《随波逐流之冷门文抄公》 第1章 穿越成西贝货天才 在40岁之前，孙小宝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但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一所文科二本大学，并顺利毕业后进入一家知名科技大厂工作。经过几年的奋斗，他在繁华的大都市里购买了一套房子，与爱人喜结连理，生活一帆风顺。然而，就在他满40岁那年，命运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 首先，他遭到了所在大厂的裁员，成为众多“优化”人员中的一员。失去工作后，他的经济状况开始恶化，房贷也出现了断供的情况。同时，婚姻也陷入困境，最终以离婚收场。此外，由于背负着巨额债务，他甚至一度成为失信被执行人。 面对如此巨大的变故，孙小宝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只是一个社会底层的“社畜”，过去所拥有的一切并非完全依靠个人的努力和才华，而是时代发展带来的红利。如今，当他无法适应这个变化莫测的世界时，只能被迫离开曾经梦寐以求的大都市，回到农村老家，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 为了谋生，他开始涉足自媒体行业。起初，他尝试着制作影视剧剪辑，希望能借此赚钱。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成功地通过这种方式还清了债务，并摆脱了“失信”的标签。然而好景不长，版权管理变得越来越严格，他的账号也因涉嫌侵权而被他人举报。结果，不仅账号被封禁，还面临着一笔高额的赔偿费用。 孙小宝意识到，要想继续从事自媒体工作，就必须改变方向。于是，他开始尝试各种不同类型的内容创作，但始终未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流量密码”。就在他感到困惑时，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一些“财富密码”：找一些风韵犹存的业余女歌手，穿上性感的服装，翻唱经典老歌。这样的表演形式深受中老年人和农村老光棍的喜爱，成为他们喜爱的“电子榨菜”。这种独特的风格，使得他的作品迅速受到关注，他也因此获得了一定的收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剑走偏锋的风格逐渐引起了争议。两三年后的2024年夏天，恰逢清朗行动的严厉打击时期。这类擦边球性质的直播和视频成为重点打击对象，孙小宝的账号因此被封禁，同时他还遭受了巨额罚款。面对这一系列挫折，孙小宝陷入了深深的抑郁之中。他成天借酒消愁，最终身体不堪重负，倒下了。 一觉醒来，44岁的孙小宝来到了平行时空的1986年，变成了16岁的孙小宝。被夺舍前的原身是个奇人，别看才16岁，但这小子已经是应届大学毕业生了。 他这么早上大学，原因很离谱。前几年有两股风潮：“文学热”和“天才少年热”。上初一的孙小宝跟风写了不少诗歌，然后到处投稿。 没想到瞎猫撞上死耗子，省里某家诗刊刊登了他的一首诗，被人过度解读，说这是意识流、朦胧派的精品，在省内诗歌爱好者中掀起一丝波澜。 有媒体调查孙小宝的基本情况，发现他就是个乡下小破孩。一个农村土货都能写诗，说明什么？孙小宝是“少年天才”，他变成了小名人。 刚成立的南都艺术学院走过场考察了一下，等他读完初一，马上特招他入学，就读戏剧文学专业。 学校招他，其实就是想蹭热度，包装自己的“小天才”，享受某些好处。 农村小天才和城里小天才，在这个年代，反差感特别强。改革开放新政策后农村变得更好，甚至出现了“小天才”，这多正能量啊！某种意义上说，孙小宝就是当代“祥瑞”。 上了大学，孙小宝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天才，学习进度一直跟不上，他一度有放弃的想法。 等孙小宝上大二的时候，“少年天才热”退散，不少人批评这种急功近利的思想，并且要求相关单位纠正错误。 迫于压力，上面对各高校、各单位特招的“小天才”进行考核。考核的结果是绝大部分“天才”被清退，只有少数幸运的家伙留了下来。 孙小宝就是其中之一。 他能留下来，靠不是实力，而是运气。 学校只有这么一位“小天才”，万一被清退了，许多人要跟着倒霉。怎么办呢？尽量保着他，让他通过考核呗！ 为此，管理层特地组织了一个辅导小组，对孙小宝展开填鸭式教学，这才让他过关。 那之后，学校对孙小宝低调处理，不再宣传他。特别辅导小组继续保留，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别退学，挺到毕业。 领导们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把他留下了，就得让他毕业，要是中途退了，或者达不到毕业的标准，上面会怀疑的。这一点，学校还是能做到的，甚至不用作弊。 最后两年，孙小宝过得很压抑，在填鸭式学习中熬完了大学生涯，人变得内向、孤僻、自卑，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毕业典礼后， 压抑了许久的孙小宝无比兴奋，为了庆祝自己的新生，人生头一次喝酒，没控制住量，嘎了！结果被同名的中年社畜夺舍。 全新的孙小宝醒来后，先是了解了一下自己面对的情况。 首先，这是平行时空的1986年，与自己熟悉的1986年有些区别：49年后马上大一统，没有留下什么后患。 那之后的发展脉络大致相同，比如混沌十年、几年前开始的改革开放等。 现在，港台娱乐没有了，那两个地方一个已经是第一批特区，一个是海防重镇，牢牢守卫着东面海疆。 至于其他历史脉络的变化，还有待慢慢摸索。可以肯定的是，他无法利用先知先觉、踩着时代变化的轨迹投机赚钱。 其次，现在已经毕业了，7月5号之前他必须离开学校。 好消息是他的工作已经分配好了，而且不用去外地，就在南都这座省会城市。 坏消息是他去的南都市歌舞团是个冷门单位，爹不疼娘不爱的。 三十几号毕业生，他去的单位最差，他的专业在那里也没有用武之地，人家压根看不上这没用的小子。 只是，这年头的毕业生和用人单位没有多少自主权。 对于毕业生来说，把你分配到哪儿，就得去哪儿报到，就算专业不对口，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对于用人单位来说，理论上也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上面分配什么人才，都得接收。如果单位领导不强势、人脉关系不广，经常分到错置的人。 孙小宝被分到市歌舞团，就属于这种情况。团里需要的是歌手和舞蹈演员，或者是能编舞排节目的幕后人才，而不是他这号人物。 然而，双方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最后，穿越必备的金手指他也有。 这金手指是一个类似ai的东西，可以在脑海中查找和播放自己在原时空看过视频，相当于身体内置的播放器。 使用金手指的时候，必须付出一点点代价：给金手指充能。 充能的方式很简单，补充糖分和脂肪就行。 简单来说，就是要多吃东西。 用金手指看视频的时候，最好一边看一边吃东西，不然，会有低血糖的症状。 了解完情况后，孙小宝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去单位报到，安顿好之后再说。 放弃包分配，户籍和档案打回老家，然后当个体户或者去特区闯荡？他自认没这本事。 回老家继续在农村生活？这更不可能。记忆中，原身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两人关系不大好，应该说是闹翻了，已经多年未联系。 闹翻的原因很简单：现在上初中要出学杂费，还要出伙食费住宿费等，已经成家的大哥孙大宝不想增加负担，嫂子也不乐意。 最后的办法是两人正式分家，老房子归了大哥，孙小宝拿着孙大宝补偿的钱当学费。 上初中后，孙小宝做了个决定，他把自己名下的承包地租给别人种，而不是给大哥，惹怒了哥嫂两口子。 等他上大学后，户口迁出，未来就是城里人了，承包地被村里收回。 有人嘲笑孙大宝，如果当初不分家，这地不用收回不说，他家里出个大学生，以后能帮衬不少！现在好了，兄弟闹翻了，哥嫂什么好处都没落下。 这下，面子上过不去的孙大宝夫妇和脾气有些倔强的孙小宝彻底闹翻了，四年大学生涯，双方干脆断了联系。 就这情况，回老家一点也不现实。 而且，放着这么好的起点不去享受，非得逞能，这不是智者所为。想想自己上辈子吧！原本以为能够幸福一生，结果说优化就被优化。 要是有个事业编，那还愁什么？以后有机会利用金手指发展的话，就乘势起飞，没有机会的话，混一辈子都行！ 第2章 另类图书管理员 南都市歌舞团办公楼三楼小会议室，团长和两位副团长正在开小会，议题是如何安排新人的工作。 今年的毕业季，团里分到六个毕业生。另外，还有一个获得江南省业余青年歌手大赛第八名的女歌手，她会在不久后调进团里。 这几个新人中，五个中专生很好办，毕业于艺术中专的王大川是学声乐的男高音歌手，来了之后进音乐队；另外四个是舞蹈学校毕业的小姑娘，里面还有一个好苗子：17岁的宋心蕊，她们几个直接进舞蹈队就是。 这几个都是新人，只要按照新人的标准安排，再给予中专生该有的待遇，问题就解决了，基本上没什么争议。 但是，作为团里唯一的大学生，怎么安排孙小宝是个难题；另外，那位在业余歌手大赛中获得第八名的胡丽波给予什么样的待遇，又是另一个难题。 长相儒雅，说话温和而且慢条斯理的团长张文林扶了扶眼镜，看着桌上的名单问道：“同志们说说吧！这两位特殊人才，我们应该怎么安排？” 这是张文林的作风，作为文化局空降下来的中年干部，他知道自己来歌舞团的任务是让一切平稳发展，而不是做出什么突出成绩。因此，他很少独断专行，有事儿就会和几位干部一起讨论。 严肃古板，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大热天里还穿着一套黑色中山装的副团长李茂典率先发言：“不管这两位人才分配到什么岗位，首先得把他们的待遇确定下来。” 说着，李茂典戴上老花镜，拿起两人的资料看了一眼：“孙小宝，应届大学本科毕业生，按照现在的政策，实习期满之后，要给干部身份；胡丽波，11年工龄，来咱们单位是调动，而不是辞职后考进来，必须按照这个工龄给予相应待遇。” “哦？详细说说，该给他们什么样的待遇？”张文林问道。 李茂典想了一下，然后答道：“孙小宝这位大学生，就按照局里的模式办吧！局里给新来的大学生定下的标准是实习干部待遇，实习工资40到50之间，一年后转正，差不多就是副科待遇，每月至少60，宿舍也安排单人宿舍。至于胡丽波嘛！基本工资按照工龄给，演出的补贴和奖金和其他人一样，住宿也得给单间。” 张文林对李茂典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老李说得不错，待遇问题没得商量，这是政策规定的。正因为如此，他俩的工作必须好好安排。谢大姐，你的意见呢？这两位，一位是南都艺术学院的高材生，一位是省级歌唱比赛中获得名次的歌手，按理说，应该优先考虑你们演出部门。” 负责演出部门的副团长谢红皱了皱眉，她觉得很为难：“按理说，这位16岁的孙小宝适合去舞蹈队或者舞美队，当个新人、学徒什么的挺合适的，咱们团不是也有初中或者高中毕业考进来的人吗？但他的文凭在那儿，和那些临时工性质一样的学徒一起混，不太好。” “有道理。那么其他岗位呢？”张文林轻敲着桌子问道。 “其他岗位的话，考虑到未来他的干部身份，这边真没合适的。团长你看，现在演出部门的干部位置就是音乐队、舞蹈队、舞美队的三个队长，以及创编组的组长，术业有专攻，他也干不了啊！就说创编组吧！咱这是歌舞团，编的是歌舞，专业性很强，他是学戏剧文学的，不挨着。” “嗯，那胡丽波这位原本的业余歌手呢？” 说起胡丽波，谢红说道：“她很好办，直接进音乐队就行。不过，人家进来了，演出机会必须给，不能让人家闲着，不然兄弟单位看着呢。可是，这势必会挤占别人的机会，让一些人发牢骚，造成团内不稳定！因此，怎么样安抚好资深演员，我们必须考虑好。” 顿了顿，谢红眉头皱得更紧：“这位胡丽波都28岁了，又是半路出道的，如果一进来待遇就和资深的骨干演员一样，我怕有许多人不服。这会加大安抚的难度啊！” “是啊！这也是个难题！本来呢，我也想选更年轻，有培养价值的选手。可咱团里的现状摆在这，没法和兄弟单位竞争。要不是局里帮咱们争取，说不定连胡丽波这样的选手也轮不到咱们团。”张文林叹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吧！谢大姐你多费费心，胡丽波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商量着解决。” “好的团长。”谢红应下了。 张文林又把焦点转回到孙小宝身上，这次轮到李茂典了：“老李，既然谢大姐那边不好安排这位大学生，你这边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吗？” 李茂典想了想，斟酌着说道：“宣传外联干事李大明那儿比较忙，他还兼管着图书室，有时候忙不过来。要不，就让这位大学生先去管着图书室，同时也当李大明的助手，有事儿的时候跟着跑跑腿。至于职务嘛，就定为实习文化干事怎么样？” 听完李茂典的建议，张文林又问谢红觉得怎么样。 谢红说：“这挺好。按理说，大学生这样的人才，咱们应该重用。但是，到咱团里的这位才16岁，必须多培养几年。让他管图书室挺好，他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有李大明带着他，他也能很快适应团里的工作和生活，说不定一两年后就能为团里做出重大贡献呢！” 张文林想了一下，觉得可以。“那就这么定了，反正干事也属于干部，等一年后实习期满了，如果没有合适的位置，就让他当这个文化干事，帮李大明写写报告什么的。别忘了，这位大学生才16岁，暂时也没法给人家压重担，我们必须给年轻人成长的空间。” “好的团长，等他报到了，我会吩咐李大明做好图书室的交接工作，同时让他带好新同事！至于这位助手要做什么，咱们让李大明自己决定，怎么样？” 张文林很满意：“可以！李大明这位同志有一定的领导能力，我相信他能安排好一切。”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还未报到的孙小宝成了歌舞团的图书室管理员。当然，正式头衔是实习文化干事。 第3章 文抄公大业开启 平行时空，1986年7月10日上午，天气晴朗。 南都市歌舞团办公楼一楼西侧图书室十分安静，除了吊扇的“唰唰”声，再也没有别的杂音。 身高174左右，留着寸头、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孙小宝靠在南边临街的窗户边，看着街道上的自行车流和行人发呆。 对于这具年轻的身体，孙小宝很满意。 原时空的自己，是个有点发福的中年人，身高不到175，近视严重，稍微运动一下就气喘吁吁。 现在不一样了，青春年少，身上没有赘肉，再练练说不定能有肌肉块。身高方面，16岁就174了，以后还会长一些。脸也不错，棱角分明。 要说缺憾吧，就是不够正气，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现在看起来，就像蔫儿坏的中学生，表面沉默不语，背后爱蹿撮事儿、打小报告那种。 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刚穿越那会儿，原身看起来更糟糕，阴沉得很。 他觉得，等自己完全长开了，可能就是《回家的诱惑中》凌潇肃和《流氓大亨》中吴启华的综合体，看上去就不像好人，但颜值挺高。 这年头的市政建设比较落后，水泥路面坑坑洼洼，尘土飞扬。街道两旁尽是两三层的楼房，偶尔有一两栋高楼。 还有一些区域正在建设，从规模上可以看出，等完工后，会有更多的高楼拔地而起。 街边到处是做生意的小贩，有的摆摊吆喝，有的蹬着三轮做着流动买卖。这些大部分都是个体户，按照报纸上的介绍，不少人靠着这些小买卖发了财，成了万元户。 上午行人不算多，大部分是闲的没事儿瞎逛的人。 如果等到下午或者晚上，会有许多穿着喇叭裤、蝙蝠衫的长发青年出现，他们骑着自行车、扛着录音机四处招摇，有时候还会找块空地跳起迪斯科，彼此之间还会斗舞，热闹非凡。 这些青年男女很少在上午出现，这会儿他们也许在补觉呢！ 发了一会儿呆后，孙小宝走到桌边，摸了摸铝制的军用水壶，没那么烫了，赶紧拿出搪瓷茶缸，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这水壶里面泡的是糖水，他喝这玩意儿的目的是给金手指充能。 “上班一周多了，该做点啥了。”一边喝着糖水，孙小宝一边想。喝了几口之后，他闭目养神，脑海里打开金手指，看起了视频。 来歌舞团报到后，他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很满意。 工作上，他守着图书室，成天没啥事儿。 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从各办公室里收拢报刊杂志，而且不用天天去，一周一次就行。 至于李大明那儿，他也帮不上多少忙。李大明交待他，如果有写报告和材料的任务，照着模板抄就可以了，用不着仔细琢磨。 生活上， 团里给他分配了一间单身宿舍，一个人住着非常舒坦，用不着和其他新人一样，只能挤在集体宿舍。 孙小宝的宿舍名义上是单间，实际上是一个小套间。这得感谢前任住户，人家用木墙把20平米的房间隔开，形成南北套间的格局。 北面书房兼卧室的窗户打开，还能看到对面文化公园里的湖面。就这布局，放在原时空，那叫湖景房。 当然，也有不太满意的事情。 首先是人际关系上他不太满意。 对于团里把他当摆设、小透明，把他闲置在图书室，孙小宝没有任何意见。相反，他觉得这样不错！ 但这样清闲的工作岗位，加上优越的待遇，有些人看不惯，还搞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有的人好打听，再加上孙小宝的母校就在本市，他的底子被人家扫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这16岁的小家伙就是个样子货后， 他身上的大学生光环黯淡了不少，还成了团里老油条调侃的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孙小宝理所当然地被排斥和孤立。 这种心态可以理解。人们遇到比自己强太多的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嫉妒的心思。但一些和自己差不多、甚至不如自己的人因为某些原因超越了自己，嫉妒之火会迅速燃烧。 理解归理解，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孙小宝很不爽。 刚来半个月就这样，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其次就是缺钱。 这年头上大学不用交学费，每月还有伙食补助。农村出身的大学生，甚至能在补助中抠出一点钱补贴老家。 原身不用补贴谁，到毕业时，还存了30多块钱。刚穿越过来的孙小宝一开始不太懂这个年代的消费水平，再加上因为金手指的原因特别能吃，几下就把钱整没了。 报到之后，他只能预支工资买饭票，不然的话，7月份吃饭就是一个大问题。 收拾宿舍时，孙小宝到后勤仓库里搬了新家具，配置超出规定的单人间标准，得缴纳一部分押金。 当然，这押金也得从第一个月的工资里扣。 孙小宝算了一下，现在自己的实习工资一个月45左右，扣除预支的饭票钱和押金，七月份他到手的钱可能不到20块。 就这点钱，想要熬到8月份开工资，难度不小！主要是孙小宝还不知道该如何节省。 实际上，这年头虽然物价比起前几年涨了不少， 40多块钱已经不少了，有的工薪家庭，一家三四口人靠着这点钱能过一个月。 如果外出下馆子，只要不去那种高档的招待场所，10块钱有荤有素，可以让三四个人饱餐一顿。 工资也不能全部吃掉， 既然上班了，有些东西也得买。最起码，报时的手表或者闹钟得有吧？靠着学校带出来的不知道几手的收音机，有点不靠谱。 衣服鞋袜之类也得买几套，不然的话，现在孙小宝只能穿旧衣服，唯一一套别人送的新衣服，只能在重要场合穿。 有时候他也想，要是分配到演出部门多好，那里有演出服嘛！ 被褥什么的也得换了， 现在他用的是学校里带出来的，都四年了，继续用也不太像话。 另外，作为一个80年代上班族，连个代步的自行车都没有，这有点儿丢人。其他新人比如王大川、宋心蕊他们，骑着最新款式的单车成天招摇过市，多风光！ 孙小宝不想出风头，只不过，没有代步工具太不方便了。 南都虽然是省会城市，但公交路线的建设刚刚起步，有些地方去不了，只能自己想办法。 没有代步工具，就得找三轮车，又或者是刚刚起步的出租车，死贵死贵的。 总之，搞钱成了孙小宝的迫切需求。 怎么搞钱呢？ 孙小宝知道，两世为人，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能力有限，再加这是平行时空的陌生时代，创业什么的就别想了。 他唯一能靠得上的就是金手指，当一个文抄公。 要抄什么呢？ 孙小宝想好了，先把合适的视频改成小说，以后有机会抄抄歌什么的。 本来抄歌是一个好主意，只不过抄歌的回报太低，目前版权保护也不完善。 另外这时空的流行音乐还未崛起，比孙小宝熟悉的原时空80年代还落后一点。 综合下来，他发现，目前能做的就是写小说。 写东西的话，金手指里只有视频没有文字，孙小宝能力有限，他可没那个本事根据视频还原出经典文学作品。 研究来研究去，他发现，只有搞一些通俗类的作品才是自己的出路，什么文学名家、大文豪之类，注定和自己无缘。 言归正传。 看了一会儿视频后，孙小宝选定了要改编的作品。他到后勤那儿顺了一堆稿纸，拿了两瓶墨水，回到图书室后，正式开始自己的文抄公大业。 第4章 投稿《东方传奇》 第一次投稿要往哪儿投呢？ 这几天，孙小宝在一堆报刊杂志中选定了几个目标，这些杂志走的是通俗路线，对文学性要求不高，只要故事足够曲折离奇、或者惊险刺激，就能过稿，有点像前世的《故事会》。 不过，想要从这几个目标中选定最后的投稿对象，需要考虑的因素不少。 翻开一本名为《东方传奇》的杂志，他终于下定决心，就按照这杂志的风格开始写，然后给这家杂志社投稿，如果被退稿了，就换成其他风格相似的。 《东方传奇》是一家刚刚创办的通俗文学半月刊，杂志社位于魔都，至今才发行到第八期。 不过，杂志的销量不错。 这与该杂志的定位有关：专门刊登社会故事、民间轶事、古今传奇、各种趣闻、悬疑惊悚等内容，目的是让读者猎奇、爽快。 这段时间，孙小宝研究了不少报刊杂志，经过各种对比分析，他发现这是目前最适合自己投稿的目标。 一开始，他不会来长篇大论，而是先用符合这个时代标准的作品试试，看看能不能成功。 把钢笔灌满墨水，铺开稿纸，脑海中打开金手指，孙小宝迅速进入爬格子状态，正式开始文抄公大业。 手写的速度赶不上电脑打字，金手指里又没有文字，刚刚尝试当文抄公的孙小宝速度并不快。到这天下班，计划中的第一个小短篇都没完成，他决定挑灯夜战。 奋斗了半夜，他觉得用不着这么拼，每天最多完成三千字，也就差不多了，他还得抽出时间做别的呢！ 就这样，几天过后，靠着金手指里的视频，他完成了两个故事。 这两个故事选自邵氏老电影，讲述的是民国的故事，带有惊悚离奇的元素，还有反转，符合这杂志的定位。 第一个故事是《白骨无情》：一对母子相依为命。母亲在世时，儿子对她依赖至深，母子俩的生活中充满了欢声笑语。然而，命运的不幸降临了，母亲因病离世，让儿子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之中。 自从母亲离世后，儿子变得郁郁寡欢，每日思念着母亲生前的音容笑貌。他无法接受母亲的离去，每晚入睡后，竟患上了一种离奇的心理疾病——梦游。他会在梦中不自觉地走向母亲的坟地，将母亲的尸骨从棺材中挖出，然后背回家中，放置在母亲生前常坐的那把椅子上。 每当清晨醒来，儿子总会发现自己正抱着母亲的尸骨坐在那把椅子上，而母亲的尸骨却已不在棺材之中。他对此一无所知，直到看到母亲的尸体仍然坐在椅子上时，才会大吃一惊、惊恐万状。他急忙将母亲的尸首重新埋葬，但到了夜晚，这种可怕的疾病又会复发。 日复一日，儿子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最后，他无法再忍受这种折磨，决定毁掉母亲的白骨。在做完这一切后，他感到无尽的悲痛和绝望，最终选择了上吊自杀，与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重逢。 第二个故事则是经典电影《邪》。讲述的是陈家大小姐陈秀英被入赘的丈夫及小三扮鬼吓死后，陈秀英的双胞胎妹妹也扮鬼为姐姐报仇的故事。 这个故事翻转再翻转，通篇以鬼吓人为主，实际上压根没鬼。 第一次翻转，赘婿当着妻子的面抢了情人，让妻子误以为情人和自己是一伙的，两人合谋杀了赘婿。赘婿死后鬼魂多次出现，把妻子吓死了。实际上，赘婿并没有死，他通过装神弄鬼逼死妻子，霸占了家产，还和情人完婚，两人实现鸠占鹊巢。 第二次反转，大小姐的双胞胎妹妹知道自己姐姐去世的真相后，决定为其报仇。她假扮姐姐的鬼魂在大宅子里吓人，最后弄死了不怕鬼的姐夫。姐夫的情人请来法师做法，却被这妹妹顺势吓疯。结局就是恶有恶报，大快人心。 选这两个故事，主要是里面虽然有惊悚元素，但其实没有灵异成分，讲的都是人性。两个故事够离奇，也够吓人，符合《东方传奇》的选稿要求。 《白骨无情》孙小宝写了4000多字，《邪》则是三万一千多字。按照杂志的征稿要求，后者差不多是个中篇了。 看了一下杂志上的文章后，他觉得《白骨无情》的过稿率会高一些，后者不好说，因为电影中的一些艳俗的桥段，他都照搬了，不知道能不能过审。 如果是纯原创，靠着手写，几天能写出这么多内容，那是天才。写之前要花时间构思，写的时候还得不停修改，初稿完成后，写得潦草的地方还得誊抄，想快也快不起来。 孙小宝不一样，靠着金手指他省去了许多步骤，再加上这又不是纯文学作品，差不多就行了，这速度就快了许多。 写完后，他突然想到，应该给自己起个笔名才对。经过思考，他决定用“唯米”作为自己的笔名。 这个笔名的灵感来自郭德纲的相声《大保镖》，里面有个“唯米高僧 ”。孙小宝取这个名儿，含义就是自己写稿不为名，只为“米 ”。以他的心态，为五斗米折腰，这不丢人。 定稿之后，他也不耽搁，马上跑到附近邮局，把稿子给寄给杂志社，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 南都离魔都不远，两座城市又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邮递速度不算慢。孙小宝估计，快则一周、慢则半个月，稿子就能到杂志社。 如果杂志缺稿，他的稿子又让编辑满意，说不定这个月的下半月刊就能发表。如果不缺的话，下个月就能见分晓。 给《东方传奇》投完稿后，孙小宝觉得，自己不能闲下来，还得攒点儿稿子，给别家投过去试试。 这样，即便魔都那里没法过稿，还有别的后路作为保障。 现在孙小宝还没选好接下来要投到哪儿，不过，他已经确定大致方向了，在省内投。具体来说，就是给南都的报社和杂志社投稿。 确定大致方向后，孙小宝一直在琢磨写什么好。 某一天，他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突然获得灵感。这灵感来自目前他名义上的上司李大明。 那天中午，孙小宝端着铝饭盒，坐在桌边大快朵颐。边上有人小声嘀咕：“你看啊！咱们团里‘第八把手 ’这唯一的手下真是个饭桶，那米饭都冒尖儿了！” “小声点儿！人家才16岁，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能吃很正常嘛！不过，李大明这光杆司令挺不走运的，好不容易有了个手下，却是个半大孩子，什么都做不了！” “第八把手是什么意思？”孙小宝心想，这位宣传外联干事是不是人缘不大好，被人起了这么个诨号。他打算找人问问。 至于别人调侃自己，现在他无所谓。 下午，人高马大、声音浑厚的王大川来借书。孙小宝知道这位19岁的新人和自己不一样，交际面广，于是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李干事的外号啊！听说他团里的干部中有一定资历，按照提干的时间算，他排名第八。不过，你没来之前，一直是个光杠司令，指挥不了任何人。这不，现在你来了，成了他的助手，他不就成名副其实的领导干部了吗？于是大伙儿背地里喊他‘第八把手 ’。 “这样啊！这帮人够无聊的！” 王大川走后，孙小宝琢磨上了，他总觉得“第八把手”这个词儿在哪儿听说过。 第5章 创作《来的都是客》 想了半天后，终于想起来了，那是原时空本山大叔在一部经典电影中的名号。他赶紧打开金手指，看看里面有没有相关的视频，就算没有完整版，有个电影解说也行嘛！ 还别说，真让他找到了，这电影名叫《来的都是客》。 《来的都是客》是一个有些黑色幽默的讽刺电影，主旨是批判八九十年代基层大吃大喝的风气。 主角肖望发聪明能干，在竹林乡办起了竹编工艺社，带领村民致富。竹林乡也成了远近闻名的致富乡。从此各种领导视察，观察团参观络绎不绝。 这些人来一次就要大吃大喝一次，走的时候还要带走工艺品，搞得乡里一个头两个大！为了解决招待领导的问题，乡长把能干的肖望发调入乡大院，担任食堂管理员。 这职位大小是个官儿，按照排位，肖望发排在妇女主任之后，是乡里的“第八把手”。 肖望发当了食堂负责人后，果然不负众望。他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化解了不少难题。 负责与外商谈判的企业家喜欢吃溜肝尖和鱼香肉丝，但是食堂却没了猪肉和猪肝。他直接对乡长家的猪下手，差点搞出活取猪肝的闹剧。 这企业家想吃宫廷菜“清蒸蜂蛹”，他与会计大战蜜蜂，蛰得满头包，最终让人家满意了。 企业家满意后，给工艺社带来美元订单。 这么折腾，虽然弄得疲倦不堪，浑身是伤，肖望发却觉得很值。 为了解决招待费用过高的问题，肖望发也想了很多高招。 食堂把来宾分为三等，领导级别的就按最高规格上等菜。 一般的观察团，旅行团就做中等菜。 而那些打秋风，吃白食的就做下等菜，白菜豆腐打发走。 老首长回来探亲，坚决不吃食堂，要住在老乡家，肖望发来个偷梁换柱，让老首长误以为家常菜就是这个样子。 爱好钓鱼的省里领导来视察，肖望发派人潜入水底，给鱼钩里挂大鱼。 吃饭时领导点名只吃四菜一汤，但肖望发看得出来，这领导只是这么一说。于是，他找来大盆大盘子，一个盘子四个菜，16个菜装了四盘，再加上一大盆汤。领导对这种变通的做法很满意。 总之，肖望发用各种手段，完成了乡里交给他的任务。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吃喝的风气越来越严重，乡会计托着病躯喝了吐，吐了喝，直接把考察团喝到酒精中毒，拉去抢救，这时肖望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他无能为力。 另一边，乡长也在发愁：乡里学校没钱翻修，招待费蹭蹭上涨，搞得他焦头烂额。他也想削减招待费，把宝贵的资金用在正处，可这么做的话，又会失去上级领导的信任，更会失去宝贵的订单。 反正，这乡长两头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肖望发找他说自己的担忧，两人吵了一架之后，只能相视无言。 肖望发的手段五花八门，犹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将招待费的问题处理得妥妥当当。但这只是暂时的解决方法，招待费的上涨如脱缰野马，让人头痛不已。 乡长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能为力。肖望发和乡长犹如两座孤岛，无法互相帮助，只能相对无言。 作品既批评当下的不正之风，也指出基层和乡镇企业的无奈。肖望发也好，乡长也罢，他们并不想这么做，但为了当地发展，不得不这么做。 电影的结尾当然是好的，大吃大喝的不正之风被纠正。 有了《白骨无情》和《邪》的经验，这次孙小宝抄得轻松多了，三四天时间就完成了，总共字出头。 写好之后，孙小宝开始犯愁了：这样的现实主义作品会不会很难过审？直到他看了不少报纸后，觉得没问题，这才放心下来。 这个时代和原时空的80年代有些相似，在新时代，人们的热情一下子迸发出来，各种思想层出不穷，有好的有坏的，人人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文化娱乐领域也不例外。 所以，他这作品应该问题不大。 只不过，孙小宝的文笔没那么好，投给那些大刊物绝对没戏，即便是投省里的报社，也要选那些要求不太高的。 思来想去，他决定把《来的都是客》投到省日报副刊试试。这决定有些冒险，省日报的要求并不低，哪怕是副刊，审核也比较严。 不过，这副刊的优点很明显：一是稿费可观，二是发行量非常大，三是即便选不上也会推荐给其他单位。 就这样，孙小宝把自己的笔名“唯米”写在稿子上后，又跑了一趟邮局，把新出炉的稿子寄给省报。 一连写了三篇文章后，孙小宝暂停了文抄公大业。说实在的，这金手指是好用，就是耗能大，身体也容易疲倦，他需要休整一下。 总结原因后，孙小宝觉得，自己之所以容易疲倦，可能是身体太瘦。他决定好好锻炼一下。 在那之后，他每天6点半就起床，起床后到宿舍楼北边的文化公园跑上几圈，再回来洗漱吃饭。 吃完晚饭后，他也会去公园溜达溜达，散散步、消消食。 总之，他的小日子过得很平静，也没什么人打扰。就是周日有些无聊，因为没钱，他没有出去玩的念头，只能呆在闷热的屋里吹风扇。 这个年头是单休日，周六继续上班，周日才能休息。当然，在歌舞团里，这仅限于孙小宝这样的非演出部门人员。 演出部门那边，不管是台前还是幕后，只要有任务，基本上不管什么休息日，该演出就得演出。而且，演出时间大部分在周六或者周日，因此休息日会更忙。 这对孙小宝有个好处：食堂照常开，他吃饭不愁。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眨眼间就来到了 7 月下旬发工资的时候。孙小宝怀揣着期待的心情，终于盼来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他迫不及待地数起了手中崭新的钞票，仔细地确认每一张纸币的面额以及硬币的数量。 经过一番认真的计算，他发现自己拿到手的第一份月薪只有 17 元 5 角 6 分钱！。 这份收入不仅有整数部分，还有精确到几分几厘的零钱。再加上他口袋里原有的 3 元多一点的积蓄，如果八月份没有其他额外的收入来源，那么他可用的资金将只剩下区区 20 元左右。 面对如此微薄的财富，孙小宝不禁皱起眉头，低声叹息道：\"这也太少了吧！\" 他一边数着那寥寥无几的几张钞票和钢镚儿，一边无奈地摇摇头，表示对目前经济状况的不满。 按照七月份的生活花销来看，这点可怜的钱只够勉强维持基本的饮食需求。而且他必须得精打细算，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享受美味佳肴。 如今的孙小宝最迫切希望的事情莫过于成功投稿，并尽快获得相应的稿费来减轻自己身上沉重的经济负担。 第6章 曲折过稿 魔都，《东方传奇》编辑部，几个编辑正在讨论8月份上半月刊的稿子。目前，这家新杂志社极度缺稿，只能靠转载或者刊登改动过的民间故事维持。 孙小宝的两篇稿子已经过稿了，只不过有一件事没有定下来：《邪》到底该算短篇还是中篇。 会产生这样的争议，主要是孙小宝把电影中的一些刺激的情节改编进小说，保守的编辑认为这样不妥，需要把那些内容拿掉。拿掉之后，文章主干还在，但缩水了。 激进的编辑认为这没什么。如今那些严肃的文学作品中，风格比这大胆的多得是，为何要担心那么多呢？更何况，这些情节符合杂志定位，还能吸引读者，何乐而不为呢？ 事情就这样耽搁了。这让年轻的编辑赵瑞国很不满。要是没这些事儿耽误，这两篇文章7月份下半月刊就可以发表，用不着到处凑稿子。 让他更加郁闷的是，《白骨无情》压根没什么问题，符合需求。但因为《邪》的事儿，也没赶上这个月。他对编辑部里某些人意见很大。 主编问赵瑞国：“如果去掉那些有点争议的情节，小说的趣味性还在吗？” “还有一些，但不如原样。主编你也看过这稿子，小说全靠那些离奇和刺激的情节支撑，没了那些内容，这篇文章没什么价值。” “这样吧！和其他稿件对比一下，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就定下来。发表后有争议再说！现在是改革的时代，咱们又在前沿，不能缩手缩脚的。” 最终，主编一锤定音，走了个过场之后，《邪》还是以中篇的形式发表。赵瑞国随即给作者唯米即孙小宝写了回信。 《东方传奇》这里只是小麻烦，争议也不算大。省日报那里，对《来的都是客》的争议更大。 如今，改革如火如荼，江南省的乡镇企业遍地开花，对外贸易蓬勃发展，一切都走在全国前列。 但《来的都是客》是一部讽刺性的作品，发表在其他地方还好，放在日报副刊的话，就怕给人错误信号。这种风险，编辑们不敢承担。 有人建议说，反正这作品的文笔不算多好，也就是过得去的水平，要不是里面的黑色幽默情节够劲，早就被退稿了。既然如此，不如推荐给兄弟单位，让他们发。反正省日报旗下那么多刊物，总有合适的嘛！ 也有人不同意。他们觉得，对于这类现实主义作品，副刊就要敢为天下先。而且，这又不是新闻报道，副刊又是文学性质的，发了又怎样呢？各种针锋相对的社论，日报照样刊登，一篇文学作品算不了什么。编辑只需要考虑一件事：这作品的质量是否达标。 几番争论下来，谁也说不服了谁。 主编最后决定，先让同属日报的兄弟单位看看，他们看重的话，就先发表吧！反正副刊这儿并不缺稿，有些还是名家作品，让出去一篇稿子也不算损失。 不久，《来的都是客》被《大众文学周刊》看重，并且给孙小宝发去了过稿的通知。 这些背后的争议，孙小宝并不知道，并且也不着急。这年头又不像自己熟悉的时代，一封电子邮件或者微信里通知一声就搞定了。 这期间，团里有一次演出任务，李大明特地叫上他去帮忙。所谓的帮忙就是干苦力，李大明作为宣传干事，还要兼职摄影师，拍一些演出现场照。孙小宝不干别的，就背着个大包跟在人家后边，人家叫干啥就干啥。 演出过程中，刚刚到团里的王大川和宋心蕊非常出彩。 王大川是一个身高超过180的壮实小伙，浓眉大眼，中气十足。他在台上演唱经典歌曲的时候，台下的观众都被震撼到了，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宋心蕊更不得了，青春年少的她端庄大方，舞姿优美，简直就是为舞台而生。平日里，这身高超过170的姑娘傲气得很，眼睛基本不看人。但到了舞台上，她的眼睛活了，让观众随时把目光注意到她身上，久久不能挪开。 演出结束后，留着披肩长发、穿着夹克的文艺青年李大明问孙小宝：“嫉妒他俩吗？你看，今年进来的新人中，你的文凭最高，他俩本事最大。今晚过后，他俩就是团里的未来骨干，会被重点培养。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这是人家的本事。”孙小宝答道。他真的不在乎，更谈不上嫉妒。诚然，人家出头了，演出机会多了，补贴和奖金会跟着上来。但唱歌跳舞什么的，又不是自己的赛道，这两人又不会压住自己。相反，要是团里有了出类拔萃的演员，带来的好处他也能享受到。 “你呀，就是太内向、太安静了，一点朝气都没有，这是不对的。”李大明指着他，摇了摇头，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们俩这么厉害，怎么到咱团里了？省里不是有好多单位可以去的吗？”孙小宝好奇地问李大明。 “哦！省里的文艺单位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人家要的是首都或者魔都的艺术院校毕业生，最次也得是你那些同学。中专生除非有什么路子，否则别想进！你不也是这样吗？按理说，进电影厂或者电视台才是正道，要么去话剧团或者什么艺术团，结果还不是到了咱这儿？” “哦，咱团里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住的地方。” 李大明听到后愣了一下：“别这么没出息，好歹是个大学生。今后积极主动一些，努力工作吧！别这副混日子的模样。”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这位助手并不怎么满意。 孙小宝无所谓，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不如随波逐流，简单生活。再说了，让他努力，往哪个方向努力？如果一直在团里的话，前途也就那样，顶多就是衣食无忧，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他还特地去恭喜王大川两人。王大川看到孙小宝来道喜，他很高兴。看得出来，到团里不到一个月就有独自登台的机会，王大川很骄傲也很自豪。说话间，他的眼神还往宋心蕊那里飘，可能他对这漂亮的姑娘有什么想法。 不过，宋心蕊估计看不上人家。 在孙小宝看来，这姑娘心大着呢。和她打招呼的时候，人家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下。她这态度不仅对男生，对舞蹈队里的其他小姑娘也是如此，有点儿恃才傲物、恃靓行凶的意思。 说不定，她和团里许多女演员一样，只把这里当成跳板，有机会就调去更好的单位，没机会的话就找外面的高干子弟或者干部谈对象。至于团里这些人，还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艺术学校出来的学生，相对成熟一些嘛！ 第7章 副团长交代的任务 7月29日，天气依然炎热。 上午孙小宝忙完图书室里的事情后，又坐着发呆。传达室老张突然在门口喊他：“小孙！有你的信！” 孙小宝一听，心想应该是投稿有回信了吧？也不知道是哪一家，速度这么快。他赶紧出去，从张大爷手中接过信一看，落款是《大众文学周刊》。 “我没给这家杂志社投过稿啊？怎么是他们给我来信？”他一头雾水地回到图书室，然后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众文学周刊》省报社旗下新办的杂志，和省日报是兄弟单位。省日报那里对《来的都是客》有点儿分歧，正好这新办的杂志缺稿，省日报的编辑就把孙小宝的稿子推荐过去了。 《大众文学周刊》的编辑觉得这小说可以发表，于是就写了一封信给他，希望得到他的同意。信上说，既然唯米也在南都，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打电话到编辑部，这样快一些。 只要有稿费，孙小宝不在乎在哪儿发表。看完信后，他赶紧跑到传达室给《大众文学周刊》的编辑部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同意他们使用这稿子。 编辑部的人很客气，告诉孙小宝说，《来的都是客》会在八月份发，不过哪一期还没定下来。定下来之后，他们会及时寄样刊过来，稿费则会在发表后半个月内到账。同时，编辑还向他约稿，如果有合适的稿件可以继续投。 挂了电话后，孙小宝心想：“这下稳了！8月份的开销有着落了！” 根据编辑介绍，由于他是新人，稿费会在千字8元到千字15之间。这么算下来，一万字出头的《来的都是客》最少几十块钱，高一点的话一百多块，这比一个月工资还多。 收到好消息的孙小宝，一上午都很乐呵，不过他没有和别人说，只是多看了几遍来信。中午回宿舍睡午觉的时候，他躺着看了两遍信，结果睡不着，只能起来四处转悠。 然后他发现宿舍楼里不少人在忙碌。一问才知道，团里有演出任务，要去郊县表演，两三天后才回来。 这事儿李大明没和他说过，估计是用不着他帮忙吧！孙小宝也不在意，到了上班时间，他继续去图书室蹲着，然后思考接下来要写什么。 下午，办公楼里安静了许多，二楼只剩下两三个中年妇女在上班，排练楼里人去楼空。实际上，中午出发下郊县演出的并没有多少人，其他人一看领导和骨干走了，干脆翘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想要见到这些人，得等到下班时。 这么安静的环境，正是写东西的好时候，孙小宝泡了一壶糖水，正准备开整，却被来人打断了。 “小孙，忙着呢？” 孙小宝一抬头，只见副团长李茂典站在对面。这位副团座除了换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其他的没什么变化：大黑框眼镜、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严肃的神情。 他连忙站起来：“写点东西，李团长要找什么资料吗？” 李茂典摆摆手：“这倒不是， 你手头的工作紧不紧？是马上就得完成吗？” “ 额，那倒不是，这只是在摘抄材料，顺便学习。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孙小宝撒了个小谎，实际上他在做私活，准备写稿子呢！ “很好，你这样的态度就对了，你还年轻，要多努力多进步。这样，手头工作不紧的话，待会儿帮我跑下腿。”李茂典问道。 “李团长请说！”人家亲自找上门了，也不能直接拒绝，只要合情合理，该帮忙还是得帮忙。 “嗯，反正今天人不多，没几个人来看书。你把图书室门关好，然后咱们边走边说。有人在我办公室等着呢，跑腿这事儿估计得忙一下午，事情办好后，估计你也不用回图书室了。” “好的。” 关上门后，孙小宝跟着李茂典上三楼办公室。在路上，李茂典给他交待任务。 “是这样的小孙，你也看到了，现在团里有演出任务，咱办公楼里不少人也跟着去帮忙了。”在二楼，李茂典指着两边的办公区说道，“现在这儿就剩下我、你还有传达室老张三个男同志，以及几个女同志。” “嗯，李团长请说。” 李茂典说道：“今天咱团里有个新同志报到，上午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件事儿没办好：去派出所办理入户；食堂那边的手续；以及入住宿舍。” “本来这事儿应该我亲自带着去办，但刚刚局里来电话，我得过去一趟，可能一整个下午都回不来。你能不能替我把事情办一下？没办法，我走不开，现在只有你能去跑腿。” “嗯。” “ 你刚来不久，这些手续怎么办，应该还记得吧？如果哪里不太清楚，现在提出来，我给你讲一下。” 孙小宝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不就是带着人和材料到处跑么？只要材料齐全，问题不大。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问题。 想起自己当初的经历，他问道：“按说没问题，不过李团长，后勤那边不在的话，新同事宿舍里需要的家具什么的，怎么办？” “不要紧，宿舍楼仓库那边看门的宋婶在呢，你帮人家挑一下，最后把单子签好，明天交到后勤那里就行。” “好的。” “ 还有，这位是女同志，宿舍刚好分到302，就你隔壁，我记得你是301吧？到时候多帮帮人家。今天这儿也没别的事情，你帮人家整理一下房间，搬一搬东西什么的。” “明白。”帮人干点儿体力活，这倒不成问题，孙小宝赶紧表态。 “还有， 这位新同志不是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安顿好宿舍之后，给人家介绍一下咱们团的基本情况，主要是家属区那边的情况，让新同志对居住环境有所了解。人家要买东西的话，你也跟着去帮忙，帮新同志熟悉一下周边，以后生活方便一些。” “没问题。” “态度要好一些知道吗？你是大学生，是团里的希望，转正后也是个干部。从现在起，不能任性，不能偷懒，要学会怎么当干部，明白吗？”李茂典严肃地叮嘱他。 “我明白。” 不过，什么团里的希望之类，孙小宝并不相信。自己的现状就这个样子，再过三四年，依然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根本不可能挑大梁。 再说了，歌舞团这地方，真正有前途的还是有主业在身，要么能唱，要么能跳。在非演出部门打转，连舞台幕后都不是，哪来什么前途呢？ 说话间，三楼马上就到了，孙小宝跟着李茂典来到副团长办公室。这会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会客桌边上坐着一个成熟女郎，看到两个人进来，赶紧站起身。 第8章 帮助新美邻 这女郎个头不小，接近170，而且身材丰满，前凸后翘，皮肤白皙。她留着一头卷发，鹅蛋脸，一双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还有着饱满丰润的嘴唇。装扮上，这女郎非常时尚：她脸上画着淡妆，双唇微红，一身红色束身的连衣红裙让身材更加突出。 不过，现在这女郎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脸上有点儿忧伤或者疲倦，微笑的表情更像强颜欢笑。 孙小宝觉得，这女郎很像原时空柳岩和曾黎的结合体，而且更妖冶，并不符合当下的审美。 当下的审美是什么样子呢？就是舞蹈队未来一姐宋心蕊的样子：秀丽端庄，明艳大方。而不是女郎这样，如果演电影，只能演姨太太、狐狸精之类。 进屋后，李茂典指着孙小宝介绍道：“胡丽波同志，这位是咱们团里唯一的大学生，不久前才到团里，现在是实习文化干事，待会儿他会带着你办完剩下的手续。对了，他就住你隔壁，你们以后是邻居，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他又转向孙小宝吩咐道：“这位是今天来报到的歌唱演员胡丽波同志，等会儿你就按照我交代的，把她安顿好，没问题吧？” “保证完成任务。”孙小宝换上职业性的微笑，然后转向胡丽波，并伸出手：“你好胡丽波同志。” 胡丽波连忙伸出手，和孙小宝轻轻地握了一下，并用甜美软糯的声音说道：“你好孙干事。”她的眼神有些迟疑，因为孙小宝太年轻了，要不是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而是校服的话，她觉得这小子就是个中学生。 “声音和长相严重不符啊！长相妖艳御姐，声音却甜得很。”孙小宝心想，“她手掌稍微有点粗糙，不像是文艺口的人，怎么来当歌手了呢？” 介绍完之后，李茂典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局里开会了。小孙，待会儿你就带着胡丽波同志去办理手续吧！”说着，他拿出一沓材料以及宿舍钥匙交给孙小宝，“办好后，资料先放你那，明天上班交给我。对了胡丽波同志，你那里材料别忘了啊！” “放心吧李团长。胡丽波同志，咱们走吧！”说完后，孙小宝带着胡丽波走出办公室。 下楼时，看到这女郎只背着一个小包，便问道：“你还有其他行李吗？” 胡丽波紧跟在他身后，背后传来淡淡的幽香，应该是用了雪花膏或其他化妆品之类，这是这年头女人常用的化妆品。不过，她貌似没有用香水，这有点奇怪。 “有很多，在传达室那里放着呢！”女郎答道。这下孙小宝听出她的口音了，应该是江北那边的人，靠近中原一带了，不是大江以南的口音。 到了传达室，孙小宝发现她的东西真的不少：三个大袋子、一个大背包，还有四个箱子。乖乖，也不知她是怎么把东西弄到这来的。想当初，自己就一个小箱子、一个化肥口袋、身上背个斜挎包，就来报到了，轻松得很。 “东西是不少，你是怎么弄过来的？”他好奇地问道。 “上火车时有人帮忙，早上到车站后找了个三轮。”胡丽波轻声回应道。 “待会儿得搬好几趟，好在很近。这样吧，咱们先去西边的派出所把那里的事情办好，然后回来办其他的。最后再整理宿舍吧！” “好的，麻烦你了孙干事。” 西边的派出所并不远，离歌舞团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两人顶着烈日直奔过去，半个小时后就把事情办好了。也就是在派出所这里，孙小宝才知道胡丽波的年龄，这女郎都28岁了。 再次回到传达室之后，接下来就是去食堂办理伙食相关手续。 去之前，孙小宝上下打量了晒得满头汗的胡丽波一眼，这女郎的红裙子部分湿透了，隐约可见里面白色的内衣。同时，穿着高跟鞋的她由于裙脚的阻碍，走起路来没那么快。 胡丽波被他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道：“孙干事怎么了？” 孙小宝看着她思索了一下：“嗯，食堂宿舍楼一楼，从办公区东边侧门出去就到了。我们可以带着点行李去食堂办最后的手续，办好后就搬一点东西上楼。不过，待会儿要打扫宿舍，你这打扮不适合干活儿。这样吧，先拿装有衣服的行李，上去后你换上方便干活的衣服打扫宿舍，我搬东西。” “哦，好的。”听完孙小宝的话，女郎赶紧拎起一个包，孙小宝也扛起一个箱子，又从张大爷那里借来东侧门的钥匙，然后带着她往那边走去。 到了东侧门，孙小宝边开门边说：“这门一般不开，上下班时得走正门，去排练楼也得过办公楼。门那头就是宿舍楼了。” 出了门，就到了一楼西侧的食堂。食堂的手续更简单，很快就办好了。这女郎手头可能不太宽裕，因为她和当初孙小宝一样，饭票先预支。 办好之后就是上楼放东西。 “咱这是文化局家属院，局里和下属单位的干部职工基本都住在这里，面积很大，环境不错，北边就是公园。不过，属于咱们团的就这栋筒子楼。”一路上，孙小宝给胡丽波介绍这里的情况，这也是李茂典吩咐的。 “哦。”胡丽波环视了一下，应了一声。 “一楼西侧就是刚刚去的食堂，以及澡堂，还有仓库。待会儿你需要什么家具的话，就去仓库里挑，不过，超出标准的话，需要押金。剩下的地方都是住人的。二三楼西侧是集体宿舍，东侧则是单身宿舍，四楼全是套间，那是团领导和特别资深的演员住的。” “拖家带口的呢？”胡丽波问了一句。 “在别的楼和兄弟单位的职工混住呢，也有一部分不住在这院里的。” 到了三楼，孙小宝指着楼梯西边说道：“那里是水房和公厕，每层楼都有，垃圾通道也在这儿。不过，热水得下去食堂那里打，另外咱这楼和其他筒子楼不一样，虽然是新楼，但没有安排公共厨房，想做饭的话，只能在屋里自己做。不过，那样只能用电炉，不能用煤球。” “哦。好的。走廊里可以做饭吗？”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没人做，也许是怕楼上楼下的人不满。” “哦。”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三楼最东头。孙小宝指着302房间说道：“这就是你的房间， 我的是隔壁301。原本咱们这头是有楼梯的，后来封了，只能走中间。” 说着话的同时，孙小宝放下箱子，掏出钥匙打开302的门，然后往里看了一眼：“豁！这里面够脏乱的！咱得收拾半天！” 第9章 胡丽波的糗事 302房间是一个纯粹的单间，不像孙小宝那屋一样被分隔开。不过，里面有很多杂物，各种破床单破被子扔的到处都是。另外，屋里灰尘很多，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 孙小宝进去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一张单人床是好的，宿舍标配的小衣柜、书桌和凳子都坏了。幸好风扇和白炽灯没坏，不然要换的东西更多。 胡丽波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皱起眉头：“麻烦了，是不是得买打扫工具？” “工具我那有，不够的话可以下楼去食堂或者门房那里借。这样吧！胡丽波同志，你先进我屋换一下衣服和鞋子。我先把你的东西搬上来，然后再一起整理你的宿舍，如何？” “好的，麻烦你了孙干事。” “不用客气，这是领导交代的任务，同事之间互相帮忙，这是应该的。”说着，孙小宝走出302，然后打开自己的宿舍门，并把胡丽波请了进去。 “对了，你有合适的鞋没？穿着高跟干活儿可不方便！” 胡丽波愣了一下，有点儿羞愧地说：“忘记带了。” “这样吧，我这有一双没穿过的拖鞋，你穿可能有点大，不过不影响干活。”说着，孙小宝走进里屋，把柜里的拖鞋拿出来递给她。然后到走廊里，把刚刚带上来的包和箱子搬到自己的小客厅。 “胡丽波同志，你先换衣服，我下去搬东西。”说完后，孙小宝关上门便下楼了。 胡丽波打量了一下孙小宝的屋子，发现这屋里东西虽然不多，但收拾得挺干净。她看到南边小客厅的窗户比较透明，换衣服不方便，于是打开包和箱子，找到要换的衣服，就进了北边的卧室。 孙小宝的卧室里，西侧放着一张南北摆放的双人大床，北侧窗户底下则是一张长长的办公桌。 这大床是原来住户留下的，孙小宝懒得麻烦，就继续使用。反正宽大的床，睡着也舒服嘛！至于办公桌，是他到仓库里挑的。原本屋里就一张坏的课桌，桌面不够大。正好仓库里有一张旧的办公桌，桌面很宽，就是桌腿换过，看起来不协调，不适合在办公室里用。 这两样家具超出了单人间宿舍的配置标准，所以他得缴纳押金。 由于没有书架，孙小宝把自己的书全摆在桌上。胡丽波看到后很好奇，就翻了一下。不经意间，她瞥到桌面上打开的信纸，这是上午《大众文学周刊》寄过来的信，孙小宝忘记收起来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胡丽波看完了信，然后喃喃自语：“原来他不但是年轻的大学生，还是个小作家呢！也不知道他几岁了，这样年轻的小伙子，虽说看起来有点坏坏帅，但有文凭有才能，真好啊！” 放下信后，她又拿起一本桌上的大学教材翻了翻，觉得挺不错，于是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老半天，甚至忘了换衣服。 孙小宝并不知道胡丽波在里面看自己的信和书，而且已经知道自己写东西的事情。他来回跑了几趟，终于把东西搬完了。不过，剩下的东西他并没有搬到自己屋里，而是放到走廊上。 东西全都搬上来后，见不到胡丽波，而自己的宿舍门还关着，孙小宝心想，这位大姐怎么这么慢？于是敲了一下门，并且喊到：“胡丽波同志，东西全搬上来了，你好了没有？好了的话，我们开始收拾吧！” 胡丽波一听，赶紧把书放好，然后回了一句：“马上好，请稍等！”说完，她连忙脱下红色的连衣裙，准备换上工装。由于天气比较热，这一下午折腾出汗比较多，她连内衣都换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胡丽波穿着蓝灰色的工装走出了孙小宝的宿舍。这衣服相对严实，微胖丰满的身材被藏住了，只有上围的傲人依然很突出。 “彭市第二纺织厂？这是？”孙小宝指着衣服上的红字好奇地问，一个歌手有这样的工装，感觉很奇怪。 “哦，我原单位的工装，干活方便，就换上了。”胡丽波看了孙小宝一眼，然后解释道。 “这样啊，不过干活穿这个的确很方便，那咱们开始吧！”说着，孙小宝拿起自己屋里的工具，就到胡丽波的宿舍里忙活起来。胡丽波也赶紧跟上，开始一顿忙碌。 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里面的破家具和各种垃圾清理完了，孙小宝问了一下时间，胡丽波看了看表：“4点多了。” “宋婶可能会提前下班，咱们先去仓库挑家具，地板和墙等会儿再清洗吧！” “好。” 两人下了楼，和宋婶拿了钥匙，就到仓库里挑选家具。 “按照团里规定，单身宿舍的标配是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小衣柜，两把椅子。超出这个标准，就得交押金。暂时没钱的话，会从工资里扣。胡丽波同志，你看看需要什么吧！不过，现在桌子和椅子比较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齐。” 胡丽波想了一下：“就按标准选吧！” “你看我小客厅里的那张四方桌子没？可以当饭桌，这里还有，要不要选一张？” “需要押金吧？” “对。” “那不要了，就选一张书桌吧！” 挑了半天，终于选好了。 床是一张有点旧的单人木板床，桌子则是桌面凹凸不平的旧书桌，就和这年头学校里被学生糟蹋得乱七八糟的课桌一样，上面到处都是刻痕。椅子只选中一把木椅，其他的不是缺了腿就是靠背坏了。柜子她没选，原先屋里的还能用，就不换了。 既然她选好了，孙小宝也不再劝，毕竟这是第一天认识，还算不上什么交情。 东西选好后，孙小宝让她拿着椅子回屋，剩下的自己两三趟就搞定了。本来一个人搬床有些吃力，不过这木床可以拆开，多跑一趟就完事儿了。 接下来又是一顿忙活，把两人累得够呛。到了6点，才把地板和墙清洗干净，几样简单的家具也擦拭了一遍，刚刚摆好。至于放东西和铺床的活儿，还得等地面干了才行。 孙小宝擦了擦汗：“下班时间都过去了，咱换一下衣服，先去食堂吃饭吧！吃完饭休息一下，顺便出去买点东西。这里晚上蚊子很厉害的，蚊帐、花露水什么的是必需品，你没带吧？还有，洗漱用品也得买，打扫卫生的工具也要买一点。回来后，再铺床和放你那些箱子和包，你看怎样？” “好的。” 吃饭的时候，原本胡丽波要请客。孙小宝看她手头不宽裕，就拒绝了，而且他还掏钱炒了一个小炒，要了两瓶汽水，就当欢迎人家来新单位上班。 也就在吃饭的时候，他觉得胡丽波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不过他不在乎。反正，自己16岁就大学毕业，经常遇到各奇怪的眼光，他习惯了。 饭后，孙小宝带着她到附近转了一圈，买齐了生活用品，回来继续收拾屋子。直到晚上八点，两人才把活儿干完。 “那就这样吧！我回屋了啊，有事儿就说话，大家都是同事，别客气！”干完活儿后，孙小宝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胡丽波告别。 “今天太谢谢你了孙干事，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要忙多久！” “谢啥！这是今天我的任务，应该的。”说完后，孙小宝就离开了。 第10章 成功过稿，决定长篇 回到宿舍后，他拿起洗漱用品，到水房里痛快地冲刷了一下身体，然后躺下听收音机。本来他还想写点儿稿子的，不过太累了，只能明天再说。 一翻身，他的手碰到一件软绵绵的东西，还有些潮湿，拿起来一看，傻眼了：“白色小裤？还是新的？”这是胡丽波的贴身物品，而且很私密的那种，怎么就扔这里呢？ 看起来这新同事挺马虎的，这东西都能乱扔，而且是在别人屋里。看不出来，一个时尚靓丽的成熟女郎，居然是这个样子。 孙小宝把这玩意儿扔到凳子上，然后开始发愁：“该说不说，这年头就穿这款式的，挺新潮的嘛！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玩意儿？” 当做不知道扔了？好像不行，胡丽波找不到的话，会想起在这里换的衣服，一定落在这里了，到时候她怀疑自己藏起来了，那不是坏了名声？ 还回去？这太尴尬了，人家虽是成熟女性，但也要面子的。 反正，事情很难办！ 纠结了半天，他觉得还是得告诉胡丽波一声，让她过来拿吧！反正现在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别人也不会知道。再说了，这么尴尬的事情，谁也不会说出去，事情过了就当没发生呗！ 于是，他起身出去，敲开了新邻居的门。这会儿胡丽波还在忙着整理个人物品，开门看到孙小宝后便问：“孙干事还有什么事儿吗？” “你有点东西落在我屋了，我不太方便拿，你过来拿一下。”孙小宝平静地说道，说完后，他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嗯？好。”胡丽波赶紧跟了进来。 到了里屋，孙小宝指了指椅子上的东西。 胡丽波看到后，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她一个箭步上前抓起东西，说了声“不好意思！”，就冲了出去，跑回自己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屋里，胡丽波把头埋在被子里，羞愧难当，暗骂自己是怎么了。 看人家桌上的信，不经人家同意就看人家的书，又把最私密的贴身衣物落在人家屋里。第一天报到干出这样的蠢事，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怎么见人家。 然后她又安慰自己，孙小宝只知道第二件事，印象应该没那么坏吧？想到孙小宝那有些蔫儿坏的样貌，她又担心人家背后使坏，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年轻的大学生帮我忙前忙后的，以后发工资了，好好感谢他一下，顺便给他郑重道个歉，应该没事吧？”最后，胡丽波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其实孙小宝没想那么多。胡丽波看过自己的信和书，他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说了，他自己乱放东西，没把信收好就让人进屋，怪不了别人。 至于胡丽波丢三落四的事儿，他更不在乎，就当是一个小插曲，反正人都有尴尬的时候。 对于胡丽波这人，目前他不怎么了解，虽然她很漂亮，符合孙小宝的审美，但差距摆在那儿，不可能有太多想法，顶多就是多看两眼罢了。 然后他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多了一个邻居，孙小宝的工作和生活没有什么变化。图书室里的工作还是那么清闲，李大明那儿交代的活儿也不多，只不过偶尔写点材料，没什么难度。 胡丽波这位新邻居可能因为之前的尴尬事儿，有意避开孙小宝，平日里也就是点头打个招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交集。 几天下来，他也不知道这女郎在演出部门那边过得怎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反正，胡丽波和自己一样，下班后基本上就一个人待着。 八月的第一天，孙小宝接到了来自魔都的信。 《东方传奇》给孙小宝的信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过稿的通知，内容是两篇稿子都通过了，《邪》即将在8月6日出版的上半月刊中发表，《白骨无情》则会在20日左右的下半月刊中登出。 而且，这家杂志社的稿费会在发表后一周内邮汇过来，至于稿费标准，和《大众文学周刊》差不多，都是按照全国统一的新人标准给的，而且没有严肃的纯文学那么高。 具体来说，《白骨无情》是千字9元，算是短篇中的高价；《邪》的稿费则是千字11元，只比中篇最低标准高了一块钱。 稿酬高低，目前孙小宝不太在意，让他满意的是《大众文学周刊》发钱的速度快多了，可能魔都那家杂志社的经济实力更强吧！ 另一部分是署名赵瑞国的编辑写的一些内容。 赵瑞国在信中鼓励孙小宝继续写下去，多给他们投稿。 另外，根据《邪》的情况，他建议孙小宝以后写中篇的话，字数可以多一些。 如果有好的思路和想法，不如试一下长篇，因为杂志社最缺这类稿子。 目前《东方传奇》上连载的都是一些经过翻译的古代话本小说，原创的还没有呢！ “长篇？那就得参考电视剧咯？金手指里也就这玩意儿。”孙小宝心想。适合这个时代的作品倒是有，他决定试试看。 不过，写长篇的话，按照赵瑞国在信里介绍，孙小宝必须写十章左右的开头，大概两三万字。 写好后给杂志社寄过去，审核通过之后，才能确定连载的时间。确定之后，最起码也要下个月才能开始正式连载。 而且，以后必须提前一个月把新稿子寄过去，方便他们审稿和修改。 “要不要写呢？”孙小宝思考了很久。 最后，他决定，长篇一定要搞，别的不说，连载的稿费挺可观，比中短篇好多了，而且还是长期饭票。 如果专门写长篇，那南都这里的《大众文学周刊》怎么办？要不要继续给这里供稿呢？当然要继续给他们写。 这家杂志社是周刊，而且以中短篇为主。孙小宝的金手指里，有好多现实主义向的内容，黑色幽默的作品也不少，他靠着金手指写稿的速度不慢，干嘛不写呢？ 就算有些稿子被拒了，但不会都拒吧？不如来个多多益善，靠走量赚稿费呗！ 另外，孙小宝考虑，也不能只守着这两家杂志社，别处也应该投一投，让自己的门路多一些。 就这么的，收到《东方传奇》的信后，孙小宝又开始忙碌了，中断了几天的文抄公大业再次起航。 第11章 《精武英雄》起航 给《东方传奇》的长篇要写什么呢？孙小宝很快有了主意。 这次他写的长篇将会参考金手指里多部影视作品，而且连载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他必须好好规划一下。 《东方传奇》杂志社不是在魔都么？孙小宝打算写一部名为《魔都风云》的系列作品，共分三部分。 第一部叫《魔都风云之精武英雄》，写的是陈真的故事。原时空里，陈真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但却成了特殊的文化符号，经久不衰，孙小宝打算把他的故事搬到这个时空。 故事会根据多部相关电影和电视剧改编，讲述陈真从听到噩耗到为师父报仇的故事。这一部结尾，陈真会和影视剧中那样，最后与小日子武士同归于尽。 为了和第二部联动，第一部中，还会穿插一个青年学生许文强的故事。他会与陈真相识，两人成为挚友。 当他坐了三年牢出来时，自己的挚友和兄长只剩下荒冢一堆，这让他彻底失望和黑化，最终沉沦为魔都黑帮大佬。 第二部叫《魔都风云之上海滩》，根据原时空电视剧《上海滩》改编，讲述许文强的故事。 在这部中，会出现一个小头目庞德，还有一个日子混不下去而投奔到许文强手下的小混混郑树森。 在许文强与冯敬尧等大佬争斗过程中，这俩小喽啰受到波及，一个如丧家之犬，一个进了大牢，认识之后开始抱团，在夹缝中生存。 第三部叫《魔都风云之刀锋1937》， 同样根据电视剧改编，上一部中的边缘人物郑树森和庞德成为主角。 这么安排，孙小宝觉得有搞头。 武术家、侠士快意恩仇，能打能扛，但在那个混乱的时代，他们注定当不了主角，面对侵略无能为力，与敌人同归于尽是他们最大的反抗。 青年学子在那个时代很难坚持自己的理想，很容易在复杂的时代洪流中沉沦。但是，即便沉沦了、黑化了，也和普通人一样，会被时代吞没。 小混混也是如此。在那混乱的时代，即便上位，也无法真正左右自己的命运。 不过，这三者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时代中抗争，抵抗侵略。 如果构思得好，说不定是鸿篇巨制。孙小宝没那本事，他只能按照爽文的节奏来，正统文学的边是靠不上的。 三部作品，每部大概20万到30万字左右，孙小宝打算慢慢写，能连载的话，他可以写到明年。 计划好之后，他开始着手第一部《魔都风云之精武风云》。 《魔都风云之精武英雄》参考的不是单独的电影或者电视剧，而是把诸多作品综合起来，写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在开头部分，孙小宝准备参考原时空甄子丹主演的电视剧《精武门》，描述了陈真如何拜在霍元甲门下。 这这部分内容中，万绮雯饰演的武田由美和电影《精武英雄》里中山忍饰演的山田光子被他写成一个人，名字还叫山田光子，作为女主之一。 原时空电影《精武门》中苗可秀饰演的丽儿和电视剧《陈真》里余安安饰演的方志心合二为一，名字叫方丽儿，是另一个女主。 接下来的内容中，三人的感情纠葛会是小说中的主线之一。 孙小宝打算把《魔都风云之精武英雄》分为三卷，第一卷会在陈真从小日子回国奔丧，为师父守灵中结束； 第二卷则是以电影《精武门》和《精武英雄》为参考，描述陈真挑战小日子武馆，与藤田刚大战，最后假死逃生的故事； 第三卷则以电视剧《陈真》为主要参考，故事以陈真被小日子暗算，最终与反派同归于尽而终结。 他估计，这作品最后超过三十万字，这下半年应该能把三卷写完。 计划好之后，孙小宝开始创作。这一次他不像上次那样赶，一天写两三千字不等。白天上班时，他参考金手指把内容写出来。晚上下班后回宿舍花一两个小时修改，然后休息。 写东西赶稿重要，锻炼也同样重要。他想趁着年轻，把身体的底子打好。总不能为了稿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进去吧？那样没什么意义。 给《大众文学周刊》的新稿子，孙小宝打算继续参考本山大叔的电影，把他早期的经典作品《现世活宝》改编出来。 《现世活宝》同样是讽刺性十足的黑色幽默电影，对改革后农村的新变化刻画得入木三分。 被某剧团裁减下来的演员笨山和某乡镇的小手工业者木犊在华北某山区的小县城贴出一则广告：山木多功能有限公司承接如下业务：“婚丧嫁娶、推拿按摩、美容化妆。” 一时间，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首推来按摩的人最多。可是，从室内传出疼痛的喊叫声把在外候诊的人卟得夺路而逃。 一个叫大山的男人带着怀孕的妻子和七个女孩请笨山占卦，笨山嫌钱付的少，便把孩子的出生地给支到温都尔汗去了。 豆花想割双眼皮，木犊用画笔在她的眼上画了一个双眼皮。第二天，有人吊着胳膊来找他们算帐，笨山慌忙和木犊乔装打扮逃离县城。 他俩来到乡下，承揽了某村领导的孙子百日庆典。庆典中，两人遇到了同行：一位来自南方的骗子加倒爷。 这位倒爷牵来一只猴，想给乡长送一道广东名菜，这下难坏了冒充厨师的木犊。情急之下猴子跑掉，笨山赶紧挖出猪脑凑了一盘端上去。 在这过程中，笨山发现了新的发财门路。 颇有心计的他忽听到人群中张大妈和王二婶要给死去的儿女结阴亲的事，马上凑过去揽下这个活儿。 王二婶儿子死去多年，坟地位置都看不出来了，笨山灵机一动，把别人吓跑，他和小犊找来一副狗骨装进棺材。 结阴亲那天，笨山和木犊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也让两位办阴亲的老人收礼收到手软，把之前送出去的礼全拿回来了。 麦秸和米糠的母亲去世了，兄弟俩为争抢母亲留下的翡翠手镯，谁也不办丧事。 村干部觉得很难办，干脆把事情委托给笨山和木犊去处理。 笨山出主意：谁把丧事办得好，手镯就归准。 为了保证公平，他还请来村干部当裁判。但在办丧事过程中，笨山把真手镯掉包，又让兄弟俩在争吵中把假手镯摔碎。 兄弟俩不干了，让笨山赔，笨山当众宣布由公司赔偿500元才了事。 事后，倒爷走来请他吃饭。酒桌上，倒爷拿出手镯碎块，说是假的，逼着笨山把真的卖给他。 笨山灵机一动，用假镯骗取了倒爷一万元钱。 事情败露后，一群人开始追赶两人。在这过程中，之前被两人骗过的人也加入进来。 赶他们的人越来越多，笨山想让木犊把冥府钱撒掉摆脱追他们的人，谁知急乱中连真钱也都扔出去，两人落得两手空空，只能在夕阳下垂头散气地离开，寻找下一站落脚地。 这作品改成小说的话，需要修改的地方很多。孙小宝并不着急，能在8月份写好就差不多了，他的重点是长篇。 第12章 第一次稿费到手 8月10日，周五下午。 孙小宝正忙着在图书室里赶稿，炎热的天气加上温热的糖水，让他汗流浃背，难受得很。 没办法，这时代条件有限，歌舞团还没那个能力给办公楼和排练楼装空调。 传达室张大爷又来喊他：“小孙，又有邮件了！” “哦，马上来！” 到了传达室后，张大爷吐槽道：“最近你的邮件怎么那么多？这几天好像每天都有你的。” “哦，有事儿。”孙小宝没有过多解释。 张大爷说的邮件多，其实不算多，也就是这几天，两个杂志社给他寄了样刊而已。 收到样刊，看到自己文抄搬运的作品被印成铅字，他心里挺高兴。 《东方传奇》的样刊是最先到的，《大众文学周刊》的样刊要晚一些。 对于样刊，孙小宝当然很期待。但最期待的就是稿费。他迫切希望自己干瘪的钱包能赶快鼓起来。 回到图书室后，孙小宝撕开信件一看，不出所料，这是《东方传奇》杂志社发来的稿费汇款单。 “ 《邪》三万一千多字，给了340多块？千字11左右？”看了看金额，孙小宝还是挺满意的。 这笔钱来得正是时候，八月初刚刚过去，他手里没剩下几个子儿，眼看就要吃糠咽菜艰难度日了。 这下好了， 吃饭不用愁，还能买点儿别的东西，比如报时的工具，代步工具什么的。 说来惭愧，现在的他，手表没有、闹钟也没有。每天起床时，全靠生物钟和文化局家属院里的广播。 这太不方便了。 至于代步工具的话，今年自行车比较好买，有些不太出名的品牌压根不用自行车票，只需要掏钱就可以。只不过，那样的单车款式比较老旧，不太符合年轻人的品味。 另外，如果有门路的话，说不定能搞到摩托车。现在大街上的个体户，有不少人就用摩托车做生意，还有的小年轻骑着摩托车到处潇洒，把一群骑单车的年轻人羡慕得够呛！ 具体要买什么代步工具呢？在稿费没到之前，孙小宝一直在考虑，但拿不定主意。他决定，等钱多了再说。 拿着单子，孙小宝溜出办公楼，回宿舍背起斜挎包，直奔邮局。他要把钱全取出来，晚上还得大吃一顿，好好庆祝一下。 取钱的过程很顺利，刚出邮局门口，他还遇到了邻居胡丽波，这女郎愁容满面，正准备进去办理业务。 见到人了，他赶紧上前打了个招呼：“来办业务啊？” 胡丽波一看是邻居，强装笑颜说道：“孙干事好，对，来着有点事儿。” “那行，我办好了，你进去办吧，这会儿人不多。”说完，孙小宝就离开了。 晚上，孙小宝在宿舍里挑灯夜战，继续赶稿。既然稿费收到了，他更有动力搞文抄公事业了。 他想在8月中旬的时候把《精武英雄》的开头完成，然后给杂志社寄过去。 这一写就忘了时间，直到夜深。 当他准备睡下的时候，隔壁传来抽泣的声音。大半夜的，这样的声音有点儿渗人，也不知隔壁这邻居到底怎么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胡丽波顶着个熊猫眼，气色不大好，也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有事儿，他也不好意思问。 到了上班时间，王大川晃晃悠悠地到图书室溜达。他拿了一本杂志，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一边感叹：“还是你这好，清静啊！” 孙小宝正忙着写稿子，听了感叹之后，抬起头回了一句：“你们那边热闹不是应该的吗？排练的时候，总不能不出声吧？” “我说的不是这种吵闹，而是别的事情。你这没人给你找麻烦吧？咱那边就不同，为了演出机会争得厉害！还有上面的矛盾也传达到下面，各种折腾啊！” “你应该没事儿吧？”孙小宝问道，“音乐队里，你那路线是独一份的，没人和你抢。” “怎么没事儿？问题大了去了！就说咱音乐队的吧！分配到演出任务，却不给准备演出服，这事儿闹的！ 我只能穿上次穿过的。你那邻居更惨，还得自己买。” “啊？这有点离谱了吧？”孙小宝不太相信。演出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有着这样的纰漏，太不应该了。 “真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上面斗法，传导到咱们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王大川有些泄气地说。 “神仙斗法？” “对啊！上面想让咱这几个新人压那些老油条，人家当然不干咯！就给我们使绊子。不然，一个歌舞团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儿？” “那你们够倒霉的。不过不关我事，我这风平浪静，国泰民安。”孙小宝笑了笑。 “所以我才说你这里清静啊！不过，对你有意见的人不少，你一来就住单人宿舍，实习工资赶上一些人的正式工资，不少新人看不惯。”王大川说道。 “对我有意见？我无所谓。 你不会也看不惯我吧？” “我？”王大川指了指自己，“怎么可能？我是唱歌的，你又不是。至于你那些待遇，不久后我成了骨干演员，也就有了，谁也抢不走。就像你的文凭也没人能取消那样，咱也是靠着硬实力吃饭，谁敢唧唧歪歪？” “那倒也是。” “再说了，我这风格，这音域，团里独一无二，我担心谁呀？我能唱的歌，他们唱不了，没那个能耐！” “没错！” 孙小宝附和道。 孙小宝看得出来，这王大川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当然，目前两人也谈不上多熟悉。现在这老哥意气风发， 要忙的事儿很多， 做事风格与孙小宝不一样，估计尿不到一个壶里。 好在这老哥不像其他人， 总是对他冷嘲热讽，似乎自己占了别人的好处似的。 特别是那些团里的老油条，干正事儿不行，专门混日子、嚼舌根。 幸好办公楼这边没那么多事儿，顶多就是吹吹流言的风，不会找什么事儿针对人。 王大川待了半天后，有人喊他，只能百无聊赖地离开了。 根据他透露的信息，孙小宝推测，自己的邻居遇上的麻烦事儿，八成就来自团里。 不过，他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无关，应该不会找到自己头上。再说了，他也帮不上忙啊！ 不过，邻居还是找上了他。 第13章 美邻借钱 晚上，孙小宝从公园散步回来，正准备开始改稿子的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胡丽波。 “孙干事，现在方便吗？有点事儿想请你帮个忙。”看到孙小宝后，胡丽波脸上有些窘迫，还有些奉承的样子。 “什么事儿呢？” “能进去说吗？” “哦好！”说着，孙小宝赶紧把人让进屋里，在外间坐下来。 胡丽波穿着旧衬衫，牛仔裤，脸上素颜，精神头看起来比较差。 坐下之后，她搓着手犹豫了半天，然后小心地问孙小宝：“孙干事，我能不能和你借点儿钱？ 下周演出时我得买演出服，手头有些紧。” “嗯？这事儿啊！”孙小宝站起身转了两圈，开始思考该怎么办。 胡丽波连忙补充道：“我知道这有些冒昧，但实在是没办法，我刚刚来团里，也不认识别人。” “ 我也听说了你们那边的一些事儿，说是演出服出了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小宝很好奇，他想知道更详细的消息。 胡丽波叹了一口气，委屈地说道：“下周我就有演出，不去不行，队长说这是团长交待的任务。 准备演出服装的时候，团里没有适合我的，只能专门订做。她说，审批需要时间，肯定来不及，让我自己想办法。” “这叫什么事儿？”孙小宝吐槽道，“不就演出服么？跟其他演出单位协调一下，借一套就行了。自己买？万一不合适怎么办？” 这年头的娱乐行业和演出市场还没起来，没有孙小宝原时空常见的各种租赁公司。但是，各文艺单位里什么样的演出服没有？而且彼此之间也经常协调，互通有无。 再说了，如果真的重视这次演出的话，团里会想办法解决，不可能让新人自己想办法。 结果呢？到胡丽波这儿，就得她自己买？怎么都说不通。也不知道演出部门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局面，居然闹出这种事儿。 胡丽波比了比自己的身材说道：“他们说我比较高，也比较胖，现成的服装中没有合适的。” 孙小宝看着高挑丰满的女郎忧愁的样子，思索了半天后说道：“这都是借口，谁知道团里破事那么多呢？行，借钱的事儿我同意了，大概借多少？” 提到这个问题，胡丽波语塞了，因为团里没告诉她应该准备什么样的演出服，大概什么价格。 踌躇了半天，她轻声说道：“买一套那种女士西服或者伴娘装，十几块二十块吧！能不能先借我二十？我给你写个欠条，等这个月工资发了就还你。” 听完她的话，孙小宝进屋拿了两张十块的大钞给她。这年头还没有百元大钞，十块就是最大面值。 把钱给胡丽波后，孙小宝问道：“演出就穿那玩意儿？好歹也得是礼服什么的吧？对了，下周演出，你唱什么歌？” “《划舢板》，东南亚狮城甜歌皇后李钰的歌曲。” “ 《划舢板》？”孙小宝陷入疑惑当中。这歌名很陌生，又好像在哪听到过。 看到孙小宝疑惑的样子，胡丽波轻声哼了几句，并不是中文，但旋律他很熟悉，不就是原时空的《甜蜜蜜》么？ 他想起来了，这歌原本就是东南亚印尼的民谣，原时空邓丽君就是翻唱的，为了致敬，她还特地演唱了印尼语版本。 胡丽波的声音倒是挺适合这首歌的，她唱起来比谁都甜，与妖冶的长相完全不符。 “ 这是什么语言？你挺厉害的嘛！”听完后，孙小宝感叹了一句。 “马来语吧？其实我也不会，只是模仿甜歌皇后的声音。”胡丽波谦虚了一句。 “这样啊！” 怪不得孙小宝听起来觉得有些怪，好像是空耳硬拗的一样。 “唱这首歌，你就穿女式西服那一类？恐怕不合适吧！旗袍什么的比较好。”孙小宝想了想，然后建议道。 “我也知道，但很贵，怕钱不够，而且也就这次演出用，我想着先随便对付一下。” 思考了一会儿后，孙小宝建议道：“明天是周日，我要去新开的人民商场买点儿东西，那里什么样的服装都有，进口的、大厂的，随你挑。礼服什么更不缺。要不，你也跟着去看看？” 胡丽波想了一下，觉得可以，便同意了。两人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她就回屋了。 回屋后不久，她写了个欠条送到孙小宝这屋。原本没让她写，不过这女郎坚持要写，只好随她。 “这人还是不够强硬。”等她走后，孙小宝心想。要换成自己，团里这么办事儿的话，指定忍不了。说不定，还会把事情闹大，让谁都下不了台。 假如他是歌手，团里只给任务，不提供该有的条件，还得自己准备，他打死都不干。 非得让他上台的话，他就随便上台，按要求唱完就是。至于穿着嘛！就往辣眼睛的路线上走，最好搞出演出事故什么的。 不过他也理解胡丽波的做法：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只能如此。人家拿捏了，或者被当成斗争的工具，作为新人她没什么办法。 另外，这年头工作调动没那么容易，胡丽波不是本地人，在28岁的年纪能调到省城南都，在别人看来，这是走运了。 就这情况，她没有强硬的资本，只能谨小慎微。 胡丽波回屋里后，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心里有些庆幸，也有点感动。 她找孙小宝借钱，是万不得已的事情，因为没别的熟人，无处可借。问孙小宝，其实就是碰碰运气，她没有完全把握。 借到了，这心里当然庆幸了。 原本她想着，老家朋友那儿能够给她多汇点儿，结果只有五块钱，这让她欲哭无泪。 正好，取钱的时候发现孙小宝也在邮局，这才想起这是个小作家，多少有点儿稿费。 说不定，他手头真的宽松呢？这才下定决心和他借钱。 但会不会借给她？她没什么把握。 胡丽波将心比心，她觉得自己不会轻易借钱，特别是这么大的金额：“他就不担心我不还吗？” 庆幸之后是感动。胡丽波自认，自己和孙小宝不算熟悉，也就是报到那天有点交集，而且她还留下了尴尬回忆。那之后，两人只是点头之交。 在她看来，孙小宝对自己的印象应该不咋地，说不定还觉得她是个马虎邋遢的人。 了解到孙小宝才有16岁之后，她很是吃惊。16岁就大学毕业了？这是天之骄子中的骄子，一定傲气得很！这年龄，这出身，更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然而， 就她的观察，这人不但没表现出什么傲气，还隐约地被一些人排斥，和自己的境遇有点像。 就这样一个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的少年人，却能借给她钱，这让胡丽波内心感动不已。 现在，问题解决大半，就剩下明天去买合适的衣服了。 第14章 购物之旅 周日上午7点半，孙小宝准备妥当后，敲响了胡丽波的门。这是昨天约好的时间，今天是休息日，外出的人多，公交一定挤爆了，早点去比较好。 打扮一新的胡丽波很快打开门，两人下楼出了家属区，直奔最近的公交站。 等公交的时候，孙小宝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女郎，今天她来了个简约装扮：朴素的红白色碎花裙，淡妆。不过，好身材总是藏不住的。 不一会儿，公交车到了，两人挤上车，坐了几站后终于到了目的地：人民商场。 新的人民商场是一栋7层高的楼，一到三层是百货零售，想买什么都有；上面几层则有电影院、游乐设施、高档餐饮酒楼什么的，据说最近还开了西餐厅。而且，这里也是改开后南都第一批装电梯的地方，购物特别方便。 这会儿，商场门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孙小宝问胡丽波：“咱们分开各买各的，还是一起？” 胡丽波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拥挤的人群，她有点担心：“人这么多，要是走散了，很难找到！还是一起吧！” 孙小宝无所谓，他决定先买自己的东西，然后跟着胡丽波去找她要买的演出服。这么选择，也是经验之谈，他知道女人都爱逛街，不如先把自己的选好，然后陪着她逛一阵子。再说了，胡丽波应该有分寸，买好东西就该撤了吧？ 他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不过事先已经计划好了，只需要直奔商品所在的位置即可，用不着耽误多久。 很快，他就买好了计划中的必需品：一个闹钟，一块三十多元的机械表；一堆用来补充能量的糖和蜂蜜；洗簌用品和床上用品；一个台灯和电风扇。待会儿胡丽波买衣服的时候，顺便买点儿衬衫裤子之类，这就齐活了。 这堆东西花了孙小宝一百多块钱。东西买好后，两人在一楼的储物柜里把东西放好，就直奔三楼服装区，开始挑选衣服。 不得不说，换了新楼的人民商场果然大变样了，里面的商品丰富了不少，时尚的东西逐渐增多，还有许多国外进口的产品。就说服装区吧！已经和东南亚狮城和东边小日子一样，什么风格的服装都有，用这年头的话来说，这叫摩登又时尚。 而且，里面什么价位的衣服都有，从几块钱的衬衫到几百上千的西装、皮革等，随便挑；国内仿制的、国外原版的，想要什么款式都能找到。 这让胡丽波挑花了眼，不知道选什么好。她特别喜欢那些小洋装、粉红公主装等。 可惜的是，这些基本上都是进口的，看看价格后只能摇头离开：没办法，太贵了！ 这方面，孙小宝给不了多少意见，唯一靠谱的建议就是昨天晚上提到的旗袍。转了几圈后，他心里有点儿数，就胡丽波借的那二十块钱，很难买到她想要的演出服装。 “那些电视上、报纸杂志上出现的礼服，这里只有进口的。国内的话，除了旗袍之类，好像真没有适合当演出服的。”看着拿不定主意的女郎，孙小宝再次给出建议。 胡丽波很沮丧：“是啊！那些进口的根本买不起。旗袍也比较贵，最便宜的也得四五十呢！要不去外面街道的地摊上看看？” “地摊？”孙小宝听到这主意之后，环绕了一下四周，“那里可以讲价，也有许多仿冒的。不过，质量上不保证。实在不行，你去选旗袍得了，钱不够我给你先补上，怎么样？” 胡丽波思考了半天，同意了孙小宝的建议。 最终，她选了一件白色裹身长款旗袍，上面绣着华丽的金色凤凰，无袖的那种。胡丽波说：“这款式我在甜歌皇后李钰的磁带包装上见过，不过她穿的是黑褐色的。” “那挺好，下周的表演，你不是要唱她的歌么？选这个没问题。” 这衣服并不便宜，要45块钱。孙小宝给她补上25才拿下。这钱让胡丽波花的心疼，一件衣服花掉一多半工资，她也不知道值不值。 买完之后，她没兴趣继续逛，想马上回去。 孙小宝一看时间，这都中午了，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干脆把饭解决了再说。 正好，楼上不是又有什么餐饮酒楼么？据说七楼楼顶还有露天餐厅，可以边吃边欣赏风景，他想去看看。 把主意和胡丽波一说，她有点不好意思，不想去：“上面一定很贵吧？要不去外面小摊上卖点儿吧！” “这大热天的，大中午在外吃，多难受啊！楼上有空调，那玩意儿咱们单位都没有呢！去吹一吹风，乘凉一下也不错！” “可这又要你花钱，多不好意思！” “等你有钱了，再请我就行。看到外面广告没，这儿的没那么贵！” “哦！”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胡丽波只能跟着他上了电梯，去楼上觅食。 楼上餐饮不止一家，人也挺多，有的还排着长队。几层楼逛下来，有空调人也不多的地方，只有顶楼的西餐厅。 说是西餐厅，其实不太正宗。里面既有牛排、意大利面这类玩意儿，也有汉堡、薯条、炸鸡这类西式快餐。据说，这是东南亚狮城的老板开的，主打的就是面向大众。 孙小宝点了两个8元套餐后，带着胡丽波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欣赏外面的风景。 他自己没多大感觉，胡丽波可能是头一次上这么高的楼，好奇地东张西望。 不一会儿，穿着红色制服、带着白色镶边帽子的服务员把套餐端上来了，两人正式开吃。 这店给的套餐分量挺足的，什么牛排、沙拉、奶油蘑菇汤之类都有，面包分量也够多，吃完后还有冰淇淋什么的。 饮料方面，既有红酒又有可乐，讲究的是乱搭。不过，红酒只有一杯，再喝就得加钱了。而且，这是国产的酒，孙小宝喝了一口，觉得还行。 总之，这就是一个混搭的不伦不类的西餐，主要是给人尝鲜的。 这套餐除了分量， 其他方面配不上8元的价格。这年头，10块钱四五个人下馆子，有荤有素六七个菜不成问题，还能喝个痛快。 胡丽波不会刀叉，她看着牛排发愁。孙小宝见状，连忙帮她切好，还对她说： “用不了无所谓，去要个筷子也行！” 这女郎还是坚持用刀叉， 又生怕周围人看到自己窘态，吃起东西小心翼翼，孙小宝看了直乐，劝她说：“用不着这样吧！这又不是多高档的地方，咱们穿成这样来吃饭，人家照样欢迎。” 他又指着不远处的桌子小声说道：“你看那边，人家穿着拖鞋短裤用餐呢！没那么多讲究的！” 胡丽波抬头看了看：“哦！”，接着放开束缚，开始享受美食。她一边吃，一边看，孙小宝怎么吃，她就怎么吃。 也许，她把这当作是高档场所吧！ 第15章 胡丽波的过往 半天过后， 喝了半杯红酒的胡丽波脸色微红，眼神迷离。她用桃花眼看着孙小宝感慨道：“之前只在电影里见到过别人用刀叉、吃西餐、喝红酒，今天终于吃到了，谢谢你！” “没什么，这不是正宗的西餐，你看，牛排有些柴，红酒味道也一般，就汤还行吧？幸好分量多， 能够吃饱。” 孙小宝一边啃着炸鸡翅，一边说道。 “我之前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呢！也是第一次喝红酒，开始觉得难喝，现在觉得挺好喝的，嘻嘻！”胡丽波摇晃着身子说道。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她放开了。 “对了，你这演出服，团里有没有说怎么报销？” “不知道！他们就是拿捏我，孤立我，不会和我说的。那我也不怕，反正买了就自己穿吧！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钱。” “这倒没事，有了你再给。不过，有些时候你不该忍气吞声吧？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实习身份，你是调进团里的，编制在那，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我知道！可团里我不熟，不忍着点，怎么争取演出机会？当初我哪清楚这里也这么糟糕？” 接下来，胡丽波借着酒劲说了自己进团的前因后果。 她原来是纺织厂女工，爱好唱歌，算是厂里的文艺骨干。当然，她的主要工作不是这个，唱歌、演出什么的只是业余爱好。 由于家庭婚姻变故，厂里的风言风语让她待不下去了。朋友建议她，现在不是有着歌唱比赛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有跳出厂里的机会。 在朋友的怂恿和支持下，她报名参赛，经过两三个月的角逐，获得了名次，然后被分到团里。 “我知道这里不怎么样，但没办法啊！有些单位说我年龄大，定型了，没有培养价值，不愿要我。不来这里，我就得回老家。” 最后，她说了一句：“能来南都已经是幸运了，我怎么敢对着干呢？唉！” 听完后，孙小宝只能说一句：“可以理解。那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只是想离开原来的地方，我这年龄了，还能有什么发展？能耐没有，也不认识人，只能这么混着吧！” “哦！” 孙小宝看得出来，虽然她这么说，内心还是有些不甘。 “早知道有今天，还不如当初就报考文艺团体，别去当什么工人！现在好了，家没了，前途也差不多没了！”借着醉意，胡丽波开始吐槽自己的人生。 所谓的家没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孙小宝没问。听她这么一说，他倒是理解了，为何来报到这段时间，胡丽波一直忧心忡忡、强颜欢笑。 “对了，以后可以叫你小宝弟弟吗？”胡丽波突然说道。 “这没问题，你比我大嘛！”孙小宝回应道。 “那，小宝弟弟，你是大学生，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唱歌这条路能不能成功？” 孙小宝喝了一口酒，沉思了一会儿，这问题真不好回答。什么是成功？对于胡丽波来说，应该就是在团里彻底站稳脚跟，成为真正的骨干歌手，演出机会不缺吧！ 但是，28岁才转行的人，靠着天赋吃饭，这饭能吃多久？真不好说。当然，她也不用愁。至少在团里有编，即便被边缘化了，也不用担心没饭吃、没地儿住。这也是孙小宝敢借给她钱的原因。 “这取决于你对成功的定义吧！最基本的成功，那就是工作没之前辛苦，收入比以前多。唱歌的话，以后有机会录个磁带之类，应该算巨大成功吧？” “录歌？我可不敢想！能有人在我演出时鼓掌，我就心满意足了！”胡丽波说道。 “，多想想不是什么坏事！来碰一杯？”说着，孙小宝端起酒杯，和胡丽波碰了一下，然后把剩下的酒全喝了。 胡丽波有样学样，她喝得有些着急，还呛到了。喝完之后，她又问孙小宝：“弟弟，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坏女人吗？” “嗯？”孙小宝一愣，然后看着对面摇摇晃晃的女郎，他很好奇为何要这么问。“真这么看的话，我不会借钱给你了。” “ 是吗？呵呵，在老家纺织厂，他们喊我狐狸精。到了团里，这里的人背后说我一看就不是正经人，靠不正当手段进团。我上哪说理去？压力好大啊！” 看着有点上头的女郎，孙小宝心想，就这妖冶的长相，高挑丰满的身材，加上魅惑的桃花眼，被人误会也正常。 不过，他当然不能这么说：“ 以貌取人嘛！这毛病谁都有，包括你我。别人看我还不是一样？16岁的生瓜蛋子、小滑头什么的。我倒是不在乎！” “是啊！你才16岁，有点小，可惜了！”胡丽波仔细看了孙小宝一眼，也不知道这醉猫能不能看清：“报到那天，我以为你20出头呢，这么高的个，可不像16岁！” 接着，胡丽波借着酒劲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只见她一手撑着脑袋，摇晃着头说道：“ 我知道小宝弟弟是个小作家，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借钱。16岁就大学毕业，还能写东西，太了不起了！” “你知道？”孙小宝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看到孙小宝的表情，胡丽波赶紧把报到那天看到信、还有翻看他的书的事儿说了一下。顺便，她解释了落东西在孙小宝屋里的事儿。 解释完之后，她再次道歉：“那时候真不好意思，也没有好好和你解释，也怪我，当时不知道想什么！” “没事儿！这都是小事情。”孙小宝回复道。不过，他这心里还是有点芥蒂的，不过没有表露出来。再一想， 自己也有责任，信乱扔不说，书也是随便堆在桌上。 “不过，我写东西这事儿别透露出去，顺其自然、闷声发大财最好。团里人多嘴杂，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口碑也不咋地，是吧？” “嗯，我没和别人说。”胡丽波点点头。 “对了，你看的什么书？我桌上也就一些从学校带出来的课本材料之类，不是什么小说或者诗歌散文啊！” “乐理基础。比赛时，评委老师说我不太识谱，需要学习。但我不知道看什么书，上哪儿找，跟谁学。所以，看到你的书，我就翻了一下。”胡丽波有些窘迫。 好在之前喝了酒，本身就脸红，不然就被孙小宝看出来了。 “这样啊！ 还想看的话，那书可以借给你。”这教材是南艺老师自己编的，编好后找学校下属印刷厂印刷，第一届学生人手一本。 “真的么？那太好了！如果我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你吗？”胡丽波听了之后有些雀跃。 “当然可以。” 南艺第一届学生，总共才三十多号人，就一个班。为了上课方便，所有人都要学同样的理论知识，只有练各自专业时才分开。 因此，未被夺舍的孙小宝在这四年间，跟着学习了乐理知识、音乐史、表演理论等课程。 当然，他学这些内容就是为了考试，就说乐理吧！其实他懂的不多，也就是能看懂乐谱而已。 吃饱喝足之后，时间还早，外面又热，而且胡丽波又有些醉了，就这情况，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孙小宝要了两杯咖啡，两人继续在这餐厅里待着。这期间，主要是胡丽波在说，孙小宝在听。 他看得出来，这女郎需要倾诉，正好借着酒劲把内心的苦闷说了出来。胡丽波也不见外，把一些私密事儿往外倒。 她说，自己被婆家嫌弃，被前夫抛弃，离婚后还得不到娘家人理解，这才是她想逃离的真正原因。 看得出来，她这日子真不好过。这年头，离婚是极少数，特别是女性，万一离婚了就会被各种非议，家人还会觉得丢脸。 当然了，为何会被婆家嫌弃、被丈夫放弃？她没说，孙小宝也没问。他聆听这不假，但主动打听别人隐私，他不干这事儿。 到了下午，他又点了披萨饼，吃完之后，他才带着胡丽波离开。 “下次可不想来吃这种不伦不类的西餐了，还不如小馆子带劲儿！”离开时，孙小宝想到。 胡丽波不一样，她觉得，这是今年自己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不但美味，而且长了见识，没有比这更棒的事情了。 第16章 关系靠近 下了楼，出了商场后，两人拿好东西，上了公交回了家属区。回去的路上，胡丽波有些遗憾：“这次除了旗袍，我没买别的东西，吃喝都靠弟弟你，等我有钱了，再陪我来逛逛？” “行！”孙小宝答道。逛商场的时候，他看到胡丽波对各种商品看花了眼，就是不敢买。等她宽裕了，说不定会来一次大购物吧！ 回到家属区宿舍楼之后，孙小宝倒没什么，胡丽波酒劲还在，困得不行，她回自个屋睡觉去了。 晚上8点，孙小宝一边喝着蜂蜜水，一边写稿。他发现，蜂蜜给金手指充能的效果比糖水好点儿，以后可以多买点这玩意儿。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孙小宝走到南屋小客厅，开门一看，胡丽波站在门外。他一边把人让进来，一边问道：“醒了多久了？晚饭有没有吃？” 睡眼惺忪，媚态百出的胡丽波说道：“没有，也不饿。就是酒劲有点大，好像比老白干的后劲还大！” “红酒就这样，以后你可以买点儿，睡觉前喝效果很好。白酒什么的，伤嗓子，最好别喝。” “哦。我想来你这借乐理课本看看，可以吗弟弟？”胡丽波问道。 “白天不是说好了吗？当然可以。”说着，孙小宝走进里屋，拿出书，转身递给胡丽波。 “我想在你这儿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你，不会打扰到你吧？”胡丽波接过书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再次询问。 “好吧！不过我不是学音乐专业的，可能有些问题无法解答。”孙小宝思索了一下后回应道。她在这看也不是不行，反正这桌子够大，只要够安静，不会打扰到他。 “谢谢弟弟！”说着，胡丽波拿了一把椅子，走到书桌前坐下，开始硬啃那本教材。 孙小宝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喝点这个，有解酒的功效。”，接着，他把白天买的风扇摆好，然后打开，保证屋里的凉快度。 然后，他开始忙活自己的事儿。按照计划，他要在8月中旬左右把《精武英雄》的开头给《东方传奇》寄过去，时间有些紧。另外，给《大众文学周刊》的《现世活宝》也得完成。他必须抓紧时间。 胡丽波看到孙小宝一直在忙，她很识趣，只是安静地看书。遇到不理解的地方，她回自己屋拿了个笔记本，把问题列下来，而不是马上发问。 看到她学习的劲头，孙小宝很佩服这学习热情。实际上，不止胡丽波，现在爱好学习的人有很多，他们因为时代的原因，蹉跎了很久，等政策开放了，才找到学习的机会，许多人废寝忘食地充实自己。 孙小宝就没这个劲儿。要不是缺钱，他早就躺平了，不会忙着赶稿。至于什么未来啦、希望啦之类，对于一个长期处于底层的中年灵魂来说，早就放弃了。 从这天起，胡丽波每晚都会过来看一会儿书，时不时还会问上几个问题。同时，收拾屋子、洗衣服之类的活儿，胡丽波承包了。孙小宝有点不好意思，但这女郎说，现在欠着钱，不做点啥的话，她有点过意不去。 当她了解到孙小宝早上要早起锻炼，晚上吃完晚饭后要散步之后，也跟着去，说她也要锻炼一下。 在平静而忙碌的生活中，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8月16号这天，孙小宝收到了《大众文学周刊》汇来的稿费，120块钱。正好，《现世活宝》的稿子写好了，《精武英雄》也写了十来章，开头足够了。 中午吃完饭后，他去邮局把稿费领了，又把稿子寄给两个杂志社。 下午上班时，孙小宝算了一下，现在手头有点宽裕了，上次去购物并没有把钱花光，还剩下不少，这次又来120，是不是该买点儿什么？ 他首先想到的是代步的自行车。上千块的摩托车他买不起，汽车更贵，而且还未开放私家车，暂时没戏。坐公交虽然可行，但现在南都的公交路线不太多，到不了所有区域，有的地段需要下车后走一段才行。这时候，自行车的优势就出来了。 而且，今年南都有新政策，购买省里自产的二八大杠不用自行车票，价格还便宜，100出头就能买到。不过嘛，这不是什么名牌车，年轻人也不待见。 用王大川的话来说，这车就是给中老年人准备的，年轻人要么骑魔都牌的，要么骑东北或者首都的几个厂的产品，条件好的买外国牌子。至于省内的“幸福牌”，根本拿不出手，只有非南都的边远县城才会把这玩意儿当成时尚。 孙小宝不在乎流不流行，有没有面子。不就自行车么？ 他考虑的是，如果文抄公事业如开头一般顺利，几个月之后，他可以买摩托。现在买自行车，会不会有些浪费呢？ 没等他继续思考，头发乱糟糟的李大明来到图书室，和孙小宝打了个招呼，找出一本杂志坐下看了起来。 孙小宝瞄了一眼，李大明拿的是《大众文学周刊》，而且是刊登他的文章的那一期。 “不会这么巧吧？” 事情就是这么巧，李大明翻了翻，找到自己想看的文章，看完后把杂志扔到桌上，问孙小宝：“这篇《来的都是客》看了没？” “额，看了。”孙小宝装作不明所以。 “也不知道这唯米是哪儿的，非得给主角安排个‘第八把手’的头衔，还把他写成那样，一个爱耍小聪明的官迷！你不知道啊！现在团里把这会诨号彻底戴在我头上了。还有揶揄，实在不行，就把我弄去管食堂得了，这太过份了！”李大明似乎有些生气。 “李干事又不是官迷，不用生气吧？”孙小宝试探地安慰了一句。 李大明摆摆手，“无所谓了，团里本来就是流言蜚语集中地，你不也一样？谁都逃不过！” 接着，这位宣传干事指着自己腻乎乎的头发说道：“官迷会是这样子？不提这个了，明天演出你也得跟着去。这次演出补贴少，但是个锻炼机会，别错过了！” “哦好。我的任务还是和上次一样，跟在你身边打下手？” “不然呢？演出部门那边，咱们又插不上手，除非人手不够，要去帮忙。别忘了啊！上午准备好，中午吃完饭咱们就过去。”说完，李大明离开了图书室。 李大明走后，孙小宝这才想起，明天有演出，正好是胡丽波第一次登台的演出。演出地点在南都市一家市属国企，据说是什么庆典来着，演出补贴不多。像孙小宝这样的非演出人员，压根就没有补贴，人家只管一顿晚饭。 “怪不得让我跟着去呢！上次到郊县演出，据说补贴挺多，就没我的事儿！”孙小宝内心里腹诽。 晚上到公园散步时，他把这事儿和胡丽波一说，她很高兴：“我以为这次演出你不去，还有点失落呢！这下太好了！” “到时候我拿个相机，给你多拍几张照吧！”孙小宝对她说道。 这事儿他能办到，李大明那儿不止有一部相机，胶卷什么的团里也能报销。而且，这年头的照相机他还真会用。当然，这技术是原时空学的。 前世孙小宝的舅舅在90年代和00年代初就是给人照相的，经常背着相机走村串镇，在乡下给人拍照。孙小宝从那儿学会了胶卷相机的使用方法，虽说没法和专业的摄影师相提并论，但拍个照问题不大。 “你会照相？那太好了！我的演出照多拍一点啊！到时候多洗几张照片，我给朋友寄过去！”听到孙小宝能搞到相机，胡丽波更加高兴。 “没问题！” 第17章 演出拍照 第二天上午，孙小宝到二楼李大明所在的办公室，把相机的事情说了下。 这位宣传外联干事听到这请求非常高兴，他拍了拍孙小宝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做事要积极主动，咱们这活儿，不就是拍拍照、写写报告吗？照相这活儿，你得练啊！你去挑一部相机吧！还有，胶卷别选错了，小心拿成黑白胶卷。” “好的。”得到李大明的许可后，孙小宝很快选好了相机和胶卷。他有自知之明，特地挑了一架旧相机。 下午出发时，孙小宝发现去的人不多：音乐队就胡丽波和王大川两个刚到团里的新人；舞蹈队以宋心蕊为首，也就3个人；再加上四个幕后，这就是演出部门派出的所有人员。 非演出部门就四个人：团长张文林带队，李大明带着孙小宝跟着。这点人，团里那辆18坐的破旧客车都坐不满。 看到这样的情形，孙小宝问李大明：“怎么谢副团长、音乐队和舞蹈队的领导没跟着来？” 李大明看了看前面的团长，小声地说道：“我听说，这演出任务是团长和谢副团长共同运作到的机会。几位队长为首的一些资深演员不太满意，消极对待，所以只能派新人，团长还得亲自带队！至于谢副团长为何没来，那就不知道了。” 他看了看几个演员，用接近悄悄话的声音对孙小宝说：“我知道最近你和你那位美女邻居姐姐走得很近，和王大川这未来的台柱子也有交集。这倒没什么。” “但这几位新人成了一些人斗法的筹码，注定要卷入是非中。你可别意气用事，为人打抱不平啊！演出部门和领导斗法的事儿过于复杂，最好别掺合，别引火烧身。有些事儿，别说你这小肩膀扛不起，就连我都顶不住！” “明白！”孙小宝低声回应。 “希望你真的明白，咱们这位置多好啊！只要本分待着，顶多就是有一些流言，但不会卷入太多是非。要是不安分的话，很难办的！别忘了，理论上咱们俩和那几位队长是平级的。真搞出什么事儿，就是给领导难堪！” “放心吧李干事，我知道分寸，更不会主动惹事儿。” “嗯，这点我倒是相信的，你没什么主观能动性。不过，该打的预防针，还得打嘛！”李大明说道。 这时，团长张文林喊李大明有事儿，李大明停止了交谈，站起身走到前排，和团长沟通去了。 “这老小子就怕我惹事，给他带来麻烦，给领导难堪？扯淡吧！”李大明走后，孙小宝内心吐槽道。 看了看其他人：王大川坐在宋心蕊边上献殷勤，另外两个舞蹈演员坐在一处，四个幕后又是一个小集体，只有胡丽波孤零零地呆着。 见到这样的情形，他站起身，到胡丽波身边坐了下来。 看到孙小宝过来后，胡丽波收起原本有些落寞的眼神，有些欣喜地盯着他：“怎么过来了？” 孙小宝回答道：“没什么。要演出了，紧张吗？” 胡丽波说：“紧张？怎么可能！参加比赛时我都不紧张，现在的演出又不会打分，干嘛紧张呢！” “这倒也是！” 客车开了一个半小时后， 目的地到了。演出不是马上开始，演员们得去排练，孙小宝无所事事，跟着进了后台。等几个演员化好妆后，他拍了一些后台照，重点拍胡丽波。 这次团里只出两个节目：胡丽波和王大川各唱一首歌，宋心蕊和其他舞蹈演员为两人伴舞。 如此安排，心高气傲的宋心蕊有些不满，排练时一点也不配合，还嘴上还阴阳怪气的。孙小宝听出来了，她想当最耀眼的那一颗星，而不是给人当陪衬。 胡丽波有些担心，她问孙小宝：“能不能把这位小姐姐安抚好？我就怕她在演出时乱来。这几天在团里排练时，她就这样，也没人管，要是演出砸了怎么办？” 孙小宝直挠头：团长不在后台这儿，这次出来的又是新人，谁也管不住这大小姐。 “我去问问王大川吧！” 把事情和王大川一说， 这位大高个让孙小宝放心，他说：“心蕊知道轻重，不会耽误事儿！” “那也得和她说说。我倒是无所谓，但老哥得想好了哦！团里的风吹草动你比我更了解，稍微有点差错，有人借题发挥，你们的日子不好过！” “额！”王大川有点懵，还有点生气，谁让孙小宝说他的女神呢！他没好气地说：“知道了，我和她说说。”然后就跑到宋心蕊那边献殷勤。 不一会儿，宋心蕊特地来找孙小宝，并且用嘲讽的口吻说道：“怎么着，实习干部想当新人的领导了？还有，你怀疑我的艺德和修养吗？想仗着大学生的身份指手画脚？省省吧小弟弟，大人的事儿你别掺合了！” 孙小宝笑了笑，也不生气：“随你吧！我只是稍微提醒一下，又没有直接找你说，算不上指手划脚。 ” 说着，孙小宝举起相机晃了晃：“相由心生，你看我长得是不是有点坏？那我就当个坏人咯！到时候把舞台上的细节抓拍一下，也不知道照片洗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哼！我会怕吗？” 听完孙小宝的话，宋心蕊恼怒地嚷嚷了一句。这语气看似倔强，其实她有点发怵，有退缩的意思。 “ 如果你和我一样，只想混日子，那真没什么好怕的。但我看你志向远大，不可能窝在团里与我们为伍，有些事情，你选择害怕，或许更好。” 说完，孙小宝走开了。他怀疑，这位未来的舞蹈队骨干说不定被人挑唆了， 回到胡丽波身边，他对女郎说道：“妥了，就算人家不配合，也不会故意捣乱。” 胡丽波长舒了一口气，拍着丰润的胸口说道：“那就好。”这会儿，她已经换好了演出服，那套白色无袖长款旗袍穿在她身上，无比诱惑。配上卷发和烈焰红唇，更让她充满魅惑的气场。 但她唱的歌是小甜歌《划舢板》，配上这妆容，一点也不搭，也不知化妆是怎么想的。 孙小宝怀疑，团里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边的演出组织者，更不会考虑这些专业的事情。为了省事儿，就让演员凑合着来吧！ 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发现，别的单位准备得很充分，特别是这家企业自己排的节目，一群人有板有眼，认真得很。而且，人家的精神气也很足，想要拿出更好的表现。 最重要的是，人家有人在那指挥呢！大伙儿心往一处使。团里派来的这几个新人呢？一盘散沙，各自待着。幸好这只是参演，而且不是演出重心所在。不然的话，会出大问题的。 “关我什么事儿呢！我还是做好份内事儿得了！”孙小宝在内心里鄙视自己多管闲事，又爱瞎想。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做法，觉得有些越界了，俗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决定不再理会，做好自己的事情，爱咋咋地！ 第18章 演出拍照2 吃完晚饭后，演出正式开始。 团里的两个节目穿插在中间，属于过场性质，而且不挨着。王大川的节目先上，他唱了一首经典老歌，歌声依旧洪亮。但年轻的工人们好像不太感兴趣，只是礼貌性地鼓掌。 胡丽波出场时又是另一幅景象，她一亮相就把男性观众迷得五迷三道，口哨连连。等她用甜美的嗓音唱出《划舢舨》后，女观众们折服了。 与东南亚甜歌后李钰类似的声线，唱歌时没有专业歌手那样的匠气，反而与观众有互动，台下的观众们觉得很亲切。 边上宋心蕊的伴舞很美，却无法夺走胡丽波的光芒。这位心高气傲的姐没出什么岔子，但也没什么精彩表现，就像划水一样。 在这样的氛围下，胡丽波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或许，这就是她的身材颜值与所选的歌加成后的结果吧！ 在这个时空，东南亚甜美小情歌取代了原时空的港台音乐，曾经是靡靡之音的代表。即便到现在，敢在正式演出场合唱这类歌的人也不多。 但架不住青年男女喜欢这种曲风，这次团里让胡丽波唱这歌，歪打正着，迎合了当下年轻人的口味。这不，胡丽波没唱到一半，台下的年轻女工们不由自主的开始大合唱，气势恢宏。 台下的孙小宝一边拍照一边想：“要是有乐队配合，而不是放质量一般的伴奏带的话，说不定会更加精彩。”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有的人还高声喊道：“再来一个！” 观众席第一排，与其他领导坐在一起的团长张文林十分高兴。当初团里决定吸纳胡丽波，这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长相和年龄摆在那儿，其他兄弟单位不看好她的未来发展，团里却给她相对较好的待遇，甚至引发了一些老油条的不满。 要是演出这关没过的话，以后的麻烦事还会更多！ 现在不用担心了，观众的反应说明了一切。这位歌手虽然没有多少专业技巧，但天生一副好歌喉。由于是工厂女工出身，她身上没有专业歌手常见的条条框框，反而知道如何与台下的观众互动。 “这样的歌手，也许在一些庄重的场合里不能派上台。但面向普通人的慰问演出中，却是拉动人气的秘密武器。”张文林很快就想到如何合理的安排演出。 “今年报到的几个新人都很出色嘛！之前两个中专生，已经有台柱子的潜力，现在又有一个成熟的歌手，以后到局里汇报，也没那么窘迫了！”团长大人心里美滋滋的。 当他扭过头，看到跟在李大明身后忙活的孙小宝，因发掘了优秀人才带来的好心情衰减了一半：“这位小天才大学生除外。” 作为团长，他知道的消息比较多，心里很清楚上面为何把一个16岁的大学生分到团里。 前段时间，他还在琢磨，怎么利用这事儿和南都艺术学院搭上更深的关系呢！团里帮他们解决了大麻烦不是吗？只是最近比较忙，他没时间操弄这些。 今天看到孙小宝后，团长大人开始琢磨，如何尽快推动此事。再不推动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家早就忘了欠着团里的人情，这不是浪费机会么？ 孙小宝并不知道张文林打算通过自己与学校扯上关系。在舞台下拍完照片后，他跟着退场的胡丽波等演员回到了后台。 王大川早就表演完了，这会儿正在后台发呆呢！看到孙小宝后，他两眼放光，走过来搂住肩膀问道：“闪光灯在外面好使不？咱们去外面拍几张夜景？” “没问题，不过现在能出去吗？” “当然可以，等演出结束前回来就好了，反正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只要谢幕之前回来，人家也不会说什么。” “那好吧！我去说一声。” 孙小宝说完后出了后台，找李大明说了一下情况，并且和他要了一卷胶卷。李大明这会儿正跟人在台下闲扯呢，他把胶卷递过来后，就不再理会了。 再次赶到后台，王大川已经把人组织好了，一群人穿着演出服冲出后台，直奔不远处的花园。 这是企业内部的花园，为了庆典挂了不少彩灯，在夜幕下分外美丽。 孙小宝拿着相机拍个不停，这些人有的想单独拍，有的想合影，还有的各种找角度，摆姿势，把他累得够呛。 拍了一会儿后，胡丽波走过来问道：“忙了半天都是给别人拍，你自己不拍几张吗？” “我？算了吧！我还不太会用这相机的延时拍摄功能。” “这简单，问问谁会呗！” 团里这几位都不会，但会的人并不难找，今天的演出现场，拍照的人不少。不一会儿，胡丽波就找到一个挂着相机的大姐，据说是这厂里宣传科的。 这大姐的拍照技术比孙小宝强多了，她先给孙小宝拍了两三张，又在胡丽波的请求下，给两人合拍几张。最后，还剩下一点空白的底片，孙小宝喊来所有人，让大姐给大家拍了几张合照。 “谢了大姐！” 从大姐手中接过相机后， 孙小宝对大伙儿说：“底片拍完了。咱回去吧！” 回到后台，演出还没结束，孙小宝闲得无聊，跑到舞台底下看演出。看了一会儿，李大明过来找他：“团长想找你闲聊一下，你过去一趟！” “闲聊？”回单位不行吗？非得在人家舞台底下？孙小宝搞不懂。既然团长大人传唤，那就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到了跟前，张文林指着边上的空位说道：“小孙坐吧！咱们边看节目边聊。你看，你报到了这么久，一直没机会和你聊聊，趁着今天这机会，说说看你到团里有什么感受吧！” 谈这个？孙小宝觉得很无聊，随便应付了几句。 接下来，张文林旁敲侧击，拐着弯儿提到他的母校南艺，还让他有空的话回去看看，和老师们联系感情，也要和同学保持联系。 “我这都毕业了，团长莫名其妙地提到学校，这是要干啥？”孙小宝百思不得其解，张文林这做法，可不像一团之长能做的事儿。 当张文林问起对团里有什么看法或者意见时，他特地提了一下胡丽波演出服的事情。 听完孙小宝的话，张文林脸上有些黑，他压着情绪说道：“放心吧！回去后我问问是怎么回事。什么都不管，让演职人员自己掏钱买，这太不像话了。” 看得出来，这位团长并不知道这事儿。他亲自带队，却出这样的事儿，万一翻车了，对他的影响很大。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文林失去了闲聊的兴致。孙小宝待着无聊，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演出结束,坐车人回去的路上，孙小宝对胡丽波说：“我和团长提了一下演出服的事儿，说不定可以报销，回去后把收据找出来。” 胡丽波有些担心：“这事儿直接反映到团长那儿，不大好吧？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那怎么办？” “知道就知道呗，大不了被穿小鞋。要是有人抓着你不放，你就说这都是我干的，不就得了？放心吧！” “哦！” “还有，今天你的演出非常成功，台下观众的反应你看到了吗？今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骨干演员，可以大胆地提一些要求，用不着惯着那些人了。咱这单位，靠舞台上的本事说话。” “对啊！”提起这个，胡丽波的兴致很高。第一次演出就如此成功，让她放下了许多负担。 第19章 介入纷争 几天后，团里召开了一次干部会议。孙小宝作为实习干部也参加了。 会议上，团长张文林和副团长谢红联手，就胡丽波的演出服问题，向表演部门的几个队长和组长发难。 孙小宝名义上的直属领导、负责非表演部门的副团长李茂典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音乐队队长王娟反驳说，这次演出任务是强压下来的，胡丽波又那么高，她们哪有时间去准备？去和兄弟单位借？那更难，她们又不认识几个人。 谢红怒了，当场发飙道，既然知道很难办，为何不向上提出来，而是拖着不办呢？ 几个队长组长又是各种找借口，会议室里吵的很。搞到后来，想给这几个人个处分，都没办成。 既然谁都不背处分，那报销服装费应该能顺利通过吧？这几位跳出来反对，理由很简单：这样的口子不能开，别人有样学样，自己去买，故意买贵的，让团里报销，岂不是天下大乱？ 张文林也怒了：买都买了，报销也好，补贴也罢，必须给个说法。不然，下面的人怎么看团领导？ 经过商议，会议上拿出了两个补贴方法：一是全部报销，演出服团里收回来；二是给点儿补贴当辛苦费，金额不多，10块钱左右就打发了，衣服就归胡丽波了。 谈到这个问题是，张文林好死不死地点名孙小宝，让他讲讲买演出服花了多少钱。 众人听到45元的价格时，开始把矛头指向孙小宝，指责他买贵了，有人还说这事儿就是他怂恿的。 孙小宝也不惯着，直接说了，要不是音乐队队长要求，胡丽波也没有买演出服的念头。 至于买这么贵，那也是音乐队和创编组的责任，谁让她们没有拿出指导意见，而是让演员自己瞎琢磨呢？ 孙小宝据理力争，最终的结果是买衣服的钱全额报销，那旗袍收回团里，是团里的财产。 散会后，李茂典把孙小宝叫过去上了一堂课，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就是让他安分些，别掺合那些不该掺合的事儿。 李大明更直接，狠狠地批了他一顿。 晚上，孙小宝和胡丽波说起会议上的事儿，胡丽波有些惋惜：“这衣服还得上交啊！太可惜了！” 孙小宝安慰道：“没事儿，那样的旗袍，平日里穿不了，只能演出时才能穿。以后有钱了，买正常的、自己喜欢的就好了。更何况，就那尺码，别人也穿不了，还不是只有你能穿？” “我知道，只是精心挑选的东西被收走了，有点难过。” “现在先解决经济压力嘛！再说了，演出服能穿几次？你总不能每次演出都穿同一套衣服吧？” “我知道，这事儿多亏了你，小宝弟弟。” “别怪我没争取把衣服留下来就好。” 没多久，工资到账了，顺带着，报销的演出服钱胡丽波也拿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得等到下个月。 她还钱的时候，孙小宝看她手头依然比较紧，没让她全部还，反正现在又不着急用。 也不知是谁乱传的，胡丽波买演出服、孙小宝在开会时的作为被许多人知晓。然后，两人彻底被孤立了。 孙小宝这边，他去送洗好的照片时，发现演出部门那边的人态度微妙，宋心蕊和其他几个新人对他有些排斥。 王大川倒是没变，他告诉孙小宝，这是一些老油条因为嫉妒搞出来的风雨，让他不用在意。 李大明对他的态度有些变化，似乎不太乐意搭理他，觉得他是个爱嚼舌根的多事之人，除了告黑状之外不会做别的。 孙小宝无所谓，原本自己就是小透明没人理，现在展现一下存在感也不错嘛！至于孤立什么的，他更不在乎。 胡丽波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 现在已经确定了，9月份一些重大官方演出活动没她的份儿；在市各大艺术场馆里表演的歌舞剧，她也无法参与。 现在她只能在一些不太严肃的演出场合里表演。 音乐队领导给出的意见是她半路出道，非科班出身，经验不足，想要扛起重任，还得加强理论学习，总不能看着资料两眼一麻黑吧？ 听到这消息后，孙小宝心想，看起来真正矛盾的各方已经达成妥协，暂时冷处理胡丽波，但重用王大川他们几个。 学习？胡丽波很为难。团里那些老油条不愿意搭理她，她只能和之前看书时那样，继续求助孙小宝。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了，有点儿同病相怜、抱团取暖的意思。这当中，胡丽波更加主动，她就像要找同类似得，在被排挤的环境中构建属于自己的小圈子。 孙小宝无所谓，反正他在团里没什么奋斗的心思，他做的事儿顶多算愣头青不懂事儿，没人会把他怎么样。至于孤立什么的，他更不在乎。 他的重心在自己的文抄大业中，这里又来好消息了。 8月下旬，《东方传奇》来信了。在信中，编辑赵瑞国说，杂志社对《精武英雄》很满意，不过稿子不够，希望孙小宝再寄过去一点，凑足一个月的量，9月份就可以连载。 如果孙小宝忙不过来，可以把大纲发过去，他们找人填充。 “不够？明明我已经写了十多章了！”孙小宝搞不懂哪里不够。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认知上的问题。孙小宝写的稿子，按照原时空网文的习惯，每章2000多字到3000字左右。 《东方传奇》则按照当下的习惯，每一章或者每一回要5000字到6000字，每一期需要刊登三章到四章。之前的投稿只够一期连载的量。 “每期两万多字？这倒可以，按照现在的速度，也就一周到十天的产出！突击加速的话，还能写更多呢！”他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能完成，用不着找人代写。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写，也积累了不少稿子，刚好两万多字。孙小宝突击了两个晚上，凑足三万字给杂志社寄了过去。这下，一个月的量足够了。 8月最后一天，《大众文学周刊》打电话到传达室，通知孙小宝《现世活宝》过稿了，9月份第一周就会发表。那里的编辑说，如果孙小宝有空的话，可以到他们的编辑部参观访问，反正都在南都嘛！ 孙小宝打了个哈哈，没有马上表态。他也就投了两篇稿子，运气好过稿了，还算不上是这家杂志社重点关注的作者，去编辑部也不知道要干嘛，干脆不去，等有事再说。 马上到来的开学季，团里有不少演出任务。这些事儿和孙小宝关系不大，李大明似乎也不想带他出去，只是给他一堆材料，让他偶尔写点报告。 孙小宝乐得如此，他专心投入写稿中，偶尔帮胡丽波解答她学习乐理过程中遇到的难题，日子过得平淡又充实。 时间过得很快，8月份过完，很快就是开学季，但天气依然难受。南都的秋老虎很要命，再加上午后的阵雨，让人闷得难受。 第20章 老同学来信 9月11日下午，图书室内。孙小宝放下刚刚收到的《东方传奇》样刊，拿起一封来自首都的信读了起来。 “小宝老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去歌舞团上班还顺利吧？有没有遇到什困难？钱不够的话写信告诉哥哥我，十几块二十块帮你解决眼前的困难，还是没问题的！如果遇上不对付的人，欺负你的人，也不用担心，通知我一声，我找人去帮你出气！” 看了开头，孙小宝笑着摇了摇头，这位老哥写信真有意思，不按格式来不说，内容完全随心所欲，想说啥就说啥。 他继续看信：“当初劝你跟着我来首都，你不来，白瞎了！你不知道啊，这里就是摇滚天堂，乐队多、演出机会多、姑娘们也多！不像咱们南都，一点摇滚土壤都没有！你放心，我在这混一两年就会回去，当南都甚至江南省的摇滚教父，让魔都那帮孙子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南方摇滚代表！”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描绘首都摇滚圈的自由快乐生活、创作成果、演出体会等，洋洋洒洒两页纸。 信的最后，又是一段重要内容：“收到信后，老弟尽快给我回信，告诉我你的境况。对了，如果有人来找你问我的消息，特别是地址什么的，千万保密啊！拜托拜托！” 末尾是信的落款，就三个字：“你周哥。” 看完信后，孙小宝把信纸装回去，然后看着信封上的“周兴国”这名字发呆。 周兴国是这个时空孙小宝的大学同学，年龄比孙小宝大很多，今年都24岁了。在原身的记忆中，这是一个条件优越的二代，老爹是江南影音公司的副总。 这老哥学的是器乐，专攻黑管即单簧管。在专业上，他勉强过得去。但文化成绩非常糟糕，甚至还不如初中都没上完的孙小宝。 没办法，这老哥在这个时代的大学生中是另类的存在，大家都在苦读，只有他是混日子的，成天逃课。要不是被老爹强迫，他才不想上什么大学呢！ 他老爹请求学校帮帮忙，想办法提高他的成绩。 老师们也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等孙小宝通过填鸭的方式完成考核之后，学校领导觉得，不如把周兴国也安排上，让他和孙小宝一起享受填鸭的快乐。 就这样，周兴国成了孙小宝的难兄难弟，两人一起享受老师开的小灶，学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孙小宝是认真学，周兴国不一样，他成天想着玩音乐，玩摇滚。开始填鸭后，白天他没法逃课，只能在夜里溜出去玩耍。 这一出去不要紧，这老哥出去就要喝酒，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有好几次醉倒在学校门口或者宿舍门口。别人懒得搭理他，大多数时候是孙小宝把他背回宿舍。 这一来二去的，周兴国过意不去，干脆自认是孙小宝的大哥，在其他方面照顾这小老弟。当然，那时候的孙小宝是内向的，和周兴国互动不多。 毕业时，周兴国分到省交响乐团，他不愿意去，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半夜留下一张纸条给孙小宝，说要去首都玩摇滚，然后溜之大吉。 那之后，孙小宝被夺舍，而这老哥也没有新消息传来，直到现在收到这封信。 “回信？这倒不急。”心里这么想着，孙小宝拿起《东方杂志》随样刊寄来的附言看了看。附言的内容主要是催稿，这个月连载的内容够了，但10月连载的内容必须在9月份寄过去。 9月上半期的《东方传奇》中，《精武英雄》连载了开头，大概两万多字。 赵瑞国在信中说了，今后大概就是这个速度，每个月四万多到五万字的连载。一定要保证。 按照这个连载速度，他每个月写出的内容，能连载一个半月到两个月，这速度够可以了。 毕竟《精武英雄》不是什么严肃文学，只是通俗作品，可以说这个年代的爽文，没必要像那些大作一样精雕细琢。而且，还有金手指帮忙呢！ 至于稿费嘛！还不错，千字18元。如果销量不错，反响比较大，以后还有上调的空间。 “这下妥了，以后就安心写这长篇得了，至于《大众文学周刊》那里，看情况吧！” 下定决心后，孙小宝继续在图书室搞创作。现在不一样了，兜里有钱，他能买的充能糖类更多，品种也更丰富，足够他造的。他最爱的还是蜂蜜，另外他还担心自己的牙。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完美的。 快下班时，胡丽波到图书室，一边看书一边等下班。这段时间，她一直如此，孙小宝也习惯了。 孙小宝看了一眼，发现这女郎的神色不太好，似乎在生闷气，于是问道：“这是怎么了？” 胡丽波气呼呼地说道：“又被队长说了，演出机会也被换了，原先定好去郊县，现在让我跟着另一组，直接下乡。就那演出，补贴少不说，还比较累！” “预料之中的事情吧！去郊县、进厂表演福利多，人家还会送土特产呢！谁都想去！下乡那种苦活累活儿，能推就推，让新人顶上。” “明明我唱得挺好啊！为何会这样？我想不通。” “咱这是事业单位，目前没有创收任务，唱得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孙小宝说道。这里面的利益关系在那明摆着，除了想做出成绩的领导之外，别人真不在乎你有什么能耐。 “还有，你看团里有点儿本事的演员，除了重大的官方演出躲不开，其他的任务能躲就躲。他们忙着走穴，赚外快呢！姐姐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就凭你的天赋，问题不大。” “没门路啊！”胡丽波叹了一口气，“有人倒是愿意带我，但提出的条件我不能接受！” “什么条件？不会让你跟人家吧？” “对啊！不就那点事儿么？陪喝陪玩什么的。团里不都这样么？勾勾搭搭，一起出去赚钱，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在背后传闲话。” “这圈子的常态就是如此，文艺单位本来就比较开放，任何时候都这样。”听胡丽波这么一说，孙小宝才想起他听过的团里的八卦。他觉得，虽然时代不同，但这文艺团体里的破事大同小异。 洁身自好也可以，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强迫你做什么。只不过，有些机会轮不到你。 但选择同流合污或者委身于人，未必能得到最好的。还是以团里某些志向远大的人为例。这些演员不会轻易为蝇头小利干这些事儿。 比如宋心蕊，心气那么高，用后世的话来说，人家一心想着走高端路线，不够档次的人，根本无法受到人家的青睐。 胡丽波被盯上，这很正常。 她够妖艳，嗓子天赋摆在那，走穴演出的话，这类型的歌手和演员很受欢迎。如今可不是过去那个封闭的年代，人们的思想并不守旧，艳俗的东西开始浮出水面了。 另外，她的过往经历和年龄摆在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前途就这样了，不论是事业还是婚姻，她没多少盼头。 不如在三十岁之前多赚点钱。否则，人老珠黄之后，只能靠团里的死工资过日子。 这类型的人，在一些人眼里，底线很低的嘛！ “那你是怎么想的？” 胡丽波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不知道。 在团里这样混着，未来吃饭是不愁的，但心里有点不甘，又怕以后正式演出机会更少。” “嗯，是个问题！别多想了，看看我收到的样刊吧！你之前一直念叨想看我写的东西，现在到了。”说着，孙小宝把样刊递了过去。 又发表了？弟弟真厉害！”胡丽波赞叹道，她接过样刊，按照孙小宝的指示翻到连载《精武英雄》 的板块，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下班吃晚饭时都舍不得放下。 第21章 胡丽波的小心思 晚上，孙小宝继续在宿舍挑灯夜战，忙着整理白天写好的稿子。身边是穿着短裙半袖的胡丽波，今晚她没看孙小宝给她找的音乐理论书籍，而是沉迷于《东方传奇》的样刊。 等孙小宝誊抄完稿子，发现女郎趴在桌子上，侧着头，一双桃花眼盯着他，流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看完了《精武英雄》，非常好看，你真厉害！” “啊，这就是通俗文章，我称之为爽文，很多人都能写的。不过，你好像还有什么事儿。” 胡丽波挪了挪椅子，靠近孙小宝，发梢间传来一股幽香，这应该是雪花膏还是什么化妆品的味道。 “不知该怎么说，就是有些担心吧！”女郎伸出手，摸了摸孙小宝的脑袋，“要是你不是16岁，多好啊！” 孙小宝明白胡丽波的意思，她对自己有若有若无的感觉。不过，她到底担心什么，依然没有说明白。 “担心什么？” “你写作越来越成功，对团里的事儿不会在乎，我怎么办？”胡丽波抽回手，托着下巴直叹气，“我知道我有些妄想了，弟弟你一直帮我，我怕依赖上你。” “额！我也没怎么帮你吧？”孙小宝想了一下，回应道。 “帮了很多的，我现在还欠着你的钱呢！” “别想那么多， 你也是刚刚转行，算是新的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好。”孙小宝安慰道。 胡丽波摇摇头：“ 咱俩都被孤立了，对吧？弟弟你不愁，我该怎么做呢？白天你提到的走穴演出赚钱，我也想啊！可机会在哪？非得付出那种代价吗？” “会有机会的。而且，团里给的演出任务，虽然你不太满意，但不是没事做，补贴和奖金还是有一些的，对吧？” “我需要钱啊！弟弟。”胡丽波仰起头，看着顶上的灯长叹了一声，“不是一点，而是很多。” 不过，她并没有说明需要钱干什么，孙小宝只知道，第一个月工资发了后，她连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当初买演出服，也许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定下来的。 孙小宝也没问。 实际上，这也是孙小宝自认没怎么帮助人家的原因。他很少主动去了解什么，除了借钱之外，他好像没帮到多少忙。 即便是在解决演出服报销费用时，他推了一把，但这更像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她的经济宽裕了，能早日还钱，不是吗？ 反正，孙小宝觉得自己没那么高尚。 “走穴演出啊！”孙小宝看了看胡丽波，“有时间我关注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胡丽波听了之后，表情更为复杂。她相信孙小宝能为她找到机会，毕竟这弟弟是南艺大学生，又是小作家，认识的人应该很多。 但这么重要的事儿，人家为什么要帮她呢？ 其实，在这点上，她有点儿想多了。就孙小宝目前的状况，他还真没这方面的资源。找走穴演出的机会，他又不认识搞这个的人，上哪儿找去？ 要不是同学老哥周兴国来的那封信，他也不会这么对胡丽波说。 “还是算了吧！这事儿不比别的事情。而且弟弟你写稿也挺忙的，我学乐理已经够麻烦你了，再让你操心这事情，心里过意不去！” “不要紧，我也只能帮你打听一下，这方面我真不熟悉。不是团里的任务，出去演出的话，有不少风险的。你也知道现在乱七八糟的事情挺多，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遇到的麻烦会更多。” 说着，孙小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蜂蜜水。胡丽波见状，赶紧拿起边上的军用水壶，给孙小宝满上，有点像丫鬟倒水似的。 “这些我知道的，团里有不少人说过。可我现在，唉！别的不说，你喜欢吃甜的，我都没给弟弟你买过！” “这是小事情。” “从报到那天你就请我吃饭，都好几次了，我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 “以后机会多得是，不急于一时。再说了，又不是为了让你回请才请你吃，顺带的事情而已，我这还没有专门请你吃过大餐呢！”孙小宝笑道。 对他来说，这点事儿不值一提，也不知胡丽波为何提起，也许是为了找话题吧！ “对了，现在团里那些人，有的爱跳迪斯科，有的晚上爱去逛街到处玩。你成天和我这书呆子一样的呆在一起，不无聊吗？”孙小宝问道。 “不无聊啊！我要学东西呢！而且，别人我也不太熟，在你这里安心。” “哦！这样啊！” “你不也是一样吗？成天生活得那么规律，很少出去玩，一点也不像16岁的少年。” “没办法！刚刚来，手头缺钱嘛！先搞点钱再说！” “弟弟还缺钱？我不信！”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胡丽波回自己屋，孙小宝到水房冲洗了一下后就休息了。 他这边睡得香，隔壁胡丽波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一个16岁的半大小子，好像比自己成熟，心态又好，眼看着要起飞了。 再看看自己，年近三十落得个一事无成，还得背井离乡跑到省城打拼，也不知这路是对是错。 另一方面，有人告诉过她，真想在这条路上发展得好，单凭能耐是不够的，她需要找到靠山。 找靠山需要付出代价。 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漂亮女人来说，代价是什么她一清二楚，她内心甚至动摇过，这也是孙小宝问她怎么想的时候，她说不知道的原因。不然的话，她可以是另一种态度。 为了演出机会和走穴赚钱把自己轻易搭进去？她不想这么做。 有时候她想，干脆靠上孙小宝得了。别的不说，这弟弟钱不缺，现在小说连载了，说不定很快就出名了。有了名声，关系网不就打开了吗？ 真要靠上的话，当人家的姐姐远远不够，还得更进一步。问题是，一想到孙小宝才16岁，她有些脸红：这想法太奇葩，还有些罪恶感。 这就是胡丽波时常感叹孙小宝太小了的原因之一。如果孙小宝再大一些，有些事儿各取所需嘛！现在呢？ 人家这么帮她，要是她动了什么歪心思，那会毁了两个人。 喜欢？她不知道，也许有，或者没有。可能是最近没和别人有太多接触，所以有那么一丝念头？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呆在这弟弟身边看书。 孙小宝的态度，胡丽波琢磨不透。 她觉得，这弟弟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和他说了不少心里话，他却从未透露心声，也很少用好听的话安慰自己。 其实她明白，就算人家青春年少，内心萌动， 想恋爱了，也不可能考虑自己。而且，孙小宝又不是那种懵懂冲动的人，他内心成熟，意志力强，很难迷失。 要是她这功利和有些怪异的心思被孙小宝知道了， 说不定就不理她了。 第22章 突然冒出的导演 第二天，孙小宝开始琢磨如何给周兴国回信。其实这信很好写，只要交待一下自己的境况就好了。只是在两件事上，他拿不定主意。 第一件事是要不要告诉这老哥，自己当写手投稿的事情。没办法，原身和他熟，又不是现在的孙小宝和他熟悉，他这心里有那么点儿坎。 “还是提一下吧！原身能有个朋友也不错！” 第二件事是要不要说走穴演出的事儿。以周兴国的家世，他应该认识这方面的人。问题是，这又不是自己去演出，人家凭什么帮忙？ “走穴演出很赚钱啊！”孙小宝转着笔想道，“看报刊上的报道，有许多演员和歌手就靠着这个成了万元户。要是能当类似经纪人一样的角色，从中抽成，岂不是赚翻了？” 他动这个念头，主要是受原时空影响，当初他搞短视频和直播，找来业余歌手，不就是类似的活儿吗？ 转念再想，自己现在写稿投稿够忙的了，稿费还可以，用不着那么累。至于走穴演出的事儿，在信中提一嘴就是。 信写好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寄出去，而是等到9月中旬，《精武英雄》的稿子完成一定字数后，借着投稿的机会，才给周兴国寄过去。 这期间，孙小宝的稿费到账了。《精武英雄》第一期连载，杂志社给他汇了将近400的稿费；两天后《大众文学周刊》的稿费姗姗来迟，130多块。《现世活宝》的字数没有《来的都是客》多，然而后者被一些报刊杂志转载了，这次一并汇了过来。 上次的稿费他还没用完，日常开销工资就够了，现在孙小宝手里都快七百块钱了。在这个年头，已经算“巨款”了嘛！他想继续买点儿东西，比如一直想买的代步工具，。还有电器什么的也得置办一点，比如电炉、电饭锅之类。晚上写稿子，饿了的话煮点儿东西也不错！ 这事儿他得找胡丽波商量一下。最近这女郎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他却挺享受这种氛围。既然她经常来自己屋里看书，现在还帮自己洗衣服，那煮东西做饭什么的，估计就是她的活儿了。既然如此，和她商量一下比较好。 还没等他计划好具体怎么消费，新一期的《东方传奇》样刊到了，顺带着还有编辑赵瑞国写的信。 在信中，赵瑞国告诉他，《魔都风云之精武英雄》第一期连载后，在魔都收到的反馈很不错。尽管数量不多，但已经有人给杂志社写信和打电话了，希望孙小宝再接再厉，尽力写好。 另外，还有一点儿批评声针对这小说，大意是通俗小说瞎改、虚构历史，必须批判之类。赵瑞国在信中说，不用担心这问题，写出来的东西遭到批评很正常。 信的最后，赵瑞国还特地提到一件事：“最近看到一篇转载的小说《来的都是客》，作者也是唯米，最初也是发表在南都的杂志中，与您是同一个城市的。我看了一下文风，似乎和您的很像。不知这位唯米是不是和您重名，或者就是您本人？” 看完信后，孙小宝拍了一下脑袋：“忘记多搞个马甲了！不过不要紧，一个笔名不可能只发一处嘛！” “批评声？我还巴不得批评声更多一些呢，这年头没有网络，只有在纸媒上打笔战才能扬名。” 可惜的是暂时这笔战打不起来，因为赵瑞国在信中说的批评文章没有发表在较大的媒体上，他在图书室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信中所说的杂志。 《来的都是客》这作品被赵瑞国看出来是自己的作品很正常，但又不是在《东方传奇》上发表的，他问这个干嘛呢？孙小宝百思不得其解。 接到样刊这天下午，李大明突然来找他。这位宣传外联干事自上次开会之后批了他一顿后，就不大搭理他，更没来找过他。 这次李大明连图书室都没进，只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小孙！去团长的办公室一趟！”，然后不等孙小宝有所回应，就转身上楼了，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团长办公室？”正忙着写稿的孙小宝愣了一下，一抬头发现李大明已经离开了。他赶紧收拾一下，直奔楼上团长办公室。 说实在的，来了这么久，马上要领第三次工资了，孙小宝还从未到过团长的办公室，上次在演出的观众席，是他第一次和团长张文林单独沟通。 等他上了三楼，来到张文林的办公室门口，发现门开着，里面还有访客，正和团长大人谈笑风生。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马上停止交谈，目光聚焦在门口。张文林一看是孙小宝，马上把他喊进去。和他交谈的人也站起身，那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有些书卷气，又有点儿艺术家的狂放不羁。 孙小宝进去后，张文林给来人介绍：“王导，这就是孙小宝同志！”接着，他转头对孙小宝说，“小孙，这位是江南制片厂的王山导演，今天特地来找你的。” 王山伸出手，笑眯眯地和孙小宝握了一下手，开口说道：“我该叫你孙小宝同志，还是唯米老师呢？” “额！怎么都成。”孙小宝答道。他明白了，这导演八成是看中自己写的东西了吧？ 王山不在乎孙小宝的举动：“行，那我就叫你唯米吧！作家嘛，喊笔名比较好。” 张文林拿起《大众文学周刊》翻了翻，同样笑眯眯地对孙小宝说：“没想到啊，小孙不但能写诗，还能写小说呢！这事儿你应该早点和团里说一声，要不是王导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王山和张文林应该很熟，他毫不留情地揭了老底：“得了吧老张，你就是个官迷，见了好处来放马后炮的！以你的性格，你不太可能相信小孙能创作出什么来。” “哎呀，你这怼人的脾气该收一收了，谈正事吧！” 接着，王山说明了来意，他就是奔着《来的都是客》的改编权来的。除此之外，他还想请孙小宝协助他改编剧本。 话里话外，王山也透露了一些情况，比如说这位导演看不上其他编剧，要自己来，但需要助手帮忙。 想改编这小说？只要钱给到位，孙小宝无所谓。他对王山说：“王导能看中我的拙作，这是我的荣幸。 不过，这事儿应该和《大众文学周刊》那边沟通一下。另外，我对改编费用也不太了解，王导能否介绍一下？” “那边你放心吧！我都说好了，不然我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王山挥了挥手，似乎不太在意，“至于改编费用嘛，其实并不高。你还年轻，又是第一次写东西，就别在意这个，闯出名堂才是关键啊！有了名声，今后机会多得是！另外，年轻人也得有点儿奉献精神！” “说好了我怎么不知道？这周刊的编辑部给我打过电话，如果真有人想改编的话，电话早来了！”孙小宝内心腹诽，“还闯出名堂才是关键？难道想要白嫖？” 看起来，王山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导演，看着就不靠谱。要不是团长认识他，孙小宝会把他当骗子。 “王导，这事儿我得考虑一下！”孙小宝推脱道。 “考虑什么？是改编的事儿还是你参与剧本创作的事儿？用不着考虑了，改编的事儿就这么定得了，有空咱们就准备剧本。” “额！”孙小宝愣住了， 哪有这样说话的人啊！就算他同意改编的事儿，参与编剧的事情，也要考虑清楚再参与。 张文林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要不这样老王，你先和小孙同志聊一聊作品的事情，深入沟通一下，说说思路，让小孙心里有个数，再确定其他事情？” 王山听完后，拍了拍脑袋：“啊对！我太着急了。” 孙小宝适时说了一句：“团长，王导，这里不太适合详谈，要不咱换个地方？” 张文林扶了扶额头：“忘了这事儿，有些事儿应该你们聊。这样吧！去隔壁小会议室如何？小孙，你去把那里的门打开，另外给王导泡一杯新茶。” “好的团长。”孙小宝听了后出了办公室的门。 第23章 不靠谱的王山 不一会，小会议室里准备妥当，张文林把王山请到里面，然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人继续商议。 回到办公室，张文林坐在办公椅上敲着桌子，内心吐槽道：“这老王做事还是这么马虎， 颐指气使的模样同样未变。” 他站起身转了转，思索了一下孙小宝的信息，以及他到团里后的表现，却发现没多少记忆点，只知道这小子在学校里以孤僻着称。 “希望这小子脾气能好点儿吧！不管答不答应改编，千万别惹事！话说回来，看不出来这小子还能写东西啊！” 随后，他暂时把这事儿抛开，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小会议室内，王山口若悬河讲个不停，他先分析了一下小说的优缺点，然后又说了一下改编的思路，照他那口气，似乎这事儿已经定下来了。 孙小宝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发表任何观点。 他算是听出来了，这家伙压根没有和《大众文学周刊》那边谈过改编的事情，他只是打听到作者在哪儿，就急匆匆的跑来找孙小宝。 另外，他还有忽悠孙小宝当免费工具人的意思。在他口中，江南制片厂的编剧没几个入了他的法眼，他要亲自操刀，然后让孙小宝帮忙。 “你太年轻了，别人不会给你这机会的，我不一样啊！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小天才，想帮你运作一下，你看如何？” “不知王导打算怎么运作？” “很简单，我打算这样办······”王山又开始长篇大论。但孙小宝越听越皱眉。 这位导演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想免费拿走改编权，还想让孙小宝帮他白干活儿，他的回报只是名声、以及上映后的适当奖励。 太年轻？这王导应该是到了这儿，才知道唯米是个16岁的半大小子，然后临时起意想忽悠他吧？ 于是孙小宝问道：“ 王导之前听说过我？” “对，我还问过南艺的老师呢！一开始我还不信，后来才确认你就是那个小天才。不然，也不会冒然来找你，对不？这么说吧！我可能比你们的领导还相信你的能力，不会因为你的年纪轻视你。” “哦！谢谢王导赏识！” 孙小宝不动声色， “王导对作品的看法很独特，改编的思路非常好，给我这小年轻好好地上了一课，我相信这会促进我未来创作。” “这就对了嘛！” “不过，到底要不要改编？我得和杂志社沟通一下。另外，王导邀请我参与剧本的事情，我也得斟酌一下。你看，我就是个愣头青，刚刚毕业，别看是戏剧文学出身，其实一点经验都没有。” “怕什么？有我把关，问题不大，你也能学到一些经验，不是吗？” “我觉得还是不太妥当。” 就这样，两人一直在拉扯，搞得孙小宝都有点烦了。他搞不懂，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最后，这位导演只能悻悻离去。离开之前，王山希望孙小宝能尽快考虑清楚，然后给个答案。 孙小宝离开小会议室，正准备下楼回图书室，张文林叫住他，让他去办公室谈谈。 “谈得怎么样？”张文林问道。 “我还得考虑考虑。”孙小宝一脸平静。 “嗯，这是大事儿，必须考虑清楚。团里能出一个作家，这是值得庆贺的好消息，你需要的话，团里可以帮你联系制片厂，那儿也算兄弟单位嘛！” “谢谢团长！如果有需要的话，到时候得麻烦团长。” “好。对了，工作上、生活上、创作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和团里说，团里能解决的，同样会帮你解决。” 接下来， 张文林扯了一通废话，却不向他介绍王山的情况。 直到最后，孙小宝也没明白张文林的意思，干脆不想了。 下楼之后，孙小宝回到图书室翻出《大众文学周刊》的电话号码，然后去传达室给杂志社打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他把事情一说，杂志社那边才知道王山直接找作者谈改编的事儿。接电话的编辑表示，这位导演压根没去杂志社问过，可能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编辑还表示，这授权的事儿，不通过杂志社也无所谓。但王山的话，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接着，这位编辑给他介绍了一下王山的情况。 这位导演能力还行，拍过一两部经典作品，就是恃才傲物，私心重了点儿。如果要和他合作，最好留点儿心眼。 私心重？不止啊！ 在孙小宝看来，这位导演脑袋有问题，把16岁的自己当白痴，想空手套白狼。 挂了电话后，孙小宝想了一下刚刚编辑提到的电影名，却没有任何印象。或许，原身这被填鸭的书呆子压根没看过吧！也不知道他这艺术学院是怎么上的。 吃完晚饭后， 孙小宝和胡丽波在公园的湖边散步，享受秋日黄昏的凉风。南都的秋天很炎热，只有下雨或者晚上，才会凉快一些。 “小宝弟弟，今天有导演来找你了？” “正要和你说呢！你怎么知道？” “音乐队和舞蹈队都传开了，现在他们都知道你投稿的事情。” “知道就知道吧！这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不太靠谱，没答应。” “哦！这次放弃了，还会有下次吗？” “不清楚，不过不要紧，这玩意儿讲究机缘，强求不得。再说了，我这刚刚开始写，日子还长着呢！” “哦！”一阵风吹来，胡丽波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靠近孙小宝，“我也不太懂这个，不过能改编成电影，一定很厉害吧？” “不一定，编剧和导演厉害，能把平庸的作品改得更精彩。” “这样啊！” 孙小宝看了看身边的女郎，她依然穿着有些旧的工服，就是印着她原来的厂子名字的那套，便建议道：“不久后又要发工资了，买点儿衣服吧？这次没有演出服的开支，应该能结余一些。” 胡丽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皱着眉头：“只能去地摊里看看，我还得还钱呢！” “我这不急，慢慢还就是。” “除了欠你的，老家那儿我还欠着朋友呢！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还得上。” “慢慢来吧！现在工作稳定了，有机会去走个穴什么的，钱很快就挣回来了。你没看最近报纸上的宣传吗？许多演员都成了万元户了。” “我没那个能耐，又快三十岁了，很担心机会越来越少，只能混日子。” “混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我知道的小宝弟弟，我也想混。但没法混啊！”胡丽波抬头看着夕阳，悠悠的说道。 “额！” 过了一会儿，孙小宝把想买电饭锅的事儿和她说了一下。 胡丽波对这个很感兴趣：“我早就想买了，就是没钱。除了电饭锅，有个电炉也可以啊！晚上煮宵夜，休息日的时候做做饭，挺不错的！不过，现在电饭锅很贵，得不少钱，你那够不？” “就买这点东西，钱不是问题，我还打算买个自行车，用来代步呢！” “单车好啊！来南都上班这么多天，好多地方都没去过呢，弟弟能带我去不？” “当然可以。这样吧，周日咱们再去一趟人民商场？” “好啊！” 第24章 有了绯闻 转天下午，孙小宝正在图书室里忙着写稿，王大川溜达进来。 “哟，忙着呢？”看到孙小宝埋头疾书，这大高个打了个招呼。 孙小宝抬起头，看到是这位未来的骨干歌手，好奇地问道：“最近也不见你来借书，是不是很忙？” “额，算是吧！听说你写文章发表了，还有导演来找你？” “对。” “你写的小说能给我看看吗？” “现在不行，那杂志早上被人借走了，等还回来我帮你留意。” “那就先谢过了。听说你在里面写了个第八把手当主角，是不是拿咱们的宣传外联的李干事当原型？” “怎么可能！”孙小宝赶紧摇头，“这都不挨着，等你看了以后就明白了。” “我可不信。”王大川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一本杂志，随意的翻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后，他合上杂志，看着孙小宝说道：“之前你和宋心蕊有点儿小矛盾，咱是不是找个时间化解一下？” “矛盾？”孙小宝疑惑地注视着王大川，“好像没有吧！当然了，她有点心高气傲，说话比较冲，这许多人都知道，我没放在心上啊！” “你忘了，？上次演出，你说了她两句，话很重。她一开始很生气，现在觉得，其实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她怕你一直抓着这事儿不放。” “啊，你说那次啊，其实也没什么。我呢，有时候年轻气盛，控制不住脾气，有话就说，说了就忘了，不会放在心上。” “真的么？那就好。”王大川舒了一口气。 “怎么，她让你传话来着？” “她有那个意思，不过没让我这么做，是我自己揣测过后，才来找你的。” 孙小宝再次笑了笑：“我说老哥啊，你真行。人家一个暗示，你就照做，领会精神的本事很强嘛！” “那是自然。”王大川有些得意。 看他那表情，孙小宝闻到了舔狗的气息，也不知他何时才会醒悟，又或者他很享受那种感觉吧！ “原本就没什么大事儿，不过嘛，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我不会怎么样。万一有事儿了，能帮的还是会帮，咱们都是新人嘛！” 听到孙小宝的表态，王大川拍了一下大腿：“这就对了嘛！咱何必搞得生分了呢？” “老哥唉，我知道你的心思，现在人家对你咋样，是不是还是老样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还行，正在感动她，说不定哪天就成功了。”说起这个，王大川嘴角都咧开了，他似乎很高兴。 “祝你好运吧！”孙小宝送上祝福。 他依然不看好他能追上宋心蕊。这姑娘估计是听到自己的一些新消息，特别是王山找上门的事儿，让她觉得有必要缓和关系。否则，这心高气傲的小姑娘怎么会自己找台阶下呢？ “借你吉言。对了，要不咱们找个时间下馆子吃一顿？到时候把宋心蕊叫上。” “下馆子就算了，就这么点事儿，用不着大动干戈。”孙小宝拒绝了王大川的提议。 “先别忙着拒绝嘛！其实呢，心蕊她的确想参加艺考，我也想学点儿东西。而你又是咱们这的大学生，我们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事情。既然是求人，咱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对吧？” “这事儿好说啊！平日里吃饭，在食堂里就可以聊；晚上吃完晚饭后，出去散步时也可以聊。下馆子？用不着那么正式，我知道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值一顿饭嘛！”孙小宝还是拒绝下馆子的提议。至于让他讲讲一些见闻，这倒是问题不大。 想了想，他补充道：“有想法的人，看到有导演来找我，想看看有什么搭上线的机会，这很正常。这行当不就这样吗？拉关系，找机会，争取早日出头。但是吧！咱还是新人呢，我自己还是实习的身份，有些事儿还早，你们也不用急。” “好吧！我回去和心蕊说说。对了，现在团里有你和那位狐狸精，啊不，是胡丽波的流言，说你俩走得太近了，不太正常。这对你有影响不？” 孙小宝愣了一下：“嗯？这能有什么影响？其实就是一些人没事找事。人家多大？我才多大？是吧？所以我不在乎。” “那也应该避避嫌什么的。我不是说胡丽波不好啊，只是她的风评一般，在咱音乐队里，人缘也不咋地。” “人缘不咋地，怎么回事呢？” “你也知道，咱音乐队里，基本上都是一些娘们。那些人最爱说闲话，胡丽波又是她们的竞争对手，不针对她才怪！我们这些新人与她有年龄差距，说不到一块儿去。所以，不管是那帮资深演员，还是我们这些新人，她两头都靠不着啊！” “这也没什么问题嘛！团里谁都会被各种流言蜚语困扰，你和我都不例外。” 王大川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胡丽波的情况不同。一开始大家不知道，现在都知道她离婚了，原先不是唱歌的，却莫名其妙被调来团里，而且长得和女特务似的。这几点，不是什么谣言吧？里面会不会有故事呢？” 孙小宝知道的比王大川多，他摇了摇头：“那些事儿我也了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说，你和她之间还是得注意一下。说实在的，就算你和舞蹈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了，那也正常，团里比这离谱的事儿多了去了。但你那位邻居和你的差距有些大，影响不好啊！该避嫌还得避嫌。” “这我还真不在乎。且不说本身什么事儿都没有，就算有事儿，那又咋样呢？放心吧老哥。” “你这小脑袋瓜子玩得过人家？” 孙小宝指了指王大川，失笑一声：“我这脑袋比你的滑，你信不信？” 本来这事儿他不打算告诉胡丽波的。没想到的是，这天晚上，胡丽波来他屋里看书时，特地提到了关于两人的流言。 说完流言内容后，胡丽波问道：“小宝弟弟，咱应该怎么办？”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管他们呢！” “不避嫌吗？” “你知道这流言蜚语后，晚上还来我这看书，我也没把你赶出去，不接下来咱还要搭伙做饭不是吗？这就是咱们的态度。” “对哦！” 然后两人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孙小宝不在乎，反正这类流言对他的伤害并不大，相反，还增加了他的存在感。 至于胡丽波那里是怎么想的，他并不知道。 胡丽波也不在乎自己的风评。反正她身上的标签够多，传言也多。她只怕孙小宝为了避嫌，不理她了。 没想到的是，他更不在乎。 既然孙小宝不在乎，胡丽波悬着的心放下了，再也不理会那些离谱的谣言。 “反正我又不是没有想过一些事。”女郎心想，“想想又不犯法。而且，我还得靠这位厉害的弟弟摆脱困境呢！” 实际上，从功利思想出发，她的某些想法和宋心蕊差不多，只是她想得更多，而且想法更成熟。 第25章 买代步单车 周日这天上午8点，孙小宝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和胡丽波离开了宿舍楼。他先得去邮局一趟，把最近的稿子寄过去。 胡丽波没什么事儿，就跟着去了，等邮局的事情办完，两人来到公交站，准备前往人民商场。 等车的时候，胡丽波突然问道：“小宝弟弟，你的稿费是不是非常多？” “额，还行。怎么了？” “刚刚邮局的人想让你在他们那存钱。不多的话，他们不会这么说吧？我几次来办事，人家爱搭不理的。” “今年邮政不是恢复储蓄业务了吗？拉客而已。可能你来办理的时候，还没这事儿吧！至于态度嘛！现在的国营单位，不都这样吗？” “嗯。” 不一会儿，车到了。和往常一样，周日的公交车挤满了人，孙小宝只能选了个站的地儿，然后把胡丽波拉在身边护着她。 没办法，今天这女郎穿着牛仔喇叭裤和白色紧身上衣，身材格外突出，周围人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她。 车上什么人都有，孙小宝担心有人偷东西，就把挎包挂在前面，正好挡在两人中间。 半天过后，人民商场到了。这是第二次来，孙小宝轻车熟路，很快买到了计划好的电炉和电饭锅，以及其他厨房用具。 在商场中，他还看到了家用冰箱，就是比较贵，就没买。 胡丽波对这里的电视机很感兴趣，特别是彩电，她看得目不转睛。可惜的是，这玩意儿更贵，彩电动不动就一两千起，14寸的黑白电视也要大几百元。12寸的便宜一些，有的牌子只需要两三百就能买到。 “以后有钱了，我得买一台。说起来真丢人，你看团里那些资深演员，家里都有录音机和电视，有的人还有彩电。我呢？现在连录音机都没有。” “ 那你怎么练歌？”孙小宝很好奇。这女郎之前说过，自己因为不太识谱，练歌时就全靠听磁带。 “之前有录音机，来团里报到之前缺钱，卖了。”说起这个，胡丽波有些落寞。 “怎么回事儿啊！得咧，原本我想买一台黑白电视来着。既然如此，那我就买一台录音机吧！你也能用得上。” 胡丽波听了后直摇头：“别考虑我了，你想买电视机就买吧！而且电视也挺好的。 ” “没事儿，正好我也没这玩意儿，给屋里添加点摆设也挺好。” 最终，他花了三百五买了一台魔都产的录音机。 这些买好之后，就是重头戏单车了。 商场里什么牌子的车都有，国产名牌的、进口的，全都能找到。 可惜的是那些高档货需要票，孙小宝买不起。他只能选那些不知名的品牌。 挑来挑去，他选中了南都市一家国营小厂生产的“幸福牌”二八大杠。这车就是王大川曾经和他吐槽过的。 二八大杠本来的造型就不算美观。这“幸福牌”更是丑到极致，而且蹬起来比较费劲。 但这车有个好处：后座宽大、非常结实。大街上有的人用这车拉客，还有的人把这车改成三轮，拉人拉货十分方便。 另外，价格也实惠，100出头就能拿下，还不需要票。 胡丽波看了后有些皱眉：“就买这个吗？这车不好看，你看大街上的年轻人，没人骑这玩意儿！这都是中老年人和做生意的商贩才用的吧？” “其他的我没弄到票，再说了我就买个代步工具而已。等以后钱多了，说不定就换成摩托车了。” “哦，这样啊。” 决定好之后，售货员给他开单，并且告诉他，现在给单车上牌打钢印的活儿归新成立的车管所，派出所不再管这事儿了，他得在上班时间自己去搞定。 车买好后，原本孙小宝想马上回去的。但看到一直跟着自己的胡丽波，他改变了主意。 “你有什么要买的吗？咱们把东西寄存一下，然后上楼逛一逛，和上次一样吃点东西？” “不了吧！工资还没发，我也没钱买东西。楼上吃的东西那么贵，就别破费了。”胡丽波说道。不过，她虽然这么说，眼神却充满渴望。 “没事儿，走吧！这都秋天了，虽然现在秋老虎当道，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降温，也就一两场雨的事儿，我也得买点衣服，你可以帮我看看。” “那好吧！” 放好东西后，两人来到服装区挑挑拣拣。孙小宝对着装要求不高，舒适顺眼就行。这方面，胡丽波强一些，她帮着挑的几套比孙小宝自己选的还好。 “以后买衣服，还得多问问你。”孙小宝感慨道，“对了，你自己呢？要不要选点儿？” “不了，暂时没钱。” “没事，我先帮你垫着。以后有钱了慢慢还。或者我送你一套？” 最终，胡丽波拗不过孙小宝， 她买了一件风衣。另外，孙小宝送了她一套运动服。选运动服的原因很简单，胡丽波早上跟着跑步，晚上又去散步，穿着旧工服不是那么方便。 买好之后，他又带着胡丽波上楼吃饭。 胡丽波原本不想去：“上次你请我，这次还是你请我，天天吃你的，我过意不去啊！” “没事儿。正好饿了。” 这次吃的不是那个不伦不类的西餐，而是广东早茶。 说是早茶，其实都到大中午了。不过，这里的点心很地道，应该是从岭南请来的师傅做的。 现在没别的事儿，两人也不急，开始慢慢享受美食。这一吃，直接吃到下午茶。 下楼的时候，都四点了。 到了寄存处，把东西绑在车上，孙小宝带着胡丽波往家属区赶。 胡丽波一开始只是扶着车后座， 后来她怕颠簸，干脆搂着孙小宝的腰，一对白兔时不时撞击着后背，让他内心动了一下。 这样估计不大好受， 她干脆搂紧孙小宝，紧贴着孙小宝的后背。 “不但看着有料，触感不错！”孙小宝想到，然后迅速正了正心神，安心蹬车。这笨重的自行车蹬着非常费劲，和三轮差不多。 不一会儿，路过一个山坡，两人下了车，推着车走了一段路，然后在树荫下乘了一会儿凉。 没办法，秋老虎还未退散，下午的热气会停留很久。 孙小宝的后背全湿了，特别是被女郎紧贴的地方被汗水打湿了两块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出那么多汗，又或者两人的都有。 胡丽波看到后，稍微有点脸红：“晚上回去把这衬衫换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歇息一会儿后，两人上了自行车，继续往回赶。 这一次，胡丽波一开始就搂住孙小宝的腰，还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蹬了一段路后，胡丽波问孙小宝：“我来团里后，你帮了我那么多，小宝弟弟，干嘛对我这么好？” 孙小宝没回头，边蹬车边说道：“没什么，你就当我贪图你的美色得了。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嘛！” “ 别瞎说，你才多大？就算你有那心思，也不见你主动啊！团里那些小年轻，为了舞蹈队的小姑娘争风吃醋，闹腾得很，你却不像他们。” “那我像什么？” “不知道。有企图的十六七岁小伙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对我这样的成熟小媳妇讲讲荤话、动动手脚什么的，太多了。” “你喜欢那样的人？” “那样挺烦的，我可不喜欢。你从未和我开过这类玩笑，也未有过揩油行为，这是为什么？” “嗯，我不喜欢那样，我喜欢假装正经，就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人。” “哪有说自己是伪君子的？”说着，她搂得更紧。 感觉到她的动作，孙小宝笑道：“丽波姐现在紧贴着我，我也没拒绝，不就是伪君子么？也许有一天，你会觉着我这小年轻太无趣了呢！” “不会，我看过你写的东西，是个有趣的人，只是不爱展现。” 两人聊了一路，直到黄昏才赶回宿舍楼。 自这天起，胡丽波在孙小宝面前更加放得开，但孙小宝还是老样子。 第26章 《精武英雄》起势 有了代步的自行车，孙小宝的活动范围扩大了。下班后他可以去更多地方，用不着一直在文化公园里转悠。 休息日的时候，他骑着车走街串巷，而且不限于市区，连郊区也可以去。胡丽波虽然嫌弃这车不好看，但只要有空，就会跟着去。 在悠闲的上班和写稿中，时间过得很快，南都告别了炎热多雨的秋老虎，来到了气候宜人的10月末。 上次离开后，那位王山导演没了后续，他可能放弃了吧？但团里看到所谓的改编电影的事儿没下文，就再也不关注他了。 有人说孙小宝不是还有一篇《现世活宝》发表在《大众文学周刊》吗？就算没被改编成电影，他也是连续发表了两篇文章的作家了，身份不一般。 有人嗤之以鼻：“他这作品文学性不高，发表文章而已，团里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号。别的不说，一些文艺评论文章，带孙小宝的宣传外联干事李大明写的还少吗？也不见人家就高人一等。” “那之前你干嘛夸他？” 另一人插嘴道：“要是作品被改编，当然不一样咯！咱们是什么单位？文艺单位啊！要是能搭上关系，混上角色，不就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你！” 宋心蕊那边倒是真变了，也不知是不是王大川劝说，看到孙小宝后态度很好。在食堂吃饭时，她坐到边上，让孙小宝给她讲讲大学里的课程概况，还有艺考相关内容等。 身边的胡丽波有些吃醋，宋心蕊离开后，她不屑地说道：“ 这位大小姐对你的态度怎么变了？我还记得当初你为了我怼她时，她好像要撕了你。” “可能是觉得我有前途咯！” “现在团里不是说，你不过是运气好，侥幸发表了两篇文章吗？她这势利眼消息灵通，听了这传言后，应该不搭理你才对！” 孙小宝耸耸肩：“王大川现在已经知道我在《东方传奇》上连载小说。他知道了，意味着宋心蕊也知道了。看起来，他俩没把这事儿往外传。王大川那大嘴巴都能守住秘密，估计被宋心蕊拿捏了。” “为何不往外传？” “有求于我，不想得罪我。” “求你什么？” “她想艺考，可能是真的。然后呢，团里现在都知道你进步了许多，而且还还是和我学的。就我这点把式，那些老油条不以为然，这位想艺考的大小姐不一样，她看在眼里呢！” 胡丽波的进步，指的是她看乐谱的能力提升了不少。之前她只是业余爱好者水平，简谱也不太懂，五线谱更像天书。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她初步掌握了五线谱。 孙小宝觉得，以她的天赋，不久之后在音乐理论方面会超过自己。这很正常，孙小宝并不是专业的嘛！ 在音乐队狠狠地打了别人的脸之后，有人问她从哪儿学的，胡丽波说这是孙小宝的功劳。 大部分人并不相信，他们觉得，这就是胡丽波找借口而已。 宋心蕊不一样，她从王大川那里确认，胡丽波和孙小宝学乐理的事儿是真的，因为有些理论上的东西，王大川还不如孙小宝呢！当然，实操和悟性是另外的事儿了。 王大川曾和孙小宝说过，宋心蕊觉得他虽然没有音乐天赋，但却有补习天赋。不然，胡丽波也不会进步那么快。 其实孙小宝哪有什么天赋？胡丽波的进步，大部分还是靠她自己努力。 李大明现在很少来找自己。孙小宝听说，这位宣传外联干事想让孙小宝主动到他那解释“第八把手”的事儿。原本这位的打算是，孙小宝亲自上门解释，他会大度地表示无所谓，说不定能成佳话。 可孙小宝无动于衷，什么表示都没有。李大明很生气，觉得这小子不懂事，干脆不管他了。 孙小宝乐得这样，因为李大明不管他，意味着他的活儿少了，他只需要守着图书室，不用去写什么报告，更不用跟着外出。 《魔都风云之精武英雄》的连载很顺利，现在已经连载四期了。连载的顺利让他写稿时充满了斗志，经常会超出预定的工作量。 为了赶《精武英雄》的稿，他再也没有给《大众文学周刊》投稿过，对此，那里的编辑还曾打电话约稿。孙小宝搪塞道，现在正在找灵感，等有了合适的稿子一定给他们。 只是孙小宝有点小遗憾：这里消息闭塞，他不知道读者的反应如何。 10月25日这天，原本早该到的《东方传奇》下半月样刊才到，这次到的不仅仅是一本样刊和一封信，而是一个大包裹。 孙小宝先拿出从未见过但已经很熟悉的编辑赵瑞国的信。 在信中，赵瑞国首先说了一件和《精武英雄》无关的事儿，反而与《大众文学周刊》的两部小说有关。 这位编辑说，魔都电影制片厂有人想改编《来的都是客》和《现世活宝》，看到这位唯米在本地的《东方传奇》里发表作品，就往他们那打听作者的情况。 上次孙小宝回信确认两个唯米是同一个人后，赵瑞国和电影厂的人谈了谈，那边决定给孙小宝写一封信，和这次的样刊一起寄过来。 “直接找首发的《大众文学周刊》编辑部打听不就得了，怎么都喜欢绕圈子呢？”孙小宝一边嘀咕一边打开包裹，寻找赵瑞国所说的电影厂的信。 然后他发现，里面的信不止一封，而是二十多封。另外，这些信的收信地址不是他这儿，而是《东方传奇》杂志社。“是不是编辑部搞错了？”他又拿出赵瑞国的信看了一下。 编辑部没有搞错，这些信是读者来信，内容是针对《精武英雄》的，这些信以魔都本地的读者为主。杂志社并没有把所有信都寄过来，而是挑选了一些，让孙小宝看看。 在信中，赵瑞国说，这小说连载两个月，也就是四期以来，全国的反应一般，但在魔都本地，这小说的讨论度很高，杂志的销量也上来了。 特别是第三期连载的订阅量，只看魔都本地的数据的话，差不多翻了一番。 “我们得承认，虽然这作品不像那些文学性强的着作一样吸引文艺青年和学生，却符合工厂工人、街头无所事事的人、以及街头小商贩、个体户等人的口味，新增的订阅用户，以这些人居多。”这是赵瑞国在信中的原文。 现在，一家位于魔都、面向全国的电台经济台看中了这部小说，想录制有声内容播给听众。杂志社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以扩大影响力，想问问孙小宝的意见。如果孙小宝同意的话，杂志社这边就会把他的地址告诉电台那边，那边会和他沟通相关事宜。 “面向全国？这很好啊！”孙小宝心想。 的确，这小说还需要宣传，电台是个不错的选择。连载时成绩不错的话，未来印刷出版时就能卖更多了。 第27章 卖掉作品改编权? 继续往下看信，杂志社的编辑们也考虑了出版事宜。之前投稿时，孙小宝把大纲和计划一块发过去了。赵瑞国他们知道，《精武英雄》只是第一部，预计30多万字。 他们认为，如果孙小宝能提前完稿，杂志社那边在连载还未结束时，就可以筹划出版的事情，连载结束后马上出版，来个无缝衔接。 出版社的话，杂志社不想便宜了别人，他们的兄弟单位就是出版社，稿酬上也不是亏待他。 但这事儿得孙小宝同意，孙小宝的写作速度很快，这没错，但还能不能再快呢？编辑们没把握。 “提前完稿啊！”孙小宝开始盘算，看看能提前多久。“现在连载了两个月，不到三分之一的内容，下个月能不能到陈真大战藤田刚的剧情呢？” 琢磨了半天，他觉得提前完稿的问题不大，如果再加快一点速度，说不定还会更快。现在他的创作模式还是以前那样，白天上班时先把初稿弄出来，晚上修修改改把稿子定下来，一天保持两千字到两千五百字的产出。 当然，他不可能天天如此，偶尔还会偷懒歇息一下，这样一个月能有个四五万字。反正他有金手指帮忙，用不着像原创那样冥思苦想，他有画面可以参考。 看完赵瑞国的信，孙小宝在一堆信中找到了电影厂给他写的那封。 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位叫谢文的导演看中了《来的都是客》，至于《现世活宝》，人家只是顺嘴提一下。这位导演在信里说得比较诚恳，不像之前跑到这儿的王山一样，颐指气使不说，还想白占便宜。 谢文说，唯米的小说情节很有趣，主旨的讽刺性很强，改编的价值很高。因此，他想先获得唯米的同意，着手改编剧本，然后往厂里报项目。报酬方面不用担心，会按照厂里的标准给相应的费用。 另外，谢文担心厂里一时半会儿不同意拍摄，唯米这边等得不耐烦，把本子卖给别人，他准备自己先垫付一部分钱，先把本子买下来，不知道唯米答不答应。 “该不该答应呢？”孙小宝一时拿不定主意。 晚上写稿时，他还是没想清楚，一个劲儿的皱着眉头。边上正在追看《精武英雄》的胡丽波放下样刊，起身站到他身后，用白嫩了许多的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帮他轻轻按摩，接着便问道：“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点事儿，不过马上就会想通，想通了就没事了。” “什么事儿？” “版权的事儿。” “哦，那个我不懂。” “丽波姐，如果有人给你定金，说某段时间有演出，也可能演不了，但你必须把时间留出来，就算不演，定金人家也不会要回去，这样的事儿你干不干？” “当然干啦！这还用说！” “万一在这段时间里，又有一个报酬更高的演出机会，你会继续等待，还是去报酬更高那里演呢？” “给定金之前说好就行咯！如果人家接受把定金退回去，那就去呗！如果人家不同意，你又拿了钱，那就继续等着。” “对啊！我把事情想复杂了！”孙小宝拍了拍胡丽波的手，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他知道该怎么回信了。 他打算把改编权卖掉，当然，必须规定个期限。超出期限后对方还未拍摄，他会考虑卖给别人。 看到孙小宝不再发愁，胡丽波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样刊继续看。不一会儿，她抬起头问道：“山田光子和方丽儿，陈真到底爱哪个？还是两个都爱？” “嗯？”孙小宝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山田光子的原型是原时空90年代电影《精武英雄》里的女主角；方丽儿的原型则是电影《精武门》里的丽儿和电视剧《陈真》里方志心。 他把这些人拼凑在一起，还真没考虑过这问题。 女郎放下样刊，笑吟吟地说道：“还是你想让主角把两个人都娶了？看来小宝弟弟也不老实哦！花花肠子不少。” “不可能。”孙小宝赶紧摇头。 “在那个时代，三妻四妾也没什么吧？至于娶小日子当老婆，也没什么问题呀！” “我写的是英雄嘛，不能那么写。” “心里就那么想的吧？” “哪有！对了，姐姐你这个月好像都没有演出任务，这是怎么回事？是针对你吗？” “唉，说起这个事儿我就心烦，没了演出任务，奖金和补贴少了很多。这次不是针对我，好像是团里有什么问题吧？你是实习干部，开会时不知道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要不要参加会议，这是李大明决定的。除非那种全团大会必须参加，其他的不去也没人管。他没通知我，我去干嘛？”孙小宝吐槽道。 “就算你知道了，也没办法。这又不是报销演出服那一次，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对吧。” “嗯，不是针对你就好。” 既然是团里遇到问题，孙小宝就没辙了。现在他也做不了什么，之前说帮胡丽波找演出走穴的机会，也没找到好时机，因为周兴国那儿的回信还没到，说不定人家把他忘了。 想到这儿，他提了一句：“姐姐现在不去找走穴演出的机会吗？” 胡丽波挪了挪椅子，靠近他之后，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最近这女郎最喜欢这么做：“虽然我缺钱，但现在老家那边的债务还完了，就只欠你的，赚钱的事儿不急。” “最近怎么老喜欢贴着我？不怕我兽性大发？” “姐姐和弟弟这样很正常嘛！而且喜欢闻你的味道。” “额！这话应该是男的和女的说吧！” “我和你说也一样啊！” “哦，”孙小宝拍了拍她的手，“我写一会儿，姐姐去做点儿宵夜怎么样？” “好。”胡丽波站起身，走到外屋，准备煮点儿面条。这是电饭锅买回来后的常态，至于电炉，用的机会很少，那个炒菜的锅也没用几次，因为油烟不好处理。 半天后，吃完宵夜的胡丽波又坐了一会儿，便回自己屋里，洗漱一番后躺下休息。 她很难入眠。有些事儿一定会发生，但什么时候发生她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她不敢想。 另外，现在孙小宝除了言语上稍微放开些，暧昧些，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就连自己贴着人家时，这弟弟明明身体有异样了，却脸不红心不跳，情绪控制得很好，主打的就是不主动不拒绝。 她觉得，孙小宝应该读懂自己的想法：她有些功利，并不那么纯粹。 反正，虽然两人关系只差那么一点，但胡丽波还未把心底的敏感秘密说出来。至于孙小宝，胡丽波觉得他藏得更深，也更加神秘，让人猜不透。 “这还是个快17岁的毛头小子吗？还有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会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真正的害人的狐狸精？”在这样的纠结中，胡丽波迟迟不能入睡。 孙小宝倒是没这些烦恼，忙完一天后，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错！至于这位美女邻居，一切顺其自然吧，就当是生活的调剂。 第28章 超级经纪人 给《东方传奇》杂志社写完回信，同时也把自己的想法用写信的方式告诉导演谢文之后，孙小宝的生活又归于平静。唯一的变化就是他开始看电影了。 王山拍过的电影真不好找，这年头又没有电脑网络，甚至连录像厅时代都还未正式开始，放什么全是电影院说了算。 谢文的电影倒是有。这导演拍喜剧有一套，作品很受欢迎，他拍的最新作品是去年上映的，现在还在电影院播放。 孙小宝看了后，觉得挺有意思：这位谢文导演把黑色幽默和讽刺玩得很溜，还有点儿高级，陪他看电影的胡丽波get不到笑点，他凭借着前世的经验，倒是能看懂。 几天后，孙小宝突然接到一封电报，电报是在首都的周兴国给他发的，内容就八个字：“有人找你， 别说地址。” 他看着这八个字分析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这老哥让自己保密，别把他在首都的详细地址说出去。 “这事儿这么重要吗？难道真的会有人来我这问老哥你的地址？”孙小宝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事儿。万一有人来问，保密就是了。 11月5日下午，天气有点凉了，孙小宝换上了毛衣，手里捧着泡着蜂蜜水的铝制军用水壶闭目养神。脑海中，他正打开金手指，准备写稿的事情。 传达室的张大爷突然喊他：“小孙，门口有人找！” “会是谁呢？”他放下水壶，出了图书室，直奔传达室。 只见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围巾、画着淡妆的苗条女人在那里徘徊，这女人很美，年纪应该三十出头，看起来比胡丽波大一些。张大爷告诉这女子：“喏，人来了，你们坐在这里谈吧！” 接着，张大爷转头对孙小宝说：“我去门口散散步，有电话来的话你帮我接一下！” “好的张大爷。” 张大爷出去后，孙小宝打量了一眼女子，然后问道：“请问你是？” 那女子也在打量着他：“孙小宝同志比照片中看起来成熟嘛！”，说着，她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我是周兴国他姐，表姐。吴淑兰，你叫我兰姐就行！” “啊，兰姐好，请坐请坐！”孙小宝和她握了握手，迅速抽回，并且搬了一把椅子给她。 吴淑兰坐下后，先问了一句：“小宝弟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嗯？怎么又来一个姐？”他心里吐槽道，但嘴里赶紧回应：“没问题。” “是这样的，前阵子周兴国那小子打长途电话给我，提到了你，说你想找走穴演出的机会，对吧？” “额，是的兰姐。”怪不得周兴国那老哥特地给自己发电报呢。 “我听说你还搞文学创作？周兴国那小子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都记不得他提到的那本杂志了，什么大众文艺来着？” “大众文学周刊，就咱们南都市内的杂志。”孙小宝赶紧补充道。 “啊，对对，就是这个。” “我也就是瞎写，看运气搞点儿稿费而已，不知兰姐的意思是？” “说来话长，你快下班了吧？这样吧，我在门口等你，待会儿我请你吃饭，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把事情说清。” “额，怎么能让你请呢？” “别推脱了，这是周兴国让我请你的。” “可这多不好意思！” 争论了一会儿后，孙小宝妥协了，他关好图书室的门，又去排练室和胡丽波说了一声。 下班后，他跟着吴淑兰来到正门门口，那儿停着一辆吉普车。吴淑兰打开车门，转头对孙小宝说了一声：“上车吧！就坐副驾驶。” “哦好！”看起来，这兰姐不简单，在司机非常吃香的时代，人们还未听说过私家车，她一个女人却能开着车到处走，了不得！ 不过，他也就稍微愣了一下，上车后就恢复平静了，不会像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或者羡慕赞叹。 相反，他在琢磨：“现在稿费稳定了，是不是也搞一辆车开开？” 看到孙小宝的反应，吴淑兰很意外，因为他太平静了，似乎没有什么好奇心。 看来，自家表弟说的没错，这是一个怪人。 车启动后，吴淑兰一边开车一边闲聊：“ 那小子和我说了你在学校的事儿，都是你照顾他。他倒好，一声不响跑了，也不知道照顾你这小兄弟。要他早点说有这么个同学，也不至于让你到这上班啊！” “没事兰姐，我现在挺好的。对了周哥怎么样了？” “他说自己在首都过得挺好，玩什么摇滚，那都是不务正业的小青年才会玩的。对了他没给你写信吗？” “额，有。”既然决定为这位老哥保密，他自然不会说出来，“临走之前他留了个纸条给我，我才知道这事儿的。后来他打了个电报给我，约好时间打长途，这才联系了一次。” “嗯，这的确是那小子的风格。我这儿，他也是这么操作的，先来电报，然后长途电话。” 吴淑兰说到这，似乎很气愤，她敲着方向盘说道：“别说你了，他压根不敢给家里写信，生怕我舅找人去首都把他揪回来。好不容易打电话吧！居然是从津门打来的，还一口咬定自个就在首都。” “可能周哥有自己的想法吧！” “他就是贪玩。这次他跑了，我舅还得帮他收拾残局。分配了工作，他却一声不吭地跑了，乐团那边很生气的！” “哦。” 不一会儿，车开到了一个新开业的饭馆门口。停下车后，吴淑兰带着孙小宝进了店，直奔包厢。 点菜时，吴淑兰问道：“我待会儿开车，不喝酒，小宝弟弟你喝不？” “我不喝的，谢谢，汽水或者白开水都行。” “那就汽水吧！” 菜上齐后，两人边吃边聊。 “对了小弟，你干嘛想去走穴演出？是缺钱吗？周兴国那小子说，你学的不是这方面的啊！” “那是一两个月前的事儿了，当时团里一个同事找不到机会，就问我能不能找到机会。和周哥通电话时，我就随口提了一句， 没想到他还记着。” “嗯，这小子和我说了你的情况，刚刚毕业无依无靠的，可能缺钱，想找演出机会赚点儿很正常，他告诉我，有机会的话帮你一下。听你这么一说，原来是这样啊！” “嗯，让兰姐笑话了。其实当初我琢磨着，要是能介绍人出去演出，不就可以像狮城的经纪人那样从中分成吗？” 吴淑兰听到这话，哈哈一乐，她给孙小宝夹了一个鸡腿，然后说道：“你这思维挺活跃啊！其实我就是干这个的。” 接着，吴淑兰介绍了一下自己正在忙活的事儿。 吴淑兰是省级单位江南艺术团的舞蹈演员，现在都30多岁了。跳舞这活儿是青春饭，除了少部分人，以她这个年纪，只能退居二线当指导老师，或者转行干别的。 以她的出身，她完全可以当个干部，或者调到其他文艺单位当个小领导什么的。 她不愿意过那样无聊的生活。正好这几年演员走穴演出的风气流行，她有地位有人脉，干脆做起了牵线搭桥的活儿。 演员们想寻找演出机会，她帮忙找；演出单位需要人，她帮忙联系；几个单位或者名演员想攒个局，她牵头；全国的歌星明星来南都表演，她能安排好一切。 “哦，原来是个超级经纪人啊！”孙小宝心里有数了。 随即，他又有一个疑问。就凭周兴国的一个电话，这位兰姐就会请自己吃饭，这逻辑上说不通啊！ 很快，吴淑兰解答了他的疑问。 第29章 写歌的机会 “咱们南都文艺圈子并不大，没法和首都圈子和魔都圈相提并论。所以消息很灵通。”吴淑兰喝了一口汽水解释道， “王山这位导演最近吃瘪，这事儿早就传开了。然后我确定，小宝弟弟你就是那位让大导演吃瘪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没有周兴国那小子介绍，我一定得见一见嘛！”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吧？我想那位王导应该没说我什么好话。” “当然没好话，有次他吐槽南艺，说这学校的第一届毕业生素质太差，让一个老师听到了，差点打起来！” “也不知他说我什么。但这位导演不太地道，他想免费改编不说，还想让我无偿帮忙写剧本。” “这事儿我了解。这位的作风就是这样，幸好你没答应。不然的话，到时候什么也没落着。知道以前帮他改本子的人是什么遭遇不？连结尾字幕的名单都上不了。所以，最近他专门忽悠那些小年轻。” “嗯，我明白了。兰姐找我的话，应该也不是为了这事儿吧？” “对。上个月我去了一趟东南亚狮城，了解到那里的先进经验。别的不说，就你遇到的这情况，其实我可以帮你处理，就像帮演员处理演出事务一样，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能。写作的人也需要经纪人帮忙处理各种事儿，国外很常见。” “原来小宝弟弟的眼光一点也不闭塞嘛！你觉得如何？” 孙小宝斟酌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兰姐，是这样的，王山导演问过的那部作品，有魔都电影制片厂的导演看中了，就是那位爱拍喜剧的谢文导演。但事情还在沟通中。” 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兰姐愿意帮忙的话，再好不过。咱们通过这件事儿可以更加了解，那之后再决定如何合作，兰姐觉得怎么样？” 吴淑兰深深地看了一眼孙小宝，心里盘算道，这小子挺谨慎的。她想了一会儿说：“这主意不错！魔都那边我不太熟，但我想问题不大。” “好的。除了那部作品之外，我还有别的作品。” “《东方传奇》上的通俗小说，对吧？” “兰姐知道？”这事儿团里都没几个人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呢？ “嗯，笔名都是唯米，一打听就清楚了。而且，我有朋友在魔都，你那《精武英雄》不一般啊！” “这样啊！”一切就说得通了。 孙小宝又说道：“走穴那事儿呢，现在我那同事还找不到机会。不知兰姐那里有什么机缘不？” “你那同事是歌手还是舞蹈演员？” “女歌手，声音甜美，善于唱东南亚小甜歌。长相妖艳出众，和电影里的女特务似的。年龄有些大，快三十了。” “快三十了？以她的资历，找个演出机会应该不难吧？” “哦，她是刚刚转行的，业余青年歌手比赛上取得名次，然后就调到团里。兰姐知道那比赛不？” “嗯，知道一点。也就是说她有舞台经验，还有上电视的经验对吧？” “对。” “那这样，我这正好有这么个事儿，年底有个狮城与南都的音乐交流活动，李钰为代表的一批甜歌手会来南都交流演出。改天我听听你这同事的歌声，合适的话就参加这次活动吧！” “这样的机会，应该很难得吧？无名的新人能去不？”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正式演出，就是南都几个酒吧和俱乐部的联合活动。这种非正式的演出，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正规场合的话，还是不行。” “有机会就行。那还需要注意什么？” “嗯，如果能有自己的歌，效果更好。就算不是自己的曲子，填个词重新唱也不错！你不是南艺毕业的吗，现在还是小作家，可以试试。自己不行，请别人帮忙也行。” “嗯，我可以试试。” “做得好的话，交流活动后会录磁带。就是那种街头卖的歌星大合集之类。但事先说好了，她能不能上台，能不能参与磁带录制，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我只能推荐。” “我明白的。” 接着，两人达成了初步合作的口头协议。这年头，就算写在纸面上也不一定可靠，某种程度上还是熟人社会。 说完正事儿后，两人进入闲聊模式。 孙小宝问吴淑兰：“兰姐，按理说，我这样的写手，就算作品被改编，改编费也没多少。你这是图什么呢？” 吴淑兰吃了一口菜回道：“这次我去狮城，大开眼界啊！你知道甜歌皇后李钰是怎么获得那么多机会的不？” “不太清楚。”孙小宝对这个时空的东南亚娱乐了解不多。 “据说和她合作的经纪人也与一个高产作家合作。这位作家的作品被改编时，这经纪人就会请求导演给李钰一个机会，让她唱电影里的歌曲。” “明白了，兰姐想复制这种模式？” “对啊！可惜的是咱们这还不开放，我只能靠着人情和关系做事，有些事儿还得偷偷摸摸，不能公开。毕竟，大家都是有单位的人对吧？你我都是如此。” “没错。” 这顿饭吃了很久，从黄昏一直吃到天黑。 吃完饭后，吴淑兰开着车把孙小宝送回宿舍楼。下车时，他发现胡丽波趴在楼上的走廊里看着他。 回到宿舍，胡丽波也跟着进来了。这女郎的表情不太好，有点像被抛弃的感觉，进来后沉默不语。 孙小宝见状，先把好消息告诉她：“这是一同学的姐姐，江南艺术团的，走穴演出的事儿就得靠她了。” “真的？”胡丽波听到后，马上换了表情，略带惊喜地问道。 “对，这位大姐找我呢，还有别的事儿，我顺便把你和她提了一下。周末你和我一起去见见她。” “太好了！”说着，她跑过来抱住孙小宝，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等她稍微平静一些后，孙小宝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听说有可能和那位甜歌皇后交楼，胡丽波更加激动。 然后她开始担心：“我只是业余出身，怎么样才能抓住机会呢？” “这事儿你放心。你的歌声我知道，我打算把你最擅长的《划舢舨》重新填词，东南亚那边填的汉语歌词很一般嘛。到时候你唱我填词的版本就行。剩下的事儿，就看兰姐那边怎么运作了。” “好吧！那你得快点儿写，我早点练。录正规磁带，还是街上能卖那种，真要能选上，我还愁什么？”这会儿胡丽波的兴奋劲儿很足，一直停不下来。 周末，孙小宝带着胡丽波到江南艺术团见了吴淑兰一趟，这位大姐在这里租了个屋子，专门处理各种事务。 见到胡丽波后，她很满意，因为胡丽波的身材劲爆，就算声音差，演出效果一定很棒。 听完胡丽波的歌声后，她更加满意。她认为这样成熟甜美的声音，可以打动不少人，甚至能吸引更多的年轻女性听众。 孙小宝和她说了一下填词计划，她没立马拍板，而是让胡丽波唱个小样，她拿去问问。 “反正现在也不用着急。我先去魔都帮你把《来的都是客》的改编事宜处理好，然后回来帮丽波处理她的事儿。” “那谢谢兰姐了！” 聊完正事后，孙小宝看到吴淑兰很忙，就带着胡丽波离开了。 吴淑兰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点事，她看着两人的背影笑了笑：“这两人到底谁迷上谁了？那么奇怪。” 第30章 填词《甜蜜蜜》 回去的路上，胡丽波还是有些忐忑：“这位兰姐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说好话的？” 孙小宝一边骑车一边说道：“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见你不假，但重要的还是你的实力。丽波姐你好歹也是比赛出身的，要相信自己嘛！” “事情太顺利了，反而觉得不真实。” “没什么。我这也是第二次才见人家。对了，刚刚从兰姐那儿顺了一沓空白谱子，我回去就把词填好，你最近就开始练，觉得合适了就录下来。” “好。”胡丽波把头靠在他后背，然后问道：“你那录音机买了后也不听，基本上都是我在用。那么贵的东西，好像专门给我买似的。” “这有什么，等你唱好了，出名了，赚钱了，我就沾光了。” “我没想过出名的。” 一两人回到了宿舍后，孙小宝开始抄歌。 抄歌这活儿他第一次干，只是把词抄下来，难度不大。但他想根据金手指里的内容， 把部分编曲也抄出来。 忙了一晚上，他把歌词抄在谱子上，这就算完活了。 原时空，《划舢舨》最出名的中文版本就是《甜蜜蜜》，孙小宝照搬照抄，难度不大。 “这歌现在出现，是不是有些晚了呢？”他有些把握不住。 但胡丽波很喜欢这歌词,接过完成的稿子，她情不自禁的唱了起来： “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唱了一遍后，胡丽波赞叹道：“这词真好！弟弟你怎么想到的？” “说来话长了。这得从你给我唱《划舢舨》那次说起。我觉得歌很好听，但词儿听不懂，没那个韵味，能不能有中文歌词呢？” “就因为我唱原版，听不懂？” “差不多咯！还有，这各种版本的编曲配乐什么的，好像少了点儿味道。我又看了东南亚的中文填词，好像还不如原版的语言好听。所以，我就决定自己填填看。” “那灵感从哪儿来的？” 孙小宝想了想：“ 你坐在我自行车后座得来的灵感？” “这么说，还有我的功劳咯？”胡丽波听到这，眼睛弯成月牙。 “对啊！”其实真正的灵感就是她唱了《划舢舨》这首歌，她让孙小宝找到了抄的方向。 “现在是秋天，快冬天了，怎么还写春风？” “春风美好嘛！这都是细节，不用在意，写词嘛，就得押韵，有时候还得瞎凑。丽波姐你按词儿唱就是了。” “哦！”她不再多问，而是拿着谱子琢磨起来。 胡丽波开始唱的时候，由于模仿东南亚李钰的痕迹过于明显，始终找不到孙小宝想要的感觉，她只能慢慢调整。 好在现在她没什么事儿，上班时，能抽空练一练。另外，吴淑兰那边也要几天后才有消息，时间足够。 这次只是用录音机录个小样，等吴淑兰送去给更专业的人评估，通过之后才会搞伴奏、排练和正式录制。 因为要求简单，到周一晚上，胡丽波已经录好了几个版本，孙小宝觉得这些版本不错，磁带又空着，干脆全录了，到时候一股脑给吴淑兰。 胡丽波不太满意，因为声音有些失真。孙小宝安慰道：“不要紧，咱在宿舍录的，机器不专业，还有噪音，能这样就不错了。而且专业的能听出好歹，不像咱们这样的二把刀。” 吴淑兰的速度很快，周日孙小宝带着胡丽波去见她，第二周的周二她就从魔都赶回来了。 晚上下班时，这大姐在门口等着他。孙小宝告诉她，胡丽波的小样已经录好了，她干脆让孙小宝去喊胡丽波，然后开着车带两人出去吃饭。 这一幕，让路过的宋心蕊看到了，这姑娘眼轱辘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淑兰的吉普车里正好有录音机，孙小宝把小样放进去，三人一路听着胡丽波的歌声往目的地驶去。 “不错啊！这词儿是你写的？”听完一遍后，吴淑兰问道。 “对，琢磨了好久了。” “我很喜欢。但我说了不算，明天我就把磁带给人送去，如果能早点儿定下来，丽波也能早点开始正式练习。” 又听了一遍后，吴淑兰说道：“我感觉这版本要是制作好了，能和李钰的版本一较高下。” “但那需要正式录制，而兰姐说这次活动又没有那么正式，这事儿······” “不用担心。你看这年头，谁出的翻版磁带最多？还不是各大出版社？人家还是事业单位呢！那些个体户、乡镇企业要不是有打口带兜底，还真玩不过他们。” “哦！了解！” “所以，活动可能不那么官方，但发行磁带的时候不一样。咱们可以把丽波妹子捧成歌星！”吴淑兰似乎很有信心。 “咱们国内的甜歌皇后？” “对啊！就是长得不够甜。但这类型的话，上次也和你们说了，上台演出的话，观众的反响很热烈的。” “额！”这话说得孙小宝和胡丽波面面相觑。 孙小宝明白为何反响热烈，不就是看美人呗！ “也就是说，即便这次活动没机会参加，丽波姐走穴演出的事儿问题不大了吧？前几天她还担心这个呢！是吧丽波姐？” “嗯，对。”胡丽波应了一声。上车后她几乎不说话，就听两人讨论。 “不用担心，就凭妹子的声音，我再去沟通沟通，基本上没问题。至于走穴演出，我可以打包票，会给妹子找到演出机会的。” “嗯，那就好。”孙小宝看了一眼胡丽波，然后说道。 “真的。丽波妹子吧，怎么说呢，声音和长相违和。但不要紧，现在还是磁带为主，当歌星的话，顶多就是拍拍海报上上电视什么的，形象没那么重要，歌声才是最重要的。” 孙小宝听完后补充道：“丽波姐不是专业出身，全靠嗓音天赋支撑着，兰姐能不能找个专业老师指导一下？” “你母校里不是有老师么？你找个合适的就行。” “额！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学校的状况，再说了，毕业几个月，虽然就在南都，我都没回学校过。” “你呀！我听周兴国那小子说，你一直很孤僻。见到你之后，我觉得还行，没想到，骨子里你还真这样啊！” “所以才得麻烦姐姐嘛！” “行，不过我觉得吧，丽波妹子现在这样挺好。具体怎么办，到时候我问问吧！” 车开了半个小时， 才到目的地。下车后，孙小宝和孙小宝跟在吴淑兰身后，进了一家装修得十分精致的小饭馆。 第31章 出售改编权 在等待上菜的时候，吴淑兰准备说说魔都的事情，她看了一眼胡丽波，又看了一下孙小宝，孙小宝明白她的暗示，让她就在这说，反正不是什么秘密。 “事情谈妥了。”吴淑兰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份手写的协议。 “本来呢，谢文导演还想找编剧操刀改编，他看了我捎过去的信后，同意了你的请求，有时间你写一版自己的剧本，给他邮过去。” “好的，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月底能寄过去最好。一切顺利的话，谢导要到明年才正式开拍，但前期准备工作越早越好。” “谢谢兰姐。”孙小宝看了看这手写的协议后很满意。其实，改编费用什么的没有什么谈的空间， 标准摆在那儿，改变不了太多。 但吴淑兰帮她争取到了三个有利条件。 首先就是在期限内，如果改编费的标准变了，作品还未拍出来，那边得按照涨幅补充差价。 其次是孙小宝会自己改写一份剧本，供谢文参考。如果谢文看上了，到时候得在编剧一栏上加上他的名字。至于编剧费倒是不做要求，人家看着给就行。 第三是对吴淑兰有利的，也是她做这件事的回报之一：电影需要的主题曲、插曲什么的，她希望拿到试唱的机会。当然了，这不是她本人去，而是她牵线搭桥，让合适的歌手去。 看完之后，孙小宝感叹了一句：“兰姐的眼光才是真正的超前啊！” “小打小闹，别看这白纸黑字的，其实就是君子协定，人家不遵守，那我也没办法。好在小宝弟弟给了这个机会，让我和魔都电影厂搭上线，这是最好的回报。” “哦？”孙小宝不太理解，这年头的文娱行业又不是原时空那样，这大姐靠什么赚钱呢？ “现在出名的电影演员走穴多赚钱啊！咱们这没有，魔都制片厂的表演艺术家多得是！要是这些名人来南都演出，都通过我这里，这钱不就来了吗？” “高，实在是高！”孙小宝表示佩服。谢文的地位，他在报刊上有所了解。 既然吴淑兰完成了魔都的事儿，接下来的事儿顺理成章，今后她就是孙小宝的非正式代理人，以后关于作品出版、改编、或者填词之类的事儿，由她出面去谈。 按照孙小宝的要求，两人还像模像样地签了个合作协议。 “对了兰姐，这歌词的收益该怎么算，我不大懂，你得帮我看一下。” “放心吧！这事儿我熟。大街上那些国外的舞曲，配上中文歌词翻唱是怎么来的？我很清楚。咱们照那个标准来就行了。”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些趣事。比如周兴国在学校的表现、南艺的某个老师等。孙小宝从那里毕业，有一些了解，吴淑兰则是南都文艺圈资深的人，她知道一些人的事儿。 胡丽波坐在边上神游天外，她对两人聊的似乎不太感兴趣，又或者不太了知晓。 看到她这样，吴淑兰主动切换话题，讨论女人感兴趣的事情。这下轮到孙小宝沉默了。 这顿饭吃了很久，离开小饭馆时，夜已经深了。 回去的路上，孙小宝问吴淑兰：“姐我学过开车，要不我试试？” “你？什么时候学的，行吗？” “问题不大！” “那你试试吧！” 孙小宝试了一下，这车结构和前世早期的吉普差不多， 他能操作，上手得很快。 吴淑兰看到他真可以，也就没多问。而是把驾驶位让出来，自己跑到后座，和胡丽波聊了起来。 这两人一聊就停不下来，孙小宝一直开到家属区。 下车后，胡丽波还想把吴淑兰请到楼上坐坐，只是夜已深，只能作罢。 孙小宝担心吴淑兰一个人夜里开车不安全，想送她回去。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发动了车之后扬长而去。 久违的驾驶的感觉真爽，今晚忘了问吴淑兰现在应该如何买车。孙小宝觉得，要是能搞个吉普开一开也不错！ 第二天上班后不久，王大川跑到图书室找他。 进了图书室后，这家伙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本书在那乱翻，时不时看看孙小宝，欲言又止。 孙小宝觉得很奇怪，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哦！额！有个事儿想问问你，江南艺术团的吴淑兰吴姐和你很熟吗？” “嗯？ 认识。怎么了？” “哦，昨晚心蕊看到你和胡丽波上了她的车。有这事儿不？” “是啊，她有事找我们，怎么了？”孙小宝很好奇，看到了无所谓，还让王大川来问，难道这位舞蹈队未来一姐又有什么想法？ “能不能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我听心蕊说的，这位姐姐很厉害，在走穴演出的圈子里影响力很大的。” “这个么，其实我不太熟。只不过我同学是她亲戚，她找我是关于同学的事情。至于胡丽波嘛，既然你知道淑兰姐的话，应该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这位姐姐在胡丽波比赛时，关注过她。” “这样啊！” “所以呢，暂时我说不上话，看看以后熟悉了有没有机会吧！你的演出机会不是很多吗，怎么也想出去走穴赚钱了？” “我当然想啊！最近你在团里太低调了，不知道团里的变化，任务少了啊！我想存点钱，看看明年能不能买一辆摩托车，所以想出去看看。还有心蕊，她也想挣点钱，艺考不也得花钱么？”王大川愁眉苦脸地说道。 “团里出去演出的人不少，他们不带你们吗？” “咱都是新人，谁会带啊！再说了，他们哪儿比得过吴姐这边？” 孙小宝作为新人，当然同情王大川这遭遇，但他不会轻易答应帮忙。 把这事儿告诉胡丽波后，她问道：“你能把我介绍给兰姐认识，怎么不能介绍其他人呢？” “很简单。和兰姐第一次谈合作时，让她看看你合不合适走穴演出，就是我提出的条件之一，她才决定见你。当然，见到你后她很满意，这又是另外的事情了。至于其他人的话，我不能帮兰姐做决定，她那儿缺人了，或者临时需要人，和我说了，我才能开口。你那也一样，她不问，最好别主动推荐人给她。” “我和别人又不熟，推荐谁呀？还有，你提出的条件为什么是我？” “丽波姐你说呢？”孙小宝笑着反问道。 “这么说，你为了我这半老徐娘，连那位团里年轻的舞蹈一枝花都不理会了？”胡丽波很开心。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半老徐娘不至于，还在三十这边呢！不过，咱们也得长点儿心眼。我看你和兰姐聊得挺火热的，是不是成姐妹了？” “哪有！女人嘛，找话题还是很容易的。怎么，你担心什么吗？” “那倒不是。” 嘴上虽然说不是，孙小宝却暗自做了个决定，写一封信问问周兴国，他的表姐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些事儿，可能他更了解。 第32章 胡丽波有打算 接下来的时间里，孙小宝继续着往日的平静生活：上班写稿，下班改稿，早上锻炼晚上散步。11月中旬的时候，他按照惯例把下个月的稿子给《东方传奇》发过去。 原先的计划是年前要把《精武英雄》写完，然后接着写第二部《魔都风云之上海滩》。看看现在的进度，即便已经加快了，但年前肯定写不完，除非这个年是春节。 想要写完，除非在11月剩下的时间和整个12月份拼一把。为了身体考虑，孙小宝放弃了这种想法。现在稿费充裕，生活舒适，用不着那么迫切。 随着这段时间营养的加强，以及不断锻炼，他那瘦弱的身材有了一些肌肉，人也变得强壮了一些。胡丽波说，这段时间他貌似长高了。 看了看自己变壮了的身体，孙小宝觉得，乘着这身体还在长，得继续保持下去，不能透支了，这也是他不想赶稿的原因。 他这边没什么事儿，胡丽波那边事情变多了。吴淑兰把孙小宝改编的曲子和《甜蜜蜜》的歌词拿去给人一看，事情就定下来了。月末非正式交流活动的时候，胡丽波要上台演唱《甜蜜蜜》，在那之前还得正式录制磁带，因为在活动中要向听众推销磁带合集。 这事儿孙小宝不掺合，他只打算听一听伴奏，然后给出自己的意见就完事儿了，最后再陪着胡丽波去把歌给录了，就没他的事儿了。剩下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是吴淑兰要去跑的。真让孙小宝去做，他没那个人脉也没那个组织能耐。 至于交流活动的时候，原本吴淑兰还想让他做点什么，比如宣传自己的作家身份，上台当个嘉宾什么的，他拒绝了。这么小的年龄，就别上去丢人现眼了，他只打算去当个观众，就当给胡丽波捧场。 想起上次王大川找他的事情，他突然有了个主意。这天上午，乘着上班的时候，他特地去对面楼里的排练室，找到这位大高个老哥。 孙小宝到排练室的时候，这大高个正坐在那儿长吁短叹。他过去拍了拍人家的肩膀：“怎么了老哥？无精打采的。” 王大川回头看到是孙小宝，他很诧异：“咦，稀客啊！平日里你几乎不到这边来。有什么事儿？” 孙小宝说道：“找老哥你的。哎呀，你们音乐队的排练室太冷了。外面还有点温度，这里怎么这么凉？” “没办法，这是老楼，比不过你们办公楼那边。我记得你从未主动找过我，说吧，什么事儿？” “月末有个非正式交流活动，东南亚甜歌皇后李钰要参加，这事儿听过没？” 王大川眼前一亮：“当然知道啊！月底三天，文艺圈都知道的。最后一天还有演出，就是票价太贵，10块钱啊！七八个人下馆子都够了！别看这么贵，想买到更难！怎么，你能弄到？” “丽波姐要上台表演，她也算咱们这派出的交流歌手，要和人家比一比。” “什么？”王大川听到这消息后瞪大了眼睛：“真的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吴淑兰，兰姐选的她。还有你没看到她这阵子就在这楼里练习吗？” 王大川想了想：“想起来了，我说她怎么老是哼《划舢舨》的调调呢？那是李钰的歌吧？不过咱们她经常躲在单间的排练室里练，那里隔音效果好，我也没太注意。” “嗯，我填了个中文版的词儿，到时候她上台唱全新中文版的《划舢舨》。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看演出？票的话不用担心，你跟着我们去就行了。” “额，那心蕊咋办？最想去的是她！” “让她也跟着去呗！多大点事儿。” “太棒了兄弟！” “不过仅限于你俩啊，多了我带不了。还有，先别瞎传，要是别人知道了，也来求我，那我一个都不带！”孙小宝给他打了个预防针。没办法，这大高个号称消息灵通，但也是个大嘴巴，什么的都往外说。不过，如果有宋心蕊管着他，应该问题不大。 从排练室出来后，孙小宝心想：“追了那么久，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和宋心蕊好上了？” 由于上午吴淑兰把胡丽波带出去找声乐老师培训了，中午孙小宝就在食堂吃饭，而不是和之前一样带回宿舍吃。 宋心蕊看到后凑了过来，王大川也跟着来了。 这年轻的小女孩似乎还放不下架子，她用稍微生硬的声音问道：“谢谢你，我们去看演出的话，能单独见到吴淑兰、兰姐吗？” 孙小宝耸了耸肩：“这我说了不算。能带人去，只是人家给的福利。我和其他人不太熟，就给你俩了。至于兰姐那儿，她可能很忙。不过，你有心的话，去了那样的场合，能认识的人不只是兰姐，就看你的本事咯！” 胡丽波那边，培训结束后，吴淑兰开着车把她送回歌舞团。在路上，吴淑兰问了她一个问题：“丽波妹妹，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而且咱都是过来人，是不是该找个男人了？” “这······我暂时还不考虑个人问题。” “都是过来人，没什么害羞的。咱们这个圈子啊就是这样，比如我吧，没结婚呢！但照样有男人，这并不矛盾。还有啊！真出来走穴演出的话，遇到的麻烦事儿会很多，你也得找个依靠，对吧？” “嗯。” 吴淑兰笑了笑，她扶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三十多了，你也快三十了，要是没有男人，真的容易老。而且，你心里也有想法，只是不敢，对吧？” “这，不知从何说起。我现在只想把歌唱好，多挣点钱。” “嗯。最近你很拼，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拼，你也没有和小宝说吧？” “小宝弟弟他从不打听对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呀，看着年纪小，但心思没那么单纯。你在我之前认识他，应该有体会吧？” “是的。” “那你觉得他是个靠得住、有担当的人吗？” “当然，我到了团里之后，他帮了我许多忙。” “那就行咯！我看啊！这小子还有许多本事没展现出来，你要是能一直维持和他的友谊，说不定能看到他创造奇迹。” “我相信。” “不过，怎么维持友谊，这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对吧？你太靠近了，说不定会受到排斥；远离了，又会让友谊淡掉。” “兰姐说的我不太懂。”胡丽波很尴尬，两人就这么结束了对话。 这天晚上，胡丽波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想看看这次活动的效果，然后找适当的时机做一些事情。 第33章 甜蜜蜜录制完成 11月20日中午，南都刚刚下过一场冬雨，天气有些阴冷。但录音室里却温暖无比，孙小宝脱下了厚厚的毛衣，他和吴淑兰在等待结果。 不一会儿，随着录音师一个手势，最后一遍录制正式开始，里面的胡丽波跟着伴奏唱起了无比熟悉的《甜蜜蜜》。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婉转悠扬，仿佛一只灵动的小鸟，在枝头欢快地歌唱。每一个音符都如同珍珠般圆润，串成一串串美丽的旋律，让人陶醉其中。 唱完后，临时制作人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泛起一丝笑容，轻轻地鼓了鼓掌。他的眼神里透露出对胡丽波演唱的赞赏之情，表示她的表现非常出色。其他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录制工作，大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这次出磁带是非正式的，而且只是交流活动的配套而已，原本应该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然而，由于胡丽波是第一次录歌，对于整个流程还不够熟悉，导致进度有些拖沓。这让一些人产生了不满情绪，甚至有人开始抱怨起来。 为了平息众怒，吴淑兰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安抚那些有意见的人。她耐心地与每个人沟通，解释情况，并承诺会尽快完成录制工作。经过一番努力，终于解决了问题，使得整个团队重新恢复了和谐。 现在，所有的录制工作已经圆满完成，接下来只需等待活动的到来。这一切似乎与孙小宝并无太大关联，他只是负责提供歌词和尚未完全成熟的新编曲。至于后续的找人以及与他人的沟通协调等事宜，则由吴淑兰全权负责。孙小宝对此并不了解，他只专注于自己的音乐创作，将其他事务交由吴淑兰处理。 然而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和了解，他对这次交流活动充满各种疑惑。 比如说要出的这磁带合集吧，现在只录国内歌手的歌，李钰等东南亚歌手并不需要录歌。在回去的路上，他问吴淑兰是怎么回事，得到的解释很简单：“她们不用录，直接翻录之前的作品就行。交流演出时，我们推出的是先行版，然后根据演出中歌迷的喜爱程度，推出最终版。” “额！狮城那边会同意吗？” “当然同意啊！过去这类小甜歌是靡靡之音，只能走地下民间。现在虽然没那么严了，但还没正式冒出来。他们想来咱们这卖磁带，其实赚不了钱。不如先扩大影响，积累名气，等再开放一些，他们就能来巡演或者做别的，收益更大！这下理解了吧？” “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我们这边的磁带也得重新制作吧？” “没错，所以才需要录音棚嘛。不过这事交给我就行了，你们专心准备演出就好。”吴淑兰笑着说。 他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未解。毕竟这种跨国合作涉及到很多细节和利益分配，不可能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且，他总觉得这场交流活动背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目的和计划。但既然已经参与其中，他决定先做好自己的事情，看看后续发展再说。 “理解了。那国内这四个歌手呢？” 四个歌手指的是胡丽波和另外三个女歌手，每人唱一首歌。 “就是借人家的光，看看能不能打响自己的名气。不过吧，现在上面不太明朗，有些人不愿意来，只有她们四个。” “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那倒没有。你看你们团当初为何招丽波妹子？不就是风向变了吗？只是有些人老糊涂，或者胆小怕事而已。而且，她也不可能去唱那些宏大叙事的作品，对吧？” “也是哦！” “所以，放心吧！” “那是不是要拍封面宣传照什么的？ ” “有，这事儿你放心吧！我这边会安排好的。” 既然这位大姐已经准备好了，他也不再过问。 回到单位，孙小宝和胡丽波销假之后，各自去上班。他刚刚打开图书室的门，团长张文林就进来了。 自孙小宝来上班后，这位团长很少来图书室，在他的印象中，只来了一次。 “团长好，是要找什么资料吗？” 张文林摆摆手，在办公桌对面坐下，然后对孙小宝说：“小孙，先别忙，过来咱们聊聊？” “哦好的。”孙小宝放下手头的活儿，坐到张文林对面。 “我听说，小孙你给一首歌填词，还改了曲子？就是那首《划舢舨》，对吧？”张文林问道。 “是的，机缘巧合，得了这么个机会，我随便试试看。”孙小宝答道。他不明白团长关心这事儿的目的。之前自己投稿，他是知道的，但王山没达成目的走了之后，团里却没了下文，好像事情不存在一样。 这次会不会和那时候一样？孙小宝不敢肯定。 “这是好事啊！你该和团里说一声的，别忘了，这歌团里也拿出去唱的，用不着偷偷摸摸，担心这担心那儿的，有事儿团里会担着。” “这个么！团长，这是私底下的活儿，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向团里汇报这事儿，我怕创编组那里有意见。” “怕什么？他们那边多久没出新东西了？还怕他们有意见？说起创编组，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有兴趣去那儿吗？想去的话，团里可以想办法让你提前结束实习期，然后你过去享受组长队长这一级别的待遇。” “额，团长，这不好吧？我才16岁多，1月末才满17岁。 ” “你有成绩了，年龄算什么？之前你写文章投稿，我就想把你调过去了。只是有人反对，说你写小说和团里的事儿关系不大，调过去也没什么用。现在不一样，咱们团根本没什么创作人才，你是第一个，又是大学生，还拿出成果了，怎么不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孙小宝明白了。但如果现在过去的话，会不会卷入各种麻烦事儿呢？最近两个月来，他过得很舒心，不就因为远离了团里的破事么？ 张文林又说：“去创编组比在这儿好啊！图书室的工作琐碎而且繁忙，你没多少思考时间。到那边就不一样了，没事儿你可以外出采风，或者在创作室安静思考，也没人打扰，对吧！” 图书室繁忙？孙小宝真看不出来，不然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写稿。 “看似不错啊！但应该有什么条件吧？” 他决定，先不忙着答应，而是找机会问问吴淑兰的意见。 “团长，这事儿呢，我得考虑考虑。主要是我年纪小，人微言轻，创编室那里情况对我来说很复杂。” “嗯，慎重考虑是应该的，我也只是来和你通个气，具体怎么做，还得和几位领导考虑一下。至于创编组那边你不用担心，你等着消息就是。” “好的团长。” 说完后，张文林就离开了。 晚上下班后，吴淑兰又来找胡丽波，继续研究讨论月末表演的事情，讨论的地点就在他的宿舍。 他趁机把事情和吴淑兰说了一下，吴淑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事儿有利有弊，你是怎么想的？” “这得看团里想要什么。真去了创编组，那我创作出来的作品算谁的？这才是关键。”孙小宝说出来自己的疑虑。 没办法，这年头单纯地搞音乐创作就是如此，有了成果是单位的，自己顶多拿一点奖金。 “可以变通的。之前我不是说过了么？你看大街上那些翻唱填词的磁带，有些填词人也是文艺单位，却不妨碍人家在外赚钱。” “嗯，那好处呢？” “很简单，你混了个头衔，就不是野路子了，可以提高名声。另外，以后你说话也好使一些，不再是团里无关紧要的人。” “额，我本来只想在团里混日子来着。” “混日子也要选个舒服的位置，对吧？我应该能和你们团长说上话，到时候我私底下帮你说说。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考虑换个单位嘛！” “换单位？算了吧！”孙小宝在这挺好的，他才不想换呢。 “那行。现在咱们先把交流演出的事儿完成，那之后我再帮你看看。反正你们团里节奏慢，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没个结果，说不定得到1月份。” “好吧！” 吴淑兰走后，胡丽波问他：“这是要升官了，不好吗？” “一个小年轻，谁愿意听我的？” “我呀！” “额，姐姐又不是创编组的人。我原本只想着，干好自己在图书室的本职工作，至于别的事儿，那是私人的事情，不涉及团里。” “可弟弟啊，以你的情况，去了创编组，说不定一两年后就成了组长呢？” “婆婆妈妈太多，不太习惯。现在我写《甜蜜蜜》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人家觉得行就采纳了。要在创编组的话，这个来说两句，那个来说两句，完事儿了还得分功劳给人家。多闹心啊！” “还有，如果按照现在的状况，我说让你唱，别人就很难拿走。要是到了创编组，那就不一定咯！” “对哦！那怎么办？” “看看兰姐怎么谈吧！我懒得思考这事儿。反正啊，现在吃喝不愁，钱也不缺，我没什么升官发展的动力。” 第34章 演出开始 11月29日，晚，南都工人俱乐部，连续三天的交流会迎来最后的高潮时刻，东南亚歌手和国内歌手的汇演即将开始。 说是汇演，其实有较劲的意思。 新时代到来，南都的开放程度进一步提高，有部分来自东南亚的外商在这个江南的都市中投资，发展得还不错。 外商多了，外贸也随之增多，相关的娱乐设施也跟着起来了。比如上次孙小宝带胡丽波去吃的不伦不类的西餐厅，其实就是狮城商人来国内开的。 除了这类餐厅，一些海外风格的酒吧也出现了，他们背后的老板基本上也是狮城人。这个时空，他们取代了孙小宝那个时代的港台商人的生态位。当然了，他们没那么强势，更无法快速打开局面。 把那些东南亚歌手运作来南都，就是这些酒吧的杰作。消息传出后，这些酒吧知名度大涨，影响到一些俱乐部的生意，这些俱乐部想做点什么。 酒吧的老板们毕竟是外来的，他们生怕本地的俱乐部玩什么阴招，于是主动联系到背后的人，说大家要和气生财。 怎么样和气生财呢？不如大家一起出力，来一场非正式交流活动，有钱大家赚，顺便也看看效果。如果效果不错，或者超出预期，可以申请正式、大型的公开交流活动，一起把蛋糕做大！ 本地俱乐部的负责人一听，是这么个理。于是就有了次活动，而且把最后的演出变成一场比拼，看哪边更出色。 东南亚那边派出四个女歌手，代表四个酒吧；而南都这边也派出四个女歌手，代表四个俱乐部。 比的是甜歌嘛，自然没有男歌手的事情。 不过，这场比拼没有明确规则，只看台下观众的反应。另外，东南亚那边的歌手们也期待磁带大卖，帮自己扩大知名度，但绝不希望与谁交恶。因此，这场演出就像君子之争。 这也是吴淑兰最近比较辛苦的原因。 换做一般的走穴演出，连排练都不用，跳舞的上台就跳，唱歌的上去就开唱，忙的时候一天可以赶几场。至于准备嘛，化个妆，换套衣服就行了。 哪像这次，又是录歌又是各种排练。无他，不想落下风而已。 原本孙小宝想直接到台下看演出，但胡丽波想让他一直跟着，帮她拍照什么的。他只能把王大川和宋心蕊安排到台下，然后就到后台忙活。 胡丽波的演出时间很靠后，她在压轴的李钰之前出场。这么安排，因为李钰压轴唱的就是《划舢舨》，那之后可能会唱一两首现场观众点的歌。 李钰比胡丽波大一岁，也算是她的偶像。只不过，一个是成名已久的东南亚甜歌皇后，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刚入行的新人，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在偶像之前上台，胡丽波很紧张。孙小宝见状安慰道：“这次演出的重要性还不如上次团里安排的演出呢！那次你的表现很好，不怯场。怎么现在就怕了？有什么问题，没人会怪你。” “我知道，但就是有些紧张，之前一直模仿她来着，现在要拿出不一样的和人家比，万一比不过，不就浪费了你写的词儿吗？”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输了又怎样？再说了，虽然我没听过这位现场如何，也不知道今天她的编曲会不会改变，但你录制好的版本，比她的录音版本好啊！第一次比赛你不紧张；到团里第一次演出你很顺利；第一次录音虽然有些挫折，你也不担心什么。今天第一次面对你的偶像和榜样，更不用怕啦！别忘了，这不是正式场合。” 一通安慰下，胡丽波终于平静下来了，吴淑兰也赶过来安排化妆和换演出服等事儿。这位大姐比较忙，另外三个国内女歌手也是她负责，幸好她的人脉不错，找来几个专业人士帮忙。 胡丽波的演出服依然是旗袍，这次就不用自己想办法，吴淑兰从她单位借了一套白色牡丹旗袍出来，穿上后妩媚至极。 接过吴淑兰带来的相机，给胡丽波以及其他几位歌手拍了一些照片后，孙小宝出了后台，赶到台下与王大川他们汇合，等待演出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这种非官方举办的活动，虽然票价高达10元，但台下的服务好多了，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俱乐部还送瓜子和汽水。除此之外，想喝酒的还可以另外加钱，这里有啤酒卖。 晚上七点半，演出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来自狮城、泰国、马来西亚等地方的女歌手们真的非常接地气。这些女歌手们的妆容风格都比较偏向于欧美风，演出服也穿得比较大胆和华丽。 在演唱的时候，她们跟观众的互动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该怎么去形容呢？那就好像是江湖卖艺的一样，在台上把自己的姿态放得特别低，尽可能地去讨好台下的观众。 这样一来，她们得到的口哨声和掌声就多了很多。即使有些歌曲观众并不太熟悉，或者并不符合某些观众的口味，但是她们在舞台上的表现还是征服了大部分的人。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王大川这个家伙。这家伙嘴里虽然一直喊着“唱什么玩意儿”，但他的眼睛却瞪得老大，早就在那白花花的大腿和那些暴露的服装中迷失了自我。 相比较而言，国内的那几位女歌手就稍微逊色了一些。这倒不是说她们歌唱得不好，只是她们的表现方式有点端着架子。 要是没有东南亚的这些女歌手来作对比，她们的表演其实还是挺精彩的。然而，现在有了这样的对比，她们那种用一种高大上的方式来阐释通俗文化的做法，就让人觉得有些别扭了。 孙小宝问边上的王大川和宋心蕊：“看到强弱没？有什么感觉？” 王大川收回怪异的眼神说道：“东南亚那边的更懂得和观众互动啊！但我唱的歌，好像不能这么干吧？” 孙小宝道：“但也不能无动于衷，你可以参考一下，根据不同风格的歌曲设计一套互动模式呗！” 宋心蕊却不喜欢那样的风格：“她们不够艺术范儿，还是咱们这边那几位好。” 孙小宝说道：“看看观众的反应吧！他们的看法似乎不一样，你看欢呼声多响亮！不过你是舞蹈的，应该不用学她们。” 听完这话，两人环视了一下周围的观众，的确如此。然后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过去，歌手们哪怕只是穿着绿军装唱着军歌，观众们都会欢呼雀跃。未来就不好说了，时代在变，审美也在变。”孙小宝最后总结道。 为何有这样的区别？可能是文艺发展模式不一样。 东南亚那边以狮城为中心，继承了传统的江湖卖艺模式，姿态放得很低。为了生存，他们的竞争更加激烈，各种手段也比较直白。这种模式下，高大上的东西不是主流，通俗流行的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观众喜欢什么，他们就走什么路线，哪怕是一些下三流的东西，他们都不在乎。 这与国内的文艺发展模式迥异。 哪一种好呢？不好说，各有优劣吧！但以孙小宝的经验，这个时空会和自己熟悉的原时空一样，随着时代的发展，原先的模式会被淘汰，在某段时间，生存比艺术更重要。 现在团里已经有这种倾向了，不然团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事儿，更不会有那么多人一心想着走穴演出赚钱，而不是靠团里的演出任务生活。 第35章 胡丽波扬名 演出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胡丽波快出场了，孙小宝让两人继续观看节目，他起身去了后台，看看准备得咋样了。 这会儿，这女郎倒是没那么紧张了，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这下孙小宝不担心了，给她鼓了鼓劲就离开了，待会儿他要在台下拍照呢。 可惜的是，东南亚那几位，特别是李钰的化妆间不在这，孙小宝没见到。 上一个节目结束之后，台上的主持人插科打诨了一阵，终于介绍胡丽波的节目了。这主持人应该是某个酒吧派过来的，因为风格很活泼，并不是国内常见的严肃主持，或者被称为报幕。 只见这位主持人拿着有线话筒走到舞台中央，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接下来这位不得了！今年的业余青年歌手大奖赛上的优秀选手、如今南都市歌舞团的着名歌手，胡丽波，大家欢迎！” 话音落下，穿着旗袍、身材火辣、妆容妖艳的胡丽波拿着话筒登场。 不过，鉴于之前几位国内歌手的表现，台下的观众对她的期待感并不高。虽然掌声也很响亮，但更像是给自己人一个面子，以及对她的颜值和身材的赞美。 主持人接着说道：“这位歌手要唱的歌很不得了！有没有人听过《划舢舨》这首歌？” “听过！李钰的！” “等下李钰会唱这首歌吗？” 台下零星的喊声响起。这首歌有点知名度，因为李钰唱过，不少翻版磁带里有这首歌，原版最受欢迎，不然当初胡丽波也不会唱小语种版本的歌曲。 “大家别急，我想有的人听过李钰的各种版本，包括原版和中文版的。但你们听过国内自己人填词的版本吗？” 台下的托喊道：“有这版本吗？” “要听要听！” 孙小宝听到这些话之后，一阵尴尬。当初他和吴淑兰提了一嘴，可以找人当气氛组，就像平日里看演出时，单位会安排人带头鼓掌一样。她听进去了，然后整出这个来。 “好！下面请欣赏《划舢舨》的全新填词版，歌名叫什么来着？”主持人把话抛给胡丽波。 胡丽波拿起话筒，给台下抛了个媚眼，说道：“《甜蜜蜜》！” 这下把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了。 “啊，对，《甜蜜蜜》！来，音乐响起！”主持人最后喊道，说完之后他就闪到一边了。 伴奏响起，台下的观众听到后，眼前一亮。听过原版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风格变了，变得更加流行。 这里有孙小宝的功劳，但他的贡献不是最重要的。当初他根据金手指的内容，把编曲也搞出来了点，抄成乐谱和文稿。只不过他不是专业的，这点内容只是参考。能成现在的效果，还是因为吴淑兰找了专业人士制作。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伴随着熟悉的又有新意的旋律，胡丽波甜美又有些诱惑的歌声响起。她这歌声与之前有点变化，诱惑性变多了，可能是最近找专业老师指导的成果。 全新的歌词则是最大亮点。原版的歌词是印尼语，大多数人听不懂，狮城那儿填的中文词又有些晦涩，流行度不够，现在这版本的中文词不同，好听易懂，朗朗上口。不一会儿，台下的女歌迷就跟着唱了。 胡丽波的台风也与其他人不一样。工人出身，入行几个月她没有国内资深歌手那样的架子； 又不会像狮城那些歌手一样带有一丝谄媚，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亲切。就像工厂里的泼辣厂花，或者街头市场里的豆腐西施，即便背着狐狸精的名号，但也没人会看低。 一曲终了，台下许多观众大声嚷嚷道：“再来一遍！” 后台有人指示过后，胡丽波又唱了一遍，第二遍的时候，合唱的人更多。 “哇！不一样啊不一样。听说这词儿是你写的？”听完两遍《甜蜜蜜》，王大川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在卖力地推销磁带，询问孙小宝。 “对啊！随便写写。你们先坐着啊！我去后台一趟！”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相机。 到了后台，他发现胡丽波头上冒汗，而且很兴奋。这女郎看到他后，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说道：“小宝弟弟，刚刚李钰登台前，特地来夸我了！等下你拍几张我和她的合照！” “知道知道，我都准备好了。又不是第一次演出，观众也没有团里的演出任务那么多，怎么兴奋成这样子？” “不一样啊！李钰说我很厉害，还说等下不要走，要等着她，演出结束后，她和我多交流呢！” “不错！得到偶像的夸奖，信心更足了吧？” “对啊！” 这会儿吴淑兰不知道去哪儿了，孙小宝一边帮胡丽波拍照，一边等这位大姐出现。为此，他都没仔细看李钰的演出，只是觉得这位甜歌皇后的声音真不错，那是另一种味道。 不一会儿，这位大姐到了后台。她看到孙小宝后说：“小宝也在啊！正好，等下李钰也想见见你。” “见我？” “对，估计她也想唱《甜蜜蜜》这首歌。还有，说不定她想请你给别的歌填词呢！” “唱《甜蜜蜜》？这事儿兰姐去处理就行。至于填词嘛！暂时就算了。我现在还得赶稿，没空琢磨那个。” “写不写先放一边，来都来了，还是见见吧！” “可以。” 这时候，台上的李钰在演唱间歇，开始大力夸奖胡丽波，说她唱的《甜蜜蜜》超越了自己的版本，编曲好，词更好。她甚至说道，胡丽波能成国内的甜歌天后。 她这番话，引得台下一阵欢呼，有人甚至想让她唱一遍《甜蜜蜜》，而不是唱她熟悉的《划舢舨》。 这夸奖可不得了，孙小宝看了看吴淑兰：“兰姐，这也是你计划的吧？” 吴淑兰愕然：“怎么可能？哎你别说，这话传出去的话，效果不一般啊！这几年讲究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丽波妹子这是要起飞啊！” 二十分钟后，穿着小洋装礼服的李钰来到了后台。她和胡丽波一样，观众喊返场，而且不止一次。 这位甜歌皇后个不高，还不到160，比胡丽波矮了个头。她长着一副娃娃脸，身材很有料，标准的童颜巨那啥。 这位歌星虽然比胡丽波大一岁，但看起来却比胡丽波年轻不少。说话时，还略带夹子音，不像胡丽波那样，只是轻柔而已。 看到她进来后，吴淑兰赶紧上前介绍孙小宝给她：“这位就是唯米，《甜蜜蜜》的填词人，和丽波妹子是一个团的同事。” 胡丽波也赶紧补充了一句：“也是我最贴心的弟弟。” 李钰美目扫描了一下孙小宝，然后笑眯眯地伸出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哎呀唯米老师好！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丽波妹妹有这样贴心的弟弟，有福啦！” “额！李小姐好。”被喊老师，孙小宝有点不大习惯。 打完招呼之后，李钰就问《甜蜜蜜》的填词是怎么来的，听说编曲方面他也有贡献，又是一堆问题。孙小宝一时难以招架，幸好有吴淑兰和胡丽波帮衬着，这才应付过去。 最后，李钰的经纪人也到了这边，并且提出了李钰想唱《甜蜜蜜》的请求。孙小宝原则上同意了，但具体怎么做，那是吴淑兰的事儿，他不掺合。至于给别的曲子填词，他没答应，只是说有灵感再说。 看到李钰和胡丽波聊得火热，另一边吴淑兰和李钰的经纪人开始谈正事，自己却无所事事，他给几位拍了几张合影后，就溜出了后台，然后喊王大川和宋心蕊，让他们到后台见见甜歌皇后什么的，也算不白来。 这会儿，台上主持人一直在推销磁带，由于《甜蜜蜜》受追捧，不一会儿，原本没多少的磁带就销售一空，要买的话就得等待。 把两人带到后台，又给几位拍了照片，直到胶卷用完，孙小宝就没什么事儿了。 本来他想提前回去的，但李钰和她的经纪人非要请吃宵夜，大家继续聊，吴淑兰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而胡丽波更不让他走，一定要他陪着。 他只好让王大川和宋心蕊先回去，然后跟着李钰他们出去吃饭。 第36章 争议的声音 12月的南都是寒冷的，一场雨夹雪过后，早晚的气温一直在零度以下。但孙小宝的生活规律依然没有改变，早上他还会继续锻炼，晚上吃了晚饭之后，他还会去公园散散步。 唯一的改变就是他换上了冬装，并且衣服的尺寸变大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他还在长身体的阶段，而且这几个月吃得好，营养跟上来了，身体自然更棒。 黄昏，胡丽波挽着他的胳膊，陪他在公园的湖边散步。他的心情很好，但身边的女郎却有些担忧。 “连续三天，那报纸上一直在批判上次的演出，甚至还点了你的名，你到创编组的事儿也可能黄了，该怎么办？” “没事儿。倒是姐姐你不急吗？你也挨批了。” “有兰姐呢！就算团里不给我任务，我现在走穴演出都忙不过来。团里批评或者处分？我才不怕呢！” 录歌出了磁带， 那几个酒吧和俱乐部又力邀她去演出，现在的胡丽波不同往日了，她有了名声，一场走穴演出最多能拿50块，早就摆脱了之前经济窘迫的境况。 在音乐队里，她的地位也确立起来了，虽然有些流言蜚语还在，但没人敢当面给她脸色，就连队长也会用和蔼的态度和她说话。 这全得益于李钰对她的夸奖。 孙小宝的遭遇就不一样了。 那次演出之后，由于吴淑兰的运作，不少人知道南都有这么一个作家“唯米” ，他写过中短篇，现在正在连载长篇，还拒绝过着名导演王山，而最近街头上经常听到的《甜蜜蜜》就是他写的词儿。 在这当中，王山成了反面人物，他想空手套白狼从孙小宝这儿拿改编权，然后把制片厂给的改编费私吞的事儿也传了出去。 王山恼羞成怒，直接以自己的名义在晚报上发文批评“唯米”以及11月末那次交流演出。 在文中，他重提“靡靡之音”，说这是引进了苍蝇蚊子。至于《甜蜜蜜》嘛，这是有些作者堕落的象征，矛头直指“唯米”，也就是孙小宝。 第二天，他又发文呼吁，要查封那些磁带，因为严格上说，那个磁带合集的发行处于灰色地带，你可以说是合法的，也可以说是违规的，就看要不要较真 。 今天是第三天发文，也不知这位导演发什么神经，直接说“唯米”这样的作者需要接受思想教育等等。 三篇文章出来后，别人不急，团里有人急了。他们觉得，这位导演没有把“唯米”在哪个单位上班公开出来，这是给团里面子。如果孙小宝能服个软、道个歉，说不定事情就过去了。 这些人要求张文林开一次会，讨论这个问题。其实他们就是借题发挥，因为想把孙小宝调到创编组，是团长的主意，他想打破原来的结构。 孙小宝拍了拍胡丽波，说道：“放心吧！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看，那次演出，南都文艺圈里都知道，对吧？但为何没有一家报纸说这事儿？因为这是一种默契，或者说是尝试。” “现在好了，王山把事情捅出来了，这不是让一些人尴尬吗？要知道，这个过程中，最赚钱的可不是我们，那些人不会看着不管的。” 说起收益，其实孙小宝不太满意。他写了词，也算参与了编曲，但得到的报酬不多，还不如他投稿呢！ 至于发行磁带，那里的收益连录歌的胡丽波都没有，她只拿到了一笔固定的劳务费。 孙小宝想从中分一点点，门都没有，能给他词曲的稿费，这还是看在吴淑兰的面子上。 没办法，这年头就是这样。再说了，任何时候，词曲创作者都不可能拿大头。这也是孙小宝对抄歌不太感兴趣的原因，因为时机不到，收益有限。 “那，你会不会成替罪羊？” “我？不可能。那几个组织活动的酒吧和俱乐部可能会被上面批一顿，然后下不为例。” “磁带呢？” “这更不用担心。相反，经过王山这么一闹，说不定销量还会上去呢！现在南都销量过万，不久可能就几万。等这磁带流到各地、流出省，姐姐你就彻底扬名了。” “怎么可能？合集里有李钰姐的歌，还有其他人的歌，我就那么一首。” “别忘了，《甜蜜蜜》是最受欢迎的，而且新包装上你排在前面，宣传语还写了‘李钰认可的下一个甜歌皇后’， 这架势谁能比得过？” “对了，那天吃饭，李钰姐一直想请你填词，你怎么没答应？” “填词这活儿吧！得看灵感。我又不是真的天才，万一答应了却拿不出来，怎么办呢？不过我话也没锁死，以后有机会再看看吧！现在我的重心是写稿，不是搞音乐。” “哦。”听到这儿，胡丽波稍微有点失落，她还想着，这位弟弟能拿出新作品呢！ 孙小宝看出她的心思，伸手搂住她的腰说道：“姐姐放心吧！如果写歌，我首先考虑的就是你。” 胡丽波暗自高兴，最近这位弟弟主动了些。但她内心还是有些矛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另外，她还有一件麻烦事：那些酒吧和俱乐部请她晚上去演出，她一个人不敢去，吴淑兰事情多，也不可能天天接送她；孙小宝最近写稿忙，她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办呢？要不要和他说说？”紧挨着孙小宝，胡丽波的内心在挣扎。 孙小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两人逛了一会儿后，就回宿舍了。 果然，随着王山三篇文章发出，其他报刊媒体上出现了反对他的文章，接下来的几天里，双方不断论战。 顺带着，李钰11月末来南都的事儿正式出现在报刊上，各种分析文章一大堆，还把正在销售的《群星冬日甜歌合集》磁带给炒火了。 有反对王山的，就有支持王山的， 这把火有越烧越大的意思，不少报刊都加入进来，这就包括之前孙小宝发过文章的《大众文学周刊》。编辑还给孙小宝打电话，说会声援他，如果他想亲自反驳，可以把稿子投到那儿。 原本孙小宝打算自己写点啥，反驳一下也好嘛！但看到那些引经据典的的雄文，效果非常棒，他自问写不出来这样的内容，只能算了。 随着这波争论越来越激烈，孙小宝估计，这是得利的人在使劲，说不定这当中就包括吴淑兰，办成了那次交流活动之后，她的影响力更大了。 说起吴淑兰，之前孙小宝写了一封信给周兴国，最近回信到了。 在信中，周兴国把自己的表姐形容成一个母老虎，极为可怕的那种，还再次叮嘱孙小宝，千万别透露他的详细地址，不然的话，他就要过上惨无人道的生活。 这老哥对孙小宝搞创作挺好奇的，因为这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的印象中，这老弟即便考试勉强过关，但老师从未说他文采飞扬。 他说看不懂《大众文学周刊》上的两篇小说， 但《东方传奇》上的作品，他非常喜欢。特别是正在连载的《精武英雄》他爱得不得了，甚至想让孙小宝把写好的稿子给他寄过去，先睹为快。 看完周兴国的来信，他有了初步判断：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这位大姐不错，如果有共同利益，她会是最可靠的人。 第37章 人事变动 12月15日上午，孙小宝顶着寒风，去邮局把最新的稿件寄给《东方传奇》。胡丽波曾经劝他，不用直接到邮局，投到邮筒里不是也行吗？但几个月下来，他养成习惯了，直接到邮局更安心。 回到图书室后，久违的李大明出现了，这位宣传外联干事改变了个新形象，长发剪了，御寒的风衣里还穿了一套最新的西装。 到了图书室后，他先恭喜孙小宝：“小孙老弟最近不错啊！成了作家，又能写歌词，前途无量，以后别忘了哥哥我！” 他这口气都变了，之前可不会这么亲切，比较生硬，又好为人师,看孙小宝就像看小孩。 “额，李干事，我这不算什么，怎么能和你比？” “哎呀，谦虚了不是？我可没法像你一样。对了，十点有个全团会议， 我这特地来通知你的。” “哦，谢谢李干事，对了你这形象大变样，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吗？”孙小宝打量着这位的衣着打扮，好奇地问道。 “嗯，也算是好事吧！我要调走了，回郊县老家的文化局工作。其实我还是舍不得咱团里，但上面安排，咱也得接受嘛！” 李大明嘴上说舍不得，但表情出卖了他。 在南都歌舞团，李大明的发展空间有限，非演出部门出身的他，基本上无望成为真正的团领导，也不可能被调到局里。 但回郊县老家就不一样了，以他的资历，到了文化局，好歹是个副科级干部。运气好的话，还能在下属事业单位混个主管领导当当，未来的上升空间很大。 “恭喜恭喜，这才是真正的大喜事！” 李大明笑呵呵的接受了孙小宝的赞扬，然后说道：“哎呀，虽然还在南都，但郊县和市区始终有点距离，以后咱见面机会很少。但老弟发展得这么好，以后少不了请你帮忙，你知道的，郊县单位人才少，只能和老单位求援啦！” “额。”听这意思，张文林已经摆平了内部的事儿，能把自己弄到创编组了？但吴淑兰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和自己通气。当初说好的，演出结束后，她就会处理这事儿，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 十点钟，会议准时开始。孙小宝发现，这次开会少了三个人：音乐队、舞蹈队的两大队长，以及创编组的组长。同时，也出现了几张新面孔。应该说是三张新面孔，以及一个孙小宝熟悉，却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就是吴淑兰。 张文林看到人齐了，他站起身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始讲话：“同志们，局里根据工作需要，对咱们团的干部进行重新调整。下面，请局里的欧科长宣读任命，大家欢迎！” 新面孔中，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人站起身，拿着文件读了一通，最后说道：“任命吴淑兰同志为南都市歌舞团副团长。” 听到这，穿着职业装的吴淑兰站起身致意。 孙小宝愕然：“她怎么到团里了？呆在江南艺术团不好吗？好歹是省级文艺单位呢，跑到市歌舞团当副团长，而且还是局里的干部亲自宣读任命，很不寻常嘛！” 其他人也是如此。胡丽波觉得很意外，她看了一眼孙小宝，似乎在问是怎么回事。王大川他们倒是很高兴，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看了看边上的李大明，这位没注意到他，而是笑眯眯的神游天外。也对，他都快走了，谁来谁往，都不会影响到他。 那位欧科长只宣布了吴淑兰的任命，其他几位则由张文林宣布。其中，一位叫杨又晴的担任新的舞蹈队队长，另一位叫陈红军的接替了李大明的宣传干事职务。至于孙小宝，他被调到创编组，但依然是实习生的身份。 宣布完之后，张文林又讲了半天，解释了为何如此调整。张文林说，根据市里的改革精神，从明年起，局里不再全额拨款，歌舞团必须考虑创收。因此，上面特地把吴淑兰调来团里，主抓创收工作。 接着，这位团长大人又宣布了几位领导的分工。副团长李茂典的分工不变，非演出部门还是他管；另一个副团长只负责上级安排的演出任务，不像之前一样全面负责演出部门；吴淑兰主抓创收任务，还得接过李大明留下的外联工作，直接对团长负责，同时也要管着音乐队和创编组，这两个部门暂时不安排负责人， “得咧，变成直属领导了。”孙小宝在心里吐槽道。 散会后，李茂典让孙小宝去他办公室一趟。说起来，这位副团长的办公室，他好久没来了。 李茂典还是老样子，夏天热的时候，他一身中山装；现在天寒地冻的，他依然是中山装，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穿什么保暖的毛衣。 孙小宝进去后，李茂典让他坐下，然后用和蔼的语气说道：“小孙啊！图书室的事儿我会安排其他人去管，到时候交接一下。” “好的李团长。” “还有一个事儿，虽然你不管图书室了，但还是实习文化干事。所以你回去思考一下，这文化干事应该做点什么事儿，到时候写个报告给我，到时候我研究一下，给你安排相应的工作。” “好的。”孙小宝说道，然后他在心里琢磨：“这什么意思？给我加担子？还让不让人偷懒了？” 或许怕孙小宝不理解，李茂典补充道：“不用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文化活动嘛，一周一次或者十天半月组织一次活动就行，比如什么读书会、朗诵会、学习会之类。咱们这是文艺单位，这事儿不难。” “好的李团长。”这下孙小宝明白了，其实就是务虚的活儿，算是给自己增加资历用的。 “还有啊小孙，以后管理图书室的人，就算文化干事的助手，就和之前你是李大明的助手一样，你得承担一点点责任。” “好。” “就这样了，去吧！好好工作！”李茂典挥了挥手，把他打发走了。看得出来，这位副团长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多了个手下？这算变相升职了吧！要不是自己还在实习期，估计就会有更多权力。” 从李茂典那儿出来，正好遇上要下楼的吴淑兰，孙小宝上前问道：“兰姐？这是怎么回事？” 吴淑兰答道：“这事儿有点复杂，中午和下午有很多事，晚上把丽波妹子叫上，咱出去吃饭，再和你们说。” “哦！” “对了，我打算把创编组安排到排练楼那边，不在办公楼这边挤着，你觉得怎样？” “创编组好几个人呢，我就担心太吵，影响我写东西。图书室多好啊！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放心吧！等你实习期一过，就让你转正当这个创编组长。那边我去看过了，左侧二楼空着两个房间，最左边那个房间就是你单独的办公室。那里安静得很，适合你写东西。而且，现在没事的话，你也不用坐班，可以出去采风啊！” “好吧！”孙小宝很奇怪，这位大姐为何这么了解团里的事儿，她不是刚调来的吗？ 第38章 吴淑兰的目的 晚上，三个人吃完饭后，孙小宝和胡丽波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听吴淑兰解释最近发生的事情。 “调来团里，这是我主动的，也算是机缘巧合。” “哦？兰姐想来我们团？” “也不是非得来南都歌舞团，去其他文艺单位也行，只要能获得足够话语权，到哪儿都一样。但在我原来的单位不行，省级单位，没那么容易，也没法打着单位的旗号在外做事。” “兰姐的意思是，可以借咱们团的虎皮在外行事，可以免去一些麻烦，带来一些便利”孙小宝有点儿领会她的意思了。 “对。”吴淑兰点了一下孙小宝，笑道：“你这小子，时而机灵，时而糊涂。” 她接着说道：“在南都做事还行，去别的地方，或者和上次一样，与国外合作，就必须有个分量十足的身份。团里负责创收的副团长，就是最好的身份象征，说出去还挺唬人的。咱今后出去演出，不管演员从哪儿找来，只要打着歌舞团的旗号，人家就愿意买账。” 孙小宝想了想，补充道：“万一遇到麻烦的话，是不是可以用团里的名义去维护利益或者问责？” “当然。走穴演出时，会遇到很多麻烦。如果只是以个人名义的话，容易吃亏啊！除非你是知名演员。有了歌舞团当虎皮，人家敢拖着演出费吗？敢威胁演员吗？真有人那么做的话，以歌舞团名义去追讨，比以个人的名义好一些吧？没办法，虽然我有那么点面子，但不是任何时刻、任何地方都好使。” “明白了。能借的虎皮这么多，兰姐怎么来我们团呢？” “团里最近情况不好，被列为改革试点。而且这里算是冷门单位，好操作。另外，你俩在这啊！我想着，只要条件合适，去哪儿不是都一样吗？所以就来咯！” 接下来，吴淑兰说了团里的计划，以及她的打算。 她负责的创收工作，其实就是变相的承包经营。今后她在外接的演出活儿，都会以歌舞团的名义去接。所需的演员自己找，可以是团里的，也可以是外面的，甚至可以是临时工。总之，去哪儿找这些人，给这些人开多少工资，团里管不着。 另外，团里有人想走穴演出，必须通过她安排协调。不能出现之前那样的状况：演员忙着自己赚钱，团里的演出任务却没人参加。走穴的演员不愿意跟着她干，也可以，但得给创收部门缴纳一笔管理费，如果因为外出走穴耽误了演出任务，还会被罚款。 她要做的就是每年上交一笔费用。 对于这样的计划，孙小宝不置可否。只是吧，现在吴淑兰当了副团长，又要负责创收，自己能干嘛？之前吴淑兰当他的非正式经纪人，还会继续吗？他有些拿不准。 于是他问道：“兰姐你看啊，我这里的事儿比较繁杂，上次你还跑到魔都帮我和谢文导演谈呢！但是你的收益不多啊！现在你更忙了，是不是该调整一下？” “你那点事儿？”吴淑兰愣了一下，然后不顾形象地大笑了几声，“小宝弟弟唉，你多心了。” “上个月李钰她们来表演的时候，她的经纪人和我聊了几次。从那些谈话中，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创作人才的重要性。他告诉我，有了你这样的人，只要运作得当，可以让更多人出名，或者让一个人更出名。你只是尝试了一下，就让丽波妹子打开了新天地，不就是证明吗？” “这不是我的功劳吧？”孙小宝疑惑道。 “就是你的功劳，只是你没想那么多吧！有些事儿呢，和你闲聊，我才知道可以这么做。” “哦。”这倒不假，因为孙小宝时不时会把前世的一些案例改头换面说出来，聪明的吴淑兰从中学到了一些东西。有些东西并不复杂，只是需要有人捅破窗户纸。 “不过，我看你对填词那类事情兴趣缺缺，到底为什么？” “这个么，我想兰姐已经猜到了。” “收益的事儿嘛！与其费心费力琢磨那个，不如认真写稿投稿。我知道，只是有些事我也没办法。但别的事儿你放心，如果你的作品有人想改编，我还会帮你谈；又或者，你想主动改编哪部作品，我可以试着帮你推销啊！” “那么多事儿兰姐能忙得过来吗？” “当然能。另外，现在我可以用歌舞团的名义招临时工，招个跑腿做事的挺容易。所以，有些事儿我不用亲力亲为嘛！这样一来，你的事儿不就容易了吗。” “也对哦！那么，我到创编组的话，具体要做什么？兰姐想怎么安排？” “创编组么，那就是个刷名的地方。你不会有具体的工作，但你现在也是作家了嘛，等时机成熟，《甜蜜蜜》就是创编组的代表作，也是团里的成果。至于写作，那是你个人的事情，团里不会占便宜，只借你的名。” “哦，好吧！” “当然，有我在，你也不用担心该给你的不给你，或者给少了。” 虽然吴淑兰解释了很多，但依然没有打消孙小宝的疑虑。 夜晚，孙小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困境：写歌虽然能带来一些收入，但远远不够；文字作品的改编费用也有限，无法满足生活需求；投稿赚到的稿费与那位大姐并无关系。至于吴淑兰所说的通过其他方式获得好处，如与魔都电影圈建立联系等，听起来似乎遥不可及，让人摸不着头脑。 现实摆在眼前，吴淑兰为他所做的一切，以及未来可能会做的事情，他都无法给予明确的等价回报。孙小宝深知，没有人会做赔本生意，尤其是像吴淑兰这样精明的人。因此，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付出更多。 此外，调入创编组对他来说也是一件烦心事。尽管他并没有为团队创作的动力，但由于工作性质的改变，他不得不有所作为。然而，他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苦恼。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孙小宝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他明白，面对这些挑战，他必须找到解决办法，否则将会被压力吞噬。但此刻，他却无从下手，只能继续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拿了工资，就得干活，孙小宝没什么意见。但是在创编组那里，干的是命题作文一样的活儿，被各种框架限制住了，让他有些不爽。 另外，前世卑微短视、而且有些自私的中年灵魂作祟，他总是在衡量利弊，盘算着自己到底能得到什么。 然后他得出了一个矛盾的结论： 吴淑兰给他的帮助能得到的回报很少，但如果他在创编组认真工作，努力创作，他从单位那儿得到的回报会比预期的少。 “怪事啊！” 胡丽波倒是没有这么多烦恼。对她来说，吴淑兰来到团里并负责音乐队意味着她在团队中的工作将会变得更加顺利，不再需要过多地担忧各种事务。 例如，她一直担心的演出安全问题如今已经不再是一个令人忧虑的难题。 吴淑兰表示，日后外出演出时，所有的安排都会妥善处理，让她无需再为此忧心忡忡。 然而，胡丽波心中仍有一丝期待——她渴望着孙小宝能够跟随她一同参与演出。 尽管如此，她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一种奢望。 毕竟，这位弟弟有着自己繁忙的事务需要处理，偶尔陪伴她参加一次演出已经算是极限，想要他每场演出都陪同左右实在是不太现实。 第39章 准备去魔都 第二天清晨，孙小宝在公园里锻炼的时候心不在焉，边上的胡丽波看到后，赶紧问是怎么回事。 在她眼中，这位弟弟一向平静得很，似乎任何事儿都胸有成竹，或者毫不在意。 但今天，他不是这样。 孙小宝把自己的忧虑说了一下后，胡丽波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接着说道：“钻牛角尖了不是？想那么多干嘛？以后兰姐让你做什么，你觉得能做到，或者可以做，就照着做呗，创作也一样。做不到，或者不想做的话，拒绝就行。” “这不太厚道吧？” “算得那么明白，多累啊！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没怎么回报你。照弟弟你这纠结的模式，我是不是得思考到发疯？” “也对哦！” 经她这么一说，孙小宝不再纠结这些破事，他决定顺其自然。 放下心事后， 他的生活再次进入波澜不惊当中。很快，他就搬到了排练楼左边二楼独立的办公室中，过上了更加悠哉的生活。 在这里，写稿没人打扰他，迟到早退也没人管。其他人也是如此，有人用采风的借口，十天半月都不出现，也不知道这大冬天的，跑到哪儿采风找灵感。 他问过吴淑兰，她对这创编组有什么打算。这位副团长大姐说，保持原样，不惹事就行，她才懒得管这里的老油条干什么。 现在，吴淑兰正忙着在团内挖掘心思活络、愿意跟着她干的人。像王大川和宋心蕊这样见过她的人，第一时间就靠上去了，希望跟着她在外走穴，赚更多钱。 她要的人不仅仅是演员，非演出部门的人同样有机会。有的临时工无所事事，找到吴淑兰，希望能有个机会。吴淑兰选了几个可靠的人，当胡丽波等人去俱乐部或者酒吧演出时，这几位就充当保镖或者助手。 反正，这位大姐做事风格很简单，一切围绕着创收来，与这无关的事儿全都丢给别人。 她那边忙碌，孙小宝这边有些事儿就不好找她。 上个月孙小宝把自己抄的《来的都是客》的剧本寄给魔都电影厂的谢文，最近接到回信了。 在信中，谢文表示，剧本写得很好，电影拍出来后，可以在编剧一栏中加上孙小宝的名字。但是，他有一些想法，想和孙小宝当面沟通。 另外，《东方传奇》的老熟人赵瑞国也来信了，现在《精武英雄》的势头非常好，而且也到了详谈出版事宜的时候。杂志社希望孙小宝能去一趟，把事情定下来。 孙小宝觉得，不管是导演谢文，还是《东方传奇》的编辑，真的该见一见，有些事儿，当面谈的效果比写信、请人带话效果更好。 另外，自己的确应该出去走走了，这大半年一直窝在南都，也不是个事儿。 晚上，宿舍小客厅内，他和胡丽波吃宵夜时，把事情一说，胡丽波沉默了一下问道：“兰姐那里怎么说？” “还没和她说。不过，最近她很忙，估计顾不上我这边的事情，只要告诉她一声就行。” “哦。”胡丽波应了一声，然后在思考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埋头吃东西。吃完收拾好碗筷后，孙小宝进了里屋，在书桌前坐下，他还要整理一下稿子，然后才睡。 胡丽波也没回自己屋，而是呆在孙小宝这儿看书。 “我想和你去。”看了一会儿后，胡丽波突然说道。 “嗯？姐姐要去？现在是年底，12月团里演出任务多，你还要出去走穴赚钱，有时间吗？” “演出任务可以推啊！反正不少人就盼着这些年底的任务过日子呢！我让出来，她们会很高兴的。” 胡丽波说的她们，就是几个关系户。这些人名义上是团里的歌手或者演员，但平时很少出现在这里，团里安排任务的时候，也不会给这些人。 无他，这些女演员和歌手大部分都是干部配偶或者子女，但又不是那种背景很厉害的家庭。 这类人平日里很少出现，但年底重要演出时，她们一定会上台。 “幸好这样的人，咱们团并不多。”孙小宝也感慨了一下，“俱乐部那边的演出呢？姐姐舍得放掉赚钱的机会？”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而且，现在我已经赚了不少。还有，兰姐说了，过年前后才是走穴赚钱的好机会。我想，那时候再拼一下吧！现在少演几场不要紧。” “ 过年？你不回去了？” “不回了。那时候团里可能有任务呢，哪能走开？我听说， 那些关系户，真到了过年那几天，就别想安排演出任务给她们，还得我们来。” “也对！ 不过啊丽波姐，你去魔都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吧？” “嗯。我想去那儿的医院检查一下。小宝弟弟，等你的事儿办完，可以陪我去吗？” “没问题。可我看你身体挺好的呀？就算不舒服，在南都看也行啊！怎么要去魔都看呢？” 胡丽波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弟弟你等着，我回屋拿样东西给你看。” “好。” 说完后，她回自己屋，拿了一封信和一个文件袋过来，递给孙小宝。 “信？我看合适吗？”孙小宝愣了一下。老实说，两人现在很亲密，也有点暧昧，但还没到那个程度。 “我相信弟弟你。” “那好吧！”说着，孙小宝抽出信封里的信纸，坐在台灯下看了起来。 这是胡丽波闺蜜写给她的信，只有两页纸。信中，这位落款为“娟”的闺蜜说了一件事：她的前夫的现任妻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娟”建议她再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能不能治。 看到这，孙小宝明白了。 其实孙小宝被前世的思维限制住了。他忘了，在这个时代，人们不会轻易离婚，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许多人的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胡丽波呢？28岁离婚不说，也从未提起过孩子，这里面的信号太明显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道：“我想过许多原因，没想到是这个。确认是姐姐你的问题了吗？” “我不知道，你看看这些，有的医院说我没问题，有的医院说我有点小问题，也曾吃过各种药。”胡丽波黯然说道，然后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沓诊断报告给孙小宝。 这个话题对她比较沉重，孙小宝看着资料，也不知该怎么说。 胡丽波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了：“小宝弟弟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我很缺钱吗？” “记得。那时候收到的信？” “对。 ” “我说呢，那时候你的心情似乎不好，有阵子强颜欢笑来着。” “这几年，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南都的医院今年去过，但不知道原因，还花了不少钱，却不好使。有人说，想要查明什么问题，并且有机会治好的话，要么去魔都的医院，要么去首都的医院。但是，需要很多钱啊！” “嗯，原来如此。” “正好，现在我挣到钱了，可以去看看了。说起来，这一切还得谢谢弟弟你。” “谢啥。而且，你最近才赚钱，够吗？” “检查的话够了。如果以后需要的话，慢慢挣呗！”胡丽波平静而且略带哀伤地说道，“弟弟能替我保密吗，我不想别人知道。” “这是自然。” 胡丽波又沉默了，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孙小宝，还夹杂着一点忐忑，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没回答，而是站起身，默默地收好那封信和文件袋，过来亲了一下孙小宝的额头，就回自己屋里了。 第40章 魔都之行 12月17日上午，吴淑兰开着车，把孙小宝和胡丽波送到火车站。今天他们出发去魔都，估计三四天后才回来。临上车时，吴淑兰有些遗憾地说道：“看起来冬至你们未必有时间，不然的话，我们可以去泡温泉。” “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会儿我们自己上车就行，兰姐你回去吧！这只是出差，又不是别离。”孙小宝搓着手说道。临近冬至，天气太冷了。 “行，那你们小心一些！注意安全！还有，介绍信什么的千万别丢了！” 刚开始的时候，孙小宝说要去魔都，吴淑兰还劝他来着，说不用急，等她那边忙完了，大家一块儿去。但是她最近压根没时间，只能让孙小宝自己去。 胡丽波说要跟着去的时候，她有些不乐意。只是后来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最后还是同意了。 吴淑兰走了之后，两人没等多久，就上了绿皮车。 他们坐的是货真价实的火车，车头还是蒸汽机来着。车厢的状况也不咋地，四处漏风，把人冻得够呛。 孙小宝穿着厚厚的棉衣，把胡丽波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而胡丽波则把包揣得紧紧的，生怕丢了。没办法，这年头火车上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火车一路颠簸，走走停停，还赶上晚点。最终，黄昏时分才到魔都。 出了车站，孙小宝很快发现了来接他的人：30出头、个子中等、戴着厚眼镜的赵瑞国举着牌子，正等着两人呢！这老兄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的大衣加上白色的围巾，结合他的眼镜，就像一只熊猫。 两人又累又饿，只是简单和赵瑞国寒暄了两句，然后跟着他上了公交车，直奔杂志社安排的招待所，吃饱喝足之后躺下就睡。 这一晚他睡得很死，第二天要不是胡丽波起来后来敲他的房间门，说不定得睡到中午。 9点多的时候，赵瑞国出现了，他要带孙小宝去杂志社谈正事儿。胡丽波原本不想去，她想呆在招待所。赵瑞国说，中午他们领导要请吃饭，一块去得了。孙小宝怕她一个人呆着无聊，也劝她别留在这儿，她这才跟着去了杂志社。 路上，赵瑞国一直观察孙小宝：“我原本以为唯米老师最起码也得二十多岁，没想到还不到17岁。刚刚知道这情况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咱们通信了这么久，行文中根本看不出来你这么小。” “赵编辑客气了，我这么小，就别喊我老师了，叫我唯米或者小宝都行。我也就是小打小闹，你知道的，我这人水平有限，文学性不强。” “不能这么说。咱们是通俗文学，优秀的标准不一样。” 杂志社离招待所不远，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东方传奇》的规模不算大，只是占据了一层楼，里面有二十来号人。但孙小宝看得出来，他们的业务非常忙，这些人看到有外人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埋头苦干。 赵瑞国喊来一位女工作人员，让她带着胡丽波四处参观一下。他则把孙小宝请到会议室，然后就找领导汇报去了。 没多大功夫，一位胖乎乎、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会客厅，而赵瑞国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孙小宝看见来人后，赶紧起身。 那位弥勒佛一般的男子见状，连忙加快脚步上前，嘴里念叨着：“哎呀唯米老师，您快请坐，不用起来，不用起来！”说话间，他已来到孙小宝面前，紧紧握住孙小宝的手说道：“可算是把唯米老师盼来了，真是久仰大名啊！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东方传奇》的主编韩致远，刚刚有点事来晚了点，还望唯米老师不要见怪呀！” 这位主编的姿态放得极低，与孙小宝握手时腰都弯成了直角，脸上也挂着讨好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滑稽。他这副样子，与其说是个当主编的文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八面玲珑的生意人。 就这场合而言，正常情况下，应该由赵瑞国介绍才对，但这位韩主编却亲自出马，主动向孙小宝打招呼并做自我介绍。由此可见，这位韩主编为人很有意思，似乎急于表现自己，给人一种精明过头的感觉。 另外，不管谁看了孙小宝这年龄，心里都得嘀咕一下，质疑的眼神是少不了的。 别看两人在信中交流了许久，但赵瑞国第一次见到孙小宝，就是这样。 韩致远呢？没有任何怀疑的意思，直接就把他捧上天了。 两人坐下后，赵瑞国又出去了，而这位主编则送给孙小宝一顿彩虹屁。 没多大功夫，赵瑞国抱着一堆资料回来了，几人这才开始谈正事。 韩志远拿起一份资料递给孙小宝：“ 唯米老师请看，这是《东方传奇》最近的销量。这几个月，咱们杂志势头很猛，销量已经接近60万了，而且还在增长。” 赵瑞国补充道：“全国的订阅数据也在攀升，估计明年年中能破百万。” “没错！这样的成绩，与优秀的作品是分不开的。《精武英雄》就是这些作品中的佼佼者。不瞒你说，现在杂志连载的长篇中，就唯米老师的这部作品最出色！特别在咱们魔都的工人兄弟当中，如今陈真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已经有人开始练双节棍了。”韩志远补充道。 “惭愧惭愧，这还是贵杂志运营的功劳。”孙小宝谦虚了一下。他明白这作品为何受欢迎，因为这书够通俗，情节够刺激，有武打功夫元素、有爱情纠葛，是这个时代的爽文。 韩志远说道：“我们研究过，明年的成绩离不开长篇的推动，而长篇就离不开唯米老师的系列作品。之前唯米老师你说《魔都风云》系列有三部曲，我一直想和你探讨一下来着！还有，这第一部作品《精武英雄》的出版事宜，也得和唯米老师当面沟通。” “嗯，这是应该的，其实我早该来贵社看看，就是时间不允许。” 接下来，三人围绕着核心问题谈了很久。韩志远这位生意人作风的主编，别看姿态放得很低，但涉及到利益的时候却抓得很紧。 说实话，谈这些事儿不是孙小宝的专长，要是吴淑兰来帮他谈，或许效果更好。 所以他进行了一定让步：他保证明年的《魔都风云》剩下的两部曲即《上海滩》和《刀锋1937》的连载，也会配合杂志社的宣传炒作。另外，他还会和杂志社一起努力，推动一些作品的影视化。 之前答应过的在电台里播出《精武英雄》连载内容，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需要他做最后的确认。 最后，明年他会写一些短篇投给杂志社。在适当的时候，这些短篇和他之前发过的中短篇会被做成合集，由杂志社负责出版。 但是，具体事宜，特别是涉及利益的部分，他没有定下来。这些事儿，要吴淑兰过来谈。 孙小宝估计，这些事儿做下来，明年自己就能在南都买个房，或者买辆车。 中午时，最重要的问题谈完了，韩志远叫上赵瑞国，以及陪着胡丽波的那位女工作人员，再加上孙小宝和胡丽波，一行五人出了杂志社，到附近的小饭庄里吃饭。 第41章 魔都之行2 席间，韩志远问起下午以及明天的安排，他建议，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可以让赵瑞国陪着两人四处逛逛。孙小宝答道：“下午得和谢文谢导见个面，明天得陪着我姐去一趟医院。” 韩志远想了想：“这样吧？小赵和谢导很熟，下午就让他陪你去吧！”接着，他转头问胡丽波：“胡女士下午要跟着唯米老师去见谢导，还是要四处参观一下？想四处走走的话，我可以安排小张陪你去。” 小张就是那位女工作人员。 “不了，我陪着弟弟一起去。而且韩主编您也知道，我是文艺工作者，能见到谢导，这是我的荣幸。” “啊，忘了这茬了！那明天的事儿呢？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韩主编，明天是私事，让弟弟陪着我就行。我沾着弟弟的光，受到这么多照顾，已经够麻烦的了，不能再给杂志社添麻烦。”胡丽波略微歉意地说道。 这女郎在谈吐方面进步很大，主要得益于吴淑兰的指点。这次来魔都，胡丽波不用掏食宿的钱，杂志社全包了，她觉得受之有愧。 “那不行，你俩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必须尽到地主之谊。” 孙小宝连忙接过话：“韩主编不用了，杂志社工作那么忙，怎么能一直麻烦你们呢？” 在两人的再三拒绝下，韩志远这才作罢。 吃完饭后，众人分别。临走之时韩志远再次说道：“胡女士，后天上午我们杂志社的颁奖仪式，请务必和唯米老师一起来。” “好的韩主编。” 回到招待所后，孙小宝开始整理手头的剧本，思索一下与谢文导演见面的事情。胡丽波走进他的房间，坐在床上看着他忙活。 看到孙小宝忙完后，她问道：“杂志社对我为何那么热情？” 孙小宝停下手头的活儿，坐到她身边搂着她说道：“因为我呗。咱来了之后，人家一看咱这关系，什么都明白了，自然会照顾妥当。本来我只是请赵瑞国顺带多订一间房而已，人家一看这情况，也把你的费用也报销了。” 穿着厚毛衣的胡丽波靠在他怀里：“这么明显吗？” “当然，在南都你还藏着点儿，现在一点也不藏着，一看你的眼神你就看出来了。” “我从没问过弟弟你怎么想的。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你一直在我身边，心意我当然知道咯！”说着，他把手伸进胡丽波的毛衣里，自然地把玩着那对大白兔。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现在别，晚上的吧！弟弟你也一样，在南都时从不这样，怎么到这就更主动了？”她有些挣扎。 “这是顺其自然的事儿，你我都知道，有些事儿一定会发生。中午喝了点酒，半醉半醒的，情不自禁嘛！”说完后，他掰过胡丽波的脸，印了上去。 两人交换了一会儿口水，这才站起身整理衣服。 “以后时间还长着呢，另外明天你还得去医院，有些事儿再等等。” “哦！”胡丽波红着脸，整理了一下被孙小宝扯歪的内衣。 到这一步，她有些羞愧。没办法，两人差距实在太大了，而且这一切来源于身体冲动以及她渴望找到一个依靠。 下午三点，孙小宝先给魔都电影厂打了个电话，再次确认了会面的时间，接着就带着胡丽波上了公交，直奔电影厂。 到了门口，他在传达室里说明了来意，然后在门口等人来接。 原本他以为，谢文会派一个人出来。没想到的是，他亲自来了。这位导演很好认，之前吴淑兰来找他的时候，和他合过影，那颗光太明显了。 怎么形容这位导演呢？一根精瘦的中年竹竿，眼睛很小，配合上那颗光头，显得很滑稽。现在不是大冬天么？他连帽子都不带，远远看去，就像一颗灯泡从棉衣里钻了出来，然后在那冒着热气。 如果他演喜剧的话，都不用化妆。但他顶多就是在自己的电影里跑个龙套，出演角色不是他的爱好。 看到孙小宝后，谢文小跑着过来，自来熟地叫到：“哎呀，老弟，咱们神交已久，终于见面了，我听那位吴淑兰女士说，你很年轻，没想到比我想象的还年轻！”接着他看了一眼胡丽波，“这位是？” “啊谢导您好，这位是我姐，也是我同事，这次陪我一起来的。她也是文艺界的嘛，想见见大导演。另外，她对电影厂很好奇，也想来参观一下。”孙小宝赶紧握住他的手说道。 胡丽波也赶紧附和了一声。 “啊，客气了，我就这么一根骨头棒子，没什么好看的。”谢文很开心，他笑眯眯地说道，“走走走，咱们进去谈。” 电影厂本身就有让人参观的地方，胡丽波知道两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进去之后她就走开了。电影厂里能看的、能玩的不少，倒是不用担心有多无聊。 到了办公室，谢文也不客气，立马拿出手头的稿子，和孙小宝讨论起《来的都是客》改编事宜。这位导演做事很认真，这段时间，他列了二十多个问题，就等着孙小宝这位原作者来讨论。 孙小宝结合金手指里的原版电影，不断解答谢文的疑问。当谢文问起每个角色的大致形象时，他按照原版电影中的形象大致说了一下，这让谢文很满意。 他说：“唯米老弟啊！你写这文章之前，是不是脑海里有电影了？” “额，对！”他说的没错。不过，两人所想的脑海中的电影不是一回事。 等所列的问题讨论完毕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耗时虽久，但效果不错。谢文说了，原本他以为，这本子得到明年初才能完成。孙小宝跑了一趟，他有信心在过年前定稿。 “我拍片的方式很死板，一定要有完整的本子，细节都要抠好。虽然正式拍摄时，我也会改本子。但没有准备好的话，我就会极度不安。”谢文解释道。 这会儿，胡丽波已经逛了不少地方，现在正百无聊赖地在谢文办公室外等着。 谢文一看时间，赶紧抱歉：“哎呀，讨论太久了，忘记时间了。这样吧！咱们出去吃个饭，然后接着聊？” “额。”孙小宝有些犹豫，但看到这位导演兴致很高，也就同意了。 谢文带着孙小宝和胡丽波在电影厂边上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一些特色菜，接着边吃边聊。 吃饭时，谢文感叹道：“没想到你不过是个刚刚毕业的生瓜蛋子，但各种奇思妙想不少。既然是学戏剧文学出身，为何不走这条路，而是去当作家呢？” “谢导是知道的，这条路不好走。新人哪有那么多机会？都得排队等待。而我呢？南都第一届学生是什么成色，其实大家都没底，但一定比不过首都和魔都的专业院校毕业生。再加上我这年龄，又能有多少选择呢？”孙小宝感叹道。 “唉，是啊！你有奇思妙想是不错，但看得出来，你改编的剧本中，漏洞不少，幼稚的地方更多。怎么解决这些毛病？多做多练，在实际事务中打磨自己。可是，连我都不敢保证你能稳定获得这样的机会，你还能怎么办呢？”谢文有些喝大了，他开始吐槽道。 “我都一年多没有碰到合适的本子了，这片儿我一定要拍，还打算自己垫一部分钱。这才能请到你这位原作者，并且有希望把你的名儿加在编剧栏中，而不是只有一个原着名。要不是自己出钱，即便剧本就用你写的，我也没办法把你的名字放上去！太扯淡了！” “额，谢导不用那么愁，这就是常态，在哪都一样。” “还有啊！老弟你太弱了！你几岁啊？快17岁是吧！正是热血年华，应该冲动激情一些？王山是个什么东西？他惹你了，就该狠狠的报复！哪怕你跑去揍他一顿，都比不出声好啊！这一点，我鄙视你！”谢文越说越离谱。 “是是是，我以后会照做的。”孙小宝能怎么办？只能点头称是。 “还有啊，你那个《现世活宝》也不错！不过我没空拍。我看看能不能让首都那帮人试试？以后啊你得多写一些这类有价值的东西。《东方传奇》上的是什么玩意儿？别写了！” “额，好好好。”孙小宝没法和这醉汉计较，更何况他还是有地位的导演。 眼瞅着公交快停了，他拒绝了谢文继续喝下去的邀请，赶紧带着胡丽波离开。 回到招待所后，酒劲上来了，他也有点上头。好在胡丽波因为要去医院，并没有喝酒，于是在一旁照顾他。 第42章 魔都之行3 12月19日下午，天空飘起了小雪。 魔都一家着名医院的诊室外，孙小宝跺着脚，等胡丽波出来。眼瞅着快下班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结果。 两人一上午就来了，经过排队等各种折腾，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原本孙小宝以为，这结果不可能马上出来，至少得等一两天，要是特别忙，等个十天半夜也是有可能的。没想到，医院里说，如果顺利的话，下午就能知道初步结果。 又过了一会儿，胡丽波终于出来了，她的脸色不大好。孙小宝问她结果，她只是把诊断书递过来。可惜的是，里面写的内容五花八门，字迹他也看不懂。 这会儿也不适合问到怎么样，两人离开医院，回到了招待所。这会儿天都黑了，孙小宝想带胡丽波去吃饭，她说没胃口，但想喝酒。 知道她心情极差，孙小宝一个人出了招待所，在附近街道上的摊子上买了点黄酒，又买了一些肉食。本来他想看看有没有红酒什么的，问了一下后才知道，那玩意儿要么在供销社，要么在大商场，附近真没有。 回到房间，胡丽波连大衣都不脱，被子也不盖，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拿出热水，把黄酒上，便问道：“结果很糟糕吗？” “不理想。治疗的话，目前国内医院可能没办法。国外的医院可以，还说什么试管婴儿的，医生说现在也只有国外能做。”胡丽波有气无力地回答。 “首都或者岭南那些地方的医院呢？你问了没？” “那个专家就是首都来的。他还说，可能之前的不恰当的治疗，还让事情更糟糕。” “不当治疗？” “是啊！呵呵。你不知道，为了这个，什么稀奇古怪的偏方他们都让我试过。” 酒温好后，胡丽波起身抢过酒壶，一口气喝了一半。虽然黄酒度数没有白酒那么高，但酒量不好的话，这么喝也不是事儿。可惜他没拦住。 酒劲上来后，胡丽波抱着孙小宝嚎啕大哭，哭了一会儿后，她把心底的憋屈全都说出来了。 当初她20岁就结婚，一切是那么美好。可几年后，孩子迟迟不来，矛盾就出现了。双方也曾努力求医，但始终没成功。 慢慢的，矛盾激化了，婆家人认为都是她的错，说她是狐狸精，在外乱来，把身子搞坏了。作为厂里文艺骨干的她百口莫辩，只能在流言蜚语中度过。 到最后，这婚姻过不下去了，人家为了孩子，想把她离了另娶。离婚时，婆家把责任推给她，还要她承担一些之前看病带来的债务。 离婚后回到娘家，原本支持她的娘家人，也因为这些流言，对她颇有微词。胡丽波很憋屈，怎么他们都不相信自己呢？压抑之下，她和家人闹翻了。 哪儿都不能回，在单位也要承受压力。这就是胡丽波选择离开的原因。 “我被抛弃了，被所有人抛弃了！”她哭着喊道。 “这又不是我的错，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爱唱歌怎么了？上台演出又怎么了？我又没有乱搞，一次都没有，偏偏说我是破鞋搞坏了。”说着，胡丽波又喝了一口酒。 “没结婚前，说我屁股大好生养。生不了就说我像狐狸精似的，不正经，遭报应。为何全都怪我？” 原本她还奢望过，这不是自己的原因。因为去了那么多医院，各种说法都有。 现在呢，又一家医院说是自己的问题，而且还是国内顶级医院。今后还继续去检查吗？这么做还有意义吗？她不知道。 孙小宝能理解她面对过什么样的困境，只能劝她说：“没事，现在时代进步很快，没准几年后就有办法。另外，不是说国外有机会吗？现在多挣钱，钱存够了，就出去看看。” “还有啊！现在可能一些设备也不足。你看，一天就出结果， 是不是太快了？等以后医院条件好了，设备先进了，再看也不迟。” “可那要等多久？需要多少钱？” “会很快的。现在不是几年前了，你看对外交流越来越多，是吧？医院会越来越好。另外，出国也越来越容易，只要钱足够，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安慰了半天，总算暂时安抚住了。 说实在的，他第一次碰到这事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只能用多挣钱、有机会出国治疗这个看似遥远的目标支撑着她。 夜深之后，两人相拥而眠，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一早，孙小宝醒来时，胡丽波趴在他的胸口，平静地看着他，除了一双桃花眼有点通红之外，看不到太多的悲伤。 “这么早就醒来了？” “嗯。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说了那么多胡话，小宝弟弟别介意。” “现在想通了吗？看你心情好很多了。” “其实我一直都这样，结果我早就知道了，这次去医院之前，我就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哭也哭过好多次了，可那又怎样呢？伤心过后，还是面对同样的现实。” “没事。医生又没有说死。昨晚和你说的还记得吗？没准以后医院进步了，或者有钱了出国，就有希望了。” 胡丽波伸出手摸着他的脸：“我知道这是安慰我的话，但还是很高兴。” 孙小宝搂住她，裹紧两人身上的被子：“人总得有点儿希望，有个期盼的东西，日子就有盼头。而且，今日你已经不是车间女工了，是歌手了。别忘了，《甜蜜蜜》已经开始流行了。” “是啊！这都是弟弟你给我的。你知道吗，我问李钰姐，为何不结婚？她说，当一个歌手，这事儿太早了，事业优先。我是不是也要事业优先？” “可以啊！其实姐姐很快就会成万元户了，找你演出的人会越来越多，钱也会越来越多。提钱虽然很俗，但也很重要对吧？有了钱，你就可以找几乎出去看看。另外，把歌唱好了，你就会进入另一个不同的生活圈子，不用再为之前的事情烦恼，因为没人会用传统的眼光看你。” “嗯。”胡丽波应了一声，她感受着孙小宝带给她的温暖，觉察到他的心跳，于是问道：”要不现在就那个？“ 孙小宝亲了一下她说道：“这会儿动静太大，时间也不多。你还得回你房间做做样子呢！” 没办法，这年头有些事情很严的。 另外，人家那忧愁的心情还没缓过来呢，现在就把人家办了，多少有点不地道。虽然这女郎不计较就是了。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后，起床换好衣服，准备吃早餐。上午还得去杂志社一趟，那里收尾之后，来魔都的正事就全部做完了。 到时候他看看时间还够不够，如果够的话，就去玩一玩、逛一逛、买点儿东西。 第43章 魔都之行4 12月20日上午，《东方传奇》杂志社内。 包括孙小宝在内，一群作者在会议室里相谈甚欢。这是杂志举办的年终活动：邀请部分优秀作者参加。明面上，这才是杂志社邀请孙小宝，并且报销费用的真正原因。 韩志远倒是挺厚道，只要来的人，都能获得几本证书、奖杯什么的。孙小宝的就有几个，而且是最多的，现在正在胡丽波手里呢！ 原本韩志远还想让孙小宝作为优秀作者代表上台讲话，他婉拒了，把这机会让给别人。 所以，其他作者看待孙小宝，并没有文人相轻的意思，反而对他很友好。 实际上这也是给《东方传奇》供稿的绝大部分写手的特点。他们和孙小宝一样，没把自己当成什么文学大家，或者文学青年，只不过是为了稿费而奋斗的写手罢了。 追逐文学梦的人，根本不会关注这些通俗的内容，谢文让孙小宝别写这玩意儿，就是证明。 各种寒暄过后，孙小宝在角落里和赵瑞国闲聊，同时也讨论连载的具体事宜。 孙小宝问他：“赵编辑，你和谢文导演很熟吧？但他好像对咱们这儿的文章不太满意。” 赵瑞国答道：“哦！你说谢导啊！是很熟。咱们主编就是从电影厂出来，谢导觉着他离开老单位后，变得市侩了，没有坚持艺术理念，所以有些牢骚。” “那韩主编怎么看呢？” “主编知道谢导的脾气，也就随他咯。怎么了，见谢导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 “对啊，那天吃饭，他喝醉了，还抱怨我没多写《来的都是客》这类文章，就知道跟着《东方传奇》转悠。” “啊哈！别太在意。咱这是面向大众的通俗文学，照样娱乐群众，给群众提供精神食粮，对吧？” “是啊！听说这几年魔都掀起了喝咖啡的风潮，但平时吃面、过年吃肉的时候，大蒜才是人民群众喜爱的调味品，对吧？” “哈哈哈，有趣！” 活动结束，杂志社举办了中午会餐。吃完饭后，大家各奔东西。孙小宝和胡丽波的车票是21日早上，今天还有一些时间，他想四处逛逛。 胡丽波的心情虽然好点儿了，但愁绪不会马上消失，她没多少逛街的兴致：“阴冷的天，也没什么好逛的，要不咱们就回招待所吧？” “难得来一趟，咱去买点儿东西吧？街上冷的话，咱们就去百货大楼看看。这里的百货大楼全国知名，不去一趟太可惜了。” “哦，好吧，弟弟想去，我陪你去。” 去百货大楼很方便，坐公交就能到。进去之后，这里的规模比南都的人民商场大多了，商品也更多。胡丽波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似乎忘却了烦恼，到处逛个不停，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到了服装区，胡丽波挑了半天，给孙小宝挑了几套衣服，其中还有西装。她自己则选了两套华丽洋气的冬装，穿起来就像富太太似的。 这些衣服并不便宜，但胡丽波坚持自己掏钱，她的理由很充分：前段时间攒下的钱，本来是准备治疗用的。现在用不上了，也别留着，花了得了。 只能随她。 老实说，他现在有点琢磨不透这女郎的想法。可能是各种因素交织下，让她的内心有些空，一时把握不住状态吧！ 但她不再低沉，这就是好事。 孙小宝指着进口的内衣悄声对胡丽波说：“姐姐你看，这像不像当初你落在我屋里的那个？而且更大胆更好看！” 胡丽波脸一红：“别提那丢人的事儿。” “买几套吧！南都这类进口款式少一些，样子比较土。” “让我穿这个呀？羞死人了！”嘴上这么说，但行动上却很积极。不一会儿，她挑了几套包了起来。 孙小宝自己则买了个相机。原本他想买一台彩电来着，胡丽波说不如回南都买。南都牌电视在全国都很有名，干嘛从魔都带回去呢？他之前没注意过这消息，一想也是，这才作罢。 既然有了相机，胶卷更不在话下，不拍几张照是不行的。从百货大楼出来后，两人继续登上公交车，到魔都比较着名的地方拍照打卡，直到傍晚才回到招待所。 由于第二天就要回去了，两人回到招待所后把东西收拾好，晚上九点就各自回屋，准备休息。 孙小宝躺了一会儿，想起早上的旖旎，他起身走出房间，关好门后观察了一下走廊，然后敲响了胡丽波的房间门。 胡丽波开门后，看到是他，连忙把他拉进屋里，然后关上门。 进屋后，孙小宝坐在床上，胡丽波紧挨着他坐下，靠在他身上闻着他的味道说：“真好闻，年轻的味道。我知道弟弟你会来的。” “怎么知道的？” “直觉。”说着，她拉着孙小宝的手，伸进自己的棉睡衣里，“摸到了吗？白天你看中的那一套，我穿了。” 孙小宝没说话，而是用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看着她成熟妖艳的面容，低下头，看了看她丰润的嘴唇，两人马上开始口舌之争。 两人除掉碍事的衣物，钻进被窝紧紧抱在一起。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两人终于停歇下来，静静地躺在被窝里，感受着事后的温馨。 “你生日是3月20日对吧？”胡丽波问道。 “对。”孙小宝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安抚着两只大白兔。 她说道：“其实我原本想着，那天给你的。” “不是吧？你亲近我很久了。之前不想吗？能忍住？” “想啊！不敢。你太小，而且那时候你和现在不一样，都不会抱我。骑车的时候我搂着你，头搭在你肩上，你都不回应我。最近你有回应了，我就想你生日的时候给你。” “嗯。” “后来啊！前几天告诉你，我身体情况的秘密时，那天就想给你了。” “为什么？”孙小宝搂着她，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同时裹紧被子。这大冷天的，什么都不穿，不裹紧点儿不行。 “不知道，就想那么做。但你好像忍住了。” “有时候啊，该禽兽的时候就得禽兽，该禽兽不如的时候就得忍着点。” “什么禽兽?” 孙小宝把经典的“禽兽不如”的典故讲给胡丽波，她听完之后乐不可支，盖住脑袋笑了半天。 收起笑意，胡丽波认真说道：“你知道吗弟弟，你是我第二个男人。”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随便，而且有些坏？居然勾引你这样的小弟弟。” “不会。你看，今天是我到你房间的，对吧？还有，你最近心情很差，人生中最大的困境还看不到解决的希望，我就把你给这样了，那我也不咋地。” “别这么说。我这年龄，总会有男人。现在我更需要安慰，能有你，这多好啊！” “是啊！姐姐这个年龄，又如此妖娆，还在歌舞团，注定招蜂引蝶。结果便宜我了，后悔不？” “我有心理准备的。来团里报到前，就有人和我说过，混这行的，就得付出一些东西。遇到了弟弟你，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就想，既然会走那条路，为什么不给一个靠得住，而且自己喜欢的人呢？虽然这想法很功利。” 孙小宝偏过头，看着眼前的一对桃花眼：“这眼睛真迷人，只是看人那么准吗？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靠得住。” “我相信能靠得住，遇到你之后，我顺利了很多。”说着，胡丽波探出手，抱住他的头：“因为我们差距太大了。几年之后，我都三十好几了，你才二十出头，我不敢奢望太多。” “别想那么多。”孙小宝也伸出手，托住女郎翘臀，来回摩挲，“ 这儿多棒！我相信屁股大好生养这说法。姐姐长着这么大的，没理由不行。我之前和你说的出国看看的事儿，不是安慰你。” “真的？” “真的。而且，再过几年，说不定咱们国内也能试管婴儿，或者医疗设备上来了，能解决你的问题。姐姐该做什么呢？养好身体，多赚些钱，等待机会。到时候，出国看看也好，在国内治疗也好，都能选，对吧？” “唉！好吧！” 不一会儿，两人兴致又来了，新的一轮战斗再次开始，直到精疲力竭，这才相拥而眠。 第44章 回程见闻 清晨6点，孙小宝率先醒来。年轻的身体就是恢复快，晚上折腾了许久，睡一觉就生龙活虎的。 身边的女郎还在睡梦中。昨晚的激情，让她压抑已久的内心得到释放，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忧愁和烦恼依然在，但满足的她暂时可以忘掉那些。正因如此，她才睡得这么香。 看了看时间，得开始准备了，于是孙小宝推醒胡丽波，看到她醒来后，就溜出她的房间，回自己房间收拾一下，然后洗漱一番。 半个小时后，两人准备完毕，拖着行李离开了招待所，登上早公交，直奔车站方向。 公交车上人很多，而且还有几个看起来很危险的人，他们穿着风衣，留着油腻的长发，眼神轻佻，挑衅的盯着其他乘客。看到了高挑丰满的胡丽波后，这几个人戏谑地吹着口哨，然后往这边挤。 孙小宝见状，不动声色地把胡丽波拉到一侧，与这些人隔开，手插兜里，捏着虎指。这玩意儿是王大川听说他要出门坐火车，特地给他的。 这位老哥的理由是，现在外面危险多，得有个防身的东西。 没想到，火车上没用上，在魔都的公交车上却要用上了。事情就是如此的奇妙。 看到孙小宝的动作后，领头的怒视着他，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似乎准备对他下手 。 就在这时，一声怪叫突然响起：“啊嗷！打！”，接着就是两声“砰砰”声。再一看，领头那位抱着脑袋蹲下了，指缝里还流着血。 这头领身后，一个系着发带、穿着运动服的年轻人一只手拿着双截棍，另一只手伸出大拇指抹了抹鼻子，面带不屑地看着这几个人：“敢在出过陈真的地方乱来？活腻了吧！” 一群年轻人见状，也跟着起哄。领头的看到人多势众，只能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躲在角落，等下一站到了，赶紧下车走人。 “谢了兄弟，你也看《精武英雄》？”孙小宝冲着对方抱了抱拳，问道。 “客气！这是应该的！咱得发扬陈真的精神嘛！这小说谁没看过，就过时啦！对了兄弟口音不是魔都的，《精武英雄》已经传到你们那儿了？” “嗯，对。《东方传奇》是全国发行的嘛！” 这年轻人的怪叫以及动作，就是孙小宝根据原时空李小龙的招牌标志，给这小说的主角设计的形象。 没想到，连影视作品都没有呢，魔都这里已经有人模仿上了。这是个意外的惊喜。在孙小宝看来，文字毕竟是文字，没有影视作品的加持，即便再受欢迎，受众总是有限的。 但今天看到的一切，却证明并非如此。这书的影响力可能超出他的想象。 还没来得及问人家的姓名，这小年轻到站了。车一停下，他“嗖”的一声蹿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人影。 胡丽波靠在他耳边说道：“真厉害！没想到在这里，弟弟的小说影响这么大！怎么不告诉他你是作者？” “低调嘛！” 很快，火车站到了。 一顿忙活之后，两人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坐好。这车和来时的差不多：慢悠悠的速度、漏风的车厢，冰冷僵硬的座位。 车快开时，两人对面上来了三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其中一个姑娘还抱着录音机。 孙小宝心想，这人心真大，现在火车上鱼龙混杂，讲究的是财不外露。她这么高调，不怕遇上歹人吗？ 胡丽波低声说道：“乘务员也不说说她，要不要提醒一下？” “算了，都是陌生人，别管人家了。” “哦。” 列车启动后，两人依偎在一起，不再说话。 对面的三个小姑娘不一样，坐下后嘴没停过，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孙小宝没阻止人家。 没办法，现在车厢上闹哄哄，这仨小姑娘的声音不是最大的，他能说什么呢？ 她们聊了半天后，有人提议听歌，于是就把录音机打开，三个人脑袋凑到一起，都快贴到喇叭上了。 听了一会儿后，有个小姑娘说道：“这盒磁带已经听了好多遍了，有没有新的？” “有，从我姐那拿了一盒李钰的磁带，说是最新的，咱们听听？据说有一首《甜蜜蜜》非常好听！” 一首歌过后，到了第二首，孙小宝就听到了胡丽波演唱的《甜蜜蜜》。 他瞄了一眼磁带外包装，那并不是吴淑兰她们发行的磁带。很显然，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有人做盗版了。 捅了捅快睡着的胡丽波，让她也听听对面放的歌。 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愣了一下。 孙小宝悄声说道：“ 你的歌也流传开了，怎么样，开心不？” 还没等胡丽波说话，那边一个小姑娘立马说道：“哎！不对哦！这歌绝对不是李钰唱的，她的声音不是这样！” “怎么不是了？这么甜的声音不是李钰，又会是谁呢？” “怎么不可能？你不知道现在卖磁带的经常这么做吗？找声音相似的人录歌，然后以歌星的名义往外卖！ 三个人开始争辩起来。 孙小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争吵，再次低声对胡丽波说：“要不要告诉她们，这是你唱的？” “不要！”胡丽波赶紧拒绝。 对面也注意到孙小宝和胡丽波嘀嘀咕咕，似乎和她们放的磁带有关。于是其中一个小姑娘问道：“咦，这位小同志也听过这歌吗？ ” “额！对，听过。” “那你知道这歌是谁唱的不？到底是不是李钰本人？” “据我所知，不是。”他说完这话后，胡丽波暗自拉了拉他的衣服，让他别说。 孙小宝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是谁呀？” “上个月李钰来南都表演，你们听说了没？” “没有。” “听你们口音不是南都的吧？难怪不太清楚咯！上个月末，李钰来南都做了几场非正式表演，最后一场和南都几个歌手同台较量了一下。结束后，还出了一盘磁带。” “咦？真的么？能详细说说吗？” “好。” 接下来，孙小宝就给三人介绍了一下相关情况，并且告诉她们，《甜蜜蜜》这首歌是谁唱的，还把李钰认可胡丽波的事儿也说了。 “这么说，李钰也认可胡丽波的歌声咯？” “那当然！”然后孙小宝把胡丽波一顿猛夸，说她迟早会全国知名。他这举动，让边上的胡丽波听了后，羞红了脸。。 最后，他还告诉三人，可以去买《群星冬日甜歌合集》，那才是最初版本，而且里面有李钰以及胡丽波等人的照片。 这三位小姑娘的目的地不是南都，中途她们就下车了。 “哪有这么夸人的啊！”胡丽波依然有些脸红，但也有点自得和甜蜜。 “这也是为了扩大姐姐你的知名度嘛！现在刚刚开始，一定要抓住每个机会。” “我这就要抓住机会，你那里就要低调，干嘛双标呢？” “具体情况不一样嘛！我是写东西的，读者可以对我很陌生，不影响我的发展。姐姐你不一样，知名度很重要的！” “哦。就是太丢人了。” 第45章 磁带计划 12月24日晚，歌舞团附近一家新开的饭庄包房内温暖如春。桌上是冒着热气的火锅，边上摆满了牛羊肉以及各种蔬菜。 孙小宝一边吃着肉，一边喝着啤酒，惬意得很。除了自己吃，他也会时不时地把铜锅里的肉和菜夹到对面的碗里。 在那头，胡丽波和吴淑兰一边吃，一边研究着衣服，以及其他小礼物。两人有时候嘀嘀咕咕，有时候又笑出声，也不知在开心什么。 礼物是从上海捎回来的。孙小宝不知道该买什么，就买了点小玩意儿。胡丽波却花了重金，给这位新晋的副团长买了一条围巾。 吴淑兰接到这围巾后非常高兴，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这款产品。不像孙小宝送的礼物，只不过是一般的伴手礼而已。 两人研究完之后，吴淑兰问孙小宝：“这么说，我在过年前还得跑一趟魔都咯？” “对。杂志社那里需要兰姐和他们的韩主编好好谈谈，因为涉及到的利益比较多。谢导那里倒还好，反正我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他正式开拍的时候，我不用去。” “嗯，我抽个空安排一下，争取早日把事情谈好。” “麻烦兰姐了，你这么忙，还得为我的事儿奔波。” “说这个干嘛？咱之前有过约定的， 这些事儿，我来帮你处理。对了，既然到了创编组，小宝你也应该做出点动静来，不然的话，有人说闲话的。”吴淑兰略带严肃地说道。 “做出点动静？” “对。你也知道，创编组这个部门，其他人盯得很紧，我要不拿出点成绩，就说不过去了。正好，有个事儿你可以做，让团里得到名，而咱们得利。” “什么事儿呢？” “上次出的磁带，那几家赚了很多啊。我想着，是不是让丽波妹子单独出一盒磁带，以《甜蜜蜜》为主打，彻底打响名声？” 说着，吴淑兰夹起一片白菜晃了晃：“小宝弟弟你看，咱上次赚到了什么？其实就是这么一片菜叶，因为肉被别人吃了。 这一次呢，咱们以歌舞团的名义出磁带，不就能吃到最多的肉了吗？” “嗯。”孙小宝也夹起一块肉，盯着看了一会儿，“是啊！《甜蜜蜜》我填的词儿，丽波姐演唱，兰姐忙前忙后搞定伴奏和录音。结果呢？咱连肉都见不着。” “对啊！现在是新时代了，咱们不能只讲奉献。 所以啊，小宝，你考虑一下，按照《甜蜜蜜》的风格再搞几首歌。” “这个么······”孙小宝有点儿迟疑。靠着金手指他可以抄不少歌，但有必要现在拿出来吗？ 看到他迟疑，吴淑兰补充道：“能自己创作的话，那最好，不能的话，看看能不能收到好作品。再不济，筛选几首适合丽波妹子唱的歌，咱们来个翻唱合集，这也可以啊！” “嗯，但如果以团里的名义去做，上面允许不？毕竟咱们不是出版社，没那个资格。” “这你不用担心，反正这磁带能正式发行。你只要负责创作就行，如果你想的话，还可以参与制作，其他事情，我来解决。” “哦。团里得到名，咱们得到利，这怎么说？” “你看啊，这事儿你要做成了， 这就是创编组的工作成果、团里的成绩，对吧？然后这事儿不是上面给的演出任务，而是咱们搞创收工作。既然是创收工作，该拿的报酬，不就和出去走穴演出一样了吗？” 孙小宝想了一下，的确是这个道理。事情做成了，他能拿不少，至于多少，就看吴淑兰怎么考虑咯！ “那，这事儿要什么时候做好？” “你还得写稿，先忙那头吧！这事儿不用急，有空的时候再做。年前我还有很多事情处理，这事儿得到年后。咱们能在春天把磁带录出来就行了。” “这样啊！”孙小宝沉吟了一会儿。 “怎么样？这时间够吧？” “嗯。那我同意了。只是我得等到手头的稿子写完。而且，我是头一次做这事儿，可能要很长的准备时间，我不敢保证春天的时候能做好，淑兰姐得找人帮忙。” “放心，我会的。” 就这样，两人就着这个话题展开了讨论，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直到双方好像提不出什么疑问和看法时，才停下讨论。 停顿了一会儿，吴淑兰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还有个事儿，上次见了谢文导演后，我有个想法，如果他确定要拍你那小说，能不能让他到南都拍呢？” “额，这事儿我没办法。”孙小宝赶紧拒绝。 “我知道的，我会推动这事儿，反正还要去见他，讨论后续的事儿嘛！你连改编费、参与剧本的费用都没谈好呢！至于说让他来南都拍戏这事儿，不用你做什么，到时候敲敲边鼓就够了。” “这倒可以。” 在孙小宝和吴淑兰谈话的时候，胡丽波在边上默不作声，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坐到了孙小宝这边，这会儿正靠着他发呆。 和孙小宝讨论完毕后，吴淑兰问她：“丽波妹妹，关于录歌的事儿，你怎么看？” 她还没反应过来，吴淑兰伸出手碰了碰她：“妹妹怎么了？” “啊？哦，淑兰姐，你问什么来着？” “就是录歌的事儿。咱准备给你录一盒磁带，而不是和别人的合集，你有什么想法？” “哦！”胡丽波终于反应过来了，“很好啊！录磁带，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而且我除了唱歌，也不会做别的。怎么做，我听你们的。” 看到胡丽波的表现，吴淑兰没好气地说：“你这等于没说！那好吧！以后有什么想法，别藏着掖着。” “哦。” “还有啊，眼神收着点。你俩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吴淑兰看出来了，这两人一起去了一趟魔都，发生了一些事情。 听完她的话，孙小宝没作声。吴淑兰知道两人的事情，他并不意外。这两天，胡丽波和他说了，之前吴淑兰还鼓励她更主动一些，尽快抓住自己呢！ 作为中年灵魂，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反正，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也没有伤害到谁。再说了，大家都是职场人，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胡丽波不一样，被吴淑兰当面点破，她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吃完饭后，吴淑兰开着车回家了。孙小宝则和胡丽波拉着手，走在大街上。这儿离文化局家属区很近，走一会儿就到了。 两人不着急回去，而是转悠了好一会儿，欣赏冬天的夜景。 第46章 如何选择 在昏暗的路灯下，孙小宝皱着眉，一边走一边思考问题，有时候还走神了，差点摔倒。 胡丽波问道：“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我在想淑兰姐交代的事情。” “给我录歌的事情，还是和谢导沟通的事情？” “原来姐姐刚刚没走神，一直在听我们谈话啊！两件事都有，得把有些事儿理清楚。” 吴淑兰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孙小宝写歌或者填词，因为《甜蜜蜜》让她看到机会了。 她也怕孙小宝不乐意干，所以把胡丽波拉了进来，要让这位李钰加持过的歌手录磁带专辑。吴淑兰知道，孙小宝不可能拒绝，而且不会有芥蒂。 不然的话，就凭她当孙小宝的非正式经纪人，他未必愿意创作。 思索了一阵子后，孙小宝问身边的女郎：“淑兰姐要去帮我敲定的事情，其实我也能谈，让她帮忙，是不是多此一举？” “没有吧？你看，我现在出去演出，什么都不用考虑，淑兰姐全都安排好了，我只需要化好妆、换上衣服登台演唱就行。现在你事情还少，以后就不一定了，总得有人帮你处理杂务，对吧？” “嗯，姐姐说得对。你从哪儿领悟的？” “李钰姐啊！她告诉我很多事情的。”说起这个，胡丽波很兴奋：“我今天还收到她给我写的信呢！就是不知道怎么给她回信，因为她到处演出，地址不固定。” “不错。多和人家学学，你也可以和她一样，说不定更厉害。” “李钰姐十二岁就上台唱歌了，这么多年了才有今天的成就。我呢？刚刚入行不到半年，而且年龄也大了，没希望的。”胡丽波显然不赞同他的说法，她有着自己的顾虑。 “世事没有那么绝对。” 不一会儿，家属区到了，两人放开拉着的手，像往常一样进了宿舍楼。 回到宿舍后，孙小宝还想写点儿稿子，耽误了几天，进度有点慢，必须抓紧了。他准备在下个月把《精武英雄》写完，然后休息一阵子，接着开始写《魔都风云之上海滩》。 没等他动笔，胡丽波穿着睡衣过来了，走进卧室后，直接坐在他腿上：“先别写了，咱们说说话吧！” 把手伸进里面，把玩着他最喜欢的大白兔，孙小宝问道：“怎么了？” “淑兰姐让你创作，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好拒绝？”胡丽波靠在他身上，任由他轻薄。 “没这回事，姐姐你别多想。再说了，兰姐说得不错，《甜蜜蜜》势头那么好，应该再接再厉。别忘了，现在这首歌还处于半地下状态。如果你的磁带能够获得官方背书，这首歌就可以大方地宣传，甚至可以送到电台。” “别安慰我了，其实我知道的。当初淑兰姐就暗示过我，让我和你亲近，就是为了你的创作呗。”停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其实我一开始的想法和她暗示的差不多。” “所以呢？”孙小宝不在意，继续抱着她，探索着她。 “我觉得这样对弟弟你不好。”她调整了一下，方便小男人任意施为。 “没什么不好的。这事儿和咱俩现在一样，互相需要嘛。你唱歌需要作品，我写歌的话也得有人唱，这不正好么？如果你出名了，那我也跟着出名了。” “哦。对了弟弟，你要去灵活创新工作组吗？” 所谓的灵活创新工作组，是新成立的两个小组之一，另一个小组是继往开来工作小组。 别看这名字很高大上， 其实也就那样。 灵活创新工作组，其实就是创收部门，组长是吴淑兰。 加入这个小组的人，团里只发最基本的工资，收入的大头得靠走穴演出，但分成和奖金会是之前的两三倍，讲究多劳多得。 只不过有一点不好，进入小组后，只能通过组里在外找活儿，不能单干。 吴淑兰想搞磁带，就是想扩大财源。 继往开来工作小组的组长是另一位副团长谢红。 别看这小组名字起得好听，其实就是保持原样，负责歌舞团传统的演出业务。 参加这小组的待遇不变，但演出机会少了，相应的补贴和奖金也变少了。 这小组的人想出去走穴演出？当然可以。如果自己找活儿的话，就得交管理费；通过吴淑兰那边的创收部门找活儿，分成什么的没那么高。 “我现在是创编组的，在哪边都差不多吧！而且，两个小组的划分，主要针对演员，与非演出人员关系不大。你看，即便是办公楼里的正式大，到了兰姐那里，待遇上变化也没多大嘛！” “哦。我没得选，当然是在淑兰姐这边。要是你也在，那最好。”说着，胡丽波从他怀里站起来，钻进被窝里，眼带春水看着他。 孙小宝见状，知道她忍不住了，关了灯就扑上去。 又是战斗的一夜。 第二天上班时， 他神清气爽。这就是年轻的好处，恢复得很快。 正当他坐着发呆时，王大川来找他了，自从搬到排练楼这边后，这老哥还是第一次来。 王大川这大高个的状态不太好，头发没打理，就和一堆杂草似的。唏嘘的胡茬子让他看起来更加颓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这是？”孙小宝见状，连忙搬来椅子让他坐下，然后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唉！我就是个傻子，宋心蕊她······不说她了。”王大川喝了一口水，然后问道：“老弟，那什么两个小组，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 “哦？这个问题啊！” “对啊！”放下杯子， 这老哥裹紧了军绿色的棉大衣，然后挠了一下头。 孙小宝瞥了一眼：“哥唉，你也该收拾一下了。” “烦心事儿多，没心情。你和吴副团长那么熟，应该知道选哪儿更合适吧？给哥哥说说？”王大川眨巴着眼睛问道。 “ 这个么！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我也拿不准。” 他站起身转了两圈，看着窗外的景色，思考了一下。 “兰姐这边的演出工作，要么是各种俱乐部，要么就是一些企业联欢。老哥你拿手的那些高大上的歌曲，并不是这类演出的重头戏，机会未必很多。所以，你去创新组，能不能比现在好，我不敢肯定。” 接着他又说：“如果保持不变的话，团里的演出任务少不了你。就是走穴演出比较麻烦，赚取的演出费也没那么多。” 王大川陷入沉思，不久后他问道： “要是我愿意改唱别的歌，或者吴副团长那儿能接到适合我的活儿呢？” “这个么！我不敢肯定。当然了，任何演员想到创新组，她都欢迎。只是来了之后能不能有那么多机会，谁也不敢保证，对吧？” “是这个道理。”王大川点点头。 “万一过来了，没赶上几场演出，只拿着团里发的基本工资过日子，这事情就麻烦咯！你还不能怪谁，因为这是自己的选择。” “是啊！我就担心这个问题。”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 “那先谢过了！”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 第47章 王大川的烦恼 “别急呀！说说宋心蕊呗，你俩黄了？” “额！”王大川听到孙小宝提起这茬，稍微有些恼怒：“没黄。剃头挑子一头热，都是我一厢情愿，压根就没开始过，怎么能说黄了呢？” “没开始？这我可不信，你在她边上那股腻乎劲儿，大家都看到了。怎么说没开始过？” “她找了个在校大学生辅导自己，然后搂搂抱抱的。我呢？手都没牵过！然后我质问她，她就这么和我说的。”说起这个，王大川很来气。 “大学生？哪儿找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几天。听说是南艺的。对了你就是南艺毕业的，说不定你也认识。”王大川看了一眼孙小宝,“那小子看起来没你高、没你帅，戴个眼镜，据说是学音乐的。” 孙小宝想了一下，好像没印象。这也正常。他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同一届的那三十来号人，下面几届学弟学妹，他几乎不接触。 “我同学都毕业了，比我小一两界的我又不熟，估计不认识。她找这么一位，真要艺考了？” “应该是吧！当初她还想找你来着，后来不知怎的就找了那么一个人。你都毕业了，她找那位还在学校呢！而且，一个跳舞的找学音乐的补习，听起来就像糊弄人，当我傻呀？” “你也别生气。咱团里别的不多，漂亮姑娘多的是，你长得人高马大的，对你有意思的人不少，挑一个就得了呗？干嘛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唉，我只是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很傻叉，很幼稚。” “得咧， 人总要成长的。”看着这处男老哥，他觉得挺可乐的，让他想起自己的懵懂时代。 当然，这指的是原时空。 现在呢？自己有美相伴，说不上是真正的爱情，但也是有肉吃的主儿，甚至还得注意节制一些。 宋心蕊的态度一直摆在那，谁都知道那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团里那些浪子们一看就清楚，这样的人根本搭不上。 只有王大川被迷住了，一直在人家身边舔，试图打动人家。只不过，他不懂人家的心思。 可能是这位老哥有点高估自己吧！一到团里就出风头，人飘了。这人一飘啊，就觉得自己无往不利，感情上也如此。 结果，他忽视了宋心蕊想要的是什么，更看不透人家对他的态度。 这老哥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没有？似乎还没有。也许他觉得，那个大学生才是问题所在。 于是孙小宝便对他说道： “ 人各有志嘛！咱这单位，对一些人来说就是个跳板，通过这里认识有背景有影响力的人，或者在这待一段时间后就调到更好的单位。咱们能帮上这个忙不？不能啊！” “是啊！”王大川坐着把玩着杯子，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看到他的水快喝完了，孙小宝站起身，给他满上：“还有啊，你想想看，我也是大学生吧？还毕业了，又是同事。她要补习，不来找我，却找一个没毕业的陌生人，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对哦？为什么？是不是觉得你水平不行？”听到这后，王大川来了兴致，他赶紧发问。 “可能吧！我的底细在团里不算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那是什么？” “大学生，在这个年代是很少，而且了不起！但我除外。咱歌舞团是什么样的单位？正常情况下会把大学生打发到这儿吧？除非这就是个没用的人、后台不过硬的人。” “哦。用不上，靠不住呗！还不如找潜力更大的。”这大高个稍微有点明白了。 然后他又泄气了：“原来我在人家眼中，更加没用啊！ ” “对咯！没准人家是这么想的：嫁人就得进干部家庭，次一些也要选厂长家的公子哥那一类；又或者是什么着名人物，能帮助自己进步的那种。咱属于那一类？ ” “全都在算计，这还能找到美好爱情吗？”王大川感叹了一句。 “ 额！应该可以吧！只不过咱们这是歌舞团，是文艺单位，复杂一些。再说了，这不是学校，没那么单纯的。” “那该怎么办？” “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咯！用老套的话来说，就是做出成绩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后悔。当然，这就是气话，没人会因为曾经看不起谁而后悔。” “你比我还小呢，怎么说话这么老道？”王大川嘟囔着。 “可这是真理。还有啊，你做出成绩了，出名了，能力让人看到了，姑娘们会贴着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情，也有底气去追求。是吧？” 听完这话，王大川想了一会儿，说道：“做出成绩我也想啊！可要怎么做呢？我还是一个新人，又不像你一样是大学生，能写能说的。” “别老是什么大学生不大学生的。文艺这个行当，看的是天赋和专业能力，而不是学历。你看，咱们这新人当中，不也有例子么？” 王大川恍然大悟：“对哦！最近胡丽波的名气上来了，当初看她演唱《甜蜜蜜》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但那盒磁带却很流行啊！” “羡慕了？” “当然，谁不羡慕啊！都是新人，而且她还是非专业出身的，那点儿音乐知识据说还是你教的呢！她能成功，我也想啊！” 孙小宝心说，有些事儿是机缘巧合。就说录磁带这事儿吧！要是没有吴淑兰的关系，胡丽波想得到这机会，压根不可能。 当然，这里也有自己的因素。 “别急。有些事儿吧你得主动。之前你就说过要走穴演出的事儿，对吧？现在兰姐又直接管着你们音乐队，你为何不主动一些，去和兰姐说队呢？没准她能给你找到机会。” “我明白。但不太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高大个有些犹豫。 孙小宝笑道：“有话直说不就得了？虽然我能帮你说说，但传话哪有当面沟通效果好呢？” “那我说什么好？” “简单啊！现在你不是拿不定主意，要去创新组还是继往开来小组吗？问问兰姐，是不是更好 ？” 王大川一拍脑袋：“对对对，忘了这茬了。不行，我现在就去问。”说完后，他立马起身。 孙小宝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先去收拾收拾，你现在这形象可不好！” “知道知道！”王大川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他走得很急。 中午吃饭时，胡丽波和他说了王大川的事儿，这老哥上午就去找吴淑兰了，在吴淑兰那儿谈了半天，出来后在排练室宣布，他要去创新组，说是要赚大钱。 “他和我说，是你建议他去找淑兰姐的？” “对啊！兰姐那儿需要更多帮手，王大川又是团里的未来希望。让兰姐看看他的能力，这挺好的。” “哦！万一淑兰姐让你给他写歌呢？”胡丽波提了一个关键问题。 “创作需要灵感，不是说有就有的。而且，姐姐你这才是我的创作重点，哪有空管别人？” “吃饭呢！别不正经。” 第48章 《精武英雄》完稿 平行时空，1987年1月19日夜，孙小宝放下手中的稿子，伸了伸懒腰，抱住坐在身边看书的胡丽波亲了一口：“终于写完了！” 从魔都回来后，他一直在赶稿，金手指用得飞起，蜂蜜也喝了好几罐。胡丽波看他写稿时爱吃甜的，还去买了一点巧克力。 只不过，这玩意儿太贵了，用来给金手指充能不合适，他又不能明说，只能告诉她，自己更爱蜂蜜或者白糖，吃不惯这个。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奋战，《精武英雄》 终于完稿了。从1986年八月份到现在1987年的一月份，用手抄出30多万字，孙小宝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挺满意的。 “幸好不是原创，而是改编。真要原创，又没有金手指帮忙的话，我得累死！”他在心里默念。 为了赶稿，进入1月份到现在，他哪儿也不去，成天就在创编组的办公室里呆着，晚上又在开灯夜战。 早先，团里的人对他被调到创编组的事儿很不满，因为那里容易拿奖金，也容易混资历。比如说，团里演出了某个新节目，或者排练了一个新舞蹈，创编组的人都能混到功劳。 这样的好地方，老油条谁不想来啊？特别是那些退居二线的演员，最乐意来这里挂个名，然后什么都不用干。 孙小宝被调到创编组，有些人觉得，自己的机会被占了。那时候，各种谣言满天飞，有人说，这是吴淑兰以权谋私；还有人说，这是孙小宝送礼得到的机会。 曾经有人当着他的面质疑：“你不会编舞、音乐半懂不懂，来创编组干什么？” 还有人传言：吴淑兰看不惯音乐队和舞蹈队的现状，想搞一个单独的表演队，排练短剧或者小品等。 孙小宝不是作家么，说不定就是以写剧本的名义来挂名的，实际上，他什么都不会做。 但孙小宝天天在那写写画画，忙个不停，别人就没法说什么了。整个创编组，就他最努力嘛！ 吴淑兰把他填词《甜蜜蜜》 的事儿大肆宣传，团里更没意见了。 孙小宝也顺水推舟，人家问他天天躲在办公室干什么，他就说完成吴淑兰交待的任务，搞创作呢！至于目前的进度？不好意思，得保密，除非领导允许透露出去。 这样一来，孙小宝有了一个安静的创作环境，关于他的一些流言蜚语也少了。至少，没人会去怀疑他的才能。相反，相信他是小天才的人越来越多。 闭门写稿，也让他错过了很多事情。 12月末1月初正是演出比较多的时候，团里的演出任务、吴淑兰那边搞的走穴演出机会，让所有人忙得团团转。 那段时间，胡丽波也很忙，她的演出任务比较多，一直在赶场子，嗓子都快唱哑了。没办法，现在《甜蜜蜜》在南都很受欢迎，别人虽然也翻唱，但就她这原唱的人唱得最好。 这女郎本来想让孙小宝跟着去的，因为有些演出的场面很大，又或者演出地比较远，还得在那里过夜。 那样的场合，她希望有人陪着。 但孙小宝没时间，只能错过了。 吴淑兰去了魔都一趟，把孙小宝的事情办妥了，又通过谢文的关系，从魔都厂请来几位全国知名的演员，在南都办了几场走穴巡回演出，赚了很多。 其中的一场，演出地点就在南都艺术学院，即孙小宝的母校。结果那天晚上忙着赶稿，他没空去，也错过了。 “终于写完了？”被亲了一下的胡丽波抬起头，双眼略带疲倦。 “嗯。明天给《东方传奇》寄过去。然后我会休息一段时间，正好可以陪你。姐姐你还有演出任务吧？” “有。过年那几天更忙，要一直到元宵节后才轻松一些。”胡丽波略带抱怨地说道。不过，与其说是抱怨，其实是炫耀，即便最近比较累，但赚到的钱是实在的。 “也不用那么拼，有些演出如果不想去的话，就不用去了。” “但是演出费很多啊！我估计，到过年的时候我能赚一千多块钱。这么多钱，以前我真不敢想象！” “1000多啊！是不少。”孙小宝捧着她的脸，“姐姐马上就能成万元户了，不错啊！就是太拼了，你看最近脸瘦了，嗓子也有点过度使用了，不能这么干嘛。” “也就现在忙呗，过完年，就没那么多演出了。”说着，她整个人挂在孙小宝身上，“抱我过去吧！好几天没那个，想了。” 孙小宝得令后，抱起女郎到了大床，解除武装后钻进被窝，开始了最快乐的交流。 完事之后已经是深夜，两人睡不着，而是裹着被子依偎在一起。 胡丽波说：“最近忙，都没空看《东方传奇》，既然弟弟已经写完稿子了，能说说陈真最后选了谁吗？是那个东瀛姑娘，还是侠女方丽儿？” “方丽儿。” “为什么是她？那位山田姑娘不是识大体、大大方方、而且正义感十足吗？我觉得吧，选她也不错。” “读者要求嘛！”说着，孙小宝指了指角落里的读者来信，“你看那堆信，都是杂志社经过挑选后寄过来的。许多读者对《精武英雄》中有个东瀛女主意见很大。还好有方丽儿这个大侠之女，他们才满意。要不选这侠女，说不有人会跑去杂志社闹事呢！” “嘿嘿，不会吧！真那样的话，太好笑了。”胡丽波笑道。 “难说，有些人冲动起来，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唉，谁让你非得安排两个女主呢？弟弟啊，你的思想很危险，有些腐朽和封建了哦！” “那咱们现在这样呢？是不是被西方的一些东西污染了？”说着，孙小宝把手伸进被窝，拍了拍她的臀。 “哪有？”嘴上这么说，但胡丽波心里也有些忐忑。两人这关系，扯不清的。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孙小宝伸手从桌子上抽出一沓资料，递给胡丽波，然后把台灯转过来。 “你看看这个，这是最近我抽空收集的。就是有些内容比较难懂，我也不大理解。” “这什么呀？”胡丽波接过去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放下资料，搂着孙小宝的脖子，给他盖了个章，然后把头枕在他的胸膛：“弟弟你还惦记着这事儿，谢谢你。但现在先不考虑了，就这样挺好。” “不能放弃，保留个希望，这样对你很好。”孙小宝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说道。那资料就是一些医学上的进展报道，和这女郎的身体有关，只不过，这是翻译的国外的内容。 “没什么啊！淑兰姐就是我的榜样，她连婚都没结过，现在也不考虑孩子，不也挺好的吗？”胡丽波说道，其实她这是安慰自己，或者是给自己找个借口。 “不一样。兰姐不到四十，想结婚的话，她男友不会有意见，想生孩子的话，马上就能生。所以，你俩心态不一样的。” “这就是命吧！我认了。” “别介，该想办法就得想，有一丝希望就别放弃。” “哦。”胡丽波随便应了一声，接着抱紧他，“累了，睡吧。” 孙小宝看她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下定决心以后不在她面前说这事儿。 第49章 要有助手? 20日一大早，南都又下起了雨夹雪，天气十分阴冷。孙小宝醒来后，看到窗户外面的景象，知道没法出去锻炼了，干脆抱着胡丽波香喷喷的身子继续睡。 没多久，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把胡丽波摇醒，提醒她该起床了。这姐姐把手伸出被窝外，感受到了凉意，就缩回去了，赖在床上不愿起来。 “这有点麻烦哦！要是别人看到怎么办？” “那我就不起来，今天上午不去上班了。反正上午没什么事儿，排练要到下午。”胡丽波闭着眼，迷迷糊糊地答道。 两人现在的关系，胡丽波并不想别人知道，每次她都是晚上过来，早上会早起，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回到自己屋里。孙小宝怕她这么来回跑，比较麻烦，也曾到她屋里过。但她那床太响了，最近隔壁又住了人，万一被察觉，就不太好。 为了怕睡过头，胡丽波都会让孙小宝提前叫醒她。反正，在宿舍楼里住，如果这样偷摸的总是有些麻烦。孙小宝也建议过，干脆光明正大住一起得了，虽然两人差距有点大，但都是未婚男女，怕什么？ 再说了，团里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儿呢。有的男演员老家有老婆孩子，却在这儿和人住一起，一点也不避讳。还有的与另一半分居了，然后无所顾忌地恋爱同居。 胡丽波不干，她觉得这样对孙小宝不太好。在公开场合，还是按照以前的模式相处得了，那是比较亲密的同事关系，而且以姐弟互论，别人也不会多想。 孙小宝却觉得，这是藏不住的，别人总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真要藏住的话，除非自己掏钱，在别处买保密性比较好的房子。 胡丽波听了后觉得有理，她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去走穴演出，等手里有足够多的钱了，就买一套房子，最好是和孙小宝做邻居。 因为她知道，孙小宝的稿费很可观，《精武英雄》能让他买房。而且，除了稿费，这位弟弟可以做音乐，或者写剧本，二者也是来钱的活儿。 这是吴淑兰告诉她的。 吴淑兰认为，这小子只是藏着掖着而已，以他的年龄和天赋，未来会创作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不然，这位大姐也不会建议胡丽波要抓紧他。当然，吴淑兰也多次提醒她要有分寸，成为枕边人可以，但最好别公开，因为两人差距太大了，期待太多的话，失望会更多。 既然胡丽波不想起来，孙小宝也就随她了，让她继续睡。他不行，待会儿事情很多。 上午他得去邮局一趟，把稿子寄出去，还得和吴淑兰谈一下出版事宜。这是当时和杂志社约定好的事情，完稿之后就要推进这事儿，不能等到连载结束。实际上，为了给出版《精武英雄》争取时间，杂志社那边已经在控制连载速度了。 躺了一会儿，到了往日运动结束后回宿舍换衣服的时间，他就起床了。洗漱完毕之，去食堂打了两份早餐回宿舍，陪着胡丽波吃完后，就得上班了。 “姐姐真不去上班了？” “不去了，帮我说一声。”胡丽波打开录音机，然后裹紧被子，继续躺下了。 上班后，孙小宝到创编组一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这群人啊！也不知怎么搞的，除了搬过来那天还整齐，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谁是这里的成员，我都不知道！”看到这儿的现状，孙小宝忍不住摇头。然后进了独属自己的办公室。 整理好稿件后，他溜出门，骑上自行车直奔邮局。路上好多人都滑倒了，他的笨重的自行车倒是没事，稳当得很。蹬了没几下，他就到了目的地，然后轻车熟路地办好了业务。 最近几个月，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跑这里：寄信、投稿、取钱，什么业务都办。久而久之，这里的人都和他熟悉了。最近，邮局向他推销刚刚恢复不久的储蓄业务，他抹不开面子，还办了个存折。不过在邮局存钱有个好处，存取比较方便，因为银行的网点不多，这又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时代，什么都很发达。 业务办好后，他正准备走来着，经常帮他办理业务的赵大姐叫住他：“小孙啊！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我点事儿想请教你一下！” “请教不敢当，赵大姐什么事儿呢？” 赵大姐看了看四周，这会儿办事的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那么几个，说话不大方便，于是说道：“这样吧！咱们到隔壁休息室吧！那里谈话方便一些！” “好的。” 孙小宝跟在人家后边，一边走一边想：“不会是又给我推销什么吧？就和之前多次让我办存折一样。” 进屋之后，赵大姐请他坐下，并且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才开始说正事：“小孙啊！是这么回事。我侄子呢，最近进了你们团，听说被分配到图书室。你们那儿的李副团长告诉我，他可能会做你的助手，对吧？” “对的，李团长的确是这么安排的。”孙小宝回答。 其实他还没见过赵大姐的侄子呢，因为自从上次李茂典提了一下图书室的事情后，就没了下文。这段时间，图书室没人管，平日订阅的报刊杂志先由办公楼的其他人处理。 “那找你就找对了。有点事儿想麻烦你一下，我那侄子吧，今年刚刚念高三，但成绩不行，高考无望。所以现在就让他出来找事做，反正呆在学校也没意思，只要下学期结束后回去领个毕业证，也就可以了。” “嗯。这倒是没什么。现在团里招演员，高中毕业来考的人不少。” “对啊！只是我这侄子没做演员的本事，只能做别的。现在进去，他只是临时工的身份。李副团长说了，如果想要转正快，就得上进，还得做出点成绩。我想着，既然他这小子要做小孙你的助手，就想麻烦你多提点他、监督他，让他能快速成长。”赵大姐满脸堆笑地说道。 “啊，这个么，我也年轻，而且才来几个月，能力有限，提点谈不上，只能互相进步吧！”孙小宝打着哈哈。 “不能这么说，小孙你很了不起啊！大学生，而且还能写东西，我认识的人中，这样的人就你一个。就你这能力，指点我都够了，更何况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呢？” “过誉了赵姐，我还是个实习生，当担不起。”孙小宝连忙谦虚地表示。 “这样吧，不知小孙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上我没出息的侄子， 咱们找个时间出去吃顿饭？” 孙小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无功不受禄！” 就这样，他推脱了半天，只留下一些空洞的允诺，然后就离开了。 “这事儿闹的，人我都还没见到，也不知什么时候来报到，就已经考虑转正的事儿了，太着急了吧？”回单位的路上，孙小宝嘀咕道。 话说李茂典办事也不利索，都这么久了，还找不到人，真有点过分。结合今天邮局赵大姐透露的消息，他能肯定，这里面又是一些人情关系。 否则， 一个看图书室的简单工作而已，从团里的临时工或者演出部门的老油条中找一个人，不就得了？ 非得在外找一个新人，何必呢？还不就是各种复杂的关系作祟？ 好在这一切与他无关，至于什么助手之类，等着李茂典的吩咐就是了。 他估计，其实就是个名义而已，人家也不会听他的。至于赵大姐的举动，他不太理解，或许是外人对团里的事儿知道得不多，以为他的影响力很大吧！ 第50章 推销自己? 回到办公室歇了一会儿，缓了口气，孙小宝赶到吴淑兰的办公室。 这会儿，吴淑兰正和几个人商量着事情，看到孙小宝后，先让他坐在一边等着。过了好一会儿，讨论结束，几个人退出办公室，吴淑兰才问：“有什么事儿？平日里你几乎不来我这儿的。” “《精武英雄》写完了，刚刚把最后的稿子发过去了，来告诉你一声。” “这么快？”吴淑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干练的女士西装，“那出版的事儿该推进了。” “对的。《东方传奇》那边对这事儿很上心。” “有回报，利润高，当然上心咯！他们如此上心，我们也不能拖后腿，该做点事情了。” “咱不是在做了吗？与杂志社配合得挺好的呀？”孙小宝很疑惑，自己把稿子完成了，不就得了？顶多就是正式出版的时候，配合着做宣传。 “我们不能只是配合。”吴淑兰说道。 接着，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现在孙小宝虽然在团里已经有点儿名声，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废物了，是个作家。可只在团里知名，这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乘着《精武英雄》出版的东风，吴淑兰想把他的名声宣传出去。通俗的地说，就是炒作呗！但这事儿得孙小宝点头才行。 她的意思是结合孙小宝当初上大学时的天才名声，加上现在发表和即将出版的作品，把他包装成超级天才。 这么做的理由很充分：曾经的文学小天才毕业后，写过短篇填过词，现在创作出自己的长篇小说，接下来要出版了，这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很轰动！ 到时候，他这天才之名，不会仅限于南都文艺系统，很可能走向全国。 “其实，当初周兴国那小子和我说起你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那时候不知道你写了这么多东西，但就凭《大众文学周刊》那两篇文章，以及几年之前你的小天才之名，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额！这个么。这么做会不会有问题？”孙小宝迟疑了一下。 “我明白你的顾虑。到了团里，你很少提起学校的事情，对小天才那事儿更是只字不提，就像一种忌讳，是吧？” “算是吧！”孙小宝答道。其实不是这么回事，之前那些事儿是原身遭遇的麻烦，和现在的自己无关。不提只是因为不太熟悉那些事儿，而不是什么忌讳。 “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工作了，而且有作品，不就证明了你是货真价实的小天才吗？这时候把名声打出去，是好时机。年轻的天才作家也好，文学家也罢，把名头坐实了，好处很多啊！” “兰姐啊，这些好处我知道。但我知道我的水平。就说我这几个月写的东西吧！只是通俗的作品，硬要说我是文学天才，会被质疑的。太高大上了，不好。” 接着，他说了自己真正顾虑的东西，以及自己对名声的看法。 《精武英雄》好看吗？是好看，但这就是爽文，胜在这时空没有的创意，而非文笔。这样的作品是通俗领域的精品，但绝不是文学殿堂里的奇葩。 因此，宣传的时候，如果过度包装作者，拔高作品，虽然短期内会刺激销量。但会导致各种质疑声。 杂志社和与之相关的出版社倒是无所谓，但孙小宝受不了，因为最后倒霉的是他。 老实说，孙小宝更愿意呆在幕后享受人生，而不是走到台前，在质疑的声音中享受名利生活，对于那个世界，内心是底层中年灵魂的他不熟悉，也不太向往。 听完孙小宝“那小宝你的意思是？” “ 别太突出我，尽量低调吧！通俗文学圈、或者文艺圈知道我这号人，倒是可以。直接面向大众的话，先缓一缓。” “嗯，那宣传的点在哪儿？” “要不把我弄得更神秘一些？反正我的目标读者不在乎作者是谁，这又不是那种引发轰动的文学佳作。” “作品呢？” “作品嘛！咱就往接地气的方向宣传，姿态放低，说这就是给大众创作的。报刊媒体上对通俗文学的批评，咱们主动认领，坦然承认，但就是不改。这样，不也有宣传点嘛！” 吴淑兰想了一下：“有道理。但宣传你这个作者本身的事儿，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反正有时间呢，杂志社那边要到年后才出版小说，到时候电台播出也会同步。” “嗯，不过大方向不会变，我还是不想过早出头。” “明白了。” 谈了一会儿后，孙小宝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看着孙小宝离开的背影，吴淑兰皱了皱眉。这小子不愿意宣传他自己，核心的爆点没了，她觉得有些难办。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她知道这小子的脾气有些固执。现在他已经温和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如果再劝的话，恐怕适得其反。 “让胡丽波劝一劝？”吴淑兰想起个主意，“好像不行，这两人的关系，谁说服谁还不一定呢。咦，不对，总得试试吧！” 思来想去，她有些懊恼。虽然孙小宝的主意还行，策划好之后，好处倒是能保证的。但没达到最好的效果，她有些不甘心。 另外，这变相的拒绝让她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好像自己说话不好使了。 之前她提出的一些看法和建议，孙小宝很少有拒绝的时候。即便有，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会在核心问题上拒绝或者反驳。 今天的事儿不一样，孙小宝抗拒的意思很明显，让她有点不舒服。就像顺风顺水的环境中，突然来一阵逆风一样。 不过，该做的事儿她还得做。现在她帮孙小宝处理各种事儿，金钱上的回报是其次，其他方面才是最主要的。别的不说，单是魔都制片厂那里的关系，就值得她去处理。 另外，胡丽波的磁带专辑做好后，收益更大。实际上，原先帮孙小宝，她只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没想到能和谢文导演联系上，后来他又填词编曲什么的，这就是惊喜。 经过这些事儿后，吴淑兰构思了很久，她想实现更大利益，当然也不会让孙小宝吃亏。但今天把话一说，却是这么个结果，属实有些意外。 下午，胡丽波没请假，按时上班。吴淑兰第一时间找到她，和她谈了一会儿，让她有空帮着劝劝孙小宝。胡丽波不知该怎么拒绝，就应下了。 晚上吴淑兰和朋友聚会，把事情那么一说。朋友觉得是她太顺利了，变得想当然，忽视了他人的真实想法。 “平日里你精明得很，也很会看人，这次怎么犯了错误呢？”朋友如是说。 冷静下来后，吴淑兰仔细一想：对呀！ 之前不就知道这小子的优点和缺点了吗？现在怎么就忘了呢？而且，即便他不想出名，而是躲在后面做事，照样能做出不少成就，何必执着于一点呢？ 想通之后，她开始思考孙小宝的建议，即如何从通俗的角度展开宣传，在争议中获得关注度。 对于这些，原本她不太懂，但上次和李钰的经纪人交流后，她学了不少东西，打算活学活用。 第51章 买房或买车? 午的天气并没有变得更好，依然是阴冷潮湿的状况。这情况不适合外出，吃完晚饭后，孙小宝并没有出去散步消食，而是回到宿舍看书。 这是难得的休闲时光。前阵子一直在赶稿，根本没空看看最新的报刊杂志，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现在好了，他要休息一阵子，然后才开始写《魔都风云》的第二部。这第二部他打算写少一些，用不着像第一部那样超过30万字。 正当他看得起劲的时候，胡丽波进来了。她拉过椅子坐在身边，然后打开录音机，放起一盒磁带，悠闲的听起歌曲。 这也是她难得的休息时间。最近俱乐部那边演出多，而且表演时间在晚上，回来后顶多和孙小宝一起吃宵夜，然后就休息了，在一起消磨时光的机会不太多。 不过，这段时间她的变化很明显。由于事业起步了，挣钱了，人也开朗了很多。至少，她那些隐秘的悲伤事儿隐藏得更深了，别人一点也看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有着年轻小男人的滋润，她的眼神中不再晦暗无神，充满忧愁，而是更加妖艳风情，脸上也有了更多光彩，笑容变多了。 这会儿，她在琢磨白天吴淑兰对她说的事儿，没想好要不要劝劝孙小宝。 孙小宝合上书，看到这女郎趴在桌上看着自己发呆，便问道：“ 这是怎么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淑兰姐是不是想宣传你？用小天才的名义。” “对。我没同意。怎么了？” “她让我劝劝你来着，但我不太懂，不知道这事儿是好是坏。”胡丽波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这是劝呢，还是不劝？”孙小宝摸着她的脸笑道。 “不知道啊！反正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不做呗。” “这就对了嘛！兰姐有她的道理，我有我的理由。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安心的待着就好。” 两人听了一会儿录音机后，孙小宝觉得没劲，便对胡丽波说：“忘了啊！咱们应该买个电视了。” “嗯，上次在魔都说好的，要买南都牌的彩电。” “等天气好点儿，方便骑车的时候吧！然后还得看看你有没有时间。我倒是无所谓，现在天天有时间。” “好啊！” “对了，你说我买个吉普，怎么样？”孙小宝问胡丽波。他想听听这女郎的看法。 “汽车？这是不是太高调了？”胡丽波有些担心：“大家都骑着自行车，摩托车都很少，你却搞个汽车，我怕团里有人搞事啊！” “搞什么事儿？” “有些人忍不住，红眼病犯了，搞破坏或者搞举报，该怎么办？这类事儿太多了，我以前上班的厂就是这样。更何况，咱们在团里这还曾受到排挤呢！” “不要紧。反正今日不同往日了，不怕这小麻烦，只要平日里注意一些，问题不大。你看，没人敢碰兰姐的车吧？” “也是哦。” 最近他的稿费都不怎么花，因为他考虑换个代步的，比如摩托车或者吉普车。现在这自行车虽然还不错，但上限在那儿，就算把链条蹬出火花，也就那样。 摩托车不一样，加满油可以去不少地方，非常适合如今的南都市。如今这里的市政建设还不完善，到处坑坑洼洼，还不如原时空孙小宝最后生活的小县城。这样的状况，有个摩托车最方便。 汽车也有。但就现在的路况，孙小宝觉得，还是吉普车合适。吴淑兰开吉普也是这个原因，不然她早就买各种小轿车了。反正这年头，各种途径进来的国外二手车很多，吴淑兰有门路搞到。 新车比较麻烦。现在除了个别万元户、个体户会以个人和家庭的名义买车，一般人没这个能力，更不会有这个想法，因此私家车概念还不存在。 由于产能有限，这些新车早就被各个企业和单位预定了，个人就别想了。思来想去，只有二手的吉普可以考虑，因为比较好买。 如果自己有了车，驾照就得考虑一下了。这个倒是不难，让团里开个证明，以团里的名义去考驾照，只要技术过关，非常容易。反正这年头，有些管理没那么严，有的是变通的方法。 聊了一会儿车的事情后，胡丽波摆弄着录音机，又换了一盒磁带。这女郎的磁带非常多，来团里之前，因为缺钱，她把录音机卖了，但磁带却舍不得，全都带来了。 她换上了一盒迪斯科舞曲，然后坐在孙小宝腿上，一边听着歌摇摆，而且还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还是你这宿舍隔音好，我那屋就差一些。但是，这里也没法跳舞啊！动作大了，楼上楼下都会有意见的。以前你不也说过买房的事儿吗？要是有了自己的房子，就方便了。” “买房？”孙小宝伸出手，从后面抱住坐在自己腿上的女郎，任由她摇摆，“是该考虑，但不急。先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吧！” 现在，南都市还没有商品房小区，听说有规划，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的就是私人的房子，或者单位出售的部分房子。 私人房子大都是胡同小巷里的瓦房，偶尔有二层小楼。至于北方常见的四合院， 在南都这里很少见。 胡丽波转过身儿，搂着他说道:“文化公园西北边那一块知道吧？前几天演出的时候，听说那里有洋房出售。” “那里啊！他们舍得卖吗？” 文化公园西北方向，孙小宝是知道的。那里地势较高，还有一点丘陵区域，有一些旧社会保存至今的老洋房。那些房子历史不到百年，而且又不是核心区域，算不上文物。 “当然咯。那些房子好多是私人的，前几年平反时，又把一些没收了的房子还给一些人。现在，这些人想出国，就准备卖房子。” “价格怎么样？” “不大清楚，七八千到一两万的应该有吧？” “真是这个价格的话，和买车差不多。那是得问一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孙小宝分析道。 南都不比首都和魔都，只是一个省会城市而已，这价格应该没有这俩地方离谱。 “我也想买啊！上次和你说过的，我想和你做邻居。但现在买不起，只能等等看咯！”胡丽波抱着他，悠悠地叹气。 “我买了，你可以住进来嘛！” “当然愿意咯！但那是另一回事，我得有自己的小窝。” “明白。”孙小宝当然知道她的担忧。现在两人虽然已经负距离接触了，但有些事儿还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没有去深入思考，也没想过以后怎么办，反正先快乐再说呗！ 在这种情形下，加上胡丽波之前的婚姻和家庭不幸，她有一种危机感，这可以理解。 想到这，孙小宝抱紧她：“这样吧！反正我稿费还会陆续来，如果合适的话，咱们去那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相邻的。我估计，如果选择不太贵的房子，等到年后钱到位了，我这应该没问题。你那儿如果不够，我先帮你垫着。” “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等你有钱了再给我。再说了，现在你演出机会那么多，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么？这1987年啊，你最差也能成个万元户。” “哦。杂志社给你的稿费也不多啊，我还怕你钱不够呢！” “杂志里发表的连载，给的稿费当然不够咯！但接下来还要出版呢！兰姐正帮我谈着，看看能不能用版税模式。” “版税？”胡丽波不懂。 于是孙小宝给她简单解释了一下。 其实这年头，国内还没有版税的概念，出版小说也是按规定拿一笔稿费而已。但这时空和原时空不一样，最近有不少人呼吁改革，版税也被拿出来讨论。 吴淑兰觉得这是个机会，决定去和出版社谈一谈。最新消息是，那边有松动的迹象，因为这是试点改革的好机会，对他们也有好处。 真谈下来的话，小说卖的越好，他拿的钱就越多。这也是吴淑兰想炒作孙小宝的原因。 “哦，这书一直卖，你就一直有钱拿，是吧？” “对。” “真好。不像我，还得一场一场的演，不然就没钱。”胡丽波有些羡慕。 “等你出磁带了就不一样了。只要我这能谈成，未来你录磁带也可以长期拿钱的。” “人家翻录盗版，那不就亏了吗？应该怎么办？” “现阶段没办法，未来会好的。” 第52章 新的图书室管理员或助手? 转过天上午，天终于晴了，但早上还是有些冷，在屋外的时候，呼吸时可以看到白气。 李茂典的办公室倒是不冷，因为有个炉子，温暖的炉火让这位副团长可以继续穿着他的中山装。 孙小宝坐在办公桌对面，听着李茂典碎碎叨叨地交待事情，神游天外。在他边上，是一个正襟危坐的年轻人。这位正是邮局赵姐的侄子，即将接手图书室的临时工：赵伟。 赵伟比孙小宝大，再过几个月就十八了。用孙小宝熟悉的形容词来说，这位是60后的末尾，而自己则是70后的头。 这小子个头不如孙小宝，长相瘦弱文静，眼神中充满对未来的期待，甚至还有些野心。这和孙小宝是截然不同的形象。至少，人家这心态是货真价实的年轻人。 有一点孙小宝想不通：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有事儿不能年后安排吗，非得在这个时候让这位临时工进来，何必呢？ 但是，既然李茂典这么安排了，他只能照做。让他指导一下新人如何处理图书室的事务，那就指导呗！让他带着这小子搞什么文化活动，那就随便搞搞，反正也没人当回事，只要报告交到李茂典手里，事情就算完活了。 但这小子似乎不这么想。当李茂典让他配合孙小宝时，他的眼神里跃跃欲试，似乎想证明什么。 “就这样子，也不知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孙小宝想道。 不一会儿，李茂典交待完毕后，孙小宝带着他到了图书室，把这里的事务过了一遍，然后回答了一些疑问。 做完这些后，孙小宝觉得没什么事儿了，正准备离开。反正以后图书室的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了，随他怎么折腾。 赵伟却还有问题：“孙干事，那个文化活动的事儿，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我看李团长很关注的，咱们是不是该做点准备？” “嗯？这么积极，而且怎么有点儿领导的口气呢？”孙小宝心想。但他嘴上没有表现出来：“这事儿我还得思考一下。你真有想法的话，按照李团长说的，自己先琢磨琢磨。” 说完后，孙小宝就离开了。 出了图书室后，他觉得也不能这么敷衍，于是上楼到办公室里找了几份报告，那是之前李大明被调走的时候，经常让他写的内容。 再次回到图书室，赵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无所谓，而是把报告递到这小子手里：“这是模版，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按照这个格式写一写，练一练。当然，这不是强制要求，你觉得不用练，也没关系。” “哦，好！”接过报告后，赵伟赶紧翻看起来。 “那就这样吧！我在创编组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有事的话，你就到隔壁楼找我吧！” 觉得没什么可以交待之后，孙小宝回到自己办公室。 团里这文化干事是干什么的，他到现在还不太明白。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实习文化干事呢！李茂典告诉他，这工作和那些企业里的文化干事没什么区别，照着做就行。 但是吧，也没有给他具体的指示，到了团里之后，只要写一些莫名其妙的报告，这份差事就算完成了。现在呢？让他组织活动，真有点儿难为他。 文艺活动？团里本身就是文艺单位，多此一举。 之前李茂典提的什么读书会之类的事儿，团里没人感兴趣，压根不会有人来。至于请人来搞讲座之类，他真没那人脉。 孙小宝估计，这位副团长也就是随便提一嘴，他压根不关心能做出什么成绩。而且，来了这么久，他早就明白了，当初设置所谓的实习文化干事，就是安置他的嘛。 现在这位临时工赵伟似乎有不同的想法，根据他姑妈透露的消息，这小子就是想表现自己，争取一个正式工的身份。既然他想折腾，就让他去吧！反正孙小宝决定不掺和了。 他不想掺合，但这位临时工却上心了。拿到报告之后，赵伟开始各种折腾，写了各种计划，每天都要拿到孙小宝这儿让他看一下。 孙小宝没法说他，只能对来他办公室里聊天的王大川发牢骚，他先把这小子的表现说了一下，然后抱怨道：“老哥啊，你说赵伟那小子是不是看不惯我这小年轻，故意给我难堪？” 王大川听了后乐得不行：“报应了不是？半年前你刚报到时是另一个极端，消极得要死，一点主动性都没有。现在好了，给你来一个完全相反的，而且还是你名义上的助手，太可乐了！” “你先别乐，帮我想想，应该怎么办吧？你看，这都快过年了，他还这么折腾。 ”孙小宝很愁。 “不就是想上进呗！人家比不得咱，不是考进来的演员，也不是像你一样是分配来的高材生。他这样的，即便往上爬，也要好多年才能拥有咱们今天的待遇。能不努力吗？” “我明白。但我这只想清闲，而且兰姐还给我任务了，还是关于创作的事儿，属于创编组的工作范畴，我哪有功夫搞什么文化活动？” “嗯，这么一说，这的确是个问题啊！怎么着，看你平时万事不求人的样子，被这点小事儿难住了？” “没办法，天生不是领导的命，不懂怎么处理啊！” 王大川摸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要不，你把给他的任务再具体一些，比如几天看一本书，或者别的什么，把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让我想想。” 王大川走后，他还真琢磨出一个方法，干脆让赵伟通过报刊杂志，收集分析一下别的单位的文化活动是怎么开展的，还要对收集到的东西分门别类，具体分析，然后写成报告。 这活儿没什么意义，但很繁琐，会占据大量时间。孙小宝估计，赵伟在年后也未必干完这活儿。这样一来，他就清闲了。 几天后，王大川要回家，孙小宝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把他送到车站。在路上，两人又说起这个问题。 当王大川听说孙小宝给赵伟安排的任务后，觉得这主意不错，但不能让人家白干，至少得让这小子觉得值。 “怎么样让他觉得值了呢？”孙小宝问道。 王大川胸有成竹：“就我观察，其实他在乎的不是所做的事情有没有意义，而是在乎能不能被看到，给自己加分。要是你能在李茂典或者其他领导那儿提一嘴，说不定他还会感激你呢！” “额，非得这么干吗？” “对啊！别觉得这是平白无故地付出，让别人欠你人情，也是好事。” “咦，我说，老哥你是不是脑子开窍了？之前和宋心蕊纠缠那会儿，没见你有这脑子啊！” “你觉得我幼稚是不？小看人了，我只是一时糊涂了。咱在学校里，那也是当过学生会干部的。虽说咱那中专没法跟你的大学比，但在锻炼人方面，也不差哦！” “是是是，老哥你说的是！” 到了长途车站后，王大川背上包，潇洒的挥了挥手：“年后见！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然后就进站了。 孙小宝也挥手告别， 赶紧回到单位。 第53章 新的连载 1987年二月中旬，元宵节后的第一个周日。从二十四节气的角度来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不过，南都还是有点冷，虽不至于像北方一样寒风刺骨，时不时还漫天飞雪，但依然不好受。 早上8点，运动结束后的孙小宝回到书房兼卧室里，开始新的创作。他坐在书桌前，看着铺开的稿纸发呆，而脑海里金手指正在运行。桌子上，水壶里的蜂蜜水已经泡好，随时可以补充能量。 书桌左边的大床上，胡丽波正在熟睡，还轻微发出鼾声，素颜的脸显得十分疲惫，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很少见。 没办法，过年这段时间，这女郎累坏了。团里的演出任务重，走穴演出场次多， 她没有多少休息时间，每天都在演出和排练中度过。 孙小宝倒是还好，这段时间他没什么事儿，干脆跟着胡丽波到处演出，充当她的保镖和助手。至于上班嘛，现在他在创编组，用采风的借口就打发了。 至于过年嘛，由于演出任务多，压根没有玩的时间。团里的留守人员在食堂里吃了顿年夜饭、大年初一再吃一顿，就算完活儿了。 没办法，年三十的白天胡丽波得排练， 他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出去玩。年初一下午开始，就是各种慰问演出任务。 如果没有演出任务，就得到各俱乐部走穴演出，过年这段时间演出市场火爆，钱也多，胡丽波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过完年后，虽然演出的任务多，但吴淑兰还是在元宵节前去了魔都一趟，把《精武英雄》的出版事宜搞定了。 这次运气很好，由于出版社和杂志社有同一个上级单位，两家相当于是同个母公司的子公司，沟通起来也比较方便，在杂志社的帮忙下，这本书的出版，拿下了版税试点的名头。 不过，胡丽波也带来了一个消息：杂志社那边要求他二月份开始新的连载。于是，在元宵节结束之后，孙小宝着手创作《魔都风云之上海滩》。 这部作品的情节完全按照电视剧来，许文强、冯程程、丁力等人的故事没有什么改变。不像之前的《精武英雄》，因为是多部作品的融合，需要处理的地方比较多。 要说完全照抄，那也不是。根据他的计划，在《魔都风云之上海滩》中，许文强到达上海时，打算拜访的友人正是的大哥陈真。 然而，刚刚坐牢出来的许文强不知道， 这位大哥已经壮烈了。 在了解到陈真去世的前因后果之后，许文强内心的一根弦断了：爱人生离死别、尊敬的侠客大哥又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人世，让他的内心逐渐黑化，对各种宏大叙事和未来充满失望。 在这部作品中，这将是许文强混黑道的最主要动力。 另外，按照计划，他会把电视剧《刀锋1937》中的两大主角郑树森和庞德加进来。 这部不到30万字的作品，他争取在上半年写完。 有了前一部的经验，这次他创作起来得心应手，虽然文抄的速度和《精武英雄》差不多，但他也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 这是好事，因为接下来他还要准备胡丽波的录磁带所需的歌曲呢！这事情，吴淑兰已经催促他好多次了。 孙小宝不急。他打算按照《甜蜜蜜》的风格，在这个时空已经有的歌曲中选一些作品，再加上一两首从金手指里抄出来的歌曲，凑足10首歌就行了。一盒磁带，一面五首，这诚意可以了，不必搞12首。 他和吴淑兰提过，既然当初李钰推了胡丽波一把，说她是国内的甜歌皇后，不如在这磁带专辑中，也选几首李钰的歌。这样，就可以借机宣传胡丽波，让她的名声传得更远，而不是现在，仅限于南都。 除了南都之外，随着之前磁带合集的流传，听过《甜蜜蜜》的人不少，但知道是胡丽波唱的人真没几个。如果她的名声能打开的话，就不用像现在一样辛苦，因为一些演出她就不用去了，只需要选那些价高的。 写稿写到11点半，孙小宝停了下来。再看看床上，胡丽波还在睡。 “快吃午饭了，起来吧！”他推了一下床上的女郎。 “困啊！再躺会儿”胡丽波嘟囔道。看样子，她还能再睡。孙小宝见状，也不再打扰她，而是穿上外套，出去买点儿熟的菜。现在他屋里用电饭锅焖着米饭，却没有菜。他又懒得做，干脆去外面的馆子里炒几个菜得了。 曾几何时，食堂的炒菜是他的最爱。不过，那里的手艺不如外面的馆子，菜的样式也没那么多。再加上现在不缺钱，还不如去外面炒呢！ 骑上自行车，不一会儿就到了附近的街道上。他进了平日里常来吃的馆子，点了几个菜后让老板先炒着，自己则到附近的市场里逛了一圈，顺便买了点水果。 这个时节的水果种类不多，苹果是主流，而且还比较贵。幸好南都这里交通方便，水路直通魔都，铁路到岭南也方便，因此偶尔能见到一些热带水果。今天就比较幸运，这街上摆摊的就卖了不少。 买好东西后到了小饭馆，这会儿菜已经做好了，他用铝饭盒装好后，就往宿舍里赶。到了门口，还没等开门呢，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进去一看，原来是吴淑兰来了，正和已经起来了的胡丽波聊天呢。 “兰姐来了啊！聊什么呢？”孙小宝把东西放好，“对了兰姐，吃饭了没？一起吃点儿？” “菜饭够吗？” “菜绝对够！饭我看看。”说着，孙小宝打开了电饭锅，“够了，估计还吃不完，我多煮了些，本来准备晚上炒饭来着。” “那行，一起吃吧！本来想约你俩出去吃，顺便谈点儿事来着。” “什么事儿？”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孙小宝在小客厅里把饭菜摆好，胡丽波则把电视打开，三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这电视是过年时买的，正是南都牌彩电。买来后，孙小宝不怎么看，因为这年头电视节目一般，电视剧什么的也少。胡丽波倒是特别喜欢，只要有空就会守着电视。 吃饭时，吴淑兰说了两人几句：“你俩啊！应该注意一些，这是团里宿舍楼呢！” “额，知道。”孙小宝连忙答道，“对了兰姐，听说咱这文化公园西北边有老式洋房卖，你了解不？” “你要买房？说实在的，那些都是老房子，买了得重新装修，有的可能得翻新，你买那个干嘛？”吴淑兰反问道。 “看好南都未来发展，以后会值钱呗！而且，这地段也不错。” “我不太熟，不过可以帮你问问。” “行。稿费到位，我真想买一套的。你看这儿吧，总是有点儿不方便。” “我也想买一套！”胡丽波插了一句。 “你也要买？也对，就妹妹你这势头，今年可能赚很多的！”吴淑兰说道，“怎么，受这家伙影响，你也想买房等价格涨吗？” “对啊！小宝说了，这可能比存银行还划算。” “迟早你要被他给忽悠得找不着北！”吴淑兰吐槽了一句。 吃完饭后，三个人开始享受饭后水果，而吴淑兰开始说正事儿了。 “小宝啊！现在歌有眉目了没？能不能在三月把丽波妹子的磁带推出来，全看你了啊！” “三月份就得出磁带啊！时间有点赶，姐你让我想想。”说着，孙小宝进里屋，拿了一份计划书，递给吴淑兰：“姐你先看看这个。” 第54章 学当制作人的机会 吴淑兰接过计划书，认真地看了起来。孙小宝和胡丽波则在一旁默不作声，自顾自的吃着水果。 看了一会儿后，这位副团长大姐先问胡丽波：“你这磁带，他想参与制作，而且在宣传上也有他自己的主张。你同意吗？” “我啊？”胡丽波啃了一块苹果，“当然同意咯！我相信弟弟。” “得，我就知道这是白问！”吴淑兰白了她一眼，转头问孙小宝：“参与制作我觉得可以，从《甜蜜蜜》的制作过程中我知道，你有点儿底子。但宣传上，这差不多就是我想宣传你的手法。为何让你出名你不愿意，却要推丽波妹子呢？” 孙小宝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情况不一样嘛！我习惯呆在幕后，兰姐要宣传的话，就宣传我的笔名吧！只要不露面，不透露我的真实情况，用这笔名骂人、打嘴仗都行。丽波姐不一样，她是歌手，未来要当歌星的，没有名气怎么能行？” “对啊，我出名了，演出费也会高一些，磁带也好卖嘛！”胡丽波说道。 “学会一唱一和了啊！说说看，你这次既想参与制作，还想在宣传上插一脚，真实想法是什么？” “额，这个么，两个原因吧！说实在的，写歌并不挣钱，不管是填词还是作曲，又或者全包了，按照现在的市价也给不了几个钱，对吧兰姐？虽然这次的磁带是你主导的，可以决定该给我多少。但你也不能坏了规矩，不然圈里人有意见的。” “嗯。是这样没错。” “参与制作和宣传就不一样了，我干活了，做出贡献了，兰姐不会吝啬，该给我的报酬一定会给，而且不会少。就像丽波姐参加走穴演出一样，这回报比团里给的演出津贴和奖金多啊!” “说得对。不过，你这年纪轻轻的，又是大学生，开口闭口就谈钱，是不是有点儿太直白了？” “那我还能为了什么？事业嘛！不就是金钱上的回报？我只是一个俗人，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孙小宝也翻了翻白眼，为自己辩护。 “你瞅瞅他，人这么小，思想却这样老奸巨猾。”吴淑兰对胡丽波说道，“你是不是就这么被骗了？” “哪有！哎呀淑兰姐，还是说正事儿吧，就别扯这些事儿了，我都臊得慌。”胡丽波有些脸红。 “行行行。那第二个原因呢？小宝。” “第二个原因嘛！就是锻炼一下自己，多做点事情。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主导这类工作。虽然这听起来是套话，但却是我的真实想法。”孙小宝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还像一句人话。” 吴淑兰还担心一个问题：“可你还得写稿，忙得过来吗？” “能啊！” 接着，孙小宝详细解释了自己的安排。 首先，他之前就决定了，这次胡丽波唱的歌，主要还是以翻唱为主。《甜蜜蜜》不用说了，这是第一主打。另外的歌就是翻唱别人的，以李钰的歌为主。至于新歌，他只准备一两首，凑够主打歌就行了。 这样一来，做伴奏配乐什么的，工作量不大，而且也能节省时间和金钱。 其次，他这次不是主导制作，只是参与，因此会以提建议为主，就像这计划书一样。就这点活儿，他不用天天跟着，不会耽误写稿。 吴淑兰想了一下后，觉得可行：“你这些想法嘛！挺不错。现在就看你能不能尽快把歌曲凑齐，越早越好。除了你自己写的之外，翻唱的曲目你也选一下。做好后我会找人评估，如果人家觉得可以，那我就答应你参与制作和宣传，怎么样？” “没问题！”孙小宝给她打了包票。 说完胡丽波磁带专辑的事情后，吴淑兰又说了一下《精武英雄》的出版事宜。下周这小说在《东方传奇》上的连载就要结束了，连载一结束，电台版就会面向全国。同时，上册会同步发行。 “事情就是这样安排的，哦对了，出版社那边需要一些作者签名的书，下周我会去魔都一趟，把书拉回来。不过第一批不会太多，基本上就是用来送人的。如果有读者对你这作者感兴趣，就会签第二批。” “作者签名现在就搞，这也太早了吧？” “有备无患嘛！别忘了新书的稿子准备好，我过去的时候顺便捎过去。” “下周么？那我得赶一下进度。” “那倒不用，我周六才过去。” 聊完正事后，吴淑兰还想拉着两人出去溜达一圈。胡丽波没兴致，她只想休息一下。孙小宝看看外面的天气不咋好，也不乐意出去。这位大姐只能作罢，待了一会儿后，下楼开车走人。 吴淑兰走后，胡丽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她的样子，孙小宝过去抱住她问道：“怎么了？” “淑兰姐那么厉害，和弟弟你能聊许多话题，我就不行，好像不知道说什么。” “没有吧？我们谈的也就平常的事儿，还是工作内容，又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孙小宝说道。他没想到，这位姐姐居然计较这问题。 “可没有共同话题，我担心你有一天会不理我了，觉得我什么的都不会，看着心烦。” “怎么会呢？咱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你担心的话，那也不要紧。之前你学乐理的时候，进步很快，现在的水平都快超过我了。不如继续学，然后找个机会搞个成人学历什么的。” “这样行吗？”胡丽波有些跃跃欲试。 “当然行了！而且，干这行的，能耐和知名度才是核心，至于其他嘛，什么都不是！你有名了，眼界自然就开阔了。那时候就不会计较自己什么都不懂了。”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都28了，今年马上29，都老了。” 孙小宝见状立马安抚：“不老啊！ 姐姐正青春。不然，怎么迷住我了呢” 胡丽波转过身抱着他，两人脸贴脸：“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你这样，也挺丢脸的，却很满足。但也担心。” “担心什么？” “人老了，不漂亮了。或者变胖了，你不喜欢了。那我该怎么办？要是有淑兰姐那样性格的人，而且更年轻，你会不会就不管我了？” “吃醋了？兰姐比大那么多呢！” “我这样的你都要，淑兰姐身材那么苗条，身段那么好，说不好啊！”胡丽波耍起了小性子。 “哪儿跟哪儿啊！”说着，孙小宝的一只手攀上高峰，一只手轻拍她的翘臀，“我这人很俗，就喜欢这里。姐姐你这样的，最有吸引力了。” “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胡丽波按住孙小宝作怪的手，“感觉不协调。” “大不好吗？别忘了姐姐是歌手，需要中气。太瘦的话，可能会影响你发挥。不过，为何你的营养这么好？” “哦，老爹是厂里的厨子。之前那个家里是厂里后勤干部。” “难怪！” 她能长这样，孙小宝一直很好奇这背后的秘密。物资供应改善还不到十年的时间，大部分人的口袋里都是紧巴巴的，勉强能吃饱。 大部分人都不怎么胖，精瘦精瘦的，那一时期成长的女孩也是如此。 胡丽波却如此丰满高挑，显然在那个年代，她的营养供应比大部分人强。 第55章 赵伟的感谢 创编组，孙小宝一个人的办公室内，他正在写稿。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进度赶得上。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他头也不抬，喊了一声“请进！” 脚步声走近后，他这才抬起头，原来是赵伟这个助手。 怪不得有敲门声呢！经常来找孙小宝的人就那几个，都是熟人，基本上不会敲门，而是直接走进来。反正只要里面有人，门基本上都开着，何必多此一举呢？ 赵伟不一样，这小子太爱上进了，别看有时候说话很冲，好像不太懂规矩，但做事时很在意细节，每次来找他都会敲门。 “哎呀，伟哥啊！坐坐坐！”孙小宝招呼赵伟坐下。 “额，孙干事别喊我叫哥了，我还是个临时工，又是你的助手，喊我叫哥，不敢当！”赵伟连忙表示。 “你也就比我大一岁吧？怎么变得这么老成？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儿。”话虽这么说，但孙小宝知道，赵伟只是故作老成，实际上还比较嫩。 “嗯，是这样的，多亏孙干事在李团长那里推荐了我，让我获得了更多的机会，我想表示一下感谢，请孙干事吃顿饭，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赵伟说道。 “吃饭啊？这就算了吧！我也没做什么， 只不过和李团长实话实说而已。”孙小宝拒绝了。 赵伟说孙小宝推荐了他，这倒是真的。不过孙小宝的目的是想减少自己的工作量，不需要考虑什么乱七八糟的文化活动。 当初孙小宝让赵伟收集各单位文化活动的资料，本来就是为了打发他的。没想到这小子很认真，这段时间真的翻阅了不少报刊杂志，然后整理成册。虽说他还不那么熟练，但这份认真劲儿值得赞扬。 于是孙小宝写了个简短的报告给李茂典，说赵伟这人完全能承担起文化活动的相关事宜，不如让他辛苦一些，至于自己这个实习文化干事，不是有事要忙吗？到时候只需要把把关，而不必盯着赵伟做事。 另外，孙小宝觉得李副团长也需要一个人帮忙，比如跑跑腿、整理资料什么的。通过赵伟整理文化活动的资料，足以证明他的潜力无限。这样的话，不如让赵伟当副团长的助手得了，至于自己这边嘛！其实用不着什么助手，只不过是习惯使然。 李茂典看到孙小宝写的这个报告后，把赵伟叫来考察了一番，心里有底了。既然孙小宝提议，而自己这儿的确缺少跑腿的人，那就让赵伟上吧！至于孙小宝把文化活动的活儿让出来，这倒是小事，给赵伟也未尝不可。 就这样，赵伟在年后迅速上位，忙得不可开交。他穿上中山装，其实有点儿讨好李茂典的意思。当然，名义上赵伟还是要协助孙小宝工作，他现在忙的一切，理论上就是替孙小宝忙的。 这么做值吗？ 对于赵伟来说，很值。 别的不说，天天跟着李茂典办事跑腿，成为正式工妥妥的，现在只等6月份拿到毕业证。 这年头，在城里的初高中毕业生想找个正式工作并不容易，大部分人要么是去乡镇企业、个体户的小作坊里当临时工；要么就是摆摊闯荡江湖。能进国企或者事业单位当个临时工，那太难了。 至于转正什么的，那更难。各级企业里，一般是上一辈内退、小辈顶替。事业单位里很少有这样的，全靠运气。 至于歌舞团这里嘛，演出部门还好一些，台前也好、幕后也好，临时工转正相对容易，只要有真本事。 非演出部门不一样，里面的弯弯绕太多了，赵伟家里又不是这个系统的，能赶上这样的好机会不容易。 所以，他想感谢孙小宝。 赵伟说道：“这顿饭一定要吃，不然我这过意不去，姑妈也会骂我不懂事的。” 孙小宝再次拒绝，但没有完全拒绝：“哦！这个嘛！现在有些事儿还早。我看啊，等几个月后你转正了，再请吧！现在就吃你这顿饭，受之有愧，因为我其实没做什么嘛。” 就这样，劝了半天后，好说歹说这才把赵伟劝走。 事后，王大川觉得孙小宝亏了，帮了人家这么大的忙，最后什么都没捞着，何必和？何苦呢？ 但孙小宝不这么认为。他的出发点是自己悠闲自在，而不是为别人考虑。什么都要做，什么都要表现，争取先进什么的，对他没什么用，干嘛抓着不放呢？ 相反，集中于搞钱的正事儿，比如写稿、帮胡丽波选歌等，这才是当务之急。 说起选歌，王大川也很苦恼，他对孙小宝说：“之前你说的对，吴副团长这里能接到的走穴演出机会中，适合我的太少了。 人家不爱听我拿手的歌啊！” 孙小宝回道：“早就告诉过你转换一下风格了，你就是不听。” 当初王大川选择创新组，也就是吴淑兰的创收组时，孙小宝曾建议他改唱通俗的，但他好像舍不得，还是按照之前的美声唱法来，歌也是唱那些革命歌曲或者集体主义歌曲。 但这些歌曲没法拿到酒吧、俱乐部里唱，因为人家不喜欢；去各工厂或者乡镇企业演出时，年轻的工人也不爱这一套，让他们花钱听这类歌，这些人乐意。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王大川得到的机会不多，实际上还是守着团里的演出任务过日子，但回报真的不理想，还不如去继往开来组呢！ 王大川也很憋屈：“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这声音就这样，唱那些软绵绵的歌又不合适！谁让咱这是南方呢？要是在北方的话，机会可能会多一些。” 孙小宝也没办法， 只能劝道：“现在刚刚开始， 以后慢慢找机会。” 王大川垮着脸说：“唉！谁让咱不是美女，没人给咱写歌呢？” “额！”涉及到自己与胡丽波的关系，孙小宝不知该怎么接话。 王大川虽然迟钝，但现在也看出来了，胡丽波和孙小宝名义上以姐弟相称，这关系似乎更亲密。不然，也不会每次到孙小宝宿舍，都会看到那位姐姐在。 不过，歌舞团本来什么样的事儿都有，这位大高个歌手不太在意。但孙小宝给胡丽波填词《甜蜜蜜》，现在又听说要给这位姐姐写歌，他还是很羡慕的。 对此，他也曾旁敲侧击了几次，看看这小老弟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只是孙小宝一直没点头。 给王大川写歌？虽然吴淑兰提过一嘴，但孙小宝还没这个打算。虽然通过金手指能找到适合的歌曲，但现在这情况，真的不适合抄歌，胡丽波那里则例外。 如果他能拥有主导权，或许可以试一试。只不过，这得等到胡丽波的磁带制作出来才行。现在他可没有那个资本去谈。 第56章 《精武英雄》连载结束 随着2月份下半期的《东方传奇》发行，连载了几个月的《精武英雄》终于迎来了大结局。 当追读了几个月的读者看完最后几章内容时，心情很郁闷，有的人甚至愤怒至极。原因很简单，大结局中，陈真选择与反派同归于尽了，而不是之前与藤田刚大战后的假死。 魔都本地的读者离着杂志社近，有的人给杂志社打电话，表达自己的愤怒。有的干脆冲到杂志社，要求作者唯米出来解释一下；更有甚者，还想揍唯米一顿。 之后几天，杂志社还收到了不少读者来信，这些信都是魔都本地读者或者离魔都不远的读者寄来的。这些信大都是批评作者的，他们不满唯米把陈真给写没了。 除此之外，还有比较奇葩的来信。写这些信的读者认为陈真是真实存在的，因为霍元甲是历史上的大侠嘛！这位大侠有后人，那肯定也有徒弟，只是不为人所知。 他们认为，陈真这样踢碎“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少侠，是名副其实的民族英雄，不能被遗忘了。所以，这些人在信中要求杂志社想办法，让官方为陈真正名。同时，还要去魔都以及陈真出生的村子给他树碑立传。 这让韩志远和赵瑞国等人哭笑不得：陈真是虚构的，他出生和长大的村子也是虚构的，上哪儿找去？ 但这事儿让主编韩志远很高兴，因为小说马上就要出版了，到时候这些事儿就是最好的宣传材料。 赵瑞国则有些担心，他对韩志远说道：“主编，唯米接下来要连载的《魔都风云之上海滩》好像也是这个思路。上次他来的时候我和他聊了，他说《魔都风云》系列的主角下场都是惨烈的。现在读者反应这么大，是不是让他改一下？” 韩志远摆摆手：“不用啊！这样就挺好。那段历史大家都知道，不这么写挑毛病的人更多。 还有啊，咱们可以在宣传时暗示，新作品不一样了，结果还是一样，这就有争议和新闻了不是么？” 赵瑞国说道：“咱们这么做，对唯米会不会有些不厚道？” 韩志远笑了笑：“没事的。现在咱们的工作重心就是杂志销量，其他的都是虚的。而且，唯米那边也同意这么干。你别看他年纪小，但眼界开阔得很。经纪人这事儿，国外有，国内你听过吗？” “还真没有。” “但这位唯米就请了一个经纪人，虽然是兼职的，没那么正式。而且，从几次沟通来看，他知道宣传的重要性，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想不通这里的新闻价值吗？所以，你就放心吧！ 最后，韩志远补充道：“别忘了，不久后那位吴女士要来谈出版后的宣传事宜。到时候记得把读者的反应告诉她。” “知道了。” 没多久，吴淑兰到了魔都。对接的赵瑞国把事情一说，让这位见多识广的副团长目瞪口呆：“还有这事儿？”然后她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 杂志社、出版社和吴淑兰三方迅速达成一致，把事情做成专题报道，吸引更多读者去购买即将出版的小说。电台那边倒是好说，反正就是加几句话的事情，而且对他们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吴淑兰回到南都，把一大堆读者来信扔给孙小宝。等他看了部分信的内容后，直接懵了：就一部爽文小说而已，文笔不咋地，不至于这样吧？ 等他听吴淑兰说，有的人甚至冲到杂志社搞事的时候，更加懵圈：这世界怎么了？打开的方式不对了？ 而吴淑兰还在那儿幸灾乐祸：“小宝弟弟，要不把你的真名和上班的单位告诉广大读者，让他们来找你理论？” 孙小宝吓了一跳：“可别！我年纪小，肩膀弱，扛不起这么大的事儿。” 吴淑兰问道：“那你为何这么安排结局？” 孙小宝心想，这我哪儿知道？原时空的影视作品就这么安排，我照抄而已。他支吾了半天没说明白，吴淑兰让他回去仔细想想，最好能写点儿文章解释一下，这样方便宣传。 孙小宝有些抗拒：“写文章解释？不用吧！就让读者自己去脑补想象好了。保持沉默，给读者一些发挥空间不是更好吗？” 吴淑兰又丢出一封信：“这不是我的要求，是杂志社和出版社那边的建议。赵瑞国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哦！”孙小宝接过信浏览了一下，和吴淑兰说的大差不差。信中同样提到，希望他能就《精武英雄》写一点完结后的感想文章，主要就是谈一谈结局的问题。 要不要写呢？他暂时拿不定主意，只能先搁置。 晚上，孙小宝继续写《上海滩》，身边的胡丽波又看了一遍《精武英雄》的结尾，然后问他：“为何要把陈真的结局写成这样，死在枪口下？” “额，这样不是更震撼吗？一个悲剧人物更吸引人。” “可这样的结局，让人觉得难受啊！心里有点堵得慌。” “嗯？” 孙小宝停下笔，回想一下自己刚刚抄完的这小说。琢磨来琢磨去，他有点想明白了，为何有些读者反应激烈。 由于在原时空中爽文看多了，孙小宝在文抄的时候，不自觉地模仿了一些套路。 具体而言，他写的陈真就和原时空的一些主角一样，从一个小村庄出发，一路打怪升级，结交了不少朋友，还有红颜知己相伴。可是等这位主角学会了天大的本事，差不多功成名就，而且大仇得报的时候，却被剧情杀了。 就这结局，谁能忍得住？ 他懊恼地拍了拍头：“哎呀，失策了。” 看到他的反应，胡丽波问道：“怎么了？” 孙小宝说：“我搞清楚读者为何反应这么大的原因了。” “哦！就这事儿啊？” 再看看赵瑞国托吴淑兰给他带的信，孙小宝又陷入纠结当中。在信中，赵瑞国说他觉得《上海滩》的主角不能和陈真一样，来个残酷的结局。但主编却说，这样没什么大不了，让孙小宝做主就行。 “让许文强这样一个走上黑道的青年全身而退？这不可能。改了结局，就不够震撼。”孙小宝心里想道。他抄出来的《上海滩》中，许文强会死于日本人的阴谋之下，法国人被利用的成分居多。这样，就和另外两部作品对应上了：一切都是为了抗日嘛！ 陈真被日本人打死；最后一部《刀锋1937》中郑树森和庞德在与日军作战中阵亡，再加上许文强也是死于日本人之手。这样，三部作品之间就形成闭环了。 但要不要改掉写《精武英雄》时的套路毛病，避免把许文强写成套路爽文的主角呢？孙小宝拿不定主意。 他决定先写着看看，然后看看反应。如果反对的不多，那就无所谓了。 没办法，他的水平就这样，哪怕有金手指，他也无法站在这个时代的文学之巅，能当个通俗作家他就满足了。 第57章 新歌 《精武英雄》连载完结了，出版社那边紧跟着就把上册送到各大书店。同时，电台方面也开始广播这部小说。另外，为了宣传，杂志社那边还通过各种关系在各路媒体上发文推书。 在吴淑兰的强烈要求下，孙小宝以笔名“唯米”的名义写了两篇文章。两篇文章写出来后，被她交给赵瑞国润色，然后就作为小说的宣传文在《东方传奇》上刊登。现在这杂志的发行量越来越大，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这么好的平台当然不会放过。 第一篇文章论创作初衷，孙小宝写的标题就是《别和我谈文学，我就是为五斗米折腰》。赵瑞国看到后，把标题中的“文学”前面加了两个字“严肃”，还加了个副标题叫《论笔名“唯米”的由来》。 孙小宝在文章中写得比较含蓄。但主编韩志远看到后，要求赵瑞国润色一下，把文章变得更激烈一些。最后，这文章成了真小人对伪君子开炮，通俗文学对严肃文学开炮的檄文。 文章的大概意思很简单： 现在是新时代，可以大胆的追求金钱、名利等个人利益，不需要藏着掖着。通俗文学就是街头卖艺的，为的是赚钱养家，而不是发扬什么伟大艺术。 赵瑞国还把咖啡大蒜论放进文章里，这是当初孙小宝和他闲聊时提到过的话题。他根据孙小宝当时说的内容，写成了一句话，即“喜欢通俗文学没错，追求艺术、喜欢严肃高大上的文学也没错，但第二种人鄙视第一种人，那就错了。” 另一篇的题目是《陈真为什么一定要死》。 文章的内容主要是两点：一是陈真杀人了，他必须付出代价。实际上，这是当初李小龙坚持的理念：越过法律杀人必须死；武力不是万能的，使用武力解决问题会遭到反噬，最大的反噬就是失去生命。 二是陈真的死是为了保护大家。在那个屈辱的年代，黎明的到来遥遥无期。陈真知道这一点，他杀了人，就得承担敌人的怒火，否则会有更多人遭殃。 对于这篇文章，赵瑞国倒没怎么修改，只是简单润色了一下。 两篇文章发出去后会有什么效果？孙小宝并不知道。反正这两篇文章可以让别人对“唯米”有个初步印象，这就够了。而且，做完这些，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事儿就让杂志社、出版社去操作吧！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写稿，以及胡丽波的磁带录制相关。即将三月份了，他必须拿出东西了，不然时间来不及。 然后胡丽波就看到，这位小情郎最近天天都在听李钰的磁带，一天要听好几盒。早上跑步、晚上散步时也一直在思考，还时不时让她唱上两句歌。 她不太清楚孙小宝具体要干嘛，但她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录磁带的事儿，所以处处配合。 2月25日晚上，到公园散完步后，两人回到宿舍楼。胡丽波正准备进自己房间换一下衣服，孙小宝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到了卧室兼书房里。 胡丽波跟着进屋后，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这天刚黑不久，太早了吧！而且我衣服没换呢，怎么这么猴急？” “额！”孙小宝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摁住胡丽波的手，“搞错了姐姐，我不是想干这事儿来着。” 他拉过椅子，让她坐下，然后拿出一张稿纸，摆在她面前：“姐姐看一下，这是我最近挑出的二十多首歌，全是李钰的。你按照自己会唱、以及喜欢的程度挑出七首来。” “哦！”胡丽波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你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是想那啥呢！” “思考入神了，不好意思了姐姐。”说着，孙小宝抱了抱坐着的女郎。然后拿出乐谱稿纸，坐在她身边，开始抄歌。 按照之前抄《甜蜜蜜》的经验，他不是简单地把歌词和简谱抄出来，而是要抄一部分编曲。所以，这速度并不快。 胡丽波看着孙小宝给她列的歌单，打开录音机，戴上硕大的耳机开始听歌。这耳机是她高价买的。孙小宝晚上写稿，需要安静。她自己有时候想听歌，就用这玩意儿，尽量不打扰他搞创作。 等她选出自己满意的七首歌时，孙小宝还在忙活。他时而皱着眉头思考，时而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胡丽波见状，就给他泡了一杯糖水，还去拿来橘子等水果，剥好后喂给他。这是她最近常做的事儿，看孙小宝创作时的状态看多了，自然知道他这时候喜欢什么。 她搞不懂这情人弟弟为何在创作时有吃甜食的习惯，不过既然他喜欢，那就满足他呗！ 孙小宝忙了两个小时，终于抄完了第一首歌。扭头一看，胡丽波正坐在边上听着音乐，看着自己发呆。 “选好了？” “嗯，你看看！”胡丽波马上把自己选好的歌单递给孙小宝，“这些歌我会，而且上台演唱过。” 孙小宝接过来看了一下：“嗯不错！那就这几首了，也不知兰姐那里能不能通过。” 说着，他把自己刚刚写好的词曲稿子递到胡丽波手里：“看看这首歌，刚刚写的。” 胡丽波美目一亮，接过稿子，只见开头写着歌名：《月亮代表我的心》。 看到她沉浸在谱子中，孙小宝说道：“姐姐先揣摩一下，看看难度大不大。我继续写下一首。” 然后又开始忙活了。 经过孙小宝的辅导，以及自己的努力，现在胡丽波早就能看懂乐谱了，某种程度上，她比孙小宝还精通，因为她有这个天赋，只不过蹉跎了岁月。 因此，当她看完这歌的词曲时，愣了一下，然后脑袋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身体似乎涌起一股热流。 这歌很好，也可能会成为经典，而且她能唱。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完整地目睹了孙小宝的创作过程。 孙小宝写小说稿子，她没多大感觉，因为那是一个反复修改的过程，白天写稿晚上修改，看起来很正常。 现在呢？创作的是她熟悉的音乐，感觉自然不一样。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之前在杂志上看到过一些传奇的创作故事，她将信将疑。现在不一样，她是亲眼见到事情的发生，也不知这是不是足够传奇。 看着边上那张嫩得过分但又有些坏坏的脸，她不知该怎么形容。 孙小宝并不知道胡丽波的内心活动，他正在思考第二首歌该抄哪个版本。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完活儿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胡丽波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自己的睡袍，坐在一旁眼含春水地看着他。 把稿子递过去后，她看到上面写的《我只在乎你》，心里又是一动，接着看起完整的词谱。 看到她专心地读谱，孙小宝没打扰她，而是在一旁等待。等她看完第一遍后，孙小宝问道：“姐姐今晚不煮宵夜了吗？” 胡丽波凑过来搂着他说道：“先吃我吧！” “那等等我。”说完，孙小宝出去洗漱了一番，接着回到屋里，抱住胡丽波这个又熟又甜的尤物。 第58章 两首歌 激情过后，胡丽波靠在孙小宝怀里，一只手轻捶着他的胸膛：“年纪这么轻，怎么那么坏,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花样，然后来欺负我。” “没啊！我只是好学而已，从书上看到的。”孙小宝搂着丽人，摩挲着她光溜溜的背说道。 “有这样的书吗？我怎么没看过？”胡丽波怀疑道，“我觉得你就是想欺负我。” 其实他就是施展了一些原时空就会的小手段而已、 最近经常这么干。这让虽是过来人，但在技巧上乏善可陈的胡丽波大开眼界，感受到了另一种快乐。 比如这次，他就让胡丽波学习了一下乐器演奏技巧。只不过骨子里保守的她还不太适应，需要多加练习。 腻歪了一会儿后，孙小宝问她：“ 今晚我写的两首歌，感觉怎么样？觉得难唱不？” 胡丽波抱紧他，并且感慨道：“ 我能唱，但不知道能不能唱好。你就在我面前写的，看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就想这样了。” 孙小宝说道：“我倒是不担心你唱不好。《甜蜜蜜》你能发挥得那么好，这两首应该没问题。如果信心不足的话，咱们找兰姐，让她给你找个指导老师。” 胡丽波说：“哦！只要不耽误进度就好。上次录《甜蜜蜜》的时候，老师说我唱歌不太懂得注入情感，只会一味模仿，这次应该把这问题解决掉。” 孙小宝道：“明天你就开始练这两首歌， 我每天都会陪你练一会儿，尽量让你唱出我心目中的标准。” 这女郎很兴奋：“你要陪我呀？那太好了！弟弟你陪着我练，我很快就能掌握的。” 说着，她亲了孙小宝一口。 孙小宝问道：“你觉得，这两首歌和你选的那几首李钰的歌，以及之前给你的《甜蜜蜜》风格搭配不？如果这些歌在一盒磁带中，效果会不会好？” 胡丽波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不知道，明天唱一唱才清楚。这是我第一次正式拿着谱学新歌，而且是别人从未唱过的新歌。” 孙小宝建议她：“明天你自己抄一份谱子，这样可以加强印象。” “嗯，我明白。对了弟弟，这两首歌的曲很美，歌词好像是从女人角度展开的，你为何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能写出来？”胡丽波好奇地问道。 “这个么！”孙小宝总不能说自己就是抄的，他只能解释道：“这几天我不是一直在听歌么？ 一边听一边构思的，今晚只是写下来而已。” “《月亮代表我的心我的心》，《我只在乎你》。 这歌名一听就很美，那歌词是不是站在我的角度写的呢？”这女郎的脸贴着孙小宝的脸，一双诱惑的桃花眼带着欢好后满足的风情看着他。 “额，是啊！”这时候他还能说什么？ 胡丽波听完后，双唇盖了上来，一条灵巧的香舌钻进他嘴里。 再次口舌之争后，胡丽波幽幽地说道：“弟弟啊，你好像很懂我想什么。但其实吧！有些话我说不出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你给我写了歌，那我以后就用歌表达吧！” 孙小宝盖好两人身上的被子，再次抱住她：“别想那么多，现在正是拼搏的时候，咱们就这样一边享受生活，一边为事业奋斗，不就好了？” “嗯。”胡丽波轻哼了一声，然后钻进他怀里。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相拥入睡。 孙小宝懂她的心思吗？懂一些，但不完全。他只是按照一颗中年灵魂之心行事，而不是特意去揣摩别人的内心。 从这中年灵魂之心的角度上说，身边有个伴侣很正常。不管是不是灵魂伴侣，或者只是身体上彼此需要，都无关紧要。 反正就是一种另类的互相依靠呗！他觉得自己不算真正动情，但对身边这女郎好倒是真的。 只是胡丽波好像想得比较复杂，她用自己的想法去理解这两首歌的歌词，结果就有了那么一点点甜蜜的误会。 这样也好，她相信两首歌和自己有关，这有助于她掌握两首歌所表达的意思。说不定，演唱的时候她能更快注入感情，达到孙小宝想要的效果呢？ 孙小宝选择《月亮代表我的心》和《我只在乎你》，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既然是胡丽波第一次录磁带专辑，而且还要公开发行，那就得拿出点干货。 另外，《甜蜜蜜》珠玉在前，而且这歌还是这次的主打，也得找上一两首与之相近的歌曲吧？ 于是，孙小宝继续选择原时空邓丽君的歌，而这两首在风格上和内容上问题不大，甚至还能和《甜蜜蜜》联动。 现在的问题是：这两首歌会不会被挑毛病，然后不准公开发行，只能走半地下模式呢？如果还是和之前的磁带合集一样，孙小宝亏大了！ 写出来的歌不能光明正大地发行，他的利益就无法保障，而且磁带的销量也无法扩大。 真那样的话，他得哭死。 想起之前那个磁带合集，孙小宝至今还有点不满呢！ 现在南都街头，你能买到这首歌的磁带，它出现在各种翻录和盗版的合集中。还能听到摆摊的或者商店播放《甜蜜蜜》，据说其他城市也出现类似的情况。 但是，除了报刊杂志上曾谈论过一阵子之外，音乐类媒体再也没有提到过这首歌，各级电台和电视台也重播过。 你要说被禁止吧？那也没有。 别的不说，一些学校和单位的广播里经常放这首歌，好像也没人管。 报纸上经常有查抄各种非法出版物的新闻，但那个磁带合集没人去查，由人们随便买卖，好像不存在一般。 孙小宝问过吴淑兰，那套合集的销量是多少，她回答不上来，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很简单，有人揣摩不透政策，把握不住方向，生怕出错。 这类歌曲的最大问题就是少了一些集体主义的东西，而是突出个体的“我”。另外，小甜歌的歌词讲述的是人间的情与爱，在这个年头的主流看来，过于通俗和直白了。 实际上呢？这类歌曲在民间非常受欢迎，要是重点批判的话，弄不好会让许多人不满，导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反正，在这个新旧思想碰撞激烈的时代，一切都在探索，只等有人能捅破窗户纸。 吴淑兰就想当捅破窗户纸的人，她正在争取各种机会。 这一次，吴淑兰说情况不一样了，省内政策有松动。具体而言，计划中的磁带应该可以公开发行，还可以上电台打歌。 如果运气好的话，胡丽波还有上电视的机会。到时候，这影响力就不限于小圈子了。 也许，吴淑兰想捧一个歌星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第59章 磁带专辑计划 元宵节过后，吴淑兰清闲了一阵子。年节过后，演出少了，团里的日常工作不用她负责，任务性质的演出，她也不用组织排练，那是别人的活儿。这不就有空了么？不然，也不会为了孙小宝的事儿三天两头跑魔都，还充当了信使。 但她闲不下来，因为手底下一大帮子人跟着她吃饭呢！现在她这里，除了团里的部分人之外，还有其他单位出来走穴的人、民间的个体户演员等，还有一大帮幕后等着她给找活儿。 真正清闲的是孙小宝，你不推着他走，他连自己的书都懒得宣传。吴淑兰有时候还挺羡慕这小子的，年纪轻轻却一副老大爷的模样，生活极有规律，什么都不愁。 而且，这小子和同龄人不一样，似乎不爱凑热闹。因为他从不去舞厅和俱乐部玩耍，也不会在大街上和那些年轻人一样跳露天迪斯科，然后跟人斗狠。 然后他又与胡丽波搅合在一起，似乎还挺快乐。明明两人差距那么大，怎么就能搞到一起呢？吴淑兰不太理解。当初她怂恿过胡丽波是没错，但这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事儿，她只是推波助澜而已，里面还有自己的利益考虑。 现在，吴淑兰得到回报了，眼前这两首歌就是证明。只是看词谱，她看不出来什么，可听了胡丽波在排练室清唱之后，她心里有底了。别的不说，胡丽波那感情充沛的演唱极为动人，都快把她打动了。吴淑兰甚至有一种赶紧学会，然后回去唱给自己家男人听的冲动。 听完之后，一旁的孙小宝问道：“怎么样兰姐，这两首歌能满足要求吗？” 吴淑兰回过神，答道：“你这两首歌写得不错啊！丽波妹子的演唱也很棒！如果有了配乐，说不定会更动听。” 孙小宝说道：“我写的还行吧！反正就是照着李钰的某些歌曲的风格来的。但好听的关键在丽波姐，你换个人唱，比如让我唱，非得听吐了不可。” 吴淑兰说道：“别谦虚了，我虽然不是学音乐出身，但跳舞的好歹是文艺圈嘛，什么是好歌我还是知道的，一般的歌还入不了我的眼。有这两首歌，再加上《甜蜜蜜》，三首歌打底，再加上那七首翻唱，这磁带稳了！” 孙小宝有点担心这歌过不了审，磁带没法公开发行。吴淑兰给他吃了个定心丸：“这磁带名义上是咱们团里和影音公司联合制作，影音公司发行。这么做的原因是他们需要试水，所以一定会批准，顶多就是修改一下细节而已。” “哦！那妥了。” 可不是吗？周兴国他老爹，也就是吴淑兰她舅舅就是影音公司的领导之一，只要那位老同学的爹力挺外甥女，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孙小宝补充道：“翻唱的七首，咱们把伴奏直接拿过来用就可以。真正要自己编曲做伴奏的，就我这写的三首歌，速度很快的。” “三首？甜蜜蜜还得重新做伴奏？”吴淑兰很疑惑，“那首歌不是挺好的吗？我还想着，这次就用那个录音得了，不用重新录，节省时间。” “有些地方不完美，趁着这个机会录一版更好的。最起码，得让三首歌的风格统一。” 听完孙小宝的解释，“只要时间来得及，随你怎么整。对了，这次找了个厉害的兼职制作人，而且你应该认识。” “谁啊？我都不认识几个人。”他非常困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这磁带的录制，他主抓，你是协助，就你俩负责。” “哦。对了兰姐，怎么不把周哥叫回来跟咱一块干？”孙小宝顺口提了一嘴。 “他？别提了，过年都不回来，说是要干什么大事儿，谁知道呢？他玩的摇滚更是非主流，小甜歌上台面了，那玩意儿还得在地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提起这个，吴淑兰有点来气。 然后她又损了孙小宝两句：“你说你俩啊！都不着调！周兴国那小子满脑子是追求什么艺术、摇滚、自由，对金钱不屑一顾。你倒好，就只看中金钱，却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追求。” 孙小宝嘟囔了一句：“我这不还追求安逸舒适，以及美女吗？” “得，随你吧！但现在磁带这事儿，你可别偷懒。别忘了，这次你也要参与分成的。”吴淑兰没好气地说道。 说起分成，这是孙小宝多次与吴淑兰协商后的结果。原本吴淑兰只是想按照目前通行的模式，给他一点词曲费用，以及他作为制作人之一的报酬。 可孙小宝觉得这有点亏，于是在给吴淑兰看歌的时候，就和她谈分成的问题。一开始吴淑兰觉得不行，孙小宝说，自己写的书都有版税了，写歌怎么就不行了呢？对此，他在上次计划书的基础上，拿出了计划2.0版本，这才说服她。 既然要分成，那他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未来他有得忙了。胡丽波出磁带这个项目，他算是监制的角色，在制作过程中，是吴淑兰的全权代表。要是她请来的其他人耽误了进度，孙小宝得充当黑脸，猛怼人家。 除此之外，磁带录制好之后，宣传的事情他也得跟着，随时提出意见。等正式发行的时候，他还得一路陪着胡丽波到处打歌。总之，以后他有得忙了，说不定写稿的事儿都得耽误。 但没办法，谁让他非要分成呢？想赚钱，就得让销量上去嘛！ “唉，我那点儿分成也没几个点，估计还不如拿固定的费用。” “得了吧！那是从我的份儿上抠出来的，行业里也头一份。那些翻唱国外的迪斯科舞曲的填词人、制作人，都没这么干的！你就偷着乐吧！” “那我也付出了啊！更何况，我还把我的词曲费用等其他费用折合成份子，就当入股了。要按照原来的模式，不管这磁带赚不赚，你都得给我钱。这么算下来，我这是给你省钱啊！” “省钱？如果我省了给你的钱，那不就是这磁带不赚钱吗？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能在磁带上搞点儿分成，孙小宝很满意。他写的这三首歌，名义上是歌舞团里的，这是创编组的工作成果嘛！ 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作品受欢迎了，他拿点儿奖金拉倒，然后作品就和他关系不大了。 第60章 两篇文章带来的小麻烦 二月份很快就过完了，三月份来得很快。南都暖和了一点点，公园里已经有嫩绿的草芽冒出来。不久之后，这里就会进入草长莺飞的时节。告别有些阴冷的季节，大街上多了不少欢声笑语。 然而孙小宝却遇到了点小麻烦：团长张文林觉得他太高调了，而且年纪轻轻得罪人，这并不好。对此，这位团长大人把孙小宝叫到办公室促膝长谈，希望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大学生能安稳些。他不求孙小宝能为团里做出什么贡献，但不能败坏团里的名声，不是么？ 孙小宝一脸懵逼：自己一直很低调啊！最近更是埋头写稿，要么就是为胡丽波的磁带奔波，哪儿高调了？等到了张文林办公室后，在那儿上了一堂思想政治教育课，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为了给正在销售的《精武英雄》做宣传，孙小宝不是写了两篇文章吗？他写的那两篇文章发表了，发表的地方并不是《东方传奇》，而是魔都另一家有影响力的全国性杂志中。 《大众文学周刊》看到这两篇文章的笔名是唯米，还特地打电话来问他来着，说这是不是他的文章。得到确认后，编辑决定转载这两篇文章。转载时，杂志社还特地说明这位“唯米”是南都人，之前曾在该杂志发过文章。 有杂志转载自己的文章？孙小宝无所谓，反正都是为了宣传，文章传播得越广，效果越好嘛！ 文章出来后，坏事了。特别是第一篇关于笔名由来的文章，经过赵瑞国的润色，攻击性极强。不少文学作者和文艺爱好者看了后，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之前那个导演王山早就知道《来的都是客》改编权被魔都的谢文导演拿到，正准备开拍呢！他有点儿气不过，正好孙小宝这得罪人的文章出来了，于是在背后搞事。他搞事有两个目的，一是出气，二是想拿到其他作品的改编权。不得不说，这人很有眼光，他不但想要《现世活宝》的改编权，还想把孙小宝在《东方传奇》发过的《邪》等短篇收入囊中。 所以，王大导演先是向更多人透露了“唯米”的真实情况，让大家知道这人就在南都歌舞团。接着又怂恿一帮人，让他们给团里施压，最好是能让孙小宝出来低头认错什么的。他自己呢？时机成熟的时候出来平事，借此邀功，然后通过歌舞团张文林等人的关系，把想要的改编权拿到。 张文林的批评教育，孙小宝虚心接受。但他转述的王山的要求，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啦！给了作品改编权，哪位大导演就能帮自己摆平一切，不让南都乃至江南的文学圈批评自己？估计王山没这个能耐。就算他有，但孙小宝也犯不着低头嘛！ 回到办公室，孙小宝翻着从图书室顺来的最新一期《大众文学周刊》。看完两篇文章后，他总算明白这那些人为何如此愤怒了。被人指着鼻子说虚伪，谁受得了啊！ 但赵瑞国改过的文章中，“唯米”自称是真小人、无赖，这让孙小宝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按照他原本所写的内容，“唯米”顶多就是一个水平一般的俗人，格调不高，追求现实利益。但绝没有把自己贬低到真小人的地步。 赵瑞国这么改，虽说在一定程度上堵住了不少人的嘴，因为你没法和一个小人和无赖计较。可这小人和无赖是自己的时候，那感觉就不太好了。 “不行，这事儿得问问去！”于是他便去了吴淑兰的办公室。到了之后，他把事情一说，吴淑兰觉得这是好事儿。她说：“这不挺好吗？惹来一帮人骂你，然后更多人知道你的小说，销量就上去了呀！”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成了小人无赖什么的，这真好吗？” “没什么不好。难道你真要像王山说的那样低头认错，然后接受文艺圈子的思想改造？”吴淑兰抱着手问道。最近她剪了一个非常短的头型，一身女士西装，妥妥的女强人。按照她的说法，这是借鉴了东边日本的职业女性套装，让裁缝给她做的。 孙小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我真不愿意，宁可被他们骂到体无完肤，也不能低头，这是原则嘛！” 吴淑兰说道：“这不就结了？王山那边，你放心我会和团长说的，不会让他的目的得逞。至于对你的批评嘛！如果你想还击，就写文章还击得了，我想《大众文学周刊》或者其他杂志很乐意提供这一场笔战的平台。” 孙小宝再次拒绝：“算了，那两篇文章就够了。虽说这文章是赵瑞国润色的，但也算是我挑起的事儿，别人骂我两句，也是应该的。但是吧！赵瑞国他们那边是怎么回事？这就得说道说道了。我估计啊，这事儿八成是那位生意人韩主编搞出来的。兰姐到时候帮我问问吧！他们应该给个说法的。” “行，我知道了。多大点事儿啊？什么样的作者不被骂？作品没人看的作者才不被骂呢！”吴淑兰安慰道。 “唉，现在南都有人找麻烦了，说不定其他地方骂我的人更多。” “别着急，现在才刚刚开始。等着吧！不久后，连南都这边也会有骂你的文章。” “我知道！随他们吧！只要不上门找我麻烦就行。” “这倒不至于。文人嘛！总得讲究点儿脸面。而且，在南都你的底细很好查的，他们犯不着和一个毕业没多久，而且才十来岁的小孩较劲。” “万一他们怀疑那些作品不是我写的，怎么办？” “这你更不用担心。首先，你这些作品并没有动文学圈子的利益，因为不是一条道上的嘛！其次，别忘了你是南都艺术学院毕业的小天才，万一被质疑了，你的母校还会出来为你背书的。”吴淑兰胸有成竹，显然她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孙小宝怀疑，在自己知道这事儿之前，这位大姐就知道了。或者说，在赵瑞国他们改文章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提前通知他。 实际上，在这会儿，在魔都的报刊杂志中，已经有许多批评孙小宝的文章了。魔都以外，也出现一些零星的批评声。不过，论声势的话，魔都最强，南都次之。 这背后当然是杂志社和出版社在背后推波助澜，目的很明确：第一目的是卖书，第二目的就是掀起通俗领域和其他领域的混战。 要说效果嘛！还真不错！并不是所有的读者都订阅《东方传奇》，他们也没看过《精武英雄》。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杂志和小说的知名度大增。至于出版社那边，看着销量合不拢嘴，两篇文章出来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将中下册提前推出市场。因为如果再拖延下去，随着热度的不断上升，盗版很快就会出现。 毕竟，《东方传奇》已经连载过了，有心人只需将杂志收集起来，就能拼凑出完整的稿子。面对这种情况，出版社只能选择尽快推出正版书籍，以满足读者的需求，并防止盗版的泛滥。 第61章 成绩 东方传奇》的主编韩志远最近春风得意，他在上级领导那里露脸了。 首先就是杂志的销量大增，有望在本月的下半月刊或者四月份突破百万，成为全国通俗文学的扛把子。 杂志销量大增，孙小宝的作品起到了关键作用。《精武英雄》符合广大工人和普通人的口味，在连载结束时又引发了一系列的读者搞事的趣闻。这些趣闻在杂志社的运作下，成了新闻素材。报道出去之后，对杂志的销售是利好。 当然，这不是说杂志社就靠他的小说打天下。实际上，杂志社通过他的作品，找到了正确的切入方向，这也是重要的原因。 比如说，之前《精武英雄》连载的时候，韩志远发现读者粘性很高，就让手下的编辑进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广大读者喜欢书里的武打动作描写，以及主角的感情纠葛。另外，这书是新套路爽文。 有了这结论，那好办啊！对那些有潜力但需要修改的来稿，编辑们回信要求作者们按照这些套路来。另外，孙小宝之前的短篇也被编辑们推荐给广大作者，让他们学学里面的套路。 这样一来，杂志社就收到了许多有趣的稿子。别的不说，在《精武英雄》还未连载完毕的时候，《东方传奇》杂志已经在连载另一部类似的小说了，那作者同样写了一个民国武术家的徒弟的故事，从学武到行侠仗义，与外国势力对抗，和多个女子的爱情缠绵，都在模仿《精武英雄》。 另外，像《邪》那样的反转再反转的故事，也有人写。当然，聪明的人不但模仿孙小宝的文章，还去模仿世界名着里的经典桥段。反正只要名字一换、背景一换，不就得了。 这样一来，杂志社收到的新奇的稿子多了，选到优秀稿件的概率增大了，销量不就上去了么？ 杂志社这么干，有人曾经质疑过。 但韩志远说，反正迟早会被模仿，那不如我们自己来，别等其他杂志社发表了跟风的文章小说，我们才反应过来。现在这样不挺好么？开创者是我们，第一个跟风的也是我们，等我们把最大那块肉都吃了，留给别人喝汤去吧！万一来晚了，说不定汤都没了！ 除了杂志本身的销量大增之外，另一件露脸的事儿就是出版社发行的《精武英雄》势头很好。 从二月下旬到现在，单是魔都本地的销量就已经过3万册了。全国的数据还未掌握，但估计不会差到哪儿。出版社那边认为，这本书注定成为销售过二十万册的畅销书。运作得好的话，说不定能创造更大的奇迹。 现在，围绕着这本书有两大利好。 孙小宝的文章引发了极大争议，让通俗文学走入更多人的视线中。如果能引发一场论战，论战之后《精武英雄》就会成为通俗文学中的长篇代表作。 另一个利好就是广播的加持。随着这段时间电台里播出《精武英雄》，许多听众开始打听这书在哪儿能买到。这让不看《东方传奇》的人也加入买书的行列。 二者加起来，让这本书拥有非一般的潜质，有望一飞冲天。 当然，韩志远还是有些遗憾的，要是孙小宝同意用自己的年龄和少年天才的故事做宣传，说不定效果更好。只是孙小宝不愿意那么做，他也不能像润色文章那样玩花招。不然的话，杂志社会失去这个重要的作者。 如今《魔都风云》第二部《上海滩》已经开始连载了，读者的反馈很好。至于之前《精武英雄》大结局带来的争议，随着孙小宝的解释文章一发，抗议的声音就弱了。 不过，读者抗议结局，甚至闯进杂志社搞事，这事儿是一大趣闻，媒体还在热议此事。为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小说在魔都销售量超过三万册？还不是因为这事情上了电视？ 那几天，韩志远通过关系找来本地的电视台到杂志社采访此事，甚至还拍下了一个读者义愤填膺的镜头。新闻播出后，杂志社大火，而《精武英雄》的知名度也水涨船高。反馈到小说销量上，就是节节攀升。 这是韩志远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他找电视台采访，其实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但这年头电视台刚刚兴起几年，能上电视的事情，在观众眼里是大事。现在有部小说引发了读者抗议，还上了电视，人们对这小说的兴趣大增，从而推动了销量。 按理说，即便杂志社与出版社是兄弟单位，还有合作关系，出版社创造的业绩与韩志远关系不大。但是，帮助兄弟单位找到好资源，并且取得成绩，这样的事儿放在上级眼里就不一样了。 据说，总社那边打算给这位主编加个担子，让他以总社领导的身份兼管杂志社这边的事情。 不过，现在孙小宝那边有点不满，必须安抚好。于是，韩志远叫来赵瑞国商议此事，看看用什么办法能把孙小宝的怨气压下去，维护好大家的关系。 赵瑞国进了办公室后，韩志远让他坐下，就开始谈正事：“小赵啊！那位吴经纪人打来电话了，她说唯米对那两篇文章不满，特别是第一篇，你把唯米说成是唯利是图的真小人，唯米想让杂志社给个说法。文章是你改的，你得承担这责任。那么，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做？” 赵瑞国在听完韩志远的吩咐后腹诽不已，他在脑海里狠狠的吐槽自己的上司：“让改文章的是你，人家不满了，责任却在我？”但他不敢直说。 思考一会儿后，赵瑞国说道：“主编，想要安抚唯米，只能投其所好。他对名不太在乎，好像对利倒是很重视，不如从这入手？” 韩志远听完后摇了摇头：“这你说错了吧！他不满的地方就是修改后文章自称是真小人。如果他对名不在乎，为何会怪你把文章改成那样呢？” “额，我不是说这个意思。我是说，唯米对拥有好名声，或者成为名人并不热衷。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实在的利益。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背负坏名声。”赵瑞国赶紧解释。 “说得对。但现在这争议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很难挽回。另外，这宣传效果你也看到了，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还是有点可惜。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赵瑞国想了想，然后小心地建议：“在实际利益上补偿？” “实际利益？” 赵瑞国解释道：“对，比如说咱把稿费给他提高一点，或者建议出版社那边给他点额外的奖金，或者别的方法。” 有着生意人头脑的韩志远立马否决了这样的提议：“稿费还是按照规定来，这次他的新作品连载，不就给他涨了么？再调整不合适。别忘了，稿费以后还得涨，现在把基础提高了，下次怎么办？至于出版社那边的话，涉及钱的事儿咱们说不上话。” “那，咱们买点儿礼物送他？” “礼物？”韩志远想了想，“是个好主意。咱们杂志不是要破百万了吗？再加上他的小说大卖，咱就以这个名义给他送一份大礼。这样吧，你去看看咱们的赞助商，有没有合适的，从那儿搞点儿赞助物品当礼物吧！” 送重礼需要花钱，这不假。但这钱是一次性花出去，而且只给孙小宝。要是涨稿费，或者给奖金的话，这就是长期支出，总不能这次给了，下次不给吧？给了孙小宝，其他作者也得给吧？这无形之中增加了长期成本。 送礼就不一样了，这是一次性买卖，而且礼物还可以拉赞助，运作得好的话，甚至不用自己花钱。反正广告收入是杂志收入的一部分，不少厂家为了打广告，会以赞助的名义给杂志社送礼。 第62章 专辑开整 孙小宝并不知道《东方传奇》杂志社那边正准备给他送大礼，安抚他的不满。这会儿，他正在江南影音公司的工作室里坐立难安，极不自在。 不自在的原因是坐在他对面的人“叭叭叭”地说个不停，而且内容全是关于他在学校时的事情。 这人说就说吧，本身没什么大不了。 问题在于，现在的孙小宝并不是之前的孙小宝，有些记忆已经缺失了，他想不起来，接不上话。 对面的人揶揄他：离开学校不到一年，就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有些事忘了不要紧，连人都忘了，太不应该了吧？难道说，现在成了作家，还学会写歌了，就要摆架子，和过去划清界限？ 孙小宝还没法还嘴。 无他，对面坐着的是他在南艺时的一位老师。这位老师曾是辅导小组的成员，有一年负责给他填充音乐基础知识。至于辅导效果嘛真不好说，反正靠着死记硬背，孙小宝考试勉强过关。 老师名叫左学，中等个子，留着中分头，戴着金丝眼镜。他脸型瘦长，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乍一看，真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这是吴淑兰专门请来的磁带专辑制作人。请左学的原因是这位老师对流行音乐研究颇深，还曾到东南亚狮城和日本游学，思想并不保守。 虽然他的本职是大学老师，但也会出来做一些兼职工作，比如影音公司这里经常请他来指导磁带专辑制作，因为他对流行风向有着敏锐的直觉。 “怪不得兰姐说是熟人呢，原来是老师。但现在这情况，感觉是半生不熟的状态，完了我还得代表兰姐和他沟通。看这样子，还有我说话的份儿吗？” 孙小宝默不作声，心里却在怀疑吴淑兰的决定。 扯完孙小宝在学校的往事，左学拿起孙小宝写的两首歌的稿子点评道：“看来毕业后这段时间你没闲着，心里有些想法，就是风格有些过时了，咱们得重新编曲。” “哦！”孙小宝随便应了一声，这会儿他脑袋有点蒙圈，还没回过神。 “还有啊！虽说你不是专业出身，但这基本功实在太差了！词咱们先不说，就说这谱子吧！怎么形容呢？照着扒谱还没扒好，不伦不类的样子。当初我教你的知识忘了？你得再复习复习，不然，就算你脑海中有灵感， 也没法写出来！” 孙孙小宝心想： “就我这水平，在非专业的人士当中，应该不错了吧？复制金手指里的作品，够用了。复习？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学进去。” 当然，嘴上不能这么说，他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左学也不是一味贬低他，对于他的某些灵感，以及创作能力还是很欣赏的。一开始孙小宝还担心，一个对原来的孙小宝有了解的人会发现自己的灵魂换了，还会质疑自己的能力。 结果却没有。按照左学的说法，在学校那会儿，孙小宝并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一些天赋的。只是性格的原因加上“小天才”事件的影响，被压制住了。 现在他的性格有些变化，有了某种表达的欲望，搞一点创作很正常。 对于这位老师的话，孙小宝将信将疑，他觉得里面的客套话居多，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得那么直白而已。不过，只要没怀疑，那就无所谓，先做正事要紧。 这位老师虽然话多，但做起正事儿很认真，速度很快。他一边看稿子，一边问孙小宝各种问题，手头也没闲着，拿着笔写写画画。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到了，他们进来后摆弄着工作室里的各种乐器，同时加入讨论当中。一下午的时间，左学就把大致的方案确定好了。 接下来几天，孙小宝跟着他进入忙碌时间。由于这位老师白天空闲时间不多，许多工作只能晚上完成。 另外，左学并不私藏，他传授了不少相关制作知识给孙小宝。 在孙小宝写的三首歌还在做录音前准备的时候，胡丽波已经开始录制另外七首歌了。由于是翻唱，她的声音天赋摆在那，要求不是太高，因此这录音非常顺利，三四天功夫就完成了。 重新录制的《甜蜜蜜》，第一次录制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和《我只在乎你》稍微慢了一些，每首歌用了一天。 录这三首歌的时候，孙小宝提的意见比较多，因为有金手指里的各种版本做参考嘛！这么做让左学意见很大，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通。 录完之后，他拉过孙小宝，在角落里训斥道： “不是你写的歌，你就像看不懂一样，别人说什么你都同意，不管是伴奏还是正式录音，你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到了你自己写的这两首半歌曲，却吹毛求疵、挑三拣四，这是怎么回事？” 孙小宝心想，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我对这玩意儿半懂不懂吗？没有金手指做参考，我可没有抠细节的本事。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左学的。 录音中，特别是录制那三首歌的时候，孙小宝提的意见太多了，激动之下，还会和这位老师吵吵起来，惹得左学摔东西、掀桌子什么的。 生气过后， 这位老师并不记仇，反而有些骄傲，逢人便说这是自己的好学生，天赋很高，悟性很棒。见到吴淑兰的时候，他还建议这位大姐，应该让孙小宝往制作人这个方向发展，不然就浪费了。 这个建议，吴淑兰非常感兴趣。孙小宝却有些头疼，这活儿专业性太强了，要没有左学这样的人把关，他真没那个本事把金手指中的音乐作品完整复制出来。 现在他能做什么？就是把想要达到的效果说出来，然后由专业的制作人、录音师等幕后人员去实现。至于怎么实现，他不太懂。 左学对录音的速度不满意，他觉得太仓促了，要不是吴淑兰那边催得紧，他想精雕细琢一番，争取做出精品来。 别的不说，左学希望编曲和配乐能够更复杂一些，最好是乐队认真排练后再录制伴奏，而不是用简单的电子琴凑数。另外，翻唱的那几首歌，他还想重新弄一遍伴奏配乐。 对此，左学一直和孙小宝抱怨，希望能慢一些。但这事儿孙小宝做不了主，因为计划摆在那儿，他只能执行。 另外，这位老师觉得，如此仓促，对胡丽波的声音天赋是一种浪费，对孙小宝创作的作品也是一种浪费。 录完之后，左学对孙小宝说：“小胡这天赋太棒了，就是没经过专业训练，要是让声乐老师指导她一段时间再录，效果更好。” “额，老师，要是专业性太强的话，声音会不会更油，变得程式化，失去了真情实感呢？”孙小宝不太赞同他的说法。 “有点道理。但她的演唱技巧还得打磨一下，也不能全是业余的吧？”左学吐槽道。 其实他这是夸张的说法。胡丽波进团这么久了，而且经常上台演出，论技巧还是有的。可能是在专业人士看来，她还有点业余吧！ 胡丽波问左学，现在开始训练的话，还有没有提升空。左学觉得希望不大，她年纪在那儿，现在才开始的话，有些定型的东西不太好改变。 她有些沮丧，回去后有些闷闷不乐。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但现在正是出磁带的关键时刻，还是有人觉得她太业余，而且没有什么改变的空间，让她倍受打击。 孙小宝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左学虽然对流行音乐有一定研究，但国内这一块还未正式开始，学院派的经验未必好使。 就说东南亚狮城那些地方吧！以李钰为代表的歌手并不是学院派出身，而是打小卖唱出身，经验来自多年的摸爬滚打，而非系统性的学习和训练。 他所熟悉的原时空也是如此，许多非专业出身的歌手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有的人还是地道的草根出身，却比许多专业歌手厉害。 这一领域，除了有一定的基础技巧之外，独特的声线是法宝，因缘际会又是另一个重要因素。 胡丽波就拥有这一法宝，能让听众一下子就辨认出她的声音。这种优势，比任何高深的技巧都管用。 至于因缘际会，这得看天的安排。 第63章 宣传 3月中旬，南都披上了绿装，公园里飞花满天，香飘四溢。临近公园的歌舞团里同样春意盎然，院子里花香阵阵。脱去冬装的人们来回穿梭，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姑娘，走到哪儿都带着笑声。 14日这天上午，孙小宝没空欣赏窗外的景色，他拿着吴淑兰刚刚送来的几张照片发愁：“看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这是前阵子吴淑兰带胡丽波去拍的宣传照，磁带封面也要从这些照片中选出来。可孙小宝不太满意，他觉得这风格不太合适。 照片有两种风格。一种是模仿这时空的日本甜美风，可爱俏皮中夹杂着青春的小性感，这和孙小宝在金手指里看到的80年代日本审美风格区别不大。 这风格怎么说呢？如果是换在别人身上，其实还挺好看的，而且与甜美的歌声很配。但胡丽波妖艳成熟的长相， 用这样的风格，有点太违和了。 另一种则是东南亚舞台走秀风，穿着华丽，浓妆艳抹，性感暴露。服饰上的选择夸张大胆，有闪着金光的亮片，还有顶着华丽羽毛的演出服，就像戴着华丽的王冠。 这种风格符合这个时代的舞台审美，特别是一些线下的现场演出，已经有人这么干了。但作为磁带封面，或者宣传照什么的，好像有点过分了。这磁带专辑是甜歌风格的，搞这么华丽大气的玩意儿，唱着软绵绵的歌曲，看着太诡异了。 坐在桌上，不顾形象甩着大长腿的胡丽波看到他皱着眉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合适吗？” 孙小宝答道：“对啊，这形象设计不太好，兰姐找的人不太专业。拍照的人也就比我强一点点，达不到要求啊！” 胡丽波解释道：“淑兰姐托李钰姐的经纪人，从狮城请了个顾问做的。我也不太懂，只是觉得这样挺好看的。” “我还是觉得应该重新设计，重新拍照。 这样的话，真的不行。” “哦，淑兰姐那里会不会同意？” “我去和她说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得给她写个计划书，不能乱搞。”说完，孙小宝拿出稿纸，把想法写下来，准备整理成册。 胡丽波很无语，这位弟弟，涉及到重要的事儿，最喜欢写什么计划书、规划书之类，有些她还看不懂。不过不要紧，听他安排就是。 其实这是孙小宝从自己熟悉的时空带来的坏习惯，想要做正事，ppt不可少。但这时空还是手写的纸质时代，传真机还没怎么普及呢！他只能用在稿纸上手写。 可惜的是他没什么绘画功底，不然的话，把金手指里看到的美人装扮画出来，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灵感。 “画画？”他突然想起有个人有点儿功底，就是 现在管理图书室的临时工赵伟。这位名义上的文化干事助手画宣传画有一套，听说现在还协助宣传干事搞黑板报呢！ 虽然这哥们高中还未毕业，又不是专业出身，但把孙小宝描述的内容大概画一下，问题不大。如果要追求细节或者艺术，就得找别人。 “姐姐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个会画画的来帮忙。”想到这，孙小宝起身出了门，直奔南边的办公楼而去。 到了图书室，赵伟这哥们也在忙活，不知道写什么。上前一问，才知道他只是在练习写报告，这会儿正有空呢！ 把事情和他一说，赵伟立马答应了：“没问题孙干事，画画嘛！这是我的爱好，可能画得不怎么好，但只要你在边上指导，告诉我想要什么样的效果，我想我能画出来。” 孙小宝在图书室找了一些服装类的杂志，再找了一些国外时尚方面的材料，然后带着赵伟回到自己办公室。 这会儿胡丽波正坐在他的位子上看书，。创编组嘛！办公室里有一些书籍很正常，而且孙小宝也把杂志社寄来的样刊扔在这儿了，她看的就是《东方传奇》的样刊。 赵伟看到胡丽波愣了一下，一般人谁会去坐别人的办公位啊！他心想：“看来团里的某些传言是真的。”不过这事儿和他无关，而且团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么多，这算不了什么。 随即，孙小宝参考着带回来的资料说出自己的想法，而赵伟则用铅笔勾勒出简单的线条。 中午快下班时， 赵伟画好了四幅简单的画：两幅是旧魔都江南婉约旗袍风，两幅是孙小宝通过金手指描述的原时空80年代慵懒妩媚港风。 完成后，孙小宝想请赵伟吃法，这哥们不干，他觉得就这么点事儿用不着那样。再说了，他还欠着孙小宝人情呢！ 孙小宝对他说：“一码归一码。对了，就你这功底，其实可以继续学一学，甚至可以参加艺考什么的，考个美术院校，怎么现在就出来上班？” 赵伟答道：“我只是爱好，然后跟着乱学瞎画来着。我这水平就这样，搞点儿宣传画之类勉强还行，但上不了大台面。另外，想要艺考，学这个需要本钱的，家里也不会支持。” “理解。”孙小宝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不过，他还是告诉赵伟：“咱这边现在还真缺哥们你这样的人才，有想法的话可以过来跟着干，收入也会多点儿。” 赵伟只当他随口一说，于是应付道：“行，我回去考虑考虑。” 吃午饭时，胡丽波问孙小宝：“你真想让他过来帮忙？” 孙小宝答道：“有这个想法，现在兰姐这儿不是正缺这样的人么？舞美队的人不乐意跟着干，就想拿点儿死工资，在外找的话，又没法保证每次都有合适的人。” 胡丽波觉得这小子未必能行：“只会画画，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啊！美术布景什么的，他应该不懂吧？” “可以学的。而且这小子上进，学东西快，能做的事情很多。 ”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前不久，吴淑兰接了一个大活儿，带着一帮人去郊区演出。结果没人搞宣传海报，看到莫名其妙的舞台，有的人还以为是要唱大戏呢！ 为何这么尴尬？因为什么准备都没有。只能临时请了个会毛笔字的用大红纸写几个大字，边上挂一串彩灯。 正规团队，还以歌舞团的名义展开演出， 却这样业余，有点说不过去。 下午一上班，孙小宝就去找吴淑兰，发现她人不在，也不知去哪儿了。这年头没有手机，南都这里bb机倒是有，但不太常见，联系人太不方便了，他只能等待。 四点左右，吴淑兰才从外面回来。孙小宝看到后，马上赶到她的办公室，把写好的新计划书和赵伟画的那四幅画给她看。 吴淑兰接过去后看了一会儿，又是一顿抱怨：“让你挑照片，你就整这出？出去拍宣传照时你不乐意跟着去，照片出来了你有各种挑毛病，真有你的啊！按照你写的这玩意儿，岂不是又得花钱？还得耽误时间？” 孙小宝解释道：“兰姐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身咱这事儿就比较仓促，工作粗糙的地方很多，那就得讲究个卖相咯！” 翻了翻计划书，吴淑兰问道：“那按照你写的这两种风格，重新拍一次，什么时候能完成？别忘了，影音公司那边正在催进度呢！” 孙小宝道：“很快的，就是准备服装什么的会耽误点儿功夫。这对兰姐不是问题，对吧？” 吴淑兰又是一顿抱怨：“得抓紧时间，影音公司那边正在催呢！按照他们意思，随便拍几张照片印在磁带上就行了。你倒好，既要印刷歌词本，还要附赠什么写真海报。拍出来了，你又不满意。” 孙小宝无奈道：“要不是在这事儿上我也要分成，我才懒得理会呢！这么做就是为了销量嘛！” 其实他想做的事情更多，比如拍mv什么的。这年头，国内没人这么干，要是真拍了一定起巨大的轰动效应。 但影音公司那边不同意，吴淑兰这边的预算也差不多了，没足够的钱折腾，只能作罢。 “行了行了，知道你辛苦。重新拍照的事儿，我会安排妥当。宣传的事儿，现在正按你写的这一系列计划展开，你得一路盯着，别因为忙着写稿就忘了啊！” “放心吧兰姐！只要你那边确认磁带发行没问题，宣传计划随时可以开始。” 其实吴淑兰并不是抱怨孙小宝提出这么多意见。相反，他能指出各种存在的问题，并且还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她很高兴。 但他提意见的时机总是不对，这就有点烦了。就说宣传照片的事儿吧！拍之前他吴淑兰没问他，他就不说自己的想法。等拍出来了，一大堆意见就来了，而且有图有真相，似乎不改不行。 吴淑兰说过好多次，可孙小宝继续我行我素，还是保留着之前在图书室上班时的老毛病：主观能动性不强。 当然，写稿除外。 第64章 宣传2 三天后， 这天是重新拍宣传照的日子，孙小宝和胡丽波一大早就出发，在外忙碌了一整天，直到黄昏，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宿舍。吃过饭后，孙小宝先去澡堂洗了个澡，然后回屋躺着。今天太累了，他不想去散步。另外，今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胡丽波也下楼洗了个澡，她洗得比较慢。等她穿着睡衣来到孙小宝屋里，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都快睡着了。 孙小宝看看表，都快九点了，他赶紧起身，打开书桌上的录音机，转到收音机的功能，调到南都广播电台，等待一档音乐节目的开始。 胡丽波依偎着他，内心很紧张。她担心会出什么意外，节目没有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开始，又担心自己的歌播出后，会惹来什么麻烦。 孙小宝感受到她不太平静的内心，于是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并且说道：“别担心，兰姐那边早就疏通好了，不会有什么差错。” 胡丽波还是有些紧张，因为这事儿不是上舞台表演那么简单，而是一种试探，风险很大。要是惹出大麻烦，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九点到了，报时的声音结束后，广播里响起一阵背景音乐，接着柔和的女声传来：“听众朋友大家好，每晚八点，欢迎锁定调频88.8，准时收听南都音乐之声。” 另一个磁性的男声接话道：“每晚我们都会带来最新的国内外音乐资讯，并且送上优美的音乐，陪伴你度过一个小时的音乐时光。” 女声再次响起：“希望我们的节目能安抚你疲惫的心灵，让你带着优美的旋律进入梦乡。” 接下来又是一小段音乐过场。这段音乐结束后，节目正式开始。 伴随着背景音乐，磁性的男主持人先开口：“听众朋友，最近几个月，大家是不是经常在南都的大街小巷听到一首歌？” 女主持人接过话茬清唱了起来：“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就是这首《甜蜜蜜》。但我的声音没有原唱那么甜。听众朋友会好奇，为何今晚我们会提到这首歌？” 男主持人说道：“这首歌呢，是南都市歌舞团的歌手胡丽波演唱的。不过之前并没有正式发行，只是在甜歌皇后李钰来南都做非正式交流时，作为交流曲目表演过。后来市面上出现了一盒磁带合集，里面不但有李钰的歌，还有这首《甜蜜蜜》。” 女主持人：“磁带出现后，这首歌在南都迅速流传开了。据说，除了南都以外，还传到省内外。据说，魔都就有不少人听过这首歌。” 男主持人：“大家一定很好奇，这么好听的一首歌，为什么从未出现在我们节目中？实际上，早就有人写信，或者打电话到我们节目组问这个问题了。今天我们的节目就会围绕着这个话题展开。现在，请大家不要走开，我们先听一遍《甜蜜蜜》！这是这首歌首次上电台哦！” 接下来就是《甜蜜蜜》的歌声。 听到这儿，孙小宝对胡丽波说：“姐姐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既然电台能播出，证明没什么阻碍了。” 这就是孙小宝建议的宣传计划的第一步：先把南都人已经很熟悉的《甜蜜蜜》搬上电台。上电台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听众的呼声呗！人民群众喜欢的东西，电台不能拒绝，不然就是脱离群众，是重大错误嘛！ 电台节目继续，歌曲结束后，两位主持人解释了为何这首歌之前上不了电台：靡靡之音、小甜歌，歌词格调不够。 现在电台为何愿意播呢？主持人说，因为这是大众的呼声，而且歌词没什么问题。这是一个可以谈论自我、小我的时代，总不能所有的歌都是集体的“我”，而没有个体的“我”吧？ 这里指的就是当前的主流作品风向，文学能表达自我，但音乐还未到那一步。即便是那些给国外舞曲填词的人，如果磁带是正规发行，而不是翻录赚钱，也只能填带有集体性质的词，比如什么《我们的新时代》，《18岁的青春》等。这类歌曲里哪怕有“我们是叛逆的一代”这样的词儿，讲的还是“我们”，而不是“我”。 《甜蜜蜜》这类歌完全不一样。当然了，对于一些保守者来说，也许觉得这有点儿旧时代老魔都的风格，注定要被唾弃。 在接下来的音乐节目中，两位主持人一直分析这首歌与别的流行歌有什么不同，还向听众介绍了这首歌的曲子来自哪里，填词背后的非正式交流活动等。 另外，他们还播放了这首歌的原版歌曲，以及李钰唱的各种版本等。实际上，最先的小语种版本，电台早就播放过了。但中文小甜歌之类，这真的是第一次。之前有电台搞过擦边，他们把歌声去掉，只放伴奏。 在主持人介绍和不断穿插的音乐中，时间很快到了10点，节目结束了。孙小宝关掉录音机，然后对胡丽波说：“这下睡得着了吧？今天累了，睡吧！” 看到节目按照计划进行，胡丽波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一夜无话。 第二天开始，南都几份本地报纸对昨晚电台播放《甜蜜蜜》的事情做了报道，并且还有一些观点截然相反的评论。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事情炒热，引发争议。 省级官媒下场讨论此事。同时，通过关系，魔都那边播出《精武英雄》的电台报道了此事，还放了这首歌，宣传的重点是填词人“唯米”，因为他是小说作者。 在这个过程中，反对和批评的声音不少。有些是计划中的反对，有些是预料之外的反对声。 反对声中，自然少不了那位导演王山。他在那上蹿下跳，到处拉人批判吆喝。可惜效果不大好，可见如今在南都，有些风向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总体而言问题不大，一切都在控制当中。 最后，省内重量级媒体详细报道了此事，并且对当前的大政方针进行解读，证明这一切都是新时代的尝试，不该否决掉。 这是影音公司那边发力了，单凭吴淑兰的人脉，还真做不到这一点。 原本影音公司并不想大张旗鼓地宣传，他们打算悄咪咪地卖磁带，造成既定事实后再请媒体报道。 孙小宝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这磁带是合法合规的，通过审核了。 就连如今国内正规出版社最容易忽略的版权问题，江南影音和吴淑兰也完美的解决了：孙小宝创作的两首半歌曲授权给李钰，换取她的七首歌的翻唱权。 另外，如果胡丽波这次的磁带专辑顺利发行，江南影音会帮李钰这位东南亚甜歌歌后在国内发行正式专辑，而吴淑兰还会帮她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登上官方演出舞台。 这做法，这吃相如此文明，不值得江南影音公司大书特书吗？ 吴淑兰把孙小宝的建议一说，他们马上改变主意了：既然做这事就是要捅破窗户纸，为何不把声势搞大呢？ 于是就有这么一出。 当这些前奏的事儿过去后，就轮到新的磁带专辑正式登场了。 第65章 宣传3 又是一个春夜九点，南都音乐之声准时开始。 这节目一开始，两位主持人先是回顾了一下这几天由《甜蜜蜜》引发的各种争论，然后表达了电台支持新的流行音乐风格的态度。 讨论完这些后，导播切进本次节目的第一首歌，就是《甜蜜蜜》。歌曲结束后，女主持人又用柔和的声音读了一封听众来信。 在这封来信中，听众有两个担心： 最近的议论声那么大，批评的声音很多，这会让歌手害怕，不敢再唱这类歌； 南都歌舞团可能会禁止歌手胡丽波继续唱这首歌，或者把她请出团里，让她自生自灭。 她读完信后，旁边的男主持人马上用磁性的声音说道：“请这位听众朋友不用担心，下面请听一首胡丽波的新歌《月亮代表我的心》，听完之后，请不要走开，我们会告诉你不用担心的原因。” 说完后，音乐切入。不久后，胡丽波那甜美轻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叫我思念到如今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叫我思念到如今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歌曲结束后，女主持人先是赞美了一下胡丽波的声音，特别强调了她演唱时所注入的感情，让歌曲变得更加动听。 接着，男主持人说道：“听完《甜蜜蜜》后，李钰曾经对胡丽波说，她就是咱们国内的甜歌皇后，这么优美的嗓音应该让更多人知道。胡丽波大受鼓舞，歌舞团也不想埋没人才。于是，团里创作组特地创作了两首新歌，收录在即将发行的个人磁带专辑《月亮代表我的心》中。” 女主持人：“没错！这张磁带专辑即将在3月25日上午正式发行，南都市歌舞团和影音公司会在人民商场举办一个别开生面的首发仪式，到时候胡丽波会现身演唱歌曲，听众朋友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国内首次专辑发布会！” 这事儿具体怎么做，孙小宝并不清楚。他只是提了一句，之后吴淑兰与影音公司沟通，这事儿就成了。据说是从东南亚请来的那个顾问具体负责，最后会怎么样，孙小宝没有问。 接下来，两位主持人一顿吹捧，重点放在对歌舞团的赞扬上。 大概意思是歌舞团敢于天下先，不但让创编组创作歌曲，还积极联系江南影音公司，希望让这些歌与听众见面。 最终，在重重压力下，各方克服困难，终于搞出一盒新的磁带专辑。如今，这专辑即将与大众见面，还会随磁带附送神秘礼物等等。 孙小宝屋内，正在听广播的胡丽波一顿尴尬，然后问边上心不在焉的小男人：“ 明明就兰姐还有弟弟你在忙活这事儿，怎么就成了团里的功劳呢？” 孙小宝答道：“不这样不行啊！名声归团里，咱拿钱嘛，既然在单位里，就得这么干。而且，有些麻烦可以用团里的名义顶回去。不然的话，有人直接找咱麻烦，咱是没地儿叫屈的。” “我知道啊，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只是觉得，里面只提我的名字，没提弟弟你的名，有些不值。” “没事的姐姐，听众不在乎歌是谁写的，他们只在乎好不好听，是谁唱的。想要了解创作者的人，也不会通过广播收集资料。” “还有什么听众来信、群众呼声什么的，万一被人知道这都是你写的，会不会很麻烦？” “怕什么？反正也没人在乎这个。” 那封所谓的听众来信，是孙小宝和吴淑兰你一句我一句想出来的，写好后被她送到电台，让人家念。电台那边也有自己的想法，主持人念出来的内容被他们改动过了。 当然了，所谓的制作歌曲内幕，李钰那次来南都所做的事情等，也是这边提供的。为了卖磁带嘛，做这些不寒碜。 这时，电台里传来女主持人的声音：“咱们国内的音乐界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还没睁开眼。” 男主持附和道：“没错！这些年，文学界描写个人感悟、美好爱情的作品如雨后春笋 ；电影中各种先锋大胆的风格都有了，接吻的镜头也可以出现在银幕中。” 女主持人： “为何音乐领域的步伐却慢了半拍呢？” 两人一唱一和，对着音乐界一顿乱喷。核心内容就一个：现在的音乐界不喜欢集体时代的旧音乐，又鄙视通俗音乐、看不上流行音乐，却又拿不出令大众满意的东西。 听到这儿后，孙小宝挺意外的。这内容不是宣传计划中的事情，应该是电台自己加的。只是搞得这么犀利，会不会有麻烦呢？他拿不准。 不过这事儿对胡丽波的第一张磁带专辑是好事，如果听众与主持人共鸣，那么就会支持这磁带。至于出格的言论可能带来麻烦，这不用自己这边来负责。 听完歌后，孙小宝问胡丽波：“怎么样？这几天电台里都有姐姐你的歌，是不是对接下来发行更有信心了？” 胡丽波有些自豪，还夹杂着担心：“去年到团里的时候，我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机会。但是，这是弟弟你的建议，兰姐那边和影音公司运作的结果，离我的歌被认可，还差得远呢！我就怕出了什么差错，以后再也上不了电台。” “不要紧，这几天你也看了报纸上的各种争论，虽然观点各异，但可以确定不会有人真的来找麻烦。而且，喜欢听的人那么多，未来会有更多电台主动放这些歌呢！” 这时候，电台节目马上到尾声了。播放了一首胡丽波翻唱的李钰的歌曲后，女主持人说道：“今天节目里播出的歌，除了《月亮代表我的心》之外，别的歌大家都听过了。但还有一首非常好听的原创新歌，暂时先保密，等磁带正式发行了，我们再放给大家听！” 保密的歌就是《我只在乎你》。宣传嘛，总不能把所有的一下子放出来。实际上，刚刚放的翻唱李钰的歌，歌迷之前就听过了，那是一首少有的之前就能登上正式舞台的歌。 连续两期节目下来，孙小宝心里有底了。别的地方不好说，磁带在南都这里销量有保障，只要吴淑兰和影音公司能扛住压力，回本很轻松。 南都这里打开了，只要照着现在的模式去其他省会城市宣传，占领每一个地方性的电台，就不愁打不开市场。 因此，他只打算跟进南都这边的事情，其他地方，就由影音公司和吴淑兰去跑吧！ 翌日上班，他把事情和吴淑兰一说，又被一顿怼。这大姐说他偷懒。孙小宝解释说，反正大方向已经定了，自己跟着去也帮不了大忙，还不如坐镇南都，居中联络呢！反正他又不是放着不管，还会跟进宣传工作的。 第66章 宣传4 3月25日，周三，天气晴朗，春风令人沉醉。 上午10点，人民商场门口搭起舞台，舞台上挂着磁带的宣传标语，还有几幅胡丽波的海报。 海报里的她穿着旗袍，展现婀娜多姿的身材，以侧脸或者背对镜头为主，这样能淡化一点她那攻击性的妖艳的长相。 舞台上，胡丽波穿着同款旗袍，正跟着伴奏深情演唱新歌《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死在那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 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入无边人海里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 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 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台下的观众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但不妨碍他们尖叫欢呼，因为之前的歌曲太熟了。那些翻唱自李钰的歌不用说，翻录的磁带里，大家听了好多遍。两首新歌电台里播放了许多遍，这两天一打开收音机，总能听到《甜蜜蜜》和《月亮代表我的心》。 而且，这首从未听过的新歌并不差。最重要的是，这类风格的歌曲在东南亚很多，但国内还没有正式出现过。 你能找到类似的，那都是地下发行的磁带，有些歌手还是化名的，是谁大伙儿都不知道。 现在这架势，又是电台宣传打歌，又是发行现场开唱，还找来记者采访拍照什么的，这些手段从未听过见过，看起来事情不一般。 舞台侧面，左学拉着想偷懒的孙小宝，看着台上台下的一切。这位老师问道：“听说安排记者采访咱们这些台前幕后的人，是你的主意。但为何你小子就不接受采访呢？” “策划是兰姐所代表的团里，以及影音公司那边，老师您是制作人，丽波姐是歌手。我呢？就一个助手，采访我干嘛呢？” 左学抱怨道：“你还是创作者呢！怎么就不愿意露面呢？是不是当初那事儿搞怕了？别总往坏处想，你想啊，如果没有这事儿，今天的你会在哪儿呢？” 左学说的就是孙小宝经历的“小天才事件 ”。当时不就是记者报道了他，才引发后来的事情么？ 孙小宝说道：“这样挺好，省的麻烦。” “你倒是省事了，到时候人家一看我也参与了，说不得要我遮风挡雨。”左学说道。不过，他心里挺得意的。 “对了，什么时候有空回学校看看？不是我说你啊！你小子就在南都，毕业了也不知道回学校看看！” “这不没空么？”孙小宝解释。 “没空？我看你空闲时间一大把，不然怎么会埋头搞创作呢？写小说、写歌你有时间，各处闲逛有时间，偏偏就没时间回学校!” “额，下一次定！” “别下次一定了。我发现了，你小子在这方面有点天赋，但基础不行。我说你是不是藏着掖着啊？以后啊，你没事儿就来我这学一学，练一练。” “练什么？” “要练的东西多着呢！不是我说你，你这都写曲子搞创作了，什么乐器都没有，这像话吗？街上那些小年轻还知道背个吉他到处当街溜子。你呢？连口哨都懒得吹吧？” “额！”孙小宝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左学说得不错，自己的确应该搞点儿乐器装装样子，也得跟着人家学点儿相关知识。 不一会，轮到左学上台接受采访了。吴淑兰忙得要死，这会儿终于有点儿空闲，来到孙小宝身边。 这位大姐一来就问：“我说这位大爷，今儿这安排，你还满意吧？刚刚我们都在忙，就你揣着兜在这儿悠哉，是不是该做点啥呢？” 孙小宝听完后，拿起一瓶汽水递过去：“不会干别的，给兰姐送瓶水吧！” 这把吴淑兰给气的：“你啊！” 孙小宝赶紧转移话题，问了一下现场的销量：“卖出去多少磁带？” “现在几百盒已经有了。从现场反应上看，人们对附赠的歌词本和海报写真集很感兴趣！”说起这个，吴淑兰很高兴。 原本她以为，能够卖个百十盒就不错了。没想到，由于这几天电台的影响，今天来现场的人特别多，人们也愿意购买。 但是吧！各种折腾下来，这花费真的不小。要不是有影音公司在背后撑着，就凭吴淑兰的能力，以及来自团里的帮助，她撑不起这么大的场面。 听到销售势头这么好，孙小宝也很高兴：“按照这数字，南都最少能卖出几万盒吧？” “差不多吧。” “五块钱一盒， 这下发财了。”孙小宝两眼放光。 虽说大头不是自己的，他的分成比例很小。但是势头这么好的话，他真的能分不少钱。 看到孙小宝那财迷的模样，吴淑兰哪儿都看不惯：“瞧你那点出息！这哪像一个创作者啊！” “为钱高兴不好吗？兰姐不为钱，干嘛折腾这些事儿呢？” “懒得和你说！对了，今天你得一直陪着丽波妹子，晚上去电台的时候，稿子不能出错啊！”说完，吴淑兰扭着腰离开了。 中午，首发活动结束。 胡丽波累得够呛，刚刚下舞台，马上换掉紧身的旗袍，长叹了一口气：“可算结束了，一直在台上又唱又跳的，还要像摆地摊的个体户一样吆喝卖磁带，又得签名，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啊！听说是那位什么黄顾问建议的。”孙小宝赶紧撇清。 那位黄顾问就是吴淑兰通过李钰请来的能人。 胡丽波看后台没人，直接坐到孙小宝怀里，让他给捏一捏肩膀，嘴里抱怨道：“听说这只是第一场，接下来还得跑几场。我听淑兰姐说，如果效果明显，还会多跑几个城市。那不得累死我啊！” 孙小宝一边帮她按摩，一边说道：“今天这里卖出的磁带快一千盒了。你说未来能卖多少？卖得越多，咱拿的钱越多。按照这个趋势，估计你不靠四处走穴演出就能实现万元户的梦想。你说这累点儿值不值呢？” “值啊！如果跑那么多地方能卖掉更多磁带，我愿意。那弟弟能陪我一路跑吗？你不知道，这种宣传我第一次参与，台下的观众好像和平时演出时不一样，有的老吓人了！” “听兰姐的安排吧！” 这事儿他拒绝过吴淑兰， 但吴淑兰还没同意他的想法。说不定，到时候真得跟着去。 下午一行人回到单位消磨时间。到了晚上，吴淑兰开着车拉着孙小宝和胡丽波往电台方向赶过去。 路上，孙小宝建议道：“这一波过后，丽波姐就要成大歌星了，专门演出也增多了，是不是该给她配一两个助手？比如化妆、司机什么，就和李钰一样。总不能每次出去都要兰姐跟着吧？” 吴淑兰对这个问题同样犯愁，她说道：“道理我明白，合适的人要从哪儿找？开销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现在胡丽波以及吴淑兰手下其他演员外出走穴时，即便吴淑兰不跟着去，她也会让人陪着演员去，有个照应。但是吧！这也就是跟着跑跑腿、搬运东西、或者充当保安而已，别的事儿还真干不了。 需要类似化妆或者其他专业幕后人士的时候，吴淑兰还得四处摇人。 这种模式在胡丽波还没出名的时候没什么问题，反正演出基本上在南都，顶多就是郊县，省内其他地方还没去过呢！ 现在不一样了，江南影音公司会在南方发力，但也会推向全国。做宣传时，胡丽波必须跑好多地方。 宣传结束，别地儿请她演出，她也得去。到时候身边照样需要人。 只是吴淑兰还没想好怎么办。 到了电台后，胡丽波拿着稿子在播音室和主持人聊天时，外面的吴淑兰一直和孙小宝讨论这事儿。 孙小宝根据前世的所见所闻，给她提了一些建议。至于会不会采纳，他也不知道。 第67章 生日 3月29日，农历三月初一。 这天是周日，难得的休息日。吴淑兰带着胡丽波出去几天了，她们跟着江南影音公司的人在省内几个重点城市穿梭，用南都的模式宣传磁带专辑。 什么模式呢？就是找个商场或者书店现场开唱，接着去当地电台宣传一番。这么做的目的是积累经验，为出省宣传做准备。 这种路演式的宣传效果很好。这几天吴淑兰传回的消息显示，由于省广播电台这几天一直在播胡丽波的专辑，这些城市的歌迷早就知道磁带发行的事情了，所以她们每到一地都受到热烈欢迎。 如今，她们跑过的城市，预计销量能过万。一个月后，单是江南省内的销量，应该能有十几万。吴淑兰也指出了一个问题：速度必须快，因为翻录盗版的人动作更快。不赶紧宣传铺货，抢时间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销量就腰斩了。 不过不是每个城市都如此。有的地方，当地主管部门拿不准上面的意思，又或者比较保守，并不同意她们去宣传。好在这样的地方并不多，影响不了大局。 孙小宝没有跟着去，现在磁带发行了，宣传上该出的主意他出了，基本上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不如留在南都写稿。当然，这是暂时的。等出省宣传开始，他还得跟着跑几趟。 由于今天是休息日不用上班，昨晚孙小宝一直赶稿，直到午夜凌晨才入睡。于是，在这温暖的春日中，他享受了一把美妙的懒觉。 但这种美好在十点左右被打断了。他睡得正香的时候，有人把他的门敲得震天响。他烦的不行，气冲冲地起来开门，看到门外是赵伟，他愣住了。因为这位临时工从未到过自己的宿舍。 他揉揉眼睛说道：“哎呀是你呀，稀客稀客，进来坐！” 赵伟说道：“不了孙干事，今天我姑那儿接到吴副团长打来的电话，让你下午四点去火车接一下她们。我姑让我来传达一下，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赵伟转身走了。 “电话打到邮局赵大姐那儿，而不是打到单位？怪了！”孙小宝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而这两人今天下午就要赶回来，这很反常。按照原计划，她们还得多跑几个地方，四月初才能回来，现在提前回来，这是干什么呢？ 中午吃完午饭后，孙小宝下楼发动吴淑兰的吉普车，然后出了家属区。这车是吴淑兰临走时开到宿舍楼底下的，她把钥匙扔给孙小宝，说万一有什么事儿，他可以开着车跑腿。 这么早就出去，接人是次要的，他想四处逛逛，看看这春天中的南都的美景，顺便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他先去理了个发，然后开车到江边感受了一下春风。 晃悠到下午三点半，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开着车来到火车站门口等待。作为省会城市，南都火车站一直很繁忙，南来的北往的旅客络绎不绝，这当中还有一些穿着时尚的美丽姑娘，令人心旷神怡。 车可能晚点了，孙小宝等到四点半，人还没出来。他只能百无聊赖地继续等待。 快五点的时候，在出站的人群中出现一个高挑耀眼的身影，那是一位穿着红色风衣、白色衬衫以及牛仔喇叭裤的女人，她留着卷发，戴着墨镜，烈焰红唇。 看到孙小宝后，女郎飞奔过来，胸前的高耸到处乱窜，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到了身边后，她放下行李箱，直接跳到孙小宝身上，然后香了他一口。这正是匆匆赶回来的胡丽波。 “边上这么多人呢姐姐！”说着，孙小宝把胡丽波放下来，“兰姐呢？” 胡丽波摘掉墨镜，笑吟吟地捏着他的脸说道：“淑兰姐没回来，就我回来，意外不？” 孙小宝道：“挺意外的，什么事儿让姐姐非得赶回来呢？既然兰姐没回来，那上车吧！” 说罢，两人上了吉普车。 关好门后，胡丽波问道：“看我现在这身打扮美不？昨天买的。” “很美啊！不过在南都也能买，而且有更好的。怎么去徽市也要买呢？” “喜欢了就买咯！”然后，她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弟弟你喜欢我穿旗袍，我特地买了一套，晚上穿给你看。” 孙小宝把她搂住，闻着她的秀发：“好啊！姐姐还没说为何赶回来呢，就因为想我吗？” 胡丽波说道：“当然想弟弟啊！不过今天回来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的好弟弟，想一想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呢？” “忘了什么事儿？”孙小宝仔细想了一下，最近除了写稿，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儿啊！他压根想不起来。 最后还是胡丽波告诉了他答案。 女郎问道：“今天是农历三月初一，对吧？” “对啊！” “那这是什么日子呢？” “什么日子？好像也不是什么节日啊！” “你的生日咯！” “哦！”孙小宝恍然大悟，“我都忘了这茬了。” 生日这玩意儿，原身上学那几年，没人给他庆祝，自然就没这概念。现在的孙小宝是夺舍的，他早就忘了这茬了。而且，在原时空中，自从回到老家后，他就不过生日了。 没想到身边这位成熟的女郎却记住了。 胡丽波问道：“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庆祝呢？” “不知道，要不咱们去吃顿饭，在外面玩一玩吧！我什么都没准备，现在去买东西回去做的话，也有点儿晚了。” “会不会太随便了？” “没事。有姐姐你，这就够了。” 老实说，胡丽波为了他的生日，能放下手头最重要的事儿，从外地赶回来，孙小宝很意外。他自问，如果是胡丽波的生日，而他又比较忙的话，说不定就忘了，顶多事后补个礼物。 现在，既然人家特地赶回来为他庆祝生日，他也不能随便对付，于是带着胡丽波去吃了一顿她一直想吃的西餐。吃完后，两人在外逛了一会儿，直到天黑才回到宿舍。 回去后不久，胡丽波回自己屋换了一套红色的旗袍，然后带着生日礼物来到了孙小宝的屋里。她送给孙小宝的是一只名牌钢笔，以及一块表。 收到礼物后，孙小宝正要说什么，却被胡丽波凑过来的嘴堵住了。交织半天后，这女郎说道：“礼物我早就准备了，我只想你收下，不想听你说什么感谢的话，那样太生分了。” “好吧！ ” “我给你跳个舞吧！和舞蹈队的一起出去表演时，我学会了几招。”说着，胡丽波打开录音机，穿着旗袍翩翩起舞。 跳舞这事儿孙小宝不太感兴趣，他自己都没跳过。但胡丽波的舞姿却很好好，虽说没有舞蹈队那些专业演员一样动作到位，但别有一番风味。 看了一会儿后，他加入其中。两人跳了一会儿后，感觉彼此的热度上来了，再加上分别了几天，彼此很想念，于是迅速转移战场。 折腾了许久之后，孙小宝抱着她，享受事后的宁静。 胡丽波把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前，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道:“刚刚忘了和你说了，生日快乐。” 孙小宝说道：“谢谢姐姐。现在正是你的关键时刻，你却放下最重要的事儿跑回来陪我，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我愿意啊！别多想。现在，你对我最重要。” “哦！你这样，我感觉我为你做的还不够。” 胡丽波说道：“现在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我不回来，谁记住你生日了呢？连你自己都忘了。” 孙小宝只是觉得这美人恩不太好承受，也不知该怎么还。 第二天，两人起得很早。由于胡丽波接下来要去宣传的城市比较近，孙小宝不让她坐火车去，而是直接开着吉普车，花了三个小时把她送到目的地，吴淑兰在那儿等着呢！ 到了之后，孙小宝没有马上走，而是陪着她们去参加宣发活动。反正回去的话，除了写稿也没别的事儿，而胡丽波又很渴望他陪着，干脆就多陪一阵子。 台上胡丽波正在唱歌，台下围满了观众，而孙小宝则在后台和吴淑兰闲聊。 他指着台上的女郎说道： “兰姐，丽波姐要回去，你怎么不拦着？这么来回奔波，你看她状态都受影响了。” 吴淑兰说道： “拦不住啊！现在人家马上就是大歌星了，心态也会变，我只能顺着她。再说了，回去见你一趟，她那状态还不好吗？那眼神一看就是刚刚被滋润了，美得不行！但你也得注意一些，悠着点。” “ 额！”孙小宝抬头看天花板，不知该怎么说。 吴淑兰揶揄道： “尴尬什么？事儿做了，就说不得了？你看看她，腿都有点儿飘了。你倒是一点事儿都没有，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她接着说：“还有啊，这几天她一直担心不在你身边，你没法安心写稿，念叨得不行。你小子是给她灌了迷药了吧？不然她怎么会这样呢？” “哪有！”其实孙小宝也比较好奇胡丽波对他的态度，因为那是一种复杂的心情，说不清道不明的。 第68章 团内异动 四月初，省内宣传结束了，吴淑兰带着胡丽波回到了南都，准备出省宣传的事宜。由于几个地方孙小宝要跟着去，他也忙活起来。 这时候团里有了不一样的声音，有人眼红，有人想摘桃子，反正各种想法都有。这些人把矛头直接对准吴淑兰，还想让孙小宝和胡丽波从她手底下反水。 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这段时间，歌舞团露脸了，局里很高兴，因为这证明当初做出的决策是对的。过去歌舞团全靠拨款维持，而且发展越来越不行，干不过其他艺术单位。 现在好了，吴淑兰的创收工作搞得很棒。 别的不说，胡丽波这张《月亮代表我的心》眼见就要大卖， 说不定还会成为全国瞩目的专辑。团里拿到的收益虽然不多，但名气打出去了，给其他演员带来了更多的演出机会。 可以预见的是，名气大涨的胡丽波会接到更多演出邀请。另外，有什么重要活动时，让这位未来的着名歌星上台演唱，倍有面子。 还有孙小宝也是如此。名义上，这磁带专辑是他到了创编组后的工作成果，团里上下都有好处。 但是吧！有人不满意，因为团里得到的主要是名，利益大头则被吴淑兰拿走了，她拿走后，与参与项目的人分享，比如孙小宝和胡丽波注定能 拿不少。最终，没几个钱到团里的账上。 在一些人看来，这俩都是团里培养出来的人才。他们做出的成绩、产生的收益，怎么让一个新来的所谓副团长给独占了呢？ 再说了，这吴淑兰说好听点儿叫副团长，说难听点儿，其实就是她花钱从团里买了一个皮，用团里的名义去做事。 反正，在团里一些老油条看来，她不能算真正的自己人，不能得了那么多好处，需要和大家分润才对。 至于什么达成的协议，上缴的承包费用等，他们并不当回事儿，好像可以任意修改。 有一天，孙小宝上吴淑兰办公室找她，结果人不在，不知道去哪儿忙了。正要离开的时候，碰上了另一个资深的副团长谢红。 谢红看到他后说道：“小孙啊！你来咱们团都快一年了，却从未上我那儿去过，不如来坐坐？正好有点事想和你通通气，不忙的话，咱们聊聊？” 虽说她的口气像是询问，但孙小宝知道，拒绝了不大好，他赶紧说道：“好的谢团长，没到你那去汇报一下，这是我的错！” 说着，孙小宝就跟着谢红进了她的办公室。 两人坐好后，谢红先开口：“恭喜小孙，到了创编组后，你就拿出如此优秀的作品，这在团里是头一次！局里对此很重视，希望你能再接再厉，更进一步。” “谢团长的意思是？”孙小宝问道。所谓的再接再厉，更进一步，她似乎意有所指。 谢红说道：“你做出的成绩摆在那，应该转正了，用不着按部就班地等实习期满。另外，创编组的组长也不能一直空着，你看你就挺合适嘛！还有，今年五一快到了，局里要求各单位推荐咱们文化系统内的劳动模范，我觉得你挺合适啊！” 孙小宝明白了，这是画大饼，但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现在是四月份，再过两三个月实习期就满了，他并不着急转正。 这位团长是用事业编里常见的资历诱惑他嘛！早点转正，资格就老一些，哪怕早一天也是早，许多人求之不得。 但孙小宝无所谓，他靠的不是这个。以他现在做的事情，就算离开了，当个专职写手或者自由职业者，他也有了一定的本钱了。 至于什么创编组的组长之类，这是吴淑兰许给他的东西。这会儿谢红拿这玩意儿做鱼饵，没什么用。 劳动模范什么的更与他无关，他还是个新人嘛！就算谢红或者别的人推荐他，团里这关他都过不去！也不知谢红是怎么想的，用这个来诱惑他。 于是孙小宝说道：“谢团长，我还是个新人，而且年龄又这么小，刚刚满17岁，还需要再锻炼。” 谢红摇了摇手指说道：“你太谦虚了，年轻人嘛，骄傲要不得，但也要有朝气，有活力！” 顿了一下后，她问道：“现在团里的创收工作红红火火，但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参与的人有的人拿到的多，有的人拿到的少，有些人有了怨言，不知道小孙怎么看？” “这事儿我不大了解”孙小宝答道。那些牢骚话他当然知道，但和他无关，他才不去管呢！ 谢红又问： “有人说，咱们团的改革步伐有点太大了，让团里遭受了点损失，你觉得我们需要调整一下吗？你大胆地说，别忘了，转正后你就是干部了，也算团里的领导哦！” “这个么！最近的变化挺好，参与创新组的人，大家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我没什么意见。” “这样啊！不过，你来团里的时间很短，却是自己人，图书室的经历给了你锻炼机会，是不是？所以啊，我希望小孙你能好好想一想，事情不能看表面。”谢红恍然，然后又是一顿劝。言下之意就是想让他反对吴淑兰。 劝了半天，她看孙小宝就是无动于衷，只能作罢。等孙小宝离开后，她的脸黑了下来。 晚饭后去公园散步时，他正要把事情和胡丽波一说，没想到这女郎先开口了，原来谢红也找过她。说完相关情况后，胡丽波感叹道：“原本以为谢团长应该是好人呢！没想到也这样。” 她说的是刚来的时候，谢红在某种程度上是支持她的，好像站在了有理的那一边。 “我这也一样！”孙小宝把谢红找他的事儿也说了下，情况和胡丽波遇到的大差不差。 胡丽波问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们不会答应，却要和我们谈这事儿，挺怪啊！” 孙小宝说道：“有些人思想陈旧，有些人自以为是，还有些人想挑拨关系吧！放心，兰姐没那么傻，另外，等她明天回来后，咱第一时间和她说下，就没什么问题。” “至于谢团长嘛！其实很好理解。她被分权了，现在兰姐把事情做起来了，声望起来了，谢团长自然不满意咯！”说着，他把手搭在女郎的肩膀上，吻着她的脖子。 胡丽波抱着他的腰，靠着他说道：“是哦！最近有些人对我的态度也变了，好像在讨好我。当初演出服那事儿，我还记得的，而且我想请教一些音乐上的问题，他们都不理我。现在，谢团长又说我是团里培养的，听起来有些怪。” “不用理会。兰姐这边能给的机会，别人给不了。而且，现在咱们也不怕团里怎么样，就算去干个体演员，也有饭吃。” “对啊！去年我还为钱发愁呢！现在却天翻地覆，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弟弟你。”胡丽波感叹道。 “顺其自然而已。对了，谢团长给你什么条件？”孙小宝问道。 胡丽波说：“把音乐队重新拆成声乐队和器乐队，让我当声乐队的队长。不满意的话，或者当团长助理，负责管这两个队。然后还有什么劳模荣誉之类，和你那差不多。” “都是官位啊！ 全是口头上的好处，太虚了，实在的好处是一点没给。”孙小宝也真是服了这些人。跟着吴淑兰搞创收，两人能拿多少钱，是摆在那儿的。 就说胡丽波吧！这磁带就能让她成万元户，等宣传结束，开始接演出的话，演出费还得涨。 团里的保守分子提出的条件与这比起来，不值一提。 第二天中午，孙小宝和胡丽波请吴淑兰出去吃了一顿午饭，在饭桌上，两人把事情一说，吴淑兰笑着说没关系，反正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她说： “现在跟着我搞创收的，就你俩最厉害，一个会创作，还是作家；另一个眼瞅着就是着名歌手了，团里想做什么，当然会笼络你们。” 胡丽波问道：“那，淑兰姐你要怎么办？” 吴淑兰说：“解决起来很简单，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不过，如果我走的话，你俩还会跟我干不？” 胡丽波望了一眼孙小宝，孙小宝说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跟着兰姐你。就算离开了团里，也不是没地方去。就上次录音那会儿，影音公司透露的情况看，即便咱成了个体户，他们也愿意继续合作，对吧？” “这不就得了？不过我也不会轻易离开。小宝，有什么看法？”吴淑兰问道。 孙小宝想了想：“兰姐来团里时，其中的一个缘由就是干部年轻化。咱团里这方面做得真不咋地。这几天去省内各地宣传，你们也看到了，来帮忙的文艺团体，负责任都很年轻，还有二十三四岁的团长呢！咱们这呢？有了新人，老人却没走，好像不太好。” 听到孙小宝的话，吴淑兰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嗯，我明白了。咱们从魔都回来再说。” 凭吴淑兰背后的能量，有些事儿她能做到，就看她愿不愿意了。 第69章 魔都宣传 4月10日清晨，魔都，春雨绵绵。 孙小宝穿着睡衣，坐在宾馆的窗前，看着楼下的景色发呆。这会儿，早起的人们正在细雨中穿梭，到处可见西装革履或者靓丽时尚的人。 这就是魔都的特色，什么事都领先一拍，南都的大街上还有许多土里土气打扮的人，有时候甚至还能看到牛车马车。 这里呢？早就向现代都市靠拢了，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精致。 这挺好的，因为孙小宝熟悉这样的环境。 不过，在这个时空，魔都也不是事事领先。 比如说胡丽波的磁带专辑《月亮代表我的心》，以及之前通过磁带合集流传的《甜蜜蜜》，不少圈内人说，这样的作品，按理说应该先出现在魔都才对。 可是因为某些人的畏首畏尾，结果让南都抢了先，他们很不爽。 这话是昨天与赵瑞国和谢文导演吃饭时，他们说的。他俩就很不爽，喝多了还对某些人破口大骂。 这宾馆是新建的，条件比上次住的招待所好多了。本来这样有涉外性质的地方很难订到房。吴淑兰和杂志社联系了一下，主编韩志远二话不说，就给安排了。 看了一会儿后，他正准备起身，胡丽波从后面抱住他，一只手还伸进他裤子里摸索。 孙小宝问她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还不够？” “也不是，就是想和它打个招呼。到了魔都，就想起那次美好嘛！” “忍着点，下午还得上台表演呢！” 不过，最终谁也没忍住，连吃早饭的时间都耽误了。与吴淑兰在餐厅汇合时，这位大姐看着胡丽波脸上的潮红，再看看若无其事的孙小宝，心气又上来了。 她没好气地看着孙小宝那张有点坏坏的脸说道：“早知道就不让你跟着来了，就你这番折腾，丽波妹子还怎么唱歌？你看她都有黑眼圈了。” 孙小宝开玩笑道：“哎呀兰姐，我看你就是火气大，实在不信，让陈哥也来陪你呗！” 陈哥就是吴淑兰的男友，当然人家有自己的事儿，忙着呢!不可能陪着吴淑兰折腾自己的事业。 “别扯这有用没用的，待会儿让丽波妹子再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别耽误了下午的事情。” “知道。等会儿我去谢文导演那里看看，他在这边已经开拍了。南都那边没问题吧？昨晚你不在，谢导还特地问起呢！” “早就准备好了，他这边拍的有些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 “应该很快了，待会儿我问问。” “早去早回，别耽误下午的事儿。” 《来的都是客》在上个月开拍，那时候孙小宝和吴淑兰忙着胡丽波专辑的事情，就关注这事儿。 现在谢文在拍室内戏，这边忙完了要去南都拍外景。他能去南都拍，这也是吴淑兰牵线搭桥的结果。 吃完早饭，孙小宝出了宾馆，登上公交车直奔电影厂。到了电影厂后，他轻车熟路地来到谢文的办公室。 这会儿谢文正在做准备工作，待会儿就得去摄影棚拍戏了。和孙小宝聊了一会儿后，这位光头导演就带着他到了棚内。 拍电影这事儿孙小宝不太懂，而且他也不打算学这个，因为没天赋。别看他能靠着金手指写本子，但即便能看到画面，他也没能力当个导演，把看到的画面复制出来，因为电影是工业，最起码也是手工业，孙小宝只能做到提供本子这一环。 没多久，今天有任务的拍摄人员全都到齐了，谢文给孙小宝介绍了几位演员和其他幕后人员后，马上指挥着大伙儿正式开工。 不过，这拍摄好像不太顺，这位导演发了几次火之后，又把大伙儿解散了。而且孙小宝看出来了，谢文与一个年轻编剧吵得特别厉害。那编辑和自己一个姓，刚刚孙小宝还喊他哥来着。他们吵的时候，似乎还提到了自己，因为两个人会时不时地看向这边。 孙小宝没有上前搭话，而是站在一边看。直到谢文把剧组散了，这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谢文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道：“回办公室说吧！你也看到了，这进度令人头疼，也不知到什么时候能拍完室内戏。” 到了办公室后，谢文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拿着一沓剧本抖落着，对孙小宝吐槽道：“这活儿真累！我和你说过我的习惯吧？开拍之前一定要把本子定下来，拍摄时不会做大的修改，只会根据演员的情况和现实的其他情况，对细节进行调整。” “嗯对。” “今天那小子你看到了，和我争吵改剧本的事儿。” “我还真没注意你们吵什么。”孙小宝老老实实地说道。 当时他一直在好奇地四处张望，因为从未见过这个时代电影是怎么拍的，特别是设备如此古老，拍摄方式似乎有点原始，让他有一种穿梭于时光隧道的感觉。 等他看到谢文那边吵起来的时候，为了怕麻烦，他躲得远远的，不想听人家吵什么。所以，他还真没听到什么细节。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剧本这一环节。 “同样是姓孙，那小子不如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却一点分寸都没有！”谢文骂道。接着，他给孙小宝讲了这里面发生的事情。 那编剧是剧组正式成立后，厂里派到组里的，而不是谢文自己想要的人。这年头拍戏离不开厂里，就像吴淑兰搞磁带专辑也必须以团里的名义一样。所以，谢文妥协了。 但这小子不厚道，讨论剧本时，他没提出多少意见，谢文和其他编剧说啥，他都同意。剧本围读的时候也是如此，让他根据演员的情况提出修改意见，他同样一言不发。 等正式开拍，这小子却来劲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和部分演员搅合在一起，成天拿着剧本说这要改，那儿也要改，而且是大改。以谢文的地位，当然不干了。但这小子却往上反映问题，说谢文太独断什么的。厂里部分领导也不知怎么回事，支持这小子，对谢文施压。 在这种别扭的环境下，剧组磕磕绊绊的。类似今天的事儿，三五天就会爆发一回。 孙小宝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谢导，你是导演唉！坐在导演马扎上，剧组就你最大，怎么还闹出这事儿？” “唉！”谢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我上面还有一堆婆婆妈妈，又不像你们做磁带一样可以完全主导一切，只不过借了单位名义而已。” 看起来，这位导演原本想着自己也投点儿钱的想法落空了。 谢文又补充道：“不过现在这样，我也是故意放任的。我想，不久以后问题就能解决，然后拍摄就可以顺利进行。” “那就等谢导的好消息咯！” 然后，谢文开始数落孙小宝：“《来的都是客》和《现世活宝》之后，你怎么停止创作了？就知道给韩志远那儿投那些无聊的稿子，要么就是写那些无趣的歌曲。” “额？”孙小宝懵了，合着除了这两个短篇之外，其他的在谢文眼里一文不值啊！自己还送了出版不久的《精武英雄》和刚刚发行的磁带给他呢！ 谢文看不上通俗文学，他可以理解。不过，他抄的那两首半歌曲虽然是通俗流行歌，但也差不到哪儿，怎么就是无趣呢？ 孙小宝把这疑问抛给谢文。谢文说道：“那些通俗小说嘛，在我眼里就是无聊。至于那些歌嘛，编曲不错，歌词并不无聊，但是你很无聊，有点儿隔靴搔痒的感觉。” “谢导说得这么玄乎，我怎么不理解呢？” 谢文说道：“那歌吧！词里注入了感情，小胡演唱时也注入了她的感情。但是吧！我总感觉，作为创作者你没有注入自己的真情实感，也不知道里面蕴含的感情是哪儿来的。” “好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写这词曲时，想的就是能不能卖钱。”孙小宝不能说自个就是照着金手指抄的，只能胡乱解释一通。 没想到谢文还真信了：“就是这感觉，也许你瞎猫碰到死耗子，无意间写出了好词好曲，谁知道呢！” 孙小宝由衷地赞叹道：“谢导厉害啊！等你到南都拍戏时，我把我一老师介绍给你，你俩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那老师就是左学，孙小宝觉着这两人说不定能碰出什么火花，因为思维上有些类似的地方。 “哦？什么老师？” “大学时的乐理老师，这次磁带的制作人，对流行有研究。而且他对我作品的看法，和你差不多。” “嗯，如果是制作人的话，倒是应该认识一下。”谢文拍着自己的大光头说道，“磁带我听了，我觉得还不错，等我这边掌控局面了，说不定可以请他给电影配乐。你呢，有没有想法？既然现在都写歌， 要不你也试试？” “我？还不行，我那老师应该可以。”配乐？这么麻烦的事儿，孙小宝没兴趣。 扯了一会儿后，孙小宝就离开了。他还得赶去与吴淑兰他们汇合，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第70章 王大川新女友 来魔都宣传，吴淑兰和胡丽波都很紧张。在南都和江南省还好，因为那是主场。但魔都不一样，这里的文艺圈子比南都厉害多了，现在来这宣传，吴淑兰觉得是来踢场子。 孙小宝很平静，南都是基础，魔都这里已经把局面打开了，有了这两个地方，南方的宣传也差不多了，顶多去华南一趟。 北方的话，就得去首都。然后根据效果，再决定去东北还是西北加强一下，这路演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说去魔都踢场子什么的，人家并不当回事。相反，从赵瑞国和谢文的反应来看，也许胡丽波的这磁带就是鲶鱼，来搅乱这里的浑水的。 果然，在宣传活动结束后的第二天，魔都好多报纸开始谈论此事了。 大多数评论认为，这磁带专辑的水平一般：一首填词，两首原创的词曲还行，就是制作得太仓促，质量不行；至于翻唱的那几首歌，也就那样。但是，哪怕是这样一张不太纯粹的流行专辑，质量一般，魔都的音乐界却没人敢尝试！大部分人只是偷偷摸摸地搞翻版磁带，上不得台面那种。 也有评论认为，“唯米”写歌好像比他写小说认真，也许读者应该担心，这位作者从此扎进音乐的世界，然后忘了正在连载的小说。 反对的声音也有，有人甚至呼吁应该禁了这磁带。不过，这样的声音很小，估计掀不起浪花。 在回南都的火车上，一行人拿着报纸讨论魔都媒体的反应。胡丽波问吴淑兰，这是不是意味着前景不太好？她非常担心，因为那些评论并不算友好。 吴淑兰看了报纸后笑道：“只要有报道就是好事。”接着她问一边发呆的孙小宝：“几天后去首都，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见周兴国那小子？”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找他？” 吴淑兰翻了翻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有联系的，只是一直不告诉我而已。” “唔，这是你们家事嘛！我不好意思掺合，只能什么都不说。”孙小宝很奇怪，她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最近他和周兴国有联系是真的，周兴国那边偶尔给他打电报，他则写信回复。 “你在办公室写东西，稿子乱扔，保密意识都没有，还能瞒得过我？” “······”孙小宝无语，不知道这位大姐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太丢人了，以后得注意一些。 “对了兰姐，跑完首都，我就不跟着了吧？杂志社那边又在催稿了，由于做这个专辑，《魔都风云》第二部进度慢了太多，每期连载的内容都少了，我怕他们有意见。” 吴淑兰不允：“你不跟着去，那谁去啊？我这身边又没有可靠的人，跑个腿都不知道找谁。” “那我回去想想办法吧！看看谁合适跟着去！” 一旁的胡丽波听了之后有些幽怨，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说的是实话。这次来魔都，他没见着韩志远。不过，和赵瑞国吃饭时，他说了杂志社那边对写作进度有些不满，他们担心孙小宝无法按照计划写完，说不定会半路烂尾。 另外读者也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收到的信都没那么多，他得想想办法。 有读者写信说，之前的陈真出身农村底层，读起来真带劲啊！但这许文强一开始就是精英大学生，好像没什么代入感。 而且，虽说是旧时代的大学生，但也是大学生嘛，这样的人去混道上，挺违和的。 《东方传奇》这边希望孙小宝能解决这些个问题，原则就是让读者看着爽。 既然有读者要求，那就得改一下。具体怎么改，他还没定。这次到魔都，赵瑞国给了他一大堆信，等他回去仔细看了之后，就能找到方向。 赵瑞国还问他，是不是因为之前杂志社的做法，让他有些看法，故意懈怠了？ 孙小宝说没有，主要是这阵子太忙了，不过他会尽力保证进度，不会拖稿。 这位编辑说，不久杂志社会给他一个惊喜，这个惊喜足以消除他心中的芥蒂。至于是什么惊喜，赵瑞国没说。 回到南都第二天，孙小宝正在办公室写东西，无所事事的王大川带着一个女孩进来串门。 这家伙一改之前的邋遢样子，穿着极为华丽。往日板正的头型不见了，反而有点像飞机头，还抹了发胶。身上穿着花衬衫和牛仔裤。 也不知道王大川是怎么想的，他本来就很高，现在却穿着一双男士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根花里胡哨的电线杆子。 跟在他身边的女孩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打扮极为大胆。她留着个爆炸头，大浓妆，戴着超大耳环，穿着皮衣夹克和黑色皮裤，还挂着各种金属链。 这样的风格，据说是如今日本的女飞车党、不良少女的标准打扮。这些年随着国门大开，不少年轻人看到之后争相模仿。 姑娘身材小巧玲珑，身高也就155左右。但曲线真不一般，算是矮细的枝条结了硕果。王大川站在她身边，手搭着她的肩膀，就像拎着一个暖水瓶。 看到这一高一矮、打扮怪异的一对，孙小宝放下手中的笔，诧异地问道：“老哥你这是抽什么风？还有这位是？” 王大川先把女孩推上前介绍道：“这位是婷婷， 我女朋友。刚进团里的临时工。” 这女孩赶紧打招呼：“宝哥好！” “哦！你好，请坐！”孙小宝让人坐下，然后倒了两杯水。“宝哥？” “哦！婷婷和你同岁，5月份才17岁，喊你一声哥很正常。要不，让她喊你老师？你现在是作家嘛！”王大川瘫在椅子上甩着腿打趣道。 孙小宝道：“可别！我这刚17岁，就喊我老师？不像话。我说老哥啊，你还没说自己个抽什么风呢！突然间来这么一身打扮，演出怎么办？” 王大川撇了撇嘴：“这多帅啊！现在不是流行这样吗？演出的话，穿成这风格最好，我上台前还得搞个假发呢，因为现在头发不够长！” 接着，他说了一下近况。 现在的王大川不也跑到创收这边了么？由于风格问题，他得到的机会不多。正好他身高在那儿呢！与吴淑兰合作的俱乐部和酒吧等地方愿意让他当个和声伴唱什么的，又或者在主咖演出间歇上台唱两句，把时间打发掉。如果他学点儿外国歌曲，说不定还能当主唱。 照他的说法，打扮成这样，也是那些地方的演出要求。孙小宝表示怀疑，本来他就是个大高个了，现在又穿男士高跟，一个傻大个杵在舞台上当伴唱或者什么， “这太难了！我又不会外语，什么英语日语一窍不通！”王大川抱怨道。 “狮城流行的通俗流行歌曲呢？” “那些我真的不行！你知道的，我这声线唱不了那些柔和油腻的歌。” 也对，王大川声音洪亮，走的是原时空屠洪刚他们那一路线的，让他唱软绵绵的歌曲，有些为难。 孙小宝问道：“去那些地方演出，有啥收获？” “收获？”王大川愣了一下，“就是钱呗，每次演出费不多，但只要我愿意，每晚都有活儿，咱们副团长的面子吃得开嘛！” “至于其他么！好像真没有！学不到什么，也得不到锻炼，就是消磨时间。”王大川总结道，“所以，这不，我今儿就想来请你帮个忙。” “嗯，什么忙？” “你看，丽波姐都出磁带了，能不能帮我问问，吴团长有没有考虑下一个给谁出？还有，能不能帮婷婷安排个活儿？她刚到团里，也不知道干嘛，成天无所事事的。” 孙小宝想了一下说道：“出磁带的事儿我可以帮你问问。婷婷是吧，你有什么拿手的？不知道你进团里分配到哪儿？” 婷婷说道：“我只是爱化妆，进团后原本分在化妆老师那儿打杂。” 王大川补充道：“我这就是婷婷给我搭配的，好看吧！她挺倒霉的，就你出去这几天，咱们团唯二的化妆老师都走了，吴团长这边又是从外面请的人，不用团里的。这样的话，婷婷以后不就没活了吗？” “这样的话，说不定兰姐这边还真有机会，这两天我就去问问她。” 又聊了一会儿后，两人感谢了他一番，这才离开。 “出磁带？化妆？要不要考虑让他们跟着出去宣传呢？”孙小宝琢磨上了。 第71章 化妆助手? 想了半天，孙小宝觉得，让两人先跟着在外跑一跑，顺便让吴淑兰观察可不可用，或许是个好主意。于是他便来到吴淑兰的办公室，把王大川的诉求说了一下。 吴淑兰听完后，转着笔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孙小宝：“你只是转述了他们的请求，那你的看法呢？” 孙小宝道：“兰姐你越来越忙，有些事儿临时请人也不是个事儿，身边需要人嘛！不如先让他俩跟着跑宣传，反正也就一两个月的事情。这段时间你正好观察一下王大川，觉得他有出磁带的资格，或者有与别人出合集的资格，再做决定吧！” “丽波妹子这里成功后，磁带的事儿当然要继续啊！但具体给谁出，怎么出，我还没想好。怎么着，你那边有创作的想法了？” “没有。我手头还要写稿，左老师那边也让我抽空过去学习，哪有时间考虑呢？”孙小宝连忙否认。 吴淑兰说道：“我看啊！你就是懒得和我们一块去跑宣传，所以找人替代吧？但你也不懂得挑人。一个歌手，一个刚刚进团的化妆学徒，你觉得合适吗？” 孙小宝道：“合适啊！王大川现在虽然有演出，但他并不满意，先让他做别的，做得好了没准兰姐你就赏赐一个机会呢？” “那化妆的小学徒呢？和你一样年龄，比你还小，她能做什么？” “跟着跑腿帮忙呗！这是最好的学习。对了兰姐，化妆老师是怎么回事？走人了？” 吴淑兰懊恼道：“对，走人了，有人怂恿的。有一个被李大明挖到郊县去了，那个没办法，她和李大明么就那么回事吧，据说我来之前就定好要走的。另一个么，咱们那位谢团长给弄走的。” “那怎么办？” “一时半会儿没到而已，反正原来那俩也不在我这边，你看丽波妹子有重要演出时，我都是从外面请的人嘛！所以影响不大。” “这不正好么？让王大川那小女友跟着积累经验。” “那行，你让他俩来找我吧！我得先看了再说！”做了决定后，这位大姐颇有深意地问道：“你小子又推荐人给我，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别忘了，赵伟那小子你也提了一嘴的。” 孙小宝耸耸肩：“我这不是看兰姐在团里也几个能用得上的人吗？就帮你物色一下，别人我又不熟，只能介绍这些新人。当然，如果兰姐能指挥得动那些老油条，当我没说。” 孙小宝离开后，吴淑兰想了想，孙小宝说得对，身边的确得有得力的人，不能每次都是临时拉人来帮忙，于是拿起电话，开始联系一些人。 王大川的动作很快，中午孙小宝把消息告诉他，下午他就带着小女友婷婷去见吴淑兰。晚上在食堂打饭时，这老哥找到孙小宝，告诉他吴淑兰那边决定让他跟着外出宣传，顺便看看他的表现。至于他那小女友嘛！吴淑兰建议他俩问问胡丽波的意见，如果这位姐姐愿意让婷婷当化妆助手什么的，那就可以跟着。 “老弟啊！这下又得麻烦你了。”王大川最后恳求道。 打好饭回到宿舍后，胡丽波正在屋里看书呢，今天她没去上班，一直在宿舍休息。 吃饭时，孙小宝把王大川小女友的事情一说，这姐姐有点迟疑：“让一个不熟的人跟着当什么助手，会不会不太好？万一遇上嘴上没门的人，胡说八道就不大好了。” 孙小宝道：“所以姐姐可以先去了解一下，觉得还行的话，就先让她跟着你试试。反正她主要是负责化妆的事情，而且还不是正式的化妆老师，不会耽误正事儿。接触一段时间后，再决定是否留下。” “好的，听你的。” “待会儿要不要跟我去散步？要去的话我喊上王大川和他女友。你趁机摸摸底，看看那小姑娘是什么情况。反正就她那身打扮啊，我估计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即便古怪的人，只要能做事，照样可以用。” 听到这建议，胡丽波有些犹豫：“咱俩一起去见外人？这不大合适吧！万一被看出什么来，那就不好了。” 孙小宝说道：“都是同事，王大川你也熟悉，怕什么呢？再说咱俩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时候，闲话已经满天飞了。现在呢？传言更多。难为情的话，对这个问题沉默就是。” 纠结了一会儿后，胡丽波还是答应了。 在春日的晚风中，文化公园里花香四溢，年轻的男女来回穿梭，享受美好的时光。孙小宝则把手揣在风衣的兜里，一摇一摆地走在湖边。他边上则是花里胡哨的大高个王大川，这老哥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王大川本来就很高，又穿了垫高的鞋子。孙小宝最近长了点个子，但就这175到176的身高，与王大川相比还真不够看，他在这大高个身边，显得如此瘦小。 两人前面是胡丽波和林婷婷。胡丽波身材高挑，穿高跟的话她都超过170了。林婷婷155左右的身高在她身边，就像一个小孩。 王大川看了前面一高一矮的两个美人，再看看自己和孙小宝，也是一高一矮的搭配，再想到各自关系，表情极为怪异，然后笑出声来。 这莫名其妙的笑声让孙小宝很诧异，于是问道：“我说老哥，这是咋的了？” 王大川指了指前面的两人，再指了指自己和孙小宝：“你不觉得很怪吗？怪到特别可乐！” “怪？” “对啊！”王大川说道，“你看，丽波姐很高，而且穿得很青春，对吧？婷婷呢？小巧玲珑又穿得前卫成熟。” 孙小宝打眼看了一下，这老哥说的没错。 自从和孙小宝有了实质性关系后，胡丽波喜欢青春风格，尽量把自己往年轻里拾掇。今天她的打扮也是如此，一身简洁的运动服，随意扎着的头发，在黄昏的光线中，就像是学校里的女生。 那位李婷婷就不一样了，爆炸头的她模仿日本女飞车党的打扮，就是往成熟和性感的方向上靠拢。在孙小宝看来，她这就是熟悉中非主流的鼻祖。说实在的，要不是她已经出了社会，开始上班了，就她这年龄打扮成这样，不被老师和家长胖揍一顿才怪！这年头可不是后世，老师揍学生、家长打孩子被认为是天经地义。 看完之后，孙小宝发表感言：“是真的怪啊，成熟的装嫩，年轻女孩装成熟，好像错位了。”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以及王大川这飞机头和花衬衫，他又说道：“别说她俩了，咱俩对比起来也挺怪。” 王大川说道：“那可不！她们那儿高的看起来成熟，我们这儿矮的比较成熟稳重。” 孙小宝突然想起有个问题忘了问这老哥，于是便问道：“老哥你这么高这么壮，怎么和这么小巧的姑娘好上了？身高差太多了吧！我原以为，就算宋心蕊那儿没戏，你也会找和她差不多的呢！” 王大川支支吾吾：“这个么······”最后他也没解释为什么。不过还是辩解道：“你不也一样？而且比我还更离谱。” 这下轮到孙小宝沉默了。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转移话题问道：“你的事儿，兰姐那儿怎么说？” 王大川说道：“哦，让我跟着跑宣传一段时间，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吴团长说最好是有录磁带合集的机会，她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做翻唱合集。另外，团里的演出任务我还得参与，新人嘛，这些活儿躲不开。” “你的特点很适合这些积极向上的主旋律歌曲嘛！那些演出任务当然得去咯！要不和兰姐说一下，让她给你找这方面的机会？”孙小宝建议道。 王大川扯了扯嘴角，指着自己的打扮说道：“你瞅瞅我这样，就知道我想走另外的路线了。说实话，在俱乐部和酒吧的演出，我很喜欢。” “好吧，随你。也不知丽波姐和你那位婷婷聊得怎么样了，她同意了的话，你俩可以跟着到处跑了，宣传还有好几站呢！” “这还得靠你啊老弟，谁都知道，丽波姐只听你的。”王大川揶揄他。 就这样，两人一边闲扯，一边跟在后边散步，直到天黑路灯亮起来。前面胡丽波和林婷婷聊得差不多了，她们停下脚步，等后面的两人。 汇合之后，李婷婷建议去跳舞，孙小宝和胡丽波都不想去，就拒绝了。王大川拗不过女友的要求，只能跟着小姑娘先行离开，去找跳舞的地方玩耍。他们走之后，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然后回宿舍忙活。 晚上，孙小宝问胡丽波，这位李婷婷怎么样，要不要让她跟着。胡丽波觉得，这小姑娘有些跳脱，玩性比较大，又处于叛逆时期，就怕做事不靠谱。 “那姐姐的决定是什么？”孙小宝问道。 胡丽波说道：“让她干一段时间，观察一下？你不是说，让淑兰姐观察王大川，再决定可不可用吗？那我也这么做吧！” “不合适的话，不用勉强。” “总得给人家个机会嘛！”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具体怎么安排，就由吴淑兰来做。 第72章 威胁? 上次另一个副团长谢红找孙小宝和胡丽波谈事儿，想用某些条件对吴淑兰发难时，孙小宝才开始注意团里正在变化的风向。 那时候，吴淑兰决定从魔都回来再说。但别人还在搞事，两个化妆老师离开团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吴淑兰说了此事后，孙小宝到赵伟那儿打听了一下，因为这小子成天跟在副团长李茂典身后，知道的事儿一定很多。 果然，从赵伟那儿，孙小宝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去了郊区投奔李大明的那位还好，因为这是李大明离开时就定下的事情。之所以不是同时调过去，是因为李大明需要运作的时间。 至于这位女化妆师和李大明的关系嘛！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李大明不是有一手摄影的本领么？于是他与这位化妆师合作，两人经常外出做私活儿，到处给人拍照。 这一来二去的，就合作到床上去了。而且这位女化妆师是个丧偶的人，李大明就是她的依靠，李大明呢？与老婆分居好久了，身边有这么个人也挺好。 这不，他走了，还不忘自己这位红颜，想一块带走。 听完这事儿后，孙小宝觉得自己太孤陋寡闻了，赵伟是后来的，都比他更清楚。自己呢？刚来时还曾跟着李大明跑腿呢！那位颇有姿色的女化妆老师他知道，愣是没看出来这俩有什么端倪。 另一位化妆老师的离开，就有点搞事的意味了。据说，最近她经常抱怨，自吴淑兰上任这个所谓的副团长后， 她觉得自己不被重视，被边缘化了。 然后，趁着李大明的那位走的时候，她闹着要走，还给团里写了一大堆意见，猛批吴淑兰，显然是想断了自己的后路。 闹了一阵子后，她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成功调入市儿童艺术团，据说过去了还会当个不大不小的干部，算是升职了。 接着又有传言说，副团长谢红可能会调到儿童艺术团当团长。这下许多人明白了，那位化妆师能去那边，说不定就是谢红运作的。 “谢红升官调去另一个单位？不太可能吧！这对她是大喜事，临走之前用不着针对吴淑兰搞事啊！”孙小宝心想。不过，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人心这玩意儿真不好说。 不过，这事儿他掺和不了，就看吴淑兰怎么应对了。人家闹了一通，针锋相对指责她，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这给人的感觉是，这人是被吴淑兰用卑劣的手段弄走的。 但赵伟说的另一件事，孙小宝就无法置身事外了。这位名义上的助手收集了最近南都发行的一些报刊杂志，都是关于胡丽波专辑的报道，当中涉及了作家“唯米”以及歌手胡丽波的各种事儿。 之前不是没有舆论攻击他，但这次不一样，除了对作品进行评论以外，他的一些真实情况也被爆出来了，比如他怎么上大学，毕业后分到了那里等，似乎想把他的老底揭开。 胡丽波那儿也是如此，从她的女工生涯到参加比赛转行，全都写了。里面还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内容。 比如有报道说，在同一批获得前十的参赛选手中，胡丽波的年龄最大，成绩还靠后，却第一个获得录制磁带的机会，而且先是与他人的合集，现在又是个人的专辑，这太神奇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嘛，就是这歌手上位的过程存在猫腻。 综合起来看，这些报道就围绕着一件事来：吴淑兰带着孙小宝和胡丽波占了歌舞团的便宜，捞取了名声不说，还涉嫌违规获利。 孙小宝看得出来，有些内容是团内一些人故意泄露出去的，而且爆料的人在外面的关系网可能不输于吴淑兰。 其实这就是一种威胁，一是告诉吴淑兰得妥协，把好处让出来一些，不然就砸了这锅；另外也是给孙小宝和胡丽波的警告，谁让他俩不上道，非得跟着吴淑兰呢？ 上次谈话的是谢红，但很显然，这是某种集体意志。只是他搞不明白，施压可以，但以这种方式施压，不合理呀！捞好处可以理解，但这种要把饭桌掀了的方式，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里面的情况更加复杂？ 谢过赵伟，孙小宝离开图书室，正准备去找吴淑兰，想问问她要怎么处理此事。在楼梯口，正好遇上了团长张文林。 张文林看到他后，立马叫住他：“小孙啊！正好有点儿事找你，来我办公室谈一谈？” “行。” 孙小宝和张文林有过交集，但很少，去办公室谈话更是少见。实际上，他去张文林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没有去李茂典那里多呢！ 他估计，这位团长找他，说不定就和谢红一样，想劝他向团里靠拢，不然日子不好过之类的话。就是不知道张文林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 到了办公室坐下后，看起来儒雅随和的张文林板起脸，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小孙，你到了创编组，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给团里长脸了。但不该骄纵自己，还得有正确的价值观啊！” 孙晓平静地看着张文林，然后问道：“团长，我不太明白。” 张文林说道：“最近关于吴副团长、你还有小胡的报道看了没？还有团里的一些声音，你应该有所耳闻，来者不善啊！” “听说过一些。” “不止啊！”说着张文林递过来一些手写的材料，上面是一些人对自己的意见，或者说是评价。这算不上是举报材料，而是一些意见书或者别的什么之类，涉及到的人可以看，算不上泄密或者透露告状的人是谁。 那些意见材料里写得挺有意思，里面提了一个有趣的观点。这观点说，孙小宝在上班时间搞创作，成果应该归团里，或者部分归团里。他应该按照创收工作小组那样，把赚到的钱上缴一部分。 除此之外，就是他那懒散的工作作风，以及与胡丽波不清不楚的事儿之类。 张文林说道：“这些呢，应该算是一些干部或者以工代干的同志们对你的评估意见。这不，团里正考虑给你提前转正么？有着程序还得走走。但收上来的意见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所以给你看看。” 听了这样的话，孙小宝很疑惑：“这样的内容，不是应该对涉及到的人保密吗？” 张文林解释：“别担心，本来这些意见，是要在开会时，各位同志当面和你说的，所以你现在看到很正常。” 看完一沓材料，孙小宝还是摸不清张文林的态度。这位团长的想法和副团长谢红一样，想让他背刺吴淑兰吗？只不过，副团长用利诱，这位团长大人用威逼？ 于是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张文林，压住内心的怒火问道：“团长的意思是，让我检讨一下，给团里一个交代？” 张文林抽出一根烟，递给孙小宝。孙小宝没接，于是团长大人自己点上，吐了一个烟圈后说道：“让你检讨的话，这事儿我就不过问了，你找吴副团长或者李副团长检讨就可以了。” 放下手中的火柴梗，张文林继续道：“我知道有人找过你，让你做一些事儿。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也是想在团里改革的人，吴团长想让你去创编组，这我是完全同意的。” “那团长的用意是？” 张文林拿起桌上的材料挥了挥：“这点事儿，我会帮你解决，不会让你的利益受损，而且不会耽误你提前转正。虽然也没提前多少，而且小孙你也不在乎，但能提前一段时间总是好的。” 孙小宝看着张文林手中的材料，心里想到，这玩意儿自己并不怕，无非就是被举报，然后被查呗！被查了又如何？去年自己可能会担心没地儿去，现在就不用担心了。 不过，终归是个麻烦，张文林表态能帮自己解决，这是好事。可孙小宝也知道，这位团长特地找自己来，而不是私底下把事情摆平，那就是有条件咯！ 于是他问道：“那团长，需要我做什么？” 张文林放下资料，拿出一张近期的晚报给他，还交代他看某个版面。孙小宝接过来一看，是关于“唯米”的一些报道。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是谁在外面推动这些事儿。”张文林说道。 “王山导演？” 张文林点点头：“没错。当然了，咱们团里有人和他通气。不过嘛，为了团里的稳定，你别问团里谁和王导联系，我会解决的。我希望的是，你能不能给王导服个软，减少报刊杂志带来的负面影响？” “服软？” 张文林说道：“对。我知道这有点委屈你。但是，总不能让王导一直针对你吧？你算算这都第几次了。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放手去做。” “好的团长，我知道了。我有点事儿，先回去了。”孙小宝有点不爽，准备离开。 “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第73章 反击 从张文林那儿出来，孙小宝原本打算去找吴淑兰，但她人不在。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孙小宝越想越不爽。 很明显，张文林这位团长并不支持谢红，但也没有完全站在吴淑兰这边。相反，他想直接拉拢孙小宝，然后在这两个副团长之间找平衡，充当裁判的角色。 但这拉拢的方式，孙小宝挺反感的。 在孙小宝看来，团里这点小麻烦，是最好解决的。 质疑他占团里的便宜？唯一能实锤的就是上班时间写稿子呗！这很好办，承认错误，接受处分就行。但是，这年头上班摸鱼混日子的多了去了，团里老油条不都是这么干的么？至于占单位便宜，拿单位的东西回家等，别人没少干。 作风问题更是不值一提。说白了，歌舞团这地方什么破事都有，李大明和那位女化妆师的事儿，在团里已经算正人君子啦！至于孙小宝和胡丽波这种，压根不算什么。怎么说呢，在这个保守又开放的复杂时代，什么事儿都有，也用不着大惊小怪。 要是有人抓着不放，那好啊，干净利落承认自己的错误，乖乖受罚，然后把团里的事儿全都捅出来，谁都不过了，岂不是更好？到时候，反倒会有人劝他别冲动，有话好说，甚至会帮他遮掩什么，因为大家都烂，而孙小宝是最不烂的那一类。 这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相反，这里充斥着各种善恶美丑，还有那么点儿虚伪。 真正难解决的是南都媒体报道的对他不利的事情，很显然，这是冲着让人身败名裂来到。而且，吴淑兰都涉及到了，事情压根小不了。 孙小宝怀疑，那个王山导演虽然涉及其中，甚至是直接出面做事的人，但他并不是主角。反正，根据之前吴淑兰透露的信息，但王山显然没有能力整她。 张文林让孙小宝和王山服软，这意味着王山有能力把他摘出去，让媒体只找吴淑兰的麻烦。 既然王山都能做到的事情，作为团长的张文林也能做到。那他为何想让自己去低头摆平呢？ 显然就是想让他付出点什么。王山这么折腾想要什么？不就是自己目前还不算多的作品的改编权吗？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何这位导演非得抓着不放呢？即便他免费拿到了改编权，也不值几个钱啊！ 他正想着问题呢，穿着裙子的胡丽波进来了，直接坐在他腿上，有些委屈地说道：“谢团长又找我了，说了报刊杂志上报道的事儿，以及咱俩的关系。” 孙小宝搂住她的腰肢说道：“怕了吗？” “那没有，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就是不高兴。” “谢团长是不是说她能解决这些问题，让你透露一些兰姐的事儿，以及说服我？” “对啊！她还说，不赶紧解决，万一媒体去我老家那儿采访，问出什么来，那就不好了。” “也对，现在你名气这么大，很快就是南都最知名的歌星了，甚至是江南最知名的歌星。人们会去挖你过去的生活细节，这是避免不了的。” “我不怕啊！现在赚到钱了，别人爱怎么说都行。大不了，以后不唱了呗！” 随着知名度提升，赚到的钱多了，胡丽波的自信也上来了。不过这还不够，孙小宝看得出来，她担心得要死。 这很好理解，她经历过的事儿不算多，但很复杂。用当下的标准去衡量，就凭她离过婚的事儿爆出来，说不定会遭到一些歌迷的抵制。 孙小宝问道：“不唱歌你做什么？” 胡丽波说道：“那就在你边上呗！其实我知道，我这样子不适合唱甜歌，淑兰姐或许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我参加当初的活动的。” “但你后来的表现，证明了自己。放心吧！这点事儿能对付。”孙小宝安慰道。 仔细想想，成名了，遇到这样的事儿很正常。放在他熟悉的原时空，宣发时各种手段多得是，比这恶劣的还更多呢！ 不过，团里的态度让他很不爽。现在就看吴淑兰那儿怎么说，或者有什么打算。他也不想被动等待问题的解决，然后对人感恩戴德。 吴淑兰回来后，孙小宝带着胡丽波到了她的办公室，把事情一说，然后问她怎么办。 吴淑兰说道：“这事儿我本就要和你们说来着，涉及到你俩的部分不算棘手，我这儿才是麻烦事儿呢！不过放心吧！很快就会解决的，等团里的事儿解决后，南都媒体的事儿我会去谈。” 孙小宝不太满意：“现在丽波姐的磁带还得宣传呢！咱在外跑的话，南都这里发生什么也不好应对，最好要快一些。” 他这态度很罕见，吴淑兰愣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都是慢悠悠、毫不在乎的性子。” 孙小宝不满地说道：“团里这态度令人不爽。咱出名了，磁带大卖了，整个团都有了好名声，各种机会也多了。现在宣传还没结束呢！更大的利益还在后头，怎么有些人就坐不住了呢？” 吴淑兰说道：“还记得我问过你们那个问题吗？如果我离开这里，你俩跟不跟我出去闯荡？当时你们说可以。” “走？没问题。但时机不对，而且哪有这么厉害的啊！”孙小宝说道，“而且暂时咱们都走不了，我和丽波姐还没满一年呢！兰姐你更短。现在离开，除非以后咱不干这行了。” “那你的意思是？”吴淑兰看到孙小宝似乎话里有话，便问道。 “把问题解决掉！”孙小宝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双手拍了拍脑袋：“我决定了，这段时间就不跟着你们去宣传了，得守在这儿，看看有什么动向，顺便想想怎么做。” “首都也不去了？”吴淑兰有些意外，“多好的机会啊！而且去那里很重要，拿下了那里，就等于拿下了整个北方，你不去的话，有些可惜。” 孙小宝说道： “真不去了，可以让王大川和他女友跟着去帮忙。反正也就那些活儿，我去不去都一样。” 吴淑兰说道：“我知道你着急，而且很生气，但用不着这样，把事情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而且，这些事儿本来就该由我去处理，你安心地待着就好了。” 孙小宝摇头：“以后当然得兰姐你出面咯！但那位王导吧！既然团长让我去解决，服软也好，用别的方式也罢，那我就去解决呗！” 吴淑兰劝了半天没劝住，她还想让胡丽波劝，但胡丽波没站在她那边，而是支持孙小宝留守在团里。 吴淑兰诧异道：“你不是舍不得人家，一直想让小宝陪着吗？怎么就同意了呢？” 胡丽波答道：“弟弟想做的事儿，我没法阻止。” 等两人离开后，吴淑兰也有点生气：“尽给我添乱！但愿别惹出什么事儿！” 第74章 反击2 4月15日，中午，南都火车站。孙小宝站在站台上和几个人告别，今天是吴淑兰和胡丽波他们出发去首都的日子，随行的还有王大川和他的女友林婷婷。 江南影音公司那边也有人跟着， 而且费用也由这公司包了。这钱必须他们出，谁让这磁带收入的大头实际上是他们的呢？ 现在双方合作的模式可以这么理解：江南影音公司作为唱片公司，与歌舞团签了一张唱片约。 王大川和女友林婷婷兴奋得不行， 这两人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也是第一次去首都，乐得跟整么似的，行李装了两大箱，比吴淑兰和胡丽波的都多！ 孙小宝问道： “出差而已，拿这么多行李干嘛？” 恢复正常穿着的王大川小声解释道：“ 吴团长不让穿那些，婷婷说带着去首都，游玩时穿出去拍照。” “哦~那好好玩吧！但别忘了正事儿，这也是对你们的考察。” 吴淑兰很平静，但胡丽波却流露出担忧的神情，另外还有点小失望。 按照计划，如果首都顺利的话， 一行人还会去东北一趟，这样，原定的宣传任务就差不多了。 但去东北的话，就得一周后才能回来，甚至更晚。 孙小宝抱了抱胡丽波，安慰道：“很快就会回来的。” 火车开出后，孙小宝也拿着车钥匙，走出站外，开着吴淑兰的吉普车一溜烟走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等磁带的事儿结束，真得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了，房子也应该考虑一下。现在，随着稿费等费用陆续到来，钱他并不缺，只是没有功夫去研究怎么买而已。 吉普车一直开，直奔东边郊区。孙小宝的目的地是那里的外景基地。那基地建成没几年，是新时代为了拍摄几部历史大片而建造的，电影拍摄完成后由江南制片厂管理。 谢文正在拍摄的《来的都是客》就计划来这里拍外景，只不过他多次跳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来。要是等春天过完，到了夏天才来，那就难受咯！ 由于经常有全国各地的剧组来拍戏，被称为“江南影视基地”的外景基地周围建筑不少，形成一条街道。街道上还有许多餐馆和小茶馆，专门做各种剧组的生意。 这地方孙小宝是第一次来，到了街口，他停车问了一下路人，在路人的指引下到了一个小茶馆。 把车停好后，他进去开了个楼上的小包厢，然后等待客人的到来。这茶馆的位置不错，在街道的东头南侧，而且茶馆的南边就是一片翠绿的竹林。打开包厢的窗户，可以闻到竹叶的清香。 半个小时后，包厢门被轻敲了一下，接着服务员领着一个三十多岁、头发乱糟糟、愁眉苦脸的男人走了进来。 孙小宝看到后，连忙起身和来人握手：“ 钱老师你好，我就是孙小宝，请坐请坐！” 来人名叫钱友，是江南制片厂的剧务，某种程度上也算王山导演的心腹，现在正缺钱。 这是已经到郊县的李大明给孙小宝介绍的人。这几天李大明回来了一趟，帮他那位红颜知己搬东西，正好遇上孙小宝。 孙小宝知道李大明这位曾经的宣传外联干事有一定人脉，认识的人也许不是什么权贵，但什么三教九流的都有，对南都文艺圈的了解程度很深。 于是他请这位曾经的顶头领导吃了一顿饭，请教了一些问题。看在一桌美味的份上，李大明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给他推荐了钱友这么个人。 李大明的原话是：“这人也许能帮你，你可以通过他了解王山的更多事儿，也可以通过他向王山传达某种态度，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吃饭后第二天，李大明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和钱友联系过了，只要孙小宝这边打个电话，就可以约个时间见面。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尽管知道孙小宝年纪不大，但看到人之后，钱友还是愣了一下。随即，他恢复正常，坐在竹椅上。 服务员离开后，两人先闲聊了一会儿。这方面，钱友很擅长，几句之后他就知道孙小宝大概是什么样的人，懂得投其所好，顺着人家的话往下说。 钱友开玩笑说，孙小宝这形象，要是去演个什么富家坏少爷，或者与女特务搭档的男特务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 孙小宝笑着婉拒道：“演技我不行的。 ” 钱友笑着说：“没关系，以后有机会的话，哥哥我通知老弟来跑个龙套什么的。别的本事没有，这点小事我们办到。” 经过闲聊，双方也算有了初步了解。虽然两人从未提到王山，但心知肚明。 只不过，孙小宝还得确认，这位局务是不是和李大明说的那样，对王山有些不满。 钱友也得确认，孙小宝到底是想通过他和王山服软，还是想知道什么进行反击，他才能决定如何开价。 现在好了，几番言语试探后，大家心里有底了。 孙小宝说道：“钱老哥啊！王导对我有些误会，你觉得我该服软，还是想其他的办法呢？” 钱友笑着说：“老弟啊！ 王导的性格我很了解。 你请我喝茶，想请我当个中间人向他赔罪，他还会怪我喝了你的茶的。这茶，得给他喝。” 然后，这家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把杯底亮给孙小宝：“现在的问题是，老弟你请的茶，我已经喝了，而且我还很渴，还想再喝。” 孙小宝站起身，给钱友续上茶，笑着回应：“老哥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只能想其他办法啦！但我得知道一些消息。” 钱友说道：“明白！老弟啊，你想怎么做，不用告诉我，因为我是个大嘴巴，什么都会往外说。但你想知道什么，那我知无不言！” 于是，孙小宝开始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一番交谈下来，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笔记本都写了好几页。 交谈中，他知道钱友为何不满，还不是因为这位王山导演不地道，过于贪婪呗！钱友作为心腹，也没能拿到满意的利益，自己等用钱的时候，和那位大导演借，结果毛都没有。所以，对于出卖这位导演，他没有任何负担。 事情说完后，孙小宝递上一个信封，钱文接过后看都没看，直接塞进兜里，然后自嘲地摇了摇头：“世风日下啊！这才几年，这里就建起了个体户小茶馆，我也在这里喝了茶。” 说着，他抬起头问孙小宝：“老弟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可深交、无法信任的人？” 孙小宝笑了笑：“老哥会不会觉得我也是个阴险的小年轻呢？” 两人对视一番，然后哈哈大笑。 随即，孙小宝买单，二人下楼分道扬镳。钱文进了隔壁的外景基地，他在那儿有活儿；孙小宝则开着车回宿舍，他要回去好好思考一番，消化一下今天从钱文这得到的消息。 第75章 反击3 南都西郊是一些丘陵地带，城乡结合部的街道和各种建筑就点缀其中。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有一个隐藏在树林里的院子，院子由东西并排的两间长长的瓦房组成，每间瓦房都是二层木楼。走在木质的楼板上，如果太用力了，就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里环境优美，挨着山水，还是暑天避暑的好地方，所以被附近的一家工厂看中，盖了个招待所。几年前，工厂搬迁到南郊临近市区的地方，而且新盖了几层楼的宾馆。于是，这老招待所就闲置了。 随着新时代的到来，个体户崛起，而城里那些逃过严打的混混头子也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开始埋头赚钱。出身厂里的一个社会人从牢里出来后，发现时代变了，狠人都奔着钱去了，他只能随波逐流。 那干什么好呢？这位人称韩四的社会人把这老招待所租了下来，说是要随大流当个体户，开饭馆，同时收购点儿土特产什么的。老招待所那么多房间，他可以当仓库嘛！ 实际上呢？韩四把这装修了一下，恢复了招待所的功能。当然，这是非正式的招待所，想来这里住，不会查你是谁，但需要有熟人引荐，价格也比较贵。另外，这里也是一个非正式的演出俱乐部，高档的录像厅和舞厅一应俱全。如果愿意玩的话，地下盘口玩个牌、打个麻将什么的都可以。 最重要的是，韩四这里漂亮的姑娘挺多，态度也好。 韩四这人做生意很有一套，虽然靠暴力起家，但这里从不坑客人，力图营造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或许他希望留住回头客，同时吸引更多的人吧！ 爱来这里的人们还有一个理由：这里比较高级，绝不是那些乌烟瘴气的烂酒吧和破俱乐部可比的。甚至于，这里原本用做掩饰的小饭馆也备受欢迎，因为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结果显而易见，所谓的道上人来这里规规矩矩的；有些自诩文化人、斯文人的家伙也喜欢来这里，因为这里私密性足够。至于比别处更贵的价钱，来这里玩乐的人并不在乎。 导演王山和他的密友们就是这里的常客，他们订了一个长期的房间，在这儿吃喝玩乐，或者谈论正事儿。有时候，王山还会带着女人来这里玩耍。久而久之，作为老板韩四也知道这号顾客，并且还成了泛泛之交。 但韩四并不喜欢这个导演，因为他太抠不说，又太能装了。有一阵子，这位导演一顿忽悠，说要拍所谓的地下电影拿去国外参展，卖出去的话可以赚外汇。韩四相信了，给他投资。结果呢？王山说电影没卖出去，赔了！ 干了这事儿之后，王山像个没事的人似的，继续来这儿玩，压根不担心韩四会对他怎么样。 按理说，韩四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整王山，出了心中的恶气。玩各种阴招和暴力是韩四的老本行嘛！但这得看对谁用，他背后可没什么得力的靠山，有些人他得罪不起。 为啥？人家是文化人、名人，认识的人也多。韩四再怎了厉害，说破天就是一个混混而已，他玩不过人家的。韩四不是蠢蛋，知道该对谁立威，不能得罪谁，不然也不会在牢里待了两年就出来，而同时期的不少人都被毙了。 所以，4月16日晚上，当孙小宝上门找到这里，想和他谈论导演王山的事情时，长着国字脸，中等个子的韩四很想拒绝。他对孙小宝说道：“不瞒老弟，这事儿我真想过，但看到和他一起来这玩的朋友，我真不敢做什么。” 孙小宝摊开手说道：“那有点可惜了，这样，如果韩老板能同意我在这做点事儿，我会感激不尽！当然，事后韩老板可以震怒，放话追究我的责任，我会给韩老板送礼赔罪什么的。怎么样？” 韩四扯了扯自己的皮夹克：“这样，我想一想，你先别走，待会儿想好了给你答案，如何？老弟先四处逛逛，玩一玩如何？难得一个文化人来这里，你随便玩，费用免了！” “文化人？王山导演不也是么？而且，如果是我这样的人坑了韩老板，应该很容易解决吧？”孙小宝歪了一下头说道，“既然如此，不打扰韩老板思考，我出去欣赏一下这里的夜景，感受一下这里的魅力。” 说完后，他出了韩四的办公室，开始四处闲逛。有韩四的交代，他能去大部分地方，比如什么录像厅、俱乐部等。 孙小宝发现，韩四这里内部设施很完善，甚至比市内的一些俱乐部和酒吧还好。不过，由于时代限制，在孙小宝看来，这场子存在许多问题。 半天过后，韩四让人把孙小宝请回办公室，等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 这混混说道：“老弟啊，你也看到了，我这里虽说是小本经营，但也不缺小钱。你针对王导，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孙小宝踌躇了一下说道：“王导是什么样的人，韩老板和我都清楚。现在你不敢乱动，不就因为他有一层金身，身边朋友能量大吗？如果他这层金身破了，韩老板还会怕吗？” “泼脏水，栽赃陷害，或者拿捏住把柄？”韩四不由得失笑，“老弟，这事儿我都做不到，你能行吗？” 孙小宝说道：“可能老哥你认识的无良文人不够多，正好我就是这样的人，或许可以做到呢？做不到也不要紧，万一王导演没事，那我这就有把柄在你手里了，还不是任你拿捏？” “既然老弟话都说到这儿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随即，两人开始商量细节。 王山订下的长期包间在一楼， 孙小宝让韩四把楼上的房间空出来给自己，然后提供一些工具。 商量完毕后，孙小宝在那房间住了一晚，并且叮咣地折腾到半夜。 韩四也配合着去把楼下包房的灯打开，方便他观察。 第二日上午，孙小宝退了房之后，韩四找了个理由，把这房间暂时封了。 19日下午，韩四把电话打到团里的传达室，孙小宝知道时机到了。下班吃完晚饭后就开着车直奔西郊。 到了后门，那里果然没上锁，于是他溜了进去，按照韩四电话中给他说的信息拿到钥匙，进了楼上的房间。 进屋之后，孙小宝观察了一下，发现韩四这混混做事挺周全，还在屋里给他准备了水果点心等吃的。而且，可能是怕他不方便下楼，甚至还弄了尿桶。 巡视了一下屋里的情况，检查了一下之前做好的手脚，他拿出相机，等待楼下客人的到来。 八点多，王山带着朋友们到了楼下包房，孙小宝掀开前两天凿的洞观察了一下，刚好八个人，四男四女。 进包间后这群人打开音乐，开始各种欢乐活动。比如聊天、跳舞、喝酒等。不一会儿，房间里烟雾缭绕，各种气息飘到天花板上，最后钻到孙小宝所在的房间。 “失算了！”孙小宝难受极了，内心吐槽道，“看起来这狗仔的活儿真不好干啊！”不过，目前的活动没有拍的价值，他还得继续等待。 九点多，包房内的人玩开了，所有人都坦诚相见，讲究的是群魔乱舞，酒池肉林。 不得不说，王山不愧是先锋艺术家，走在时代前列的电影人，在80年代玩出的花样堪比原时空孙小宝看过的各种日本电影。 原本他听钱文说的时候，还不以为意，一个旧时光的老古董而已，即便是受到外来思潮影响，又能怎么样呢？ 但这楼下的风景，让他大开眼界！当然了，王山他们某些玩法，孙小宝是不懂的。比如说，这位大导演和人拔剑互怼的时候，为何让四位赤诚的美人在边上加油鼓劲呢？ 他赶紧拿出照相机，记录下这些美好的瞬间。 拍照时，他还得感谢王山导演他们一直开着音乐，更得感谢韩四给这里装了闪烁的彩灯，能够遮掩闪光灯的痕迹。 两卷胶卷拍完，已经是午夜3点了。这会儿底下的包间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美不胜收，多看两眼就会让胃里骚动，喉咙发痒。 “唉，白瞎了。四个美人其实挺不错。” 孙小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以及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站到窗前透了透气。这一顿折腾，让他累坏了。 他还有点担心拍出来的效果，因为胶片相机这玩意他只是会，但并不精通。 而且，有时候他不敢用闪光灯，效果只能看天意。 休息了一会儿后，韩四进入房间，然后带着他悄悄离开。 出了院子后，两人走了几分钟后才打开手电。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孙小宝停车的地方。 这会儿孙小宝需要提神，从不抽烟的他和韩四要了一根点上，舒缓一下神经。抽了一口后，他对韩四说：“韩老板不想知道拍到了什么吗？” 韩四也点了一根烟：“不想知道，这对我没好处。” “怎么说呢，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吧！这事儿爆出来，你这地儿也许会受到一点影响。” “客人来这干嘛，我无法管嘛！顶多就是罚点款，整顿一下。”韩四吐了个烟圈，“老弟要是有心，到时候出点儿罚款的钱，也就差不多了。” 聊了一会儿后，孙小宝开着吉普车回去了。 第76章 反击4 20日，吴淑兰她们还没回来，她在长途电话里说，影音公司临时决定多去几个地方做宣传，可能要到25号左右才完事。 这让孙小宝有些着急，团里的气氛越来越不对，他担心有人趁着吴淑兰不在，直接捅破天。于是，他决定加快进度，自己先搞一个大事出来。 中午时分，孙小宝在一栋新盖的五层办公楼对面停下车，然后进了边上的一家菜馆。问了一下服务员后，他直奔内里的包间。 包间内坐着一个穿着女士职业装的短发女性，身高不高，颇有姿色，但不如吴淑兰，更无法和胡丽波相比。二十多岁的她戴着眼镜显得知性优雅，但眼镜背后则透露出某种精明。 这样的打扮，模仿的是当下80年代日本或者欧美的职业女性，在南都这儿不多见。要不是吴淑兰经常这样穿，孙小宝会以为没人知道这样的风格呢！ 看到孙小宝到来后，她站起身迎接：“你好唯米老师！” “张编辑你好！” 这是一家新报纸《南都文艺生活报》的编辑，最近一直想访问孙小宝。但孙小宝还未接受过任何媒体的专访，因为他不愿意这么干。 另外，《南都文艺生活报》其实就是一家小报，专门转载或者编造一些离奇新闻，发行量并不大。 反正，孙小宝在图书室里没看到过这报纸，报刊亭里也很难见到，但火车站卖报的人手里，却有不少！ 这年头，随着读书看报的风气盛行，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小报，有的还是三无产品，是不合法的存在。 《南都文艺生活报》也好不到哪儿去，除了是正规军、还是事业单位之外，与那些胡编乱造的报纸没什么区别。据说搞这玩意儿的原因就是某个单位为了创收。只不过嘛！格调不如孙小宝曾经投稿的《大众文学周刊》，甚至还不如搞通俗文学的《东方传奇》 “创收”是现在南都各单位的流行词儿， 而且是市里提倡的。不然，孙小宝所在的歌舞团也不会允许吴淑兰搞创收工作。 按理说，就这报纸的影响力，来访问孙小宝是异想天开。可总编辑张雪觉得可以试一试。只要报社主动出击，并且诚意满满，一定能得到机会，就算这次没机会，以后还有机会！ 她的理由很简单：自家就是个小报，这一波随大流报道“唯米”的那些事儿，效果一般，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唯米这一边。 另外，就这小报，并没有入王山那帮人的法眼，甚至还不如和他们对着干，说不定会有更大的好处。 原本孙小宝也不想接受这样的访问，因为没什么用，而且以这小报的作风，指不定会怎么写呢！在他眼中，这和原时空那些自媒体没什么区别，有良心的看到一张图就编故事，没良心的干脆东拼西凑，怎么刺激怎么来。 后来一琢磨，这小报不就是八卦刊物性质的媒体吗？也许对自己有好处。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会面。 两人坐好后，张雪给孙小宝倒了一杯茶。在这个过程中，孙小宝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发现这味道很熟悉。回忆了一下他认出来了，这应该是一款出自欧洲的香水。 孙小宝并不懂香水，但这香水胡丽波有，他太熟悉了。胡丽波没有去过欧洲，吴淑兰也没去过。但东南亚的李钰去过呀！这位甜歌皇后一直与胡丽波有联系，听说孙小宝又写了两首歌，她也想唱。于是就给胡丽波寄了贵重的香水，希望胡丽波吹一吹枕头风。 看起来，这位张雪并不简单。从她的穿着，以及所用的名贵香水等细节看，她不应该屈身于这么一家街头小报一样的单位。再一交谈，更证实了这一点。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孙小宝觉得张雪这人应该留过学。一问才知道，她果然是英伦留学回来的，学的还是新闻学。 这专业在原时空被张雪峰吐槽得厉害，但这个时空不一样啊！孙小宝这样稀里糊涂、机缘巧合上大学的半大小子都是顶级人才，留学归国的那更是天顶星人了。这样的人偏偏到《南都文艺生活报》当编辑，不是落魄至极就是所谋甚大。 从张雪的穿着细节上看，她并不像处于人生低谷的样子，而是所图甚大。这说明什么？人家不但有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骨气，还有把小作坊发展成大公司的傲气。 再一想，大英的舰队街那帮人搞媒体的话，真的有一套，而且足够不要脸，胆子还贼大。如果张雪从那儿学了什么真传的话，说不定还真会做出一番事业。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有正事要谈，孙小宝也不好问她为何要到这么一家单位发展。但就她这出身，以及刚刚露出的蛛丝马迹，孙小宝判断这是一个胆子很肥、而且希欢搞事的狠角色。 另外，他也搞懂了这娘们选择这街头小报的原因：她有一颗想当八卦皇后的心，还有一颗想把各路名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野心。 对于孙小宝来说，这样的人，危险性比混混韩四大得多。但是吧！如果能找到合作的切入点，却能得到优渥的回报。 于是，孙小宝说道：“其实我挺喜欢《南都文艺生活报》的，风格独特，少有那种假大空的套话，也不会一味地捧谁的臭脚。不瞒张编辑，我觉得贵报前阵子批评我的文章，看起来挺带劲的，特别是那标题啊，读了之后全身像过电似的。” 张雪的声音比较中性，就像女中音似的。她用有点低沉的声音回应孙小宝：“唯米老师见笑了，现在报社刚刚起步，只能转载或者跟风，希望你别见怪。” 孙小宝舒展了一下眉头，对张雪说道：“这我能理解，而且我对贵报很感兴趣，所以来和张编辑聊一聊。请问一下，在南都文艺圈中，贵报都采访过哪些老师？” 张雪歉意的笑着回应：“说来惭愧，唯米老师是第一个。” 其实这答案孙小宝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必须把话挑明而已。接着，孙小宝说道，只要接受他提出的条件，他愿意把首次专访送给这家街头小报。 说着，他拿出自己写的几篇关于王山的标题党文章。这文章同样参考金手指里的视频，那些关于名人八卦的视频标题都很夸张，早期的震惊体之类多得是，孙小宝可以随便抄。 张雪接过去一看，这风格果然符合自家报纸的定位。而且，这些标题很有意思，很像英伦舰队街那些无良媒体的作风。 拿着孙小宝递来的文章，张雪淡淡一笑：“没想到唯米老师对我们这一行了解很深啊！” 孙小宝谦逊道：“谬赞了！我只是瞎写而已。在你这专业人士面前，我这就是幼儿园水平。 ” 翻开其中一张稿纸，张雪念到：“《震惊！某大导演不屑管鲍之交，只爱拔剑互挑》。这标题是何含义？” 孙小宝神秘一笑，然后递出一张照片：“上午刚刚洗出来的。” 张雪接过照片一看，先是被里面的景象震惊到了，随即狂喜：“这可不多见！没想到国内并不是闭塞的。” 孙小宝说道：“如果事情是贵报爆出来的话，扳倒一个南都有名的导演，你们应该能打开局面了。但这事儿很敏感，弄不好你们得关门。” 张雪又看了一遍照片：“这得看怎么操作，我们想避开麻烦还是很简单的。不过，这里面涉及到的人，身败名裂还是其次，进去吃一次国家饭，估计是避免不了的。” 她说的不错，前几年的严打历历在目，当时没这严重的都有被毙了的。现在虽然没有那时候严格，但事情依然很严重。 “是啊！既然有了这东西，王导就会开启新的艺术人生。让王导的人生发生转变，这是巨大的功劳，也有巨大风险，贵报能否拔得头筹，就看张编辑的决定咯！” “不过，这照片里，涉及到的不仅是王导一个人。王导这人与唯米老师你的恩怨呢，我有所了解。但其他人的话，似乎罪不至此吧？” 孙小宝摊了摊手：“那几位也是张编辑你的同行嘛！也算是媒体人。这一波搞我，有他们的份儿。他们要是成功咯，那我不就成了经济罪犯了么？” “是有点儿过分。你们那位吴副团长我也有所了解，她这样有能力有背景的人都能被整，我是想不到的。至于你和那位甜歌歌手嘛！或许是炮灰？” 张雪分析道。 “实话说，我真搞不懂他们为何要这么针对我。批评我的作品我无所谓，就算要封杀我的作品，我也能忍。但这事儿吧，有点过线了，那我也就不忍咯！” “这事儿我得想一想，要不，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后我再给你答案？”张雪没有立即做决定。 “不急，我这里还有点个人心得，想请张编辑批判一下。”说着，孙小宝又拿出一份报告一样的东西，上面就是他参考金手指后写下的一些零散知识点，这些知识点是关于八卦媒体的，不过不成体系。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期间各种言语试探。聊了三个多小时后，达成初步协议，至于后续要不要加强沟通合作，这得看这事儿的效果。 第77章 反击5 22日一大早，流行于汽车站、火车站的街头小报《南都文艺生活》刊登了一篇奇文： 《惊！南都某王姓大导演出轨男人，妻子气晕！》 文章中还有两张印刷质量很差的黑白配图。一张是脸看不太清的两个男人的照片，内容不太雅观。另一张则是一个中年女子躺在地上，闭着眼流着泪的照片，不过不太清晰，要不是有文字解释那是流泪，有人会以为那是疤痕。 这事儿是张雪办的。她拿了其中几张照片，21日那天乔装了一下后亲自送到王山妻子手中，并且还煽风点火了一番。这中年女子看到后气炸了，一气之下赶到制片厂。 那会儿正是下班时间， 王山刚刚出大门就与妻子撞上了，两人一阵闹腾，几张模糊的照片还散落到地上，让不少人看到了。 最关键的是，张雪派出的记者躲在边上拍了一些两人争吵的照片，接着还装模作样地采访了现场的人。这小报记者还按照张雪的指示，花钱把在众人手中流传的照片买下来。 在正文部分，张雪用夸张的语句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而且还根据照片推断了一下里面的人可能是谁，然后列出长长的名单。 最后，文章感慨道， 如今开放了，文艺圈出现了许多前卫思想云云。 这报道可谓石破天惊，离奇程度爆表。在这个淳朴的年代，即便干坏事的人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都是直来直去的，哪里见过这个？ 制片厂门口发生的事情传播得很迅速，但没有哪家报纸去讨论这事儿。于是乎，位于报道此事的《南都文艺生活》卖爆了。 23日， 其他报刊依然无动于衷，连反驳的文章都没有。 《南都文艺生活》继续爆猛料，不但有新的图片，还有涉及到的人的更详细的资料。 这期间，张雪还派手下的记者去采访，找不到当事人就到这些人的单位里采访那儿的领导，问他们要如何处理。这些单位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打哈哈，有的还把这小报社的记者给轰出去。 24日，《南都文艺生活》爆出最大的猛料： 这些照片的偷拍者就是作家“唯米”，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报复王山等人对自己的打压。 而且，这不是报社探听到的消息，而是唯米亲自上报社自爆的。 他还亲自写文章揭示了王山等人的所做所为：比如王山曾经想免费得到自己作品改编权、组织人批评自己的作品等。达不到目的后，王山等人又想污蔑唯米有经济问题。 唯米年轻气盛，忍无可忍之下就亲自上阵报复。冲动之下，他开始跟踪王山等人，然后抓住机会拍了照片。 原本唯米想把这些照片到处公开，把这些人的丑态公之于众。但这些照片的内容把他吓到了，思索再三之后，他觉得不能意气用事，把照片公开，走上更加错误的道路。 所以，唯米决定实名举报他们。至于他自己，则会把能公开的照片交给《南都文艺生活》，然后会在报社编辑张雪的陪同下前往公安局自首，上交照片、胶卷和照相机，承认自己的错误。 除了唯米的文章外，《南都文艺生活》还刊登了唯米也就是孙小宝走进公安局大门的背影照片。 这下事情彻底闹大了，在《南都文艺生活》的推动下，王山等人的事儿全城皆知， 唯米则成了孤胆英雄。 由于事情公开了，孙小宝自己也进去了，警方迅速把王山等八人逮到局里，然后通知涉及到的各个单位。 到了25日，南都其他报纸加入讨论，彻底把事情炒热，各种评论纷纷出炉。由于这年头社会思潮急剧变化，有人认为王山这样的举动其实没什么，欧美对类似的事儿不是很看得开吗？特别是先锋艺术圈里，类似的事儿太常见了！所以，这些人形成了开放派。 当然，支持唯米也就是孙小宝的人也有很多，但他们都不太赞同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另外，这些人对孙小宝的选择感到惋惜，觉得这就是愣头青才会做的事儿。可是，他这么做，已经得罪不少人了，以后前途堪忧啊！ 普通人不关心这个，支持哪一边这种话题，只有所谓的文艺界才感兴趣。 坊间最好奇的是，唯米到底拍到了什么离谱的玩意儿，让他这样一个年轻的作家、词曲创作者吓得跑去自首。不过，他们还得得到了一些消息，这些消息是张雪为了自家报纸散出去的。在散出去的传言中，王山成了精神有问题的人。 而 《南都文艺生活》作为整件事中最权威的媒体，就成了无数吃瓜人士最好的选择。别的报纸手里没照片，张雪这里有啊！为此，她说服了报社的上级，筹集了资金，临时印刷了一些彩色的版面。 就这样，在各种因素的加持下，风格独特大胆、标题吓死人、内幕消息够多的《南都文艺生活》一飞冲天，成为南都市内销量第三、江南省内排名第十的报纸。 张雪还特地找了几家三无小报，把那些尺度较大、无法刊登在自家报纸上的照片刊登出来。虽然这些报纸的质量堪忧，但由于是地下印刷品，因此毫无顾忌，什么都敢往外放。 为了能卖个好价钱，有的小报学着《南都文艺生活》的样子，把这些照片印成彩色的，再装订成小册子往外卖。更有甚者，还在里面掺杂了从欧美、日本和东南亚搞来的各种图。 这些玩意儿传开后，配合上正规媒体的报道，效果直接拉满，王山的大名传遍整个南都。有一些孤陋寡闻的人对王导出轨的事儿特好奇：他是怎么出轨男人的？然后，经过一番了解后，这群见识短的人大开眼界：原来文化人玩得这么野！ 小报们肆无忌惮的行为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在对正规媒体一番警告之后，有关部门对这些小报展开了大清查大整顿。该关门的关门，该抓的就抓。这一轮行动，不少搞地下出版的人倒了大霉。 到了5月初的时候，《南都文艺生活》的对手们要么关门跑路，要么被别人整合。而张雪则带着自家报社的员工四处出击，挖来了不少其他小报的人才，队伍迅速扩张。 这就是她的狠辣劲儿，一番操作下来，未来这个领域就被独占了，至少在短期之内，南都这地方没人能挑战这个势头极猛的报社。 为何呢？因为在狠辣之外，张雪做事很有分寸，决不和那些大的传媒报刊抢食儿，也绝不讨论过于宏大和敏感的问题，而是把方向对准名人丑闻、国内外文艺圈的八卦趣事等。 她盘算着，等孙小宝从里面出来，还得请他来报社给新人们讲讲课。为啥呢？很简单，夸张的震惊体、所谓的八卦杂志理念等，各种新颖的观点就在孙小宝给她的资料中，只是不够完整。作为专业出身，张雪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那么，现在孙小宝是什么状况呢？除了暂时失去自由，他在里面还挺爽的，尤其是还有韩四这位很会来事儿的混混的陪伴。 第78章 代价 4月29日。 南都市文化区公安分局拘留所内，孙小宝和韩四围着一块木板，手里拿着粉笔下五子棋。没办法，这里实在找不到别的消遣，只好找人通融一下，搞来这玩意打发时间。 白色粉笔画出格子当棋盘，然后一人用白粉笔、一人用红粉笔在棋盘上画“x”当棋子，决出胜负后，擦掉重来，方便又快捷。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拘留室里灰尘乱飞。 韩四原本不想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在他看来，这就是孙小宝这样还未完全长大的小年轻才玩的东西，成熟的社会人，他可不乐意陪着这小子装傻充愣。 孙小宝对他说，总得做点啥打发时间吧？不然这几天怎么熬？另外，咱表现得幼稚一些，说不定还会加强某种印象，让事情更顺利一些呢！ 韩四输得多，赢的少。主要是他心事太多，分心了。 他晃了晃光溜溜的脑袋说道：“老弟啊！你出身好，底子干净，进来委屈几天，出去后什么事儿都没有。但我这是有底子的人，也不知和你来一趟是好是坏。” 孙小宝说道： “如果事情非常糟糕，韩老板也不会在拘留所，看守所才是咱该去的地方。再说了，看看咱在这吃的、住的，很明显是受到照顾嘛！没看见隔壁那群家伙吃的是什么吗？猪食都比那有营养！” 韩四是在孙小宝的建议下，和他一块主动报到的。与张雪见面后，孙小宝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拍到了什么，接下来会怎么做。如果他不想有更大的麻烦，就赶紧处理好那招待所的首尾，然后一起自首。 韩四跟着孙小宝主动进局子，这事儿算是做对了。他不知道王山他们在自己的场子里玩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发生在那儿，不主动的话可能责任更大。 而跟着孙小宝一起自首呢？孙小宝这事儿影响太大了。在《南都文艺生活》的塑造之下，这是一个青年作家、刚刚毕业不到一年的大学生受了委屈掀桌子的故事。 这年头大学生是什么？天之骄子，前途无量，风光无限。孙小宝更不一般，以小天才之名上了大学，通过了那一轮对“小天才”的严格的筛选考核， 最后顺利毕业。 结果呢？他却遇到这档子事儿，差点被污蔑成贪污犯什么的。于是各方的压力涌向相关单位，人们希望得到合理的解释。 怎么办呢？对于孙小宝的事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呗！他是干了偷拍的事儿，但能拍到什么，这不是他能做主的。而且，拍到之后他觉得不妥，马上就来自首了呀！ 张雪也在使劲，她向各方反应说，国外小报记者都这么干，孙小宝这样不过是侵犯了别人隐私而已，而且还主动交待问题，不能重罚。 经过各方研究，公安方面给出结果：就他这行为，让他赔偿破坏房间造成的损失、行拘他几天就得了， 用不着送看守所。之所以让他赔偿，因为孙小宝说了，这事儿是他一个人干的，老板韩四并不知道。 同理，韩四这混混也这么处理。处理过首尾之后，他那非正式的招待场所，其实就是没有合法手续而已，关他几天，罚一笔款就完事儿了。 由于孙小宝现在是悲剧的年轻英雄形象，各方面也有所关照。于是，这屋里就他和韩四两人，而且伙食上还有特殊照顾，至少不像其他人一样啃老菜帮子。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 韩四还担心另一个问题：“王山那老小子骗我的钱，用你的方法能找回来点儿吗？” 孙小宝胸有成竹：“当然没问题！” 帮韩四要回部分被王山骗走的钱，这是两人合作的基础之一。韩四也把这事儿和办案的警察反映了，而且还提交了相应的证据。 以王山干下的聚众乱来的事儿，被判是一定的，他打着拍地下电影的名义从韩四这儿搞钱，会被加重处罚。如果他想减轻处罚，那就要取得受害者韩四的原谅。 怎么原谅呢？赔钱咯！ 而王山这抠门的导演，正好有钱，据说还有两三套房，每套几万块，加起来就十几万了嘛！ 他会不会赔呢？应该会。现在可不比孙小宝的原时空，有些事情还没那么完善。王山干的这事情，如果放在几年前严打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被毙了。 现在还好，要么关一辈子，要么关十几二十年。在这样的情况下，积极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少关几年，就是这位导演的必然选择。这一点，孙小宝已经从张雪那儿得到消息了。 孙小宝给他出了个主意：“听说他手里的房子位置不错啊！要是韩老板能搞到一两套，我可以买下来，让你看到现钱。” “哦 ？”烟瘾犯了的韩四叼着一根粉笔头子，疑惑地歪着脑袋，“我说老弟，你折腾这么多事儿，不会就为了他手里的房子吧？” “切！”孙小宝也摸了一下自己的寸头，“我犯得着吗？原本我以为能拍到一点他和女人快乐的照片，这就够了，压根没想过想把他送进去，或者从他那儿捞什么好处。韩老板你都不敢，更何况我呢？” 扭了扭脑袋，他继续道：“谁让这老小子玩得这么花？” 韩四也恶心得不行：“要是老弟能按照当初说的那样，不告诉我拍到什么，其他事儿你去折腾，我还无所谓。可你最后还是让我看了那照片，而且又发生在我的场子里，我就特难受！回去以后啊，还得好好处理。” 孙小宝说道：“服务行业嘛！客人爱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儿。” 接着，韩四问了一个他这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老弟啊，论钱，你也不缺，论名气，你也有。而且，你虽然年轻，但又不像那些生瓜蛋子一样冲动无脑。为何干这事儿就得亲自上阵呢？” 孙小宝端起茶杯，翘着二郎腿说道：“韩老板同意我去你场子做事的时候，还不是亲自安排，没有让手下帮忙？你那些小弟挺多的嘛！” 做这种事儿，当然不能假手于人，更不能把事情设计得特别复杂，不然的话，环节太多了容易出错。 普通人做事想增加成功率，就得学电影《疯狂的石头》中的黑皮，简单直接，一榔头敲下去就能搞定的事儿，就别自作聪明了。 这叫什么？干坏事、搞政变的奥卡姆剃刀原理，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玄武门事变，李世民和幕僚们六月初一开始密谋，到六月初四正式行动，也是同样的道理。 就说孙小宝折腾出的这事儿吧！真正参与的就韩四和张雪，而且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打算。 韩四疑惑道： “但你是大学生咯！还是大作家，完全可以雇人干。亲自干这事儿，是不是有些跌份儿？” 孙小宝说：“ 没有啊！ 我亲自干了，那叫年轻气盛，不太懂事，或者脾气古怪。所以，现在我才能和你在这儿悠哉，不用和隔壁拘留的人们一样去干活。” 韩四恍然大悟： “明白了。雇人做事，比如雇我去做的话，咱哥俩得在看守所，而不是这拘留所吧？哥哥我是有前科的，如果干了老弟所做的事儿，那还不被扒掉一层皮？” “对啊！”孙小宝点点头，“ 不过，以韩老板这样的江湖英雄，居然怕王山这样的人，我也想不通。设个局，拿了人家的把柄，不就得了？说破天，他就一导演而已。” 韩四说道：“ 这事儿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有些事儿，老弟很轻松就做到了，我却做不到。同理，有些我觉得容易的事儿，你可能觉得办不成。” 两人闲扯的时候，工作人员来喊孙小宝，有人找他，让他出去见见。 第79章 收获 工作人员并没有把他带到被拘人员见家属的地方，而是带到一个会客室。孙小宝立马明白，来的应该是个领导。因为这些天来看他的人，只要是代表单位的，就是这待遇。 会客室里，吴淑兰和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聊得正欢，看到孙小宝到了之后，那位拘留所领导模样的人站起身对着孙小宝笑了笑，说道：“小孙来了啊！那吴团长，你们聊吧！” 说完，他拿起大盖帽，拍了拍孙小宝的肩膀，带着送孙小宝进屋的工作人员走了。 门关上后，吴淑兰看着一副闲散模样的孙小宝，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你真行啊！让你跟着去首都宣传，你不去就算了，却趁着我不在捅了这么大的娄子，都捅破天了，长能耐了啊！” 孙小宝找了个地儿坐下：“这不挺好么？现在兰姐来看我，就是最好的消息。” “哦？怎么着，这也在你预计之中？” 孙小宝说道：“对啊，文化局里有领导来过，制片厂那边也有人来，母校那边左老师带着其他人来了。但团里就是没人来。 我估计啊！兰姐没回来之前，团里已经没有能做主的人了吧？” 吴淑兰翻了翻白眼：“看起来你是没把李副团长放在眼里嘛！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就被局里要求来收拾这烂摊子。你说你也真是的，为何不和我商量就鲁莽行事呢？” 孙小宝叹了一口气：“咱没背景没人脉的，虽然有那么点儿名气，但作用不大，只好捅破天咯！我想，以后我会成为重点关注人物，升官轮不到我，但会被特殊对待吧？” 吴淑兰道: “你也知道啊！那你还这么干了？出去之后啊，好好安慰一下丽波妹子，她都哭成什么样了。要不是现在事情没结束，她早就来看你了。不过，这下估计不用来了，你很快就会出去的。” “好吧，就当我考虑不周。兰姐说说外面的情况吧？” 胡丽波没来看自己，孙小宝可以理解，因为这是有人不想他搞事，想等到事情谈妥之后，再让他见想见的人。 有人说，这小子太不地道了。就说现在外面泛滥的王山等人干事儿的照片吧！大部分人认为这就是他干的。但是，那些三无小报乱印的时候，这小子搁里面蹲着呢！ 这说明什么？来与他见面的张雪，或者其他什么人把消息传出去了，而孙小宝则是坐在里面指挥，还没留下把柄。 当然，公安这边不信，这小子真有那本事，他们怎么看不出来呢？但别的单位比如文化局、涉及到的报社等媒体单位这么说了，那就只能照做。 没办法，现在这事儿其实是事故，南都的宣传等部门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事情本身并不严重，也不会对南都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但是，对于涉及到的单位而言，这是大事儿，要是有人一直抓着不放，想要深究背后的原因，谁都受不了。所以，他们对孙小宝这小子格外重视。 接下来的时间里， 吴淑兰说起了事情的后续。王山那边不用说了，照片中被拍到的人正在调查当中，审判什么的还很远。 媒体层面，现在上面不让南都的媒体报道此事了，尽量低调处理。但这只管得了南都，因为魔都的韩志远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现在这事已经捅到全国性的媒体上了，闹得全国皆知。 吴淑兰看着正在悠闲地吃着自己带来的零食的孙小宝说道：“还有啊，这次涉及到几个媒体人，得罪的单位可不少哦！他们不像制片厂那样大度。” 孙小宝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道：“无所谓啊！他们搞我，我还没计较呢！” 接着，吴淑兰又说起单位里的事情。 歌舞团里面，许多人都吓傻了，因为孙小宝这小子太歹毒狠了，亲自拍照不说，然后一言不合就把自个当炸弹，炸得人仰马翻，谁不怕啊！这次直接炸到的是外人，下次呢？ 最大的影响是张文林和谢红这两位正副团长，虽说不会像王山那样被逮，但这领导责任是逃不了的，局里需要背锅侠嘛！ 张雪的《南都文艺生活》这报纸上也说了，作家唯米也就是孙小宝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感受到了来自团里的压力，矛头直指这二位。 所以，现在两人正在停职检查呢！当然，这背后也有吴淑兰在推动。这可以理解，人家含沙射影攻击的主要对象就是她，孙小宝和胡丽波只不过是顺带的，因为看她眼红了。 至于另一个副团长李茂典，别看平日里很威严，遇上这事儿却成了老滑头，给远在北方忙活的吴淑兰发了个紧急电报后就住医院里了。 吴淑兰赶回来后，现在团里能做决定的就是她。 孙小宝说道：“这不挺好吗？掀翻了别人，兰姐抓住这个机会更进一步，岂不是最好？” 吴淑兰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说的轻巧，我刚来团里多久？万一我上去了，别人怎么看？他们会认为，这事儿就是我指使你干的。” 孙小宝放下手中的吃食说道： “得了吧姐姐，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谁能摆平我这刺头儿呢？也就你咯！随便安排个人进来，这也不是不行。但怎么处理我，这就很关键啦！” 吴淑兰默认了孙小宝说的，她转移话题，说到了这事儿带来的好处。 首先，唯米这个年轻的创作者在南都名气大涨，正在热卖的《精武英雄》和胡丽波的磁带《月亮代表我的心》销量大增。吴淑兰说，现在磁带的热度非常高，歌迷想听听这位搞事的年轻创作者到底写了什么歌。 其次，随着魔都那边的推波助澜，他似乎成了不少年轻人的榜样。当然，这种榜样不是劳动模范那样的榜样，而是一种叛逆和勇敢的榜样，因为他受不得委屈，敢挑战权威，是个人主义的象征。 听到这儿，孙小宝有点儿慌：“妈呀，年轻人的榜样？这太危险了！” 吴淑兰很诧异：“年轻人追捧你多好啊，怎么就危险了？” 孙小宝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事儿在这说不合适，等我出去了再好好和你说说。” “行。” 孙小宝又问道：“兰姐你今天是代表团里来的，那局里有什么最新指示不？”这么问，因为他知道刚刚说的那些只是个人的事儿，吴淑兰既然代表团里来，那就一定有更重要的事儿。 吴淑兰沉吟了一会儿后问道：“你这事儿打算怎么收场？从这出去之后，团里必须给你个处分，而且提前转正是不可能了。但是局里又怕你闹腾，万一你在团里大闹一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那又是一地鸡毛啊！” 孙小宝歪着头，看着吴淑兰说道：“兰姐觉得我会那么做吗？其实吧！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占着自己是个半大孩子大闹一场，阴差阳错之下把一些人送进去，这就够了。虽然我现在正在受罚，但吃得好住得好，我得领各方的情，不然就是给脸不要脸啦！我是什么人？其实就是个小角色而已。” 吴淑兰说：“这点我知道的，你是个有分寸的人。但是，上面有人让我说服你，关于王山他们在媒体上攻击咱们的事儿，到此为止。你就当是王山他们糊涂了，看不惯咱们这几个人，所以在报刊杂志上搞事。至于更多的事儿，或者所谓的内幕之类，就别追究了，你觉得怎么样？” 孙小宝道：“这事儿只要是兰姐你和自己谈，那我就没有任何意见，你看着处理就是！” “我自己和自己谈？” 孙小宝掰着手指说道：“对啊！根据咱之前的协议，你就和李钰的经纪人一样，也是我的经纪人，代理我的各种业务。现在呢？你成了咱们团里的主心骨，拿主意的人，上级委托你来和我谈，那就和我的经纪人谈咯！这么一换算，就是你和你自己谈呗！” “明白了，这团长我非当不可，是吧？” “对啊！这事儿一出，很长一段时间我就是个刺头儿，会被各方关注。上面没人罩着，我怎么混啊！” 最后，孙小宝请吴淑兰去见一见张雪，那个危险的事业型女人并不好相与，只有吴淑兰这种狠角色能和她打交道。 第80章 建议 孙小宝带着一堆好吃的回到拘留室，然后分给韩四一些。这位社会人也不客气，拿起东西就吃。他一边吃一边说：“可算有口福了，唉！老哥我现在是个孤魂野鬼啊，都没人来看！” “这是我的原因，不过今天过后，应该会有人来看韩老板你了。”孙小宝嗑着瓜子说道。 韩四边吃边感慨：“拘留所、看守所、牢里的饭我都吃过，但和孙老弟你一起吃的这拘留饭，却是最奇特的。我总算明白了！人与人就是不一样。你这大学生犯事儿了，还能受到特殊照顾。我这样的呢？低人一等啊！” 孙小宝回道：“这次是特殊情况嘛！换做其他时期，或者是其他事情， 其实都差不多。进了这类地方，靠的是拳头和心眼吧，又或者是兜里的好处，以及人脉。我这样的，注定要吃亏的。” 吃了一些零食后，韩四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未想过与老弟这样的大学生有什么来往，高攀不上嘛！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不如老弟帮我把把脉，说说看我那场子如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孙小宝想了一会儿后，和韩四说了他的看法。他结合前世见过的娱乐场所、以及市里的酒吧俱乐部等，对韩四的那个非正式招待所展开各种分析，还提了一些意见。 韩四听完后大受启发，还特地和看守的工作人员要来纸笔，把他认为关键的内容记下来，不懂的地方他会仔细的询问。 孙小宝说的并不怎么详细，但露出来的只言片语，让韩四大开眼界。他把记录下来的东西当作珍宝，反复揣摩。 然后孙小宝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儿，韩四这个混混的字居然比自己好。一问才得知，这位原本也是上过高中的主儿，不过只上到高一他就不上了。 那年头毕业是要下乡插队的，韩四不乐意去，就在城乡结合部当了个盲流，各种混日子。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成了社会人，南都的江湖上有他的名号。 听完孙小宝各种分析后，韩四问了一个问题：“老弟既然懂这么多，咱有合作机会不？” 孙小宝淡淡一笑：“韩老板听说过道和术的分别吗？” “道和术？我只是个江湖人，不懂。” 孙小宝道：“这玩意儿说出来很复杂。就以韩老板的场子来说，如何把那里租下来、如何打通关系让场子开起来，开起来之后如何与黑白两道打交道，维持场子的正常运行，解决一些潜在的麻烦，那就是道。” “术呢？”韩四问。 他接着说道：“术的话，就是经营管理场子的细节，也就是我和你说的这些，如何装修、如何吸引客人、如何规范化管理等。这些事儿呢，韩老板可以亲自去学，也可以找懂的人来帮你做。” 韩四点点头：“嗯，不错！” 孙小宝道：“这道呢，才是平等合作的基础，大家一起当东家。这术嘛，韩老板可以请掌柜，用这年头时髦的话来说，就是经理来做。”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韩老板觉得我是能和你一起当东家，还是当你的掌柜呢？” “额！”韩四听了后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几声。 孙小宝话锋一转：“当然，也不是没有合作的空间。不过这合作不是和我，而是与我的单位歌舞团合作。韩老板的场子如果正规化了，而且比较安全，那我们那儿的演员可以到你那走穴演出。” “嗯？”韩四听到后若有所思。 孙小宝接着说：“还有，咱们团未来的演出会越来越多，演出规模也会越来越大。说不定还得去外地开演唱会。这就涉及到方方面面，官面上的事儿，咱们自己能解决。但一些台面下的事儿，可能就需要韩老板这样的人去解决。韩老板可以考虑下，看看有没有兴趣！” “这事儿老弟能做主？” “做不了主，但牵线搭桥还是可以的。”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价值，韩四这样的半黑不白的人也是如此。 在这个时代，大家奋力向前，各种规则不完善，如果全用网络时代的规则来做事，可能会寸步难行。 演出这事儿也是如此。如果去厂里或者地方演出，比较正规的话，问题不大。但走穴演出的话，遇到的问题就多了，单凭单位的名头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麻烦。 “听老弟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虽说听起来好像成了跟你们单位混饭吃的，但我一个郊区的土豹子，能够帮市里的单位做事，这机会难得啊！”韩四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 孙小宝道： “互相帮忙嘛！这不现在咱俩还被关一个屋里，不是么？对了韩老板，《 南都文艺生活报》那里，说不定也有合适你的活儿哦！” “什么活儿？” 于是，孙小宝把自己听说过的八卦狗仔这一概念改头换面，和韩四说了一下，问问他有没有兴趣。 其实这活儿对韩四来说大有可为。 孙小宝观察，张雪这位从英伦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很有八卦女王的潜质。但是，手底下的人太过传统，放不开。要是能让韩四这样的外围人帮她当狗仔，效果会更好。 韩四和他的手下不会做怎么办？手把手教呗！反正也就是负责收集信息，或者偷拍什么的。 韩四听完后玩味地看着孙小宝：“老弟啊，这不就是这次你干的事儿么？你想让我学你，拍了照片卖给报社？” “对呀！这是个辛苦活儿，而且有时候还得背黑锅。万一有什么麻烦，报社那边是不会担责的。” “那这对老弟有什么好处？” “好处嘛，其实没有，就是想让韩老板开拓事业而已！” 其实不是没有什么好处。孙小宝想过了，自己干了这事儿，而张雪那里也尝到了甜头，未来她一定会模仿。无他，这方法与她在英伦所学的知识契合，而且见到成效了，她没有理由放弃。 张雪带着《南都文艺生活报》成功了，势必会引发一波跟风，各种媒体为了销量，会不自觉地加入这股风潮。 这样一来，说不定各种炒作和狗仔文化就会从这里开始。这是大趋势，孙小宝阻止不了。 既然如此，不如在这个行当留下自己的印记，万一有需要的时候，里面也有认识的人。这样，以后可以有一些闪转腾挪的空间。 韩四摸着光头转了两圈，他还有点儿疑虑：“照老弟所说，这位张编辑还是个留学归来的高材生，而我则是吃街面饭的江湖人，我怎么和她打交道呢？” 孙小宝反问道：“韩老板你想啊！她都出国留学了，而且顺利毕业，留在国外不好吗？” “对啊，！要是我有机会出国，说不定就不回来了，听说在国外捡垃圾赚到的钱很多。”韩四点点头。 孙小宝接着说道：“回来也不错，只要她愿意，去首都或者魔都这样的大都市，人家会抢着要吧？可她偏偏回了南都。” “对哦！” “回来南都也没什么，好单位随便挑，去大学当老师不成问题，又或者去省报或者大的杂志社，人家抢着要。可她偏偏去一家新创的报纸里干。这报纸韩老板也看过，是不是觉得里面的内容通俗易懂，面向普通人？” “是哦！” “所以这就是这位留学归来的高材生的风格咯！一切以销量为先、利益为先。只要让她看到你的价值，她一定会搭理你。” “就是刚刚你说的，背黑锅的价值呗？”韩四再次发问。 “没错。这次我拍了照片，然后找到张雪编辑的报社，我就是新闻提供者、或者说是爆料人。只不过，我爆的料有些大，所以进来咯，还连累了韩老板你。但我这样的爆料人可遇而不可求，张编辑那里呢？每天都需要新闻。所以，韩老板何以考虑下。” “我想想吧！” 随后的日子里，韩四没有做出决定，他告诉孙小宝，这事儿等出去再说，得和手下的弟兄商量一下。 第81章 都升官了 5月2日，周六，天气晴朗，一改前几日的烟雨绵绵。天气开始变热了，因为夏天即将到来。 一大早，孙小宝和韩四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今天是两人出去的日子。韩四那边会是谁来接，孙小宝不知道，他这边么，估计就是吴淑兰会开车来。另外，以张雪的职业敏感性，她可能会派人在门口给孙小宝拍照，作为报道的素材内容。 上午八点半，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在吴淑兰的陪同下，孙小宝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门。现在吴淑兰作为团里的领导，于公于私都必须来这里接他。 韩四就不用了，他自己签好字，拿着东西提前出去了。 出了门口后，他伸开双手，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新鲜的空气，贪婪地吸了几口。吴淑兰看到后揶揄道：“这被关的滋味不好受吧？下次可别这么鲁莽了！” 正当孙小宝要说什么的时候，胡丽波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出来，直接抱住他，而且眼眶还有些红。不过，由于这会儿人多，她没说什么，只是抱着不放而已。 不远处，韩四坐在来接他的小弟的摩托车上看向这边。当他看到一个高挑丰满的美女抱住孙小宝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小弟的肩膀，让他发动摩托车走人。摩托车很快启动，然后迅速离开。 张雪这位大编辑也在门口等着，她看到胡丽波和孙小宝的互动后，玩味地笑了笑，心想传言恐怕是真的，这小子果然把南都新崛起的大龄甜歌皇后给办了。这本来是个好新闻，身边的摄影记者想把这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拍下来，却被张雪阻止了。 等了一会儿后，趁着孙小宝几人还没上车，张雪过来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孙小宝看得出来，这几天吴淑兰与这位大编辑变得熟络了，有说有笑的。 韩四和张雪等人相继离开后，孙小宝抱着胡丽波上了后座，吴淑兰瞥了一眼后进入驾驶室，一边打火一边揶揄两人：“注意影象，刚刚张雪那狠娘们都要拍你俩的照片了！” 胡丽波不说话，她正捧着孙小宝的脸，检查他瘦了没有。孙小宝则暗暗地把手伸进胡丽波的衬衣里，在吴淑兰看不见的地方作怪。关了这么多天，美人在怀，让正值青春的身体热血沸腾的，而且有外人在，又多了几份刺激。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孙小宝问道。 吴淑兰开着车答道：“ 回单位，你先去澡堂洗个澡，然后咱们在食堂包间吃个饭。对了，谢文导演的剧组这两天已经南都外景基地开拍了，他也会来。还有杂志社的赵瑞国昨天就来南都了，另外待会儿张雪也会过来，咱们给你接风。” “食堂包间？”孙小宝记得以前没这个，这是现在新设立的吗？ 胡丽波搂住他的脖子，一张妩媚的脸贴着他的脸，然后在他耳边说道：“前两天淑兰姐决定设立的，现在食堂还请了两个厉害的厨师，做菜可好吃了！” “哦？这么一来，岂不是要增加预算？” 吴淑兰接茬道：“不会，现在食堂也有创收任务，之前你不是跟我说过什么外卖跑腿吗？我和兄弟单位商量了一下，请示过局里之后，决定也试一下，效果还行。” “额！那人家怎么叫外卖啊？”孙小宝问道。 这年头没什么手机微信，甚至前世该有的大哥大什么的，只是听说国外普及，但南都用的人极少。电话倒是有不少入户的，但装机费用不低，不是普通人能玩得来的。 “哦，最近咱这片可以用传呼机了，人家呼一下，食堂这边会拿着菜单上门让人家点，做好后给送过去。当然，打电话也行，那样就不用人送菜单上门。” “这真是个天才的想法，可这不是咱们团的主业啊！这么做的话，团里其他人同意吗？” 还没等吴淑兰回答， 胡丽波抢先说道：“现在淑兰姐是咱们的团长了，别人敢说什么？” “恭喜啦兰姐。”孙小宝笑道。 吴淑兰答道：“这还不是托你的福，但这是有代价的，以后啊，咱更多要靠自力更生了。不然，也不会给食堂分配创收任务。” 说话间，这位大姐眉头紧皱，似乎压力很大。 “那团里对我的处置呢？”这是孙小宝最关心的问题。 “吃完饭后，下午咱们开个全团大会，你当众检讨一下，没问题吧？另外，团里也会给你个警告处分，转正后呢，创编组的组长暂时没你的份儿，文化干事这头衔得让出来给别人，你就保留个干部身份，一个人搞创作，怎么样？” “没问题。不过，这事儿我也有委屈嘛！不知道有什么补偿？”孙小宝当然没什么意见，他现在不靠干部身份混饭吃，而且吴淑兰进步了，靠山更稳了，不是么？ 至于处分什么的，换做别人的话影响很大，因为这意味着提拔的机会少了。可孙小宝不在乎升官，再说了，就凭现在他干下的事儿，只要继续呆在团里，也没人敢惹他。 吴淑兰道： “ 补偿有啊！南都市作协决定吸纳你入会，还要让你成为委员。 另外，南都市音乐家协会也邀请你加入， 这下高兴了吧？” 孙小宝道：“啊？我不够格吧？作协么，我写的东西我知道，虽然出书了，但在文学爱好者眼里是上不了档次的；音乐家协会更是扯淡，满打满算，我就写了两首半的歌吧？” 吴淑兰解释：“ 勉强够格，所以说是补偿嘛！这俩头衔多宝贵啊！别的不说，作为歌舞团，咱们团现在都没有加入音乐家协会的人，是不是很丢人？正好冒出一个你，那就把这名额给你咯！” 孙小宝撇撇嘴：“这补偿也就那样吧！尽是一些虚名，没有实在的东西。作家？我就一通俗写手，弄不好是让我去出丑的；音乐家？我这半吊子的玩意儿，算哪门音乐家？” 吴淑兰训斥道：“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了，你的大美女丽波妹子也升官了，现在是音乐队的副队长。反正你以后空闲时间多，得多帮帮她。” “副队长？以前没这职位啊！”孙小宝看着身边的成熟女郎，一脸疑惑。 胡丽波说道：“淑兰姐让我当的，就是个挂名。” 吴淑兰补充道： “就是让丽波妹子以工代干，担个虚职过渡一下，然后就转成干部身份呗！你不知道现在她有多出名。” “我说呢！以后丽波姐那么忙，哪有空当什么官啊！” 接下来的时间，吴淑兰专心开车，胡丽波给他讲了其他的变动。王大川和他女友林婷婷跟着出去了一趟，做事让吴淑兰很满意，接下来一定会重用。 王大川得到许诺，团里第二个出磁带的歌手就是他，现在这大高个已经被推荐到影音公司那里了，先参加一盘男歌手磁带合集的录制。 “淑兰姐说了，弟弟你要是有灵感，就给王大川写一首吧！”胡丽波对孙小宝说。 “这个么，等我回去了解一下这磁带合集的风格是什么，再看看吧！”孙小宝明白，这话应该是吴淑兰让胡丽波问的，枕头风嘛！ 至于王大川的女友林婷婷，已经确认是胡丽波的助手，今后会跟着到处演出。而且，这矮个姑娘已经转正了，现在是团里的职工。 另外，现在守着图书室的临时工赵伟转正没问题，现在只等拿到高中毕业证。现在，他已经是吴淑兰非演出事务中的助手，成天帮忙跑腿。 另外，由于吴淑兰的请求，局里还会调几个人进来担任各种职务。这位新上任的团长决定把音乐队恢复成声乐队和器乐队，还得招一些流行乐手，比如吉他手之类的，这就需要懂行的人来管理。 至于创编组嘛，还是老样子，她直接管理。实际上就是放任不管，让那些闲人、关系户拿着死工资过日子，业绩全看孙小宝。 “合着团里除了我，全都升官了啊！”孙小宝感叹道。 第82章 洗尘宴会 十点半，孙小宝在宿舍一楼的澡堂洗了个澡，穿着背心和短裤回到宿舍。半个小时后，就得去食堂吃洗尘宴了。其实他不太喜欢这种正规场合，但吴淑兰安排好了，拒绝不了。 进入卧室后，胡丽波正弯着腰帮他整理衣服，滚圆的臀部在碎花裙内格外突出。孙小宝上手拍了一下，她转过身来，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起来。不一会儿，在女郎的服侍下，他换上一套黑色新西装。 这女郎看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很合身，这是我在首都的一个老裁缝那里订做的，做了好几天呢！等我们从东北回来，路过首都时才做好。” 孙小宝照了照镜子，感觉自己就像是卖保险的，如果配上墨镜，就是十足的坏小子，而且是背后搞阴谋的那种。当然，这种坏有些成熟，不像街头混混那样是个愣头青。 “不错啊姐姐，就是看起来比较成熟。”孙小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如今姐姐也是大歌星了，还为我做这些，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胡丽波走上前抱着他：“不会啊！再说了，以后弟弟不一样了，有身份了，可能还得出席各种会议。我听淑兰姐说了，那些什么协会的会议特别多，你参加的时候就得这么穿。” “那些会议啊！不参加应该没问题吧！” “还是多参加一些吧！淑兰姐说了，要是认识的人多一些，你就不会这么冲动。”胡丽波眼睛又红了，“你不知道，听到你进去后我多担心！就怕你得在里面待好久！” “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孙小宝理解胡丽波的担心，在一般人看来，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太过鲁莽，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未来会吃大亏的。 别看他现在似乎得到某种补偿，可实际上呢？也许在某些人眼中，他早就上了特殊名单，这次的风波过后，最好让他彻底边缘化。这次给他的东西，就像《西游记》里把悟空发配到马厩，当弼马温一样。 “以后可别这样了。” “这次过后，会消停一些了，没人会来惹我这混不吝的人。我很年轻，不怕折腾，但别人怕啊！” 接着，孙小宝问了一下这次去北方宣传的事情。胡丽波说，效果有一些，不过没有在南方这么好。影音公司那边给出的消息也是如此，现在南方的销量占大头，北方稍微差一点。详细情况她不知道，还得问吴淑兰。 “那姐姐的名气呢？”孙小宝坐在床上，让这女郎趴在自己大腿上，抚摸着她那浑圆的蜜桃臀。 胡丽波舒服地闭着眼，嘴里说道：“很多人能听出我的声音啊！歌迷说我的声音很甜呢！但不是每个人都看海报的，许多人只是从收音机里听我的歌，所以认不出我。” “歌手嘛，声音能被认出来，才是最好的。” “嗯。” 半小时后，孙小宝在胡丽波的带领下，来到食堂新设的包间中，这包间之前曾做过招待重要客人的小房间。后来随着新时代的到来，外面个体户的小饭馆崛起，食堂失去了招待任务，这小房间也就停用了。最近吴淑兰上位，招来新厨师，才重新启用。 这会儿，吴淑兰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三个人一边闲扯，一边等其他人的到来。孙小宝很好奇，为何吴淑兰非得安排这么一出呢？ 吴淑兰解释说，其实这就是做戏给别人看的。于公，下午开会时孙小宝要公开检讨，吴淑兰必须代表团里宣布对他的处分定。于私，她必须表明自己对孙小宝的支持。至于所请的客人嘛，除了张雪是刻意的之外，谢文导演和赵瑞国是凑巧。 不一会儿，谢文和赵瑞国先到了。孙小宝看到人之后，赶紧上前迎接。谢文看到穿西装的孙小宝，抱着手说道：“就你这打扮，看起来有点坏啊！相由心生，我总算知道你为何干出这事儿了。你不知道啊，圈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说你太狠了！” “额，这不是没办法么？”孙小宝讪讪道。 “遇上了被人污蔑的事儿，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我虽然没多大本事，但在南方的文艺圈，好歹能说上几句话，那个姓王的算什么啊？是我抢了他看中的本子，有本事冲我来呗！”说起这个，谢文还是很气愤。 随后，吴淑兰打了个哈哈，赶紧把人请进去。 紧接着是赵瑞国。他这次是被韩志远派过来的，目的是给他送上大礼：一辆国产的大江摩托车、以及三把吉他。摩托车和吉他已经运到团里了，就等他接收呢！ 孙小宝很疑惑，为何要送上这么重的礼呢？这些东西加起来都快两万块钱了。赵瑞国解释说，这是韩大主编决定的，东西也是从赞助商那里选的。 赵瑞国说道：“这次的事儿，咱们那边也推动了一把，吴团长应该和你说了吧，现在唯米这符号在年轻人心中有着特殊的含义。大江摩托的厂家原本只提供一半的赞助，咱们杂志还得给人家打两年的广告。直到你这事儿一出，他们立马决定直接送上一辆最新的车。” 孙小宝听了后想了想：“这厂家有高人啊！他们是不是还提出了一些条件？” “聪明！就是需要拍几张你骑车的照片，放在咱们《东方传奇》上，最好能够上几期封面。” “这不就是广告代言么？直说不行吗？”孙小宝揶揄道。 赵瑞国说：“广告咱们国内有，代言好像是欧美日才有的说法吧？” 孙小宝一拍脑袋：“哦对！咱们这儿还没那么完善呢！”这个时空不完善的东西太多了，就说广告吧！一个电影明星可以同时为两个不同的厂家的同一种商品拍宣传照，非常不规范。 赵瑞国说道：“我还得在南都待几天，咱们之后再详谈此事？” “行。” 两人就此打住。 又等了一会儿，张雪带着摄影记者来了，吴淑兰看到后亲自出来迎接。进屋后，吴大团长把谢文和赵瑞国介绍给这位八卦报纸的编辑，张雪一听两人的身份后，眼睛一亮，赶紧上前寒暄。当听说谢文带着剧组来南都拍戏，而且所拍的电影的原着就是孙小宝时，她抓住了报道的切入点，连忙拿出笔记本，想马上进入采访状态，而那个摄影记者也拍个不停。 最后，还是在吴淑兰的提醒下，张雪才回过神，这次来的目的是吃饭，而不是采访。 人到齐了，吴淑兰随即吩咐上菜。在这间歇，孙小宝问她：“怎么李副团长没来？” “哦， 他啊！还在医院呢，不出来。等这头的事儿结束了，明后天我亲自去医院里请，不然的话，人家多没面子。”吴淑兰压低声音说道。 十几个菜上来之后，几个人开始推杯换盏，时不时还来一张合影，忙得不亦乐乎。而且，吴淑兰准备充分，她甚至搞了个横幅挂在墙上，横幅的内容就是庆祝孙小宝渡过难关什么的。但在孙小宝看来，这更像一场庆功宴。 对于这种酒局，孙小宝不太擅长，他更喜欢几个人小酌，随便聊聊天，而不是现在这样，应酬式的客套。不过，有吴淑兰这位领导在，他只用跟着附和即可，该举杯时就举杯，用不着主动炒气氛。 胡丽波说的没错，吴淑兰请来的厨师有一套，做出的菜就像艺术品似的，色香味俱全。孙小宝一边吃一边想，就这么个歌舞团，请来这么好的厨师，虽说也是为了创收，但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呢？ 再一想，这事儿和自己无关，也就按下了询问吴淑兰的念头，他现在不会问，私底下更不会问要怎么做。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一点，孙小宝喝到微醺，胡丽波也有点醉了，但吴淑兰却一点醉样都没有，或许她的酒量不一般吧！ 酒席散了之后，孙小宝先去接收了赵瑞国送的礼物，然后把他和谢文送走，最后才回屋休息。这一休息就到了下午四点，他睡得正香的时候胡丽波喊他要开会，他才不情不愿地起床，然后赶往办公大院。 吴淑兰的作风与之前张文林等人的作风不同，讲究的是雷厉风行。在快下班的时候，她把今天来上班的人叫到礼堂，先让孙小宝念一份检讨的稿子，这稿子是赵伟写的。念完之后，吴淑兰宣读了一下团里对他的处分决定，然后说了几句严厉的场面话，事情就算结束了，整个过程不到20分钟。 第83章 地位变了 5月4日，周一，小雨，青年节。今天团里比较安静，因为有重要的演出任务，吴淑兰带队外出了，胡丽波和王大川也跟着忙活。 孙小宝没去，一大早他就赶到办公室，泡好来自北方的蜂蜜水，恢复埋头写稿的快乐生活。 写了一会儿后，赵伟来到他的办公室，说李茂典有请。他只能放下笔，去办公楼里看看这位副团长找自己什么事儿。 李茂典是昨天出院的。周日不是没别的事儿吗？吴淑兰带着孙小宝去探望，在医院里谈了很久，给了这位资深的副团长一个台阶。然后他就愉快地出院了，今天一大早就穿着那经典的中山装出现在办公大院的各处，就像巡视自己的地盘。 孙小宝到了李茂典的办公室后，这位副团长很热情，先是回顾了一下近一年来孙小宝的工作成就，然后也略带安抚地说了一通废话。 闲扯了半天，孙小宝听出来了，李茂典是给自己找补，毕竟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他又当了逃兵，也怕孙小宝针对他嘛！ 另外，他对团里最近的人事变动有着自己的想法。这倒不是说他反对吴淑兰所做的调整，而是想趁着这股东风，安排几个人当临时工。 不过，他不好意思直接和吴淑兰说，想让孙小宝当个传话的。 孙小宝心想，要放在以前，这位副团长用不着这样，直接在办公会议上提出来即可。或许李茂典也知道，他当了逃兵这事儿不太地道吧！只能试探一下。 试探什么呢？李茂典担心继续被针对。如果吴淑兰同意他安排临时工，孙小宝也没有从中作梗，那事情就过去了。如果事情不顺的话，这位李副团长就得考虑自己的后路了。 “行李团长，我会和兰姐说说，至于她怎么决定，我无法干涉。”孙小宝只答应帮他传话。 从李茂典的办公室出来后，孙小宝在楼下遇上了一个久违的人：宋心蕊。这位学舞蹈的高挑美女风采依旧，18岁的年龄正是最美的时候嘛！不过，这眉宇之间还是透露出一些忧虑。 听王大川说，这位曾经的舞蹈一姐接班人最近不太顺利：艺考失败了，和那个南艺的大学生也黄了，人生病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回来上班。由于好久没练舞蹈了，演出任务也没轮上她，至于走穴演出什么的，更没她的份儿。 她看到孙小宝后，眼神有些复杂。两人因为胡丽波的事儿有过冲突，但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没有利益纠纷，更谈不上什么记仇。 宋心蕊感慨的是，人家也折腾，而且折腾的事情更大，甚至还背了处分，但地位依旧，没人敢轻视他，甚至有些怕他。自己呢？一事无成，为了艺考耽误了许久，在团里的地位都保不住了。 孙小宝和她打了个招呼，正准备离开，却被叫住了：“小宝啊，啊不是，小宝同志，我能去你办公室和你说点事吗？” “可以啊！”孙小宝答道。他又不记仇，而且当初那点小矛盾也算不了什么。 到了办公室后，孙小宝请她坐下。然后她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就是想得到演出机会。不过，由于团里领导的变动，加上她个人的原因，现在找不到能帮她说上话的人。 目前在团里，求谁帮忙最好呢？当然是孙小宝，因为他身份特殊嘛！李茂典这么想，宋心蕊也这么想。 听完宋心蕊的请求后，他转着笔，一边看着宋心蕊一边思考，那眼神让宋心蕊有些窘迫。她以为孙小宝对自己有想法呢，脑海里还在想要是他提出什么非分的想法的话，要不要同意。 不怪她会这么胡思乱想，孙小宝和胡丽波的事儿太明显，他又是新任团长的心腹。另外，有人说了，这搞创作的人本身就风流。 其实这是她想岔了，孙小宝没那个心思，他是在思考要不要帮忙说话。因为他对舞蹈不太了解，而吴淑兰又是舞蹈出身，谁知道她有什么想法呢？另外，胡丽波那儿会不会有看法，他也得考虑一下。 想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决定帮忙。宋心蕊和自己一样，是新人。要到今年的毕业季之后，有更新的人进来，才会摆脱新人的标签。 临时工么，那不算的，来来往往的，谈不上什么新人不新人，特别是现在，吴淑兰组织的各种演出活动中，经常从外面拉来人，那也是临时工嘛！ 吴淑兰刚刚当上团长，手底下能用的人越多越好，总不能像那些老油条一样，压根使唤不动。宋心蕊、王大川这样的新人就不一样了，还有赵伟这样马上转正的临时工也是如此，工作会比较积极。 不过，孙小宝的说辞和面对李茂典时一样：“等兰姐回来，我会和兰姐说的，但怎么决定，我没法干涉。” “麻烦小宝了！”宋心蕊感激地说道，然后起身告别。 送走宋心蕊后，他准备继续写稿，又被来人打断了，来的是吴淑兰新提拔的食堂主任黄永宁，他给孙小宝送上了一份食堂创收详细规划，想请孙小宝修改一下，然后在吴淑兰那里通个气。 孙小宝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是啥？现在还是实习的大学生，要到七月才正式转正，而且由于之前的处分，现在无职无权，未来发展堪忧。这上班第一天，怎么就有这么多人来找自己帮忙呢？ 没多久，又有几个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找孙小宝，比如想加入走穴的队伍啦，想申请什么东西啦等等。有些事儿其实李茂典那里可以办，但这些人偏偏就来找孙小宝，搞得他不胜其烦。 他跑去图书室，问赵伟是怎么回事。赵伟又在埋头写东西，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多活儿忙。 孙小宝也没废话，而是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老哥啊！现在你才是兰姐钦点的助手，这些事儿应该和你沟通才对，我出来后第一天上班，怎么全找到我这了？” 赵伟给孙小宝倒了一杯水，然后略带恭维地说道：“是这样的孙干事，虽然我是团长的助手，但仅限于琐碎的非演出事务，帮忙跑腿啊！你才是团长信得过的人。” “那也不能全找到我这儿啊！我又不是负责这个的。就说这什么食堂规划吧！交到我这干嘛呢？”孙小宝很郁闷。 赵伟斟酌了一下说道：“ 不如这样？如果是一些非演出事务的小事，你就推到我这儿？” “推到你那儿？那不是给你找麻烦吗？” 赵伟答道：“没事儿，再怎么说，我也是团长的助手，传个话没问题。” “行吧！” 从赵伟那里离开后，孙小宝觉得这办公室不能待了，于是溜回宿舍，拿出摩托车钥匙，准备出去兜兜风。 赵瑞国送来的大江摩托造型没那么土，涂装是白色的，据说是模仿国外的设计。就是排量不咋地，才10，也就是当个代步工具而已。 骑上摩托车后，他一路风驰电掣，直奔东郊外景片场。那天吃饭的时候，谢文就说了，有时间让他去看看，不如现在去。 到片场找到谢文后，这位大导演正带着剧组忙活，做着各种准备工作，只等小雨停了，就马上开拍。孙小宝一看这情况，就准备离开，谢文却拉住他，让他等一等。 这一呆就是一个下午，期间孙小宝还被谢文拉去当了一下背景板，跑了几次龙套。 谢文抱怨说，这地方环境不错，配套设施也好，拍电影很方便。但有一点不好：跑龙套的人太难找了！ 可不是么？这里虽然是外景基地，但江南制片厂实力有限，自己没多少片可拍，又没法拉来更多剧组，人手跟不上也很正常。孙小宝估计，再不改变的话，这建好的设施也会被荒废掉。 谢文问他有没有解决的方法，孙小宝想了想，原本想找钱友来着，后又觉得不大合适。最后他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南艺的左学老师打电话，看看不能不能把学弟学妹们拉过来干活。 电话接通后，左学那边一听有这好事儿，当然答应了。不过，今天不行，因为没什么准备。孙小宝干脆把谢文拉来讲电话，有什么事直接沟通得了，他不掺合。 黄昏时，谢绝了谢文的吃饭邀请，孙小宝骑着摩托车溜了。不溜也不行，这剧组的伙食真不咋地，据说是费用有限，只能凑合着吃。 第84章 胡丽波的新专辑计划 深夜。 伴随着一声长吟，胡丽波俯下身，趴在孙小宝身上，紧贴着他。缓了一会儿后，这女郎用两颗大雷顶着孙小宝的胸膛，嘴里念叨道：“宝宝弟弟，以后不在上面了，好累！” 孙小宝抚摸着她的秀发，最近她把头发拉直了，有点黑直长的感觉。“ 可姐姐不是挺舒服的么？ 对了，有件事和你说下。” “嗯。”胡丽波有气无力地哼着。 孙小宝道：“宋心蕊来求我， 想让我在兰姐那里美言几句，现在她不是没什么演出机会么？你觉得该怎么办？” “哦！不知道。” 孙小宝建议道：“我是这么想的，之前这位舞蹈新星不是和咱有点儿小摩擦吗？我这儿还好，但她不待见你，却是很明显的事儿。干脆卖个人情给她，你去兰姐那儿帮她求情，如何呢？” 胡丽波在他胸膛画着圈说道：“干嘛为她求情，而且还是我去呢？ 难道弟弟也想把她给弄了？” “没有的事。现在姐姐出名了，那也得有点儿好名声，这叫人设。到时候让张雪来团里采访一下宋心蕊等人，对你有好处呀！”孙小宝握着大雷来回揉搓，对她说道。 “人设？这是什么？” 于是孙小宝给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听完之后，胡丽波同意了，她明天就和吴淑兰去说。 第二天，或许是赵伟和别人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吴淑兰难得地出现在团里，所以没人来找孙小宝。他终于有了一点时间，可以安心写稿。 但也没写多久，就被吴淑兰打断了。这位大团长带着几个人来到他的办公室，那几个人还带着各种工具。 “小宝，你这办公室也装个电话吧！现在让师傅们装着，给我去办公室说点事！” “哦！” 到了吴淑兰的办公室后，胡丽波也在那，她正捧着最新一期《南都文艺生活报》看得津津有味。最近，张雪把报道重心放在她那里，有意淡化孙小宝的事儿。所以，这女郎特别爱看。 孙小宝挨着胡丽波坐下，吴淑兰揶揄道：“怎么着，那位宋心蕊找到你，你不来和我说，却让丽波妹子来说，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没有，反正她也是团里的人，而且也是跳舞的，吴大团长看着办。还有啊，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儿都来找我，兰姐得解决一下，我可不是你的助手啊！你的助手是赵伟。” “知道了！你不就想偷懒么？” 接着，三人说起正事。 吴淑兰拿了一份报告给他，上面是胡丽波磁带专辑四月份的初步销售数据。“昨天影音公司那边做好的，今天早上送过来了。你看看。” 孙小宝接过一看，原来是好消息。 《月亮代表我的心》在江南省卖得最好，现在已经超过20万盒了。再加上南方地区15万的销量，这成绩十分可观。 北方发力晚了一些，西南基本没怎么宣传，但加起来也超过15万盒了。 “也就是说，一个月时间里，卖了50多万盒。这成绩如何呢？”孙小宝问道，他对如今的专辑销售情况不算很了解。 吴淑兰很兴奋，她挥舞着拳头说道： “比不了首都、魔都和岭南的妖都的唱片公司的成绩，改革开放以来，他们的最好成绩是一个月卖了百万盒。不过，对于江南影音公司来说，这是放卫星了，我舅还说，应该在这个月找个机会办一场庆功宴呢！” 胡丽波听说后，也扔下报纸，抢过报告看了一下：“五十万啊！五十万啊！” 她兴奋得手舞足蹈，在吴淑兰的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时不时还亲孙小宝一口，惹得吴淑兰直翻白眼：“行了行了，就这么点事儿，高兴是应该的，丽波妹子你太夸张了。” 孙小宝还好，他冷静分析道：“发行一个多月了，现在应该翻录和盗版的磁带应该出来了吧！5月份的成绩可能会差一点，不过几个月下来，年底突破百万应该不成问题吧？” 吴淑兰说道：“盗版早就出来了，有点可惜啊！影音公司的人说， 根据首都魔都等地的经验，第二个月的销量最起码会少一半，有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年底想要百万的话，还得宣传。” “那现在没咱们这边的事儿了吧？或者他们要求继续跑宣传？” 吴淑兰说道：“还没确定。不过你之前说过的上电视之类，应该会有。反正，就这成绩，有资格上江南电视台了。对了，这两天影音公司那边会宣传这个成绩，会有记者来采访。” 孙小宝道：“那挺好啊！给张雪一个消息，让她也过来采访一下得了。” “ 不过局里说了，最近你最好低调，所以采访就没你的份儿了，张雪那儿，也别让她的《南都文艺生活报》讲你的事儿，你没意见吧？” “没有。” 接着，吴淑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她想乘着热度，在夏季推出胡丽波的第二张磁带专辑，风格还是现在的甜歌风，希望孙小宝再拿出几首歌。 “新专辑啊！会不会有些着急了?” 吴淑兰说道：“应该抓紧啊！咱这模式太简单了！收一两首原创的歌，再加上七八首翻唱，制作起来简单，魔都那边和妖都那边已经有跟风的人。咱们必须趁热让丽波妹子把甜歌皇后的头衔坐实。” “那影音公司那边会给出什么样的条件？”孙小宝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吴淑兰解释道：“应该在原来的基础上调整一点吧！这张磁带的分成没变，没法再谈了，下一张可以谈谈。我都当了团长了，团里和影音公司的合作方式也应该变了。” 之前的约定是这样的，一年之内的销售额，扣除额外的开支比如请左学以及其他幕后的人、宣传开支等，影音公司拿七成，歌舞团名义上拿三成。实际上，这三成归吴淑兰，然后她从这三成中拿出部分给胡丽波和孙小宝，另外，还得上缴给团里一点作为承包费。 别看影音公司拿了大头，实际上，如果不是她舅舅也就是周兴国的老爹在那里担任领导职务，他们根本别想拿到任何分成。 原来的模式是这样的：影音公司需要录制歌曲时，会看中某个文艺单位的歌手，然后通过一封借调函将其借来。录制完成后，除了给予应有的工资和补贴外，最多再额外给一两百元的奖金，就把人打发回原单位了。有些人可能录制了十几首歌，但最终只能拿到几百元的报酬。 这种情况导致很多歌手都不愿意接活，因为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而现在，有了新的合作方式，说不定更多人愿意参与其中。 创作者也是如此，人家看中作品，给点儿稿费就打发了，而且还没有歌手拿的多。哪像现在的孙小宝和胡丽波，这张磁带合集下来，每个人最起码能拿个几万块。 “那我找找灵感，提前准备。兰姐你和影音公司那边先谈着，谈拢了咱们就录制，谈不拢再说呗！”既然还要谈，孙小宝也不着急搞创作，反正金手指里有资源，凑一张甜歌专辑问题不大，只是得给胡丽波留出练歌的时间。 另外，赵瑞国想让孙小宝拍的摩托车照片问题，这应该是广告范畴，得熬好谈一谈。 第85章 全新的歌舞团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孙小宝办公室里的电话安好了。吴淑兰说，她争取今年给团里的管理人员和核心演员配上传呼机，方便大家沟通。照现在这势头，这个小目标应该能够轻松实现，现在的问题是看附近什么时候能有信号覆盖。 第二天上午，孙小宝终于能安静地写稿了。下午不行，因为要开干部会议，局里要来团里宣布歌舞团最新的领导班子。这是最近的第二次了，上次局里来宣布吴淑兰上位的时候，孙小宝还在里面没出来呢！ 其实这一次局里可以不用来，让吴淑兰自己组织开会就行。但现在团里也算多事之秋，事情刚刚平息，文化局也需要安抚人心。另外，也是来确认一下孙小宝的状态。 吴淑兰对孙小宝说，上面对她能否管好孙小宝存在质疑，有人还曾问她要不要把孙小宝调走，因为和这小子绑定是危险的，她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下午三点，小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局里来的领导宣读了两个副团长以及其他新干部的任命后，新来的人轮流介绍自己。这几个人的特点就是年轻，比吴淑兰大的人，只有一个：冯向阳。 这位是局里安排进来接替调走的谢红的人，四十多岁，话剧演员出身，看起来很严肃。自我介绍的时候很坦诚，他说自己的腿受过伤，有点儿跛，上不了舞台了，只能做些幕后指导工作。 郭勇和郭燕，吴淑兰从她的老单位调来的得力干将，是一对龙凤胎兄妹，今年31岁。 大哥郭勇擅长笛子，吴淑兰让他去刚刚恢复的器乐队当队长，今年会有一批新乐手进来。他的工作任务很重，不但得参加节目编排，还得紧跟时代，把重心转向流行音乐方向。 妹妹郭燕则是声乐队的队长，负责管理歌唱演员，并且指导年轻歌手。她在自我介绍中说，自己是歌手出身，还曾担任过初中音乐老师，现在嗓子出问题了，同样上不了舞台，只能做管理工作。 至于胡丽波嘛，音乐队拆分后，她挂名声乐队的副队长。由于她最近名气大增，实际上是台柱子，局里考虑推荐她加入一些协会，过一段时间就把她转为干部编制。 还有一位叫康成的人，年龄和吴淑兰差不多，比郭家兄妹大一些。他是干部身份，也是吴淑兰的演出事务助手，之前孙小宝提到的广告业务等，现在由他去谈，而团里原本的宣传和外联这两位干事，现在成了他的手下。 最后一位是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书呆子，这是吴淑兰专门找来的管财务的，据说还是大专毕业呢，也不知吴淑兰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书呆子给弄进来了。 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孙小宝所在的创编组依然没有组长，而是由吴淑兰直接管理。所不同的是，她宣布副团长冯向阳、郭家兄妹和舞蹈队的队长同时是创编组的兼职艺术指导，节目编排以他们为主。有需要时，他们可以要求创编组协助。 至于孙小宝嘛,他有了个流行艺术顾问的名头，只对吴淑兰负责，别人管不着他。实际上，团里的顾问有很多，大部分都是挂名，又或者是给团里退居二线等退休的老干部的福利，为的是提升一下级别。 流程走完后，边上的李茂典舒了一口气：这下稳了，自己这副团长的位子保住了，不像最近离开的那些人，分流到其他文艺单位，基本上没什么前途。 最后，吴淑兰宣布，之前把团里分成两组的做法取消，所有人都要加入创收的行列，多劳多得。今后团里会制定更加详细的演出规则，对演出的补贴和奖金进行大幅度调整，逐渐打破吃大锅饭的传统。非演出人员的工资和补贴也会进行调整，想靠以前那样混日子行不通了。 这点得到局里来人的背书，来到现场的领导当着众人说了，今后局里只负责有编制的干部职工的最基本工资，以后团里的办公经费、临时工的工资、奖金福利补贴等，歌舞团自己去挣去！ 散会后，孙小宝跟着吴淑兰到了她的办公室，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吴淑兰说，这也是局里让她当团长的条件，今后团里要靠自己，局里会砍掉三分之二的拨款。而且，每年歌舞团固定的演出任务必须完成，这主要是一些下乡任务，以及固定节日的慰问演出。 另外，还有一些临时性的任务，比如市里举办什么活动的时候，团里就得出节目。又或者是其他单位需要人的时候，团里必须抽出人手去帮忙。这类事儿很多，比如一些大型演出，即便演员没节目，但舞美等幕后也得去帮忙。 “如果不给我压这么重的任务，局里会同意我的人事调整方案吗？” “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对于局里推出的新的改革政策，孙小宝不大理解。 吴淑兰好像半懂不懂，但她有自己的解释：“局里自己都要搞创收呢！何况是我们这种下属单位呢？这叫什么，一切以经济为核心嘛！好好干吧小宝，好日子还在后头！” “额！”他觉得这话在哪儿听到过，“那搞到收入之后呢？局里会不会要求上缴？” 吴淑兰答道：“当然要啦！之前我只是承包部分，现在相当于整个团都被我承包了，每年上缴5万，五年后再做调整。” “5万啊！是不是有点多？”听到这消息后，孙小宝有些咋舌。现在团里人不少，而且还有退休人员呢，上缴这么多的话，怎么养活这么多人？ “谁让咱这次放了卫星呢？你算算看，丽波妹子那盒磁带的销售额的三分之一是多少？就算减去相应的费用，那也是一大笔钱对吧？这笔钱名义上是属于团里的，实际上呢，除了上缴一部分之外，就归我了，然后咱们三这么一分，你说别人能不眼红吗？” 孙小宝这下彻底明白了，为何有人盯着三人不放，还还说吴淑兰带着孙小宝和胡丽波侵吞了团里的财产。磁带的收益已经这么多了，再加上走穴演出赚到的钱，落到吴淑兰口袋里的钞票足够养活好几个歌舞团了。就这收益，谁不眼红啊！ 幸好孙小宝闹了一通，让一些人的手暂时缩回去了。 现在上面的意思很简单，想继续用歌舞团的招牌，行啊！包袱甩给你，你还得给局里交钱。不然的话，就要追究吴淑兰为何能赚那么多钱，孙小宝和胡丽波拿那么多报酬是否合理了。 吴淑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咯小宝老弟，好日子虽然在后头，但咱还得努力，丽波妹子的新专辑，还有王大川那小子的歌，你要准备好。郭勇和郭燕这俩是我的老搭档，之前你也见过，多和他们沟通沟通。” “知道了。但得给我一个安静的创作空间，还有啊兰姐，买房的事儿还得帮我打听打听。” 第86章 拍广告? 作为吴淑兰的演出事务助手，康成的能力不错，两三天就把孙小宝拍摄摩托车照片的事儿定下来了。 按照孙小宝的要求，他说服了赵瑞国和大江摩托的厂家，只拍自己戴着头盔的照片和侧颜照片，尽量隐藏长相。虽说孙小宝是个靠着金手指混日子的水货作家，但也得讲究点儿格调和神秘感嘛。 另外，根据胡丽波的特点，康成还说服了厂家，让这位最近蹿红的歌手给摩托车拍广告。征询了孙小宝的意见后，这位助手决定，如果效果不错的话，就会建议厂家请胡丽波当代言人。 为何会选胡丽波呢？这不是因为她的声音，而是她的身材和长相。身材上，接近170的身高，当模特没问题。要不是年龄快三十了，去走最新崛起的模特道路，说不定能闯出一片天。 长相上，她这妖冶的脸蛋御姐范儿十足，桃花眼瞪起来杀伤力很大，凹凸有致的丰满身材更是致命的诱惑。要是穿上紧身的皮衣皮夹克，再配上诱惑无限的妆容，就是如今东南亚和日本流行的机车女郎模样。 听到胡丽波要拍摩托车广告的消息，最高兴的就是王大川的女友林婷婷。作为胡丽波的助手，最近她有点儿不太顺心，因为她不能给胡丽波画自己拿手的风格。 现在呢？拍广告所需要的风格是林婷婷最喜欢的，而且很拿手。研究造型的时候，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得到了化妆师的认可，要不是她还是个学徒，手上的技术不精细，老师都想让她亲自操作了。 决定拍摄后，康成遇上了新问题。 孙小宝的骑车照片拍起来难度不大，无非就是找好角度，把他的逼格和神秘度拉满，用一些仰拍的镜头展现他的深邃和张狂即可。 反正他现在也就17岁，带上墨镜、穿上皮夹克、以及黑色的大靴子，骑着摩托耍帅，再摆上几个生人勿近的中二造型，就可以了。 胡丽波那儿有点麻烦，原本康成只是打算拍几张酷炫的照片就算了，到时候把这性感酷炫的摩托车女郎的巨幅海报往各处一贴，再放到各种报刊杂志上刊登出来，不就完事了么？ 但大江摩托那边不干了，说他们既然花了钱，就不能简单拍几张照片啊！最起码也得整点儿电视广告，对吧？如果歌舞团这边只打算这么做，那就得减费用！ 皮球踢到康成这儿，电视广告怎么弄？原本他打算学这年头的广告，让胡丽波穿着酷飒的女骑手服装，介绍一下摩托车就完事，可那边并不满意。 他没办法，只能汇报给吴淑兰。吴淑兰最近忙得很，把康成批了一顿后，让他来找孙小宝解决。 “电视广告啊！那就搞个小剧本，拍出来呗！” 孙小宝听了康成的难处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但他忙着呢，最近耽误了很多时间，赵瑞国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催稿，他没那么多时间。 于是，他给出了一个思路，用甜蜜蜜的背景音乐，拍一段胡丽波坐在摩托车后座，幸福地搂着情郎的画面；再拍一段胡丽波作为女骑手风驰电掣英姿飒爽的画面，这不就行了？ 至于要不要把两段画面拍成一个故事，中间怎么衔接，他不管了，让康成自己想办法。 没想到，真让这位助手想到办法了。他从制片厂请来的拍摄团队告诉他，不如来个拼接和模仿，东南亚和日本的摩托车广告怎么拍，咱参考着不就得了？ 最后的方案成了这样：第一段有男主女主，男主载着女主甜蜜兜风；第二段第二段则是男主没了，女主骑着男主留下的摩托车走向远方。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在磁带专辑中，有一首歌适合第二段内容。 这方案没什么出彩的，其实就是东拼西凑。就说甜蜜兜风这桥段吧！狮城某款自行车的广告就是这样的，广告在狮城拍摄，然后在国内的各大电视台播放。 后一段更离谱，其实是这个时空一部日本电影的结尾，只不过电影里男主人公开的是汽车，这里开车的是胡丽波，车换成摩托车而已。 看了这样的方案后，孙小宝想了想，然后问道：“成哥，这次的拍摄费用也是车厂出的，对吧？” “对。” “要不这样？干脆把两段内容的时间拉长，拍成两首歌的mv?” “mv？”康成不解，因为这年头在国内，好像还没有这个概念，或者已经有了，但知道的人不多。 “就是音乐电视啦！”孙小宝从桌上拿起《南都文艺生活报》递给康成，上面有一篇介绍。实际上这文章就是孙小宝写的。张雪来约稿，他参考国外的mv的相关报道，以及前世的记忆，写了这么一篇玩意儿交差。 “这样的话，需不需要把两段拍成故事？” “不用！第一段拍几分钟两人骑摩托车互动的影片，把《甜蜜蜜》这首歌的时间耗完就行了。第二段拍丽波姐骑车的影片，配上相应的歌曲，就搞定了。至于广告嘛，在两段视频中截取一些片段就行。” 定下来之后，就是讨论具体的拍摄过程，这个讨论孙小宝没有参加，他忙着自己的事儿呢！ 原本康成想让王大川当第一段的男主，他个高嘛！但胡丽波不干，她只要孙小宝。大伙儿想了一下，似乎没什么问题，反正在这段中，重点是女主甜蜜的表情，男主不重要。 孙小宝原本不想当男主，但经不住胡丽波的撒娇，还是答应下来了。 这个准备过程很长，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中旬。这时候，孙小宝为这摩托车拍摄的照片早就交差了，赵瑞国从魔都打电话来说，这个月下半月刊的《东方传奇》中，就会刊登他的彩照。 而胡丽波的广告才正式开拍，这进度有点慢了。孙小宝觉得康成请来的人动作太慢了，这内容多简单啊！一句台词都没有，不就拍摄一两个人骑车的画面么？ 康成说，这摄影团队假公济私，他们打算用电影胶片拍摄这两段内容，而且摩托车厂还同意了。 “啊？”孙小宝很惊讶，“选胶片拍摄？图啥呀？” “制片厂没活儿，这几位没机会练手啊！”康成说道。 “随便吧！反正这事儿对咱们没坏处。” 正式拍摄开始后，孙小宝和胡丽波这儿没什么问题。但导演和摄影问题大了去了，这团队好不容易得到指导和掌镜的机会，把这事儿当成拍电影一样，反复抠细节，进度很慢。 就说第一段吧！拍摄的难度并不大，只需要胡丽波穿着甜美的服装坐在孙小宝身后，搂着他的腰露出各种幸福的表情即可。但导演非得按照演员的标准要求两人。 就这几分钟内容，差不多拍了两天，孙小宝有点想发火，摩托车厂派来的代表意见也很大。要不是康成从中协调，说不定就要把和团队给踢了。 第一段拍完后，第二段孙小宝不参与，直接回单位上班了，他写稿忙得天昏地暗，哪有空一直跟着？ 拍摄结束后，康成来到孙小宝的办公室，给他道歉。孙小宝说道：“这事儿怪不得成哥你。要我说啊！既然以后咱们团还有许多拍广告的机会，而且不止丽波姐一个人拍，成哥不如和兰姐说一下，搞一个专门的拍摄团队吧？” “这能行吗？” 孙小宝说道：“当然可以啊！成哥你这次谈下来的价格不错，今后照着这个模式去找不同厂家，再把团里其他的演员推出去拍广告，岂不是更好？只是吧，必须有咱们掌控的拍摄团队，不然就像这次一样，尽出幺蛾子。” “那我去想想。”康成说道。对这事儿他很动心，因为根据团里的新规，只要是他拉来的活儿，他就能抽成。 第87章 韩四的难题 下午，南都西郊，留着光头的韩四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看着《南都文艺生活报》。这家报纸现在早就不报道孙小宝的事儿了，但南都市歌舞团和胡丽波却成了主角。 在张雪的吹捧下，胡丽波是国内甜歌第一人，只有她有资格与东南亚歌后李钰相提并论。除此之外，这份娱乐报纸还推出彩色特别版面，刊登胡丽波的美照。这几天的照片更是吸引人：身材火辣、烈焰红唇的胡丽波穿着皮裤皮夹克，在大江摩托上摆出各种造型。 与这些照片相配的文字更是气人，上面写着:“新时代第一份真正的广告”，副标题则是：“大江摩托和南都市歌舞团告诉全国同行，广告应该怎么拍！”总之口气大得很，而且极为嚣张。 文章最后还预告，本周末全国头一份mv即将在江南电视台播出，而照片中的烈焰红唇的摩托女郎胡丽波就是主角。这个版面上还有一篇孙小宝的文章，这是《作家唯米告诉你什么是音乐电视即mv》专栏，新的文章继续介绍mv相关。 韩四一边看报一边喝茶，不一会儿茶杯干了，边上的小弟见状，赶忙给他添水。在这个过程中，小弟瞄了一眼报纸，还对韩四说：“四哥，这妞真带劲啊！要是能和她耍耍，这辈子就值了。最近她好像很火，要是能请她来咱们这演上一场，一定爆满。” 韩四卷起报纸，揍了这小弟一下，并且说道：“别胡说八道！这位不是一般人，我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而且，咱这场子要请人家，现在还不够格呢！” “可是四哥，不够格也得把场子开起来啊，不然兄弟们吃啥喝啥？”这位名叫小华的心腹小弟抱怨道，“昨天红姐还和我抱怨，说她手下的姐妹们现在没工开，都快揭不开锅了！” “不急，马上就会开，而且会比以前好。”韩四不在意小弟的抱怨。 出来后这半个月，他一直在思考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是不是要采纳孙小宝的意见，去歌舞团里接活儿，或者与张雪合作，帮人家打听消息以及背黑锅。原本他想着，不如把场子正规化，学市里那些酒吧和俱乐部一样，用表演吸引客人。 只是吧！上次出的事情不太光彩，再加上他去王山家要账，人家在背后整他，所以场子正规化的事儿被卡住了，上面好像不想给办理营业执照之类的手续。 不过这些事儿他没告诉手底下的人。实际上，这帮人压根不知道报纸上的唯米是谁，因为韩四对他们的说辞是，自己不知道唯米来这场子搞事，他去自首是怕人家查出什么。 手底下人相信了他的说法，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四哥很谨慎，道上称他韩狐狸，因为他足够狡猾，也懂得趋利避害。场子不开，小弟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四哥故意的呢！ 前几天韩四有点着急，于是就按照孙小宝留给他的联系方式，把电话打到歌舞团。孙小宝让他稍安勿躁，这几天就会帮他探听一下。算算时间，这位老弟也应该给他电话了吧！ 正说着呢，他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 “啊，老弟啊，行行行，我会安排好的。” “嗯，好的好的，那我就在这孙老弟啊！” 放下电话，韩四对小弟说道：“去把老李叫来，我有事情吩咐！” “好的四哥。” 老李就是韩四开的小饭馆的厨子，手艺不错，让作为幌子的小饭馆成为贪吃的食客的最爱。 这厨子来了之后，韩四吩咐他，晚上要准备一桌拿手好菜，有贵客到来。嘱咐完之后，他拿出钱给老李，让这位大厨别省着，尽量买好的。 老李出去之后，韩四又吩咐这位叫小华的小弟，让他找几个人来收拾一间包间。小华问他要不要让红姐带几个妹子作陪。韩四想了想：“算了吧！不过嘛，让阿红来，客人中有女性朋友，她陪着说说话也挺好的。” 小弟很好奇，这位四哥从拘留所里出来后，也不着急把场子重新开起来，连道上的朋友也不见。而是守着小饭馆度日，身边的弟兄们也被他打发回家，说是要思考什么大计划。 今天更奇怪了，最近韩四从未请人吃饭，有人找他总是推脱，怎么今天却要办一桌大的呢？不过，既然老大这么吩咐，他照做就是。 太阳刚刚落山，天还未黑，一辆白色的摩托车从远处慢悠悠地驶来，开车的是一个穿着皮夹克、带着头盔的年轻人，身后还坐着一个成熟的女人。另外，还有一辆二八大杠跟在摩托车后边，这就是摩托车开得慢的原因。 韩四看到摩托车后，还没等车到门口，他赶紧下楼出门迎接。 很快，摩托车和单车到了。来人找好停车的位置后，把车停好，然后脱下头盔，露出精干的短发。他身后的女人也下了车，而边上干部模样的骑自行车的男子也靠了过来。 来人正是孙小宝，看到韩四之后，他和这位混混握了一下手，然后介绍道：“韩老板，给你介绍一下，张编辑你认识，现在是主编了。边上这位是李大明，在你这所属的郊县文化部门上班。” 韩四一听，赶紧和张雪打了个招呼，然后上前握住李大明的手，身形有些佝偻，嘴上说着领导好之类的客气话。他明白了，孙小宝这老弟真能帮他解决问题。 他开这场所，需要的手续繁多，涉及到的部门也不少。之前他就想过把场子正规化，好多部门都疏通了，唯独这文化部门的批文，他愣是拿不到。等上次的事儿一出，更不得了，人家一看，文艺圈里的人在他这儿出事儿，更不愿意给他办。他就算想烧香，都不知道这庙门开在哪。 现在呢？这位李大明来得正是时候。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韩四赶紧把人请到包间。包间内灯火通明，而且布置得十分美观，桌上摆着各种酒水饮料，不过菜还没上。一个打扮妖艳，稍微有点俗气的女人看到几人来之后，笑吟吟地上前搭话，帮张雪拉开椅子，请她坐下。几人坐好后，这女人殷勤地给众人倒酒倒饮料。 韩四对三人介绍道：“我这人笨手笨脚，不太会说话，规矩也不懂，只能请红姐来帮忙，希望三位不要介意。”三人笑着表示无所谓，多一个人挺好。 接着，韩四吩咐红姐上菜，红姐应声出去了。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美味佳肴就摆满了整整一桌。开吃后，韩四时不时给几个人敬酒，而红姐则为众人夹菜，期间不时地说几句恭维的话，把气氛调节得很好。 从这事儿上可以看出韩四的精明。几个人是什么人？好歹算是文化圈里的吧？他韩四就是个混混头子，按理说聊不到一块儿的。他知道这一点，于是找来红姐作陪，这位似乎很懂得与斯文败类打交道，就连张雪这样留过学的女人，都能被她哄得开心至极。至于小弟们，就让他们端菜得了，入席就算了。 酒过三巡，孙小宝看了和张雪以及李大明说得热火朝天的红姐一眼，然后给韩四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位在的话，能不能说正事。韩四看懂了他的暗示，点了点头。 于是，孙小宝把目光转向李大明：“李哥，能不能给韩老板介绍一下，郊县的文化部门他这产业的看法是什么？帮他把把脉？” 第88章 韩四的未来打算 过去李大明算孙小宝上级，两人有些距离。现在单位不同了，却有了交情。实际上，李大明那自行车就是之前孙小宝的二八大杠，现在他有了摩托车，就把那有些老土的自行车以20块钱的价格卖给李大明，拿到钱后他添了一些票子，请这位前领导吃了一顿饭。 原本孙小宝想送更好的给他，就算买一辆新自行车都可以。但李大明不要，推脱不过后，他说就要孙小宝那辆得了，反正没买几个月，也算新车。不过呢，他不能白要，必须给点钱。为啥呢？因为李大明现在正争取进步，想争取一个副局的头衔，还要兼任郊县艺术团的团长。关键时刻，可不能坏事嘛！ 听了孙小宝的发问，李大明放下筷子，而边上的红姐也识趣地停止了东拉西扯。 场面安静下来后，李大明说了郊县的相关政策。韩四这场子想拿牌照，做合法的生意的话，以个体户的名义是不行的。他最好披上一层集体的皮。不然，搞演出是不允许的。如果被发现搞地下演出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李大明说道：“其实咱单位也不会闲着没事到处查，是吧？县城里有些场子，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兄弟单位如公安什么的不管，我们也不会管。更何况这里是市区和郊县的交界处，离县城那么远，咱更管不着！” 孙小宝道：“李哥，应该有但是，对吧？” 李大明拿起一根烟，红姐看见后连忙帮他点上火。他抽了一口后说道：“没错，韩老板这里现在是特殊情况，之前出了王山那档子事儿，局里不得不盯着。” 韩四连忙问道：“那么领导，有没有能变通的余地？这集体的皮应该怎么选？” 李大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现在南都市各单位都在搞创收，郊县的单位也不例外。既然如此，不如让这场子挂靠在郊县艺术团上。这样，这集体的皮就算借到了，韩四请的那些人，可以算作是艺术团下属演出单位的临时工，虽说没什么编制，也没什么福利，但好歹给没正经工作的混混们一个身份不是么？ 听完这建议后韩四求之不得，别看需要缴纳一些挂靠费，但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他刚想同意，那边张雪也说话了：“我觉得我们报社也可以来这掺上一脚，韩老板觉得怎么样？” “报社？”之前孙小宝和韩四说过，可以和《南都文艺生活报》合作，当什么狗仔。但这掺一脚是什么意思呢？就他这场子，虽然能赚到一些钱，报社不缺这三瓜俩枣，何必呢？ 张雪解释了原因。报社的上级单位也为职工子弟的就业问题发愁。而且，与其他单位不同，前几年严打的时候，单位不少败类子弟被抓。现在呢，出来的无所事事，还有的在牢里快出来了。这些人该怎么安置呢？家属天天闹。最后，这任务就交到张雪手里，让她解决。谁让她是个能人，而且能惹事呢？ 既然韩四要搞这什么场子，那就把这些人塞进来呗！这样就能给上级单位一个交代。 韩四有些迟疑，这里是郊区，他们愿意来吗？张雪说不要紧，愿意来的都是想找点儿活儿干的，不愿意来的就是个别刺头，他们不来也好，要不然得惹事儿。 韩四思考了一下，同意了，不过具体要怎么做，几人还得详细商议。 引出问题后，孙小宝不再插话，他专心对付眼前的佳肴。那三人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开始专注地讨论正事儿。不过边上的红姐有些尴尬，正事儿她插不上嘴，边上孙小宝太年轻，但地位似乎很高，她拿不准，只能在边上给他夹菜。 三人讨论了半天后，韩四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张编辑，你那边的人、李领导那边的人我都愿意接收一部分，但场子这么小，恐怕岗位不够啊！” 这下轮到孙小宝发挥了。他对韩四说道，现在歌舞团也搞创收，并且打算搞一个集齐餐饮和娱乐的活动中心。但团里不想大包大揽，有些事儿想让韩四接手。什么事儿呢？和他现在的场子里做的事儿差不多，只不过不能在里面搞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谓的活动中心，这是吴淑兰去东南亚考察后想出来的主意。现在团里每年不是要上缴五万吗？其实这里还有一个隐藏的条件，家属区南边临街的一栋仓库楼归歌舞团使用。那栋楼有三层，面积不算大，而且墙面厚实，离住人的楼有点局里，不会吵到住户。 吴淑兰的打算是把那里装修一下，搞成一个上面有小舞台的餐厅，食客可以一边欣赏歌舞表演，一边享受美食。这就是这位团长为何挖大厨来的原因，她觉得，既然东南亚这种餐厅很流行，不如试一试。 不过，各种装修和经营需要成本，团里现在刚刚改革，没那么多现钱，那就找人合作咯！可惜兄弟单位不愿意掺合，愿意掺合的却想要主导权，吴淑兰的人脉里，也没人愿意干这事儿。当她听说孙小宝认识韩四之后，就想让他来当这冤大头。当然， 不会让他吃亏，他有得赚。 最后，孙小宝说道：“另外，上次和韩老板说的合作事宜，韩老板也可以做嘛！今后咱们团的演出会越来越多，需要的各种人手也多。如果韩老板有意的话，改天来我们团里，我给你介绍相关的负责人。” 这一顿饭吃到九点多才结束。孙小宝没有喝酒，他带着张雪回市区，韩四则让心腹小华开着摩托车把李大明送回郊县城里。由于韩四没让小华陪着吃饭，只让他负责跑腿，他还有点不太乐意，对当初惹事的孙小宝也是满肚子抱怨，替老大抱不平。 当韩四把这几人的来意说了后，小华的态度马上变了，看得这位混混头子直摇头：“唉，这小子有点缺心眼，不好用啊！” 小华送李大明离开后，韩四拉着红姐进了屋，趁着酒劲快活了一番。没多久，两人躺着抽事后烟，红姐问道：“四哥，这三位来头好像不大，而且个个都是清高的样子，甚至还有个小年轻，干嘛和他们合作？” “来头不大？那位李大明，不久以后就是能管咱们的副局，咱这场子合不合法、能不能开，与他的关系很大；张雪那编辑更不得了，人家留过学，见过世面，短时间内就把报纸做起来了，这样的人，到哪儿都是贵客，咱能和人家一桌吃饭，还有合作，这多好啊！”说着，韩四拿起床头柜上的《南都文艺生活报》。 “你再看看报纸上的这位，你不是很喜欢她的歌吗？”韩四指着胡丽波的照片说，“她的歌，据说就是孙小宝写的。这不是重点，我看着他整了我不敢得罪的人，还让我找到向王山家里讨债的机会，你说这小年轻简单吗？” 红姐翻了翻报纸说道：“嗯，他看起来就是鬼主意很多的样子。” 韩四感慨道：“是啊！如果我不想转正行，那这几个人真没什么。可要转正行的话，以我的能力，能和他们合作就不错了。咱是什么人？郊区的土包子而已，怎么能和市区里的那些老大相比呢？” 第89章 聚会 5月24日， 星期日，晴。阳光普照下，南都的天气有点热。不过，这是难得的休息日，而且还没到盛夏炎热的时候，所以郊外到处都是从市里出来游玩的人。 南都西北郊外一座江边的小山上，新建成了一座度假山庄。这玩意儿是新时代的产物，南都也没有几家。这里面的设施比较现代和时尚，与那些疗养院和工人俱乐部相比， 更加奢华。 据说这山庄投资者也是从东南亚回国投资的华侨，面向的客户主要就是外商，以及南都的权贵阶层。由于南都的发展，山庄开业后生意一直很好。 江南影音公司计划了很久的小型庆功宴就在这里举行，图的就是清静，也方便谈事情。而且，时髦的西式冷餐会，看起来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符合当下一些人崇洋媚外的心理。 来参加这宴会的人不多，歌舞团这边也就来了四个人：吴淑兰、孙小宝、胡丽波外加王大川。 把王大川叫来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要参加磁带合集的录制，所以来混个脸熟，方便接下来的工作。 孙小宝坐在角落里，扯着身上的西服，他感觉不太自在。 不一会儿，一个端着杯子的人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和他攀谈起来。这是一个竖着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的严肃的50多岁中年男子，说起话来官气十足。 这不是别人，正是吴淑兰的舅舅，周兴国的老爹周子真。在这之前，孙小宝没有和他单独谈过话，有事儿都是吴淑兰去说。 周子真对孙小宝这样的表现似乎有点不满：“小孙啊！叔叔我得说你几句啊！之前你来我们单位办事儿，录磁带什么的，都不知道上我办公室坐坐，好像怕我刨根问底似的，这不应该啊！” 他抱怨是有理由的。前阵子通过朋友帮忙，他终于在首都与不孝子周兴国见了一面。应该说是周兴国主动见他，因为这小子在首都快混不下去了。 见了之后，周子真明白了自家儿子打的什么算盘。原来这小子一直和同学孙小宝有联系，过完年后没什么钱了，还是孙小宝接济的他。现在呢，周兴国觉得过意不去，希望老爹帮忙把钱还给孙小宝。 周子真听说后训了他一顿，又说起影音公司和歌舞团合作录磁带的事情，这当中提到了孙小宝去帮忙的事情。 周兴国听了后得意忘形，他说自己早就知道了，孙小宝写信告诉他的。然后这老哥还赞扬了孙小宝，说他保密意识真强，让他别在自己老爹面前露馅，他干脆就避开自己老爹，这同学能处！ 这话一出，周子真恨不得当场揍儿子一顿。周兴国接下来所做的事儿更气人，他先假意认错，说这就跟老爹回南都，听从老爹的安排认真上班。不过呢，他在首都这里欠了点钱，得结清了才能离开。 周子真怕这小子骗人，于是各处打听了一下，似乎没有作假，就给了儿子一大笔钱，让他把债务解决了。 周兴国呢？拿到钱后溜了，不知所踪。再一打听，儿子欠钱是真的，但没那么多，从老爹这拿到的钱还债后，他还剩下一大笔呢！情况很明显了，这不孝子骗老爹的钱，还了债之后又去潇洒了。 这情况周子真很生气，自己的崽就这么办事啊！在外对朋友还真没得说，不会赖账，也很热心。但是呢！却总是坑自家老子，这太不像话了！ 从首都回来后，周子真一直想找机会和孙小宝聊一聊，把钱还给他。可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趁着这小型庆功宴的机会，赶紧把这私事解决了得了。 于是，抱怨完之后，周子真拿出钱还给孙小宝，还不容许孙小宝拒绝：“这是小事儿，那臭小子既然把事儿和我坦白了，让我帮他解决，那我就得把事儿办了。” 钱不多，也就三百多块，孙小宝也没矫情，接过钱放好。 周子真对孙小宝说：“以后啊，你别借钱给他了，他总是在外胡来，太不像话了！小孙你有空呢就劝劝他，让他干点儿正事，别老是四处晃荡！” “我会的周叔叔。”孙小宝答道，至于会不会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完私事之后，就是歌舞团和影音公司合作的公事了。周子真说道：“小孙，前几天的庆功大会，你怎么没来？” “哦，是这样的周叔叔，我惹出的事儿风头还没完全过去，那会议里来到人又多，我去了怕惹出什么不愉快，就没去。”孙小宝解释道。 “怕什么？那是我们的主场，别人还能指责你不成？” 所谓的庆功大会是影音公司举办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让他们单位在全国露脸了，当然要好好宣传一下。现在，省内的媒体还在谈论此事呢！ 那种场合，孙小宝并不想去，反正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儿，更不是自己单位的事儿，去了干嘛呢？而且，有人还托左学给他传话，说要是能在那场合里给一些人服个软，他们就不计较孙小宝搞王山的事儿。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去了。 今天这庆功宴不一样，规模小，而且仅限于当初参加磁带制作的人，以及影音公司的领导层，气氛很好。吴淑兰说，孙小宝必须参加，因为还要讨论胡丽波第二张磁带专辑的事儿，以及男歌手合集的事情。 周子真对孙小宝说，现在两个单位谈得差不多了，而吴淑兰提出的条件是让孙小宝当制作人，而且歌舞团其他人也会参与进来。所以，这位副总想确认一下，孙小宝有没有这个能力，心里有没有什么计划。 当然有了。实际上这事儿孙小宝早就思考过了，这第二张磁带专辑，孙小宝打算从金手指里搬运十二首甜歌，而不是和之前的一样以翻唱为主，夹杂着几首“原创” 。 王大川那里倒是好办，只要影音公司这边确定好合集风格，他挑一首就是了。现在还没写，是因为影音公司这边还没准备好呢！ 两人谈了一会儿后，周子真去了别处，跟在吴淑兰后的胡丽波看到后，连忙跑到他身边。 王大川不一样，他很健谈，四处和人打招呼。 没多久，左学过来了，胡丽波一看这里又有事情要谈，只能回到吴淑兰身边。 看着胡丽波离开的背影，左学摇了摇头，指着孙小宝说道：“你这小子做事这么离谱，以后怎么办吧？” “老师，这该怎么办啊？”孙小宝故作不解。 “懒得说你，你把王山整进去了，就不想想自己的烂事儿么？” “哪有！” 左学问道：“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记住了，别被抓住把柄。对了，周副总想请我当下一张磁带专辑的指导顾问，还说让你当制作人，你有没有把握？” “有老师指导，我当然有把握。” “那就行。如果做出成绩了，也能让那些反对你加入协会的人闭嘴。” 左学点点头，然后他又提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现在既然会写歌了，考虑过给你的师弟师妹们写点儿合适的作品不？” “额，这个么，还真没想过。现在我以写稿为主。写歌什么的，这是团里的工作任务。”孙小宝答道。 他说的是事实。目前，尽快把《上海滩》完稿，才是他的主要任务。要不是自己在创编组，必须拿出点儿成绩，他才不想着急忙慌地抄歌呢！ 左学道：“你不能总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次的事儿，有多少人站出来支持你？没几个人吧？实际上，学校站出来挺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你找了张雪那个惹事精做报道了。” 顿了顿，左学又说道，“今后你想有更好的发展，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人抱团发展，这是最好的。在南都，这样的人去哪儿找？不就咱们学校咯！你帮了一些学弟学妹，最后自成一派，还怕别人搞你吗？” “明白了老师。” “还有，既然要当制作人，最近就来学校找我吧！我再给你开开小灶，之前告诉你让你来，你都不来，太不像话了！怎么着，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会吃了你吗？”左学略带批评的口气，指点孙小宝。 “哦！” 最后，左学指着胡丽波说道：“另外啊，把你那个情姐姐也带到咱学校，找薛老师帮忙突击一下声乐技巧，上次录歌我看出来了，她技巧不足，浪费天赋了。” “好的。”孙小宝回应道。不过，被左学当场点破两人关系，他有些尴尬。 第90章 母校 周一，一直很忙碌的胡丽波难得没什么事儿， 孙小宝决定带着她去一趟南都艺术学院，把左学所说的事儿落实一下。 上午九点， 到了学校后，左学有事还没来，孙小宝带着胡丽波在校园里闲逛，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的母校。 南艺位于南都市区东部，接近郊区了。骑自行车二十来分钟，就能到东郊的外景基地，谢文还在那里拍戏呢！ 上次谢文的剧组缺跑龙套的，孙小宝没有从歌舞团拉人，而是把电话打到学校左学老师那儿，就是因为离得近。 学校的面积不大，规模还不如一些高中。 具体有多小呢？现在学校只有四栋楼投入使用：一栋教学楼、一栋办公楼，一栋宿舍楼，以及一栋三层的礼堂兼图书馆。 西边的教学楼和东边的宿舍楼之间有个操场，操场上只有两个篮球场和一小圈跑道，这会儿球场上还有人在上体育课。至于配套设施嘛，也就宿舍楼后面有一小片家属区。 这么小的地方， 孙小宝带着胡丽波在十五分钟内转了两圈。没办法，建成的校区太小了，也没什么好逛的。 左学还没来，孙小宝带着她坐在操场边， 看着东张西望的女郎，孙小宝问道：“是不是有些失望了？人家大学大得很，这里就这么点儿地方，还不如中学呢！” “没有啊，这儿虽然很小，但氛围不一样！”胡丽波说道，“对了，咱们进来转了两圈，好像没几个人认识你啊！除了门口那大爷，以及遇到的个别老师之外，你那些学弟学妹好像认不出你。 “在学校我内向低调嘛，和同一届的都不太熟！” 这时，有女生似乎认出胡丽波了，便上前和她打招呼，还和她交谈。不过这不是追星或者见到名人后的惊喜，而是和她讨论艺术问题，有的甚至直言不讳地指出她演唱中存在的瑕疵。 还有人对她唱甜歌的选择痛心疾首，说这糟蹋了天赋什么的。更有甚者还开始批评左学，说他被铜臭遮住了双眼，就知道研究什么流行音乐，还去帮人制作磁带，搞出《月亮代表我的心》这样的专辑，太丢人了。 听到这样的观点，更多的女学生加进来，开始和坚持上述观点的人争论，十几个女孩甚至忘了引起话题的胡丽波。至于孙小宝，她们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就是瞥了一眼而已。 显然，这些女生听过她的磁带，而且还认真分析过。 孙小宝和胡丽波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该继续听她们争论。 这里的热闹吸引了更多人，一些男生也围了过来，这下终于有人认出孙小宝了，大声嚷嚷着“小学长”什么的 ，还问他为何不回来看看。 显然，他们已经知道孙小宝在外干的一些事儿了。比如写书当作家、写歌，以及最近闹得很大的把王山送进去的事件。 认出孙小宝的是比他低了一届的人，他们今年就要从学校滚蛋了。而孙小宝在外折腾的事儿过于离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就喜欢这样藐视权威、敢于斗争的人。 这些即将进入社会的学弟学妹们认为，这位小学长的所做所为就是自己的榜样。 现在好了，孙小宝现身母校，这些快毕业的家伙们开始大呼小叫，又把更多人吸引过来。 这些人围着孙小宝，提出各种奇怪的问题。当然，和之前的女生一样，他们同样想讨论一些创作上的事情，批判反驳的观点也少不了。 一位姓唐的副院长路过，看到这样的情景，吼了几声后把学生们轰走， 然后把孙小宝和胡丽波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坐下后，唐副院长无奈地指着孙小宝说道：“小宝同学啊！在学校时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能整事儿呢？” “没有吧院长，我在学校是什么样，出去还是什么样啊。”孙小宝一头雾水。 “差别大了！你看你惹出的事儿，别看现在那些报纸早就不谈论了，可私底下的影响还在呢！有人还建议学校，把你给调回来安排个职位养着，不然还会捅大篓子！” “额！”孙小宝听完后很无语，也不知是哪些人这么看得起自己。 “说实在的，你写小说、写歌，你这些学弟学妹们不在乎。但你把南都知名的导演给搞进去了，他们都快疯了，成天在学校里喊着小学长威武、要向小学长学习什么的！”唐副院长摇摇头，“你这些学弟学妹这样，其他学校的学生呢？” 孙小宝心想，这副院长越说越玄乎，好像自己成了危险的煽动者一样。 但他们也不看看王山他们干了什么事儿啊！他们做的事情才叫离谱呢！ 再一想，他泄气了。王山干的事儿，除了一开始《南都文艺生活报》有详细报道之外，其他媒体只是一笔带过，重点突出孙小宝。为何这样呢？无他，王山几位干的事儿太恶心了，上面不让说。 就是那一波突出他的报道，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从唐副院长的办公室出来后，孙小宝对胡丽波说道：“成天躲在团里写东西，没想到这事儿的后续影响会这么奇怪！” 胡丽波笑了：“其实还有别的影响呢！我出去演出的时候就听说过不少传闻，只是我最近不爱听，就没和你说。想知道的话，以后慢慢告诉你。” “好啊！” 见到左学后，孙小宝把在学校的遭遇和他说了一下，然后抱怨这位老师没有告诉自己。 左学说道：“我只是上课，又不是做学生工作的，我哪儿知道？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多大点事儿啊！” “我这不是怕影响不好么？说我起了坏头。”孙小宝讪讪道。 左学安慰道：“干了就干了，计较那么多干嘛？至于那个老唐，你甭理他，他只会做官，就想着稳定大局，怎么能理解年轻的内心追求呢？” “可以后我没事就得过来和老师学习，就今天这情况，怎么学？” “你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啊！你这些学弟学妹们难道会天天围着你？” “也对！” 接下来就是正事儿了。在左学的安排下，孙小宝先给胡丽波办了个旁听证，然后把她带到薛老师那里认认门。今后，只要胡丽波时间凑巧，就可以来学校找薛老师帮忙。当然了，相应的费用也得给，这是惯例。 至于孙小宝么，什么都不用办理，来之前问一下左学有没有空就行。而且，他也不用天天来，反正等正式制作的时候，左学也得去当指导顾问嘛！ 他估摸着，等胡丽波的第二张专辑做完，自己差不多可以出师了。至于以后要不要继续做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下午，从学校离开后，孙小宝载着胡丽波，正准备往单位赶去。胡丽波不想这么早回去，她让孙小宝放慢车速，在风景优美的环城郊区道路上逛一逛。 路上，胡丽波问道：“之前左老师好像不看好我，现在却让我有机会和薛老师学习，是不是弟弟你帮我求情了？” 孙小宝道：“这次真不是，是左老师主动提出来的。我估计啊，你成功了，他改变了看法吧！另外，他知道我俩的关系，爱屋及乌咯！” 胡丽波紧抱着孙小宝的腰说道：“我既想别人知道，又不想别人知道，很矛盾。” “就这样挺好。”随即，孙小宝加大油门，在路上飙了一会儿。不得不说，带着姑娘飙车挺好，有种异样的刺激感。 第91章 王大川的新歌 五月份的最后几天，除了孙小宝以外，团里的所有人都在忙。吴淑兰的事情最多，大小事都得过问，有时候还得外出。她的两个助手康成和赵伟忙得团团转，都没有歇着的时候。 演员更忙，换了团长、宣布了团里的改革方向后，没有人愿意闲着，都想争取各种演出机会，因为那意味着能够拿到比之前更多的钱。得益于吴淑兰的人脉和康成的努力，现在团里不缺演出机会。 胡丽波不用说，随着江南电视台播出《甜蜜蜜》以及另外两首歌的mv，她的人气又迎来一波疯涨。人们对这个身材超级现代、长相极富攻击性、声音却甜美无比的省内歌手喜欢得不得了，这进一步刺激了磁带销售。 现在影音公司那边都有点后悔了，本来mv什么的，应该由他们主导拍摄，这样就可以分广告费了嘛！可是呢，虽然当时吴淑兰提供的计划书中提到了这一点，却被他们否决了，他们不想浪费这个钱。 不过，为了补救自己的失误，影音公司提出要把这两首歌的mv送到全国主要的电视台播放。这等好事，吴淑兰当然同意，不过怎么操作，她可不管。 胡丽波出名了，之前去的那些演出场所，她不用去了，因为有更好的演出机会。这样，去酒吧和俱乐部的演出名额就空出来了，可以让其他人去，大家皆大欢喜嘛！ 跟着去演出的幕后人员也赚了不少。就说胡丽波的小助理，那个矮个大胸的林婷婷吧！这几天跟着她在南都市转悠演出，回来一算，下个月能多三十块钱。 其他人没这么多，但多少能涨一些。非演出部门的人看了很眼红，于是他们更加看好吴淑兰提出的舞台餐厅计划，大伙儿动力实足地装修新分到的那栋楼，希望下个月就能启用。 这样一来，吴淑兰的位子算是坐稳了。 可在这一片忙碌中，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孙小宝，一个是王大川。孙小宝不忙，这可以理解，现在他不缺钱，而且用创作的理由可以推脱掉许多事儿。 王大川不一样，原本他应该出去演出赚钱来着。虽说那些演出机会中，他不是主咖，但赚的钱并不少，比幕后还多呢！只是他一直惦记着录磁带的事儿，希望孙小宝赶紧把自己的歌写出来。 于是乎，这大高个一上班就跑到孙小宝的办公室，帮他端茶倒水，听他拨弄吉他，看他写稿。只要看到孙小宝有空闲，或者心情比较好的时候，这大高个总是旁敲侧击地问有没有灵感。 他这样子，孙小宝有点烦，但又不好说什么。没办法，要给他写歌的事情是在吴淑兰和周子真面前保证过的，孙小宝无法抵赖。但影音公司那边还没消息，他无处下手。 为了让这大高个少烦自己，他给王大川出了个主意：庆功宴时，他不是和影音公司的人聊得挺好吗？不如这样，多去那边跑一跑，有什么新进展就回来汇报。 这招很好使，王大川每天都会跑一趟影音公司，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耽误了不少。没了这大高个在眼前晃悠，孙小宝也能安心地写稿，有空也能扒拉几下吉他。王大川在的时候，只要一扒拉吉他，就会被问创作的事儿，现在好了，清静了。 不过嘛，吉他这玩意儿孙小宝不太会，原本想去找新成立或者说是重新恢复的器乐队的队长郭勇，让他指导一下来着。但这哥们正在四处搜罗乐手，忙得不得了，没空教他。他只能自己瞎捉摸。 乐器能不能不学呢？左学老师告诉他，虽然有些天才不会乐器、不识谱，也能搞创作。但是吧，这样的人凤毛棱角，而且天赋可见。孙小宝呢？好像看不出来。所以，学点儿乐器还是很有必要的。 孙小宝一想也对，既然搞创作了，总得学点儿吧？这是人设需要，即便是糊弄人，手里也得有点儿真家伙，不是么？而且赵瑞国送的吉他，自己也收了，不能浪费！ 暂时的清静日子没过几天，到了五月31日下午，王大川那儿带来新消息了。这大高个从影音公司那里搞来一堆磁带，让孙小宝去声乐队的排练室里听。这大高个说，影音公司研究后决定，男歌手的磁带合集风格，就参考这些。 录音机一打开，孙小宝就愣住了：“怎么是舞曲？” 王大川说道：“对呀，就是舞曲。影音公司说了，这次为了保险，干脆出一盒舞曲翻唱磁带，大概就是从这些作品中选。有些歌已经选好了，而且还请人家填词。你那要没有合适的，就从这些曲子里选一首帮我填词吧！” “先听听看吧！”说着，孙小宝拿过录音机，听了点儿开头后就按下快进的键，继续听下一首。听完后，他吐槽道：“全都是最新的舞曲风格啊！就你的嗓音条件，随便选一首吼上几句，不也行吗？还要什么创作？” 王大川说道：“要是能有一首原创的舞曲多好啊！国内还没有呢！实在没有的话，填词也可以。” “这样啊，让我想想。”不一会儿，孙小宝想到办法了。 打定主意后，孙小宝对王大川说道：“有灵感了，我进办公室把灵感记下来，别来打扰我。”说完，他离开了排练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启动金手指，开始查找适合的歌曲。 下班时，他抄了一首《站台》，这是原时空很少见的原创舞曲，虽然模仿痕迹很重，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和之前的抄歌模式一样，孙小宝并不是简单的写下词曲，而是把能抄下来的编曲也写下来，不知道用乐谱表达的部分，他用文字描述的形式写出来。 写好后，看看时间，都已经下班了，再不去食堂的话，晚饭可能都要没有了。收拾好东西，打开门一看，王大川还在门口守着呢，就像站岗一样。 孙小宝问道：“老哥一直在这站着？” “对啊！小宝你不是说不能打扰你么？我守着门，不让别人来烦你。”王大川一脸正色地说道。 “额！幸好没有重要的事儿，不然你这么干会挨骂的。” “哪有你搞创作重要？对了有眉目了没？” “喏！”孙小宝递给他一沓稿纸。 王大川接过去一看，眼前一亮，然后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握着他的一通感谢，恨不得当场叫爸爸。 “行了行了，还没仔细看呢！就露出这副德行，装过头了啊！”看他那样子，孙小宝忍不住损了一句。 “嘿嘿，这不是高兴么？”说着，王大川开始细读稿子。 看他投入的样子，孙小宝说道：“就一首歌，编曲怎么编，那是影音公司那边的事儿，我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全在这稿子里了。等兰姐回来，先让她看一下，团里过审后再交给影音公司。不然，这歌被人唱了，就没你的份儿了！” “明白，我没那么傻。”说着，这大高个拿起稿子就想离开。 “你可别直接拿走啊！就这一份原稿，想要的话，等兰姐那里通过了，你再自己抄一份！” “嘿嘿，失误了。”王大川把稿子还给孙小宝，然后建议道：“咱们去食堂炒个菜？今天我请客！” “那走吧！” 第92章 第二张甜歌专辑 今天胡丽波和林婷婷去演出了，晚饭只有孙小宝和王大川两人吃。王大川也不吝啬，他点了几个新来的大厨的拿手好菜。菜上齐后，孙小宝问他：“之前你不是不喜欢舞曲吗？现在怎么也接受了？” 王大川忙着干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婷婷说了，现在不是讲那些清高的年代了，物价涨得那么快，需要赚钱啊！舞曲多好？万一出名了，说不定和你一样，也有人给我送摩托车呢！” 孙小宝打量了一下这大高个，不得不说，找了李婷婷后，王大川越来越时髦了。而且，以他的身高和气质，就算不出名也能拍广告。要不然，之前拍摩托广告兼mv的时候，康成也不会建议导演让他上。 “就老哥你这样嘛，真出名了，说不定找你拍广告的会排成长龙。” 王大川说道：“但愿吧！真羡慕丽波姐，巨幅广告挂在街头，电视上也能听到她的歌，婷婷说，现在出去演出，有时候会被歌迷围得水泄不通。这多厉害啊！” “不急，老哥你会出名的。”。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孙小宝不敢打包票。胡丽波能出名，这是多重因素导致的。机会、作品、宣传等，缺一不可。 王大川憧憬道：“出名了就好啦！也不知道这次录磁带能赚多少钱，婷婷说，这宿舍楼太小了，也不知道团里以后会不会盖楼分房，没有的话，还得买房呢！” “怎么着，现在就想着结婚了？”孙小宝打趣道。王大川现在二十了，林婷婷十七岁，按照现在的政策，明年林婷婷满十八，就可以结婚了。不过，搞文艺的，或者说是娱乐圈的，年龄一到就结婚，有点早了。 “对啊！工作了，有对象了，年龄到就结婚，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王大川很奇怪，为何孙小宝会这么问。不过想一想这小老弟干的事儿，好像也没什么。 “你才恋爱多久啊，就想着结婚的事儿？”孙小宝不太理解王大川的想法，或许这就是某种代沟吧！ “对了，听说你和丽波姐帮宋心蕊求情了？”王大川突然问道。 孙小宝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边吃边答：“对啊！反正都是同事，又没多深的矛盾，人家来恳求帮忙了，而且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就和兰姐提了一下。怎么了，老哥还有芥蒂？” 王大川说： “那倒没有。现在我有了婷婷了，生活有盼头，管她呢！只不过最近她好像很活跃，还主动和婷婷说话呢！” 孙小宝道：“现在团里谁不活跃啊！兰姐上任了，大家铁饭碗没了，都需要争取机会。一旦有了好机会，演出一次顶过去几个月的工资，谁不积极啊！你不也这样么？” “也对啊！ ” 宋心蕊重新活跃，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上次胡丽波开口求情后，孙小宝给张雪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团里做个采访，目的就是从日常工作和生活的角度报道现在最火的甜歌歌手。 在孙小宝的安排下，宋心蕊作为胡丽波的同事和后辈接受了采访。采访过后，吴淑兰让她跟着胡丽波去演出，充当伴舞，顺便看看她现在的水平。 看到她保持得还不错之后，舞蹈出身的大团长马上重用宋心蕊，比如儿童节的演出任务中，就让她挑大梁，去完成上级安排的演出任务。 晚上，散完步回到宿舍的孙小宝拿出稿纸和钢笔，正准备继续写《上海滩》，提起笔之后，他觉得应该按照白天的思路继续抄歌。当然，他现在要抄的不是王大川的歌，而是适合胡丽波的甜歌。 思考了一会儿后，他拿出五线谱稿纸，卖力抄了起来。这次他的速度很快，十点的时候完成了五首歌的初稿：《粉红色的回忆》、《往事只能回味》、《回娘家》 、《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你潇洒我漂亮》。 之所以是初稿，因为这次的专辑他是主导者，制作时可以根据金手指随时调整。如果有什么难题，他还可以找左学来指导嘛！ 写完后，由于金手指使用过度，他喝了一些蜂蜜水后就睡着了，连衣服都没脱。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只穿着裤衩子，胡丽波则穿着粉红色的丝质睡衣，抱着他睡得正香。这女郎还伸出一只手放进进他的四角裤内， 好像担心有人来抢走这玩意儿似的。 扭头看看桌上，昨晚他写的稿子已经整齐地放好了，而且就放在他习惯的位置。看起来，身边这姐姐昨晚回来后帮他整理的。 看她睡得正香，孙小宝不想把她弄醒，又忍不住这诱惑，于是伸出手轻轻地四处探索，把玩着他喜欢的两个大雷。 快八点半的时候，胡丽波才悠悠醒来，但这会儿孙小宝火气很大，胡丽波则闹了水灾。什么事儿都没有救火和治水重要，两人开始战斗。 这一折腾，就快到十点了，早就错过了上班和吃早餐的时间。不过嘛，作为歌唱演员的胡丽波原本就不用遵守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而孙小宝作为创编组的特殊存在，不去上班都可以，只要完成任务即可。 完事之后，胡丽波在孙小宝的胸口画圈，嘴里表达着小小的不满和遗憾：“上次写歌，我在边上。这次弟弟写歌，我却不在。” “写东西嘛！讲究的是灵感。姐姐在意这个干嘛？而且你那么忙，总不能一直围在我身边吧！现在你可比我出名多了，事业为重咯！” “可没看到你怎么写的，总是个遗憾呗！出名很开心，在你边上更开心。” 孙小宝伸手拿过稿子递给她：“再看看吧！昨晚估计时间不够，你没仔细看。看了之后觉得没问题，我就去找兰姐，把事情初步定下来。接下来的6月，宣传你就不用去了，专门练歌吧！” “演出和采访怎么办？还有广告活动什么的，可能还得出省。” “这是兰姐那边的事情，听她的安排吧！” 就这样，两人在宿舍卿卿我我，磨蹭到11点才去找吴淑兰。这会儿吴淑兰忙得要死，在办公室里打着电话，有时还会发飙。 等忙完了之后，看到两人那模样，就知道这是刚折腾完。她有些吃味，心里想，老娘忙死忙活，连男友都好几天没见着了，你俩倒好，旷工在宿舍快活，太不像话了！ 于是大团长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宝，要不要在你宿舍安装个电话？早上王大川来汇报说你写好歌了，我等了半天就是不见你拿来给我看，我还想着请人把你抬过来呢！” “额，写歌累了，睡过头了！”孙小宝赶紧上前解释。 胡丽波连忙拿出属于她的歌的稿纸，递给吴淑兰：“这是昨晚小宝写的新歌，五首呢！加上王大川那首，就是六首了！” 吴淑兰接过稿子看了看，然后盯着胡丽波：“行了行了，你这满脸的春色怎么能藏住呢？你俩注意一些嘛，昨晚我送你回来的时候，还不到12点嘛，想折腾啥，睡前折腾不行吗？非得醒来折腾，还耽误正事儿。” 说完，她开始研读这几首歌。详细地看了一遍后，她对孙小宝说：“你给声乐队和器乐队打个电话，郭勇那兄妹俩，这会儿他们在团里的，咱们开个短会研究一下，然后我下午就去影音公司那边，把事情定下来。” “这么快？可丽波姐的歌只有五首啊！”孙小宝迟疑了一下。 吴淑兰说道：“五首够了啊！之后根据这五首的风格再写五首，或者找别人写也行。实在找不到，那就选择国外的曲子填词，再不行，直接翻就是。” “那好吧！”说着，孙小宝拿起内线电话打给两人。 之前团里是没有这玩意儿的。吴淑兰当了团长后，通过关系搞了一堆手摇的磁石式电话，据说这是被淘汰的存货。弄到之后，她请人装上，组成了内部电话网络。 不过，这玩意儿应该很快会被淘汰，未来团里有钱了，当然要搞更好的。都20世纪80年代了，办公桌里还摆着黑色的手摇电话机，实在有些碍眼。 不一会儿，这兄妹俩带着王大川赶到吴淑兰的办公室，几人开会到下班，事情就定下来了：下午吴淑兰会带着郭勇郭燕和王大川去影音公司，把事情定下来，专辑制作正式启动。 郭燕去的目的是带王大川，因为她是王大川领导嘛！而且这大高个的事儿早就定下来了，现在他有自己的歌，直接开始后续工作就是。 郭勇去的目有点难度，吴淑兰想争取让团里的器乐组加入胡丽波新专辑的制作中，这需要反复沟通，还得拿出实力。 第93章 约稿 午快下班时，吴淑兰几个人从影音公司回来了，并且带来了好消息。 王大川那边，《站台》这首舞曲被选用了，那边的负责舞曲的老师很满意，决定把这首难得的原创打磨透彻。 胡丽波的第二张磁带专辑优先度更高，明天他们就会派人来沟通，然后正式组建相关的工作小组。 吴淑兰特地把康成叫来，让他协调好胡丽波的演出，能推就推，要把工作重心放在新专辑上。 影音公司和吴淑兰这么着急是有原因的。胡丽波的磁带正式发行，捅破了窗户纸，许多人有样学样。 魔都那边在5月份已经推出四个甜歌歌手了，而妖都那边，据说也要发力。 唯一没有动静的就是首都，但他们只是不做东南亚甜歌而已，赵伟收集的资料表明，他们想学欧美和日本的流行风，推出中国自己的都市流行音乐。 最后，吴淑兰对孙小宝说：“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反正影音公司那边，我舅你现在也熟，有事儿你自己决定。我得把重心转到表演餐厅和其他事务上。对了，给那个韩四打个电话，让他明后天找个时间来团里。” “好吧！” 第二天一早，孙小宝就把电话打到韩四那儿。下午，韩四西装革履、骑着摩托到了团里，还顺带给孙小宝捎了一堆水果。寒暄了几句后，孙小宝把他带到吴淑兰的办公室，就不再管了。 没办法，吴淑兰把专辑的事儿交给他，除了让器乐队的郭勇帮忙之外，现在团里没别人掺合这事儿，他没法分心。 就在吴淑兰和韩四谈事儿的时候，影音公司的人也过来了。由于有过合作，而且各自的领导已经确认了大框架，所以谈得很顺利。 随后几天，孙小宝又抄了7首甜歌，凑齐了12首。作品有了，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地折腾。 在这个过程中，郭勇帮了大忙，这位器乐队的队长能力很强，有些事儿他代劳，让孙小宝还能腾出时间写稿、或者到学校找左学讨教各种问题。 谢文那边拍摄结束了，孙小宝还抽空去剧组吃了一顿饭。本来这位导演还想让他负责配乐的事儿，但孙小宝一是没时间，二是没干过，只能作罢。再说了，这电影的原着是他，剧本他也参与，再搞配乐，似乎有点不伦不类。 在康成的安排下，胡丽波减少了出去演出的频率，而是开始练歌，她也有时间去南艺找薛老师学习各种技巧。 这样的生活挺忙碌的，孙小宝每天除了赶稿，还得为磁带的事情奔波。不是去学校就是去影音公司。 对此，他特地找吴淑兰谈了一次话，这专辑做完，今年他不打算在音乐创作上发力了，因为有些累。吴淑兰考虑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同意，而是说要研究一下。 六月下旬，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忙碌生活， 许久未联系他的《大众文学周刊》的编辑想请他吃个饭，顺便讨论一些问题。 挂了电话之后，孙小宝有些不解，自从他把重心放到通俗文学上，这家杂志对他的关注度下降了。 而且，上次他搞王山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的编辑部也没什么动作，不像《东方传奇》那边一样，在媒体上为他造势。 造成双方关系疏远，还得怪孙小宝。自从抄了《来的都是客》和《现世活宝》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大众文学周刊》喜欢的讽刺现实题材，也没有考虑过给他们投稿。既然如此，也别怪他们冷落或者放弃自己。 孙小宝心知肚明，虽说谈不上是理亏的程度，但原先人家想把自己当重点作家培养来着，只是自己不争气嘛！ 现在呢？人家好意相约，那就去一趟吧！看看这杂志社想谈什么，还不能在电话里说。 6月24日，夏至刚过，南都如同火炉一般，到了傍晚还是热得要死。孙小宝骑着摩托车，直奔人民商场。 这次《大众文学周刊》约定吃饭地点就在楼上，就是当初孙小宝带胡丽波去吃饭的地方。当然，现在那里换老板了，西餐非常正宗。 在他到达之前，餐厅角落里一张桌子边上，坐着一男两女三个人。 男的大概三十多岁，中等个子，还没现在的孙小宝高，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 占据主位的女人30出头，长得比较清瘦，眼神锐利，戴着一副眼镜，显得精明能干。 她穿着碎花裙子，发型相对随意，是这年头常见的文艺女青年的形象。 女文青问男子：“老廖，你觉得，这位唯米会答应咱们吗？”她的声音有些尖，如果说的是讽刺性的语言，你会觉得那是加倍冒犯。 男的有些迟疑：“不好说，咱们从未和他见过面，只是电话联系过。他是什么样的为人，真不太清楚。” 女文青拿着勺子搅拌着咖啡，眼睛盯着杯子说道：“编辑部里有人说，唯米现在的文风早就变了，不再适合我们杂志，你怎么看？” 被称为老廖的男子答道：“这个么，他的文笔本来就不是顶尖的，不然的话，他早就往那些全国知名的文学杂志上投了，也不会守着《东方传奇》。但是呢，就他那两篇讽刺作品而言，他的创意和对现实的把握才是关键。” 女文青说道：“说的没错！最重要的是你注意没有，《东方传奇》连载了他的小说后，销量突飞猛进；《南都文艺生活报》这样的街边小报和她合作之后，迅速成为省内非常受欢迎的报纸。” 男子点点头：“是的辛主编。” 女文青又说道：“ 据说张雪那女人还想把那破报纸做成全国性的呢！咱们呢？最近销量严重下滑，不然也不会把我调来当主编，你说是吧？我想着，既然这位唯米与咱们也算有几分香火情，为何不试一试呢？而且，即便合作了，与那两家媒体不冲突呀。” 老廖担忧地说：“可我听说，最近唯米的工作重心放在音乐上了，他正为那个国内甜歌皇后做专辑呢！” 国内甜歌皇后就是胡丽波，最近张雪的《南都文艺生活报》正为这头衔造势。为此，张雪还亲自跑了一趟东南亚狮城，访问了甜歌皇后李钰，让她再次钦点胡丽波为国内甜歌一姐。这一通操作下来，胡丽波的人气特别旺。 被称为辛主编女文青摇了摇手指，分析道：“你听过他给别人写歌吗？我探听到的消息是，当初李钰曾经想让他填词，他都没答应。但是呢，名不见经传的胡丽波却得到好歌，这说明什么呢？他写歌是为了这女人，而不是为音乐。” 被叫老廖的男人点点头：“确实啊！《甜蜜蜜》都烂大街了，《我只在乎你》也是情歌的典范。而且，胡丽波这位歌星长得挺艳的，听说贴在街头的摩托车广告海报都被人偷了！” 辛主编说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为别人写歌，但却往不同的杂志里投稿。这说明他目前的重心并没有变，他还想在写作的道路上发展。你没看吗？不管他闹出多大的事儿，但《东方传奇》上的连载一直没停。” 老廖还有点担忧：“听说这唯米很现实，听说他那本《精武英雄》拿的是版税，这开创了国内先河，只不过各方很低调，没有宣扬这事儿。” 辛主编不担心这个问题：“这是小事情，而且现在他不会亲自谈这些琐事，一般是那位当了团长的吴淑兰去帮他谈。不过，现实一些很好啊！能用钱说话的事儿，总比那些以各种奇葩理由坚持的人好。”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个人呢！这是一个留着短发，同样带着眼镜的姑娘。这姑娘二十出头，鹅蛋脸上带有酒窝，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垫肩的灰色女士西服套装，看起来很文静。这会儿，她正捧着咖啡杯，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街景。 辛主编问道：“秋彤有什么看法呢？” 被叫做秋彤的姑娘正在神游天外，边上的老廖碰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我不太了解，暂时没看法。” 实际上呢？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有点儿帅气、又有点儿蔫坏的小年轻的男孩形象，他骑着摩托车，目光有些桀骜不驯。这是她在《东方传奇》杂志上看到的照片，虽然正面不太清晰，但还是能看到那不屑的眼神的。 不过，对于老廖和辛主编的议论，有些观点她并不同意。在她看来，能够掀翻成名已久的王山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现实主义者。相反，那是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年轻人，他敢于挑战权威，甚至不惜为理想头破血流。 辛主编笑道：“听说这位唯米在南都的大学生中有一定知名度啊！我以为秋彤你应该知道一些情况的。” 被叫做秋彤的姑娘答道：“最近我忙着毕业的事情，不怎么关注。” 三人正聊着，服务员带着一个瘦高的短发年轻人往这边走来，他那似笑非笑的脸上透露出一股蔫儿坏，配上他那白衬衫、灰西裤和黑皮鞋，就像电影里地主家的留过学的坏少爷。 这人正是孙小宝。 第94章 约稿2 被叫做老廖的男子赶紧起身，迈着步伐走上前，满脸堆笑地紧握住孙小宝的手，自我介绍道：“你好唯米老师，我是廖义，咱们电话里聊过。” 孙小宝恍然,摇晃了几下手之后说道：“啊，原来是廖编辑，你好你好！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却早就是老朋友了！” “对对对！”廖义说道，“这边请！”说着就把孙小宝请到他们那桌。到了之后，廖义给他介绍站起身的两个人。一个是文青主编辛雨竹，刚刚上任不久；年轻的女大学生则是李秋彤，今年的毕业生，应该说是确定要分配到他们单位的准毕业生，之前就在杂志社实习，等几天后拿了毕业证，就就会正式入职。 几句话谈下来，孙小宝对几人有了初步印象。迎接他的编辑廖义是个尽责的人，但仅限于此。辛主编说话尖锐文青，但骨子里却是个现实的人，和《东方传奇》的韩志远很像。至于李秋彤嘛，文静、话不多，但带有某种倔强。 人到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正式开吃后，孙小宝的举止让三人愣住了。他虽然不太爱吃西餐，但前世很熟悉，所以显得很熟练。三人不一样，辛主编应该是吃过见过的，虽说没有孙小宝那么熟练，却比另外两人好多了。 李秋彤问道：“唯米老师专门练过吗？” 孙小宝一边切一边说道：“哦，没有，就是模仿电影电视来着，照葫芦画瓢。其实吧，也不用那么讲究，怎么方便怎么来。首都那些着名的西餐厅，据说还能和服务员要筷子呢！” 这姑娘眼前一亮：“那唯米老师能教教我吗？我看看我会不会，不会的话我也叫服务员上筷子！” “这个么！”孙小宝看了看另外两人，辛雨竹微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廖义则说道：“我也不太会，正好请唯米老师示范一下。” 于是，孙小宝简单示范了一下，李秋彤和廖义开始在那儿练习。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有模有样，至少不会耽误吃东西。 辛主编看了一会儿，接过谈话的主导权，开始谈正事儿。她问孙小宝：“现在唯米老师在《东方传奇》上连载的《上海滩》似乎已经过半，不知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呢？” 孙小宝斟酌了一下，回复她：“辛主编应该注意到了，从第一部《魔都传奇之精武英雄》，到现在连载的《魔都传奇之上海滩》，这是一个系列。实际上，我的计划是三部曲。《上海滩》连载完成后，就会着手第三部的创作。” “哦？”辛雨竹听了之后稍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她说道：“其实唯米老师可以写点儿别的，换一换思路挺好。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写一部适合咱们《大众文学周刊》连载的长篇呢？” “贵刊啊！”孙小宝放下刀叉，擦了擦嘴，“不瞒辛主编，其实我之前考虑过的，只是能力有限，长篇方面无法满足贵刊的需求，只能作罢。偶然的灵感，就能写一写短篇，但没法保证持续供稿。” “唯米过谦了。”辛主编举起高脚杯，和孙小宝碰了一下，浅尝一口红酒，“我看过你在《南都文艺生活报》上写的专栏，虽然不是文学作品，但我看得出来唯米老师你的思维和创意真不一般，看问题的角度更是独特。而且，张雪张主编到了那里，取得的成就业内有目共睹，我也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有唯米老师的因素。” “过誉了，我没做什么，张主编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嘛！和我没什么关系。”孙小宝实话实说。诚然，孙小宝整王山惹出的事儿，让张雪和她的《南都文艺生活》一飞冲天。但没有孙小宝的事儿，以张雪的精明，她照样能找到别的机会。 辛雨竹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示意廖义开口。孙小宝知道，辛雨竹只是定调，具体内容则是这位资深的廖编辑和他谈。这样，万一有什么不妥，她可以出来圆场。至于边上这位实习生李秋彤来干什么，孙小宝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来见见世面？ 廖义得令，开始给孙小宝讲解他们想和孙小宝合作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孙小宝给他们杂志社写一篇长篇小说。这小说连载时，杂志社希望孙小宝能参与运作，给杂志社出出主意。 能写的人那么多，孙小宝虽然有创意但也不算多突出，为何非得找他呢？至于出主意什么的，孙小宝更不懂。他就一写字的写手，连作家都算不上，更不是什么专业媒体人，怎么来他这里讨主意呢？ 孙小宝提出这疑问之后，廖义答不上来。 辛雨竹接过话茬说，她打听过《东方传奇》成为销量奇迹的过程，这当中，孙小宝的作品起到了某种示范作用。如今，写历史上有名的武术家或者他们弟子的传奇故事的小说层出不穷，还有模仿他的短篇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些作品的文笔比他还好，但他起到的开创作用才是关键。 《南都文艺生活报》爆发的背后，辛雨竹探听到一些内幕：张雪曾经透露说，虽然她是专业的，但孙小宝捅破了不少窗户纸，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新东西。比如说，标题方面就是例子。她知道写标题的原则，但孙小宝用不太专业的方法搞出的震惊体，的确刺激了该报的读者。 辛雨竹研究过这家花边小报的标题和内容，发现里面新东西不少。走夸张通俗路线的媒体多吗？很多！但走出新意的，目前也就《南都文艺生活报》一家。 说完这些后，辛雨竹请孙小宝考虑一下，等《上海滩》写完，以及手头关于音乐的事情做完，就和《大众文学周刊》展开合作。 这位主编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唯米你现在能一边给魔都那边供稿，一边还在团里搞音乐创作，证明你有同时进行两个项目的能力了，甚至还能抽空给报纸写专栏。这样的话，等音乐的事儿做完，或者魔都《东方传奇》那边连载完成，就可以接新的活儿了，不是么？” 廖义很有眼色地补充道：“唯米老师不用担心收益的问题，如果在我们这连载长篇，出版问题我们也会帮着打理，而且待遇比《精武英雄》更好！” “容我考虑考虑，而且还得等手头的事儿完成后再说。另外，也得看团里怎么安排我的工作。毕竟，写作不是我的工作内容嘛！”孙小宝只能这么回应。 廖义说道：“嗯，那这样，有时间的话，我们想找你们团长吴淑兰同志谈一谈，不知道唯米介不介意呢？听说她还亲自帮你打理一些事务，对吧？当然了，现在她升任团长了，咱们和贵单位都是广义上的文艺线上的嘛！能合作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辛雨竹瞪了廖义一眼，用稍微重一些的语气斥责道：“老廖啊！怎么说话呢？好像咱们要用领导去压唯米老师似的！”然后转头给孙小宝道歉。 这把戏有些幼稚，不像是聪明人会做的事儿。但辛雨竹和廖义却在那儿唱着蹩脚的双簧，这么一闹，倒是让气氛轻松不少。没办法，之前辛主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有种压迫感，似乎孙小宝不答应也得答应。 找吴淑兰谈？这倒没什么。实际上，吴淑兰也不会在关键问题上为难他，用命令的口吻强迫他做事。于是，孙小宝应承下来，他表示会和自己的团长说的。只不过，现在团里比较忙，他不确定自己的领导什么时候有时间。 气氛轻松了，正事也说得差不多了，几人开始闲聊。辛雨竹这位精明的文青很有意思，即便是闲聊，也不放过任何机会鼓动孙小宝给他们供稿，另一方面也不断套孙小宝的话，想从中得到他帮助另外两家媒体的细节。 由于喝了点酒，孙小宝偶尔会吐露出一些网络时代的词儿，还会根据自己的建议，说一点对当下报刊杂志的看法。这些只言片语让辛雨竹和廖义眼里放光，只是内容太散了，不成体系，他们需要回去之后慢慢揣摩。 边上的李秋彤最奇怪，她几乎不参与讨论，却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在欣赏话剧一样。 晚上九点，这顿饭才结束。从人民商场出来后，孙小宝发现王大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这是事先说好的，因为孙小宝知道晚上要喝酒，于是让这老哥来带他回去。这年头交警管的不严，但安全起见，孙小宝可不敢酒后开摩托。 第95章 异议 转过天，孙小宝把事情和吴淑兰一说，她同意在有空的时候和《大众文学周刊》那边谈一谈，顺便看看两个单位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孙小宝离开吴淑兰的办公室后， 一直在边上的康成问道：“吴姐，小宝是什么意思呢？现在胡丽波的新专辑进展得很顺利，王大川参加的磁带合集即将发行，他应该再接再厉才对，最好给王大川也整一盒磁带专辑。现在他却回头写什么长篇，没道理啊！” 吴淑兰说道：“这事儿随他。你看，现在他手头正在忙活的专辑，词曲都是他的，这很难得。从某种角度上说，他今年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甚至是超额完成的，我们不能苛求太多。” 康成则带有一丝担忧:“现在团里这么忙，有时候人手还不够呢！等他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后，成天做自己的私活，我怕别人有意见！” 吴淑兰板起脸说道：“谁有意见直接和我说吧！你别看现在这小子很淡然，还笑嘻嘻的，说不定他还憋着火呢！” 康成连忙用歉意的声音说道：“我也不是责怪他，只是怕人说他的闲话。小宝现在的重要性我还是知道的，要是没有他，团里暂时玩不了原创，也拿不到名家的作品。” “明白就好。”吴淑兰盯着他说道，“这小子是个蔫儿坏的顺毛驴，一般不惹事，你惹他，他还会退让一下。但心里会把每一笔账都记着。王山那事儿就是证明，你别忘了，他可是让团里两个领导滚蛋了的！” 康成悚然一惊，他差点忘了这事儿了。当然，他内心的想法不是孙小宝厉害，而是吴淑兰厉害。 他和圈内一些人的看法差不多：王山早就该倒霉了，栽在一个愣头青手里，纯属活该。 至于孙小宝嘛，这就是一个莽撞的小年轻，做事鲁莽，不顾后果。 掀翻张文林和谢红，让这两人被调走坐冷板凳，这背后的导演应该是吴淑兰。当然了，以她的背景，倒是不稀罕这团长的位子，但被人搞上头了，她不得不亮一亮獠牙。 吴淑兰不知道自己这位助手的心理活动，这会儿她也在纠结呢！ 跟着孙小宝做专辑，而且承担了许多重要工作的郭勇告诉她，胡丽波的《粉红色的回忆》这张专辑整体质量超过之前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影音公司那边认为，新专辑的销量可能会大大超过之前的。 所以，他们打算再接再厉，让胡丽波在年底再搞一张专辑。如果她忙不过来，那就找别的女歌手。 至于作品，影音公司并不担心，孙小宝这儿如果有合适的新作品，就继续用他的。如果没有，找别人写即可。反正现在影音公司的名声打出去了，不愁收不到歌。更何况，由于吴淑兰的因素，孙小宝的作品并不便宜。 吴淑兰纠结的地方在于，她想推出新的歌手，这就需要孙小宝拿出合适的作品。不然，影音公司那边干嘛选择和团里合作呢？他们找省级的文艺单位合作更好。 现在孙小宝的意思很明显，下半年不出意外的话，他不想搞音乐了，而是要忙于小说创作。 而且这小子一贯的态度是，如果只是按照行规支付给他创作的报酬，他可能不会接受，必须有其他的好处给他，他才乐意干。 他给王大川写歌，更像是给吴淑兰的回报；至于给胡丽波做专辑什么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吴淑兰已经准备和影音公司谈新的合作了，她想帮孙小宝争取更好的条件，当然也会让孙小宝保证创作效率。 总之，吴淑兰已经想好如何给孙小宝安排下半年的工作了，现在他想尥蹶子，这问题就大了！说不定会影响到团里的未来发展。 虽然说，胡丽波那里有两张磁带专辑打底，能给团里带来丰厚的利益，但其他人呢？看着胡丽波风光无限，许多人都想上进，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去搞不入流的走穴演出吧？ 短期内，所有资源集中在胡丽波身上，又或者稍微分一点给参与磁带合集的王大川，别人不会有什么意见。但长期就不行了。至少，在年底之前吴淑兰必须推出其他人。 机会给了，没法出头，那是歌手的事儿。但如果一点机会都不给，那就是吴淑兰的责任了。 康成看似担忧，实际上也是一种抗议嘛！没办法，孙小宝似乎得到某种偏爱，地位太超然了。 康成出去后，吴淑兰决定找胡丽波谈谈，看看这位能不能再吹一吹枕头风，让孙小宝继续创作歌曲。 转悠了一会儿后，吴淑兰突然想起，孙小宝不是一直念叨房子的事儿么？这小子的稿费加上磁带分成等，买房不是问题。只是事情千头万绪，他没工夫去研究。 “要不先帮他把房子的事情搞定，作为他结束实习生涯的礼物？”吴淑兰心里活动开了。 没错，七月份快到了，孙小宝也将按时转正，然后成为真正的干部。其实他早就可以转正了，用不着等到实习期满。但各种变故耽误了，所以拖到现在。 对于这制度，孙小宝不太满意，但是没办法。他又不是王大川那样的歌手或者演员，上台表演几场后就可以申请转正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又被折腾没了。 “房子的事儿找谁呢？”吴淑兰在办公室转来转去，脑海里筛选合适的人。然后她想到了一个人：韩四。 之前韩四这混混头子来访的时候说过一件事，孙小宝建议他从王山家里搞两套房子，还说会出钱从他手里买，让他能套现。看起来，这小子早就盯上那房子了，不如帮他搞定得了。 随即，吴淑兰拿起电话，给韩四打过去，问问他相关的情况。韩四这会儿正在装修场子呢！听到吴淑兰找他，赶紧表示会放下手头的活儿，赶到歌舞团当面汇报。 这家伙之所以这么积极，主要还是看到了吴淑兰的能量。上次拜会吴淑兰，让他拿到了进入市区发展的门票，而且是官方背书的那种。 没错，吴淑兰计划的带有餐饮和表演的活动中心确认和韩四合作了。合作的模式是也是挂靠，这位混混得拿出钱对整栋楼进行装修，怎么装修还得听团里的安排。 总的来说，就是吴淑兰方面提供一些便利资源，韩四必须拿出真金白银。至于为何要和韩四合作呢？因为吴淑兰手头没有合适的人，而且她觉得自己能够拿捏韩四。 半天后，一身尘土的韩四赶到办公楼。之所以这么快，因为他现在装修的场子就是吴淑兰从局里要来的那栋楼。 他到了之后，吴淑兰也不废话，直接说明喊他来的用意，然后问他王山家愿不愿意把房子让出来。 韩四有些为难地说道：“他们家里人好像不想帮他还债，我现在走正行了，也不能用拿手的手段，事情正僵着呢！有人和我说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见到王山，让他亲自点头，这才能办转让手续什么的。”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家人不同意，而你又见不到王山？”吴淑兰问道。 “对。我没有探视资格，而且现在还到上法院那一步呢！”韩四老老实实回答。 吴淑兰想了想，然后吩咐道：“让王山那里亲自点头，我来想办法。等他同意之后，你尽快把房子拿到手。” “谢谢吴团长！”韩四听完后赶紧点头哈腰。 “不过你必须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不要贪便宜， 如果房子的价值超出王山欠你的部分，你得补钱给人家。” “好的好的，我一定把事情办妥当，不留下什么把柄。”不过他很好奇，为何吴淑兰要问他这事儿。 很快，吴淑兰就给他答案：“别忘了，用王山的房子抵债是小宝和你提的，他正好想买房子，而且不差钱。” “明白明白！” 第96章 劝说施压 江南影音公司录音室内，录歌间歇，孙小宝抱着吉他，无意识地乱弹着。旁边的左学有点看不过眼，嫌弃地对他说道：“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指法都不对，等练好了再拿出来显摆吧！就你这样，真的白瞎了这么好的吉他。” “哦!”听到老师这么说，孙小宝赶紧收好吉他，并且问道：“那当初兰姐让我做制作人，主导这次录制的时候，老师怎么不反对呢？” 左学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有我把关，这种相对老一些的风格你还是能把握的，反正这里有经验的人不少，他们能实现你的想法。说实在的，你太幸运了，非音乐专业出身，毕业才一年，就能接到这活儿，蝎子粑粑独一份啊！前几天遇到了你的同学，他们听说后羡慕不已。” 孙小宝心想，这还不是因为自个来到了一个没什么人才的单位么？而且机缘巧合之下，他算是吴淑兰得力的手下，所以被重用。当然，金手指才是关键。不然，即便他拥有原时空的能耐，也干不出什么名堂。 “同学啊！除了周兴国，其他人差不多断了联系了！”孙小宝感叹道。 左学听到这，忍不住批评他：“上次和你说过了，别忘了同学，更别忘了学弟学妹。你呢？依旧我行我素，这是不行的！别忘了，28号的毕业晚会，你一定得回学校，我介绍几个你的学弟学妹给你认识。” “好吧！”孙小宝答应了，这事儿左学说过好多次了，而且最近自己老往学校那边跑，这晚会不去参加是不行的。不过，他还是问道：“除了我，咱们第一届的还有谁会参加？” “除了你，也就留校的那俩，李晓和张晚。”左学答道。 “这俩啊！”孙小宝装作恍然的点点头，其实他对这两人没什么印象。左学看出来他的敷衍，干脆踹了他一脚：“你小子是不是把同学是谁都忘了？这才一年啊！” “哪儿能呢？我只是想，他俩是不是好上了？” 左学再踹了他一脚：“你还说没忘？去年你们毕业典礼上最轰动的事是什么？好好想想吧！” “哦，想起来了，他俩主动公开嘛！”孙小宝有点印象了。不过那时候严格来说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前身，所以有些事儿记不太清。 左学说道：“不说他俩了，既然要参加毕业晚会，你得准备个节目。既然你现在写歌了，干脆上台唱首歌得了。” “不行不行，我可不想上台表演。”孙小宝连忙拒绝。写歌什么的无所谓，为了赚钱嘛！上台就算了，他这歌唱水平很业余，不不想上去丢脸。 “不想上台？”左学有点不高兴。这时，胡丽波正好过来，这位老师冲着她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那就让她帮你唱吧！你给她选一首歌，或者现写一首也行。” “额，我和她商量一下吧！”孙小宝没有当场答应。虽然他知道，只要他提出这要求，胡丽波一定会答应。上台给学生表演虽然有压力，因为会被挑毛病。但两人关系摆在那，现在她也算是南艺的旁听生，上台演出也没什么。而且，这段时间她跟着薛老师学了一些唱歌技巧，顺带着可以检验一下成果。 “这事儿要快，我也好回去交差。”左学说道，接着他话锋一转：“听说文学周刊的那个辛雨竹来找你约稿了？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么，我还是想与他们杂志社合作的，写东西也是我的爱好。”孙小宝很好奇为何左学会知道，但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你还在写着呢，另外还得做音乐，时间怎么安排？而且写小说这事儿和音乐不挨着，会增加你的工作难度。你就不怕搞得精神错乱吗？”左学似乎看不惯孙小宝的选择，开始劝说他要慎重。 “等这磁带的事儿做完，今年我不打算做音乐相关的工作了，我会专心写稿，然后跟着老师你充实一下自己。”孙小宝说了自己的初步计划。 左学对孙小宝这计划不太感冒：“其实吧！你应该把重心放到音乐上。你写的那些小说我仔细研究过，怎么说呢，赚稿费没问题，但很难成为经典啊！但做音乐就不同了，你可以做更多开创性的事情！” 这段时间，孙小宝摸清了左学的想法，他似乎想以学校为纽带，让更多人加入流行音乐的队伍，把南都的流行音乐的发展推向正规化。这也是这位老师愿意教孙小宝的原因，或许他有一颗当流行教父的心吧！不然，他也不会对这个17岁的小年轻如此上心，甚至愿意指导他做这专辑。 在影音公司的食堂吃晚饭时，器乐队长，留着一头长发的郭勇特地坐在孙小宝边上，和他讨论这专辑结束后的事情。参与这次制作，让这位队长有了许多想法，比如说他计划购置一批新家伙时，让器乐队有能力制作完整的伴奏之类。但这里有个难题，人才上哪儿找？总不能在影音公司这挖墙脚吧？ 孙小宝放下筷子问道：“今年不是又有一批中专生进来吗？我听王大川说他的几个学器乐的学弟会来这儿。” 郭勇扒拉着饭说道：“他们的水平不足，我想，你能不能和左学老师说下，请他推荐几个人？” “这有点难。那些资深的优秀人才轮不到咱们团”孙小宝挠了挠头，“今年的毕业生已经分配了，咱们团连个大专生都没有。总不能让在校的学弟学妹们过来试试吧！” 郭勇说道：“你还别说，我考虑的就是在校的学生，只要基础牢靠，跟着咱干问题不大啊！还有，左老师是南都第一批研究流行音乐的人，应该认识不少人。如果有能拉到咱们团的人，请他介绍一下，如何？” “这没问题。” 接着，这位队长还问孙小宝未来的计划是什么，有没有想给别人写歌的打算。 “勇哥怎么这么问？”这位和自己交集不算多，怎么关心自己未来的工作安排了呢？ 郭勇解释：“哦，我妹那里今年有新人进来，有的是艺校毕业生，还有的和小胡一样，是从别的单位调过来的。按照兰姐的安排，她想挑几个苗子好好培养一下。” “这个么，我还没想好，现在咱们先把手头的磁带专辑做好吧！” 晚上，和胡丽波释放了激情后，孙小宝把去学校演出的事儿说了一下，让她在《甜蜜蜜》和《我只在乎你》中选一首，到时候上台演唱。 这女郎问道：“为何是这两首？” 孙小宝说道：“因为是我写的歌呗！而且我知道学校里对姐姐你有很多议论，有些话不太好听。既然这样，你就选我的歌，万一有人质疑什么的，就怪他们师兄我吧！” 为何南艺的学生会对胡丽波议论纷纷呢？这倒不是她和孙小宝的事儿。实际上，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家师兄把这个和许多老师一样年龄的人给吃干抹净了。他们议论的是胡丽波的名气和歌声。 没办法，张雪的《南都文艺生活报》太给力了，吹捧起来无下限。刊登了李钰的采访后，还被更多媒体转载。这样一来，已经29岁的胡丽波成了南都文艺圈或者说正在成型的娱乐圈的头号风云人物，国内甜歌皇后头衔越叫越响亮。 再加上电视上mv的播出，以及满大街的广告宣传画，这让不少人看不惯了。 别的学校的学生还好说，他们也是追捧胡丽波的群体。但艺术院校的学生不一样：辛苦学习四年，却不如一个半路出道的大龄青年女工人出名，这上哪儿说理去？ 对于此事，胡丽波很平静：“其实弟弟不用担心啊，反正我又不是没有被质疑过，去年刚来团里的时候，不就这样吗？但你那些学弟学妹们很厉害，能指出我的不足，我得感谢人家。” “那么多批评声你能受得了？” “能啊！反正现在我又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不唱歌了，我也能好好的。”说完，胡丽波搂住趴在身上的孙小宝，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一对大白兔上，“倒是淑兰姐想让我劝劝你，让你在下半年继续写歌呢！” “又是写歌？兰姐怎么说？” 胡丽波说道：“她说咯，你总不能只给我写吧？还说我霸占了你的人，就别把作品也给占了，创编组的工作是面向全团的嘛。” “那姐姐打算怎么劝我呢？” “弟弟你决定咯！只是淑兰姐说我霸占了你的人，我有点难过。 ” “怎么了？” “我只是把自己给你，不是霸占你，你想要别的女人，我也拦不住的。是你霸占了我才对，现在我离不开你。”胡丽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说的，好像我就是荒淫无道的恶霸少爷似的。” 不过，胡丽波透露的信息说明，几个人劝他继续关注音乐，这背后应该是吴淑兰的主意。为何她不亲自和自己说呢？孙小宝不知道。 第97章 嘱托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28日晚上，南艺礼堂内，伴随着优美的伴奏，一身白色旗袍的胡丽波在台上用甜蜜柔美的声音唱着《我只在乎你》，台下的学生们跟着哼唱，不一会儿就搞成了大合唱。 台下，穿着华丽露胸礼服的张雪对边上的孙小宝说道：“你看，白当心了吧？别看学生们反对这反对那儿，平日里看不上这样的歌。实际上呢？他们喜欢得不得了，不然也不会大合唱。你小看了咱们的甜歌皇后的影响力了。” “额！”孙小宝无言以对。 边上一个年轻的学生听到张雪的话，有点不太高兴，他反驳道：“才不是歌手的影响力的原因，学长写的歌才是关键，曲子把握了东南亚和日本的流行曲风，歌词优美。” 孙小宝和张雪哑然失笑，也不和人家争论。反正，好与不好都无所谓了，这是之前的老歌。现在孙小宝只希望新的磁带也能大卖，这样，今年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张雪属于不请自来，打着采访报道的旗号来看演出。她有自己的理由：最近胡丽波忙着录歌，报纸上关于她的动向少了。难得她出来演出一次，那必须采访一下，然后给出报道。 至于为何穿着黑色的性感露胸礼服呢？张雪的解释是，既然是毕业典礼，那就得认真对待，国外都是这样的。她还说，要是其他学校的毕业典礼，这么干她不敢。南艺不一样，艺术院校嘛，风气相对开放，这么做挺好。 实际上，今晚这么穿的不止张雪一个，有些女老师也是如此，大家争奇斗艳，让整个毕业晚会充满艺术的气息。 胡丽波演唱结束后鞠躬谢场，正准备下台，主持人让她稍等，然后把孙小宝请上台，让他讲一讲创作历程，以及毕业这一年的感悟什么的。 孙小宝上台后， 拿出写好的稿纸，正准备按部就班地讲，却被台下的学弟学妹们的欢呼声和叫喊声打断了，他们不想听这些套话，而是想让孙小宝亲口讲一讲怎么扳倒王山的。 有的人还吹着口哨，挥舞着《精武英雄》或者连载着《上海滩》的《东方传奇》杂志，大声赞扬孙小宝的丰功伟绩。在这些激进的人看来，写歌什么的不值一提，但孙小宝干的事儿，加上他写的陈真和许文强等，这才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有的人甚至问到，如果孙小宝没能把王山这样的人送进监狱，是不是也要和许文强一样，在南都拉起帮派呢？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愿意和这位小学长一起干。 最离谱的是一个披着长发的兄弟，他和孙小宝是一个专业的，算是亲学弟。他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观点，即孙小宝当初为何要自首呢？就是要去里面找自己的丁力，发展势力。 这些人一闹腾，把毕业晚会的气氛都带偏了。不过，由于胡丽波是压轴出场，在她之后只有一个大合唱的节目，所以没人在乎。在场的校领导看着台上台下欢呼闹腾的学生，甚至露出欣慰的笑容，而且还给主持人传达信息，就让孙小宝随便讲讲，不要有所顾忌。 孙小宝没办法，只能胡扯了一通，然后在欢呼声中下台离场。不过，对于自己在台上的表现，孙小宝给自己的打分是不及格，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纯属想到哪儿扯到哪儿。 下台后，张雪告诉他，这毕业晚会上发生的事情很有意思，她想在明天做个专题报道，问孙小宝有没有意见。他无所谓，但学校那边，得这位编辑去沟通，他说了不算。 张雪说：“早就沟通过了，他们当然愿意咯，只不过你已经毕业了，所以还得征求你的意见。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孙小宝道：“别忘了丽波姐的报道，不能把她给边缘化了，现在出名对我用处不大。丽波姐不一样，她需要维持人气的。” “放心吧！不会忘了你家姐姐的。”说着，张雪看着正在卸妆的胡丽波，悄声问道：“唯米啊，刚刚你在台上讲的时候，这位甜歌皇后看你的眼神不对劲，都拉丝了，你俩是不是？” “额。”虽然这是事实，但两人这层关系，即便在知道的人面前，他们从不亲口承认。至于张雪嘛，她是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端倪的，这两人的亲密不像姐弟那么简单，具体到什么程度她只是猜测。 “其实也不用担心，别看《南都文艺生活报》报道过名人的私生活，但不会拿你们下手的啦！”张雪拍了拍孙小宝的肩膀。“话说唯米你是不是对以前的老师什么的有什么想法？不然怎么会和她这么亲密呢？咱们这位甜歌皇后，年龄比一些青年老师大啊！” “哎呀，张主编，张大编辑，就别这么八卦了。” “切！我的报纸就是搞八卦的，我不八卦，谁八卦呢？其实这也没什么。国外类似的事儿，多了去了！”张雪打趣道。 闲扯了一会儿后，孙小宝留校的老同学李晓来喊他，说是左学有请。孙小宝知道，这是左学要给他介绍几个今年毕业的学弟学妹认识。 学校这么小，毕业生也不多，为何要特别介绍呢？因为第二届和第一届不同。孙小宝那一届，所有专业加起来就三十多号人。第二届七十多号人，开始按照专业分系分班了，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几年，专业会越来越多，各系也会发展成二级学院。 在学校时，孙小宝连同一届的都不太熟，与第二届的学弟学妹们更没什么交情。这些人虽然认识他这个特殊人物，但孙小宝自己却不知道他们。 到了隔壁，左学正围绕着几人讲着什么。看到孙小宝过来后，他对面前的三人说道：“你们学长来了，自我介绍一下吧！” 一个155左右的瓜子脸短发小姑娘先口：“学长好，我是于秀琴，声乐系的。”。这名字很有时代特色，但小姑娘的声音很悦耳。 另一个比胡丽波稍矮一些的高个卷发女生接着介绍自己：“学长好，我是陶丽，也是声乐系的。”这姑娘的脸比较大气，说话的音调比一般人稍高。 最后是一个175左右的男生，长得小帅，但有些油头粉面。他的介绍最独特：“师兄好，我是候琦，同样是声乐系的，以后会在师兄跟前效犬马之劳！”完事儿后，他还作揖鞠躬。 “额，你们好你们好！”孙小宝回应了一下，然后疑惑地看着左学问道：“左老师，这是？” 左学笑道：“是这样的，你这三个学弟学妹打算走流行路线，所以不打算去分配到的单位报道，要留在南都发展。我在影音公司那儿的关系你是知道的，现在他们仨是以个体户的名义与影音公司签了歌手的约。但日常的演出机会什么，还得他们自己去找。你们单位的走穴演出不是很有名吗？所以我想着，你能不能帮着说上几句话，让他们几个跟着你们团？” 孙小宝明白了，这就是给几个人找个经纪公司呗！反正吴淑兰名义上是团长，其实现在她组织的走穴演出什么的，就是当经纪人。而且，吴淑兰手底下的演员，除了团里成员之外，以临时工身份或者兼职身份挂靠的也不少。 左学显然知道这情况。不过，以他的身份，直接和吴淑兰说，应该没问题。为何非得让自己去办呢？孙小宝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答应了，反正也没多大点事儿。 孙小宝和三人聊了一下，大概确认了他们的特点。怎么说呢，都是有些小叛逆，不然也不会放弃分配的工作不干，留在南都当南漂。但又不够叛逆，人家不是去首都就是去魔都，再不济也得去华南的妖都，他们三个倒好，偏偏留在南都！ 孙小宝请教了一下左学，左学答道：“之前小胡的专辑能发，现在又是第二张专辑了，这信号还不明显吗？在文艺上，南都会有更多好政策，弄不好会和那三个城市并驾齐驱。这事儿很复杂，改天有空我再详细告诉你。” 第98章 作品被翻录和翻唱 随着七月份的到来，孙小宝正式转正，现在他是歌舞团里正儿八经的干部了，基本工资还涨了一些。当然，这无关紧要，现在孙小宝收入的大头不是这点工资。 只是他就是个空头干部，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这一点，他还不如胡丽波呢！至少，胡丽波挂着声乐队副队长的头衔，手底下还有林婷婷这个转正的助手，出去演出的时候还可以指挥几个临时工。而且，演出部门有什么事儿，也得知会她。 另外，作为林婷婷的男友，以及和孙小宝关系不错的王大川，随着《站台》这首舞曲的推出，地位直线上升。康成看出了这首歌的潜力，于是说服吴淑兰拿出一笔钱，给王大川也拍了个mv，现在这mv正在电视台里播放呢！受欢迎程度仅次于胡丽波的那两个mv。 这几天，王大川没空，他在舞蹈队里学跳舞。没办法，《站台》是舞曲嘛！演唱者就算不精通，也得会跳两下子，不是么？康成说了，等他学会舞蹈，就会给这大高个拉广告。现在已经有这个意向了，有家录音机厂希望王大川扛着他们的录音机边唱边跳，康成还问过孙小宝的意见。孙小宝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他可不想掺和这些事儿。 办完转正手续时，吴淑兰找他谈了谈，问他想不想负责更重要的事儿。反正现在团里的事情多，他真想干的话，吴淑兰可以保证他能指挥人干活儿。 他拒绝了，现在磁带的事儿够忙的，晚上回来后还得赶稿，哪有空去表现啊！他现在就想着把胡丽波的专辑录完，然后专心写稿。 孙小宝也顺带着提了一下左学交代的事儿，吴淑兰连思考都没有，马上就同意了于秀琴、陶丽和候琦跟着团里演出的事儿。当然，团里并不亏，按照惯例，只要是从团里接到的活儿，以后要从他们的演出中抽成的。 团里这些事儿处理完毕后，他一头扎进影音公司，在左学的指导下赶进度，终于在七月中旬的时候结束了磁带录制。剩下的事儿，他不用随时跟着。宣传的事宜由康成去做，其他的后期制作则是影音公司的活儿。 江南影音公司准备拍几首mv，到时候放到电视台上宣传。上次《甜蜜蜜》和摩托女郎造成的轰动历历在目，而且还有意想不到的收益，这次影音公司不想放过这好机会，广告费他们也想赚一点嘛！ 他们选择拍摄的歌曲是《粉红色的回忆》、《往事只能回味》、《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三首，而不是全都拍。选择第一首可以理解，专辑同名主打歌，必须要拍。至于另外两首，应该是影音公司那边的偏好。 选好要拍的歌曲后，本来他们想让孙小宝跟进来着。只是孙小宝懒得做，而且他金手指里的内容也没有合适的视频。他告诉康成，剩下的事儿就由这位负责宣传的干部跟进，等一切就绪开始宣传之后，他再配合。 7月17日早上，孙小宝回到了自己那安静的办公室，开始消磨时间。没等他待多久，吴淑兰的电话到了，让他上办公室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等孙小宝到了她的办公室，这大团长又在打电话，一直说个不停，激动的时候还会拍桌子。孙小宝没兴趣听她电话内容，正准备找点书看。吴淑兰见状，指了指桌上的资料，意思是让他先看看。 他拿起一看，原来是前一张专辑《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最新销量，以及一些分析报告。很不幸，现在这磁带的销量严重下滑，持续播放的mv并没有带来足够的销量。相反，各种翻录盗版的磁带满天飞，甚至还有歌手不打招呼直接翻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甜蜜蜜》和《我只在乎你》，这磁带就放在吴淑兰的桌上。 “我不管，这事儿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给个说法，那就别怪我了！”吴淑兰对着电话的话筒发飙，然后挂了电话。看到孙小宝专心地看资料，她余怒未消，对他说道：“这磁带厂的做法太过分了，瞒着咱们和舅舅他们影音公司，私底下卖咱们的磁带，一点规矩都不讲。” 孙小宝翻着手头的数据和分析报告，头也不抬：“正常，现在有些规则不完善，你桌上这磁带更过分呢，咱们没有授权过吧？直接翻唱，然后出磁带。” “没辙，这是妖都那边的磁带，个体户、私营小厂，或者是没任何牌照的黑厂都在做这些。”吴淑兰皱着眉，她很头疼这些事儿。说着，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磁带，放进录音机里，又从这磁带盒中拿出上面的歌词本和歌手卡片递到孙小宝手上：“你看看这个，再听听声音，太离谱了。” 孙小宝结果一看，上面有胡丽波的照片，不过是翻印的。歌词本更离谱，竟然说这是胡丽波的第二张专辑。但是，上面有一半《月亮代表我的心》这张专辑的歌，剩下的歌也不知从哪儿选的，反正孙小宝不认识，他只确定这不是李钰的歌。 随着录音机转动，歌声响起，正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歌声。这声线很像胡丽波，但孙小宝听出来了，唱歌的不是她，而是某个模仿她的歌手。一曲听完，孙小宝的眉头皱得更深：“好家伙，这录音似乎比咱们录的还精良啊！” “对啊！影音公司那边也这么说。”吴淑兰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你再看看这磁带的出版单位，居然是妖都一家录音机厂的。这磁带据说是随录音机附送的，更离谱的是，这磁带的翻录和盗版卖得挺好，据说销量都快赶上咱们这一盒的一半了！” 孙小宝吐槽道：“合着咱们白干一场，丽波姐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那家录音机厂打广告？” “对啊！小宝你有什么想法？”吴淑兰问道。 “大环境如此，无能为力。”孙小宝还能说什么？他只能耸耸肩，然后摊开手，“妖都那儿，我想兰姐也没有什么人脉吧？媒体报道揭露？那是笑话。之前咱们演出也是翻唱别人的，影音公司那边做磁带，也是如此。丽波姐第一次录音，那盒磁带合集不也是灰色的么？” “是啊！所以影音公司那边对新专辑的进度有意见了。他们觉得，这么仓促结束录音，下个月就推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会不会和第一张一样，还没人家磁带厂制作的精良？”吴淑兰说道，“有些声音表示，想让你带着人再打磨一下作品，重新录也好，或者改一改编曲也罢，必须做好。” “啊！这不像话啊！”孙小宝搞不懂这帮人到底在想什么，第一盒磁带被盗版了，歌曲被人擅自翻唱了，却让自己重新做第二张，这是什么道理呢？“那他们有没有说要重新录哪一首？” “这倒没有，可能还得让你去挑出来。”吴淑兰有点为难，“我暂时帮你拒绝了，但以后会不会继续提要求，我不知道。” “得，作品都没听就乱挑毛病，现在不是在赶后期吗？急什么？再说了，左学老师那边过关了，难道他们比左老师懂吗？这样吧，后期做完后不是要开会听一遍的吗？到时候看看他们怎么说吧！真要挑毛病，那我就撂挑子，谁想重做，就让谁当新的制作人呗！” “可不是么？谁都想减少损失，但怎么做还得仔细考虑。”吴淑兰附和着孙小宝的说法，“第二张的话，咱们也得想想如何减少损失，你回去分析一下，看看有什么方法。” “影音公司那边呢？这事儿不是要以他们为主吗？而且我只会写写歌，参与制作什么的。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多出货呗！” 吴淑兰说道：“他们那边也会想办法，但我们不能全靠着人家，对吧？别忘了，这磁带卖出去了，团里要分钱，你也要分钱的。” “了解，那兰姐我走了。”说完，孙小宝站起身就要离开。 “先等等。”吴淑兰说道，“等会儿韩四要来，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房子的事儿么？我也听说你让他拿王山的房子抵债的事情，听说有些眉目了，让他和你说一说，合适的话你也可以去看看房子。” 第99章 看房 房子的事儿？孙小宝和吴淑兰说过几次，让她帮忙留意一下。韩四那里他的确说过要王山房子的事情，不过，一开始他的目的只是想让韩四配合自己，房子不是主要目的。 不过，既然吴淑兰和韩四谈过，倒是可以看看什么情况。 半小时过后，韩四赶到办公室。这位混混现在忙得很，得在西郊自己的老场子和歌舞团这里新场子之间来回奔波，据说快完活儿了。 他到了之后，缓了一口气，开始介绍事情的进展。 托吴淑兰的福，韩四虽然没有见到王山，但却让这位导演亲自做出决定，把两套房子转让给韩四抵债。至于他的家人则不用担心，因为这孙子的房子不止两套。价钱方面，两套房子的总价五万多，这比王山从韩四那儿拿走的钱多一丢丢，韩四还得补给王山几百块钱。 当然，拿到房子后，韩四还得出具谅解书。这样，王山被起诉的罪名中，欺诈或者诈骗方面的罪行就会减轻处罚。减多少呢？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要到下个月才审判呢！不过，据韩四打听到的消息，拿了这谅解书的话，应该不会是无期，也许要关十几年吧！ 说完情况后，韩四对孙小宝说：“孙老弟，我听说你曾经想买文化公园西北边的老洋房，对吧？” “是有过这个打算。”孙小宝答道。 “嗯，那里的地段挺好的，公园西边，而且有的房子还在丘陵小山包上，绿树成荫，私密性好，不然解放前也不会成为洋房区，对吧？买了那里的房子，还有个好处，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推掉重新盖。”显然韩四曾经深入了解过。 吴淑兰插话道：“那里这么好吗？我记得，那里有不少地方成了杂院，有的还荒废了。” 韩四答道：“现在不一样了，杂院被清理，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据说市里有规划，那里应该会恢复成高档住宅区域吧！有人说那里会改名为文苑小区，好像是这个说法，具体我不大了解。” 吴淑兰说：“按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去买一栋，占个地皮也好嘛！” “吴团长想买的话，我可以帮您留意！”韩四说道，接着他继续对孙小宝说，“因此，我准备把拿到手的那两套房子置换成那里的两套老房子。至于置换什么样的房子？这得看老弟看中什么样的房子，只要你看中了，剩下的事情我去处理。” 孙小宝犹豫了一下：“嗯，这没问题。不过韩老板，这么折腾是不是挺麻烦的？” 韩四说：“不麻烦，这也是为老弟考虑嘛！如果我把王山的房子直接转给你，别人会怎么说？你就是图他的房子，所以搞事。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干脆转个弯，置换一下，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这样啊！”孙小宝沉思了一下，他在衡量利弊得失。 吴淑兰看了孙小宝的反应，约莫知道一些他的担忧，于是她对韩四说：“这样，韩老板，具体怎么做你做主就是。但是，别用一些不好的手段，这事儿要做的干净清白，明白吗？” “明白明白，吴团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韩四点头哈腰，他似乎有点怕吴淑兰。他转过头对孙小宝说：“我已经选中了几套目标房，孙老弟要是有空的话，咱们现在去看看？” “这个么！”孙小宝看了吴淑兰一眼，领导在这呢，上班时间翘班，总得她同意吧！ 吴淑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于是，孙小宝跟着韩四下楼，骑上这位混混的摩托车，直奔公园西北方向的区域。那里不远不近，摩托行驶了十来分钟才到目的地，主要是路上稍微堵了一会儿。步行的话，大概得二十分钟吧！ 这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三条道路穿梭在丘陵地形上，道路边上就是一套套老式洋房，有的是独栋旧式别墅，有的则像是联排别墅。也有那种改成大杂院的集体居住区，不过这样的区域不多，能看到的正在被拆掉。怎么说呢，这就是这年代的别墅区，只不过在市区内而已。 这区域并不是目前最贵的住宅区，也不是地段最好的地方，但也是南都市数一数二的区域。没几个地方能和这里一样，在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小丘陵上，可以俯瞰四周，特别是能看到东南边的公园，环境优美。至于其他方向嘛，要么是各种街区和商业区，要么就是工业区域，交通比较方便。 当然，这里的高只是相对的，比起韩四所在的西郊，所谓的丘陵和起伏并没有那么大。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黄金区域，未来升值的概率很高，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而已，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二十年后，谁知道呢？因为现在人们只想住楼房，或者新小区，次一些的就是各单位或者各工厂企业自己盖的住宅楼。 韩四先是把孙小宝带到公园边上地势相对低的地方，这里的道路大概是东北西南走向，路边的房屋面积没有其他区域的大，但是靠着公园，如果买这里的房子，逛公园就方便多了。 转了一圈后，韩四指着路东侧的房子说道：“这里完整的独栋并不多，之前被分给一些单位做家属区，所以成了杂院。后来政策变了，这些房子被腾出来，还给原来的主人，所以就成现在这个样子。” 孙小宝两边的都看了一下，发现这里除了离公园近，其他的优势并不大。而且，靠近公园的地方，治安什么的可能不大好。他把自己的分析告诉韩四，韩四知道这地儿没看中，于是带着他四处转悠，看了不少地方。但孙小宝都不大满意，于是问韩四，有没有在高处的房子。 最后，两人来到这片区域的至高点。 最高的地方就是最高的那座丘陵顶部，在这片区域的北边，有一条大致为东西走向的道路通往那里。这路到了顶部，又拐向西南方向，往那里下去，就是一片热闹的街区，买东西什么的挺方便。 就这丘陵顶部，在道路北边的位置，有一栋绿荫环绕的老式洋房，这也是韩四今天重点推荐的房子。他对孙小宝说道：“这片区域住的非富即贵，好像还得交什么钱吧？反正安全和卫生有保障。但是，最高处的这三层洋房却没人愿意住，主人还想卖掉或者置换掉。” 孙小宝看了看斑驳的外墙问道：“这里地段这么好，位置这么高，房主为何不喜欢呢？难道房子里发生过什么事儿？” 韩四很了解内情：“那倒没有。主要还是水的问题。现在自来水上不来，打井的话，你看看北边吧，那是工业区，井水真没法用！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我打听过了，用抽水机从下面自来水的蓄水池那里往上抽呗！但这需要额外的电费，再加上咱南都也会停电，那时候就得用油，现在有几个人用的起？” 孙小宝转了转，再看看环境，心中了然，他分析道：“没错，你看那儿是荒废的花园，现在这季节还好说，但没有雨的时候，浇水老费劲了！日常喝水还好说，和南边或者其他地方不远处的住户商量，从他们那儿挑水到这儿，也行嘛！但这年头谁愿意挑水呢？又不是村里。” “可不是么？都住省城了，谁愿意挑水呢？”韩四笑着附和道，他又指着这栋楼两侧塌了的废墟说道：“这里现在也是有主的，据说也想出售，老弟有想法的话，可以一并买下来。” “那栋楼值得买吗？”孙小宝指着那三层洋房问道。 “还可以吧！据说这是解放前一位商人的住处，有车库，有花园，十来个房间。前几年房子还给商人后代，那后代想出国，就把房子卖给现在的房主，结果遇上了供水的大问题。”韩四说道，看起来他打听得挺仔细。 “买了的话，是不是还得翻新修整一下？”孙小宝看到这里杂草众多，楼房似乎只是简单清理了一下，并没有完全收拾好。 韩四说道：“这不是挺好吗？老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改动。” “让我想想。”于是孙小宝绕着房子仔细看了半天，又看了一下这房子两边塌掉的废墟，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又赚了几个地方后，最令他满意的还是最高处那里，但想要收拾好，就得把两边塌了的废墟也买了，然后收拾掉，那地盘空着也行，盖房子也行，但不能和现在一样烂在那里。不然的话，不太美观。 他问了一下价格，韩四说，就中间那洋楼，现在6万块钱就能拿下，边上的话，都成那样了，几千块钱吧！这价格真不高，就这区域今年还有七八万一套的呢！要便宜的也行，最先看的公园边上的房子更便宜，面积小的几千块就能到手。 “6万一套别墅？想想就刺激，虽然是老房子，但这么好的地段，还真不错！”孙小宝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就当投资嘛！只是怎么买，什么时候买，他还需要斟酌一下。两人看完之后，他并没有给韩四确切的答案。韩四理解，买房嘛，不可能马上就定下来。 晚上把这事儿和胡丽波说了下，顺便问她要不要买。现在胡丽波并不缺钱，她之前也有买房的念头，她当即决定，让韩四在那个区域给她物色一套，有空了就去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孙小宝给韩四打电话，确认了自己想要买的房子，让他先帮着运作，同时也让他帮胡丽波找一找合适的房子。 第100章 新长篇 买房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接下来的日子里，孙小宝把大部分精力全投在这事儿上，成天研究价格、计划装修等。 有空闲时间了，他就写稿。至于胡丽波即将发行的新专辑，他只是偶然过问，具体怎么做则由康成和影音公司那边沟通。 韩四对这件事很上心，不久之后他就与房主谈妥了置换条件。剩下的事儿就是跑各种手续，快的要十天半月，慢的话得月余。孙小宝不用干别的，只需要把钱准备好，妥当了之后从韩四手里拿钥匙就行可。 但孙小宝那悠哉的不务正业的样子，吴淑兰看了后觉得有些碍眼，心想应该给他找点事儿做了。只是一时半会也没想好让他干啥，另外，左学那边拜托她的事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事儿呢？就那三位南都漂的事情。 于秀琴、陶丽和候琦这三位以后就是团里的兼职临时演员，而且还与江南影音公司有着合作，吴淑兰必须想办法让三人得到录歌的机会。 这机会怎么来呢？一是靠着吴淑兰的人脉关系，而是想办法让孙小宝去搞创作，从他这里得到作品。左学说了，国内不是没有音乐创作者，但流行方面，目前孙小宝走在最前面，只是这小子没意识到而已。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大中国文学周刊》的主编辛雨竹约她吃了一顿饭，商讨两家单位合作的事宜，以及向孙小宝约稿的相关话题。 这顿饭让吴淑兰吃得很不爽，因为辛雨竹的态度有点强硬，似乎志在必得。 这位说话尖锐，强势无比的女文青说了，以孙小宝在歌舞团的待遇判断，显然吴淑兰等领导并不重视他，他在团里的作用也许没那么重要。 既然如此，那不如和上级申请，把这小子调到《大众文学周刊》工作。 吴淑兰说不可能，目前团里就这么一个大学生，而且他在团里的工作是不可或缺的，她不能让。另外，两个单位严格来说不是一个系统的，辛雨竹的《大众文学周刊》并不是市文化局下属的事业单位，想调人也没门。 辛雨竹反驳道，现在孙小宝不是加入作协了么？这与他们杂志社的定位很契合。以《大众文学周刊》和其上级单位的能力，完全可以为孙小宝运作，让他升级到省作协或者其他什么协会，当个委员什么的。成了那些协会的委员后，再调人不就没什么毛病了吗？ 吴淑兰当然不乐意了，她说自己这边也可以让孙小宝加入音乐类的协会，同样可以帮他刷这些资历，用不着跑去杂志社那边。 最后辛雨竹才说明她的真正目的:让孙小宝写长篇，同时也给杂志社提供一些思路。而且，这主编知道孙小宝的心思，这小子就想写东西，对音乐的事儿有所保留。 她甚至还拿出一份磁带被盗版和翻唱的报告，内容和吴淑兰让孙小宝看的差不多。除此之外，辛雨竹还拿出写小说和写歌带来的收益差别，言下之意就是歌舞团那里没法给孙小宝足够的好处，杂志社能给。 这些问题孙小宝和吴淑兰谈过，她也明白这小子的意思，就是想让她争取好的回报，而不是回绝人家。现在辛雨竹这态度，让吴团长很不爽，但有些事儿就是那个道理，她也担心孙小宝不满意，执意离开歌舞团。 但是，孙小宝给《大众文学周刊》写长篇，团里面临的还是那个老问题：这小子忙着写小说，团里的创作需求怎么办？ 吃完这顿令人不爽的饭之后，吴淑兰和康成吐槽了一下。这位助手给了两个建议：一是和吴淑兰当团长之前一样，给孙小宝安排一些务虚但瞩目的工作；二是哄着他，和他谈谈创作的条件。 康成说： “兰姐，其实小孙写歌也没用多少时间，王大川的歌、小胡新专辑的歌，他不是很快就写出来了吗？我想，关键问题是他不想写歌了，至于写不写长篇小说，这不是重要的。 ” “是这个道理。”吴淑兰说道，“但我们也不能强迫他吧？就凭他现在做出的成绩，有些话不好说。所以我才找几个人劝他，还推动买房的事儿。希望这些事儿能打动他吧！” “这样吧，我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说服他。”康成开始打包票。吴淑兰虽然觉得哪儿有点不妥，但还是同意了。 那边厢，孙小宝继续写《上海滩》之余，已经开始构思写什么内容给《大众文学周刊》了。 他打算写《情满四合院》。这部剧他在金手指了看了很多次，如果写成小说，一定会很有趣！ 按照《魔都风云》三部曲前两部的惯例，孙小宝当然不会按照电视剧所倡导的主流价值观那样去写。 相反，他打算按照原时空网络上对这电视剧的解读和二创，对作品来个改头换面，往“禽满四合院”的方向去写。 比如说，男主傻柱并不是个好人，他爱占小便宜，而且有些闷骚好色，绝对不是什么热心肠。除了在秦淮如面前是傻子之外，在别人那儿他一直很聪明，而且占起便宜来没完没了，没人能从他那儿讨到好处，包括他的妹妹何雨水。 为何他对秦淮如那样？无他，男人的通病，偷不如偷不着嘛！他要的不是爱情，只是馋人家的身子而已。 至于为他生了孩子的娄晓娥，更是成了最大的冤大头，被这位傻柱疯狂吸血，然后供给女主秦淮如一家。到最后，这群人搞的什么养老院，实际上也是吸血娄晓娥才能搞起来的。 女主秦淮如嘛，孙小宝打算突出她冷血自私、虚情假意的一面，为了自己的家，她可以利用身体优势诱惑别人，让人家吃不着还想吃。 为了有长期饭票，她可以疯狂吸血傻柱。某种程度上，她还卖了堂妹秦京茹，为自己的家庭牟利。 反正，孙小宝不打算把这女人写成电视剧宣传的那样，说她性格泼辣好强，却也刚毅正直。相反，他会从另一个角度描述这位女主的精明和恶。 其他人更是如此，反正这里就没一个好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比如一大爷和聋老太太什么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 一大爷为了养老，算计了秦淮如死去的男人，后来又算计傻柱。至于聋老太太嘛！娄晓娥就被她算计了，不然也不会为傻柱生孩子。 反正，孙小宝想写一个伟光正的大背景下，一群人道貌岸然的人在生存的压力下，像禽兽一样活着的故事，他尽量把各种人性之恶写进去，让这个时空的读者感受一下四合院众禽兽的魅力。 这样的故事与《大众文学周刊》的定位相符，他们应该很喜欢。另外，改变了价值定位后，这作品一定会带来巨大的争议。有了争议就有销量，有了销量就有回报嘛！ 现在他还不打算动笔，至少要等到《上海滩》完结、胡丽波的新专辑发行之后。另外，他还在等吴淑兰和杂志社那边的沟通情况，看看她能谈成什么条件。 谈好了，孙小宝也不想麻烦，就投到那儿。没谈好也不要紧，投到别处就是，大不了收益少一些。 吴淑兰和左学等人想让他继续创作音乐，他清楚得很。但是吧！连续做完护胡丽波两张磁带，他现在没多大兴致。 第101章 妥协 七月份最后一天，与孙小宝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新任副团长冯向阳突然找他，说是有事商量。 这位一直摆着严肃脸，而且腿有点儿问题的副团长能力还是很强的。吴淑兰忙着各种事，对于上面分配的主旋律演出任务，全都交给他安排。 冯向阳没有什么怨言，而是认真工作，并且完成得很好。几个重要节日时的演出任务，以及固定的下郊县和下乡演出，他亲力亲为，没有一丝懈怠。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团里的人们忙于创收，对这类任务性质的演出不太上心。当然，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摸鱼的人了，演员们分配到任务后，很少有推脱的。 问题是他们没那个心思和精力拿出新节目，只用一些老套的舞蹈和歌曲来应付。局里对这样的现状有些不满，冯向阳去开会的时候就挨批了。 有领导说，既然团里都能写流行歌了，怎么拿不出适合的主旋律歌曲呢？ 说完这些后，这领导交待了一个任务：搞一个主旋律新作品，在88年元旦前后拿出来，那时候不是有个重大会议么？ 本来这事儿他应该和吴淑兰说的。但是吧！吴淑兰已经把事情交给他了，而且完全放权，甚至还会帮他协调人员。 比如说前几天吧！本来胡丽波要上电视台录节目来着，但在另一个重要演出中，原本该上台的歌手得了急病。吴淑兰知道后，立马派胡丽波去救场， 等救场完毕后才去电视台。 人家已经做到这样了，自己什么都不做，直接把难题丢给团长，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他一琢磨，现在团里能创作的，不就是那位唯一的大学生吗？而且，自己能当上这副团长，某种程度上还得感谢这位蹲在创编组的高人呢！ 这几天他也听说了，这位顶着干部身份的小年轻已经忙完手头的事情，清闲得不得了，每天不是躲在屋里乘凉写东西，就是骑着摩托车外出，也不知道去哪儿玩。 既然如此，要不要请他帮个忙呢？ 没准这小子有什么想法呢！ 问之前，他还找赵伟这位团长的助手之一打听了一下。这一打听，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位爷好像没有创作的想法，人家只想写自己的稿子。 这也就算了，貌似最近很多人给他施加了一些压力，想让他专心搞音乐来着，因此，现在围绕在孙小宝身边，有些气氛好像不太对劲。现在请他帮忙想想主旋律创作的事儿，岂不是要得罪人？ 冯向阳决定，先请赵伟帮自己探探口风，如果人家不愿意就算了。没办法，虽然他是副团长，但按照当初吴淑兰的分工，他能管创编组的其他人，却管不了孙小宝。 赵伟是聪明人，他知道如何探听口风。在和孙小宝的闲聊中，他知道了孙小宝的想法，又把冯向阳的意思透露了一点。 这位团长助手离开后，孙小宝琢磨上了：看起来这位副团长和其他劝自己搞创作的人不一样，他应该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既然如此，那就去谈一谈吧！即便他的意思和别人一样， 那也无所谓。 到了冯向阳的办公室后，这位副团长把事情一说，孙小宝一开始想拒绝来着。但后来一想，其实答应也无所谓，这类主旋律作品金手指里还是有的。 另外冯向阳的请求很简单，他不求这作品能被选上，只要有点儿新意就是。至于报酬嘛，也没什么好谈的，这类作品并不是用来发财的，而是上级交待的任务。 回去之后，孙小宝心想，不如把这事儿接下来，然后拿着这个事儿作为大义，谁也不敢说什么。反正创作这事儿没有规律，灵感什么时候来，谁也没把握嘛！ 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孙小宝先去冯向阳那里提了一些条件，然后把创作一首主旋律歌曲的任务接了下来。 接下任务后，他直接和吴淑兰说了，下半年他要认真打磨这重要的作品，其他类型的创作他不考虑了，等明年再说。 吴淑兰听到孙小宝的决定后有点儿抓狂： “一首歌要用半年？之前你写歌不是挺快的吗？” 孙小宝解释道： “兰姐，这次创作不一样，意义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要是做好了，那咱们团就有了一块免死金牌，以后可以在兄弟单位免前横着走！要是做不好，咱们做什么都是错的。别忘了，现在咱们虽然忙着搞创收，但依然是局里的下属单位，必须有大局观啦！” 吴淑兰知道这小子八成在扯淡。但这事儿上纲上线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同意呗！不同意的话，万一他真的被辛雨竹那娘们拉到杂志社，事情就大条了。 她对孙小宝说道：“行了行了，既然这是上级给的任务，那你专心去做吧！别的事儿就不用管了，只要把丽波妹子的第二张磁带的收尾工作做好，然后你爱干嘛就干嘛！” “得令！”孙小宝一个立正，离开了吴淑兰的办公室。 当吴淑兰把孙小宝的决定告诉康成，让他别再想这事儿的时候，康成还有些不忿：“就一不满18岁的小孩而已，咱用得着这样哄着人家吗？没了他的创作，咱们还做不了事？” 吴淑兰瞥了他一眼，然后批评道：“没了他的创作，不会耽误咱们组织的演出，但没了这小子，你猜丽波妹子还会留在这吗？有这么个人才不捧着，非得把人家推走？” 康成还是有点不满意： “那咱们只能妥协，随他的意思，却不能指挥他做事？” 吴淑兰说道： “他也妥协了，领了那么个讲大局观的任务和我交待。就这样吧！我会和《大众文学周刊》那边谈一谈。你呢，以后就别问创作上的事情了，手头的事儿那么多，够你忙的了！” 自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孙小宝很少出现在办公区：写稿他躲在宿舍，不写稿的话不是出去和李四研究房子的事儿，就是骑着摩托背着吉他到处溜达，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有时候，影音公司那边有什么关于磁带的事儿找他，只能让胡丽波传达，因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在宿舍、什么时候在外面。 随着第二张专辑发行日期的临近，胡丽波也比较忙。在团里的安排下，她开始跑宣传了。这次宣传的套路和第一张时差不多，也是从电台造势开始，然后多了电视台的渠道，以及张雪手里的《南都文艺生活报》为代表的八卦小报。 所以，这位新晋的甜歌皇后与自己小情郎见面的机会也没那么多。要不是孙小宝经常开着摩托去接她回宿舍，有时候她还以为这小情人溜到外地了呢！ 这样的状况，吴淑兰也很头疼，因为现在的孙小宝似乎在耍小脾气，又或者17岁的青春叛逆期大爆发，让人捉摸不透。眼瞅着专辑发行在即，这么下去不行啊！这位团长一咬牙一跺脚，给团里的干部等管理层提前买了传呼机。这里当然也有孙小宝的份儿，买来后托胡丽波转交给他。 孙小宝拿到这玩意儿后很稀奇。怎么说呢，在原时空，这玩意儿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见过，那已经是末期了。等他上小学，已经是手机的天下。到后来，那就是移动互联网时代了。现在用这玩意儿，有一种奇妙的时代感。 可惜的是，南都的建设还不完善，这玩意儿信号并没有覆盖到所有区域。有时候孙小宝跑到韩四在西郊的老巢练吉他，有人呼他，他都收不到。 为此，吴淑兰特地让胡丽波转告他，别跑太远了。 第102章 新专辑即将发行 1987年8月14日，星期五，雷阵雨。这是一年之中南都最热的时候，即便下过雨，潮湿闷热的空气仍然很难受。夜晚也是如此，夜色并不能带走湿热，幸好雷雨过后的天空是干净的，晚上十点升起的下玄月把月光撒向大地，让人们感受到一丝凉爽的安慰。 十点半，孙小宝整理完桌上的稿子，摸着刮得光溜溜的脑袋，站在书桌前，面对着打开的窗户，看着北边文化公园的夜景默不作声。萤火虫闪着光，与月色争辉，而蛙声却淹没在年轻人嬉闹的声音中。 在他旁边，穿着粉色真丝睡衣的胡丽波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含春地看着他。这阵子两人很忙，几乎没有什么亲热的机会。今天是个难得的日子，胡丽波很想要。 为何这日子难得呢？因为孙小宝的《上海滩》完稿了，这是拖延了许久之后的成果。胡丽波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庆祝一下，或者帮小情郎释放一下，让他得到彻底的放松。 其次，明天就是胡丽波第二张磁带专辑发行的日子，而最近的宣传中，孙小宝除了给《南都文艺生活报》投了几篇稿，吹捧了一下专辑和她本人以外，就没做别的，连拍mv时他都不露面，直到拍完了才出现。这让胡丽波觉得有些压力，她很希望自己这位年轻而又充满活力的弟弟狠狠地怼自己一顿，把内心的忐忑和压力一扫而空。 看了一会儿后，胡丽波站起身，伸出白嫩的手轻轻抚摸着情郎的光头，并且问道：“宝宝弟弟，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刮了个光头，就因为把第二部作品写完了吗？” “就是想改变一下形象，不过很快就会长起来的。”说着，孙小宝搂过女郎，爱抚着她的两颗大雷，还时不时和她交换唾液。可能是营养过剩而且心情不错，胡丽波的大白兔似乎更大了。 “姐姐怎么还不睡？明天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录完音后，弟弟就不怎么跟着了，我心里没底，有些忐忑，想让宝宝给我打打气，怎么能睡呢？” 她都这么说了，孙小宝关上窗户，却没关灯，直接在明亮的灯光下和胡丽波来了一场生命和谐演奏，通过不断打气，把信心注入她的身体。 完事之后，孙小宝打开电视，调到江南电视台。他这么做的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个时间段，电视台会播放胡丽波的新专辑中三首歌的mv。即《粉红色的回忆》、《往事只能回味》、《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三首歌会在深夜的时候滚动播出。 这主意还是孙小宝出的。他告诉影音公司，现在的电视台在深夜的时候就会休息，停止放送任何信号。在停止放送信号的半个小时之前，由于没什么节目，而且这年头各种影视作品不多，因此只能靠重播新闻打发时间。 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这时段包下来，看看宣传效果。如果不错的话，就可以在其他的省级电视台采取同样的操作方式。央视不行，今年开始，人家一天到晚都有节目，只有周二检修设备时会暂停一段时间。 影音公司的人听到后眼前一亮，觉得这主意很靠谱，于是就安排上了。不得不说，这么做的效果非常棒，因为现在是暑假，一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很喜欢熬夜，他们会在电视信号断了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关掉电视。然后胡丽波的这三首歌就被他们听到了。没几天功夫，就有不少人把电话打到影音公司，问这磁带什么时候发行。 不一会儿，就到了电视台断掉信号前的半小时，欢快的音乐声响起，胡丽波那甜美而又诱惑的歌声从电视机中传出：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不能忘记你把你写在日记里 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 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 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 哦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依然怀念你 你一言你一语都叫我回忆 就在就在秋天的梦里我又遇见你 总是不能忘记你 彩电的画面中，穿着粉色旗袍、盘着少女头的胡丽波在花丛中穿梭，一边走走停停，一边开口唱歌。当然，这是对嘴。 “怎么样呢？”枕着孙小宝手臂的胡丽波问道。 “这个么，这盘起的少女丸子头是谁的主意？”孙小宝问道，同时他伸出手掌托着胡丽波的大白兔，“电视里的姐姐，这一对太突出了，你看你跑起来的时候抖得多厉害！让你穿这旗袍，估计就是为了这个。” “弟弟吃醋了？”胡丽波问，“那我以后不这么做了，这里只给你看。” “那倒不必，姐姐这天赋怎么都藏不住的。” 随着《粉红色的记忆》结束，接下来是《往事只能回味》。这首歌的所谓mv和前一首一样，没什么故事性，就是穿着白色性感礼服的胡丽波打着伞在雨中漫步，然后唱着歌。 第三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稍微进步一些，胡丽波打扮成一个穿着花衣裳、留着这年头农村小媳妇常见的头型，对着一个背着包袱准备出门的男人嘱咐着什么，接着就是她写信的镜头，以及干家务活的场景。当然了，这农村小媳妇也是风情万种的样子，让人念念不忘。 孙小宝点评道：“这第三首mv虽然很土，但这才是真正的mv的样子，前两首姐姐很美，但似乎就是展现姐姐的美色而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没办法咯！他们也没经验，只能学李钰姐的录影带，她怎么做，我们也照着拍呗。”胡丽波用有点儿抱怨的语气说道。 “姐姐怪我后期不太管这事吗？明明我还是制作人来着，录完音就不怎么管了，只是关注了一下后期。”孙小宝问道。 胡丽波道：“没有。我知道录完音之后，这气氛有点微妙。特别是淑兰姐还找我谈话，让我劝你把注意力放在音乐上，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所以我支持弟弟的决定，你怎么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只是我担心弟弟你。有人说了，你平日有事不说，等大家都知道的时候，说不定就是你把桌子掀了。” 孙小宝说道：“这次没那么严重，我想等到大家平静下来，事情就会好一些。我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儿和谁翻脸，对吧？还有，姐姐和我现在都是万元户了，而且不止万元，这是因为兰姐做人很厚道，该给我们的舍得给，不是吗？” 两人絮叨了会儿后，也到了电视台关信号的时候了，孙小宝关掉电视，两人进入梦乡。 第103章 开业、发行 8月15日，周六下午，文化局家属区南部临街的一栋楼焕然一新，楼上挂着彩带气球，门口搭起红毯，服务员站在两边，招呼着赶到的各路贵宾。 这是一家名叫“魅音江南”的音乐餐厅的开业仪式，同时也是胡丽波第二张磁带专辑的发布会所在地。这“魅音江南”就是歌舞团和个体户老板韩四合资经营的娱乐活动中心。 这里具体怎么操作，孙小宝不知道，但韩四成了韩经理，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会儿，他穿着西装，打着红色的领带，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孙小宝穿着白衬衫，顶着光头在门口陪着韩四站了一会儿就溜进去了，外面这气温和大太阳，真的不太好受。里面就好很多了，因为在装修时，韩四通过一些手段，从华南那边搞了一套二手的中央空调系统，让里面凉快得不得了。别看这玩意儿是二手的，但歌舞团和上级单位即南都市文化局里，都没这玩意儿呢！ 进门之后，就是宽广的大厅，大厅内摆满桌子。在大厅北边，就是一个表演的舞台，上面的布置是由歌舞团的舞美队完成的，美轮美奂，比这年头大部分的餐厅好太多了。 另外，这里还有二楼，上面有几间包厢，这是专门招待顾客的。客人愿意看演出，就可以打开包厢的大窗户；不愿意看，关上门窗后有着良好的隔音效果，如果想要喊服务员，只需要用手一拉铃铛，或者打内线电话，可以了。 虽然在孙小宝看来，韩四搞的这玩意儿还是有些土。但在这个年代，他能折腾成这样，真的是个天才。反正就这餐厅的布置，目前南都没有第二家。 这会儿，舞台上有团里的演员在唱歌暖场，伴随着歌声，宋心蕊带着几个舞蹈演员在边上起舞，引得客人纷纷驻足。至于胡丽波嘛，她这会儿在后台准备着呢，因为待会儿她才是主角。 孙小宝就是个看客，他找了一个角落安静地待着，然后他看到了受邀而来的李大明，赶紧过去寒暄。这位前领导是韩四请来的，自从上次孙小宝介绍两人认识后，他们走得很近。 李大明看到留着光头、穿着休闲运动鞋的孙小宝，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今天的主角之一么？怎么穿成这样？” “配角得穿好的，主角可以随意嘛!”孙小宝说道，说着，他给李大明弄了一杯冷饮：“尝尝这个，这是现在咱们团里的大厨弄出来的，大明哥你要是还在团里，可以天天享受咯！” “我现在也挺好的。对了，假设咱们郊区的艺术团想来这里表演，现在吴团长会同意吗？要不老弟帮我求求情？”李大明问道。他也要为自己手底下人谋福利嘛！ 孙小宝摊开手：“这事儿现在是康成助理负责，你应该听说过他，最近他在南都的文艺圈里有点儿名声，出去就代表兰姐嘛！兰姐不管这些琐事，我说了也没用。” “咦？”李大明有点不解，不过看得出来，孙小宝有那么点小情绪，他不再问，打算事后探探韩四的口风。接下来，两人一边吃着冷的甜品，一边闲聊，直到有人喊孙小宝过去有事，才结束谈话。 这场发布会很隆重，影音公司那边还说服电视台来参加，至于其他媒体，也请了不少。当然，张雪这个八卦女王必定到场，她穿着一套蓝色的华丽礼服来回穿梭，似乎在寻找什么机会。 《大众文学周刊》的廖义和李秋彤也来了，他们坐在媒体区，眼神来回寻找着什么。看到孙小宝那一颗闪亮的光头，以及有点旧的白衬衫，他们还愣了一下，廖义好奇道：“这位唯米闹的哪一出？”李秋彤见怪不怪，她说道：“也许天才的想法就是这样，难以捉摸。” 这两人之所以来，没别的目的，就是单位接到邀请，特地出席的。他们又不是八卦媒体，一定要抓新闻。另外，现在吴淑兰正和辛雨竹较劲呢，两人关于合作的谈判还没结束，所以廖义和李秋彤有打探消息的重任。实际上他们也听到一些消息，说唯米也就是孙小宝和单位有新的矛盾，但具体是什么，并不清楚。 不一会儿，音乐餐厅的开业仪式正式开始，一群人到门口剪彩，然后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个过程孙小宝没有参加，胡丽波作为目前团内最出名的歌星，倒是有这个机会，她跟在吴淑兰身后照着做，顺利完成了任务。 剪彩结束后，就是招待宴会，同时也是胡丽波新专辑的发布会。在这个过程中，胡丽波换上了mv中粉红色的旗袍，开始演唱新专辑的歌曲。 坐在下面吃东西的李秋彤对胡丽波这打扮很有意见，她吐槽说，一个那么艳丽丰满的人，偏偏搞成少女模样，唱的歌也是老派的小甜歌，没什么意思。廖义说 这没什么，现在这类磁带最好卖，而且第一张正式专辑就是胡丽波的，现在热度还没过呢，趁热打铁挺好的。 唱完一首之后，主持人还会邀请相关人等上台发表感想。作为制作人，孙小宝也受邀上台讲几句，他没多讲，只是顶着大光头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下台了。 台下的人，有的认识他，有的不认识。但这次他这奇葩的造型，应该让很多人记住他了。一个17岁的小年轻当制作人，之前还曾折腾出大事儿，现在又在西装革履的人群中以光头和旧衬衫亮相，这太另类了，不想记住都不行。 下台后，台上的演出还在继续。孙小宝路过吴淑兰身边时，被她叫住了，还问了一个问题：“刚刚台下的听众的反应看到了吧？你觉得这第二张专辑销量会如何？” 孙小宝耸耸肩：“会比第一张好，因为一开始就有mv，而且宣传渠道拓宽了，丽波姐的知名度也足够，歌曲质量摆在那儿，不想爆发都不行。要是影音公司有心的话，可以用这个搏一搏年度销量第一吧！” “这就是你如此懈怠的原因？”吴淑兰皱了一下眉头。 “我可没懈怠，主意我出了不少，人家采纳了，效果挺好的嘛！那个买最后半小时播放mv的点子多棒啊！”孙小宝开始自吹自擂。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功劳大，可以了吗？”说完，她像赶苍蝇似的把孙小宝赶走了，现在她很忙，一边要招待客人，一边又要应付媒体，还得指挥调度各种事项，可没有空和孙小宝闲扯。 这一切被观察他的廖义和李秋彤看到了。他们觉得，传言中吴团长和唯米最近不和的消息，未必是真的。说不定啊，这是某种烟雾弹呢！不能怪两人这么想，因为辛雨竹曾经在两人面前抱怨，吴淑兰这个女人心思太多了，而且非常狡猾。显然这位主编忘了，她也曾威胁过吴淑兰，说要挖走孙小宝呢！ 不过，李秋彤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她曾听说，现在歌舞团的台柱子，着名甜歌皇后胡丽波和唯米的关系很微妙，而且特别亲密。这让小姑娘有点无法接受。这倒不是她吃醋或者爱慕孙小宝，而是这太不搭了！ 作为部分叛逆的年轻人的偶像，孙小宝谈恋爱了、有对象了很正常，但如果是和胡丽波，不管这位歌星有多诱惑，可年龄等差距在那里呢，她有点配不上。 为了确定一些事儿，只要孙小宝和胡丽波有什么互动，李秋彤立马盯着两人仔细观察，在孙小宝转进后台之后，她还跟在后面，想看到两人在那儿有什么蛛丝马迹。 当然，就这么短的时间，她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李秋彤这么瞎转悠，自己也被另一个人盯上了，这个人就是穿着礼服的张雪。她觉得这个有着清澈的愚蠢眼神的小姑娘是奔孙小宝来的，她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104章 房子到手 磁带发行过后，影音公司和团里组成了强大的团队，带着胡丽波开始了路演一般的宣传。这次的模式和上次差不多，每到一地先去电台打歌，有机会就上电视台，最后在商场或者书店来一个小型签售会。 原本吴淑兰还计划让胡丽波走进校园，因为上次这甜歌女郎在南艺的表演很出彩嘛！但左学没同意，他说那是特殊情况，因为学生们知道这歌是孙小宝写的。 其他学校的学子呢？人家不太中意这样的风格，更不会因为这是孙小宝这个叛逆的小子的作品而追捧。 这位团长也曾试探性地问孙小宝要不要跟着跑宣传，因为这次要去不少地方，上次没去的其他省会城市，这次可能要走一遍。 孙小宝不想去。《上海滩》完结了，他还得准备最后一部《刀锋1937》，另外《情满四合院》也有一些前期工作要做。 还有房子的事儿，韩四已经帮他搞定了，现在只要抽出时间跑一跑相关部门，把该签的字签一下，那老旧的洋房和边上的两块废墟地盘就是他的了。 也就在同一片区域内，就在孙小宝所买的房子那条路的南侧，胡丽波选中了一一栋盖了没几年的二层小楼，那里同样带一个小花园，而且还有围墙。 正因为是新盖的，即便面积比孙小宝看中的小很多，但价格不便宜，算起来的话，一平米比孙小宝的房子贵不少。 开始专辑宣传之前，胡丽波已经把房子买下来了。这么快的原因是她直接和原房主交易，而韩四只是中间人。她打算跑完宣传之后抽出一段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新家。 现在韩四忙得很，而且风光无限。他的西郊大本营那里，由心腹兼情人红姐帮他打理着，新开业后客源不断。李大明和张雪的加入，让他更加安心。他不用搞那些灰色的事情，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大本营那里相对低端， 和歌舞团合作的魅音江南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这里表演的节目格调很高，名气不够的演员和歌手，除非你是歌舞团的人，不然别想捞到上台的机会。 台下的餐饮美食更是一绝，这里不但能吃到南方各种名菜，甚至还有相对地道的西餐。韩四说，现在这里的大厨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合适做牛排的肉牛，现在他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种种因素加起来，让新开业的“魅音江南 ”顾客爆满，现金流水更是可观。说实话，这里的价格并不低，看到来听歌吃饭的人这么多，孙小宝才知道，在这个大家都不太富裕的年代，南都居然有这么多家底丰厚的人。 韩四很清楚，虽然孙小宝没参与这里的事儿，但却是他的贵人。所以，对于孙小宝的大小事，他非常上心。 这一天，韩四开着刚刚到货的二手轿车，带着孙小宝跑完了所有手续，然后把一堆文件和钥匙交到他手中，这房子算是彻底到手了。 买房的钱，孙小宝早就准备好了，也在这天给了韩四。原本韩四不想要那么多，但孙小宝不干，该多少就多少。 一切搞定后，两人回到韩四负责的“魅音江南”，坐在包厢里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看着舞台上的歌舞表演。 这包厢装修得很典雅，应该不是韩四的主意，他应该没有这么文艺的调调。两人坐着闲聊，而红姐则在一旁倒酒夹菜。 韩四喝了一口红酒，瘫坐在沙发椅上问了孙小宝一个问题：“当初我建议老弟在这餐厅上，以及我那郊区的场子里投点钱，占点儿份子，为何老弟不愿意呢？” 孙小宝同样靠在椅子上，摸着已经长出发茬的头皮说道：“这事儿我玩不转，没韩老板那样的聪明劲儿，就不敢吃那碗饭啊！” “怎么会呢？有老哥我看着，老弟投入之后，等着收钱就好咯？”韩四很不解。 “还记得之前我和老哥说过的道和术么？” “啊，对对对！” 说着，韩四点了一根烟，又问道：“现在老弟房子到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中间那栋楼，装修翻新什么的很好办，那是出钱找人的事情。但边上的废墟的话，应该怎么处理？” “废墟啊！”孙小宝抱着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那是两栋房子的面积，现在我是按破房子的价格买下的，对吧？要不就简单盖点儿什么，对付个几年，以后有计划再盖。说实在的， 那旧洋房十来个房间够我住的了，也没必要盖新的。” “那也不能扔在那里，不收拾一下，实在不够美观。”韩四说道，“另外，这装修和翻新的费用可不少，老弟手头宽裕吗？原本我想着房钱晚点给我就行，你却非得结清了，有点见外了。” “一码归一码，现在韩老板也缺钱。” 孙小宝说的是事实，现在韩四真的缺钱。两个场子的投入，那是真金白银的。李大明和张雪也好，吴淑兰也罢，为何非得让他掺和进来发财呢？很简单，今年经济有点过热，贷款就别想了，哪怕是事业单位也不成。 韩四不一样，这滑不溜秋的混混这些年搞了不少钱，而且也认识一些做灰黑产业的人，做一做民间借贷和融资特别方便。拉他进来，就是让他出钱的。 当然，韩四并不吃亏，这番折腾下来，他正在变白，以后或许就是货真价实的韩老板，运气好的话能够捞到个社会身份那种。 “这样吧，改天我帮老弟找个懂行的，老弟把要求提出来，然后让人家规划一下如何装修，如何？” “这再好不过！” 如何装修和翻新？实际上孙小宝已经有想法了，而且这些想法早就写下来了。这段时间他到处跑，不就是琢磨这事儿么？ 房屋存在的供水难题，解决起来也不难，只要有钱就行。大不了立一个水塔，然后用抽水机把水从下面抽上来。 那片区域的基础设施正在完善，其中有几个厉害的房主正在动员其他业主，打算推动小区改名，即前文提到的文苑小区。 这些房主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力呢？因为他们是从东南亚狮城一带回国的华侨。这些人以中老年人为主，当初局势变动的时候离开故国出去发展，经过二三十年的努力，他们发财了。 这几年政策变动， 这片区域的不少老洋房和别墅物归原主或者他们的后代。当时有规定，只要这些房产的主人或者后人没有入外籍，哪怕人在国外，都可以还给他们。 南都推出这样的政策，其实就是想吸引这批在东南亚发了财的富裕阶层回来，让他们投资办厂什么的。 发还房产后，大部分人选择变现，想方设法把房子卖出去，然后选择出国或者置换成别处的物业。 也有一小部分人想留着祖业，舍不得放弃。更有几位精明的人看到了这里的升值前景，不但购买了多套房子，还准备动员业主，以及与相关单位合作，把这片区域变成优质的住宅区。 但是吧！这年头的人，目光看得那么长远的并不多，许多业主并不看好这些人的 异想天开。 不然，孙小宝和胡丽波也不会如此轻松地拿下这里的房子。 这不，孙小宝即将回去时，韩四特地嘱咐他，有空的话和那几位能人见个面，说不定会有什么奇效。 第105章 装修开始 几天后一个上午，孙小宝站在文苑路21号的门口，看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呆。铁门里面就是他刚刚买下的三层旧洋楼。 这栋楼有些年头了，设计什么的都是旧时代的风格，比如在一楼门口，正对院子的方向还有罗马柱什么的。 这楼很有意思，一楼五个房间，二楼四个房间，到了三楼则是三个房间，还带一个露台。由于这里是这片区域的制高点，还可以俯瞰四周，特别是能把公园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靠着一楼的地方应该有车库或者工具房什么的，不过不知为何被拆了。 楼里属于前任住户的东西已经搬完了，如果他不嫌麻烦，马上就可以搬进来住，因为前房主买下这栋楼之后，把一楼的几个房间收拾了一下，现在住人不成问题。 只不过，由于这房子经历过许多人，前些年还曾充当过某些单位的集体宿舍，所以整体功能得重新布置，比如卫生间、洗澡间等。大冬天的取暖问题也得考虑，反倒是夏天好一些，因为地势相对高，有冷风。 当然，这不是最麻烦的地方。20号和22号的废墟，那才是大麻烦。把断壁残垣拆了倒是简单，可接下来呢？ 孙小宝决定，等清理完废墟后，暂时先围起来，让这两个地方和21号形成一个整体的院落。以后想盖房子或者做什么，再做规划。 发了一会呆之后，身后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孙小宝扭头一看，原来是韩四到了。这位西装革履的混混下车后，打开另一侧的车门，然后把一个戴着眼镜、夹着黑色皮包的中年人请下车。 下车后，韩四介绍道： “孙老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工，我那老场子和魅音江南的装修就是他负责的。” 孙小宝和人握了握手，然后打开铁门，把两人请进去。这位秦工废话不多，进去以后就挨个房间查看，还时不时拿出尺子四处丈量。 等这位秦工看完之后，几人会详谈有关事项。 韩四悄声对孙小宝说：“老弟放心吧！这位秦工别的不说，干这活儿很专业，南都能比得过他的没几个！” “如果韩老板的场子出自他手里的话，那没得说，他这水平顶顶级的。”孙小宝回道。 秦工看得很仔细，看完一圈就用了一个多小时。完事之后，他说手头工具不齐，等工具齐了再仔细检查一遍，才能报价。 送走这位秦工后，孙小宝问韩四：“这位秦工什么来头？好像很爱抠细节啊！” “哦，这是我在号子里的室友，许多年前的大学生，厉害着呢！” “嗯？那怎么进去了呢？” “倒霉呗！” 接着，韩四说起了这中年人的故事。 这人原先是省建筑公司的技术人员，负责装修的。几年前卷入一起建筑事故中，被单位开除，还关了三年。 出来后总得谋生吧？于是乘着改革的东风，又干回装修的老本行，跑到狮城一带打黑工讨生活。在那里，作为一个有着学历底子的人，他学会了不少新东西。 混了一两年后，虽然赚了点钱，但家中妻儿老小需要有人照顾。他只能回老家发展，组织起自己的队伍，接一些工程过日子。 “照韩老板这么说，这位秦工应该很有想法吧？”孙小宝问道。 “没错，你把自己想要的效果告诉他，他就有那个能力做出你想要的东西。”韩四很推崇这位秦工。 又过了两天，秦工带着两个人，以及一堆工具到了文苑路21号，对整栋楼来了个彻底评估。评估完成后，拿着孙小宝写的需求报告研究了半天，给出初步报价：包工包料2万5，最后可能只多不少。 这个价格，以当下的行情来说，稍微有些离谱。要知道，孙小宝买下边上的20号和22号废墟，加起来也才一万出头。而且，即便在这个区域内，两万五的价格可以拿下一栋房子。怎么翻修一栋旧洋房，就要这么多钱呢？但在秦工的解释下和韩四的示意下，孙小宝同意了这个报价。 最后，秦工对孙小宝说：“这活儿的工期比较长，这个月我们就会开工，顺利的话11月完活，如果房屋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能要到12月末。小孙同志觉得合适的话，咱们签个合同？” 孙小宝把韩四拉到一边，悄声问道：“韩老板，这价格靠谱不？” 韩四说道：“秦工要价很高，但做事这方面没得说的。魅音江南的风格你知道的，有时间去看一下我在郊区那里的场子，那里也很棒！如果老弟手头的钱不够，没事儿，我帮你垫着啊！万一你觉得价格还是太高，那这钱不给我都行，哥哥我帮你出了！” “那行吧！我相信韩老板你的为人。”孙小宝最后做了决定。 说完后，孙小宝过去和秦工商议了一会儿，并在韩四的见证下签订了合同，并且支付了一笔定金。这些事情做完之后，韩四对孙小宝说：“其实能请到秦工，咱都是赚的。要不是当初的事儿，现在的秦工应该是领导了，咱们见都见不着！” “这我相信！”孙小宝回应了一句。他不是瞎说，这几天他打听了一下这位秦工的事儿，知道这位在建筑系统内也曾是名人。南都一些老公馆和旧建筑的修复工程，就有这位秦工的手笔。当初要不是领导急切要求，也不会搞出毁掉古建筑的事故，更不会进去蹲了几年。 所以，孙小宝对秦工的能耐是满意的，只是对价格不太了解。 一切就绪之后，剩下的事儿就是等着开工，到时候孙小宝也不用天天来盯着，他只需要偶尔来监工即可。但是，开工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到那几位正在联系房主的精明之人，和他们沟通一下。 和这几位见面的地点就选在魅音江南餐厅的包间，这里的格调很适合谈业务嘛！把人请来之后，孙小宝说了自己买房和装修的详细情况。 这几位听了之后很高兴。因为有人看好那里，而且准备大兴土木，对他们未来的计划是好事。一位姓杜的归国华侨就说了，既然孙小宝是在文联上留了名的作家，又是词曲创作者，那就是文化领域的名人咯！有名人背书，他们的计划更容易行得通。 不过，当几位要求用孙小宝和同样在这区域买了房的胡丽波做宣传的时候，孙小宝拒绝了。他对几位说，这样的住宅区，保密性很重要。用两人的名义向上级提出对小区的意见，这可以，但大肆宣传就不必了。 这几位觉得有理，就没谈这个话题。不过，孙小宝和他们约好了，他会带着胡丽波在一些建议书上签字，并且为几人的计划呐喊助威。毕竟，这么做的话，可以让这区域的房子升值嘛！ 孙小宝买房而且进入装修状态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就团里而言，也就吴淑兰和胡丽波知道的比较多，康成可能了解了一些皮毛，但不知道具体细节。他只知道这小子好像已经买房了，而且成天往外跑。只是现在是宣传的关键期，还有各种表演任务需要安排，他没空盯着这小子。 第106章 宣传遇到麻烦 8月末一个上午，魔都。 又剪了光头的孙小宝坐在一家宾馆内设的咖啡厅内，一只手搅动着咖啡，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此刻，窗外正下着雨，给闷热的天气增加许多湿气。 在他旁边，则是穿着休闲装、画着淡妆的胡丽波，此刻她正无聊地翻着本地报纸，上面全是关于她的争议，有的人支持她，有的人批评她，双方在媒体上展开了一场论战。 这是《月亮代表我的心》没有过的境遇，而新专辑《粉红色的回忆》似乎戳到了这座城市的喉咙，引得许多人不快。原因很简单，作为全国的文艺娱乐中心之一，魔都是与首都分庭抗礼的存在，更是江南和东南一带理所当然的带头大哥。结果呢？《月亮代表我的心》这张正式的甜歌专辑抢走了风头。 那时候，圈内人觉得这就是一个意外：南都的人在政策上、创作上投机取巧，拔得头筹。君不见，那专辑里有七首歌是翻唱的么？只有《甜蜜蜜》、《月亮代表我的心》和《我只在乎你》是原创。而且，《甜蜜蜜》之前就非正式发行过了，所以这张首专的真正原创是两首。 后来，魔都歌坛一边模仿这种原创加翻唱的模式，推出了几个歌手，另一边也在考虑推出一盒完全原创的甜歌磁带。这盒磁带是个人专辑也好，几个歌手的合集也罢，必须尽快推出，不能让南都或者妖都抢先。否则，魔都作为南方文艺中心的头衔岂不浪得虚名？ 这一点，魔都的音乐圈很有信心。论人才，魔都比妖都厉害多了，更别提还不如妖都的南都。搞原创还不简单？反正甜歌的风格摆在那儿，曲风与南方的小调什么的很契合。只要广撒网，相信很快就能收齐所需的歌，凭借强大的制作能力，最早在秋季就能推出真正的原创专辑。 没想到，南都那边却在短时间内推出了第二张专辑，而且是完全原创专辑，歌曲的质量挺不错，即便和东南亚狮城的经典甜歌专辑相比，《粉红色的回忆》一点也不逊色。 这专辑一出，妖都那边觉得有点遗憾，首都那边则在幸灾乐祸，而魔都这边却气炸了。更气人的是，以《东方传奇》韩志远为代表的一群人还帮着吹捧《粉红色的回忆》，就因为这专辑的创作者是知名作家唯米。这种做法，不就是资敌吗？ 于是，媒体上的混战开始了。不过打笔战的这群人知道唯米也就是孙小宝干过的事儿，人家可是把一个导演和几个媒体人送进监狱的主儿。最近媒体不是报道了么？王山等几人涉嫌各种问题，一审宣判了。其中王山涉及的事情较多，被判了二十年，剩下几人从十几年到几年不等。 另外，由于《精武英雄》还在热销，而《上海滩》在《东方传奇》上的连载还在继续，再加上谢文那边的《来的都是客》也快上映了，唯米这块牌子很亮，轻易得罪不得。 怎么办呢？那就只点评他的音乐作品，以及贬低演唱者胡丽波。这些人在魔都的媒体上撰文称，《粉红色的回忆》有几大败笔。这当中，最大的败笔就是选了胡丽波这位歌手，因为她的长相一点也不甜，而且演唱技巧不够专业。其次就是制作不够精良，有赶工的嫌疑。 他们还宣称，这事情不能怪唯米，主要就是江南影音公司的实力不行，南都歌坛的实力不行，无法让唯米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假设这位天才来到魔都发展，凭借这里的软硬件，以及众多优秀的歌手，他一定能绽放出夺目的光彩，而不是在南都那个地方蹉跎人生。 当吴淑兰亲自带队，带着胡丽波等人来魔都宣传的时候，类似的呼声和争议更加激烈。在参加电台节目的时候，主持人就直言不讳的提出这类问题，他们问胡丽波对这些议论有什么看法，她自己觉得有资格唱这些歌吗？等等。 怎么说呢，这些话很刺耳，令人难堪。 也就在这时，有些报纸宣称，《粉红色的回忆》虽然挂着唯米包揽了词曲创作者和专辑制作人的身份，但宣传开始后，他却不见踪影，连新闻都没有。这说明什么？也许这张专辑并不是他主导的，人家只是借助他的名气搞事。之所以挂他的名，实际上就是为了卖磁带。 还有人说，江南影音公司和孙小宝的单位做事不公，让唯米心灰意冷，现在他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有一些模仿南都的《南都文艺生活报》风格的小报甚至造谣说，唯米已经从单位辞职了，他离开了南都这个伤心地，跑去首都玩摇滚，准备发泄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这些负面消息迎面而来，打了影音公司和吴淑兰等人一个措手不及。一方面，这些负面真的会影响销量；另一方面吴淑兰也担心孙小宝被魔都挖角；最后，宣传团队担心胡丽波的状态，生怕她顶不住这些舆论攻击。所以，吴淑兰经过几次劝说，终于把悠闲中的孙小宝请到魔都，希望他能解决这些事儿。 孙小宝到来之后，很快就安抚好胡丽波。实际上，虽然看到报纸上的议论她有点生气，电台的主持人提问时她有点难堪，但内心并没有多大波动。等孙小宝来到她身边，给她灌输了一通大道理之后，她的身心舒畅，烦恼没了大半。 孙小宝问她，怎么这么快就没有压力了？胡丽波说，29岁的她成了17岁的孙小宝的女人，这给她带来的压力更大，人们会觉得她不要脸，下贱，勾引小年轻。可她都义无反顾地钻进孙小宝的被窝，压根不怕这当中的道德压力。相比较而言，媒体只是批评她没资格唱这些歌，这多大点事儿啊！ 实际上她有点偷换概念。两人滚到一起，早就实现管鲍之交不假。但在明面上，这事儿并没有公开，也不用承受外界给的压力。再说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圈子里有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话说回来，只要胡丽波能够去除烦恼，哪件事带来的压力更大，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现在的难点是，胡丽波这边安抚好了，魔都这边的媒体该如何安抚呢？至少，不能让这些报道影响磁带销量吧？要是有人打着同情唯米而拒绝购买磁带的事情，那就糟糕了。 吴淑兰和影音公司的人很为难：怎么证明孙小宝没有在南都郁郁不得志、蹉跎人生呢？如何证明孙小宝不是挂名，而是真的参与了专辑的制作发行呢？这很难办啊！再说了，人家毫无证据的怀疑，却要被怀疑者自证清白，这上哪儿说理去呢？ 孙小宝没有主动去解决的意思，他在观望，看看吴淑兰和影音公司这里能够提出什么条件。如果令他满意了，他愿意听从安排。在他看来，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并不难，但做事不能白干嘛！ 第107章 解决方式 孙小宝并不喜欢喝咖啡，也不喜欢来这种有点儿小资情调的地方体会什么优雅。只是吴淑兰安排在这里讨论问题，他不来不行。 不一会儿，吴淑兰带着康成，以及影音公司的人到了。几人坐下后，吴淑兰问道：“怎么样，想到什么的好主意没？” 孙小宝放下杯子，再次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没想好。兰姐应该知道，魔都这波舆论攻击的目的，咱们动了人家的利益咯！所以这事儿不该轮到咱们来谈，应该是更深层次的人先把事情谈好了，划下道来，然后我们在一定范围内展开君子之争。” 康成搭话道：“小孙的意思是，咱们就是排头兵，先锋？” 孙小宝说道： “可以这么说。所以，如果不达成某种默契，我这样的小兵被俘虏了，很正常是吧？” 听了这话之后，康成默不作声，吴淑兰则带着斥责的口吻说道：“别扯这文邹邹的有用没用的。咱们只需要考虑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孙小宝想了想：“有些事儿我们无法自证，比如有人质疑这专辑的歌曲不是我一个人创作，而是借我的名头，这怎么证明？难道要搞什么现场创作，让别人看到我的能力有多强？幼稚的人才会玩这种把戏。” “那请韩志远韩主编帮忙，找个媒体报道一下你在南都的生活，证明你在南都很快乐，这可以吧？” “让我接受采访发声明都可以。不过，作用有多大，那我不好说。因为涉及到的利益方有各种方法让读者质疑咱们的声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总得给个思路呗！”吴淑兰有点生气。 胡丽波突然插了一句：“淑兰姐，只要拿出魔都这边无法给的条件，传言不就破了吗？” 除了孙小宝，几个人转头看了胡丽波一眼。这位如今炙手可热的歌手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参与讨论时一般都是默不作声。现在，她有点变了。 影音公司那边的人没有发表意见，在他们看来，这事情是歌舞团内部的事，他们没道理说三道四。 吴淑兰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事儿还得研究一下，现在咱们先讨论一下初步应对方案吧！” 于是，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提了不少建议，这些建议不太成熟，但足够应付当前的舆论战了。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胡丽波被质疑的问题，这事儿非常简单，只需要让她接受一场专访就能搞定。具体怎么操作，就由孙小宝来负责。 至于其他的质疑声，就由吴淑兰和影音公司的代表说些场面话辩解一下，孙小宝也会通过媒体发个简单声明，至于会有什么效果，暂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商议完毕后，几人分头行事。孙小宝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帮胡丽波写点儿提纲，让她在接受专访时，把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去就行。 回到宾馆的房间，孙小宝问胡丽波：“刚刚姐姐是怎么想的，突然吱声了？” “有些话你不好说，我来说就是了。”胡丽波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双桃花眼盯着他：“姐姐我好歹也是着名歌星，淑兰姐他们不会忽略我的意见。” 孙小宝把脸贴在她的胸前说道： “这样也好，以后姐姐当我的嘴替得了。我在南都正忙着呢！一边准备写新书，一边盯着装修，结果被叫到这儿，计划都打乱了！” “那你怎么还是来了？”胡丽波低下头，用脸蹭着他的光头。 孙小宝埋在大雷里说道：“《魔都传奇之上海滩》要谈出版的事情，第三部连载的事情也得研究一下，谢文导演那里，电影后期差不多了吧？也应该去看看。更重要的是，姐姐想吃香肠了，我得给你送来。” 胡丽波说：“好像我就只惦记着床上那点事儿似的。这次你打算怎么办？” 孙小宝道： “姐姐已经帮我把牌打出去咯！接下来就看兰姐那边和影音公司那边怎么想。如果大家谈妥了，只要让张雪那里起个头，在媒体上针锋相对，不就得了？” 胡丽波有些吃味地说道： “说起张雪啊！上次见到她时，她告诉我说，《大众文学周刊》那杂志社里有个姓李的女大学生很关注你哦！” “李秋彤？ 我怎么不知道？”孙小宝很纳闷。他也就见过人家两次，第一次是辛雨竹请吃饭，第二次则是魅音江南开业的时候，她和廖义代表单位来祝贺。 “张雪说的，应该不会有假吧？弟弟心动没？” 孙小宝伸出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她的翘臀：“骑着我说这个，姐姐不觉得有点怪吗？我都不了解人家，更没单独说过话，怎么心动？别说这个了，咱办正事要紧！” “哦！”胡丽波听了后，正准备脱衣服，孙小宝赶紧拦住：“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写提纲的事儿，然后咱们演练一下怎么接受专访！” “唔！”胡丽波闹了个大红脸。 写这提纲并不难，但是吧，排练起来就没那么简单。现在胡丽波虽然出名了，但接受采访的经验并不多，而这年头娱乐行业还没真正发展起来，更没有什么专业的指导。 怎么办呢？ 孙小宝的方法就是借助金手指。他让胡丽波买来一堆甜的汽水充能，然后打开金手指寻找可以参考的视频。 找到后，就按照视频上的内指导她。 胡丽波当然不知道金手指的事儿，在她眼中，这位弟弟喝了几口汽水就会沉思一下，然后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作为枕边人，她知道这位弟弟写稿时就这样，没想到指导自己面对采访，也是这样，真是个奇怪的习惯。 指导过后，孙小宝充当记者，提了一些刁钻的问题，让胡丽波回答。还真别说，效果不错！ 中午吃饭时，他告诉吴淑兰可以进行专访了，吴淑兰也没多废话，马上用宾馆的电话给相关的电视台记者打过去，请记者上门采访。 记者来得很快，到了之后在孙小宝和吴淑兰的注视下，胡丽波顺利完成了专访。她的表现让吴淑兰和记者大开眼界，记者认为这是胡丽波的能力，而吴淑兰知道，这都是孙小宝的原因。 专访结束后，吴淑兰好奇地问：“哪儿来这么多点子？” 说得口干舌燥的胡丽波接过矮个小助理李婷婷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说道： “小宝教我的。”说完后用宠溺和爱慕的眼神看着孙小宝。 吴淑兰说道：“得了得了，今天先这样吧，小宝，待会儿和我去一趟《东方传奇》杂志社，咱们把《上海滩》的出版事宜谈妥。” “ 哦！” 有《精武英雄》打底，《上海滩》这事儿很好办，吴淑兰和孙小宝只需要最后确认一下，然后签字即可。 实际上，这小说还没连载完成呢！得等到下个月才会完结。孙小宝问了一下读者的真实反映，因为最近杂志社没给她寄读者来信。 赵瑞国说，这第二部的影响力不如第一部，许多读者更喜欢武力超群的孤胆英雄陈真，而不是黑化成黑老大的大学生许文强。要不是孙小宝把王山搞进去了，闹了个大新闻，让一些人有代入感，说不定批评声更多。 接下来就要写第三部《刀锋1937》了，赵瑞国希望能加强一些打斗描写，把江湖纷争搞得更精彩一些。 “既然如此，不如在结尾的地方加上更多的战争描写，刺激读者的神经？” 最后，赵瑞国还提到了一件事：魔都电视台想把两部作品拍成电视剧，因为，这次魔都圈子造势挖孙小宝，就有这家电视台的影子。 为何电视台想挖孙小宝？因为孙小宝戏剧文学出身，而且还曾参与过谢文的新电影的编剧工作。 吴淑兰听到这消息后心里有点愤怒，又有些紧张。这电视台也真是的，要拍作品可以啊，和谢文一样谈妥不就好了？非得把人挖走，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这样，在傍晚时分，吴淑兰和孙小宝一个忧心忡忡、一个则毫无波澜地离开了杂志社，回到落脚的宾馆。 第108章 扳回一局 晚上10点，宾馆内，吴淑兰的房间。 一行人集中在电视机前，等待魔都电视台的艺术杂谈节目。 这档节目每周六播一次，是这年头极为少见的娱乐节目。这节目时长一个小时，会给观众介绍电视台自己排的每周十首金曲，还会穿插一些访谈。据说，这节目的收视率挺不错，是年轻人了解新歌的最佳渠道，拥有一定公信力。 胡丽波白天接受专访，晚上就能在这么重要的节目中播出，这背后是影音公司和吴淑兰的努力。其实也没怎么努力，就是钞票的能力呗！现在《粉红色的回忆》势头很猛，影音公司希望搞个更大的卫星，在宣传上舍得砸钱。 主抓这件事的的周子真就说了，既然这盒磁带的势头这么好，那就要不计成本地往里砸，即便最后亏本也不怕，一定要把影音公司的招牌打出来，他想和首都、妖都和魔都的同行过过招。据说，这事儿得到了影音公司上级、即省级文化部门的鼎力支持。 节目开始后，没参加白天专访的影音公司的人很紧张，有的人还半信半疑，他们觉得，一个简单的专访能够解决什么问题呢？吴淑兰对他们说稍安勿躁，等节目推进到胡丽波的采访，他们就知道答案了。 二十多分钟后，画着淡妆、穿着改良过的、极度突出身材的工厂女工服的胡丽波出现在电视里，回应最近媒体质疑她的内容。 “去年之前我还是女工，唱歌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我从未想过能成为专业歌手。因为兴趣我参加业余歌手比赛，能够走到省级前十，这出乎我的意料······” “我入行时已经28岁了，那是实现梦想的时刻，我知道我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所以更倾向于投入感情，而不是用技巧取悦听众······” “我从普通工人中走出来，别的不会，只会唱普通人喜欢的歌，因为我对音乐和艺术懂的不多，所以我接受专业的音乐人对我的批评，但我没法改······” “每个人都可以批评我唱的不好，指出我的毛病，但不能说我没有资格唱这些歌。因为每个人都有资格唱，这不分贵贱。” “普通人有权利喜欢音乐，他们可以尽情唱出自己喜欢的歌，并且和别人共鸣····” 在被剪辑成几分钟的内容里，胡丽波把自己比作是一个幸运的普通人，唱着普通人喜欢的歌，她只是为普罗大众服务。 言下之意就是一些专业人士质疑她没资格唱这些歌，其实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剥夺了普通人对音乐的审美权。 在采访的最后，胡丽波说：“现在有些资深的文艺界人士，其实和我一样，也是半路转行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前些年人才断档了嘛！就因为他们比我转行早，就可以说我没有资格唱歌？” “同样是这些半路出家的人，对现在的流行风格一窍不通，却还想对刚刚兴起的流行音乐指手画脚，这太不应该了！真正的专业人士我认识不少，而且我还曾拜人家为师，他们都是鼓励我的，让我放心大胆地去唱，去尝试。” “通俗流行音乐是最新的东西，我只是微不足道的探索者之一，在这条路上，普通人的探索至关重要，我们不能只看着专业人士。实际上，面对这条全新而且未知的道路，音乐界和普通歌迷都是一样的，不存在谁更看懂未来的路。” 胡丽波的采访结束之后，编导还特地加上了一行这时空也有的名言：“人民群众喜欢的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看完之后，有人说道：“会不会太尖锐了？” 孙小宝解释道：“不会，咱们抓住的是丽波姐有没有资格唱歌这一点做文章，把她和普通人放在一起，而对立面则是那些批评她的人。你猜那些人看到这专访内容后，会咋样呢？明后天的宣传方向，就照着这个点去做文章吧！” 接下来，他不再发表意见。 第二天，他和吴淑兰长谈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就去找谢文看电影后期进度。谢文忙得要死，不过电影的进度还可以，10月份应该可以上映。 从魔都制片厂出来后，孙小宝直奔火车站回南都。反正这次的宣传他没打算参加，现在来这里也是临时的，他就不跟着了。至于一些解决问题的后续措施，他在南都就可以完成，用不着跟着。 孙小宝离开了一身轻松，但胡丽波的专访出来后，魔都的舆论场又炸了。 当然，这里也有吴淑兰等人添油加醋的功效。为了让宣传效果更佳，她听了孙小宝的建议，从张雪那里请来几位深谙标题党和惊诧文的编辑，让这几位解读胡丽波的专访，写下各种挑衅意味十足的文章。 这下子，没人敢质疑胡丽波了，影音公司和吴淑兰再也不用担心有歌迷抵制胡丽波，让磁带销售受阻。 接下来就是第二波。吴淑兰和影音公司接受南都媒体采访的文章被魔都的媒体转载。在这文章中，他们透露了唯米作为作家和词曲创作者，享受的待遇是前所未有的： 作为作家，唯米在《精武英雄》出版过程中，拿的不是固定稿费，而是版税！这本书还在热销中，预计这位年轻的作者可以靠这本书赚取10万左右的版税！当然，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实现，至少需要几年时间。 作为词曲创作人以及制作人，孙小宝在《月亮代表我的心》和《粉红色的回忆》这两张专辑中，享受的是分成待遇，而不是按业内惯例一样拿固定报酬和奖金。 初步推算，胡丽波的第一张专辑，他能有三四万块钱入账。而第二张《粉红色的回忆》现在销量过60万了，这比前一张的同期销售量好多了！这意味着什么？唯一也就是孙小宝可以拿更多的钱！ 涉及到钱，而且是10万元户的钱，舆论爆炸了。没办法，这年头万元户都会大书特书，更何况是十万元户呢！最重要的是，这不是靠当个体户做生意赚来的，而是靠写书和创作歌曲得来的。 许多作家和各种音乐创作人、编剧等等纷纷站在孙小宝这边摇旗呐喊，赞扬他这种敢头一个吃螃蟹的行为。魔都这边更甚，因为这里的文艺更加发达，集中大量的文艺创作者。孙小宝尝到了甜头，他们也想吃呀！ 于是，赞扬江南影音公司敢为天下先，赞美南都市歌舞团敢于不拘一格重用人才成了魔都舆论的主流，这些创作者希望自家单位也能跟着改革嘛！ 这样一来，谁还会去批评《粉红色的回忆》这张专辑呢？现在，他们反而吹捧起这张专辑来。反正目前魔都和妖都并没有可以与其抗衡的原创专辑，不如把这盒磁带捧上更高的高度，然后对外说，这就是分成带来的巨大动力，希望各家影音公司和出版单位能够跟着改革。 不久，南都市和江南省有消息传出，这是省市正在试点的改革方案之一，现在效果很好，未来会继续推进相关改革。由于江南影音公司的新尝试成功了，省里和市里打算重点扶持相关企业和单位，把南都打造成一个新的文化中心。文化部门和宣传部门甚至向全国发出呼吁，希望这类人才到南都发展。 这就是官方背书，孙小宝拿钱不会受到质疑。 魔都那边有点不爽：明明开创版税先河的是我们这儿的出版社，这名头怎么被南都给抢走了呢？于是，宣传部门和文化部门的领导把出版社和《东方传奇》杂志社的上级批了一通，连带着韩志远也被训了一顿：谁让他们把事情做了，却不上报不宣传呢？ 第109章 隐居 孙小宝回到南都之后，给《南都文艺生活报》写了一篇文章，就躲到郊区韩四的场子里了，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而是埋头写稿。 那篇文章是新专栏的开头，这也是张雪答应帮忙的条件。之前孙小宝写的专栏早就停了，正好现在他需要一个发声渠道，给自己辩护一下，于是同意了张雪提出的条件。 文章是什么内容呢？就是介绍了一下自己拿版税和专辑分成的事儿。在文章中，他分析了这么做的利弊，存在的风险等。要是人人学他这么干，所有的专辑都这么干，说不定会出很多乱子。 孙小宝拿分成，实际上是把自己该拿的固定酬劳折算成投资的份额，然后在销售额中分成。要是要是磁带销售量不佳，说不定什么都没捞着。另外，只是写歌的话，这年头也不可能拿分成，只能拿一笔固定酬劳，这年头也统称为稿费。 比如说他给王大川写的舞曲《站台》就是如此，虽然这首歌很受欢迎，王大川有了自己的代表作，但孙小宝没法从中分成，他只能拿一笔固定的钱。 他打算针对着这些问题写几篇文章，然后发表在报纸上。说白了，他就是想在事情炒得火热的时候泼泼冷水，又或者说是给自己开脱。因为他知道，如果一窝蜂地上，在这个规则不完善的时代，弄不好要有不少人吃大亏。 躲起来隐居的日子很舒服。韩四并没有把他安排到新装修的场子里，而是让他住进边上的一个小院。吃饭的时候，如果他懒得出来，韩四的铁杆小弟小华或者负责场子的红姐会给他送。他没事就躲在屋里写稿，或者骑上摩托去看正在装修的房子。 知道他在哪儿的人不多，也就韩四、张雪和王大川，别人想找他，根本没门。去单位？不好意思，孙小宝压根不在办公大院出现。到宿舍找人？门锁上了，几天不见踪影。打他传呼机？也不见回电话或者回扣。 没办法，现在他不躲不行。 随着他的收入状况成了大新闻，找他的人太多了：媒体想采访他、各路奇怪的人想找他化缘、还有一些和他差不多年纪或者稍大一些的年轻人准备向他取经，学习如何靠写作和创作赚钱，甚至还有一些想出名的人找他辩论，说他有严重的拜金主义，是当代大学生的耻辱等等。总之，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有。 本来，这些事儿应该是吴淑兰帮他处理的，但现在吴大团长忙着呢！她带着胡丽波等人在各处奔波，可能要到9月末才结束路演宣传。 这一次这位团长算是豁出去了，现在国内卖专辑的就没有这么拼的。不这么干不行，影音公司要放大卫星，上级部门需要漂亮的数据，所有的压力都到了吴淑兰那里，她只能拼命了。 至于团里的事情，演出任务有冯向阳管着，吴淑兰很放心；走穴演出等具体业务是康成的活儿，他并没有跟着出去宣传。非演出事务，由李茂典盯着，赵伟又是吴淑兰的耳目，她可以遥控指挥。 还有韩四，这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混混，现在团里晚上出去走穴演出的演员，安全都由他的小弟负责。另外，魅音江南被他经营得红红火火，吴淑兰不用随时盯着。 孙小宝的事儿很棘手，也很重要，但还得为专辑宣传让路。吴淑兰心想，就让他躲一段时间吧！等她忙完宣传就会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者等风头过了之后再露面。反正，这类事儿就是一阵风，不久就会被人忘了。 西郊海拔比市区高一些，丘陵上的小院被凉爽的秋风笼罩着，早晚会有一丝丝凉意。不像市区里那样，现在还是秋老虎肆虐的时节。 这天下午，天空中飘着绵绵秋雨，孙小宝开着电炉烧着热水，在房间里赶稿。现在《魔都风云之刀锋1937》已经开始连载了，他不能停下文抄的脚步。好在现在他轻车熟路，要不是手写的速度拖累了，他能写更多。 到10月份的时候，他还得给《大众文学周刊》写《情满四合院》呢 ！到时候还会拖累《刀锋1937》的写作。双开这活儿本来就很累，更何况是这个手写的年代，要是没有安排好时间，也许两部作品都会被写废掉。 正当他埋头苦写的时候，门口响起喇叭声。这声音孙小宝很熟悉，这是《南都文艺生活报》的头头张雪的新车。他连忙站起身，出去开门，让她把车开进院子。 张雪最近风光无限， 在她的主导下，这报纸在省内和临近的省销量很大，明年可能就会面向全国。 销量增加了，收入自然跟着增加，到现在，张雪已经给报社添加了三辆车，其中一辆是红色轿车，这是她专属座驾。作为留过学的高材生，张雪会开车，因此她不用司机。 孙小宝熟悉这车的喇叭声，是因为张雪经常来取稿，而且韩四的这个场子她也有份，她偶尔也得过来看看不是么？ 车停好后，穿着夸张垫肩、低胸紧身窄裙、肉色丝袜组成的典型欧美女性职业套装的张雪从红色轿车上走下来，胸前的两团随着步伐不停地抖动，那里虽说没有胡丽波的那么壮观，却更加挺拔。 孙小宝看出来了，这位大编辑最近似乎有意无意地在自己面前释放某种魅力。但孙小宝有肉吃，不像同龄的小年轻一样，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把她请进屋后，孙小宝拿起早就写好的稿子递过去。张雪坐在沙发上，并拢着双腿仔细看着稿子，看了一会儿后放进包里。 孙小宝见状问道：“不点评一下吗？” 张雪回答：“不用，这又不是小说，咱们也不是什么严肃报纸，只要有趣就行，你的稿子一向很稀奇有趣，还点评什么？” 说完后，她从包里拿出两瓶蜂蜜交给孙小宝，暧昧地笑道：“这是你那位丽波姐姐托我给你买的，她说你写作时喜欢甜的，最爱蜂蜜。唯米小老师啊，你真够行的啊！在人家还未出名之前，就把那位大美人拿捏得死死的。” 孙小宝接过蜂蜜，嘴里说道：“谢了张编辑。什么拿捏啊，好像我把人给控制了似的。” 张雪有点不满意，她嗔怪道：“喊我一声雪姐或者姐姐会死啊！最好喊我的英文名shirley ,喊张编辑、张主编什么的，太生分了！” 孙小宝愣了一下，顺嘴说道：“那就雪姐得了，顺口。我没出过国，不习惯喊英文名。” 卖蜂蜜这事儿孙小宝知道，他过来这儿隐居之前，给吴淑兰和胡丽波打了个电话，在电话中，胡丽波说过此事。 把蜂蜜放好后，孙小宝觉得很奇怪：张雪什么时候和胡丽波的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嘛，他不好直接问张雪，等胡丽波回来后再问吧！张雪这女人不简单，得提个醒。 另外一个问题，他决定问一下：“对了，那个李秋彤是怎么回事？” 张雪喝了一口水，解释道： “哦！你说那个女大学生啊！处于职业敏感，我偶然发现她有点怪，有点像你和我形容过的狗仔一样，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而她窥探的就是你呗!” “窥探？那干嘛对我下手呢？”孙小宝不解。 张雪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位女大学生对你那位丽波姐好像有意见。本来我是不知道的，这不是想着她是杂志社的吗，也算是同行，她有窥探的兴趣，要是能来我们报社当记者，多好啊！然后我稍微了解一下，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这下麻烦了，我和《大众文学周刊》的合作，辛雨竹和廖义八成会派这位李秋彤作为联络人。”听完张雪的话，孙小宝有些发愁。 张雪建议道：“辛雨竹那人我知道，狠着呢！听说你们团长在她手里吃过瘪？所以呢，你不想让那位大学生找你麻烦，或者窥探你的私生活，那就直接和辛大主编说，让她摆平一切。” “以后再说吧！可这位李秋彤盯上我，目的是什么？我和她现在还没有多少交集呢！” 张雪道： “这我不知道，就我观察，不像是看上你。对了，有次她还跑到你们宿舍楼转了半天，你知道吧？我还拍了照片呢，想看的话，改天我拿来给你瞅瞅。” 孙小宝连连摇头：“不知道啊！”然后他心里想，你俩谁也别说谁，她窥探隐私，你又跟着她，看她干什么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雪也提了一个问题给孙小宝：“俗话说财不外露，这次你把自个那点儿底子掀开了，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10章 隐居2 孙小宝道：“宣传需要嘛！不过出了点岔子，原本只是想转移矛盾，让一些圈内人把矛头对准那些出版单位来着。没想到，有些媒体过度解读，瞎猜我的收益情况，得出了个离谱的结论，说我赚了十几万什么的。” “不说实话！”张雪翘着肉色丝袜腿，像勾引他似的在孙小宝面前晃悠，“你花了那么多的钱买房，翻新装修的费用也不低，瞒不过我的。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韩四老板那儿支援我的人可是消息灵通啊！” “额，这就不对了吧？我给你出的主意，你搞了一群编外狗仔，跟新闻跟到我这儿了？ ”孙小宝抱怨道。 “这还不是你给的启发？当初你干的事儿，就是他们学习的榜样。而且你也是个名人，对吧，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强，我也没办法。”张雪辩解道。 怎么运营报纸，怎么写新闻，孙小宝不是专业人士，他懂的知识不多。但张雪不一样，从孙小宝这儿得到灵感后，凭借专业知识和留学时的所见所闻，迅速组建了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 张雪研究了当前读者的口味偏好之后，就把这些人撒出去，寻找合适的新闻热点，搞了不少奇葩新闻，让《南都文艺生活报》没有一点文艺气息，反而继承了小报的基因，并且发扬光大。 比如说，最近这报纸谈论的热点是南都某两位男女诗人的爱情纠葛：两人都离婚了，而且各自也有恋人，却在相遇之后擦出火花。 有了火花后，这两人来了一场狗血的感情大戏，他们曾经三次分手，然后回到原来各自的恋人身边。女诗人的绿帽仙人恋人受不了，抛弃她回老家结婚了。她气不过，转头去找男诗人闹，搞得鸡飞狗跳的。 这事儿本来知道的人不多，被《南都文艺生活报》跟踪报道后，整个南都乃至于南方几个省都知道了。 那男诗人不堪其扰，带着恋人远遁国外，找不着人了。女诗人认为这都是《南都文艺生活报》的错，前两天还给报社门口泼尿来着。 当然，这也有张雪组建的那支不在编的狗仔队太过分的原因。这群人为了搞新闻，趴在人家屋顶拍照、蹲在墙角用录音机录下争吵声等，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儿。 “这么折腾，小心反噬啊！”孙小宝没辙，只能做无用的反驳。他打算找个机会和韩四说说，让那群跟了张雪的人有点分寸。 “放心， 我有分寸！”张雪一点都不担心，她看看时间， 对孙小宝说道：“走，去countryside吃饭去！吃完饭在那儿好好玩一下。” 所谓的countryside 就是张雪给韩四的大本营取的新名字。装修完毕后，韩四觉得要起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正好张雪掺和进来了，某种程度上她也算合伙人，那起名的事儿就归她了。张雪没怎么思考，看到这儿是郊区，直接给了个countryside的英文名。 韩四不懂这是什么，但觉得这名字太洋气了，非常高大上，就选这个了。他还特地订做了几个大大霓虹灯招牌，安放在房顶、周围墙上、大门口等地方。 晚上通电后，牌子上两个大写的“c”和“s” 特别明显。孙小宝称这里为cs俱乐部。 不懂英文，不知道该怎么念的人，根据汉语拼音的规则，把这里称为瓷实俱乐部。之所以叫这名儿，是因为这地盘所属的工厂是从北方搬来的，而且这里的饭馆提供的饮食讲究量大实惠，附近的人就用这么个北方词汇来形容此地。 当然，韩四的死对头们就没什么好话了，他们同样根据汉语拼音的发音规则，称这里为“吃屎”俱乐部。据说，这个称呼引发了几场江湖大战，不过韩四没有出面，而是他的心腹小华带队出去跟人干的。 言归正传，到了俱乐部后，韩四的情人红姐看到两人，赶紧吩咐人把包厢准备好，顺便让饭馆那边开始做菜。 进了包厢后，孙小宝问道：“雪姐经常来这儿吃吗？不用点菜，人家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好歹我也算合伙人，对吧？而且这里面有些人还是我介绍来的呢，你忘了？” “哦！对。”不过，孙小宝还是很好奇，这里的格调明明不如市区里的魅音江南，但张雪似乎更喜欢这里的气氛。 当他问张雪时，张雪的回答是，现在的countryside俱乐部成这模样，她提了不少建议，所以有一种英伦pub的感觉，这让他她有一种成就感。 张雪则问他：“这里不是可以住宿么？吃饭也方便，玩乐跳舞更方便，你却不来这住，非得在隔壁的小院里，是不是矫情？” 孙小宝说：“不喜欢热闹，喜欢安静。写东西的时候，不能太吵。” “我不一样，在玩痛快了，或者喝醉了之后，写东西时灵感迸出， 效率非常高。”张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不过在南都，能让我尽情放松和痛饮的场所并不多，所以我掺合了这里的生意。” 孙小宝恍然： “为了寻找灵感，寻找足够的刺激，你才加入这里的生意？这很危险啊！” 张雪很意外，她偏着头看着孙小宝说道： “危险？” 孙小宝道： “对啊！没有足够的刺激，你就没有灵感。久而久之，你的身体和思想就像耐药性一样，需要更激烈或者更极端的方式才能刺激出灵感，这是不是很危险？” 张雪点点头：“有点儿。” “其实，如果想要寻找这些刺激，雪姐当初不如就留在国外，那里能找的刺激更多。” 张雪说：“不一样的，没出去之前我充满向往，出去之后我却觉得有些失望。的确，在外面就算洗盘子，也能赚很多钱，而我也用不着洗盘子，因为我有机会去那些知名媒体报社上班。但那种感觉很不一样，好像会失去自我？” “这太另类了。现在想出国的人都说，出去就是为了寻找自我，寻找人生价值。”孙小宝摇摇头感叹道，“雪姐倒好，觉得出去了会失去自我。然后呢，回来之后还是不自觉地怀念在外的生活。”他伸出手指了指窗外，这里正好能够看到俱乐部的大部分轮廓，“在你的指导下的装修风格证明了这一点。” 张雪正要说什么，红姐带着人开始上菜，话题被打断了。等菜上齐之后，两人一边吃一边扯别的。半天之后，酒足饭饱，天色已经黑了。张雪上楼换了一套清凉性感的服装，拉着孙小宝进了俱乐部的舞厅，借着酒劲在迪斯科的音乐下疯狂热舞。 孙小宝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跟着跳了几下后就退到一边，在吧台边喝着饮料。红姐看到后过来陪他说话，同时也盯着舞池里癫狂的张雪。 “今天我第一次见这位主编这么疯癫，她一直这样吗？” “对。”红姐指着吧台以及各种布局，“这些都是张小姐指点我们做的，她还请来了专业的人协助秦工。说真的，四哥和我都是土豹子，怎么懂这些呢？张小姐能屈尊和我们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嗯，不过这位很强势，也很危险，对吧？”孙小宝喝了一口饮料说道，“告诉韩老板，得留个心眼。” 红姐听后眼睛转了转：“我会转告的小孙，四哥说过，真正的贵人是你。” 孙小宝晃着杯子自嘲地笑了笑：“还贵人呢，现在为躲风头跑到郊区猫着，丢人。”他又看了一眼张雪，“刚刚张主编喝酒了，开车回去是不行的，晚上红姐安排一下，让她住下吧！我得走了。” “放心小孙，张小姐在这里有房间的。”红姐欠身说道，然后她想到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待会儿四哥会回来，可能会去你的院子请你吃宵夜。” “嗯好，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孙小宝转身离开。 红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依然在舞池上疯狂的张雪，她若有所思。 第111章 周兴国回南都 绵长的细雨一直飘到深夜，孙小宝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天空发呆。挑灯夜战写了半天，他的眼睛有些累，只能停下来歇一会儿，看看远处的灯火。另外，算算时间韩四应该快到了，正好等他到来。 不一会儿，提着食盒的韩四和红姐，以及李大明来到了小院内。韩四红姐到来，他不意外，但李大明出现，这很奇怪。据他了解，现在当了郊县艺术团团长的李大明忙得很，很少有空来这俱乐部。 “李老哥怎么来了？” 李大明说道：“哦！今天团里来这里表演的人比较多，我得亲自带队，听说你也在，正好来看看。咱们好久不见了，听说孙老弟现在发财了啊，一个人相当于十几个万元户！报纸上都报道了。” “夸张了，哪有那么多，而且很烦，不然也不会躲在这里。”说着孙小宝把人让进屋内。三个男人坐好后，红姐拿出宵夜，这是很香的杂粮粥，还有凉拌的猪耳朵、鸡腿什么的，摆了满满一桌。 几人一边吃一边闲扯，吃饱喝足之后，韩四开始说起正事：“是这样的孙老弟，最近来你们单位，以及魅音江南那里打听你消息的人挺多，什么样的人都有。然后我发现，这当中有一伙人与众不同，他们应该搞乐队的，也许是摇滚乐队。” “嗯？摇滚乐队？” 韩四说：“没错。我想着，这类乐队在南都很少，要不让他们在魅音江南演出？所以我准备向康成康助理推荐他们。但他们的带头人不愿意，说不想在市里表演，只是想知道你在哪。” “哦？” 韩四解释：“如果只是问了一下就离开，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因为现在找你的人太多了！这位不一样，带着乐队找人是其一，第二，他们几个来探听你的消息时，鬼鬼祟祟的，好像怕人知道。那位带头的说是你同学，叫周兴国。刚刚我和李团长提了一嘴，他说他知道这人，对吧李团长？” 李大明听到韩四点了他，赶紧点了点头。 韩四接着说道：“找你的人那么多，说是你同学的就他这么一号，在这几天里，他几乎每天都到你们宿舍楼下或者办公大院门口等着。我想着，这必须得告诉你一声。” “周兴国啊！”孙小宝愣了一下，这两个月没和这位老同学联系，也不知他跑哪儿了。于是他照着记忆描述了一下长相，韩四听完后说道：“对对对，差不多就长那样。” 孙小宝点点头：“嗯，那可以确认了，这就是我的同学。他有点特殊，韩老板有时间把他们悄悄带到这儿吧！最好别让团里的人知道。”说完，他转向李大明，问这位消息灵通的前外联干事：“李哥听说过他？” “是的孙老弟，你知道的，我没别的本事，但消息面还可以。这也是我今晚跟着老韩来你这的原因。” “那李老哥的意思是？” 李大明装作不经意地瞄了韩四和红姐一眼，然后暗自使了个颜色给孙小宝，接着说道：“咱们郊县的艺术团与市区的文艺单位没法比，人才紧缺。我想着，既然这位是老弟你的同学，南艺毕业的高材生，又不愿意在市里演出，能不能请他到我们艺术团干一段时间呢？ ” 看起来这位郊县艺术团的一把手知道周兴国的家世背景，想要做点什么。不过，在没见到周兴国之前，孙小宝不敢打包票。他只能答应李大明，见到后帮他问一下周兴国的意见。 第二天黄昏，孙小宝刚刚从外面回来，有人通知他，让他上cs俱乐部一趟，说是韩四有请。 赶到俱乐部一看，原来韩四把周兴国等五个人带过来了，人送到之后，他有急事要忙，先行离开。 现在的周兴国和在学校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在孙小宝有限的记忆中，这位老哥的衣着和发型还算正常。 这会儿呢？他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着黑色的夹克。要不是他把头发掀开，露出稍微有点小的眼睛，以及一张玩世不恭的脸，孙小宝真看不出来这是哪位！ 他看到孙小宝后，立马蹦过来，然后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哎呀弟弟唉，咱都一年多没见了！” 接着，他拍了拍孙小宝的肩膀：“嗯，又长高了？而且壮了！” 这倒是真的，刚毕业那会儿，孙小宝没有周兴国高，现在已经超过他了。 孙小宝推开他，这家伙估计没洗头，那长发油腻得很！“哎呀，咱虽然一年多没见，这不一直通信么？话说这两个月去哪了？都没来个电话或者写信什么的。” 周兴国又凑上来，悄声对孙小宝说:“我听说了，你做专辑的时候，经常和我家老爷子见面对吧，我也怕你不小心说漏嘴呀，所以不敢和你联系。” 说完后，他甩了甩长发，然后介绍其他几位和孙小宝认识。 剩下四个人，三男一女。男的都留着长发，穿着花里胡哨的服装，这是标准的叛逆形象； 唯一的女的是一个超高个年轻女孩，五个人中身高她排在第三，比周兴国稍矮，就是有些瘦，而且留着寸头，戴着大耳环，衣服和周国兴他们穿的差不多，都是男式的衣服，主打一个叛逆。 周兴国先介绍这女孩：“马雁梅，首都人，你嫂子。梅子，这就是咱老弟了！” “啊，小宝弟弟是吧！早就想认识你了，兴国哥一直和我说起你来着，而且你还帮咱们了呢！”这女孩拉着孙小宝的手热情的寒暄，这与之前那副昂着头酷炫的模样完全不同，“最近我才知道，原来弟弟就是大名鼎鼎的唯米，这太让人意外了！我没想到，兴国哥经常念叨的弟弟，原来这么厉害！” 孙小宝把头偏向周兴国，周兴国咧开嘴笑道：“怎么样，哥哥我的保密意识可以吧？” 接着，他又介绍另外三位。有两位是兄弟俩，大哥叫雷向东，弟弟叫雷向南，是东北的。这两位刚刚170出头，还没马雁梅高。 兄弟俩长得挺喜感的，而且很壮实，人也比较热情，孙小宝想和人家握手来着，人家自来熟，直接上前拥抱，然后使劲地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另一位叫郑建华，个子是最高的，快180了，西北人，乍一看一脸正气，仔细一看似乎有一种傲气。他对孙小宝相对冷淡，只是握了一下手就算认识了。 介绍完之后，孙小宝正准备让红姐安排一下，请这几位好好吃一顿，然后再谈正事儿。没想到韩四已经交待过了，要招待好这几位，用不着孙小宝买单。 没多久，红姐带着几人进了包厢，然后陆续上酒上菜。这几位也不客气，一顿风卷残云，看起来最近没少吃苦。 吃完之后，那三位说累了，红姐给他们安排了个房间。至于周兴国和马雁梅，则跟着孙小宝回到了他的小院。 进屋后，孙小宝泡了一壶茶，三人开始聊上了。 孙小宝问道：“老哥怎么偷摸回南都？不打算回家吗？” 周兴国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然后说道：“不瞒老弟，现在我这混得不咋地，不敢见老头子啊！前些日子在首都遇上一些事儿，不想在那里呆着了，所以想换个地方。不过，闯出名堂之前，还是需要一点支持嘛，所以回来南都一趟！” “那干嘛不在南都混呢？今天送你来的韩四韩老板，不是请你们在魅音江南表演吗？ ” “我姐的地盘，你说我敢吗？在那表演，被她抓到了，一定把我送到老头子面前！别忘了上次你写的信里说什么来着，因为我骗了他一点点钱，现在他气还没消呢！” “你也真是的，既要靠老爹的钱，又来个一年半载不归家，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孙小宝抱着脑袋，看着这老哥无奈地说道。 “我知道我有些混蛋了，但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么？呆在南都这儿，老爹逼我上班，老妈逼我结婚，我还能怎么着？我想着，要是混出点儿名堂了，再回去道歉吧！现在，我更没脸回去。”周兴国也很懊恼。 “嘶，老哥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现在有什么打算？” 这时马雁梅说话了：“我们想去魔都看看，但没有人脉，想请小宝弟弟帮帮忙，我听兴国哥说，你和魔都的圈子挺熟的。” 周兴国两手一摊：“ 另外，现在兜里没几个子儿了，我来化缘来着，不然的话，都得把手里吃饭的家伙给卖了。” “非得去魔都不可吗？” “这倒也不是，只要能避开老头子的视线，在哪儿都一样，妖都也成啊！” 孙小宝想了想，然后问道：“那老哥有没有和老爷子认错和解的意思呢？ ” 周兴国老老实实地回答：“有倒是有。刚刚我说了，有些事儿我挺混蛋的嘛！把他的老脸丢尽了。” “这就行，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 第112章 cs乐队 “什么办法？”马雁梅不等周兴国反应过来，她抢先问道。 孙小宝看了一眼周兴国，这老哥好像不在意，还示意他继续说。于是，他说道：“老哥应该知道，这儿属于郊县南西县，现在县艺术团缺人。如果你们几位能去那里帮忙一阵子，哪怕是临时工，只要做出成绩了，不就可以找到台阶下了吗？” 周兴国对这主意不太感冒，他撇撇嘴说道：“可我们玩的是摇滚，南都这地儿摇滚不太流行，更何况是郊县呢？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马雁梅白了周兴国一眼说道：“可别提什么摇滚了！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吃饭，不然的话，咱就得卖掉手里的家伙，散伙逃命了。”然后，她转头问孙小宝:“当临时工这事儿可行吗？” 孙小宝道：“当然可以，兴国老哥是南都人，他要愿意的话，那艺术团把他转成正式工、给编制或者给干部身份都可以！好歹是大学生嘛！协调一下即可。” 现在大学生多稀罕啊！目前市歌舞团都只有孙小宝这号人，其他地方可想而知。要是周兴国愿意待在李大明那里，说不定李大明会乐得冒泡。以他的精明，会充分利用周兴国的大学生身份和周子真儿子的身份为艺术团谋取好处。 周兴国听了之后哑然失笑，摇着头说道：“编制、工作啊！我连省交响乐团都不乐意去，干嘛去南西县这个郊县上班呢？上班了会让我玩摇滚吗？我不信！” 孙小宝解释道： “老哥，还真别说，你去了那里之后，当然可以玩摇滚啊！countryside这俱乐部你也看到了，有舞厅有酒吧，还有饮食和住宿业务，你说需不需要摇滚呢？这个地方与南西县艺术团有合作，这么说吧，他们的团长在这有份子，是股东之一。” 周兴国想了想，没吱声。 马雁梅戳了他一下：“市区有机会不去，能有这样的地方不错了，是吧兴国哥？” “啊？那还不是玩摇滚么，怎么和我家老头和解？” “这样，我给你详细解释一下吧！”说着，孙小宝就给他讲了一些情况。 李大明当团长的郊县艺术团没太多人才，底子薄。他们几个去的话也不用做别的，给团里的人培训一下基本功什么的。要是愿意的话，还可以代表艺术团上台演出。 这事儿很容易出成绩，只要团里的歌手或者乐手在他们的指导下参加各种比赛，获得成绩，周兴国不就可以拿着这成果去和老爹和解了？ 而且，南都玩摇滚的不多，郊县区域更是摇滚荒漠，很适合开荒。周兴国不是要做什么江南乃至整个南方的摇滚扛把子吗？为何不在自己的老家打下一片根据地作为老巢呢？ 要是周兴国能把这cs俱乐部搞成南都最有名的摇滚圣地，那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南都摇滚教父了吗？ 一番鼓动下来，周兴国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大干一场。他马上嚷嚷着要去找雷向东、雷向南兄弟和郑建华，想把事情确定下来。马雁梅好说歹说，才把他拦住。 三人开始天马行空的瞎聊，周兴国对孙小宝毕业后搞音乐创作很有兴趣，一个劲儿的追问，他是怎么想到的。 孙小宝没别的解释，理由就一个：赚钱。 马雁梅觉得这是真的，最近一段时间的报纸她看了，知道这小子靠写歌和做专辑赚了不少。 闲聊中，孙小宝想起那位郑建华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平淡，问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周兴国正要说什么，马雁梅赶紧抢过话头说道：“哦，也没什么，之前你掀翻了那个姓王的导演，建华认为你的叛逆精神更摇滚。后来你却制作了《粉红色的回忆》这样的专辑，让他失望了吧！” “哦，这样啊！”孙小宝知道这不是真正原因，但他无所谓。 聊到深夜之后，孙小宝把两人送到cs俱乐部休息。 第二天一早，去俱乐部吃完早餐后，孙小宝给李大明打了个电话。一个小时后，李大明赶到，和周兴国他们讨论合作的事情。 这事儿孙小宝就不掺和了，他牵线搭桥的任务已经完成。 事情最后还是成了。周兴国致力于当“南都摇滚教父”，所以不断劝说其他人； 马雁梅看着叛逆，不过比较现实，她的想法是先有饭吃再说，摇滚不摇滚的，她没那么在乎。而且周兴国家世那么好，干嘛不利用，非得跑去其他地方吃苦呢？ 雷向东和雷向南兄弟有那么一点理想主义，但不多，知道现在是需要妥协的时候，暂时有个安身之处，而不是到处乱跑，这挺好。 郑建华似乎不太乐意，但可能是囊中羞涩的原因，最后还是同意了。 李大明和他们达成的协议是这样的：南西县艺术团请他们以编外技术人员的身份去兼职，具体做什么还有待商议。 另外，李大明也会想办法给乐队联系一些活儿，推荐他们走穴演出，艺术团会适当收取一点分成。这方法，其实就是学吴淑兰的。 商议完毕后，现在有个事儿摆在周兴国他们面前：乐队叫什么名字？ 没错，现在几个人虽然组队了，但还没有正式名字，对外称呼则是“周兴国和他的朋友们”乐队 。 为何会如此呢？因为周兴国他们是狼狈逃离首都的，逃离的原因是混不下去了。除了马雁梅之外，另外三个跟着周兴国，就因为他算是金主，要养着大家嘛！ 实际上，当初一起离开首都的，并不是现在的阵容。在穿梭于各个城市寻找机会的时候，有的人离开了，有的人加进来，大家都是临时组队。反正有演出机会就去演，没机会就让周兴国想办法，谁让他底子好呢？ 现在终于要稳定一段时间了，周兴国打算把乐队的名字固定下来。 几个人讨论的时候，也问了孙小宝的意见。作为外人，他可不想参与其中。也不知道为什么，五个人扯了一整天，又是争吵又是怄气的，就是拿不出个结果。 主要是郑建华在那儿各种挑毛病，其他人又不妥协，周兴国又不拍板，事情就成了这样子。 韩四回来后，他出了个主意：这乐队不如就叫cs乐队得了，不用全称，就用这两个缩写。这么做可以为俱乐部做宣传，万一他们去其他地方演出，就可以说是代表cs俱乐部去挑战的。 而且，与李大明商议之后，韩四还掏了一笔钱给周兴国他们。看在钱的份上，几个人妥协了，接受了这个奇怪的名字。 然后就是住宿的问题。韩四的意思是，既然这几位今后会在cs俱乐部常驻表演，那就在附近找个院子得了，方便他们排练。 李大明说，这里离艺术团所在的南西县城并不远，骑自行车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不如住在艺术团宿舍，而且团里有专门的排练室，最适合乐队排练。 郑建华他们当然想在这边，可马雁梅想起昨晚讨论的事儿，周兴国还得在艺术团做出点成绩给他老爹看呢！那就得在艺术团那边扎根。所以，她强烈建议几个人去艺术团宿舍里住。 周兴国还想说什么，马雁梅拧了他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就老实 。 就这样，几人决定去艺术团那边住，这边的话，制定好演出计划就会过来。 吃完晚饭后，马雁梅拉过孙小宝说了几句话，对孙小宝的帮忙表示感谢。她说道：“我明白，这儿的韩老板愿意让我们演出，李团长愿意让我们去艺术团兼职，并不是看中我们的能力，而是看中兴国哥背后的关系和小宝兄弟你的面子，谢谢你了！” 孙小宝道：“没什么，既然兴国哥回来了，能帮的我就帮。其实这是他的主场，等他和周叔和解了，说不定他还得帮我呢！” 马雁梅说道： “小宝兄弟费心了，周叔叔那边，还得靠你搭个桥。我希望兴国哥能够放下执念，回到家里。还有，我想找个机会见见淑兰表姐，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嗯？”孙小宝愣了一下，“梅姐的意思是，你想见见兰姐，但先不告诉兴国哥？” “嗯，拜托了！”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之后，孙小宝心想，这事儿有意思，看起来这位马雁梅真的很想进周家。 第113章 二专的新记录 初秋过后，就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孙小宝骑上摩托车到自己的房子那儿看了一下翻修的进度，然后在市里转了一圈，买了一些报纸和杂志，看看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关于孙小宝收入的讨论已经开始降温，但还是有不少评论文章，里面有褒有贬。现在文艺圈最大的事儿依然与南都有关，与孙小宝有关，就是那张《粉红色的回忆》专辑。 央视、各省的电视台每天循环播放mv，现在胡丽波的形象和歌声深入人心。 各级电台那里，吴淑兰采纳了孙小宝提出的建议，在各地电台所在地请人打电话点歌，这让《粉红色的回忆》、《往事只能回味》、《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回娘家》等歌曲轮番轰炸着听众的耳朵。 各路报刊杂志，只要沾边的，都会有这张专辑的消息。反正，这一两个月的文艺圈内，似乎没别的大事儿，这张专辑才是最大的事情。 为了加强宣传攻势，同样是孙小宝的建议，影音公司组织人写了许多不一样的信，在全国各地的邮筒里疯狂投递，信的内容有欣赏这张专辑的，有讨厌这张专辑的，总之就是围绕着这专辑展开激烈的争论。 另外，影音公司和歌舞团这边，以单位名义发表的文章却很谦逊。这些文章的基调就一个：这专辑是首次尝试原创的流行小甜歌专辑，偏向流行性。而且，由于创作者和演唱者都是新人，经验不足，因此艺术性不高，不求在专业人士那里得到高分评价，只求歌迷能够说一声不赖。 这态度有点类似胡丽波在魔都时专访的态度，但不得不说，放低姿态后，效果真的不错！ 除此之外，影音公司和歌舞团主导的宣传文重点在赞扬专辑的开创性上，而不是音乐性和艺术性。这样一来，这专辑顶上了各种“全国第一”、“全国首次”之类的头衔。 这么做的成果如何呢？非常棒！ 在影音公司不计成本砸宣传的状况下，这专辑的销量节节攀升，如今的数据已经突破100万盒磁带，对外宣称150万盒，号称新时代以来全国正版销量第一。 有人写文章大胆预计，这磁带到年底也许能突破500万盒，也不知这预测是怎么来的。 这数字，比发行了几个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还多。后者受到盗版和翻唱的影响，现在基本卖不动了。 根据影音公司那边的数据，第一张专辑的销量一个月只剩下不到一万盒。 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是《甜蜜蜜》的mv出的太晚、广告推出的时间太迟了。等人们在电视上看到胡丽波唱歌的情景，在街头看到她那性感飒爽的广告牌的时候，行动迅速的盗版商人已经把货铺盘了。 现在呢？当电视和广播中到处唱着“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的时候，市面上能见到的磁带只有正版。 当孙小宝骑着摩托车，在南都各处转悠的时候，发现街边的卖磁带的摊位上，没多人放着新专辑的歌，他们的音响里传出的是“你笑得甜蜜蜜”或者“你问我爱你有多深”这样几个月前的老歌。 想听新歌，就得去正规书店或者商场，那里才会播放。 这样的情形估计维持不了多久，等到9月末或者10月初，盗版就会大规模出现，而不像现在一样只有零星的量。 傍晚，孙小宝回到西郊暂住的小院时，发现王大川正在门口徘徊，等着他回来。听到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后，这大高个迎了过来。 等孙小宝停下摩托后，王大川长出了一口气：“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怎么了？有事的话打电话到cs俱乐部，让他们转告我不就行了？” “私事儿 ，必须找你好好谈谈。” “那好吧，先进来再说！” 进门后，孙小宝放好东西，又拿出汽水扔给王大川：“那也不用在门口等我啊！你在cs俱乐部那儿玩一会儿就好了，反正我迟早会回来的。” “没意思，干脆在门口等。” 孙小宝自己也打开一瓶汽水，一口气灌了一半，这才坐下来。 打了一个嗝之后，他问道：“说吧！什么事儿呢？” 王大川也喝了一口，然后摸着他那有点炸毛的头发，似乎不好意思开口。他女友林婷婷跟着出去做宣传了，没人帮他打理头发，他又不敢剪掉，就成了这么个样子，也不知道去演出的时候，他是怎么办的。 “嗯，这个么，我怕我说了你不大高兴。” “说吧！咱都是男人，扭捏什么呢？” “额，是这样的，康成康助理说，影音公司那边打算在今年剩下的时间里推出一个原创男歌手专辑。我想竞争一下，看看能不能被选上。”王大川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明白了，想要作品，或者帮你推荐一下？” “额，对。但我知道最近你不想写。而且，康助理说了，你有三个学弟学妹已经签了影音公司，你还得考虑他们呢！” “净扯淡！这事儿吧！等兰姐回来再说吧！至于什么学弟学妹的，我也不太熟。而且，人家不去分配的单位报到，也没有兴趣来咱们团，我干嘛考虑他们呢？” 想了一会儿，孙小宝说道：“写歌的事儿我不确定，推荐的话倒是可以，我直接和影音公司的周副总说一说，让你有参加选拔的歌手的机会。但是，能不能被选上，这是制作人的事儿。而我肯定不会当制作人的。” 王大川道： “你不去竞争吗？你看，之前请的是你的老师左学，丽波姐这一张由你亲自来，而且还拿分成呢！” “不去了， 那又不是自己单位，好处不能全占了。” 继续当制作人？孙小宝真没那个兴趣。现在媒体上一堆人捧他，因为大家都想吃这块肉。要是他去抢了的话，那就不是捧他咯！ 虽说他不怕什么的，但之前搞王山的影响还未消除呢！ 炒作他的高收入，未尝不是某些人的报复心作祟，想要捧杀他。 “那没了你的歌，我入选的机会不就小了么？” “担心什么呢？《站台》现在多流行啊！就这cp俱乐部里，几乎每晚都放！这说明什么？你有一定名气，是着名歌手了。要是团里有心、影音公司想继续发展的话，就会帮你做专辑，而不是让你搞合集。”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想自己找点儿歌。” 明白了，这大高个就是路径依赖嘛！上次给了《站台》，他有点名气了，这次还想找自己写。 “先别急，等兰姐他们回来，到时候有些事儿也该谈谈了，谈好之后，看看有没有写歌的机会吧！”孙小宝给出自己的承诺。接着，他问起现在团里的情况如何。 团里现在一片忙碌，而且大部分人都很满意。磁带大卖，胡丽波的名气大增，这让其他演员的演出机会变得非常多，康成把演出日程排得满满的，所有能调动的人都调动了。 魅音江南餐厅更是火爆，一到晚上，去吃饭看演出的人排成长队。这是歌舞团自己的场子嘛，康成在安排演出的时候，首先就考虑这里。 为了让观众有新鲜感，在吴淑兰的要求下，康成还特地去其他兄弟单位请人来走穴演出。 另外，吴淑兰现在和魔都的圈子有着很深的联系，虽然之前双方斗了一场，但赚钱的机会谁会介意呢？于是，魔都的着名影星或者歌手什么的，每周会过来魅音江南表演一次。 现在，这位团长的触手已经伸到首都了，那边的一些人也会来这里演出。要不是现在她带着胡丽波跑宣传，说不定早就去请人了。 “这么说，大家都赚翻了？”孙小宝问道。 “对啊！我现在准备买摩托了，等婷婷回来就和她商量，我考虑买进口的，你觉得呢？” “康成那边不是想帮你找广告么？怎么,人家不送？” “哦，给我找了西装广告，送了一大堆西装。” 孙小宝沉吟了一会儿，对他说道：“这就行了呗！大家有得赚，你也有名有利了，在团里说话也可以大声了不是吗？团里也应该给你更多支持，而不是亲自去求歌找机会什么的。” 第114章 吴淑兰的座谈会 9月25日，孙小宝低调地回到了团里。经过这段时间的降温和低调处理，现在找他的闲杂人等已经不多了。 不过这不代表围在歌舞团附近和魅音江南旁边的人少了，相反，来这里一探究竟的人更多：因为一大批歌迷经常在附近徘徊，也有各单位的人想和歌舞团的领导层谈一谈。 为何呢？吴淑兰带着胡丽波等宣传路演团队回来了，创下磁带销售奇迹的她们，才是各路人马追逐的热点。 至于孙小宝这位幕后之人，虽然之前的新闻很大，但并不如胡丽波这样的歌星耀眼，爱听这位妖艳的新晋甜歌皇后的歌的人，未必知道唯米是哪路神仙。 对他感兴趣的人主要是圈内人。 他回团里也不是为了上班，而是想把胡丽波接到现在暂住的小院里。没办法，现在找她的人更多，据说她老家那边都有人过来了，必须避一避风头。 10月份胡丽波想好好休息一下，顺便监督自己的房子装修问题。这女郎买的房子装修起来没那么麻烦，她甚至想在月底就住进去。反正这年头似乎也不考虑什么甲醛问题。 到了团里找到胡丽波后，孙小宝正准备带着她离开，吴淑兰找上门了，说有件事想谈谈。 现在这位团长不得了，别看脸上带着无法掩藏的疲惫，但气场变得强大，走路带风，有一种傲视天下的豪气，比一般女领导精神多了。 见到孙小宝后，她没多少废话，而是直奔主题：“现在来团里找我、找你的人络绎不绝，我准备搞一个非正式的座谈会，大家坐下来谈谈，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么，兰姐你决定就好。只是要谈什么？”孙小宝答道，他不知道吴淑兰又要折腾什么。 “这段时间外出宣传，遇到了许多事情，我有一些想法。”说着，吴淑兰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这位大团长的各种感悟和奇思妙想，“你不是善于写什么报告吗？帮姐姐一下，把我这些想法整理出来，到时候作为座谈会的主题。没问题吧？” 孙小宝浏览了一下说道：“没问题，这座谈会什么时候搞？” 吴淑兰说道：“10月4日吧！正好10月初团里有演出任务，会碰到其他单位，在这期间我会去和他们沟通，你在3号之前整理好就可以。” 等孙小宝带着胡丽波离开后，康成问吴淑兰：“这事儿交给他靠谱吗？” 吴淑兰淡淡地说道：“这事儿他做最合适，也只能他去做，你就别惦记了，其他的事情还很多呢！有得你忙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孙小宝躲在小院里，一边写东西，一边和胡丽波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这女郎出去那么长时间，压力需要释放，也需要精神注入嘛！ 本来他还想介绍胡丽波给周兴国他们认识来着，但cs乐队至今还未到俱乐部表演过。据说是李大明那里有事儿让他们做，而且乐队内部出现了大问题，他们自己还没协调好。 10月4日上午，魅音江南餐厅，二楼一个能容纳许多人的包厢里，一群人围坐在桌边享受着茶点水果，抽着相对高档的烟，听着不同的人轮流到话筒前高谈阔论。 这些人谈论的话题主要围绕着两个内容：一是吹捧吴淑兰以及她带领下的歌舞团；二是希望吴淑兰能带他们一把，大家一起在演出市场里捞钱。 没办法，这段时间南都市歌舞团太耀眼了，捧出名角儿不说，创收工作的成就是头一份的，就连省级的艺术单位也没几个能达到这样的效率。 不过，吴淑兰组织的这场座谈会，参加的都是一些苦哈哈的文艺单位，和之前的歌舞团一样，要人才没人才，要作品没作品，高大上的艺术性没有，接地气的演出也捞不着。 南都市这样的单位有不少，江南省内也有一些单位，他们都派代表来歌舞团取经，看看人家是怎么培养人才、怎么翻身的。 然后他们发现，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真学不了：人才没地儿找。歌舞团要不是走大运了，分到个大学生，从而产生了一系列化学反应，也不会有今天。 唯一能学的就是南西县艺术团，这个处于南都郊县的艺术团最近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团长李大明是从歌舞团出去的，能从这里分到一些演出资源。 李大明去了之后，处处模仿老单位，听说最近请了几个从首都过来的人做培训指导，指导效果不错，艺术团的演员有了不一样的台风，舞美方面更是进步了一大截。 这不，上面有人扯完之后，就轮到李大明上台吹嘘了。虽然他与吴淑兰并不熟悉，这女强人来的时候，也是他调走的时候嘛！但不妨碍他在那儿吹捧老单位的新领导。 李大明吹嘘完自己的经验之后，又有几人上场讲话。等废话讲完之后，吴淑兰才上台来了个大总结，同时也阐述了开这座谈会的目的。 这位大团长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四点： 第一么，人家首都和魔都的文艺圈能够抱团发展，文艺气息很浓，格调很高，一致对外。南都呢？有点一盘散沙的意思，高不成低不就的。咱也得抱团，一起发声，一起进退，资源互通什么的。 她打算向上级申请，搞一个什么协会之类。 第二，今后团里打算联合一些兄弟单位，大家正大光明地走通俗流行路线，绝对不端着。既然是娱乐大众嘛，就叫娱乐圈，就不蹭文艺圈的光芒了。 第三， 吴淑兰准备拉着大家与省内的电台电视台等加强合作，与一些媒体互通有无，为大家寻找一片稳定的输出阵地。这是学习首都和魔都同行的经验，让大家有个大平台嘛！ 台下，穿着低胸v领的张雪坐在孙小宝身边，靠近他低声说道：“ 怎么着，你们这位吴团长想当扛旗人咯？” “如今她的成绩摆在那儿，有名气有实力，当然有想法咯” “我看她讲的东西里，有你的影子，是不是你推动的？” “没有，这全是她的意思。” 孙小宝赶忙否认。其实不然，在帮吴淑兰整理她那零散的笔记本时，他掺杂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不过还是以吴淑兰的想法为主。 这位团长之所以这么干，其实就是在宣传中遇到了不爽的事儿。 魔都那档子事不说了，人家又是媒体攻势又是放出挖角孙小宝的消息，让她烦死了。 到了首都，有些人看不惯《粉红色的回忆》这专辑，说这作品文艺性不强，不够高雅。 当然了，他们还揶揄南都文艺圈的人，想整一个后起之秀整不过，却被人给送监狱了； 这后起之秀写了点儿受欢迎的东西，据说被魔都的圈子抢先了。 这说的就是孙小宝的事儿。 王山的事儿全国的圈内人都有所耳闻，现在引发这事儿的电影《来的都是客》要上映了，但这是魔都圈子的出品。 最近还有传闻，这小子的《魔都风云》系列，也要被魔都那边的电视台拍成剧了。 首都那边的圈子通过谢文的关系，一直想和孙小宝搭上线，要他的《现世活宝》的改编权。 南都这边呢？好像不够爱护人才嘛！有人甚至当着吴淑兰的面说，现在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胡丽波，弄不好也要被魔都或者妖都挖走。以南都圈子的现状，很难留住这人。 吴淑兰听到这样的话，当然生气咯！于是想让南都的圈内人发声帮帮自己。只是这群人不愿意出声，或者意见不太统一。 既然如此，吴淑兰想着，不如自己另外起一个山头。现在自己把歌舞团带起来了，做磁带又如此成功，干嘛要求那些思想上的老古董呢？ 还不如整合一些力量，以歌舞团为中心与首都和魔都抗衡。 当吴淑兰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之后，来参加座谈的这些兄弟单位纷纷表示支持。只是这种支持目前只停留在口头上，真要落到实处，还得看这里面的利益分配。 第115章 新长篇? 《大众文学周刊》主编办公室内，孙小宝坐在会客沙发上看着窗外神游天外。辛雨竹则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情满四合院》的开头部分以及人物纲要。 看了半晌之后，辛雨竹放下稿件，抬头看着孙小宝说道：“你这作品全都没好人啊！而且这是对个人层面的传统价值和社会层面的传统价值的颠覆，会不会大胆了一些？” “啊？”孙小宝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不是挺好的么？这能引发巨大争议啊！有了争议就有讨论，有了讨论就有销量。只要这作品写的点能让读者和大众共鸣，就是成功了。” “这争议会不会有些过头呢？” “不会。就这玩意儿，说破天了就是家长里短中的时代变迁，每个人都能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类似书中的人物，怎么会过头呢？” “行，那你先按照自己的思路创作吧，你也不用急，我们这边要准备一下，下个月才开始连载，每周连载一章，按照你的写作速度，应该没问题吧？” “没。” 两人针对作品讨论了半天后，关于创作方面的正事儿聊得差不多了，辛雨竹开始说起最近吴淑兰的动作：“你们团长最近很忙啊！听说搞了个什么会，怎么没请我们杂志社？” “这我不清楚，或许是咱们团现在忙着做通俗流行的东西，文艺性和文学性方面的内容不考虑？” “借口吧？”辛雨竹笑了笑，然后拿起稿子晃了晃，“就这个，文艺性和文学性也不强，用你的话说，这就是狗血小说。但我们要的就是这个，上次和吴淑兰谈的时候，我和她说过的。 ” 这位看着像女文青，骨子里却是实用主义的女主编好像很生气，因为吴淑兰组织的座谈会没她们单位。 “这我就不知道了，辛主编是知道的，我最近躲起来写稿了，有些事儿不太了解。” “行了行了，不是说你。这样，你回去和你们团长说说，看看她要搞什么娱乐圈、娱乐协会的事儿，能不能找到和和我们合作的机会。张雪那小报可以，咱们周刊也行啊！” “没问题辛主编，我会把话传达到的。” 从杂志社出来，孙小宝想了想辛雨竹那生气的样子，失笑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起来也怪，现在南都圈内，想做流行娱乐的，都是女性在话事，吴淑兰、张雪和现在的辛雨竹就是代表。那天的座谈会，响应吴淑兰的单位，大都是女人当领导，李大明这样的非常少。 正当他骑上摩托车准备离开的时候，背面一个声音传来：“唯米老师，能和你说点事儿吗？” “哦？”孙小宝扭头一看，原来是李秋彤。 “老师谈不上，秋彤姐你我大呢，却喊我老师，惭愧！喊我唯米或者本名孙小宝就行。” “ 那这样吧！我就喊你唯米好了。” “那秋彤姐找我什么事儿呢？”孙小宝有些疑惑。这位现在是杂志社安排与他联络的人，比如这次来杂志社之前，孙小宝就先联系的她。 “是这样的，听说最近你在外写稿，但我这边很难联系到你，传呼很难打通，也不知道你住在哪儿。能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新的联系方式呢？” “哦！”孙小宝拍拍脑袋，“忘了，最近事儿多，但我现在呆的地方没有呼机信号，而且估计也呆不长。有事儿的话，你直接和我单位联系就可以，或者找这两位。” 说着，孙小宝把王大川的呼机号和韩四的名片递给她，顺比给她介绍了一下两个人的基本情况。 “这个么！”李秋彤有些不太满意，“假如需要上你那儿取稿，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需要讨论的时候，通过别人找你，就怕来不及。” 介绍完之后，他说道：“有急事的话，这两位会马上通知我的。不过，关于稿子的进度你放心，我不会耽误的。” “这没事，你找韩老板就行，或者来郊区countryside俱乐部吧！那是韩老板的场子，你拿着这名片到那儿就能找到我。” “好的！”李秋彤收好名片之后说道， “ 郊区吗？怎么到那儿了？” “前阵子关于我收入的事儿闹得那么大，不得不躲一阵子。现在好了，丽波姐更出名，替我分担了火力。” 事儿说完之后，孙小宝也没和她继续寒暄，而是戴着头盔离开了。 怎么说呢，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比较奇怪，有点类似粉丝见到偶像的感觉，但又不够纯粹。孙小宝一边骑着摩托车一边思考，最后反应过来了，就她那眼神和之前的举动，怎么像私生饭呢？当然现在还没这个词儿。 “嗯，一个怪异的粉丝？”他只能这么理解。 回到单位，发现宿舍楼和门口还守着一些人，这些人都是因为胡丽波而来的：一部分是歌迷，还有的是怀着其他目的的人。最常见的就是那些想进团当歌手的外行人，胡丽波成功的事迹刺激到她们了。 吴淑兰回来后，找他的人倒是不多了。这很好理解，普通人不在乎写歌的是谁，来找孙小宝的要么是记者要么是圈内各色人，这事儿吴大团长打几个电话就解决了。 至于李秋彤这样的，那是极少数，那些推崇他敢于反抗权威、干翻王山的人，压根不会特地来瞻仰他。 低调地溜到办公室后，赵伟说团长有请。他歇了一会儿， 踱着步来到吴淑兰的办公室。 这会儿吴淑兰正在打电话，看到孙小宝后她示意 先坐一会儿，然后在那儿讲了半天，似乎是在训谁。或许是取得成功后，她的脾气变大了，又或者是最近的事儿太多，有人拖后腿了。 打完电话后，吴淑兰问道：“和杂志社那边沟通好了吧？需不需要我过去收个尾？” “不用了，之前兰姐不是帮我谈好了吗？”孙小宝说道。当时吴淑兰去沟通，两家单位谈了不少合作的事儿。严格来说，《大众文学周刊》那边有点赚了，连载了孙小宝的新小说，付出的除了稿费之外，就是几个封面机会而已。 而且，这些封面可以给杂志带来额外的收入：让胡丽波拍封面，有些服装厂找到杂志社，希望这位歌手穿着他们的产品拍，给他们打打广告。 “还有，这边来找你的人，我帮你打发了，什么时候回来？”吴淑兰问道。 “我这倒是没事了，丽波姐呢？找她的人那么多，她身边又没有能处理这些事儿的人，只能先躲着呗！” “正好想和你说说这事儿呢！你看应该怎么办？” “这样吧，不久之后李钰不是要来咱们国内表演了吗？还要通过影音公司发行磁带，到时候跟着她的团队取取经，给丽波姐建个完善的团队就是了。反正现在想来团里的人那么多，给临时工他们都乐意干，是吧？” “可以。但这事儿你别光说不做。” “这不是我的活儿啊！反正就是照葫芦画瓢呗，我也就偶尔给个意见。” 吴淑兰看不惯他那推脱的样子：“行了行了，我明白的，最近你心里有点小疙瘩。但是吧！既然你也是团里的干部，那好歹得管点儿事吧！你也来当我的助手，如何？觉得助手地位不够，挂个顾问小组组长的头衔怎样？现在好多单位里，能挂这头衔的都是老干部呢！” 孙小宝想了想：“只出主意不办事呗？我这么年轻，当什么顾问是不是有点太不合适了？再来一个什么顾问小组组长， 那不是笑掉大牙么？在团里挂名顾问的人，个个资历深厚，我能管谁？” “这你别管了，座谈会之后，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你这顾问小组的组长就是协助我处理这事儿的，算是务虚。至于那些务实的工作，你都懒得做，还闹脾气！” 孙小宝心想，这是要给自己台阶下？但是吧！一个17岁的小子当什么顾问组长，还要帮着落实座谈会上说过的事情，似乎有点不靠谱。 “你这名头还不够唬人吗？作家，词曲创作者。来个四舍五入，也可以算音乐家是吧？也就你自己不当回事，成天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也不去认识一些同行。你看，你加入作协和音乐协会多久了？知道人家协会的大门往哪儿开吗？”吴淑兰吐槽他。 “ 额！真不知道！”孙小宝老老实实回答。说实在的，当初让他加入，其实就是安抚的意思，也没人把他当自己人，他干嘛去讨个没趣呢？ “所以啊，给你这么个小组长当一当，到时候我会请一些合适的人当顾问，比如说李钰，这顾问的牌子够大了吧？你当小组长，就是人家的领导，多威风！再说了，这有不耽误你写稿。”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孙小宝答道，务虚的工作嘛，没有什么具体要求，这他挺喜欢。 第116章 资本从何而来 晚上，暂住的小院内，孙小宝惬意地坐在院子里，感受着迷人的夜色。在他身身边，是穿着淡雅休闲裙的胡丽波，这位目前正很红的甜歌皇后正享受美味的水果，还时不时地把葡萄往身边的小情郎嘴里送。 回来后这段时间，她的小日子过得不错：暂时没有演出任务，也不用继续宣传，舒服得很。就是这郊区的小院有诸多不便，让胡丽波有点不太适应。 胡丽波又塞了一瓣橘子到他嘴里，并且问道：“我那房子装修好之后，咱们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咱是不是得等气味散了一些？”孙小宝含糊不清地说道，“那时候住起来最舒服。” “嗯，一两个月后就是最冷的时候咯！到时候窝在自己的房子里过冬，一定很舒服。！”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孙小宝起身去开门，一看是韩四和红姐，身后还跟着他的铁杆小弟罗建华：最近孙小宝才知道这位的大名，之前就跟着韩四喊他小华来着。 红姐和这小弟带着食盒，韩四则拎着一瓶酒。 三人进屋后，红姐举了举手中的盒子对胡丽波说：“妹妹，这是咱们喜欢的清淡口味的虾粥，咱们进屋吃吧？” 胡丽波看了一眼孙小宝，孙小宝知道韩四带着小弟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于是使了个眼色。收到信号后的她便带着红姐进屋：“好啊红姐，我还想听你讲讲那些江湖故事呢！” 两人进屋后，罗建华把夜宵摆好，韩四也满上酒。三人喝了一杯后，孙小宝开口了：“韩老板好像有什么事儿要说？” 韩四斟酌着说道：“嗯，老弟啊！吴团长在座谈会上说的事儿，你能给老哥我分析一下吗？” “韩老板有想法？” “有那么一点想法，另外吴团长也想让我参与进来。只是，老弟你知道的，我在这方面吃过亏，王山以拍电影的借口从我这搞钱，我怕了。但不答应吴团长的话，现在我这风光的好日子就未必能继续。” “这事儿啊！”孙小宝想了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并不知道兰姐的打算。 不过， 她想做的事情需要资金，这是事实。而且，和生意一样，里面有赚有亏，谁都不好保证。” 吴淑兰整合圈子，下一步该做什么？就是用胡丽波出名的方式继续捧人，有时候可能要捧别的单位的人。不然的话，谁会跟你走呢？ 但这需要很多资金。 她无法保证每次都能从影音公司或者其他单位那里得到支持，想要复制胡丽波走红的模式，就得拿出真金白银。没有怎么办？从其他方面想办法呗！ 当初韩四能参与魅音江南，就是因为他能提供资金。现在，吴淑兰又盯上他了。 其实这也是吴淑兰无奈的选择。 魔都那边的圈子，各种文艺单位很多，拨款很可观，而且企业也多，拉点儿赞助搞项目容易。 首都那边更容易，有些事儿在魔都和南都需要花钱，他们不需要，因为有别的资源可以置换。 妖都那边独树一帜，而且个体户和私营经济比较发达，民间融资很容易。真要筹集资金的话，他们并不愁。 南都这边不一样。从上级那儿搞项目搞钱，这很难，不然也不会有创收任务；企业的话，像江南影音公司这样的太少了，还需要进一步整合动员，但这并不是吴淑兰能做到的。民间的话，正规个体户或者私营小老板没这个实力，只有韩四这样在灰色地带混日子的人，才有那么点实力。 “这不是小数目吧？根据吴团长向我介绍的情况，开支很大的。”韩四继续问道，“而且真正的回报体现在哪儿？我也不大了解。” “开支是很大。”孙小宝夹起一块鸡翅，一边啃一边说道。他朝着屋里和红姐聊得正欢乐的胡丽波看了看，然对韩四说：“丽波姐这第二张专辑，你猜团里和影音公司是赚是亏？” “应该是赚了吧？”韩四感叹道，“报纸上都报道了，这是新时代销量最高的磁带专辑，现在已经快两百万盒了吧？有人说，到了年底，也许会超过五百万呢！正版磁带价格摆在那儿，这不是赚翻了吗？” 孙小宝笑着摇摇头：“韩老板猜错了，这次投入的各种成本不小，特别是短时间内跑了许多城市搞宣传，花费更是天文数字，按照磁带销售规律，靠销售磁带回本的话，也许得等到明后年。” “哦？赔本赚吆喝？” “这个行当，名气有时候就是钱。举个例子吧！现在让韩老板你加十倍的价钱，让丽波姐在cs俱乐部演一场，你愿意吗？” “求之不得！” 孙小宝敲了敲桌子：“这下韩老板明白了吧？出磁带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成名，赚钱就得靠成名后的走穴演出。目前这情况，想要回报只能从这方面想。” 韩四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我这里是私人，不可能像你们单位一样培养胡小姐这样的歌手啊！” “事在人为，现在不是有好多个体户歌手和演员吗？另外，一些在单位里演员需要演出机会，韩老板只要能提供这样的机会，就有得赚。最后，韩老板想一想，投资魅音江南，你是赚是赔呢？为何会赚了？” “让我想想。”韩四端着酒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 在同一时刻，吴淑兰在舅舅周子真家里，和这位影音公司的副总讨论接下来的动作。 由于《粉红的的回忆》创造了奇迹，让省里挣到了脸面，影音公司的高层统统升官了，一把手会调往别处重用，而作为主导这一切的改革先锋周子真，即将任影音公司的书记兼总经理，以后没人能制衡他。 但是， 《粉红色的回忆》不计成本的营销，导致收支不平衡的事儿也得有个交待：全身各家单位、各个企业都在创收，影音公司要是把利润给做没了，那不是和上面的政策对着干吗？ 所以，对于周子真来说，解决收支平衡、短期内创造见得着的利润，就成了他的首要任务。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上级看到你磁带卖得这么好，就要求你上缴一些利润，人家要看到真金白银。让公司里的会计把账务做得漂亮，报表上利润高企，这是行不通的。 这会儿，这位即将上任的影音公司一把手对外甥女说：“小兰啊！你看能不能再努力一把，让孙小宝那小天才再写几首歌？” “老舅，这有点难。这小子现在有点儿抵触情绪，不太愿意配合。现在他除了允诺年底会有一首主旋律歌曲之外，其他的都不答应。” “公司里有人还说呢，打算让他牵头，搞一盒过年歌曲合集呢！不是其他人手里收不到歌，而是他那儿的歌流行的可能性更大！” 吴淑兰摇着头说道： “没戏！老舅啊，你们单位除了想到卖磁带，就没别的主意吗？” “别的主意？我们影音公司不卖磁带，还能卖什么？难道和你的歌舞团一样，搞什么表演的餐厅？” “学学狮城的那些公司啊！你看李钰所在的唱片公司是怎么做的？她的演唱会、部分广告等都是唱片公司帮着做的。你们单位与那么多歌手合作过，也签一些人，还和我们团这样的单位进行文艺单位之间的合作，怎么就不能学人家呢？” 周子真想了想，然后指着自己的外甥女说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丫头？说吧，你看到什么好处了？” 吴淑兰不假思索，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第117章 cs乐队的困难 吴淑兰的目的很简单，她想从影音公司里接下此事，可以采取承包的模式，而且保证影音公司的收益。这样，她就借到了影音公司的皮，可以把挖角的手伸到其他省。 更重要的是，影音公司是省里电视台和各电台的真正的兄弟单位，大家是同一个上级部门。比如说，电台和电视台想出版发行音像制品，这活儿就得影音公司来做，不做还不行，因为这是任务。 如果吴淑兰能从影音公司接下来经纪业务的话，她这手不就可以伸进省级的电台电视台了吗？ 这不是说她在那些地方没有人际关系，借不到力。只是她要的更多，如果名正言顺的话，做起事儿来也容易一些。 “承包？不太合适。既然是单位之间的合作，像如今的三产一样，搞一个集体企业怎么样？”周子真思考了好一会儿说道，“你有空就研究研究，在我上任之前拿出方案。” “好吧！” 公事谈完之后，周子真的老伴进来了，三人把话题转向周兴国，对他展开激烈的批判。谁让这小子上次骗了周子真的钱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呢？听说他不在首都了，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被三个亲人批判的周兴国，这会儿正在南西县艺术团的宿舍中发呆，一副垂头散气的样子，边上是生闷气的女友马雁梅。 “说话呀！”马雁梅突然嚷嚷道，“那么多重要的事儿，你做决定就好了，我和向东向南不会反对， 干嘛怕郑建华？他不干，让他走呗！找个人还不简单？” “他走了，上哪找相同水平的吉他手去？还有咱几个谁当主唱？”周兴国抓着乱成一团糟的头发说道。 “你能说服他吗？咱来了这么多天，做成什么事儿了？哦，也就艺术团让咱上上课，帮他们排练这事儿算有点儿成绩，所以我们还能在这有地方住，有饭吃。 ”马雁梅的嘴就像机关枪，哒哒哒的往外扫射。 “其他的事儿呢？说好了要去cs俱乐部演出，要开拓什么根据地。结果，排练几次后就成这个样子，一会儿要翻唱，一会儿又要原创，一会儿这不行，一会儿那不对，这像话吗？” “还有，咱们在首都又不是没有演出过，演那些曲目试试不好吗？那位倒好，非说什么义不食周粟，就是不用在首都演过的歌曲，矫情啊！” 周兴国彻底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雁梅又说道：“这南都是你的主场，他走了，你找个替补那么难吗？还有，郑建华反对你去找小孙商量，你真的就不去了？别忘了，你这位同学现在是什么身份！人家已经是有名的通俗文学家和词曲作家了！我看你心里也有点不平衡，所以舍不得和郑建华翻脸！” 说完，这位脾气不算多好的姑娘摔门而出，跑到隔壁和雷向东雷向南两兄弟商量去了。 周兴国心里有不平衡吗？有那么一点，而且不算多。不然也不会听孙小宝的意见，留在老家寻找机会。 只不过，他真不想放郑建华走，在他心里，这位西北来的家伙是真正懂得摇滚精髓的主儿，没了他，也许剩下的几位就不玩摇滚了。 马雁梅就说了，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生存、赚钱，就别讲究什么摇滚精神了。她觉得，尽快去俱乐部表演才是正事儿，观众喜欢什么就唱什么，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 雷家两兄弟也是这个意思。他们甚至还开玩笑似的说，让周兴国去找孙小宝帮忙，如果胡丽波这样的刚刚出名的歌星需要乐队，他们也可以去呀！ 向来不喜欢甜歌曲风的郑建华当场就怒了，几个人差点打起来。 闹成这样，周兴国很头疼。 再说说马雁梅，她找到雷家两兄弟，问了一下这两人的打算。两兄弟的想法很简单，他们看到了江南省和南都本地媒体对歌舞团和孙小宝等人的报道，知道最近的一些动向，所以想去那儿看看机会。 反正周兴国有人脉关系，就算两人离开了乐队，这位应该会卖这个人情，帮他们牵线搭桥的。 如果在南都没找到机会，他们打算去别的地方。反正，在两人眼中，现在赚钱和吃饭比艺术重要。而且他们对周兴国放着那么好的来自家里的资源不用，却乱折腾的事儿很不理解。 至于现在所谓的乐队嘛！要是郑建华继续这样，周兴国依然优柔寡断，那还混个什么劲儿呢？ 最后，马雁梅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们就去俱乐部，找一找那位年轻的作家帮忙。我还是希望你俩能留下，和兴国哥咱们一起干。” 第二天傍晚，马雁梅带着兄弟两人到小院，见到正在院子里收衣服、做杂务的胡丽波，三人愣了一下。 这位大红人最近了不得，媒体长篇累牍地报道她的情况， 她那与甜美的歌声反差甚大的颜值也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可现在她这一副居家打扮的样子，实属罕见。另外，这会儿她穿着的衬衣很明显就是孙小宝的。当初三人第一次见孙小宝，那小子穿的就是这一件。 马雁梅反应很快， 她马上向胡丽波介绍自己和雷家兄弟。 胡丽波笑着说道：“俱乐部的人给我们消息了，说你们要来，小宝也和我说起过你们。哦他还没回来，可能要等一会儿，你们先坐一会儿吧？到屋里还是在院子里吹吹风呢？” 马雁梅看了一下，现在这小院收拾得比之前干净，桌椅也是新的，于是说道：“那就坐这儿吧！胡······”然后她卡壳了，不知道要怎么称呼。 胡丽波微微一笑：“叫我姐就行了。” 说完，她转身回屋，端着茶出来招待几位，和他们聊着闲话。 二十来分钟后，孙小宝回来了。他和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先进屋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到院子里，和三人谈正事儿。 坐在一旁的胡丽波觉得这儿没自己什么事儿，站起身正要离开，孙小宝拉住她：“电话里梅姐说了一下大概，可能和姐姐你有关，坐下来一起讨论吧！” “哦！” “梅姐，两位雷哥，有话就说吧！咱现在也不是外人了。” 听完孙小宝的话后，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他们的打算说了一遍。 孙小宝听完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边上的胡丽波也若有所思。几人半晌没说话，小院沉默了一会儿。 “我总结了一下，梅姐希望我能帮忙，劝劝兴国老哥把乐队稳定下来；如果劝不了，那就给两位雷哥找点儿活是吧？”最后还是孙小宝打破了沉默。 马雁梅说道： “嗯，对。向东哥和向南哥是出色的乐手，我想丽波姐姐今后也得有自己的专属乐手是吧？合适的话，希望能让丽波姐带带他们。” “我看梅姐的意思，好像做好了兴国哥不听劝的准备吧？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马雁梅和雷家兄弟俩把乐队内部的分歧详细说了一遍。当然，所说的内容都是他们认为可以说的部分。 “难办啊！”孙小宝站起身转了两圈，“照你们这么说，郑建华不是关键，兴国老哥自己的态度才是最主要的，是吧？” 雷向东说道： “是的。反正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如果我们和他摊牌，那乐队就彻底散了。但梅子还想争取一下，所以我们愿意等。” “那我试试看吧！只是在我和他谈之前，你们最好能把郑建华的问题解决了，互相妥协也好，让他走人也罢，总得有个说法。”孙小宝说道，“不然的话，我再去掺和，那还像话吗？” 第118章 张雪打算 回去的路上，马雁梅还在想如何摆平郑建华的事儿，雷家兄弟却在议论胡丽波和孙小宝的八卦。 “那两位是姐弟一样相处吗？” “应该是吧？只是太亲密了点？” “亲密不算什么啊！咱这圈里比他们那乱啊！只是他们的年龄差有点大。” “可是很值啊！你看人家宣传海报，多美啊！听说书店里都卖断货了！学校里、工厂里的集体宿舍最喜欢贴这位甜歌皇后的贴画！” 两人越说越离谱，最后被马雁梅喝止住了。然后她问了一个问题：“咱们玩摇滚，是和丽波姐一样出名，还是一直混地下，录歌只能自己花钱折腾好呢？” 雷向南心直口快： “唱了歌，不让别人知道，不敢公开表演，那算什么歌手呢？国外玩摇滚的也没这样啊！摇滚是音乐的一种，做这玩意儿首先就得养活自己。饭都没得吃，还瞎坚持什么呢？” 雷向东补充弟弟的看法：“咱折腾了这几个月，我总算明白了，玩艺术、玩摇滚，不是我们这样出身的人可以承担的事情。兴国他混不下去了，没钱了，回家道个歉就行，就算不工作有孙小宝这样的作家朋友帮他。我们呢？真玩不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你们想跟着孙小宝这位小老弟去做流行音乐，并且自荐去当他的甜歌皇后旗下乐手？” “对啊！咱得承认，虽然这段时间咱很少有安稳的地方，也没稳定收入。但凭借兴国的努力和人脉，咱饿不着，还有路费全国各地到处跑。但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到了这见到点希望了，他又拧巴了！” “我知道的。”马雁梅说道，她一脸愁容：“假设我去求他背后的人脉，比如那位从未见过的吴淑兰表姐，我能找到固定的活儿。可是，这意味着我得放弃摇滚，放弃和兴国哥一起努力，他一定会甩了我！” “额！”涉及到感情问题，兄弟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边厢，送走三人后，胡丽波坐在孙小宝的大腿上问他：“以后要帮他们写歌吗？” “不一定。他们还想自己创作来着，要抒发自己内心思想嘛！我写的是什么？在他们眼里，就是通俗的、过时的、没有艺术性和思想性的口水作品,怎么会看得上我写的呢？” “弟弟你有摇滚精神的哦！其实我也不懂啦，但出去宣传时，有些电台的主持人提到你做过的事儿，说你是当下最具摇滚精神的年轻人。他们还说，你这么叛逆，却写这种软绵绵的歌，有点失望！” “随他们议论去吧！”孙小宝说道，“我写的东西，流行和销量是首先要考虑的事儿。姐姐你呢，有什么看法？” “我？”胡丽波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往里面拱了拱，“你写的歌很好听，很甜，我喜欢唱，这就够咯！反正从没想过这么有名。去年刚来的时候我只是想，以后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有演出的机会，有工资拿，这就够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后，孙小宝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张雪那位大编辑怎么和你走得那么近了？” 胡丽波答道：“哦！她好厉害啊！留过学，眼光好，知道怎么穿搭，有些事儿连淑兰姐都没她懂！所以我喜欢和她聊呗！” “ 然后她就把你的老底全给挖出来了？别忘了，这位厉害着呢，她那《南都文艺生活报》那么厉害，让许多人恨得牙痒痒，小心爆了隐私。” “不会吧？” “现在不会，以后呢？咱俩这样可是个大新闻哦！” “我不怕啊！反正现在我已经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名利都有了。” “那这里的渴望呢？”说着，孙小宝轻轻地爱抚着她的小腹，最近她生活舒适貌似又丰满了一些，“ 以前和姐姐说过，说不定国外有解决的办法，能让你怀上。姐姐放弃了吗？” 听到这，胡丽波眼神有些黯淡：“随缘吧！” 沉默了一会儿，这女郎说道：“以后咱们不用安全措施好不好？万一有了的话，我就不唱歌了，躲起来养孩子。” 孙小宝摸着她的脸问道： “为何躲起来？” “ 我大你那么多，更多事情不敢想，只能这样。” 又沉默了一会儿后，孙小宝还是告诉她，让她和张雪往来的时候尽量小心一些，别被人给卖了。 但胡丽波心里想的是，这弟弟说得有些晚了，她和张雪现在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一些私密话题早就谈过了。比如说，在国外见识过的张雪告诉她，国外如何开放，男女之间玩的花样有多复杂，而她则说孙小宝已经教过她了，这弟弟什么都懂。 现在想来，她似乎透露了太多的消息了。想到这儿，她脸上有点红，内心懊恼道：“怎么就和张雪说了这个呢？” 两人提到的张雪，这会儿也在思考一件事儿：作为cs俱乐部的合伙人之一，她知道吴淑兰的表弟周兴国到了南都的事儿，觉得可以从这里做做文章，在纸媒上搞一些事儿。 张雪不是参加了吴淑兰组织的座谈会了么？那之后她还和这位南都圈内风云人物进行详谈，确定了一些合作。基本上，未来《南都文艺生活报》会成为喉舌，吴淑兰这边会给她提供一些消息，大家一起对抗魔都等圈子。 而且，她还想让孙小宝深度参与此事，再给她出出主意呢！她早就知道这小子是宝藏，能从他那儿挖出不少好东西。 她想做的文章就是把周兴国捧起来，让他成为射向首都圈的子弹，引发一波南北大辩论。有这想法，是因为她了解到这位玩摇滚的家伙似乎在首都受了什么委屈，不得不逃离的。 这下好了，吴淑兰去首都宣传时受了一肚子气，她表弟也在那也混得不如意，干脆借着这些事儿向首都的圈子开炮呗！ 她觉得，只要和吴淑兰好好说一说，让她同意这个计划即可。至于后续操作，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这个过程少不了孙小宝。现在周兴国回到南都的事儿还瞒着吴淑兰，怎么让她知道，这就得孙小宝出面了，而且张雪还想跟这位天才好好亲近一下呢！ 一直以来，她内心里还有那么点想法，想和这位小年轻发生点什么。在她看来，这小子人小鬼大，居然能让胡丽波这样 大美人死心塌地，现在依然霸占着这位成熟的歌星，证明他不是什么好鸟。要知道，胡丽波比她还大呢！ 另外，从只言片语中她得知，孙小宝这人会的花样太多了，符合她找刺激的需求。而且，先和胡丽波成为好友，再对她的小男人下手，这不是更刺激么？ 第119章 乐队难题的解决 当张雪开着车来到小院时，正好遇上周兴国和马雁梅来找孙小宝。 两人对张雪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是最近很火的《南都文艺生活报》的主编，而且和cs俱乐部关系密切。 张雪对两人的了解比较多，甚至比孙小宝还多。至少，孙小宝不太清楚周兴国在北京的遭遇。而张雪通过自己的方法，加上手底下人的努力，知道了不少情况。 见到两人后，张雪说道：“你们也来找小宝啊！这样，完事儿之后咱们去俱乐部坐一坐怎么样？正好有点事儿想和小周商量下！” “什么事儿呢雪姐？”马雁梅问道，她看得出来这一位是人精。 “很重要的事儿，你俩有时间吧？” “哦，有！”马雁梅赶忙说道，一边还捅了捅一言不发的周兴国，于是他跟着附和了两声。 马雁梅有点担心，据她了解，cs俱乐部的全名是这位张雪给命名的，可见她与韩四和李大明等人的关系很密切。要是因为乐队一直不去俱乐部表演，让这位主编看不惯的话，乐队就要倒霉了。 “那咱们先进去吧！”说着，张雪上前敲门。 三人进去后，张雪对两人说：“你俩有事儿先和小宝商讨吧！我带着丽波妹子出去转转！” 说着，她便去招呼胡丽波，带着她出门上车了。 孙小宝请两人坐下后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兴国还是不说话，马雁梅说道：“郑建华不愿意妥协，他准备离开了。” “嗯。”这在孙小宝的预料之中，五个人有三个觉得郑建华是大麻烦，不离开才怪。“那老哥你的意思呢？” 周兴国一脸沮丧，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雁梅继续开口：“郑建华走了，还要带着他的家伙事，我们得给他凑路费，只能求到你这儿。上次借你的还没还呢，太不好意思了。” “这是小事。”孙小宝答道，“应该不止这事儿吧？” “嗯，人家走了，乐队少了人和家伙事，我们得买一把吉他，还得搞一个新的键盘。本来这事儿应该和韩老板提的，但我们一直没有去俱乐部演出，不好意思开口，想请你帮帮忙，或者从你这儿借点儿。” “没问题。现在决定去俱乐部演出了？” “嗯，这段时间，准备选个新主唱，再看看有没有合适吉他手，不过可能不大好找。” “那就行呗，反正有什么帮忙的就说吧！其实，除了没在俱乐部演出，你们在李大明那儿干得挺好的，我听他夸过好多次呢！” 这话不假。原本的南西县艺术团就像个草台班子，根本上不了台面，李大明虽然有点能耐但独木难支。有了周兴国他们帮忙培训之后，情况一下子就好转起来了。 当然了，这位团长知道，周兴国他们几个不可能和一个郊区的艺术团绑定，指不定哪天就会离开。现在人家只是落难了，找个地方而已。 孙小宝和马雁梅你一句我一句讨论了半天后，周兴国开口了：“现在只能翻唱外国摇滚了，首都那些乐队的歌我不想唱，郑建华走了，咱又没创作能力。没有自己作品的摇滚乐队，那还叫乐队吗？” 说完后，他又一脸沮丧。 得，他还在那儿闹别扭呢！ 孙小宝没多说什么，而是找到一盒磁带，放进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随着磁带转动，摇滚前奏响起，接着一个女声唱的英文歌传了出来。 听了一会儿后，孙小宝拿出两张纸，一张是他翻译的这首英文摇滚的歌词，另一张则是他写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的歌词。 把歌词递给周兴国后，孙小宝说道：“老哥，看看这歌词。一首是高大上的摇滚，实际上，歌词就是用激烈的语气和带有脏字的歌词警告男人。这和我写的歌有什么区别吗？” “我不懂摇滚是什么，但我觉得，这东西不该被定义死了。或许，老哥你钻了牛角尖了？” 周兴国似乎被触动了，他问道：“那么老弟，你怎么界定摇滚和你写的歌的区别呢？” “这个么？”孙小宝想了一下，“从词的角度上看，我觉得摇滚就是‘我’想说什么，就用音乐说出来。我自个写的歌嘛，说实在的，就是猜测大众喜欢听什么，就写什么。猜中了，我赚了；猜不中，我没得赚。至于什么艺术价值、意义之类，我不考虑。” “嗯。” 不久后之后，张雪和胡丽波回来了。回来后，她们带着马雁梅先行一步，到隔壁的cs俱乐部里玩乐。 孙小宝和周兴国则要留下来单独谈谈。 “我是不是没用？”周兴国情绪很低沉，“毕业一年多，一事无成，和家里还闹成这样。现在好了，身边的人也逼我。” 孙小宝给他倒了一杯韩四送的红酒，然后坐在他对面：“或许老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然后做了错误的选择。你只有一个空洞地想玩摇滚的想法，但具体怎么做，似乎还不明白，只凭着冲动去做事。” “或许吧！”周兴国一口气喝了半杯酒，然后自嘲道：“上学那会儿，你帮我，一年多没见，还是你帮我。我这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还不如你这17岁的小子，丢人啊！” 孙小宝摊开手：“其实老哥有那么多便利的条件，有折腾的资本，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呢？还有，老哥似乎忘记了自己擅长做什么，反而去挑战自己不擅长的事儿。” 周兴国一口气把酒喝干，想了一会儿说道：“是啊！我刚去首都的时候其实很开心的，跟着别人混，有演出有姑娘陪着，没多少烦恼。后来你也搞音乐创作，写出全国流行的歌曲，还捧出胡丽波，那我就想：我的小老弟不是学音乐的，都能成功，为何我不就不能呢？我想更成功。” “你想捧郑建华？”孙小宝问道。 “也不知想捧他，而是捧整个乐队。我觉得他有思想深度，特别具有批判精神。老弟你不知道，他在首都和别人争论，厉害着呢！好几次演出，他把别人的作品和表演批的一无是处，人家还反驳不过他，最后闹成打群架。” 孙小宝道： “哇哦！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他的音乐水平如何，但是吧！一般人当不了他的老大吧？” “可我想试试啊！他能当主唱，吉他是我们几个中最好的，知识面也是最广的。你知道吗，他是首都大学历史系辍学的。因为他觉得没意思，不如去玩摇滚。这样的人，是天才吧？” “额！”孙小宝没怎么接触过这位，而且自己学识水平也就那样，不知道这是不是人才或者天才。 “可惜啊！他跟着我们来，本身就有点不情不愿。现在让他妥协，他更不愿意了。”周兴国惋惜地说道。 “其实吧，老哥，你身边不需要这样桀骜不驯的人才或者天才。相反，如果你身边一直是梅姐这样的人帮着你，再有雷家兄弟这样的人跟着你干，放弃一些太空太虚的目标，说不定会更好。” “可你之前和我说的开辟南都摇滚根据地的事儿，没了这位有想法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放下执念，回归玩的心态，把心情调整好，早日在俱乐部开始演出，如何？” “这话有点空，具体的呢？” “多听梅姐和雷家兄弟的意见，做决定果断一些咯！还有，我觉得你该把回来的事情告诉兰姐一声，让她也帮帮你，合适的时候，就回家里吧！” “什么是合适的时候？” “嗯，你在李大明那儿做出更耀眼的成绩的时候吧！” 周兴国想了想，还是不得要领：“能具体一些吗？” “这个么！”孙小宝思考了好一会儿， “要不试试用摇滚的方式唱红色歌曲，就叫红色摇滚，到时候参加艺术团的正式演出，如果能从艺术团里招个乐队成员，或者临时成员，那更好。” “是个办法，让我想想吧！” “行，真要这么干，到时候你就说是你的主意就是了。” 主意孙小宝出了，至于才不采纳，随他去吧！ 第120章 韩四的新事业 两人聊了一阵后，赶往俱乐部。这会儿张雪正带着胡丽波和马雁梅在舞池里疯狂呢。一曲结束后， 几人离开了舞池，来到卡座边上与孙小宝他们汇合。 看到周兴国后 ，张雪喊上他和马雁梅，说是有事情要谈，就带着两人去了办公室。最近这位编辑过来的时间比较多，红姐在韩四的吩咐下，特地给她准备了单独的办公室。所以，张雪能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 三个人谈了很久，也不知道谈些什么。直到孙小宝被胡丽波拉着跳完第四遍舞，他们才从二楼下来。从周兴国和马雁梅的表情上看，应该是说了什么好事情，两人的脸上透露着一种激动和喜悦。 果然，等张雪把他请到二楼小办公室，并且说了最新的计划后，他明白周兴国和马雁梅为何这么高兴了：合着这位姐想通过周兴国在首都不愉快的经历，向首都圈子发起挑战呢！ “这事儿你是不是该给我出个主意？”说完计划后，张雪问道。 “不用吧？雪姐你是专业的，用不着我来指手画脚。这事儿兰姐怎么看？” “她还不知道，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去沟通一下，让你们团长同意。” “试试看吧！”孙小宝也不敢打包票。 第二天，孙小宝难得回了一趟单位，直奔吴淑兰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忙活的吴淑兰看到他后，开口嘲讽道：“哟，难得啊，怎么舍得回来了？” 孙小宝不在乎她的语气，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翘着腿说道：“有事儿呗！和兰姐你和周兴国老哥有关，有没有兴趣？” “哦？”吴淑兰放下笔，站起身，双手叉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问道：“和周兴国那臭小子以及我有关？这是什么大事儿？” 孙小宝道：“首先，兴国老哥回南都一阵子了，现在就躲在南西县艺术团呢，我给介绍过去的，他们帮了李大明不少忙。” “嗯？”吴淑兰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不早说？” “没办法，他不让。”孙小宝斜靠在沙发上说道，“还有，他是带着自己的乐队回来的，不过走了个核心人物，现在就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女友。” “这小子，到哪儿都要勾搭人，都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了。”吴淑兰抱怨道。 “对了，他这位女友想先见见你，最好是兴国老哥不知道的情况下，兰姐你见不见？” “主动见我？”吴淑兰很意外，她想了又想，“好吧，找个时间安排吧！” “没问题。”孙小宝说道，“另一个事儿，是张雪提议的，也不知道这位大编辑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知道了兴国老哥在首都的一些遭遇，再加上她参加了座谈会在，知道你去首都宣传时也不大愉快，所以想做一做文章。” “什么文章？” 孙小宝便把张雪的计划说了一下，说完后问她：“兰姐同意这位大编辑这么干不？以她的作风，一定会让兴国老哥扬名，不过，争议是免不了的。” “你怎么看？” “我？”孙小宝指了指自己，“没什么看法，也不想参与。人家让我传个话，那我就和你说咯。不过，兰姐既然要扛旗，那也得亮一亮獠牙什么的。” “那我想想吧！在这之前，我先得把那小子揪到舅舅面前。真要做这么大的事儿，又涉及到兴国那小子，必须由老舅点头。” “嗯好吧！我就是传话的，兰姐决定就可以了。”说完，孙小宝站起身，正准备离开，他想去魅音江南看看怎么样了。 吴淑兰叫住他：“除了那首主旋律，你真的不考虑做别的了？影音公司那边很想做过年歌曲合集，还有王大川那里也需要歌曲，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最近比较忙，要写稿，还得兼顾装修，就连《上海滩》的发行都顾不上，哪有空写什么歌？”孙小宝拒绝了。 听到这儿，吴淑兰不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离开。 到了魅音江南，这会儿韩四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和会计算着账呢！反正现在是白天，这场子要到晚上才开张。 如今，这里成了一处高端时尚的潮流人士聚集的地方，在晚上的时候几乎天天爆满。特别是韩四在孙小宝的建议下，推出了无烟包厢后，那类包厢更加受欢迎。 来这里表演的人，除了歌舞团里的演员之外，都是有名有姓的角儿。当这样的大腕来走穴演出的时候，不管是大厅里的桌位还是各种包厢，基本上都被预定了。 因此，魅音江南的生意很好，韩四很满意，歌舞团更满意了。不过，虽然这里收益更好，但韩四依然惦记着郊区的俱乐部，那里才是他的根。 看到孙小宝到来后，韩四赶紧请他坐下：“有些日子没来这儿了，没事的话，老弟四处转转，给提点意见？” 孙小宝摇摇手，“我就是随便看看，韩老板做得很好了。 ” 忙了一会儿后，韩四把手头的账看完了，会计出去忙别的，他这才和孙小宝开始闲聊。 聊了一会儿后，韩四说道：“上次谈到的拿出钱来配合吴团长的事儿，我想了几天，还是不得要领，老弟能不能给指点一下？” “翻录磁带的活儿如何？又或者帮cs乐队发行地下磁带？” “给他们出磁带？” 韩四犹豫了一下。 “没错。过去翻录磁带的事情，说实在的，影音公司也在干。现在呢？ 你也看到了，在我们单位的协助下，影音公司捧出了丽波姐，王大川他们的舞曲合集也大受欢迎，现在又和东南亚的李钰达成协议，要在国内发行她的专辑。这是第一次哦！” 韩四点点头，“嗯。”跟着歌舞团混饭吃，他多少有些了解。 “所以嘛，有些事儿现在影音公司不能做了，手底下有出名的歌手了，还和李钰外国歌星合作，再搞翻录的事儿就不大合适。不过，这事儿不是说不做就不做了，背后可能牵扯到很多问题。” “老弟的意思是让我接过来？” “没错。这事儿呢本身没那么光彩，是灰色的。但是呢，总比道上的活儿干净，被查了也就是罚点钱什么的。” 混混出身的韩四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 “韩老板，其实有些事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要各项制度完善了，也用不着你去干这有点风险的事儿。对吧？ 而且以你的能力，如果背后有咱们歌舞团和影音公司的支持，还怕做不好吗？” “嗯。我明白。”韩四点点头。 “当然，其他的生意韩老板也可以考虑下，比如说搞一个乐器或者设备租赁的店，在别处开个cs俱乐部分店什么的，都可以。像东郊影视外景基地那里，就是个好地方。” “谢了老弟！” “不过这事儿你得亲自和兰姐说，让她帮你牵线搭桥。说实在的，韩老板要是搭上影音公司这条线，对你以后的发展很有帮助的！” 在魅音江南这里闲逛了一会儿后，孙小宝回到久违的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去找王大川。结果这大高个不在，据说是陪着女友林婷婷出去玩了。他这才想起，胡丽波给那位小助理放假了。 午饭时，他到久违的食堂吃了一顿，还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这当中就有宋心蕊。这位曾经傲气的小姑娘在艺考失败、感情也不咋地之后，专心于舞蹈，据说吴淑兰很看好她。 令他没想到的是，吴淑兰也这吃饭了。看到他后，就喊他过去边吃边聊。当孙小宝把自己给韩四出的主意说给她后，这大团长瞪大了眼睛：“这又是哪一出？让他去干这事儿，有什么好处？” 第121章 打不过就加入? 孙小宝说道：“一是给他的回报，二是在这里留下个钉子。就凭咱们，短时间内能阻止翻录盗版和翻唱吗？” 吴淑兰想了想：“也对！详细说说你的想法。”于是，孙小宝解释了一下他的看法，实际上这念头他琢磨很久了。 现在这行业刚刚起步，一切都不完善。未来的个体户会更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私营企业登上合法的舞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到时候，各种盗版、翻唱等行业会比现在还厉害，而文娱从业者却无能为力。各项制度是滞后的，你没办法让人家提前完善管理规则。 怎么办呢？既然改变不了大环境，那就加进去咯！至少得在里面有个熟悉的人。如果这个人的影响力很大，那更好。 韩四如果进了这个行当，有这么几个好处： 歌舞团或者吴淑兰这边的歌手能够有更多录制磁带的机会： 首先就是歌手的机会。 即便是一些翻唱，这也是机会嘛！ 当初胡丽波唱《甜蜜蜜》的时候录制的磁带合集，不就是类似的性质么？只不过那时候选人的权力在影音公司那儿。 未来歌舞团会推出更多歌手，吴淑兰的计划里，即将成立的娱乐协会也会推出更多人。 这些人需要机会， 韩四接了这活儿，那不就可以让这些不出名歌手先去那里练练，或者试试水咯？ 其次就是把水搅混，以及以防万一。 这行业说白了是个灰色产业， 里面涉及到一些江湖手段，可能还有不正当竞争什么的。团里以后出磁带的歌手不止一个，影音公司里推出的正规专辑不止一张。 而且，其他地方的流行音乐也在发展。在这个行业拓荒时代，说不定有人会用什么不正当竞争的手段。在里面有个自己的钉子，说不定会有奇效。 第三就是自身造星的需要。 孙小宝说道： “《粉红色的回忆》真实销量是多少，利润是多少，我想兰姐心里有个数。这专辑最大的收获就是丽波姐的名气巩固了，她就是头号甜歌歌手，别人都是挑战者。对于影音公司来说，没赚什么钱对吧？” “嗯。” “所以咯！我想影音公司那边会有新的想法。”孙小宝虽然不知道影音公司内部的具体变化，但他能感受得到。不然，吴淑兰也不会搞什么座谈会，又要搞什么娱乐圈。 “不管是什么新想法，我想这里的利益保证就是先把人捧红，捧红之后出磁带也好、去演出也罢、或者加上拍广告，这几项收入才是回报的来源。” “没错！接着说。” “所以团里未来会捧更多人，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丽波姐这样的机会的，至少影音公司不可能继续垫付那么多钱，除非咱们这边让出更多利益。” “嗯。” “那想捧人，我们就有一个办法，先出点钱，挂在影音公司名下，给他出单曲或者专辑。如果反响不错，但影音公司那边不想投入，那就让韩四那边推出大量廉价的磁带，争取在短时间内扩大影响力。” 吴淑兰想了一下，有点儿明白这什么意思了。 盗版和翻唱猖獗，未来说不定会更加泛滥，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因为正版的永远比盗版和翻唱的贵：买一盒正版磁带的钱，可以买三盒翻录盗版的。 而离各项措施的完善还遥遥无期，因为以收录机为代表的电器行业可比唱歌这行当重要多了！ 既然短期内改变不了这现状，那就加入呗！ 怎么加入？当然不是奔着卖翻录盗版磁带赚钱的事儿去！而是从这糟糕的情况中找到自己的利益点。 什么利益点？那就是用大量的廉价磁带，在短期内把一个人的名气炒起来。这就和用廉价报纸和免费报纸扩大销量是一个道理。 “这事儿韩四会答应吗？他可是想往白的方向走呢！” “想这个的话，还早点儿。”孙小宝说道。现在是草莽时代，大家都在原始积累，有些事儿是免不了的。“咱们不亲自做，让他去干这个，风险也就转嫁到他那了，这点兰姐可以和他说明。” “你呀！年纪轻轻却满肚子坏水！”吴淑兰指着他笑道。 “额，我可不想当道德君子，也不会主动当坏人，只不过是比较现实而已。” “这样，下午就别闲着了，把你说的整理一下，另外我也有点事儿交待。” “哦！” 下午，孙小宝回到久违的办公室，把中午和吴淑兰闲聊的内容整理成提纲，然后交给她。 然后，吴淑兰交代他做一些非常务虚但却十分重要的事儿： 开会。“你该在有些地方露露面了，正好现在文联、音乐协会等部门有不少座谈会，你给我去走一圈，人家让发言你就客套两句，不让你说你就凑个数！” “不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都加入进去了，却一次都没去过，这太不像话了，是不是太清高？别忘了，现在咱们干的事儿，还得这些人帮忙敲边鼓呢！” “非他们不可吗？” 吴淑兰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 哦，那好吧！” “另外，关于什么歌曲排行榜的事儿，你也应该给我一个方案。” “嗯。” 这是上次座谈会之前孙小宝给吴淑兰的讲话稿子中提到的内容：她会在影音公司的协助下，和省内的电台、电视台以及纸媒沟通， 大家搞一个统一的流行音乐排行榜。等时机成熟，就会把这种模式往全国推广。 搞一个省级排行榜有用吗？其实有用的，主要是现在没有。而且，既然要搞流行圈子，这么做很有必要，能够拉拢不少人。 之前不搞，那是因为级别不够。但拉上影音公司就不一样了，人家和省级的电台和电视台是兄弟单位，有资格干这事儿。 搞一个榜单并不难，无外乎就是搞出新歌榜、周榜月榜之类。反正这年头又不是网络时代，其实有许多操作空间。 或许，这就是吴淑兰让孙小宝去各种协会刷存在感的原因吧！因为搞所谓的榜单的话，还是需要这些人的。 倒不是说要让这些人去评选，只不过嘛。这需要得到所谓专业人士的认可，不能出现太大的争议，否则权威性和公信力从哪儿来呢？ 再说了，以后与其他圈子展开竞争或者论战，同样需要这些人呐喊助威。就算这些人不帮忙，也不能让他们帮倒忙。 “这活儿没劲啊！兰姐。” “务虚工作不就这样吗？反正你就是刷个脸，又不用做什么具体的事情。难道说，你想干具体的事儿？” “那我还是干这个吧！” 第122章 电影《来的都是客》上映 10月下旬，南都的天气转凉了，白天还好，早晚的话得穿上保暖的外套。 这天夜里，几个人坐在电影院，欣赏正在上映的《来的都是客》。其实这电影上映半个多月了，只是孙小宝没有时间看。 这电影拍摄的时候，虽然孙小宝在现场看过，但看不出个所以然。“原着”是他，剧本创作也有他的份儿不假，但以目前的创作模式，电影这种艺术品主要体现的是导演的风格，而不是原着。 谢文是玩黑色幽默的好手，他所选的主要演员和孙小宝在金手指里看的不一样：金手指里的电影，是笑星大集合；谢文选的则是正剧的演员，表演的风格很严肃，电影中的人越认真、越一丝不苟，做事后得到的结果就越加荒谬、越可笑。 在谢文的电影里，肖望发以及乡长等人一开始都知道大吃大喝、超支招待是不对的，他们想到的解决方法更不对，但他们没有能力改变规则，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 结尾处他也改了。 孙小宝按照金手指里的电影，把小说的结尾写成一个清官纠正了不正之风的美好结局。 但谢文给改了，他给改成省里来的领导想纠正这种不良之风，但被问到如何解决竹编工艺社的外贸订单时哑口无言，只能把上下批评一顿后离开。 离开后，这位领导特地留下一封信，让乡长和肖望发等人灵活应对，一定要保证生产和订单。 这等于这位领导下来纠正大吃大喝的不良风气的目的没达成，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改成这样，里面的讽刺和黑色幽默的特性更浓,批判力度更深。只不过，这样一黑到底的风格，上映途中被撤掉的概率也很大。 好在谢文拍这类剧的功底很深，有些观众可能不太懂电影背后的深意，或者谢文特意安排的梗，但足以逗笑大部分观众。 这不，电影院里时不时传出笑声，那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上帝对一群聪明人的嘲弄，也是对社会现状的嘲弄。 只是这电影还是有些小众，注定不是那种热门的作品，票房可能不会太高。当然，如果宣传适当，舍得投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说不定会有票房奇迹。 电影看到一半，乘着换下半部拷贝的时候，坐在他左边的张雪把身子靠近他问道：“谢文导演够意思啊，作为原着作者，你的名字很显眼，编剧组中还把你的名字放在他之后，要不要宣传一下？” 这张雪最近有点过分。比如现在，孙小宝右边坐着的胡丽波和他拉着手呢，但这大主编本来应该坐胡丽波左边才对，但她非得让孙小宝夹在中间。 这就罢了，还靠他那么近， 有时候还故意把手放他大腿上，搞得孙小宝只能往胡丽波那边退让。 “宣传？魔都制片厂那边没和你们报社联系吧？他们不需要的话，应该不用了。”孙小宝不动声色地往左边挪了挪，和胡丽波贴很紧了，再过去的话，要么坐她身上，要么把胡丽波放自己腿上。 但右边的张雪还在得寸进尺，继续靠近。而且手也不老实，放他大腿上摩挲着，但被孙小宝拿开了。 “咱们这边可以宣传啊，重点突出你就行了。”张雪动作上不老实，嘴上却很正经。 孙小宝搞不懂这位的怪异作风。之前她坐过孙小宝的摩托后座，表现很正常；孙小宝也坐过她新买的轿车，她除了会不经意间诱惑之外，倒不会刻意做什么。 现在呢？只要有别人在，特别是胡丽波在的时候，张雪就越爱搞小动作。或许，她和胡丽波成闺蜜，就是知道胡丽波和孙小宝的关系而故意的。 “怎么宣传？说南都的圈子不识人，把作品让魔都那边给拍了？又或着说魔都那边没好作者没作品，只能从南都这里挖掘？”孙小宝问道。 《南都文艺生活报》就这德行，张雪从舰队街带回的精髓，以及从孙小宝这儿得到的启示就是要把争议写得很简单很明显，让读者一下子就看出捧谁踩谁。 张雪说道：“都行啊！只要能惹怒一群人，让他们反驳，这就是成功。最近首都那群人不是上套了吗？” 她说的是最近的事儿。为了给后续的炒作铺垫，最近这位大编辑找来一堆写手，不断发表对首都圈子所出的作品的评论文，字里行间充满挑衅，大致意思是首都文艺圈不如魔都圈，除了装大头蒜，什么都不是。 原本这没什么大事儿，不就是对文艺作品的批评么？但《南都文艺生活报》的立足点是八卦嘛，非得把这些作品背后的人的事儿挖出来，然后点评一番。这种在灰色边缘探讨别人隐私的内容，深得读者喜欢，因此被全国不少媒体转载。 这么做，当然会让一些人不满啦。不满的话，就要在媒体上反驳。于是乎，这场笔战就这么打起来了。 当然，在张雪计划中，这只是预热而已。等周兴国当初在首都混摇滚圈的故事放出来，才是吸引眼球的大杀器。但是，这事儿吴淑兰那儿还没通过，因为这位团长想先见到周兴国再说。 此刻，吴淑兰也在电影院看电影呢，就坐在三人前面。她的身边坐着的不是男友，而是一直想单独见她的马雁梅。作为周兴国现任女友，马雁梅有很多想法，最大的想法么就是和这位爱玩的小子修成正果，这就需要周兴国家里人的同意。 孙小宝一直没找到让两人会面的机会，正好借着看电影的机会，让她俩谈谈，没准会有什么火花呢！ 这两人似乎没怎么看电影，而是一直低头谈论着什么。在电影拷贝快换好的时候，吴淑兰还把张雪叫了过去，因为她边上正好有空位。 看起来，她和马雁梅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要讨论的就是怎么把这骂战推向高峰，然后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张雪离开后，孙小宝问胡丽波：“最近这位大编辑怎么了？正事儿不干，没事就来找你。” “应该是有什么好事想分享吧！她懂的事情很多的！最近你还说我会穿衣服，变时尚了呢，这都是她教我的。” “哦。”孙小宝说道。看起来，这张雪把身边这女郎给笼络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胡丽波说道： “对了，明天我的房子差不多了吧？合适的话我想搬进去。” “也可以。再说了，咱在那郊区小院住了一个多月，也该离开了。” 第123章 胡丽波新房 文苑路30号，这是胡丽波买的房子的门牌号。这小别墅离孙小宝的文苑路21号并不远，就在左下方百米的位置，隐藏在翠绿的竹林和树林中。即便孙小宝房子所在的位置是制高点，也看不到那里的全貌。 这房子同样是花园洋房的结构，面积比较小，建筑比较新，所以装修起来很快。不像孙小宝所买的那一栋，不但面积大，房间多，而且有些年头了，装修和翻新起来十分费劲。 胡丽波宣传结束之后，一直盯着装修，如今已经完工了。这年头也没有什么甲醛超标的说法， 而且涂料也没那么复杂，装修好之后，她就想搬进来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孙小宝的房子现在差不多也应该完活儿了。但据秦工说，由于涉及到的细节比较多，可能要到12月份才能结束。 吴淑兰对孙小宝买这样的房子，还把两边的废墟给买了的做法很不解。在她看来，即便那里是制高点，风景好，而且闹中取静，但也没必要花那么大的价钱啊！ 如今的南都市已经有一些有钱的个体户老板崛起了，他们的财富比孙小宝多了去了，也不见哪个像他这么干的，把钱砸进房子里。有钱了，当然要做更大的生意，或者买店铺啦！搞这种无用的东西，让人想不通。 其实孙小宝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根据南都的发展势头，未来这里升值的空间巨大。临街可以做店铺的房子他曾考虑过。但那些与各企业、各单位有关，产权等问题复杂得很，买了的话，指不定哪天就会有各种麻烦。 文苑路这里的就没那些问题：大部分的房子产权都是个人的，钱一交，到房管部门手续一办，事情就搞定了。 要不是手头钱就这么点，他还想多买几套呢！反正他不太懂投资，只能凭借前世的经验做这个。 帮胡丽波搬家并不难，甚至不用别人帮忙，孙小宝开了吴淑兰的吉普车就搞定了。现在这位大团长早就鸟枪换炮了，给团里添加了几辆车，其中就有一辆国产小轿车，那成了她的座驾。 打扫新房子会麻烦一些，胡丽波特地叫上林婷婷和王大川来帮忙，四个人花了两天的功夫就搞定了。 一切搞定之后，10月的最后一天， 两人就住进了这里。 夜里，秋风有些冷，孙小宝坐在二楼阳台上，看着东面公园里的彩色灯光，感受着不一样的氛围。 不一会儿，胡丽波走到身边，搂着他说道：“书房已经布置好了，现在要写稿吗？” “再看一会儿 。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感觉怎样？” “来南都一年多，就有这样的房子，就像做梦一样。”的确，胡丽波刚来的时候一无所有，还欠债呢！现在成了全国知名的歌手，发了专辑，然后上电视、拍广告、到处走穴演出，不再是那个穷女工了。 “这是现实的美梦嘛!对了，别忘了保密。” “知道啦！你到底担心什么呢？” 孙小宝说道： “名人嘛，住在哪儿最好保密。不然家门口成天被人围着，太不像话了。还有，你现在有名了，家那边会来找你吧？” “没有。娟儿写信说，我哥想找我，被我爹我妈骂了，就没再提。”说起这个，胡丽波有些哀伤，“可能是觉得我丢人吧！” “丢人？”孙小宝很意外，她现在出名了，还能挣钱了，怎么算丢人呢？ “对啊！ ”接着，胡丽波说起了闺蜜信里给她介绍的情况。 她家人觉得她能出名，应该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说不定就是找了什么老男人之类。不然，一个没有后台、也没学过音乐的人怎么就成了大歌星呢？ 而且，她唱的歌似乎是东南亚那种甜歌，老一辈都说不正经，指不定哪天就被抓。她父母不让别人联系她，就是怕受到牵连。 “都改革开放了，你老家那儿怎么还有这观念？”孙小宝很不解，“果然，保守的人还是很多啊！” 胡丽波低下头亲了他一下，坐在他怀里说道：“他们说的也没错，我就是靠男人呗，只不过不是老男人，而是小男孩。” “那你打算和家里和解，或者回去看看不？” 胡丽波说道： “不了，现在这儿就是我家。这几年我在老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在他们眼中，似乎一切都是我的错。不顺那几年，回去找个依靠，他们也说我。现在呢，多好啊！我有男人了，有房子了，工作顺利，为何要回去找他们呢？” “也好。” 其实孙小宝能理解胡丽波为何也要买房。她想有个窝，有个根，这是主要的。至于孙小宝和她说的什么房子能升值之类，可能还在其次。 对于两人这关系，以及未来，虽然她一直不说，但心里有数的，反正她没有嫁人的念头。最近和张雪接触多了，她也接受了张雪给她灌输的一些观念，价值观有了新的变化。 说完她的事儿，胡丽波问道：“那弟弟你呢？要不要回你老家看看？” “我？现在比较忙，等有机会再说吧！”孙小宝答道，“真要回去的话，等有空的时候，我带上你，咱们去玩玩，就当旅游吧！” “什么时候？” “最起码也得一两个月之后吧！过年前后我可能有时间。但那时候姐姐你可能会比较忙，没时间的话就到年后咯！” 其实原身的孙小宝和自家哥嫂那点事儿，应该说不是一个人的错。究其原因，其实就是资源缺乏的情况下，为了生存而出现的争斗。这类矛盾，在这时代的农村里比比皆是。 更何况，这事儿与现在的孙小宝无关，他对这个时空的亲人没什么感情，更谈不上恨谁。 只不过，他知道，既然在这时空里混，有些东西不是能避开就可以避开的，该了解的还是得了解。所以，他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去看看。 “好啊！到时候去你老家看看，什么样的村子能够长出弟弟这样的小天才！”胡丽波听说孙小宝要带她去老家，显得很高兴。 话锋一转，她提起另一个必须考虑的问题：“我这房子6个房间，上面你那里的更大，房间也更多。而我们又忙，是不是要请专门的人打理？单单是保姆可能还不够的，我想在这花园里种好多花，你那里更是如此。” “这个么，不用担心的。等明年1月份，咱这就正式改成文苑别墅小区了。到时候会有一个业委会，还有物业公司。交了钱，就不用担心这些事儿了。” 胡丽波道:“哦！ 我还想说呢，等回你老家的时候，从那儿招个保姆或者其他人，帮我们打理房屋呢！我老家那是城里，不会有人干的。” 孙小宝道：“ 那咱们不成了地主老爷了么？不过，咱这需要的是私密一些的，找熟人也不太好。对了姐姐，等我的装修好了，你跟我上去住么？” “ 去啊！两边住呗！” “哦，那咱们去洗澡吧！”说着，孙小宝抱着她进屋了。这小别墅里有浴缸，正好试一试鸳鸯浴。 第124章 《南都文艺生活报》的战斗 进入11月份，南都媒体界冒出两朵奇葩，在业内搞风搞雨。 第一朵奇葩就是借着“王山事件”崛起的《南都文艺生活报》。之前针对首都文艺圈的笔战完成铺垫后，现在张雪终于让自家报纸上主菜了：即用周兴国闯荡首都摇滚圈的例子，批评人家高傲而且混乱的创作态度。 在《南都文艺生活报》的报道中，把首都摇滚圈贬得一无是处，还说他们就是首都圈子纵容下的特殊产物，喜欢用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态度批评一切，却不知自身就烂得可以。 反正，这报纸对首都文艺圈的精英价值取向和曲高和寡的态度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又用那个圈子一些奇葩的人和事情证明其报道并非空穴来风。 张雪炒作的手法未变，还是找狗仔跑去首都挖料，把那些地下摇滚的奇葩事儿报道出来，让读者知道这个群体的存在，以及他们的所做所为。 等报道得差不多的时候，报社找写手写激烈的文章。文章发表后，又想办法让各路媒体转载，总之就是要更加激怒首都圈子，甚至还挑起了首都圈和魔都圈的笔战。 首都圈和魔都圈本来就有互相较劲的意思：一个是政治中心，一个是经济中心，拥有的文化资源差不多，总得分个高下。但总体而言，之前的较劲是君子之争，有时候还互通有无，交流不断，没有人搞这种泼妇打架似的互撕。 可偏偏南都出了个张雪，又有了一份《南都文艺生活报》在那搞事情，那这对立就不一样了：她把旗下那些狗仔探听到的料，统统冠以“据魔都某某所说”的名义发表。 这样一来，首都那些人看到报道后，自然坐不住了。他们开始抨击魔都圈的人不讲武德，胡说八道。魔都的人当然不愿意这么挨骂啊！于是去打听这些“魔都爆料者某某”到底是谁。 一打听不得了，爆料者不是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的魔都文艺圈、文化圈的边缘人士，而且也在首都圈混过。这些人要么是伴随着诗歌浪潮而投入文学创作的流浪诗人，要么是不务正业玩地下音乐的人，共同特点就是混得不咋地。 他们之所以爆料，没别的原因，来自南都的人给钱了，加上平时在酒桌上爱吹牛，就把这些事儿揽在自个身上。 首都圈子的好事之人也查了一下:《南都文艺生活报》爆的料是真的，只是报料人张冠李戴了而已。 张雪这么做，直接捅了马蜂窝了，不管是首都的圈子，还是魔都的圈子，人们纷纷在媒体上撰文，针对《南都文艺生活报》。 这正是张雪想要的结果。反正她做得很有分寸，既能惹怒人家，又不会让自家报纸遇到麻烦。报纸上说的绯闻八卦，在一定范围内并不是隐私，真要追究，那就是爆料人的事儿。 两大圈子在报纸上说，《南都文艺生活报》是下三滥，就喜欢用各种耸人听闻和猎奇的烂事吸引读者，这不是一家正规报纸该干的事儿。 接着，他们又把锅甩在整个南都的文艺圈，说这事儿的背后就是这个圈子故意搞事，拨弄是非，以为出了《月亮代表我的心》和《粉红色的回忆》就厉害了，可以挑战首都和魔都两个圈子了，其实什么都不是！ 指责整个南都圈子？这恰好是张雪以及之前捣鼓座谈会，现在正张罗着搞什么娱乐协会的吴淑兰所需要的。特别是吴淑兰，这正好是个观察的机会，看看有多少人愿意站在她这边，大家一起与另外两个圈子抗衡。 于是乎，《南都文艺生活报》上出现了不少南都圈内人的文章，对首都圈和魔都圈的指责进行辩驳。 吴淑兰这位如今圈内有点儿名声的歌舞团团长亲自在上面撰文称：南都的圈子比不过首都圈和魔都圈，本身就是不入流的。所以，被两位老大哥批评教育，这很正常。南都天资有限，人才不多， 只能做一些通俗流行的东西，不敢高攀，所以吧！作为搞通俗娱乐的的人，以后只能自称是娱乐圈或者文娱圈，不敢与两个高大上的圈子并称。 实话说，这理由有些牵强，但只要舍得宣传，嘴巴大，那就没什么嘛！ 所谓的“娱乐圈”提出来之后，张雪利用自己留学时的经验和人脉，请不少人在自己的报纸上撰文，全面介绍国外的娱乐圈。 最重磅的是，她把东南亚“甜歌皇后 ”李钰请来撰文，让这位名人介绍东南亚华人圈的娱乐事业。 这位正在国内活动、宣传自己第一张在华发行新专辑，听到张雪的请求，欣然应允。 估计过不了多久，南都会被吹成娱乐之都：尽管目前这里真没什么玩意儿。 江南电视台也来掺和了一脚： 周兴国带着自己重新组建的乐队，用摇滚的方式排练了一组红色歌曲，代表南西县艺术团在各处演出。电视台派出专门的摄制小组一路跟拍，做成一个专题片在台里播放了一周。 年轻人用自己喜欢的摇滚方式阐释经典，但没有改动歌词，表演时充满了慷慨激昂积极向上的精神，这无疑是正能量嘛！南都和省内媒体纷纷报道此事。 《南都文艺生活报》甚至说，这才是真正的摇滚，首都的摇滚是没法从地下钻出来的玩意儿等等。 这等于是火上浇油，彻底引爆了全国舆论。那些玩摇滚的都是火爆脾气，哪能忍得住？虽然他们现在还无法发行正规专辑，也无法上电视，但写文章没问题呀！ 于是，首都、魔都、南都、妖都等地的媒体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普及摇滚行动，各种音乐相关的杂志发表了许多文章，想证明《南都文艺生活报》 就是胡扯。这帮文艺精英子弟别看学问和见识都不低，但写文章骂人的时候，真拉得下脸。有的人知道了张雪的底细，就骂她是叛徒，或者说她是想到大不列颠卖却没被看上的，反正什么粗话都有。 客观上，这一波热闹，让摇滚这个概念得到了普及，过去只有少部分人喜欢的国外摇滚乐队作品大受欢迎。 这让刚刚接手了翻录盗版事业的韩四大赚了一笔：炒作这事儿之前，张雪就告诉他了，并且还让他去问问周兴国，如今的摇滚青年喜欢哪些外国乐队。 从周兴国那里得到了摇滚圈的情况后，韩四在这场媒体上的骂战开始之前，事先翻录了一大批国外摇滚乐队的磁带。等骂战开始，立马出货，赚得盆满钵满。据说，他这么干还惹怒了妖都的一些人。本来嘛，翻录磁带这类活儿，是妖都那一代的拿手项目，但这次韩四居然把磁带卖到那儿了，这行为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当更多的南都媒体加入讨论之后，计划中的流行音乐榜单也顺势推出。这榜单由江南电视台牵头、电台和以《南都文艺生活报》为首的纸媒共同协助，多方努力之下一起完成的。 只不过这榜单目前还过于粗糙，有待于进一步完善。为了增加公信力，吴淑兰正在通过官方的关系，把这地区性的榜单变成全国性的。 张雪和吴淑兰在文艺圈搞出大事的时候， 自认为是狗头军师的孙小宝并没有深度参与。虽然他回到团里的办公室上班了，但也不管实在的事儿，除了偶尔去参加各种会议之外，大部分时间就是躲着写稿。 因为另一家搞出奇葩事儿的报刊《大众文学周刊》与他有关，他得忙活这边的事情。 第125章 《大众文学周刊》崛起 10月份中下旬，孙小宝的新长篇《情满四合院》开始连载，每一期更新两章。一开始，杂志社也好，孙小宝也罢，都没大肆宣传，只是说唯米再次为杂志供稿，而且是长篇，他的长篇作品不再是魔都的《东方传奇》专属。 连载几期后，随着内容的深入展开，傻柱和秦淮如、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聋老太太、许大茂等人的人物形象开始确立了。只是这些人的形象都不咋好。 比如傻柱，就与电视剧中的形象有所不同：他对女主秦淮如的好，主要就是男人本色，而不是处于好心照顾人家孤儿寡母，这可能是来自父亲何大清的影响，因为这位老头也是丢下儿子和女儿，跟着寡妇私奔了。 另外，当年傻柱认为，贾东旭不如自己，结果这位院里的兄弟先结婚，娶了个漂亮媳妇，让他心里不忿，总想偷一下兄弟媳妇。等兄弟去世了，他更想帮兄弟照顾一下。这么做，可以让他的内心平衡一些。他一边到处找结婚对象，一边和秦淮如纠缠不清，就是出于这种心理。 至于他在食堂里占公家便宜，拿好菜回家、包庇纵容棒梗等，这可不是当下这个时代推崇的完美的好人，反而是那种该被唾弃的形象。 再比如秦淮如，她是一个被家里老小吸血的人，又是一个利用美色到处占便宜的人，甚至还利用傻柱对自己复杂的情感，把他牢牢诱惑住，从他身上不停地吸血。为了绑住这位大冤种，她想方设法破坏傻柱的各种相亲行为。 又如一大爷，为了自己的养老，算计徒弟贾东旭，徒弟死了算计傻柱等等。另外两位二大爷三大爷也是如此，同样是把小算盘打得响亮的主儿。甚至于聋老太太，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只是为了自己过得舒服罢了。 总之，孙小宝根据金手指里对这部剧的各种分析视频，写了一部全员恶人的小说。他让人们看到，在一个杂居的四合院中，居然集齐了这么多奇葩的人。而且，他把这个时代人们熟悉的各种家属区、大院等里面的家长里短、各种丑闻之类全都写进去了。 这么写，就让一些人不爽了： 过去不久的火红年代，那是集体主义盛行的慷慨激昂的日子，不像如今这样，虽然物质丰富了，却世风日下。对于他们来说，那个时代是美好而且纯洁的。 可孙小宝的小说，却把他们认为的美好写成是一些冠冕堂皇的东西，人们只是嘴上喊喊而已，实际上还是为了生存而自私自利、勾心斗角，完全没有一点美好的影子。 另外，孙小宝把傻柱、秦淮如、许大茂等人的对男女那点事儿的看法描绘得和禽兽似的，人人只想着原始的欲望，要么就是想利用这个谋好处。这么写，太过俗气了，没有任何美感。 火上浇油的是，孙小宝特地在《大众文学周刊》单独写了一篇关于这长篇的文章，在这文章中他说原来想叫《禽满四合院》来着，后来觉得不妥，才改成这样。有些读者认为，孙小宝这是看不起那个时代，蔑视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 有保守的反对者，就有支持者。支持者认为，那个时代就是这样，人们嘴里喊着口号，其实心里压根不信，所以人都是虚伪的。这证明了那个观点：“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因此，这篇通俗小说就是改革文学的象征。 杂志社敏锐地抓到了这些信息，开始向各方约稿，请读者评价这小说，还推荐一些书评给其他合适的报刊杂志，让更多读者知道《大众文学周刊》上连载的小说。 那边正忙着和首都圈和魔都圈打嘴仗的《南都文艺生活报》也没闲着，跟着在那起哄，来了个梦幻联动。 这八卦报纸罕见的转载了一本文学周刊上的文章，就是那些评价《情满四合院》的文章。接着，张雪亲自撰文说，为何唯米要把这小说的发生地定在首都？还不是因为首都的文艺圈里有好多类似的人么？ 现在，这报纸已经推广到北方地区，至少在首都能买到。关注这场圈子大战的人，自然注意到这小说。 这么一来，以首都为核心的北方地区读者知道了《情满四合院》的存在，《大众文学周刊》这本连省级出版物都不算的杂志，居然直接卖到首都了！ 几番操作下来，让辛雨竹兴奋不已。通过孙小宝的这长篇连载，让杂志攻下北方市场，马上卖到全国，这是天大的喜事。 现在这位主编踌躇满志，想复制魔都《东方传奇》的奇迹，让《大众文学周刊》成为全国畅销的杂志。 另外，请胡丽波这位性感妖艳的国内甜歌皇后拍摄封面，同样带动了一波销量。这让辛雨竹这位大主编坚定了走性感封面路线的决心，以后她会找更多的封面女郎，把这当作是杂志的标志。 这位大主编很聪明，她不会乱用封面。比如说最近几期里，胡丽波的打扮就像《情满四合院》这书中对秦淮如的描写：一个风情万种、善于利用美色获得好处的寡妇。再配上几篇软文，让读者加深印象。 看到《大众文学周刊》这么干，吴淑兰甚至有个想法：建议电视台把《情满四合院》拍成电视剧，并且由胡丽波担任女主角。这也是正在国内宣传的李钰给她的启发：在东南亚华人娱乐圈，特别是狮城那一代，跨界太正常了，李钰还主演过电影呢！ 这想法被孙小宝否决了。胡丽波业余歌手出身，现在是知名歌星。要是偶尔客串一下、跑个龙套什么的，那还行。直接当主角？这年头真不行！现在拍戏可不是随便就来，没那两下子，强行去干，还会败坏人品。 另外，胡丽波是歌手，甜歌手。拍个封面什么的无所谓，要是拍什么电视剧，把形象给固定了，反而会破坏人设：本来她长得就这模样了，再演一个颇有心机的寡妇，那还怎么唱甜歌呢？ 实际上，要不是这年头听歌的人关注的主要是声音，而不是歌手的长相，胡丽波这样是唱不了甜歌的，即便她的声音再甜美，也必须选择其他的路线。 不管怎么说，《大众文学周刊》选择胡丽波做封面人物，而且拍成正在连载中的小说的女主形象，这是神来之笔。 在这个文学热依然未退潮的年代，如果辛雨竹能为杂志收到足够多合格的稿子，说不定还真能行。 第126章 差强人意的销量 11月21日， 冬日的魔都傍晚笼罩在一片青色的雾气中，工业区的挥汗如雨和商业区车水马龙让整座巨大的都市生机勃勃。来自北方的寒气似乎只停留在郊区，无法入侵这座城市。 越来越多的高楼，无时无刻不在展现着这座城市的发展速度非比寻常，哪怕是冬天的寒气也阻止不了这里大踏步的向前。 只是不能近看，一旦靠近了，街头穿着厚实的冬衣的行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世人：现在真的很冷。 作为一个旁观者，这一切和孙小宝关系不大。只不过坐在窗前的他，避不开这些波澜壮阔的情景。 看了一会儿后，韩志远和赵瑞国赶到了。许久不见的《东方传奇》大主编越来越圆润，人也变得更加喜感。看起来，这位做生意的文化人过得不错！ 赵瑞国还是老样子，波澜不惊，好像从来都不会为什么事情着急一样，说话变得更加慢条斯理，似乎他的领导韩志远都管不了他了。 见到两人过来，孙小宝站起身。 韩志远赶紧伸手往下压：“你坐着就行唯米,来迟了点，请别介意！”而赵瑞国则是给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三人坐好后，韩志远说道：“这是你住的宾馆附近最好的餐厅，刚刚开业不久，这年头，在33层大厦顶部开餐厅，很少见呢！” “是很少见，南都现在最高的楼都没有这么高，魔都却有不少新楼。”孙小宝说道，“每一次来这里，都能看到新的变化。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啊！” “对啊！”韩志远笑眯眯地说道，“我想南都也在发展吧？不过在我看来，还是魔都更好一些，不知唯米有没有兴趣来这里发展？要是你能来的话，我想魔都的圈内人一定非常高兴。” “算了，我还是习惯南都的悠闲自在。”孙小宝说道。 韩志远道： “哈哈，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说实在的，要不是咱们杂志社的根子在这里，我还真想去南都发展。魔都是一块风云地、英雄地。这是你写的《上海滩》里有的词儿，说得很贴切！这里卧虎藏龙，咱们这《东方传奇》杂志社真不算什么。” “韩主编说笑了。”孙小宝说道，“能在这里立足，就等于拥有了全国。南都怎么能和这里比呢？” “咱是不是该点餐了？”赵瑞国说道。 韩志远道：“哦，对对对！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儿忘了。这家新开的餐厅，大厨来自法国，是目前最正宗的西餐，希望唯米能喜欢。” “那我得开开眼，还没吃过这玩意儿呢！”上辈子他吃过西餐，但还真没吃过国外大厨做的正宗西餐，这辈子也是，因为南都只有那种不伦不类的餐厅，没那么多讲究。 他也不懂怎么点餐，干脆让韩志远和赵瑞国做主，他们点什么，他就吃什么。点完餐之后，三人开始说起正事。 在这之前，韩志远先是开玩笑似的说道：“最近你们南都在文艺圈子里大出风头啊！不过，怎么打头阵的都是一些女将？你们团长吴淑兰、和我抢你稿子的辛雨竹、还有那个媒体圈知名的张雪，她们仨最近搅动的风雨很大嘛！” 孙小宝愣了一下，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这个么，或许就是巧合吧！其实也就限于这个领域。你看在社会领域、经济领域，那些舆论场上，南都也不逊色，执牛耳的就是一些爷们。” 韩志远点点头： “也是哦！不过，当不少人看到这是一条财路之后，说不定会有更多人加进来。先不说那些了，瑞国，把资料给唯米看一下，咱们讨论正事儿。” 赵瑞国立即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孙小宝。 这是关于《上海滩》出版之后的销量分析报告，以及正在连载的《刀锋1937》读者反馈报告。 怎么说呢，《上海滩》的销售成绩不如《精武英雄》，不过还算平稳。再加上“唯米”这个标签有一定知名度，单是魔都这里就能保证基础销量。 另外，南都那边关于孙小宝的各种报道， 加上韩志远的营销，同样刺激了销量。 《刀锋1937》的连载，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问题有这么几个：主角郑树森没有陈真的身手。虽然孙小宝加强了他的战斗属性，与人打斗的场景增多了，但是还是不如《精武英雄》那样精彩。也没有许文强那样黑化的过程，以及精彩的感情纠葛。 庞德也不够霸气，不如《上海滩》中的冯敬尧有大亨气概，让人看了后提不起兴趣。有读者说了，套路有些老，没有之前那两部作品爽。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让这部作品的口碑不佳，不能带动《东方传奇》的销量。只是，在同期作品中，也没有扛销量的存在，倒是有一大堆模仿《精武英雄》和《上海滩》的作品。 《东方传奇》杂志社担心，时间久了，会影响销量，干不过竞争者。 韩志远说道：“唯米啊！你不知道啊！现在这通俗文学领域的竞争力有多大！大西北的西都最近出了一本《百姓文学》杂志，你看过没？现在正在连载的《刀客传奇》，虽然是模仿《精武英雄》之作，但作品上乘，打斗精彩，故事曲折离奇，是我们的劲敌啊！” “哦？”这作品孙小宝只是听说过，但没看过呢！ 赵瑞国解释道： “这是讲述清末民初关中刀客的故事，和《精武英雄》的结构差不多，只是把视角放在整个关中，以乡土风情为主，而不是都市传说。” 如何应对呢？ 赵瑞国认为，现在还在连载当中，孙小宝可以在后续的内容中，增加一些更加吸引读者的东西。反正这就是通俗文学，讲究的是一个爽字，现在改还来得及。 对于这样的要求，孙小宝满口答应。 但韩志远有另外的想法：“改善作品，这很有必要，但咱们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宣传的事儿？当然了，具体的事儿，我会和吴团长沟通。” “这没问题。” 反正，非写作方面的事儿，基本上都是由吴淑兰来处理，她比较忙的话，就会专门派人协助处理。包括正在和魔都这边商谈的《精武英雄》和《上海滩》的电视剧拍摄，也是如此。 现在魔都这边和吴淑兰所代表的南都圈在媒体上斗得那么厉害，为何还会谈合作呢？其实两边早就通过气了，别看有些人骂出真火，把对方批得一无是处。但背后的人却知道，这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所以，针对这场骂战，只要没有踩红线的言论，上面压根不会干涉，反而乐见其成。 首都那边，由于这场骂战把摇滚这个概念推到大众视野中，作为全国摇滚中心，他们已经在策划音乐节了，说不定来年就会举办。 魔都这边呢？正在上映的电影《来的都是客》是大赢家，谢文和魔都制片厂赚翻了。原本这就是一部不错的喜剧电影，典型的谢文式作品。 但在卷入南都掀起的这场媒体大战之后，电影进入更多人视野，现在票房非常坚挺。听说制片厂卖出的拷贝远超预期，现在正在赶工呢！ 这次孙小宝来魔都，就是魔都制片厂请他来的，他们准备办一个《来的都是客》的座谈会。作为原作者，又是编剧之一，不能少了他。 言归正传，韩志远和赵瑞国关于正在连载的作品的意见和建议，孙小宝没什么好说的， 想办法去做即可。 但是，另外一件事，他拿不定主意。 第127章 电影研讨会 “我没想到，唯米还能写《情满四合院》这样的作品。”当牛排上来之后，韩志远一边用刀叉忙活着，一边对孙小宝说道。“更没想到，《大众文学周刊》居然找到一种特殊的宣传方式，短短一个月内就掀起巨大的风浪。我想，几个月后，南都又要多一家出名的杂志了。” “韩主编有机会的话，可以认识一下这杂志的辛雨竹辛主编，那是一个厉害的人。现在她在我们南都，是与咱们团长相提并论的能人。”孙小宝一边用叉子把食物往嘴里送，一边说道。 “不过，唯米你的作品才是关键。这部作品我看了，通俗爽快的风格还在，刺激的情节也有，却多了几分现实主义的风采。虽然在那些可以添加思想深度的地方，你只是浅尝辄止。但是，这掩盖不住里面透露出的辛辣讽刺。很厉害！”赵瑞国在一边帮腔，“如果你能把这作品认真打磨一两年，投给那些严肃文学，说不定会取得巨大的成就。” 孙小宝放下刀叉，端起杯子来回摇晃：“赵编辑太高看我了，其实我没那个水平，也没有那个耐心。我只是注意到现在年轻人对传统、对过去某些时代有不一样的看法。作为年轻人中的年轻人，我觉得这值得写一写，仅此而已。” “这就是唯米你最大的优点。”韩志远说道，“从普通读者喜欢的地方着手，而不是输出什么观点。不过，对我们《东方传奇》来说，让这样一部作品被其他杂志拿去了，实在是可惜啊！” “韩主编的意思是？”孙小宝听出来了，这位韩志远想要别的东西。 韩志远说道：“按照计划，几个月后，《烽火1937》完结。但是唯米老师还没有计划新的作品。不知道能不能构思一部与《情满四合院》类似的作品？这个可以作为明年下半年连载的内容。” “这个么，现在手头忙着两部作品，还没有时间去思考新作品的事儿。”孙小宝略带歉意地说道，“而且，贵杂志的风格，好像不太适合这类小说吧？” 现在就构思新小说？真的太早了。两部小说，加上团里可能安排的任务，孙小宝也许会很忙。现在歌舞团挣到钱了，而且吴淑兰又在搞什么娱乐圈协会，估计不会让孙小宝继续悠闲地写稿。到时候，他免不了要做一些音乐上的事情交差。 韩志远劝道：“只要是能有争议的作品，我们都喜欢。其实，唯米你的作品最大的优点就是有某种开创性。你看，自你写了《魔都风云》系列后，多少人写清末民初的故事？人们发现了，在这个时代不太方便写的事儿，只要把背景安排到那个时代，一切合情合理嘛！” “嗯，韩主编说的对。”孙小宝道。 韩志远说道：“唯米也不用急，离《魔都风云之刀锋1937》完结还早，咱们还有很多时间去讨论。” “说的也是！” 开创性？孙小宝抄的作品不算多，但真的谈不上有多少开创性，他通过金手指选择的时候，尽量选择符合时代特征的作品，生怕太超前。也不知道韩志远怎么得出这些作品具有开创性这个结论的。 这顿饭三个人吃了很久，直到夜深才各自散去。孙小宝回宾馆休息，而韩志远和赵瑞国则坐上单位的轿车往家里赶。 “主编，你说唯米会不会答应继续给我们供稿？”在车上，赵瑞国问道。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孙小宝，等《魔都三风云》三部曲写完，就和杂志社分道扬镳得了。就现在这情况，魔都圈和南都那边的关系很微妙；而且孙小宝应该看得出来，在《上海滩》出版、《刀锋1937》连载开始后，杂志社这边对他有些冷落，似乎有点像放弃他的意思。 现在请他吃饭，主要是韩志远看到《情满四合院》给《大众文学周刊》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位主编才决定继续抓紧他。这种做法太功利了，一般人是不会喜欢的。 可惜他不是孙小宝。 回到宾馆后，孙小宝觉得，只要韩志远还在《东方传奇》掌控大局，继续给这杂志供稿的问题不大。怎么说呢，这位是生意人，和他谈条件反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一切以利益为先，用不着考虑什么感情或者交情什么的。最重要的是，在该给的利益上，只要谈妥了，他很爽快。这方面，辛雨竹那女文青样子的编辑真不如他。 可是要给这杂志提供什么样的作品呢？他需要好好思索一番。反正有金手指在，他并不着急，几个月的时间，总能选出合适的作品来。 第二天上午，孙小宝起来后先给谢文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然后直奔魔都制片厂。到了之后，许久不见的谢文一顿抱怨，说他在电影上映的时候漠不关心，电话都不来一个，好像这电影作品与他这原着加编剧之一毫无关系。 报怨完毕之后，这位导演带着孙小宝到了制片厂的礼堂。这会儿，礼堂上已经挂好了“电影《来的都是客》观影研讨会”的红色横幅，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到场了。 这里的人，除了剧组几位有点面熟之外，孙小宝几乎都不认识。但这些电影人好像对他很了解，虽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谢文一介绍，大部分人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你就是唯米啊！幸会幸会！” 孙小宝拉过谢文问道：“谢导，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 谢文撇撇嘴，揶揄道：“你干过的事儿，自己还不清楚吗？别的不说，围绕着咱这部《来的都是客》，你可是把你们南都那位有点儿实力的导演都送进去了！别看现在你在媒体上不怎么出现了，大众早就把你忘得差不多了，但电影圈里谁不知道你这号人呢？” “啊哦！令人失望。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作品呢！”孙小宝跟着撇嘴。 “想得美啊你！”谢文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实在的，你在《东方传奇》上写的长篇，电影圈的人感兴趣的不多。倒是电视台有兴趣，现在谈得怎么样了？” “不大清楚，反正会交给魔都电视台去拍，至于怎么拍、什么时候拍，那是兰姐替我去交涉的，我可不管。”孙小宝耸耸肩说道。 “你最近写的《情满四合院》我看了点，题材很好啊！但你的写法，令人失望了！”谢文抱怨道，“多好的现实主义题材，结果你不够深入，只管往感官的刺激方面去写，浪费了。” “额!”孙小宝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位的精英主义的毛病又犯了。 不一会儿，研讨会开始了。 孙小宝知道这场会议的主角是谢文，因为他创造了从业以来的最好成绩，根据魔都制片厂的推断，现在这电影的票房应该能过千万。这成绩不得了，两三毛的电影票，能够累积这么多票房，没那么容易。放在魔都厂，新时代以来，这成绩能进入前五了。 可惜的是，这年头制片厂还是以卖拷贝为主，没法和院线分票房。算下来，魔都厂并没有赚到大头。正因为如此，所以谢文才追求作品的艺术价值，希望能拿几个奖。 至于金钱报酬嘛！也就那么回事儿，说不多吧？谢文得到的回报远超普通人。说多吧？其实还不如孙小宝写小说得到的稿费呢！ 书归正传，随着研讨会的推进，各路神仙纷纷上台发言，孙小宝也上去简短地讲了一下客套话，并没有喧宾夺主。从孙小宝的视角来看，这就是一场无聊的会议。但在与会的人眼中，这研讨会的价值巨大，他们从这里学了不少新东西。 第128章 谢文也想赚钱了 上午开完座谈会，中午在电影厂的食堂聚餐之后，孙小宝跟着谢文来到他的办公室谈事情。一进办公室，孙小宝也不客气，大刀金马地坐在椅子上，然后问这位光头导演：“谢导，这次非得把我从南都叫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这座谈会吧？” 谢文一边泡茶一边说：“聪明。”他把茶杯递给孙小宝，嘴里说道：“我现在走不开，所以只能把你请过来商量下一部电影的事儿。我呀，也想学别人那样，拍个片拿到国外转一转。干咱这行的，不就是追求个名利么？” 奇怪了，这位导演一向以艺术家自居，还经常批评孙小宝写的东西太过媚俗，只会讨好大众。怎么现在也要追求名利了呢？ “哎！”谢文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根烟，抬头看了天花板一会儿，然后抱怨道：“厂里还算公平，这次给我的奖金和补贴什么的，已经是顶级了可即便如此，我拿到的钱和千万票房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我这心里过不去啊！” “额！”孙小宝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没有所谓的电影市场，都是统购统销，各制片厂只能把拷贝卖给发行机构，由他们在全国发行上映。怎么说呢，现在的电影去是一个矛盾的存在：题材上，上面审的不严格，各种题材都可以大胆尝试。但这票房分成上，却卡得很死。 举个例子，就《来的都是客》这部电影，魔都厂花了70多万拍摄费用，拷贝卖了一百万出头。这意味着什么？一千万的票房，电影厂赚了30万。至于谢文个人，那更少。 “谢导的意思是下一部电影想闯荡国外，看看能不能被国外买断，自己也多赚点钱？”孙小宝问道。 “是啊！我俩孩子都在外留学。女儿还好，公费嘛。儿子是自费的，今年刚出去，这钱我得掏。”谢文说道。 “嘶！”孙小宝咂吧咂吧嘴，吸了口气，“自费留学？那可不得了，就凭咱国内这收入，非得把谢导你榨干不可，除非你底子厚！” “厚个屁！”谢文吐槽道，“我就穷苦出身，孩子的妈也是如此，现在房子还是单位分的呢！这点我还不如你小子，听说你自个买了别墅了？” “那为何要把你家公子送去留学？” “他姐去了，臭小子一个劲儿的闹腾，搞得家里鸡犬不宁，能不让他去么？贵的地方没办法，只能把他送到狮城。” “明白明白！”孙小宝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那谢导的意思是？” 谢文道：“两个方向：一是到欧美和东洋，走电影节路线，做一些艺术电影卖出去。另一个就是东南亚路线，可以拍一些喜剧之类，反正以狮城为核心的华人区域，咱们的电影还是有人看的。” 接着，谢文说了现在的新政策。之前各制片厂想争取更多的利益，于是和发行机构斗了一番。但是，上面就是不松口，搞得制片厂怨声载道。 为了安抚那些大的制片厂，管理部门来了个分化处理：像魔都这样的大制片厂得到了一项特权：只要电影过审，而且理由充分，就能以电影进出口公司的名义出去推销自己的电影、或者参展，费用自理。万一电影版权卖出去了，收益的大头归制片厂，电影进出口公司只会收取少量费用。 “情况就是这样，我想搏一搏。”谢文说道，“从成本上考虑，拍艺术电影，走欧美东洋路线，不太适合我。” “嗯，了解。”孙小宝说道。的确，欧美电影节需要的是各种深邃的艺术品，对喜剧电影不太友好。而且，喜剧这玩意儿有文化和地域上的限制，很难卖到文化背景不同的地方。 谢文接着说：“东南亚这儿，我觉得可以试试。正好，你不是在通俗这方面有造诣么？合适的话，你试着帮我写个本子吧！到时候我会让咱们厂和你们团联系，算两个单位共同合作！” “嗯，这好像可以啊！”孙小宝想了一下之后说道，“南都制片厂好像没有拿到自主参展和卖片的资格，要是借你们厂的这资格做事，似乎行得通！” “还有，听说你认识那位东南亚甜歌皇后，能不能帮我牵线搭桥？”谢文说道，“她演过电影，应该可以找到合作的机会。” “李钰？兰姐比较熟。到时候帮你问问。但这剧本的事儿，谢导有什么 方向没？” “还没，咱们研究研究？” 于是，两人展开头脑风暴，看看什么样的题材和内容比较合适。这里涉及的问题比较复杂：谢文还想在国内混呢，即便是想拍专供国外的电影，也不能违背国内的规则，不然，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如果一味按照国内规则去拍，那东南亚的观众未必买账，片商也不会花钱购买。怎么说呢，这就是戴着脚镣跳舞的事儿。 讨论了半天，孙小宝得出一个结论：想靠这个赚钱啊！好像没戏！除非能从东南亚获得资金，拍他们喜欢的内容，这算是定制。但是吧！这么弄一不小心就会成三无的地下电影。之前南都那个王山从韩四那儿骗钱，就是想拍这玩意儿。 怎么说呢，这类电影不是不能拍，但风险太大了！现在的孙小宝不缺那个钱，犯不着参与进去。 当然，如果只是写个剧本什么的，那倒无所谓。按照现在导演中心制的规则，出事了那也是导演背锅，和原着和编剧的关系不大。 至于谢文口中的进一步合作，这只能让吴淑兰来谈，他不管这些琐事。 研究了一个下午后，谢文请他去小饭馆喝酒。 酒酣耳热之际，谢文抱怨道：“现在这世道啊！真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孙小宝喝干杯子里的黄酒，迷瞪着眼问道。 谢文用筷子敲着碗说道：“你看啊！你小子是作家，写书赚稿费，很不错是吧？那些唱歌的成了歌星，到处走穴演出赚大钱了，对不？演员演电影出名了，各种走走秀演出，照样赚翻了。我这导演呢？工资定死了，奖金有限，太亏了！” “啊哦！电影不是应该来钱更容易吗？拍摄时，虚报成本什么的，或者拍地下电影，资金拿到手，怎么用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孙小宝有点醉，信口胡说道。 “是啊！但就没有正当合理的来钱方式吗？非得走这危险的路？”这谢文似乎有些道德上的洁癖，既想赚钱，又不屑于做这些事儿。 当初南都的王山多厉害啊！表面上工资不高，却能挣下不少钱，不就是靠着这些灰色手段么？如果谢文有那两下子，也不至于如此抱怨。 听着谢文的抱怨，孙小宝一边附和着，一边喝着温热的黄酒。这一喝就到了深夜，谢文彻底趴在桌子上了。 孙小宝只能扛着这醉汉离开小饭馆，送往电影厂家属区。到了家属区后，问了看门的老大爷谢文的家在哪儿后，这才把这位大导演送到家，交给他的妻子。 这一通折腾，酒劲也过去了大半。从谢文家里离开，走到家属区大门口时，他还觉得有些冷，赶紧裹紧了衣服，往自己住的宾馆方向走。幸好那里不算远，不然的话，今晚就得露宿街头了。 走着走着，他觉得身后跟了一个人。回头一看，在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穿着军大衣、裹着围巾、戴着帽子的人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看到他转头后，不但没跑，而是赶紧靠了过来。 由于这人背着路灯，孙小宝看不清这是男是女，是好人还是坏人，于是他做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这时候，那人靠近了，并且开口说话：“唯米老师你好！刚刚看到你，我就追上来了。”这是一个女生。 “咦？” 第129章 翘家的姑娘? 这姑娘走到孙小宝边上的路灯下，摘了保暖的毛线帽子，揭开围巾，对他说道：“你好唯米老师，我是何映红，今天上午参加了研讨会，中午聚餐时和你一桌来着！” “哦！”孙小宝仔细打量了一下，有点儿印象。这是一个中等个子的年轻姑娘，年纪也是十来岁左右，脸有点圆，大眼睛，皮肤很白，看起来很水灵，有几分陈德容年轻时的风采。 “你好映红，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呢？而且现在夜这么深了，都快12点了，有事的话，咱们明天再探讨，你先回去休息，怎么样？”孙小宝试探着建议道。这大半夜的，突然冒出个陌生女孩来搭讪，其实挺吓人的。 “额，这个·····”何映红支支吾吾，犹豫了半天，好像不好意思说。最后，她红着脸，鼓起勇气说道：“现在我还没地方住呢！” 听她的口音，应该是西南一带的，不是南方这边的。 “嗯？” 孙小宝十分意外。这会儿他想起来了，上午这姑娘穿着一身红色的职业装，就坐在台下，中午在制片厂食堂聚餐吃饭时，她还坐自己对面呢！既然是参加魔都厂的研讨会，怎么会没地方住呢？ 比如孙小宝自己吧！要是他愿意住制片厂的招待所的话，他用不着出住宿费，因为这会议食宿全包。即便现在研讨会结束了，住招待所也没几个钱啊！ 孙小宝想了一会，给她出了个主意：“那这样吧！你有没有带证件和介绍信什么的？带了的话，先给你开个房间，有事明天说吧！” “带了带了！”这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接着说道：“唯米老师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去拿一下行李。” “我陪你去吧！这大半夜的，你这胆子太大了，现在晚上可不怎么安全。”孙小宝指着路上闲逛的人说道。新时代到来，夜生活也热闹了，这会儿还有人扛着录音机在大街上跳舞呢！这些人的火气应该很大，居然不怕冷。要知道，魔都冬天偶尔还会下雪的。 “哦哦！在那边呢！”何映红指着来的方向说道。 两人折返到制片厂家属区门口，在角落里拿到了行李。那是一个稍大一点的箱子，提起来有点儿重。 孙小宝也没多说什么，拎起箱子，带着她直奔宾馆。到了宾馆之后，掏钱帮她开好房间，送她进屋后，孙小宝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之后埋头大睡。这会儿酒劲还没完全过呢！而且明天中午还得赶火车，他没功夫熬夜。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九点多。起来之后一开门，发现何映红正在门口转悠。看她那样子，应该是早就起来了，但怕吵醒孙小宝，所以只能在门外等。 “唯米老师早！”看到孙小宝开门后，这姑娘赶紧上前问好。 “哦，早！”孙小宝愣了一下，“吃早饭没？” “还没呢！”何映红羞赧地说道。 “走吧！这宾馆的餐厅不错！”说着，孙小宝关上门，带着这姑娘下楼，去餐厅吃早餐。 早餐的确不错，什么包子馒头、鸡蛋油条之类，应有尽有。这宾馆和招待所不一样，已经接近孙小宝熟悉的快捷酒店了。 吃完几个包子，喝了点豆浆后，孙小宝吃饱了，何映红还没吃好。等这姑娘吃完后，孙小宝才问她：“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可不认为，这姑娘找他，单纯地就是没钱了。 “我想和你去南都。”何映红一开口就出乎意料。 “噗！”孙小宝正在喝豆浆，听到这话后直接喷了出来，他赶紧拿过餐巾擦拭，“不好意思，失态了。” 何映红倒是没什么，她开始介绍自己的情况，并且解释为何要去南都。 原来，何映红并不是受邀参加研讨会，应该算是来拍戏的演员，只不过不是主角，就是一个勉强能上演员表的小配角，比龙套好那么一点点。 她拍的电影是魔都厂的，而是西南厂的。至于她本人嘛，是川省某歌舞团的演员，和孙小宝算是同一类型的单位。 电影拍好后，她不想回去，留下一封信之后就躲起来了。 等剧组走之后，她再跳出来，靠着在魔都厂跑龙套、或者当临时工混日子。她去参加研讨会，其实就是顶替人去端茶倒水的。 “端茶倒水？不像啊！”孙小宝疑惑道。 何映红解释道：“哦！领导说台下的人不够，所以安排一些人坐在台下充数，等拍完宣传照，我们继续端茶倒水。” “额！”孙小宝没想到，这研讨会还有这么一出。那自己眼巴巴地跑来魔都，费什么劲儿呢？ “既然在这好好的，为何要去南都？” 何映红说：“没钱了，厂里的朋友离开了，没地方住了。最主要是家里和单位那边知道我在哪儿了，必须马上离开。去南都，也是看到唯米老师后的临时起意，所以一直在门口等着。” 接着，她解释自己为何非得等孙小宝。之前在这拍戏时，她认识一个魔都制片厂的小姐妹，叫陶敏，是个小演员，曾经和厂里的人到南都演出。 实际上，这还是吴淑兰安排的呢！别看双方在媒体上吵吵闹闹，类似的合作从未停过，外边的人去南都演出，基本上都是走吴淑兰的路子。 因此，这位陶敏知道孙小宝的一些事儿，比如他是作家啦！做过音乐啦！还闹过事儿啦等。 另外，媒体上也有不少关于“唯米”的消息 。当这魔都厂的小演员结识了何映红之后，就把这些八卦分享给小姐妹。还告诉她，这场研讨会孙小宝会来。陶敏建议她，既然爱唱歌，不如找机会求人家帮忙，说不定是下一个胡丽波呢？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什么。可现在情况对她很不妙：兜里没钱，和陶敏闹了点小矛盾，没住处了。昨天研讨会结束后她就想：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南都看看，并且试着拜在唯米门下呢？ 她的打算是先认识一下孙小宝，然后找机会逃票去南都。 听完她这临时想起的计划，孙小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额！你这是不是太大胆了？又或者说是异想天开？就不怕这世道险恶吗？别的不说，就说昨晚吧！黑灯瞎火的，居然去找一个不熟悉的男人，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幸好是我，万一是其他有歹念的人，你该怎么办？” 何映红也应该知道自己的鲁莽，听完孙小宝的批评后，她低着头不说话，但心里却想：“这不好好的么？再说了，之前报纸上报道过你，没说你是什么坏人嘛！就是一个17岁的男孩而已。” 孙小宝皱着眉头建议道： “要不这样，我给你点路费，你买票回家？就你这样，翘家在外，离开单位不上班，算个什么事儿啊！” “我不！”何映红很倔。 孙小宝问道：“为何？你看，现在你也见到我了，就我这样，你拜什么师啊！去了南都又能做什么呢？” 何映红说： “可以去走穴演出呀，陶敏说了，你们那位吴团长很厉害的，跟着她，不愁没有机会。而且，你不收我，那我拜甜歌皇后胡丽波吧！我相信靠我的本事，她会收下我的。如果不收，那我就去妖都或者首都看看。反正这一趟南都，我一定要去！” 就这样，不管孙小宝怎么劝，这虎逼丫头死倔死倔的，一定要去南都。 她放话了，就算唯米即孙小宝不帮她，她也有办法去。 实际上，她自个心里盘算道：“昨晚都能花钱让我住这么好的地方，今天还请我吃饭，证明这是个好人。要是去了南都，他能不管我吗？大不了赚了钱了，再报答他得了！” 中午，孙小宝带着何映红到了车站，一脸郁闷地给她买票，然后上了火车。他打算到了南都之后，把这姑娘扔给吴淑兰，让这位团长想办法把她劝回家。 第130章 带个跟屁虫回南都 深夜，南都火车站。孙小宝带着一身疲倦下了火车，身后跟着探头探脑的何映红。一路上，这姑娘一直问个不停，叽叽喳喳的，好像两人是认识多年的老友，搞得孙小宝一个头两个大，他从未遇见过如此能说的人。所以，这会儿他累得不行：身心俱疲。 其实这与他的心态有关。路上他已经知道了，何映红这姑娘和自己同岁，只是月份比较小，正是青春好动的年龄。孙小宝呢？生理年龄很年轻，但骨子里却是个中年人，这也是他能和胡丽波搞一块的原因。 出了车站之后，孙小宝打了个电话，然后带着何映红到出站口边上的一个小饭馆里吃饭。这会儿，小饭馆都快关门了，也没什么菜，他吩咐老板煮个面，切点儿卤肉对付一下。这大冷天的夜里，吃面能够暖和一些。 在等待面煮好的间歇，何映红问道：“唯米老师，今晚你让我住哪儿？是不是还得掏钱？要不我就去你宿舍凑合一宿得了，反正我不挑的，睡地上都行。” 孙小宝给她倒了一杯茶，没好气地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咱俩同岁，我还是小屁孩，叫什么唯米老师啊！喊我名字就行。” 这姑娘不见外：“习惯了嘛！而且你看，咱俩同岁，我高中都没读完，你却大学毕业了，多厉害呀！喊你老师合情合理。”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等到了单位，你先去边上的招待所住下吧！睡什么地上啊！”孙小宝说道，“今晚只能简单对付一下，明天再请你吃好吃的。只要你能安静一些，咱什么都好商量。” 何映红撅着嘴抱怨：“哦！但我这不是好奇嘛！不问一些问题，我会难受的！” 孙小宝没有理她，看到这小饭馆里有电话，问了老板一下后，打给传呼台，呼了一个号码。 没多久，面煮好了，孙小宝递给她筷子，然后说道：“赶紧吃吧！吃了就能堵住嘴了！”接着就埋头干自己的面，不再理会她。 这面有些烫，两人吃得很慢。二十多分钟后，孙小宝堪堪吃完，而何映红依然在数着面条，似乎想要按根吃。他看了摇摇头，觉得这姑娘真的没心没肺。接着，他闭上眼睛打盹，等着这姑娘把面吃完。 不一会儿，小饭馆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皮草、身材姣好，眼神犀利的成熟时尚美女走了进来，在店里环视了一圈，然后锁定了孙小宝他们，径直走了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好锁定的，因为此刻小店里只有两桌客人。 何映红正吃着面，发现这美女朝着他们走过来。虽然她不认识这是谁，但那犀利的气场有些吓人。于是她赶紧捅了捅孙小宝：“有个超级大美女朝我们走过来了！” “嗯？别闹！”孙小宝迷瞪着眼，喊了一句，正想继续打盹。一阵香风来袭，那成熟女郎走到他跟前，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脸：“醒来了小宝！” 睁眼一看，张雪到了。 “哦，雪姐到了啊！”孙小宝揉了揉眼睛，“要不要吃点儿，不过这里没别的了，只有面条和鸡蛋。” “吃过了，不吃了。我还买了点给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先在这吃了！”接着她转向一脸局促的何映红：“你好我叫张雪，小宝的朋友。你就是小宝电话里说的那个跟屁虫吧？” “哦哦哦！雪姐你好，我叫何映红，是个小演员。”何映红连忙站起身说道。 “没事没事，你先坐下吃面吧！”张雪把她按在座位上，然后看着又在打盹的孙小宝：“有那么累吗？刚刚买了热咖啡，待会儿喝一喝就清醒了。” 孙小宝打着哈欠说道：“大半夜的让我喝咖啡，雪姐你真想得出来。这是上哪儿买的？没听说附近有卖的啊！” “江南饭店啊！”张雪说道。这饭店是新开的，比较高档，据说有咖啡厅，还有南都最正宗的西餐。留学归来的张雪对那里很感兴趣。但她留学的地方是英国，向来以黑暗料理着称，她从那儿回来，居然喜欢上西餐，好像有点不对劲。“韩四还说呢，把你拉到魅音江南，他会吩咐厨子做好宵夜，在那吃一顿再回去。我想着你可能饿了，路上得垫一点，所以去买了点三明治什么的。” 孙小宝说道：“现在我都吃饱了，而且比较累，回去就休息了，还吃什么宵夜啊！” 原本孙小宝想让韩四派人来接，电话打到魅音江南后，张雪也在那，她自告奋勇，亲自来车站。 何映红这会儿像个鹌鹑似的，默默地吃着面，听着这两人的交谈，不敢吱声。张雪到了之后，她吃面的速度变快了，没多久就吃完。孙小宝见状，站起身买单，然后搬着箱子出了小饭馆。 两个女人跟在后面。到了外头之后，张雪快步向前，打开车的后备箱。孙小宝把东西放好后，拉开车后门，往后座里一躺：“映红你坐前面陪雪姐说话吧！我睡一会儿。” 张雪见状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招呼着何映红上车、关门启动，最后扬长而去。 孙小宝没多久就在车后座睡着了，甚至传出了鼾声。 张雪则一边开车一边套何映红的话，探一探这姑娘是什么来头，怎么见了孙小宝一次就要跟着他来南都呢？凭着八卦报纸主编的直觉，以及女人的天性，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凭借新闻人的手段，以及较多的经验，张雪没花多大功夫，就把何映红的底子给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比孙小宝知道的还多！这不能怪孙小宝，他对人家的隐私不太感兴趣，没有什么必要的话，他绝不会问。 看着坐在副驾上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张雪心想：“原来这是个一根筋的青涩倔强小丫头啊！还以为这里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呢！”她转头看了看躺在后座的孙小宝：“这小子也是倒霉催的，帮了这丫头，人家直接跟着来，不帮吧？人家自个也会来南都找他，怎么做都无法摆脱呀！” 而何映红则在猜测这位开车的犀利时尚女郎到底是什么身份，不但看起来是很厉害的样子，说话更厉害，一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了。 她听陶敏说过，能管得住孙小宝的，应该就是他们的团长吴淑兰；与他最亲近的，应该是最近红遍全国的胡丽波。至于其他人嘛，陶敏不了解。 今日一看，原来这位认识的人当中，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呢！ 不过，一个女人开车来接他们，这给何映红很大的安全感。其实她不是不知道最近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危险，不出事全靠运气。但这性格和脾气改不了，事后反省也没有用！ 两人心思各异地聊了一路，直到午夜12点之后才到魅音江南。 孙小宝被叫醒后，原本想回宿舍休息来着，但韩四和胡丽波等人还在等着他吃宵夜呢！ 胡丽波之所以在这儿，是因为今晚她在这里有演出。原本她想回自己的房子那儿来着，毕竟最近一直和孙小宝住在那儿嘛！但因为孙小宝外出回来，她就没回去，而是打算陪着小情郎去宿舍里住：买房是一回事，单位的宿舍又是另一回事，不会取消嘛！ 第131章 安排 翌日上午九点多，孙小宝在胡丽波的爱抚中醒来，让他兴致很高，于是来了一场激情队对战。 完事之后，孙小宝搂着女郎，看着这久违的宿舍小套间说道：“姐姐这几天来打扫过了？” 胡丽波说道：“对啊！以后咱们还会来这住的。如果是在单位上班的话，也得午休，对吧？”然后，她说起孙小宝带回来的何映红：“那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我看张雪好像幸灾乐祸的样子，你是不是把人家睡了，结果人家赖上你了？” “额！胡说八道！”孙小宝拍了一下她的臀部，“我是那样的人吗？还有，咱们刚刚才做完，姐姐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怪？” 胡丽波沉默不语，抱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孙小宝就把何映红为何跟着他的事儿说了一下，还对她说：“她想拜我为师，我可不敢收！我多大啊？收什么学生之类，太丢人了。要是她要拜姐姐你为师，你会收吗？” “我的好弟弟啊，还记得当初你教我乐理的事儿吗？你可以收学生的啦！”胡丽波亲了他一口，“年龄小怎么了？别忘了，你不到17岁就把我给办了，我可是快30的大姐姐唉！有能耐就可以教学生呗！” “这说的，好像我教了谁，就要把谁给搞了似的。怎么样，有信心指导那丫头吗？”孙小宝摸着这女郎硕大的两颗大雷，”见一个爱一个不是我的风格。 ”宝宝，我可当不了什么老师，你可别把那丫头推给我。”胡丽波说道。 “那就让兰姐想想办法吧！”孙小宝决定按照原来的计划办，“今天兰姐在团里吗？” “下午会来上班。”胡丽波道，“不过那位小姑娘被张雪带回去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她送过来。昨晚我听张雪说了下，大主编好像有什么想法。” “无所谓！只要能摆脱这麻烦，兰姐也好，张雪也罢，都不是问题。固执死倔的人啊，真可怕！”孙小宝想起何映红的做派，心有余悸。 “你不也是这样么？”胡丽波摸着他的脸说道，“这是淑兰姐说的，前阵子你闹的那点小脾气，她在背后狠狠地吐槽呢！听说那位康成助理对你的意见很大哦！团里不少人正等着你俩打起来呢！你该怎么办？” “打不起来的。矛盾是有，但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干蠢事。”孙小宝说道。 十点多，两人磨蹭着起床，然后一前一后地赶到单位上班。胡丽波去排练室练歌去了，孙小宝先去图书室拿了点最新的报纸，接着回到自己的创编组办公室磨洋工。 十一点多的时候，张雪打来传呼：“12点半，魅音江南，带上丽波。” “这一个上午，也不知道张雪把何映红带去哪儿了。”孙小宝心里嘀咕，顺手拿起电话，给韩四打过去，让他准备几个菜。 打完电话后，他到声乐队排练室，找到正在练歌的胡丽波，告诉她中午吃饭的事儿。胡丽波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下说道：“那我得回宿舍化个妆，换一套衣服。” “都是熟人，没必要吧？”孙小宝诧异道。 趁着边上没人，这女郎啄了他一口，然后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只要我和你一起出现在张雪面前，她好像要和我比一比似的。一个大知识分子、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干嘛和我这小女工较劲呢？” 孙小宝说道：“额！吃醋了？那你还和她成了好朋友，见面了和亲姐妹似的。” 胡丽波道： “ 没有啊！她又没有我漂亮，也就身材还可以吧！ 我能为你做的事儿，她又做不到！” “唔！” 中午，两人来到魅音江南的包厢，韩四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现在只等张雪带着何映红到来。 没等多久，张雪和何映红到了。这位大主编一副御姐女王的装扮，却把何映红打扮成粉嫩小公主似的，看起来挺怪异。 然后，孙小宝再次见识到了，什么是变脸。明明不久前胡丽波才抱怨这位新晋的闺蜜呢，现在却好得跟什么似的。 这会儿，两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哈拉了一会儿。 他不理会两人，而是打量着何映红的装扮问道：“雪姐，这是闹的哪一出？我觉得你的时尚品味，不该是这样啊！” “哦，这小丫头自己想试试，那我就给她买咯！”张雪说道。 “是这样吗？”孙小宝问何映红。 “哦哦，对！”何映红点头说道，不过她有点儿言不由衷。 人到齐后，韩四吩咐上菜，四人正式开吃。 何映红昨晚就见过胡丽波了，也简单认识了一下。但在夜里，她没怎么看清。 现在是白天，她终于感受到这位女郎的气场了，就是妖艳和风情。这下，她总算明白张雪为何说这是一位危险的狐狸精了。 张雪一边吃一边说道：“小宝啊！映红妹妹这事儿，你就不用找你们团长了，我来办就行。 ” “哦？”孙小宝先给胡丽波夹了一点她喜欢吃的排骨，又给远离这菜的何映红也夹了一点，“雪姐想怎么办？” “我想让她去cs俱乐部，反正那里需要人，也有演出机会。”说着，张雪拍了拍何映红的肩膀，“咱们的红妹妹能歌善舞，还能演戏嘛！留在这儿，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就是下一个丽波姐啦！” “咦？一个大编辑，管着《南都文艺生活报》这样的大报纸，天天搞八卦的，怎么想捧人了呢？”孙小宝好奇地问道。 “我好歹在cs俱乐部里有点儿份子吧？给那里拉人才，很正常啊！”张雪说道，“而且，我觉得这是一种有趣的挑战，很想试试。看看你身边的丽波，那就是你的成就，我想享受一下那种成功的喜悦。不过，到时候你俩得帮我哦！” 孙小宝说道：“好吧！只要问题能解决，随你。但映红的家里和单位怎么办？她可是翘家溜出来的，雪姐有办法解决？” 张雪说道： “当然，我有办法让说服她家里的。” “映红啊，你怎么想呢？”孙小宝转头问这小姑娘：“这是人生重要的选择，你可得想好了，在这边的话，你在老家的基础就没了哦！别忘了，你也是演过电影的人了。” “我呀，决定试一试。”何映红哧溜着粉条说道。这会儿她有点儿放开了，虽然还是拘谨，但不像昨晚刚刚见到张雪时那样。 “这样吧！等下午兰姐来上班，也让她看看。反正，即便未来映红留在cs俱乐部发展，以后总会和咱们团里打交道的，对吧雪姐？”孙小宝想了一下后说道。 “没错。那就让你们的大团长看看。反正，不管这丫头在哪儿，都是我的人咯！”张雪搂着何映红豪气地说道。 第132章 合资娱乐公司? “怎么着，和你一起进团的王大川你不帮忙，今年刚进来的新人你看不上，左学老师拜托你照顾的三个学弟学妹你不理。去了一趟魔都，就带回来个人，还让我想办法？” 下午，吴淑兰办公室，听完孙小宝介绍何映红的状况后，这位大团长坐在办公椅上，转着笔吐槽他。 孙小宝说道：“额，这不能一概而论吧兰姐！最近我可是一直听你的安排的，你让我去哪儿开会我就去，就说这次吧！即便是去魔都开这无聊的会，我也没说什么，放下手头忙活的稿子，拎着包就去了，是吧？” “这两者不挨着。”吴淑兰说道，“既然张雪接手了，就让她去处理好了，关你什么事儿？” “这也算是我带到这儿的呗，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而且，现在兰姐你不是也想挖人才吗？正好看看呗！” “行，那我看看吧！” “哦！”听到吴淑兰答应了，孙小宝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声乐队打了个内线，让胡丽波把人带到这儿。 等胡丽波把人带到，吴淑兰打量了一下何映红，又问了几句话，似乎很满意。 说来也怪。这小姑娘遇到张雪到时候，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全然没有面对孙小宝时的话唠模样；与胡丽波交谈，她就是一个迷糊的好奇宝宝，把这位歌星哄得十分开心；遇上吴淑兰，她显得落落大方，应对得体。 而且，她并不掩饰自己的千变万化，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风格，真让人开了眼了，反正孙小宝学不来她这样。 问完一些问题，再考校了一下她的才艺后，吴淑兰说道： “映红是吧！要是你愿意呢，我会和你的单位沟通一下，让你留在我们团，先当个临时演员。至于你的工作关系、组织关系什么的，你还是争取尽量保留着吧！别放弃了！” 何映红问道：“那吴团长，以后我能转到南都工作吗？” “这有点难。”吴淑兰说道，“咱单位和你的单位一样，就是一个市级单位，又是跨省，不好办。” 她踱着步转了一圈，想了一会儿后说道：“除非两个单位有什么合作，然后把你借调过来，那就不算临时工了。不过，咱们这，只要你有能耐，正式工和临时工又有什么区别呢？当然，如果你想有更好的机会，建议你去艺考。” “好的，谢谢吴团长。”何映红感激道。 既然何映红也想留在这，吴淑兰喊来赵伟，让他给这小姑娘安排一下宿舍，等与她的单位联系过后，才会给她办理临时工的手续。 事情谈完，吴淑兰让胡丽波带着这小丫头离开，她有点事儿想和孙小宝说。什么事儿呢？就是魔都那边的事儿。那边的电视台已经计划拍摄《精武英雄》和《上海滩》的电视剧了，需要这边配合。而吴淑兰想借着这机会给这边谋取一些好处。 什么好处呢？演员什么的是没戏的，魔都圈的人更多，竞争比较激烈，所以吴淑兰就绝了这心思了。但是，借着孙小宝是原着作者的关系，她争取到了片头曲或者片尾曲的机会。 “这事儿你不能推脱，等魔都那边定下来要先拍哪一部，你就得想想创作的事情。还有啊！如果合适的话，你也得考虑一下演唱的人选。要是咱们这边没人的话，这机会就让出去了哦！” “明白了。”反正这事儿估计要到明年，现在不用操心，孙小宝没有反驳和推诿。 “知道我为何想把你带回来的这姑娘留下吗？”说完主题曲的事儿，吴淑兰问道。 “她有潜力？”孙小宝反问道。 吴淑兰说道：“这是其一。你没上过舞台，不清楚这里的奥妙。怎么说呢，以我的经验判断，这小丫头的舞台感很强，丽波妹子不如她。就咱们团里的人而言，只有宋心蕊勉强能和她比一比。” “其二，咱们搞出的这大阵仗，不能总是喊口号，对吧？得拿出点儿实际的的东西。正好，李钰不是来咱们国内发展了吗？省里有个想法：搞一个合资公司，请李钰背后的公司来投资。到时候，影音公司、电视台、咱们团，以及这次响应咱们的那些单位，比如李大明那个郊县艺术团等，都会是这合资公司的股东。“ “啊！这可是大事儿！”孙小宝愕然。这消息他第一次听到。 “对啊！到时候，你必须代表咱们团去这公司任职。”吴淑兰说道，“这公司是模仿狮城和日本的娱乐公司建立的，制作业务和经纪业务都会有，比较正规，不像现在咱们团这样，只能打着临时工的旗号做事。” “我去干啥？” “流行音乐由你掌控呗！这也是李钰那边的建议。另外，各单位也要选出好苗子，送入新公司发展培养。只不过条件很严格。所以，看到何映红这好苗子，我动心了。按照张雪的想法，把人家送到cs俱乐部，那不是便宜了李大明了么？” “送给李大明，那不也等于是咱们团的么？有需要的话，咱们这边的演出，他们也会来帮忙呀！”孙小宝不解。 “得了吧！这位李大团长也不知给周兴国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药，就是不愿意带着乐队离开。不久后，那小子就会成那里的正式工，还会当上副团长！我舅舅和舅妈特高兴，说他浪子回头金不换。” “这是好事啊！” “对咱们来说不是啊！我想着让周兴国那小子带着乐队来咱们团，然后代表咱们团加入新公司，这多好啊！现在呢？人家是别的团的代表，和咱们无关，你说这气人不？最气人的还是你！” 说到这儿，吴淑兰用手指点了他的脑门：“有些馊主意就是你出的，让人家得了好处。咱们团呢？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额！兴国老哥是你亲表弟唉！怎么是往外拐呢？”孙小宝抗议道。 “别提那小子。现在他可得意了，你给他出的那个主意让乐队振作起来了，人家风光得很！用摇滚的方式唱经典红歌、集体歌曲，你怎么就不把这主意留给团里呢？”吴淑兰很生气。 现在，周兴国的cs乐队虽然被其他摇滚人排斥，却在南都混得风生水起。 简单的节奏、激烈的架子鼓、铿锵有力的电吉他，加上变幻莫测的键盘，以及周兴国、雷家兄弟那不太完美的嗓音，配上大众耳熟能详的节奏和歌词，让南都的歌迷感受到另一种力量。 这老哥戏称道：反正经典歌曲那么多，他们可以随意唱，不怕歌迷腻味。 至于这是不是摇滚，现在的他早就不在乎了，因为在舞台上受欢迎，下台后被簇拥，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扯完这些，吴淑兰提出了要求： “所以啊小宝，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咱们团的造星计划呢？等你代表团里去新成立的公司任职，总不能只带着丽波妹子吧？你手里必须有能镇得住场子的人，不然别人怎么听你的呢？” 第133章 张雪的怪异 “造星计划？” “是啊！既然咱们团是发起者，就得提供更多人才。创作上有你，歌星有丽波妹子，但这不够。王大川呢？宋心蕊呢？这俩都是和你一起进来的人，现在已经不是新人了，经过一年多锻炼，应该扛起更重的担子。除了他俩之外，暂时还没别的好苗子。所以，你能不能想办法，扶他俩一程？” “王大川不是挺好的么？《站台》这舞曲甚至可以让他吃一辈子了。”孙小宝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副团长大人吩咐的那首主旋律歌曲，给他唱就行了。” “那你什么时候写？”吴淑兰问道，“最近你一直忙着写稿、开会，音乐的事儿全都丢开了，什么都不管。我不相信你已经写好了。” “在构思中，别急嘛！”孙小宝打了个哈哈。 其实，他压根还没开始准备呢！在他看来，到时候看看主题要求，然后在金手指中找一首，抄下来就行了，压根没什么难度。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需要查一下已经存在的作品，注意规避就行了。 吴淑兰道：“好，王大川的事儿就这么办，那宋心蕊呢？” “宋心蕊？她是舞蹈演员唉，这方面，大姐你才是行家。”孙小宝一个劲儿的摇头，跳舞这玩意儿，即便他有金手指也无法利用，因为他完全没天赋。 “有件事你可能忘了，还记得之前为了丽波妹子的宣传，你做过什么吗？”吴淑兰提醒道，“那时候，你找赵伟帮你画了一些画，展现你心中所想的场景，对吧？我在里面可是看出一些端倪的哦！” 说着，她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之前赵伟画的简笔素描。“你看看，这服装样式，一看就是适合舞蹈的。这说明什么？即便你不是专业的，但你天马行空的思维就是最棒的能力，能做好许多事。这是其一。” “又来其一其二啊！”孙小宝呆坐在沙发上，两眼放空，看着天花板。 “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其二就是：你帮助了《东方传奇》、张雪的《南都文艺生活报》和辛雨竹那狠娘们的《大众文学周刊》，让这些不同的杂志走向全国。这并不是你擅长的写歌领域哦！严格说来，也不是因为你的写作天赋。既然如此，捧几个人又有什么难题呢？还有，你放心，这不是上次的情形，不会出现几个人逼你写歌的情况。但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好吧！事儿有点多，你让我回去捋一捋。”孙小宝最后只能投降。 回到办公室后，孙小宝想了一下吴淑兰对自己的要求，他发现事情还挺多的，但都是围绕着创作的事情展开：除了宋心蕊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与写歌有关，所以很好办。但宋心蕊这事儿该怎么着手呢？要不要像上次一样闹脾气呢？他拿不定主意。 当他正在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胡丽波的声音：“就是这里了，进去吧！”随即，她带着何映红走了进来。“随便找地方坐下吧，不用拘谨。” 听到这儿，何映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四处张望：“唯米老师就在这写东西啊！这里是不是有好多文气？” “什么文气？莫名其妙。”孙小宝吐槽了一句，然后问胡丽波：“怎么样，这丫头的住处安排好了吧？” “好了，暂时和婷婷住一个屋，那儿正好有一个空位。”胡丽波答道。 “什么丫头啊！”何映红抗议道，“唯米老师，我只比你小几个月而已哦！” “雪姐不在，你就放肆了啊！”孙小宝揶揄道，“既然兰姐开口了，你也愿意在这儿，那就认真听安排吧！别太着急，先想想自己到底要啥。别又来个临时起意啊!” “我是那样的人吗？”何映红抗议道。 “你说呢？”孙小宝冷笑了一下，“想想当初你是怎么决定留在魔都，不跟剧组回西南的。再想想你是怎么决定来南都的。” 反正，对这姑娘在南都的未来，他真的不大看好。 “我那是没找到人生目标，现在找到了，当然会坚持啊！”何映红争辩道，“雪姐告诉我该怎么考虑未来，丽波姐答应教我怎么在舞台上演出，这么好的地方，上哪儿找去？” “这就叫明确人生规划了？我看你啊，除了不想呆在老家之外，就没好好想过什么长远计划，想一出是一出。前些日子在魔都，现在就到了南都，说不定过几天突发奇想，要去首都或者别的地方。真要这样的话，那咱们这边真的帮不了你什么。” 孙小宝不知道吴淑兰要怎么留住她，也不知道张雪为何这么关注她，为了让她留在南都，还在背后推了一把。没错，现在孙小宝反应过来了，张雪说想把这丫头安排到cs俱乐部，应该是做给吴淑兰看的。不过，如果吴淑兰不把这小姑娘收下，张雪也许会如她所说的那样，想办法把这丫头捧红。 胡丽波赶紧劝道：“你俩少斗嘴了。晚上我和婷婷要出去演出，小宝要去cs俱乐部那边一趟。红红，你去哪儿？跟我去演出，还是跟着他去俱乐部？” “我跟着丽波姐去演出吧！以后丽波姐什么时候去俱乐部，我再去看看也不迟。”何映红想了一会儿说道，“唯米老师，帮我和雪姐道个歉啊！” 孙小宝翻了翻白眼：“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啊！你就那么怕她？” “不是怕，是尊重啦！雪姐多厉害啊，比唯米老师你厉害，她说的话特别有道理呢！”何映红感叹道，“我要是能有她的思想，那多好啊！” 得，也不知这位大编辑给她灌输了什么，一个上午就把她给洗脑了。随她吧！爱咋咋地！ 傍晚，胡丽波带着婷婷和何映红出发了，今晚电视台有个歌舞节目要录制，她必须去演出。送走她们后，孙小宝到魅音江南那里晃悠了一阵子，他在等韩四把事情处理好，然后一起去cs俱乐部。 韩四正在忙活的时候，下班的张雪开着车到了魅音江南。她先问了一下何映红的情况，听说吴淑兰决定留下这丫头，她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表情。看到韩四还要忙很久，她对孙小宝说：“咱们先过去吧！” “好吧！” 到了车前，张雪说道：“你开车吧！”说着，她上了副驾的位置。 孙小宝见状，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接过钥匙打着火，关上门，一踩油门就上路了。 张雪脱掉外套，露出一件黑色v领礼服，胸前的突兀呼之欲出，能够看到白色的沟壑两边的挺拔。她挺了挺胸，问孙小宝：“我这很美吧？虽然没有你的丽波姐那么壮观，但比大部分女人的都大呢！而且，比她的更挺，要不要试试手感，看谁的更舒服？” 孙小宝握住方向盘，瞥了一眼道：“今天丽波姐不在，怎么就忍不住了？” “谁让你没什么表示呢？我蹭过你，摸过你，你都无动于衷。要不是我知道你早就把丽波办了，她成了你的禁脔，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张雪继续挑逗道，也不怕危险。“我看啊，你也就一本正经，不是什么好鸟。” “雪姐你的想法不是更怪么？之前，两个人的时候，你正经得很。只要丽波姐在我旁边，你总是搞一些小动作，这很危险啊！”孙小宝开着车，视线盯着前方，不理会边上的张雪在那搔首弄姿。“像雪姐这样危险的女人，我可不敢碰，只能当柳下惠。” 张雪说道：“得了吧！咱们彼此彼此。你这愣头青，居然把大自己12岁的女人变成情人，而且是在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这更危险，更致命。鬼知道今后还会有多少人遭殃。我看啊，你带回来的那个何映红，迟早也要被你吃掉，我再不抓紧，说不定就靠后了！” “吱~~”这话可把孙小宝吓着了，他一愣神，车差点撞到马路牙子，只能赶紧踩刹车，“神经病啊！雪姐你没喝酒，怎么说醉话呢？” 张雪靠近他，搂住他的肩膀，两人脸贴脸，眼睛对视着：“我相信我的直觉，因为我们都是心里怪异的病人。对吧小宝宝？我知道你也想帮了我，但我不想让你帮我，而是我要帮你。” “那也不能搞得这么刺激啊！不就男女那点事儿么？成年人嘛，身体需求很正常。雪姐又是留过学的人，没那么保守，如有需要，找个伴侣正常进行就是了，你为何非得这么折腾？”孙小宝很不解，这危险的女人到底想什么，“何映红那丫头？你这想法太诡异了吧！” 张雪舔了一下他的脸：“你和胡丽波相差那么多，显然不可能走到最后，现在只不过是互相取暖，彼此需求而已，对吧？你以为丽波坚信你会一直守着她吗？其实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先别闹了，我开车了。”孙小宝不想听这女人鬼扯，把她推开后，让车回到正确的车道，继续往前开。 第134章 cs乐队缺人 开了一会儿后，孙小宝说道：“我明白了，如果我是个规矩的年轻人，身边没有丽波姐，即便恋爱或者找床伴，也是找年龄相近的，雪姐应该没什么兴趣吧？” “我就说咱俩是同类的病人嘛！”张雪眼前一亮，“这个时代保守的人太多，不懂得如何让生活刺激。咱们这样的人太少了，可见，我们应该成为知己来着。” “算了吧雪姐，你搞八卦报纸，当个八卦女王，已经够刺激了。你这么厉害，我怎么敢和你成为知己呢？” ““切！”张雪撇了撇嘴：“你忘了？今天我能把《南都文艺生活报》做成这样，可都是因为你给的灵感啊！虽然我是专业出身，知道怎么写新闻，也会做宣传，但我就是没有你这么多的奇思妙想！每次只要你稍稍透露出一点点，我就能立刻明白过来，真是让我豁然开朗啊！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们是知己吗？”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和满足，似乎对自己的成果感到无比自豪。 接着，她又笑盈盈地补充道：“而且呀，你不经意间说出的那些点子，简直太合我口味啦！这就说明，咱们在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其实很相似呢，可以产生共鸣哦！”说完，她眨了眨眼，调皮地看着对方。” 孙小宝问道：“这就是你想和我发生点什么的理由？” 张雪道：“理由之一。我在想，要是我们之间真的有点什么，而且得让丽波感觉到，然而她又不能戳破，这是不是更刺激呢？这就是第二个理由。” “尽是一些鬼扯的玩意儿。真不知道雪姐你出去留学的时候，到底学了什么东西，思想这么诡异。难道你也受到什么嬉皮士、雅痞等思想的影响？”孙小宝继续转着方向盘，小心地开车。 “难道你不是吗？”张雪问他。 “当然不是！我就是个大俗人，一个俗气的年轻男人罢了。和丽波姐在一起，完全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冲动。你瞧瞧她多漂亮呀！我现在正处于年少轻狂、气血方刚的年纪，而她也乐意接受，所以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孙小宝解释道，然后看着张雪，“不过雪姐，你的想法跟我不同呢。” “我才不会相信你这番鬼话，咱们走着瞧吧！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够征服谁。” 张雪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转眼间她又恢复成那个端庄的模样，“其实我一直都想尝试一下那种黑暗与混乱交织的美感，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早就将你那些风流韵事给曝光出去了。 ”对于她的这番言论，孙小宝毫怀怀疑。以张雪一贯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别有企图，肯定早就将他和胡丽波之间的那点破事公之于众了。按照她的个性，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绝对不会考虑什么恩情之类的东西。 但是吧，现在就拜倒在张雪石榴裙下，跪舔着她，让她当女王，这可不行。让人控制了，这还得了？他又不是见到谁都想要，随意发泄着自己的精力，可以为男女那点事儿付出一切。 相反，他对现在的伴侣胡丽波挺满意的，大家彼此契合，身心都能满足，让他有更多时间去做别的事儿。至于张雪想玩的这种刺激的游戏，他真的不感兴趣。 “与其扯这没用的，不如说说你那《南都文艺生活报》吧！接下来我可能比较忙，暂时写不了专栏了。”孙小宝说的是事实，吴淑兰交代他那么多事情，今晚周兴国那边也有事情求他，说不定也是关于创作的事儿。到时候，他真的没空写什么专栏。不过，他在这报纸上的专栏虽然也有人喜欢，但并没有多吸引人，看这报纸的人更关心名人八卦。 “这不要紧，不写就不写吧！以后有需要了，你再写就是了，小自私鬼。”张雪撅着嘴说道，这有点像在撒娇，“不过等我那儿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别忘了我是你的预备姐姐情人。” “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孙小宝说道，“如果雪姐没那么多诡异的心思，我早就把你偷了。但你现在这样，并不是带刺的玫瑰，而是有毒的曼陀罗。” “得，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你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去对待女人啊！你看看人家胡丽波，你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帮助她、支持她，让她依赖于你，给她写歌，将她捧成一个大明星，最后再顺理成章地跟她上床。哼，这样做有意思吗？你难道不觉得很无趣吗？”张雪一脸不屑地说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不过呢，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拉到属于我的世界里来。那个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畅游在那片充满黑暗却又无比刺激的空间之中，共偷领略那美妙的人生风景。就像是偷偷摸摸地刺探那些名人的隐私一样，那种感觉简直太爽了！哈哈哈哈……”张雪发出一阵得意洋洋的笑声，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 “这太可怕了大姐，我只是个俗人，只追求金钱和美人。我本以为，雪姐你做八卦报纸，只是想另辟蹊径，获得世俗上的成功。没想到啊，你还有不一样的心思。” “不喜欢呀？”张雪魅惑一笑，“那你也试试看，刚刚我不是说了么，咱们比一比谁能征服谁，看谁能把对方拉进自己的世界。对了，这一定得有个结果哦！不然的话，等我找到别人了，说不定就把你那些事儿给报道出来。当然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但别人未必不在乎。” “额！”孙小宝无语了，他想道：这思想诡异的女人，尽给自己出难题。 天黑的时候，cs俱乐部到了。车停好后，两人下车。孙小宝去了临时排练室，周兴国他们在那儿呢！而张雪则去了设在这里的办公室。 今晚周兴国他们没演出，所以就在临时排练室商量事情。孙小宝赶到的时候，四个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周兴国还扒拉着吉他，而雷向东则时不时敲几下架子鼓。看得出来，现在他们的兴致很高。 马雁梅先看到孙小宝，便站起身到门口迎接他。靠近一看，她发现这小子脸上的口红，还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心里顿时了然：“原来这小子和那位大编辑也有事啊！”她没有明说，只是指了指孙小宝的脸，然后暗示道：“小宝啊，晚上回去之前，在这洗个澡吧！不然丽波姐不让你钻被窝哦！” “嗯？”孙小宝一愣，再一摸脸上，顿时明白了。他脸一红，马上去处理了一下，这才重新回到排练室。这一次，周兴国和雷家兄弟也看到他了，赶紧招呼他坐下，加入他们的讨论当中。 “梅子要退到幕后，当我们的经理人，哦就是经纪人。她不再上台表演之后，咱们需要新的键盘手，老弟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周兴国问道，“本来想选摇滚圈子的人，但咱名声不咋地，没人愿意来。” “哦？谢谢！”孙小宝接过马雁梅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键盘手？这方面我还真不熟。艺术团那里没有吗？找不到的话，可以问问李大明，他人脉很广的。如果他那里也没有合适的人，可以问问郭勇啊！兴国老哥你也认识的，咱们歌舞团的器乐队长，那是兰姐的人。” “不好整啊！之前我拒绝了老姐，让乐队转到你们单位的想法，现在怎么开口呢？”周兴国一个劲儿地摇头。 “这事儿吧！让我想想。”孙小宝抄起一把吉他，无聊地拨弄着。“梅姐姐为何想要做幕后呢？” “事情太多了，乐队必须有个人做外联，还得管钱的事儿，根本没空参加排练，演出的节奏也跟不上啊！”马雁梅说道，“他们仨又太粗心，谁也没耐心处理这些琐事，那只有我去做呗！”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可谁能参与这乐队，而且不会添乱呢？ 想了半天，他想到了几个人，但不知道周兴国他们怎么看，于是便问道：“不是玩摇滚，而是偏向流行的人，你们要不要？都是专业出身的，键盘之类问题不大。” “什么人？”周兴国问道。 “兴国老哥应该认识，咱们的学弟学妹，于秀琴、陶丽、候琦他们仨。”孙小宝说道，“这三位和你一样，毕业了不去分配的单位报到，而是自谋出路，现在挂在周叔的影音公司和咱们团，算是个体户、临时工。平日里跟着左学老师活动，也通过咱们团找演出机会。” “候琦那小子啊！”周兴国恍然，“如果是那小子的话，倒是可以让他试试。老弟你是不知道啊！咱们那一届，以及第二届的学弟学妹都不理咱俩对吧？其实候琦这小子是个例外，只是当时你没注意而已！” “那另外两个呢？” “看在老左的份上，也给个机会得了，你有空把他们带来好了！”周兴国最后做了决定。至于马雁梅和雷家兄弟，他们没什么意见。 “那不如现在得了！我去给韩四打个电话，这会儿他应该还在魅音江南。今天候琦他们就在那里混，好像没什么演出。”说完，孙小宝出了排练室，前往张雪的办公室打电话。 第135章 给cs乐队创作新歌 最近，于秀琴、陶丽、候琦这三位被左学批评了，这阵子正在反省呢！ 三人毕业半年多了，虽说没什么正式单位，但靠着挂靠在影音公司和歌舞团，他们的演出机会很多，不但累积了海量的经验，钱也赚了不少。 歌舞团里、以及他们常去表演的魅音江南等地方，管理者比如韩四等人知道这是左学的学生、孙小宝的学弟学妹，对他们照顾有加。当然，他们有真本事，这也是关键：三个学声乐出身的科班生，底子非常好，而且乐于助人，经常帮郭勇和郭燕这两兄妹指导团里的新人。 反正，虽然他们连临时工的手续都没办，但这待遇挺好的，比当初孙小宝刚毕业时好多了。这么舒心的日子，让他们忘记了左学的交代：紧跟学长孙小宝的步伐，投身流行音乐领域。就算孙小宝不为他们创作歌曲，也得在他那学点儿关于流行文化的东西。 结果咧？这三位忘得一干二净，左学多次询问进展，他们一问三不知。这位老师扫听了一下这三人的演出情况，发现和流行音乐关系不大：候琦还是唱传统歌曲，另外两个更过分，上台演出时不是和音就是伴舞。在左学看来，这算是不务正业。至于嘱咐他们学习创作的事儿，基本上也没人当回事。 吴淑兰搞的座谈会，以及之后的一些行动，左学认为这是三人的机会，可以积极参与。结果咧？三个人似乎把这事儿忘了，什么都没做。 左学很生气，可三人都毕业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告诉三人，要么继续这样下去，以后他就不管了。要么好好反省一下，纠正自己的错误，回到正确轨道上来。 三人一听，还能怎么办呢？反省吧！不然的话，失去了这层关系，还怎么在南都混呢？所以，这几天三人一直在反省，没事就到魅音江南看演出，美其名曰学习经验。 当韩四找上他们，并且说明来意之后，三人很诧异：因为这半年多以来，虽然孙小宝并非不闻不问，该照顾的还是照顾到三人了，但一直没有单独和他们谈过话，好像不想把三个人纳入核心圈子。所以，三人对靠拢这位学长的兴趣不大。 “韩老板，学长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吗？”候琦问道，“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西郊挺远的，回不来的话，是不是得住那儿？” “不用，孙老弟说让你们过去就是了，待会儿我回那边，你们坐我的车一起去。如果谈事情到夜深也不要紧，那里有住的地方，明天和我一起回来就是了。”韩四解释道。 这三个刚刚毕业的新鲜人并没有去过cs俱乐部。其实他们早该去了，但那里玩的是流星，而且又远，三人懒得去。不然的话，他们应该早就熟悉那边的情况了。 现在，学长相召，他们不能不去。毕竟，候琦他们现在混得逍遥自在，也有孙小宝的因素，这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晚上九点半，韩四开着车，带着三人到了cs俱乐部。 这会儿，孙小宝和周兴国他们正在热烈的讨论着呢，但主题不是乐队的事儿，而是刚刚他不小心弹出的节奏，以及唱出的歌词。 孙小宝弹了什么呢？《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的节奏，不过不完整。至于歌词嘛，也是他顺嘴哼出来的。 当时不是谈起音乐的事情么？几个人拿着顺手的乐器，一边弹奏一边交流。这场交流中，主角原本是周兴国，他正和雷家两兄弟讨论如何把一些经典歌曲改编成摇滚风格，方便今后的演出。 孙小宝闲的无聊，拿着吉他弹着和弦，附和着几人的交流，就当是临时的吉他手。当然，他的水平是不及这几位的。不经意的时候，他弹着吉他唱了两句，却被周兴国的耳朵给抓住了，一个劲儿的问他是不是有新灵感，准备写摇滚歌了？ 其他三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加入了两人的讨论，并且拿起乐器，开始配合孙小宝的节奏，希望他继续。 孙小宝也有点兴致，高兴之余，默默启动金手指，把这歌的一些关键部分点了出来，与众人一起交流。 等韩四带着于秀琴、陶丽、候琦赶到临时排练室的时候，歌词已经全出来了，简单的曲子也写了点，五个人正准备练一次完整的。 “那就这样，先让大雷哥第一个唱，他的声音最合适！”孙小宝拿着吉他，对几人说道。 “向东那声音，有点儿破啊！合适吗？”周兴国想唱这歌来着，可惜孙小宝不答应，因为他觉得，只有雷向东的声音接近原唱，其他的人都差点意思。 “小宝老弟都说我最合适啦！所以第一遍我先来，之后你再来吧！你是队长，又不是主唱嘛！”雷向东拍着周兴国的肩膀说道。 “行行行，你先来！唉，咱真的该确定主唱了，这么的也不像话！你说是吧老弟？”周兴国问孙小宝。 孙小宝答道：“要什么主唱啊，选了一首歌，谁合适就谁唱，不合适的当乐手，等有了合适的歌再唱，不就得了？国外好多乐队都是这样。别说了，走起，咱来一遍！” 边上还有张雪。这位大主编先去舞厅里疯狂了一阵子，然后上楼写稿。写完稿子之后，她穿着性感的露肩亮片吊带来到临时排练室，正赶上几个人创作，于是她拎着啤酒，坐在一旁观看。看了一会儿之后，她知道这歌的主导是孙小宝，可以说词曲都是他包办的，就更加来兴趣了：胡丽波和她说过孙小宝创作时的情形，她一直没机会看，这次算如愿了。 孙小宝也看到了韩四带着三个学弟学妹进到这里，但为了不打乱节奏，他用手指了一下，让几人自己找地方坐。 cs乐队四人和孙小宝互相看了一眼后，周兴国做了个手势，几人开始演奏。到了进歌词的时候，雷向东一边弹着吉他，一边看着贴在前面的歌词，开始高歌： 一、二、三、四 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 有的说，没的做，怎知不容易 埋着头，向前走，寻找我自己 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 想什么，做什么，是步枪和小米 道理多，总是说，是大炮轰炸机 汗也流，泪也落，心中不服气 藏一藏，躲一躲，心说别着急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二、三、四 问问天，问问地，还有多少里 求求风，求求雨，快离我远去 山也多，水也多，分不清东西 人也多，嘴也多，讲不清道理 怎样说，怎样做，才真正是自己 怎样歌，怎样唱，这心中才得意 一边走，一边想，雪山和草地 一边走，一边唱，领袖毛主席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 一遍过完，边上的张雪先鼓起掌声，接着是韩四以及候琦他们。 不过，孙小宝并不满意，他对几人说道：“我这吉他拖后腿了，向南老哥打鼓也不如向东老哥。你们觉得呢？” “第一遍嘛，有瑕疵不要紧。要不，以后老弟跟着咱练练，一起上台玩玩？”周兴国建议道，“在学校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天赋呢？” “算了吧！这歌还是你们自己来，至于我么，顶多就是以这首歌为主打，配上你们最近唱的红色歌曲，帮你们制作一张专辑。兴国老哥，你回去和你老爹说一说，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孙小宝给了自己的建议。 他估计问题不大，现在那位周子真已经是影音公司的一把手了，自家儿子也已经“改邪归正，回归家庭”了，支持儿子搞个专辑很正常嘛！ “嗯，这主意好！不过，我去说不算，得梅子出马！”周兴国说道，“现在我爸妈对梅子比对我亲，好像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多好啊！有人管着你，总比之前那样瞎折腾好吧？”孙小宝说道，接着，他看了看候琦他们，“人到了，开始谈正事吧！兴国老哥，候琦你很熟，这两位就是咱的学妹，剩下的事儿交给你了，这是你们乐队的事儿。” 接着，他转过身对三人说道：“你们这位周学长，应该认识吧？现在他的乐队缺人，我推荐你们三个来试试。行不行呢，兴国老哥说了算。当然，你们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 三人立马起身上前，站在周兴国跟前规规矩矩地问好。候琦又摆出那副狗腿子的样子，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不用这么严肃。”周兴国说道，“放松就行。” 孙小宝看了看表说道：“那你们先聊，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反正人带到了，周兴国要不要这三人加入乐队，或者选择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这就由他们决定了，孙小宝不想掺和进去。 第136章 胡丽波护食 孙小宝出门后，张雪也披上外套，紧跟着他。马雁梅看到后，嘴角抽了抽，没说什么，立马投入讨论当中。既然候琦这三个人到了，他们想赶紧确定下来。 孙小宝拿着韩四给的摩托车钥匙，正准备停车位找车，穿着高跟鞋的张雪靠了上来说道：“开我的车吧！正好我也要回去。另外，我喝了酒，你送我得了。” “你在这的办公室不是有床吗？为何不在这休息？”孙小宝看着浓妆艳抹的她说道。“而且你住的地方离我那儿有点距离的，把你送到家，我怎么回去？” 张雪把钥匙塞给他：“不就让你送一下吗？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我那有摩托车、自行车，你想回去的话，随便骑。”接着，她搂住孙小宝的胳膊。“天有点冷，我酒又上头，赶紧上车吧！” 就这样，连拖带拽地，孙小宝跟着张雪上了车。他又坐在驾驶位，而边上则是眼神迷离的大编辑。叹了口气后，他启动汽车，离开了俱乐部。 开了一段路之后，张雪开始作妖。她脱掉外套，露出那套亮片吊带，咬着嘴唇看着孙小宝，表情诡异。没过多久，她连吊带都褪去了，两团白嫩动来动去，嘴里还发出怪声。 孙小宝把车停到路边，回头看着这醉猫，伸手把她的衣服拉上来，遮住春光，然后说道：“雪姐，这就过分了啊！回家解决不行吗？” “在你边上才有感觉啊！要是你忍不住，扑上来，那我就胜利了！”等孙小宝拉好她的衣服，张雪直接扑上来，搂着他说道，“就你这样子，我早就知道你想帮我了，而且挺享受我的动作的，对吧？”单是这样就算了，她还动手动脚，差点出车祸。 她这样的挑衅，太过分了。“啪！啪！啪！”孙小宝双手把她抱起，让她脸朝下匍匐在自己腿上，对着她的两瓣蜜桃狠狠地打了十好几下。 把她扶正，系上安全带之后，孙小宝一踩油门，汽车甩着尾气直奔市区。几十分钟后，就把张雪送到家。张雪的家是目前南都唯一的商品房小区，她住的楼还是电梯房。孙小宝把她抱进屋安顿好之后，找出摩托车钥匙就离开了，他可没兴趣进行下一步动作。 等孙小宝离开后，躺在床上的张雪忽然睁开眼，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回味道：“这小子的本钱不比那些老外差啊！怪不得胡丽波那骚娘们对他死心塌地！”然后她又懊恼道，“看他创作歌曲，把我这火都给勾出来了，我都那样了他都没来实质的，却揍了我一顿，太过分了！” 这么想着，她摸了摸被打到火辣辣地地方，心想得回去上点儿药了，这小子下手太重！ 等孙小宝回到文苑路胡丽波的房子那儿时，已经是午夜了。尽管如此，胡丽波也刚回来不久，这会儿正在洗澡呢。他关上门后，二话不说冲进去抱住这位尤物，在熟悉的战场上纵横驰骋。 半天过后，卧室内，胡丽波双手搂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孩，一边吻着一边问：“这是怎么了，早上要，现在又来了两次，我都快散架了。” “不好意思姐姐，让你累着了。可能是火气大，控制不住吧！”孙小宝喘着气说道，“在cs俱乐部和兴国老哥他们讨论音乐时，我来了灵感，写了一首新歌，应该是摇滚歌曲，所以有些兴奋。” “弟弟真棒！”胡丽波搂紧这小情郎，“这就是你想和我分享喜悦的方式吧？我很幸福。”不过，她内心不是这么想的。孙小宝回来时，她闻到了小情郎身上特殊的香味，而且这香味很熟悉，就是自己的新闺蜜张雪的。只是孙小宝的表现证明，这小伙子还是守住了。 抚摸着小情郎的背，胡丽波心想，自己有必要和张雪谈谈这事儿。既然自己的小伙子说，那位大主编是个危险的人，说不定会伤害到他，她必须阻止。 第二天，胡丽波早早就起来了，九点多的时候，她骑着自行车到了单位继续排练，顺便处理一些事情：作为声乐队的副队长，又是团里最出名的歌手，现在她手底下有几号人，还得指导一下新人；而她的本职工作也不能放弃，现在她手上的演出任务很多，忙得很。 中午的时候，孙小宝依然没有出现在单位，胡丽波估计，这弟弟可能要在家里写稿，今天不会来了。于是她给张雪打了个传呼，约她晚上在魅音江南吃晚饭。 晚上，魅音江南二楼一个安静的内部包厢内，两个尤物对面而坐，现场没有别的人。张雪看着桌子那头风情万种的胡丽波，心里升起一股烦闷。她知道，这位犹如狐狸精一般的女人之所以容光焕发，是因为得到了充分的滋润。 从那丰润的脸蛋上可以看出，昨晚那个小男人在自己这儿惹了一肚子火，然后回去给她了。这怎么不让她生气呢？想想自己，好久没有过夫妻生活了，同样是快三十岁的人，要不是用化妆品掩盖，那有些暗淡的皮肤就会展现出来。人比人气死人嘛！ 对张雪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她没胡丽波大，但经历的比较多，留学时什么都玩过，所以阀值比较高，她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当然，她把这一切都放在心里，并不会表现出来让人知晓。 胡丽波呢？她又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这就是昨晚孙小宝身上带回来的味道。 “雪妹妹，来喝一个！”胡丽波举起酒杯，对张雪说道。 “干杯！”张雪端着红酒杯应和道，“今天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了呢？还叫我妹妹来着，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嗯，其实吧，我在南都没几个贴心的朋友。淑兰姐是我敬重的人，虽然她比我大不了多少，但她是我领导，就像长辈一样。真正能说知心话的人，也就是你。”胡丽波说道，“我很珍惜的。因为我只是一个女工出身的人，读过的书不多，你这样一个留过学的高材生却愿意和我一起说悄悄话，我很感激的。” “哪里，好姐妹嘛，说这个干什么呢？咱们投缘嘛！”张雪笑着回应道。不过她也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 果然，胡丽波接下来的话让她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妹妹也知道，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很放松，什么私密的话都和你说，包括我和小宝所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和亲密的闺蜜说一说。这可能是和我出身有关吧！以前在厂里的时候，我还没离婚，车间里的小姐妹们什么话都说，包括两口子那点事儿。可到了这里，想找一个说话的人很难，幸好有你。” “哈哈！”张雪大声笑道，“其实我也喜欢这样。不然，我也不会和你说老外男人咋样了，对吧？” “昨晚小宝回来，把我折腾得快散架了。而且······”胡丽波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而且他脖子上、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衣服上还有红印。可能他受到什么刺激了，所以赶回家找我。那味道，我很熟悉呢妹妹。” “唔，这个么······”张雪有些支支吾吾，她明白了，胡丽波知道了一些事儿。 这让她更懊恼。 在她的想象中，要在得手之后才能让这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假装不知。毕竟，胡丽波和孙小宝这点事儿，严格来说也是不方便见光的嘛！现在好了，胡丽波直接点明了事情，让她有些失落，因为这失去了想象中的刺激。 胡丽波道：“还没和小宝亲密的时候，淑兰姐就告诉我，想混这个圈子，可能得付出什么。刚刚给他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他对我好，帮助我，而且也想要我，那我就给他呗！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南都，总得有个依靠，对吧？” 张雪说道：“对哦！这圈子就是这样。实际上你走运了，别人找的都是什么人？老头子，中年人。我可是有不少类似的消息哦！”作为八卦报纸的头子，她当然知道不少事儿。 “和他在一起久了，那我也想为他好。我们之前的差距摆在那儿，未来他一定会找别人，这我有心理准备。万一有那么一天，我会假装看不见。但那个人最好是我不熟的人，而且也要与他般配，这我还会祝福呢！可为何雪妹妹你却要这么做呢？” “这个么，小宝是个宝藏啊！”张雪迅速调整状态，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喜欢，我也想要。” “那为何要让我知道？为何先和我成至交，再这样？这样我很害怕啊！”胡丽波指责道，“我不怕我受伤害，但怕你伤了小宝。如果真有什么，我会拼命的。” “唔。”张雪不知该怎么答，但既然都坐在一起吃饭，还把话挑明了，大家都有顾忌，那就得硬着头皮谈下去。谈了许久之后，她觉得这位唱甜歌的狐狸精真要泼辣起来，自己真没办法。因为这超出了精英出身的她的想象。 第137章 组建团队? 那天夜里，两个成熟的女人谈了很久，没人知道她们谈了什么。自那之后，胡丽波和张雪的关系变冷淡了，两人再也不会一起出去逛街。 但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盯上何映红，对这小姑娘很上心。 当团里和这小姑娘的单位联系上，并且给她办了临时工身份之后，胡丽波把何映红要到声乐队，决定亲自带着她。有演出的时候，就让这小姑娘跟着去演出；没演出的时候，就带着她到处求教，甚至还去了孙小宝的母校，让那里的老师给指导一下。 张雪也时不时地跑来找何映红玩，还会带着她出去购物、游玩等。让这小姑娘乐不思蜀，不再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是安心呆在南都，等待发展的机会。 在孙小宝眼中，胡丽波和以往差不多，只不过，只要两人在一块，这位姐姐与以往相比，更喜欢粘着他。 至于张雪嘛，她稍微收敛了一些，有时候孙小宝能从她眼中看到一些挫败感。他不知道这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但还不错。至少这有毒的曼陀罗似乎没那么烦人了，虽说他还没发现这八卦女王颜值之外的美。 实际上，要不是这女人的思想有些诡异，说不定他已经和这位展开交流了。他又不是什么圣人，能忍得住，只不过是谨慎而已。 进入12月份之后，孙小宝开始忙碌起来。同时给两边供稿，即便有金手指帮忙，他也觉得有些吃力。吴淑兰那里交代的事儿，再加上周兴国的cs乐队专辑也要忙活，让他没空考虑一些私事。 于秀琴、陶丽和候琦暂时就在乐队里帮忙，算是试用期。 原本几人没打算跟着周兴国这个不太靠谱的学长：跟孙小宝多好啊！人家会写歌呢！而且也是左学老师认定的人。 但几人得知周兴国是自己挂靠的影音公司老总的公子后，马上决定紧跟着这位师兄，反正是孙小宝推荐过去的，这也不算违背左学的安排指示。 只是左学这位老师还是有些意见。这一天，他特地把孙小宝叫到学校，想要批他一顿。 孙小宝知道这位老师找自己的目的， 一进他的办公室就开始吐槽自己的忙碌状态：“老师，最近我忙得晕头转向啊！给两个杂志供稿不说，还得忙活音乐的事儿，现在周兴国乐队那里的专辑我也得搭把手，这次您一定要帮帮忙！” “得，先堵我嘴是吧？说说看，为何把侯琦他们仨送到周兴国那小子的乐队？你自己想办法捧他们不行吗？”左学翘着腿，看着这小子说道，“我看啊！你就是懒病犯了，没有好好监督他们不说，现在又把人推走。” “真没有。” 孙小宝解释道，顺手把一罐茶放在桌上，并且找到左学的杯子，给他泡上，“最近新弄的茶叶，老师您尝尝。” “得得得，别献殷勤了。你事儿挺忙，这我知道。听说你小子还买了房，正在装修是吧？就我得到的消息，那价格不低哦！为了搞钱，拼命也是应该的。”左学拿起茶叶闻了闻，“好东西，冬天就得来点儿红茶。” “对啊，所以没法找不到学弟学妹。正好周兴国那儿需要人，他现在发展得不错，也不会耽误他们三个。”孙小宝说道，“而且cs乐队也不算纯正的摇滚吧？风格也是流行音乐风格。” “嗯，这点你做得不错！咱们南都啊，真没多少摇滚土壤。”左学点了点头，“北方城市是典型的重工业城市，各种国营大厂培养了广大工人群体，那是摇滚的基础。咱们这呢？即便是以前，也是小生意人遍地。等到了新时代更不得了，个体户到处开花。就这情况，摇滚的土壤没那么多嘛！” “哦！不懂。”孙小宝老老实实地答道。 “你呀！就不能学点儿理论的东西吗？在学校时填鸭得到的知识全忘了？我的讲座你也听过不少，难道脑袋里就没一点印象？”左学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算了算了，你都毕业了，自己慢慢去悟吧！” “那周兴国乐队专辑的事儿，老师您······”孙小宝小心地问道。 “我能推得掉吗？周兴国他老子早就和我说了。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才是正宗制作人。话说你小子是怎么想的，搞出这么一首歌，不像是写小甜歌的人能做出来的。” “额，我不知道，就是灵感来了。” “嗯，不过，你忙也是事实。”左学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但这是你自找的。写东西的事儿另说，就你搞音乐这事儿，除了以灵感写词曲之外，剩下的事儿干嘛一个人做呢？就不知道搞个固定的团队吗？你又不是不了解国外流行音乐的制作模式。” “想过啊！但我上哪儿找人去？谁会服我，以我为核心啊！我单位有声乐队、器乐队，人家对我还行，但别想着我能指挥得动！”孙小宝抱怨道。 “那为何不与我说呢？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咱们学校在南都是独一份的，你又是第一届毕业的，找几个学弟学妹帮忙，又有什么问题呢？”左学给他指明了方向。 “老师的意思是？”孙小宝觉得，这位老师又要给他介绍几个新人了。 “咱们学校的第三届学生，你那些师弟师妹们也到了实习的时候了。我想让他们去你们团里，你带他们一段时间如何？反正现在你们团是香饽饽，明年一定有咱们的毕业生分配过去，我希望音乐系的能多去几个。” “哦，这挺好。”孙小宝敷衍道。 南艺第一届满打满算就三十来号人，一个班。到了侯琦、于秀琴和陶丽他们的第二届，人就多了。第三届更不得了，各专业都有不少人。 只是孙小宝都不太熟，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能耐。 或许是看出了孙小宝的敷衍，左学说道：“别小看这些人，我给你推荐几个音乐人才，或许他们经验不多，但理论扎实，思维活跃，比你这半吊子强多了！” “哦！” “还有这事儿先别伸张，等人到了你们单位再说。你这小子也真是的，你们专业那几位老师经常和我抱怨，明明你都参加过电影剧本创作了，却总是躲着他们；避开就算了，偏偏来找我玩音乐，他们说我抢走了人才。” “额！那我也不知道去说啥呀！”孙小宝辩解道。 “那你好歹也告诉人家一声啊！本来你们那专业人就不多，也没几个出头的，你又写东西又搞剧本，还能在《来的都是客》的编剧栏里留名，这是头一次。”左学说道，“你倒好，就当这事儿不存在。” “唔！这不是要低调么？” “懒得说你，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那老师您先帮我美言几句吧！”孙小宝道，这事儿他疏忽了，如果以后还想靠学校帮忙的话，真应该做点啥。 第138章 故乡的云 12月10日，雨夹雪，歌舞团办公大院里一片泥泞。 声乐队排练室内，孙小宝、郭勇郭燕兄妹、 以及副团长冯向阳坐在边上，等待王大川开口唱歌。 王大川研究了一下谱子之后，清了清嗓子，开始用高亢的声音清唱起新歌。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地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归来吧 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 归来哟 别再四处飘泊 踏着沉重的脚步 归乡路是那么漫长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吹来故乡泥土的芬芳 归来吧 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 归来哟 我已厌倦飘泊 我已是满怀疲惫 眼里是酸楚的泪 那故乡的风 和故乡的云 为我抹去创痕 我曾经豪情万丈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那故乡的风 和故乡的云 为我抚平创伤 归来吧 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 归来哟 别再四处飘泊 我已是满怀疲惫 眼里是酸楚的泪 那故乡的风 和故乡的云 为我抹去创痕 我曾经豪情万丈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那故乡的风 和故乡的云 为我抚平创伤 那故乡的风 和故乡的云 为我抚平创伤 王大川唱完后，冯向阳率先鼓掌，接着是郭勇和郭燕两兄妹，他俩从歌声响起的那一刻就两眼放光，认定这是一首好歌。 冯向阳问道：“小孙，这灵感来自哪儿？” “哦，这几天江南电视台不是播放东南亚华侨回国探亲纪录片么？于是就有了这灵感了。”孙小宝答道。这话不假，今年下半年以来，为了鼓励华人华侨回国投资，全国各地举办了各式各样的招商引资活动，在宣传上也有新的动向。 实际上，这也是今年李钰获批在国内发行专辑的原因。 冯向阳很欣慰： “很好！符合上面提倡的精神，正能量十足，旋律动听，歌词感人。当然，小王的演绎也很棒！那就这样吧！你们赶快把这歌录下来，我去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得推荐名额上春晚。” 他又勉励了几人一番后，就出去忙别的事儿了。 等这位副团长走了之后， 郭勇对孙小宝说道：“老弟，这歌真的交给我俩负责？” “那还有假？我现在忙得很，没空参与制作。反正编曲方面我也把意见写出来了，剩下的事儿就由勇哥和燕姐决定吧！”孙小宝说道，“兰姐那边吩咐的任务很多，我得去忙活那些事儿！” “谢了老弟！”郭勇给了他一个拥抱，而郭燕则送上了感激的眼神。至于王大川嘛，他正拿着谱子在那里琢磨。 在郭勇看来，这歌不但符合当下的政策精神，而且质量非常棒，弄不好真能被春晚选上。只要他们兄妹俩认真制作，等到成功之后，这就是一份资历。 这资历对孙小宝没用，但对两人的作用很关键：他们也想去新成立的合资娱乐公司里，那里待遇好呀！可要去的话，就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不然，就凭一个管乐器的、一个管歌手的团里小队长，哪有资格进去呢？ 有了制作知名歌曲的履历就不一样了，可以让人家看到自己的能力，不但有加入新公司的资格，还可能会被重用。 孙小宝说道： “客气了勇哥。我知道你对配乐伴奏什么的有着自己的独到理解，而燕姐的水平，就算到我母校担声乐老师都可以，你们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从排练室出来，孙小宝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到了办公楼三楼，直奔团长办公室去找吴淑兰。 这会儿，吴淑兰正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泥泞，心里琢磨着，现在团里有钱了，是不是来一个大拆大建呢？ 看到孙小宝进来后，她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这小子问道：“怎么样？” “定了，不过后续的事儿我不管，交给勇哥和燕姐去处理。”孙小宝说道，“到时候他俩应该有资格进新公司了吧？” “怎么这么好心？说吧，有什么企图？”吴淑兰转着笔问道，“他俩虽然是我的人，但平日里和你不算多熟，以你的性格，可不会平白无故地送人情。” 孙小宝答道：“你让我去合资新公司的，那我也不能一个人去呀！关键岗位上得有说得上话的人，不然怎么做事儿？这也是兰姐你提醒过的。到了那里，我也得有自己的团队，不是么？” “他俩走了，团里这档子事儿怎么办？你让我上哪儿找人去？”吴淑兰抱怨道。和孙小宝以及胡丽波这样的创作者和歌手不同，他俩去新公司的话，就得彻底放手团里的事儿，关系也要转到那里，毕竟是管理人员嘛！ 不像孙小宝，他是团里派出的代表，组织关系还在歌舞团这会儿。胡丽波呢？她相当于把唱片约和经纪约交给新公司打理，但不影响自己作为歌舞团演员的身份。 吴淑兰自己也是如此，她也要在新公司挂一个管理职务的，而且是高层管理，和孙小宝这样的还有所不同。 “兰姐你人脉那么广，这还不简单？”孙小宝答道，他可不信吴淑兰找不到新的负责人。“还有啊，以兰姐你的能耐，其实呆在这市级歌舞团里，有点屈才了，以后可以争取担任新公司的负责人。到时候，作为你的心腹，勇哥燕姐和我都在那儿了，你就不用怕无法展开工作啦！” “你想得美！那合资公司是个香饽饽，能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么？”吴淑兰没好气地说道。不过，她心里的确有点动心：去那里的话，发展空间的确很大。但是，这意味着跳出原来的系统，她需要慎重考虑。 “对了，左学老师说想安排几个你的学弟学妹来团里实习，还想让你带着他们，你怎么看？” “这倒没什么。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他们安排到合资公司呢？反正那公司不久之后就要开张了，开张之后我也得在那里忙活。”孙小宝建议道。 “我想想看。”吴淑兰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决定，这事儿她说了可不算，因为合资公司当中，影音公司的话语权很大，她得和舅舅沟通一下。 “之前你总是推三阻四的，现在怎么就愿意带新人呢？”吴大团长很好奇孙小宝的转变。 “左学老师提点嘛！他说我一个人埋头创作不好，最好找几个帮手帮忙。” “看来你开窍了。” 音乐上的团队并不复杂，反正就是找几个跑腿的人呗！孙小宝最想做的是组建写作方面的团队，他负责提供大纲和方向，别人填充内容，由团队完成创作。这样的话，他供稿的速度会加快。 第139章 学弟学妹 魅音江南二楼一个包间内窗户开着，可以看到楼下的舞台上正在表演的节目。可孙小宝无心欣赏跳得正欢的宋心蕊，而是看着眼前四个比自己稍微大一些的年轻人发愁。这几个人是左学推荐过来的实习生、孙小宝的学弟学妹，明年六七月在毕业的南艺第三届学生。 发愁的原因很简单：这几位眼神清澈又愚蠢的师弟师妹们正如左学说的那样，理论基础扎实，说起当今国内外流行音乐的现状头头是道，深得左学老师的真传。但这几人的经验几乎为零，什么都没做过，让孙小宝不知道怎么安排他们。 伍兴昌、阮华荣，这俩的基础知识特别扎实。左学说，这两人勤奋好学，善于扒谱，精通乐器，经过训练后，会是编曲方面的好助手。 张军脑子灵活，鬼点子多，学的东西也比较杂，在音乐领域可以往万金油方向培养使用。 最后一位是一个女生李梦娇。这姑娘长相一般，有一颗大脑袋，还拥有绝对音感。要不是嗓音上的缺陷，她当个歌手绰绰有余。 左学认为，如果孙小宝继续当制作人，帮人做专辑什么，这四个人会是他最好的助手。可是，要怎么用这四个人？左学并没有说，只是让他先自己琢磨，慢慢去参透。实在无法参透的时候，这位老师才会告诉他答案。 “说得这么玄乎，然后就把人安排过来了，我该怎么办呢？”孙小宝看着眼前这四个好奇宝宝，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这时候，刚刚下去休息的宋心蕊又登上舞台，开始新一轮的表演。最近这姑娘很努力，工作很认真。不然，吴淑兰也不会让孙小宝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她捧出来。 随着动感的音乐响起，宋心蕊开始跳当下日本流行的少女舞蹈，引得台下口哨声不断。孙小宝突然来了灵感，他指着舞台对四个人说道：“看到那位领舞的没？” 听到孙小宝开口，四人站起身，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不知道这位无聊的师兄想说什么。 孙小宝又道：“那就是接下来我的工作重心之一，要把她捧起来，就像咱们的甜歌皇后胡丽波一样。但你们看到了，她是舞蹈演员。所以，至今我都没什么思路。等你们正式来实习，不管是在咱们团里，还是去新成立的合资娱乐公司，主要任务就是协助我做这件事。” “所以，今天我带你们来看看她，待会儿我会介绍给你们认识。你们的任务就是帮我想想应该怎么办，她适不适合走流行音乐路线，如果适合，该往哪个方向走。”孙小宝补充道，“下个月就是新的一年的一月份，合资公司要开张，你们也要进入实习状态。我希望在那之前你们能写点儿分析报告给我。” 四个人听了面面相觑，发愣了半天。最后还是伍兴昌打破了沉默：“师哥，学长，这不是我们的专业啊！” “我知道，但工作就是这样，不会按照理想中的模式来。我不是学音乐出身的，现在不也照样写歌做音乐？”孙小宝有点严肃地批评道，“这是任务，你们根据自己的所学去想去做，咱们争取早日确定方向，确定大方向之后我们再讨论创作的事情。” “明白明白，师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灵活的张军赶紧表态。另外三个人也纷纷做出保证，说会按时完成任务。 不一会儿，穿着演出服的宋心蕊来到包间，孙小宝把她介绍给四个人，并且说明找她来的用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几个会经常找你沟通，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得认真配合，同时你自己也思考一下应该怎么做。不怕想错，不怕想到的主意很幼稚，就怕不想。明白了吗？” “明白了。”宋心蕊答道。 “那你们先认识一下，心蕊帮我招呼他们几个，想吃什么喝什么就点，记我账就可以了。”孙小宝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五个人有些拘谨，只是互相认识了一下，并没有谈论正事。没多久，几个人看着彼此发呆，不知道该做什么。 宋心蕊有些失望。同样是大学生，同样是南都艺术学院出来的，这四个好像还不如之前经常在这的于秀琴、陶丽和候琦三位，更不如孙小宝。但既然是为了自己的事儿，她只能想办法调动气氛。 她知道，吴团长好不容易开口，让孙小宝想办法推她一把，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然的话，她就会在别人身后落下一大截，而且很难追赶。 经过挫折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位昔日高傲的姑娘不再那么固执，但内心那股气还在：孙小宝的起始点，她没法比，这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但王大川呢？原本还追她来着，当时她还看不上。现在好了，孙小宝写的《站台》让这大高个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最近听说又有一首新歌，这首歌会让他一飞冲天。 爱情上，王大川和那矮个小女友成天恩爱得很，似乎能走到最后。 宋心蕊就惨了点，尽管最近很努力，但就是找不到方向。她甚至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一天她跳不动了，就得回归平庸。因为舞蹈这玩意儿就是吃青春饭的，能够保持艺术长青的人不是没有，但绝不会出现在现在的歌舞团。所以，她必须考虑未来了。 视角回到四个实习生中。 第二天，四个人商议过后，先让李梦娇跟着宋心蕊几天，和这位舞蹈演员深入沟通。他们仨则找到左学，想从老师那儿得到答案。 左学看着三个人说道：“我想，你们那小学长心里已经有底了，但他想考验你们，看看有没有培养的价值。想想看吧！他写小甜歌培养了谁？胡丽波，那是女工出身的人，还不如你们说的那位宋什么来着？” “宋心蕊。”张军连忙接话。 “对，宋心蕊，舞蹈演员是吧？这好歹是学艺术出身的，对音乐也有自己的理解，不然怎么跳舞呢？” “可是老师，学长给我们的任务太笼统了，而且和我们所学的东西没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女工出身的人能唱流行歌、小甜歌，那舞蹈出身的人为何就不能呢？照着这个思路去想，然后按照你们所学的知识去分析，不就得了？别怕出错，胆子大一些。” “明白了老师！”伍兴昌、阮华荣和张军连忙点头，然后离开了左学的办公室。 “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找一找候琦学长他们？听说小孙学长把他们推荐到周学长的乐队里，现在很不错呢！”张军出主意道。 “对哦！” 第140章 南艺帮雏形 不过，三人也有一些隐忧：因为周兴国不可能让三人都留在乐队，最起码要淘汰掉一个。对此，声乐出身的三人正在苦练吉他、贝斯和键盘等，正取能留下来。 摇滚圈里小道消息传得很快，有一支首都的乐队来南都一酒吧演出，听说周兴国的乐队里又招了两个女生，他们嗤之以鼻。 回去后在圈里大肆传播，说这什么cs乐队坚持不了多久：摇滚刚刚起步的国内，还没有女子玩摇滚闯出名堂的先例，不然，马雁梅一个首都人也不会跟着周兴国跑路到南都。 这些传闻对乐队有些影响，要不是马雁梅坚持，说不定于秀琴和陶丽已经离开乐队，另谋他路了。只是身为乐队大管家的马雁梅认为，侯琦并不是最合适的键盘手，他还不如那俩女孩呢！ 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伍兴昌、阮华荣、张军和李秀娥找到了这三位第二届的学长学姐，请教一些问题。 周日，几人相约在一家小饭馆里吃火锅，好好沟通一下，而且几个实习生有太多问题要问毕业了半年的侯琦等人。 一番沟通后，几人发现，是不是有点资源配置错误呢？ 于秀琴和陶丽这两人对摇滚算不上有多喜爱，她们更喜欢流行歌曲，小甜歌也无所谓。现在跟着cs乐队混，只是暂时的。 阮华荣对摇滚很感兴趣，吉他贝斯他略懂，而且由于家庭的关系，他早就开始玩电子琴了，当个键盘手不在话下。 至于侯琦和张军，这两人有点像，有点儿狗腿子的风格。 “那，咱们和孙学长说一说，给调换一下，如何呢？”张军说道，“咱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不用这么纠结。” “不行吧？你们是实习来着，我们都已经毕业了。”侯琦说道，“孙师兄想让秀琴和丽丽跟着的话，也不会把我们送到周师兄这里。” “我觉得，只要我们展现了自己的专长，咱就可以提出请求了！”张军比较灵活，“于学姐和陶学姐不如暂时加入我们，一起探讨捧那位舞蹈演员的问题，也可以写计划书，到时候一起交给孙学长。另外，候学长你们能不能帮个忙，推荐一下老阮，到乐队里试试？” “还有啊，咱们不都是科班出身吗？可现在孙学长、周学长他们好像没有从咱们当中捧出一个歌星的意思，又或者他们忘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主动一些，私底下做好工作，然后到他们那儿自荐？” “可以可以！” 就这样，七个人七嘴八舌，达成了抱团的攻守同盟，打算一起进退。还真别说，这几位全员大学生群策群力，没几天就搞出了一个初步方案，并且委托宋心蕊把这方案送到孙小宝手里。 “组合？有点意思！”孙小宝看着用手写成的材料，对宋心蕊说道，“模仿国外的女子组合，走载歌载舞路线，你主要负责舞蹈，另外一位或者两位当主唱？这想法不错！你有什么看法？” “ 秀娥姐她们帮我分析了，觉得我的声乐水平勉强够了，只要舞蹈能够跟上就行。”宋心蕊有点儿动心，“而且，现在咱们舞蹈队里有懂欧美和东洋现代舞的老师，他们可以帮助我们编舞。” “嗯，扬长避短，找搭档，这很好。但让于秀琴和陶丽作为组合成员的人选，这是怎么回事？”孙小宝看着材料问道，“这事儿与她们无关吧？” “不知道，秀娥姐和我讨论问题的时候，也带上了这两位姐姐。”宋心蕊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样啊！行了，到时候我问问是什么情况吧！” 孙小宝有没有合适宋心蕊的歌？当然有，金手指里一查，总能找到容易唱的歌曲，只不过有些作品可能超前了点。 宋心蕊离开后，桌上的电话响起。孙小宝拿起听筒：“喂？” “老弟！是我，晚上来cs俱乐部聚一聚？”电话那头传来周兴国的声音。 “可以，晚上见！” 傍晚，孙小宝骑上摩托，直奔西郊cs俱乐部。 到了之后，他才发现，今儿周兴国组的局很特殊：马雁梅和雷向东雷向南兄弟都不在。但侯琦、于秀琴和陶丽这仨都在，另外还有张军等四位实习生。 “这是什么情况？” “你看，现在咱这几位学弟学妹毕业的毕业，实习的实习，而且跟着咱们干，咱是不是得请他们吃一顿？”周兴国说道。“包厢我定好了，而且我还让厨房整了一只羊，已经在那儿炖着了，咱好好搓一顿！” “一只羊？”孙小宝算了算，九个人，而且还有三个女生，能吃得完吗？这老哥做事真离谱。 “对啊！肥肥的羯羊，烤着怕不够嫩，所以炖了吃。最近红姐请了个新厨师，很会做羊，你得尝尝！” 说话间，周兴国就把众人带到包厢。这会儿，里面的酒水饮料已经摆好了，正中间是带炭火的大盆，里面是炖好的羊肉。 “来来来，各自找地方坐好，咱们这就开吃，千万别客气！”这位老哥招呼着大家。 孙小宝这会儿有点饿了，下午一直用金手指写稿来着，能量消耗极大！于是，他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大碗，夹着肉开吃，并且招呼其他几位：“愣着干什么？吃啊！还得我们这俩学长喂给你们吗？” 那七个人原本有些拘谨，学长不动，他们也不敢动。现在看到孙小宝动了，也不再拘束， 纷纷动筷。 孙小宝和周兴国还好，现在两人的物质条件比较好，在吃的方面不缺什么。侯琦、于秀琴和陶丽毕业了半年，虽说也挣了一些钱，但三个是没单位的人，也不算多宽裕。 至于那四个实习生嘛！正是缺油水的时候，战斗力极为惊人。比如李秀娥这姑娘，问了一下大家之后，直接拿着半个羊头啃。 孙小宝看了看，对周兴国说道：“怎么像是回到学校食堂了？” “你起的头，大家跟着做呗！”周兴国举着羊蹄，一边啃一边说道，“来，喝一个！” “今天不单单是吃饭吧？老哥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咱先吃饱喝足。”周兴国含糊着说道。 四十分钟之后，九个人打着饱嗝，瘫坐在椅子上。周兴国指着于秀琴和陶丽说：“这俩学妹想跟着你干。”又对两人说道：“有什么话，和你们孙学长说吧！” 由于刚刚吃喝的时候放开了，于秀琴她们不再支支吾吾，而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让宋心蕊搞组合的建议就是她俩提出来的，因为她俩觉得在乐队里干，不如去搞正宗的流行音乐。 “有个问题。”孙小宝端着啤酒说道，“按照你们的建议，应该学日本少女风。但是吧，你俩比宋心蕊还大，这合适吗？” “设计好形象，应该没问题吧？”陶丽试探着说道。 “找个机会，排练一首歌吧！”孙小宝说道。 接下来就是阮华容的事儿，他想跟cs乐队，而周兴国也想让他当键盘手。但是，现在这小子还没毕业呢，而且要在歌舞团实习，哪有空跑到郊区这儿玩乐队？ 这就需要孙小宝通融了，反正，这对他来说是小事情。 这些具体的事儿商议完之后，七个人各自散去，只留下周兴国和孙小宝。 “老哥似乎有什么计划？” “嗯，看出来了吧！今天见左学老师了，他的想法你是知道的，想让我俩关照学弟学妹们。而且咱们也需要人嘛！既然如此，那咱就把留在南都的混流行或者摇滚圈的人组织起来，互相帮衬？” “啊？拉帮结伙啊！” “别说的那么难听，因为咱俩就是带头的大学长，不是么？” “在学校的时候咱们不合群，现在这么干，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呢？我们需要自己的圈子，而且也有资源。否则，南都这儿的文艺圈谁理会咱们？要是咱们能带出更多学弟学妹，说不定就成了真正的领头羊了呗！” “好吧！老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尽量配合。”孙小宝说道。 看得出来，这位老哥玩乐队不过瘾，也许想组建一个“南艺帮。” 第1章 迁居 1987年12月26日，晴。早晚较冷，有结冰的现象，白天则在零度以上，温暖的阳光会让人昏昏欲睡，就是偶尔吹过的冷风令人烦恼。一般说来，南都的冬天有一种透骨的湿冷，让人难受至极。因此，这样的天气，在阴冷的冬天很难得。 中午时分，孙小宝在韩四和秦工的陪同下，来到文苑路21号，验收装修好之后的豪宅。这旧洋房装修了很久，完工的时间一推再推，直到最近才完活儿。 不过，这么做是值得的。原本有些旧的洋楼焕然一新，露出灰白色的外观。楼里各房间也按照简约的风格重新装修了一遍，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样子。里面的家具也换了新的，旧的价值不大，也就扔了。 孙小宝把卧室和书房设在三楼，那里的露台也重新布置了一下。至于二楼则是客房以及小聚会厅，有空了可以朋友在此小酌或者闲聊。而且，二楼原本被拆除的向东的阳台得到重建，春夏夜的夜晚可以站在这里远眺公园，感受不一样的美景。 一楼则是厨房、客厅、库房等，面积很大，可利用的空间也比较多。过去这房子少了一些电气化和现代化的设施，这次全给装上了，比如一些管道之类。 20号和22号的位置，那些废墟已经被清理掉了，现在就是空地，暂时被整理成草坪和花园。只不过大冬天的，里面没有什么绿色植物，得等到来年才会长好。另外，在洋楼边上，还建成了新的车库，以及一间充当仓库的小平房，未来一些工具可以放到里面。 不远处还建了一个高高的水塔。这是非常必要的。之前的住户卖掉这里，就是因为供水困难，而搞抽水机什么的，成本又太高了。孙小宝无所谓，不远处不就是胡丽波的房子么？暂时他从那里抽水上来。不久后文苑小区的的配套设施就能建好，到时候就不愁没有水了。 原本围着院子的铁栅栏被拆掉了，秦工用20号和22号废墟上的砖头砌了围墙，把超大的院子围住，围墙上还插了铁丝网和玻璃片什么的，看起来就和监狱一样。 “铁栅栏不好弄，现在是全国大建设时期，钢材紧缺，而这里要用的又比较多，刚够重建阳台的。所以，这围墙只能用砖头。反正废墟也要清理嘛！”秦工解释道，“反正我看孙老板以后还会在20号和22号的位置起房，到时候再重新弄吧！” “那也行。反正砖头的围墙也挺好的，这里又是至高点，建了围墙也能保护隐私。而且，就算在里面玩闹、开露天舞会，也不会吵到邻居。” 看完一圈后，整体上孙小宝还是满意的。但韩四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只是一个人住的话，这房子太大了，收拾起来很麻烦。即便已经成立的文苑小区物业公司能打理好一切，但人家不可能每天都来维护打扫，所以，他应该请个保姆什么的，园丁之类也得考虑。 “现在国内哪有什么合格的园丁啊！”秦工说道，“这玩意儿只能自己想办法，边做边学吧！” 孙小宝道：“没什么，现在挺好。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慢慢规划自己的花园，自己打理也行嘛！” 韩四说道：“老弟哪有那么多时间？这样吧，要是你信得过哥哥我，我帮你找人，怎么样？胡小姐那儿同样需要人打理，如果她同意的话，我就去找合适的人。” “我和她说说吧！” 其实这事儿孙小宝也想过的，但找人来打扫的话，可靠的人并不好找，只能慢慢来。反正现在文苑小区已经开张了，物业经理也来了几次，基本的维护和清洁还是有的，这不用担心。 检查了一圈后，孙小宝签字验收，装修翻新工程正式结束。剩下事儿，只需要找个时间搬进来即可。既然可以搬了，孙小宝决定27号就搬进来，不等88年的一月份了。 反正，搬进来也就是一个仪式，他未必在这儿常住：胡丽波的房子就在边上，团里还有自己的宿舍呢！他打算把这里当成一个隐秘的地方，不会带太多人来。实际上，知道他和胡丽波分别在这里买房的人并不多，团里面还有人认为，他只是在西郊那里租房了呢！ 孙小宝的东西不多，所谓的搬家其实就是拎着个包而已。他搞这个搬家仪式，主要也是请朋友来这儿聚会一下，吃个饭什么的。有韩四在，他也不用做什么，这位韩老板直接把cs俱乐部的大厨叫来做菜，又让红姐带着几个心腹来帮忙，事情就搞定了。 来的人也不多，基本上都是知道孙小宝和胡丽波的特殊关系的人。原本他考虑过，是不是就别喊张雪了。但胡丽波建议他，最好还是叫上。于是，这位与他的关系有些复杂的大编辑也到了，而且她还带着何映红一起出现。 站在二楼阳台上，周兴国端着酒杯，对一旁的孙小宝说：“干嘛把赚到的钱大部分投到这里，买这么大的房子？我要能像你一样赚这么多，就会搞个录音室，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钱嘛，总得花掉。而我又没有什么大志向，更没有什么大本事。未来我还会买商铺什么的，当个包租公。没办法，我不是一个品味高的人，很俗的！”孙小宝晃着酒杯说道，“老哥和兰姐，那是有追求的人，不管是艺术上还是事业上，我就只追求享受。” “这我信。”周兴国说，“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老弟的口味如此独特。”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正在二楼聚会厅忙活的胡丽波和张雪。 “丽波姐我可以理解，现在她是许多人的梦中情人，据说初中小男生都爱贴她的海报呢！”周兴国促狭地挤挤眼，“你可有福了。” “额！这个么。” 孙小宝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那位张大编辑怎么回事？”周兴国用手隐秘地指了指张雪，“虽然她长得不错，但不如你的丽波姐姐，你怎么勾搭上了？” 孙小宝心说，这哪有的事儿，明明是张雪搞事，而且还未得手，怎么就说两人有事儿了呢？他坚决否认。 周兴国道：“别否认了，梅子看出来端倪的。而且你看，你的丽波姐应该也知道，不然两人不会如此别扭。” “嗯？”孙小宝扭头一看，果然，胡丽波和张雪在那儿较劲呢！好像在争论怎么摆放桌子的事儿。 其实他知道这两人最近有点问题，不过嘛，这是女人的事儿，他也不好多问。 和周兴国扯了几句后，吴淑兰也过来了。她对孙小宝说道：“买这房子把你的老底掏空了吧？以后日常维护还得要一笔钱呢！我说你这脑子是不是糊涂了？过去大户人家都不会这么干，我看你就是个暴发户。” “额，兰姐，这也算投资嘛！” “随你。不过，既然搞了这么一套房，压力很大吧？接下来到了合资公司那边，你得扛起责任，多做些事情。反正那里是多劳多得，你多写一些歌，多制作一些专辑，赚到的钱就更多。” “那我还得写稿呢！”孙小宝抱怨道。 “那你自己协调好。左学老师不是建议你找几个助手么？计划得如何了？” “没影儿呢！” “也不用急。既然是合资公司，李钰那边会派制作人来的，他们经验多，你们可以交流交流。” “怎么交流？人家高高在上，看不起咱们这儿的土包子，咋办？” “放心吧！没这事儿的！这合资公司由我们主导，而且那东南亚公司是李钰个人成立的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 应该说，这合资公司是李钰给自己找的退路。她自己掏钱、自己找人成立的公司，还让制作人男友当了管理，然后与南都这里各家单位合作。实际上，她的诚意很足，不会反客为主。 第2章 公司成立 1988年1月1日，南都又是一个大晴天，冬日暖阳让人觉得全身舒坦。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可以看到街头和巷子边上许多晒太阳的人。 江南影音公司大院左侧的一栋五层办公楼外，则是另外的情形：这里门口挂着横幅、一楼正门还铺上了红地毯，边上还有南都罕见的舞狮，真可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在一群充当礼仪小姐的姑娘们的指引下，来自影音公司、电台电视台等单位的领导和来自东南亚的甜歌皇后李钰一起剪彩，庆祝合资公司江南娱乐公司开业。 这样的场合，歌舞团里只有吴淑兰有资格站在最前面，孙小宝这样的，只能在边上当一个看客。 不过，等揭牌仪式结束，中午会餐完毕之后，大部分领导都回去了，只有江南娱乐公司的管理层集中在这栋划拨给公司的五层办公楼里开会。 这公司架构和目前国内大部分企业都不一样：有董事会、总经理什么的。不过，董事长只是电视台一位高层挂名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真正做主的就是中方的吴淑兰和东南亚的李钰。她俩算是副董事长。 至于总经理嘛，则由李钰的经纪人谢彼得担任， 反正这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经纪业务，而且国内对这方面不太熟，所以影音公司等单位想请外来的和尚念这本经书。 孙小宝挂名技术总监，说白了就是搞创作，当制作人什么的；而李钰的制作人男友、和她同姓的李光则是艺术总监，理论上地位比孙小宝高。 “技术总监这岗位不伦不类，谁想出来的？让我当那位李光的副手，不就可以了吗？”会议开始前，孙小宝先给李钰一个礼貌性的微笑，然后低声问吴淑兰。 “谢彼得谢总想的。”吴淑兰指了指正在看文件、留着长发的谢彼得说道。这位经理三十多岁，戴着眼镜， 穿着西装，长相有点儿滑稽，但比孙小宝和李光更有艺术气质，也不知为何去当了经纪人。 这次以，李钰带着团团队从原公司跳出来，成立自家公司，这位经纪人是最得力的干将。到了与南都这边合作搞合资公司，当然由他出马主持大局。 孙小宝问道：“为何？我这岗位和李光李制作的艺术总监相比，谁的权力大？” “当然是艺术总监权力大啦！但你有独立完成项目的资格，不用完全听人家的指挥。” “哦！明白了。” 其实，这就是一种妥协呗。 会议正式开始之后，孙小宝也明白了接下来这公司要做的事儿：发行李钰的精选集；让南都的歌手集体亮亮相。 这里的南都歌手，指的是当初参与吴淑兰组织的座谈会的单位推出来的人。合资公司打算从这当中选出一些人，作为签约歌手。不然，公司只靠着李钰和胡丽波这两个已经确定的歌手，那还混什么劲儿啊！ 另外，这两个事儿也和他没多大关系，反正现在他的主要职责就是看人家怎么做专辑的，算是学习。至于具体的工作，要到这两件事完成之后，才让他去做。 按照吴淑兰的说法，目前南都各方抽调进这公司的人，目的都是这个。影音公司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多学习，然后建立自己的唱片工业。 “唱片工业？那就看看吧！”这方面孙小宝的经验是零碎的，正好可以观察一下别人怎么做。 现在的难题是：怎么让歌手集体亮相，给公司来个开门红呢？ 这倒不是说公司没有业务，实际上这新公司的业务很忙：除了李钰的精选集已经确定了， 周兴国的那张《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的制作，谢彼得也想争取一下。 他的理由是，这个项目很红色，很正能量，很高大上，如果他们参与制作，就能得到上面的认可。 谢彼得说道：“孙总监，你能不能帮个忙，把这项目拿到手？反正影音公司直接做，和交给我们公司做是一样的，都是你主导嘛！” 孙小宝看了看吴淑兰说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兰姐出面争取最合适。” 艺术总监李光则有另外的想法，他觉得应该尽快举办李钰的演唱会，新歌手的亮相就在演唱会上得了：让成名已久的甜歌皇后带着他们出道，这不是更好么？ 吴淑兰没有表态，只是说研究研究。 散会之后，两位幕后女大佬吴淑兰和李钰离开了公司，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其他管理层也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折腾自己的活儿 。 而谢彼得则把孙小宝和李光叫到自的办公室，三个人继续开小会讨论。 谢彼得的意思很简单：歌手集体亮相的事儿，由他主导，比如宣传啦什么的，他会带着狮城来的工作人员去完成。但是这里涉及到音乐创作和制作的事情，就得看两位的了。 这位经理还敲打了一下李光：别仗着自己是李钰的男友，就为所欲为，现在考虑事情的角度不一样了。 对于孙小宝，这位马尾男倒是挺客气：“孙总监，咱们是外来的，你是南都乃至国内的业内顶尖，以后得麻烦你了！” “谢经理客气了，现在咱都是同事，我还是你手底下的。职责之内的事儿，尽管吩咐就是！”孙小宝笑着答道。 “那关于开门红的事儿，你有什么思路呢？” “一两个月后，就要过年了。是不是搞一个拜年群星会呢？以李钰小姐和咱们这边的胡丽波领衔，加上选出来的歌手，做个拜年歌曲合集。李总监的制作经验那么丰富，应该不难吧？” 李光看了一眼孙小宝：“那倒是不难。不过，那么多歌上哪儿找？哦对了，孙总监那里应该有创作的存货吧？要不初步选歌这一步就由你负责，选好后交给我？” “可以啊！”孙小宝当仁不让。 一阵沉默过后，孙小宝发现没什么好说的，干脆离开，到江南娱乐给自己安排的办公室里看了看。 等他离开后，谢彼得再次警告李光道：“这儿不是咱们的主场，而且我们掏出真金白银了，咱们不能用其他人对国内的态度一样做事，那会坏事的。” 李光答道：“我知道。”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不过，谢彼得看得出来，这人有些气恼，没多久也离开了办公室。 这位有后台的制作人离开后，谢彼得坐在椅子上有些头疼：李钰把权力交给他，又把男友李光派到自己手下，这是个麻烦事儿；影音公司派来的副总等管理人员还好说，他们不干涉创作上的事情；但这位歌舞团来的小年轻就不好办了，这可是个狠角色。 第3章 团结合作 三天后。中午。 一家新开的粤菜馆内，孙小宝夹起一块白切鸡，蘸上蘸料，把肉送进嘴里，感受着鸡肉的鲜嫩，满口余香。 吃完之后，他闭上眼感受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错！这用料简单、但做工精致的美食，真的不一般，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说完后，他夹起一块鸡腿肉，同样沾上料，然后送到胡丽波嘴里：“姐姐尝一尝，很好吃的。” 吴淑兰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摇摇头，然后夹起菜心牛肉仔细品尝。吃了一点后，她赞不绝口：“从未吃过如此嫩滑的牛肉，没想到牛肉可以这么做啊！” 对面坐着的李钰微微一笑：“别忘了靓汤，这儿煮的汤很不错的！”说着，她站起身，给三个人舀汤。 “谢谢钰姐！”孙小宝欠身感谢，“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岭南那边的家常菜很有特色，功夫到家了，并不比正规的粤菜差。今日一品尝，果然如此。” 李钰道：“还是不够地道，当然，这家常菜在我们狮城又有新的变化，口味与岭南的有所不同，以后有机会的话，小宝你应该去尝尝。” “是得去转转，一直窝在南都这小地方，其实很没劲的！”孙小宝说道，“只不过咱们刚吃饱没多久，几年前，就这样的美味家常菜，也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到吧！” 李钰端起汤喝了一口，笑着对三人说道：“现在不一样啦！国内什么都有，而且未来会更好。不然，我也不会想来南都吃饭。改日啊！还得麻烦你们三位请我吃一吃这里的美食啊！” “老朋友了，这还用说吗？”吴淑兰说道，“对了，今天李光先生怎么没来？” “哦，他有点事儿在忙。不过，他在不在都无所谓，不妨碍咱们闲聊。”李钰说道，“彼得待会儿会来的。” 她话音刚落，那位扎着小辫的大经理就到了。来了之后，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一点也不像是这年头外资大老板的做派：“不好意思来往了，事情有点多！” 人到齐之后，众人一边吃一边讨论正事儿。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要统一思想，劲儿往一处使。李钰和她的代理人谢彼得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来这儿合作，就得靠着吴淑兰孙小宝等人，但她的那位男友制作人有点儿摆谱，这事儿必须搞定。 和李钰合作，以吴淑兰为代表的南都新圈子的目的是和首都、魔都的圈子竞争，而不是来搞什么内斗； 至于影音公司什么的，那些单位成为这公司股东，最主要目的还是高层的利益推动：在单位里，工资是死的，没几个子儿；在江南娱乐公司挂职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按照外企或者合资公司的标准领取报酬。 当然，对于周兴国老爹周子真来说，有些事儿影音公司不方便去做的时候，可以让江南娱乐公司以合资公司的名义去申请，这样就可以让某些审批事项变得轻松。 就以周兴国即将要发行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来说吧！沾到摇滚的边儿，歌词内涵方面特殊，上面审核的人不敢担责，迟迟不批。 但这几天，专辑归江南娱乐公司这家合资公司发行、并且由谢彼得这位经理亲自给首都那边打电话后，马上就通过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走流程而已。 那么，作为外方合资方的李钰得到什么呢？ “其实，狮城的歌手们更喜欢去欧美，那里的唐人街什么的，我们的歌曲很受欢迎。但也就到此为止，想要更进一步，唱什么英文歌，人家并不认可。”李钰说道，“国内不一样呀！有着广阔的市场，而且文化相通，为何不来呢？” “所以我希望能够万事顺利。” “其实这也是我们希望的。我这没什么问题的钰姐，会按时完成任务的。”孙小宝说道，“这两天没去公司，因为团里的事情忙，走不开，并没有别的原因。这一点，请钰姐和谢经理放心！” “那么关于过年磁带特辑的话，小宝弟弟有什么想法呢？”李钰顺杆爬问道。 “嗯这个么。”孙小宝一边帮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胡丽波绑头发，一边说道，“其实丽波姐也想和钰姐一样有自己的团队。只是歌舞团特殊，没办法那么做。如果一些化妆啦、助手啦、司机啦什么的，能挂在公司的话，或者更好。” 吴淑兰补充道：“嗯！对。李钰妹妹是知道的，我们歌舞团经验不足，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如果谢经理能多费心，我们感激不尽！” “这是应该的。只要别的人不说闲话的话，我觉得以胡小姐的地位，团队配置完全可以和钰姐一样嘛！ ”不等李钰答应，谢彼得赶紧表态。 听到他的表态，吴淑兰给了孙小宝一个眼神，孙小宝立马保证道：“下周我就会拿出初步的作品，之前有一些创作积累，钰姐和谢经理请放心！但是，我的工作重心在团里、在兴国老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张专辑里，制作方面得让李总监那边多多费心。请钰姐传达一下！” 谈到这儿，李钰和谢彼得松了一口气：这条件根本不是什么条件，而是给彼此一个台阶嘛！帮胡丽波组团队？这不是应有之义么？只不过公司初创，谢彼得他们没空从狮城那边请人来帮忙。 吃完饭后，众人纷纷散去：吴淑兰带着孙小宝和胡丽波回歌舞团上班，而李钰和谢彼得则回自己的住处，找那位闹别扭的制作人李光谈话。 路上，谢彼得问道：“钰姐，这位孙小宝似乎没那么难说话呀，为何光哥心里有点别扭？” “ 你看看那位国内甜歌皇后胡丽波吧！一切以她那个小男人为主，咱谈正事儿的时候，她从未开过口。”李钰说道，“我家那位呢？他得听我的。这就是矛盾根源吧！再加上那位孙小宝如此年轻，搞创作的人，总有些较劲的成分在。” “难办啊！”谢彼得又头疼了。 “不要紧，吴团长那边管着孙小宝，我这边也会做好自己的事儿，只要他俩合作过一次，说不定事情就好办了。” 另一边，吴淑兰一边开车一边说孙小宝：“你好歹是技术总监，开业后就不去了，这太不像话了吧？” “现在公司开门红很重要，但也得把事情理顺了才行。对了兰姐，我觉得吧，等忙活起来，可以让郭勇和郭燕这两位去帮忙。丽波姐的团队中，应该有咱们团里出来的人，要是能从勇哥他们那儿出，最好。” “让他们当丽波妹子团队里的人？”吴淑兰笑问道，“这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孙小宝道，“让他们选可靠的人跟在丽波姐身边呗！哦对了最重要的时机，兰姐应该好好考虑下。” 以前在团里的时候，胡丽波没有专车，这很不方便。现在既然江南娱乐公司负责商务上的事情，承担了经纪业务，那就得赔上了。 “行了行了，这些琐事你不用管，做好自己的事儿就是了。” 第4章 主动 影音公司的录音室内，伴随着伴奏，王大川正在全身心地投入感情演唱：“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 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好，完美！”最后一遍完成后，郭勇对着里面的王大川竖起大拇指，而郭燕则鼓起了掌。其他人倒是还好，见怪不怪了。接着，这位器乐队的队长问孙小宝：“小宝，你觉得怎么样？” 孙小宝答道：“很好啊！接下来完成后期，这事儿就完活儿了。完活之后，剩下的事儿交给冯副团长去操作吧！” 《故乡的云》曲子还好，但歌词非常契合今年的主题。孙小宝估计，这首歌被上面选中的概率很大，只不过会不会让王大川去演唱，这就不好说了。 为了制作这首歌，郭勇兄妹俩最近一直忙活，可以说是全身心投入，他们当然希望王大川唱的版本能够被选上。要是人家只选歌，不选歌手和已经制作好的版本，那这两位的努力就算白费了。 郭勇问道：“那小宝，有没有一些增加被选上的概率的办法呢？” “有倒是有。”孙小宝答道，“官面上的事情，可以让兰姐去处理，不过只能保证这作品能作为江南省的代表送到央视。至于其他方面嘛！靠宣传咯！勇哥和燕姐如果能早日拿出成品，最好呢找人给王大川拍个音乐电视，也就是mv，同时也在电台上努力一把，扩大一下影响力。” “宣传？这事儿的话，还得着落到你这儿！”郭勇说道。 他说的没错，现在南都搞这些娱乐八卦宣传的头号媒体人是张雪，在这位女将面前，有时候吴淑兰的话都没有孙小宝的话好使。 孙小宝说道：“我知道了勇哥。这样吧，你们尽快把成品拿出来，然后交给兰姐和冯副团长就行。这儿完成之后，我得麻烦两位临时来江南娱乐公司这里帮个忙，我这头时间紧任务重啊！” 贺岁歌曲合集的创作，孙小宝只想出词曲，其他的事儿就让李光这位狮城来的外来和尚去处理。当然，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管，正好郭家兄妹不是一直想去娱乐公司么？就让他俩去当一阵子临时工，给那位李光打打下手，顺便偷点儿师。 “宣传？这事儿得找张雪好好谈谈了！”于是，孙小宝给张雪打了个传呼，约她晚上吃饭。实际上，自上次揍了她的臀部之后，两人还没单独见过呢。 吃饭的地点选在西郊，靠近cs俱乐部的地方。本来孙小宝想去cs俱乐部来着，但张雪回电话说，不想去那里，而附近有一家小馆子不错，同样很安静，不如去那里。 本来张雪要来接他的，毕竟这大冬天的，傍晚和夜里骑摩托车，冷风的滋味并不好受。孙小宝拒绝了，他又怕这位女郎玩什么幺蛾子，干脆各自前往，到那儿汇合得了。 傍晚下班之后，孙小宝拒绝了郭勇请吃饭的邀约，骑着摩托离开了影音公司，直奔西郊吃饭的地方。大冬天的路上依然车水马龙，他很不幸地赶上堵车，等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天都黑了。 一到那小饭馆门口，他就看到张雪靠在轿车上抽着烟等他。这大编辑今天穿着皮草和长靴，还画着浓妆，似乎想走妖冶路线。只不过，她是一个强势的大女人，妖不起来，反而有些咄咄逼人，眼神犀利。 还没等她开口，孙小宝停好摩托车后就迎了上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烟扔到地上：“抽这玩意儿干嘛呢？尼古丁伤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 “多大点小屁孩，就这么老气横秋的，你管我啊？”张雪冷目以对，但也没拿出新的烟。 孙小宝伸出手，像打小孩似的再次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嘴里说道：“这是为你好啊雪姐。不过今天有点抱歉，堵车来晚了。” 这年轻男孩的举动让张雪想起了上次，脸上有点烧，但嘴却很硬：“没大没小的，现在你越来越不尊重我了。” “得了，赶紧进去吃东西吧！我都饿了！”孙小宝道，“在这吹冷风没什么意思。” 张雪听罢，带着孙小宝走进了小店，嘴里说道：“这小店不错，店铺后面连着一个小院，院里有包间，咱们去那儿吃。” 进入包间后，服务员端来烧炭的火锅以及各种食材，这包括羊肉什么的 。老板还特地上前介绍道：“张主编，这位小哥，今天这羊肉不得了，是火车拉来的草原的肥羊，我特地买了十几只活的，每天现吃现杀，新鲜得很！” 不一会儿，食材准备完毕，包间也暖和了，锅也开了，老板和服务员收拾完之后，让两位慢用，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孙小宝见状，赶紧夹起羊肉往锅里涮，三两下涮好一块肉后，正准备放到自己碗里。坐在对面的张雪站起身，把碗递了过来，她想要这块肉。 “雪姐自己不动手吗？”孙小宝摇摇头，把肉放到她碗里，然后自己又涮了一块。吃了一会儿后，厚实的衣物搞得满身是汗，孙小宝脱掉外套，只留着衬衣，而张雪也脱了风衣等，露出白色的女性衬衫，前面鼓得跟什么似的。这大编辑还挑衅似的解开纽扣，释放出两大雄伟的山峰。 不过，上次孙小宝什么都见过了，所以他不为所动，而是开始和这位大编辑说正事儿：“雪姐，这次呢，还是想请你帮个忙，我们团王大川有一首歌需要宣传，他本人也需要宣传造势，你看你那边······” 没等孙小宝说完，张雪从对面站起身，来到他边上，紧挨着他坐下，还靠在他身上：“哦，不是胡丽波的事儿啊！好说啊！你想怎么做，告诉我就行。”说完后，她一口喝干了自己的酒，又把孙小宝的都给喝了。 “嘶，雪姐你这是干啥？” “你不让我抽烟，那你也不能喝酒，小小年纪的喝什么酒啊！说吧，要我具体怎么做呢？” 看到她这反应，孙小宝也不客气，就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下。张雪听完后表示没问题，她会去完善细节，不就是推出一个新人，而且让这人有些争议么？做这事儿她轻车熟路。 “这可是重要的任务，可不能太过了啊！”说完之后，孙小宝叮嘱道。 “知道了，小气鬼！” 聊完正事儿后，两人继续吃。只是张雪这人很懒，她几乎都不动手，想吃了，就从孙小宝涮好的碗里夹。 第5章 如愿 “最近你们《南都文艺生活报》怎么回事，紧围绕着李钰展开，怎么把丽波姐忘了呢？”孙小宝一边问一边吃，“现在你还又说如果不是关于她的宣传，怎么着都行，这不符合之前的默契啊！” 上次胡丽波和张雪不知道谈了什么，自那以后，那份八卦报纸的风向变了，至少，胡丽波不再是“顶流”。另外，这两人也不知忙什么，胡丽波每次演出都要带着何映红，甚至还想让孙小宝帮这小丫头规划一下发展路线。至于张雪嘛，经常带着小丫头出去吃饭。 “还不是因为你么？”张雪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别误会啊，这不是什么爱情，我就是想寻找刺激，追求不一样的人生。只是现在好像这种特殊的感觉淡了。” “那你还坐我身边？”孙小宝又拍了一下她。 “这不是挺好的么？你到底怎么想的呢？” “我就一俗人，看到你这样，你说我会怎么想呢？恐怕，没几个人能拒绝你的诱惑吧？只是你的出发点令人有些害怕而已。”孙小宝说道，“我就搞不懂了，就雪姐你这样的，按理说层次不知道比我高了多少，却非得和我们搅合到一起，何苦呢？” 张雪夹起一块土豆说道：“人在哪儿，就得吃哪儿的饭。留学的时候吃炸鱼薯条，回国了就得吃这样的土豆块呗！” “哦，之前你总爱寻找西式的生活方式：西餐、俱乐部喝酒。现在也爱吃火锅了，可以理解。”孙小宝说道，“但雪姐是不是该把重心放在你那报纸上呢？” “重心放在工作上，那不就如你的愿，继续捧胡丽波呗？”张雪揶揄道，“你最看重的还是她。” “当然，她成功了，我也能挣钱，我就是个俗人。” “好吧！” “而且，作为你这一行，应该更加冷静和冷血才对嘛！搞这些私人的恶趣味，有什么用呢？” 最终，张雪还是答应孙小宝，今后她的报纸对胡丽波还会是老样子，该报道就报道，该炒作就炒作。 “想让我专心在工作上，小宝你是不是该做更多呢？”喝多了的张雪问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上次你揍我，这次对我又拍又训斥的，其实我知道你不反感。” 孙小宝再次把这醉猫按在自己腿上，就像教训调皮的人一样继续教训她：“只要你没那么多奇怪的心思，咱们可以随时切磋。” “是吗？”张雪翻过身，搂住孙小宝的脖子，舔了舔嘴唇。孙小宝见状，直接用嘴盖了上去，拿出法式热吻的手法让她迷失，手也不老实，伸进她的衬衫里用力捣鼓。比起对待胡丽波的轻柔爱抚，他对这位大编辑的手法有些粗暴。 “轻点儿！”张雪抓住作怪的手，“你这小子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怎么着，要辣手摧花？” 孙小宝可不管这些，他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先吃东西吧！吃完再说！” 两人恢复正常姿态，开始享受火锅。吃完结账之后，由于都喝酒了，孙小宝和张雪干脆把车和摩托开到cs俱乐部，然后进了这里张雪专属的房间。 张雪是个希望掌控主导权，操纵一切的女人，她扑在孙小宝身上，试图用各种手段压制孙小宝这位小弟弟，让这小子臣服。但孙小宝不是吃素的，他不怕威逼利诱，更不会让张雪骑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于是他主动出击，想让这位大编辑给自己唱征服。 接着，又是几招埃菲尔铁塔，差点把这姐姐吻到窒息，让她失去反抗能力。最后就是彻底镇压，让她感受了一把酣畅淋漓的极致运动的快乐，就像获奖的运动员一样 一阵激烈的战斗过后，酒醒了一大半的张雪有气无力的躲在被子里：“胡丽波和我说过你们干这事儿时的感受，她说你很温柔的，是个贴心的小弟弟，怎么到我这就像个粗暴的野兽？” “这不是你喜欢的么？”孙小宝说道，“而且你狂野得很，一点也不羞涩，也不知在哪学的。” “和几个老外谈过恋爱咯！怎么着，嫌弃啊？”张雪趴在他身上说道，“不过吧，我运气不好，那些人中看不中用，还是国内的弟弟好啊！” 孙小宝道：“又不是和你谈恋爱，干嘛要嫌弃呢？” “那我们算什么？” “正如你想象的那样，咱们就是合作伙伴吧！” “也只能这样咯，我可不像胡丽波那样，想霸占着你。”张雪说道，“好长时间没这么通透了，我总算明白为何胡丽波对你死心塌地了。” “对了，”孙小宝说道，“现在江南娱乐公司成立了，李钰也来南都发展，未来会推出不少新人，雪姐你那儿应该做好准备，到时候新闻量和炒作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明白。”张雪掐了一下他那健壮的小牛犊子，“我算明白了，你为何不想我征服你，而是想把我给吃干抹净，因为你这追求权势的愿望一点也不小。” “怎么说？” 张雪说道：“你把胡丽波变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甜歌皇后，又吃了我这八卦女王了。还有，韩四那家伙明里暗里很佩服你，这就是这个圈子未来的大金主的代表。你算算看，自己是不是很厉害，成了幕后黑手了？” “我可没这么想过！” 其实嘛，孙小宝就是经不起诱惑，同时也有一种交换的意思。张雪这样的人，说实在的，即便和他成了床伴，两人之间更多的还是互相利用。 而且，张雪的内心有点古怪和阴暗，有时候就像一颗地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但是，他又不得不和这位打交道，因为在所有认识的人中，或许只有这位能够和自己旗鼓相当。实际上，张雪说的不错，作为穿越客的孙小宝，他内心的黑暗的东西并不少。 功利方面，他的确有那么一点心思，不过没有张雪说的那么直白，也没有那么多的阴谋和算计。 “对了雪姐，丽波姐那儿，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反正在我想恋爱之前，需要了就找你帮忙呗！难道让我天天换男人啊？”张雪嗤笑道，“但我看得出来，你对胡丽波嘛，有点儿霸占人家的意思，也算不上真爱。她呢，却是 真的爱你。咱们这事儿她迟早会知道，让她假装不知道就行了？她会装鸵鸟的。” 孙小宝感叹道：“女人啊！不懂。反正我是个烂人，也不懂爱情，随便吧！” “得了吧，这圈子什么破事儿没有？爱情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吧！”张雪说道“也就吴淑兰吴团长一心奔着事业而去，守着男友认真过日子。其他人呢？你以为被你整倒的王山那点事儿，就他一个人有吗？” 接着，她给孙小宝讲了旗下记者和所谓的狗仔们收集到的资料，这些事儿让他大开眼界，没想到南都以及国内一些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玩得比谁都花。虽说之前他早就知道会这样，但亲耳听到之后，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第6章 新年歌曲 江南娱乐公司，李光办公室内，这位艺术总监拿着词曲的稿子在思索着什么。而总经理谢彼得则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对他说道：“我大致看过了，质量可以，适合流行风格。所以呢，光哥你可以开始工作了，开门红就靠这个了。” 李光皱着眉，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没得选吗？为何不向外面邀歌，而是他写什么，咱就得制作什么？” 谢彼得说道：“可以啊，但时间来得及吗？别忘了，我们还得选人呢！另外，这位唯米作家也说了，不选也没关系，到时候直接用影音公司的名义制作发行即可。别忘了，咱们只有制作权，发行权是影音公司的。” 这就是当下江南娱乐公司的架构：这是一家以制作流行作品和组织演出、负责经纪业务的公司。但涉及到一些敏感方面的业务，那是母公司影音公司的，只有这家国企有相应的资格。 “寄人篱下啊！但不管这小子名声多大，他始终是一个不到20的小年轻，我就是信不过啊！”李光依然皱眉。 “那是你的事儿，你自己心里慢慢去理顺吧！在这儿，矫情是没用的！”谢彼得再次警告道。 这个时空，有崇洋媚外，但没那么严重，另外狮城为代表的东南亚实际上也没领先多少，无法像原时空港台那样硬气。正因为如此，谢彼得才会对李光如此不放心。多次警告他。 不过，他不敢保证这到底有多少效果，因为李光这人有自己的傲气。 其实李光内心早就妥协了，只不过是习惯性地摆一摆谱而已。说实话，孙小宝写的这些歌，艺术性先放一边，但流行性十足。 “主打的《贺年》、《小拜年》应该怎么分配？”李光问道。这两首歌算是主打，而且风格有些偏旧，适合李钰和胡丽波。但怎么分，这就是个难题。 “小孙总监不是说了么，这些事儿你做主就是了。他写完歌之后就不管了。” “什么不管啊！就说这首《新年快乐》吧！曲风很新，但他已经指定了，由他们团组建的一个组合来唱！不是说好的吗？分配歌手的事儿，由我说了算！”李光很生气。 不过，对于李光的态度，孙小宝不在意。上次李钰请几人吃饭之后，事情就定下来了，李光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就是不配合了。 这会儿，他正在团里处理组合的事儿呢。 他写的《新年快乐》就是原时空小虎队的师姐忧欢派对组合所唱的歌曲，那歌里小虎队还和声和伴舞。在孙小宝看来，这样的歌曲拿到这个时空，无疑是非常合适的。 不过，这风格需要年轻人来驾驭，因此胡丽波和李钰什么的，当然不适合唱这个歌曲。他打算以宋心蕊、于秀琴、陶丽和李梦娇她们几个试一试合唱，合适的话，让她们作为一个组合也不错！反正吴淑兰想让他捧宋心蕊，而于秀琴她们也不想在cs乐队那边厮混嘛！ “咱们团的宋心蕊年龄还好。但是你那几位学妹的话，年龄是不是不太合适了？”说这话的是郭勇，《新年快乐》这首歌的制作以及组合的舞蹈等事儿，孙小宝打算让这两位负责，就当是临时工，协助江南娱乐那边的李光做好事情。 “是个问题。”孙小宝看着正在埋头研究词曲的几人说道，“她们几个都二十二三了，最大的李梦娇都24岁了，比起日本那边十七八岁的青春组合，年龄是有些大。” 孙小宝说道：“但一两年内，似乎还可以。另外， 咱们团里现在也没合适的人啊！她们几个都是有底子的人，咱用不着从头培养的。” 接着，他说了自己的思路：不如让这组合搞成第一代第二代的模式，反正今后团里还会招人，不管临时工还是正式工什么的，总有新人加进来。既然如此，就把这组合定义为人员随时流动的类型好了。 可惜，这年头没几个人理解这概念，孙小宝自己也只是根据金手指了解到一点皮毛，具体怎么做，还得仔细研究。 “这样吧勇哥，这歌的细节，你和燕姐去和李光沟通即可。至于舞蹈嘛，让宋心蕊带个头，让她们自己研究吧！” 从王大川的《故乡的云》的进展来看，郭家兄妹在制作方面有着自己的天赋，孙小宝对两人很放心。他觉得，如果两人以后真的能到江南娱乐公司学制作，不出几年就能出师了。 眼瞅着该说的事儿说完了，孙小宝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正准备继续写稿来着，吴淑兰很难得地到了他这儿，找他谈一谈。 她先巡视了一圈这办公室，然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你这太单调了，改天让赵伟来给你布置一下，好歹像个文化人嘛！” “兰姐不是来说这个的吧？” “当然不是！” 她是来批评孙小宝的，因为至今他还未和李光单独谈谈，创作好歌曲之后，只是让一个副总带过去。至于他自己嘛，压根不去娱乐公司那边。 “你可是我特意安排过去的，怎么就不去了呢？”吴淑兰抱怨道，“之前团里有事儿，你跑去西郊躲着，现在娱乐公司有事儿，你又在团里窝着，太不像话了！” “没事儿啊！其实吧兰姐，我不去呢，说不定那边人家能有更好的发挥。如果那边需要我去沟通的话，那我就会过去。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不能不管。”吴淑兰掏出《南都文艺生活报》拍在桌子上：“你看看这个，张雪那女人厉害啊，这样的消息都能挖出来。” 报纸上是两则对与圈里来说十分重大的消息： 魔都那边和妖都那边联手，准备成立了一家公司，名字都探听到了，叫东方娱乐公司，总部在魔都。这家公司不但把魔都的甜歌歌手崔乃欣笼络到旗下，还把妖都那边唱方言歌的莫小棋也挖过来了。 “崔乃欣不一般，丽波妹子出名后，她跟着出了两盒磁带，加起来的销量也有一百多万了！这位莫小棋更是厉害，虽说是唱地方方言歌曲的人，但粤语什么的在东南亚很吃得开，是目前国内在狮城一代最着名的歌手。”吴淑兰说道，“他们这么做，很明显就是把咱们当对手呗！” 另一则消息则是来自首都圈子，那里也冒出了一家时代唱片，笼络的歌手更多，而且人家看不上甜歌风格。据说，他们想把欧美和日本的流行音乐本土化，不想跟风南都和魔都的甜歌风格。这报纸上说，首都的歌坛圈子正在广邀名家，而且还准备从欧美挖来真正的流行制作人。 “这么说，如果我们只把目光锁在狭窄的领域，或者埋头内斗，说不定就要被淘汰了？”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啊，现在不能任性，需要团结了。” “那，咱们再请一顿饭？” 第7章 走门路 “魅音江南”音乐餐厅如今是南都一处着名的中高端娱乐场所，这里有名厨提供佳肴、还有别具一格的餐厅舞台演出。这里的演出与其他俱乐部不同，基本上就是复刻欧美日和东南亚的流行元素，但绝对不俗气。 某种程度上，这里成了一个文艺交流的舞台，和某种商务中心。因为来这吃饭和欣赏节目的人，要么是刚刚发迹的个体户，要么是有一定身份的文化人。 各方所谓的高端人士谈生意的时候，也喜欢来这里的包间里谈。现在韩四不是也接手了翻录磁带的活儿了么？这让他认识了不少闷声发财的人。这些人需要一个方便沟通但谁也不敢翻脸的场所。这餐厅的背景如此特殊，当然最合适啦！ 最近，这里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帮闲的人，这些人消息灵通，穿梭各处，在餐厅里打听消息。如果有些生意人想了解一些南都的商业情况，这些帮闲会提供足够的消息，顺便收取一点点费用。 这些帮闲是什么人呢？其实就是一些出身和周兴国差不多的人，他们有的上了大学，有的读了中学就进了各种单位挂职。但是，这类人不像那些真正的官家子弟或者各种国企领导的二代，有着充足的资源，可以做各种事儿。为了在死工资之外搞点儿外快，他们只能当这所谓的帮闲。这些帮闲除了替人组局之外，还会帮人跑跑腿，办理一些官面上的手续等。 原本孙小宝想请李钰和李光两人来这里吃饭来着，结果还没定下来呢，韩四就告诉他，有人想请他吃饭，委托一个帮闲组了一个局。 他很好奇，自己最近很低调，也算是隐藏在背后的人，之前的热闹早就过去了许久，怎么会有陌生人请吃饭呢？而且，还是请这种帮闲组的局，很显然，应该不是圈子里的人。 于是乎，1月中旬的某一天晚上，孙小宝来到包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次组局的帮闲是周兴国的一个朋友辉哥，他靠着这层关系，天天在这边混得如鱼得水。其实，要不是这位辉哥，孙小宝也不可能随便就答应下来。 不过，辉哥这人挺会来事儿的，估摸着孙小宝快到了，他就到一楼门口等着。等孙小宝一到，立马引着他上楼，进了包厢。 “辉哥不必这样吧？这儿我比你熟。” “一码归一码，今天你是主客，礼节必须到！” 两人包间后，孙小宝发现里面有三个人在等着，这三人分别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以及一个穿着西装三十多岁的男子。看到他进去之后，这三人纷纷起身，用很高很得体的方式迎接他。 辉哥指着男子介绍道：“老弟，这位是许安许老板，来自西水市的，说起来还是你的老乡呢！” 孙小宝笑着伸出手，和这位魁梧而且有些严肃的男人握了握手。而许老板则笑着恭维道：“几年前我就听说过孙总监的大名了，孙总监上了大学，那是咱们那儿的大新闻呢！” “哦？过去的事儿不用再提了，现在想想，我这还有些受之有愧。”孙小宝说道。不过，既然这位许老板喊自己孙总监，这顿饭应该与江南娱乐公司有关。 果然，许老板开始介绍两位女孩了：“这俩丫头呢，是我的堂妹，许妍和许慧，一个18一个16，而且刚刚考进咱们地区艺术团不久。” “孙老师好！”俩姑娘像是排练过似的鞠躬问好，而且估计还有些害羞，充满胶原蛋白的圆脸变得通红。 “你们好。”孙小宝回应道，然后看了一下辉哥，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老弟，来来来，咱们坐下说！”辉哥赶紧招呼几个人坐下。 坐好后，几人寒暄了几句，又干了一杯酒，辉哥给了许安一个眼神，这位许老板赶紧把请吃饭的目的说了下。 这位许安其实就是西水市的生意人，做的事儿也就是在当地倒卖磁带、组织演出的活儿，重点是组织演出。俩堂妹进艺术团，就是他安排的。而这艺术团也参加了上次吴淑兰组局的座谈会，这次江南娱乐公司选出歌的歌手，他们也有份。 “单位不愿意推荐她俩，连到南都参加选拔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见见孙老师，给个机会。”许安说道。“另外，孙老师的创作能力，这是圈里人有目共睹的。” 他说了两件事：一是让这俩姑娘得到参加选拔的机会，二是希望孙小宝能带带这俩人，如果合适的话，还想请孙小宝把两人捧出来。 这事儿可以理解，如果被选中，那就等于进了江南娱乐公司，不但单位里的人事关系保留，这边还能拿高工资。所以，现在选歌手这事儿很抢手，许多人想方设法走门路，试图弯道超车。 但这走门路直接找到自己这里，孙小宝就有点不太舒服了，他看了一眼辉哥，想让他解释一下，为何要接这样的局。如果只是一般的请托帮忙，用不着他这样的人。 辉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得孙小宝直皱眉头，随即迅速舒展开来。他想了一会儿后，对许安说：“这样吧！明天许老板带着两位妹妹来我们团里，我请团里的老师考核一下，看看她俩的水平。” 说完之后，孙小宝没兴趣问两人的能力和特点如何，只是一边吃喝一边说着闲话。这期间，韩四也进来打了个招呼，和几个人喝了一杯酒。 吃完饭后，孙小宝到了韩四办公室，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韩四说道：“老弟，哥哥我能力不足，影响力也就那样，实在是拦不住。不然的话，这饭你也不用来吃。” “这事儿不怪韩老板，他们这样的人嘛，似乎习惯了如此操作。” “是啊！反正属于我的那一份呢，我倒是不担心他们不给。只是给的东西有限，又不得不做。”孙小宝没有说人家具体想让他做什么，但却请韩四帮忙：“我和兰姐说一说情况，如果无法推脱的话，到时候这个人情就给韩老板吧！请韩老板你和辉哥以及那位许老板沟通一下，把条件谈妥。” “那就谢了啊老弟。”韩四说道，“不过我得先去摸摸底，看看西水市的深浅。” “我等韩老板的进一步消息。” 说完，孙小宝离开了魅音江南。 第8章 不得不同意 第二天，吴淑兰办公室，孙小宝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问这位大团长：“这事儿没办法推脱了？” 吴淑兰道：“人家给得太多，而娱乐公司正缺钱呢！别忘了，韩四那儿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抽不出来多少资金；咱们团现在家大业大，开销也大；参加娱乐公司的各家兄弟单位呢？和咱们团之前差不多，根本没什么钱。” “那干嘛找到我？直接安排进去不就得了？” “绕过正常渠道，就俩人能行。不是你，就是李光。你俩任何一个人开金口要人，才能绕过初选。不过，李光不不干，那只能由你来做这事儿。” “这不好。我知道关系户避不开，但也不能占了正常的名额吧？要不，兰姐想个办法，在娱乐公司里搞点儿安置关系户的部门？” 许妍和许慧这样的以金钱开路的，其实很好办，因为她们不会拿捏公司。但其他的关系户就不好说了，要是有背景的人非得挤进来，到时候听谁的呢？反正以谢彼得那位总经理的态度，孙小宝不觉得他有那个魄力拒绝这些人。 “这事儿我和李钰再商量商量。你先去看看那俩姑娘合不合适吧！” “行。” 当孙小宝来到排练室的时候，声乐队的队长郭燕正在考核许妍和许慧两人，这俩小姑娘或许是要表现自己，纷纷选择了胡丽波的歌曲。不过，她们太嫩了，无法把握精髓。 “怎么样？燕姐。” 郭燕说道：“有点天赋，不多；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与你那几个学妹相比，还差得远呢！老实说，咱们团比她们强的人有好几个，但都没资格去江南娱乐。就凭她俩这水平，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呢？” “让她们各自唱一首，我听听看。”孙小宝没有第一时间附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郭燕听后也没生气，而是示意两人再唱一遍。 许妍先唱，她唱的是《甜蜜蜜》，声音稍微有点儿空灵；而她妹妹许慧或许是更年轻的原因，歌声比她姐姐更甜。 但很显然，两人想要吃这碗饭，还得进行更加专业的训练。现在就给她们录歌出磁带，显然是不行的。 听完试唱之后，孙小宝觉得，如果规划得当的话，其实让这两人录制歌曲是可以的，只是这里面的投入值不值得的问题。如果许安愿意投入资源，又或者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他这俩妹妹想成小歌星，应该问题不大。当然，能不能大火，那就是两回事了。 孙小宝想了一会儿，给郭燕建议：“要不这样，燕姐给兰姐或者娱乐公司那边提个意见，你去娱乐公司那边兼职一下老师，负责带各单位和其他人送来的关系户，这样不用耽误正常选拔名额，万一里面有人才也能及时发现。” “我？”郭燕指着自己问道，“我现在又不是那边的人，去提这个合适吗？” “合适的。反正让谁进去，这事儿咱们说了也不算，你把这主意告诉兰姐就是了。” “那她俩呢？”郭燕指着姐妹俩问道。 “关系还在原单位，人就让娱乐公司收留呗，反正不关我们这边的事儿。” 晚上，谢彼得带着李光来到魅音江南赴约，孙小宝请两人吃饭。 谢彼得很欣赏这餐厅的布局，但他对一个歌舞团搞这种业务很不理解：“赚钱是赚钱，就是有些偏了！” “没办法，那些艺术团、剧团有自己的演出场所，咱们团没有，所以就用这餐厅代替呗！” 闲扯了几句后，孙小宝主动和李光攀谈。这位制作人话不多，但可能是给了台阶的缘故，有些事儿他一口答应下来。这样，孙小宝也不担心后续制作的问题了，他相信新公司的开门红，这位有经验的制作人会做好的。 不过，谢彼得那儿就有些头疼了，现在好不容易让公司里这俩核心人物开始正式合作，但许安这样的老板出现，意味着公司里好多事儿不好做了。 他满脸愁容地问道：“现在还是净投入，就有人来分食了，未来会不会更多？” “那一定有咯！不过，这事儿需要兰姐和影音公司等单位去沟通，咱们只要把重心放在业务上就好了。”孙小宝答道。 其实，现在这娱乐公司已经见钱了。开业这半个月，李钰在国内发行的磁带专辑正在大卖。这精选集早就在狮城做好了，现在只是拿到国内磁带厂制作，然后发行而已。 这半个月以来，这位歌后在胡丽波的陪同下四处宣传，促进磁带销售。据谢彼得说，现在已经卖出去20多万盒正版磁带了。 “放在狮城，要是过万就成功了。国内呢？半个月20万，似乎还有潜力。” “可惜的是这里都是老歌，上不了江南卫视搞的那个榜单。”孙小宝说道，“听说狮城那儿，这方面比较完善。不知道谢经理和李总监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呢？榜单这事儿弄好了，对咱们公司是好事儿。” “这个我了解了一下，现在的困境在于：如何让首都和魔都的圈子陪着咱们玩呢？如果这榜单只排咱们这儿的，说实在的意义不大。”李光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想，吴团长那边应该想想办法，和其他圈子沟通，大家一起把这排名的平台做好。” “李总监说的对。”孙小宝附和道。“这是宏观上的事儿，咱们可能说不上话。不过，如何把这排名规则完善，让榜单有更大的公信力，以及更大的知名度，这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关于这份榜单，说服首都或者魔都的圈子并不难，甚至不用说服，只要把人家的作品排上去就行了。就说现在吧，相应的周排名已经发布两次了，但南都这边没有新作品，压根就没有上榜。现在在新歌榜和热度榜上的歌曲都是来自魔都和首都的：这两地儿文化资源集中，几乎每个月都有新的新歌作品。只不过，对此了解的人并不多而已。 “我觉得，咱们可以这么办：先把这排行榜炒热。”谢彼得说道，“然后把全国各地的圈内人、还有我们东南亚那边的行业内人士请来南都开一个研讨会。就用华语流行音乐的名义，孙总监觉得如何？” “可以。” 第9章 贺岁专辑 冬夜里，寒风依旧。 在西郊路边的一辆轿车上则是热气腾腾，车子摇摇晃晃，就像在山路上颠簸一样。车里面就是孙小宝和张雪，两人正在战斗。 这大冷天的，不待在温暖房间，却偏偏开车跑到郊外，这是谁的主意呢？ 张雪。 这位御姐编辑不知怎么想的，不太喜欢规矩做事，哪怕是这点儿夫妻之事，也要搞点儿另类的花样。当她得知胡丽波又外出演出去了，就跑到孙小宝家里堵着他，然后把他带出来。 完事之后的孙小宝挪开张雪的手，打开收音机，听一听广播。 一打开，胡丽波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 “ 正月初一头一天 家家户户过新年 大街小巷喧灯彩 炮竹响连天 嘁得隆冬镪咚镪 嗨炮竹响连天 小妹过年真高兴 换上新鞋穿新衣 从头到脚打扮好 上街去拜年”。 一边整理衣服的张雪听了后很不满：“你说你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写出这样的作品呢？我看你是根据民间曲调改编的吧？” “先别管那么多，这样的歌，是不是很应景？” “当然应景了，这几天大街小巷里全是这些歌。那位李钰也算彻底打开咱们这边的市场了吧？” “当然。” “但我有一点搞不懂，风格如此怀旧的合集中，偏偏有一首奇怪的《新年快乐》呢？” “合集嘛，为了捧人呗！” 就在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各位听众朋友，下面带来的就是这张《江南群星贺新春》的专辑中最受年轻人欢迎的歌《新年快乐》，演唱者是魅音江南组合。” 主持人的话说完之后，音乐响起，接着宋心蕊和于秀琴、陶丽的歌声传来： 好喜欢看你坦白的眼眸 一片蔚蓝晴空 四季还有夏和冬 谁说只能做朋友 多希望和你同一个星座 唱着同样的歌 当我真心爱上你 天地也会变温柔 让我鼓起所有的勇气 向你说声新年快乐 （我也好想听你诉说） 不管天上的云怎么笑 路上行人怎样看我 （让我牵着你的手） 爱情都会有点紧张 都会有点彷徨 （不要紧张不必彷徨） 许多害羞的话 还有一年慢慢地讲 让我鼓起所有的勇气 向你说声新年快乐 （向你说声新年快乐） 不管天上的云怎么笑 路上行人怎么看我 祝我们快乐 这组合为何叫“魅音江南”呢？ 这是吴淑兰的主意。 最近韩四的大本营cs俱乐部由于周兴国的“cs”乐队的存在，成了南都叛逆摇滚青年的圣地，不管是喜欢这乐队的人，还是看不惯他们的风格的人，都会到俱乐部来活动。 这样一来，让cs俱乐部迅速成为一个特殊的地方，生意越来越好。如今，这里就是新潮叛逆的代表。 当然，这离不开韩四的谋划。反正两个地方都是他在出力嘛！ 吴淑兰觉得，既然韩四那个俱乐部里有这样的成功先例，那为何不在魅音江南这里复刻呢？ 于是，当宋心蕊等人的组合需要起名的时候，这大团长力排众议，把名字定为餐厅的名号。 当然，她也有一个理由：自这里开业以来，宋心蕊一直都是餐厅表演的主力之一，许多人都熟悉这位靓丽大方的舞蹈演员。 “这么说，以后这组合就要以你们团的餐厅为根据地了？” “是啊！以后她们在那儿唱跳，吸引更多顾客。” “这不好。”张雪说道，“魅音江南的定位，和这几个小姑娘的风格不搭。” “不关我事，我可不想提出什么意见。” 的确，cs俱乐部原先就是面向年轻人的场所，是表演俱乐部和酒吧的综合体，甚至还有舞池。 这场所作为一个乐队的大本营，没什么违和感。 但魅音江南不同，现在这里有点儿走向高端的意思，搞一个青春少女组合，好像不伦不类：这组合注定会吸引大量年轻人，特别是那些处于青春期的追星的女孩。 这群体会是餐厅的消费主力么？当然不是：她们兜里可没几个钱，家长也不可能天天带着她们来这样的餐厅吃饭。但吴淑兰坚持这么多，孙小宝也没话说了，不然，她那位助手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儿来。 张雪来找孙小宝，不单单是为了那点事儿，为自己报纸做事，才是最重要的目的。穿好衣服后，她问道：“魅音江南这组合，歌是你写的，人也是你选的，而且还有你的师妹，你在这组合事务中的话语权是不是很重?” “还行吧！说吧雪姐，你有什么事儿？” “第一次专访咯！昨晚电视上我看了她们的表现，歌舞风格新潮独特，《新年快乐》这首歌一定大火，抢专访的人一定很多。” “就凭咱俩这关系，以及《南都文艺生活报》和咱们团的友谊，不让你们报纸采访，又会给谁呢？” “不一定！”张雪否定道。接着她说起了八卦报纸媒体这一行的新动向。 由于《南都文艺生活报》的成功，仿效的媒体越来越多。在魔都，现在有两家新报纸，一家新杂志正在模仿他们，而且还从张雪旗下挖了一些人，想学一学她搞事的风格。 首都更多，差不多四五家。 最多的是妖都那边，由于那里特区多，更加开放，做起事来更加肆无忌惮。反正张雪通过各种途径了解道，这些人抢新闻、报道关键内容毫不手软，现在他们正盯着全国范围内刚刚崛起各路娱乐公司和名人。 “最近我这媒体圈里有个‘长城醉酒’事件，听过没？” “没！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孙小宝问道。 张雪就给他解释了这件媒体圈的奇葩事儿。 最近有个中外合拍的剧组在离首都不远的燕山上拍长城戏，有消息说那里的东南亚狮城演员和来自日本的幕后工作人员不合，经常上演全武行。 于是，远在岭南的妖都一家杂志社特地派出记者去偷摸地采访，获取第一手资料。这年头，人们可没有对记者或者狗仔有什么防范心理，虽然狮城的演员和日本的幕后人员采访不到，但国内的剧组成员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把事情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狮城的演员知道记者厉害，但这对自己有利，干脆把事情有偏向性的说了；日方那边语言不通，但翻译是国内的呀！几根烟、一顿饭下来，记者就从几个翻译口中得知了剧组内幕。 妖都来的记者很高兴，这下挖到大新闻了！ 可惜，首都的记者也在这，而且人家离这儿近，离拍摄地也就一天不到的路程，说不定第二天就能把采访到的内容和拍摄的照片送回单位。 岭南的记者一看不妙：别的事儿还好说，但这剧组全国瞩目，要是给这首都的同行抢了先，那不就白跑了么？于是，他花大价钱请北京的同行在拍摄地的小镇里喝酒，把对方灌倒，然后包了个车连夜赶到首都。 到了首都之后，大半夜他就用涉外酒店的长途电话给远在妖都的单位领导打电话，并且花费高价借了传真机把采访的内容和照片给传回去。 到了中午，这家新成立的八卦媒体就把新闻发表了，而且他们还把这通稿用传真机往全国各地发，邀请当地的兄弟单位转载自己这则新闻。 等那位首都记者酒醒后回到首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回去之后他被骂得狗血淋头，因为首都几家没多少实力的同类报刊已经装载妖都的报道了。 “你看，妖都果然深得岭南开放的精髓：效率啊！谁能想到，让转载和首发同时进行呢？”张雪说道，“这事儿给人的震撼很大，别的领域不好说，但就咱们娱乐八卦这一行，抢新闻、打名声搞到这地步，我能不怕吗？” 第10章 康成想上进 作为团长心腹助理，康成在团里拥有很大的权力，某种程度上仅次于团长吴淑兰，两个副团长也没有他的影响力大。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吴淑兰在外忙碌，现在又把重心放在娱乐公司上，团内的大小事儿只能交给康成去处理，事后汇报一声即可。 老资格的副团长李茂典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加上康成负责的对外走穴以及在餐厅演出的事儿带来大量利益，所以即便是资深副团长，在这位助理面前也没多大权威。 至于冯向阳，他只负责上面局里交待的固定演出任务和临时任务，对其他事儿从不过问。吴淑兰不在的时候，康成有事儿去请示他，他让这位助理看着办，绝不会干涉太多。 可是，康成知道，这样的好日子可能要到头了。 现在，冯向阳这位副团长倒是得了个好机会:由他主导的《故乡的云》已经过审了，即将登上春晚舞台。目前，团副大人正带着王大川在首都呢！ 作为一个市文化局下属的文艺单位，过去歌舞团的节目很一般，省里选中的机会都很少。至于被全国汇演类活动选中，更是前所未有。 春晚结束后，不管王大川的歌受不受欢迎，但局里一定会给相关人等一些奖励，整个团也会有相应的荣誉。 至于主导这事儿的冯向阳，说不定会升官，调离歌舞团，到同级单位里当主管，或者回到局里当系统里领导干部。 本来应该给吴淑兰升官的，吴淑兰升了之后，冯向阳就可以转正了。 但吴淑兰只想留在团里，上面只能给她个虚衔，比如什么协会的委员啊之类。她的想法是：以团长的身份在江南娱乐公司等地方兼职，这样的话可以直接接触一线演出工作。至于进入体制内高升，这从来都不是她的目标。 可这就让康成为难了： 吴淑兰离开了，必定会带着孙小宝离开歌舞团体系，专心投入江南娱乐公司的业务中。这样一来，康成这位助理接任副团长就顺理成章了。 现在吴淑兰不走，谁来担任这副团长呢？ 很明显，由于《故乡的云》这个事儿上，孙小宝的功劳很大，而与康成无关。这么一来，这副团长的位子属于谁，就不好说了。 他不知道孙小宝是不是愿意接任这差事儿，如果不愿意的话，又愿不愿意推荐他呢？ 这真不好说。 孙小宝可不是一个很好相与的人，而康成之前和这小子在暗地里还有一些矛盾和冲突。如果现在请这小子帮忙的话，他会答应吗？康成不确定。 于是，康成特地找到了另一个助理赵伟商量此事。 赵伟是个新人，而且级别低，别看同样是团长助理，但其实就是端茶倒水、四处跑腿的角色。奈何孙小宝很照顾他，不但推荐他参与魅音江南餐厅的事儿，还帮他报了南都艺术学院的函授班，让他边工作边深造，加强自己的美术水平。 现在团里大家都在忙，在康成看来，能与孙小宝搭上话的人，可能就是这位小助理了。 “小伟啊！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呢？”康成问道，“现在大家都很忙，不好碰面，事先安排一下，效果更好。” 赵伟有点儿为难，严格上说，他与王大川他们不一样，并不是孙小宝那个圈子的人。孙小宝之所以关照他，是出于亲戚的嘱托以及对他绘画水平的欣赏。他去过孙小宝的豪宅，那也只是因为去帮忙而已，并不能算是进入了人家的核心圈子。 “传个话可以，但人家同不同意，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赵伟推诿道。 换做别人，赵伟不会犹豫。但这位康助理倒好，一个单位的，同样是吴淑兰这位大团长的心腹，他想见另一个心腹，却让自己做中间人，听起来怪怪的。 而且，作为聪明人，他知道这两人的一些小恩怨，因此不太想参与进去。 康成继续劝道： “传话很简单，但安排好才是关键。小伟你是知道的，这次冯副团长的功劳来自哪儿。我呢，也想和小孙把误会说清楚，是吧？” “这事儿一时半会成不了，能不能让我先探探口风再决定？”赵伟建议道。 “好。” 晚上，赵伟听说韩四要去孙小宝家，于是请求搭一下顺风车 。韩四一看，这这位也算是圈子外围的人，给孙小宝打了电话后就同意了。 到了文苑路21号，孙小宝正在二楼阳台上顶着寒风观赏夜景。 进屋之后，赵伟没有直接开口说事情，而是在客厅看电视，等韩四和孙小宝在书房里把正事儿说完。 韩四走后，他才进了孙小宝的书房，说了康成的意思。 孙小宝听后转着笔问道：“伟哥你怎么看？” “他有点担心过度了，我看小宝你并不想当什么副团长，也不会阻止他上进。但是，除非是团长要求，你也不会像对待冯副团长那样对待他吧？” 赵伟的意思是，如果康成当了副团长，需要孙小宝帮忙的话，孙小宝未必会帮。这位大助理想和冯向阳一样捞到《故乡的云》这样的好机会，那不可能。 “聪明。我不会阻碍人家的上进之路，更不会去争什么职位。”孙小宝说道，“到时候伟哥帮我把意思传达一下吧！” “那见面深谈的事儿？” “工作上的事儿，我到了团里，他可以找我嘛！我又不会耽误了正事儿。”孙小宝道。 言下之意，除去份内事儿，他不太想多谈。反正，他的工作重心逐渐转移到江南娱乐那边去了，团里更像是挂个名而已。 至于团里的份内事儿，其实和康成的交集并不多。相反，他主要是与郭勇和郭燕等人沟通的比较多，因为那是艺术的事儿嘛！ “明白。” “其实吧伟哥，你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只要你把我的态度，如实和那位大助理说就是了。他应该明白，除了创作上的事情，我所做的事儿都是务虚的，不会在团里琐事上和人闹矛盾。” 康成想升官？孙小宝无所谓，大家发展的路线不同，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不在乎。反正，即便康成真的升官，当了副团长，也管不着孙小宝。 再说了，孙小宝是什么咖位？有些事儿他说得上话，但在人事问题上，就凭他这十七八岁的小子，即便名声再大，也没什么话语权。 康成高看他了。 第11章 吴淑兰的请求 赵伟把孙小宝的态度转达了以后，康成还不死心，特地找吴淑兰反映了一下情况。 吴淑兰听后很诧异：“那小子说了不会给你使绊子什么的，这不就行了？再说了，这事儿我也只有建议权，局里会不会派新的干部下来，这都不好说呢！你没看到吗？现在这里成了香饽饽，谁都想来捞一笔。” 这倒是事实。 吴淑兰来了之后，让歌舞团充满活力，通过各种手段赚了不少钱。别的不说，一个魅音江南，就能保证每月的收益。 现在，基本工资虽然没变，但有些临时工一个月都能拿到五六十的奖金了，这比孙小宝刚刚报到时拿到的钱还多。 在这个时代，不少企业和事业单位逐渐落后了，跟不上时代的发展，财务状况越来越糟糕，拖欠工资的情况越来越多。 南都市歌舞团呢？不但解决了自身的问题，甚至还帮局里解决了很大的困难，这是局里所属事业单位中的头一份存在。 现在，团里的节目上春晚，这又是给局里长脸的大好事。 就这状况，谁不愿意来呢？ 吴淑兰的老单位里，不少资深的演员经常找她，看看能不能让自己或者亲戚儿女什么的加入歌舞团呢！ 至于康成看中的副团长的位子，那更不用说，抢手得很！ 康成说道：“兰姐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但据我所知，这事儿局里会问问团里主要干部的态度，这当中就包括孙小宝。之前别人不把他当回事。现在呢？没人敢把他抛开。” “行了，我问问他吧！” 吴淑兰赶到江南娱乐公司的时候，孙小宝正在忙活呢！他打算把年前该做的事儿全部做完，然后躲起来一边休假一边赶稿，还得回老家一趟。 到了会议室后，吴淑兰发现，周兴国这小子也在，正和孙小宝、李光和谢彼得听着刚刚完成的磁带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李光一边听，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摇滚风格我不太熟，只能做成这样，反正流行的风格足够，而且除了一首原创之外，其他的都是翻唱的歌，不愁没人听。” “那就这样，不再修改了？”谢彼得看着周兴国、孙小宝和李光问道。 “可以，我看就这样吧，接下来就得麻烦谢经理了，宣传打歌的事儿，就得靠你。”孙小宝说道。 周兴国似乎不太满意，他正想提出什么意见来着，背后的吴淑兰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背：“这就行了，他们几个都比你有经验，小宝都做过几张专辑了，你呢？第一张而已，就别耽误时间了！” 几人听罢连连点头，没办法，吴淑兰在这娱乐公司的地位比谢彼得这位经理还高。 “走吧小宝，去你办公室谈点儿事！”吴淑兰没多废话，直接把孙小宝叫走了。 说来也怪，吴淑兰和李钰没有在这儿安排办公室，有事儿直接自爱会议室或者别人的办公室里谈。按照这大团长的说法，这是为了节省空间，因为影音公司分给的这栋楼不算大，要是两人占了办公室，那别的部门就不好安排了。 到了孙小宝办公室，吴淑兰把事情一说，然后建议孙小宝推康成一把。 “为什么呢兰姐？” “你没意见，局里随便安排，到时候来了和咱们不对付的人，又或者是一个喜欢指手画脚的人，怎么办呢？你应该清楚，我为何留在团里，而不是去做别的，不就是想守好咱们这大本营、根据地吗？” “知道了。等局里来人的时候，我会说一说的。” 康成是个好助手吗？对于吴淑兰来说，的确如此。又或者是她口袋里没有更适合的人选，只能保他上位吧！ “但是啊兰姐。”孙小宝补充道，“按照赵伟所说的意思，康助理还想让我帮帮他，就像《故乡的云》对冯副团长的帮助一样。这就有点难难办，因为我现在是代表团里在这边的公司，对吧？” “知道你小子的意思，不就是不想管那边的事儿呗！可别忘了，你还是创编组的人呢！” “要不把我撤了得了，反正编制在团里，外派到这里，不也挺好吗？” “想得美！真撤了，估计你什么都不做，除非团里给你足够的钱。” “既然如此，咱们创编组为何不多招几个人呢？”孙小宝建议道，“到时候我也有帮手，不是么？”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招不招都无所谓。如果招了，说不定还得由他去管理，甚是麻烦。现在他已经够忙的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吴淑兰早就琢磨上了，这小子不是说一个搞创作比较难吗？天天喊着需要团队什么的。要不然，就在团里或者娱乐公司这里搞两个小组配合他工作？ 关于这个问题，康成早就和她说过了，团里不能依靠某个人，创作上更是如此，不然，尾大不掉怎么办？依赖的人拉垮了怎么办？必须未雨绸缪。 可惜的是，歌舞团想吸纳创作型的人才并不容易，这类人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干嘛来这个市级的单位呢？ 对外征稿或者请人创作倒是可以，但那样的话，就没有自己人可靠了：有好作品未必轮到团里，没有好作品就是浪费团里的资源。 至于公司里，李钰和她的看法一样：既然想搞唱片工业化，那就需要创作团队，而不是靠个人顶着。不然，未来歌手多了，就孙小宝和李光两个人忙得过来吗？ 乘着这个机会，吴淑兰把自己的考虑和孙小宝一说，想问问他的意见。 “团里没必要吧？”孙小宝说道，“说实在的，咱现在所做的事儿，早就偏离了一个歌舞团的主业，现在的情况很明了，咱就是跟着钱走，以创收为中心呗！但吸纳创作人才的话，咱有必要养着吗？” “那江南娱乐这里呢？” “简单咯！面向社会征集音乐作品，选中了就给钱，如果有制作能力的，可以签约啊！比如左学老师对吧，就按照狮城模式签约吧！具体怎么做，就让谢经理去头疼。” “这事儿不急。” 吴淑兰离开后，孙小宝一边忙活一边思考：到底要不要帮康成呢？吴淑兰开口了，他不能没有表示，但又不想帮太多。 于是，在几天后的一场座谈会上，局里的领导问起团里的人事情况时，孙小宝表态说，这位置最好是熟悉的人来接任，不然会打破团里原有的稳定，因为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过，其他岗位就不一样了，不如让人锻炼锻炼。 第12章 谢彼得和李光的感慨 “我们赚了吗？”李光来到谢彼得的办公室，一边看着这位大经理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收拾东西，是因为两人要回狮城过年了。原本他们应该早点儿回去，只不过李钰一直在外宣传自己的精选专辑以及那张贺岁歌合集，总不能把她扔一边吧！ 现在，宣传的事儿忙得差不多了， 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至于其他的工作，等来年再说。 “赚了。”谢彼得拿起一份总结材料甩了过去，“你知道的，钰姐这几年的事业正在瓶颈期，转型又难，你在老家也试过给她制作不那么甜的专辑，结果呢？失败了。” 李光翻了翻材料，他发现李钰精选集销量趋势很好，虽然比不过有主场优势的胡丽波，但讲究个细水长流，能给江南娱乐公司带来可观的现金流。 “不错啊！咱们这是老专辑，都不用重新录制，只需要从狮城的公司购买版权和母带，然后拿到这里翻录贩卖，成本很低啊！”李光很满意。 “对。”谢彼得坐下道，“而且这一切都是合法的，咱们是赚了那些翻录盗版的钱，有这合资的江南娱乐公司的皮在，我们收钱就行了。” “这样一来，我们考虑转型的时候，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对吧？” “是的。” 李钰跳出东南亚狮城，来到国内发展，而不是和那里的大多数人一样跑到欧美，就是因为还有事业心。 在狮城本地，她唱了十几年的歌，新鲜感没了，歌迷也不接受她转换风格的改变。怎么办呢？不如去一个广阔的市场看看：转型成功了，皆大欢喜；转型不成功，还有一个广阔的吃老本市场，甚至能转移到幕后。 “那么，咱们付出的东西，这边满意吗？”李光又问道。 “不好说。影音公司想看到的是钱，但歌舞团这边所代表的各单位，他们想要的是名。然而，除了原本就很有名的胡丽波之外，别人暂时还没得到这名，年后我们的工作方向就是这个了。” “你是说，咱还得和孙小宝加强合作？”李光有些皱眉。 “没错，人家为何与我们合作？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他们培养台前幕后的人才吗？但这生意不仅仅是我们一家，欧美日等更发达的地方回来的人也和我们争。我们狮城有什么能和人家比吗？除了文化相近的优势之外，说实在的真不多。” “所以啊光哥，咱们傲气不得。更何况你也看得出来，孙小宝这位技术总监不一般，我们做的事儿，他未必不能做。但为何影音公司也好，他所在的歌舞团也罢，非得和咱们合作呢？” “为何？” “不就是平衡制约，加上共同发展咯！不然，怎么和首都、魔都等地的圈子抗衡？或许，这是一场战争，所以不能靠一个人打天下。” 李光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进退。合作嘛，现在的模式挺好。他写了歌拿到我这儿，我来制作，他并不干涉。我筛掉了他的几首歌，选了别人的歌，他也不反对。” “那就好。”谢彼得说，“咱们各取所需，光哥你不缺钱，缺少的是名声。恕我直言，狮城圈子里并不认可你的制作水平，只把你康成是钰姐的附庸。国内就不一样了，要是你能拿出更多的成绩，就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是啊！”李光郁闷道。 李光这人，当制作人有一套，他非常善于融会贯通，把欧美等流行文化发达地区的风格本地化，或者说是中国化：这也是狮城为首的东南亚华人文化的特点。 不过，在词曲原创方面他没那么强，没有别人创作的作品，他没多少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最近他也反思了自己，他觉得自己有点蠢：孙小宝太年轻了，制作过的作品并不如他，只是写歌比他强，这还较什么劲儿呢？不如相互配合。至于在这过程中谁占主导，并不重要啊！ 当然，现在他听到谢彼得所说的话，其实是习惯性皱眉而已。 两人在闲聊的时候，胡丽波带着林婷婷，在一家新开的高档餐馆里请李钰和她的小助理吃饭。请这位东南亚甜歌皇后吃饭有两个目的：一是感谢这位歌后带着自己刚刚组建的团队到处跑，让这团队得到了磨合；二是给她践行，并且期待过完年后继续合作。 这高档餐馆很有意思，里面的食材很少山珍海味，而是以新鲜的果蔬为主，价格还不便宜。所以，来这儿吃饭的人不算多，一般都是非富即贵。 为何会如此？ 现如今，进入新时代快十年了，大家的腰包也鼓了不少，但是，大部分人肚子里油水还是很少，吃饭讲究的是各种硬菜。你要请人吃素，那会被嫌弃的。 然而，由于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李钰去做宣传，胡丽波受到了一些影响，她决定控制饮食、保持身材什么的。 李钰是这么说的：两人一个刚刚三十，一个马上三十，不控制好身材的话，说不定就会像气球一样鼓起来，那就不妙了。 “妹妹有没有想过未来？”喝完一杯酒之后，李钰问胡丽波，“我不知道国内的状况。但在我们狮城，干这一行的，到了三十岁，差不多就是被淘汰的时候，不少人要么嫁人，要么退居二线，继续站在一线的话，压力很大的。” “我不知道，钰姐你是知道的，我起步很晚，现在刚刚有点名声，小宝也说还有很大发展空间。至于未来嘛，似乎还很早。”胡丽波说道，“反正咱们国内和狮城不一样的，而且，我也经历过婚姻了。” “是啊！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李钰说道，“但是吧！你的男人和我的男人不一样，你那位小男人心眼多，你不怕吃亏吗？” “差距在哪儿，糊涂一些就好了。”胡丽波说道。最近她听到一些隐秘的风言风语，但却没什么办法。反正她已经和张雪谈过了，某种程度上，有些事儿只能看破不说破，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唉！我原本想着，国内不像狮城那样老封建，但遇到妹妹后发现，有些事儿不一样啊！”李钰感叹道。 接着，李钰又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关于孙小宝和李光合作的事情。 她觉得，如果两个人比较生分，仅仅只是工作上的配合，效果估计不大好：搞艺术的嘛，总得有些默契，不是么？ 前段时间自己比较忙，胡丽波也没空，让一些矛盾没有解决。李钰有点遗憾，趁着这顿饭的功夫，她想和胡丽波商量一下，在年后安排好一切。其实，这也是吴淑兰对这位合伙人提出的要求。 第13章 魔都圈和首都圈的新变化 首都一家宾馆内，来自魔都的崔乃欣笑着对边上油头粉面的男子说道：“我赢了胡丽波，但咱这东方娱乐公司却输给了江南娱乐公司咯！” 这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歌手如此说，是有道理的。春晚开始没几年，但是从第二届开始，人们发现这是一个造星平台。而且，在这个各种排行榜还没有完善 的年代，春晚的舞台就成了某种权威性的平台。 刚刚过去的这一年，算是甜歌正式在国内崛起的年份。然而，作为甜歌代表人物的胡丽波，却没有受到春晚邀约。受邀登上舞台演唱小甜歌的是她崔乃欣。 通过几次彩排，崔乃欣明白，那首《故乡的云》和演唱者王大川最出彩。 说不定啊，这小子会是本次春晚中最大的歌手赢家： 因为王大川之前不算太出名，一首《站台》歌红人不红，《故乡的云》虽然最近有一些宣传，但因为没有磁带，只在电台和电视上出现过，影响力还是有限。 春晚过后就不一样了，就这歌词的内容，非常契合现在的正能量宣传主题，官方一定会大力推广。到时候，这小子就会一飞冲天。 那位油头粉面的男子显然不服：“我可是从那位冯副团长口中知道了不少消息，就我掌握的情况，这位王大川并不是江南娱乐公司的人，他还没加入呢！” 崔乃欣一边打磨着指甲，一边笑道：“那你问过这歌是谁写的不？还是胡丽波背后那小子。而那小子又是江南娱乐公司的技术总监。等王大川红了，要出磁带了，当然是找这公司咯！难道他会舍近求远，找咱们公司？” “孙小宝？” “没错。我问过王大川了，词曲都是孙小宝的，编曲和制作则是他们团里的另外两位。” “麻烦了！”男子双手抱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站台》过后，孙小宝那小子再次给男歌手写歌，看起来想要力捧啊！这算什么？你的甜歌好不容易出头了，正好和胡丽波较量一下，结果人家又去开辟新赛道了。” “能不能找谢文导演做个中间人，和这位年轻的创作者邀歌？”崔乃欣突发奇想。 “想多了老妹，现在咱们这是竞争关系，你觉得人家愿意么？”男子说道。 这位油头粉面的男子叫盛杰，是东方娱乐公司的副总，出身和周兴国差不多，但曾经出国游学了一年，思维也比较灵活。这不，崔乃欣就是他挖掘的，现在这位新的甜歌歌手也是他的枕边人。 “我觉着吧！其实咱们可以去南都和孙小宝谈一谈。”崔乃欣斟酌着说道，“我和胡丽波有竞争，这很正常。但是吧，现在咱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扩大甜歌的影响力，然后大家都有饭吃，这样多好啊！” “哦？”盛杰听完女人的话之后，精神高度集中，他想听听这枕边人有什么高论。因为他知道，这女人厉害着呢！ “你看，现在江南娱乐公司里不是有李钰了么？但是，李钰到国内并不是发新歌，只是炒冷饭而已。孙小宝这位年轻的作家呢？最近他的创作与甜歌无关，而是忙着写稿。” “嗯？”盛杰很诧异，“这话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哦！” “好啦，我承认这是别人告诉我的。但我觉得很有道理啊！我和胡丽波相争，能让甜歌市场扩大，而且又不是同一家公司，不会竞争公司资源；但咱们公司不是还有那位莫小棋么？” “有道理！”盛杰说道。 的确，不管胡丽波做什么，出新专辑也好，演出也罢，现在她并不会占据崔乃欣的资源。相反，这两位正在做的事情做大蛋糕。 但同公司的莫小棋就不一样了：她抢走一些公司资源，崔乃欣用来和胡丽波竞争的资源就少一些。这还得了？ 想到这儿，盛杰决定，真的该找机会去南都一趟了，和那里的圈子来一场君子之争，这未尝不可。 另一边，首都的圈子也在讨论孙小宝和《故乡的云》这首歌。 一家小饭馆内，几个人穿着棉大衣，围在桌边吃涮羊肉，话题则是最近春晚彩排的内容。 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人问道：“怎么样三哥，那位王大川的态度如何？” 被称作三哥的光头男人一边夹着肉一边说道，“他不是重点，就他那水平，咱爷们到各处一划拉，能找出十个八个。重点是他背后的孙小宝，能写小说，又能写歌，现在《故乡的云》这歌的风格并不是小甜歌，而是和咱们的流行风成了直接对手。” “那，明哥怎么看？”长发年轻人再次发问。 明哥正搅拌着自己的蘸料，听到问话后说道：“还能怎么看呢？孙小宝这孙子有点儿本事，这是真的。只是你看啊，他做甜歌，作品一堆。写《故乡的云》这样的作品呢？就这么一首。问题来了，我们想要挖他，就凭这一首作品，值么？” “人家愿不愿意给咱面子，这都不好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孙子所在的南都圈和咱们之间的纷争，报纸上的骂战现在还没停呢！”光头三哥说道，“除非有人认为，这小子不是南都圈子的核心人物。” “都怪那帮玩摇滚的，天天惹是生非！”长发年轻人说道，“唱歌就唱歌呗！却搞出那么多乱事儿！” 明哥揶揄道：“我说军儿啊，你小子还想找回场子是不？” “谁不想啊！那群人做事太霸道了！” 军儿说的就是玩摇滚的那帮人。前阵子，他去一家俱乐部里玩，手痒了就上台弹吉他。 没想到，遇上几个喝醉了的摇滚人。这几个人认出这位流行乐手，于是上前指责他：“不玩摇滚留什么长发呢？而且还敢在摇滚专属的俱乐部舞台上弹琴？揍丫的！” 说完之后， 这几个醉汉抓住他，狠狠地揍了一顿。要不是有人及时来把人分开，说不定军儿就得住院了。 出了这事儿之后，他四处打听摇滚圈的事儿，正好赶上南都圈子和首都圈子特别是摇滚圈在媒体上大战。于是，他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如从南都圈子挖人。 正好，王大川来首都排练了，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明哥等人表面上支持，但内心不知怎么想。 “摇滚圈的事儿别惦记了，这事儿咱们是文明人，用不着和他们计较。军儿你放心，等过完年，我会让他们给你赔上一桌。”明哥说道，“现在我担心的是过完年之后，南都那边会让王大川发专辑，这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发歌计划呢？” “管他呢！出专辑又怎样？再说了，现在李钰也被招揽到南都圈子，看起来他们还想玩小甜歌。那咱们还头疼个鸟？应该是魔都那边头疼才对！”光头三哥说道。 “别想那么多啦！来，喝酒！” 第14章 老家 年前一周某天上午，西水市西南部一个小山村，一个有些破败的农家小院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车边上守着两个八九岁岁的小男孩，对其他孩着怒目而视，生怕这些小孩去破坏吉普车。 院中间摆着火盆，木炭燃烧得很旺，上面的三角铁架上放着烧水的水壶，这会儿正冒着热气，壶嘴还发出口哨声。看到这样的情形，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提起水壶，把热水倒进暖水瓶里，然后去水缸里继续灌了一壶冷水，继续放在铁架上烧。 做完这些后，男子看了看坐在火盆边上翻看旧照片的弟弟，有些自惭形秽：自己的弟弟白净透亮，穿着电影上见过的风衣，寸头干干净净。再看看自己，虽然和弟弟长得有些像，但头发杂乱枯黄、双手开裂，指甲根充满黑色的泥垢。 弟弟边上坐着一个穿着皮草的超级大美人，这会儿也不嫌弃乡下的小孩，正抱着两个小女孩玩，教她们唱歌。这三十多岁的男子原本想让自己的俩女儿把新衣服收起来，以后再穿，现在却无法开口。 不远处的厨房里，男人的媳妇正在做饭，这会儿忙得不亦乐乎，有时候还走出厨房，到堂屋里拿一些香肠腊肉等珍贵食材。忙活儿一会儿后，她对自家男人喊道：“当家的，现在可以去杀鸡了！” “哦！”男子看了正专心看着照片的弟弟一眼，然后就去拿已经捆住脚的鸡。 这男子是孙小宝的大哥孙大宝。没错，这一天，孙小宝带着胡丽波回老家了，他借了吴淑兰那辆二手吉普车，昨天赶到西水市。在那里，许安热情招待两人，然后今天天不亮就出发，上午九点才赶到老家。 其实，在那之前孙小宝就把电话打到乡里了，孙大宝也知道几年从未有消息的弟弟要回来，所以家里做了一些准备。 看到大哥在杀鸡，孙小宝放下手中的照片集去帮忙，顺便说说话。 “不在家里住吗？”孙大宝一边拔着鸡毛，一边问道。 “不了，回来看一趟，下午还得开车回南都。”孙小宝答道，“去年刚刚毕业，事情也忙，没空回来。今年其实也挺忙的，单位过年了活动多，所以提前回来看看。” “哦！”孙大宝应付着，其实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的事儿······” “都过去了，那时候我也小，不懂事儿，归根到底嘛，还不是因为穷呗！”孙小宝打断了大哥话，“反正，我也就是回来看看，以后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有没有空回来，那我也说不好。” 当初的事儿，或许谁都有错，闹翻的事儿就是因为读书。 父母没了，孙小宝想继续读中学，孙大宝不肯帮忙，孙小宝一气之下卖掉自己那一份财产，然后与大哥断了往来。原本他被特招的时候，是兄弟俩化解矛盾的好时候，但谁也不让步，最后孙大宝被村里嗤笑，这几乎让两人恩断义绝。 现在呢？反正事情过去了几年了，而且彼此之间也没了利益冲突，再加上孙小宝还换了个人，之前的恩怨也该烟消云散了。 “当初吧，我和你嫂子有点对不起你。那会儿你也才十一二岁，还是个半大小子，我应该养你来着。” “不用提那些了。当初你压力也大嘛！我记得那会儿，大顺和小明够你受的。” “唉，可不是么？现在也是这样，地里刨食儿不够吃，家里又添了两张嘴，本来我我该外出的。可你嫂子一个人带不了他们四个，我哪儿也去不成。” 孙小宝这四个侄子侄女年龄相差不大：老大孙顺10岁，老二孙明8岁多，这是他离开之前就生了的。他离开那会儿，老三也就是大侄女翠花还在肚子里，至于最小的兰花，现在才两岁多。这起名，真的很随意。 “这次回来，还想见见别的亲戚吗？” “算了，就别去喊他们了，我回来看看你就行，别的准备也没有。” 这时，大嫂也走了过来，看到孙小宝帮着孙大宝一起杀鸡，连忙把孙小宝推出去，嘴里赔笑着说道：“兄弟你现在是城里人了，还是领导了吧？这活儿不该你来做！” “没事儿大嫂，顺便和大哥说说话。”孙小宝道。 孙大宝给媳妇使了个眼色，大嫂这才回到厨房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大嫂离开后，孙大宝开始给他介绍村里的最新情况，无非就是谁和谁结婚了，谁发财了，谁离婚了之类。 “那村里有传我的事儿不？” “有！” 据孙大宝说，孙小宝去上大学之后，由于推荐他写诗投稿的那个老师还在这儿的中学教书，所以第一年还有一些消息传回村里。 后来，上面来了个调查组，把那位老师叫到县里问话，说孙小宝上大学的过程存在问题。不久后，那位老师被调离了，村里再也没有过孙小宝的消息。 于是有人说，孙小宝已经被大学开除了，但他走之前把财产处理了，回来后也没饭吃，再加上也不好意思回来，干脆消失了。 一两年后，有人传言孙小宝去了岭南特区，还有去宝岛的农场打工的人回来说，在那看到孙小宝。更离谱的是有的人在东北看到他，还说他被弄断了胳膊和腿，靠要饭过日子。 等等。 反正，什么样的传闻都有。 “还记山脚那个王老黑吗？现在他正在坐牢，他还想骗我呢！”孙大宝说道，“去年他去西南，也不知道干什么。回来后说看到你了，在一个矿里被压着挖矿，想出来的话，就得家属拿钱去赎。他说自己和那些人很熟，只要我把钱给他，就能把你带回来。” “额！”孙小宝没想到，这村里的闲话真多，甚至还有人搞骗局。 “后来呢？” “他在村里、咱们亲戚之间到处宣扬这事儿，我已经去借钱了。结果他因为骗了别人、拐卖妇女被抓了。”孙大宝心有余悸，“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坏。那时候你嫂子一生气，还回娘家了一个多月。” 把鸡收拾好之后，孙大宝洗了洗手，进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孙小宝：“这就是那王老黑带回来的信，说是你写的。” “嗯？”孙小宝接过一看，这压根不是自己的笔迹，估计是那家伙为了骗人搞的把戏。看完之后，他摇摇头，把信递给大哥，“这玩意儿算证据，不过那家伙已经被判了，现在也用不着，你留着也行，烧了也行。” 孙大宝还说，关于他的这些谣言传出来后，有些亲戚还指责他呢：父母不在了，长兄为父，但孙大宝对自己的弟弟不闻不问，这太不应该了。他估计，那位王老黑就是看到这种情况，想诈他一笔。 孙大宝也想过自己去找找看：一是亲情，而是村里的流言自己实在受不了。可是，至今孙大宝去得最远的地方是县城，连西水市都没去过，他上哪儿找去？再加上家里也就这样子，他压根走不开，只能在各种复杂的心情下待着。好在这村里的流言蜚语不仅仅是针对他家，而且这点事儿也算不了什么。 “这村头村尾的，流言蜚语免不了。”孙小宝说道。 第15章 老家2 中午，一家人提前吃了一顿团圆饭。到了下午，孙大宝提出应该去扫扫墓，于是，一家子特地上山拜了一下。拜完之后，也差不多到黄昏了。大嫂原本想留两人住下的，可院子太小、房间不够，再看看两人那副城里人的模样，只能作罢。 孙小宝回来的时候，知道的人不多，虽然不少人看到吉普车，却不知道这是他。等人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们赶到孙大宝家里看看情况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锁，只有车辙痕迹。 当他们得知这家人去扫墓什么的，也没多想，打算晚上去看看。在他们看来，既然回来了，那总得住一夜吧？结果，等村里人和各路亲戚在黄昏时分赶到孙大宝家里之后，发现人已经走了，只看到孙小宝买回来的东西。 这年头，农村里的日子虽然比过去好一些，但依然很难。如果家里有个越过龙门成为城里人的家庭成员，就能让全家的境况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惜的是，孙大宝和老婆目光短浅，和自家弟弟闹翻了。结果，孙小宝上了大学之后干脆和村里断了联系，也不和自家大哥有往来，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之前听说那位老师被调查，即便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人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孙小宝这小子完蛋了。没想到的是，现在这小子突然回来了，听说还开着车，并且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看起来真的发财了。 可惜的是，除了孙大宝一家，别人都没见着孙小宝，或者见着了，但没有说上话。 这里有个人最生气：村里的会计。 当时他去乡里办事，工作人员把孙小宝打电话回来的事儿和他说了，然后是他赶到孙大宝家通知此事的。在他看来，自己这是有恩嘛，人回来了，应该见自己一面。没想到，这家伙连家里都不歇，黄昏开车走了，这太不像话了！ 不过，当他听孙大宝说，自家弟弟当初并没有离开学校，而是顺利毕业了，现在分配到南都的单位里，还是干部身份，他就蔫了。 从孙大宝家离开的时候，他琢磨上了：怎么攀上关系呢？ 而孙大宝家里，夜深人静的时候，等人都散了，大宝媳妇捶着肩膀抱怨道：“这小叔也不知怎么想的，除了咱们，他谁也不想见，结果那群人又在那儿碎嘴，说是我们把人劝走了，不想让他们见着。” “我们做得不对，他们就好了吗？”孙大宝说道，“当初就知道编排我们家，也不见他们去找啊！而且小宝也没给他们写过信，是吧？所以啊，我真不想这些人去打扰小宝。” “我知道。本来我还想问问他，能不能把我那几个兄弟带出去见见世面。可你看他连家里都不住，就吃了一顿饭，而且过年也不回来。就这情况，我哪敢开口？” “行了行了，记住了，千万别说他给了咱家多少钱，你娘家那头也别说，不然烦死了。另外，虽然小宝没叮嘱，但也别轻易透露他的地址。现在，他离我们太远了，那客气的样子，像兄弟吗？”孙大宝说道。 “我明白的。当初咱也是猪油蒙了心，现在他愿意回来认咱们，我怎么会为难他呢？” 然后，这位大嫂又说起了和孙小宝一起回来的胡丽波。孙大宝媳妇其实比胡丽波小两岁呢，只是农村劳累，孩子又生了那么多，看起来比较苍老，就像两个年代的人。 “你看看这个。”孙大宝媳妇拿出胡丽波送给她磁带，其中就有《江南群星贺新春》专辑、《粉红色的夏天》、以及《月亮代表我的心》：“小宝的这女同事就是大歌星啊！而且比我还大，你说她为何跟着小宝回来呢？” “人家不是说了么？他们来西水市有公事，是出差，正好小宝要回家看看，所以跟着来了。”孙大宝把玩着弟弟送的手表，漫不经心地说道，“也不知这贵不贵，我看比副乡长戴的都好！” “跟着来的话，干嘛要送一个录音机呢？”大嫂一边研究着录音机一边说道，“幸好咱这儿通电了，不然，买电池都得花费不少钱！” 孙小宝也不知道胡丽波怎么想的，准备礼物的时候，她特地买了个录音机。说实话，虽然两人不缺钱，但以胡丽波的身份，以及她和孙小宝的关系，送这样的礼物有些大了。 “对哦！还有，还记得白天咱们扫墓的时候吗？小宝下跪拜了一下，她也跟着拜呢！”孙大宝突然想起一件事。 “会不会？” 两人面面相觑。 孙大宝叹了一口气，“随他吧！我这做大哥的，根本管不了他。而且，虽然他给我们送了这么多东西，其实还是有些隔阂和陌生 ，也许心里那根刺还没拔掉吧！” “我明白。”大嫂说道，“那我就听你的，尽量不去给他添麻烦。” 孙大宝明白自家媳妇的想法，别看她嘴上这么说，但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一些意思了，他得赶紧让媳妇打消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然，就自家弟弟那别扭的牛脾气，再次翻脸并不是不可能。 第二天，孙大宝外出干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远房亲戚，这亲戚问了一下孙小宝的情况，以及这次回家的情形。 听完之后他说道：“以后啊，你们兄弟俩就是彻底的各过各的日子了，最好啊，尽量不要打扰他，没准他还能记着这份情。你想想看，要是小宝没出去，继续留在村里成家立业的话，你们两家会如何？就凭你媳妇那性格，以及小宝的牛脾气，说不定也是死不往来的样子。” “可他不是回来了吗？而且也不见别人，就回我们家。而且，现在他都长大了，工作了，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了吧？” “这没错。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回来。你看，咱们这儿读书进城的人不止他一个，对吧？有些人风风光光地回来，有些人和你弟弟一样，只见少数人，对其他人从不搭理；有些人呢，干脆没了消息，你找人家也没用。”那亲戚说道。 “唉！我知道的叔。这几年咱们村里嚼舌根，我都知道，那些人怎么看我，我也知道。现在小宝回来一趟，算是把这些流言一扫而空了。但我怕新的流言啊！”孙大宝说道，“除了咱们村之外，我舅他们那头的闲言碎语更多！这次小宝回来，除了看我一趟，什么也没问，亲戚他提都不提。然后我就有点难办了，昨晚就有人赶来问小宝的情况，搞得我头都大了。” “小宝不问，你也别提。知道不？对了，关于地和老宅的事儿，小宝说了什么没？” “没有。昨晚李二叔他们倒是说了，如果小宝想收回，只要在原价上加点儿价钱，他们愿意让出来。不过，这必须是小宝开口，他不开口，人家也不答应。” “既然他不说，那你也别惦记了。” 这亲戚说的就是当初兄弟俩翻脸的根源：当初因为闹翻了才彻底分家，分了家之后孙小宝把自己名下的承包地转出去了，拿到钱去读中学，上大学的时候他又把老宅等能卖的的全卖了。在孙大宝和媳妇看来，这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嘛！ “我知道，我算是死心了，反正那一份也不是我的，只能这样了。”孙大宝答道。不过，他担心自家媳妇还是想不通。 第16章 老家3 西水市一家宾馆里，孙小宝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默不作声。其实他很想打开窗户，感受冬日冷风的侵袭，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只是，边上的胡丽波受不了，这女郎累坏了，这会儿睡得正香，要是被冷风吹到的话，说不定会感冒。 发呆了许久后，一双柔荑从背后伸过来，抱住他的脑袋。胡丽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这会儿坐在他身后，下巴支撑在他的肩膀上。 孙小宝回头，伸出手抱住女郎，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搂过她的头，然后给了她一个深吻。结束之后，孙小宝一边把玩着这美妙身躯，一边问道：“怎么醒了？” “想翻身抱着你睡来着，没抱到，就醒了。今天你不累吗？这么晚了还看着夜色。又或者，你怀念家乡，想多看一眼？” “没有。”孙小宝答道，“其实这一次我也是第一次来市区，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算不上是家乡的景色。” “哦，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弟弟你有一种意犹未尽、或者说是充满一种遗憾。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回来呢？”胡丽波问道。“回来看了一圈，你好像放下了不少事儿。” “可能是心中有某种执念吧！就像是和过去有个了结和交代。”孙小宝说，“反正没什么实际意义。原本说的想找几个可靠的人，比如帮我们看着房子什么的，通过这一趟的了解，我觉得，在我老家找人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姐姐你觉得呢？” “嗯。我看你对你的哥哥和大嫂还是有所保留，只说自己上班了，绝口不提写小说和创作歌曲的事儿，他们并不知道唯米是你，这是为何？” “没什么。我哥识字，我大嫂是半文盲，但不管怎样，什么笔名之类他们理解不了。” “你不怎么相信他们吧？但又为何对哥哥和大嫂说的村里的事儿深信不疑呢？就是那些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 “潜意识吧！” 胡丽波搂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前：“其实弟弟你这村里的流言还好，就是有些离奇而已，我老家那厂里关于我的流言，那才叫精彩呢！” 感受着熟悉的香味，以及那柔软的触感，孙小宝嘟囔道：“所以姐姐愿意和我回老家，却不愿意回自己老家，对吧？” “是啊！最近我和娟儿打电话了，爹妈和大哥他们都知道我唱歌出名了，但至今都不满意，从不为我骄傲。相反，别人说起我的情况，夸奖我的时候，我爹经常破口大骂。至于那些谣言，更是数不胜数。娟子说了，我要是敢拿着礼物回去看他们，东西会被扔出来不说，说不定还会挨揍。”胡丽波有点低沉地说道，“好像不管我有多大的成就，都没什么用。” “没事的。”孙小宝拍拍她的背，“为自己活着就可以了。” 同一时刻，同样在西水市，许平和西水艺术团的团长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这位团长叫吴振华，上次去南都开座谈会的时候，原本就想和孙小宝认识一下，最好能单独谈谈。可惜时间太紧了，没能办成。 这次孙小宝回来，许平也通知他了，可是年前演出任务重，吴振华没赶上。现在他听说孙小宝还没走，要明天休息好之后再走，于是就找来许平，打算晚上宴请这位圈内红人。许平把他拦住了，并且告诉他，孙小宝给他打过电话了，今天很累，吃饭什么的就算了。 吴振华很遗憾：“这事儿闹的，你看，许妍和许慧虽然是你妹妹，但也是我们团里的希望之星。现在这位孙小宝已经答应照拂她们，还会想办法帮她们在娱乐公司立足，这是我们团的大恩人，我必须见一见啊！” 孙小宝是恩人吗？如果许妍和许慧其中一个，或者两个都留在娱乐公司，这是西水市艺术团的大好事：按照吴淑兰召开的座谈会上达成的意见，各单位的演员被江南娱乐公司看上了，这些演员拿到的报酬，单位要抽成的。 “没事的吴团长，你看，南都市歌舞团的团长也姓吴，你们这五百年前是一家嘛！你从这方面入手，也能见到孙小宝这位作家的。”许平安慰道，“听说这次《江南群星贺新春》专辑中，你们团里的歌手也参与了，是不是赚翻了？” “对啊！我们团的小曹运气很好，捞到一首独唱，而不是和其他人那样，只能参加大合唱。他那首歌虽然不是最出名的，但在咱们西水市，爆炸啦！这几天在市里各单位的演出，上级领导特地指定他去唱。”说起这个，吴振华就不困了，他眉飞色舞，介绍现在的情况。 顿了顿，他补充道：　“平老弟啊，这首歌也是这位孙小宝写的，可见，他还是心向家乡的，那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问，是吧？” “这事儿我知道一二。”许平说道，“许妍她们俩现在不是在南都歌舞团学习吗？而且还时不时的去江南娱乐公司上课。据她们说，这位孙小宝唯米只是把作品写出来，交给艺术总监李光，怎么分配歌曲，那是李光的事儿。等过完年，咱是不是也应该谢谢这位艺术总监呢？” “应该应该。但是，这烧香也得进对庙，是吧？老弟你走的就是孙小宝这条线，那我也得去拜这座庙。” “难啊老哥！人家不是不会动的塑像菩萨，吃素的。”许平摇摇头，“我送俩妹妹过去，付出的并不少。贵团能给南都市歌舞团、给孙小宝什么东西呢？” “额！”这话把吴振华给问住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应该送什么给人家：人家南都市歌舞团现在是省里的热门单位，创收的榜样；孙小宝更是创作领域的厉害人物，而且性格也没那么好相与，靠什么老乡情谊是行不通的。 “吴团长啊，人家虽然年轻，但是不缺一顿饭，据我所知，孙小宝也不是那么热衷饭局，平日里除了几个朋友之外，社交的范围很窄。想请他吃饭，并没有那么容易。”许平说道，“不过，如果你接触多了，就会发现，现在南都正式喊出娱乐圈的名号，江南娱乐公司成立等，与这小子脱不了干系。这么说吧，他不是主导者，但却是阵眼。” “那不是更要请他吃顿饭，认识一下吗？” “不不不，咱们得先准备好人家需要的东西，再见他呀？” “西水也是他老家嘛，要不从他的亲朋好友这里入手？” “这次他回来之前就和我联系了。”许平说道，“然后我调查了一下他老家的情况，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接着，许平就把自己听到的一些关于孙小宝的流言说了一下，另外也对孙小宝的社会关系做了初步了解。了解的结果是，许平得出了结论：这小子用所谓的家乡情谊是收买不了的，人家也不爱衣锦还乡，对这边的人似乎很陌生。真要从什么亲戚朋友入手，弄不好就要翻车。 “这样啊！”思考了好半天，又喝了两杯酒之后，吴振华说道，“那我就先不拜会他了，等过完年之后，抽个时间去南都。” 第17章 张雪奇怪的怨念 “张主编，做好了。” “放桌上吧！”张雪头也不抬，对拿着材料的工作人员说道。 等工作人员离开后，她看完手头的资料，这才拿起会计送进来的材料浏览了一下：“不错！这成绩可以了。” 其实现在并不是年终总结的时候，只不过，上级不知道抽什么风，想知道如今《南都文艺生活报》状况，并且考虑张雪提出的要求。 如今，《南都文艺生活报》全国知名，凭借着大胆的采访作风和犀利的文风、刺激的内容，每一期的销量十分惊人。可是，每日发行的模式只能满足南方部分地区，更远的城市就没办法了。很多时候，等报纸卖到当地，相关的新闻已经被当地的媒体转载了。 这与张雪打造的全国性媒体不符。 她决定重组报社的架构，并且推出一本周刊：以日报的形式来个初略报道，以周刊的形式进行深度挖掘。 实际上，张雪很懊恼：“英伦太小了！那里的模式不符合国内这么大的市场，早知道就该学一学太平洋彼岸的美丽国了。” 想了一会儿后，她拿起电话往外拨。连续打了几个后，她得到了一个沮丧的消息：孙小宝还没回来呢，现在人不在南都。而且，这次外出是和胡丽波一起出去的，他单位的人说，两人可能顺便散散心，直到年过完才会回来。 原本她想着，杂志这事儿要问问孙小宝，因为这小子的知识储备很杂，一些歪点子也很多。你让他写一个杂志的规划他做不出来，但在聊天中偶尔蹦出的只言片语，却能启发她的灵感。 有时候张雪怀疑，自己现在和这小子搞到一起，某种程度上就是想从他那得到这些灵感碎片。 张雪听到这消息之后，心里憋得慌，干脆打传呼给何映红，晚上带这小姑娘去吃饭。 何映红最近的小日子很充实，也很惬意。 充实的原因是，在自己的业务上，胡丽波总带着她，让她学到了不少东西；就算胡丽波没空，团里的众人在吴淑兰的嘱咐下，也没把她当作是临时工，而是对她关爱有加。 惬意的原因嘛，来自张雪的照顾。这位大编辑并不是自己单位的，天天管着报社的事情。但她没事的时候就会找何映红出去玩耍，让她没那么无聊。只不过，在张雪面前那种无处躲藏的感觉依然在，她觉得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中，但又觉得有种莫名的快乐。 另外，何映红发现一个特殊的情况：胡丽波很少提到张雪，而且也不喜欢听到关于张雪的消息。当她不经意间说起张雪的时候，胡丽波总会皱着眉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但张雪不一样，她会在何映红面前主动提起这位甜歌歌手，只不过带着某种贬义和尖酸刻薄，好像两人有仇似的。有时候，张雪还会问何映红，这位歌手在忙什么，或者说过什么。说了答案后，这位御姐编辑还会鄙夷一番，也不知这么做是不是很快乐。 接到传呼的时候，何映红正在练声。原本她想参加“魅音江南”这个组合来着，可惜吴淑兰不同意，而是让她继续练，说过完年就会让孙小宝考虑她的专辑。既然“吴太后”这么安排了，她只能照做。 “又是吃饭啊！也不知丽波姐回来了没有，有机会的话，应该让唯米老师带着丽波姐和雪姐一起吃顿饭，化解一下矛盾。”何映红收起传呼，心里琢磨道。 晚上，又是cs俱乐部的专门包厢里，何映红看着容光焕发、十分妩媚的张雪赞叹道：“哇！雪姐最近变化很大啊！原来有些严肃的眼神，现在变得好看了哦！” “小丫头会不会说话啊！”张雪批评了一句，然后拿起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果然，之前由于有些压抑，脸色有些暗淡，人的脾气也不大好，眼神也有些狠戾。现在好了，似乎得到了满足之后，成熟的风情出来了。 “那，是我好看还是胡丽波好看？”张雪问道，“我觉得啊，现在这精神头越来越好了。” 何映红唯唯诺诺，根本不敢回答这问题，她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回答不好的话，虽说张雪不会怎么样，但那眼神和现场氛围很吓人。 “算了，你不如你的唯米老师，就是孙小宝。那家伙，什么时候都说，就他的丽波大美人最好看。”张雪突然觉得无趣。 现在她和孙小宝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她有了男人的滋润，所以变得水灵了。但孙小宝很气人，在耕自己这块田的时候，他能一边劳动一边对张雪说她不如胡丽波漂亮，当下就把她气得够呛。但是吧，孙小宝说这些话的时候，反而会刺激到张雪的感觉，让她激起一种胜负欲的快感。 “唯米老师怎么了？”何映红不解。 张雪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知道为何最近我的脸为何变美了吗？就是因为他。那小子是个厉害的人呢！我说rose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当那小子的女朋友？” “噫？”何映红非常惊讶，“唯米老师有丽波姐了呀？雪姐提这个很莫名其妙哦！” rose是张雪给何映红起的英文名，有时她就会用这称呼喊这小姑娘。 “你知道那两人相差几岁吗？你以为他俩真的是谈恋爱吗？”张雪嗤笑道。“人家是不乐意要我，不然的话，我非得把孙小宝抢到手不可！” “啊？”何映红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起来，张雪喝醉了。但是，她并没有停下喝酒的节奏，而是一边喝一边闲扯：“等你再大一些就明白了，女人也需要男人，只有满足了，才会保持美丽。你看我这皮肤，就是满足了之后才恢复的弹性。 多谢小宝啊！” 半天过后，张雪彻底喝倒了，何映红把她扶到房间休息，然后消化吸收张雪说出来的只言片语。她隐约地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似乎这位姐姐和唯米真的有什么事儿。 可是，既然张雪和唯米即孙小宝有了什么事儿，那为何要建议她当这小年轻的女友呢？何映红不太理解。她觉得，这想法只有神经病才会有。 “谁会分享自己的男人啊！”何映红吐槽道。她觉得，要是在张雪身边待久了，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幻觉。可是，另一方面，和张雪玩耍吃饭逛街，这种快乐是无可取代的。 这时候，醉得一塌糊涂的张雪一翻身，嘴里开始骂孙小宝，有时候又骂胡丽波。 “哎呀，好危险，好可怕！”何映红突然觉得这俱乐部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而张雪这位留学归来的高材生，似乎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第18章 流行音乐风云榜 大年初五，周六晚上。孙小宝坐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音乐流行风，又是一周新歌榜的发布时间，这一周由于春晚的影响，流行音乐风云榜的新歌榜单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江南电视台美丽的女主持人正在用甜美柔和的声音播报节目。 “第十名是李钰的《小拜年》，出自《江南群星贺新春》这张专辑。本周这张专辑里上榜的歌曲进一步减少，现在只剩下三首。” 介绍完之后，电视里开始播放歌曲，主持人也对歌曲进行一点简单的点评。 “第九名是胡丽波的《贺年》，和第十名一样，这首歌来自《江南群星贺新春》，不过，这首歌曾经登上第一名。” “第八名···” 随着节目的推进，主持人继续往下播报。 “第三名是崔乃欣的《山水情》，这首歌是这位魔都玉女为春晚准备的新歌，曲调清新、歌词细腻，歌声甜美。伴随着春晚播出，《山水情》和魔都玉女崔乃欣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我们正在见证一位甜歌歌后的崛起。” “第二名是魅音江南的《新年快乐》。这首歌同样出自《江南群星贺新春》，曾经把 《贺年》从榜首的位置赶下来。在春晚歌曲占据前六名的时候，这首歌依然能排在第二位，这非常了不得！” “ 第一名是最近火热至极的《故乡的云》，演唱者是王大川，他代表咱们江南参加了今年的春晚，发挥极为出色！许多人可能是第一次认识他。其实，早先他有一首耳熟能详的歌：《站台》。‘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不少人都会唱吧！” 接下来，伴随着王大川在春晚舞台上演唱的画面，女主持人照着稿子开始分析这首歌为何能排在榜首。 看完节目后，孙小宝搂住胡丽波，让她躺在自己腿上，然后问道：“姐姐你被人超越了，那位崔乃欣作为甜歌代表上春晚了，歌曲排名也进入前三，下周咱们的歌要下榜了，她还可能更进一步，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呀！”胡丽波摸着孙小宝的腰，在那里画圈圈，“《山水情》很好听的。而且她比我年轻，歌喉也比我好，上了春晚出名，这不是她该得的吗？而且我也不亏。” “你呀，好像进取心不足了。现在过完年了，我得计划你的新专辑了。”孙小宝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攀上高耸的山峰，“最近是不是又变大了？” 这个年，两人过得很充实：胡丽波有几个演出任务，除了过年那一天之外，一直在外跑，直到今天才有点儿空。不过，明天又得外出了，至少要忙到正月十五才有歇息的时间。 孙小宝一直窝在家里写稿，有事没事就到魅音江南餐厅或cs俱乐部里待着，小日子还是不错的。 原本周兴国想请他一起过年，他拒绝了。这位老哥今年带着媳妇回家里，可把他老爹高兴坏了，据说很热闹。 韩四在西郊老家那儿大操大办，也很热闹。过去的这一年，这位韩老板赚翻了，而且在南都的影响力大增，如今他不是昔日那个混迹郊区的混混头子，而是有名有姓的大老板，江湖上的事儿都退居二线了。 他认为，孙小宝就是大恩人，所以过年想请他去一起过。孙小宝也拒绝了，和那群牛鬼蛇神一起混，有什么意思呢？ 同一时间看节目的不仅仅是孙小宝一个人。 南艺家属区，左学家里，几个学生从老家返回南都，特地来给他拜年。这几个学生就是侯琦和于秀琴他们几个。 看完这节目后，左学对几个学生说：“很好啊！于秀琴和陶丽算出头了，参加那什么组合，唱了一首歌，居然能与春晚作品较量。太棒了！” 接着，他把话题转向李梦娇：“你呀，虽然也参加那什么组合了。但是吧！你这嗓音真的不大适合。改天我和你们孙师哥说一说，让他给你安排个新活儿。” “哦。”李梦娇倒是不觉得委屈。反正把她弄到那组合里的时候，孙小宝就说了，她就是凑数的，另外也是凭借自己能力，帮一帮非专业出身的宋心蕊。 最后，左学把矛头指向几个男生：“你们呢？新的一年有什么计划？” “就跟着周学长混呗！反正还有半年才毕业。”说话的是伍兴昌。最近他和阮华荣、陈军一直跟着cs乐队混日子，生活很滋润。“反正还得回学校忙活一段时间，有什么打算，以后再说。” “你们几个啊，该努力了。”左学指着于秀琴和陶丽说道，“你们这俩师姐出头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忙着毕业不是借口。” “知道了老师。” “那我呢？”侯琦问道。 “你啊，现在确认要跟着你周师哥混了，对吧？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和你这仨学弟不一样，他们还没毕业呢！” 左学一直想让自己的学生深度参与流行文化，最好能出几个歌星之类。只是这条路不太好走，合适的人不多，而且也没足够的资源。 于秀琴和陶丽参与魅音江南组合，背后就有他的推动。只是孙小宝和他说的观点也很有道理：这组合现在是青春组合，大学毕业的两人有点儿超龄了。她们在那组合里的时间不该超过一年，时机成熟就该退下来，谋求其他发展路线。 “对了，你们孙师哥想请我当江南娱乐的签约制作人，兼职的。我答应了，而且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你们‘魅音江南’组合做专辑。到时候，除了于秀琴她们几个直接参与之外，你们几个有空也得过来帮忙！” “那周师哥那边怎么办？” “我会和他说的，再说了，你们几个也不可能全留在乐队，是吧？” 这是个问题。 现在，侯琦、 伍兴昌、阮华荣、陈军四人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周兴国的乐队混，但周兴国没定下来要留下谁，他打算等《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发行后再决定。 左学估计，周兴国那小子只会要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剩下的两三个人，必须给他们找活儿啊！另外孙小宝那边也要创作助手，他决定自己亲自带一段时间，培养一下，然后把人送到孙小宝那儿帮忙。 “你们得抓紧了啊！看看这第一名，王大川，他现在是全国着名的青年歌手了。人家什么出身？中专唉！你们呢？这人比人气死人啊！好好想一想，为何你们孙师哥写的歌不从你们当中选歌手，而是交给这大高个呢？” 提起王大川，左学就一肚子气。这倒不是嫉妒之类，而是被一个电话气的。 王大川在艺术中专里的某位老师是左学的熟人，应该说是有点不太对付的熟人。 当初左学曾经阴阳怪气地对那位老师说，就他手底下的学生，根本混不出什么名堂。这倒不是看不起他教的是中专，而是揶揄这老师没水平，带不出优秀的学生。 现在好了，这位老师的弟子中，出了一个王大川。更要命的是，这位王大川唱的作品，还是左学的学生孙小宝写的，王大川能火，和自己这位非专业弟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等王大川上了春晚舞台后，那位老师特地给左学打电话感谢他。当然，电话里的内容也是阴阳怪气的。比如那位老师就说了，虽然左学教过孙小宝，但人家是戏剧文学专业的，不是音乐专业，严格上说，孙小宝不算是左学的嫡亲专业学生。 左学气的直跳脚！ 第19章 流行音乐风云榜2 关心这排行的，还有魔都的盛杰。榜单出来后第二天，他不顾休息时间，特地召集东方娱乐的管理层讨论此事。 会议上，他举着《南都文艺生活报》对众人说道： “大家看到了，南都的这个排行榜是媒体联动的，电视台、电台、报刊杂志上都有。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榜单正面向全国，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大。大家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应对？是接受南都那边的建议，加入他们，还是另起炉灶，咱们自己搞一个？” 有人立马发言，自己搞的话比较麻烦，魔都许多媒体都是全国性的，不太愿意买别人的账：“那些单位完全可以自己搞一个榜单，用不着我们，更不用不着和别的媒体合作。” “没错，南都为何能搞起来？因为在那里，全国知名的媒体不太多，实力也不够。正好南都歌舞团那位吴淑兰很会搞钱，有了钱之后，就能拉拢南都乃至江南的媒体，大家一起完成这个榜单。咱们呢？如果照着做，钱从哪儿来？那些媒体单位比咱们还肥呢！” 听到这话之后，许多人陷入了沉默当中。他们明白，如果只是一家媒体搞出的排行榜，公信力是有限的，必须和其他人联手。 南都那边先和整个江南的相关媒体单位联手，接下来就是攻略全国、让更多省市的媒体加入进来。 到时候，魔都圈应该怎么办呢？ 众人纷纷发表意见，有的人觉得，可以和南都那边联手，大家同属南方，一起吃一锅饭也挺好的嘛！ 有人觉得，只要能搞到钱，再与其他媒体单位沟通一下，自己照葫芦画瓢，搞一个榜单很轻松：魔都要钱有钱，要人才有人才，还有一些全国性的协会，南都怎么比得了呢？ 更有一些人觉得，既然咱们这东方娱乐公司已经和妖都为核心的岭南合作了，为何不与他们联手搞呢？ 盛杰听到后内心黯然，接着拿出一份资料递给这些人：“别想了，岭南的媒体已经决定和南都那边合作了。” “啊？” “不可能吧？” “为什么？” 看到资料的人纷纷发出疑问：岭南的歌坛自成一派，甚至比南都的歌坛还强呢！当初魔都圈子决定和他们合作，不就是看中这一点吗？ 怎么着，他们本地的媒体却看不惯自家歌坛呢？ “岭南有钱，不代表岭南的媒体都有钱。”盛杰说道，“还有啊，吴淑兰那位大团长很精明，她派出的人对岭南的媒体单位说，岭南歌坛看不上媒体圈，宁可拿出真金白银和派出人才与咱们魔都圈合作，也不愿意和当地媒体合作。相比较而言，吴淑兰为代表的南都新圈子拿出钱给江南媒体了！” “这不挨着啊！凭什么咱们这艺术圈也好歌坛也罢，非得给媒体掏钱？南都坏了规矩！”有人抱怨道。 “妈的，真不知道吴淑兰那娘们是怎么搞钱的！南都的经济还不如妖都呢！更没法和咱们魔都比，她上哪儿找的钱？”有人忿忿不平。 见讨论不出个所以然，盛杰做了最后的决定：“既然如此，那咱们回去思考一下，另外也和那些参与咱们公司的兄弟单位沟通一下，我们下周开会表决，看看是加入南都那里，还是自己组一个局。” 那么，岭南的媒体是怎么搞定的呢？吴淑兰带着一个编外人员亲自出马，谈了几轮之后就搞定了。 这个编外人员不是别人，正是韩四。 现在的韩四不得了，人家是南都叫得上号的娱乐大亨。 名义上，他的旗下有魅音江南餐厅和cs俱乐部这两个着名的娱乐场所。 暗地里，他还接手了江南影音公司以及其他单位的翻录磁带业务，说白了就是干盗版的。 当然，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他成了南都圈子的大水喉，在这个贷款难的年代充当募集资金的人。不然的话，吴淑兰哪来的钱呢？单靠歌舞团账面上的钱，那是不够滴。 他这复杂的身份，与岭南那边的联系也比较紧密。所以，吴淑兰去岭南谈事儿的时候，就带着这位编外人员。在这个过程中，韩四的作用至关重要，换成其他人的话，未必能成事儿。 不过嘛，他的存在，并不被圈内人所知。南都的圈里人可能听说过韩四，但不知道这位与圈里的联系有多紧密。南都以外的人，压根不知道魅音江南这样的餐厅存在，更不清楚如今声名鹊起的年轻歌唱组合的名字来源是哪里。 要是盛杰知道南都有韩四这号人的话，他未必会去拉拢韩四，但在魔都找一个类似的人充当大水喉，还是能做到的。 先不说魔都圈里的纠结，其实首都圈子对此事也有不一样的看法。 “这榜单背后就是吴淑兰他们。最近从南都传来的消息你们知道了吧？现在已经证实了， 周兴国那小子就是吴淑兰的表弟，而且他回去后重组了个乐队，据说马上要公开发行第一张摇滚专辑了。” 说话的是光头三哥，他和明哥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榜单的影响。“军儿，把那封信给哥几个看看。” “哦！”留着长发的军子拿出一封信，递给明哥等几位人。 “这信是年前吴淑兰给我写的，内容就是和他们南都圈一起做这榜单。当然，两个圈子还会有竞争，但这个榜单就是咱们的擂台，大家在上面一较高下。”三哥说道，“信上说了，只有各方参与，这榜单的权威性和公平性才能得到保证。” “三哥啊，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呢？”有人质疑道。 “之前，这什么‘流行音乐风云榜’只在南都流行，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排行有什么用。现在，伴随着春晚的东风，圈里人都知道了吧？”三哥摸了摸自己光头说道，接着又跟军子使了个眼色。 长发军儿会意，拿出一堆报纸摆在大伙儿面前。上面全是关于春晚歌曲和这个榜单的报道。 “央视没有给出排名，南都却给了排名。现在全国都知道了，《故乡的云》排第一，没上春晚的《新年快乐》排第二，魔都圈子里的《山水情》排第三。我们的呢？咱们暂时没新作品，没上榜。” “我知道咱们爷们个个都很傲气，看不上南都搞的这榜单，觉得咱们可以搞一个，对标欧美，对吧？”从众人的脸上，三哥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 “但是吧！据我所知，吴淑兰发给咱这信，只是礼貌性的打个招呼，咱们首都圈不是人家的重点，她正和各省的媒体联系合作，有些地方的媒体已经被她拿下来了。” “凭什么？咱们这全国性的媒体最多，哪怕是随便一家电台搞一个排行榜，都能超过他们那野鸡榜！” “钱。”明哥插了一句话，“过年时我跟着老婆去西北娘家，了解到那里的情况。只要参与这榜单评选和宣传的媒体，南都那边给补贴，如果南都那边去做宣传活动，还能拿一笔费用。” “没错。人家已经掏钱了，这场面也摆出来了。咱们要加入，还是自己起炉灶呢？” “怎么自己起炉灶？没错，咱们这边全国性的媒体最多，拉起个排行榜什么的，很简单嘛！可是，咱们这有什么作品？摇滚的只能在地下，没法拿出来排；咱要学的流行风格，如今也没有多少作品。选来选去，只能选魔都和南都的作品，因为流行歌就他们那儿多，是吧？” “所以，咱哥几个好好研究一下该怎么做，顺便也和大家通通气，问问别人的看法。首都圈圈子不止咱们几个。” 这哥几个虽然没有达成最终的共识，但大方向差不多已经确认了。 第20章 流行音乐风云榜3 cs俱乐部，韩四在红姐和绝对心腹小华的陪同下给手下人训话，同时也是安排新一年的工作。 由于财富增加、身份变化、见识变多，韩四决定把江湖上的事情交给心腹，自己当个幕后人物。 比如说之前这位叫“小华”的心腹，在他的支持下，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陆续出位，现在成了大名鼎鼎的“华哥。” 安排完毕后，韩四带着两人回到自己办公室，叮嘱更重要的事情。 他先是拍了拍小华的肩膀，对他说道：“现在是华哥了啊！气势上来了，很好。除了你，我不知道该信任谁。我把cs俱乐部交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守好咱们的老家。只是把你留在这郊区，有点儿委屈你了。” 小华说道：“四哥一直是我大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会觉得的委屈。” “那就好。对了我给你买了一辆车，明后天就到。一辆国产吉普，适合你在郊区使用，也方便到市里看我们。” “谢谢四哥！”小华的语气很激动，但脸上的表情不多，似乎不以为然。 “这里的具体事务，你去物色一个合适的人来管理，只要得到那位周大少、李大明团长和张主编认可就行了。你的主要精力得放在别处，明白吗？” “明白的，四哥。” 韩四补充道：　“如果拿不定主意的话，你可以先去拜访一下孙小宝。你和我去过他家，知道他住哪儿的。那位平日里似乎不管事儿，但只要他愿意帮你说话，有些事儿很好做！” “晓得了。”小华哥回应道，他心里也在琢磨，当初自己的老大就是碰上那年轻的小子，才有今天的局面。既然如此，自己也该单独见一见那位，看看能有什么收获。 所谓别处，就是那些江湖上的事儿。因为韩四把一些翻录业务放在这个郊县里，新晋的“华哥 ”必须为自己的老大看好这一切。 韩四叮嘱了半天后，年轻的华哥离开了。 红姐问道：“江湖上的事儿，以及这里的场子，我相信这小子能镇得住。但是，那位周兴国周大少、以及张雪张主编不像李大明，并不好相处。他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这么重要的事儿，只能他去办。再说了，我把他当亲弟弟，希望他能扩大接触面。不然的话，成天在烂人堆里混，迟早也会烂掉！”韩四发愁地说道，“信得过的人还是少啊！正月十五之后，我就得跟着吴团长全国各地跑，还得帮着处理资金的事儿。也不知为什么，钱越来越多，但人却越来越忙！” “你就骄傲吧！”红姐白了他一眼，“魅音江南那里你交给我，其他人放心吗？” “吴团长说放心，别人也不敢说什么。而且，那里和这里不一样，江湖那一套玩不转，作为一个女人，你做事的方法比较柔和，很适合与那里混的帮闲们打交道，大家都放心。” 韩四之所以暂时把事情托付出去，还是因为榜单的问题。过完年后，吴淑兰觉得，别的地方也会有类似的榜单，她必须主动出击，拉拢更多的媒体。只有这样，才能在激烈竞争中站得住脚跟。 因此，她打算带着韩四在全国跑一圈，用农村包围城市的办法扩大影响力。顺带着，这也是宣传江南娱乐公司的专辑嘛！今年公司会推出更多磁带专辑，她必须亲自跑这么一趟。 离开韩四的办公室后，小华，也就是南都道上新崛起的华哥来到自己办公室，通知几个小弟进来商量事情。 “华哥，四哥怎么说？他什么时候带咱们进市区了吗？”一个长得很壮的小弟说道，“就咱现在的能耐，不该窝在这里嘛！” 小华哥摆了摆手：“别提这个，长能耐了是吧？四哥呢，暂时让我守好这里，这儿是咱的老家嘛！” “啊？ 还在这荒郊野岭混啊！”这壮实的小弟有些郁闷，“而且还得在红姐手下，没劲。” “红姐要去市区管魅音江南了，这儿以后就我来管了。”小华哥笑着对众人说道。 一个干瘦的小子眼轱辘一转，马上说道：“那很好啊!四哥要出去忙，红姐也要到市里，以后这儿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想去市区，现在还得留守在这儿，他们很失望。 小华哥拿出老大的派头，敲打了一下几个人，就让他们离开了。 那个壮实的小弟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正要离开办公室，小华哥喊住他：“柱子等一下。” 柱子停住脚步，转身问道：“什么事儿华哥？” 小华哥招招手：“过来，给你点东西，顺便和你说点事儿。” “哦！”柱子应了一声，然后走到办公桌前。 小华哥拿出一沓钞票，塞到他手里，“你有空回村里搞点儿特产什么的，我得去拜访一个人。买什么你知道的。另外，帮我盯着磊子，那小子最近有点异常。” “明白，我会盯紧他的。”柱子接过钱说道。磊子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干瘦小子，那是一个聪明人。 柱子数了数手里的钞票，疑惑地问道：“华哥，钱多了吧？买东西用不着那么多。”他们村的特产就是一些山货腊肉什么的，听起来普通，但在南都市很有名，是送礼的佳品。 “你这小子啊，有事儿总是不说，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也不和我讲。这多余的钱呢，你先拿去应急。”小华哥说道。 柱子也不客气，把钱揣兜里放好。完了后他问道：“华哥真的不怪四哥把你留在这儿吗？” “现在咱们去市里干什么？抢地盘吗？”小华哥愠怒道。 一看自己老大生气了，柱子赶紧拿着钱开溜。 小华哥生气韩四的安排吗？ 有点儿。市区里繁荣无比，玩乐的地方也多，还能开阔眼界，谁不想去呀！ 如果不跟着韩四到处跑，去魅音江南上班也不错！那里美女多，来的客人非富即贵，要是能认识一两个，说不定就有韩四的机遇，搭上江南影音这样的大国企。他跟着韩四去办事的时候，听说这单位的一把手调去当市里的领导干部了，可见这单位非同小可。 不过，他也明白，以现在自己的能耐，还到不了那个层次。举个例子，韩四能为那些人做的事儿，现在他没办法做。 “这么说，去见一见那位孙小宝，的确有必要。那位江南影音现任老总的公子哥虽然在cs俱乐部里，但好像靠不上，顶多就是能顶住一些麻烦而已。”小华哥心里想道。 这里说的是周兴国。这位在cs俱乐部公开扎根后，之前他在南都的狐朋狗友、各路二代都到这儿捧场。这些人的到来虽然让俱乐部开销变大，但不得不说，他们不会闹事，也能防止别人闹事。 现在，周兴国也在为这榜单烦恼。 第21章 流行音乐风云榜4 周兴国家里，他正和乐队的老成员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cs乐队有两个任务：一是发行《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专辑，二是把乐队的新人固定下来。 这当中，第一个任务是最重的，特别是看到榜单之后，周兴国的压力有点儿大。 “王大川那小子咱们都认识，小宝老弟写的《故乡的云》质量在那儿，又有春晚的原因，排在第一并不奇怪；但是，那几个丫头的《新年快乐》怎么解释？咱要是干不过这首歌，那面子就丢大了！”周兴国对马雁梅和雷家兄弟说道。 其实也不怪他担心。当初说好的，做专辑的时候，孙小宝会来帮忙，因为这几人都没有经验嘛！孙小宝呢？他已经制作过专辑了。有他把关，就能保证质量。 不过，周兴国觉得，反正就一首新歌，剩下的都是那些经典的红色歌曲，自己改一改编曲就可以了，用不着别人帮忙。孙小宝知道他的意思，随即不再过问细节，只是偶尔出现一下。严格来说，这位老弟只是挂个名。 马雁梅知道周兴国的意思：新歌是孙小宝写的，做这专辑的思路也是孙小宝给的，如果继续让他掺合，那乐队就成了工具人，无法体现自己的能力。所以，周兴国有点儿排斥。 现在好了，那边的《江南群星贺新春》专辑虽然是公司的李光负责，但《新年快乐》这首歌的主导是孙小宝，郭勇和郭燕两兄妹在那当中帮忙了，但更像是工具人。 这首歌没上春晚，又不是胡丽波或者李钰这样的成名歌手演唱，却能够创下佳绩，深得一些年轻的小姑娘喜欢，这给周兴国巨大的压力：要是自己主导的专辑上不了榜单，这不就再次证明自己不行了吗？ 马雁梅点了周兴国一下，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呀，担心这个干什么？为何与那几个小姑娘比呢？别忘了，咱们这是摇滚风格，不是流行风，没有可比性。” “难道咱们这新歌就不参加排名吗？”周兴国反问道，“早知道就让小宝老弟多来指点一下得了。” 雷向南说道：　“并不迟啊！虽然改不了录好的作品，但宣传方案可以改，不是吗？兰姐说过，在这方面小宝老弟总是有些奇怪的点子，有时候是一些邪门歪道，但很好用！” 雷向东听到自家弟弟这么说，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闭嘴。这小动作周兴国没注意，但马雁梅注意到了，只能装作看不见。她很头疼，周兴国这别扭的性子又犯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其实不必这么紧张，娱乐公司的谢总经理对发行这一套很在行，《江南群星贺新春》不就是证明吗？只要按照他的思路来，咱也不用担心什么。”马雁梅说道，“再说了，咱们这专辑的性质和别人的不一样啊！” 雷向东赶紧接话：“没错啊兴国哥！”说着，他掰着手指头盘算起来：“现在国内玩摇滚的，正式录过磁带的就那几个人，对吧？录了磁带正式发行的呢？一个都没有！咱们这专辑一出，就是第一次！” 周兴国眼前一亮：“对啊！那就是说，不管我们这专辑的成绩如何，但我们创下了国内多个第一，对吧？” “就是这样！” “正确！” 几个人纷纷附和道。 于是，关于专辑发行的事儿，就算过去了，现在只等正式发行的日子到来，到时候乐队要开始跑宣传了。虽然他们没有跑过，但胡丽波、王大川他们的事儿摆在那儿呢，他们知道大概流程。在这方面，南都圈子在歌舞团的影响下，有些做法已经领先了许多。 说完这事儿，周兴国继续说道：“关于新成员，我觉得，咱们选伍兴昌、阮华荣中的一个，或者两个都要，你们怎么看？” “唔！”雷向东应了一声，脑海里思考周兴国的用意。琢磨了一下之后，他率先开口：“我觉得可以。” “可是！”雷向南想说什么，却被哥哥打断了，雷向东赶紧插话：“这几个人都是兴国你的学弟，对他们的了解，你比我们多，当然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马雁梅看了看几个人，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从周兴国家出来，骑上摩托车的雷向南问自家大哥：“我们都知道，玩吉他也好，弹键盘也罢，最好的是候琦，其次是陈军。按理来说，选候琦最合适呀，他已经毕业了，可以马上加入乐队。另外三个呢？要到7月才毕业，而且人家如果分到好单位，未必跟着咱们混！” “我知道。”雷向东踩了一下摩托车，点着发动机，“让今年才毕业的新人加进来，或许兴国还得动用关系，让人家分配到合适的单位，然后再正式加入我们乐队，操作起来很麻烦。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他如此提议？” “嗯？”雷向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直到两人回到住处，他依然摸不着头脑，继续问自己的大哥。 雷向东对他说，候琦和陈军的确是玩摇滚的料，平日里和人打交道比伍兴昌、阮华荣好。但是呢，这两人更认可孙小宝。至于后两者，那两位不太在乎什么人际关系，只爱琢磨音乐，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编曲和制作方面似乎有点儿天赋，如果把他们留在乐队里，经过培养，以后制作专辑什么的，就不用找外人了。 “哦？兴国他看不惯他那年轻的小同学，小老弟？” 雷向东说道：“不，实话说，在兴国的心目中，咱们的重要性可能赶不上那位年轻的小子。这不是因为那小子的能力，而是两人在学校结下的交情无人可破。” “那按照你一开始说的，兴国他对孙小宝有芥蒂，这不是很矛盾吗？” “不矛盾。这里或许有羡慕或者嫉妒，又或者兴国他不想比自己的同学差，这就得证明自己。反正我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但他那种心态很奇妙。” “太古怪了。我还想着，要么劝劝他，不要和他那同学闹别扭，要么就站在他那边，和孙小宝这位小天才保持距离。” “千万别这么做！”雷向东赶紧说道，“这事儿咱不能掺合，既不能为了缓和两人关系而劝解他，更不能站在他那边和孙小宝作对。” 南都不是兄弟俩的主场，他们跟着周兴国混饭吃，当然不能得罪自己乐队里的核心人物。但是，周兴国这人呢，涉及到具体的事儿不大靠谱，他俩有时候得找孙小宝帮忙。 所以，雷向东决定采取灵活的措施来对待。 “咱们哪，多和艳梅沟通吧！也只有她才能让兴国改变一些看法。不过，等这专辑发行之后，我估计咱们就要一飞冲天了，到时候各种争议就会到来。那时候，兴国他就没空和自己的小同学较劲了。” 第22章 流行音乐风云榜5 这么多年以来，王大川第一次没有在家过年。不过，他并没有沮丧，相反，能够参加春晚，让他觉得不回家过年也没什么，放弃团圆的机会，收获的是一夜爆红，他赚大了！ 从首都回来之后，这位大高个一直是痛并且快乐着：各种采访不断，慰问他的人络绎不绝，家里各路人马几乎把门槛踏破了。出门的时候，由于他的身材和样貌非常好认，他经常被一些看过春晚的人堵住要求签名。当然，大部分人只是好奇，这算不上追星。 王大川有点儿飘，他觉得，现在自己就是团里头号歌唱演员，顶梁柱；如果他加入江南娱乐公司，那他就是男歌手中的第一把交椅。 某种程度上，他觉得自己比胡丽波和李钰还红。他的感觉是对的，因为在当下，他的确比两位还红。 比如说，江南影音公司在年前就做好准备了，他们把之前王大川参与的磁带合集制作了一个新版本，里面加入《故乡的云》这首歌，删掉一首别人的不太受欢迎的歌曲。这样一来，里面就有两首王大川的歌：一首《故乡的云》，一首就是之前的舞曲《站台》。 为此，影音公司负责这事儿的人还给当初的合集改了个名：直接叫《故乡的云》。磁带做好之后，在周子真的要求下，影音公司制作了十万盒的库存。到了大年初二公司上班的时候，立马开卖。 影音公司原本的打算是这样的：上春晚不一定会火，但上过春晚的歌，别人也会做类似的磁带到处卖，比如央视就会推出自己的磁带。既然这样，不如提前做点儿准备，反正就10万盒，宣传一下，再给各单位摊派一些，一年之内还是能卖得掉的。 结果，一天之内，十万盒磁带就被各路商场和商店给包了，做生意的个体户、小地方的书店什么的都捞不着！周子真赶紧下令追加订单，务必在央视推出自己的春晚磁带之前多销售一些。 几天下来，单单是江南省内，这盒磁带销量就过十万了，势头非常猛烈。当然， 这首歌之前在省内的电台和电视台里播放过，《南都文艺生活报》也曾宣传和鼓吹过王大川和《故乡的云》，某种程度上也给这磁带预热了。 韩四那里也不闲着，因为他有影音公司的默许，来了个奉旨翻录。 实际上，由于孙小宝的提醒，他存的货更多，原本是为了对付其他盗版者的。现在好了，影音公司那里货不够，干脆从他这儿回购磁带，贴上正版的标签去卖。不然的话，影音公司哪来那么多的磁带卖呢？ 在各方加班加点的努力下，到了正月十三，也就是1988年2月份的最后一天，《南都娱乐生活报》头版头条写道：“半月不到，《故乡的云》销量百万！” 新闻一出，各方轰动！ 真实的销量没有那么多，不过几十万盒磁带还是有的。这也是韩四的功劳。在他的调度下，各地搞翻录的个体户和乡镇企业被动员了，这当中以岭南为最。 这么好的成绩，春晚是其中的主要因素，排行榜的作用也不可忽视，各路媒体围绕着排行榜开始的炒作，推动了磁带的热销。 可以这么说，过完年这段时间，王大川是最红的那批人之一，在南都乃至整个省，他是就是最红的，无人能敌。 回到单位之后，这位大高个趾高气扬，据说见到即将升任副团长的康成，也敢去拍他的肩膀，就像对待自己的小弟一样。当然了，团里第一时间给他换了宿舍，他住上了套间，比孙小宝和胡丽波分到的单人宿舍还好。不过，现在这两人有了自己的豪宅，倒是不在乎团里给什么宿舍。 另外，为了去参加元宵晚会，他特地和胡丽波商量，让自己的女友林婷婷当自己的助理，跟着他去首都。胡丽波成人之美，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过就在这时候，林婷婷似乎闹了别扭，王大川不明所以，她直接问道：“春晚过后，你回来了这么多天，口气变得老大了啊！你看你，怎么和丽波姐说话的？另外，你是不是忘了，应该去见见小宝呢？” “我这不是忙嘛！小宝他又不怎么出现在单位，只能等元宵过完后再说咯！”王大川不太在意，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我这么出名了，出去什么的也比较麻烦，我得和团长提一下，给我也准备个团队，就像丽波姐那样吧！到时候婷婷你做这团队的领导，怎么样？” “领导个大头鬼！”林婷婷气道，“我现在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呢！再说了我主要是化妆，哪里懂什么管理团队？要不是丽波姐带着我去江南娱乐，跟着李钰姐跑了一阵子，我还不知道这事情那么复杂呢！你倒好，什么都不考虑，胡话张口就来。” “可我红了，事情多了，这也是事实啊！”王大川不知道林婷婷生气什么。他只是觉得，当初那个打扮另类的小姑娘变了。 “你只有两首歌，丽波姐有两盒磁带专辑了；你只是春晚后爆红，李钰姐经典歌曲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都没这么样的态度呀！而且你知不知道，小宝已经在准备丽波姐的新专辑了!你呢？专辑都没有，不趁着这股东风出个专辑吗？”林婷婷说道，“当然，你出名啦，是个大歌星啦！想为你写歌的人不少，用不着小宝了，是吧？” “额！”王大川悚然一惊，他突然想起春晚上一位老前辈的提醒：作为歌手，一定要尊重创作者，虽然不至于卑躬屈膝，但也不能无视人家。 另外，孙小宝这人别看年纪小，这两年折腾的事儿摆在那儿呢，谁也不敢无视，不是么？ “那怎么办？” “我去问问丽波姐吧！” 结果很失望，现在孙小宝闭关赶稿，只有少数人能见着他。很显然，王大川不在此列。 这把他给急的，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做法惹恼了这位同事，让他对自己失望了，以后再也不会给自己写歌了？ 抱着忐忑的心情，王大川登上了去首都的列车。一路上，他忧心忡忡，根本听不进女友林婷婷的劝说。到了首都，他带着女友拜会了当初提点他的春晚老前辈，那位前辈对他说，这事儿没多久，也不用急，回去补救还来得及，并且告诉他一些补救的办法。 王大川这才稍微放宽了心，带着林婷婷逛了一下，打算给人买点儿礼物。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孙小宝忙得很，压根没注意到有点儿飘的王大川。即便主注意到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反正人红了，总会有这么一个阶段。 第23章 流行音乐风云榜6 吴淑兰以及江南娱乐公司的谢彼得、李光也为这榜单感到烦恼。这不太完善的榜单带来的麻烦很多，需要处理的问题更多。 歌舞团这里，王大川登上春晚舞台，代表的不仅仅是团里和市里，还代表省里。实际上，这就是省里推荐给春晚节节目组的节目。现在，歌红了，人也红了，麻烦事儿就来了。 省里说了，由于王大川所唱的《故乡的云》符合了当前的正能量主流思想，代表着国内对海外游子的呼唤。因此，上面可能会借调王大川出国表演。 这就打乱了吴淑兰的计划，她看着榜单一顿发愁：既然排了第一，知名度这么高，当然要趁热打铁，给他出个专辑呀！团里其他人支持这个意见，影音公司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参加榜单评定工作的各路媒体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王大川的排名，让榜单的知名度和公信力大增，所以，在半年内，他最好再唱几首歌。这些歌陆续出现在榜单上的话，就能稳固这流行音乐风云榜在乐坛的地位。 如果这榜单上没有重量级的歌手，又没有合适的作品，怎么能持久呢？ 可是，省里的意思很明晰，他们不但要借调王大川，而且还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把他挖走。有了这样的传闻，团里有些人就无所谓了。 比如说康成，他的意见很简单，上面要调走王大川，不管他去了省里哪个文艺单位，又或者到首都的哪个国家级的文艺团体，那也与团里无关。既然如此，就不用把资源用在他身上，给别人不好吗？反正团里不吃亏，培养出人才，上面会给奖励的。 江南娱乐公司的谢彼得却给吴淑兰另外的答案。他说，不管王大川去哪里，不妨碍娱乐公司与他签约呀！他的专辑，以及走穴演出，广告代言等，都可以由公司负责，不是么？ “咱们公司的孙总监是个人才，在这些技术细节上，他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主意。有他在，一定能把王大川这样的歌手推到更高的位置。”谢彼得是这样和吴淑兰说的。言下之意，有孙小宝在，公司捧王大川就能获利。 她拿不定主意，干脆去找孙小宝问一问。 到了孙小宝家，她发现这小子正忙着在自己的大院子里捣鼓花园，说是要种花种草，还打算去乡下购买合适的果树，把房子两边空旷的地方变成绿树成荫的园子。 她有点生气，指着灰头土脸的孙小宝说道：“过完年了，大家忙的要死，你倒好，班也不上，找借口说要写稿，却躲在家里折腾这些事儿！你不知道团里和公司里事情很多吗？” 孙小宝被问住了，他赶紧去洗了把脸，然后把吴淑兰请到客厅详谈。 两人坐下之后，吴淑兰把她的纠结说了一遍，然后问孙小宝的意见：“如果咱们留不住王大川，按照你的性格，应该不会给他写歌了，对吧？因为现在写歌的费用很低，要不是因为咱们团里特殊，你现在又是江南娱乐的管理层，你拿不到这么多的报酬。” 孙小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泡了一杯茶递给吴淑兰：“兰姐尝一尝，这是我年前回老家时带回来的，算是家乡的味道，虽然不是新的春茶，但是挺香的。” 吴淑兰接过茶杯，闻了闻，果然很香。只是现在有点儿烫，还没法喝。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瞪着眼说道：“别给我来这套弯弯绕，有话直说。” 孙小宝道：“我没什么意见。关于写歌嘛，你说得对，有合适的报酬我就写，没有免谈。我为何写《故乡的云》，兰姐你也明白的，因为我是创编组的嘛，这是我的工作。不过，这歌是我写的，圈内人应该知道呀！包括首都魔都那些地方的圈内人应该很清楚吧？为何没人来挖我呢？” “你还骄傲了不是？”吴淑兰看到这嚣张的小子，心中有一股无名火，“你干的事儿，整个国内的圈内人都知道。我在各地跑的时候，他们说了，你在我手底下，他们很放心。要是放在别处，不归我管，没有人能镇得住你！” “我是哪吒还是孙猴子？怎么圈里关于我传闻都是这么离谱的内容呢？”孙小宝很郁闷。按理来说，王山那事儿早就翻篇了呀！ “没办法，你干的事儿超出许多人的想象。知道现在南都影视圈为何不找你吗？不就是因为怕了呗！” 孙小宝道：“不找就不找吧！反正魔都和首都那边喜欢我的作品。《上海滩》下个月就要拍完了对吧？”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事儿呢！魔都那边还说，如果你有合适的歌曲，能不能给他们写个主题曲什么的。”吴淑兰说道，“如果你真要写的话，最好考虑一下咱们这边的歌手。至于考虑谁，你自己做决定，因为这是专业的事儿，我就不掺合了。” “哦！” “先别扯那些没用的，王大川的事儿，你同意谢彼得的看法吗？如果同意的话，这事儿由你去操作，去劝说王大川怎么样？” 孙小宝建议道：“这倒是没问题。不过吧兰姐，现在他会不会被调走，这很难说的。我看，你也可以活动一下，争取把他留下。他留下了，和江南娱乐签约，不就没有任何障碍了吗？如果留不住，最好让他留在省里。这样的话，他还留在南都，签约咱们这公司，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去争取一下吧！不过，这事儿还得看王大川的态度。如果他不想离开，或者离开得不太情愿，那还是有机会留下来的。如果他不愿意留下来，我去托关系也没用。” 从孙小宝家里出来后，吴淑兰回到歌舞团，赶紧给带队去首都参加元宵表演的冯向阳打长呼，让他把王大川叫过来。王大川来了之后，吴淑兰问他有什么想法。 本来她以为，王大川会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没想到他很痛快：“是这样的团长，的确有很多单位问我想不想去他们那儿，首都这里的文艺单位还给我开了非常好的条件。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还是团长，只要小宝还在咱们团里，我就不会离开！” 挂了电话后，吴淑兰一头雾水，她不知道王大川怎么了，这架势就像宣誓似的，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儿。 其实，倒也没什么事儿。之前提醒他的老前辈对他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这风格，目前不太适合首都的文艺单位。另外还有个重要的问题：这些单位能不能给王大川找到合适的歌曲呢？ 找不到的话，他们能不能请动孙小宝呢？如果王大川不太确定，最好先别走，因为他的根基不稳。刚刚出名就离开老单位，这不应该，除非在老单位过得不开心，或者调他的单位来头非常大，不容拒绝。 视线回到江南娱乐公司这边，当吴淑兰把王大川态度说给谢彼得听，这位来自狮城的大经理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他开始筹备王大川的团队，等王大川回来后，就正式提出签约的事情。 顺带着，娱乐公司对这榜单的忧虑也打消了，因为谢彼得担心的事情很简单：他怕王大川被其他地方的单位挖走，然后签约首都或者魔都的那两家公司。 第24章 流行音乐风云榜7 魔都，东方娱乐公司一间办公室里，身材高大丰满，声音洪亮的莫小棋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手里的报纸发呆。 这报纸转载了《南都文艺生活报》上关于流行音乐风云榜的内容。 上面说到： 从三月份起，这份榜单将进一步细化，在周榜和月榜的基础上会推出季度榜和年度榜； 在综合排名下，会在新歌榜的基础上推出经典榜、男歌手榜、女歌手榜、组合榜等排名。 莫小棋看完之后抬起头，用带着岭南口音的普通话问坐在对面的人：“南都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现在哪有那么多歌手让他们搞这么复杂的排名？” 坐在她对面是一个带着眼镜的30多岁的女人，她是莫小棋的嫂子，人称芬姐，北方人。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当初看到小姑子的歌唱天赋后，干脆辞职下海，帮小姑子打开东南亚市场。 等这几年国内流行音乐开始发展之后，芬姐立马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并且说服了小姑子所在的单位，选择与魔都的兄弟单位合作，大家一起搞出东方娱乐公司。 不过，芬姐和盛杰由于利益关系，存在着某种冲突。只不过现在公司初创，正是做蛋糕的时候，内部矛盾是次要的。 芬姐说道： “人家聪明啊！国外的榜单怎么做，南都那帮人打算照着做，照葫芦画瓢，先把坑给占了嘛！” “唉！嫂子啊，你看崔乃欣不但上了春晚，歌曲也上榜了，现在她火热得很，专辑马上就出来了。说不定啊，会复制王大川那专辑大卖的老路。那我怎么办？现在没有合适的歌上榜啊！” “人家能给崔乃欣那么高的排名，除了春晚加持以外，还有一个原因：目前他们不会过度偏向于自己的圈子。”芬姐说道，“我打算去南都一趟，和他们沟通一下。” “去南都？” “对啊！”芬姐说道，“我得见见那位吴淑兰吴团长，我听《东方传奇》杂志社的人说，这位团长不简单，模仿的是狮城和日本娱乐圈经纪人模式，厉害着呢！我得去取取经。” “他们会拒绝咱们吗？” “不管人家什么态度，我都得去看看。老妹儿啊，你可能不知道，盛杰也打算和南都那边沟通，听说，他还想和唯米，也就是孙小宝邀歌呢！”说着，芬姐抽出一本《东方传奇》，上面还在连载《刀锋1937》。 “嫂子这是什么意思？”莫小棋看着杂志，不解地问道。她不爱看这类通俗小说，对这作品不感冒。 “人家能给魔都的杂志社投稿，又曾和魔都制片厂的导演合作，自然可以和魔都的歌坛合作。因为这小子并没有什么门户之见。” “所以我们必须在盛杰之前去见见人家，对吧？” 芬姐道：“没错！别忘了，小棋你的路线是多变的，你的方言歌曲也不是甜歌路线。这说明什么呢？你和胡丽波没有直接冲突，而孙小宝的创作领域很广，不仅仅是小甜歌。” 莫小棋看着报纸上提到的《故乡的云》和《站台》陷入沉思。两首歌的风格截然不同，你要说艺术性有多强的话，那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是前者歌词迎合当下的主流价值观， 旋律又好听，朗朗上口，所以大受欢迎。后者嘛！这是国内难得的原创舞曲，符合80年代人们的需求。 而两首歌的风格与那些小甜歌完全不同。 想了一会儿后，莫小棋打开录音机，先听了一下胡丽波的磁带，后再听了一遍王大川的两首歌， 最后拿出《江南群星贺新春》，把磁带快进到《新年快乐》。 听完之后她得出结论：“阿嫂，我不知道我的判断是不是很准确，但我觉得吧！这位孙小宝有点儿看人下菜的意思，他会根据不同歌手的特点创作相应的歌。但这只是猜测，我没法拿出更多证据。因为他至今为止，也就给这么几个人写过歌。” “嗯，只是这个人的价码很高。”芬姐可能了解到一些事情，“至今他没有为外人写过作品，请他写歌的话，如果不是某种机缘巧合的话，付出的代价会很高。我担心，公司里未必愿意支持我们。” “什么机缘？”莫小棋好奇地问道，她知道自家阿嫂一向消息灵通，或许她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魔都电视台在拍孙小宝的作品《上海滩》。这作品拍了很久，据说快完事儿了，也许会在四五月份播出。据说，电视台方面想请孙小宝创作主题曲。” “阿嫂的意思是，咱们争取去唱这主题曲？可咱们是外来人，怎么争得过别人呢？就算公司争取到这机会，我怎么和崔乃欣争？” “我看过《上海滩》这原着的，建议你去买一本。看完之后，你就会明白，崔乃欣没希望。相反，你的竞争对手可能是现在风头正劲的王大川哦！” “哦？” 和嫂子分开后，莫小棋离开公司，到附近的书店里买《上海滩》。现在这书过了热销期，正在平稳销售中，而且与前作《精武英雄》混搭着卖。于是，莫小棋干脆全买了。 回到宿舍，她打开书看了起来。 正在看《上海滩》的不仅仅是莫小棋，同公司的崔乃欣也在看。 这位刚刚出名的甜歌歌手已经到了首都，无聊的时候就拿出盛杰给她买的书看。《上海滩》就是盛杰特地叮嘱她一定要看的作品。不然的话，凭借她的喜好，她是不会看这类型的小说的。 崔乃欣很聪明，看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她已经明白，这样风格的小说拍成电视剧的话，需要的主题曲绝不是小甜歌，她并不合适。 合上书后，她对躺在边上抽烟的盛杰说道：“不用看了，如果魔都电视台真的请孙小宝写主题曲的话，写出来的歌轮不到我唱。” 盛杰在这方面不算是专业人士，他好奇地问道：“这位唯米小宝不是写甜歌出身的吗？他写的歌，你怎么就不合适了？” 崔乃欣翻着书页说道：“他真写小甜歌的话，电视台不会用他的歌。这作品的风格摆在那儿，用小甜歌做主题曲？那是脑子进水了。不过，如果是其他风格的话，说不定莫小棋就很合适。” “她？那你怎么看？”盛杰发愁了。 从公司的角度上讲，崔乃欣已经捧出来了，上过春晚，出过正式专辑，现在《山水情》专辑马上要发行了。这意味着她已经到了收获期，可以把资源投到莫小棋身上：一个公司不能只靠个别人嘛！ 但是，这涉及到公司的办公室利益纠纷，以及崔乃欣和莫小棋的资源争夺。更涉及到岭南圈和魔都圈的一些事儿。 唱其他歌还好，可是，魔都电视台制作的电视剧，让岭南圈的人来唱主题曲，传出去的话，对东方娱乐公司不利啊！ “我倒无所谓，反正这不适合我。现在就看公司的魄力咯！”崔乃欣放下了去竞争的念头，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既要让电视台同意由咱们公司制作，又要让孙小宝同意咱们选出的歌手，事情的难度不小啊！”盛杰很头疼。 第25章 cs首张专辑 3月5日上午，江南娱乐公司年后第一张专辑正式发行。实际上，这也是总经理谢彼得力推的第一张专辑。这张专辑就是cs乐队的红色摇滚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之前的李钰精选专辑、拜年贺岁专辑重要吗？很重要，是取得开门红的重要保证，现在两张专辑加起来销量超过百万了。这样的成绩虽然没法和胡丽波那两张相提并论，但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 只不过，在公司众人心中，李钰的老歌精选和百年贺岁专辑只是应景之作，而不是精心运作的作品。只有同期开始制作，但直到过年后才完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才是严格按照唱片工业流水线制作的专辑。 当然，孙小宝的看法则不太一样：他全程见证了专辑的制作过程，看不出这工业在哪里。但谢彼得说，虽然音乐制作部分主要由乐队自己完成，但其他方面都是严格按照计划进行的，比如专辑定位、制作进度、宣传计划、乐队的设定等等，大家一丝不苟地做完了自己的任务。 “啊，这样啊！那你说是就是咯！”站在cs俱乐部院子里的孙小宝说道。 没错，这专辑发布会，在周兴国的强烈要求下，放在了西郊这里。他的理由是，既然乐队名字和俱乐部同名，那就应该在这举行发布会，因为这儿就是乐队的大本营。 这破坏了吴淑兰的计划。原本她想着，应该在魅音江南餐厅举行来着，那里在市中心，又是南都的文化中心地带，经常在那儿搞发布会的话，可以让那里成为南都娱乐圈的标志。 后来孙小宝劝她：周兴国这cs乐队的风格特殊，介于流行和摇滚之间，并不是纯粹的流行路线，放在魅音江南那里举办发布会的话，风格有点不搭配。 这位大团长才同意自家表弟的看法，把发布会放在郊区。这可苦了全国各地的记者。 没错，这次发布会，各地的记者都到了。这规模，远不是之前胡丽波的专辑发布的时候可比的。 这些记者之所以来采访，倒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而是《南都文艺生活报》又开始造势了。 张雪在这报纸上亲自撰文称：目前为止，国内从未有过专业的唱片发布会，圈内人做事都是业余的。现在江南娱乐公司推出《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会告诉所有圈内人，什么才是唱片工业的起点。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张雪甚至还贬低之前胡丽波发专辑时的方式：张雪在文章中说，之前胡丽波发专辑时的操作模式，就像是摆地摊的小贩在街头吆喝，虽然货物卖得好，但终究上不了台面。 这样的文章，甚至引发了胡丽波部分歌迷的不满，他们到处投稿，反驳张雪的观点。 另外，她也大肆批评媒体同行，说他们全是一些白痴，除了模仿以外别的都不会，做娱乐宣传就是外行人。 反正， 现在的张雪逮到谁就批评谁，把所有能与这新专辑联系上的人和事全联系上了。文章的最后，她呼吁全国的同行和娱乐圈内的专业人士都来南都看看，自己是不是说大话。 这文章出来几天了，而且通过同步转载的模式让大部分人知道。这才有了发布会的日子里记者云集的场面。 孙小宝和谢彼得聊了几句后，转身回到楼上张雪在这的办公室。反正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不如躲在一边，让周兴国他们好好发挥。 这会儿，张雪正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一切。察觉到孙小宝到来，她拉了一把椅子放在窗台下，把孙小宝按坐在那里，自己则坐在他腿上。 孙小宝抱着她问道：“怎么着，最近写了那么多犀利的文章，甚至把我也骂了，今天却躲在这儿，不下去现场和同行见一见呢？” “反正我用的是笔名，谁知道我是哪位？明面上，我只是个报社编辑，这事儿与我无关啊！再说了，我那叫犀利么？你干的事儿才叫狠呢！”说着，她想扒掉裤子，来一场刺激的游戏。 “停停停！”孙小宝制止了她要除掉自己裤子的举动，“现在是什么情况？随时会有人进来喊你或者找我。” “这都不敢？没劲！”张雪兴趣阑珊，“那你呢？你干的事儿比我狠，又是写歌的，怎么也不站在台前？” “那也不是我好不好？那是周兴国老哥。”孙小宝辩解道。 “你骗得了谁？”张雪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能骗到大部分人啊！” 张雪之所以说孙小宝的做法更狠，是因为他和周兴国商量过后，以周兴国的名义在媒体上对整个摇滚圈开炮。 之前那一波炒作，只是一些人在首都、魔都和南都等地的媒体上做一些争论。引发争论的周兴国本人和他的乐队并没有亲自撰文发言。 现在呢？为了宣传自己，宣传自己的乐队，周兴国必须亲自上场。但他又没干过这个，怕做不好，只能让孙小宝代笔。 孙小宝写的玩意儿再次捅了摇滚圈的马蜂窝，因为在文章中，他以周兴国的名义自称是国内摇滚第一人、教父。说其他玩摇滚的人就是地下的老鼠，见不得光的存在。那些人不是无病呻吟就是思想扭曲，而且不懂摇滚的真谛。 只有自己的cs乐队能够光明正大的发专辑，让世人感受什么是中国摇滚。文章还表示，如果不服的话，欢迎拿出自己的作品来对抗。 反正， 整个口气大到没边儿，让周兴国看了直汗颜。他对孙小宝说，如果自己在宣传过程中被打，回来后一定找他的麻烦。 但在狮城娱乐圈混迹很久的谢彼得却如获至宝，他觉得，孙小宝这么写，才是宣传工作的终极奥义。为此，他特地找来几个枪手，以乐队其他成员的名义发布了各种文章。反正娱乐公司不缺宣传费，使劲砸呗！ 回到发布会现场，临时的主持人介绍完情况后，周兴国带着cs乐队登上舞台，开始拨动琴弦。 不一会儿，伴随着电吉他和架子鼓的声音，孙小宝熟悉的歌词从周兴国的吼叫中传出：“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 这首歌是乐队第一次公开演唱，这段时间已经熟悉cs乐队的歌迷欣喜若狂，开始在台下狂奔。这一切都被吴淑兰请来的电视台记者记录了下来。 “你那位同学居然当主唱啊！”张雪站起身，看着窗外的状况说道。 “是啊！” “你不是说他不合适么？还把几个师弟师妹送到他那儿，让他选择合适的人加入乐队。现在好了，他自个顶上去了。” “反正这是乐队的事儿，他做主就是了。”孙小宝悠闲地说道，似乎不受外面噪音的影响。 其实他知道周兴国的意思，只不过大家都没挑明而已。孙小宝觉得，以后这乐队的创作，他用不着参与了。 第26章 cs首张专辑2 唱完主打的歌曲《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过后，周兴国又唱了《南泥湾》、《国际歌》两首歌曲。他唱完之后，雷向东唱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整个发布会就算结束了。这首歌由乐队的新成员伍兴昌和阮华荣重新编曲，虽然有些瑕疵，但是直抒胸臆的摇滚风格明显。 听过cs乐队唱摇滚风格的红色歌曲的铁杆歌迷一阵喝彩，但不清楚cs乐队风格的首都摇滚人和记者则面面相觑，似乎在说：这是摇滚吗？ 有脾气火爆的人甚至在台下骂开了：“不是用电吉他和贝斯演奏的歌曲就叫摇滚！”结果遭到边上歌迷的围攻。不一会儿，一群人展开了当面的口水战，有的人撸起袖子就要开打。要不是韩四的心腹小华哥带人控制场面，说不定就要打起来了。 二楼办公室内，张雪看着下面的场面两眼放光：“明天的头条有了。” 可不是么？这会儿不但有电视台，张雪手下的几个记者也在不停拍照，而且还采访了那些反对者。谢彼得看到这样的情形，乐得不行。他对出席发布会的吴淑兰说道：“吴懂，据我所知，这情况是国内首次出现吧？大新闻啊！” 这位江南娱乐的大经理并不在乎什么是摇滚，他觉得这样的争议是好事，如果报道出去的话，对专辑的宣传是大好事。 可吴淑兰有点担心：“搞出这样的局面，我怕有人借题发挥，对我们的专辑发难啊！” 谢彼得胸有成竹：“这事儿孙总监和我说过，让我不要担心。他说了，cs乐队唱的是什么歌？除了他写的那首歌之外，其他的都是用摇滚风格翻唱的经典正能量歌曲，是国内工人们和农民朋友们大合唱时最爱唱的歌曲。如果这样的歌也被攻击的话，那咱们就能站在极为正确的立场上反击啦！” “啊！”吴淑兰没想到孙小宝是这么分析的，更没想到的是，这话那小子没有和自己说过，也没有和周兴国那不成器的家伙说过。不过，这话真的在理。先别管摇滚不摇滚，但这老歌新唱的法子，的确能让更多人共鸣。 “那么，谢经理，凭你的经验，你觉得这专辑的销量能在五十万以上吗？” “很轻松。如果我们加把劲，破百万也很容易。”谢彼得说道，“专辑咱们都听过了，我的感觉是：你弟弟的乐队唱歌时很有特点，虽然有专业技巧在，但更像普通人声嘶力竭地发泄和怒吼，这种方式大家都可以模仿。” “也就是说，过去那些严肃的歌曲，经过兴国他们乐队的演绎，变得接地气了？”吴淑兰明白了谢彼得所说的意思。 “没错。”谢彼得眉毛一扬，“这样风格的歌曲，如果放在狮城，说实在的不会受欢迎。但是，国内不一样，用这边的话来说，那叫有群众基础呀！” “那太好了！”吴淑兰很高兴，“而且还伴随着争议。这样一来，我带着他们去宣传，顺便去谈流行音乐风云榜的合作事宜，岂不是事半功倍咯？” “就是这样。吴董，你放心带队去宣传吧！南都这边，我会做好后勤工作，有什么事儿你下达指示即可，我会处理好的。”谢彼得给了保证。 那边厢，等发布会收尾后，孙小宝出现在后台，与兴奋无比的周兴国等人庆贺。今天cs乐队的装扮很有意思：周兴国和雷家兄弟剪掉了长发，留着精致的寸头，穿着十几年前流行的军绿色正装。不过，这正装并不是原版的，而是请人专门设计过的，显得既复古又时尚。 实际上，专辑封面也是如此：几个人穿着军大衣，正面是一张张桀骜不驯的脸，背面则是几个人穿着背心、露出迷茫的眼神的合照。 “恭喜了老哥，现场我看到了，虽然有些不太和谐的声音，但是支持你的人很多，专辑一定大卖。”孙小宝给周兴国送上一个拥抱。 周兴国则露出感激的眼神，拍了拍孙小宝的肩膀：“大恩不言谢。” 与伍兴昌和阮华荣拥抱的时候，孙小宝问道：“你俩确定好了，要加入乐队了？” “是的学长。”伍兴昌说道，“我们会跟着乐队跑一个半月的宣传，再回学校忙毕业的事儿。” “那分配上的事儿呢？” “定了，我会去周学长现在所在的南西艺术团。” 一边的阮华荣则说道：“我会跟着学长你的步伐，扎根南都市歌舞团。吴团长说了，等我正式报到之后，就把我放到创编组，在学长手底下干活。” “啊！欢迎欢迎！” 等和雷家兄弟打完招呼，马雁梅先给乐队众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孙小宝出了后台的休息室，来到门口闲聊。 “艳梅姐现在决定彻底退居幕后了？” “是的。你也知道，乐队的事务越来越多，需要有人负责和外面对接，他们几个又干不好，只能我来做。”她有些遗憾地说道，“本来呢，我还想着，要不也把你拉入伙来着，只是你比我们忙多了，而且来我们这也不太合适。” “没事儿，cs乐队也好，这南西艺术团也罢，和我们歌舞团就像是一家人。” “我知道。不过有件事想麻烦小宝一下。就是伍兴昌和阮华荣的事情，左学老师有点不高兴，今天他就没来。或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你能帮我们和老师沟通一下吗？” “咦？”孙小宝很意外，怎么还有这差错呢？原本他以为，左学老师不来，应该是刚刚开学，学校的事情忙不过来。不过他还是答应了马雁梅的请求：“放心吧艳梅姐，左老师那儿很好说话的，我大概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孙小宝明白马雁梅的意思，所谓的入伙，其实就是和乐队紧密合作。或许，这位乐队大管家还想让孙小宝多给乐队出主意，或者跟着他们一起去宣传呢！不过，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让马雁梅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发布会散场之后，孙小宝正准备离开，却遇到了候琦和陈军，这两人特地在门口等着他呢！看到孙小宝后，候琦连忙上前说道：“学长好！能不能和你谈谈？” 孙小宝知道这两位想谈什么事儿。现在乐队那边选了伍兴昌和阮华荣，那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虽说两人跟着乐队宣传演出，周兴国不会拒绝，更不会少了两人的报酬，但不是正式成员，跟着也没意思。这下，他们必须为自己找出路了。 “那跟我来吧！”孙小宝见状，把推出来的摩托车放回原位，然后带着两人返回cs俱乐部，进了张雪的办公室。这会儿，那位大编辑已经赶回报社组织写稿去了，明天要对今天的发布会进行深度报道呢！ 候琦和张军知道这是张雪设在俱乐部的办公室，他们很好奇，为何张雪不在，这位小学长却能他俩带到这里来。不过，这好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现在他们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呢！ 看到两人站着，孙小宝说道：“找地方坐下吧！” 两人坐好后，孙小宝又问：“找我什么事儿呢？” 候琦说道：“是这样的学长，现在乐队这边，我们也不好意思待了。可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所以想请学长指点一下。” 这小子最近不太顺。 原本他和于秀琴、陶丽算是歌舞团的临时工，演出机会挺多，过了一段不思进取的舒坦日子。后来呢，两个女同学成了魅音江南组合成员，事业起飞了；候琦自己则在cs乐队这边，算是临时成员，工作机会不少。而且，周兴国也没亏待他，现在他兜里不缺钱。 现在呢？乐队待不了，歌舞团那边好像也很难回去，他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也是。”陈军说道。他更倒霉。他还没毕业呢！原本想着，要是能加入乐队也挺好，毕业后能留在南都。可惜周兴国没选他，也没帮他运作。根据他得到的消息，他大概率要分配回老家。 “这样啊！”孙小宝坐在张雪办公椅上，手敲着桌子想了一会儿，“我回去研究研究，看看江南娱乐公司那边能不能接收你俩。我想问题不大，你俩和我一样，那也是大学生嘛！不过即便去了那里，编制或者单位什么的是没有的哦！算是自谋职业。” 候琦无所谓，他去年毕业时就放弃了分配的工作，加入这合资企业没有任何障碍。陈军则有些犹豫，他没有马上表态。 第27章 cs首张专辑3 3月6日开始，吴淑兰带着cs乐队正式出征，开启漫长的宣传之路。歌舞团的事儿她交给康成负责，而孙小宝则要盯着魅音江南和cs俱乐部。至于江南娱乐公司那边，倒是不用操心，谢彼得会照顾好一切。 孙小宝才不管那些呢！cs俱乐部现在是韩四的心腹小华哥当家，用不着操心；魅音江南餐厅有红姐，餐厅里表演方面的事儿，团里有人看着，他用不着过问。 实际上，他的日子很悠闲，所以他有空回到母校看看，顺便找左老师聊聊。不过，他赶到学校的时候，左学正在上课， 他只能在校园里溜达。 今年的南艺规模变大了，这会儿校园区域内尘土漫天，建筑工人来回穿梭。灰尘中，几栋楼房拔地而起，估计今年下半年就能完工，新一届学生能在新楼里上课或者住宿。 半天过后，左学下课了。看到孙小宝在欣赏尘埃，这老师从后面踢了他一脚：“发什么呆啊大作家！走吧！去办公室谈。” 说完，左学带着他进了办公楼，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孙小宝发现，现在这位老师有了单独的办公室了，便问道：“老师升官发财了？” “发什么财啊！这不兼了差事，帮你那些快毕业的学弟学妹沟通就业分配问题。你来的正好，我这正有事儿找你呢！” “不是啊，老师，您是研究音乐的，怎么干起这事儿了？”孙小宝很好奇，他怎么转行政岗位了呢？ “暂时兼差而已，学校架构还不够完善，这岗位现在缺人，学校我顶一下。等送走这第三届毕业生， 就会有别人接手。” “哦！”孙小宝恍然。接着，他说了一下cs乐队的情况，特别是伍兴昌和阮华荣加入乐队的事儿。据说，左学对这事儿有点意见。 “你说这事儿啊！”左学点了一根烟，翘着腿，“其实呢，他俩的选择没有错，有好的路子，放弃分配，自主选择什么的，没什么问题。” “嗯。老师说得对。” “但是吧！这俩位倒好，原本他俩想去影音公司，去了影音公司之后，再争取去江南娱乐公司。我很看好他们，正积极安排这事儿来着，结果他们自己找到路了，事先还没和我说。” “哦！”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这俩人有点不地道了。 左学有点儿私心，就是想把自己的学生推荐到圈里，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原本他想着， 这俩学生在编曲和制作上有点儿潜力，如果能进入江南娱乐公司，可以和李光等人学一学先进的理论，而且他自己不也要到那里兼职吗？到时候可以带着两人。 现在好了，他们决定跟着cs乐队干，左学心里当然不爽。 “你这俩师弟，再加上李梦娇，三人都是在你们那实习的。现在他俩有了着落了，那个小师妹你有什么想法没？” 孙小宝斟酌了一下说道：“阮华荣要分到咱们团，那李梦娇就只能另去他处了，但现在她是组合成员，这事情很不好办。” “还有陈军，我看他还是想留在南都，但乐队那边没他的事儿了，他又不想和侯琦一样放弃分配自谋出路。” “是个麻烦事儿！”左学皱着眉头，“你有什么想法？” “江南娱乐公司那里，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侯琦现在名义上是一个没有单位的自由职业者，我打算让他去那里，到时候跟着我跑腿什么的。” “这想法很好，跟着你跑跑腿，帮着你创作，这不就是团队了吗？那陈军呢？其实他和侯琦差不多，跟着你干也不错！” “陈军的话，我也想让他去，但看他那样子，虽然他想去，却还是想有个单位。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在南都找个单位，然后到娱乐公司？” 左学敲着脑袋想了想：“我去影音公司问问，看他们愿不愿意收他。原本那边想要的是跑去乐队里的两人，现在两人不去，说不定有人有意见。别看这事儿是周兴国那不靠谱的小子干的，他老爹又是影音公司一把手，但底下人有意见的。” 陈军为何执着于单位？ 很简单，这年头，没有单位的话，一般人没法落户南都，各种社会关系转不进来，办事儿很麻烦。毕竟，没几个人有侯琦他们的魄力单干，而且侯琦、于秀琴和陶丽的户口就在南都，没有单位也无所谓。 从某种程度上说，经过这事儿后，陈军和伍兴昌、阮华荣算是闹翻了。要不是周兴国和孙小宝等人压着，说不定早就干起来了。 谁对谁错呢？ 不好说，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奔波，遇到好处谁都不会有退让。 “娱乐公司那边我也了解过，你那俩同事郭勇和郭燕不也要过去吗？” “不一样的老师。那两位，我能提点儿建议，可人家有主要的工作要去做，不可能成天跟着我瞎折腾啊！”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正好我现在负责对接分配的事儿，还能说上几句话。”左学摆摆手说道，他把这事儿揽下来了。 说完这事儿之后，左学拿出cs乐队的磁带，放进录音机，把《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首歌放出来。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一手，很多变啊！不过，你也很大胆，要是有人想搞事，用你这歌词给你找麻烦，你该怎么办？” “没事啊！一首歌而已。”孙小宝趴在书架上看这位老师的藏书，他打算和左学借几本看看。 “怪不得之前你搞王川的时候，有人评论说，你就是另类，是最具摇滚精神的人。看起来没错啊！其实，周兴国那乐队的一些事儿，我也清触。你知道人家为何想和你在音乐上保持距离不？就是因为你的另类，怕你喧宾夺主。” “哦！” “你应该有感觉吧？所以这段时间你从未以你那笔名的名义发表看法。” 孙小宝否认道：“没有的事儿，我不用‘唯米’那个笔名说事儿，宣传的效果也达到了不是么？”说着，他拿出《南都文艺生活报》指给左学看，“《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发布第一周就空降第一，把《故乡的云》挤下榜首。” “得了吧，这榜单还不是你们几个折腾出来的？怎么排名，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哎呀老师你可别冤枉我。现在这事儿是电视台和省电台主导，其他单位配合，兰姐和我什么都不问啊！” 不过，这不是左学想讨论的重点，不一会，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请我去江南娱乐公司兼职，目的是带一带郭勇和郭燕，对吧？那你也得给我找活儿干啊！比如做一张专辑之类。” “老师放心，我这边有准备的，到时候就得麻烦您了。” “那就好。不知道你们团的那个王大川的新专辑有规划没有？没有的话，我觉得我能拿捏相应的风格。不如你和你们团长说一说？” 孙小宝明白左学的意思。不过，这正合他意。左学这人对流行音乐有研究，但本质上还是传统音乐人，让他根据《故乡的云》做一张专辑，他能把传统正能量和流行元素结合起来。 第28章 流行音乐风云榜(终) 3月9日，魔都，东方娱乐公司会议室。 这家公司的管理层正在开会，盛杰和芬姐都参加了。会议的内容还是关于流行音乐排行榜。 如今《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取代了之前的《故乡的云》占据了榜首的位置。这倒不奇怪，因为在这两年，自胡丽波发专辑开始，南都那边的圈子搞宣传很有一套。 新冒出的cs乐队又是江南娱乐公司推出来的新人，他们当然会大力宣传。实际上，盛杰最近研究后发现，之前南都圈子和首都圈子就以摇滚为名打过一阵口水战了。现在看来，这是南都那边有意为之，提前给这乐队造势。 “不就推乐队，捧新人吗？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当盛杰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之后，有人提出了质疑。 “就我收到的消息，cs乐队的队长兼主唱周兴国来头不小。他是江南影音公司周总的公子，也是咱们都很熟悉的吴淑兰吴团长的表弟。而且，这位公子哥上大学的时候，和那位唯米也就是孙小宝是同一宿舍。” 盛杰环视了周围人一圈，把他知道的事儿说了一下：“就这身份，当然值得南都圈子全力造势。还有，别忘了现在正当红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词曲依然是这位唯米的作品。” “这就难办了！”有人愁眉苦脸地说道，“咱们可没有对应的乐队去和人家争。” 芬姐敲了敲桌子：“诸位仔细看看这榜单，咱们公司的《山水情》还上升了一位，排到第二了！”说完，她给了盛杰一个示好的眼神。 “南都那边是什么意思，干嘛留着小崔的歌？”有人问道。 盛杰早就有准备，他拿出吴淑兰给他的第二封信，传给参会的各位浏览：“这位吴团长再次邀请我们参加流行音乐风云榜的运作，理由她在信上已经说了。大家看一下，然后发表一下意见。” 信的内容很简单：这榜单只靠南都玩不转，想要有更大的影响力，魔都圈子和首都圈子必不可少，大家一起把这擂台建设好，才能保证公平公正。 为何南都会捧魔都的崔乃欣呢？就是想让魔都圈子看看南都这边的能力，同时也是一种示好。 众人看完信之后，盛杰翻出一张《南都文艺生活报》，开始念一篇社论的标题《再一再二不再三，崔乃欣要当几次老二？》。 念完之后，他对众人说道：“前天我遇到来魔都办事的江南娱乐谢总，这信就是谢总给我的。他还传达了一个信息，如果咱们公司的崔乃欣想以一个悲情的无冕之王的形象宣传，他们可以帮忙，并且已经有初步计划。” “那咱们的条件是什么？和他们一起做这流行榜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诸位别忘了，崔乃欣的新专辑正在忙碌中，马上就要发了。但是，目前国内没有别的榜单，只有南都那个流行音乐风云榜。我们是联合咱们这的圈子搞一个榜单，还是上南都的擂台呢？” 芬姐再看了一眼盛杰，然后发表意见：“我觉得咱们加入进去最好。别忘了，咱们公司是魔都圈和岭南圈两大圈子的合作成果。如果我们加入的话，不会缺少话语权。说不定啊！有一天这榜单就由我们主导了呢？” 这话一出，迅速点燃了会议室，大家一边思考一边发表意见。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讨论，东方娱乐公司决定：他们要与南都圈子谈谈一起做榜单的事情。至于魔都的媒体以及圈内其他人愿不愿意，他们不管。 反正以妖都为核心的岭南圈已经做了示范：他们的媒体圈早就参与这榜单了，文艺圈或者娱乐圈不也没办法么？魔都这儿只不过是反着来而已。 “那就这样，这事儿就交给盛副总去办，芬姐从旁协助！”会议最后，公司老总一锤定音。 差不多同一时刻，首都的圈子内却议论纷纷。以三哥、明哥为首的小圈子事事不顺，四处沟通的时候，相关的单位和个人有着自己的小算盘：那些全国性的媒体和文艺团体稳坐钓鱼台，他们压根不在乎南都搞出的动静，因为他们就是权威嘛！ 地下摇滚圈由于被cs乐队刺激到了，有些人去了南都看他们发布会，还差点惹出事。既然如此，他们当然极力反对三哥这群人。反对的方式就是痛骂所有人。 这些人觉得，首都主流圈架子太大，而且保守和无能。要是他们愿意给摇滚开一条缝，哪儿能让南都的周兴国以摇滚第一人自称呢？ 当他们得知有人想和南都圈子合作，参与什么流行榜单，更是怒不可遏，到处惹事。害得军子把长发剪掉了，因为他这段时间又挨了两顿揍。揍人的还指责他以及背后的人是叛徒什么的。 “哥几个，我觉得咱们应该学学人家，先把旗子竖起来，圈下属于咱们自己的山头，拉拢愿意和咱们干的人。至于那些反对的人，咱也不用理会了。” “咱们怎么办？” “把现在的公司改组，也弄成合资得了，既可以享受优惠，也能让更多单位参与进来。” 其实，这是三哥和明哥等人的失误，他们太相信自己背后的力量了，觉得只要从外面请人回来，随便开个公司就行。只是这公司不太正规，更像是组了一个局，里面全是无头苍蝇。 这种经营模式很粗犷。南都那边动作不断，最近一段时间有节奏地推出新人和新歌；魔都那边紧跟其后，崔乃欣和莫小棋这两个头牌都有专辑了，其中崔乃欣还上了春晚，算是跟上了南都的步伐。 首都圈子呢？三哥带着哥几个搞了两盒磁带，反响不大。那些有资格上春晚的人不接受他们的拉拢。 这么说吧，现在的首都圈意见不太统一，明明占据着那么多的资源，却没几个人干实事儿，除了三哥他们。 不然，也不至于请回来的那些人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有的人甚至想离开，去欧美继续混。 “那这样吧！不久cs乐队不是要来咱们这宣传吗？我估计玩摇滚的那帮人会找麻烦。不如我们帮人家摆平这些破事，然后和带队的吴淑兰好好谈谈？” “可以！” 于是，吴淑兰带着cs乐队在首都过了一个平静而且愉快的宣传期，除了媒体上有一些骂声之外，各方面和谐得很，没有出现暴力冲突的状况。 没多久，首都出现了一家华音娱乐公司，并且向吴淑兰提出了合作的请求。 对于两地圈子里部分人提出的合作请求，吴淑兰求之不得，她开始在两地穿梭，争取早日让这流行音乐风云榜成为真正权威性的存在。 第29章 王大川的担心 “cs乐队首张专辑大爆发，一周二十万盒！”王大川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心里有些着急。 元宵节后，从首都回来的王大川很惬意，因为各种荣耀加身，还参加了许多表彰大会。 由于他表态想要留在歌舞团，局里开始各种运作，挡住了想要把他调走的举动。同时，也给这位小年轻各种头衔：让他加入了各种协会，据说，等一两个月后的五一和五四，他会获得更重要的荣誉。 可是，王大川心里非常忐忑：一首歌而已，突然收获这么多，他很担心哪天就暗淡了。 有时候他挺佩服孙小宝的，因为孙小宝之前就曾收获不少荣耀，也有不少争议。但这小子就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宠辱不惊。相反，这小子却专注于有点儿混乱的男女关系上，以及对金钱的追求，看着就不像好人。 林婷婷建议王大川给孙小宝买点儿礼物，他千挑万选，挑中了一副据说是出自名家的山水画。孙小宝接到后只是淡淡地表示感谢，并没有太多惊喜。 这让王大川有些失落，他知道今年孙小宝有把重心放到江南娱乐公司，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创作。可现在这位的表现，就像把他遗忘了，不想考虑他的专辑的事情。 其实，并不是没有人给王大川写歌。如果以他的名义向其他人邀歌，愿意为他写歌的人不在少数：谁不愿意给出名的歌星写歌呢？ 经过女友林婷婷和那位老前辈的指点，他明白，自己首张专辑至关重要，而孙小宝这位创作者就是关键。 没有孙小宝的歌，或者没有团里的规划，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巩固自己的人气。即便是最近和江南娱乐公司签约了，未来的一些专辑和商务活动由这公司负责，而这公司里，孙小宝在创作上有很大的话语权，但王大川依然觉得不踏实。 怎么办呢？和自己的女友林婷婷没能商量出什么对策，他先找自己的直属领导郭燕谈谈。 郭燕这位声乐队的队长一直很忙，她要管着团里的事儿，还得往娱乐公司跑。不过，有些事儿她很清楚。当王大川来问她的时候，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别着急啊！小宝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你的新专辑不会由他负责，而是由他的老师左学负责，那位老师你知道的，小宝之前当制作人，全靠这位老师指导。” “啊？”王大川听到这样的消息，急了：“小宝不管我的专辑了？” “不是不管，他会给你写歌，不过专辑的事儿由左学老师制作，我哥和我协助。难道，你觉得我哥和我不行吗？”郭燕笑着问道。 “额，那倒不是！”王大川赶紧否认，“《新年快乐》就是两位队长完成的，我怎么敢怀疑呢？” 郭燕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担心我这说的不算数？放心吧！小宝已经和左学老师沟通好了，现在他应该把歌曲给老师了，几天之内，你的专辑就会启动。” 这位声乐队的队长说的不错，现在左学已经拿到孙小宝的歌单了。只不过，孙小宝为王大川写的新歌有些奇怪：曲子还好，歌词的内容与《故乡的云》不统一，应该说是另外一种风格。 左学摸不着头脑，抽空到江南娱乐公司找谢彼得和李光沟通了一下，想让两人劝劝孙小宝，能不能改别的风格呢？这两人说，关于王大川专辑的事儿，他们做不了主。左学有点生气，他用不太客气的口吻对谢彼得喷了一通废话，然后让这位大经理马上把孙小宝找来。 孙小宝正在家里写稿，接到电话后很诧异：不是告诉过这位老师，剩下的事儿让他决定吗？怎么又找到自己头上了？不过，既然老师相找，那就去看看吧！ 出了家门，骑上摩托车，孙小宝一路火花带闪电赶到娱乐公司，直奔会议室。进门一看，左学正看着稿子发愁呢！ 孙小宝坐下后，左学很是不解：“《故乡的云》是游子主题，可你给我的歌呢？却没有这个主题。这是不是有些问题？” “是这样的老师，虽说《故乡的云》奠定了王大川的人气。但是吧，他的出身，他这形象，我们能把他包装成游子吗？当初选择他唱这首歌的时候，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当时没有合适的人，只能由他上了。” “嗯？”左学听罢，拿起一本王大川做封面的杂志看了看，再仔细揣摩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给我的作品，想把他定位成什么样的风格呢？” “风格的话，目前对他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别让他和游子这个概念绑定，他不像嘛！关于那个主题，我另有计划。到时候还得麻烦老师您当制作人。” 孙小宝给左学提供了哪几首歌呢？ 第一首是《弯弯的月亮》。这首歌比较通俗，符合这个时代国内的流行风。孙小宝把部分编曲也抄出来了，古典、民族元素与流行音乐的嫁接让作品变得很有意思。这风格，由左学来完成，再好不过。 第二首是《不能这样活》。这首歌没有什么都市气息，相反农村气息很浓，一听就是原生的流行歌曲，与第一首的风格统一。 第三首则是《少年壮志不言愁》。孙小宝抄这首歌，其实也是为了讨巧。原来的时空中，这是《便衣警察》的主题曲。在这个时空中，最近正好在宣传一位优秀警察的事迹。按照这年头的风格，这宣传可能会持续大半年，这首歌正好赶上了。 第四首则是《心中的太阳》。原时空中，这也是电视剧的主题曲。放在这里，则是因为风格接近，而且歌词有意思。 这四首歌，加上《故乡的云》刚好是五首。至于剩下的歌曲，就由左学去想办法。这也是孙小宝故意为之，因为他知道，这位老师认识不少人，邀歌方便，不如送个人情给他。反正他给出的这几首歌只要运作得好，都有走红的潜质。 “实话说，就这几首歌的风格，我真不想加上《故乡的云》。这几首是什么类型？不就是古典文学韵味、乡土气息加上现代流行风格么？我完全清楚你小子想让我当制作人的原因，我很熟悉嘛！”左学说道，“帮王大川那小子洗掉游子风格，这几首歌倒是足够了，但不知道会被洗成什么样。” “而且，这也是为老师您考虑。我想，老师认识的词曲作者，对于类似风格的作品，应该很拿手吧？到时候您可以向他们约稿呀！” “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小子背后的算计一套接着一套。”左学说道，“让我想想吧！” 说是想想，其实没想多久。等孙小宝在谢彼得的办公室闲聊了一个小时，左学就想明白了。他不再拒绝，而是思考剩下的歌曲该怎么选。他不想马虎对待，如果能找到几首歌把《故乡的云》和《弯弯的月亮》等作品关联起来，风格没那么突兀，那就能让专辑更加完美。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孙小宝对他说道：“老师，这些事儿您决定就行。反正现在您手下有郭勇郭燕，还能找候琦和陈军帮忙。只要你定下来，李光总监那边就会制定相应的计划，到时候你按照计划来就行。” 有了江南娱乐公司，专辑制作的时候越来越正规，如果是过去作坊式的做法，可能不太适应这里。但左学是什么人？他对狮城等地的流行音乐很有研究，对这些做法很接受。 第30章 李钰的新歌 1988年3月20日，晴。南都已经是春暖花开。 文苑别墅区、文苑路21号，孙小宝的豪宅。在这个春光烂漫的季节，之前种下的花，有的已经开放，洋房两边的空地上冒出了不少嫩芽。只是那刚刚移栽的各种果树有些煞风景：光秃秃的，不大好看。 房子东北面的草地上，这会儿摆上了一张长桌，桌上摆着各种烧烤食材。桌子边上则是烤炉。这炉子是孙小宝特地定制的，他按照前世的经验，让铁打造了这么个玩意儿，方便他使用。 实际上，现在这样的烧烤风格并不流行。现在大街上有什么？基本上就是羊肉串什么，哪有这么多品种？当然，这与这个时代的蔬菜供应并不丰富也有一定关系。 即便是位于南方，南都这几年在冬春季节的蔬菜供应并不理想。今年好一点，据说郊区已经有蔬菜基地了，所以市场上的食材丰富了许多。 这会儿，王大川、候琦和陈军三人正在边上忙碌着，他们在穿串儿。不远处，孙小宝和谢彼得、李光闲聊；另一边则是胡丽波带着李钰参观这栋豪宅。而王大川的女友林婷婷则在厨房里准备其他的事情。 今天这春日烧烤聚会是由孙小宝发起的，他想增进大家的关系，特别是想和李光达成某种共识，大家以公司为重。所以，他特地把谢彼得和李光请来。当然，李钰这位背后的人也得来，除了她才是这合资公司的外方股东之外，今天孙小宝还有事和她沟通。 王大川之所以来，是因为他女友林婷婷。林婷婷从胡丽波那里得知孙小宝在筹备这个烧烤聚会后，立马拉上男友来帮忙，各种采购基本上都由两人完成。 候琦和陈军是第一次来孙小宝的豪宅。孙小宝请他俩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今后两人要跟着自己混，算是自己口袋里的人物了，这必须要认认门，和两人亲近亲近；二是他想把两人招到江南娱乐公司，必须得到谢彼得和李光的认可。 聊了一会儿后，孙小宝看了看王大川三人的进度，知道暂时还没法开始烧烤，于是对二人说：“咱们上楼，去书房聊聊？” 端着酒杯的李光点点头，而谢彼得则指着胡丽波和李钰问道：“要喊上两位女士吗？” “当然。”孙小宝答道，然后给胡丽波打了个手势。女郎明白他的意思，和李钰说了一句后，就带着那位东南亚歌后走了过来。 五人上楼，来到书房之后，胡丽波出去把茶水端进来，关上门，然后坐在一边。她知道，孙小宝既然把人请到书房，那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谈。 几人坐好之后，孙小宝道：“谢经理，李总监，钰姐，上次我说的关于游子和思乡歌曲方面的想法，现在已经完善了，我说一下，看看你们的意见如何。” “哦？”李钰笑着问道，“不知小宝弟弟有什么新奇的主意？” 其他人也期盼地看着他。最近这段日子，他们一直为这问题烦恼。特别是谢彼得，他可是知道左学这位老师曾经发过的火。 孙小宝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主意说了一下。 现在他手头有几首《故乡的云》那样的歌，本来是要给王大川唱的。但是，考虑到王大川的出身和性格，这人设好像不对。这些作品让王大川唱，达不到最佳效果。 为何呢？ 因为今年的主旋律思想从春晚就可以看出来，那就是鼓励海外游子归乡投资，大家一起发展。王大川能靠《故乡的云》走红，就是踩中了风口。 孙小宝在想，如果这样的歌让一位海外游子来唱，效果会不会更好呢？所以，他决定把这些歌留着，选择合适的人来唱。不过，他并不认识这样的人。但谢彼得、李光和李钰不同呀，他们来自海外，又是东南亚歌坛圈子的人，寻找这样的人很容易。 说完之后，孙小宝问道：“我的想法大概是这样，不知三位有什么看法？” 李钰听完后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她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小宝弟弟啊，我也是歌手嘛！怎么我不能唱这些作品么？” 孙小宝给胡丽波使了个眼色，这女郎站起身，去抽屉里拿出一沓稿子给李钰。孙小宝解释道：“不好意思钰姐，原本我是给王大川写的，这些歌由男歌手演绎比较好。不过呢，属于钰姐的歌我已经有思路了，过几天就给你。” 李钰翻了翻稿子，知道孙小宝所言不虚，便说道：“我也就这么说说，小宝弟弟干嘛这么认真呢？不过，既然你说有我的歌，那过几天我得看到哦！” “一定一定！” 等李钰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谢彼得才拍着手说道：“孙总监这想法妙极了！要是咱们公司推出这么一位歌手，岂不是有了一层特殊的光环？这事儿可以干！光仔你的想法呢？”现在当着孙小宝的面，谢彼得也开始和私底下那样称呼李光。 李光从李钰手里接过稿纸看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嗯，我同意，刚刚我在想，到底该选谁来唱比较合适呢？孙总监你说说看，在你心目中，这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李总监是专业人士，这歌曲适合什么样的歌手来唱，心里应该有底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吧？”孙小宝给李光续了茶水，接着说道：“不过，这位的出身，我有点想法。” “出身？”李光不解。 “对，出身。”孙小宝说道，“除去专业技能方面，这位歌手应该具有一种被迫奔波四海的游子的状态，出身的话，必须和国内有一些联系。这种联系最好是父辈或者祖辈的联系，如果是他本人从国内出去，这不大合适。” 李光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明白了。不过，这歌的风格，并不是我拿手的。孙总监是不是想交给左学老师来做？” 孙小宝道：“没错。选歌手的事儿，我希望钰姐、李总监和谢经理多多费心，因为我不认识东南亚的歌手。另外，李总监，我有点儿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请说。” “我接下来的工作呢，打算围绕着丽波姐展开，为她做新专辑。”孙小宝欠身说道。 胡丽波听到这话之后，给了一个爱恋的眼神。 “嗯，还是词曲和制作全包？这的确是很大的工作量”李光说道。 孙小宝道：“对，所以呢，魅音江南组合的专辑，就得麻烦李总监了。我手头已经有几首给她们的作品。” 听到这儿，胡丽波再次起身，又从抽屉里拿出歌曲的草稿，递给李光。李光接过去仔细端详了半天：“不错！孙总监写的这些作品，的确适合那几位小姑娘，也是我拿手的风格。那这活儿我接下了！” “那就多谢李总监了！”孙小宝表示感谢。 接着，他又对三人说起候琦和陈军的事儿。介绍完两人的基本情况后，孙小宝说道：“我这两位师弟有能耐，而且也是专业出身，比我还专业。当然，陈军这位小学弟有些麻烦，他还想要一个稳定的单位，国内情况特殊嘛！希望三位能理解。” “嗯，这事儿嘛，其实不用这么认真。”李钰说道，“既然是小宝弟弟你选自己的助手，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孙小宝连忙表示：　“不不不，规矩还是需要的。我今天特地把两人叫来，就是想请钰姐、李总监和谢经理亲自考察一下，合适了我们再说别的。” 李钰突然发难：“嗯，怪不得丽波妹妹说小宝弟弟你很谨慎呢！但是吧，你也谨慎过头了吧？你看，别人的歌你已经写好了，我的呢？你却说过几天才写，这是为何？” “啊！这事儿闹的。”孙小宝赶紧道歉，“其实我就是想和钰姐私底下沟通一下，然后决定创作方向。这也是今天请钰姐位临寒舍的原因之一。” 第31章 俩师弟的安排 没多久，谢彼得出去找王大川他们了，他想和候琦和陈军谈谈，摸一摸两人的底。胡丽波则去厨房和林婷婷忙活，那位小助理一个人可搞不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李钰则带着李光留在书房，和孙小宝详谈创作的事儿。未来李钰的专辑当然得由李光来制作，但孙小宝摸不清这位东南亚歌后现在的心态，他必须获得更多讯息，才能有的放矢。这么一沟通，果然有用。等胡丽波来喊三人正式开始烧烤，他心里已经有底了。 谈完正事之后，就是吃喝的事儿。最近大家都很忙，开年了嘛，每个人都必须按照既定的计划开始工作，没那么多时间休息。比如说胡丽波和李钰，两人一直在外演出，还有各种广告活动，忙得不亦乐乎。今天能聚在一起，实属难得。 傍晚，李钰拎着胡丽波精心准备的礼物，心满意足地带着李光和谢彼得离开。而王大川林婷婷以及候琦、陈军四人没有离开，他们帮忙孙小宝和胡丽波收拾宴会之后的残局。 收拾完之后，天已经黑了，王大川带着林婷婷先行离开，他们要赶回宿舍。候琦和陈军正要离开，孙小宝对两人说道：“两位师弟先等一等，来我书房里，我有事儿和你们说说。” “好的师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孙小宝称呼他们的时候，不再叫学弟什么的，而是喊师弟。候琦曾经分析过，如果不太熟悉或者不太亲密，这位只会喊学弟学妹，比如跟了cs乐队的那两位。 进入书房坐好之后，孙小宝对两人说道：“今天对你们的考察已经过了，谢经理的态度很明显，他们愿意让你们加入娱乐公司。至于影音公司和其他单位派到公司管理层，你们不用理会，他们做不了主。候琦我不担心，反正你自由惯了，去哪都行。陈军师弟你呢？这几天想通了没？” “想通了，我愿意接受安排。”陈军说道，“我明白，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轮到我，能有一个合适的单位接收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师哥，还得谢谢左老师。” “没办法，我不是你们周兴国师兄那样的出身，只能这么安排。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也许有一天你就不在乎这身份了。”孙小宝说道。 陈军分配到哪儿了呢？ 西水市歌舞团。 这是孙小宝委托许平去运作的。吴振华听说那位圈内着名的本地人孙小宝求到自己团里，而且是安排一名大学生，他喜出望外，赶忙答应帮忙。 反正这年头虽说只能等分配，没有什么自主权，但只要懂规则，稍微运作一下，还是可以的。当初孙小宝不就是这样被踢到歌舞团的吗？ 不过，等陈军毕业之后，他还会留在南都发展，算是借调。未来，如果陈军令人满意了，或者他自己有能耐了，就可以找机会把工作关系调到南都。 说白了，分配到西水市艺术团，只是给他保留个身份而已。不然的话，就他这还没毕业就有打算的人，想捞到编制很困难。按理说，他也可以分配到其他地方，但那些地方孙小宝不熟悉，人家未必愿意放人出来。 候琦说道：“这挺好呀！不像我，我现在就一没有单位的人。要不是户口在南都，我也会和小师弟你一样！”陈军比候琦小一届，所以才喊他师弟。这是跟孙小宝学的。 “那好，以后呢，在公司里你俩就跟着我干。我交给你们两个任务：第一就是一边跟左学老师学习制作，一边把丽波姐专辑的前期工作准备好。这是一些相关材料，你俩拿回去研究研究。”说着，孙小宝拿出自己之前跟着左学干活儿时记下的笔记，以及自己的一些感想和分析。 “现在先不用看，回去再看。”眼瞅着两个人拿着材料就要研究，孙小宝赶紧制止道，“第二个任务，我手里有两个人，就是陈军要去的西水艺术团的两个歌唱演员，现在正在我单位上培训。但我不满意进度，又抽不出时间指导两人，你俩要承担起教导的责任。具体怎么做，明天到我单位，我告诉你们。” “好的师哥。” “没问题师哥。” 孙小宝看了看表，现在天才黑没多久，而且两人酒气还没散呢，于是对两人说：“待会儿酒劲过了你俩骑我的摩托车回去，我记得候琦会开的，对吧 ？现在呢，咱们研究一下刚刚我说的具体任务，让你们心里有个底。” 等孙小宝送走两人，洗完澡回到卧室，已经是深夜了。胡丽波还没睡，她正看着电视呢！这会儿，电视上正播放着周兴国的cs乐队的演出：现在乐队还在宣传期，吴淑兰带着他们全国各地跑，估计要到下个月才回来。 孙小宝躺好之后，胡丽波趴在他身上问：“你那俩师弟值得信任吗？” “我考察了很久，当然值得。”孙小宝闻着她的秀发说道，“现在我手头也得有信任的人了。姐姐你呢？现在江南公司给你安排的团队还满意不？” “还行。”胡丽波搂住他，“不过，我最信任的还是婷婷。可现在王大川也起来了，我觉得我留不住她。你说，我上哪儿找合适的人呢？” “让我想想。”孙小宝抱着女郎，感受着软玉温香。这年头，虽然没有正式工作、成天无所事事的人有不少，但想找靠谱的人，这并不容易。 话分两头，李钰的住处，她也没睡，更没有和男友李光恩爱，而是把谢彼得叫上，三个人一边喝红酒一边讨论今日去孙小宝家里聚会的收获。 李钰问李光：“亲爱的，你先说说看，现在对这位小天才的看法有改观了吧？” “是的。”李光喝了一口酒，抽着雪茄说道，“他靠着创作能力有恃无恐，只要不谋求去主导他，大家平起平坐，那还是很愉快的。” “彼得呢？” 谢彼得同样抽着雪茄，他很欣赏孙小宝：“吴淑兰小姐让他来公司，而不是别人，果然有她的道理。假如是那位康成先生，咱们能有这么大的收获吗？恐怕不能。虽然那位可能会给出更多的让步空间。但是在新思维方面和创作方面，这位孙先生太出色了。” “这下服了吧？我和你们说过多次，这小子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咱们想要在国内混得开，就得靠这样的人。”李钰说道，“之前吴淑兰和我说过，她会说服孙小宝，给咱们卖个面子，也会找一个很大的台阶让我们下，大家一起把事情做好。你们看这位小子是怎么做的呢？” “让我们选一个歌手来国内加入公司；把公司的未来核心组合：‘魅音江南’的第一张专辑制作权交给光仔。”谢彼得拍着手说道，“我们选的歌手，当然是自己人啊！而且是会得到力捧的自己人。这人红了的话，咱们的话语权增加了。这位孙小宝真舍得！至于让光仔做组合的第一张专辑，这更不用说，其中的好处我们都明白。” “我也没想到，他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会送这么多好处给我们。”李光说道，“但我看不到他的好处在哪。” 谢彼得说道：　“好处太明显了。一是咱们江南公司变团结了，咱们有了明确的目标，也有了看得见的好处，为何不拼命呢？另外，他创作的作品通过我们发挥影响力，自己就成了圈内的核心大佬，何乐而不为呢？毕竟他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的歌做完。” “还有一点，这位孙小宝如此做派，以后来国内揾食的人会来找他。这多好啊！”李钰说道，“咱们是先行者，能遇到这样的人，真是幸运！” 第32章 俩师弟的安排2 孙小宝并不知道李钰他们展开了许多莫名其妙地联想，把他想成是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其实不然，他做事只是随心而为，压根没想那么多。 第二天，他开着吴淑兰的吉普车，载着胡丽波赶到单位。两人没有直接去办公大院，而是先去魅音江南吃了个早餐，顺便问问红姐这里是否运转正常。 吃完早餐之后，两人回宿舍看了一下，发现挺干净的。这都是王大川和林婷婷的功劳。虽然这小两口很忙，但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打扫一遍。 折腾了半天后，孙小宝才慢悠悠地赶到自己的办公室。说起来，团里的办公室他好久没来了，应该说，过完年就没来过。 候琦和陈军来得挺早，当孙小宝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王大川那儿等着了。现在的王大川不得了，虽然他还不是团里的干部，但春晚过后，他已经是大红人了，现在有自己独立的练歌房。 原本王大川不想要，因为胡丽波也没这待遇。但李茂典觉得，这是必须的，于是在吴淑兰不在的情况下给他安排了。后来吴淑兰知道了，也没说什么，笑笑就过去了。 李茂典这是传统思维：胡丽波的确是大歌星，为团里赚的钱最多。但是吧，王大川上春晚，这是极大的荣誉，直接把歌舞团的档次提升了一大截，从政绩的角度分析，他的贡献最大。 言归正传。 孙小宝带着两人进了自己办公室，然后拨通内线电话，通知许妍和许慧来见他。 这姐妹俩最近很用功，没过完元宵节就来南都了，一直呆在团里练习。据胡丽波说，她们俩勤学好问，经常请教团里的歌唱演员。那些老油条知道这是孙小宝安排进来的，也不敢得罪，能教就教。所以，俩小丫头的日子挺舒服的。 只是经过深造的专业歌手不多，她们学习起来有些费劲。这也是孙小宝想让候琦和陈军指导两人的原因，因为这俩好歹是科班出身的，正宗的音乐系出品，比孙小宝这样的半吊子强。 姐妹俩到了之后，孙小宝介绍了一下几个人，让他们相互认识。 认识之后，孙小宝嘱咐道：“这俩小美女以后就交给你们了啊，特别是陈军，你和她们是一个单位的，正宗的同事关系，得多照顾一些。另外，不久后你也要回学校忙活毕业的事情，对吧？我看这样吧，你回去问问，有没有大三的学弟学妹想做家教什么的，在你俩忙的时候教教她们。” 候琦问道：“额，师哥，得教到什么程度？” “嗯，这个么，我的计划是，今年9月份之前，想给她们俩录一首歌，现在就看你俩了，什么时候她俩有能录歌的水平，什么时候培训结束。时间你们得安排好，因为事情很多。” 许妍和许慧一听孙小宝要给她们录歌，眼前一亮。虽然不是马上就录制歌曲，但这是孙小宝第一次明确提出来，对两人来说是莫大的鼓励。 她们知道，自家堂兄花了大价钱，才把两人送来。 说了几句后，孙小宝把人给打发走了：　“去吧，你们四个去排练室研究一下如何展开学习。” 人走之后，他继续赶稿写作。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想起刚来的时候。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候琦和陈军又到了他的办公室。候琦对孙小宝的安排很不解：“为何我们要去教这俩小丫头呢？” “名义上，她们是江南娱乐公司的歌手。之所以是名义上，是因为她们进公司的方式比较特殊。未来这样的人会有很多。你俩作为公司里的大学生，和影音公司和其他单位调过来的人不同，迟早会负责培训和照看这些关系户，你们躲不开的，明白吗？” 候琦吐槽道：“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那倒不是，在这当中总有一些合适的人才的。只要你们善于发现，总会看到他们的闪光点。你们想想看，如果能从中挖掘出不得了的人，那你们不就是伯乐了吗？即便没有合适的人，与这些家境较好的人沟通，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嘛！” 候琦和陈军属于脑子比较快的人，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孙小宝的话：这位师哥不就是让两人在江南娱乐公司里拉帮结伙，搞自己的势力么？孙小宝有这个意思吗？也许有，也许没有。但候琦和陈军就是这么领会的。 下午，孙小宝继续待在单位。他了解了一下许妍和许慧的状况，心里在想，应该给她俩什么样的作品呢？另外，让她俩搞个组合，还是选其中一个录歌？这都是一些棘手的难题。 想了半天想不通，正好郭燕也在团里，他跑过去问这位声乐队的队长怎么做比较合适。郭燕说：这姐妹俩别看年轻，也不太懂乐理什么的。但各有天赋，而且唱歌时容易投入感情。假设两人进同年龄段的合唱团的话，她会安排许妍当和声，而许慧经过培训，可以当主唱什么的。 “这样啊！”孙小宝摩挲着下巴说，“那就搞个二重唱组合？也不知她俩的乐器水平如何。” “二重唱？什么风格？模仿欧美日的都市风格，还是乡间清新风格？”郭燕很好奇，她不知道孙小宝是怎么迸出这念头的。 “现在拿不定主意。这样吧燕姐， 麻烦你帮我盯着点儿，等这俩小姑娘可以登台了，先让她们去魅音江南餐厅试试，然后再确定风格。” “这主意好啊！”郭燕说道，“但我觉得，如果你想让姐妹俩搞什么二重唱组合的话，是不是应该让她们学点儿乐器？比如吉他什么的。” “这我倒是没想过。”孙小宝愣住了。 不管了，到时候嘱咐候琦他们，也教一点乐器，比如吉他什么的。实在不行，就在未来的关系户中找几个人当乐手，大家组团出道，这岂不是更好？ 反正吧，她们不是专业乐手，也用不着学得多精，能弹一点简单的和弦就够了。这年轻的小姑娘唱歌，卖点并不是歌喉和技巧，而是青春。 晚上，孙小宝叫上侯琦、陈军和许妍许慧四人，到魅音江南吃了一顿。吃饭的时候，他把学习乐器的事儿说了一下。这事儿难不倒音乐出身的侯琦两人，只是简单地学习弹吉他，他们能教。 孙小宝叮嘱道：“还是那句话，今年下半年得有点成绩。” 第33章 李钰的新歌2 王大川的专辑，现在由左学负责，孙小宝不用再过问了，只需要等待完成即可； 李钰他们寻找东南亚男歌手的事儿，这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孙小宝不着急，等人选定下来了，再拿出全部歌曲也不迟。 魅音江南组合的首张专辑的部分歌曲倒是给李光了，反正这些歌抄起来没什么难度。更何况，凡是李光制作的歌曲，孙小宝只给词曲，编曲的事儿他一概不管，免得影响人家的发挥。 李钰的歌很好办，弄清了她现在的思路和状态之后，孙小宝很快把歌曲抄出来了，不过没有马上给她。 现在这位甜歌皇后放弃了转型的念头，她想要继续唱甜歌。反正国内对她来说是全新的市场，这里的歌迷不像东南亚那里一样，已经听腻了她的风格。 所以，他专门从金手指里挑一些风格与她之前作品差不多的歌曲。孙小宝相信，这些歌一定能让她满意。 打头阵的是《一见你就笑》。 我一见你就笑 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 跟你在一起 永远没烦恼 我一见你就笑 你那谈吐举止使人意绕 跟你在一起 永远乐逍遥 究竟为了什么 我一见你就笑 因为我已爱上你 出乎你的预料。 这歌抄出来后，胡丽波自己想唱，但孙小宝觉得，给这位女郎准备的新专辑不是这风格，还是算了。 第二首是《走过咖啡屋》，这既是民谣风格的小曲，也是小甜歌，就看李钰怎么去演绎了。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 揭开了相悦的序幕 今天你不再是座上客 我也就恢复了孤独 不知什么缘故使我俩 由情侣变成了陌路 ······ 目前市场上已经有类似的歌，比如魔都那位崔乃欣，去年就唱过几首相似的，市场反应很好。 第三首则是《想你的时候》，与《走过咖啡屋》出自同一张专辑，风格差不多。孙小宝觉得，这首歌挺合适的。 第四首是《千言万语》。 这歌胡丽波也喜欢，只是孙小宝觉得，这歌给李钰最合适。 不知道为了什么 忧愁它围绕着我 我每天都在祈祷 快赶走爱的寂寞 那天起 你对我说 永远的爱着我 千言和万语随浮云掠过。 这歌的风格同样比较老，但最契合李钰的情况，或者说与她刚刚出道时的风格差不多。 第五首则是《酒醉的探戈》。 我醉了 因为我寂寞 我寂寞 有谁来安慰我 自从你离开我 那寂寞就伴着我 如果没有你 日子怎么过 往日的旧梦 好像你的酒窝 酒窝里有你也有我 酒醉的探戈······ 三月末，孙小宝把词曲交到李钰手中，这位东南亚歌后爱得不得了，恨不能马上就把专辑录制出来。但谢彼得和李光有另外的打算。 这一天，窝在家里很久的孙小宝接到谢彼得的电话，想和他商议一下李钰专辑的事情。 孙小宝心想：歌都给你们了，按计划制作不就得了？干嘛找上我呢？但人家有正事找自己，那也得去呀！ 来到车库，看着被自己开得不太像样的吉普车，孙小宝觉得自己应该买一辆了，老是折腾吴淑兰的这破吉普，也不太像话。 至于摩托车，他已经交给侯琦和张军了，这两位现在就像他的心腹跟班一样，几乎每天都要帮他跑腿办事儿：歌舞团、cs俱乐部、江南娱乐公司等，两人轮流着来回穿梭。 就这样，他开着吉普车，晃晃悠悠地来到江南娱乐的办公楼，走进谢彼得的办公室。 谢彼得正在打电话，应该是在和江南影音公司那边沟通各种事宜：江南影音的一个录音棚划给江南娱乐专用，现在刚刚更新完设备，技术人员方面还得两边磨合。 其实，江南娱乐就像是制作和经纪业务的合体，而发行什么的，则是江南影音的活儿。这么说吧，江南娱乐就是江南影音的合资子公司，只不过由于老总周子真的存在，主导权归了吴淑兰。 吴淑兰事情比较忙，虽然是外资，也就是李钰和她的团队负责日常管理和运作，但孙小宝某种程度上就是吴淑兰的代表，权力不仅仅是所谓的技术总监这么简单。 看到这位谢大经理在忙， 孙小宝也不打扰，而是先去自己办公室里看了一下，然后在楼里各处溜达，看看大家的工作情况。 不得不说，谢彼得很有能耐，他把各部门安排得十分妥当，大家各司其职，忙得不得了。相比较而言，江南影音公司那边有点儿传统国企的暮气，而之前左学带着孙小宝做专辑的时候，又有点像草台班子， 当时孙小宝也知道存在的问题。但他只是知道问题所在，也了解这是时代限制导致的，但他没有那个能力和意愿去改善。江南娱乐这里不一样，谢彼得本身就是唱片行业出身，虽然有些见识不如孙小宝多，但人家听劝。 谢彼得对孙小宝也很满意。因为这位提一些核心而且敏感的意见的时候，往往是私底下和他说，从不在公开场合质疑他这位大经理。 半天过后，谢彼得终于忙完了，他把孙小宝和李光请到办公室，开始讨论李钰的专辑。 李光说道：“孙总监，你这几首作品很优秀，也符合钰姐的风格。但我考虑一下，每首歌都有当主打的实力，如果一起发，是不是浪费了呢？” “嗯，其实这几首歌特点各不相同，但运作得好的话，东南亚我不好说，在国内说不定能传唱开来。”孙小宝说道，“一起发的话，可以让钰姐获得更大的反响，岂不美哉？” “我理解孙总监的意思，也知道孙总监真的是用心创作。只是我们有这么一个想法，想得到你的同意。”谢彼得说道，“这个想法呢，可能会影响到别人，特别是胡小姐。” “哦？什么想法？” 李光说道： “原本的计划中，孙总监的意思是让我们另外找五首歌，或者七首歌，凑足一张专辑，然后制作发行，对吧？但这样速度有些慢。” “现在呢，我们想，要不从钰姐的经典作品中抽出九首歌或者十一首歌，再配上一首你的新歌作为主打。这样一来，今年钰姐可以在国内发行五张专辑。” “哦？”孙小宝愣住了，这不就是之前江南娱乐开业的时候，李钰的精选集发行的模式么？为何现在也要这么做呢？ 一年五张专辑，这倒是能做到。为何呢？因为按照谢彼得和李光的计划，实际上李钰只需要录制五首歌而已，剩下的歌，只需要把之前的母带拿出来翻录一下。 但这么做的话，会挤占别人发专辑的时间，不利于宣传。别人还好，同为甜歌路线、而且还在上升期的胡丽波就受影响了。为何呢？因为这相当于李钰的五首歌有可能在不同时期内霸榜。 另一方面，最近在外忙活的吴淑兰打回电话说，魔都和首都那边部分圈内人同意参与流行音乐风云榜的建设和发展，条件是他们想在年底推出一个奖项，希望南都这边能跟着干，而不是凭借着风云榜自己弄一个颁奖典礼。 如果李钰的专辑认真打磨，精心制作，说不定能获得几个奖项。可李光和谢彼得计划，显然就是要放弃角逐奖项了。李钰能同意吗？ 第34章 群星的歌 想了一会儿后，孙小宝开口了：“影响丽波姐的专辑发行节奏，这倒是小事，我想谢经理能安排好的。至于风云榜的排行，这也是小事。但我们团长那边传来的消息，你们也知道。让钰姐这样的大歌星放弃奖项的角逐，这合适吗？” 谢彼得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说道：“我们明白的，而且也和钰姐沟通过了，她同意我们这么做。” 李光补充道：“钰姐这么多年出了不少专辑，歌曲也有很多，我们有足够的曲库来做五张专辑。另外，我觉得吧！国内第一届奖项的话，不如力推胡小姐，我们钰姐不太合适。” 孙小宝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既然李钰想薄利多销，贩卖老歌，那就卖吧！宣传上对别人造成压力，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就当这位东南亚歌后是磨刀石了。 至于未来的奖项方面，谢彼得他们的顾虑可以理解：对于他们来说，这不属于自己地盘的新奖项，第一届就拿了，说不定会得罪国内同行，以后怎么混？毕竟他们是外人嘛！ 念头通达之后，孙小宝同意了两人的计划。 正事儿谈完之后，孙小宝离开了江南娱乐，到隔壁的江南影音公司溜达了一下，因为左学正带着人在那里搞伴奏呢！之所以在这搞，是因为江南影音划给娱乐公司的录音室等并没有搬走，还在这儿呢。 这位老师的工作进展很快，据说他想在五月底就把王大川的专辑弄好，现在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看到孙小宝到来后，左学先问有什么正事儿没有，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就把他给赶出来了，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工作。 “一边在学校教书，还得负责一些行政上的事务，另一边还得忙着做专辑，这位老师真能折腾！”孙小宝离开的时候吐槽了一下，好像请左学来做专辑不是自己干的事情一样。 出了影音公司的录音室， 正好碰上周兴国的老爹周子真。这位老总意气风发，看到孙小宝后，立马拉着他去办公室坐一坐。 “小孙啊！我们家兴国能回正轨，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呀！”孙小宝坐下后，周子真先送上一堆感谢。 现在周兴国可不得了，虽然在摇滚圈内口碑不咋地，但那首《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一直在榜单上，电台点播率很高，全国各地的电视台也不停地播放乐队演出的画面。 《南都文艺生活报》更是大言不惭，直接说这就是头号摇滚乐队。 另外，主流的严肃媒体对这这张特殊的专辑评价很高。有些老古董认为，年轻人能用自己的方式演绎经典，在这个飞速发展的年代非常难得。因此，应该鼓励这种行为。 有这些严肃媒体的背书，cs乐队彻底站稳脚跟。代价就是被摇滚圈极度排斥。可周兴国他们并不在乎。 周子真也不在乎。自己的儿子算是改邪归正，而且对自己的的事业也是支持呀！现在周兴国和乐队还在跑宣传，好久没回南都了，但cs乐队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销量火爆至极，远超众人想象。 这不，周子真递过来一张报纸：“小孙你看看，有好多单位集体购买咱们这张专辑呢！” “啊，不错呀！” “预计到5月底，这专辑能卖250万吧！又是一个大卫星！”周子真很高兴。几个月前，他接手江南影音公司的时候，还有点担心：怎么维持住火爆的局面，并且把投入的钱赚回来呢！ 没办法，那时候他为了上位，搞出了诺大的局面，捧出了胡丽波这位甜歌皇后，但经济账上是亏的。 现在好了，江南娱乐公司以合资公司的名义运行，专辑不断，让负责发行的江南影音吃了个饱。 影音公司之前为了和其他出版单位竞争，搞出了省内一流的录音棚等设施。只不过，那些设施从未得到充分利用。哪像现在，录音室还得排队呢！ 当业务开始繁忙的时候，影音公司的收益也就上来了。 而且，引入李钰之后，这位东南亚歌后和国内歌后胡丽波双剑合璧，两人过去的专辑一直在销售，带来稳定的现金流。 这样一来，影音公司之前落下的亏空有了解决的希望，而且未来会越来越好。 “不过啊小孙，你们娱乐公司那边也应该注意平衡。”周子真提醒道：“我们影音公司作为大股东，严格来说没有捧人的需要，你们那儿捧出的歌星会给我们创造收益，所以不管你们怎么做，只要这边收到钱，大伙儿没什么意见。” “是的。” “但是，你别忘了，参与江南娱乐公司的兄弟单位有很多，你不能只捧你们团里的人，对吧？我看了你们那位谢经理提交的工作报告，发现你参与的工作没有覆盖到那些兄弟单位，那些事儿全都是谢经理或者那位李总监负责的，这值得警惕。” “额！好的周叔，我会注意的。” 从周子真那里出来后，孙小宝思考这个问题。的确，这位江南影音的老总说得对，当初吴淑兰开座谈会，能得到那么多单位的支持，就是因为大家都有好处。 现在呢？孙小宝的重心不自觉地放到了自己人或者熟悉的人身上，那些兄弟单位选出来的人呢？做幕后或者是乐手之类还好说，现在公司正缺这些人呢！就连李钰或者胡丽波去演出，团队都不够，还得从外面各单位借人。 但是那些歌手和有志于创作的人呢？现在好像没什么事儿干，上次他们忙，还是过年的时候出的群星合集。 想着想着，就到了江南娱乐公司的办公楼。正要上楼的时候，谢彼得和李光下来了，他俩看到孙小宝很诧异:“孙总监，这都下班了，你在公司里还有事儿？” “啊！？”孙小宝都忘记时间了。不过，既然遇到了两人，正好请他们一起吃顿饭，谈一谈周子真提醒的事情。 饭桌上，听完孙小宝担心的问题之后，李光先做出解答：“这事儿我正在做，把差不多风格的歌手三五个集中在一起，给他们出个翻唱合集。当然，按照当初钰姐和吴董事的安排，翻唱了那些没有版权的歌之后，都交给那位韩四老板去卖，明面上我们不沾手。” 李光说的就是韩四的盗版生意。这么做实际上是在灰色地带的违规，但不得不说，同样养活了不少加入娱乐公司的歌手。 “那收益呢？” 谢彼得说道： “韩四老板那边，现在还不清楚。我们这儿合法翻唱的收益还不错！这个月就出了四张合集，现在平均销量超过两万了，而且随着《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大卖，也能带动这四张翻唱合集的销量。算下来，这还有点小赚，因为投入不高嘛！” “其实磁带收益不算大头。”李光解释道，“就和之前的打算差不多，这些位出了合集的歌手有了一些名气，谢经理就安排他们去演出，又或者是接各种广告。” 谢彼得解释道：“不得不说，在国内，这是一个广阔市场。我还打算深耕这领域呢！只是现在刚刚过完年不久，还没来得及推进。” “辛苦了两位。这事儿也怪我，那张群星贺岁专辑之后，我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也就忘了这茬。要不是两位做了这些事儿，我想那些位歌手早就怨声载道了。” “应该的，孙总监提起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第35章 群星的歌2 “有，这些中坚歌手，虽然不是丽波姐和钰姐那样的头部歌星，也不是王大川和cs乐队那样的新出位的力量， 但却是咱们公司的架构能够稳定的关键一环。我想，咱们应该有个造星计划，不能总让他们搞翻唱吧？” “孙总监说的在理。”谢彼得说道，“其实这事儿我们一直在酝酿中，而且还准备向合作的单位约稿，向熟悉的创作者邀歌。另外，我正在筹划一个部门，专门负责汉化欧美的流行歌曲，你觉得如何？” 这种模式才是以狮城为首的流行音乐崛起的模式，哪怕到现在，狮城已经有原创了，但模仿欧美流行乐的模式依然存在，甚至还是不少公司生存的法宝。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市场狭小而且分散，养活不了那么多的原创者。 像李钰这样的歌手虽然享誉东南亚，是当地响当当的甜歌天后。但是，她的大部分影响力集中在华人群体当中。 至于其他群体中，知道她的人不算多。这也是这位甜歌皇后唱过不少其他语言歌曲的原因。 “这个么······”孙小宝拿着的筷子一直放不下，他思考了一下之后，夹了一根蔬菜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后吞下肚子，然后说道：“引进、吸收、消化。这模式可以理解。而且，现在国内许多人也这么干，翻录盗版的，不就是这样吗？西方曲子中文填词嘛！” “孙总监的意思是反对这种模式？”谢彼得听着孙小宝的口气，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不不，谢经理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并不是什么开创性的工作，完全可以找一个人来负责。这负责人应该组织起一个团队，从选择歌曲到向填词人邀歌，最后制成磁带，都由这个团队负责。至于咱们，不该把精力放在这儿，两位觉得呢？” “嗯，孙总监说的在理。那么，这样的人，哪边出呢？是在国内找，还是到我们狮城找？” 孙小宝说道：“如果能在狮城找到，那最好。现在国内对欧美和日本的流行音乐了解的没你们多。当然，涉及到重要的管理层，咱们仨说了不算，我们只要把建议告诉兰姐和钰姐，让她们定夺，然后和各位董事和副经理们讨论。通过了再实施吧！” 李光听了后点点头：“可以。这个问题解决了，那给这些位歌手创作、帮他们出新歌合集的事儿，应该怎么入手？孙总监的意思是咱们得把工作重心放在这儿，对吧？” 孙小宝道：“没错！今天请二位吃饭，我的目的就是这个。当然，这创作不可能只有我和李总监来，那样的话，还算什么公司么？叫写歌作坊不就得了？” 谢彼得若有所思，而李光则点点头。 孙小宝看了两人的表现，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确定几个主题，然后广撒英雄帖，请全国的创作者给咱投稿，然后咱们筛选出合适的作品给歌手，给他们录歌。 万一有谁出头了，咱就给谁做专辑什么的。” “这思路好，不过得好好计划一下。”谢彼得说道，“我这边倒是能抽出时间完善这个计划，你们二位制作人那边呢？” “我么，可以确定主题，并且想办法搞一两首符合主题风格的歌曲。至于制作方面，是不是由李总监考虑一下？比如说请几个合适的制作人来挑大梁什么的。” 李光听完孙小宝的话，端着酒杯，半天不说话。最后他说道：“可以试试。” 听到这儿，孙小宝端起酒杯，对两人说道：“那么二位，咱就这么定了？” “好！”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 吃完饭之后，由于喝了酒，孙小宝不敢开车，只能给张雪打了个传呼，让她来接自己。 张雪开着自己的轿车，来得很慢。等她到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而谢彼得和李光已经先行离开了。 接到孙小宝后，张雪先把吉普车开到影音公司的停车场：孙小宝吃饭的地方就在附近。停好吉普车之后，这才拉着孙小宝回到她的住处。 最近胡丽波一直在，两人好久没有见面了。回到屋里之后，如狼似虎的张雪直接把人他扑倒，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折腾了半宿的两人起得很晚。不过谁也不在乎：最近孙小宝很自由，也很悠闲，别看他事儿挺多的，但细算下来，他主要是搞创作，公司里和团里大部分事儿都是别人在做。 这次是张雪主动的，她自己都累坏了。等孙小宝醒来，她还在熟睡。孙小宝可不管这些，年轻气盛的他发挥主观能动性，再次折腾这位大编辑，直接把她折腾到醒来。 “你呀，一点亏都不能吃！”完事之后，张雪大汗淋漓，躺在床上说道。 “才不是呢！年轻气盛，火力大！” 张雪吐槽道： “老阴少阳，活不久长。更何况你有俩老阴。小心点儿。对了，昨晚怎么突然和那两位喝酒了？我记得你和他们也就是工作上的关系，算不上是朋友。” “就是工作上的事儿。”孙小宝答道。他突然想起，既然张雪是做媒体的，一定了解一些当下年轻人的动态，于是把昨天聊的关于创作方面的话题说了一下，让她给参考参考。 “这下知道我好了吧？你那位丽波姐姐能帮你吗？”张雪听完孙小宝说的情况，没有第一时间分析，而是揶揄了两句。 接着，她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根据她的经验，现在最活跃的年轻人在校园，可是市场上缺少他们的歌。另外，cs乐队的流行，证明工人市场被人忽略了，所以他们喜欢那些用摇滚翻唱的经典正能量歌曲。 “我在英伦留学的时候就听说了，那里的摇滚属于工人，那里也有属于校园的民谣，可能比较贴近生活吧！咱们国内呢？首都的摇滚我知道，的确很有范儿，但玩的人和工人离得太远。” “这么说的话，我有点儿思路了。”孙小宝道。 “还是我厉害吧？对了，既然我帮你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帮帮我？” “帮你什么？” “杂志啊！我想搞一本杂志，报社只有报纸，感觉很单调。” “这不是你拿手的事儿么？怎么来问我这个外行？” “你的主意比较新奇，别忘了啊！” “行，我回去想想，把想到的点写下来，到时候给你看，行了吧？” “这小男人真棒！”张雪听完后亲了孙小宝一口。 聊了一会儿后，两人起身洗漱，然后张雪开着车把孙小宝送到娱乐公司那边，送到之后，她回自己单位坐镇去了。 孙小宝本来想开着吉普回家来着。又想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在这办公室待会儿，顺便和侯琦陈军两人谈谈：这两人已经报到了，现在没别的事儿的话就在这里上班。 第36章 群星的歌3 最近胡丽波又和李钰组团演出去了，所以孙小宝才会找张雪，并且去她那儿过夜。 现在两人的关系几乎没人知道，只有周兴国的女友马雁梅有所察觉，以及张雪故意透露给何映红。 谢彼得昨晚并不知道是谁来接的孙小宝，但今天看到这位孙总监又来上班了，他也觉得奇怪，于是来到孙小宝的办公室问他：“孙总监，还有什么事儿需要讨论吗？不如我喊一下光仔，咱们再开个会？” “啊谢总，不用了，咱们按照昨晚商议的内容去做各自的事儿就行。今天我来找侯琦和陈军。” “那行，你忙着！”这态度太过客气了，搞得孙小宝像是外人似的。整个公司谁不知道啊！虽然孙小宝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却是公司的三巨头之一。 至于吴淑兰和李钰，人家是巨头后面的巨头，身份忒高，另当别论。 不一会儿，侯琦和陈军到了，应该是谢彼得通知了两人。 两人到了之后，孙小宝给两人新的任务： “陈师弟，四月份你不是要回学校了么？这样，有空的话摸一摸在校学生的底，看看他们的喜好。这不单单是咱们母校哦！其他学校的也需要！” 陈军听了后回应道：“好的师哥。” “侯师弟，你有空去工厂里走走，看看现在的年轻工人对流行音乐的看法。记得探听这些事儿的时候得有点儿技巧！” “没问题师哥！”侯琦爽快地答道。 孙小宝拿起笔，写了两个条子交给两人：“办事需要经费，做调查也是如此，你俩拿着条子到谢总那里一趟，等他批了就去财务室领钱。” 两人接过条子后就出门了。这钱来自孙小宝活动经费，公司按照制度特批的。不过，孙小宝几乎没有动用过。当然，这两人拿到的钱不多：调查学生和工人而已，不需要几个钱。 “候师哥，咱们的任务够多了，现在又加上这个，压力好大啊！”陈军吐槽道。 侯琦倒是乐在其中：“这叫多劳多得。你知道小师哥让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就是想让我们当制作人。如果我猜的不错，等左老师这儿完活了，咱们就会有制作单曲的机会，你信不信？” “真的？”陈军有点怀疑，两个新人，一个毕业不到一年，一个还有几个月才正式毕业，怎么有这样的机会呢？ “当然是真的啊！”侯琦说道，“不然师哥干嘛让我们干这些呢？直接让我们练练歌，然后给我们录歌不就行了？录完歌之后，效果不错就继续，不行的话把我们踢了即可，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也是哦！” 侯琦和陈军属于那种多面手，什么都会一点，但目前什么都不精通。说白了，让两人上台唱歌，或者哪儿缺乐手了上去顶一下，应该没问题。但要说能耐嘛，真的没多少。 不过，对于孙小宝来说，这两人胜在执行力强，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慢慢来呗！反正他也处于摸索阶段。万一哪里不合适，这不还有左学和李光这两位么？ 时间过得很快，四月初的时候，侯琦和陈军就写了个像模像样的报告给他。看到两人给的资料之后，孙小宝心里有底了，马上写了两首歌。 第一首是《校园的早晨》。这是原时空80年代的经典歌曲，是不少人的记忆。 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 清晨来到树下读书 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 也照着身旁这棵小树 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 清晨来到树下读书 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 也照着身旁这棵小树 亲爱的伙伴亲爱的小树 和我共享阳光雨露 请我们记住这美好时光 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第二首则是《众人划桨开大船》。这首歌是给工人准备的歌曲，在原时空的90年代曾经很火爆。 一支竹篙耶难渡汪洋海 众人划桨哟开动大帆船 一棵小树耶弱不禁风雨 百里森林哟并肩耐岁寒耐岁寒 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万 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连 同舟嘛共济海让路 号子嘛一喊浪靠边 百舸嘛争流千帆进 波涛在后岸在前 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 十双筷子牢牢抱成团 一个巴掌拍也拍不响 万人鼓掌声耶声震天 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万 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连 同舟嘛共济海让路 号子嘛一喊浪靠边 百舸嘛争流千帆进 波涛在后岸在前 一根筷子耶轻轻被折断 十双筷子哟牢牢抱成团 一个巴掌耶拍也拍不响 万人鼓掌哟声耶声震天声震天 同舟嘛共济海让路 号子嘛一喊浪靠边 百舸嘛争流千帆进 波涛在后岸在前 同舟嘛共济海让路 号子嘛一喊浪靠边 百舸嘛争流千帆进 波涛在后岸在前 同舟共济海让路 号子一喊浪靠边 百舸争流千帆进 波涛在后岸在前 波涛在后岸在前。 这两首歌孙小宝同样只写了简谱和歌词，编曲没有弄。只不过，他会在最后把关，参考金手指，让作品走到正确的方向上。 他把歌曲递到李光手里之后，这位艺术总监有点把握不住，因为没有相应的经历嘛！经过孙小宝讲解，李光才放下心来：这两首歌的风格并不激进，甚至有些保守，但一定很流行。 “那么，我就按照这样的风格，制定征稿和邀歌的计划咯？”李光最后确认了一下。 孙小宝问道： “好的李总监。至于歌曲制作方面，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李光说道： “咱俩一人选一个风格，各自牵头去做，如何呢？我对校园类的倒是有点兴趣。” 孙小宝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的打算是锻炼一些人。咱不能把公司的作品全包了，对吧？” 两人迅速达成共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谢彼得去操作。反正，这两位大总监，只需要等待歌曲征集完毕，就可以牵头制作了。 谢彼得的打算是这样的：先从各单位派来的歌手中选择两位或者两组人，把这两首歌录下来，放到电台和电视台上播放。然后开始邀歌。 这一消息在公司里传开后，原本有些动摇的歌手们定下心：原来公司并没有忘记他们，不会把他们踢回原单位去。 定心的原因很简单：谢彼得说了，这两个风格的合集，李钰和胡丽波这两位顶端歌后不会参加、cs乐队更不会。 至于王大川嘛，有人担心，这第二种风格不就是按照他的特点来的吗？好机会被他抢走了怎么办？ 谢彼得给出了保证：如果有合适的歌手，公司会优先考虑。至于王大川，他绝对不会和大伙儿争夺这次的资源，除非实在找不到人。 老实说，这种做法并不符合市场原则，狮城的唱片公司绝对不会这么干。可这是国内，该妥协就得妥协。不然，有些事儿真不好办！ 那么，这么做的话，江南娱乐公司亏吗？ 还真不亏。 就以现在胡丽波和李钰在江南省内演出来说吧！如果当地有参与江南娱乐公司的文艺单位，那一些准备工作就不用亲力亲为，两人直接去表演就是了。某种程度上，那些单位承担了分公司和演出商的职责，节省了大家的时间，也让演出的收益大增。 第37章 东方娱乐公司来人 4月中旬，吴淑兰终于回南都了，她要回来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说和首都圈、魔都圈的人谈判，并且拍板最后的合作事宜。另外，她带着乐队宣传的这一个半月，团里和江南娱乐公司这里有许多重要的决定需要她拍板，大方向的事儿，她必须和李钰沟通。不然的话，谢彼得和李光不敢越权做事。 至于孙小宝嘛，他专心创作，当文抄公，很少对这以外的事情发表看法。他能完成吴淑兰叮嘱的事儿，已经很不错了。反正，别看他最近一直搞创作，歌貌似写了不少，想法也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还是躲在家里写稿，做事的是别人。 吴淑兰回来的时候，cs乐队的成员只有伍兴昌和阮华荣跟着她回到南都，其他人还要等一阵子。据说周兴国在西北某座城市里宣传的时候发现了两个出色的乐手，可以暂时顶替伍兴昌和阮华荣的位置，而这两位得回学校忙毕业的事情呢！ 团长回来了，本来就十分繁忙的歌舞团更加忙碌，因为又要进行人事调整了，那些有望升官的人开始四处活动，希望能得一个好位置，这样工资也会理想一点。 别看现在歌舞团发财了，许多台前幕后的人腰包鼓起来了，三分之一的男演员买了摩托车，这待遇是南都数一数二的存在。但和这年头大部分的单位一样，歌舞团里也养着一帮老油条，他们依然没有多少机会，而局里又削减了基本工资，所以这些人日子真不好过。 但他们的资历在那里，正谋求一些升职的机会呢！现在有个好机会：由于歌舞团业务繁忙，还新设了一些管理部门，需要的人也比较多。在这些老油条看来，哪怕是管个后勤什么的，这日子也好过一些，不是吗？不然的话，正式工还不如临时工赚得多，那也太丢人了。 不过，现在孙小宝在团里几乎没什么活儿，他也不常来，顶多就是到魅音江南餐厅吃吃饭，看看演出什么的。至于什么升官之类，按理也轮不到他，他也不想要：就他这刚满18的年纪，在团里的地位足够高了。 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局里在吴淑兰的建议下，决定给孙小宝升官：他成了正式的团长助理，和副团长是一个级别。这个团长助理和之前康成不一样：康成是团内任命，局里可不认。 孙小宝呢？理论上不是正科级干部，就是副科级干部，局里如果有需要，可以把他调到体制里担任职务。当然，这只是理论上而已，实际上并不可能。就像李茂典，由于不是演职人员出身，这位副团长压根不可能升任团长的职务。 孙小宝之所以升官，是因为康成如愿当上副团长了。他当了副团长后，权力比之前的冯向阳大：由于吴淑兰要忙的事儿很多，团里大部分时间会由这位副团长主持工作。 冯向阳副团长呢？他走大运了。由于《故乡的云》上春晚这样一个巨大的政绩，他成功调回体制内，成了南都市里东区的文化局局长。这对他是好事，对团里也是好事！东区那边，不就是制片厂和郊区片场所在的区域么？说不定啊，以后还能靠上这位冯局长呢！ 其他的调整还有一些，不过孙小宝不关注，比如吴淑兰在康成的推荐下任命的创编组组长、又从外面调来了两个人充当声乐队和器乐队的副队长、还从老单位调来一个人担任舞蹈队队长等，这些事儿和他无关。他也理解吴淑兰的做法：郭勇和郭燕明摆着想进江南娱乐公司，必须为两人离开后的事儿做好准备嘛！ 至于胡丽波，除了继续兼着声乐队副队长的职责外，还多了个顾问的头衔。这头衔不值钱，孙小宝自己也有呢！ 团里的事儿调整完毕之后，吴淑兰给孙小宝下达了一个临时任务：与东方娱乐公司来的鲁芬鲁总监和她所带的歌手莫小棋沟通，研究一下电视剧《上海滩》的主题曲事宜。 “这两人严格来说是岭南圈子的人，但又在魔都圈子成立的东方娱乐里发展，有点像咱们江南娱乐里的李钰他们。不过这事儿你得认真对待，因为我正和魔都谈判呢！魔都这边搞定了，首都圈子也就拿下了！而电视剧《上海滩》就是大家的诚意。” “对，岭南圈子的人，来唱魔都电视台的主题曲，原着来自我们南都，事情就这么怪。你好好去摸一摸底，要认真对待，千万别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了吴淑兰的吩咐，孙小宝点点头：　“知道了兰姐。创作的事儿，现在我绝对不会马虎。最近我那么忙碌，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还没开始丽波姐的新专辑的工作呢！” 其实这是假话。最近他抄出来的歌，大部分都是简谱和歌词，并没有编曲，其实很简单的。以他的金手指的状况，只要选好要抄什么，一天他能抄几十首。 所以，这些歌他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至于胡丽波新专辑的歌，他正在抄写当中，而且快完成了，等抄完之后，就会让候琦和陈军开始准备。 现在为何不开始呢？他得等左学把王大川的专辑完成。不然的话，那俩小师弟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没空做这些事儿。 和鲁芬以及莫小棋的见面地点，孙小宝放在了魅音江南餐厅。见面这一天，正好是魅音江南组合难得的表演日子。最近想要见到这几位小姑娘并不容易，因为她们正在忙着练歌以及舞蹈，为专辑做准备。 他也不是一个人来见两人，而是带着胡丽波。莫小棋他听说过，是岭南一位小有名气的歌手，到了魔都的东方娱乐公司后，已经出了一张专辑了，但成绩一般，干不过同公司的崔乃欣，那位姐姐可是在春晚那段时间和王大川争锋的主儿。 “啊，芬姐好！我是孙小宝，当然也可以叫我唯米。”孙小宝站在包间门口，看到来访的两人，他率先伸出手，和一位带着眼镜的精明女士握了握手。 “唯米你好，早就听魔都出版界的朋友说，唯米是难得的少年英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鲁芬看着年轻的孙小宝说道。对于孙小宝的年轻，圈里人早就知晓了。但听说和亲自见到，这是两回事。 接着，芬姐拉来身后的高挑丰满的莫小棋介绍道：“这是莫小棋，我小姑子，也是这次主题曲的演唱者。” 孙小宝伸出手和这位歌手握了一下：“都是圈内人，小棋姐的歌声我也听过的，很高兴见到你！”接着，他又把胡丽波介绍给两人：“这是胡丽波，丽波姐，之前我能在乐坛有点儿名声，全靠她唱我的歌。” 说实在的，莫小棋身材还行，不过远不如胡丽波，也不及张雪。但声音却很好，属于那种爆发力十足的情况。孙小宝故居，她唱不了胡丽波那些小甜歌。 鲁芬看到胡丽波后，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满面春风地和这女郎打招呼问好。 莫小棋则不然，作为同行，她早就想认识这位独特的歌手了。鲁芬打招呼完毕后，她拉着胡丽波的手问这问那，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姐妹。 “这样吧，咱也别在这傻站着了，进去说吧！”看到这样的情形，孙小宝赶紧招呼几人，把人带到包间里。 坐好之后，服务员开始上菜，几人聊了一下这里和歌舞团的关系，以及下面舞台上正在表演的魅音江南组合。直到菜上齐了，四人才一边吃饭，一边谈论正事儿。 第38章 创作《上海滩》主题曲 鲁芬对于孙小宝带着胡丽波接待他们的目的心知肚明，人家这是表明态度了，目前南都的头牌歌手不会抢《上海滩》主题曲，这歌归魔都圈子了。 既然如此，鲁芬也不废话，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是这样的唯米老师，我和魔都电视台那边沟通过了，那边说，现在你这里歌还没出来，所以他们还没确定主题曲给谁唱。我想着，既然这样，不如让小棋来见见你，你考核一下，看看她的歌声合适不。” “哦？”孙小宝端起醒酒器，给鲁芬把红酒续上，然后问道：“其实呢，主题曲给谁唱，我想魔都电视台那边的监制和导演有决定权，即便我写了歌，似乎也帮不上忙啊！”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鲁芬说道，“但我们公司把这演唱资格争下来后，公司里那位崔乃欣也想唱。事情到了电视台那边，李监制出了个主意，让我们公司问问唯米你的意见。你觉得谁合适，那就谁来。李监制说了，你是原着作者，又是音乐人，应该能做出专业的判断。” 又给莫小棋和胡丽波倒上酒之后，孙小宝端起酒杯晃了晃：“这歌呢，灵感一直在我脑子里。可这事儿涉及到两个圈子的合作，有些事儿不仅仅是专业上的事情。我想，芬姐应该能理解。” 鲁芬道：“可以理解。这么说吧！那位崔乃欣以及背后的人，才是魔都圈的嫡系，我和小棋只是外来人，岭南那儿才是我们的基本盘。但是，我们又不像贵公司的李钰李歌后一样，披着一层外资的身份，以海外游子的身份在国内活动。所以，有些事儿不得不争。” 孙小宝道：　“明白明白。我们团长的意思很简单，只要我尽快促成这次合作，方便咱们这边和魔都那边谈判。现在这情况呢，我想关键不在我，而在于芬姐你。如果你能说服我们团长，保证不会有什么麻烦，我可以把歌曲给小棋姐唱，而且还会根据她的特点进行调整。”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论了许久。这期间，孙小宝还请莫小棋到一楼的舞台上唱了一首她自己的歌。虽然她和歌舞团的乐队没有合练过，表演时有些瑕疵。但孙小宝肯定，他抄写的《上海滩》主题曲非常适合这位岭南歌后演唱。 吃完饭，孙小宝对鲁芬说道：“之前我就听过小棋姐的歌，现在听了现场，我更加肯定，小棋姐的声音很适合我构思的主题曲。所以，我希望芬姐能在这几天给我好消息。不然的话，我只能把词曲交给魔都电视台那边，让他们去头疼吧！” “好的唯米，等我的好消息吧！” 回到宾馆后，莫小棋问道：“大嫂，这位唯米是什么意思？” 鲁芬道：“不想惹麻烦而已，或者说不想卷入咱们公司内部的纷争。你信不信，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盛杰那小子会带着崔乃欣来南都。现在呢，只要我们在拿到主题曲之前，把他俩拦住。那么，唯米就会把歌曲给我们。” “哎呀，这么麻烦呀！”莫小棋一阵头疼，她也才23岁，有些事儿搞不明白，“对了，胡丽波说，这几天如果一直在南都，她请我去家里做客，要不要去？” 鲁芬说道：“嗯？你俩很投缘？那就去吧！” 两天后，鲁芬访问了江南娱乐公司，并且给孙小宝带来了一个消息：那位崔乃欣已经出发去宣传新专辑了，模式和南都这边差不多，所以需要跑很多地方，估计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南都。 孙小宝给吴淑兰打了个电话，通知她事情已经成了，她可以继续谈判了。至于自己嘛，找个机会让莫小棋试一试歌曲就行了。 “这样吧芬姐，丽波姐不是想请小棋姐去家里做客吗？不如明天去吧！而且，她那儿有专业的训练室，还有各种设备。”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鲁芬作为聪明人，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她明白这小子和胡丽波的关系，也知道孙小宝可以为那位甜歌皇后做主。 第二天上午，孙小宝亲自开着车到宾馆接鲁芬和莫小棋两人，前往文苑小区胡丽波的别墅。 到了之后，两人对这精致的花园别墅赞叹不已，也对胡丽波的财力有了一定了解。 四人吃完一顿家宴之后，就进入胡丽波刚刚请人装修好的练歌房里，试一试新歌。 鲁芬看着一份谱子和两份歌词直发呆：“咦？粤语的词儿都有？” “是的芬姐。”孙小宝答道，“其实曲子我早就构思好了，现在不是你们亲自来南都了吗？考虑到小棋姐是唱方言歌出身的，于是试着写了一份。” 莫小棋先拿过普通话版本，试唱了一遍： 潮来 潮往 从早到晚昼夜奔忙 浪淘尽 人间事 化作一片烟水渺茫 潮升 潮降 从古到今饱经沧桑 成功 失败 人醉就是失意洋场 出尽了力 流尽了汗 经几番冰雪风霜 恨苦难断 看惯了伤 就像流水不停荡漾 潮下 潮上 送走多少生死存亡 渔舟 晚唱 唱出人生变幻无常 出尽了力 流尽了汗 经几番冰雪风霜 恨苦难断 看惯了伤 就像流水不停荡漾 潮下 潮上 送走多少生死存亡 渔舟 晚唱 唱出人生变幻无常 渔舟 晚唱 唱出人生变幻无常。 “怎么样？”莫小棋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孙小宝、胡丽波和鲁芬三人。 鲁芬不说话，而是等着孙小宝发表意见。 孙小宝皱着眉体想了一会儿，回味了一下说道：“小棋姐的歌声很好，足够大气，也有历史的沧桑感。再试试看粤语版吧？” 莫小棋清了清嗓子，拿着词曲开始清唱起来： 浪奔 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 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 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成功 失败 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 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 转千滩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 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 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爱你恨你 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 转千滩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 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 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仍愿翻 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这一版本的气势更足，在孙小宝的心中，这接近金手指里的原版歌声。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啊！魔都电视台拍的电视剧，原着是南都这边的自己，和岭南无关，用一首粤语歌，实在是不太合适。当然，现在东南亚的华人群体中，粤语也是主流之一，说不定这样的歌还能帮助电视剧推广。 莫小棋很高兴，她没想到孙小宝能写出这样的歌词，让她唱得酣畅淋漓。 鲁芬想得更多，她一边感叹孙小宝的“才华”，一边琢磨这事儿存在的问题。她担心的时候和孙小宝担忧的一样。 “那么芬姐，你觉得如何调整比较合适？这粤语的语序和用词与普通话有些区别，韵脚也有点不同。不知道用普通话唱粤语的词能不能行得通？如果行得通的话，咱们可以试试，然后调整几个词的语序。” “那就试试看？” “好！”孙小宝拿来笔，当场修改了一下，然后让莫小棋开唱。 这版本还是不如第一版普通话版本通顺，但从韵脚和气势上来说，用普通话唱粤语版本的歌词，的确比那一版强。 “这样吧芬姐，我写一份意见，到时候麻烦你交给电视台，让他们定夺吧！反正我会把编曲意见和不同版本的歌词意见全写上，会让你们为难。” 就这样，鲁芬和莫小棋带着一份谱子、两份歌词以及一份长长的意见离开了南都，回到了魔都，这事儿就与孙小宝无关了。如果魔都电视台不满这歌词，自己修改也无所谓。 第39章 江南娱乐发力 四月下旬，李钰年度计划中的新歌加精选第一张专辑正式发布，专辑的名字以主打歌命名，就叫《一见你就笑》。 为此，江南娱乐公司还特地给李钰拍了mv，在mv中，李钰一会儿穿着优美的旗袍，一会儿又穿上修身的奥黛，全程面带微笑，还带着一群俊男靓女穿梭在湖水边和海滩上，主打的就是俏皮、成熟性感风格。 专辑发布后，主打歌迅速占据排行榜的第一名位置。这把崔乃欣气得够呛！本来，排行榜上的第一名是cs乐队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崔乃欣新专辑中一首名叫《东方姑娘》的歌异军突起，比主打歌还受欢迎，没多久就登上了第二的位置。 眼看着这首歌即将打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有望坐上第一的位置。结果呢？《一见你就笑》带着大规模宣传来了，并且迅速占据流行音乐风云榜的位置。《东方姑娘》的排名的确超过了自己的老对手，但依然排名第二！ 其实这就是谢彼得的策略。这老小子做事很野，平日里看着油里油气的，留个小辫就跟傻子似的，但算计起来挺厉害。就说这排名吧！反正这排行榜就是南都自己人搞出来的，按理说作弊很容易。但谢彼得可不会落下把柄，愣是没有找相关的媒体比如电视台什么的，而是全靠把握时机。 但他这么干之后，吴淑兰就有的忙了，她必须和魔都那边保持沟通，确保双方合作的进行，更要确保大家的利益。其实大家都知道，李钰这首歌就是取巧，要是碰上硬茬子，未必能如此成功。 不管怎么说，作为东南亚乃至华人世界数得上号的甜歌皇后，李钰再次展现了自己的霸气，也让一些人闭嘴了。几个月前，江南娱乐刚刚开业的时候，靠的是发行这位甜歌皇后的老歌撑起场面。 许多评论家对这家公司只为捞钱，不搞创新的做法很不满，对李钰的评价是她转型失败，只能吃老本。现在好了，这位甜歌皇后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可以吃老本，但新歌也不赖。 这时候，有人把目光转向胡丽波：咱国内的甜歌小天后崔乃欣被压制了，这位甜歌大天后呢？作为当初李钰钦定的国内甜歌第一人，她这时候应该站出来了吧？眼瞅着都快五月了，年后就没有动静的她，不该继续忙着演出捞钱，该考虑新专辑啦！ 然而，胡丽波却销声匿迹了，她连演出都取消了不少。自四月中旬起，外界就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之前经常报道她的《南都文艺生活报》几乎没有她的消息。相反，这家国内头号八卦媒体把重心转移到李钰和崔乃欣上，并且试图把李钰塑造成歌坛大魔王，而崔乃欣则是失败的悲情挑战者。 那么，胡丽波去哪儿了呢？ 跟着孙小宝四处逍遥。 最近孙小宝手头宽裕了，于是买了一辆新的吉普车。车到手之后，他开着车四处乱逛，暂时不管音乐上的事儿。反正由他亲自制作的专辑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先让别人忙活嘛！ 第一站，他带着胡丽波，开着车去了一趟魔都。到了那里之后，他办了两件正事： 第一就是去看一看延迟了许久的电视剧《上海滩》的情况。 现在已经确定了，这电视剧会在六月中旬推出。 现在主题曲录制好了，而莫小棋总共唱了三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就是普通话歌词版本，第二个版本是粤语版本，第三个版本就是粤语歌词普通话唱法版本。 当然了，这第三个版本的歌词已经修改过了，尽量按照仿古文的模式来。 为何要延迟呢？因为魔都电视台决定把这电视剧卖到东南亚试试水。由于涉及到出口问题，上面重新审核了一下。 “电视台这么做，其实还是受到你写的粤语版本歌词的启发呢！他们觉得，既然东南亚也是粤语为主，不如借着这首歌卖电视剧。”鲁芬解释道。 “那卖出去了没？” “好像卖出去了，但比较便宜，海外版权15万美元卖给狮城的一家公司，这是亏了还是赚了。还不好说！” “目前肯定是赚了。咱国内现在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魔都电视台拔得头筹啊！”孙小宝感叹道，“按照这部剧拍摄的情况，这还没播出呢，电视台就收回成本，还有赚头吧？” “那可不！论赚钱，魔都电视台比首都那些电视台强，至于你们那儿的江南电视台，说实话，真没法和魔都的比。”鲁芬说道，“岭南的电视台也不行。” “这可不关咱的事儿，电视台的事儿很复杂，咱说不上话，还是玩好咱们的音乐得了。” 了解完《上海滩》的情况后，孙小宝不再理会。反正在出卖版权和写主题曲上，他也没赚多少钱，而且主导的也不是自己，干脆不管了。不过，如果这部剧在东南亚掀起波澜，说不定他的小说也能跟着出国。 第二件事就是去《东方传奇》杂志社看看情况。 《魔都风云之刀锋1937》已经连载完毕了，只是孙小宝现在的重心在音乐上，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写啥。或者说，他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写新作品。 毕竟，《大众文学周刊》那边，他还有一部慢悠悠连载的小说《情满四合院》呢！这部小说目前读者不算多，但很稳定！杂志社那边也不急，让他慢慢写。不过，小说的进度倒是不慢，现在已经写到70年代中期了。估计一两个月以后，就能写到80年代，然后完结。 原本张雪建议再炒作一波。不过孙小宝觉得，现在可以不用浪费精力，等快完结的时候再运作吧！反正那个时候得为出版造势。现在炒作的话，作用不大。 这一次，韩志远带着对接的编辑赵瑞国第一时间接待了孙小宝和胡丽波，而且招待的规格很高。 孙小宝看出来了，两人这是有所求。 果然，在吃饭的时候，韩志远提出了他们杂志社的请求，就是希望孙小宝继续投稿。 他们看不出来孙小宝现在没有继续写长篇的打算了吗？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刀锋1937》到现在才连载完毕，而且他对出版方面也不太关注，随便杂志社这边操作，只要钱到位就行。 但韩志远和赵瑞国并不想这样。 “唯米啊！咱都是老朋友，老熟人，希望你能帮帮瑞国。”韩志远用诚恳的态度说道，“我也希望他肩负起重要工作之后，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让杂志社继续前行。” 赵瑞国也说道：“是啊唯米老师。实话说，现在我们收到的稿子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模仿之作，题材上的创新，很久没出现了。” 两人恳求，这是有原因的。 韩志远这位大主编升官了，现在是杂志社上级单位的二把手，大权在握。不过，虽然杂志社还归他直接管理，但情况不一样了。 新的工作岗位要求他必须脱离《东方传奇》这杂志的一线工作。最起码，以后他没有时间亲自审稿，以及拍板决定录用哪篇文章了。 像现在这样亲自接待作者的事情，对于韩志远来说会越来越少。他升官之后，《东方传奇》由谁负责呢？当然是心腹赵瑞国。虽然他还没有资历当主编，但活儿得干，换成别人韩志远并不放心。 赵瑞国顶上来，又不是正式的负责人，就得拿出真本事来，挖掘更好的作品。从哪儿挖掘呢？先从孙小宝这里开始。 但孙小宝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只能允诺，回去之后会仔细考虑，一个月之内给出答案。 第40章 江南娱乐发力2 当孙小宝提到自己现在比较忙，可能没空继续写的时候，赵瑞国提了一个建议：唯米也就是孙小宝的特点在于创意，要是他能把握方向，不如给出作品骨架，然后由专人填充，搞团队式创作？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另外，他想到了一个事儿：母校南都艺术学院里，从第三届开始，他所读的专业已经扩编成系了，招的人也不少，是不是可以从那里找几个帮手呢？ 不过，这还得从长计议，现在他手头的活儿够多的了，得等到《情满四合院》连载结束后再作打算。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赵瑞国一说，这位临时主编觉得可以等，反正现在《东方传奇》的销量还不错，其他作者的作品还能顶一阵子。他希望孙小宝能在8月份之前给出自己的答案。 “可以，反正现在还早，我们还有时间不断沟通。”孙小宝应承道。 魔都的事儿结束之后，孙小宝开着车，带着胡丽波继续到处逛。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他一直窝在南都，也不是个事儿，四处走走还是不错的。 两人把长江南岸的主要城市逛了一遍，欣赏这美好的江南春光，直到二十多天后才回到南都。 这时候，李钰的一首新歌加老歌的精选专辑影响力退散了，甚至还不如《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但左学帮王大川所做的同名专辑正式发行了。原本孙小宝给安排了五首作品，剩下的想让左学自己邀歌。可是，虽然老朋友们给他寄了不少存货，但合适的作品真不多。 最终，他只能选出四首歌。为了凑够专辑所需的歌曲，左学不得不把《站台》这首舞曲加进去。当然，他把这歌重新编曲，让王大川用另外的风格演绎。孙小宝听了后，觉得效果还不错！ 由于《故乡的云》已经上过流行音乐风云榜的新歌榜了，这首歌再次出现在专辑里，就没有上榜。但《弯弯的月亮》来势汹汹，经过宣传之后，电台的听众反复点播这首歌。 这样一来，李钰的《一见你就笑》迅速被顶下去了。对于江南娱乐公司来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但对于首都圈和魔都圈来说，情况不太妙！ 本来嘛，与吴淑兰为代表的南都圈子谈好之后，他们应该为这榜单做出贡献才对。什么样的贡献呢？推出作品和歌手参与排行竞争，不能让南都圈子一枝独秀。 现在这榜单上除了南都圈子里推出的一些歌曲，其他的都是滥竽充数的作品，而且数量少的可怜。比如说李钰的那首新歌顶在第一的时候，新歌榜上歌曲最多的人是崔乃欣。 为何会如此？ 因为李钰和之前的cs乐队只有一首新歌，其他的都是老歌翻唱，或者干脆就是老歌，没法参与排行。 可占据了前十中的八个位置，又有什么用呢？ 崔乃欣还是干不过他们，销量更是差了一截。至于第十名之后的歌曲，电视台和电台压根不公布。没办法，那些歌曲几乎没什么销量，宣传了也没劲。 实际上，那段时间幸好有崔乃欣的专辑。不然的话，说不定榜单上的歌曲都是销量几千张或者几百张的磁带专辑，那太丢人了：十几亿人的大国，唯一流行音乐榜单里给出这样的数据，怎么都不合理。 吴淑兰也请求过两个圈子，赶紧拿出点什么，可是首都圈和魔都圈短时间内真的拿不出歌手和歌曲。 然后王大川就霸榜了。 专辑一发，《弯弯的月亮》迅速登上第一的位置，而《少年壮志不言愁》由于可以与官方宣传的英雄人物对应，牢牢占据着第二的位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为第一。 另外两首歌分别排名第四和第五，至于第三，则是李钰的《一见你就笑》。 江南娱乐公司里一片喜气洋洋，因为又做出一张成功的专辑，不是么？为了给新来的宣传人员打个样，也为了更熟悉国内音乐市场，这次谢彼得谢大经理亲自带队去帮王大川宣传专辑。 这位大经理有个野心，现在最重要的是磁带销量，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他想把《王大川》专辑的销量推到更高的层次，如果能超越之前胡丽波创造的成绩最好。 谢彼得外出宣传了，公司里也得有人守着啊！可是，江南影音派过来的龙副总就是个摆设，管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行，但与音乐和宣传有关的事儿，他真的干不了！ 李光呢？现在忙得很，魅音江南组合神秘的专辑正在制作当中，那里有歌有舞，孙小宝只写了作品，又没有编曲，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还特地从东南亚狮城请来了帮手。 另外，作为艺术总监，其他的事儿他也得盯着，还得负责处理之前给群星征稿邀歌的事宜，忙得不得了。 没办法，李钰只能暂停自己的宣传工作，回公司坐镇，同时也建议吴淑兰把孙小宝喊回来：以找灵感的理由在外晃荡也不是个事儿，即便现在不用埋头创作，团里的事儿可以不管，但在江南娱乐公司里，他也得盯着，偶尔出个主意什么的。 这不，回来没几天，他就根据金手指里的一些内容，给吴淑兰准备了一份关于进一步细化流行音乐排行榜的建议。至于这位大团长用不用，那就随她咯。 但对于公司内的事儿，他基本不发表意见，一切按照谢彼得几人制定的工作计划来。至于他自己嘛，除了写稿之外，就是让侯琦开始为胡丽波的新专辑做准备。 只让他一个人做准备，是因为陈军回学校了。魅音江南组合那边的专辑进度受阻，也是因为李梦娇忙着毕业的事儿，其他人只能等待。只不过李梦娇声音有点问题，在组合里的作用不是那么明显，所以其他热南都工作可以提前展开。 五月末的时候，影音公司那边把王大川个人首张专辑的初步销量数据报过来了:大爆！热度迅速超越李钰和cs乐队的专辑。 《弯弯的月亮》和《少年壮志不言愁》受众面极广。 特别是后者，由于赶上官方宣传口，得到神秘加持：在上面要求下，央视与公司合作，快速拍摄了以那位正在宣传的英雄为主角的mv，制作好之后在各级电视台播放。 这样的架势，专辑不爆才怪呢！ 谢彼得打长途回来夸海口说，如果运作得当，减少盗版翻唱的影响，到六月末，这专辑能到三百万以上。 “这有可能吗？”孙小宝好不容易回一趟歌舞团，就被吴淑兰拉住问道，“要是爆了的话，我们再次放卫星了啊！今年已经有周兴国那小子乐队的专辑，现在又有王大川这专辑，而丽波妹子还没发力呢！” “大卖没问题，打破一些纪录也不成问题。但是吧兰姐，前几年歌坛不景气的时候，翻版磁带就很猖獗了。现在我们虽然让韩四韩老板加入其中，以毒攻毒，但是呢，也阻止不了这个行当的蓬勃发展。” 说着，孙小宝拿起从图书室找来的报纸，指着上面的报道给吴淑兰看：“兰姐你看， 这文章说了，现在翻录磁带的周期很短，咱们公司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发布不到一周，岭南那边已经有盗版磁带了。” “这些小偷！”吴淑兰很生气，她拍了几下桌上的报纸，然后问孙小宝：“你这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呢？” “无解的兰姐。”孙小宝说道，“咱们让韩老板打入这行，顶多就是减少一点损失。但即便官方出面，抓一些人，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只能适应。” 这让吴淑兰有些失望。虽然之前孙小宝早就和她分析过这情况了，但她一直抱有一些希望。反正那时候涉及到的利益没那么大，她也不太心疼。 现不一样，江南娱乐公司异军突起，暂时超越了首都圈和魔都圈，这意味着，翻录和盗版伤害最大的就是南都这边。 第41章 江南娱乐发力3 首都圈的三哥和明哥两个人很郁闷。 现在华音娱乐正式成立了，而且新招揽了两位小有名气的歌手：一位是男歌手汤胜和，一位是女歌手曹丽舒。 这当中，汤胜和最为特殊。这位原先是国字号文工团的男歌手，重点培养那种。三年前他25岁，正是事业发展的黄金时期。 一个海外亲戚回国探亲，汤胜和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干脆辞了工作，跟着亲戚远赴大洋彼岸发展自己的音乐事业。说是音乐事业，其实就是在唐人街等地给华人表演。 有一次在酒吧赶场的时候，他和作为经纪人的亲戚遇上了黑帮火拼。亲戚不幸中了流弹身亡，他自己也被人踹伤了肋骨。 离开了亲戚，这位歌手人生地不熟， 处理完亲戚的后事，兜里几乎没什么钱，只能在唐人街厮混。虽然吃饭不成问题，但内心的落差太大了，人也变得忧郁了些。 后来，实在受不了思乡之苦的他想尽办法筹集路费，正好遇上明哥的大哥出国公干。在这位大哥的帮助下，汤胜和回到了国内。 在家无所事事呆了一段时间后，最近听说明哥和人组了个音乐公司，汤胜和报着帮忙的态度参与进来。 对于这样的专业人士，三哥和明哥等人当然欢迎咯！ 只是吧！这公司开业作的专辑还没发行，就遇上了王大川同名专辑这劲敌。要不要碰一下呢？他们拿不定主意。 “其实，咱们能做到魔都的崔乃欣那样的成绩就不错，用不着和南都那帮人比啊！”军子说道。 三哥掐掉烟头说：“咱们汤老弟的歌是什么样？那些文学小青年可能喜欢，但比较小众啊！你们说说看，咱们要不要和南都那边求援呢？你看，那个唯米，也就是孙小宝搞出了不少好作品。现在市面上流行的那几位，大部分都是唱他的歌。” “吴淑兰会答应吗？那位可不是什么柔弱的江南女子，厉害着呢！” 明哥想了想：“可以试试。我听说了，唯米给东方娱乐的莫小棋写了一首歌，这是吴淑兰安排的。很明显，这就是想让榜单热闹起来。咱们这边收到的歌不是不好，但要么风格老旧，要么太过文艺，很难流行，事情拖不得，只能求援了！” “那曹丽舒的歌呢？” 三哥想了想：“她的先不急，按照计划来吧！” 没多久，吴淑兰收到了华音娱乐托人带来的信和磁带。她看了之后赶到江南娱乐公司和孙小宝商量。 江南娱乐公司，孙小宝办公室。他看完吴淑兰递过来的信之后问道：“兰姐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人家？” “也不是一定要帮。”吴淑兰说道，“写歌这事儿讲究灵感，之前你很少写，今年上半年突然写了这么多，好像没有规律嘛！但如果你手里有合适的作品，不如考虑一下。” 孙小宝明白她的意思:这算是还人情。 现在流行音乐风云榜虽然还稚嫩，但在首都圈和魔都圈同意加入之后，这榜单是唯一的权威性的存在。 魔都有了崔乃欣，意味着他们找到了合适的路子，未来会有更多歌手； 另一个重要的圈子岭南圈则有莫小棋这位和魔都圈合作的歌手。 首都圈呢？暂时没有，必须拉一把。 “那这样吧，我先研究研究。” “好！这是磁带，你听一听，然后看看要换掉哪首歌。” 吴淑兰走后，孙小宝把磁带放入录音机，开始欣赏这从未听过的歌手的歌。 汤胜和的歌声很低沉，有磁性。整张专辑的歌曲充满着压抑和痛苦。只是这种痛苦有点儿文艺了，哪怕是当下的大学生，也不可能全部接受这风格。 这一听就是一个下午，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还继续听。 正好李光路过他的门口，孙小宝连忙喊住他：“李总监，能不能帮我听听这盒专辑？” “哦？”李光先是停下脚步， 然后进了孙小宝的办公室。 “这是？” “首都那边的，华音娱乐即将出的磁带专辑。但他们觉得没有能打的歌曲，想让我给写一首主打歌。我心里已经有点儿底了，只是不知道该换掉哪一首。另外，这专辑制作上的缺陷，咱也得给人反馈一下。” “嗯。这样啊！”李光很奇怪，大家都是同行，这未发行的磁带怎么就寄到这边了呢？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 “人家不怕这个，首都那边有些玩法与咱们不一样，商业性不够的，可能比较传统。当然，要是咱们泄露出去的话，就等于砸了人家的饭碗。到时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孙小宝知道这位李总监的想法，赶紧解释道。 “明白了，还是榜单那事儿吧！说实在的我挺佩服你们，敢想敢干。在咱们狮城，要不是背后有大财团，谁敢这么干？” 最后，李光拿走了磁带，他想去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录音室仔细研究一下。 孙小宝给他看的原因很简单：比起孙小宝这种靠着金手指混日子的半吊子制作人，李光才是专业的。 下午下班的时候，李光把磁带还给他，并且还写了两页纸的意见。孙小宝看了后大受裨益，晚上就把歌曲弄出来了。 他写的是什么歌呢？《再回首》。 再回首 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 荆棘密布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 曾经与你有的梦 今后要向谁诉说 再回首 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 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温暖我 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 恍然如梦 再回首 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再回首 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 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温暖我 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 恍然如梦 再回首 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 恍然如梦 再回首 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再回首 恍然如梦 再回首 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 这次抄歌就不是词曲那么简单了，他把编曲部分也抄了下来，并且还写了更多的意见。 第二天，他就把这词曲和写下来的意见交给吴淑兰，剩下的事儿就由她去处理了。不过，回到办公室他还是给首都那边打了个长途，亲自和汤胜和聊了一下，因为这位歌手就是自己专辑的制作人。 至于费用？孙小宝不管这些。过去类似的事儿由吴淑兰帮他谈。现在呢？全都交给江南娱乐公司去负责。这方面谢彼得组建的团队还是很专业的，用不着他去纠结，钱到了，就会给到他手里。 吴淑兰接过词曲和建议，诧异地问道：“这么快？” “对啊！灵感来了就很快。没了灵感可能要等很久！兰姐想好要从首都圈那里要什么资源了吗？” “已经要了！周兴国那小子最近惹事了，cs乐队和人打架。要不是华音娱乐的人帮忙，那几个小子可能出不来！” 说起这个，吴淑兰有些生气。 “额！”孙小宝好久没见着周兴国他们了，据说一直在外面演出，从东北跑到西北，忙得很，计划中的宣传期结束了也不回来。没想到，在外面还惹事了呢！ 第42章 首都紧跟 首都那边的动作很快，6月上旬的时候，汤胜和的首张流行专辑《28岁的沉思》正式发行。 而且，话音娱乐学着南都这边的模式，给几首歌拍了mv。 由于首都的影视资源很丰富，他们的mv非常精致，在电视上比南都这边搞出来的作品更受欢迎。 不过，就和预料之中的一样，汤胜和亲自写的和收来的歌不太受大众欢迎：曲子上模仿欧美圣歌和另类音乐，又没有到家，抓不住耳朵；歌词上晦涩文艺，让听众难受。 当然，凭借这首都那边的文化资源，媒体上倒是有不少人为这专辑唱赞歌。宣传上，那边也按照孙小宝和李光提的建议，尽量往文艺的角度靠拢，倒也吸引了一批文学青年的注意。 《再回首》这首歌倒是很受欢迎。在首都超级宣传资源的加持下，这首歌来到了流行音乐风云榜新歌榜的第二位：第一还是王大川的歌《少年壮志不言愁》。 销量上，由于宣传得当，目标明显，已经回到公司的谢彼得根据自己的经验预估：华音娱乐的这张创业专辑应该能卖四十万张以上，再多就有点难了。 他特地对来到自己办公室的孙小宝分析道： “你看，这报纸上说了，大学校园广播里，人们更喜欢《再回首》，但中学或者街头上，人们更喜欢《少年壮志不言愁》和《弯弯的月亮》，这两首更有流行性。” “挺好的，比一枝独秀好。” “不过，现在你给首都圈写歌的消息也传开了，未来可能会有更多人和你邀歌，另外也会有不少人对你的作品评头论足，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写歌什么的，暂时就算了。要不是兰姐让我从大局出发，其实我不大乐意这么干。招人恨啊！” “那这样吧！现在我也回公司了，有些事儿我盯着就行，孙总监你安心地准备胡小姐的专辑去吧！” “行。”既然这位大经理发话了，而且吴淑兰那边也没有找自己交待新任务，他干脆全身心投入到写稿当中。 按照他的计划，6月底能把《情满四合院》写完。到时候文抄公大业可以暂停了。 那时候，他能专心投入专辑当中。 至于现在嘛！他让侯琦开始前期准备。这小子和还在学校的陈军两人很有干劲儿，经过努力，他们在公司里拉拢了一批技术人才。除此之外，在影音公司那边，他们也吃得开。所以，对于把一些活儿交待给这位师弟，孙小宝不担心什么。 侯琦一个人忙也不够，他又问了一下郭勇和郭燕有没有空，如果不太忙的话，想请他们加入这制作团队。 两人同意了。 跟着左学做完王大川的专辑之后，兄妹俩暂时没事儿，大部分时间呆在歌舞团里。实际上，两人马上就要转入江南娱乐公司了，以后在团里就是挂名而已，这和孙小宝差不多。 这两人的加入让孙小宝更加省事儿：他们和初出茅庐的侯琦和陈军不一样，在音乐领域耕耘很多年了，本来就有一定基础。这一次跟着左学制作专辑，两人收获不小。 以他们的能耐，一些重要的事儿比如伴奏方面，统筹乐手方面等工作轻松完成。于是，孙小宝把写好的词曲给他们，让他们开展工作。这当中，郭勇主抓伴奏、郭燕则会和胡丽波一起研究如何演唱，并且指导胡丽波练歌。 正当他把事情交待得差不多，准备再次闭关写东西的时候，吴淑兰和李钰两个人请他吃了一顿饭，然后郑重地交代了一个重要任务给他。 6月15日晚， 东区一家装修华丽的新餐馆的包间内， 三个人已经吃完饭，这会儿正在喝茶聊天，聊的内容是关于胡丽波的专辑的事儿。 吴淑兰先开口，她把要求和孙小宝说了一下。孙小宝听完这位大团长想表达的意思，一时间陷入沉思，他在想这事儿自己能不能行。 原来，吴淑兰想让孙小宝把胡丽波的专辑做成经典，给年底举办的首届流行音乐大奖打下基础。 前文说过，首都圈和魔都圈答应吴淑兰一起做排行榜，那是有条件的：南都这边必须参与他们搞的颁奖典礼。 名义上，这颁奖典礼是部里举办的。实际上呢？具体操盘的就是这两个圈子的人，因为首都和魔都集中了全国各种相关的协会，也只有他们才能做这事儿。 但如果没有好作品的话，这事儿办不起来。如果好作品少，这第一届颁奖典礼就会成为笑谈。其中的缘由，和排行榜需要更多好歌手参与、更多好作品参选是一个道理。 “那钰姐呢？” “啊，李钰妹妹比较特殊，如果咱们这有作品的话，她今年不会参与咱们国内的评选，要从明年开始。”吴淑兰说道。 “哦！” “小宝弟弟，有没有信心？”李钰问道，“如果你担心什么的话，我可以从狮城找人来，自己赶一张专辑。我想，几个月努力的话，还是能出成绩的。” “这个么。”孙小宝还是有点儿担心的，“咱们这是流行音乐，对吧？我担心到时候选的评委是那种老古董，对咱们这种通俗路线看不惯。假如是那样的话，我做什么都白搭。” “放心，这次会请狮城的资深人士参与，经办这事儿的人就是我。”李钰说道，“另外，你的老师左学也会是评委之一。他是货真价实的南都圈子核心人物嘛！做过专辑，又是大学老师，由他去和两个圈子的人沟通，咱们不用担心什么。” “那就好。”孙小宝说道，“但我给丽波姐的歌已经写好了，而我又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首都、魔都和妖都会不会有更厉害的专辑出来。我自己是个俗人，知道自己的上限。要是他们拿出跨时代的作品，那我就没办法了。” “这点你放心，以你的资历，计划中的一些奖项轮不到你。”吴淑兰说道，“但以后绝对会给你。这次你的任务是想办法让丽波妹子获奖，明白吗？” “走后门？” “想得美！你得让丽波妹子拿出令人信服的本事！” “明白了。这事儿很难啊！现在一切都是空白，要是人家用严苛的标准来评选，我这么一个非音乐专业的人，加上丽波姐这个非科班出身的歌手，想搞出合适的作品，这任务很艰巨！” 原来，吴淑兰的意思是想让胡丽波去争取歌后的位置。这头衔很好，但对于非专业出身的胡丽波来说，却并不容易。国内目前没有对通俗唱法制定标准，怎么去评判好坏呢？或者说，从业者和评委之间的观点是否相通？这才是关键。 李钰安慰道：　“不要紧，好歹我我在狮城拿过奖，可以帮一下丽波妹妹的。” 有李钰指导？这倒是不错。不过他依然没有把握，只能尽力去做。 现在是6月份，原本他打算八月份就完活儿。现在看来，必须往后推延了。这样也好，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打磨作品。另外，之前的部分歌曲得调整，他得来一个不一样的。 第43章 电视剧同名专辑带来的压力 六月中旬，魔都电视台正式播出《上海滩》。由于之前的小说曾经引发过热潮，该剧一播出就受到了魔都和临近地区观众的欢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万人空巷。 等播放一周后，以央视为首的部分电视台也开始播放此剧，这当中就包括位于南都的江南电视台。再往后，除了部分还没建设好的省份，几乎每个省的电视台都在播出这部三十集的电视剧。 到了七月初，来自魔都电影制片厂的几位主演红得发紫，饰演许文强的魏小明现在都不敢住制片厂的宿舍了。因为每天都有人来找他，说是要跟他混。饰演丁力的孙军也遇到类似的情况，据说他逛过人民商场，差点造成踩踏事故。 饰演冯程程的蒋清收到的信可以用麻袋装，有的男性观众表白她，有的女性观众骂她，反正什么内容都有。 最惨的是饰演冯敬尧的老戏骨禹亮。过去他在电影里经常饰演革命前辈，或者悲苦的老农民。现在好了，他居然成了上海滩的坏大亨，还卖国？士可忍孰不可忍，有人遇到他买菜，直接破口大骂；他的小孙子还被同学说是坏人的后代。 种种怪象，数不胜数。 张雪的《南都文艺生活报》在魔都的同行之前关注这些消息，第一时间就把相关的八卦新闻刊登在报纸上。而且，这位大编辑还乘着该剧热播的东风推出了一本杂志：江南娱乐周刊。周刊的第一期就围绕着《上海滩》展开，并且深入挖掘其中的故事。 结果呢，等魔都同行反应过来的时候，张雪手底下的记者已经把情况摸透了。在她的指导下，这些记者也好，狗仔也罢，开始全面出击，拿到了从导演到一般配角等剧组相关人的采访。 这让魔都电视台的管理层和其他纸媒编辑破口大骂：南都这帮人太不讲武德了！而且他们很好奇，为何《南都文艺生活报》能料到这部剧会大火呢？ 张雪这么做，根子在孙小宝那儿。这小子给这位大编辑分析了一通，她听完后，觉得事情很有搞头，于是吩咐手下人提前准备，在别人之前抢新闻。 孙小宝判断该剧会大火，倒不是因为前世的经验，更不是因为提前看了样片。而是因为他提前探听一些特殊的消息：央视联合其他电视台向魔都电视台要该剧的录像带，魔都台不得不给，不给的话，部里会给魔都台一顿好果子吃。 央视要这部剧的理由很简单：谁让魔都台把这部剧卖了个好价钱，而且还收获了美元呢？正好现在全国的电视台非常缺电视剧资源，自己暑假也没什么重要作品，那就让魔都发扬风格吧！ 魔都台本来打算卖给国内兄弟台来着。但央视棋高一着，搬来部里施压，理由是必须让全国人民知道魔都台拍了什么，怎么能卖这么多钱。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理由。总之，魔都那边推脱不了，只能给。 而且，央视说了，这不是白拿，而是互通有无，资源互换。魔都台不也缺电视剧吗？那正好，魔都可以从央视自己拍的电视剧中随便挑两部，也可以到译制部门那里挑一部外国电视剧呀！魔都台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电视剧领域的译制部门，目前只有央视有，其他地方台还搞不起这么高大上的玩意儿：上哪儿找人才呢？算起来，魔都台也不算亏。但其他省份的兄弟台就不一样了，人家没钱没资源，没什么可换的，只能白给。不给的话，说不定部里又有什么意见了。 没办法，在这个电视事业正起步的阶段，还无法摆脱传统的大锅饭的思维。 这一切与孙小宝无关。但他知道，这么搞的话，这部剧就有炒作的空间，有大火的可能。现在是什么时代？刚刚开放的年代，大家一门心思想搞钱。 过去认为赚不了外汇的电视台，居然靠着一部剧赚美金？这是大新闻，只要这消息传播开，这电视剧不想被关注也难。至于电视剧的质量并不重要，现在有剧看就不错了，那还能讲究那么多？ 当他把这些分析讲给张雪之后，这位有着敏锐嗅觉的八卦编辑马上开始行动，在电视剧还未播出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等电视剧登陆央视之后，她正式发力，围绕着电视剧展开各种炒作。 电视剧大火，得利的人不少。原着孙小宝就是其中之一。在张雪那边的报纸的炒作下，已经出版了许久的《上海滩》迎来一波销量的大爆发，之前不知道这小说的人看了电视剧后马上去买原着研读。 不过，他并不是获利最大的人，莫小棋才是。魔都电视台把三个版本的《上海滩》都录下来了，然后又找别人写了几首插曲，这些插曲也是由莫小棋演唱。几首歌组合在一起，再加上两首无关的歌，刚好组成一张八首歌的磁带专辑。 伴随着电视剧的热播，这张专辑不用怎么宣传就卖爆了。电视剧播出一周后，仅仅魔都一地，就卖出了十五万盒磁带。到了七月中旬，《上海滩》专辑超越了今年新发行的所有专辑，包括王大川的《弯弯的月亮》和cs乐队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都成了这专辑的垫脚石。 而李钰的第二张一首新歌家精选集只能延后，现在出来就是找死；同样的，魅音江南的专辑也只能往后了，不然的话会死的很难看。 这一天，孙小宝正在录音室里和郭勇等人讨论胡丽波专辑的事儿，谢彼得来找他，想和他谈谈。于是，孙小宝跟着大经理去了他的办公室。 坐好后，孙小宝问：“谢经理有什么紧急的事儿吗？” “这个么！”谢彼得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现在的唱片销售状况你也看到了，谁也没想到《上海滩》这电视剧这么猛，不但引发收视狂潮，主题曲的专辑也把咱们全给打趴下了。而这一切呢，和孙总监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行业就是这样，充满了许多不确定性。”孙小宝摊开手说道，“原本兰姐的意思是，这主题曲什么的，由咱们这边的歌手唱。但为了榜单的事儿，她只能妥协。当然，魔都那边也妥协了，不让自己的嫡系唱，而是让出自岭南圈的莫小棋唱。” “是啊！”谢彼得叹了一口气，“你还写了个粤语版本的。我们东南亚，粤语比普通话更流行，弄不好啊！钰姐的大本营就要被莫小棋给攻陷啦！之前她在南洋有点儿知名度，但不高。现在如果运作得当，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代歌后。这很有可能哦！她那位嫂子我认识，而且在狮城打过交道。” “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对吧？”孙小宝听出了谢彼得心中的不甘，他开始辩解道：“至少这过程我们深度参与了，知道了这当中的奥妙之处，以后照做，不就得了？我们有能力做这些事儿的，只是遇不到好时机。” “我明白，咱们公司面对的压力很大，因为东方娱乐凭借这电视剧同名专辑彻底站稳脚跟了。当然，孙总监你除外，因为横竖你都是赚的。”谢彼得说道，“我现在想的是，电视剧热潮过了之后，我们如何找回场子呢？国内头把交椅这儿名号，咱不能丢。” 第44章 电视剧同名专辑带来的压力2 “找回场子？”孙小宝眉头紧锁，开始思考起来。半晌之后，他想了个主意：“现在是暑假。而且根据《上海滩》的状况，各电视台会不断重播这部剧，这个暑假完全是这作品的天下。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苦练内功，等开学季到来再说。另外我有个想法。” “说说看。” 孙小宝说道：“东南亚南洋那边演唱会比国内成熟，狮城更是着名的演唱会之城。我想，谢经理在这方面应该有经验吧？不如趁着这段时间组个团队，等开学季到来的时候，咱们搞个校园巡回演唱会？” “咦？这事儿有搞头！”谢彼得说道，“演唱会这事儿我很熟悉。而且，孙总监所在的歌舞团经常出去演出，其实也是演唱会的一种。对吧？那为何是校园演唱会呢？” “嗯，这个么。”孙小宝喝了一口水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演唱会和咱们歌舞团去演出不一样，与过去的走穴演出也不完全一致。总的来说，国内没有完善的设施和足够的经验。校园巡回演唱会就不一样了，有些事儿可以由学生会代劳。另外，咱们只要保证不亏本就行，重要的是让咱们的歌手在学生面前刷刷脸。” “你这么一说，我理解了。那我回去思考一下，合适的话我就和吴董和钰姐汇报，她俩点头之后，我就着手准备吧！” “那麻烦你了谢经理！” 魔都，东方娱乐公司。副总盛杰痛并且快乐着。痛的原因是被崔乃欣掐了肉，这小娘皮下手没个轻重，让他难受至极；快乐的原因是东方娱乐公司的招牌打响了，而且还找到了一条成功的路径：与电视台绑定，承包人家的主题曲。 另外，他学着江南娱乐公司模式，把《上海滩》的演员给签下来了，今后这些人的走穴演出、广告拍摄等活儿，全都由公司负责。反正这种模式又不需要脱离单位，只要不耽误单位的任务，怎么做都可以。 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次出彩的是岭南圈的莫小棋。现在，这位歌手已经超越上过春晚的崔乃欣，成了公司一姐。这也是崔乃欣这小娘们对他下狠手的原因。 但他没办法，《上海滩》火成这样是个意外，同名专辑大火更是意外：之前国内少量的电视剧压根不在乎主题曲和插曲，谁能想到会这么火爆呢？ “杰哥啊！上次咱们想去南都见见那位唯米，芬姐想办法把这事儿搅黄了。结果你看到了，那位莫小棋一飞冲天，影响力比我还大！咱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去南都的事儿？” 看着咄咄逼人的枕边人，盛杰很烦：“哎呀，事情不是这样的，此一时彼一时，里面有太多弯弯绕了！《上海滩》主题曲的事儿，你以为是芬姐搅黄的吗？那就大错特错！” “啊？难道不是吗？当时不是芬姐打电话回来，然后有人给你施压，不让我们去南都的吗？”崔乃欣很不解。 盛杰说道：“谁让芬姐拦住我们的？我看是南都的吴淑兰。别忘了，咱们这东方娱乐有多特殊吧！开张的本钱很大部分来自岭南，芬姐就是代表岭南的人看着这些钱的。” “那这也是我们东方娱乐的事儿啊！南都那边的吴团长干嘛干涉我们公司内部的事儿？”崔乃欣听说是吴淑兰的意思，她更加生气，也不知道这气是从哪儿来的。 “咱们公司是江南娱乐公司对手啊！能在咱们内部埋雷，利用咱们内部矛盾制约发展，谁不愿意干呢？时代不同了，玩法也得跟上。我算是领教了这位的厉害了！”盛杰感叹，“你看，过去你的专辑是唯一能影响到南都圈子的存在，现在莫小棋的专辑又压着他们打，这就是咱们他们带去的威胁。” “可这些事儿与我无关呀！”崔乃欣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拿着笔到处乱戳，“公司赚钱了，莫小棋风光了，我呢？到哪儿都被人压着！排行榜上被南都那边的人轮番压阵，自家公司里又在莫小棋后边，你说我怎么这么不顺！” “哦？”盛杰好像想起什么，他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这就是当时吴淑兰给他的建议。里面说道：应该给崔乃欣一个悲催的定位，这叫人设。如果她能有个千年老二的人设，有利于做宣传。 为何要给崔乃欣这样的人设？上面则是来自江南娱乐公司艺术总监李光和技术总监孙小宝的分析：崔乃欣在甜歌路线上并不是最优秀的，即便没有胡丽波和外来的李钰，她的缺点也很明显，这意味着她成不了这个领域的扛把子。既然如此，为何不改变一个人设，让她获得更多的宣传机会呢？ 盛杰当时还不太相信这分析。在他看来，胡丽波才是最不符合甜歌皇后风格的人：一个长相妖冶的女人，狐狸精似的，年龄也不小了，却唱着纯情的甜歌，真不合适！相比之下，崔乃欣年轻就是优势。 现在再次看这份分析材料，他终于信了：南都这俩什么总监的，眼睛还挺毒。现在的难题是：应该如何说服崔乃欣这位枕边人，让她配合宣传呢？ 崔乃欣看到盛杰拿着几张纸在那里发呆，一把抢过去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她不理解：“有合适的好歌，录下来放出去不就得了？干嘛搞这么复杂？” 盛杰拿回材料说道：“你不懂，江南娱乐公司不是随便捧人的，孙小宝写歌也不是随便来。不然，他为何要写一版粤语歌词给莫小棋呢？” “那我们再去找他，请他根据我的特点专门写歌，不也挺好吗？” “合作达成，以后大家就是竞争对手了，人家怎么会答应呢？这事儿想都别想。”盛杰拒绝了。崔乃欣可能没这个见识，作为东方娱乐台面上的掌舵人，他必须懂这个。 另一边，意气风发的莫小棋也在和芬姐说孙小宝的事儿。 “嫂子啊，你说唯米图丽波姐什么呢？非得和人家好。两人差距那么大，是不会有结果的。”莫小棋自从得知孙小宝和胡丽波的关系之后，一直很好奇。不过之前她不敢问，直到现在才敢开口。或许，这就是人走红了，胆子也变大了吧！ 芬姐说道：“圈内类似的事儿多着呢！以后你还会见各种奇葩的事儿。别忘了，这位唯米当初整过某个导演，那导演玩的才叫离谱呢！这事儿呢，你别管，也别和别人讨论。” “哦！我只是觉得，他那么年轻，又是大学生。而丽波姐呢？现在都三十岁了。”莫小棋说道，“对了嫂子，咱们继续和唯米邀歌吧？等《上海滩》过去了，我就有新歌唱了！” “别尽想美事！接下来啊，咱们退让一步，回岭南搞一张粤语方言专辑。魔都这边呢，就让给崔乃欣，等咱们集齐足够多的作品，或者这边需要你，咱们再把重心转过来。就这样吧！” “为什么啊？”莫小棋很不解，“咱们现在不是发展得挺好吗？” 芬姐轻轻地拍了一下莫小棋的屁股，然后说道：“翅膀硬了是吧？你呀，应该多学点儿东西。你成了东方娱乐的头牌，这未必是好事。你看，现在公司歌手不止你和崔乃欣对吧？但外来的就你一个，有些事儿还是得有分寸的。你不懂不要紧，听我的安排就是！” “哦！” 第45章 新一轮创作之最后收尾 在这个炎热的季节，江南娱乐公司一片繁忙。由于公司赚到钱了，并且事情也多了。于是，管理层决定把现在办公楼所在的院子全租下来。 影音公司却另有想法，他们的管理层给周子真出主意：就这院子，要是收租金的话，其实没几个钱。再说了，这娱乐公司相当于自家子公司，租给他们不像话！不如这样，把这院子折算成股份，投入娱乐公司中。这样，影音公司的分红还能多一些。 吴淑兰和李钰商议过后，同意了这个做法。反正李钰的份额又没变，变的是其他单位的。至于他们怎么同意，那就看影音公司会给什么样的代价了。 办公地扩大后，谢彼得扩编了几个部门，还给公司添加了几台车。这样一来，台前幕后都缺人。为了缓解人手不足的问题，谢彼得特地招了一批新人进公司。但这批新人很不好管理，他们分成三个小团体，彼此之间争斗不断。 第一批人来自各个合作单位的家属群体。比如说孙小宝所在的歌舞团，有些员工的孩子读书不行，没有正式工作。正好娱乐公司找人，于是各单位就把这些人推荐过来了。 第二批则是江南影音公司、电台和电视台的子女。这批人比较豪横，仗着自己是国企子弟，或者重要的事业单位子弟，看不起歌舞团、艺术团出身的文艺子弟，处处针对人家。 第三批则是通过公开招募得到的员工，这批人来自各个角落，而且是通过考试和选拔才进来的，绝不是前两批那样靠着关系进来。 这三批人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大部分都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小年轻。当然，能被没有编制的合资公司招聘为临时工，证明这群人并不是国家包分配的大学生和中专生，只是高中和职高毕业的学生。这样的学生正处于青春年少的时期，惹事儿是免不了的。 经常在台前的三巨头：谢彼得、李光和孙小宝，谁能摆平这三批人呢？ 只有孙小宝，因为他的师弟候琦和陈军都是八面玲珑的人，而且也是大学生，又善于拉帮结伙。所以，这两位哼哈二将就是他处理问题的法宝。 陈军拿了毕业证之后，先去西水市办理了入职手续，然后就回南都了。回来之后，孙小宝马上把他投入到胡丽波专辑制作小组中去，和候琦一样到处打杂。 这活儿怎么说呢，既繁琐又无趣。但这是师哥吩咐的，两人不得不做。现在接到一个另类的任务：去管教新人。他们求之不得，迸发出巨大的热情，成天在一群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中周旋，并且乐此不疲。 这可惹恼了两个人：还在歌舞团那边进修的许妍和许慧两姐妹，特别是对陈军有意思的许妍，她觉得陈军移情别恋了，看中江南娱乐公司新招的女高中生，不想理她了。 事情闹到孙小宝这儿，他才后知后觉：“哎呀，忙忘了，也不知这姐妹俩学得怎么样了。” 他先把候琦和陈军叫来训了一顿，然后才问两人：“她们学吉他，学得如何了？” 候琦答道：　“额，师哥啊！还是不行，现在只能弹个和弦，稍微复杂的真不行。反正比起于秀琴和陶丽她们，还差得很远呢！” “那你俩还把人给忘了！”孙小宝点了一句，“不过嘛，都是小女孩，能弹个和弦，唱歌的时候带个节奏，这也差不多了。这样，你们尽快把那群新人搞定，接下来又要两头忙了！” “啊？”两人齐刷刷地表示惊讶。 “我会给许妍她们写首歌，我挂制作人，但具体怎么做，你俩亲自来。有没有信心？” “有！”哼哈二将连连点头。别看他们的年纪比孙小宝大，但对于这位小师哥，他们还是很佩服的。 “有这决心不错！另外，如果你们能从那群特殊关系户中找到几个有用的人才，与许家姐妹俩组成一个团队，那我会建议公司给你们安排新的职务！” “放心吧师哥！不就是选人吗？我们很在行！”候琦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里的关系户和那些临时工不一样，而是和许妍许慧一样，进来不是当歌手就是当乐手，最差也是其他部门的正式工。那群临时工呢？只不过仗着长辈在各单位里上班。其实呢，他们的长辈在单位里只是普通职工，没什么地位。 “那行了，但最重要的事儿别忘了啊！” “知道的师哥，勇哥和燕姐那边的活儿，我们不会耽误。” 送走两人后，孙小宝在办公室发呆：“给这俩丫头写什么样的歌呢？会不会和魅音江南以及群星合唱那里重复？” 说起来，群星合唱那里，现在陆续收到不少作品了，在李光的主导下，现在已经录了几首歌。到时候，就会制作两张新的专辑，一张主打歌就是《校园的早晨》，这是女歌手的合集；另一张主打歌是《众人划桨开大船》，这是男歌手的较量。 李光的计划是这样的：主打歌是大合唱，不过每一首歌都会有一个主唱，那才是力捧的新人。剩下的歌基本上是独唱，反正就是给足机会，能不能出头，就看他们的发挥，以及走不走运了！ 如果走运的话，也许公司就会重点培养。不走运的话，就在这坐冷板凳，然后等着被送走吧！这儿可不是单位，还能养闲人。 言归正传。直到下班回到家，孙小宝依然没有想好这姐妹俩适合什么曲风。 胡丽波看到他愁眉不展，便问他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孙小宝突然想起，这女郎也曾教过两个小姑娘，或者她能给点儿意见，于是就把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告诉她。 胡丽波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是觉得吧！她俩就像还没长大的丫头，哦许慧当然还没长大。如果她们唱儿歌什么的，好像很有趣吧？” “儿歌？” 照着这个思路，孙小宝思考到半夜，终于有了灵感。他打开金手指，很快就抄下了两首歌。 第一首是《乡间的小路》：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呜喔呜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笑意写在脸上 哼一曲乡居小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 都随晚风飘散 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笑意写在脸上 哼一曲乡居小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 都随晚风飘散 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呜喔呜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第二首是《捉泥鳅》。 池塘里水满了 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你 等着你捉泥鳅 大哥哥好不好 咱们去捉泥鳅 小牛的哥哥 带着他捉泥鳅。 这两首歌他只会选一首给俩丫头。具体是哪一首，他决定让候琦和陈军来选。 写完这两首歌之后，孙小宝决定暂停抄歌大业，先把手头的事儿忙完再说 第46章 江南娱乐找回场子 1988年7月24日，雷阵雨。江南娱乐公司的谢彼得看着报纸上的流行音乐风云榜发呆，他接到了远在首都公干的吴淑兰的长途电话，让他注意一下这榜单，想办法保持热度。 《上海滩》虽然很猛，销量爆棚。但在榜单上，这专辑只有主打歌还行，歌迷除了记住“浪奔，浪流”之外，对其他歌曲却没什么印象。 这给其他人留下了打榜的机会。不过，不管是魔都的东方娱乐公司，还是首都的华音娱乐公司，目前都没有合适的歌手，他们推出的几张合集反响不大，能上榜单的原因是实在没别的作品了。 谢彼得找孙小宝和李光商量：“既然那边没什么好的作品，不如咱们把钰姐的第二张新歌加精选专辑推出去？” 孙小宝觉得不妥：“以钰姐的身份，这新歌最起码应该在六周的新歌周期内拿一次第一吧？但以《上海滩》的势头，恐怕不太可能。” 李光却觉得无所谓，作为李钰的男友，他知道自己女友现在的心态：“钰姐现在不会在乎这些虚名。我们用她的专辑去当炮灰，稳住场面，她会同意的。” 二比一，那孙小宝也不再说什么。 最近李钰回狮城了，她要确定那位游子人设的歌手，还得找一帮做校园巡回演唱会的人，估计得到八月中下旬才会回来。 吴淑兰更忙，而且她所做的事儿更重要。为何孙小宝等人可以在具体问题大胆地操作，不怕惹来麻烦？这全靠吴淑兰在外奔波，打通了各种关系。不然的话，孙小宝这样的早就翻车了。 李钰的第二张新歌加精选早就做好了，反正只需要录制新歌 《走过咖啡屋》，以及给这首歌拍mv。工作量不大。 按理来说，发行这作品，李钰应该参加宣传来着，但现在这作品就是炮灰，而且南都的宣传力度很大，就用不着大歌后本人亲自跑了，免得浪费时间和资源。 江南娱乐三巨头达成一致之后， 这张名为《李钰走过的路2》的第二张精选集迅速出现在市场上。《走过咖啡屋》这首带有清新少女情绪的歌曲迅速走红，成为暑期无所事事的青春女孩们的最爱。 在排行榜上，这首歌迅速进入前五，填补了空白，让榜单保持了影响力。不过，魔都的崔乃欣和首都的曹丽舒意外发行了单曲。 这两位加上李钰，三个人虽然没法和莫小棋的《上海滩》竞争，但却在第二到第四的位置有来有回，以《南都文艺生活报》为主力的娱乐报纸找到了炒作的话题，把三人的竞争推到更高的极致。 不过，在这场比拼中，李钰并不占据优势，崔乃欣才是三人中的佼佼者。问题是，即便她在三人中胜出，还是没法威胁到同公司的莫小棋，人家第一的位子太猛了。按照那架势，只能等《上海滩》的新歌期结束自动退下，别人才有机会。 谢彼得看到这样的状况，问孙小宝和李光：“二位总监，咱们需要把这位崔乃欣打下来吗？” 孙小宝仔细看了一下这位的情况，最后给出结论：“不用了。很明显，魔都那边采纳了兰姐给他们的意见，为这位歌手搞人设呢！这主意还是我和李总监共同出的，既然如此，那就随他们的愿吧！反正我们还没正式发力。” 然后，孙小宝又埋头忙活胡丽波的专辑了，这才是大事儿。 最近一段时间，胡丽波一直和郭燕在一块练歌，接受这位指导，不管外界的纷纷扰扰。实际上，她也从未管过。 练歌之余，她的另一个爱好就是指导何映红。之前她出去演出的时候，只要有机会就带着何映红，让她当伴唱什么的。胡丽波发现，这小姑娘在舞台上表现越来越好，实际上已经到了可以独唱或者录歌的地步了。 但不管是自己的小情人孙小宝，还是领导吴淑兰，暂时好像还没有什么计划。胡丽波呢，本身有点儿逆来顺受的特点，有些事儿她不敢问，于是就这么拖着。 现在，自己正在做新专辑，没空外出演出了，正好把这小姑娘带在身边，大家一起学习。 何映红倒是没什么感觉，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不在乎什么。至于她隐藏的小心思嘛，别人无从知晓。 这段时间，她还交了个新朋友，叫李秋彤。这位就是《大众文学周刊》指定的与孙小宝对接的人，经常过来孙小宝这儿取稿，两人偶然碰面后一见如故，就成了朋友。 胡丽波和张雪虽然对她好，但始终差点儿什么，何映红没那么自在。李秋彤不一样呀，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加上一个胆大妄为离家出走的准问题少女，两人在一块儿，玩得忘乎所以。 然后也不知道何映红是怎么想的，她给胡丽波出了个主意：“姐姐的专辑，每首歌都要拍mv，对吧？要不，让我和秋彤姐姐当一把主角？我们可以选几首歌拍。” “这事儿啊！”胡丽波听完后觉得，这就是何映红想拉一把小姐妹。但是吧，李秋彤和孙小宝也很熟呀，如果她想转行干这个，直接说就行，干嘛让何映红开口呢？ 不过，难得这位妹妹主动提出来，她还是觉得把事情告诉孙小宝，至于要不要用李秋彤，就看他的意思。 对于这次mv拍摄，孙小宝比较慎重，他特地请来魔都的谢文导演操刀，这事儿谢彼得这位大经理也同意了。他同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导演和他可以论本家，而是在南洋华人娱乐圈里，影视歌不分家，导演地位高嘛！ 8月初，谢文带着团队来到南都，正式开始工作。为了方便拍摄，孙小宝在东郊片场附近租了一栋小楼，谢大导演的团队就在那儿安营扎寨。 这一天，谢文临时的办公室刚刚搞好，孙小宝在这儿和这位大导演闲聊。 “我可是不顾厂里的流言蜚语，带着团队来帮你小子的啊！你那本子准备好了没？我这儿完活儿了，就要带着本子回去！要没本子，我跟你没完！” “知道了谢大导演，谢老叔公，谢老祖宗！”孙小宝翻着白眼说道，这话这大导演来了就说，都不知道催了多少遍了。 没错，能把谢文请来，不单单是报酬高，孙小宝答应的剧本才是关键。 要供孩子留学，谢文的压力很大，而自从《来的都是客》拍完之后，制片厂就没给他分配任务，这位大导演只能四处想办法。 但不管做什么，也不至于来南都拍什么mv， 魔都那边还是有很多机会的。比如说，电视台还打算请他拍电视剧呢！ 可拍片才是来钱的大头，干那些活儿能赚多少钱呢？所以他对孙小宝提出的条件就是让这小子拿出个本子。孙小宝为了让这位导演同意，只能答应下来。 第47章 江南娱乐找回场子2 这会儿，谢文翘着腿，抽着烟，瞪着孙小宝问道：“你们南都不也有电影制片厂么？导演人才也不缺，你干嘛非得找我？” 孙小宝指着这光头导演说道：“大导演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现在南都影视圈还恨我呢！就连拍电视剧那帮人，连主题曲什么的都不找我。你让我找他们？” “借口！” 谢文嗤笑道，“这年头，拿钱砸不就得了？比如我，还不是为了五斗米折腰？我就不信你们南都影视圈就这么清高。还有，之前你们又不是没有拍过，那时候也能请到人，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孙小宝道：“砸钱？砸给他们，为何不砸给你呢？南都是有几个导演，可赶得上你的，真没几个啊！以前能请到的人，现在也能，但水平就那样，怎么能行呢？” 说来也怪，也不知南都影视圈是怎么回事。现在以吴淑兰为首的南都娱乐圈以歌坛为核心，混得风生水起，名利滚滚来。但他们就是无动于衷，不想参与。 别看现在电视台已经参与合作了，但拍剧的那帮人还是老样子，似乎不知道外面的变化，对孙小宝这帮人报以蔑视的态度。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请谢文出马，而且带着魔都制片厂的专业团队来干这活儿。 闲扯了一通后，谢文拿起计划书翻了翻：“不就拍音乐电视mv而已，怎么要求这么多？什么古色古香，历史韵味，人文特色之类，要求不小啊！再看看这投入，差不多可以拍小半部电影了吧？” “做得完美一些嘛！这也是我上头领导的要求。” 现在娱乐公司并不缺钱。别看现在《上海滩》红得不得了，东方娱乐没有投入多少宣传资源，就让电视剧同名专辑销量大爆，回报率注定惊人。但是吧！江南娱乐公司的专辑多，销量大呀！ 仅仅是李钰的专辑，带来的收益堪比东方娱乐和首都的华音娱乐两家公司加起来的业绩。 既然不缺钱，那就要大干特干，尽善尽美咯！ “行了行了，反正你是东家，我就是帮工，你怎么要求我就怎么干呗！只要支援到位就行。” 作为一个成熟的导演，谢文虽然没有接触过什么mv，但他还是有把握的。比起电影，这玩意儿没那么难，而且抓重点细节的也就那么几首，用不着全都拍成精品。他决定快马加鞭，提前完活儿。 从谢文那里离开，回到家里之后，孙小宝开始琢磨谢文想要的本子。前文说过，谢文想搞一部能卖到东南亚的作品，赚点儿稳定的快钱。 其实这类片子没有那些能卖到欧美的文艺片值钱，只是那类电影很难拍，拍好了也无法保证卖出去，卖出去了回款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谢文一个拍喜剧为主的人，也不善于玩那种晦涩的调调，他只喜欢黑色幽默、批判类型的作品。 “那么，他可以为钱妥协到什么程度呢？” 孙小宝早就想好了要给这位导演提供什么样的剧本了。南洋狮城一带现在比国内经济条件好，但又不没有孙小宝熟悉的原时空港台那样子，实力是有限。 所以，必须选那里感兴趣的题材。他决定：搞一个对于国内来说很冷门，可能还上映不了的题材：民初僵尸片。 这题材在国内可能无法上映，但在狮城为核心的南洋华人聚居的地方，倒是有机会大爆。 不过，怎么卖到那儿，这就有点儿技巧了。但这难不住孙小宝：现在李钰不是带着谢彼得和李光在国内发展吗？那就让他们在狮城搞个皮包公司，以那个公司的名义给谢文投钱排片。 就目前的政策，这是可行的，上面允许这样的拍摄模式，相当于是来这儿取景嘛！ 如果片子过审，说不定还能在国内上映。 而且，这剧本孙小宝只打算写大纲，再抄一点细节，剩下的事儿得由谢文去填充完成，这样方便这位大导演创作。 现在他还没有和李钰他们沟通，不过计划书快写完了。等写完后，他就会给这几位看一下，看看大家有没有合作的空间。 三天后，他带着计划书到了娱乐公司，然后交给谢彼得，让他研究一下，看完后告诉李钰一声，等她回来之后也让她看看。 这事儿谢彼得很感兴趣，在他看来，国内人力资源便宜，如果这条路行得通，那娱乐公司不是可以和东方娱乐公司一样签演员了吗？ 他对孙小宝说：“孙总监，这事儿我来办吧！”言下之意，就是让孙小宝专心主业，不要分心。 孙小宝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花了几天搞了个剧本大纲，又写了一些零散的桥段细节，完成后他把稿子交给谢文，然后把这位大导演介绍给谢彼得，就不再管这事儿了。反正他也说不上话，就让两位姓谢的去讨论吧！ 谢文拿到这剧本大纲的时候有点迟疑：这题材有点偏，里面还有一些自己不太擅长的打戏。但谢彼得却告诉他，这灵异题材在南洋一带很受欢迎，拍好了的话也许赚不了大钱，但小钱还是能赚一点的，只要他拍摄的速度够快，成本够低即可。 思考了一阵子之后，等到mv拍了一半，谢文终于点头了。这位大导演决定先拍一个简单的小成本片子试一试，如果效果不错的话，就会拍一系列续集。 他打算等mv拍完之后就进入准备当中，争取在今年的万圣节里搞出片子：他听说了，狮城一代受到西方化的影响，对这个节日很重视。 等事情定下后，谢彼得和李光专门找孙小宝谈了一次。他俩说，东南亚的电影市场很复杂，偶尔卖点儿片子还行，但想要深入耕耘的话，这并不是江南娱乐公司能够玩得转的。 所以，两人建议孙小宝不要分心，先把国内的流行音乐市场做好，再做别的打算。 “小宝啊！说实在的，那边的市场一盘散沙，搞电影的回款速度比磁带慢太多！你想快速收回成本，可以呀！一口价卖掉发行权。但容易被压价，赚不了几个钱。想分账也可以，可市场分散在各国，先不说人家玩猫腻，就算这回款周期都够咱们受的！” “这么复杂？” “对！”李光补充道，“如果想保证不亏，并且有赚头，那必须争取在咱们狮城的市场里回本，剩下的地方就是赚头。” 这个时空，狮城市场是个城邦联合体，其主体包括狮城本身和周边几个华人城镇，八九百万人的规模，以华人为主。不过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这里的发展进度不如孙小宝记忆中的星城。 第48章 江南娱乐找回场子3 李钰的第二张新歌加精选集的销量不算理想，但由于她的影响力在那里，销售数据很平稳。 这符合江南娱乐公司的预期：这收益是长期的，不用指望一下子回本或者赚大钱。 本身，这类型专辑里的歌曲已经被翻录过了，要不是有一首新歌，歌迷不会冲动性购买。 但这专辑的质量不错，谢彼得又在销售的时候制定了一些促销的小妙招，让许多歌迷认为，买这样一张量大管饱的专辑其实很划算的，因为算下来，这只比翻录和盗版磁带贵一点点。 至于在磁带价格本身做文章，江南娱乐公司没这个本事，背后的发行商江南影音公司也没这个能耐：正版音像制品的价格是官方规定的，公司什么的改不了。 尽管如此，李钰这些精选集的生命力很强盛：一开始发行的老歌精选集，现在每个月还在给公司提供稳定的现金流呢！ 只不过嘛！这么大的公司，参与创建公司的单位这么多，也不能只看长期，短期业绩同样重要。 既然李钰的第二张新专辑顶不住，就有必要考虑新的炮灰了。于是，在8月初的时候， 已经录制好的男歌手合集《众人划桨开大船》跟着发行了。 这张合集当然干不过《上海滩》， 但主打歌在一周内火遍了全国，电台的点歌率很高。绝妙的是，由于风格不同，这歌并没有影响李钰的《走过咖啡屋》，后者的地位一直很牢固。只是两张专辑都有一个共同的尴尬之处：主打歌叫好，磁带销售不如预期。 但这张合集也不是一无是处，从各单位选来的男歌手得到机会了，特别是《众人划桨开大船》主唱梁凡，靠着帅气的外边和高大的身材吸引了不少人。据说，当江南电视台第一次播出这首歌的mv之后，就有南都的观众打电话询问。 除了这位之外，另外两位男歌手也受到关注。虽然他们的人气不如梁凡，歌曲的传唱度也不如前者，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露脸了：能上流行音乐风云榜，这就是小有名气的歌星了呗！ 这三位初步走红之后，他们所在的单位非常高兴，因为这些单位都不在南都，而是来自省内兄弟县市。 这说明什么？和南都合作，有利可图呀！最起码，这些人回到单位后，能带着更多人出去走穴演出，收费也高一些。 但这些单位有点担心:南都某些兄弟单位不讲武德，他们想挖人。这些单位有的还是省级的，他们挖不动同在南都的歌舞团众人，但对于南都以外的人才，那就不客气了！ 江南娱乐公司不管这些事儿，反正这些歌手的唱片约和经纪约签在公司，至于他们去哪个单位，并不会涉及到公司的利益。 但是，当胡丽波新专辑的mv开始拍摄后，吴淑兰却给孙小宝带来了个难题：何映红与江南娱乐公司签约了。 吴淑兰签何映红，目的是想打开从其他省份签人的先例，方便江南娱乐公司培养人才。 不然的话，只在省内发掘，怎么能和首都圈和魔都圈比呢？别看现在南都圈貌似有点儿优势，江南娱乐公司是最赚钱的，宣传模式和造星模式领先于国内同行，但是，论底蕴真比不过人家。 在谈到这事儿的时候，吴淑兰对孙小宝说：“咱们必须加快了。现在首都圈子就要有第二家甚至是第三家公司出现了，说不定到年底，就会有六七家。魔都也是如此。咱们南都呢？一两年内，估计就咱们了！如果不稳固地位，你猜会发生什么事儿？” “首都和魔都会从咱们这挖人咯！”孙小宝当然知道结果。 “那你怎么想呢？” “无所谓。我想，说不定人家最想挖的人是兰姐你，其次就是我。至于李钰姐他们几个，应该也有人打他们的主意了。反正他们是外资，是海外人才，在国内可以逐水草而居。 ” “那就加快进度，今年想办法把何映红推出来，这样方便我去其他省份挖人。” “啊！又给我新的任务？今年我还不够忙的吗？” 吴淑兰批评道： “你忙，别人就不忙吗？你都好几个月没回团里看看了吧？丽波妹子和王大川呢？人家还把团里的演出任务完成了，什么都没落下呢！” 可现在他真没那个心思研究推新人：“要不，让李光去做这事儿？” “不行，他有更重要的事儿，李钰那边有安排。” “得，让我想想吧！” 思来想去，孙小宝还是不想搞什么新的创作，那只能把人塞到别的地方去。“魅音江南”不合适，人家的专辑已经成型了，现在是李光负责；群星合唱那里呢？女歌手的专辑正在制作中，而且已经没办法安插进人了。 那只有许妍和许慧那里了。 何映红有一定底子，基础比那两位小姑娘好，舞台经验比较多，要是加入进去搞个三人组合的话，说不定有搞头。 想到这儿，他再次把哼哈二将侯琦和陈军叫来，让他们去办这事儿。 可这俩生瓜蛋子也不太懂，到底该怎么做。 “没那么复杂，就是让三人一块儿练歌，然后看看效果，到时候根据效果包装就是了。你们的责任就是让何映红融入两人当中，培养出默契。至于音乐方面，这位并不比你俩差！” “哦！” 送走两人之后，孙小宝想了一下，既然已经有了《乡间的小路》和《捉泥鳅》，那不如再凑几首歌，搞成一张专辑？可这事儿已经交给侯琦和陈军了，他俩有这能力吗？ 他只能去请教左学老师。 现在是暑假，左学老师也推掉了兼职的行政职务，现在正在享受假期呢！不过他没有外出，而成天在钓鱼，只有早晚能在南都艺术学院的家属区碰到他。 孙小宝好不容易请到他，把这位老师拉到一个小饭馆里吃饭时，这位老师一听来意，顿时觉得这顿饭索然无味：“当初指导你做专辑，因为你有这潜力，还是词曲创作者。他俩呢？现在就上手干这个，揠苗助长了啊！” “可老师啊！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再说了，之前答应了他俩做个单曲什么的，也不能变卦是吧？” 左学想了想：“你想培养人才，对吧？但不能这么着急。你这俩学弟的水平我知道，刚刚走出校门，经历的事儿也不多，不像你都自己创作了。你让我指导他俩做专辑？那不就是让我当制作人么？” “我明白的老师，让你为难了。但也就是指导一下。不然的话，他俩镇不住做配乐的和录音师傅什么的。” “我这不是还有别的事儿么？就那个游子专辑。你们那位谢经理已经支付定金给我了哦！可歌倒是有了，歌手在哪里？” “额！”孙小宝没打回答。因为这歌手是李钰他们负责的，人家没找到人，那有什么办法呢？ 第49章 魅音江南组合首专 8月末的南都，正是暑期的末尾，许多人被这酷暑折腾得够呛。天晴的时候，其实并不好受，因为连夜里的风都是滚烫的；天阴或者下雨，也好不到哪儿去：焖锅一样的天气，谁受得了呢？ 到了夜晚，较高的丘陵和水边的公园就成了人们乘凉的好去处。而且，进入1988的南都市比过去热闹了许多，夜市什么的开始兴盛起来了，不少小摊小贩穿梭于人们乘凉的地方，贩卖着各种小商品和零食。 不少年轻人依然扛着录音机四处游走，没有录音机的人则抱着收音机：最近江南出现了一个音乐电台频道，据说是省市电台合作的成果，报纸上说这是江南第一家商业电台，经营的理念是以创收为主。 这几天， 这电台一直循环两首歌，让许多听众都会跟着唱了。也不知是谁的主意，在不少广告时间段里，电台播放的依然是这两首歌。 什么歌呢？ “魅音江南”组合的歌。 第一首是是《年轻不要留白》，第二首则是《我的八十年代》。 这个组合不少南都人都知道，年初的时候她们有一首《新年快乐》 ，还在电视上唱唱跳跳呢！那时候，不少年轻人非常喜欢她们，听说她们经常在同名的音乐餐厅里表演，许多人纷纷前往，甚至为了票大打出手。 但在四月份之后，这个组合再也没有登台表演过。据《南都文艺生活报》披露，她们正在进行特训，以及录制新专辑。 自六月份以来，《上海滩》风靡全国之后，年轻人找到了新的追逐目标，男生想做许文强，女生想当冯程程，大家似乎忘记了那四个小姑娘。 到了八月末，她们终于有消息了，而且再次出现的她们就是全新的形象：穿着可爱的水手服和短裙，留着马尾，还是保持着唱唱跳跳的风格。 而两首歌也颇为有趣。 第一首是国内从未出现过的风格，但这风格在小日子那里很常见，年轻的女偶像歌手经常这么唱。 尽情挥洒自己的色彩 年轻不要留白 走出户外放开你的胸怀 阳光也叫我不要再等待 一起魅力摇摆 年轻不要不要留白 twinsgirls-年轻不要留白 享受自我的喝采 丰富生活好好安排 阳光催我脚步加快 年轻别再徘徊 驰骋自己风采 爱我就趁现在 年轻岁月何必无奈不要留白 阳光催我赶快 青春一逝不再 逍遥自我起来把那烦恼抛开。 这首歌最受年轻女孩的欢迎。据说，因为音乐电台成天播放这首歌，收音机的销量还增加了，不少新的买主就是女孩们。 另一首则颇受音乐评论家的欢迎，因为《我的八十年代》 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在里面，好像概括了这个时代的种种情况，又像是多年后的人回忆这个年代的特殊韵味。 这个夏天的雨季是这样的漫长 天空像是为爱分离哭泣的脸庞 我们的爱是少年维特的烦恼 我们的心是约翰克里斯多夫 还有一首诗 一首朦胧的诗 还有一首歌 一首迪斯科 啦…… 我的八十年代 啦…… 我的八十年代 多年以后我们还是相聚在这里 回忆我们那曾经热烈的爱情 我们的爱是少年维特的烦恼 我们的心是约翰克里斯多夫 还有一首诗 一首朦胧的诗 还有一首歌 一首迪斯科 啦…… 我的八十年代 啦…… 我的八十年代 浪漫的八十年代 啦…… 自由的八十年代 啦…… 青春的八十年代 啦…… 我们的八十年代 八十年代。 虽然新专辑里还有不少歌。但这两首歌一出，就迅速占领了大街小巷。更妙的是，当初胡丽波宣传专辑时满大街的海报，也被这组合采用了。 一年前胡丽波宣传的情况不同，据说这“魅音江南”组合的海报不单单在南都出现，首都、魔都、妖都和其他有影响力的大城市里，也有她们的宣传内容。 这些宣传一出来，四个小姑娘再次走红，这次是真正的走红。而圈内人士也真正认识到了来自狮城的制作人李光的实力。 没错，这一切和孙小宝的关系不大，他只是写了几首歌而已，具体的运作则是李光负责的，如何包装、如何宣传都是他说了算。而且还锻炼了一批人。 现在，于秀琴、陶丽、李梦娇和宋心蕊成了江南公司的又一棵摇钱树。 说实在的，孙小宝还真干不了这活儿。如果由他来操刀的话，李梦娇应该怎么定位，他就没办法：这位有绝对音感，天赋爆棚，可惜的是颜值不出众，而且声音有点儿瑕疵。 本来他觉得，这只能做做幕后工作。 但李光却另辟蹊径，发挥了她特殊的能力。比如说《我的八十年代》这首歌，就是由这位小姑娘主唱的，其他人负责和声和伴舞。这么一调整，却成了一个妙招。 《我的八十年代》这专辑一出来，算是让江南娱乐公司恢复了自己的声势，找回了因为《上海滩》而被东方娱乐夺走的光芒。 专辑发行第一周，销售势头就和王大川的《弯弯的月亮》差不多。不过，最终成绩不好说，因为东方娱乐和首都的华音娱乐也推出了几张专辑，开始力捧更多的歌手。 经过之前一些作品的洗礼，这些新人新作进步明显：先不说音乐风格吧！但宣传模式和炒作风格等，把南都圈子的拿手好戏学了个七七八八。 天底下聪明人多得是，只要有人推开一扇窗，就会有更多人看到更加精彩的世界。而且，有时候他们比推开窗户的人看到的还要多。 这不，看到魅音江南组合成功的盛杰，已经开始着手组建自己旗下的组合了。听说他准备选几个艺术中专毕业的小姑娘，然后从国外请来高人运作。东方娱乐传出消息了，魅音江南这组合成功纯属偶然，她们的团名与自己的音乐风格、表演风格不搭。想要超越这样的组合，非常容易。 事情见报之后，公司里有人急了，生怕这下金蛋的组合被压制。但不管是这组合的首张专辑推手李光，还是最初的始作俑者孙小宝，对此倒是不在意。 李光学着谢彼得的样子，亲自带队去各地宣传。而孙小宝则继续忙着胡丽波专辑的事儿，压根不理会这些事儿。至于谢彼得，他正跟在吴淑兰和刚刚回来的李钰身后，忙着校园巡回演唱会的具体筹备工作。 第50章 南都圈内人的担忧 江南娱乐最新装修的录音棚内，胡丽波正在录音，而孙小宝则带着郭勇郭燕以及哼哈二将等团队成员在边上紧张地盯着。虽然不是第一次录音，但这次的任务很重，用时也最多。 好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一切都快结束了，八月末录完音，加上前期的工作基本到位，整个团队应该能在中秋前完成最后的工作，并且投入发行工作当中。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孙小宝正要回家，难得一见的南西艺术团团长，之前的老同事李大明找上门来，想请他吃顿饭，顺便请教一些事情，因为他这行当的未来看得不太明白，有些担心发展趋势。 孙小宝很奇怪：这位老兄把那个县级艺术团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名义上还有cs乐队这样重要的王牌，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呢？他那单位，也是南都少有的可以自给自足的文艺单位呀！ 是的，别看现在南都乃至江南不少的单位参与了吴淑兰的计划，而且赚到了一些收入，但真正能够自给自足的单位屈指可数。因为这成功之路很难模仿。看到南都市歌舞团连搞个餐厅都能发财，如果不懂其中的奥妙，照抄作业也会失败。 既然有人相邀，孙小宝也就不着急回家，而是开着车，载着李大明到了西郊。最近实在太忙，这一带他很久没来了。不过，到了这儿后，两人并没有进cs俱乐部，而是到了旁边一家饭馆吃饭。 那是一座新盖的二层小楼，装修得古色古香，楼下是大厅，楼上则是几个包间。 李大明带着孙小宝上楼，进了之前预定好的包间。坐好后，孙小宝望向外面，发现这条郊区的街道似乎比过去繁荣了许多。 “之前经常来不觉得这儿有什么变化。许久不来，好像变化挺大呀！这儿是有什么规划了吗？”孙小宝问李大明，他也算半个本地人，毕竟这是南西县的地界。 李大明说道：“哦，原本这里就很热闹，是厂区工人和附近村民的赶集场所。不然，cs俱乐部的前身，工厂的招待所也不会建设在这里嘛！最近，这儿的集市要扩建，还要修路，据说还要规划什么来着，于是就恢复热闹咯！” “怪不得呢！要只是原来的规模，附近新开了这么多店，一定得亏死。” “说起来，这里能这么快发展起来，cs俱乐部也是催化剂吧！特别是cs乐队起来之后，这里集中了越来越多的玩摇滚的人，边上那些楼房和院子，租出去了不少。” “哦？这是为何？” 这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李大明一边把菜摆好，一边说道：“乐队排练，那动静可大了！要是在市里，比如家属区什么的，谁受得了？这儿不一样，是郊区啊。排练到时候在这儿使劲折腾，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对吧？” “对哦！”孙小宝点点头。 李大明接着说道：“还有，这儿离市里是不是很近？再往前一公里左右就有公交站，去市里方便得很！总比我单位所在的县城近。” “有道理。” 接着，李大明开始说正事儿了。 孙小宝发现，李大明请自己吃饭，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或者他的单位，而是代表所有与江南娱乐公司合作的单位询问对策的。 “《上海滩》的成功让魔都的东方娱乐出了一把风头，魅音江南这个组合为咱们扳回一城，现在魔都和首都又有新的动作，为了搞什么年轻组合，现在挖人挖到咱们这了。我们担心那边又会出新的莫小棋，把这组合压下去。” 为何李大明会担心这个呢？因为按照原先的计划，这组合的成员是会变的，大家都有机会。比如说现在吧，初始成员已经出了专辑，接下来就要招第二批成员了，而这些成员就来自各单位。要是这组合被压下去了，那就没得玩咯！ “嗯，这情况我有所耳闻。” “另外，我们也注意到，《我的八十年代》这专辑的对手也不弱，那么，咱们江南娱乐公司有什么应对呢？另外，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为首都圈和魔都圈写歌，或者说还涉及到岭南圈。这么做不是资敌吗？当然，我明白老弟你这也是为自己考虑，但咱们圈内许多人不理解。” 原来，他们还是担心斗不过人家，自己受损，所以来问问情况。 “大明哥啊！其实不用着急。咱们已经有了先手，还怕竞争么？”孙小宝给他倒了一杯酒，“来咱们干一杯！” 李大明见状也只好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孙小宝再把酒满上，然后才和他解释。 “就说魅音江南这个组合吧！虽然现在不是由我负责，但有些事儿我还是知道的。这次专辑成功之后，她们几个会带第二批的成员，当有的人年龄到了，不够青春了，就会退出。这模式的话，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呢！咱们都玩不明白的东西，不用担心别人啦！” 顿了顿，孙小宝又说道：“至于给首都圈和魔都圈写歌，其实这是我们团长，也就是兰姐吩咐的。这里面涉及到一些利益交换，当然也有大家一起把场子炒热的意思。不知道大明哥注意到没有？现在高质量的流行专辑比以往多了！这是好事。” “好事？” “没错，就像摆摊卖东西。要只有一个人摆摊，剩下的只有供销社，那他的生意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一群人摆摊呢？来买东西的人也变多了呀！大家的生意都变好了。” 李大明稍微想了一下就想通了。 “明白了老弟，原来吴团长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呢！”他端起酒杯敬了一个，“那接下来就是我个人这边的事儿了，或者说是团里的事情。” 接下来，李大明想说的事儿就是与cs乐队有关。现在周兴国带着乐队火了，对李大明这位南西县艺术团的一把手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扩大了名声，而且赚到了钱。坏事是他知道自己的单位是小庙，养不起乐队这尊大佛，大家迟早得分开。 “虽然周兴国老弟兼着咱们单位副团长的职务，嗝！”李大明微醺，“但我知道，这所谓的干部身份对他没用啊！所以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待着他带着乐队离开的那一天。” “那老哥还担心什么呢？” “我在想他们走了之后，艺术团该怎么办呢？像过去那样得过且过，靠着拨款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大家都不愿意。可新的创收机会在哪儿呢？我摸不准。” “唉！”孙小宝叹了一口气，“没法回头吃粗糠啊！” 其实李大明领导下的县级艺术团并不差，钱赚了不少，大家的小日子过得挺舒服的。当cs乐队成名后，赚的钱更多。特别是乐队出了专辑，按照当时的约定，艺术团可以从中抽取一笔可观的分成。这让艺术团的财务状况空前良好，李大明也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 这模式合理吗？从市场的角度上来讲，并不合理。但目前这方面还未有明确的新政策，大家只能这样变通。不过，孙小宝相信，这样不伦不类的模式持续不了多久。 “要我说啊老哥，这事儿就顺其自然吧！咱们这样的单位，靠着上级拨款养着才是常态。而未来呢？不在单位里干，辞职下海才是咱们这一行的主流。现在是没办法，但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为单位赚钱的演员会想：凭什么我赚的钱，团里要分走很大一部分，拿去养活那些懒汉呢？” “可单位还是得存在呀？” “当然，不过得看什么级别的单位。咱们这圈子就是名利场。过去，所有的名利来自单位，我们无法避开。现在呢，离开了单位，咱们也能获得名利。除非单位很大，能够提供外面无法给的名声。举个例子，当初我的老师左学为何被请来制作专辑？因为他是研究流行音乐的大学老师，影音公司的人认为他可以。假设他不是这个身份，他能被注意吗？” 李大明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51章 游子歌手 东南亚狮城联邦，半岛上的一个花团锦簇的小院内，一个高大白皙的25岁年轻人看着手里的信发呆。这封信他看了好几遍了，信纸都被他弄褶皱了，但一直下不定决心。 不一会儿，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扛着园林剪走进院子，正准备对一人多高的盆栽展开作业，却看到自己的儿子坐在树荫底下一言不发。于是他放下剪子，摘掉草帽，走到儿子面前，拉了一把凳子坐下。 看了儿子一会儿，老者问道：“怎么，还是拿不定主意？” “是啊老爹。向东还是向西？这个选择对我来说太难了。您有什么建议吗？” 老者说道：“前几天我上岛找老朋友喝早茶，听说了给你写这信的李钰的事儿。那小姑娘在咱们这儿的时候，就是一个出色的歌星而已，对吧？但听说她回国发展后，就成了公司老板，行业先驱，是当地的座上宾。当然，短期内，钱可能没多少，但长期的话，积少成多，非常可观。” 年轻的男子继续问道：“如果她也和别人一样，去欧美和日本发展呢？” “钱可能会赚到不少。但开不开心就不好说了。这方面我不大了解，你得自己去摸索。” “可是吧老爹，李钰姐的邀请，本来我很动心的，但咱们家的情况······” 老者听到这摇摇头：“事情都过去了，时代变了，历史翻篇了。你要考虑的是新情况新问题，而不是抓着这些事儿不放。” “明白了老爹，我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这年轻男子叫欧念祖，是“新二代”。指的就是当初国内大变动时期，跑到这儿的旧时代官僚阶层或者军队阶层的第二代，与那些来南洋谋生的普通人或者商人的后代有着明显区别。 欧念祖这名字一听，就是他老爹在身上寄托了某种思想之情。不过，他本人感触不深，因为他从未去过国内。李钰之所以和他联系，前不久去国内之前还特地给他写信，就是想请他当歌手：孙小宝说过的打造一个海外游子形象的歌手。 李钰找到他的原因有三个：一是他的身份符合要求，一个“新二代”，父辈与国内瓜葛深厚，自己和国内关系不大；二是他目前是个还未出片的歌手，成天在各种餐厅和俱乐部弹唱；三是他虽然长得高大白皙，但脸上总有一种惆怅感和沧桑悲苦感。 怎么形容他的整体感觉呢：欧念祖虽然很帅，家境也还行，但整个气质就像是离家背井外出打拼的半吊子读书人，高不成低不就、愧对乡亲父老的期待那种。 不久后，他给国内的李钰和谢彼得打了个国际长途，然后开始准备踏上祖地之旅。 谢彼得知道这消息之后，马上找到正在忙活的孙小宝，告诉他那位游子形象的歌手找到了，让他做好准备。 他对孙小宝说道：“这都八九月份了，再不抓紧，这风头就要过了。对吧孙总监？” “那怎么办呢？谢经理你要跟着钰姐做校园巡回的事情，开学季到来之后，就没空做统筹了；李总监要跟着魅音江南组合宣传，这需要很多时间；我呢，丽波姐的专辑正在赶工中。兰姐更不用说，咱们这些事儿她都得过问，遇到一些我们解决不了事儿，特别是官面上的事儿，只能由她去谈。谁盯着这事儿？总不能是梁副总吧？” 梁副总就是影音公司派来的高管。不过他只负责行政后勤方面的各种统筹，就和歌舞团的李茂典一样。让他负责这音乐上的事儿，那是要把事情搞砸的节奏。 “当然不行。现在光仔不在，咱们合计合计？”谢彼得挠着头说道，“公司这么多人，能做主的还是太少了！” “做主的太多了，更麻烦。”孙小宝回了一句，接着他想到什么：“要不这样，我推荐两个人，让他们跟着钰姐忙校园巡回的事儿，谢经理你呢，不如来主导这游子专辑？” “怎么说？”谢彼得很纳闷，自己其实是经纪人来着，当这公司的经理还行，主导专辑？这好像不太行。 + “我是这样想的。”孙小宝请他稍安勿躁，然后给出自己的解释：“那位狮城来的，叫什么祖来着？” “欧念祖。” “啊对！欧念祖。他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有一个南洋老乡带着最好。可是吧，咱们公司来自狮城的员工是不少，但能带着他做专辑的，也就钰姐、李总监和谢经理你们三位。换了别人，谁能和我老师有效沟通呢？” “是哦！”谢彼得反应过来了，这专辑的制作人早就定了，是左学。但这位在这边只是兼职，而且只负责音乐部分，涉及到其他的事儿，还得有一个公司高管来主导。 “而且，谢经理你和左学老师并不陌生，沟通起来很方便。音乐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只负负责充当沟通桥桥梁，以及统筹就是了。” “那行，麻烦孙总监和左学老师说一说，等欧念祖到了之后，我会亲自带着这位歌手去拜访他。那么，校园巡回演唱会的事儿，要交给谁？” 孙小宝早就想好了：“我们歌舞团的副团长康成，以及南西县艺术团的团长李大明。前一位谢经理很熟悉，你们经常打交道嘛，所以对他的能力，应该放心吧？” “如果是那位副团长，那我倒是放心了。另外一位呢？虽然我知道他是cs乐队名义上的单位领导，但不熟悉啊！” “那一位吧！原先是我们团负责外联的，组织演出的能力并不比康副团长差。” “那我就放心了。” 隔日，孙小宝赶到学校，与正在准备新学期教学工作的左学见了一面。这位老师最近可不得了，又升官了，现在是音乐系副主任，主管教学的那种，位高权重。 他能升官的原因，就是因为培养了几个好学生，而且还领头制作了王大川那张令人瞩目的专辑《弯弯的月亮》。现在，这张专辑在圈内的评价极高。 孙小宝赶到他的办公室后，这位老师正在埋头苦写，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看到孙小宝后，他赶紧招呼孙小宝：“来看看这个，想一想我有没有遗漏掉什么。” 原来，这位老师正在写一篇报告，是关于王大川那张专辑《弯弯的月亮》的分析。 “老师，这是？” 左学喜气洋洋：“哦！今年咱们国内流行音乐好像醒过来一样，我们南都就不说了，出了不少专辑；首都那边和魔都那边跟进了，而且势头很猛。那我作为亲自参与进去的人，当然要分析相关情况嘛！这不，等开学后，可能要去其他学校搞个讲座什么的。” “恭喜了老师。不过，现在又得麻烦您咯！这不，海外游子歌手找到了，新专辑要启动了。” “现在才找到了啊！我本以为暑假就能推进这事儿！你们那边进度太慢了！这样吧，你那儿快完事儿了吧？等我这正式开始，你把候琦和陈军派过来给我。反正他俩不也得琢磨那什么新人的专辑吗？我顺带指导着得了。” “没问题！” 第52章 胡丽波新专辑 9月15日，江南娱乐公司的会议室里，一群人坐在这里吞云吐雾。桌子上摆着两台彩电，上面播放着胡丽波新专辑的mv。电视里的画面无比精致，每段mv都充满古典韵味，而且演员的服装很精致，甚至比一些电视剧还精致。 “怪不得要请一位电影导演来操刀呢！这构图，这调度，真的太绝了！”有懂行的人说道，“而且每段音乐电视都是根据歌词构思的一段古代小故事，精彩至极！有些演员的表现也很出色呀，咱们要不学学魔都那边，把他们签下来？” “不可能，除了丽波姐，何映红和李秋彤之外，其他出色的演员都是谢文从魔都那边找的。咱们这边各单位派出的人啊，基本上都是当背景板什么的。我劝过谢文导演，说这就是mv而已，用不着那么认真。可他还是按照电影的标准来，那我就没办法了。”孙小宝解释道，“至于咱们这边的影视圈为何不愿意参与，大家都知道原因，不就因为我咯！” “那群人也真是的！南都有些人的做法太难看了！”电视台一位领导说道，“在南都，在圈内混饭吃的人有不少。现在谁最能赚钱？还不是我们？有些单位高高在上，不愿意和咱们一起找饭吃。现在咱们赚钱了，还来找我们周转。看在一个圈子的份上，那咱也帮忙了，对吧？可当我们需要他们帮个小忙的时候，他们却挑三拣四的！” 这位领导说的是电视台之前的打算。看到《上海滩》火了，他们当然想拍啊！正好孙小宝就是自己圈内人，现在大家在音乐领域合作得挺开心的，那不如让他也来一个作品呗！他的作品魔都能拍，南都这边也可以吧？ 找人的时候，以制片厂为核心的那帮影视圈的人说了：合作没问题呀，之前又不是没有一起拍过电视剧。至于江南娱乐公司也是如此，歌手需要拍什么mv之类，他们很乐意合作。与孙小宝直接有关的项目，那就算了。他写的歌，但不是制作人的话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主导的事儿，合作没门。孙小宝写的电视剧？算了吧！ 听到这消息后，孙小宝很不解：这南都的制片厂前几年的劲头没了，现在都快发不起工资了，为何还在那儿较劲呢？于是他才请谢文过来帮忙。不想和自己合作，那他也没兴致去妥协什么的，找外援没什么大不了。 左学倒是说了，那影视圈的人认为，孙小宝这人不讲武德，心中没有前辈，至今都没到制片厂里道个歉服个软什么的。他们看不惯这样的人。“你想想，咱们学校已经有三届毕业生了，而从你那第一届开始，学表演然后进了影视单位的人不少吧？你成名后，他们和你打过招呼没？” 不过，没他们也挺好的，不然的话，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精致的mv画面。 “今天不谈那些事儿，胡丽波的新专辑才是重头戏。”吴淑兰打断了那位领导的发散性谈话，“歌也听到了，mv也看了，请大家发表一下看法，然后想想看如何把这张专辑推广到极致吧！” “这事儿吧！吴团长你就说需要多少钱，咱们需要做什么吧！” 其实，具体的方案和这些人没多大关系，但他们得出力，不是么？当然，有的人不但得出钱，还得出力，这说的就是韩四，他也难得地参与了正式会议。 请他来的原因很简单，必须让他那边配合好，尽量减少盗版的损失。 会议最后，众人对这专辑是满意的，也同意了吴淑兰提出的请求。当然，江南娱乐这边也得给出相应的回报才是。 开完会后，孙小宝问吴淑兰，今年其他专辑那么多，都没这么大的阵仗，现在这么搞，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吴淑兰说道：既然是重头戏，而且对这专辑还藏着掖着，那就来一波大的，岂不是更好？ 其实，这方案还是孙小宝定下的，他打算搞一个丐版饥饿营销，把歌迷的期待值拉满。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以《南都文艺生活报》为首的一帮媒体开始把话题转移到胡丽波身上：江南娱乐公司今年发力了，怎么她大半年没动静了呢？ 干这事儿张雪很来劲，反正最近这段时间里，在她的带领下，八卦报纸对胡丽波展开了各种分析，而且谣言满天飞。有的报道说，这位甜歌皇后跑出去国外了，不想混国内歌坛了。 有的说这位歌手改行做生意去了，有人在几个特区见到过她的身影。还有人说她又嫁人了，婆家不让出来等。 然后，在张雪带节奏的情况下，不少报纸跟着《南都文艺生活报》越报道越离谱，甚至引来一些正规的严肃的大媒体的批评。那些社论批评这些八卦报纸说：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甚至都没什么事儿发生，却把一个人推向风口浪尖，这做法太无耻了！ 为此，有些媒体开始呼吁胡丽波出来说两句话。 这正是孙小宝所需要的。 千呼万唤中，胡丽波上了电视唱了一首歌，然后说自己的神秘专辑正在制作当中，不久就会与歌迷见面。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她却没有给出准确的消息。 歌迷们一开始挺高兴，终于可以听胡丽波的新歌了嘛。而且，按照今年江南娱乐公司的情况，作为公司主力，她的专辑的应该不比别人的差。 可惜的是，哪怕是各路报纸天天宣传，哪怕是胡丽波时不时地出现在电视上，但对于新专辑具体是什么，她避而不谈。这又引发了一波争论。 有的媒体说，估计这专辑内部评估不佳，所以才一拖再拖；又有人写评论说，今年江南娱乐公司不断推出李钰的专辑，再加上其他公司也在甜歌的路线上狂奔不止，比如今年魔都那边就推出了以崔乃欣为首的七八个女歌手，她们统统都是甜歌路线。因此，江南娱乐公司对胡丽波的专辑一改再改，现在她们依然没有确定风格。 总之，各种报道热闹非常，也把人们对胡丽波的专辑期待值拉满。 这番操作，首都和魔都的圈内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南都圈子搞事情，怎么有这么多套路呢？盛杰算了一下，现在胡丽波的新专辑连影子都没有，但按照这架势，江南公司应该已经砸出去不少宣传费用了。 有人开始琢磨：咱们能不能学一学呢？ 首都那边的三哥特地给吴淑兰打了个长呼，问她这是在搞什么。吴淑兰对他说，如果想把自己手底下那位曹丽舒捧红，不如考虑和胡丽波一起发专辑，到时候这边会给个面子，帮忙运作一下。 三哥说要考虑考虑。 但魔都那边的盛杰已经主动提这事儿了，他决定在这时候推出崔乃欣的第二张专辑，并且争取成为胡丽波之下的第二人。看起来，这位副总确定了自己的情人的人设了。 那么，胡丽波新专辑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第53章 胡丽波的新专辑2 其实这就是一张讨巧的专辑，名字叫《中秋》，正好应对中秋时节。 这专辑中大部分歌曲都是古诗词新唱，打头阵的就是《但愿人长久》，其次就是《独上西楼》、《几多愁》、《苏幕遮》、等。 也有几首是新词新曲，比如《十五的月亮》、《月亮船》这样风格迥异的歌曲，歌唱不同的主题。为了应景，甚至还有一首《八月十五》。 左学就说，这是一张有点儿瞎凑的专辑，制作水平也就那样，如果今年第一届流行音乐大奖把最佳制作人给孙小宝，那就是胡闹。 但是，里面的歌曲很考验唱功，特别是苏轼作品改编的《但愿人长久》难度极高。而且，胡丽波在郭燕的帮助下，成功地把这首歌完美地演绎出来了。 按照她在专辑中的表现，一个女工出身的歌手能有如此专业的表现，这第一届歌后的头衔，胡丽波已经预定了。 另外，这什么音乐电视，也就是mv的制作堪称一绝，那位魔都的谢大导演的功底非同一般，几部短片完全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可以拿到课堂上当教学材料那种。 不过，这些事儿孙小宝不管了，专辑完成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和打歌，孙小宝把团队的人全都撒出去，让他们开始全国各地跑：省内不用，因为合作的单位很多。 这团队名义上以他为核心，但主要是候琦和陈军两人在忙活。这两位之前不是处理三波年轻人的纠纷吗？在这个过程中，他俩把其中的几位闹事骨干纳入自己旗下，再通过各种手段，让几人俯首帖耳，成了自己的铁杆小弟。就这样，在孙小宝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人成功的在江南公司为孙小宝树立了山头，而且是很强大的那种。 他们能这么干，其实还是孙小宝手比较送，对两人比较大方的原因。他俩有了钱，不就有招揽小弟的资格了么？说白了，这也就是大部分国企和单位里常见的拉帮结伙。要说放在其他时候，这样的小团伙是有害的。可对于现在江南娱乐公司，却是一种战斗力凝聚的标志。 比如说现在吧！候琦和陈军把手底下的人动员起来，让他们到处点歌的时候，这些人做得很猛！虽然有些方法之前就用过了，比如胡丽波之前的专辑宣传中，就有不少新招数，这一次候琦他们照葫芦画瓢，但却把事情做到了极致。 9月16日，按照惯例在魅音江南餐厅举行了发布会之后，宣传活动正式拉开帷幕：全国知名的电视台开始播放精美的mv，候琦和陈军撒出去的人开始前往全国各地，给当地电台打电话，点播专辑里的歌曲；胡丽波穿着古装汉服的海报满大街都是！ 接下来就没有孙小宝什么事儿了，因为吴淑兰带着胡丽波开始了专辑宣传中最重要的旅程：带着《十五的月亮》这首歌奔赴最正能量的宣传地：边关哨所什么的。接下来还会去首都参加央视的晚会。 孙小宝亲自把人送上火车，目送两人奔赴远方，正准备离开，张雪如同鬼魅一般从边上跳出来，脖子上还挂着相机。孙小宝见状问道：“怎么着雪姐，手底下的记者和狗仔不够了，亲自跑新闻？” “你都来送人了，我就不能亲自来拍吗？上车吧小弟弟！”穿着短裙的张雪说道，“你说多久没到我那儿了？除了打电话让我做这做那儿，别的什么表示都没有，你太没良心了。” 孙小宝坐上车：“这不是忙么？” “忙什么？忙着搞那姓胡的大歌星？你睡了她，就各种帮她。那我呢？你不能厚此薄彼。天天帮人做专辑，我这儿的报纸和杂志，你有多久没有给我提好的建议了？” “咱俩这是谁搞谁来着？你忘了？性质不一样的。”孙小宝说道，“开车吧！” 最近忙着专辑，的确冷落了这大编辑。不过，在宣传过程中，这位是必不可少的人，所以必须好好安抚一下，最起码得把人喂饱了。说来也怪，原本孙小宝以为，这位大编辑作风如此开放，找自己或许只是偶尔的放纵。但现在看来，她是想和自己长久绑定吧！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 张雪启动车子，顺手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十五的月亮》这首歌的歌声。 十五的月亮 照在家乡 照在边关 宁静的夜晚 你也思念 我也思念 我守在婴儿的摇篮边 你巡逻在祖国的边防线 我在家乡耕耘着农田 你在边疆站岗值班 啊丰收果里有你的甘甜 也有我的甘甜 军功章 有我的一半 也有你的一半 十五的月亮 照在家乡 照在边关 宁静的夜晚 你也思念 我也思念 我孝敬父母任劳任怨 你献身祖国不惜流血汗 我肩负着全家的重任 你在保卫国家安全 啊祖国昌盛 有你的贡献 也有我的贡献 万家团圆 是我的心愿 也是你的心愿 啊丰收果里有你的甘甜 也有我的甘甜 军功章 有我的一半 也有你的一半 啊 也是你的心愿。 听完之后，张雪问孙小宝：“一个甜歌歌手，胡丽波的声音柔弱细腻；长相上，她比谁都妖艳。唱这歌，压根不像一个坚强的军嫂。你给她唱是不是浪费了？” 孙小宝道：“不浪费啊！你看了mv就知道了，谢文导演抓住了她的特质，把那种朴实的劳动工人、普通妇女的形象拍了出来了。” 这说的是真的。 胡丽波本来就是女工出身，又曾经结过婚，拍这种风格，其实也是本色演出。 “得，你有给这狐狸精一张保险符是吧？这首歌适合各路文工团唱，压根不适合这么一位流行歌手。但现实就是她是原唱，而且一定会把这歌唱出名。这样一来，以后那些单位必须承情。你小子啊，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啊！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么？” “我是个俗人啊！”孙小宝说道，“我要了她，也能和你这样，不就是贪恋美色么？至于为何给她写这歌，其实就是利益吧！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从江南娱乐公司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李钰吧！她只靠着老歌就支撑起了公司的起步阶段，赚到的钱也让咱有本钱搞出那么多专辑。” 张雪分析道：“而胡丽波今年也三十岁了，按照现在这规律，她也火不了几年，就得退居二线了。你想抓紧时间，让她的代表作多一些，方便以后你自己养老咯？” “差不多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切！靠女人的玩意儿。话说你愿意和我成这种关系，是不是也是有利益考虑？” “你没有吗？彼此彼此。” “哎！命苦啊！找了个男人，却是这样的。” “少抱怨几句，认真开车吧！” 实话说，孙小宝很享受与张雪的这种相处方式，因为很纯粹。 第54章 胡丽波的新专辑3 不久之后的流行音乐风云榜被胡丽波给霸占了，只留给别人两个位置。这两个位置由首都的曹丽舒和魔都的崔乃欣占领。 不过，两人的歌曲进不了前五，能进前十就是烧高香了。至于第十名以后的作品，媒体压根不公布：没办法，这又不是网络时代，鼠标一点，就来个百大排名什么的。 崔乃欣的《忘却的记忆》排名高一些，因为这是她拿手的甜美风格，有点像是成熟的未婚女郎对青春的追忆，这引发了不少工厂女工的共鸣。曹丽舒的歌比较偏向文艺，上榜的那首《知音何处寻》就像是女大学生寻找灵魂伴侣而不得的惆怅，所以排名较低。 这也可以看出首都这家华音娱乐的风格：比较文艺，没那么世俗。而魔都的东方娱乐有点儿故作世俗。至于江南娱乐嘛，这就是以俗为本，偶尔有文艺。 首都那边，三哥他们这帮华音娱乐的掌舵人对于这样的成绩很满意。但魔都那边，崔乃欣一直和盛杰闹：不是说要排名第二吗？怎么是排名第六？一个人的歌曲排在前五，这是榜单运作几个月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未来会不会有呢？不好说，因为这个新生的榜单还有改进的地方。 销量上，一开始《中秋》的势头和江南娱乐之前推出的专辑区别不大，大家估计也是能破百万的存在。 在孙小宝心中，这专辑的销量也许没法和《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相比，因为后者的受众是广大工人群体，老老少少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喜欢的歌嘛！ 可能也没法和《弯弯的月亮》相比，因为王大川的这张专辑更符合当下的流行风，同时还有《少年壮志不言愁》这样响应时事的难得佳作。 或许，《中秋》能和魅音江南的《我的八十年代》一较高下，因为没有特殊加持嘛！而且都是偶像系的作品。胡丽波可以算性感偶像，而魅音江南则是沾了青春偶像的边儿。 反正，能在公司内排在第三或者第四的位置，孙小宝就满意了。因为当初对这作品的定位就是为了给年末的颁奖典礼增加光彩，同时保证胡丽波能获奖。至于销量第一什么的，这并不是主要目标，只要还可以就行了。中秋虽然是个好时机，同名专辑借到节日的东风，这是预料之中，但就一天而已，其实借不到多少的。 但吴淑兰亲自带着胡丽波去宣传，加上候琦和陈军的主观能动性，以及他们手下那帮人的放飞自我，却让这专辑的销量在第二周出现了爆炸性的增长。 《十五的月亮》这首歌其实偏向于主旋律，在吴淑兰的运作下，享受了《少年壮志不言愁》一样的待遇。这不，中秋佳节这段时间，央视天天放这首歌的mv。 而其他电视台则偏好那些诗词改编的歌曲，比如《但愿人长久》这类。他们的理由是中老年人喜欢这些歌，如今国内电视还没有完全普及，家里面有电视的往往是有点儿身份的人，这样的人以中老年人为主。 这分析有道理，但孙小宝觉得，其实他们就是觉得mv拍得好，比那些古装电视剧都好看，播放这些作品的话，收视率有保障。 书店和商场卖磁带的地方喜欢放《月亮船》。这首歌是许多小姑娘的心头好，歌曲一放，不少青春美少女就会围过来，生意好得不得了！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妈妈的歌谣 飘进了我的摇篮 淡淡清辉滢滢照 好像妈妈\/望着我笑眼弯弯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童年的神秘 飘进了我的梦乡 悄悄带走无忧夜 不知不觉\/靠近了青春岸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 停泊在枕边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 停泊在心间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 停泊在枕边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 停泊在心间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妈妈的歌谣 飘进了我的摇篮 淡淡清辉滢滢照 好像妈妈\/望着我笑眼弯弯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 停泊在枕边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 停泊在心间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 停泊在枕边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 停泊在心间。 有评论说，三十岁的胡丽波的声音依然如少女一般，唱起这首歌就像在水边呢喃。这对怀春的人们来说，是极度诱惑的声音。所以，这首歌才会收到年轻女性的追捧。 不管怎么说，这张以中秋、月亮为主题的专辑抓住了不同年龄层的心，不同性别的喜好，还迎合了官方提倡的正能量：说的就是《十五的月亮》这首歌。销量猛增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儿。 这期间，来自狮城的欧念祖在南都待了一段时间，初步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谢彼得这才带着这位歌手见一见南都圈子的实力派。 孙小宝就是这位歌手见到的第一位圈内大佬。见到这十八岁的小子的时候，欧念祖很惊讶：一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小伙子，居然是圈内大佬？但经过交谈，以及谢彼得的证明，他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欧念祖想到临走的时候老爹对自己说的话，那片土地上人口众多，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如果见到一些意外的人或者事情，千万不要惊讶，因为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孙小宝没有和这位深聊，只是就这作品泛泛地谈了几句后，就把他送出办公室。 接着就是见见其他人了，反正孙小宝也不知道谢彼得带着这位见了哪些人。见完那些人之后，谢彼得才带着欧念祖去了南都艺术学院，正式拜会左学。 拜会完左学之后，今年江南娱乐的最后重头戏：海外游子专辑正式启动。不过这没孙小宝什么事儿了。 另外，吴淑兰接手了胡丽波专辑宣传的大部分事宜，他也不用一直跟着。 “我这不是有一段喘息时间了吗？”孙小宝盘点了一下手头的活儿后想道。既然如此，不如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去北方看看？ 想了想，他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便把候琦和陈军叫来嘱咐一番，安排好后续的事儿之后，他开始准备远行。 现在这治安什么的，其实没那么理想。孙小宝没打算深入偏僻的地方，而是到北方各大城市走一走看一看，来个走马观花，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种种风情。 张雪知道他的打算后，非得跟着他去跑一圈，而且还以《南都文艺生活报》的名义资助他这次闲逛，条件就是要给她那新开的杂志撰稿。 第55章 秋日旅程 10月10日，北国春城，秋高气爽，早晚已经有些寒意。 傍晚，孙小宝和张雪坐在一家馆子里，吃着最地道的东北炖菜，听着对面商场传来的《月亮船》。 这歌让张雪有些不爽，因为是胡丽波唱的。她一边啃着贴饼子一边吐槽道：“这座城市的人，审美怎么变了？那些慷慨激昂的有力量的歌曲去哪儿了？怎么能让这样的歌烂大街呢？” 孙小宝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看你啊，就是没事瞎扯，羡慕嫉妒恨吧？这歌还是我写的呢，看在我的面子上，少吐槽两句。” “我说的是事实，不单单是看你那位女人不爽。”张雪说道，“过去这儿不论是电影还是音乐，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推出的作品风靡全国，人人爱看。现在呢？势头不如以前了。咱们南都与首都圈、魔都圈斗得有来有回的时候，这儿沉寂了。” 张雪说的是对的。 新时代到来之后，这片土地焕发了新的生机，市场的开放、全国工业品的短缺让这儿的轻重工业大赚了几年，国企继续强势。所以，开始那几年，这儿的文艺圈和之前一样，人才辈出，佳作不断。 近几年不一样了，随着沿海各个特区的崛起、南都为代表的个体经济、乡镇企业的大发展，也带动了这娱乐行业的发展，而且深受外来风潮的影响。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前几年开始风靡全国的迪斯科等舞曲，虽然在北国这片土地上大受欢迎，是这类磁带的核心消费区。但没有一盒磁带是这儿的文艺单位做出来的。 “时代变了。现在这儿辉煌依旧，不过，或许是落日余晖吧！” “那你来这儿看什么呢?” “就目前来说，这儿的文艺人才，或者说娱乐圈人才比咱们南都多，对吧？现在全国许多叫得上名儿的角儿，不少就出自这片工业基地。”孙小宝说道，“我在想啊，以后这儿能投在文娱上的资源会逐步减少，这些人才会去哪里呢？” “首都呗！难道南都还能和人家抢不成？”张雪说道，“啊也不对，你们那什么cs乐队不是有两个人么？” 她说的是雷向东雷向南两兄弟，现在他俩跟着乐队混得风生水起，孙小宝好久没有见到几人了，据说他们正忙着创作自己的新专辑。 “这说明什么？首都不可能吸纳所有人才，南都还是有机会的。不过应该不是现在。”孙小宝指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这儿依然是繁荣的，就像现在这季节，虽说早晚很冷，但白天依然火热。” “没劲，不是出来玩么？怎么还思考这些问题？”张雪撇了撇嘴。 “不思考这些事儿，我写什么内容给你呢？” “引发争议也是你故意的吧？”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所谓的争议，就是这段时间他的专栏引发的纷争。在东北几个大的工业城市溜达了之后，孙小宝写了一些关于东北文艺人才即将外流南下的内容。 等文章发表并且被转载后，反对声此起彼伏，有人说他危言耸听什么的。还有人说，这位“唯米”还是回去写他那通俗小说得了，搞这些博眼球的玩意儿不适合他。 这波争议对张雪来说，却是好事。因为她那报社新开的杂志终于能覆盖到这一区域了。事实证明，这娘们名义上是放下工作跟着来展开一段旅程，其实还是以她的工作为主。 吃完饭后，两人回到宾馆，一边看电视一边计划未来的行程。这时，电视上报道了《中秋》这张专辑的最新成绩。 在各种因素加持下，该专辑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已卖出70万，有望成为今年最畅销的音乐专辑。 不过，一些音乐人对这专辑的意见很大。这么好的成绩有投机取巧之嫌：蹭中秋热度，搞出《十五的月亮》这种投官方所好的作品，又以古诗词新唱为噱头博眼球。再加上南都圈子一贯的夸张宣传，这才让这专辑大卖。 另外，今年江南娱乐公司卖出的磁带太多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张专辑，首都圈和魔都圈的一些人真受不了。 当然还有孙小宝自己。现在“唯米”的大名传遍圈内，因为今年他干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儿。让南都圈耀眼是其次，他还给首都圈和魔都圈搞创作。 好像整个圈子就只有他似的。 这非常招人恨。 其实这就是孙小宝想离开南都一阵子，去四处看看的主要原因：接下来江南娱乐还有两张重要的专辑呢！ 一就是那个游子主题的专辑，由于之前已经有准备，而且作品没那么复杂，制作起来比较简单，该专辑可能11月末就能完成。 对于这张专辑，李钰和谢彼得他们非常重视，如果欧念祖成功了，可以为东南亚的华人娱乐圈找到新的道路：李钰这种在狮城成名再来国内发展的是老模式，他们需要新的。 另外就是《校园的早晨》这个女生合集了。孙小宝不太在乎，那出人出力的合作单位很在乎，能不能像之前的《众人划桨开大船》一样捧出更多的人，这关系到大家的利益。 现在那些人正和谢彼得和李光在那里扯皮呢！谁都希望在自己关注的项目上砸进更多的资源。这事儿孙小宝同样避开了，他可不想陷入无限制的扯皮中，就让别人去头疼吧！ “70万盒，你太疼胡丽波这位姐姐了吧？”张雪又开始发牢骚。 “吃醋了？” “我又不是你正牌女友，吃什么醋啊！她也不是！”张雪过来搂住孙小宝的脖子说道，“咱各取所需而已。” 这时，床头的电话响起，原来是南都打来的长途，而且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的：雷向东。 “怎怎么了向东哥？”孙小宝问道。 电话那头的雷向东说道：“听说老弟到了俺们老家，想求你件事儿，但不好开口。本来我想让兴国转达的，但思想想去，还是亲自和你说吧！” “咦？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 原来，这雷向东想给孙小宝引荐一个人，合适的话，想让这位到南都发展。 “唉，原本只是想四处走走来着，怎么还是摆脱不了这些事儿呢？”挂断电话后，孙小宝抱怨道。 “那你见不见？”搂着他的张雪问道。 “不见不行啊！人家很少求我来着。” “那咱得多等一天咯？” “不然呢？” 第56章 秋日旅程2 两天后，在一家饺子馆里，孙小宝见到了雷向东想要引荐的人：安东风。 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家伙，个头很高，却比较消瘦，一个非典型的东北人，现在是雷向东老家市里的交响乐团副团长。 见到孙小宝后，两人寒暄了两句，安东风拿出一叠手写的草稿请他过目。孙小宝接过一看，原来是一首歌，叫《信天游》。 “嗯？这不是原时空曾经出现过的歌么？”他迅速打开金手指对照着看，“哦！原来如此。”孙小宝看完后在心里想道。 这首歌并不是原时空里的那首，曲调和词儿有很大区别。但和原时空的作品一样，这是安东风根据西北的信天游这种民歌形式改编创作出来的。 看到孙小宝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位副团长说道：“不瞒唯米老师，这首歌呢，我还是受到《少年壮志不言愁》启发的呢！” “哦？” “是这样的，我是西北人来着，十三四岁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才来的这里。打小就知道信天游。今年听到王大川的歌，觉得这二者有些共同的地方，所以我就想用《少年壮志不言愁》的模式做一做信天游。” “厉害啊！”孙小宝看了看这词曲，其实还挺不错的，便问道：“ 那安团长的意思是？” “我想把这首歌制作出来，但这边没人支持。”安东风说道，“团里说，咱不是搞流行乐的，一个副团长做这个，不务正业！另外，我也跑了许多城市的音像出版社，他们说咱这又不是大西北，这玩意儿录下来后，给谁听？” “嗯。” “首都那边也没人愿意录这个歌，他们觉得没搞头。那我想，既然唯米你写过《少年壮志不言愁》这样的作品，一定会接受这《信天游》。” 孙小宝道：“你说的没错，这类作品有一定生命力的。但也用不着亲自见我吧？别处不感兴趣的话，我想，如果你能把歌投到我们江南娱乐，还是能得到一些机会的。” “这我相信，但我还有别的想法。”安东风说道，“制作方面我想自己试试。” 原来，这位安东风想自己当制作人。他觉得，自己对西北那一代的民歌有深入研究，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其中的精髓展现出来。换做别人的话，哪怕是孙小宝或者李光，也做不到这一点。 可他这副团长其实是行政岗，在这圈内人看来，他对音乐就懂个皮毛，怎么能当什么制作人呢？而且，他的作品风格又是如此偏，真去搞制作的话，就是亏钱而已。 苦闷之余，他给自己的小兄弟雷向东写信，把事情说了一下，并且表示想去南都试一试，看看江南娱乐那里会不会给机会。 其实安东风这人还是很有头脑的，他在信中说，就他观察，现在江南娱乐公司缺乏制作人，自己应该有机会。 他希望雷向东能帮帮他。在这位副团长看来，雷向东兄弟俩能参与如今大火的cs乐队，多少还是有点分量的。 雷向东告诉他，虽然江南公司缺人，但也不会随便招人，他们兄弟俩的面子只在周兴国这里好使，放到江南娱乐公司那边，人家可能理都不理。 如果他有这个想法的话，最好是找孙小宝。 如果只是找这位，雷向东可以帮忙。 接到雷向东的信后，他纠结了很久，一直拿不定主意。没办法，孙小宝这位笔名唯米的家伙争议颇多，似乎和圈内的创作者关系不大好。 直到最近，他看到媒体上掀起的关于东北娱乐人才流失与否的论战，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打电话给雷向东。 雷向东说，现在孙小宝正在东北游玩呢，干脆拜会一番得了。 这才有今日的会面。 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后，孙小宝对这家伙在音乐上的能力还是认可的。怎么说呢，安东风不是科班出身，对音乐的理解比较草根。但在制作上，他的经验不足，还得需要一些指导。 另外，如果江南娱乐公司愿意让他当制作人，那他在这边的工作注定得放弃：离得这么远，两头跑不现实。 “这样吧！现在我们公司正在赶工一张专辑，制作人就是负责《少年壮志不言愁》的 左学，也是我的老师。我可以写一封推荐信，安团长愿意的话，就拿着这推荐信去南都见见我这位老师，跟着他忙活新专辑。顺带着，也看看你的水平，你看如何？” 安东风想了半天，同意了孙小宝的建议。 但他有些纠结，对于自己的歌要给谁唱，安东风有着自己的想法，并且也和孙小宝说了。孙小宝对歌手的问题不置可否，也没兴趣现在就看看歌手的水平。 再次回到宾馆后，张雪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发现了一个天才？” “看人我不懂。”孙小宝把安东风的基本情况说了一下后，对这位大编辑说道，“但我知道这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并不是省油的灯。你们报社在这边有没有人，能不能帮我摸摸底？” “怎么摸底？”张雪反问道，“那些人能问道的东西，无外乎爱恨情仇。这些消息没什么用吧？” “有备无患嘛！我自己倒是不怕什么。但李光他们不好说。这家伙要是到了咱们公司，说不定会很热闹！” 不过，如果他能把这类风格发扬光大，形成这一时空的“西北风”，其实也挺好的，因为目前的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市场，切入得当的话，收获会十分可观。 “行，我让人看看去！下一站咱就去西北了，你说不会不会也有类似的人？” “不知道，说起西北，之前周兴国回南都的时候，带了个难搞的人，好像叫郑建华什么的，就是西北的，说不定这次就碰到了。” “难搞？” “嗯，我和这位安东风差不多，也是有主见的人，但不算真的固执。那一位就真固执咯！据说回到西北后，他在那里混得不错！那小子身上的新闻，或许你会感兴趣！” 张雪听完后说道：“那我得派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他离开了，cs乐队就红了，这儿多好的话题啊！” “接下来咱就别给南都那边留什么电话了，写个明信片或者别的什么即可，说好的出来游览的，结果还这么多破事！” “我看你乐在其中啊！至于看风景什么的，你好像没那么上心。”张雪一针见血。 第57章 秋日旅程3 南都，胡丽波别墅豪宅内。 奔波多日后，这女郎回到自己家，享受片刻的宁静。算是半个弟子的何映红在练歌之余也跑到她家，在她这儿躲清闲，而且一待就是好几天。 现在，这小姑娘成了许妍和许慧的队长，三个人忙得很。另外，她与侯琦和陈军那俩小子有点不对付，经常闹矛盾。 本来这矛盾应该由孙小宝来化解的，但这家伙抛下南都的事儿，跑去北方溜达了。至于这些小矛盾什么的，只能由胡丽波预先处理，处理不了以后再说。 不过，对于这些小年轻的事儿，胡丽波也没办法:侯琦和陈军在制作上的想法太多，何映红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些矛盾纯属理念上的，她没这个本事摆平这一切。 另外，她自个心里也烦恼呢！因为何映红说漏了嘴，让她知道了张雪也跟着孙小宝去了北方。因此，她可没什么心情管这小年轻的破事。 其实，这张雪想做的事儿很明显，胡丽波甚至怀疑，那娘们就是故意让她知道这事儿的。但知道了又如何呢？她只能假装没事。 “映红，你说我也去西北跑一圈，怎么样？”拿着孙小宝寄回来的明信片，胡丽波问何映红。这明信片是从东北寄出来的，上面写道，下一站是首都，在那短暂停留之后，就会去大草原看看，然后转到西北，最后在12月份左右的大冷天回来。 “西北？姐啊，你去了，宣传怎么办？团长会不会答应呢？”何映红问道。 现在胡丽波很忙的，能休息也是忙里偷闲，因为宣传还在继续，她还得跑一阵子。但看着孙小宝带着张雪四处逍遥，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 转过天来到团里，她把自己想法和吴淑兰一说，这大团长听到后很疑惑：“咱们接下来要去西南来着，怎么突然想去西北了?” “额，我就想着，自己去西北一趟，待一两天，然后就去西南和你会合来着。” “明白了，想去给小宝一个惊喜？但那小子是游玩的，虽说只去大城市，但你能碰着他么？周兴国那小子和我说了，这次去东北呢，那个雷向东推荐了一个人给他，但小宝那小子似乎不太满意被打扰，现在都不打电话回来了。” 经过反复劝说，胡丽波终于打消了想去西北的想法。等她离开办公室之后，吴淑兰皱了皱眉头。张雪和孙小宝的事儿她曾听周兴国的那女友马雁梅提过，但一开始她并不在意。 反正，这圈内的破事那么多，孙小宝这点事儿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呢,这事儿似乎影响到江南娱乐公司和歌舞团了，她觉得应该处理一下。 但今年孙小宝创作大爆发，写了不少作品，正在创作的兴头上，要是提了这事儿，是不是会把他的创作欲望给打下去了呢? 因为吴淑兰觉得，今年这小子突然写了那么多歌，说不定就是因为有了两个女人闹的。这叫什么，混乱和刺激才会有灵感。 这会儿孙小宝到哪儿了呢？ 刚刚离开首都。 原本他想多待几天的，但华音娱乐那帮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特地找到他，请他吃了一顿饭 。在酒桌上，孙小宝明白了现在华音娱乐在首都圈子里的地位：算是三足鼎立中的一足。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介入这一行，他们担心失去先发优势，所以想找外援来着。 这外援就是孙小宝，他们想看看能不能把人挖走。 孙小宝没这个想法。 首都资源很好，这是真的。但想在这里混没那么简单，因为涉及到的人和事儿太多了，除非他一心想当个工具人。 魔都那边也一样。那里他想去的话早就去了，而且那里似乎更合适一些。但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南都不一样，天高皇帝远，还有一定基础，适合他现在的样子。至少，他不会被那么多人拿捏。 别的不说，其他地方很难出现江南娱乐公司这样的纯粹的合资公司，像首都的华音娱乐看起来是合资的，其实就是完全的内部资源；魔都那边的东方娱乐公司完全是国内资源，你说那是国企也行，集体企业也可以。 就这类型的公司，孙小宝能发挥的空间有限，拿到的好处也没那么多，压根不在南都这里。 离开首都后，孙小宝和张雪坐上飞机，直接飞往大西北。 在这个时代，西北的发展不如东南，冬天的景色看起来有些灰暗，尘土也比较多，但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这还是都市里，如果去了乡镇，说不定会更加破败。不过，这一趟他不想感受什么自然风光，只是想感受一下这里的人们是怎么想的。 和去东北和首都一样，在西北的几个城市里，他和张雪大多数时间选择去大学校园里看看，或者观赏一些地方性的演出。 到了关中后，张雪手下的人打来电报，说郑建华有消息了，这哥们组了个乐队，名字就叫“郑建华乐队”，现在小有名气。不过，他这乐队扎根于一座小县城里，不在核心城市废都。 得到消息后，孙小宝带着张雪赶往秦岭北麓的小城，想看看这乐队的表现如何。 结果有些失望：也不知这位是怎么想的，越混越回去了，所谓的乐队只是个草台班子，所唱的曲目和摇滚没关系，反而以地方的小曲和山歌为主。 看着台上卖力吹着唢呐的郑建华，张雪撇撇嘴：“混成这样？不过，这倒是个能炒作的点，你说我让报纸搞个报道专题，或者让杂志来个深度报道，怎么样？” “cs乐队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你还不知道我？我可不怕他们有什么意见。再说了，现在人家翅膀硬了，对咱们cs俱乐部爱理不理。另外，我听韩四说了，周兴国表示，想让乐队继续扎根在俱乐部的话，就得给他点股份。” “哦？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几天吧！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韩四说的。” “那你的意思是？”孙小宝问道。 “要是咱们帮郑建华一把，让他这乐队在全国露露脸，你觉得如何？”张雪的眼睛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好处呢？制约cs乐队？” “不可能制约。但可以警告呗！另外，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 “有点小家子气。现在首都和魔都的圈子你看到了，人家开始发力了，新公司开始成立，每一家都在准备推出新人。咱们南都呢？还是咱们江南娱乐。媒体呢？搞八卦的也只有你的《南都文艺生活报》。现在你不盯着全国，还是盯着南都那一亩三分地，眼界不行啊！” “我本来就是女人啊！”张雪说道，“小家子气很正常。” 但最终她的尝试还是失败了。郑建华认出了孙小宝，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而且拒绝了私底下交谈。 “得，一厢情愿了吧！”从当地离开后，孙小宝对张雪说道，“接下来，就不考虑这些圈内事儿了，先好好游玩一番吧！” 第58章 异军突起的《龙的传人》 12月15日，在外晃荡了许久的孙小宝终于回到南都。在外的最后这段时间，主要就是他一个人瞎逛，张雪受不了天寒地冻的北方，已经提前回南都了。 下了火车，他在车站上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歌：《龙的传人》，演唱者是欧念祖。 出了站口，吴淑兰和胡丽波在那等着他，这情景似曾相似。上了车之后，这位大团长吐槽道：“再不回来，丽波妹子就要去首都排练了！” “这才12月中旬呢，哪能那么早呢？”孙小宝说道，“最近正好休息一下。对了丽波姐，我那花园还好吧？” “找了人整理了一下枯枝败叶，一切都挺好啊！最近我一直在咱俩的房子之间来回奔波，忙得很！” “辛苦姐姐咯！”孙小宝道，“早就该回来了，但想去的地方很多，一时间没有把控好，耽误了。” “你是应该多走走，但也不能这么没有详细规划的乱走。”吴淑兰说道，“现在年底了，公司里事情多得很。还有，你是不是把自己还是团里的一员这事儿忘了？前几天局里开会，领导还问起你呢！” “问我干啥？” “各种事儿呗！局长说，今年咱单位又有人被春晚选中，必须和去年一样有人带队。我担心我走不开，领导说了，让你去也行啊！” “额！我去干啥？连欧念祖的专辑我都没参加呢！” 这时候，胡丽波的专辑宣传早就结束，由于吴淑兰对这专辑很重视，宣传时亲自带队，所以成绩特别出色。 现在，这专辑每周的出货量依然不错，已经成了公司的长期收益来源之一。 而且，在吴淑兰的努力下，胡丽波已经受邀参加春晚了，目前正在紧张地准备中。 但这次人家指定歌曲，新歌是用不上的。孙小宝也不知道组织者是怎么想的，大过年的非得让唱《月亮船》，而不是那几首古诗词。 《校园的早晨》合集也发布了很久，这合集销售量还不错，主打歌的传唱度很高，同时也让一些人出头了。这让一些合作的单位非常满意，唯一的不足就是参加演唱的女歌手中，关系户不太多。 另外，李钰的年度五张“一首新歌加精选”的专辑任务已经完成。这位东南亚甜歌皇后在国内发力的第一年成绩颇丰，不但有了新的代表作，而且还把老歌卖了个好价钱。 这样的成绩很有代表性。不管是作为来国内发展的艺人、还是回国投资的华人华侨代表，李钰成了标杆性的人物，最近一直参加各种官方活动，同时，春晚也有她的份儿。但她不唱自己的歌，而是要与某德高望重的歌唱家合唱经典。 现在，公司的重头戏就是欧念祖的游子专辑《龙的传人》。这专辑的名字是左学定的，他觉得这首歌是专辑中最好的作品，干脆当作主打歌和专辑名好了。 谢彼得和李光商量后也同意这么干：欧念祖作为华人歌手，第一次发专辑选择在国内，这名字具有特殊意义。 除了《龙的传人》，这专辑里还有《三百六十五里路》、《乡愁》等歌，同时欧念祖还翻唱了《故乡的云》。 吴淑兰把车开到魅音江南那儿，停车后几人进了包厢，先在那里吃点东西。 席间，这大团长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最近两年，咱们在这团里整出来的动静很大。江南省范围呢，有哪个市一级的文艺单位连续两年有人被春晚选中呢？也就我们了。而且，下个月也就是1月份的首届流行音乐大奖中，丽波妹子预订了最佳女歌手。这样的成绩，这南都市歌舞团咱们待不了多久了，你得有点打算。” “把我们调到省级单位？” “差不多，一是现在的歌舞团是香饽饽，谁都想来。即便没了咱们，你看看这儿吧！那也是团里的，咱们带不走。二是咱们做出贡献了，就该给一些奖励，钱人家给不起，只能升官咯！” “兰姐你升到别的地方可以理解。我呢？干嘛在团里升？”孙小宝问道，“丽波姐也是，咱俩算起来，进入文艺系统没几年呢！” 吴淑兰说道：“让你原地升值，估计你不愿意，限制又多。我给我舅提建议了，让你到江南影音公司的艺术岗位上挂个职，级别提升一些。那不是行政岗，不那么看资历。然后你以江南影音公司的代表身份继续在江南娱乐干，怎么样？” “就是名头改了，名义上的职位提升了，做的事情没变，对吧？” “对啊，不然你还想怎么的？ ” “有些虚头巴脑了。那兰姐你呢？” “我啊！关系转到文化厅，然后任江南娱乐公司的董事长。” “那不是和局领导平起平坐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江南娱乐公司并没有正式的董事长，而是让某位局领导兼任的。 “名义上而已。另外还得去江南影音公司挂个副总的职务，还是你的领导。 ” “丽波姐呢？” 还没等吴淑兰回答，胡丽波说道：“领导和我谈话了，说有两个地方让我选，一个是工人艺术团当骨干，一个是待在歌舞团，升为副团长。我该去哪儿？” “兰姐的意思呢？”孙小宝想了一下，但拿不定主意，只能问吴淑兰。 “离开得了。”吴淑兰说道，“以你现在的影响力，最起码也得在省级的单位。而且，不管你在哪儿，其实也是一个挂名而已，工作重心还是在娱乐公司这儿。” “团里以后怎么办？” “这团又不是咱们的私人地盘，人都离开了，还管那么多干嘛？不过康成那小子就厉害咯！” “他要当团长？” “当团长不至于，资历不够。他呀！现在有自己想法咯！人家忙着巴结可能的新团长呢！那些事儿你就不用管了，以后咱们深耕江南娱乐公司好了！” “哦！” 孙小宝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单位的创收工作如此出色，那大家都想来沾光咯，有些事儿，即便是市里文化局不同意也没办法。 来摘桃子的人不担心把这俩能人弄走，导致发展势头改变吗？ 真不担心，反正损失的又不是自己的东西，只要在这当下拿到自己想要的好处，混到自己想要的功绩和资历，不就得了？ “那，兰姐啊，江南娱乐公司那里，咱能待多久？今年这公司成绩很明显，万一又有人来摘桃子呢？” “暂时不会，他们得考虑李钰那边的意见不是么？要是什么人都来，李钰那边不干了，这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哦！咱这也是挟洋自重？” “话很难题，但这就是事实。”吴淑兰同意孙小宝的这一说法。 “这下我得好好思考一下未来的路了！” 第59章 异军突起的《龙的传人》2 魔都， 东方娱乐公司会议室。 盛杰看着电视上侃侃而谈的欧念祖皱起眉头，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靠着专辑《龙的传人》一举成名，据说春晚那边已经考虑让他上了。现在的问题是要拿掉谁的节目，抽出一首歌的时间给他。 再看看传来的初步销售数据，这专辑的影响力不输给王大川的那张火爆专辑。而且，作为同一个公司的两个男歌手，这位初来乍到的欧念祖与王大川没什么路线上的冲突。相反，欧念祖翻唱了《故乡的云》，还助推了王大川的影响力。 《南都文艺生活报》不就报道了么？欧念祖的专辑是在国内和东南亚同步发行的，狮城那边的发行商就是李钰自己成立的公司。发行之后，专辑里的歌在那一带反响热烈，而王大川这位《故乡的云》原唱者还接到不少来自那边的演出邀请，现在他已经下南洋演出赚外汇啦！ 但对于东方娱乐公司来说，突然冒出的欧念祖影响太大了！ 盛杰是个聪明人，王大川那首《故乡的云》走红之后，他也敏锐捕捉到其中的机会了，而且想法和江南娱乐公司的孙小宝等人差不多：搞一个海外游子歌手，唱一些深情的思乡歌曲。 为此，东方娱乐在上半年就开始准备这事儿了：找合适的歌手、向创作者们邀歌等。到了现在，专辑已经制作完毕，盛杰打算在过年前推出，讲究的就是一个应景。 然后同类型的专辑《龙的传人》冒出来了，而且这专辑的主打歌立意高深，绝不是自家公司那张专辑可比的。 关掉电视后，盛杰问道：“大家看到了，这位欧念祖已经占据先机，咱们的陈中原的《漂泊》势必受到影响。现在的问题是，还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展开宣传和发行吗？” “必须这么做！”有人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咱们公司崔乃欣的成功策略摆在那里，既然暂时干不过人家，那就继续当悲情的千年老二得了！” “这怎么能行？”另一人立马反对，“有一个走这路线足够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谁愿意一直被人压着？所以，《漂泊》这专辑必须改期发行，并且制定新的宣传策略！\" “什么策略？你有办法吗？咱们现在处处模仿江南娱乐那边的做法，压根拿不出什么新意！我明白你的打算，不就是研究一下他们如何宣传《龙的传人》，然后照抄！ ” 众人吵成一团，谁都说服不了谁，也拿不出个合适的主意。 突然有人说道：“下个月不是要在咱们魔都办流行音乐金曲大奖吗？咱们是不是跟首都圈子那边的人沟通一下，给这位欧念祖也来个奖？” “啊！？这是什么馊主意？江南娱乐那边已经预定了那么多奖项了，不给还不行。现在再给人家一个，这是什么道理？” “别急啊！听我说完。”那人站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走动，“这奖呢，不白给人家。江南娱乐那边不是善于搞宣传这事儿么？那就请他们帮咱们的陈中原策划一个方案。另外，既然奖给人家了，而且咱们的《漂泊》在他们的《龙的传人》之后发行，为何他们那位欧念祖不拉一把陈中原呢？” “哦？那还不是靠人家？” “这总比照抄人家的宣传方案好吧？” 盛杰想了一下，觉得这主意还行，但问题是江南娱乐那边会不会答应呢？另外，想让首都圈统一，魔都这边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因为现在魔都已经好多家公司了，东方娱乐只是暂时的领头羊而已，有些事儿不是盛杰他们说了算的。 “这样吧！咱们分工合作，先试探一下各方。时间紧任务重，散会！” 当孙小宝正式回到江南娱乐公司上班的时候，魔都那边的消息也传过来了。谢彼得和李光知道这小子回来后，联袂来到他的办公室，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回应。 “最佳外籍歌手或者最佳新人？”孙小宝接过魔都那边传来的文件看了看，“这所谓的大奖设置也不合理嘛！原本只有十大金曲、最佳男女歌手和最佳专辑。现在临时添加奖项，是不是太随意了？” 不过，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南都圈子主办的，那是首都圈和魔都圈搞出来的玩意儿，人家怎么定，那就怎么来吧！说实在的，现在这个奖项没有一点影响力，得不得奖根本无所谓。 “那边的意思是，让我们给个意见，选哪个好。” “嗯，那就最佳新人吧！咱们这是华语圈，搞什么最佳外籍歌手奖，不伦不类。”孙小宝道，“但是，给了欧念祖这样的好处，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谢彼得应该早就想好了：“宣传嘛，不外乎就是咱们那些方法。但我们可以拿出一些省时省力的方法：这位陈中原不是从南美回来的吗？他在咱们狮城那儿没影响力。不如这样，咱们帮他在南洋发行专辑吧！我想，不管卖掉多少，这对东方娱乐公司来说，都是业绩啊！” “哦？这主意不错！那就按照谢经理的意思办吧！对了，最近这专辑的成绩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谢彼得很兴奋也很得意，他拿出了报表以及各种分析报告，告诉他《龙的传人》取得的具体成绩，以及欧念祖在国内造成的影响。 现在这专辑的表现和王大川的《弯弯的月亮》开始的时候差不多。如果欧念祖真的能上春晚的话，影响力会更大。到时，这专辑卖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 在表演上，欧念祖更是独具一格，因为他在舞台上比较放得开，那种洒脱好贴地气的风格深得年轻人的喜欢。上电视的时候，他还是国内少有的边唱边跳的歌手，与他类似的，目前只有魅音江南那个组合。 “磁带带来的利润是有限的，”李光补充道，“但咱们现在多了欧念祖的话，就多了一些演出收入，我觉得这才是大头。因为咱们公司的歌手出去演出，不仅仅是自己出去，还会带着其他人一起出动，这带动了不少票房。” 说着，他递过来两份材料。 一份是欧念祖宣传期间，对其他歌手的带动作用，另一份就是公司的另一位大拿李钰的校园巡回演唱会的收入了。 这演唱会票价很亲民，但架不住场次多，几个月下来，利润赶得上李钰出的那几张专辑了。 第60章 异军突起的《龙的传人》3 魅音江南包厢里，许久未见的王大川和孙小宝诉苦：“自从欧念祖加入咱们江南娱乐公司后，咱这些人啊！就靠边站啦！人家得到最多的掌声，享受最高的礼遇，咱们呢？越来越不行啦！” “怎么了？”孙小宝很奇怪，今年每个人都有事儿做，大家都赚到钱了。这下半年，每个人都忙得很，怎么会边缘化呢？ “你看啊！咱们这些人出了专辑之后，公司就让我们到处演出，但新作品呢？新专辑呢？这都没什么计划，反而让我们配合那些个外来人。”王大川说道，“许多人都是这个看法。” 孙小宝明白了，其实这就是公司内部本土派和南洋派的利益之争：之前只有一个李钰的时候，别人没什么意见。但现在来了个欧念祖，他的专辑又如此成功，风格上还更讨喜，其他人感受到危机了。 “大家的意思是公司不重视你们了？” “有这么个意思。你看，江南娱乐公司里， 咱们团长一直忙着一些重要的事儿，成天见不着；小宝你呢忙着创作，江南影音派来的副总呢？对咱们这一块的事儿不管不顾咯！那事情就归谢经理和他们带来的人管。现在人家只想着欧念祖那自己人，想不到我们啦！” 他的意思孙小宝明白了，就是希望吴淑兰或者孙小宝为他们争取更多的利益。另外，这些人还希望孙小宝继续给他们创作新作品。于是，王大川这家伙就成了他们中的代表。 他们的诉求合理吗？ 争取自己的利益，这很正常。 不过，现在只有欧念祖一人，他们的反应就这么大，似乎有点不正常。 而且，现在江南娱乐公司所做的事情，一切都是有计划的，也不能为他们打乱安排。 “这事儿不用急。现在咱们这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创作人才不足，所以不能顾及到所有人呗！来年会更好。” 孙小宝只能这么说。 “春晚的事儿呢？”王大川有点不满，“丽波姐被选上，我没意见，但听说这位欧念祖也可能上春晚，我就想不太明白。” “两码事儿。”孙小宝摆摆手，“实际上你的赛道和人家不一样的。别忘了，国内始终是咱们的主场。” 王大川说的这些事情有些麻烦。孙小宝估计，这些破事吴淑兰不会管，但谢彼得和李光也无法处理，最后还得他来处理。 可现在的难题是手底下可用的人太少了，歌手多了，需要更多的作品，更多的制作人，不然的话忙不过来。作品好办，邀歌总能筹集到一些合格的作品的，哪怕是凑数什么的，这也够了。但制作人什么就不好办了。 这事儿只能和吴淑兰先商量一下，然后再和谢彼得和李光沟通。 等王大川带着林婷婷先行离开后，孙小宝问胡丽波：“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人来找这位？” “我听婷婷说过，首都那边有个叫军哥的人来找过他。听说那人是华音娱乐的人，但我不认识。”胡丽波答道，“王大川这样的风格，其实很适合首都圈子吧？他会去不？”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咯！之前就有人找过他，那时候他没走，以后就不好说了。再说了，就那个军哥什么的，我在首都的饭局上遇到过，还挖我来着。要是我去了，姐姐你跟我去不？” “当然，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吧！”胡丽波坚定地说道。“现在我都年过三十啦！再唱几年歌，就该认真享受生活咯！而我也明白，只有跟着我的小宝，我才能这么做。” “嗯？哪儿来的念头？” “李钰姐给我的启发。今年她出了那么多精选集，明年就不打算出了，要以演唱会为主。在主要城市唱完一圈后，她想退居幕后，安静生活，或者带带新人。我觉得，我也得那样，不想太忙了。” 孙小宝听完后想了一下：“这主意不错。不过，姐姐你的歌还不够多，未来还得多唱几年呢！” 离开魅音江南后，王大川和林婷婷回到宿舍，然后自己的女友说了一个对他来说并不太好的消息:吴淑兰和孙小宝都有可能离开歌舞团。 这两人离开了之后，他该怎么办呢？ 他明白现在自己收入如此高的原因，因为吴淑兰愿意这么做，她很少把赚到的钱捂在手里，或者做一些华而不实的投资。相反，这位团长很喜欢把赚到的钱分给大伙儿。 至于孙小宝就不用说了，这几年团里的变化摆在那儿，即便他不是主要的原因，但一定是催化剂。要是他也离开了，王大川担心这歌舞团会恢复原样，再也不是现在红火的样子。 “那，婷婷啊，你觉得我去首都怎么样？” “可以呀！前提是你能找到给你写歌的人。”林婷婷说道， “今天你是替别人说话，对吧？但你得明白，不管别人未来有没有歌，只要我还在丽波姐那里帮忙，你的歌绝对少不了。所以啊！你可别被人利用了！” “额！” 另一头，谢彼得和李光也在考虑欧念祖的事儿。怎么说呢，这位刚来的时候，在公司内还是很谦逊的。但最近刚刚走红后，他的心态有一些变化，有点儿目中无人。 当然，这态度仅限于对其他歌手。像制作人左学，或者孙小宝这样的重要人物，他现在还不敢这么做。 “头疼啊！咱们这位狮城老乡眼界还是不够，只盯着公司，却看不到魔都那边已经有真正的对手出现了。” “劝劝吧！”李光说道，“咱是来混口饭的，不是把人家的地盘给占了。处理不好的话，会有大麻烦。” “没错，咱们在这儿，首都圈和魔都圈不可能把念祖挖走。这小子也不会傻到离开我们在国内单飞。但其他人呢？万一他们以念祖不好相处的名义离开公司，加入别处，事情就不太妙了。” 可人家正在风光当中，这事儿怎么劝呢？ 晚上李光把这事儿和李钰说了一下。李钰思考了片刻说道：“下周我要回狮城一趟，我去拜访一下欧老先生吧！另外，咱们这边，孙小宝孙总监也是关键。如果别人有什么不满，一定往他那里说。你先和他通通气。” “好的。” “哎，这就是一炮而红的不足吧！想当初，我到第三张专辑才小有名气。咱这位老乡呢？第一张专辑就转大运了，他可能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红，还以为是自己能力超群呢！” 第61章 木吉他三人组 下午上班后，录音室内，侯琦和陈军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乡间的小路》和《捉泥鳅》，只是侯琦依然拿不定主意：“好像还是有些地方不太行，要不要再录一遍?” 陈军说道：“就这样吧！再折腾下去，何映红又要和我们闹，公司那边也会有意见。要不是看在师哥的份上，咱俩早就挨处分了吧？” 当初孙小宝把两首歌交给他们，让他们帮许妍和许慧制作，但那俩小姑娘是新手，进度很慢。再加上侯琦和陈军还得跟着老师左学忙《龙的传人》，这进度就更慢了。 后来，那位如小辣椒一般的叛逆姑娘何映红加进来，把许家姐妹变成了自己的小跟班，事情就不一样了：主导权被她夺走，两人成了制作的小跟班。 这还得了？ 孙小宝让两人主导制作这两首歌，不就是为了看看两人的水平，未来能不能用得上。要是按照现在这样子，即便歌曲制作得再怎么完美，那也和自己的水平无关呀！ 于是两人四处求助，比如左学老师，又比如郭勇郭燕兄妹俩等。但他们都说了，提建议可以，但他们不会亲自下场帮忙。不然，这与何映红夺走主导权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能得到想要的帮助， 两人开始与何映红为首的仨小姑娘杠上了，五个人按照性别分成两伙，搞各种极限拉扯。 这一拉扯就没完没了，直到孙小宝回来都没结果。侯琦和陈军不知道怎么和师哥汇报，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玩砸了。 陈军更是郁闷不已。原本他和许妍有那么点意思，现在呢？何映红带着那姐妹俩和他们对着干，这关系就尴尬了。 现在双方最大的矛盾就是风格上的分歧。 侯琦和陈军想做的就是流行风格，最好能加入各种花里胡哨的音乐元素，就像魅音江南那几位一样。 但何映红不干，她给三人的组合起了个木吉他组合的名号，偏向民谣风格。她觉得这样比较适合她们仨的现状：许家姐妹天赋上限摆在那儿，这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在演唱上，何映红觉得这姐妹俩做和声比较好，主唱还差点儿火候。当然，并不是说所有歌都是如此，如果以后有不同的作品，主唱也可以变。三个人的组合嘛！中间的变化很多的。 侯琦和陈军的看法很简单：把分工固定，这样方便排练和未来预备人员的选拔。现在的魅音江南不就是那样么？头部也就宋心蕊、于秀琴和陶丽那几位，但二线的已经十几个人了，都是各单位派来的优秀苗子。 未来这组合也可以这样嘛！ 何映红则认为，为何总要按照人家的方式来？这组合里有俩姐妹呢！那以后是不是也得找姐妹俩作为预备成员呢？ 这些核心争议很棘手，不然胡丽波早就想办法调解一下了。现在，这事儿只能由孙小宝来处理。 又听了一遍之后，侯琦建议道：“咱们让师哥听听吧！” 没多久，孙小宝被请到录音室，开始听这两首歌。 这两首歌折腾了这么久，录制后的效果还不错，听起来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就像是乡下纯真女孩在田间地头发出的吟唱。而且，许妍和许慧的声音经过训练，比之前好多了。 最出色的就是伴奏中的吉他声，这超出了孙小宝的想象。 “不错嘛！怎么还拿不定主意呢？”听完后，孙小宝问道，“就这完成度，你们可以考虑把这两首歌加到什么合集上，或者再找几首歌，组成一张合集或者专辑了。” “额，师哥啊，情况有些复杂！”侯琦说道。接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他们与何映红的争论说了一遍。 听完后，孙小宝批评了两人一通。 在这事儿中，大家有不同看法，提出不同意见，这很正常。他俩居然能把主动权让出去了，甚至收不回来，这有些丢人，以后能不能担起大任呢？ 要是他俩能恰当地吸收或者采纳别人的意见，而不是置气，效果可能不一样。 最后，孙小宝说道： “这样吧！现在公司不是正在邀歌，扩充曲库吗？你俩去挑几首新歌与这两首歌搭配，看看能不能组成一张专辑。没有合适的新歌，一些适合弹唱的老歌也行。过年后给我结果，行不行？” “ 那，何映红那里呢？” “我去说吧！瞧你俩这没出息的劲儿。” 晚上，孙小宝折腾完胡丽波，抱着她感受事后的温馨。等她缓过劲来之后，他问这女郎：“何映红怎么和侯琦他们闹矛盾了？她是怎么想的？” “哦！原本还好好的，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对了，你对她给组合起的名儿怎么看？” “木吉他？”孙小宝想了一下，“木吉他三人组也好，合唱团也好，这都可以。” “就是这名字引发咯！好像侯琦和陈军觉得这名字过于文艺，不够流行，然后就扯出一系列问题。” “嗯，改天我和何映红说说吧！这第一次录歌制作什么的，让她忍一忍。等第二张专辑的时候，就让她参与更多。要是她也愿意搞创作，那最好。” “其实吧！她就是被压制太久了，你看，你从魔都把她带到这儿，是多久的事情了？要不是一直保留着希望，另外我和那位大编辑也带着她，她早就离开南都了！” “额！失误了，早就知道就应该先给她写歌，让她出头来着。” 这事儿孙小宝也有点责任。之前搞创作的时候事情太多，也 顾不上她。但何映红一边跟着胡丽波到处演出，一边跟着张雪见识各种场面，眼界开阔了，想法也多。 但孙小宝这边对她好像没什么计划。所以，她憋了一肚子火。等孙小宝把她打发过去和许妍许慧学习厮混，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对侯琦和陈军发火，顺便也搞一搞事儿。 按照胡丽波的说法，这对错什么的，何映红并不在乎，她好像就想证明什么的。 “这好办！我去和谢经理他们商量一下，给这木吉他组合配个团队，然后争取明年三月份给她们发专辑吧！” “这是事业上嘛，咱应该请人家吃几顿饭，好好了解一下这小姑娘的想法。”胡丽波补充道。 “那这事儿就请姐姐帮忙咯！估计她现在对我也是满肚子意见吧！” 胡丽波应承下来了。之前嘛，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心里有数了。 第62章 木吉他三人组2 第二天傍晚。 离歌舞团不远的一处小院内，何映红正带着许妍和许慧姐妹俩排练，晚上她们要去魅音江南演出。 三人穿着朴素的白裙子，留着这年代文艺女青年常见的头型，安静地坐在那里的时候，就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如果弹着吉他轻声歌唱，则有一种懵懂的感觉。 这风格是何映红最近确认下来的，她觉得，她们这组合走这种路线最合适，因为之前跟着李钰去校园巡回演出的时候，学生们很喜欢。 但侯琦和陈军那俩货也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明明都是刚刚毕业的人，却不知道同龄人喜欢什么。这给她气的不行，为此还和两人闹了好几场。 歌录了好多遍之后，听说那俩家伙还不满意，还要再录，她可不干了！干脆带着许家姐妹俩跑到这小院里躲着，连歌舞团都不去。 反正以她现在的能耐，可以教这俩笨丫头了。 而且，在这小院里生活，比挤在宿舍里舒服多了！ 这小院是俩丫头的堂哥给她们租的，目的是方便她们在这学习。现在，这里成了这组合的秘密基地，排练或者写东西什么的，都集中在这儿。 三人正在拨弄着吉他的时候，电话响了：胡丽波来电，想请三人吃个饭，让三人去她别墅那里。另外，这位姐姐还说，孙小宝也在，想问问她关于歌曲的事儿。 “那俩傻子不会告状了吧？”挂断电话后，何映红想道。 “走吧！丽波姐请咱吃大餐！” 三人收拾了一下，打了个车直奔文苑小区。到了之后，胡丽波已经把大餐做好了，有鱼有肉，特别丰盛。其实平日里她吃得没这么油腻，但这仨正是能吃的时候，就当给她们改善生活了。 孙小宝也在，不过他躲在书房里不知道写什么，直到开饭的时候才出来。吃饭时，由于都是熟人，何映红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一顿炒。看得出来，孙小宝在，她有很大怨气。 吃完饭后，她开始阴阳怪气了：“哟，把我扔这儿多久了？终于想起我啊！我是不是该跪下谢恩？” “额！这不是事情多么？今年江南娱乐公司那么多事。” “贵人多忘事嘛！不敢怪唯米老师！” 说来也怪，这姑娘怕张雪，敬重胡丽波，却不怕怕他，这一点似乎还未改变。 “不说那些了，听说你对歌曲有一些想法，我打算在明年三月给你这组合出专辑，你觉得怎样？准备好了吗？” “随便啊！只要不是你那俩哼哈二将负责，怎么着都行！” “这可不行。现在公司里就侯琦和陈军有这功夫，别人都有自己的事儿！这样吧！你也参与进来，地位和他俩一样。这样，能不能继续说服他俩接受你的意见，就看你的本事，如何？” “一言为定！那我可不可以自己写歌？”何映红问道，“当然可以，但能不能被选上，这我可不敢保证。现在得按流程来，不是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现在的江南娱乐公司选歌是有程序的，李光专门成立了个部门负责初选，合适了才会选择投入曲库。但进入曲库并不意味着马上就会被制作出来，是要等合适的时机。 如果这作品过了初选，却没有被制作人看上，也不会被制作出来。实际上，重要的作品还得向作者约稿什么的。 何映红当然知道这些，但她还是不服：“唯米老师你不是也有那个权限么？只要你看中的作品，就会进入曲库，不用经过初选。那这样好了，不管我写什么，你都同意，怎么样？” 孙小宝道： “想得美啊！初选过了进入曲库，然后去曲库里选歌的就是你和侯琦他们。凭你的能力，可以轻松拿捏他们俩，到时不管你写了什么，都能够被选上，对吧？” “那你这权力用来干啥？我可是听说了，李总监用过这权力，谢经理也用过，在帮别人选歌的时候，丽波姐也这么做过！就唯米老师你一次都没用过！”何映红翻着白眼说道，“就不会为了我用一次么？” “额！”孙小宝愣了一下：“这怎么能随便瞎用呢？你作品我都没看到！” 然后，看着许妍和许慧俩鹌鹑似的，他吐槽道：“你瞅瞅，这俩妹妹原本很活泼吧？你当了她们的大姐头，现在都蔫了!” “哪有！她们不就是怕你么？你的淫威正盛，万一发飙了怎么办？”何映红说道，“等着吧！咱们的专辑一发，出名了，谁还怕你呀！” “好吧，不怕行了吧？” 然后，他和这许家两姐妹谈了一会。说起来，这俩也算他老乡呢！当初留她们在南都，培训她们，又给她们写歌，这还是看在她们堂哥的份上。 其实，他早就该给她俩录歌了，只是这俩小姑娘的基础不太好，必须培训一阵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现在倒是没问题了，不然的话，她们也不可能去录制《乡间的小路》和《捉泥鳅》。 她们的堂哥许安倒是很理解这样的安排。另外，让两个堂妹在南都这边学艺、这位生意人赚翻了：因为孙小宝的关系，他搭上了韩四，又结识了谢彼得和李光等人。现在他是韩四的合伙人，同时还把土特产的生意做到南洋，事业红火得很！ 这都是俩姐妹告诉孙小宝的。 说起来，他也好久没见到这位了，上一次见还是某次在韩四那儿吃饭遇到的，但没有深谈。毕竟，人家是生意人，和i自己没多少话题可讲。 不过，现在两姐妹最想做的事儿就是从西水市的老单位离开，要么和侯琦一样当个体户，要么就在南都这边找个文艺单位加入。 但许安不同意。他觉得，老家市里的关系不能断，要是姐妹俩离开了的话，影响不好。 这时，何映红插嘴道：“要不唯米老师，你帮她俩一把？有我在，咱们这组合未来一定成名呀！她们不离开原单位的话，会受到很多限制的！就说现在吧！虽然我们还没出歌，但各处演出有我们的份儿，收入很多呢！我还好，钱基本上是我的，她俩还得给单位分，划不来！” “这个么！”孙小宝可不敢帮人做决定，这背后是那位生意人许安的谋划，那边的利益才是关键。“这事儿还得她们的大哥决定，我想，凭借她们那位大哥的能力，真想让两人离开那艺术团的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切！全都只为自己考虑，就当我没说过！”何映红讨了个没趣。 “在西水艺术团也有好处，你俩成名了就是台柱子，对吧？”孙小宝劝两个小姑娘，“别忘了你们当初进去也不容易。” 第63章 颁奖典礼 1月5日晚，魔都，天气寒冷，还飘着小雪。 在一家餐馆内，赵瑞国和孙小宝对面而坐，一边喝着暖好的黄酒，一边看着窗外的雪景。 算下来，两人也是好久没见了。 上次韩志远还带着这位编辑和孙小宝吃饭，想请孙小宝帮忙，提供新的稿子。孙小宝也想过一阵子来着，但一方面自己比较忙，另一方面赵瑞国刚刚主持《东方传奇》杂志社，手头的事儿比较多，最终不了了之。 不过，这杂志快速发展的惯性还在，目前已经是国内通俗文学领域的扛把子。得益于《上海滩》改编成电视剧的成功，杂志刊登过的好多作品都被影视领域看中了，现在不少作品正在紧张拍摄中。 这就包括孙小宝早先的作品。而且，拍这些作品的还是老熟人：谢文。 当初这位导演来帮忙拍胡丽波的专辑mv，条件就是孙小宝牵线搭桥，让李钰谢彼得他们帮他找到新电影的资金和销路。而孙小宝则提议这位导演拍一些鬼怪僵尸的片子。 谢文听进去了，然后开始筹备各种大作。但他心目中的完美大作还在编剧当中，一时半会儿拍不出来。可南洋那边可不是国内这样的情况，人家给钱了，你就得按时交片儿。 怎么办呢？谢文想起孙小宝早期的《邪》等作品。他觉得，这些作品的完成度很高，剧本化很明显，而且拍摄起来很方便，在魔都片场就能搞定。至于演员方面，现在哪个制片厂没有一群演技超群的演员呢？ 这事儿对杂志社有好处。当影视圈不少人听说谢文在这挖掘作品，而不是去那些严肃的文学杂志找素材之后，纷纷效仿。 赵瑞国顺势而为，举办了一个针对国内编剧的通俗文化征稿活动。这活动保证了杂志的稿件的质量和数量，并且口碑更上一层楼。 “唯米老师啊！虽然你这半年来暂停写作了，但咱们杂志社现在的发展，还是靠着你的影响呢！来，咱们喝一杯！”赵瑞国端起酒杯说道。 孙小宝道：“赵编辑客气了！这半年来我忙着别的事儿，没空写稿，你这么说我很惭愧！”说着，他也端起酒杯，和赵瑞国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这次我来魔都呢， 赵编辑应该听说了，就是为了颁奖典礼的大事儿。不过，这事儿咱们南都不是主导，只是配合首都圈和魔都圈。听说最近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知道赵编辑能不能透露一些内容？” “这个么，其实就是主导权的问题。”这事儿赵瑞国是知情人，作为魔都有名的媒体，《东方传奇》也是这音乐大奖的协办者之一，而且还有投票权呢！ “首都那边给这奖项想了个新名字，咱们魔都当然不答应了，于是就吵吵起来了。眼看颁奖日期快到了，争执下去也不像话！这不，把你给请来了么？”赵瑞国说道。 这位大编辑说的有些夸张，好像孙小宝能解决争端似的。但经过他的详细介绍，孙小宝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既然首都和魔都争执不下，都不想让步，有人提出了个建议：把南都圈、东北圈和岭南圈为代表的国内音乐圈和媒体圈请来，搞一个投票表决得了！反正颁奖典礼的时候，这些圈内人都会到魔都来，让他们提前来开个投票会，不也挺好吗？ 南都圈内派谁来呢？文艺圈或者音乐圈就由孙小宝做代表，而媒体圈就是张雪。两人这才赶在别人前面，提前来到魔都。 赵瑞国请这顿饭，其实就是游说。张雪为何不在？因为她被请到另一个饭局去了。 那么，首都圈和魔都圈到底在争什么？ 原本这奖项的全称是“流行音乐金曲奖”，这称呼是魔都坚持的。 魔都圈子认为，国内的流行文化一直都是以魔都为核心的，不管是是解放前的十里洋场还是现在的媒体界还是影视圈，这里都是全国扛把子的存在。 就说这两年吧！杂志方面，《东方传奇》成了全国通俗文学的扛把子，精品不断，销售量极好，是文学热逐步退散后的执牛耳者； 音乐方面，伴随着东方娱乐公司的成立，魔都出现了不少新的公司，也推出了无数新人。像崔乃欣这样的全国知名的新一代歌手，未来会越来越多。 影视上，一部《上海滩》引发了全国收视狂潮。魔都电视台拍摄魔都自己的故事，却能得到全国人民的欢迎，这说明什么呢？ 过去的东方时尚之都、流行之都回来了。 既然如此，这流行音乐大奖就该限制在流行音乐领域不动摇，合适的话，颁奖地点应该永远定在魔都。 首都圈当然不干。他们觉得，这名称中的“流行”应该去掉，换成“音乐金曲奖”。这么做的话可以兼容并蓄，任何音乐形式都能参与评选，这不挺好么？ 他们想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 首都的文艺单位是最多的，不管是各种高大上的美声和交响乐单位， 又或者是各种传统的戏曲小调，在皇城根儿下都能找到。即便找不到，听过一些全国性的文艺单位，还能与各地联系起来。 如果这奖项变成“音乐金曲奖”，那首都的优势就大了去了，以后不把地点定在首都都不行。 赵瑞国介绍完毕后问道：“唯米，你们南都的意思呢？” “这事儿嘛！其实我们无所谓。”孙小宝说道，“不管加不加‘流行’，都不影响我们这边的发展。所以嘛，这得看哪边能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这个么，”赵瑞国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看，咱们魔都和南都的合作很紧密，对吧？我们杂志靠着唯米你的小说起势；谢文导演拍了你的作品；东方娱乐的歌手唱了你写的主题曲，咱们其实就是一个圈子嘛！” 喝了一口酒后，他又说道：“这是从小的方面来说的。往大了说的话，南都和咱们魔都都是江南圈，对吧？再大一些说，咱都是南方的，不是应该同气连枝么？” “有道理！喝酒喝酒！”孙小宝没给准话，而是亲自给赵瑞国倒满酒。 两人这酒喝了很久，直到夜深的时候才离开这餐馆。等孙小宝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1点了。 他正要睡下，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穿着礼服的醉醺醺的张雪。她看到孙小宝后直接扑上来，还迫不及待的扯掉衣服，嘴里念叨着：“人家都成双成对的，而且在厕所就开干。你都不陪我去！我都忍了一整晚了，赶紧的！” “额！”这醉猫参加的是首都那边搞的一个什么高档聚会，模仿西方那种派对范儿的，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 没办法，他只能把这醉猫抱进屋安顿好，有事儿明天再说。 第64章 颁奖典礼2 第二天一早，一丝不挂的张雪在被窝里缠着孙小宝，想完成昨晚未尽的事宜，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通。 事后，这位漂亮狂野的大编辑着粗气，擦着身上的汗水说道：“别的是男人累，到我这就是我累，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 “你也不像什么玉吧！”孙小宝说道，“做这事儿都不老实，狂野得很。”说完后捏了她的臀部一把。那里饱满紧实，手感极好，不亚于正贴在自己身上的那两颗。 “我喜欢呀！对了，昨晚你那谈的如何？”张雪问道，“首都那边倒是给了一些条件的，比如共用宣传和发行渠道，大家一块发财什么的。” “魔都这边嘛，只是赵瑞国这老熟人来探探口风。不过我也知道了他们争这命名权的目的。”接着，孙小宝把情况和她说了一下。 张雪听完后问道： “那咱们怎么选？” 孙小宝道： “不急，等魔都那边真正做得了主的人把条件开出来呗！然后我这边告诉兰姐，让她那边做决定。至于媒体这边，你能代表南都媒体圈做决定吗？能的话你做主咯！” 张雪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说道:“当然能做主咯！南都那些媒体进取心不足，要不是我撑着，他们哪有这样的机会？而且管理层也不懂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所以呢，一切都由我做主吧！” 这大编辑说的很对。南都全国性的媒体没几家，影响力大部分都在市里或者省里，偶尔有几家全国性的杂志，又与这一行无关，比如《大众文学周刊》这类杂志，人家有自己的赛道，并不是娱乐圈的。 孙小宝看看表：“咱得起来了，座谈会马上要开始了。” 一群人开会是无聊的，因为每个人都在讲一些空话和大话，就是没有实际的东西拿出来。反正在首都和魔都圈子外的人看来，“流行音乐金曲奖”和“音乐金曲奖”区别不大。 但争论的双方一直讲那些正确的废话，这就让一些人受不了。有个西南圈子的代表直接说了，还讨论个什么劲儿？赶紧投票得了。有人问他怎么投票，他说抓阄，这样公平公正，大家也没话说。 这发言结束后，惹得大伙儿哄堂大笑，就连孙小宝边上的张雪也捂着嘴笑个不停，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惹得不少人侧目。 这当中就包括东方娱乐的盛杰。 盛杰倒不是对张雪有什么想法，而是他看到了张雪与孙小宝的互动情况：这位美女主编笑的时候靠着孙小宝，手还时不时搭在他腿上，两人的关系显然不一般。 再仔细观察，盛杰发现，两人以孙小宝为主，张雪则是在从属的地位。“这么说，只要搞定唯米那小子，就能拿到南都圈的票。拿到南都的票，以南都这一两年来在各省的耕耘，那就意味着搞定了多数？” 不过，盛杰有点小麻烦：他至今还未和孙小宝当面认识过，东方娱乐公司和这小子打交道，一直都是芬姐和莫小棋那边展开的，只是那两位属于岭南圈，不可能站在魔都这边说话。 除了盛杰，首都圈的明哥也在军子指引下把头转向孙小宝那边：“明哥你看，那小年轻就是孙小宝，别看他年轻，说话时好像也没那么稳重，但实际上口风很紧！” 这军子就是孙小宝到首都时候，出面请他吃饭的圈子人。 “边上那位呢？”明哥继续问道，“那范儿正啊！就和咱们那儿的大飒蜜似的，带劲儿！”他这么问，因为昨晚没参加首都圈搞的活动。实际上，他是早上才到的。 “哦！ 那位就是《南都文艺生活报》的当家人，厉害着呢！我听说，上次那位孙小宝到咱们那儿游玩，就是由她陪着的，但我请吃饭的时候，她没出现。”军子说道，“昨晚咱们办的活动，她代表南都参加了。看起来，这两位关系不一般啊！” 明哥想了想：“没错。《南都文艺生活报》和他们办的杂志是什么风格？咱们都清楚，那叫一个无孔不入！咱们公司的那几位歌手不是被挖出不少消息吗？汤胜和在国外那点破事都被他们给翻出来了。我还奇怪呢，一家位于南都的八卦报纸，却挖不出国内甜歌皇后胡丽波太多的料，感情源头在这儿呢！” 以他的观察，以及军子告诉他的消息，他大概知道坐在另一头的男女的关系了。虽说这事儿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圈内什么事儿都有，倒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那，昨天咱们提出的大致条件，那位唯米应该知道了吧？” “应该是。” “那这样吧！你赶紧安排个局，咱们请这两位私底下吃个饭。时间紧任务重，咱得抓紧了！” “好的明哥。” 就这样，中午的时候，孙小宝收到了两份邀约：盛杰和明哥都想请他晚上吃个饭，大家认识一下，顺便谈一谈这投票的事儿。 “去哪儿？”张雪把玩着两张类似于请帖的玩意儿，她搞不懂，不就是简单的一顿饭吗？干嘛这么认真？“咱俩一块儿请？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咱们的关系了？” “什么关系？”孙小宝头也不抬，看着报纸问道。 “还能什么关系？情人关系咯！” “这都得怪你。”孙小宝翻了一下报纸说道，“上午那会儿，你在我边上太明显了吧？” “我就是故意的。既然你在尽力掩盖和那位胡大姐的关系，那就我来咯！让大家知道我俩不但狼狈为奸，而且还奸情热恋，是一对狗男女。”张雪说道，“反正咱都算文化人，这也是风流人生嘛！” “随你吧！”孙小宝抬起头，把这御姐搂在怀里，“晚上咱先去吃明哥请的大餐，看看你昨天带回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那我打电话咯？”张雪说道，“盛杰盛副总那里呢？要不要也打个电话？” 孙小宝道：“当然要。当然，别拒绝这顿饭，直接告诉他，咱们要先去吃明哥那边的饭。吃完明哥那里的饭之后，他还愿意请咱们吃的话，明天咱们再去他那儿吃。” 张雪撇撇嘴：“两家茶礼一起吃？” “不行吗？”孙小宝抱着她，把玩着她的要害，“我都俩女人了，还不是照样吃？” “这倒是，你够不要脸的，说不定啊，真能两家一起吃！那这茶礼有没有我的份儿？” “凭借雪姐你的能力，怎么吃，想吃多少，用不着我教吧？” 孙小宝也就这么一说，这娘们这么厉害，当然知道要怎么捞好处。 第65章 颁奖典礼3 晚上6点半，孙小宝和张雪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锁定要去的门口位置，军子已经在等待了，看到两人后他满脸堆笑地走过来：“哟，唯米老师和张主编来得挺早啊！我们刚刚到，厨房那儿正在忙活呢！” 这次请客的地点是一家私房菜，这是最近魔都兴起的潮流，讲究的是私密，吃的是品味。不过，这不是一般人能开的:开的人要么是大厨，要么是请得起大厨，客人也不是随便的人，因为吃饭的过程就是生意场上达成交易的过程，私房菜的老板为交易或者协议提供某种担保。 军子带着两人到了包间，明哥已经在等待了。看到两人进来后，他同样带着微笑，站起身，并且伸出双手：“我是魏广明，欢迎二位！” 孙小宝上前握住魏广明的手说道：“魏总，神交已久，上次去首都没能碰面，那是一件遗憾的事儿！” “不碍事不碍事！在哪儿见面还不是一样！”说着，明哥又问候了一下张雪。客套完毕之后，四人落座，先聊了一会儿闲话，比今后继续合作等事宜。没多久，随着美味佳肴陆续送上，明哥也开始切入正题。 魏广明说道：“上次的事儿，咱们真得好好感谢一下唯米老师，没有《再回首》这首歌，公司的首战不会那么顺利！” “互惠互利嘛魏总。”孙小宝一边接过张雪递过来的筷子，一边指着还未上菜的桌子说道：“现在咱们国内啊！就在这桌菜，还没做好。怎么样让桌上摆满美味,大家都能吃到好东西，是咱们现在要考虑的。至于个人的小得失嘛！短期内先不考虑。” “不愧是唯米老师，境界高！”魏广明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现在啊，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多，大部分人目光短浅啊！比如说， 这‘音乐金曲奖’和‘流行音乐金曲奖’的内涵不一样，高度也不一样，我们应该往高了看，对吧？” “魏总说得对。”孙小宝敬了一杯酒说道，“但有一点魏总也应该考虑，咱们都算是通俗流行音乐圈的，对吧？这圈子还尚未成型，在音乐界的地位赶不上那些交响乐、美声或者在艺术团唱正能量歌曲的。这点我深有体会，咱们单位原本就是干那个的，现在做通俗音乐赚钱了，但遭受的非议不少。” “这么说是没错的。”魏广明一口酒下肚，“但唯米老师也看到了，现在这些领域日子不好过，除了一些有保障的艺术团队，大部分的艺术团都揭不开锅了，包括国字头的。谁能挣钱呢？还不是咱们这帮搞通俗音乐的？我们搞到钱了，你说要不要养着这些单位？不养不行啊！你们歌舞团不也如此么？” 魏广明说得对。就说孙小宝现在还待着的歌舞团吧！不也养着一帮闲人么？ “那魏总的意思是？” 魏广明道：“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那就是说，谁能赚到钱，就由谁说了算咯！现在音乐领域，就我们这些人赚钱，那也应该由我们说了算。这奖项不管叫什么，主动权不会被那群守旧的老古董夺了过去。相反，我们还能让他们为咱们摇旗呐喊，这不是更好？所以我想不通魔都那边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这个么，其实很简单的。”孙小宝道，“别人我不敢保证，但东方娱乐那几位一定同意魏总的看法。只不过，‘音乐金曲奖’这名儿不是由魔都这边提出来，他们觉得遗憾，仅此而已，你说呢魏总？” 魏广明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很显然，他同意孙小宝的看法。现在的问题就是该让出哪些东西，与魔都这边快速妥协。 “那南都方面的意思呢？”魏广明问道，“昨天张主编应该参加了咱们办的那个小派对了吧？应该知道我们的的条件，不知道唯米老师怎么看？” “其实我们无所谓，所以对这事儿，我们不争不抢，魏总这边和魔都达成什么共识，我们都愿意接受。当然，要是魏总愿意资源共享，开放销售渠道和宣传渠道的话，我们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是对整个圈子都有利的事情。” 这时，张雪说话了：“魏总，我觉得呢，如果首都圈子真的能保证给我们那些渠道什么的，或者在一些小小的细节上帮助我们，那我和唯米老师可以帮着说服魔都这边。” “哦？”魏广明一愣，“二位真的能办到？” “当然，而且这两天我们就能给魏总好消息！” 魏广明想了半天，最后做了决定：“那咱们来个君子协定如何？真能办成了，我们这边会和南都圈子有进一步合作！ ” “一言为定！” 等吃完饭，看着孙小宝和张雪离去的背影，军子问到：“明哥，他们真能办成？” 明哥道：“办好了的话，皆大欢喜，办不好的话，咱们只要给昨晚提出的条件，投票时我们有优势。” 第二天中午，孙小宝和张雪又去了盛杰的饭局。 这位选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厅，而且身边陪着的是崔乃欣。见到孙小宝两人后，他也一顿东拉西扯，正式开吃的时候才提到正题。 但一开始，他说的和赵瑞国说的差不多，只有一些虚的东西。孙小宝给张雪使了个眼色，张雪便把首都那边在派对上开开出来的条件说了一遍。 盛杰听到这儿愣住了。 孙小宝说道：“盛总啊！其实有些事儿不必如此偏执。 首都圈子得其名，魔都圈子得其实，岂不是更好？” “得其实？咱们能得到什么？” 孙小宝道：“假如妥协一下，让这颁奖典礼一直在魔都举办，是不是更好呢？到时候，魔都的电视台也好，其他媒体也罢，不就年年有折扣饭吃咯！另外，作为东道主，即便魔都圈子不说什么，但每一年的入围或得奖，大家都得考虑一下你们的意见，这不挺好么？” “把每年的颁奖典礼留在魔都？”盛杰迟疑道，“那我们担心的问题呢？” “至于你们所担心的问题，《东方传奇》的赵编辑和我说过了，我觉得，如果你们能和首都圈那边谈一下，可以找到解决的方式的。” 孙小宝道，“还有，我可以帮助盛总一把，就说这每年的一月份天寒地冻，跑到首都搞颁奖典礼也不太像话，对吧？不如在相对暖和的魔都，也方便全国各地的圈内人。” 其实，魔都的冬天并不暖和，而且还没有暖气，难受得很！但为了好处，孙小宝也豁出去了。 “魏总那边会答应吗？” 孙小宝道： “当然！别忘了，这只是音乐方面的奖项而已，假设盛总对魏总说，只要音乐奖项在魔都就行，已有的电影奖项和未来会出现的电视奖项魔都不争，你猜他们会同意吗？” “对啊！” 盛杰眼前一亮，这条件好啊！反正自己这是音乐圈的，卖了电视圈和电影圈的利益，他可不心疼。 “嗯，这样的话，可以谈谈！”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1月9号这天，原定的投票会议正常举行，首都圈提出了新的条件，那就是今后这音乐奖项一直在魔都办，其他的不变。魔都方面表示赞成，并且愿意在其他方面让步。 就这情况，老大老二都谈好了，其他人的投票没了意义，所有人走个过场似的投了赞成。 至此，最大的难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1月15日的颁奖典礼了。 第66章 颁奖典礼4 1月15日傍晚，魔都艺术活动中心，第一届“音乐金曲奖”颁奖典礼正式举行。不过，由于是初创，一切都显得那么简陋，参与的人当中，除了首都、魔都和南都那些今年出名的歌手，其他省份来的人都没有盛装，而是把这当成一个座谈会性质。 南都方面出动的阵容很豪华，除了周兴国和他的cs乐队没到之外，江南娱乐公司集体出动，另外一些合作的单位也跟着去，人数比首都圈子来的还多，仅次于坐拥地利优势的魔都圈子。 胡丽波穿着华丽的礼服坐在台下，因为她那最佳女歌手的奖项早就预定了，所以她必须郑重对待。只不过，她这心里可没有一点喜悦的感觉。 “没劲啊小宝！”她打着哈欠儿说道，“既然是得奖，不应该是现场给的惊喜吗？像我这样提前得到消息，就像是演戏一样，无聊死了。” “忍一忍吧姐姐，这次也就这样了。反正，这所谓的奖项就是表演给人看的，你得好好当好这演员。未来这奖项能不能真正具备公信力，就看现在打下的基础咯！” 其实，胡丽波获奖倒也不算走后门，因为她的《中秋》专辑就是为这个来的：突出她的唱功，展现一个半路入行的歌手如何进步神速。 南都圈子另外一个重要奖项就是临时搞出来的最佳新人奖。本来这奖项并不在第一届金曲奖中，但因为魔都这边要让利给南都圈，专门搞了这个奖。实际上，这奖已经被欧念祖预定了，别人抢不走。 剩下的也就是最佳男歌手、最佳专辑、最佳作词、最佳作曲什么的。这些奖项与南都圈无关，而是由其圈子分了。唯一能沾边的就是所谓的十大金曲，但这是由歌手上台领奖的，这也和他没多大关系。 孙小宝并不在意。 今年他的确写了不少作品，也制作了专辑，但就这初创的奖项，他真的没什么兴趣，还不如拿给别人去分猪肉。 另外，他的年龄也是个硬伤，这第一届评委都是上一代的音乐人，也看不上这小子。有些请来的评委就说了，要不是胡丽波都三十岁了，他们打死也不会给这国内头号甜歌歌手封后。 他早就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所以这第一届他不去争，也不去管，还不如以后再说。 回到会场。 颁奖典礼波澜不惊，有点像过六一的时候给小朋友颁奖：颁奖者严肃刻板、获奖者规规矩矩，颁奖间歇的表演中规中矩，大家就像是完成作业一样。 倒是十大金曲公布的时候，引起了一些波澜:十首歌中， 孙小宝写的歌占了8首，另外两首就是首都华音公司汤胜和自己填词和演唱的《28岁的沉思》、以及崔乃欣演唱《山水情》。 这两首歌不选入也不行，因为拿下最佳作词的就是汤胜和自己，最佳作曲就是《山水情》。如果获奖的两首歌没有进去十大金曲名单，那会出大事儿的! 胡丽波呢？她是最大赢家，因为十大金曲中，她那《中秋》专辑里入选最多：评委们对那古诗词新唱的模式很感兴趣。 到了最佳制作人奖项的时候，孙小宝倒是很惊喜：得奖的不是他，而是左学，他凭借王大川的《弯弯的月亮》拿奖。至于是什么标准，孙小宝也不知道。 参与这颁奖典礼的人，大部分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与过去的表彰大会有一丢丢区别。至少，之前那些什么表彰会议中，可不会在中间掺杂着乱七八糟的表演。 但见过世面的张雪不以为然：折腾了这么久，怎么搞出了一台无聊的戏呢？她看了一眼坐在前排无所事事的孙小宝，心想要是由这小子来策划，应该不会如此糟糕吧？ “要不要在报纸上猛批一通呢？说不定这是个炒作的好机会？”张雪一边指挥着手下的记者拍照和采访，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没多久，她就到了孙小宝身边，也不顾边上眼神快冒火的胡丽波，小声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结果被孙小宝拒绝了：“先探探魏广明和盛杰的口风吧！我看啊，这事儿并没有完全按照两人的意思来，至少风格上与他们设想的不一样。如果他们同意的话，那就批评咯！” 他想的不错。这事儿是由魏广明和盛杰这样的通俗流行派音乐人发起的，他们就想按照国外的模式，通过这样的颁奖典礼奠定歌星的神格。 可惜啊！他们工作不到位，被一些老派人掌控了整个流程。 典礼之后，魏广明和盛杰请孙小宝吃了一顿饭，三个人喝到酒酣耳热之际，魏广明吐槽道：“这些人啊真是的，就是胆小！听说他们提了新的方案给协会，所以我们原先的计划被否了！我这还给他们争取利益呢！” 所谓的利益就是魏广明想把所有音乐类型都纳入这奖项当中，今年来不及了，从明年开始，就会有什么美声奖项、民族唱法、地方唱法等奖项。 只不过，主角还会是流行音乐。 盛杰也抱怨道：“没错！他们那些高大上的奖项可不会考虑我们，我们以后却得考虑他们，对在咱们这奖项上获奖的那些不太流行的音乐，我们还得给奖金。他们倒好，就是不配合！” “这个么，我倒是有办法。”孙小宝道。 “唯米老师说说看？” 孙小宝把张雪的意思说了一下。两人听完后先是一拍大腿：“对啊！咱狠狠地批评每个环节，让这些人下不来台，以后就不敢管咱这事儿了！” 但没多久，盛杰担心一个问题：万一这炒作和批评过火，毁了这好不容易拉起来的局面，怎么办呢？ “简单，再掀起一场媒体大战，这次继续来个三方混战，怎么样？咱们南都这边当长矛，刺向金曲奖，而首都和魔都的媒体当盾牌，抵住这奖项，不就得了？别忘了这奖项有一个优势：获奖的人和作品有争议的，但不多，与歌迷的看法相差不大，这就是公信力。” 两人思考了一会儿，对视一眼之后说道：“那就这么办！” 吃完这顿饭，孙小宝就跟着南都来的大部队回家了。路上，他把炒作的意思传达给张雪，张雪摩拳擦掌，开始找切入点。 就在这金曲奖的第二天，以《南都文艺生活报》为首的一些南都媒体开始发难，主旨就是这典礼无聊至极，评委高高在上，有些人还活在过去， 几天后，首都和魔都的媒体开始反击，三方在一月份的下半月展开了一场大论战，每一方都找来得力的写手火力全开。 结果很明显：金曲奖的名声大增，而主导这第一届的一些人则愤怒地表示，今后不参与这事儿了，第二届他们连评委都不会干。 第67章 雷家兄弟 从魔都回来之后， 孙小宝开始无所事事，成天四处晃荡。反正现在没什么新的工作计划，至于团里更是没事儿了，他正等着正式的工作调整通知呢！ 1月20日，外面飘着小雪，孙小宝一个人待在家里，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楼下的雪景，手里还转着钢笔。他正在琢磨着，以后还要不要写点儿啥呢？ 《大众文学周刊》那边，自《情满四合院》完结过后就没来催过稿。这倒不是人家不想要新稿子，而是他们觉得，这类作品需要长期构思，一年有一部就行了。李秋彤传话说，那边并不急，下一年度有作品挺好，如果没有的话，往后推一年也不错！ 魔都赵瑞国那边还在催，但暂时孙小宝不想写，他想等来年正式组建了自己的写手团队，再开始给他们供稿。 至于短篇什么的，他更不感兴趣了，除非像谢文这样的导演让他策划个剧本什么的，他才会考虑考虑。 正当他发呆的时候，门铃响了。他停止思考，披上外套走出小楼，来到大门口一看，原来是穿得严严实实、围着围巾的雷向东、雷向南兄弟俩。这兄弟俩一个带着白色帽子，一个顶着黑色毛线帽，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位稀客啊！”把两人请进屋里后，孙小宝好奇地说道。自《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发布后，他与cs乐队的交集变得很少，一个月能见上一面就不错了。 “打扰小宝了，有事相求，只能登门求助了！”雷向东说道。 让两人坐好，并且奉上热茶之后，孙小宝问道：“是不是乐队的事儿？” “是的。”雷向东应了一声，然后朝弟弟点了点头。雷向南从包里拿出一叠稿纸递到孙小宝手中，嘴里说道：“小宝你是懂行的人，帮我看看这个。” 孙小宝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雷向南写的歌，不过并不完整，更像是记录一些灵感。要是仔细打磨一下的话，倒是能制作成合格的摇滚歌曲。 看完后，孙小宝评价道：“这曲子的风格很像我写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嘛！词儿倒是简单一些，但不要紧，确定了曲子，歌词慢慢改就行。这作品有什么问题吗？” 雷向东说道：“小宝你是知道的，咱们乐队一直在考虑第二张专辑的事情。” “嗯，兴国老哥和我说过，他来一张乐队原创专辑。我也支持他的想法，因为没有自己的歌，怎么叫摇滚乐队呢？”孙小宝道，“当时他说已经积累了几首歌了，再创作几首，就凑齐一张专辑了。按照进度，现在应该考虑开始制作了吧？” “还早呢！”说起这个，雷向东有些无奈，“刚刚我弟给你的稿子，就是他写的歌。这一年来，向南私底下写了不少东西。乐队要做专辑，就选了几首歌上去。另外，你那俩学弟也写了一些作品。但在兴国那里吧······” 孙小宝道：“他全否了？” “是的，他说这些作品都不符合新专辑的风格，反复修改也不行。”雷向南说道，“其实我明白，周兴国他就想做一张全是他自己写的作品的专辑呗！” “向南！”雷向东呵斥了弟弟一句，转身对孙小宝说，“我也觉得，我弟写的这些作品虽然没有多好，但与市面上流行的摇滚歌相比，质量还是不错的。那我想着，既然已经写出来了，不如请你看看，然后劝劝兴国，让他考虑一下我们的作品？” 孙小宝道：“这个么！让我想想。” 一个乐队是一个集体，当然是大家一起创作，一起商量，最后由主心骨拍板。但是，一个人强行承包所有词曲，这有点过分。 想了一会儿后，他对兄弟俩说：“这事儿很怪啊！你看，刚刚过去的1988年我写了不少作品对吧？但即便是我着墨最多的丽波姐的专辑，我也没有包打一切，只是给古诗词写新曲而已。可兴国老哥为何要如此呢？” 雷向东知道这答案，但他不确定是否该和孙小宝说。但雷向南藏不住话，他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 听完雷向南的话，孙小宝明白了，周兴国钻牛角尖了，而且有点和所有人较劲的意思。 《新长城路上的摇滚》这专辑非常出色，也让摇滚从地下转入地上，自这专辑之后，首都和魔都等地也有摇滚乐队发行了专辑。那些专辑所选的作品没那么犀利，但伴随着周兴国那专辑带起的风潮，也小卖了一把。 这让周兴国以摇滚教父自居。这是有理由的：没错，《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首主打歌是孙小宝的作品。但其他歌曲呢？虽说都是一些革命歌曲或者前几年的经典老歌，但老歌新唱的编曲都是由他主导的嘛！ 首都摇滚圈可不认这个。他们承认这专辑的主打歌是一首好歌，足够摇滚，但不认可周兴国的能力，说他没有什么原创的本事。对于这小子自称是“摇滚教父 ”，他们一万个不服！ 有人说了，周兴国什么都不是，不然也不会灰溜溜地滚出首都。他现在取得的成就，全靠“唯米”也就是孙小宝这位圈内相对神秘的人物帮忙。 类似的流言蜚语在摇滚圈里很多，乐队到各地演出的时候，经常听到别人这么说，有时候还起了几次冲突。 周兴国当然不满啦！于是他决定拿出真正的实力给大家看，好好地出一出气！这就是他想自己承包词曲的原因。 但这么做显然与乐队的利益不符，损害了其他人的利益。周兴国知道这一点，他并没有和队员明说，而是在其他人拿出作品或者对创作提建议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否决。 雷家兄弟尝试和他沟通，但都失败了。 “兴国这牛角尖钻的太深了！我们没办法，梅子已经不太管他了，由他折腾。看样子，乐队的未来堪忧！”雷向东说道，“所以我们得想想办法了。” “理解。”孙小宝点点头。马雁梅现在跟着吴淑兰忙活，而且还在影音公司挂职。看起来，她已经得到周子真等周家人的认可，现在正在培养她，未来会重用。至于周兴国嘛！就随他了。 “对了，那位安东风现在是什么情况？”孙小宝换了个话题问道，“我听左学老师说，他的基本功了得，只需要熟悉一下工作情况，上手当制作人的话，可能比我还厉害呢！” “小宝你谦虚了。”雷向东道，“东风回东北了，正在办理停薪留职手续，办好之后就要来南都这边混。能进江南娱乐公司就进。不能进的话，跟着咱们混！听说他还会带着一个歌手来。” “不错！”孙小宝点点头，“在春城的时候，我和他交谈过，知道他的能耐，他进咱们的江南娱乐公司问题不大，因为咱们正缺制作人呢！” “那就多谢小宝了！” “不客气！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 第68章 离开团里，又没完全离开 “什么想法？”雷家兄弟问道。 孙小宝道：“我觉得吧！你们可以出来闯一闯，当然，这不是离开乐队，只是想自己发展而已。” 接着，他就详细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cs乐队新专辑遥遥无期，演出机会虽然还有，但也不如之前那么多，雷家兄弟大部分时间没事干，也不想做什么。 没办法，演出吧！没以前忙了；写歌创作？又被周兴国给否了。 既然如此，不如搞个兄弟组合，或者让其中一个发歌。至于制作人嘛，就由他们的老乡安东风来负责好了。 这么做对cs乐队有什么影响呢？其实并没有。国外那些乐手，一个人身在多个乐队的情况比比皆是，国内为何不可以呢？如果周兴国有意见，那就给乐队找活儿干，也接受别人的意见。否则，就别阻止。 “为何是东风哥呢？”雷向南问道，“其实小宝你当这个制作人也可以的。” 孙小宝道： “风格不搭配，我只做通俗的、流行的，摇滚的精髓我不好把握。那位安东风呢，虽说他对西北民歌很有兴趣，也搞了自己的创作，但骨子里的摇滚精神和叛逆精神十足，我相信他能做好。” “嗯，明白了，小宝你的意思是，江南娱乐那边没问题，对吧？” “没错！”孙小宝把稿子递还给雷向南，“就凭向南哥写的这些歌，加上安东风的制作风格，即便是谢彼得和李光这二位，也会试一试水的。” “我们回去考虑一下，如何？毕竟事关重大，cs乐队那边怎么处理，那还是个问题呢！” “好的。” 谈完正事儿后，孙小宝对两人说:“咱们也好久没在一块吃过饭了，正好我这里有一些涮火锅的肉和菜什么的，二位老哥先别走，咱们在喝一顿如何？” 雷向东道：“这太好了！” 于是，三人开始忙活起来。 这些涮火锅的东西是胡丽波买的，原本两人想慢慢吃，但这几天她接到一些演出任务，离开南都了。孙小宝一个人又吃不了，正准备叫人来一块吃呢！ 今天正好，这兄弟俩到了，那就好好地吃一顿。 席间，孙小宝说了前段时间他去北方游览的事儿，顺便提了郑建华：“我还特地去看了一下郑建华的乐队呢！结果令人失望，就像街头卖唱的草台班子似的，我怀疑，他们连红白喜事的活儿都接！” 听到孙小宝说起郑建华，两人沉默了。隔了许久之后，雷向南说道：“其实那家伙回到西北后的经历，我们也听兴国说过的。最近兴国还说，要不让他回乐队得了，可以帮助咱们写歌。” “哦？”孙小宝放下筷子，看着两人说道：“这么说，兴国老哥一直和他有联系，但名义上乐队已经和他断了联系，对吧？” “差不多吧！” “那二位真得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了。” 从孙小宝家里出来后，雷向南问大哥：“这是不是你预料中的事情？” “什么事儿！” 雷向南道： “小宝让我们离开乐队单干的事儿。” “嗯。上一张专辑后，他对我们乐队的创作从不过问，这就是证明。”雷向东道，“但我没想到他想让东风哥帮我们制作，不过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等着吧！到时候招东风哥加入江南娱乐的人，绝对不是小宝，但咱们得告诉东风哥，必须记下这个人情。” “现在的难题是怎么和兴国开口？”雷向东说道。 “我看啊，只要我们开口， 他周兴国马上就会同意，你信不信？” 这话一语成谶。 三天过后，兄弟俩说了自己的想法，周兴国很大度，立即表示理解和支持，甚至还给了两人一大笔钱。 但是，对于两人还想留在乐队，只是趁着乐队没事的时候，出去试试水的想法，周兴国并不认同。他觉得，既然要出去闯，那就走得彻底一些。结果，暂离乐队变成了彻底离开乐队。 就在雷家兄弟离开乐队的当天， 伍兴昌和阮华荣迅速招了两个南艺的学弟进乐队。这俩学弟是第四届的，要到6月末才毕业。 这下好了，周兴国把cs乐队变成南艺帮。也不知这老哥怎么想的，乐队人员变动的时候，他还特地给孙小宝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中，他说这乐队和孙小宝有联系，人员变动当然得告诉一声；另外，他也希望孙小宝多多照顾雷家兄弟，因为这二位虽然离开了乐队，但大家还是兄弟嘛！ 挂断电话后，孙小宝心想：这不就是一种小孩子置气一般的示威么？或许，这位老哥觉得，雷家兄弟离开乐队的主因在自己这儿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cs乐队那边本来和江南娱乐公司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也就是帮他们发行专辑而已，并不像其他歌手一样，管理所有事务。 这时候，家里书房的电话又响了，拿起听筒后，里面传来吴淑兰的声音：“来团里一下，咱们开个工作交接会议，顺便和你说点事儿事！” 到了歌舞团后，孙小宝发现一切都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很忙。而且，还多了一些他不太熟悉的新面孔。 所谓的工作交接会议其实和他关系不大，这是吴淑兰的事情。只不过名义上他是助理，有些事儿必须参加。 谈完这事儿后，吴淑兰把孙小宝叫到办公室，说了一下关于他的工作调动情况：“局里不放人，影音公司那边你去不了。新来的局领导说了，咱俩都走了，那南都市文化领域还有谁来牵头搞创收呢？” 孙小宝道： “额！这事儿不好整啊兰姐，把我留在团里，你又走了，那我不是无依无靠了么？” 吴淑兰道：“放心吧！你也不会留在团里。现在不是提倡重用新一代人才吗？上面想把你调到局里，在艺术科下面挂个副科长的职务。当然，这就是一个头衔，你的主要任务还是在江南娱乐公司那里，依然是我手下！” 艺术科？而且还是挂个头衔？那就是平调咯！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就他所知，像团里的老资格副团长李茂典最大的理想就是退休前能平调到局里挂个副科级头衔，那样以后待遇会好一些，至少那是正宗体制内嘛！ 孙小宝道：“明白了，局里这是找不出合适的人对接江南娱乐公司吧？” 吴淑兰道： “没错！另外，这歌舞团作为重点单位，你还要继续挂着个艺术顾问的头衔，等你资历够了，说不定就能回来当团长了！” “团长？我可没兴趣！” 局里的做法倒是不难理解：吴淑兰搞的创收工作，远远超出了要求，上面要给这位升官，怎么都拦不住！她走了，这利益怎么保证呢？那就得选一个在这些事上有话语权的人。 谁呢？最合适的就是孙小宝这个小年轻。因为他是吴淑兰创收工作中的核心人物，目前也只有他在江南娱乐公司那里有影响力。 既然如此，那这小子就不能走咯！ 第69章 工作调整 2月1日， 过年前几天，吴淑兰和孙小宝等人的工作正式调动了。 这位大团长成了省文化厅的干部，作为厅里的代表担任江南娱乐公司董事，又被选为董事长。不过，她的实际权力应该是减弱的，之前在歌舞团里是实权，现在在厅里，她也只是挂个名而已。未来她的工作还是会围绕着江南娱乐公司展开。 孙小宝自己去局里报到了一下，就算接过局里艺术科副科长的职务了。和吴淑兰一样，这职务也是一个摆设，因为他在局里不管任何事儿，只是代表局里参与江南娱乐公司的工作。 去报到时，新任的局领导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孙同志办事，我们大家都很放心！刚刚过去的一年，江南娱乐给局里上缴的利润，大家看在眼里，希望明年更上一层楼！” “哦！感情我就是为局里盯着钱而已！但有件事儿不爽，这升官了，有些事儿做不了，收入反而减少了！”孙小宝吐槽道。 以他目前的身份，像以前那样靠着写歌、制作专辑等大赚特赚，现在行不通了。他唯一能拿的大头收入就是作为江南娱乐的高管，可以享受当下高额的工资和奖金，除此之外，那就免谈。可那比起孙小宝现在的收入，真的不值几个钱啊！ 有时候他想，要不辞职单干得了。但吴淑兰告诉他，现在还为之过早，私人公司只有在特区才允许出现，而且审批特别麻烦。南都的话，想都不要想。 怎么办呢？待着混日子吧！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胡丽波还没离开团里，这会儿她正在首都准备春晚呢！不过，等元宵节过后，她也要离开南都歌舞团，到省里的工人艺术团上班。之所以要晚一点，是因为这次春晚她代表的是歌舞团。 春晚过后，她会带着荣耀调入工人艺术团。换句话说，让她进入省级单位，这就是作为上春晚的奖励。去年人家就想要王大川了，但王大川不想离开，这才作罢。 胡丽波走了之后，林婷婷也离开了歌舞团，成了江南娱乐公司的正式职工。这倒是好办。公司不能一直靠着几个单位支援的人手运作吧？一家合资企业必须以自己的正式职工为主，而且不讲什么论资排辈。 因此，林婷婷正式加入江南娱乐公司之后，就成了经纪部的副主管之一，但主要工作还是跟着胡丽波，并且领导这位甜歌歌后的经纪团队。 至于王大川、宋心蕊等，他们还继续待在歌舞团，不过地位今非昔比，人家已经是骨干演员了，估计新来的团长也不会得罪他们。 2日这天，吴淑兰请孙小宝吃饭，问问他过完年后的计划。 “兰姐想在接任董事长后大干一场？” “不！”吴淑兰说道，“今年就按部就班吧！具体工作计划就让谢彼得这位总经理负责，我就不过问了。到时候你帮我盯着点儿，小事情的话，你们商量着处理，实在是无法解决的难题，再报到我这儿。” 然后她又说了一个消息：“过完年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来公司。”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怀孕了，先要去结个婚，然后安心养胎！”吴淑兰说了一个意外的事情。 “哦！”怪不得她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想法，根子原来在这儿呢！ “恭喜兰姐了，那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吴淑兰说道：“不办了，扯个证，两家至亲坐一坐认个亲就拉倒，懒得办！” 这位大团长要结婚的对象并不是一开始孙小宝认识的男友。那位去年就出国了，然后跟一位同样出国的年轻女孩搞在一起，吴淑兰等于是被甩了。 现在她那结婚对象是自己的发小，据说是一个大院长大的。那发小之前就结婚了，前年老婆跑到国外，去年寄回一封离婚声明。结果就是吴淑兰的朋友圈中多了这么一个被动失婚的三十岁男子。 吴淑兰正要安慰自己的发小，结果自家男人也跑了。得，同病相怜了不是么？两人互相倾诉和慰藉，这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而且还整出孩子。 怎么办呢？结婚咯！反正双方的亲戚和长辈知根知底，而且又是俩三十多岁的人，双方的家庭没有谁反对，而且还乐见其成。 孙小宝道： “那，来年兰姐你基本上要以家庭为主了吧？公司的事儿就交给别人？” 吴淑兰道：“什么别人啊，不就交给你呗！反正刚刚过去的一年，你与谢彼得和李光配合得挺好，我和李钰都很放心。我想过了，只要帮你们处理好官面上的事儿，具体业务方面，放给你们做是最合适的。” “哦！那过完年的计划什么的你不管了吗？” “到时候给我看一下就行。过完年，我得忙自己的事儿，李钰呢，她不打算像刚刚过去的这一年那样猛发专辑了，而是会休息一阵子，顺便为退居二线做准备。你们不是计划在新的一年里搞巡回演唱会么？她偶尔当个嘉宾就行。 ” 也对。现在公司里，负责具体管理的是谢彼得，顺带着管管宣传；负责音乐制作方面的是孙小宝和李光，不管是请制作人还是自己下场，只要两人达成一致了，谢彼得就会同意。三个人商量通过了，吴淑兰和李钰那儿更没问题。 至于其他的怎么副总啊，董事什么的，更像是摆设，他们除了在预算和利润分成的时候会提出意见之外，剩下的事儿一概不管，孙小宝谢彼得和李光三个人也指挥不动他们。真的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必须由吴淑兰或者李钰出面才行。 不过，有些事儿吴淑兰显然不太放心：“兴国那小子又闹别扭了，听说乐队成员又有新的变化，对吧？他那事儿你就别理会了，烦得很！不过，如果他准备录新专辑了，你得帮帮忙。” “收到！”孙小宝答道。就目前周兴国的创作进展，估计有得等了。“那，兰姐啊！马雁梅梅姐那边，你怎么安排？” “哦！这你不用担心，接下来她会帮我跑跑腿什么的，与兄弟单位需要沟通的时候，我就会让她帮忙。” 看起来，吴淑兰这是要重点培养自己这位弟妹呀！不然也不会把这些宝贵的人脉关系介绍给她。这可以理解，有些关系外人没法用，只有自家人才能用，人都是有私心的嘛！ 第70章 来年的计划 回到公司后，孙小宝和谢彼得、李光三人确定最后的计划。等开年后的工作计划完成后，三人还得赶往首都参加春晚。 不去不行。今年江南娱乐公司有三人征战春晚：李钰和欧念祖作为杰出的海外华人代表，今年表现出色，上面特别交待必须让她们出现在舞台上；胡丽波得益于那张无比正能量的专辑，得到了省里的推荐，应该说是吴淑兰力推让她得到了这个机会。 忙完春晚后，几人才有一点休息时间，不过这时间也不多，元宵节之后就要继续开工。 谢彼得看了看之前的会议资料，发现了一个问题：“孙总监，虽说明年咱们以各种演唱会为主，可这专辑不能不发吧？不然的话，有些人会不满的。” “发啊！只不过我在创作上会缓一缓。我觉得，来年我们应该加大邀歌力度，扩大各种风格，最好能确定与几个词曲创作者的固定合作。你们觉得如何呢？” 李光道：“孙总监你的能力就很出众，只要你那里有稳定输出，这不是难题吧？” “不能总靠我一个人的。”孙小宝摇摇头，“要是所有歌手的歌我全包了，那不是经营之道。另外，也得给别人一些机会，让他们感受一下冲榜的乐趣，不是么？” “说的也是。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想，孙总监还是不能把创作的事儿耽搁下，如果公司有需要，或者某个歌手缺歌了，你那里是最后的保障。” “这没问题。至于创作上，我想让丽波姐学去年李钰姐那样，多出一些小甜歌专辑，走一个薄利多销，如何呢？”孙小宝道。 谢彼得想了想,然后问道：“大概几张专辑？歌曲从哪儿来？” “三四张吧！上半年丽波姐估计会忙个不停，演出多。到了下半年，让她集中录歌。录好之后，咱们择机发售。至于歌曲嘛，我会写几首，再通过邀歌来凑一些作品，又加上一点老歌，这就差不多了。” 商量了半天后，计划定下来了。 未来的一年里，孙小宝不想搞那么多创作，也不会亲自下场制作专辑，他会以协调为主。江南娱乐也不会像去年那样猛，几乎每个月都推出新歌，还不断捧出新人。大伙儿需要缓一缓了，因为去年推出的那几位还需要大量的资源巩固自己的地位。 商量完毕之后，孙小宝刚刚出公司，就看到韩四的车停在门口，而这位韩老板就站在车外等他。 孙小宝道： “怎么了韩老板？不忙着回家过年，怎么来咱们公司了？来了就上来呗，怎么就在门口等？” 韩四说：“哦！有点事儿想和老弟商量一下，咱们去魅音江南那里吃个饭？你也好久没去那儿了。” “没问题。” 到了魅音江南餐厅后，韩四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退出这里，把机会让给别人。 “这儿是一块肥肉，老弟你和吴团长还在团里的时候，没人能抢走。现在不一样了，我听到一些风声，看中这儿的人有很多。” “可以理解。”孙小宝道。“那就争取一个好价钱吧！” 这餐厅的利益很可观，韩四在这里赚到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各种机会。比如说那翻录磁带的生意吧！现在的他虽然不是出货量最大的人，但在江南省内就是盟主，能与岭南抗衡的存在。 而这就是靠吴淑兰的关系得来的。 如果他不想放弃这餐厅里的利润，那就得与新来的团长搞好关系。但他听说，这新来的团长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另外也不是吴淑兰这条线上的人。这意味着，韩四没有脚踩两只船的空间，他必须做出选择。 怎么选呢？韩四不可能放弃利益的大头。所以，魅音江南这儿的经营权，他只能放掉咯！这样还能在各条道上留下一些人情，以及一些好名声。毕竟现在名义上还没有真正的私营企业，真要抓把柄的话，他这样的人很容易就会再次进去进修。 从这里撤了的话，他手底下一部分人不好安排：底层跑腿的倒是还好说，回去cs俱乐部干活儿就行。可像他的情人红姐这样的中高层管理就不一样了：难道要去抢自家心腹小弟的位子吗？那会出大事儿的！ 之前他那心腹小弟小华，现在道上尊称一声“华哥”，主持着cs俱乐部，风光得很！现在去夺走他对娱乐部的管理权，说不定会闹分裂，影响各方面的生意。 孙小宝转着红酒杯问道：“那，韩老板的意思是？” 韩四道：“我想在南都市内新起一个场子，地点都选好了，就在东区那边，因为有冯副团长照应。” 冯副团长就是冯向阳，之前歌舞团的副团长。他靠着王大川上春晚的功劳升官发财，调到东区那边的文化主管单位当一把手，现在还时不时和孙小宝等人联系呢！ “这很好啊！到时候我们会去捧场的。” “不过，我需要老弟帮一点小忙。” “哦？” 韩四想要什么呢？他希望江南影音公司或者江南娱乐公司能入股他这新的俱乐部。另外，如果孙小宝愿意的话，能以个人的名义参与，当个合伙人什么的，那也不错。要是能说服吴淑兰自己入股，或者让她的亲戚加进来，那最完美。 说白了，这位韩老板就是想要买个保险而已。至于这场子能赚多少钱他不在乎，只要不亏就行了。 “这个么，我想问题不大。不过，我不会直接入股的，你看，我让丽波姐或者雪姐加进来，是不是最合适呢？” “那太好了！”韩四道。“最好是胡小姐入股。” 前段时间，张雪把报社持有的cs俱乐部的股份转到自己名下，报社名义上和这俱乐部无关。当时，为了给报社支付转让金，她还从孙小宝这儿拿钱呢！ 按理说，她加入新厂子的话非常合适。但要是胡丽波也是新厂子的股东，那就不好办了。所以，韩四的意思不是只要胡丽波，而是希望只能来一个，不然这矛盾他无法解决。 “我和她俩说说，看谁愿意吧！至于兰姐那里倒是很好办。因为她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个不错的人，如果由这位姐夫持股的话，韩老板就不用怕那些牛鬼蛇神了。” “哦？”这事儿韩四还没听说过，因为吴淑兰并不想张扬。但她已经告诉孙小宝哪些人应该知道这事儿，这当中就包括韩四。 “现在已经领证了，兰姐打算趁着过年认个亲就拉倒，不打算大操大办，咱们这些外人就不掺合了，送礼什么的也免谈。不过，让这位新姐夫持股，把这当成贺礼，却是一个好的选择。” “那，这事儿就拜托老弟了！” 第71章 又是春晚 胡丽波成名两年多了，这是她第一次登上春晚舞台。原本她觉得，自己会非常紧张。但没想到的是，演出的时候一切顺利，没有在直播镜头前丢脸。 为何她担心自己不好控场呢？因为节目组最后时刻还在搞事，最后一次彩排之前通知胡丽波，让她换一首歌。 她不知道这问题出在哪，但只能照做。 其实，这不是她的原因，而是节目组自己的问题。 胡丽波上春晚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她要演唱的曲目就是《十五的月亮》。其实，要不是有这首歌，今年也轮不到她。 当时团里觉得不太合适，吴淑兰就曾多次向上反应：大过年的哪来的月亮？非得唱《十五的月亮》，不应景啊！ 可上面不干，人家就要这首歌，没这首歌的话，那胡丽波也别上春晚了吧！ 几次彩排之后，据说负责任换人了，这新来的负责人一看这节目单：这不是胡闹么？《十五的月亮》放到元宵节唱最合适，放大年三十，这太扯淡了。他下达指示：必须换，而且也指定了曲目。 换成什么歌呢？《 但愿人长久》 ，就是苏轼的《水调歌头》。这消息传来后，孙小宝也摸不着头脑：两首歌都是唱月亮的，这古诗词怎么就可以了呢？ 当然，这歌胡丽波非常熟悉，只是演唱的话，状态调整好就行了。但这演出服得换成衣带飘飘的古代服装，最好是mv里那种汉服的样子；另外，节目组还临时找来舞团伴舞，这也需要磨合。 但这时间远远不够啊！到了除夕的时候，她和伴舞并没有磨合好，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在有惊无险，她和伴舞的发挥都超出了预期，大家感觉非常棒。 和胡丽波提心吊胆不同，李钰是老江湖了，她对舞台的把控游刃有余，完美地完成了演出任务。 不过，要说多精彩，那也谈不上，因为这位东南亚歌后就像是打卡上班一样，没有失误，但也没有太多记忆点，至少比不上胡丽波：这国内的甜歌皇后身材太好了，即便是白衣飘飘的长袖也抵挡不住。 最精彩的应该是欧念祖。他的演出由谢彼得和李光联手把关，并且按照深情的游子形象，把他打造成当代偶像：西装革履、眼神坚定而且深邃，演唱《龙的传人》的时候，他传达出一种无比乐观的信念。 在春晚现场看完表演后，孙小宝知道，来年国内的男歌手领域，能比得过这位来自狮城的游子的人不多，或者说没有。他必将掀起一股猛烈的风潮。 “谢经理，磁带方面没问题吧？”孙小宝问边上的谢彼得，“照这个架势，咱们的《龙的传人》专辑还会猛烈爆发一波。” “放心，早就准备好了。”谢彼得答道，“但是啊，我和光仔一直担心一个问题。”说完，他指着表演完毕后回到舞台下看演出的欧念祖，那小子这会儿意气风发，正和边上的人打招呼。 “怎么了？” 李光补充道：“我之前那种错误心态，这小子也有，而且更严重。经过今年春晚之后，他会膨胀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没事儿，二位想想，他能成功的原因是什么？咱们能推出第一个，就能推出第二个，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对吧？” 谢彼得想了想，的确如此：“没错，就算他被别人挖走了，又如何呢？推广宣传是我的长处，制作各种风格的作品，这是光仔的优势，孙总监你在创作上无与伦比。我们担心什么呢？” 李光则说道：“不过，我们该做的事情也得做，不能看着他失控，或者被对手挖走。你看，有人行动了不是么？”说着，他指向欧念祖那边。 孙小宝看清楚了，首都圈子排名第二的一家公司的老总正和欧念祖搭话呢！两人有说有笑的，相谈甚欢。 就在昨天，华音娱乐的明哥请他吃饭的时候，说起过这个被称为任总的家伙。那是有点儿背景的圈外人，看中了流行音乐领域，于是加入这场盛宴。但这人作风比较霸道，比如说春晚吧！听说他想办法挤掉了西部某省的节目，让自己力捧的歌手上去唱。 首都这地方，有背景的多了去了。明哥自己就是如此，他在文化部门里都有关系。一般的关系，他可不会说这人有点儿背景。但既然明哥认为任总有点儿背景，那就不是一般的背景。 他压低声音对两人说：“如果是那位想挖欧念祖的话，事情还不太好办。咱们得想好如何应对。这么说吧！万一这位使用一些手段，告诉兰姐也没用。” 尽管如此说，但孙小宝倒是不在乎这人有没有被挖走。反正这不是他在公司里职责，另外，欧念祖和他不熟，也没多大利益关系，他爱去哪就去哪。 “这是个问题，我们必须找钰姐商量一下。！”谢彼得说道。由不得他不重视。现在江南娱乐公司里，除了李钰之外，来自南洋的歌手就这么一位，万一被挖走了，对谢彼得和李光是巨大的打击。 春晚结束后，三人与李钰和胡丽波等汇合，大家回到宾馆，吃了一顿简单的年夜饭就休息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一行人赶到火车站，登上前往南都的列车。本来谢彼得想安排机票来着，但李钰想尝试一下火车，顺便在车上休息一下。于是谢彼得安排了软卧包厢。 目前的列车速度并不快，而且过年期间已经有未来春运的雏形，列车经常延迟。等一行人回到南都，已经是大年初三清晨了。不过大家并不累，而且离开了外界的纷纷扰扰，身心还得到了放松。 只有欧念祖不太开心。原本他想赶紧回南都，收拾一下就坐飞机回狮城来着。但李钰不答应，非得坐火车不可，现在他还没拒绝的资本，只能跟着大部队走。 回到南都后，谢彼得和李光回公司坐镇，因为春晚效应来了，胡丽波和欧念祖的磁带果然大卖。特别是欧念祖的磁带和海报，都卖疯了。 据韩四说，由于过年停工，做盗版的没法开工，一群人纷纷到他那里拿货。不过，现在省外还卖不出去，只有省内还有得卖。 让韩四接手当初江南影音公司的翻录业务是一步妙棋。影音公司在这个过程中大赚特赚，而且还把资己摘干净了。另外，通过韩四这白手套，公司还能随时扩大产能。 这次也是如此，韩四手中的货可以随时成为正版，如果正版积压了，又可以当作盗版卖出去。至于中间怎么操作，影音公司那边从来不问。 但这生意越做越大，韩四这心里越来越忐忑。因为他怕有一天翻车了，所有的黑锅都由他扛。 第72章 张雪的骚操作 回到南都后，孙小宝暂时没什么事儿，他考虑回老家一趟，看看大哥怎么样了。上次回去过后，他也没怎么和人家联系，但那便宜大哥还时不时地给他寄点土特产什么的，而且也没给他找麻烦，这关系还得处着，不是么？ 他和胡丽波准备了一番，买了一些东西，又把吉普车维护了一下，两人打算在大年初六的时候出发，去老家看一趟之后，在西水市玩一两天，等初十左右回来，然后赶往首都参加元宵晚会。 没想到这事儿被张雪知道了，她也要跟着去！这还了得？现在她和胡丽波早就处于闹掰状态，两人偶遇的时候都不打招呼那种。要是碰面的话，岂不是一个修罗场呢？ 可惜孙小宝劝不住，既然劝不住，那就提前带着胡丽波开溜呗！可张雪说了，她也可以开车去西水呀，而且，现在何映红正在西水和许家姐妹过年，从哪里能打听到孙小宝老家在哪。他只能对这位御姐说，如果她能搞定胡丽波，征得人家的同意，那就带她去。 张雪听罢，心里想：“这就是考验我本事的时候了！我能从那大奈女工身边偷到小男人，就不怕摆不平她！” 大年初五这天一大早，张雪在cs俱乐部这里摆下一桌丰盛的宴席，单独请胡丽波。胡丽波心想，必须去看看这狡猾的女人想玩什么把戏，于是盛装打扮了一番，然后一个人前往。 到了俱乐部之后，张雪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同样也是一身华丽的造型，虽说颜值和身材上不如胡丽波，但气质更胜一筹。 看到胡丽波下车，她招了招手：“来了啊丽波姐，咱们多久没一起吃饭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胡丽波答道：“我比较笨，张雪你请我来，那我就来呗！” “那咱进去吧！”说着，她把胡丽波引入包间。 坐好后，张雪亲自给胡丽波倒了一杯酒，然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知道明天你要跟着小宝回老家，我也想去，你看怎么样？” “啊?”胡丽波愣住了，这事儿孙小宝没有和她说，只是告诉她张雪想单独请她吃饭，来不来由她决定，于是她就来了。没想到，张雪为的是这件事。 放下红酒杯，胡丽波说道，“你想去就去呗！只要小宝同意，我又能怎样？但你去的话，那我就不跟着了。” 张雪摇晃着酒杯问道：“为何呢？” “虽然我们都在装糊涂，但你和小宝的关系摆在那儿呢！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我就其中的知情者。”胡丽波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变成这么陌生吧？” “哎呀，丽波姐，其实吧，咱们不用计较那么多，看开些！”张雪笑了笑。 “看开？你睡了我男人，怎么能看开呢？” “我们都一样的。”张雪摇着酒杯说道，“丽波姐快31了，我快30了。小宝呢？马上19。你再想想你和他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哪里一样呢？就因为我们都是老女人？” 胡丽波问道，“我喜欢他，而且依靠着他，但你不是。” “我们正处于最有魅力的时候，也是最需要强壮男人的时候。小宝他多厉害，你我都知道。所以，咱们呀也别提那么高尚的事儿，就是身体需要而已。他对我们也是如此。”张雪道，“我跟他这么久，他可从未说过爱我的话。对你也应该是如此吧？另外我们都知道，如果他想结婚，那绝对不是和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胡丽波沉默了，张雪说的是事实。 小男人写了那么多歌，爱情歌曲更不少，可为何从未与自己说过爱情的事儿呢？原因她很明白。 “所以啊！你我都一样，我们和他的关系，可以是知己，可以是互相满足的人。但绝不是纯粹的情人，或许这成分还少一些。当然，我们跟他这么久，感情还是有的咯。可惜的是，你我都无法阻止他找别人，现在没有，未来他一定会找。” 说罢，张雪站起身，俯视着胡丽波：“我不知道他对你怎么样，但对我的话，他不在乎我会不会离开他，或者去找别的男人临时来一下，又或者与别人恋爱。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担心啊！”胡丽波说，“我早就知道不可能嫁给他，那只要他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他，哪怕他以后结婚了。” “你就不怕未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小姑娘把我们赶走?\" “当然不怕。”胡丽波说，“你比我年轻，能把我赶走吗？也许，等你走了，我还在他身边。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我们就是靠长得还可以这点拴着他的。” “所以啊！咱们应该联手才对。”张雪说道，“你得保证小宝一直照顾你，我呢，得保证他能给我出歪主意。咱俩并不冲突。” “男人被别的女人勾搭上了，谁不生气呢？”胡丽波道，“只是我自己和他也不算是正当关系，只能忍着，就当不知道你和他的事儿。你却来说两人要联手，这很怪吧？” “看开些！找了圈内的人，就别计较那么多！别的圈子不好说，咱这圈子的破事儿你见的还少吗？就我管着的报纸，不就是靠这些事儿起家的吗？”张雪道，“小宝只有咱们俩，算是道德模范了，只不过咱们比他大了点而已。” 两人聊到最后，喝了两瓶酒，张雪又一顿忽悠，把胡丽波灌醉并且说服。等孙小宝接到电话来接人的时候，这两人在包厢里上演一出姐俩好，在那东倒西歪地唱歌。 胡丽波是真醉，但张雪没有，她只是半醉。看到孙小宝后，她半躺在沙发上，摇晃着酒杯说道：“你的老情人酒量不行啊！喝这么点就不行了。” “我说雪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孙小宝指着两个酒瓶，“这叫酒量不行？别忘了丽波姐是歌手，你让她喝这么多，太不应该了。” “不喝这么多她能同意么？”说着，张雪把胡丽波推到他身边，胡丽波一看是自己男人，扑上来挂在他身上不放开。 “得了，我带她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孙小宝知道这儿有张雪的房间，便没有过多安排。 “我得跟你去！”张雪挣扎着站起来，“之前你不厚道，从在你那大房子里搞我，因为那是你这老情人的地盘。今晚我非得在那搞你！” “说什么胡话？”不过，孙小宝没有拒绝她，最后还是带着她回到了文苑路的洋房中。 第73章 西水之行 大年初六一大早，孙小宝带着俩女人，开着吉普车直奔西水市。也不知怎么搞的，这次回去的路况比上次回去的时候糟糕，等到了西水市内，都天黑了。三人只能找了个招待所对付了一晚，大年初七才赶到乡下老家。 孙大宝事先接到弟弟的消息，知道他要回来，于是早早做了准备。原本昨天他就准备好的，结果弟弟电话打到村里，说要到今天才赶回来。所以，他一大早就带着孩子在村口等候。 八点多的时候，孙小宝开着吉普车到了村口，但他带的人让孙大宝愣了一下： 胡丽波这大歌星他认识，因为之前来过了，而且电视上、磁带上经常见着。这次还跟着来，说明和弟弟的关系不一般。单位同事而已，怎么总是跟着呢？ 另一位气质高贵华丽的成熟丽人他不认识，但一看就知道和弟弟也是非一般的关系，因为她下车后就搂着弟弟的胳膊，弟弟介绍的时候还搂得更紧呢！ 当然，孙小宝并没有详细介绍，他只是说，张雪朋友，报社的。至于在报社干什么，孙大宝也不懂，有些东西离他太远了。 在村口寒暄了几句后，不少路过的村民看见了，纷纷围上来参观。孙大宝赶紧说道：“咱们回家吧！待会儿人越来越多，这不好！” 孙小宝乐得如此。主要是他也不认识几个人，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哥家有了点变化：推了土房，盖了新的砖房，院子和门口抹了水泥，比别人的房子更加干净。 这变化孙小宝帮了点忙，但不多，主要还是大哥自己的努力。原本孙小宝倒是想多帮一把，但孙大宝不干，也不说为什么，孙小宝也就没有勉强。反正，这关系也就说得过去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往来。 到家后的流程和之前回来那次差不多，只不过没有上坟而已。胡丽波还好，张雪却好奇得很，吃完饭后，让孙小宝那俩侄子带路，在村里到处转悠。 吃了两顿饭，又留下一些礼物后，孙小宝带着俩女人告辞离开，晚上许安要请他们吃饭，而张雪也想把在这过年的何映红接回去。 三人开车离开之后，孙大宝的媳妇抱怨自己的丈夫：“你又不让那些亲戚来看看小宝，这是不是有点过份？” “为他好呗！以后你也别在你爹妈那头乱答应人家的请求。” 对于这些事儿，孙小宝并不知道。他开着车进了西水市区，先去招待所把车停好，接着就去赴宴。 赴宴的地点是一个相对豪华的酒楼。这是许安去岭南见识过后，回西水投资开的，档次很高，来这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当孙小宝、胡丽波和张雪到达的时候，许安带着许妍和许慧在门口等待，何映红也在那儿探头探脑的，看到胡丽波后她笑着蹦出来，但见到张雪后马上变得规矩起来。 “过年好啊孙老弟！你难得回来一趟，咱得好好聊聊。哦！胡小姐和张小姐好！” 作为80年代末的生意人，许安身上有一种草莽气质，而且看人有一定准头。 胡丽波他很熟悉，这是个大歌星，也是孙小宝这不到二十岁的家伙的情人，但她与自己的事儿关系不大，客气一下即可。 张雪呢？他之前只是知道这个人，但从未见过，因为这位大编辑也算韩四的cs俱乐部合伙人嘛！ 这段时间，何映红跟着两个妹妹来西水过年，从她的口中，许安知道了一点这女人的底细：这是个高材生，但不知怎么的，也成了孙小宝的情儿。 结合张雪在cs俱乐部持股的事儿，他觉得这女人就是代孙小宝持股的，这么看来，应该不算是厉害的人。 听说孙小宝回老家的时候，这位美女主编要跟着来，于是他给韩四打了个电话，问问相关情况。这才得知，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厉害着呢！自己生意能顺利，也有她的照拂。 许安记在心里，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在这非正式的酒席上，胡丽波和那三个小女孩一起，讨论着流行歌坛、圈内八卦等内容。 而许安则特地关照孙小宝和张雪，三个人坐在一边讨论一些重要的事宜。现在这位生意人在事业上遇到一些瓶颈，想要有人指点一二。 只见他端着酒杯，对孙小宝和张雪说道：“孙老弟，张主编，现在我在西水差不多到头了，因为这儿相对闭塞，没有省城开放。我打算到省城南都试试机会，不知道二位有什么建议？” “咦？许老板，现在你不是跟着韩四韩老板混吗？这问题应该问他才对！我们并不是生意人。”孙小宝诧异道， “而且现在每一处都在进步，我想西水也不例外吧？” “难！”许安说道，“韩老板能做魅音江南，你们歌舞团给他批了一个皮，所以没人找他的麻烦；等他接手江南影音的的翻录业务的时候，人家也给了一个三产承包的名义。在西水呢？愿意借给我皮的，撑不起我这一摊子事儿；能借给我皮的，又不敢借！这让人为难啊！好几次我抬着几袋子现金在西水和南都穿梭，每次都心惊肉跳的！类似的麻烦还不少！” “你怎么看？”孙小宝转向张雪，想问问女人的意见。 “这我可不懂，我只会做报纸。”张雪说道，“不过，我觉得眼光要向前看啊许老板。现在各个特区已经有私营企业了，这说明什么？未来的南都也好，西水也罢，政策就会放开。如果你等不及的话，可以先去特区把公司立起来。” “那南都呢？”许安问道，“毕竟是省城，与西水连着。要是去特区的话，我这八竿子打不着，也不知道去那儿做什么。” 许安做的就是一些倒买倒卖的生意，至于其他行业，更像是为了与人合作。比如说这酒楼吧！名义上是别人开的个体户饭店，只不过和他租房而已。 他在西水最大的成就就是盘活了一条原本作为黑市的街道，现在那条街是西水着名的商品一条街，周边县市想买什么电子表啦、衣服啦、盗版的书籍、磁带啦，都会到他那条街上拿货。 当然，与这年头的草莽英雄一样，他能撑起这么一条街，背后也是黑的白的全都有，关系复杂。 但作为聪明人，他明白这里面的风险所在，也知道这儿的发展差不多到头了。万一哪天西水更加开放，这街上的事儿正规化，上面一定会先拿自己开刀： 你想想看，一个私人搞出一条商业街，维持秩序的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这像话吗？也就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许安才有这样的机会。 那为何许安要向孙小宝问计呢？因为韩四。 第74章 西水之行2 之前韩四也是道上的人物，这些年跟着南都娱乐圈混，他差不多已经洗白了，也就是从江南影音接手的那点事儿还是灰色的。 经过了解后，许安很羡慕这位的机遇，曾多次请教他怎么退居幕后，与道上前线隔离。韩四说，这全靠孙小宝穿针引线，不然也没有今天。 许安很奇怪：这小子是从西水乡下出去的，不就上了大学么？怎么能穿针引线呢？ 韩四说了，这位不是什么背景深厚的人物，有今天的名声全靠他自己。但他能给的帮助是实打实的，而且不像那些有背景的人，帮你可以，却会狠狠地咬你一口，让你心疼不已。 那之后，这位许老板就上心了。他也想让孙小宝帮忙，给自己指条明路。这才有今天这饭局。 “这个么！”孙小宝斟酌了一下，“别的我不太熟，也就稍微熟悉一些现在所做的行当。咱们这一行，未来会需要更多的人和钱，但不是现在。如果你愿意等呢，应该一两年后会见分晓。如果不愿意等的话，我想你先试着去和韩老板谈谈，他正准备退出魅音江南，自己新开一个场子。” “老弟的意思是？”许安来劲儿了：“让我接手魅音江南餐厅，还是参与韩老板的新场子？” 孙小宝道：“接手魅音江南餐厅比较好，你只需要循规蹈矩就可以了，而且那里可是高端的地方，和你这酒楼在西水的地位是一样的。” 许安道：“那得麻烦老弟帮我引荐一番，不然，我就像没头苍蝇似的，找不到要拜哪个庙门。” “没问题，既然我开口了，那就一定会帮忙。” 张雪坐在一旁喝着酒，悠闲地看着两人聊，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吃完饭后已经是深夜，许安叫来车，把三人送到招待所，约好明天再见，因为他要带几人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光。 由于是三个人，孙小宝开了两个房间：一个自己住，另一个两个女人住。他想，这也就一两晚而已，应该不会有人溜到自己房间吧？结果张雪不老实，没呆多久就跑到他这屋。 “怎么想让这位去接手魅音江南？他行吗？”钻进被窝后，张雪也没干什么，而是和他讨论今晚的事儿。 “看他的能耐呗！他接手了，对大伙儿都有好处。现在兰姐管不到这块，可我是局里的人，还挂着个顾问的头衔，倒是能说上几句话。”孙小宝道，“局里最看重的就是那里的收益。谁能保证呢？新来的团长吗？据我所知，他可没那个能耐！既然如此，那我就得插一脚。” 歌舞团新来的团长姓廖，不过只是个摆设，来这的目的就是等待两三年后退休，顺便守着局里的钱。副团长康成很有想法，他想把这位个架空，就通过吴淑兰求到孙小宝头上，请他给予支持。 康成最担心的就是魅音江南餐厅。他刚来的时候，亲自参与了餐厅的筹备和运作，知道这是未来一段时间歌舞团的最重要抓钱项目，放弃不得。原本他想着，韩四和自己很熟呀，这问题不大。 现在韩四要退出，那他必须找人顶上，不能让新团长下手。找谁呢？他实力不够，经营的时间也不多，口袋里没人。这才求到孙小宝这儿。 “那，你继续保持对这餐厅的影响力有什么好处呢？”张雪很奇怪，“你搞搞创作，写写东西不就好了吗？” “多一条路嘛！就算一步闲棋呗！最重要的是给许安这位大老板找个地儿，以后咱们用得着他帮忙。” “什么忙？” “人和钱咯！”孙小宝道，“作为媒体人，你觉得未来开放私营企业是大势所趋吗？” “当然，这谁也阻止不了。就说现在看起来很红火的江南影音公司吧！别看参与了江南娱乐，并且发行了这家公司的所有磁带，赚得盆满钵满。但等到现在那位周总退居二线或者调走，绝对干不过别人。”张雪很有信心。 她接着说道：“就你们那江南娱乐啊！指不定哪天，属于国内的股份就会被你们几个给搞到手。又或者抛掉这个壳子另起炉灶，对吧？我感觉你好多事儿都没有做，因为在现在的状况下划不来，懒得做！” “额，好吧，算你聪明。”孙小宝算是默认了，“但到时候需要钱咯！而且有些事儿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合伙人。” “嗯，韩四是一个，许平是潜在的下一个吧？”张雪掰着手指头算道，“至于之前的团长，现在的江南娱乐董事长吴淑兰嘛！真要到允许个人开公司的时候，你未必还会跟着人家干。” “怎么不会？论官面上的事儿，她的资源很丰富，缺了她，还搞什么娱乐公司哦！”孙小宝道，“不过，就怕她不肯。现在她怀孕了，又要结婚，我看啊，有退居二线，回归家庭的想法。” “你怎么把我忘了？”张雪伸出手，拧了一把他的要害，“你这小没良心的，我都是你的女人了，还想把我排除在外是吧？” “你？媒体那边不重要吗？非常重要好吧？八卦女王什么的，咱们想捧谁就捧谁！所以还掺合这边干什么？” “我是说吴淑兰能提供的那些官面上的资源啦！之前我没办法，现在我应该有办法啦。”说着，张雪翻身骑在他身上，“要我帮忙的话，以后我必须压着你，像现在一样。” “你有什么资源呢？”孙小宝很好奇，他可从未听说过。 “我那便宜大哥从学者转成干部，在省里任职，不就可以帮忙咯？” “就我俩这关系，你确定便宜大舅子会帮忙？” 孙小宝搂着她说道，“他知道自家妹妹被一个小年轻给祸害了，不得把我打死？” “这你不用担心。”张雪道，“我这家庭啊！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反正呢，我哥和我一个妈、不一个爹。我哥的亲爹曾经被整得很惨，新时代又成了大人物，我爹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要不是我妈走得早，说不定他会被我妈坑得很惨。所以呢，有些事儿我哥真管不着，比如去留学的事儿就是他帮忙的，但我折腾的一些事儿，他管不着。” “哦！”这是张雪第一次说她的家庭情况，从她的语气中，似乎对母亲还有一种特殊的情绪。 不过，孙小宝也没多问，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他从不打听。 “可是雪姐，我们都知道，让人家帮忙，那是要开价的，熟人也不例外，互惠互利才是真理。咱们有你那位大哥想要的东西不？” 张雪道：“现在没有，但等风向完全转变，能开公司了，那就有咯！” 看起来这大编辑知道的事儿不少。不过，作为媒体人，又有那么一点点背景，消息不灵通才怪呢！要不然也干不了这一行。 “那到时候再说吧！”有些事儿现在还不用考虑，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风向会变。 第75章 回程 三人在西水玩了两天，还去许平家吃了顿饭，孙小宝三人带上还不想离开的何映红，开着车回了南都。 原本孙小宝还想这丫头留下来，与许妍和许慧在元宵节后一起回南都。但张雪不干，非得把她带走。何映红别人的话似乎不怎么听，但对于张雪的话，她一向言听计从，于是就跟着走了。 结果，胡丽波和张雪在车上吵吵起来了，导火索就是这丫头。 孙小宝问道：“她们仨是一个组合，你把她带回南都干什么？” “过年了，那让她到我那住两天吧！”张雪说道，“顺便教她点儿东西。” “有什么好教的？”胡丽波翻着白眼道，“你又不是唱歌的，更没有舞台经验，我来教才对！” “就你？”张雪嗤之以鼻，“舞台天赋映红不缺，经验她也够了，这不用教。怎么面对记者，这才是关键，你能教吗？别说别人了，你自己都差劲得很！要不是小宝，我早就让报纸把你乱写一通！” “你试试看？你以为就你厉害是吧？到时候让你看看什么是工人的力量！”说着，胡丽波挥舞着拳头：“我可是车间出来的人，还怕你这大小姐不成？” 就这样，两人谁也不甘示弱，越扯越离谱，而且也不顾何映红在场，什么话都往对方身上喷。 比如说，张雪说胡丽波不要脸，分不清辈分，勾搭孙小宝，就是为了在歌坛上混。这做法，就是靠身体上位。 胡丽波则喷张雪是烂货，太过开放，让她注意着点，别搞出什么病来，影响到自己。还奉劝她谈个正经恋爱得了，为何非得和别人抢呢？ 这架势，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会打起来。 总之，张雪压根不像是什么知识分子，似乎成了泼妇。而胡丽波也一改以往那种有些逆来顺受的风格，敢对着张雪发飙。 该怎么把两人按下去呢？他不得不在附近的一个小县城里找了个地方住下，然后把两人叫到一个屋，把问题全往自己身上揽，这才平息了一些。 然后，张雪表示她想和胡丽波再次单独谈谈，让孙小宝回避。孙小宝只能照做，把房间让给两人，自己又去多开了一间房。 孙小宝离开后，张雪道：“在cs俱乐部里咱们不是谈好了吗？怎么突然翻脸了呢？还当着小宝的面。” “明明知道我就在边上，你还钻他的被窝，我哪能受得了？”胡丽波道，“你就是想要这种刺激，对吧？想让我知道，但又要我假装不知道。” “但你说话挺过分啊！现在我和你一样，就只有小宝一个人。至于过去，你我谁不是过来人？”张雪道，“还当着映红的面儿，你太不像话呢！” “那你还不是这样？说话不留情面。正常女人谁受得了？” “咱们是正常女人吗？或者说咱们和小宝的关系正常吗？”张雪道，“有些事儿彼此心知肚明，既然这么选择了，那就得妥协，不然拿刀互砍吗？小宝不是好人，他搞了我们两个，而且咱们和他不会有一般意义上的正常的结果。这你是知道的。” “然后呢？” “所以啊，想要继续下去，就别闹腾。不然的话，各自找合适的对象结婚去吧！你也别谈混什么歌坛事业了。” 张雪道，“我无所谓，我是不婚主义者，对爱情也没什么期待，为何不与这个小男人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呢？” 后来，张雪找来酒，两人又喝上了，边喝边聊折腾了不知多久。第二天早上，两人貌似谈妥了，虽说彼此还膈应，但应该不会再吵了。 不过，两人在一个问题上达成共识，那就是不许孙小宝问她们具体谈了什么。 事情暂时摆平，一大早孙小宝就催促三人上车。两个女人昨晚没睡好，直接进了后座。何映红本来想到副驾驶位置坐的，张雪一把拉住她：“你隔在中间！” 这小姑娘只能一脸懵逼地在后座中间坐好，把两个大姐姐隔开。再看看坐在驾驶位上一脸无所谓的孙小宝，她心里特鄙夷：“脚踩两只船，还这么光明正大了？” 就这样，四个人在沉默中赶回了南都。到了南都之后，他先把张雪送回家，并让何映红留在那儿。自己则带着胡丽波回到了文苑小区，不过没去自己家，而是去了胡丽波的别墅。 胡丽波一到家就钻进卧室躺下了，看起来熬了一宿加上一路颠簸，让她累坏了。 一看时间还早，他打算去公司看看谢彼得他们回来了没，便开车离开了。 来到江南娱乐公司，这里一片繁忙：因为春晚的原因，现在相关磁带销量开始爆炸了，必须有人盯着，趁早出货。不然的话，就会被盗版侵蚀市场，影响利润。 看到孙小宝的到来，谢彼得赶紧请他到办公室谈谈。进了这位大经理的办公室后，谢彼得递给他一沓资料：“孙总监，你看看这个。” 孙小宝接过一看，原来是韩四那边收集到的资料，大年初五过后，盗版发力了，而且势头非常猛，背后还有一些特殊的影子。不然，那些西部地区的出版单位不可能这么快加入盗版的行列。 “怎么办？” “预料之中，有些事儿咱们也在做。咱们把这事儿通报给江南影音公司，让他们去处理。”孙小宝道，“现在咱们这环境啊，也别指望靠着唱片发大财咯！捧更多的人出名，然后带着这些人到处演出，这才是咱们公司可靠的利润来源，你觉得呢谢经理？” “是这个道理。至于反盗版的事儿，咱们尽力吧！”谢彼得道。 很显然，谢彼得懂这些道理的，因为东南亚南洋一带也是如此。而且，那里又是许多国家，这方面防不胜防。某种程度上说，国内的情况可能还比那儿好一些呢！ 但他有点不太好的感觉。今年的吴淑兰和孙小宝这两位重要的人物似乎不太想继续发力了，多次表达出躺平混过的意思。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等孙小宝离开办公室后，他找来李光，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去问问李钰。 李钰回了一趟狮城，现在刚到南都。她回狮城的目的是去找欧念祖的老爸谈了谈。谈论的效果不错，至少欧念祖暂时不会跳槽。 但她也在想，应该再找几个歌手带去国内，同时合适的新人也应该找一两个，一起带过去。这样，万一欧念祖真的被挖走了，还能立马补上。 她的想法得到了吴淑兰的支持，这位新的董事长让她放手去干。而且，吴淑兰经过运作，还给李钰一个新的头衔：副董事长兼战略发展顾问。这是从未听过过的头衔，实际上是来自孙小宝的建议。 反正，今年吴淑兰可能要以修养为主，为了孩子嘛！有些事儿不如放权给李钰得了。 晚上，当谢彼得和李光把事情一说，再说了一下孙小宝的态度，然后让李钰拿主意。李钰想了想，说道：“这与我的思路不谋而合。咱们争取从狮城多找一些人来，最好能找到几位在国内有点影响力的，这样就可以复制我走过的路了。” 她指的是在国内正规发行老歌的事儿，如今江南娱乐还靠着这个赚取现金流呢！虽说受到盗版的影响，金额不多，但胜在稳定。 第76章 悠闲的生活 回来休息了一天之后，胡丽波就要跟着李钰去参加元宵晚会了。去之前，她使劲折腾，似乎要把孙小宝榨干。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疯劲儿，就连19岁的年轻身体都有点扛不住。 三十如虎的女人果然惹不得，或许老人说得对：老阴少阳活不久长。但放开了之后的胡丽波格外迷人，他总是忍不住挑逗。 等她走后，张雪来到他的豪宅，见到的就是一个顶着黑眼圈的蔫了的小伙子。她看了后抱怨道：“那娘们太狠了！这是一点也不给我留啊！你也真是的，之前不是应付得好好的么？能喂饱两个人。现在怎么颓废了？” “没办法啦！谁知道你俩到底说了什么，还不让问，结果就这样了。”孙小宝有气无力的说道。“风流的代价咯！我只能接受。” “那是，谁让你这么奇葩呢？同龄的妙龄少女不要，就爱我们这些老娘们。”嘴上说着，她自己却抱住孙小宝，“我得把你身上她的味道蹭掉，换成我的。” “别！让我歇两天吧！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使唤的。”张雪这才作罢。 但到了晚上她变卦了，在孙小宝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这位主动上位，把油箱里的油给清理干净了。 第二天，孙小宝起来得很晚，而张雪已经早起去上班去了。他估计，这娘们晚上还会来，干脆开着车去郊县找李大明，一方面了解一下他那儿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这女人。 到了郊县艺术团，李大明正好在呢！而且无所事事，反正艺术团的日常事务不用他管，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演出任务，他终于可以清闲了。 看到顶着黑眼圈的孙小宝，他诧异地问道：“怎么老弟，累成这样？” 孙小宝道： “额，回了一趟老家，开车回去的，返回南都后又去处理了一下江南娱乐公司里积压的事儿，有点喘不过气，就来你这清静一段日子。” 李大明眼尖，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知道这就是一笔风流债，但也不点破，而是说起其他的事儿。 据李大明介绍，现在他这单位效益很好，但也差不多到头了，得到的收益甚至超出了之前的预计。 “不过，这全是cs乐队的功劳。现在呢，兴国他们正在忙着新专辑。第二张专辑过后，他们就会脱离我这小单位，自己出去单干了。到时候，那些收益就和咱没多大关系啦！” 说这话的时候，李大明笑嘻嘻的，脸上没有一点遗憾。 “哦？”这是孙小宝第一次听说乐队要和南西艺术团解绑。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因为周兴国的女友马雁梅已经被吴淑兰招致麾下了，现在也算是江南娱乐公司的员工。她走了，而且雷家兄弟也离开了，那乐队不就任由周兴国折腾了吗？ “那老哥你的打算是什么？” “没什么新的打算。团里在cs俱乐部里有份子，可以从那里分红，咱这小地方的演员也有个表演的舞台，这就够了。”李大明说道，“反正再也不能比之前更好了，你看全省范围内，咱们这样的单位都在响应号召搞创收，真正能赚到钱的又有几个呢？” “这倒是实话。不过，现在我也不是歌舞团的人了，算是局里的干部,这些问题用不着思考了。” 李大明说道：“对哦！你都是市局里的领导了，对咱们团有业务指导的职责，要不我吩咐下去，搞个欢迎仪式什么的？” “老哥可别寒碜我了！那就是个挂名，不管事儿的。”孙小宝道，“那没有了之前的肥肉吃，你头顶上的各位领导会不会不满意？” “有功就要赏，我之前做出的功劳还没给我赏赐呢！就算不满也只能忍着。而且，换了我，情况就会好吗？不见得。” 李大明说得对。他前脚调离歌舞团，来到这郊县任职，后脚吴淑兰就到了歌舞团。现在，吴淑兰因为功劳升迁了，他依然没有得到消息，这就是上面有人和没人的区别吧！ 孙小宝估计，这家伙现在也没什么动力搞发展了，就这么混着吧！ 和这位李大团长闲聊了一会儿后，孙小宝先说了正事儿，他想让李大明给他找个安静的地方，他想呆几天。 说完正事儿后，孙小宝就离开了。他想好好逛一逛这南都唯二的郊县之一，欣赏一下美景。 这一逛差不多就是一整天，到了傍晚，他开着车来到南西艺术团，接上李大明去李大明给他介绍的地儿吃饭。 今天李大明带了一个伴儿，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少妇，名叫英子，据说是团里的演员，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一般。 孙小宝偷偷地问道：“之前那位呢？”他说的就是当初李大明从团里带走的那位。那时候，孙小宝觉得，这大团长调走了都念念不忘，那两人应该一直在一起吧？没想到现在已经换人了。 “人家要嫁人，我这边婚也离不掉，那只能放手咯！”李大明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道：“今儿哥哥带你去吃好东西， 立春时节的甲鱼！这季节，那玩意儿还没结束冬眠，肚子里干净得很，美味至极！” “啊哦？这儿有？” “怎么没有呢！老弟一看就是没有研究过。咱们南都是什么地方？也算水乡不是么？野生的水域多得是，而且王八这玩意儿这几年开始有人养殖了，想吃还不容易？” “那还等什么，走吧！” 在李大明的指引下，孙小宝把车开到了县城南边的一个集餐饮和住宿为一体的鱼庄。 李大明和老板显然是认识的，因为在他们来之前，这老鳖已经炖上了。进入包厢后，李大明对孙小宝说道：“其实这儿就是模仿cs俱乐部来着，只不过没有资源，很难找到演员，所以老板就请我帮忙，这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哦！我说呢！这年头，只要有赚钱的模式，大家都会去模仿。不过，还得有自己的特色才行。” “那当然有，cs俱乐部的厨子不错，有拿手好菜。这里呢，老板的弟弟擅长做鱼，而且边上就是河流和池塘，水比较干净，资源好，所以就开了这么个鱼庄呗！老弟打算在这住几天？” “两三天吧！时间长了也不好，江南娱乐那边还有事儿呢！” “多呆几天也不错的！这儿环境挺好，任何季节来都有不同的美味，是个好地方！” “看出来了。” 没多久， 菜就做好了。李大明说的不错，这里炖王八有一套，而且这冬眠的老鳖味道一流。 三个人推杯换盏，一顿饭吃到九点多，然后就各自上客房休息了。这么早的原因是孙小宝比较累，他想恢复一下精神气。 李大明房间里，由于吃了老鳖的原因，他的火气上来了，和英子来了一场大战。完事之后，英子问他：“你和这位关系那么好，能不能求他给我也写首歌呢？” “这事儿别想了。”李大明捏了女人一把说道，“他要价很高，咱给不起。” “那，把我妹妹介绍给他认识如何？” “更别提这事儿了。胡丽波就是他的人，还有cs俱乐部的三老板张雪，那位开着轿车管着报社的大编辑，那也是他的情儿。” “啊？合着这位喜欢大的啊！” “有些事儿可别瞎说，带你来见见他，可不是来传八卦的。” “哦。” 第77章 悠闲的生活2 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孙小宝感觉神清气爽。吃过早餐后，他跟老板借了渔具，前往附近的水域垂钓。 南都这地方现在气温有所回升，老板说鱼口变好了点，值得一试。既然是打发时间嘛，那就试试呗！ 反正来到这个时空，他还钓过鱼呢，现在应该算新手期，说不定得到照顾。 可惜他想错了，蹲了一上午，只搞到两条小杂鱼，差不多也就手指头那么大。到了下午他继续去蹲，这下更好，直接空军。到了傍晚，他只能拎着鱼竿回去。 晚上李大明又带着他的英子过来了，然后这位大团长也不知怎么地，继续吩咐老板炖王八，里面还加了不少的料，反正全是大补的。 看着满满一桌硬菜，孙小宝问道：“老哥这是？” “哎呀，昨天我一看老弟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特地让老板安排的。你看，这儿还有黄鳝呢！这时节，黄鳝可真不好搞，也就是这老板厉害，咱有口福了！” “额！”孙小宝不知道说什么好。 “少年风流嘛！可以理解。不过老弟啊！也得控制着点，别年纪轻轻地就掏空自己哦！”李大明促狭地说道，“你看我，我就很专一。” “好吧！你专一，咱吃菜！”说着，就开始大快朵颐。不过，今天孙小宝的气色已经完全恢复了，黑眼圈早就不见了，那个精神百倍的翩翩少年朗又回来了。 “孙老弟，今年有什么计划？” “今年啊！创作的事儿可能会减缓一些，到时候看看情况吧！主要是在江南公司做些琐事。不过，我这心态和老哥你现在差不多：完成任务即可。” “是啊！”李大明放下酒杯感叹道，“咱拼死拼活，把局面打开，团里一天比一天好，职工的兜里收入也增加了，看着也欣慰不是么？但是呢，有些事儿咱说了不算，有些东西也不是咱的，碰不得，那拼命又有什么用呢？” “就是就是。”李大明的艺术团也参与了江南娱乐的业务，在李钰搞校园巡演的时候，这儿的演员就跟着去了，比如李大明的情人英子就跟着跑了几场。这一来二去的，也赚了不少钱。 但这些钱可不是李大明他们的，他上面的婆婆妈妈盯着呢，有了那么仨瓜俩枣的，也被收走了。这就是李大明不爽的原因。 孙小宝问道：“那老哥未来有没有离开这单位，自己干点事儿的打算呢？” “那倒是没有。你知道的，我还是喜欢呆在单位，可能赚不了大钱，但胜在稳当。” “嗯，这样么！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老哥愿不愿意换换地方呢？”孙小宝试探地问道。 “换地方，离开这儿？”李大明皱着眉头琢磨开了。这儿是他老家，当初离开市里，回到这儿，其实也就是想借助这儿的人脉优势，谋取更好的发展。 别看他现在抱怨连天，但升上去是迟早的事儿。在他的计划中，能混上个体制内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那这辈子也值了。 但离开的话，就有点像鱼离开了水，这不大好抉择。 “老弟有门路？” “也不算是门路。”孙小宝道， “韩四韩老板的计划，李老哥应该有所耳闻。他呢要去东区开个场子，我也会参与。” “嗯，听说了，他要放弃魅音江南，因为吴团长和老弟你都离开了嘛！”李大明点点头，“东区的话，我记得从歌舞团调走的冯向阳副团长就在那儿的区局里对吧？” “没错。韩老板去那儿，也有奔着这关系去的意思。如果老哥愿意的话，那边老冯团长下面的文艺单位缺领导；另外，他那单位里也缺可靠的帮手，要是你能去的话，那我们新场子也有更好的照应，不是么？” “嗯，是这个道理。”说着，李大明掏出烟，旁边的英子连忙给他点上。“不过我得好好琢磨一下，到底是在这儿好，还是回市里好，这不好抉择。” “明白明白！”说着，孙小宝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今天我也就这么一说，具体行不行，还得去请教一下现在的冯局长嘛！” 李大明会动心吗？孙小宝不知道。不过，如果不是去当什么文艺单位一把手，而是直接进体制的话，他应该很感兴趣。 区里和郊县级别一样，但情况是不同的，有了这段经历，以后有机会回这边的话，那能得到的岗位会更加重要。 至于能不能行呢？其实还是可以的。李大明现在也是有编的人，又有成绩在手，这就是一个调动的问题，与升迁的关系不大。另外，再让吴淑兰帮帮忙，就不会有太多难度。 吃饱喝足之后，李大明和英子离开了，今晚两人没在这过夜。 安静而美好的一天过去了，第三天孙小宝还是没放弃钓鱼，继续去水边蹲守。上午依然空空如也，下午总算有点收获，搞了点鲫鱼，不过并不多，聊甚于无吧！ 回到鱼庄后，他看到了停车处多了一辆熟悉的车:张雪的轿车。进去一看，一身职业装、还穿着丝袜、戴着一副墨镜、画着浓妆的张雪正跟李大明和英子闲聊呢！英子本来还是有些姿色的，身材也不错，但站在张雪跟前就黯淡了许多。 看到孙小宝手里的鱼，张雪摘了墨镜，走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鱼掂了一下：“就这么点？今晚可是四个人哦！” “让老板添加点儿他店里的鱼，做个汤什么的。” 孙小宝道，“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去哪儿都不告诉我，什么意思嘛！”张雪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擦脸上的灰尘，“要不是李团长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你上这儿来了呢！” 人都来了，那还能怎么的？他也不能怪李大明泄露了自己的消息。不过，休养了两天，身体早就恢复了，再加上这天天吃老鳖，体内也积累了不少火气，张雪到了正好。年轻人嘛，体力恢复得很快的。 吃完饭后，张雪跟着孙小宝回了房间。一进屋，她就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在小男人身上：“躲着恢复了两天，又是生龙活虎了吧？看你还怎么躲？” 孙小宝道：“你不会就为了这点事儿，特地跑到这儿找我吧？我又跑不了！” “当然不是！”张雪道，“你那位大歌星从首都给你打电话，都没人接。然后她就把电话打到我那儿，每天和我吵一遍，说我把你弄走了，非得让我找到你。” “额！你们这是搞什么呢？” “正事儿， 有人接触她了，想把她挖到首都的唱片公司。当然，其实人家更想挖的是你。”张雪道，“去首都唉，你会不会动心？” “不了，那儿水太深，合作的话，有华音娱乐就够了，暂时还不想节外生枝。”孙小宝道，“再说了，现在这模式，到哪儿都一样。还不如守着自己的舒适区呢！” “你啊！就是懒。你看那些风流的人，百花丛中过来着！你呢，就守着我们这俩老女人过日子。” 第78章 李秋彤来访 在鱼庄待了三天后，孙小宝回到了市里，开始正式上班。这会儿元宵节已经过完了，江南娱乐也正式进入忙碌状态。 不过，孙小宝自己倒是不忙，按照计划，今年他不会像去年那样频繁创作，而是负责歌曲征集方面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审核人家的投稿，以及在需要的时候对外邀歌。 说白了，就是负责扩充词曲库的。公司里歌手要发歌了，或者请来的制作人不满意所选的歌曲了，就由他对外征集。所以，孙小宝这儿的选歌标准不高，只要有点儿价值，就会先收进来，等待制作人和歌手来挑。 实在没有合适的作品，或者缺少主打的作品，而孙小宝又有灵感，他才会出手。 比如，今年胡丽波可能要出好几张专辑，拍mv什么的或许就免了。所以孙小宝只打算挂个监制的名，具体的工作由郭勇和郭燕这对兄妹负责，制作人也是挂他们俩的大名。 还有哼哈二将侯琦和陈军，就让他们和木吉他三人组继续磨合吧！反正这组合的首专马上要发了，发行之后还得跑宣传，跑完宣传估计快到夏天了。如果首专成功的话，下一张的计划就得排上日程。 至于其他的歌手，孙小宝暂时不管，那是李光负责的，制作人要么由他亲自担任，要么他去找人。 但在江南娱乐公司之外，他的事情还挺多的。这不，2月25日这天，孙小宝正在办公室里悠闲，《大众文学周刊》的李秋彤找上门来了，上门的目的就是约稿。 看着不请自来的小姑娘： “稀客啊！上次看到你，还是你跟何映红他们拍mv的时候呢！我以为你会爱上拍戏，彻底转行了呢！” “我可不敢辞职！”李秋彤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侯琦，家里有底子，没单位也能如鱼得水，还有你这样学长帮忙。” “哦！那今天来是催稿来着？” “对啊，不过我是打前站的。咱们主编说了，让我先和你沟通一下，有机会了还想请你吃顿饭什么的。唯米老师，今年有动笔的打算吗？” “动笔嘛！让我考虑考虑。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很忙的，不像在歌舞团的时候，有着大把的悠闲时间。” 其实现在他真的不算忙，当然比起在歌舞团的时候，还是忙一些的。但如果真想写点儿什么，时间挤一挤还是有的。 “可《情满四合院》过后你就没动静咯！” “你们杂志社不是挺好的吗？应该不缺稿子吧？” 这小说对《大众文学周刊》的帮助很大，因为引发了各种争议，形成了一波讨论热度。据说，现在首都那边和魔都那边的电视台都在考虑把这小说拍成电视剧。 南都的江南电视台本来想拍的，但考虑到各种风险，只能作罢。说白了还是没钱，他们只能买一些狮城十几年前的老剧，或者从首都或者魔都求来各种作品。 “多多益善咯！而且咱们杂志社面临的情况和魔都的《东方传奇》一样，现在收到的稿子大都是模仿之作，没有开创性、突破性的作品。” “突破性的作品? 难度不小。我自认是个俗人，真的搞不来这么高大上的东西。” “《情满四合院》怎么说？” “这样的作品能受欢迎，总是有些机缘巧合，还要加上各方努力。”孙小宝道：“这并不是一种可以复制的成功案例。” “那你还为《东方传奇》写了那么多呢！” “不一样的。那边算是爽文，要求不高。贵单位对稿子的要求虽然没有那些严肃文学、纯文学那么高，但是吧，还是需要一定的文学性、思想性。”孙小宝答道，“我只擅长做流水线的作品，格调不高嘛！” 等李秋彤走了以后，孙小宝转着笔发呆，脑海里则在高速运转，要不要恢复写稿呢？ 有写东西的时间，但有没有写价值呢？ 虽然他只是文抄公而已，但也要花费一定精力的。 这几天，胡丽波外出演出去了，所以下班后孙小宝直接去了张雪家。两人吃晚饭的时候，他把这事儿和张雪说了下，想听听她的意见。 张雪听完后觉得无所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好歹也是局里的科长、派到合资公司担任要职的领导咯！还写书？” “哎呀，特权思想要不得。”孙小宝道，“今年音乐方面的事儿，我会减少工作量，那也不能一直闲着不是么？” “那给我们单位供稿咯！写写评论什么的。我这一份报纸、一本杂志，需要的稿子海量啊！” “给你们供稿？那我写什么啊！”孙小宝撇撇嘴，“就是一些八卦内容，难道让我爆料内幕？” “之前不是在咱们报纸上写过专栏吗？继续开个专栏就是了。”张雪道，“你肚子里的货还有很多，随便找个话题谈一谈，擦亮你那‘唯米 ’的招牌，岂不是更好？” “有道理。不过，现在还没有头绪。你怎么看《情满四合院》？” “没一个好人的作品，应该让不少人看了不舒服吧？要不是你在里面添上一些低俗的料，估计看的人没几个，因为你好像把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骂了一遍，包括我这样的。” “啊哦！那是巧合，我只是想写点儿不一样的内容而已。” “不过我觉得吧，给《大众文学周刊》写新的作品，小宝你可以考虑一下。最好的话，写一部适合咱们江南电视台改编的作品。”张雪说道，“ 这样有利于形成合力。” “嗯，你说的对！” 张雪的建议的确是个好主意，现在自己和电视台那边不算很熟，但以后说不定真得合作一番，现在正是打好关系的时候。 “我与电视台那边有点儿关系，到时候和他们沟通一下，等你作品出来了，形成联动，不就双赢咯！” “那可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孙小宝金手指里有许多作品不假，但既要符合时代、又要满足江南电视台需求的作品，这可不好找，筛选起来很麻烦。 即便找到了合适的，还得考虑能不能顺利地改编成小说；能改编的话，又得考虑是不是符合《大众文学周刊》的需求。总之他要考虑许多方面的事情。 晚上睡觉时，张雪搂着他问道：“你说我也去文苑小区买套别墅怎么样？” “额，这儿可是南都唯一现代化高档小区哦！你还不满意？” “你在那儿，胡丽波也在那儿，那我也要去！反正啊，在cs俱乐部拿到的分红应该够买房了。” 这可不太妙。万一两个女人闹起来，事情不好办。但他没想到处理的方法，只能说道：“眼不见为净不是更好吗？” “不一样的。是她不愿意见我，又不是我不愿意见她。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咯！” “那随你吧！” 第79章 韩四的新场子音缘餐厅 东区靠近郊区的位置，离南都制片厂管理的外景片场不远的一条街上，韩四从一家国营单位里买下了一个工人俱乐部。这儿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主体建筑是一栋五层楼。 哪家国企愿意卖，是因为企业搬迁了，而且急需资金，就把能卖的非核心资产全卖了。韩四打听到这消息之后，特地来看了一下附近的环境。 他觉得还不错，因为这工人俱乐部就在东区的主路边的一条核心商业街上，而且周边还是一些单位的家属区，不远处正在开发南都市第二片商品房小区，区位优势还可以。 这里都有什么单位呢？其实就是一些省级文艺单位，比如制片厂、电视台等。只是这年头在商业开发上做得不够， 发展潜力大，不然韩四也不会选择这里。 现在这俱乐部正在大兴土木，估计不久就能完活儿。按照韩四的计划，这里就要纯粹一些，主要就是音乐餐厅，主打高端，不像cs俱乐部那样什么都有。 孙小宝在这位韩老板的带领下四处查看，一边走一边听他的介绍，不时地点点头。对这位老板所讲的经营思路，他很满意。 怎么说呢，韩四搞这个场子的目的不在于赚钱，而是一种人际关系上的投资。如果这里成了文化人聚集的地方，那他能拓展更多的人脉，对自己未来的生意很有帮助。 他拉上孙小宝入股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借助圈内的资源拉来一些客人。反正，魅音江南的例子摆在那儿，他照做就行了。 至于为何放弃魅音江南，他有更深的考虑。那个场子严格来说是歌舞团的，他只是高级经理人，或者算是承包了部分事情而已，有些事儿他不能完全做主。 在吴淑兰和孙小宝还在歌舞团的时候，他不担心这个问题。当时的歌舞团除了过问里面的表演事务之外，其他的都交给他来管。 不过，那始终不是自己的地盘，他不能随心所欲。现在歌舞团的领导换人了，他更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而且他觉得，跟着吴淑兰这条线走的话，得到的利益更多。 像cs俱乐部的模式就挺好，做主的是他：就在去年，那地皮所属的工厂出现困难，他趁机把cs俱乐部的地盘全买下来了。目前，cs在名义上必须每年给他租金。 这新的场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模式。他打算让自己的情人红姐来运作，另外再招进来几个像孙小宝这样圈内有点影响力的股东，这就够了。 转了一圈后，韩四把孙小宝请到办公室内喝茶。孙小宝则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现在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我这样的不能在外搞什么产业，但名义上我还是局里的干部，虽然是最底层那种。因此，我就不直接持股了。丽波姐不一样，她是事业编，又是歌手，参与生意的话挺合适的。这点，希望韩老板能理解。” “理解理解。这点，红姐和胡女士谈过了，她也同意新场子以她的名义宣传。另外，我还想请老弟帮个忙。” “什么忙？” “就是能不能请那位南洋歌后李钰也来参点儿股呢？老弟你是知道的，现在正在吸引外资，如果咱们这儿披上一层外资的皮，效果会更好。” “嗯！这可以考虑！”孙小宝道，“一个音乐餐厅而已，李钰姐应该能答应的。她在狮城那边名下有好几家公司的，虽然大部分都是空壳，但随便拿出一个来和这餐厅合作，应该没问题。” “那就多谢老弟了！”韩四以茶代酒谢了他一下。 这就体现出韩四这个人的嗅觉了。或者说，他也参考了南都第一批崛起的酒吧和俱乐部。那些场子最早就是来南都投资的南洋商人带进来的，由于是外资身份或者合资身份，他们能避免不少麻烦。 韩四也希望如此。毕竟，现在对私营企业合不合法的问题还在争论中，一切都没个定数，不给自己套上一层保护色，这生意怎么能守得住呢？ “对了韩老板，这场子的名字想好了没？”孙小宝问道。 “我请吴董事长给起了个名，她给起了个‘音缘’餐厅的名号。” 孙小宝想了一下，倒还可以。反正只要顺口，不生僻，怎么叫都行。 “挺好。不过，未来在这表演的形式咱不能模仿魅音江南，必须拿出自己的特色儿，韩老板觉得呢？” “什么样的特色？” “咱不能歌舞全上，而是专精一个方向。这么说吧！这儿离这些文艺单位这么近，东区还有一些大学，对吧？那么，我们就以吉他民谣这类为主吧！什么热闹的歌舞，冲击力极强的摇滚等，我们就不考虑了。” 韩四想了一下：“高雅精致？” “没错，可以树立一种年轻、时尚、高雅精致的范儿，专门吸引那些所谓的精英人士。未来这样的都市男女会越来越多，要是能把这打造成标杆，那也是另一种成功。钱不钱的先不说，但韩老板一定能结识不少人。” “这主意不错，多谢老弟！还有一件事儿，别的方面还好，但这表演方面的话，还得请孙老弟多多帮忙。”韩四道，“这些我是外行。” 孙小宝想了想，然后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cs俱乐部那边，有同名乐队在，音乐的大方向可以掌控；魅音江南那边背靠歌舞团，根本不担心这样的问题。但这里的话，好像没这些条件啊！” “没错。虽说胡小姐会入股，但她不可能一直在这儿盯着。”韩四道，有一句话他也没说出来，那就是胡丽波只会唱歌，别的就差了点。 “这样吧！我帮你物色一位音乐总监，当然是兼职的。主要职责呢，就是帮咱们的音缘餐厅把控音乐风格，筛选表演的节目和歌手，韩老板觉得呢？” “老弟介绍的人，我放心得很，那就这么定了！” 从这厂子离开后，孙小宝回到江南娱乐公司，一边完成手头的工作一边想，这事儿应该让谁去做呢？ 他最先想到的是雷家兄弟。后来想想也不行，这兄弟俩要录磁带当歌手的，有合适的歌曲去表演还行，长期在那儿干，他们真没那个时间。 然后他就看到了办公室门口摇头晃脑的侯琦，这小子正要进他的办公室。 第80章 韩四的新场子音缘餐厅2 “要不，就陈军他俩？”孙小宝想道。反正他俩正好负责何映红她们的木吉他组合，风格与音缘的要求差不多，而且两人也有时间。 等侯琦进来后，孙小宝问道：“有事么？” “哦没事！就是来师哥这儿散散心，找本书看！”说着，这小子就往书架上翻，然后找到一本中意的书，坐到沙发上看了起来。 “散什么心啊！现在何映红她们仨的木吉他组合专辑不是做得差不多了么？还不去忙？” “额，师哥啊，你是知道的，我们几个经常吵架。现在陈军那小子也不顾我这个学长，背叛革命啦！他被许妍给拿下了。” “好吧！我说你也找个对象得了！”孙小宝道，“对了，有件事和你说一下，我在外面有个兼职的活儿，想让陈军你俩都去，你觉得如何？” “什么活儿？如果和音乐无关的我就不去了，我很专一的！”侯琦道。 孙小宝说：“当然是音乐的活儿。韩四韩老板不做魅音江南了，他自己开了个新餐厅，设立了个音乐总监的岗位，有没有兴趣？” “有有有！”侯琦连忙点头，魅音江南里他去演出过，韩四的cs俱乐部他也经常去，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在那场子里赚钱，真的很爽！ “那就这样吧！你和陈军商量下。” “能不能我一个人去？” “想得美！两个都去！因为你们去那儿还有重要任务呢！” “哦！” 孙小宝想给两人什么任务呢？去自己的母校以及其他大学寻找歌手。既然是民谣为主的音乐餐厅，那就得找合适的歌手。 什么样歌手最合适呢？现在大学生群体中方兴未艾的吉他热潮给了他启示：为何不找那些学生呢？他们表演比较纯天然，不像那些老油条似的，唱出歌来全是技巧，感情不多。 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还可以重点关注，在合适的时机就推荐他们当歌手。 想到这儿，孙小宝觉得应该去见一见左学老师了。 第二天，他开着车来到母校南都艺术学院。这学校的变化很快，之前盖的楼，现在已经在使用了，校园面积大了不少，连左学这样在系里担任行政职务的老师都进了新办公楼。 对于孙小宝的到来，左学很意外：“哟，稀客啊！过年那会儿你去首都，我可以理解。回来后你就打了个电话拜了个晚年，今天怎么不打招呼就跑这儿来了？” “哎呀，这不忙么？最近调动工作了，事情比较多。”孙小宝解释道。 “嗯，听说了。你的进步速度也快了点儿，第一届学生中，就你最先冒出头，这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事儿。”左学说道，“有些人可是说你清高得很哦！一届同学中，除了周兴国，你都不理别人。” “额，这从哪儿说起呢？我真不熟悉啊！”孙小宝叫屈道，“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学校的情况。” “这倒是，反正对你那些学弟学妹，你倒是挺照顾的。而且你也太大胆了，侯琦和陈军现在是什么水平？你就敢让他们当制作人。”左学说道，“不怕事情搞砸了吗？” “真不怕，他俩不也是由老师您带出来的吗？” “嗯，那倒是。只是吧，你们专业的老师非常不满。他们培养的人才有出息了，不照顾着那帮学戏剧文学的学弟学妹，却对学音乐的这帮小子青睐有加，有人吃味咯！” “没办法啊老师，现在我做的是音乐工作嘛！不找音乐专业的学弟学妹，还能找谁呢？” “在我这叫屈没用，你们系的老师还天天和我说这事儿呢，有办法的话，你去摆平一下！”左学说道，“说吧，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来我这干什么？事先说好啊！今年我可没时间去帮你们公司制作专辑，至少上半年没时间，也没兴趣！” “啊？咱可是给钱的哦！” “去你的！你以为我就图那点钱？”左学笑骂道，“我呢，去年魔都第一届音乐金曲奖拿奖了，现在是名利双收，在国内流行音乐界里没什么追求了。而且，学生也出头了，那我还在一线混什么呢？不如在学校里多培养一些学生。” “哦！正好我找老师您呢，也与发掘和培养人才有关。”接下来，孙小宝把韩四新开场子的事儿说了一下，并且说了那里的演出风格，以及歌手来源等。 对于孙小宝设想，左学很满意：“嗯，不错！让这些学生感受一下真实舞台，积累表演经验，这想法很好！可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忙啊！顶多就是给你推荐点儿人。” “啊，老师还是能帮上大忙的。”孙小宝道，“我打算让侯琦和陈军在那儿当个兼职的音乐总监什么的，选歌手、初步发掘人才的重任就在他俩身上。我想请老师给他们一点指导。” “嗯，这倒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就他俩那水平，还去挖掘人才？那真有点儿差劲。但非得他俩吗？” “额，要是想让咱们学校的学弟学妹们得到锻炼，非他俩不可！”孙小宝道。 “明白了，那音乐餐厅还没开门吧？这样吧，最近你让他俩回学校，我帮他们突击补习一下。” “那谢谢老师了！” 从左学的办公室离开后，孙小宝下了办公楼，正准备去停车位找自己的车，却遇到了一个人，赵若云。这是他的专业课老师之一。他赶紧打招呼：“哟，赵老师好！” 赵若云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妇女，看到孙小宝后她笑着说：“哎呀，这不是着名的大作家么？怎么着，回来学校这么多次了，就往左学那儿跑，把自个是什么专业的都忘了？” “哪儿能呢！这不是忙吗！所以没来得及去！这全是我的错！”孙小宝连忙道歉。 “嗯，毕业三四年了，不但个高了，性格也变了。”赵若云说道，“这样吧！既然来了，就去我办公室坐坐吧！正好有点事儿想和你说说！” “哦好！” 进了赵若云的办公室，孙小宝这才知道，这位老师也升官了，在戏剧文学系的职务和左学在音乐系里差不多。 她找孙小宝什么事儿呢？还是毕业生实习的事儿。怎么说呢，这专业现在真的很难出头，因为电影式微了，南都的电视行业也没那么发达，话剧什么的也用不着人，所以这位老师很发愁。 然后，某天和左学闲聊的时候，赵若云得知这小子在南都几家媒体那儿还有那么点影响力，她想看看能不能安排几个学生去试试。 这是小事，反正都是搞文字工作的，做基础的跑腿的活儿，或者写点儿什么，这应该可以。 孙小宝答应了赵若云，他决定找个机会见见这些学弟学妹。 晚上回到家里，张雪来了。当孙小宝和她说起这事儿，问她的报社能不能让这些人去干一段时间，张雪答应了，她手底下正缺这样的人呢，如果是优秀人才，她会考虑让这些人分配到她那儿。 不过，这位大编辑又提了一个有意思的想法：“既然你这几位学弟学妹和你一个专业，也是学文字出身的，未来最好的出路是编剧，那你不如让他们当你的写作助手，你给创意，他们来填充。这样，你写东西不就方便好多？” “对哦！”孙小宝恍然。 第81章 写手团队? 既然要招写作助手，这事儿就不能拖太久。于是，第二天上午，孙小宝再次来到学校拜访赵若云，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 “这主意不错。”赵若云说道，“我先把他们叫来，你先和他们认识一下，行不行你自己判断。” “那就麻烦你了老师。” “那你在这等会儿。”说着，赵若云走出办公室门口，拉住一个学生，让他去喊人。 没多久，三个戴眼镜的年轻学生进了赵若云的办公室。这三人分别是两个身高不太高的男生，以及一个比他俩还高的女生。三人看起来有些蓬头垢面，就是典型的躲在屋里埋头苦写的文学爱好者形象，脸上布满了痘痘。 没等三人开口，赵若云说道：“你们仨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实习单位么？正好今儿你们师兄回学校，我打算托他帮你们找个地方，而且他可能也许要你们帮忙，赶紧自我介绍一下吧！这不用我代劳了吧？” 那175左右的女生赶紧点点头：“不用不用，孙师兄好，我是吕静。” 另一个圆脑袋，脸上痘痘最多的男生说道：“师兄好，我和你同一个姓氏来着，我叫孙琦。” “咦？”孙小宝在心里琢磨道，“要是这小子也跟自己干了，加上侯琦的话，手底下不就有了双琦了么？” 最后一个有些腼腆的瘦小子也接着介绍自己：“师兄好！我叫刘卫国。” “三位好！”孙小宝回应了一下。然后他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看看三个人能不能干这活儿，能做的话，又愿意不？这是一个双方互相考核的过程：他们觉得协助写作这活儿能干，那就接受孙小宝的考核；孙小宝觉得他们合适，那就不换人了，不合适的话还会继续找。 那么，孙小宝的计划是什么呢？很简单，这几个人先去张雪的报社待着，在那实习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就是一种考核，孙小宝满意了，就会让他们当写作助手；不满意了，也不耽误他们毕业后的分配。 当然， 这也看三人的选择。如果他们愿意干这活儿，那孙小宝就会想办法让他们留在南都。这方面赵若云老师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靠他去运作。 三人商量了一下，并没有当场答应。吕静作为代表和孙小宝说道：“师兄，这样吧！我们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再给你答案，行不行？” “哦，这没问题！这样吧！你们想好后就到江南娱乐公司找我。”说着，他掏出了一张名片，这是最近谢彼得弄的东西，他说公司的高级管理层都得有这玩意儿，显得正规和现代。 等三人离开后，孙小宝问赵若云：“老师，现在不是还没开学么？他们怎么就来学校了？” “哦！他们仨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实习去处么？过年都没回去。反正啊，要是没人帮忙的话，这三人最终只能回老家，电视台等那些好单位已经没位置了。“ 这下孙小宝有底了，这仨应该很希望去报社实习，哪怕那是个争议颇多的八卦报纸。但实习后，要不要跟着这师哥干，当他的写作助手什么的，他们拿不定主意。 三人离开办公室后，吕静对孙琦和刘卫国说道：“今儿收到家里寄来的钱了，咱们去改善一下吧！” 于是，三人直奔校门口的一家小酒馆。 没多久，炖好的大骨和温好的黄酒端上来了。三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吃光桌上的菜，然后惬意地一边打嗝一边喝酒，顺便讨论今天的事儿。 吕静先说道：“这机会我得抓住咯！你们想想看，从咱们学校出去的，现在冒出头的都是哪些人？” 俩男生点点头。南都艺术学院已经有三届毕业生了，但真正出头的，还真不多，主要就是音乐系那几位。 第一届那两位不用说了，就是周兴国和孙小宝。 第二届呢？人比第一届多，但现在大部分人还在各种单位苦苦挣扎，没有一点影子。只有学音乐的侯琦、于秀琴和陶丽他们算是出头了。 吕静又说道：“那两位在魅音江南组合唱歌的学姐不用说了，以后就是咱这位师兄在娱乐公司的嫡系。而侯琦学长和第三届的陈军学长呢？听说得到咱师兄的重用，已经帮人制作专辑了！” “是啊！还有周兴国学长，最近又招了几个人进他的乐队，那几个人回学校的样子，你们也看到咯！那是马上要出头的标志。”孙琦道，“咱们这戏剧文学的呢？除了咱这师兄，没听见有出头的。” 吕静道： “所以啊！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积极靠拢。你们想啊！我们才是孙师兄的嫡亲师弟师妹对吧？他都愿意帮音乐系的那帮子人，怎么能不帮咱们呢？当然，前提就是咱得有用！” 刘卫国有些担心：“但是，师兄让我们去的《南都文艺生活报》在媒体圈的口碑不大好，这报社为了挖掘新闻，行事很过分，要是咱们在那里干活儿，是不是就得当什么狗仔？到时候，万一在那干不成，去别的地方，咱风评坏了呀！” “我想不会吧？”吕静道，“咱又不是学新闻出身的，去干记者或者狗仔的活儿，咱也不会啊！我不知道师兄的用意，但我还是想试试。不然，咱们能去哪儿？” 刘卫国还是不太放心，但现在又找不到合适的实习单位。最后，在两人的劝说下，他终于同意跟着去看看。 决定下来后，吕静也没打算等太久，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于是她说道：“反正下午咱们也没事儿，就去看看如何？” 就这么的，下午上班后不久，孙小宝在办公室里屁股还没坐热，陈军就带着吕静三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陈军碰到他们纯属赶巧了，这小子闲得没事在公司楼底下瞎转悠，正好遇见三人。其他两位他不认识，但吕静这瘦高的学妹在学校有一定知名度，而且只比他小一届，他当然认识咯。 上前一问，原来是来找师兄的，于是他赶紧带路，把三人带到了孙小宝的办公室。 三人把决定一说，孙小宝也没多废话，带着三人上了自己的吉普车，直奔张雪的报社。到了那之后，他把人交给张雪就离开了。 反正现在就是考察期，他也不用多说什么。在这报社，就由张雪观察他们吧！到时候再看看，是把三个人都留下，还是只要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人。 至于他自己还得思考一下写什么内容呢！因为他在琢磨，既然有了写作助手，那么，《东方传奇》那边也可以恢复供稿了，因为那边所需的作品更适合这种模式。 第82章 新作品的创作方向 2月末，胡丽波终于从外地回来了。过完年之后，她到了新单位，而且新单位还给了她一个职务，理论上她也是领导干部，就得以身作则，参加几次演出。 所以元宵节之后，胡丽波压根没有休息时间，连南都也没回，而是代表单位参加了几次演出。 好在这演出结束后，她没什么活儿了，下次单位给任务的话，至少得等到年底。要不是这么轻松，她干嘛转去新单位呢？还不如待在市歌舞团。 回来后，这位大歌星一头扎进录音室， 开始录制孙小宝已经选好的小甜歌。这些歌并不是他创作的，而是别人投到公司里的作品。郭勇和郭燕接到任务后，过完年就开始前期准备了。 今年胡丽波要学去年的李钰，发专辑会比较频繁，所以采取这种模式。孙小宝也会创作，但每张专辑顶多就写两首歌作为主打，剩下的他只负责从曲库中筛选。 这时候，孙小宝开始思考，到底要给《大众文艺周刊》提供什么样的作品呢？ 最终，他在金手指里选定了一部叫做《多此一女》的电影，打算把这电影改成中长篇。至于怎么改嘛，他决定把大纲写出来，确定风格和方向，到时候交给预定的助手试试。 《多此一女》是原时空90年代一部冷门的讽刺电影，讲述了一个父母离婚后的小女孩的故事。 6岁的秋秋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她父母离婚后，母亲又嫁他人，秋秋只能跟父亲阿满生活在一起。 一天，阿满带着思念母亲的秋秋去找前妻潘玉兰。潘玉兰见丈夫关正光去了外地，就把秋秋留在身边过夜。不料夜里关正光提前赶回来，他见到秋秋出现在家里感到十分意外，他不允许秋秋闯进自己的安乐窝。 阿满单位的钟经理是位心地善良的人，他像对待亲人一样和秋秋相处，还经常去保育院替阿满接秋秋。钟经理为了使阿满和杨春娘喜结良缘，他把秋秋说成是自己的女儿。 秋秋生病了，疼爱孩子的潘玉兰把秋秋带回家照看，谁知再次引起关正光的不满。关正光发现秋秋躺在家里的床上，他非常不喜欢秋秋在自己家里面，于是将秋秋赶了出去。 秋秋无意中听到杨春娘对父亲阿满讲：“原来真担心你有孩子，后来钟经理证明你确实没有，我才放心了”。秋秋听后伤心极了，她抱着个布娃娃躲在黑漆漆的演讲台角落里，在这勉强栖身的地方度过了一个夜晚。 为了阿满与杨春娘顺利结婚，亲自把秋秋送到农村，托付给阿满的父母抚养。秋秋流着眼泪送别了关心和疼爱自己的钟伯伯。阿满父母无力照管秋秋。 秋秋悄悄跑出去，一路上忍饥挨饿，在好心人帮助下安全回到城里家中。秋秋的突然出现使杨春娘大吃一惊，她哭闹着要与阿满一刀两断。 秋秋知道自己到哪儿都是多余的，幼小的心灵受到沉重的打击，她再次出走了。秋秋不知不觉走到妈妈的楼前，她仰面大声呼喊着妈妈。但她听到却是关正光无情的回答：“这儿没有你的妈妈。” 可怜的秋秋又冷又饿，蜷缩在一家昏暗的门角弯睡着了。 阿满、潘玉兰、钟经理和许多好心人在大街小巷四处寻找出走的秋秋。秋秋来到动物园虎山前。潘玉兰寻至，追喊自己的女儿。 尾随其后的关正光怒气冲冲，却不慎掉进了虎山之中。谁知奇迹出现了，老虎只是嗅了嗅他就走开了。饲养员对围观的人群解释“没有人味的人野兽是不吃的”。秋秋被父亲阿满接回家，杨春娘终于战胜了世俗与偏见，她欣然做了秋秋的继母。 原版的电影拍得不算完美，不过里面的针砭时弊，对社会现象的讽刺，对青少年健康的关注，是其最重要的价值。 类似的现象，在这个时代也有，新闻上经常有相关报道。如果写出来的话，一定能引起一些共鸣。 为何选择这部作品呢？因为作品本身并不完美，有改动的空间，这就能考验那几位助手的功底了，他想看看这三位师弟师妹在学校里到底学了什么，能否把这作品添上新的内容。 除此之外，他决定开启《神探狄仁杰》系列的创作，反正也是根据金手指里的作品把人物设定、情节大纲等准备好，然后看看那几位预备助手能不能写出点什么来。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那三位能够胜任，如果不能的话，只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对此，他特地给魔都的赵瑞国打了个电话。 对于孙小宝的创作计划，赵瑞国很高兴。不过，对于孙小宝打算找新手帮忙的事儿，他不太赞同。 这位大编辑在电话中说，这不就是找枪手么？真想找的话，不如他那边帮找，因为他们杂志社之前也找人写过定制的作品，性质和这差不多。而且，那些人是熟手，写起来进度很快，总比快出校门的学生好。 这提议看似不错，但孙小宝现在只求作品能够符合质量，不求速度多快，找这几位就当培养人才了。 但正当孙小宝觉得可以继续悠闲的时候，公司里还是有些临时的事儿找上他了。这次是魅音江南组合的事儿，因为歌舞团那边的新团长搞出点儿花样。 什么花样呢？ 原本这组合就计划着换人，头一批成员会在适当的时候退出来，然后会从歌舞团里找其他人递补。新团长看到了机会，他准备把于秀琴、陶丽和李梦娇换了，暂时只留下宋心蕊。 李光那边同意了这做法，这位制作人觉得，这几位大学毕业的成员已经不是青春少女了，换掉的话对组合更好。 那这几位退出来之后要做什么呢？这就需要孙小宝去安排。暂时呢，就让她们跟着侯琦和陈军做事儿，他这边也会选择合适的歌曲，适当的时候就让她们出个磁带什么的。 另外，王大川那边的新专辑该由谁来制作？这也是个难题。李光那边手里有个组合，还得考虑狮城那边过来的人，忙不过来；左学今年不想继续当制作人了，他要把重心放到学校里，兼职的事儿不愿干了。 狮城那边过来的人中，倒是也有制作人，但王大川这风格的，他们不好把握。 谢彼得说，这事儿还得孙小宝来，不过可以学之前的模式，指挥着其他人来干。 他这么一盘算，怎么事儿还不少呢？ 侯琦和陈军听说后，倒是想试试王大川的专辑。他们受够了何映红的气，等木吉他三人组的专辑发行后，第二张打死也不做，不如换个歌手试试。 孙小宝答应了。 反正今年王大川的专辑中，孙小宝同样打算从公司曲库里选，就让两人去折腾看看吧！ 第83章 三月里的小雨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魔都东方娱乐公司内，盛杰坐在办公椅里，看着最新的流行音乐风云榜发呆。 过完年后，他发现今年的江南娱乐公司似乎没有去年的冲劲，二月份这公司没有冲榜，榜单上基本上都是来自首都圈、他们魔都圈和岭南圈的歌。 到了三月份，江南娱乐有三首歌上榜了，一首是专辑的同名歌曲《三月里的小雨》。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沥 淅沥沥沥下个不停 山谷里的小溪哗啦啦啦啦啦 哗啦啦啦流不停 小雨为谁飘 小溪为谁流 带着满怀的凄清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沥 淅沥沥沥下个不停 山谷里的小溪哗啦啦啦啦啦 哗啦啦啦流不停 小雨陪伴我小溪听我诉 可知我满怀的寂寞 请问小溪谁带我追寻 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 另外两首歌是《乡间的小路》和《捉泥鳅》。 而且，这次江南娱乐公司又推出了一个新的组合：木吉他三人组。 封面上，三个小姑娘穿着碎花裙子，露出白嫩的小腿，每个人都抱着吉他，看起来既青春又文艺。 好在江南娱乐也就这三首歌进了榜单的前十，另外七个位置还是其他公司的。但这足以证明江南娱乐的宣发能力的强悍，因为现在的参与打榜的单位和个人很多，魔都就有不少出版单位成立了自己的唱片公司，原先的国营唱片大厂也参与进来了。 盛杰拿出磁带，放进录音机里开始听这专辑。 听了三首热门的歌曲后，他觉得这青春风格的歌手，这样柔美轻盈的小调，自家公司也可以考虑跟个风什么的。因为凭盛杰的直觉，他明白这仨小姑娘会成为不少青少年的偶像。 于是，他便召集相关人等开会，把任务布置下去。人家唱三月，自己公司唱四月五月行不行？再不行，还有夏天嘛！ 只是崔乃欣有点儿闹小脾气。这位目前东方娱乐的头牌歌手觉得，现在胡丽波没有借助上春晚的势头发力，正是她乘机推出专辑的好时机，应该把精力用在这儿。 盛杰当然不会答应她。现在东方娱乐公司最需要培养更多新人，憨实基础。总不能只靠着崔乃欣和若即若离的莫小棋支撑着公司吧？ 再说了，现在莫小棋这位歌手主要在岭南那边发展，虽然给公司赚了不少钱，但心不在这儿，指不定哪天就离开了。 首都那边，华音娱乐的几位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明哥和三哥正头疼呢！今年首都有好几位歌手的歌都上了榜单，遗憾的是他们公司一个都没有。 而且，现在公司还被挖角，虽然只走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但这不是什么好信号。 “之前答应给咱们的作品，那位叫莫然的家伙变卦了！”三哥懊恼地说道，“这是小事，但现在截胡咱们的资源，这做法有点过了。要不，再去请江南娱乐帮个忙？春晚的时候，他们那位欧阳念祖也被人盯上了，我觉得咱们可以和他们联合。” “不大好。”明哥道，“这事儿咱们自己想办法搞定。” “那怎么面对现在的局面呢？” “找歌并不难。咱们要学的是人家的宣传方式，让咱们发歌的歌手也动起来，不能像大爷似的蹲在公司不动。”明哥说道，“咱们要加强的就是这方面。如果要合作的话，不如问问江南公司那边，能不能帮这个忙。” “人家会帮吗？” “那就看我们能给什么诚意吧！但我们要巩固在首都圈的地位，最好还是先自己来。” 最后，两人定下计划，先学江南公司之前的操作模式，如果效果不好，再去求人家帮忙。 江南娱乐公司这边呢？ 倒是没什么反应。 跑专辑宣传的事儿，还是由谢彼得负责，但他只是坐镇指挥，具体的事儿都是别人去做。 李光忙着制作新的魅音江南组合的专辑，还得照顾李钰从狮城挖来的一些资深歌手，今年他们要出不少精选集，忙不过来。 还有欧念祖的新专辑也要由他策划，忙得很！对此，他特地从狮城请了一个合适的制作团队帮忙。为了留住这位歌手，这是必须的。 至于孙小宝，他还是做着自己的份内事儿，不断充实着公司的曲库，还时不时地过问胡丽波新专辑的事儿，三天两头就和郭勇郭燕开会。 而且，他还得跑张雪的报社那边呢！因为吕静、孙琦和刘卫国这三位天天在那写稿审稿，给报社帮忙。他得盯着三人的状况，合适的时机就会确定要留下几人，然后就把准备好的大纲扔给他们，让他们创作。 所以，木吉他三人组的专辑宣传，就由侯琦和陈军夫全权负责，暂时没事儿的于秀琴三人跟着出谋划策。 这五人小组做得不错！ 三首歌一下子就登上了风云榜的前三位置，地位稳固得很！ 另外，他们策划的宣传模式则是电台加校园，还申请了一笔资金，与各大城市高校的吉他爱好者团体合作，来了一场校园巡回演出。 这还不算，他们攻陷了大学和中学的校园广播。现在不管到哪儿，课间总会响起三个小姑娘的歌声。 到了三月末，江南娱乐公司的三个主要负责人开会，讨论现在的磁带销量。 谢彼得拿起报表说道：“《三月里的小雨》真的是个大惊喜啊！你们看，现在都已经超过60万盒了。第一次出专辑，这木吉他三人组就爆了，太意外了！” 李光闻言拿过报表看了看：“果然啊！学生的购买力真强。而且，孙总监那两位学弟挺厉害的，把握了宣传的精髓，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孙小宝道：“侯琦和陈军从咱们公司成立就跟着了吧？现在也到了该出成绩的时候了。你们觉得，王大川的新专辑交给他俩，够资格了吗？” “够了够了。”谢彼得点点头，“公司多了两个得力的干将，而且也算是咱们手把手培养出来的，这最可靠！” “那就行咯！这张专辑破百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能不能破两百，或者再创更好的成绩，还得加大投入。咱们是不是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最终，三人商定，再给侯琦他们一些经费，四月份继续在外跑宣传，争取多卖一些磁带。 《南都文艺生活报》办公楼内，吕静他们看着张雪下达的指示感叹道：“张主编想让我们写一些吹捧侯琦学长和陈军学长的内容，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孙师兄要力捧他们呗！咱这报纸只关注名人、歌星，好像没有关注过这幕后的人吧？这次这么反常，那就是想让两位学长出头。”侯琦说道，“但也不知他们出名了，有什么好处。” “我想，这不是给普通人看的，而是给业内看的吧！为的是招兵买马。”刘卫国猜测道。 吕静道：“这些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完成任务就行了。但你们想过没？既然孙师兄能捧这两位学长，未来也会捧我们。所以，我决定了，只要这考察过了，那我就留在南都跟着师兄干！没单位也不要紧，大不了学侯琦学长呗！” 孙琦也点点头：“我也一样。” 只有刘卫国还在犹豫。 第84章 音缘餐厅开业 三月份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韩四的音缘餐厅开业了，但没那么高调。像魅音江南那样锣鼓喧天的模样，的确不适合这餐厅的格调。 所以，韩四只是举办了一个低调的开业典礼，重头戏则是请吴淑兰和李钰等人在这举办了一场非正式的座谈会，请有空的南都圈内人士来谈谈艺术、聊聊音乐什么的。 表演上，这次就由江南娱乐公司负责。现在李钰让自己在狮城的一家公司入股了这餐厅，所以表演者中有不少是来自狮城的艺人。 这些人经常在南洋的各种餐厅中表演，早就明白这样的场合应该说什么唱什么，因此这开业典礼虽然低调，但也别有风味。 “这真的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啊！”拿着笔记本的侯琦对陈军说道，“本以为，在这兼职音乐总监什么的很容易，这是师哥照顾我们的，没想到里面那么多说道！” 侯琦和陈军是从外地赶回来的，因为这段时间他们正在跑宣传呢！但这音缘餐厅也很重要啊！所以，只能把事情丢给于秀琴她们，两人赶回来一趟。 这时候，孙小宝来到两人跟前问道：“怎么样？看了南洋这些人的表现，有信心吗？” “有！不过我们要学的有很多，比如说，怎么样找到和台上类似的歌手什么的！” “以后你们慢慢琢磨吧!这事儿全靠摸索，而且也不难。” 两人以后在这里的职责就是选择合适的歌手，安排演出。其实这活儿不算难，至少没有做专辑的事儿难。 其实，孙小宝派他们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挖掘歌手，至于这里的演出什么的，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和两人聊了一会儿后，穿着华丽礼服的胡丽波把他拉过去一起吃东西。名义上，今天她是老板之一，因为孙小宝在这的股份，就是以她的名义代持的。 但她不太适合这种身份上的转变，幸好有李钰在前面顶着，她跟着附和就行了。 胡丽波一边给他倒饮料一边问道：“以后我也要经常来盯着吗？毕竟这也是我的店嘛！” “不用，韩四韩老板会管理好一切，之前不是说了么？你和李钰姐主要就是宣传、为这地方打开知名度，其他的事儿不用管。” “哦！那还好。反正我什么都不懂，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呗！” “姐姐你也赚了不少钱吧？一直存在那里也划不来，可以试着做别的事情。” “什么事儿呢？” “之前提议的，买房子或者店铺什么的，这是最笨的方法。” 这年头，真的没有什么好投资的地方，因为许多领域还未开放。既然这样，不如用这种相对比较简单的方法理财。 做别的事情的话，风险太大了！ 但孙小宝觉得，这样的情况以后会改变，因为现在的形势越来越开放，个体户迟早会上升为真正的私营企业的。 正当他和胡丽波在嘀咕的时候，已经显怀的吴淑兰找到两人。 吴大董事长问道： “怎么着，离开了魅音江南，还舍不得这种模式，所以小宝你也参与进来了？” “也不是，只不过想多一条路！对了淑兰姐，兴国老哥怎么没来？” “他呀，说是出去找灵感去了。对了，他的专辑的事儿怎么样了？” “额，这我不太清楚，应该一切顺利吧！” 吴淑兰抱怨道：“这小子又在钻牛角尖了。他让雷家兄弟离开乐队，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说着，她指了指正在台上表演的雷向东和雷向南。这两位如今跟安东风混在一起，正在赶制两人的第一张专辑；另外，安东风正在琢磨自己的西北风，他在西北老家那儿找了个叫白凤的女歌手，并把她带到江南娱乐公司，现在正在培训当中。 本来孙小宝想过，让这位负责王大川的专辑来着，但他是慢工出细活类型的人，手头的事儿又多，根本腾不出时间。最终只能作罢。 孙小宝不怪安东风拒绝自己的安排。这四个人初来乍到，需要马上拿出成绩来，根本没空做别的，他只能妥协。 “或许兴国老哥有自己的想法吧？我听说雁梅姐现在也不跟着乐队了？” “嗯，她当我的助手，跟着我忙活呢！至于那小子啊！我看必须让他再吃一次苦头，他才能学乖。”吴淑兰说道。 “慢慢来吧！他之前出头的那段时间，几乎把首都那边的摇滚圈给得罪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还有一些恶战。” “哦？你听说了什么？” “华音娱乐那边传来消息。”孙小宝道，“那位曾经想挖咱们公司的欧念祖的家伙，已经收编了许多摇滚乐队。他会帮那些乐队出专辑，组织演出。至于上面的态度嘛！自从cs乐队在国内闯出名声之后，已经放开了。只要作品不出格就是了。” “那他这cs乐队可有的受了。”吴淑兰有些幸灾乐祸，“有你这位好兄弟在，本来他可以不用担心的。但他那死倔的性格摆在那儿，怎么说都不听，非得用自己的能力去和别人拼。” “是啊！好在咱们还能为他兜底，就看到时候他愿不愿意低头吧！”孙小宝感叹道，“现在我也搞不懂他要什么。” “我也不懂。”吴淑兰说道。接着，她又透露的一个事儿。韩四那边原本已经许诺他了，可以让他用cs乐队的名义入股那边的cs乐队，大家彻底绑定，一起发展。 周兴国也同意了。 但过完年后，周兴国带着乐队去了一趟西北，据说和那里的郑建华还搞了一次联合演出。 只是不知为何，周兴国好像与他那位老队友闹翻了，演出结束后就带着乐队回了南都。回来之后呢，他拒绝了韩四的入股邀请，而是带着乐队死磕新专辑。 而且，原本说好的让cs乐队来餐厅演出的事儿也没了下文，因为周兴国带着乐队离开了南都，据说是去乡下采风排练了。 “你都参与了韩四的这音缘餐厅，他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吴淑兰搞不懂。 “搞艺术嘛！总是有些莫名奇妙的想法。”孙小宝只能这么解释道。 吴淑兰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 她有个猜测，现在孙小宝好像在准备着什么，似乎是在等待时机。不然，也不会与韩四加强联系。 和吴淑兰扯完之后，西装革履的韩四和穿着性感礼服的红姐联袂过来了。 今天韩四挺高兴，因为来这里的人全都是新的人脉，他接触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有人和他说了，没有君子不养艺人，而他韩四就是君子。这话他爱听，并且对未来的事业充满信心。 他端着酒杯对孙小宝说道：“老弟，我有个想法：未来要是如你们所说，政策能进一步放开的话，咱们合伙开个唱片公司或者娱乐公司，如何呢？” “当然可以。不过时间尚早。咱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慢慢研究 第85章 写作重新开始 音缘餐厅开业后，生意不错。 四月份侯琦和陈军宣传完毕，回到南都，一边跟着左学继续学习，一边在南都各大高校里挖掘各种业余歌手。 一时间，餐厅的大名传遍了各个大学，并且引来了不少文艺青年。特别是每周六晚上的原创之夜活动，更加吸引年轻人。这活动是孙小宝和韩四闲聊的时候，随便提了一嘴的产物。韩四觉得这主意不错，便让侯琦和陈军负责完善计划，并且在四月中旬推出。 什么是原创之夜呢 ？ 就是这一晚歌手只能唱自己写的歌，或者请人写、但从未发表过的歌曲。当然，你不用担心歌曲被盗用，因为只要报名参加，歌曲就会被江南娱乐公司收入曲库当中。 这是一个颇具挑战意味的节目，台上歌手第一次唱新歌，如果不能打动台下的歌迷，那只会拿到最基本的报酬。另外，对于来这听歌的歌迷来说，如果没有一定的鉴赏水平，就没有评分的资格。 对于年轻气盛的大学生、各路专业的、业余的音乐人来说，原创之夜就是最好的证明自己的小舞台。 所以，这活动一推出就火爆至极，一个月后消息甚至传到首都和魔都，那里的音乐人也跑来试试运气。 然后，孙小宝的工作量就增加了。因为音缘餐厅那里收到了不少歌曲，有些歌良莠不齐。好处就是江南娱乐公司的曲库迅速增加。 郭勇和郭燕这兄妹俩很高兴。孙小宝好久没有拿出作品了，现在收到的这些歌虽然不是出自他手，但也是他选出来的。 因此，胡丽波的专辑进展很快，最近录了不少歌。 看到两人的工作进度，孙小宝从自己的金手指里搬运了一大堆歌，这些歌不是邓丽君的就是什么高胜美、韩宝仪等歌手的作品，全都是甜歌，总共二十多首。 然后，郭燕看着这60多首歌直发呆：“小宝他自个拿出存货二十多首，又从公司曲库中选了60多首，这不是要做好几年？” 郭勇道： “没那么多时间，今年丽波什么都不做，除了有单位的演出任务之外，就躲在公司录音。而且，小宝不要求这专辑拍什么mv，只要求一年内做完。编曲方面要求也不高，我觉得可以试试。” “ 那好吧！得和小宝说说，咱们必须增加人手了！” 对于这两人的请求，他答应了。反正公司还在招人，而且胡丽波的团队也能配合。 最后两人决定，今年争取录完三四十首，剩下的明年再说。 孙小宝并不反对。本来他的意思是让两人再筛选一遍，选出合适的歌曲就行了。但他们觉得别选了，全都录下来不就得了么？反正这些歌别人也不想唱，那就别浪费了。 既然他们愿意这么做，孙小宝也不拦着。 另一边，王大川的专辑也启动了。这事儿就是侯琦和陈军负责的。但两人可不像郭勇郭燕那样，孙小宝给什么歌都打算录下来。 孙小宝从曲库里挑了40多首歌，这些歌没有一首是自己搬运的，全是外面收来的。把这40首歌交给两人后，让他们选出十首或者十二首组成新专辑，这就够了。 安排完音乐方面的事情后，张雪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吕静和孙琦愿意跟着孙小宝干，至于那位刘卫国则拒绝了邀请，他打算回老家 。 现在那两位师弟和师妹已经回学校了，他们要忙着毕业的事情。所以，现在是时候帮两人运作分配的的问题了。 原则上，张雪那里的报社顶多只能要一个人，因为上面不给编制。但她通过自己大哥的关系，又争到了一个名额。 反正，整个件事儿都是由张雪去操作的，吴淑兰也帮了点忙，最终还是把事情搞定了。 到了7月份，吕静和孙琦先去报社完成报道，他俩现在是报社旗下员工，然后又以合作的形式被派到江南娱乐公司这边。 这在程序上没什么问题，因为江南娱乐公司本身就是省内各个单位和李钰合作的产物，这些单位中就包括《南都文艺生活报》。就说现在吧！公司里的宣传团队中，国内成员基本上都是张雪那边派过来的。 两人来公司报到后，孙小宝立马在公司里成立了一个歌曲特别审稿小组，然后把两人塞进来。不过，他俩也不用参与审稿，而是充当孙小宝的写作助手。 为此，他特地把两人分在自己办公室隔壁的一个屋子里，让他们每天都在那儿写。 上班第一天，孙小宝就把《多此一女》的人物设定和故事大纲交给两人，并且对他们说：“第一个活儿就是这个，你们先按照剧本的模式写写看吧!，可能有时候我也会口述，然后我们一起把稿子整理出来。你们先研究一下，看看这事儿能不能做，如何做。” 两人能完成这实质上的代笔的活儿吗？根据之前他们实习的情况，张雪觉得问题不大，反正孙小宝写的东西偏向通俗流行，要求不算很高。 《多此一女》可能还涉及到一些深刻的内容，但计划中的《神探狄仁杰》就是爽文了，完全可以适应。 两人接过孙小宝给的材料和大纲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回到他们的办公位上忙活了。 但在内心里，他们还是有些忐忑。 孙琦问一向有主见的吕静：“大姐，这怎么开始啊！？” “简单啊！你看师兄把人物都设定好了不说，差不多每一章的故事梗概也写出来了，这就是说骨架已经齐备，我们添加血肉即可。” “怎么添加？” “看报纸和电视咯！离婚后子女的问题、重男轻女、再婚家庭的麻烦等，案例多着呢！到时候咱们把那些报道化为情节填进去就好。”吕静倒是不太担心这个问题，“咱们把这作品弄好了，以后就有机会了。你别忘了，咱们这师哥也写过剧本。” “哦！” 当初的三人组，刘卫国为何选择回老家呢？ 因为他觉得当人家的助手、充当代笔不太靠谱。这又不是侯琦和陈军那两位学长所做的事儿，熟悉了流程就可以当制作人。 而吕静的想法很简单：学这一行的，一出来不就是跟着别人锻炼么？南艺前三届戏剧文学的毕业生，至今没有一个在属于自己的行当里冒头。唯一冒头的小师兄孙小宝，靠的是写作和音乐，而不是编剧什么的。 这说明什么？想要出头，毕业前必须跟着人慢慢熬。跟谁好呢？在她看来，去那些没什么关系的单位里，根本比不过别人，那还不如跟着这位小师兄呢！她听说了，那位谢文大导演与师兄熟得很，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了。 孙琦听了两人的不同观点后，他决定跟着吕静留下来，一是他对这姑娘有意思，而是他觉得这姑娘的分析有道理。 第86章 谢文来南都扎根 吕静的想法不错，而且机会也很快就会来临。 七月中旬的时候，孙小宝的这两位助手已经完成了几章内容，经过孙小宝的修改后交给李秋彤，让她拿回《大众文学周刊》看看，如果能过稿的话，那就继续写。 这杂志社的编辑部很爽快，看到《多此一女》还是走黑色幽默风格，而且是对社会现象的辛辣讽刺，马上就过稿了。 孙小宝很高兴，特地请吕静和孙琦到音缘餐厅吃了一顿。吃饭期间，舞台上的演奏者正是来自南艺毕业生，而且是和两人一样刚刚走出校门的人。这让两人很感慨：跟对了人，就可以在这吃饭了；不然的话，只能为吃饭的人唱歌。 日子就这样过着，不紧不慢。 到了八月初，胡丽波已经发行了今年的第一张专辑。其实早就该发了，但郭勇和郭燕比较谨慎，之后才会加快速度。 王大川那边呢，侯琦和陈军的速度不慢，七月末就让他的第二张专辑推出了，成绩不如去年的那一张，但歌曲质量还行，除了没有突破风格，整体上还过得去。 雷家兄弟的专辑倒是有了个小惊喜，首专卖了40多万，有首歌还曾夺得风云榜的榜首。 但他们专辑制作人安东风为白凤搞的西北风专辑却差强人意，只卖了二十万张，里面的歌曲连风云榜前十都没摸到。 看中销量的谢彼得有点儿意见，他正想和孙小宝说说来着。但李光拦住了，这位制作人明白，20万的成绩并不亏，实际上已经超过很多人了。他们从狮城挖来的那批歌手也就这个成绩，而且那些人已经到头了。但安东风和他力捧的歌手白凤不一样，这样的开局是未来大爆的标志。 “就看咱们那位技术总监要不要发力咯！”李光说道，“如果他真发力的话，安东风马上就可以借到东风了。” 但孙小宝并不想发力。他依旧做着扩大公司歌曲库的工作，有条不紊、不紧不慢。专辑的事儿他只是偶然监督一下，事情全都放手给别人去做。 然后就在八月的时候，魔都的导演谢文找上门了。 炎炎夏日，孙小宝的大豪宅院子里绿树成荫，下面的桌子上摆着各种消暑的西瓜、汽水、新鲜的可乐等东西。 孙小宝和谢文坐着闲聊。 他喝了一口可乐问道：“谢导不是应该在片场忙碌么？怎么突然跑到南都来了？” 谢文道：“别提了，我正计划离开魔都制片厂，来南都制片厂任职呢！所以啊，特地来你这了。” 孙小宝很诧异： “咦？魔都和首都，再加上东北，这是咱们国内的电影中心。南都算什么？这年头各省的电影厂都快黄了，资源向你们那和首都集中，大导演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眼不见心不烦，我在那儿是呆够了。”接着，这位大导演说起了自己为何想来南都的原因。 之前经过孙小宝牵头，谢文不是与李钰和谢彼得等人展开合作，专拍一些南洋那一代的人比较喜欢，但国内无法正式上映的僵尸电影么？ 这位大导演还真搞成了。除了第一部耗费了一些时间，剩下的就是流水线产品，他一个月就能拍完一部。 由于成本比南洋那边低，这些片子好卖得很。三四十万的成本，拍成片后人家一两百万买走。几部片子下来，谢文赚了不少钱，也解决了孩子的留学费用问题。 这样一来，有人眼红了不是？他们打算把这活儿收归电影厂，而不是以他个人干私活的形式来拍。 一开始谢文还能顶得住。因为支持他的领导说了，虽然这是私活儿，但谢文从单位里请人是给了钱的，租用单位的设备也是给钱的。算下来，厂里还赚了。没办法，现在电影厂的日子也不好过，能有这样的拍片机会，也算是给大伙儿找到一条生路。 可收回的话，厂里能拍吗？当然不能！这些电影严格上来讲处于灰色地带，以单位的名义去拍，出了事儿的话要担责的！ 谁能负责呢？ 现在呢，那位领导高升了，到江南省体制内任职，正好管到南都制片厂。 领导走后，这大导演的小日子就不好过了。人家总是找他的茬儿，还干扰他拍片。他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吃独食，每一次拍片都是拉着厂里的人一起干，而且卖片的渠道又是自己的，他们怎么想把自己赶出局呢？ 谢文觉得，不如想办法调到南都得了：他在这有人脉啊！上有老领导，下有孙小宝这帮人，这是多好的地方！ 另外，自己的合作伙伴，南洋的李钰和谢彼得他们也在南都扎根，这不凑一块儿了吗？ “明白了，谢大导演是看到我们这小庙里没有大佛，特地来撑场子了吧！”孙小宝笑道，“我们当然欢迎你咯！但是，你过来了，魔都圈那边会怎么想？” “管他们呢！ 我算是看明白了，现在大家都盯着钱。”谢文说道，“你看那些走国际影展路线的吧！别看一个个文艺得不行，实际上呢？和我拍这些片卖钱没什么区别。未来啊！也不会有这圈那圈的。” “那南都这边的制片厂能满足你的需求吗？”孙小宝问道。 “可以啊！说实在的，现在电影行业的改革落后了，你把重心放在写作和音乐上，算是走对了！”谢文指着他的豪宅说道，“要是你干戏剧文学专业毕业后的老本行：编剧，说不定还得住拥挤的宿舍！” 谢文说的是事实。 现在电影厂拍电影压根不赚钱，因为统购统销嘛！只有魔都和首都的电影厂有走国际影展的路子，还有心思好好拍片。但即便这样，他们的日子也不咋地。 “我记得前几年电影可是很火的，现在看电影也非常流行，电影厂怎么就不好过呢？” “你想啊！厂里拍出片儿，发行总公司统一价格收走，票房和咱们又没有多大关系，谁还有动力呢？这几年物价涨得这么厉害，发行公司购片的价格却没涨多少，就打消了大家的积极性咯！” “没错。那谢导，你是一个人来，还是会带着人来?” “就带着和我合作久了的摄影指导。其他人谁愿意离开魔都啊！” “嗯，这么说，到时候谢导你还得在这重组团队呗？” 谢文道：“对。编剧方面，你小子也得参与进来。反正呢，这也算你的老本行。” “可以。”孙小宝答应了。现在自己手底下也有两个人，到时候也让他们搞剧本，两全其美。如果人不够的话，再从学校拉人。如果不太合格也不要紧，这不有谢文么？让他给指导一番，吕静和孙琦也能快速进步。 “那这样吧！等我理顺了厂里的工作，就拍你这作品。”谢文说着，便掏出《大众文学周刊》，指着上面连载的《多此一女》说道。 “咦？谢导。这可不适合南洋那边的需求哦！你拍这个干什么？” “那既然来了南都制片厂，就得完成这边的排片任务，对吧？” “嗯，很对！我同意了。不过，谢导你得帮我摆平我与南都厂的矛盾。别忘了，自从我把王山送进去了，他们对我的意见很大，现在还那样呢！” “放心吧！我好歹也算个副厂长，大不了靠着你们这些人脉在里面拉个山头。只要上面有人罩着，没人敢扎刺儿！”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吕静和孙琦又多了一份工作任务，但这任务他们喜欢得很。 第87章 cs重组 八月份，吴淑兰的孩子出生了。与她之前低调结婚不同，这次孩子的满月酒办得很热闹。同时，这也意味着短期内这位董事长会暂别公司，暂时只能由李钰这位副董事长管着一切。 满月酒上，孙小宝碰到了久违的周兴国。这老哥最近无精打采的，因为他的新专辑失败了，cs乐队主唱还被首都一家名为“时代”的唱片公司挖走了。 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是想挖欧念祖的那位老总。 走通俗流行路线失败后，他把公司改名，然后整合了首都的摇滚圈，到目前为止已经推出三张磁带合集，四支乐队和三个独立摇滚歌手了。 当然，那也不是私营公司，名义上是一家集体企业。 但作为专门推摇滚的公司，时代公司气势汹汹，所出的三张专辑里有不少强劲的歌，经常霸占流行排行榜。 乐评人说，那些专辑突破了“集体”的我，强调“个人”的我，切中了当下年轻人的心。 周兴国呕心沥血打造的cs乐队第二张专辑要特色没特色，流行元素也不够。结果呢？销量惨淡不说，还被乐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看到雷向东雷向南的新专辑《东南兄弟》成绩优秀，而且里面的歌又是雷向南写的，顿时有些后悔。他曾经托人传话，希望两位回到乐队，被这两人拒绝了，心里十分生气。 至于孙小宝嘛，这会儿他内心里早就没有和这位妖孽同学较劲的意思了。吴淑兰骂他醒悟得太晚了。 “老弟啊！现在我打算重组一下乐队，你能帮帮忙吗？”周兴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 帮忙嘛，倒是应该的。但是老哥啊，你先想想，你自己作为乐队的主心骨，到底想要做什么？想好之后，我们再谈。”孙小宝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雷家兄弟走了，周兴国的女友马雁梅专心当着吴淑兰的助手，渐渐淡出乐队，只留下周兴国一个人在那儿折腾。说实话，孙小宝不看好这重组。 有些事儿不是靠个作品就能搞定的。雷家兄弟的专辑里，并没有孙小宝的歌，但人家也成功了不是么？cs乐队，孙小宝曾经给过建议，也写过一首歌，但却搞成这样，那里面的问题就很复杂了。 但根子还是在周兴国身上，这位老哥特别拧巴，如果不解决这种心态，孙小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等周兴国走后，马雁梅端着酒杯过来了，她则说了另外一件事儿：“叔叔希望我和他赶紧完婚，至于乐队的事儿，希望他放弃，或者退居幕后。但他不想这么做，却又找不到突破点，你觉得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啊梅姐。他做专辑的过程我大概有些了解，想一出是一出。你看我负责的王大川的专辑吧！做好计划、选好歌曲后，我就交给侯琦和陈军，然后不会轻易改变。兴国老哥好像折腾了不少事儿，一会儿换歌，一会儿又要换主唱什么的。” “是很难。”马雁梅说道，“不让他做乐队，玩摇滚，我想他也没心思结婚。你能不能帮我好好劝劝他？” “我尽量吧！”孙小宝只能这么回答。 一天后晚上，孙小宝带着胡丽波赶到久违的cs俱乐部，看看乐队现状。结果，除了周兴国一个人，其他那几位都不在。 一问才得知，随着主唱离开，其他人的心思也不在这儿了，名义上虽然还在乐队，但大部分时间自个去找演出机会了。 当然，那几个人包括跳槽的主唱都是孙小宝和周兴国的学弟，但孙小宝和他们不熟，又或者是周兴国的关系，他们几个特地保持和孙小宝这边的距离。 孙小宝到了之后，周兴国大吐苦水，开始抱怨那几位不在乐队的成员，还说要把他们都换掉。 但孙小宝事先了解了到一些情况，这事儿真不能怪他们几个。 他劝道： “我说老哥啊！有些事儿呢你得想好。即便乐队专辑不佳、又遇到强劲的对手，还被挖角了，但也得维持正常运行，对吧？我知道你吃喝不愁，可以暂时摆烂思考。其他人呢？他们得吃饭呢！” “我知道，但我还是觉得憋屈啊！”然后又是各种吐槽，搞得孙小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好的公子哥不当，偏偏这么瞎折腾，又玩不明白，孙小宝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 于是，他坐下来和这老哥聊了一夜，弄清了他的一些心结，然后劝说他重新定位一下自己在乐队中的作用。另外，家里的事儿，和马雁梅的事儿他都得考虑，不能再胡来了。 最后，周兴国决定退居幕后，以经纪人或者指导老师的身份暂时留在乐队。至于乐队的重组，就交给孙小宝负责。 重组的第一步，孙小宝先和三位还留在乐队的学弟见了个面，和他们谈了一下。 这三位分别是曹英雄、 倪新和尤洪。三人个头很高，但都很消瘦，主要是玩乐器的。本来毕业后也有分配的工作，但在周兴国的忽悠下留在南都混摇滚乐队。现在好了，他们加入后，这cs乐队大不如前，现在主唱李志刚还跑首都去了，眼瞅着乐队就快不行了。 “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侯琦和陈军，这都是你们音乐系的正牌师哥，对吧？你们仨跟着他俩在音缘餐厅帮忙一阵子，顺便挖掘一个主唱。注意了，这事儿就是你们负责，选至少四五个人。选好后，交给你们那俩师哥继续筛选，最后剩下两个或者三个送到我这，我做最后的定夺。没问题吧！” 三人看看边上的周兴国，见自家队长没什么反应，便说道：“没问题。”去音缘餐厅帮忙，他们当然不会 反对，这可以解决几人暂时的生计问题。 “还有，你们几个先选出个副队长，以后负责乐队日常。”说完后，孙小宝转头看向周兴国，这老哥点了点头。 打发走三个人之后，孙小宝劝周兴国：“我和韩四韩老板说过了，现在你还可以继续入股cs俱乐部，到时候就负责演出的事儿，想演出的话，也可以上台。这也不算脱离本行，对吧？另外呢，李大明那儿，你的副团长位子也别放弃，有机会就让老爷子帮忙，在市里找个单位挂着，不也挺好吗？” 周兴国答应了。虽说名义上他还会指点一下乐队，带一带新人。但实际上，他暂时得当一个精神领袖，吉祥物了。 第88章 江南公司的外来麻烦 乐队虽然重组了，但这不是当下孙小宝的工作重点，出专辑的话说不定要等很久，甚至要到明年了。 今年他的工作主基调也不是音乐创作，而是躲在公司里做着琐事，然后看着谢彼得和李光自由驰骋。 人在工作上总会有偏向性，正所谓亲疏有别嘛！ 比如说，为了留住之前曾经被挖角的欧念祖，两人投入了许多精力，为他连续录制了两张磁带专辑。这还不算完，谢彼得还专门组织了一个特殊的团队，跟着这位海外游子的代表在全国巡演。 结果就是，在李钰淡出巡演、胡丽波埋头于自己的专辑的时候，这位游子成了公司收入来源的大头。公司内以及合作单位的不少人经常巴结他，希望能跟着他去演出。 除此之外，李光在专辑制作上，把工作重点放在那几位狮城老牌歌手身上，而且还迁就人家：相关工作不在南都做，而是去狮城做。 至于新专辑，这位制作人除了在魅音江南组合上还算用点心之外，对其他的专辑很少过问，任由别人主导。 这造成一个现象：江南娱乐公司今年发行了不少南洋资深歌手的正版磁带，但有些人都懒得来国内，宣传都不太配合。 这让娱乐公司内一些人很不满：我们也有专辑要出，也有演出任务，怎么什么好处都给了别人？ 有人希望孙小宝能站出来为大家争取什么，不能放任外来人主导一切。还有人提出，今年公司上榜的歌曲少了，风头全被首都圈和魔都圈抢走了，是不是该加强一下呢？ 但都被孙小宝拒绝了。 对此，谢彼得和李光很头疼。他俩还是希望孙小宝能站出来，安抚一下公司内的反对声音。 于是，两人在炎炎夏日找了个机会，请孙小宝去一家新开的水上餐厅吃了一顿饭，讨论这个问题。 “现在咱们公司面对的压力不小，”谢彼得说，“合作单位里不少人给我们传达了类似的信息：让我们减少对狮城歌手的投入，多顾及一下他们。孙总监能不能出面帮我们摆平一下？” “公司首先要盈利咯，不然年底拿不出分红，你看他们会不会跳脚。”孙小宝说道，“这就是我赞同二位的策略的原因。至于有人有意见嘛，就随他们去吧！李总监应该明白，要是有合适的好苗子，咱也不会敷衍，对吧？” “没错。”李光道，“咱们那么忙，不可能顾及到所有。所以呢，孙总监能不能帮我们处理一下这事儿，安抚一下大家？” “难！”孙小宝实话实说。 “不解决也不行啊！”谢彼得叹气道，“现在有苗头了，首都圈那边发现了这问题，可能会抓着这个点对公司猛冲猛打。你是知道的，他们那儿在这方面的资源比我们多。” “哦？谁牵头的？” “老朋友，华音娱乐咯！他们干不过那家拥抱摇滚的公司，就想在流行领域发力，那自然就是对付我们。”谢彼得说道，“听说统合了首都摇滚圈的那家伙和华音娱乐几个管理层和解了，他们现在方向不同，少了些竞争。” 这一点，孙小宝倒是能理解。但为何是现在呢？ 李光解释说， 华音娱乐的汤胜和走的路线和欧念祖一样，下个月两人都会发新专辑，形成了直接竞争关系。 有人支招说，不如抓住欧念祖是外人、江南公司不重视国内歌手这一点找麻烦，一打一个准。 据说华音娱乐还打算直接从江南公司的台前幕后挖人，削弱对手的同时壮大自己。 “前段时间我去首都办事儿，听到一些风声说，那边某些人觉得南都撑不起江南娱乐，说不定哪天就被魔都圈子给合并了。”谢彼得说道，“那么呢，有人建议先下手咯！” “那二位的意思是？” “严格来说，我们是外来的。”谢彼得补充道，“去首都或者去魔都都可以，只要有音乐做，有磁带可以卖，上哪儿不都一样？可孙总监你们是坐地的。” “我明白了。”孙小宝说道，“我会找一些人沟通的。” 找谁呢？就是合作的各单位利益方。 对于他来说，在不在南都发展，其实无所谓。即便以后一直住在南都，只要他愿意，照样可以给首都圈和魔都圈写歌。 但这些年从南都圈里赚到好处的各单位不一样，要是台子拆了，人被挖走了，他们的收益也就没了。 应该由这些人先着急才对。 江南娱乐公司旗下的台前幕后不都是来自这些单位么？孙小宝打算把锅甩出去，让他们做好思想工作，稳住人心。 等孙小宝把自己的思路说出来之后，李光还要说什么，却被谢彼得打断了：“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来喝一杯！”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李光坐谢彼得的车离开。 “本来我想说能不能让这位写一些歌，或者制作几张专辑来着，你怎么拉着我呢？”李光问道，“其实对公司最有用的方法就是这个。” 谢彼得问： “今年这位孙总监升官了，名义上是主管单位派到咱们公司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清楚。” “他拿到的钱受到限制了，没动力做音乐，更没兴趣管事儿。”谢彼得说道，“然后这小子又清高，应该是想拿没有争议的干净钱吧！不然的话，就凭他这身份，两头都能捞到不少好处！” “我觉得不是清高。”李光说道，“他似乎在等什么，或许我们应该与他加强沟通。” “那现在怎么办？” “他那边找单位给不满的人施压，这是大棒子。我们这边只能给甜枣呗！”谢彼得说道，“多给这些人安排一些演出，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增加一些补贴。至于录歌或者专辑什么的就算了，除非那位孙总监选出合适的歌。” 接下来江南娱乐内部就感受到变化了：先是某些人被自己单位的领导叫过去训了一顿，让他们别阴阳怪气的，影响气氛；接着就是江南娱乐公司把演出补贴提高了，而且比首都和魔都那边给的略高，大家都得到了好处。 有人还想继续做什么，但得到好处的人不想继续折腾了，事情这才作罢。 只是谢彼得和李光很清楚，这事儿只是暂时按下去了，或许能抵挡住首都圈的这一轮进攻。但未来真不好说，说不定哪天就爆出来了。 然而，谢彼得和李光这么做，他们从南洋招来的台前幕后也有意见，这些人跟在欧念祖身后给两人施压：原本属于这边的演出机会，怎么就让给其他人呢？ 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 第89章 江南公司的外来麻烦2 “咱公司成立没多久吧，怎么就这么多毛病？”这是李钰听完谢彼得的汇报后说的第一句话。 谢彼得道：“之前挺好的，也有一些争论，但我们总能解决。现在不一样，咱内部的脆弱之处被别人盯着，说不定哪天就来个猛的。” “让我想想吧！” 李钰很头疼，吴淑兰因为生孩子，这半年多以来一直位居二线，事情全都交给李钰处理。 一开始这位南洋歌后很高兴，这意味着自己升级了。狮城那边的媒体甚至夸张地说道，李钰已经成为国内娱乐巨头的掌门人了，影响力巨大。 既然掌控全局，那她总要做点什么，这才对得起大家的吹捧。所以，她同意谢彼得和李光提出的建议，即从南洋找成名歌手合作，江南娱乐公司在国内发行他们的经典作品。 国内合作方看到这样有利可图呀:不用辛苦制作专辑，甚至不用请人来，直接从南洋带回母带，送到磁带厂翻录即可，成本多低啊！最重要的是，这是得了授权，完全没有瑕疵。于是董事会里的大伙儿便同意了这做法。 应该说，从短期角度分析，这做法带来的收益很可观。虽然没有确切的数据，截至目前，今年江南娱乐公司卖出去的磁带是最多的，应该是华音娱乐和魔都的东方娱乐的总和。 利润方面更是涨了一大截，年底各个单位都能拿到可观的分红。 这就是华音娱乐准备下手的原因。 魔都那边有没有这个意思，江南娱乐这边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首都圈猛打，魔都那边一定会落井下石。 生意嘛，本来就是这样。歌坛上的竞争李钰也见得多了，所以她倒不觉得生气。 可是，怎么样处理妥当，她就不知道了，只能让谢彼得和李光自由发挥。这么做的效果短期内很明显，国内方面安抚下去了，可她的南洋老乡又有一些意见了，怎么摆平呢？ 她得好好想想。 孙小宝对这问题不太在意。这天，他带着胡丽波来拜访吴淑兰。到了吴淑兰这儿后，胡丽波抱着孩子逗弄，而他则向这位吴大董事长汇报公司情况。 生了孩子的吴淑兰心态有点变化，似乎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听完孙小宝的汇报后，她先问道：“孩子满月了，本来我该早日去上班的，知道为何去吗？” “不清楚，兰姐没准备好？” “那倒不是。”吴淑兰说道，“ 轻车熟路的，我倒没什么好准备的。只不过，我不想那么忙。以后啊，我会慢慢淡出工作，说不定哪天就找个闲职呆着。” “哦！那现在公司里这麻烦事,兰姐有什么意见？” “就让李钰去做吧！以后呢，涉及到一些官面上的事儿，我还会问一下，这些事儿我就不管了，你们看着处理。我相信你们会做好的。” “好的。” 孙小宝不太懂，这位兰姐为何不太想管事儿了，也许是钱够了吧！但他也尊重人家的选择，自己不也这样么？ 他也听说公司里的外来帮也在拉帮结伙，不满最近公司偏向国内这帮人。可他没有要去解决的意思，因为这事儿应该由谢彼得他们搞定，也用不着和他商量。 那么，大部分时间里，他在干嘛呢？ 不是跟着谢文讨论电影的事儿，就是跟着韩四研究未来的生意机会。回到公司，他的精力放在吕静和孙琦代笔写稿的事情上。 反正，他主打一个做完份内事，不管外面风风雨雨的人设。对于江南娱乐公司的纷争并不太在意。 从吴淑兰家离开后，孙小宝也摸清了这位董事长的想法，现在她已经把自己当成过渡人物了，这职位他做不了多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她的未来规划应该是回归家庭照顾孩子，然后找个单位挂着个闲职工作。 为何会这样呢？ 她那老公兼发小混体制的，有意争取从南都外放发展，她会跟着去。那样的话，这边的事儿就得放下。 “兰姐有意退出，那咱们得有点儿新的打算了。”孙小宝对边上的胡丽波说道，“不然的话，会有点儿麻烦。” “我就听你的咯！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兰姐的小宝宝好可爱啊！”胡丽波的关注点并不在工作上，而是在孩子身上。 晚上他又和张雪在音缘俱乐部见了一面，张雪告诉他不用担心，因为她那便宜大哥同样能帮忙呀，而且能帮的事情比吴淑兰还多。照她功利主义的想法，不如早日切割。 “不至于啊！这又不是谁犯错了，只是每个人的人生会有不同的阶段而已。” “那你最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李钰他们说说，”张雪说道，“你在等机会，但江南娱乐公司很重要，总不能机会来了，公司没了，对吧？而且，和他们继续合作很划得来，会省下很多事！” “让我想想吧！现在的关键在于我们压根不知道这机会什么时候来啊！”孙小宝抱怨道。 “这事儿急不得，也许一两年，也许两三年，但总会到来的。” “但愿吧！” “要不，我找个时间带你去见见我那便宜大哥？”张雪突然建议道，“他那儿应该得到一些消息。” 现在去见张雪家人？这有点不靠谱。 张雪现在也就剩下这同母异父的便宜大哥一个亲人，虽说两人因为各种原因有些隔阂，但从这大哥能帮她出去留学这个角度看， 人家还是挺关心她的。 这时候跑去见人家，以什么身份呢？似乎有点尴尬。 “你呀，应该与更多人打交道，别老是在小圈子里打转，这不好。”张雪说道，“不然怎么展现你的价值呢？” “咱俩这关系······” “怕什么，不会瞒着么？就算瞒不住，那也没什么”张雪道，“什么年头了，咱就得做个先锋开放的人。” “再说吧！我觉得有些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层次不够啊！” “还是早做打算吧！可别等你想通了，却错过了好时机！” 什么时机呢？ 其实很简单，就是政策放开，自己单干的时机。 但这里有个两难的选择问题：另起炉灶还是参与江南娱乐公司呢？ 两种选择，各有各的优劣，孙晓明偏向参股江南娱乐公司。自己另起炉灶单干的话，有些事儿他未必能摆平，还会失去一些主导权。 张雪就说了，不如与李钰等人合作，一起做好江南娱乐公司。这样可以借势，还不用那么累。但如果吴淑兰逐渐退出的话，这事儿就不大好 第90章 韩四的惬意和麻烦 说话间，韩四带着红姐来到孙小宝的包厢，四个人一起看着楼下的民谣表演，一边闲聊这这段时间的琐事趣闻。 现在的韩四很惬意。开了这个音缘餐厅后，他能接触的层面更高，有助于生意发展。这不，现在他的生意扩大了许多，卖货的渠道都快遍布全国了。每一天，从他手里出去的磁带不知几番，他赚得盆满钵满。 这是过去他没法想象的事儿，因为负责魅音江南的时候，由于上面有歌舞团和局里盯着，他必须分出很大一部分精力在那里，没那么多时间布置自己另一方面的生意。 现在好了，他可以放手让红姐经营，自己全心投入到外面的生意中，只要有重要客人，或者红姐已经把贵宾联系好的时候，他才会出面。 另外，通过音缘餐厅，他已经与过去的道上关系有了一定切割，有些麻烦再也不会找到他头上。 比如说，前几年进去吃国家饭的一批老兄弟出来后还想重操旧业，想来找韩四帮忙。但韩四那位已经升级为“华哥”的小弟把人隔开了，事情到不了他头上，有什么问题也与他无关。 但他也有烦恼。 第一个烦恼就是钱多了，他有些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毕竟，前几年一些事儿很繁复，辛苦挣下的家产指不定会遇上什么风险。 他曾想过自个也去南洋投资个什么，给自己留条后路。但江南娱乐公司的谢彼得对他说：李钰为何带着几个人来国内发展呢？寻求新的演出市场是重要的原因，但保证一条后路，让财富安全，这也是另外一个原因。 因为南洋那一带的情况更加复杂。 去安全的狮城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去那里扎根常驻的成本很高，需要的资源也很多，韩四这样的生意人还不够格。 一开始他不信，跑了几趟后，他才明白人家所言非虚。 怎么办呢？还是留在南都做长远打算呗！ 孙小宝曾经告诉他，可以通过买房或者买别的什么东西代替，但韩四则认为，真买了那些东西，现金流就断了，这会让自己失去太多的机会，他不干这蠢事。 这时候孙小宝又给他透露了个消息，未来私营企业会开放，上限不再止步于个体户。言下之意，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当个老总，而不是到处找集体企业的皮给自己伪装一番。 这给韩四很多信心，那之后对这方面的消息盯得很紧。 未来呢，如果孙小宝有什么打算，韩四想出钱出力，在中间占一份。而且，他希望这事儿赶紧办成。 “事情不确定，还早着呢！咱们做好准备才行。”对于这位韩老板的迫切需求，孙小宝说道，“而且韩老板也不用那么着急，一时半会儿，人家也不会盯着你不放。再说了，你那仨瓜俩枣的，真正能拿走的人也看不上眼。” 当然，未来孙小宝真要发展什么，韩四这边的资源还是能帮上忙的。当初吴淑兰愿意与这位流氓出身的家伙合作，不就是看中他那筹集资金的能力吗？ 没有韩四的投入，当初的歌舞团和现在的江南娱乐公司不会有如此规模，而且让大家都赚了好处。 但这里还是有许多区别的，在这南都最火的名利场中，韩四是个人物，但不是舞台中央的人物。未来呢？当这行当进一步开放的，韩四进入其中，当然不想做之前的角色。 这不，现在韩四在话里话外就表明了自己的这个态度，以后他想更进一步，而不是现在这样。 等他走后，张雪看着他的背影说道：“看见没，交情是交情，生意归生意。你不可能像你们那位董事长一样，让他乖乖为你所用。除非，你有能压得住他的东西。” “那我可没有，我就是一农村出来的半拉子大学生而已，又是混文娱口子的，哪来这能力？” “你没有，我有呀！”张雪得意地说道。 “你？”孙小宝疑惑道。 “对，我大哥咯！放着这人脉关系不用，却要另想他法，那岂不是白瞎了？” “额，你说得对。” “就是嘛！这年头做事就是这样，大家都不遮掩了，谁还会讲什么奉献啊！你我都不喜欢这样的做事环境是吧？但必须适应。” “我谈不上喜欢，也不反感。”孙小宝说道，“反正都得生活呗！” “这不就得了？”张雪道，“所以啊，赶紧讨好我，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了，乖乖吃软饭吧！” “切！我牙口好着呢！” 不过，张雪说的有一定道理。 华音娱乐为了利益针对江南娱乐搞事，一点也不顾之前的交情。这么看下来的话，自己的确不能天真了，能利用的条件都得用上。 只是这还不够。 张雪大哥会平白无故帮人吗？肯定不会。至少不会耗费资源、不求回报地帮自己妹妹的情人。 所以，这位大哥能得到什么，才是问题的关键。 于是，孙小宝让张雪给他讲讲她大哥的现状。 他这么问，张雪很高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一些事情。 听过自己这位狂野伴侣的讲述，孙小宝明白了她大哥徐建设面临的困境。 怎么说呢，这位叫徐建设的年轻干部想当改革先锋，给自己刷一刷成绩来着。但很不巧，现在受到的阻力比较大，主要的负责人胆小，不敢大胆做事。 但他明白风向从未改变，偶尔的逆流算不了什么。所以，徐建设一直盯着上面的动态，想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来一番更大的动作。 “哇哦，那不是和我在等待时机的现状差不多？” “没错，只是你所需的时机可能和他的不一样吧！”张雪明白孙小宝考虑的问题，这小子总想面面俱到，必须等那些重大风险因素过去了，才肯正式下场。 “所以啊，你真该见见他，你们一定会有共话话题可以聊。” “不好说。”孙小宝道，“有些东西啊！上面不一定能完全顾及到。现在江南公司背靠着靠山，又有韩四这样算是在灰色地带的人，才能在盗版翻录大潮中保证自己的利益。未来这问题能解决吗？我很怀疑。” “咦？既然首都圈那边想在背后搞事，那你们为什么不动用韩四这张牌呢？”张雪突然说道。 “动用韩四这张牌？”孙小宝想了想，明白她的意思了：把华音娱乐和首都圈子其他公司的磁带全翻录了，让韩四去搅乱市场。 “这不行，除了让人家短期受冲击之外，没别的好处。”孙小宝道，“我宁可韩四大肆盗版咱们自己的，也不愿意他去给人帮忙。” 第91章 事情暂时解决 “自己盗版自己？” “没错！这年头，谁的磁带被盗版得最多，谁才是最火的。”孙小宝道，“你让人家的磁带盗版满天飞，反而是帮人家做了宣传，扩大了人家的歌迷基础，这就是讽刺的现实。 的确，翻录盗版这事儿对于江南娱乐公司来说，有九成九的危害，却有0.1成的好处。 什么好处呢？ 让一些昂贵的正版到不了的地方也能有便宜的翻录磁带可以听。这有利于歌手和公司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谢彼得曾经开玩笑似的说，卖专辑只需要保本就行了，歌星扩大知名度，然后去搞巡演、拍广告。这才是主要的利润来源。 没办法，正版磁带的价格是规定死的，唱片公司也好，还是国营的出版社也罢，谁也不能私自调整。 而这个时代能做的销售策略又不多，买磁带送海报什么的，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极致了。 翻录的就不一样了，里面能玩的花样很多。韩四能把这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不就是因为靠着江南娱乐公司，并且帮公司做一些不太方便的事情么？ “未来啊！盗版会更猖獗，直到某个时代的到来。那干我们这一行的，也不能因为此而不吃饭吧？所以必须找到合适的路子保证利益。韩老板那边就是一种新的尝试咯！看看能不能成功。” “哦！”张雪若有所思，“有些牌可以引而不发，或者让韩老板当个秘密武器，让对方知道一点，但知道的不多，也许可以震慑到某些人。” “我想想看吧！” 孙小宝琢磨了一晚上，翌日回到公司便和谢彼得沟和李光简单沟通了一下。 经过商议，这事儿就由谢彼得出面，去和华音娱乐的人谈谈。反正是战是和，正式开打之前通个气、或者叫个阵，还是可以的嘛！ 谢彼得到了首都后，没见到华音娱乐的真正话事人明哥和和三哥，只有军子出面招待他。 在两人的非正式会面当中，军子默认了华音娱乐与玩摇滚那伙人和解的事实，但否认了他们公司会针对江南娱乐搞事。 经验丰富的谢彼得不在乎军子的否认，因为他从这位的话中听到了自己的答案，或者说是确认了早就知道的答案。于是他便把江南娱乐的意见告诉对方，让他汇报给明哥和三哥。 与谢彼得结束会面后，军子赶到明哥和三哥常待的茶馆，汇报详细情况。 坐下后， 军子先从包里拿出一盒磁带，那是一张汤胜和的专辑，但不是华音娱乐所出的，而是盗版商的作品。 这张盗版磁带上，把汤胜和至今为止所有出名的歌都集中在一起，算是一盒精选合集。 明哥接过磁带看了看，发现制作极为精良，便问道：“这是那位谢经理给的？” “没错。” “那咱们听听吧！”三哥喊了一声服务员，让人家搬来一台录音机。 听了半首歌，三哥按下停止键，把磁带从里面取出来仔细端详：“这磁带质量可以啊！而且翻录的效果很棒！另外你们注意到没有？这磁带的材质和江南影音为江南娱乐发行的磁带是一样的，都是高品质。” “嗯？”明哥又把磁带拿在手里看了看，果然如此。 “那么，这位谢经理给咱们这个，是什么意思呢？绝对不是好意通报我们。”三哥说道，“我想这是一种威胁？” “当然是威胁。”明哥说道，“谁都知道，这翻录盗版的玩意儿既不给制作单位费用，也不用理会出版单位的反对，更不用缴纳相关税费，而且还可以随意降价销售。谢彼得把磁带给我们看，这就说明，他们很熟悉这一切，或者和这一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江南公司能玩这招吗？” “他们真这么干，不是自毁长城吗？”君子不太理解。 “这两年情况变了，人们不在乎那些事情，渐渐地以利益为先。”明哥解释说，“没有什么事儿是他们干不出来的，别忘了，假设他们把一些事儿放在南洋做，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很棘手啊！” 没错，对于华音娱乐来说，事情很棘手。由于运行模式不同，现在这家首都公司非常依赖磁带销售产生的利润，他们的合作伙伴更是如此。至于演出方面，他们目前只开拓了首都和周边一些地方，赚不了多少钱。其他方面的商业开发，远远不及江南娱乐。 假设江南娱乐真的在背后推一把，未来汤胜和的歌越受欢迎，那边赚得越多，甚至会超过辛苦做专辑的华音娱乐。 “那位谢经理的意思是让我们退一步，不然他们就会放开手脚了？”三哥问道，与其说是发问，不如说是自问自答，“我想他们会这么干的，因为想在明面上撇开关系，太容易了。” “谢经理说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这边要怎么干了，如果不再挑拨江南娱乐内部的事情，或者通过舆论搞事儿，那一切都有的谈。至于竞争什么的，大家在音乐和宣传上各出奇招就是，如果是这样，即便他们败了，也不会说什么。”军子把谢彼得的建议说了出来。 “嗯，那这样吧！咱们先和吕总谈谈，看看那帮玩摇滚的是什么态度。如果吕总他们没法给我们足够的支持，那我们就找谢经理谈。” 吕总就是专做摇滚的“时代唱片公司”推出来的台面上的人物，真正的大佬在幕后。这公司收编了首都的摇滚圈，搞出了偌大的声势，就是他们把周兴国的心气给打没了，现在cs乐队只能重组。 “君子，你给吕总打个电话，约个时间，最好是今天。” “好咧！” 巧了，这会儿那位吕总真的有空，没多久就赶到茶馆，华音娱乐的几位沟通。但沟通效果不佳，因为这位吕总压根不担心什么盗版问题。 为何呢？他做的是摇滚，现在能正式冒头的摇滚乐手很少，绝大部分人的歌过不了审，只能采取地下发行的模式，盗版什么，他们太熟悉了。 而且，摇滚歌手们发磁带只是为了扩大名气，收入大头还是演出。这与江南娱乐公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时代公司担不担心盗版问题，华音娱乐的人不在乎，他们想知道的是对方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比如说，能不能让他们的歌手带着汤胜和一起去演出什么的。 吕总拒绝了，那帮玩摇滚的高傲得很，可看不惯汤胜和这样的流行歌星了，想让他们带着他？门儿都没有。 “有时候我也是没办法，那帮人啊天天喊着看不上铜臭味什么的，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又寸步不让，很难沟通。” 得！华音娱乐几人算是知道了，这事儿只能找江南娱乐谈了。 第92章 事情暂时解决2 谢彼得到了首都的第二天，华音娱乐的三人请他吃了一顿午饭。在饭桌上，两家公司达成君子协定：在未来欧念祖和汤胜和专辑发布的时候，大家各凭本事说话，可以手段百出但一定要有个底线。 江南娱乐同意不再用盗版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搞对方，而华音娱乐则同意不再配合时代唱片对付江南这边，甚至会分享一点儿首都的舆论资源。 但是，玩摇滚的时代唱片会做什么，华音娱乐无法左右。 谈完之后，明哥不无遗憾地说道：“之前咱们两家的关系还可以，你们搞的榜单，我们大力支持；我们筹备奖项，也得到了贵公司的大力协助，让我们压过了魔都圈一点点。甚至于，如今咱们汤胜和的代表曲目，还是贵公司的孙总监写的呢？今日为何会至此呢？” 谢彼得举着杯子，敬了三人一杯：“淡定吧各位，这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我只能希望生意上的竞争不妨碍私底下的友谊。” 说完，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明哥、三哥和军子同样举着杯子，和谢彼得一起把酒喝掉。 等谢彼得走后，明哥对两人说道：“咱尽快把事情收尾吧！然后把工作重心放到专辑宣传上来。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君子协定仅限于汤胜和与他们的欧念祖的竞争。未来大家就要放开手脚，搞个你死我活了！” 这几年，圈内某些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这不，谢彼得代表江南娱乐和首都的华音娱乐达成协定不久，魔都的盛杰就收到风声了。 他特地把最近刚刚立起招牌的几家唱片公司、娱乐公司叫到一起，和他们商量一件事：拉拢江南娱乐。 魔都与首都一样，现在每个月都会有各种类型的娱乐性集体企业成立，有的干脆是国营大厂的三产公司转型而来。 而最早成立的东方娱乐就成了这些企业的领头羊，有时候得充当仲裁者和利益分配者。 相比较而言，位于南都的江南娱乐有些形单影只。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江南娱乐背后已经拉拢了不少文艺单位，大家都有份，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资源搞出第二家。 首都和魔都不一样，他们各方面的资源比较多，可以撑起不少公司了。 盛杰的想法是在这事儿上帮江南娱乐一把，因为今年以来，首都圈太强势了，有华音娱乐不算，新冒出的时代唱片更不是省油的灯，今年迅速出位，还与话音娱乐形成默契。 结果是什么？今年华音娱乐旗下多了不少歌手，与东方娱乐同样有激烈的竞争。时代唱片更不用说了，推出的一些摇滚力量把江南娱乐的cs乐队踩下去了，势头正盛。 自己这边呢？新成立娱乐公司唱片公司一大堆，但个个高傲至极，口气很大，却又没有什么实力。 怎么办呢？盛杰的想法是看看能不能联合江南娱乐做事，就像现在魔都圈和岭南圈合作一样。 但事情卡住了。除了东方娱乐本身，这些新入行的势力并不感兴趣。有人说了，现在的江南公司忙着推销南洋的音乐和歌手，连榜单都不太热心了，就像在赚快钱，那还合作什么？ 就说这次江南公司和首都华音娱乐起矛盾的导火索吧！欧念祖不就是狮城人么？ “咱们应该有自己的气度，如果能把那位唯米挖到我们魔都，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赞成。挖不到唯米，请他们那几位歌手也不错！什么王大川啦，魅音江南组合啦，今年冒头的木吉他三人组啦等等，有一个算一个，他们都有资格来咱们这儿混！” 一个老总对盛杰说道， “但要是把整个江南圈子拉过来，那我觉得吧！不合适。” “那，咱们怎么反击呢？现在首都那边莫名其妙地把矛头对准江南娱乐公司，不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吗？三国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盛杰劝说道，“我们不能短视，放着自己的优势不用，却毫无动作。” 可惜，这事儿他始终无法说服大多数人，最终只能作罢。 回到崔乃欣住处后，这位魔都甜歌皇后问：“看你那表情，事情没成？” “一群短视的家伙，成不了大事儿，白白浪费资源。”盛杰很生气，“他们看不到时代变化，迟早会被淘汰。” “为何非得拉上他们，东方娱乐直接找南都那边合作不就得了？”崔乃欣说道，“要我说啊，咱们公司和他们来个资源互通什么的，发专辑的时候也形成一些默契，至于魔都其他公司，管他们呢！” “要是这公司是我的，或者是私人的，那就好了。”盛杰坐下来，把这女人搂在怀里说道，“可惜不是啊！所以我必须考虑更多的事情，不能不管那些公司和那些人。” “我怎么觉得，今年以来，那位唯米低调了许多？就说现在这事儿吧！放在过去，应该由吴淑兰出面和首都那边谈，当然更多时候呢，是派唯米去谈。”崔乃欣说道，“可这次呢？却是谢彼得这位南洋人去谈的。这几位算江南圈子吗？” “咦？开窍了啊欣欣。”盛杰赞扬道，“不过你说的很对，似乎真正的江南圈子人并不掺合这事儿。” 崔乃欣为何会知道呢？因为首都那边发生的事儿，就是她在那边的朋友打长途告诉她的，然后她再转告给盛杰。 不过哦，这女人能如此分析，看起来长进了一点。 很可惜， 这长进真的没多少。崔乃欣接下来的话就证明了这一点：“那会不会是南洋那些外来户被江南圈子抛弃了？” “没见识了吧？这绝对不会！”盛杰摸着这女人的背说道，“今年江南娱乐的宣传一点也没落下，而且，南洋那些歌手为他们赚了不少钱，李钰那些老歌就是赚钱的主力，谁会舍得抛弃呢？” “哦，也对！”崔乃欣说道，“去年还有人喊着什么理想啊，人生价值什么的，今年大家看的就是钱。除了首都那帮玩摇滚的，圈内人都很直白。” 盛杰说道： “这样吧，最近你宣传期也结束了，咱们找个时间去南都一趟，见见那位唯米，看看有什么情况。” “不见吴董事长了吗？她才是核心。” “见不了。听说她逐渐淡出了，忙着照看孩子呢？” “哦！我以为满月宴会上，吴董事长和我们说笑呢！不过，咱们能不能请唯米写点儿歌？” “这事儿难办，现在不是以前了。” 第93章 魔都来人，赵瑞国催稿 南都，江南娱乐公司，孙小宝在办公室里放下电话，对边上坐着的胡丽波说道：“魔都那边，东方娱乐公司的盛杰和崔乃欣要来南都拜访我，那位崔乃欣还想单独和你聊聊唱歌的事儿，姐姐你怎么看？” 胡丽波懒洋洋地说道：“来就来呗，但我也不知道能谈什么。之前她还在报纸上说我呢，她看不上我现在出的专辑，说是要寻找新的突破什么的，我也不懂。” “她说的有一定道理。现在这风格的歌曲烂大街了，每个人都在模仿我们，包括东方娱乐公司。姐姐想转型吗？”孙小宝问道，“免得被说落后于时代。” “不想了。”胡丽波说道，“我都过了三十岁了，也火了几年啦！现在什么的也不缺，那就唱着之前风格的歌曲，过着悠闲的日子好了。再说了，现在我那还有五六张专辑等着录制呢。” “嗯，那就先把你手头的事儿完成吧！”当然了，不管她想唱什么风格的歌曲，金手指里都有存货，抄出来就是了。 “不过，这事儿是不是得跟谢经理他们沟通下？”胡丽波问道，“今年你都这么做的。别人都说，今年你做的事儿太少了。” “也不少啊！公司里一直在录专辑，所需的新歌都是我挑选出来的，只不过不是我写而已。”孙小宝道， “可能我参与拍板的事情少了，也没有亲自制作专辑什么的，有人看不惯了。” 谁看不惯孙小宝呢？或许就是那些合作单位，以及公司内本土派。他们还打算让孙小宝挑头，从谢彼得和李光那里抢到足够多的资源。不然的话，这么大的公司，过去几个月一直以发南洋歌手的精选集为主，这让不少人的利益受损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郭燕过来喊胡丽波，要去准备录音的事儿了。等两人走后，孙小宝无所事事，便把侯琦和陈军叫来，问问他俩cs乐队主唱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额！这个还真有，但却是一对情侣，只是要到明年才毕业！”听到孙小宝的问话，侯琦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是南都大学的学生，两个人的歌声特别棒，男的音域很广，女的是难得的高音。” “创作能力呢？” “那还看不出来。但翻唱的时候特别棒，吉他也玩得比较好。cs乐队那几个人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嗯，明年才毕业，那是有点晚了。不过，有了更长的考察时间，这也不错！你们和cs乐队沟通吧！如果他们愿意等，那这第三张专辑就得延后了。” “好的。” 聊了一会儿后，两人离开了办公室。现在这两人可不得了，在江南娱乐公司内把自己的小山头建得十分牢靠。这小山头既不是各单位派来的编制派，也不是谢彼得他们的南洋派，而是隐藏在公司职员中的独立派系，背后的大佬就是孙小宝自己。 不过，他们很少惹事，任劳任怨。所以，现在侯琦和陈军手里还有制作专辑的活儿，忙得很。 两人离开不久，孙小宝看到谢彼得终于回公司了，便去了他办公室一趟。进去之后，李光也在呢！谢彼得趁机把首都之行和达成的君子协定说了一下。这事儿李光选择支持谢彼得，而孙小宝不发声，就算通过了。 然后，孙小宝把魔都盛杰来访的事儿说了一下，三人开始琢磨，这位东方娱乐的掌舵人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咱们和首都圈最近的摩擦，他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啊，人家就是奔着这个来的，想来个雪中送炭。又或者，他们知道谢经理你去了首都，可能会妥协。他担心对手太多，干脆直接来拉拢呢？” “这可能性不小！”谢彼得和李光听了孙小宝的分析后说道，“那就谈谈吧！反正咱也求不到人家头上。” 一天后，盛杰就到了，同行的除了崔乃欣，还有大编辑赵瑞国。 他来干什么呢？ 催稿。 最近《大众文学周刊》已经开始连载《多此一女》了，而且赵瑞国还知道，离开了魔都制片厂，屈尊跑到南都制片厂担任副厂长的谢文已经在筹划剧本，准备把这作品拍成电影。 既然孙小宝，也就是唯米这小子已经开始新创作了，那也少不了他们《东方传奇》呀！所以他来了。来之前，得知东方娱乐的盛总也要来，那干脆一块儿得了，路上也能聊一些事儿。 孙小宝让胡丽波接待崔乃欣，自己则先在公司里和盛杰谈谈。赵瑞国是老熟人了，直接把他送到制片厂谢文那里好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准备在自己家里办一个小聚会。这不，他特地让哼哈二将侯琦和陈军去准备一下。这两人又担心忙不过来，问能不能把吕静和孙琦带上。孙小宝答应了。 何映红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她也想去，却被侯琦他们拒绝了，让她来吃就行，理由是指挥不动这位姑奶奶。 吕静和孙琦很高兴，因为这是两人第一次去孙小宝的大房子，之前只是听两位学长胡吹，现在他们能亲自感受一把。 视角回到公司会议室，孙小宝、谢彼得和李光三人正在听盛杰声讨首都圈子，并且表达双方合作的想法。 不过，对于盛杰的提议，三人不太感兴趣，因为这位东方娱乐掌舵人抠搜的毛病又犯了，没拿出合适的筹码来。至于在媒体上骂两句这种口惠而实不至的东西，江南娱乐并不缺。 谈了半天后，双方代表各自公司达成了一些宽泛的、没有约束力口头约定，比如不要恶性竞争什么的。 下午四点多，孙小宝接到侯琦打来的电话，他们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于是孙小宝便邀请盛杰和崔乃欣去家里做客，吃顿饭什么的。 谢彼得和李光没有跟着去，因为他们明白，这次盛杰来南都，拜访江南娱乐公司只是顺带的，主要是想和孙小宝说什么，他们不想去凑热闹。 另一边，谢文也接到了吕静打来的电话，请他带着赵瑞国前往孙小宝的别墅豪宅。 到了文苑路孙小宝这有些年头的大豪宅之后，盛杰愣了一下：“这好像是三块地，你只留着中间的房子，边上变成院子和草坪，太奢侈了吧？” 孙小宝道： “全都买下了嘛，那就自由发挥。”说着，他指了指边上的游泳池：“你看那里，今年建成的，模仿狮城的豪宅造的，丽波姐那儿准备了泳衣，可以让崔小姐去玩玩。” 崔乃欣听后两眼放光，马上请胡丽波带着她四处看看。 至于孙小宝和盛杰嘛，也没有去和侯琦他们忙，而是直接进了书房，开始讨论正事儿。 第94章 魔都来人，赵瑞国催稿2 孙小宝的书房被胡丽波布置得富丽堂皇，有点儿暴发户的气质，但桌上翻开的书却证明，这书房不是摆设，主人常常在这里写东西、搞创作。 盛杰看了一下后叹为观止：“没想到唯米你购置了这么洋气的豪宅，羡慕啊！我现在还住着单位分的套房呢！” 当然，盛杰住的套房一定是宽敞明亮的，面积不小。但与这样的大别墅相比，还是差得远。 “其实啊盛总，以你的身份地位，在魔都搞类似一套房子，应该没问题吧 ？” “难！想要的地方寸土寸金，那些老洋房你根本买不到；能买到的地方，那还不如我现在住的房子呢？”盛杰感叹道，“还是唯米老师好啊！稿费自由支配，别人不能说三道四。我呢？真要这么干，那这位子就坐不稳了。” “如果盛总想如此，实际上也不难，咱们只需等待，不就好了？”孙小宝意有所指。 “哦？你说的就是这两年传了很久的全面开放个人开公司的事情？”盛杰说道，“如果是真的，那我真得跳出来单干。” 随即，盛杰也明白了，孙小宝似乎猜到了他这次来南都的真正原因。于是，两人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 原本孙小宝并不确定盛杰有这心思，但自从这位大经理看到自家的大豪宅之后，他明白了，这位东方娱乐的掌舵人有着和他一样的想法。 不然，他可不会轻易和人讨论这个相对敏感的话题。 “实话说老弟，”聊了许久之后，盛杰改口了，不叫唯米老师了，“现在的难题在于怎么离开。你看啊！江南娱乐公司里，你是支柱之一，不可或缺，我呢，虽说能耐有限，只是当着个副总，但东方娱乐的架子是我搭起来的。” “嗯，没错！”孙小宝点点头。 “这就意味着什么呢？我不知道你们江南公司的情况，但东方娱乐别人无法接手，我走了就会垮掉。” “是这样的。” 盛杰说道：“当然，离开是个人意愿。但咱们这样的人离开，导致不少单位损失巨大，我是承担不起的，除非离开魔都去别的地方发展。” 他说的有道理，冒然离开，这么做等于是得罪了不少人，到时候一定会有人给你穿小鞋。而你离开了编制，离开了那个体系，之前一些能够遮风挡雨的力量不会再照拂你，怎么在本地混呢？ “那盛总真走到这一步的话，不如离开魔都，来南都发展咯！到时候我大力支持！”孙小宝说道，“咱们这儿比不了魔都，但在全国范围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哈哈哈哈哈！老弟说笑了！”盛杰笑着道。他明白，这小子已经表明态度 了，根基不牢的时候，孙小宝是不会离开南都的。这意味着自己原本的打算只能放弃，但却找到了一条新路。 “盛总，我是这样想的，未来呢，要是能用江南娱乐这个平台，那我也不想离开。但想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只凭我有这套房，远远不够。”孙小宝道。 “是啊！”盛杰点点头，“除非降价了，或者发生什么事儿。” “事情不是正在发生么？”孙小宝笑了笑。 盛杰想了想：“也对，咱们魔都的状况也不大好，那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什么状况呢？其实就是文艺单位经费困难的问题。这问题一直存在，南都搞的创收活动只能解决部分问题，真正的困难并不能解决。 大部分地方呢？靠着时断时续的拨款艰难活着。当然，魔都那边问题少一些，因为经费相对充足。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这问题继续探讨，并且对未来的计划达成了一些秘密的约定。 总之就是到时候相互扶持，相互帮忙，共同渡过一开始那个阶段吧！不过，由于一个是南都圈子的，一个是魔都圈子的，其实彼此之间还是有所保留。 两人聊完之后，孙小宝正要带着盛杰参观一下自己的房子，到了多时的赵瑞国走进书房，和他谈谈写作的事情。 这事儿好办，因为孙小宝早就计划好创作《神探狄仁杰》的事儿，吕静和孙琦已经在准备了。反正《多此一女》虽然是长篇，但并不是四五十万字的长篇大论。要不是孙小宝要求精雕细琢，详细琢磨，按照之前他的速度，这作品早就写完了。 只是赵瑞国有些担心：“之前唯米在咱们《东方传奇》里连载的内容，基本上都集中清末民初的时代，现在跨到古代，又是破案内容，这靠谱吗？” “我不敢保证。”孙小宝道，“现在的创作模式变了，文笔质量上你放心，但读者会不会接受，那就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至于这样的作品是否能有创新？我想是有的。” “另外，现在我在《大众文学周刊》上连载的内容，赵主编应该看过了，对吧？” “看过了，匠气十足。所以担心这一情况。” “哎呀，《东方传奇》讲究的是新奇、刺激，至于文艺方面，要求并不多，对吧？” 两方拉扯之下，最后赵瑞国还是同意了孙小宝现在的做法：自己想大纲、想具体情节，然后由两位助手帮忙填充，最后投稿。 孙小宝有些奇怪，这家伙当了主编，现在也做得好好的，怎么还想讲究点儿文学性呢？不怕赶跑了忠实的杂志读者么？ 赵瑞国解释说，现在不同往日了，韩志远说话不如新来的一位好使，那一位现在旗下的各单位、各杂志社讲一些文学性。 “取死之道啊！”孙小宝感叹道，“当初这杂志的火爆，我是看在眼里的。实际上，普通群众的阅读需求并不比文学青年差多少，《东方传奇》刚好满足了需求。” “可不是么？”赵瑞国也很郁闷，“那家伙总是盯着我们杂志社，估计是针对韩主编吧！” 看起来，韩志远高升，有些人眼红，想让人来摘桃子吧？不过，就凭那位生意人一样精明的大主编，孙小宝不信他斗不过别人。 “或许，挑毛病、要求什么文学性的那位领导待不久了。”结合着赵瑞国的讲述，孙小宝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稿子我这边会继续写，但写好了也不会马上发到你那儿，等你那边恢复原状，我再给。” “额，我还指望着能从唯米你这里拿到合适的作品，度过难关呢！” “不如和你的老领导，韩主编沟通一下吧！我想他那儿应该有新的想法。”孙小宝说道。 他也不知这家伙是装傻还是真傻。反正未来的《神探狄仁杰》能发的地方多了去了，不用在《东方传奇》上绑定。 第95章 家中招待 聊完这些事儿之后，孙小宝带着赵瑞国来到灯火通明的院子里，开始享受美食。 按照孙小宝的吩咐，侯琦到cs俱乐部里请了那里的一个大厨帮忙，搞了一堆烧烤用的食材等拉回来。 这是最省事也是最有气氛的方式，比起坐在餐桌前规矩的样子，或者像西方派对那样假正经的模式，孙小宝更喜欢这样。 烧烤现场，盛杰正和侯琦陈军两人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而大导演谢文则与吕静孙琦两人烤着玉米研究着剧本的事儿。 不远处的游泳池里，胡丽波带着崔乃欣在那儿游来游去。 孙小宝到了盛杰他们那头，开口问道：“盛总你们聊什么呢？” “我在说你们江南公司真的很有魄力啊！”盛杰指着侯琦和陈军说道，“这二位刚刚出校门，你们公司就敢重用，让他们当制作人，厉害！在东方娱乐，我要这么做的话，这副总的位子就坐不稳咯！” “其实盛总回去也可以提拔新人的。”孙小宝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接过陈军递过来的啤酒，和盛杰碰了一杯，“现在上面不是说，咱们国家到处都缺人才吗？特别是年轻的人才。我们这行也是如此，而我自己也年轻，论年龄还没他俩大呢！我都敢去搞音乐，为何他们不行呢？” “哈哈，在理！”盛杰喝了一口酒说道，“但有些人不是啊！他们一边说着要重视年轻人才，一边又压着新人，看不上新时代的这些大学生，觉得他们眼高手低。” “所以咯，如果能拥有更大的自主权，那就最好。说起来，我很幸运，所以呢，我也愿意帮助他们。”说着，孙小宝指了指正在和谢文讨论着什么的吕静和孙琦，“那两位就是，现在是我的写作助手，未来可能是着名编剧什么的。” “年轻真好，敢作敢为。”盛杰说道，“我就不行了， 做事瞻前顾后的，看起来成不了大器！” “盛总说笑了。” 正当众人吃喝得正热闹的时候，张雪开着车到了。她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上楼换了一套衣服，便坐到孙小宝身边，加入讨论和闲聊当中。 张雪今天很忙，原本晚上还要在报社加班来着。但孙小宝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她这才赶过来。 谈什么呢？涉及到未来与盛杰的一些合作，需要这位大主编的帮忙。没有她在八卦新闻或者其他方面的配合，有些事儿可能办不成。 游泳池那边，穿着泳衣、正和胡丽波交谈的崔乃欣看到张雪后，一开始没太在意，因为她没接触过这大编辑，也不认识。但看到那女人很自然地上楼换衣服，又很自然地坐在孙小宝身边，甚至还拿起孙小宝喝了一半的啤酒瓶往嘴里灌酒，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看看边上的胡丽波，似乎见怪不怪、无动于衷的样子，崔乃欣只能在心里暗自佩服。为何呢？她跟了盛杰不假，但绝不敢在盛杰前妻面前出现。 “这唯米够风流啊！”崔乃欣内心腹诽道，“边上这成熟的女人身材比我还好就算了，身边又坐着一个不输给我的女人，太乱了。” 于是她问道：“胡姐，那位张编辑是什么来头？” “她呀！”胡丽波眼神一凝，随即散开，“现在圈内着名的《南都文艺生活报》就是她主管的，那报纸变成今天这样子，就是她的功劳。别看她一副温柔模样，实际上厉害着呢！” “啊？《南都文艺生活报》是她管？”崔乃欣很惊讶。 “是啊！小宝说她是八卦女王。那报纸不是报道过你的事儿么？人家为了你的新闻，还曾派人去魔都探听消息呢！现在那报社在魔都有着固定的记者站，重要的新闻当天就得传回南都，你说厉害吧！” “哇!这些都是出自这位张主编的手笔？” “对，所以啊，千万别得罪人家咯！”胡丽波说道，“咱们只是唱歌的，惹不起！”但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很显然，这女郎并不怕张雪。 崔乃欣知道这里有故事，但不敢多问。对于她来说，孙小宝没什么，但那位搞八卦的主编千万不能得罪。 没多久，孙小宝向这边招手，胡丽波便带着崔乃欣走过去，一起吃东西。崔乃欣发现，胡丽波似乎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坐在孙小宝的另一边，还靠在他身上。而那位张雪却没说什么。 众人聚在一起喝了点酒，吃完刚刚烤出来的东西之后，又各自散开，讨论各种问题去了。 侯琦把吕静和孙琦叫过来，加上陈军，四个人又开始忙活着，在烧烤架上翻来翻去。四个人是带着玩的心态在做这事儿的：在这个年代，外面的烧烤摊不多，有个羊肉串就不错了，哪有这么多花样？ 说起来，这其实是受到孙小宝的影响，cs俱乐部那边推出了新的烧烤项目。不然的话，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准备。 吕静问道：“候学长，咱们师兄经常在家里请客吗？” “很少，”侯琦回忆了一下，“不过最近每次我们都来帮忙，这次你们来了，以后就会经常来。” “那太棒了！”吕静答道。的确很好，因为这儿讨论的问题很有意思，见到的人也不一般。 孙琦也点点头：“看起来师兄很信任学长你们呀！我在公司里听说了，连谢经理都没来过这这儿呢！要不是李总监与李副董的关系，他都没机会来！” “没错！”陈军接过话茬，“咱们算客人吗？不是的。师哥就是让我们来帮忙的，买东西啦，布置场地啦，都是我们的活儿。那我们是干活儿的服务员吗？那也不是，因为我们是一起参加聚会的咯！这叫什么呢各位，这叫家人。” “啊！我明白了，我们就是来干活儿的家人，不用见外呗！”吕静说道，“不然的话，师兄也不会帮我们拓展人脉。” “除了阳台上那个。”陈军补了一句，“要是许妍这几天没回家，还轮得到她来帮倒忙？”许妍现在是他的女友，干活儿麻利得很。 阳台上是谁呢？何映红。这丫头名义上来帮忙的，结果孙小宝他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灌醉了，什么事儿都不干， 在那睡着了。 这时，侯琦说起了一些事儿：“咱们靠在师哥名下混饭吃，所以我有个想法，待会儿你们听听，听完之后发表一下意见！” 第96章 南艺帮重组 什么想法呢？侯琦觉得必须把南都圈里的南艺帮统一起来，然后发展壮大。 什么是“南艺帮”呢？就是以南都艺术学院毕业生为核心的非正式团体。 这名字还是半年前周兴国喊出来的，那时候他积极推动“南艺帮 ”这个概念，目的是让学校的学弟学妹加入乐队。 这团体隐约地以孙小宝和周兴国为核心，分成两个分支。 第一个分支就是以cs乐队为基础的周兴国那支，别看他只是吸纳了几位学校的学弟进乐队，但实际上，这几个人又在学校里吸引了一批追随者。 不过这一分支现在形势不大好: 现在，周兴国蔫了，在cs乐队里没了什么话语权，甚至于乐队的重组和未来规划都给了孙小宝。 另一分支就是孙小宝这边了。他自己对这些事儿不太感兴趣，但架不住身边有侯琦和陈军这俩哼哈二将啊！他们能在江南娱乐公司拉帮结伙，和一群没有编制的人打得火热，没道理放过学校那边。 他们俩先是和自己相熟的于秀琴、陶丽、李梦娇三个女生商议，既然之前大家一块儿混，还有些交情，又是同学，那不如正式一些，围绕着孙小宝成立一个紧密的小团体。 五个人抱团后， 侯琦看到cs乐队那边的做法，便鼓动几人去学校干同样的事儿。至于吕静和孙琦嘛，原本也不算小团体的人，但既然是孙小宝钦点的人，侯琦他们自然会把人家吸纳进来。 两个分支的发展模式不一样。 周兴国那边没什么策略，就是把乐队赚到的钱撒出去，吸引一群人聚集在自己身边，在cs俱乐部里搞了什么文艺沙龙之类。 侯琦和陈军的做法就比较功利化：他们不撒钱，因为也没钱。但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机会呀！ 孙小宝让他们制作专辑，那做伴奏的时候需要人、找和声的时候需要合适的歌手，去哪儿找呢？学校呀！ 出去宣传的时候，也需要临时的帮手，涉及到的活儿更多，上哪儿找人帮忙？学弟学妹们呗！ 再比如现在，孙小宝让两人当音缘餐厅的音乐总监，负责组织演出事宜，同时还得留意人才，这不就能照顾到不少人了吗？ 反正，靠着这一套，侯琦和陈军又拉起一个特殊的小团体，还被视为是传说中的“南艺帮”的一部分。 现在呢，周兴国那边蔫了，他通过cs乐队撑起来的小团体可能要散掉。侯琦和陈军商量过后，决定把他们给兼并过来。 侯琦说道：“你们看啊！cs乐队的主唱谁来选？师哥把这活儿交给我俩了，他只看结果。所以咱们可以掌控这乐队，对吧？那围绕着这乐队的那帮同学，咱们干嘛放着不管呢？” “额，学长。”孙琦说道，“在学校的时候，我听说了，他们对咱们师兄意见很大，说他不是真正的音乐人什么的。” “哎呀，那都是老黄历了，我们都知道，其实那是周学长纵容的结果。”陈军说道，“反正咱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抱团取暖，大家一起挣点钱，过好日子，对吧？愿意跟着咱们干的呢，咱们就拉进来，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 “对！”侯琦对孙琦说道，“咱之前主要集中在音乐领域，学弟你呢和师哥一个专业，非音乐的，师哥又把你们介绍给谢文导演，这机会多好！谢导拍电影的时候需要龙套吧？需要各种临时的帮手吧？你们帮忙联系，这不就打通了关系了吗？” “嗯。”吕静点点头，“学长说的对。现在师兄经常带着我们去和谢导闲聊，他们二位未来有好多计划，反正孙琦我俩有的忙了，倒是非得找帮手不可。” “这就对了。”陈军说，“学妹你看，连找乐队主唱这样的活儿，师哥都让我们做，那你们那儿缺人，要找谁的话，还不是让你们去找？这个时候就方便你们拉拢那些非音乐出身的学弟学妹了。” 几个人纷纷点头。 不一会儿，孙琦问侯琦：“学长，这事儿需要跟孙师兄商量吗？” “不需要，师哥忙着呢！”侯琦说道，“他现在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只在乎事儿能不能做好。比如cs乐队的重组就是如此，他心里并不着急，所以从不催我们。但如果是必须及时完成的事儿，那就不一样，天天催问进度。” “对，之前cs乐队那边那些小动作，师哥一清二楚，但他什么也不说，周学长不找他，他就当不知道。”陈军说，“我们不知道他现在有什么计划，但这次咱几个都来了，以后就有更多事情做了吧！” 这时，胡丽波过来喊几人：“你们在这嘀咕什么呢？先歇会儿，你们学长喊你们过去听听盛总和谢导他们说什么吧！” “ 哦好的胡姐!”几人点点头，站起身跟在胡丽波身后，到旁边的长桌前坐好，听孙小宝他们几个人高谈阔论。 几个人讨论什么内容呢？就是总结当下娱乐行业的状况，以及对未来的一些展望。这方面，孙小宝、盛杰、导演谢文、媒体人张雪和赵瑞国都有自己的见解。 四个愣头青渐渐听明白了，这些人正在等新的局面，然后用更加灵活的方式在圈内闯荡。两个媒体人不说了，他们只是会用全新的方式进行宣传而已。 但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对目前的现状有些不太满意，每个人都想拥有更多的自主权，会在适当时机离开现在的的单位，选择自己单干。 这是几人从未认真思考过的问题，毕竟他们很年轻，也刚刚走出校门，还没到思考这些事儿的时候。 但孙小宝等人的谈论，让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 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胡丽波和崔乃欣不一样，她俩对这些内容不感兴趣，听了一下就去边上的树底下吹风、欣赏月色去了。 崔乃欣问胡丽波：“胡姐，刚刚你说了，最近你会出很多专辑，那是不是要横扫流行音乐风云榜？” “不会的。”胡丽波喝着汽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说道，“我现在唱的歌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小宝也说了，榜单上需要新的元素，因为这两年大家都唱甜歌，歌迷听腻了，到了转换的时候了。” “哦！”崔乃欣听完后，若有所思。 第97章 南艺帮重组2 自孙小宝家那次烧烤聚会过后，侯琦和陈军加紧行动，第一步就是先把cs乐队那几位给摆平。 这不，在这天晚上，音缘餐厅开门营业后，侯琦和陈军把曹英雄、 倪新和尤洪三个人叫到一个包厢里吃饭，席间就和他们讨论这问题。 三人当中，曹英雄和陈军是一届的，都是第三届毕业生，另外两位则是第四届的学弟。 曹英雄算是三人的头儿，侯琦打算让陈军先单独说服他，但陈军拒绝了，因为陈军觉着，这同班同学就是个旧时代的理想主义者，与他们这群世俗逐利的家伙不是路人。 那只能作罢，干脆把三人拉到一起得了。 五个人坐好后，侯琦先问了一下之前跟着cs乐队的那帮人的状况。 提起这个问题，曹英雄又气愤又沮丧：“别提了，咱们新专辑翻车，周学长拿不出钱的时候，他们躲得远远的。” “很正常。”侯琦说道，“周学长拿着钱养着他们，除了能听到一些吹捧的声音，他们能给你们什么呢？另外，人家图的是发展，是更大的利益，你们乐队能给吗？给不了。” 曹英雄听了这话后沉默不语。而他的同学陈军补刀道：“之前你看不惯我，与伍兴昌、阮华荣走得近。那么，现在两人在哪儿呢？” 这两位就是当初与侯琦他们交换地方的乐手。一开始，陈军和这两人跟着孙小宝混，而侯琦、于秀琴和陶丽等，则是cs乐队成员。后来根据各人的意愿，伍兴昌、阮华荣成了cs乐队新成员，并且跟着乐队度过了目前为止最辉煌的时期。 曹英雄三人加入乐队，就有这两人的影响。可第二张专辑创作的时候，两人被边缘化，专辑发行后销量不佳，周兴国有责备两人的意思。这两人倒也干脆，离开了乐队。 不过，他们不像那位被首都圈挖走，现在是时代唱片公司其他歌手的主唱那样背刺周兴国，而是退圈不玩，回老家发展了。据说，一个进了一所艺术学校当老师，一个则是进了老家镇里当了体制内人员。 “还有啊！cs乐队最辉煌的时期是什么时候？《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那这首歌谁写的？孙师哥。”陈军说道，“所以我不大明白，你们为何不服他，而是想跟周学长混。” 侯琦打圆场：“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咱还是说正事儿吧！咱们这边的情况你们也了解，对吧？我们就是一些追求物质的俗人，为了柴米油盐而工作，没什么大的理想，只想抱团吃口饭。有机会了，也就追逐点儿名利。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们干？” 曹英雄、 倪新和尤洪面面相觑。半天后，尤洪问道：“学长，孙学长不是让我们暂时跟着你们在音缘餐厅帮忙，顺便选主唱吗？这已经跟着你们干了呀？”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之前咱们分成两伙人，你们那边跟着乐队追求艺术，我们这边为了钱干活儿，你又不是不明白。”侯琦说道，“反正吧！我只是觉得大伙儿应该有点照应，不然这路不好混！你们看我俩，现在算制作人了，对吧，靠的是什么，你们清楚。” 陈军补充道：“主唱的事儿，孙师哥同意了，让我们给那一对南都大学的情侣足够的时间，等他们明年毕业后再让他们加入乐队。也就是说，乐队的第三种专辑短期内没指望了。那这段时间你们除了在这帮忙，就不打算干点儿什么吗？“ “我们能做什么？”倪新捋了捋长发说道，“第三张专辑推迟，没什么搞头。” “很简单，等咱们与两位主唱协调好，你们就带着他们回cs乐队去，继续之前的风格就行。” “其他演出呢？”曹英雄问道，“之前周学长带我们的时候，那可是全国各地跑的！” 侯琦道：“那个先别想了。我只能按照孙师兄的交待安排。除非呢，你觉得咱们这伙人真的不错，愿意唱一些流行的歌曲，或者客串一下乐手什么的。” 陈军说道：“反正你们不用担心，即便不愿意跟咱们混，师哥交待的事儿，我们还是会去做的。今天呢，就算是一个邀请。” 五个人聊了一整晚，最后也没个结果。侯琦和陈军并不急，反正这算是有枣没枣打几杆子而已，就算三人不同意，愿意跟着他们混的人也不少。只不过，这三人由于乐队的原因有点儿名声，而且还毕业了，不拉进来可惜了。 回到临时租住的宿舍后，曹英雄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眠。另外两个也是如此，他们在权衡各种利弊。 侯琦和陈军提的要求并不高，就是大家抱团一起混，消息互通、有工作机会大家一起分享之类，让大伙儿都有饭吃。 这本来不是什么难事儿，但三个人吧，特别是曹英雄有些拧巴和清高，或许是没有被社会充分毒打，看不上这一套。 另外，对那位第一届的小学长孙小宝，他不大服气，对那些所谓的甜歌和王大川等人唱的歌曲，更没有什么兴趣。 可离开了这帮子人，他真的很难找到什么机会，除非学那两位退圈转行的家伙，放弃这一行当。 第二天， 倪新和尤洪做了决定：跟着这些毕业的学长混，吃饭要紧。 尤洪对曹英雄说，就南都艺术学校的水平和地位，压根没法和首都、魔都的艺术院校相比。去首都那位现在是什么状况呢？据小道消息说，并不好，人家并不会给什么机会。 言下之意，现在这些人还没有叫板的本钱，不跟着大大伙儿混，只能退圈回老家了。但那样是几人想要的生活吗？当然不想，每个人骨子都有名利之心，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咱要是有孙学长的创作能力，那还愁什么？”倪新说道，“说白了，咱们加入cs乐队后，心气变高了，觉得一切都如此顺利，可以与任何人叫板。结果呢？那张专辑把我们打回原形，而我们对这个圈子压根就不了解。” “是啊！”尤洪补充道，“你看侯琦和陈军两位吧！人家选择正确，离开乐队，现在正在音乐制作的幕后发挥着作用。假设有一天，两人积累够了，觉得想做属于自己的音乐，你说他们有没有本钱？” 这话让曹英雄醍醐灌顶：“对啊！我先慢慢积累，以后照样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东西。” 就这样，这几位也加入了侯琦和陈军领头的小团体，原本分成两伙、而且还有些不太对付的非正式“南艺帮”正式成型。 目前，这简单的小团体的正式成员只有毕业了、而且还在南都混的这几个人： 侯琦陈军算是实际的带头人，于秀琴、陶丽和李梦娇三个女生，再加上现在新加入的曹英雄、倪新和尤洪，这是音乐七人组。 另外两位就是吕静和孙琦了，这俩正在暧昧的男女是孙小宝的写作助手，与七个人是平行的。地位上，这一对与侯琦和陈军平行。 剩下的目前还在学校的那帮学弟学妹，愿意跟着他们混的就算是预备成员吧！ 第98章 南艺帮重组3 秋日，cs俱乐部。 这是一个久违的地方，包括cs乐队剩下的三位成员也是好久没来了。但在某一天，九个人聚在包厢里，讨论接下来的事儿。 既然“南艺帮”要抱团取暖，互通有无，那就得做点事情。什么事儿呢？三位女生的专辑和前途问题。 “现在秀琴她们仨已经不算‘魅音江南’组合了，需要考虑自己的出路。”侯琦说道，“梦娇还好，她更愿意跟着咱们混幕后，那我会和师哥说，让她到咱们部门帮忙。正好，我和陈军都不大懂女性思维，要是上次做‘木吉他三人组’的专辑时有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破事了！” 几个人点点头。 “秀琴和小丽还想唱歌，可公司里暂时没有相关计划。我的想法是，咱们能不能推动一下这个事情。”候琦接着说道，“但这事儿很难，第一关就是咱们师哥那儿，怎么和他说呢？” 几个人陷入深思中。 曹英雄他们三个不大了解这里面的难处，觉得这好办呀！找到孙小宝，说出自己的请求，这样不就得了？但其他几位对孙小宝的性格很熟悉，特别是候琦和陈军，他俩了解的更多，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 孙小宝近期的工作计划已经安排好了，公司内也得按照之前制定的规划来做，要是打乱了计划，那公司就乱套了。没办法，做专辑的话，必须协调许多事情。 于秀琴和陶丽有个很大的劣势：这俩姑娘都没单位，现在就是以个体演员的身份和江南娱乐公司合作，真要争夺起资源，压根抢不过别人。 延续魅音江南的风格？这不行，一个公司的，有什么好歌也轮不到她俩，因为那组合还在呢！ 走木吉他三人组的文艺小女生路线？这更不行。公司里都知道，这三人组合中，何映红是个特殊人物，她背后有胡丽波，而且与那个八卦女王张雪也很熟，抢她的歌？想都别想。 至于其他路线嘛，他们经验又不多，不知道该怎么选。 “这样吧！咱们先寻找作品，或者自己也试着写点儿，汇集起来后让学长审核。审核过了我们再提出请求。”李梦娇说道，“有作品了，再去提出做专辑，通过的概率比较大。” “这主意不错！”陈军说道，“咱们现在不是音缘的音乐负责人吗？也有初评交上来 的歌曲的任务。在这期间，我们慢慢积累作品吧！” 方案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是九个人聚会讨论的第一件大事，接下来他们开始讨论第二件事了。 候琦提了一个问题：“咱们学校毕业了几届了，现在也就凑齐九个人，那些留在南都，而且进了好单位的人压根不理我们。那我们如何让这些人知道咱们这小团体的存在，扩大影响力呢？” 有人说通过校友会呗，听说今年学校成立了这组织了，不如合并什么的。但陈军反对，他觉得，咱就是混娱乐的，当个校友得了，参与那些半官方的机构管理，不大好，会影响小团体的运作。 于秀琴说，那就别搞什么正式的活动，大家四处打听一下，联系到留在南都的人，偶尔请他们看个演出、来cs俱乐部或者去音缘餐厅吃个饭，维系一下感情就是了。 另外，几个人经过分析，觉得应该在电台和电视台这两个重要的单位里多下功夫，因为不少同校毕业生进了这些单位，现在还没有出头的呢！电影制片厂里也是如此，学校前几届毕业生能分到那些地方的少之又少，因为人家招的是首都或者魔都着名艺术院校的毕业生，看不上南都艺术学院这样的不入流毕业生。 反正，在座的九个人很清楚，大伙儿已经是南艺毕业生中的佼佼者了，至少在圈内有些名声：吕静和孙琦也是如此，能参加谢文导演新作品的编剧工作，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同专业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在干嘛呢！当然，孙小宝除外，他比较特殊。 一顿饭结束，有的人志得意满，有的人则充满疑虑。疑虑的人就是曹曹英雄、倪新和尤洪这三位。他们感觉，自己的摇滚理想、音乐理想正在远去，却陷入了之前讨厌的人情世故当中，没人知道这好不好。毕竟，在理想主义年代成长的大学生，出了校门之后发现情况变了，似乎一个美好的时代正在远去，他们无所适从。 “要不，咱们抽个时间，找周学长聊聊？”尤洪建议道，“他现在名义上还是乐队的人，沟通一下也不错！” 曹英雄摇摇头，“我们和周学长说什么呢？乐队成这样子，最迟要到明年才能准备新专辑，演出的事儿也废了，如果他听说咱们跟着候琦几个混，也不知什么想法。” 倪新道：“不行，于情于理，咱都得告诉他一声，就像乐队新主唱的事儿一样，不管他能不能做主，我们都得说一下。” “可惜他很少来cs俱乐部了，听说大部分时间在南西县上班。那这样吧！明天咱们去看看他。” 第二天，几人到了南西县艺术团，见到的是喝得醉醺醺的周兴国。这家伙在乐队失败后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反省还是逃避。比如这会儿，他就躺在艺术团办公楼后院的一棵大树底下呢！ 怎么办呢？等着吧！等酒醒了再和他聊聊。反正几人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待在音缘餐厅更像是吃空饷。 下午，周兴国才清醒。他对三人的到来很意外：“怎么，不去忙乐队的事儿，跑来我这干什么？” “嗯，周学长，有些事儿想和你说下！”曹英雄便把最近候琦他们做的事儿说了一遍，也说了三个人打算先跟着他们混的想法。 周兴国沉默了半晌，自嘲地笑道：“我曾经拼命拉拢你们，还在学校里，俱乐部里聚拢了一批人，那时候我觉得我天下无敌。没想到，什么用都没有。我那小老弟厉害啊！自己什么都不做，就有人帮他奔走。至于摇滚的理想，我不想多说什么了。” 说完后，周兴国走进自己办公室，拿出笔记本看了一下，又拿了一张纸，写下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做完这些后，他又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钞票，递给曹英雄：“我和你们说过很多次的郑建华，你们去他那儿看一看吧！上次我去找他的时候，你们没跟着去，现在去向他请教一下。” 郑建华这人的事儿，曹英雄三人听过很多遍，周兴国一直赞扬他是真正的摇滚人，创作天才，能力不输给孙小宝学长。只是上次周兴国和他见了一面，又一起演出过一次之后，却再也没有提过这个人的名字。 这一次，则是例外。 曹英雄知道周兴国的脾气，接过钱和地址：“那我们就去一趟吧！” 第二天，三个人登上去西北的列车，一去就是一周。回来后，曹英雄变沉默了，平日里除了完成自己的事儿，就是埋头苦练吉他，偶尔也写写歌。 倪新和尤洪变化不大，但更加靠拢另外六个校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也在积极准备乐队的事情。 第99章 计划 秋日南方海边，孙小宝光着上身，穿着泳裤躺在沙滩上，看着前面的三条美人鱼在嬉戏，令人赏心悦目。 这当中，胡丽波和张雪的风格极为大胆，直接穿着比基尼，根本遮不住丰满圆润的身材。 现在，胡丽波的上围似乎更大，一直维持在d的水平。一身蓝色的泳衣让她变得格外诱人。 张雪的只是接近d，而且更挺。而且她驾驭的是红色比基尼，风格比胡丽波还大胆。 至于和两人一起玩耍的何映红，那小姑娘穿着保守的连体泳衣，身材苗条，极富青春美感。 三个人游了一会儿后，胡丽波与何映红蹲下挖沙子玩，张雪走到孙小宝跟前，和他并排躺下，手搭在他裤子上：“昨晚没吃饱吗？现在又这样了。” “年轻气盛，不就这样子么？”孙小宝搂住她，让她匍匐在垫子上，一只手在她的翘臀上来回摩挲，这让张雪有点儿心痒痒的。 孙小宝一边手不停，一边看着前面的两人问道：“你们关系怎么变好了？现在都能一起出来旅游了，之前可是王不见王的。” “我俩和你的关系啊，谁也别说谁，就这样呗！而且，她比我更依赖你，所以就妥协了。”张雪说道，“未来我是你的伙伴，说不定她还得依靠我呢？不然你说吧，她除了唱歌，还能做什么呢？” “额！你这有点贬低人家了吧？” “这是事实。”张雪挪动了一下位置，直接趴在他身上，“时代正在变化，未来你想做的事儿，她真的帮不上太多，只有我才是你最好的伙伴。等她明白了这一点，再结合咱们之间的关系，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懒得管你们，想起这些事儿我就头疼。”孙小宝闭上眼睛，感受着清凉的海风。 “你呀，最近懒散了，知道你手底下那几位的小动作吗？”张雪问道，“侯琦他们几个，好像做了不少事儿。” “略有耳闻，他们几个天天在我面前晃悠，谁也不说。”孙小宝答道。 “还没我知道的多吧！”接着，张雪就把侯琦他们做的事儿大概说了一下。这事儿是cs俱乐部那边告诉她的，而且当时侯琦他们好像没保密。 “啊，这俩小子真有想法！”听完两人已经拉起一个新的小团体，而且正为于秀琴和陶丽的专辑奔波的时候，孙小宝感叹道，“果然是人才。” “的确是人才，但也很危险，万一他们哪天以你的名义搞事，那就不好了。” “随他们折腾吧！至于专辑的事儿，我先看看他们会怎么玩。”孙小宝不太在乎。 张雪不一样：“这样吧！我找个机会和他们沟通一下得了，就我看啊，上次你让他们参加烧烤聚会，这几个小子是一点精神都没有领悟到啊！” “可以。” 看着慵懒的小男人，张雪真不知说什么好。不过，得到孙小宝的许可，那有些事儿就好办了。 这女人的目的很简单，帮自己的小男人管好这群打着他的旗号混饭吃的家伙，也为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 聊完这事儿后，两人开始欣赏美景。没多久，胡丽波带着何映红过来了，看到张雪躺在孙小宝身上，自己也躺下靠了上来。 这举动惹得何映红一阵白眼：“你们仨注意一些！这儿虽然人少，但还有我呢！” 说起这次旅游，那还真得感谢张雪。 这大编辑人脉广，听说岭南海边有个小岛，沙滩不错，而且刚刚被开发出来，于是便组织了这场外出旅游。带上胡丽波和何映红也是她的主意。 三个人不理会何映红，而是继续看着海景。 “现在这季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台风。”孙小宝看着蓝天白云说道，“雪姐怎么选择这个时候来呢？” “放心吧，这几天没有。等咱们离开了才有。”张雪回应，“对了，鲁芬和莫小棋想请咱们去她们那儿做客，咱们要去不？还有，这边比南都更开放，你说她们会不会也有撇开魔都，自己单干的想法？” “这不好说，我们去摸摸底吧！” 在这岛上待了三天后，三个人上船离开，直奔妖都而去。 这个季节，妖都很热，但没有南都那么闷，估计是靠海的原因。不然，张雪也不会带着三个人来这边玩。 到了妖都的第二天，三人应邀来到一家地道的广式茶楼里喝早茶，里面各种小吃点心让人挑花了眼，何映红没心没肺地乱吃，胡丽波也在快乐地享受美食，这让她想起早先孙小宝请她去高档场所吃饭的情景。 张雪和孙小宝不一样，两人正和鲁芬与莫小棋聊着圈内的事儿，看看以后有什么合作的空间。 这两年，在鲁芬的带领下，莫小棋纵横岭南和南洋，是方言歌手的代表人物，知名度很高。而且，由于和魔都合作，加入东方娱乐公司，让莫小棋能够获得全国推广的资源，这是岭南歌手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是吧！在魔都那边，她们毕竟是客场，有些事儿争不过魔都本土派，鲁芬也不能像谢彼得那样以外商的身份说事儿。 现在不一样了，孙小宝能感受到的时代的变化，鲁芬也能感受到，她同样有些想法。另外，盛杰去南都的事儿，她早就知道了，还曾打电话问过。电话中，盛杰直言不讳，说了自己去南都得到了哪些收获。 既然东方娱乐公司的实际掌舵人不安分，她也有自己的计划。可岭南这边的人不太感兴趣，他们忙着做电子产品、做盗版，做各种相关行业，唯独对搞什么娱乐公司、唱片公司不感冒，而就凭鲁芬自己能耐和资产，又撑不起这一摊子。 于是她想到了好办法，看看能不能与南都这边合作，寻求全新的发展机会。她的想法是，如果南都这帮人真的脱离体制，开始自己做主，那自己带着莫小棋加入就是了。 但她得知，这群人想用另外的玩法。所以她想看看还有没有合作的空间。 为何不考虑与盛杰合作呢？那位不也想着在适当的时机另起炉灶吗？主要是经过这一两年的合作，双方发现利益不一致的地方太多了。 莫小棋想在全国歌坛发光发热，但东方娱乐给的支持不多，她只能在方言圈子里打转。就这状况，连一向和她不太对付的崔乃欣都为她叫屈，但没用啊！ 第100章 计划2 鲁芬说道：“有时候我在想，当初是不是应该直接选择南都，而不是魔都呢？你们连南洋的欧念祖都能捧红，而且走的还不是方言路线，那咱们小棋更不在话下啊！” 孙小宝摆摆手：“芬姐过誉了。这能不能捧起来，涉及到的因素很多。小棋姐天赋在那儿，形象又如此棒，不红才怪。” “那咱们还有没有合作空间？另外，李钰他们参与了江南娱乐公司，对未来的打算是什么？” “这个么，我只能说，不管怎么样，与他们的合作不会变。”孙小宝道，“当然，等出现了新的变动的时候，如果芬姐愿意带着小棋姐来南都发展，我们热烈欢迎。咱们这一行啊，也讲究个聚集人气。” “那说好了啊，到时候真的要自立门户或者如何，告诉我一声。” “好的芬姐。” 接下来，鲁芬开始介绍桌上的各种美食点心，几人一直吃到中午才离开茶楼。 回到宾馆后，张雪对鲁芬的做法不太理解。按理说，魔都那边资源更多啊！怎么她和谢文一样，也想来南都发展呢？ 孙小宝倒是回过味了，人家没准是冲着李钰为代表的南洋帮来的。据他掌握的情况，莫小棋最近一直在南洋发展赚外汇呢！但东方娱乐能提供的帮助太少了，盛杰他们也没什么人脉。 李钰不同呀，那是她的主场，要是能得到她的帮助，鲁芬在运作莫小棋的事业的时候，就会省很多事情。 至于国内市场方面，现在大家都差不多，江南娱乐公司开创的一些宣传和推广方法，大家都在用，只要遇上合适的作品，莫小棋就能复刻《上海滩》的辉煌。 作品方面，鲁芬也好，莫小棋也罢，她们非常看好孙小宝。这家伙还非常年轻，如今还不到20呢，却创作了那么多的作品，真正的高峰期还未到来。 所以嘛，鲁芬从盛杰那儿得知，孙小宝没有离开南都的打算之后，就有带着莫小棋去南都发展的想法。 孙小宝把这些分析告诉张雪后，这大编辑觉得应该抓住这两位。为何呢？因为现在南都圈最缺鲁芬这样的经纪人类型的人才，而魔都圈又不能发挥她的真正才能。 既然如此，不如积极笼络这位，未来负责经纪事务，还能为南都带出一大批人。 “咱们圈内人啊！不管是首都圈的也好，魔都圈的也罢，对经纪业务了解得不多。”张雪说道，“你们江南娱乐公司里倒是有不少相关人才，都是狮城来的。可惜的是不够接地气，干不出什么耀眼的成绩。” “所以你想到鲁芬？” “没错。”张雪说，“某种意义上，她与你们之前的领头人吴淑兰差不多，就是摆平一些复杂的官面上的事儿，以及各地一些纠葛万分的关系。鲁芬的出身不也差不多么？” 孙小宝： “嗯。” 张雪：“现在你们那董事长以家庭为重点，专心带娃去了，吃喝不愁，奋斗的动力不足了，需要有人替代她的角色。” 孙小宝：“那我回去和谢彼得他们说说吧！另外，既然岭南这边也有些收获，咱可以去试探一下李钰他们的态度了。” “是啊，没有他们支持，咱们要付出的成本更高！”张雪已经把这计划当成自己的生意了，一直在积极谋划着什么。 几天后，几人回到南都，胡丽波继续自己的专辑录制工作，之前有空出来玩，那是因为郭勇和郭燕正在忙着伴奏等准备工作，还没到最新的录歌环节。 何映红则与许妍和许慧一起奔赴全国各地，她们这个组合如今非常受欢迎，演出邀约不断，是江南娱乐公司重要的门面。 她们的新专辑已经开始启动了，这次还是由侯琦他们负责。原本侯琦、陈军这两个小年轻与何映红非常不对付，如今有了李梦娇这位女性幕后制作加入，双方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最近何映红一直在磨孙小宝，希望他能写几首新歌。这事儿孙小宝还在考虑当中，但优先选项还是从公司日渐丰富的词曲库中选择。 张雪组织了一波旅游，身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她回到报社，继续自己的八卦女王生活。 最近这位大编辑需要处理的事儿还挺多的，有些事儿还很麻烦，目前手头最麻烦的就是关于几年前成名的两个电影明星的事儿。这一对夫妻悄悄移民了，单位不知道，结果被《南都文艺生活报”曝光了，然后引发了一轮新的讨论，各路媒体又陷入笔战当中，她得亲自指挥这一战。 孙小宝回到公司，倒也没别的事儿，还是继续守在办公室里审核着歌曲，观察着圈内的最新动向。 没几天，他特地请谢彼得和李光吃了一顿饭，首次向两人表明自己的某些打算。这下谢彼得总算明白，今年这小子为何沉寂了，他在等待消息。 不过，对于孙小宝提出的问题，这两人没办法马上回答： 万一有一天，孙小宝带着一些人另外组个公司，江南娱乐就会失去当前的发展势头，南洋帮的利益会受损，到时候他们何去何从？ 另一方面，如果与孙小宝联合，双方一起拿到江南娱乐的控制权，摆脱一些发展上的桎梏，轻装上阵，会不会让李钰为首的南洋帮得罪某些人呢？ 这些事儿，两人决定让李钰做主。 李钰听到两人的汇报后，先去见了一趟吴淑兰。吴淑兰倒是无所谓，她只想平稳渡过这个阶段，对于孙小宝的选择，她很理解。 另外，李钰也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江南娱乐名义上的国内大股东、江南影音公司要换掌门人了。周兴国的老爹周子真由于把公司业绩做得出色，这两年就会高升。 到时候，不管是谁接任这家国内知名的音像出版单位，必定对江南娱乐产生重大影响。 吴淑兰告诉李钰，如果想有什么计划，要赶紧去布置。不然的话，等江南影音换了掌门人，那就晚了。 可这里有个问题，政策什么时候变呢？万一大伙儿准备好了，却迟迟不放开，到时候怎么办？ 但吴淑兰对她说，这是迟早的事儿，因为国内文艺圈的日子这几年不太好过，不然也不会有江南娱乐这样的合资公司出现。可是，这方法并不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许多县市的文艺单位可能得解散了。 这些人怎么办？按照惯例，只能给政策，然后自谋生路。 到时候就是机会了。因为谁都明白，现在社会整体在发展，经济不断向好，文艺单位出问题，只是因为旧模式跟不上新时代而已。 李钰从吴淑兰这儿得到了一些答案后，经过反复权衡，最终她决定想办法让孙小宝这帮人留在江南娱乐公司，也会帮着他们在新一轮的变动中，获得公司的股份。 谢彼得和李光觉得这样也不错，因为不会对江南娱乐的具体经营造成影响。而且，大伙儿合作了这么久，彼此知根知底，也不用经过长时间的磨合。 第1章 新的时代，江南娱乐公司变更 平行时空，1990年最后一个月的第一个周六晚上，cs俱乐部。 孙小宝坐在卡拉ok包间里，抱着丰润的张雪，听着她唱着自己拿手的英文歌。不过，这大编辑的歌喉真不咋地。 这设备是新玩意儿，半年前韩四从日本引进的。现在，不但这儿有卡拉ok，在音缘餐厅附近，这位韩老板也搞了一个新的大歌厅，生意好得不得了，据说比音缘餐厅还赚钱。 连唱了两首歌之后，韩四和许安才到包间，他们拍了拍身上的雪，脱掉帽子和外套，嘴里则不断表达歉意： “不好意思啊老弟，雪太大了，路滑！ ” “没关系。”孙小宝放开张雪，站起身握住两人的手：“这么糟糕的天气还让你们赶回来，是我过意不去。” 张雪也说道：“本来应该选择去音缘餐厅，或者在家里请两位商量事情来着，但小宝家这几天正在装电暖，音缘餐厅人多嘴杂，只能选这儿，反正都是韩老板的场子。” “张主编见外了，你也有股份呢！”韩四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老弟，有最新消息了吗？” 没等孙小宝说话，张雪说道： “咱们上办公室说吧！” “对对对！” 进了办公室，孙小宝说道，“上面同意了，但还有一个条件，咱们还得同时拿下东郊片场：承包也好，买断也罢，制片厂是真的想甩掉那儿。” 许安眼神沉重：“那儿我知道，现在几乎没人去那个外景片场拍戏了，谢文导演大部分时间也是在摄影棚里完成。咱们接手的话，上哪儿找剧组去？开游乐园的话，太偏了，没人去玩的。” “短期内的确如此。但长期来看，那块地的前景很好。临水不说，地势也相对平坦，丘陵极少。可不像这里，房子都得盖在坡上。”孙小宝道，“二位想想，如果以后南都市发展，是朝着西郊这里拓展，还是往东延伸呢？” 他说完后，张雪从包里拿了一些资料递给两人。两人看完后，开始思考其中的利弊得失。 “也就是说，如果咱们接了片场的烂摊子，江南娱乐公司所在的办公院子才会转让给我们，对吧？”韩四想确认一下。 “是的。”张雪说道，“不接片场那里也行，但其他糟糕的资产，咱们总得接一些。我哥的建议就是接这一块，因为这是最好的地方。” 四个人就像开座谈会似的，足足谈到凌晨一点多， 这才达成共识。 什么共识呢？这两位大老板将投入真金白银，和孙小宝一起拿下江南娱乐公司的大部分国内股份，至于李钰他们的份额则不会动。 这是孙小宝等了一年多的结果。这一年来他很安静，几乎没做什么创作，而是在等待政策的松动。 到了今年年底，他终于等到了。如果这机会还要继续等的话，他都不想等了，因为江南影音公司的老总周子真要升官调走，这位走之后，新来的人没那么好谈。 为何上面要卖掉江南娱乐公司呢？两个原因：一是政策开放了，明年1月份开始，私人也可以注册公司，而不限于特区；二是随着时代发展，之前的文艺模式跟不上时代了，亏损的单位越来越多，今年解散了不少文艺单位，而管理部门正缺钱呢！ 正好政策开放了，该卖的东西就要卖掉，所以才有这一出。江南影音公司也是如此，别看这家省属公司这几年效益不错，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音像出版单位，但底下职工多，负担也重，未来改革还需要钱。 怎么办呢？只能把底下的非核心资产卖掉。然而，能卖的而且值钱的，就只有江南娱乐公司的股份。 要是周子真还继续担任公司老总，他可不会同意放掉这聚宝盆。现在嘛！自己要走了，别人想要的是现钱，而不是远期的利润，那他也不反对。 而且，谋求公司手里股份的又是孙小宝这小家伙，他决定顺水推舟。 孙小宝为何要拉上韩四和许安呢？就是为了资金。未来等江南娱乐性质变了之后，与江南影音的合作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有些渠道必须自己去铺陈，这需要大量的资金。 这两位投资江南娱乐的目的嘛，那就更复杂了，反正挣钱多了，这年代同样得考虑资产的安全。投到这公司，就有更多的腾挪的余地，而且他们很看好这公司的未来发展。 谈完正事儿后，孙小宝就住在张雪的房间里，直到天亮。吃过早餐后，他和张雪开着车来到南西县艺术团看望周兴国。 这位老哥现在是艺术团的团长，而之前的团长李大明早就去东区那里，当了冯向阳的得力助手，妥妥的体制人。 当了团长后，周兴国似乎成熟了，不再执着于什么音乐梦摇滚梦，基本上让艺术团收支平衡。虽说没有李大明在的时候那么红火，但比起那些被解散的兄弟单位，这小日子还不错！ 另外，周兴国和马雁梅已经结婚了，现在马雁梅正怀着孩子，郊县这里环境挺好，于是便定居在这里。 孙小宝来找他，一方面是看看他的近况，另一方面是想和他这艺术团达成一些合作。 什么合作呢？未来公司招收了新人之后，不得有个锻炼的地方吗？到时候扔到这里锻炼锻炼，适应一下舞台。 原本这应该是孙小宝老单位，也就是市歌舞团的活儿，但那里现在层次不一样了，弄新人过去的话， 那边真没什么机会。 “把人送到郊县这儿，合适吗？”路上，张雪问道，“ 这艺术团大部分时间就是下乡表演，似乎锻炼不到什么。” “不会让他们跟着去表演，但在这学一些东西的话，还是没问题的。其实，这也是送钱给我那老同学，助力他在这儿站稳脚跟而已。”孙小宝道，“咱能拿下江南娱乐，背后他老爹出力不少。” “明白了，到哪儿都是关系啊！”张雪吐槽道，“我自己还不是这样？利用这些关系，又吐槽这些关系。” “但你的八卦女王之位坐得很稳，以后会有许多人托关系找你的。” 不久，就到了周兴国的家，然后四个人开始闲聊，又去附近馆子里要了一桌菜，请人家送到家里。 就这样，一个周日就这么过去了。 第2章 新的时代，江南娱乐公司变更2 一周后， 江南娱乐公司会议室内，管理层会议正在召开。孙小宝、韩四和许安作为新股东，参加了这次会议。李钰那边，谢彼得和李光也成了股东代表。 另外，已经许久没出现在公司的吴淑兰也出现在这儿，未来她将卸任董事长，但会是来自各单位在公司的股东代表，相当于继续在董事会任职吧！除了她之外，之前各单位派来的人都会调走：股份都卖得差不多了，留在这干嘛呢？ 请吴淑兰在公司里挂个职，这是孙小宝的建议。这位原董事长虽然把重心放到家庭，但影响力还在。而且作为官方代表在公司任职，这可以让一些人心安。 那么，这位子谁来接呢？就由孙小宝来接。一方面他拿出钱了，而且还引入了韩四和许安这两位大金主，从而让江南公司拥有了两块地皮： 第一块就是之前属于江南影音公司的办公院， 这里不但有现在的办公楼主楼，还有其他几栋附属的小楼，未来有钱了，说不定可以盖大厦， 但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 。 第二块就是东郊那快荒废了的外景片场。不过那里现在就是个坑，继续运行的话会亏本，停了的话那就是无用的资产，反正暂时没有开发的机会，只能扔在那儿。 另一方面，他现在还是局里的干部嘛，也算是官方代表之一。 原本孙小宝觉得，自己干脆下海辞职得了。但局里这次并没有大幅转让自己的股份，名义上，人家是目前公司的第三大股东呢！领导让孙小宝过一两年再考虑，但可以作为局里在江南公司的代表。 现在的第一股东是李钰，这次她也去南洋募集了一些资金，投入到她在南洋的公司，然后以那些公司的名义入股。 第二股东就是孙小宝和韩四、许安建立的私人公司。三人以一家公司的名义入股，孙小宝是这公司的代表。 第三股东就是上文提到的南都市文化局，第四股东则是吴淑兰所代表的其他单位。当然，这两者占股不多，加起来刚刚11%。但是吧，有这点股份，名义上这合资公司国内持股超过了一半，这能堵住不少人的嘴。 这也是谢彼得和李光这次能够参与股东会议的原因，名义上两人就是那些公司的代表。 不过，这所谓的第一股东和第二股东相差不大， 理论上，谁拉拢了第三大股东谁就掌控了公司。然而这第三大股东代表就是孙小宝咯！ 李钰对此没有异议，因为这只是明面上为了让这特殊的合资企业合规的做法而已。实际上，公司内部并没有太大变化，或许基层员工都不知道这些调整。 作为回报，孙小宝提出，给李钰安排个总裁的职务。这头衔现在国内还不太流行，但也不是没有。 让这位甜歌皇后担任这职务，一方面是她已经退居二线了，不再把舞台作为生活的重心。 另一方面就是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才，只能由她先顶着，未来有合适的人选再说。至于新加入的韩四和许安，他们有自己的生意呢！这儿并不是主业。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安排。 比如说韩四，他现在不是盗版大亨吗？生意做到全国各地。既然如此，销售渠道方面就由他负责，应该说就是相关的事儿与他合作。 比如说磁带吧！专辑制作完毕，磁带的灌录业务和销售渠道等，这是一笔很大的生意，这生意归韩四了。 基本上就是江南影音过去负责事儿，现在由这位韩老板接手。 许安则集中在演出市场，他靠着人脉开了个演出公司。未来江南娱乐公司歌手举办演唱会、巡回演出等，活儿都给他做！ 没这些好处， 孙小宝也不可能让两人充当大水喉，不是么？ 开完会后，孙小宝和吴淑兰交接工作，在这个过程中，他有些遗憾地说道：“要是兰姐继续坐这位子多好！现在呢？我就没那多时间了。” “这几年我可累死了，即便最近一年里，我把大部分事情托付给你们，但依然忙得要死！”吴淑兰说道，“未来呢，我在南都常住的时间不多，又得带孩子，哪有功夫管理这么多事儿？” “那也不能抛下我们不管呀，今后有事儿，我还得给你打电话。”孙小宝说道。 “没问题。现在我还在公司里领着干薪呢！而且你们还给我加了钱。”吴淑兰道，“那我也不能完全不管，能帮忙的一定会帮。” 本来孙小宝劝吴淑兰，不如加入他与韩四、许安成立的公司，然后以那家公司代表身份参与江南娱乐公司的管理。那样的话，她这董事长的位子就不用变了，只是背后所代表的单位变了而已。 但吴淑兰还是不愿意。现在她要跟着老公去外地生活，不能让这些琐事干扰到自家另一半的工作：那是一位前途远大的家伙，想在体制内往上爬来着。这样的人，可不会为仨瓜俩枣耽误前途。 “唉，兰姐正处于黄金时期，退居二线太可惜了。对了，除了雁梅姐，兰姐那儿还有什么人要推荐的吗？”孙小宝问道。 “没了，我带出的这几个人，除了还在歌舞团坚守的康成，其他人不都到公司了么？比如郭勇郭燕兄妹俩！”吴淑兰说道，“你也挺用心的，现在两人已经是成熟的音乐制作人了，比跟着我混好啊！” 没错，周兴国的女友，啊不对现在是老婆了，马雁梅会留在公司，头衔是宣传部经理。不过她现在也怀着孩子，必须等孩子生了之后才能来上班。暂时呢，相关事儿由孙小宝自己管着，具体事宜由林婷婷去处理。反正最近胡丽波事儿不多，这位培养了多时的经纪人和小助理能做不少事儿。 交接完毕后，孙小宝给李秋彤打了个电话：“我的秘书大姐姐，这会儿在哪儿呢？” 没错，原本在《大众文学周刊》上班的李秋彤最近选择跳槽了，原因是杂志社的领导调整，她自个却没得到升职，一气之下放弃编制走人了。正好，江南娱乐公司这边有大调整，孙小宝听说她的事儿之后就请她来这儿上班，职务就是自己的秘书。 之前李秋彤不是当孙小宝和杂志社之间的联络人、对接人吗？所以，孙小宝觉得她干这活儿挺合适的。 “这头还没处理完，马上马上!”电话那头，李秋彤急匆匆地说道。 “得快一点，这边事儿很多，你要接手的事儿也很多！” 放下电话后，李秋彤突然觉得，之前的悠闲生活挺好的，未来的新工作虽然公司非常高，但一定忙死了！ 第3章 变更后的第一把火，交换歌手，子公司成立计划 孙小宝到李钰的办公室，和这位新晋的总裁讨论一下公司下一步的行动。 “钰姐啊，其实我这位子应该由你来做才对，可惜上面不答应。老实说，让我干这个，我真的不太会。”孙小宝先叫屈，这是他的真心话。 “这位子，你不来，给谁干呢？当前政策虽然部分开放，这行业特殊，我暂时没法坐上这位子的。”李钰说道，“你的担心我了解。这样吧，之前淑兰姐负责的事儿，我接过来得了，你负责内部战略方向的事儿。” 说实在的，江南娱乐公司在李钰和她带来的谢彼得、李光的帮助下，内部基本上是现代唱片公司结构了，符合唱片工业的需求。 但对外方面，吴淑兰其实干的不是董事长的活儿，更像是机关单位的一把手，因为上面就认可她。 现在轮到孙小宝了，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和人脉，像吴淑兰一样做那么多的事儿。但李钰不一样，她是外资的代表，又在国内活动了这么长时间，有着足够多的影响力。 要是她能把吴淑兰之前的活儿接过去，那再好不过。 另外，现在这公要进一步完善架构，搞成现代公司的样子。不然，有些部门就像草台班子似的，那太不像话了。 至于这些部门怎么完善，那是李钰这位总裁的事儿，具体来说就是谢彼得和李光的事儿。孙小宝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认同，或者做决定即可。 “那咱们商量着来得了。钰姐你才是最大股东。”孙小宝道，“而且现在咱们能放开手脚了， 需要从狮城引进更多幕后人才，这只能靠钰姐去忙碌了！” “放心吧！这事儿我一直在推进当中。现在我好歹也是闯荡国内的大姐头，想跟我混饭吃的人很多的！”李钰信心满满。 这倒是不假。江南娱乐公司成立以来，李钰靠着谢彼得和李光的帮助，不但往国内发行那些成名歌手的作品，还发掘了类似欧念祖这样的新人。这些新人有的在狮城发展，有的则已经登陆国内了。 但孙小宝更想要得力的幕后人员，这些人才是关键。至于前台歌手什么的，现在还真不怎么缺。像他手下的哼哈二将侯琦和陈军就发现了不少人，当然，按照他们的尿性，就是一个劲儿盯着学校，寻找有资质的学弟和学妹，扩充南艺帮。 孙小宝为何能当这董事长的位子？与这帮人脱不了关系。这一年来，南艺帮的核心人员虽然没变，但预备成员更多，而且分布的单位更多，不再限于江南娱乐公司内部。 可这些人当中，偏向幕后的真的不多，而且又是一些刚刚毕业的小年轻，还不堪大用。怎么办呢？只能让李钰想办法从外面挖人。 “对了，欧念祖去魔都的事儿，钰姐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孙小宝问道。 “差不多了，正在和盛总那边对接。” 李钰说道，“老实说，我还是觉得有些亏了。咱们好不容易挖掘出一个巨星胚子，却只换来一个发展之路差不多到头的莫小棋，怎么着都不太划算。 \" “不亏的钰姐，当初咱们留着他，那是强留。最近一年呢，因为我们想要谋划这江南公司，影响了业务发展，以及歌手们的发新歌计划，也拖累了他。”孙小宝道。 没错，欧念祖要跳槽去魔都的东方娱乐了，条件就是换来莫小棋。当然，莫小棋的嫂子芬姐也会跟着来，担任艺人部经理，这可是经纪部门的头头，位高权重。 原本芬姐还想从岭南特区里融资，然后在江南娱乐国内股份公转私的时候入股，当个股东来着，岭南那边有了新的想法，不想在南都投资。所以，她只能来当个管理层。 欧念祖为何要离开狮城人集中的南都，而是去魔都呢？原因很简单。孙小宝忙着谋划江南娱乐公司，这一年多来，想发新歌的歌手发展受限了。 从表面上看，江南娱乐公司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尽在吃老本：别看磁带卖到飞起，但在培养新人、推出新歌方面远远不如其他公司。现在媒体上有人说了，今年的金曲奖上，公司将一无所获。 欧念祖或者其他人有这样的想法并不为过，一家似乎正在走下坡路的公司，而且又不在首都或者魔都，呆在这儿有什么前途呢？ 但孙小宝和李钰都不希望他去首都。正好，魔都那边的盛杰率先把东方娱乐私有化了，现在那公司就是他的。而且他的公司正好缺一个有分量的男歌手。 孙小宝和李钰商量过后，决定说服欧念祖，让他去魔都的东方娱乐当一哥，而不是去首都那几家公司。因为不论是华音娱乐，还是玩摇滚的时代唱片，他去了都不可能当老大。 对于江南娱乐公司来说，既然留不住人，那就给最想要欧念祖的首都圈添堵得了。加强了魔都那边的实力之后，首先感到压力的绝不是南都这边，而是首都那边。 在李钰这里讨论结束后，孙小宝又找来谢彼得和李光，和他们商议一下自己原来的岗位应该怎么办，是取消还是继续招一个人。 三人研究了一会后，决定取消这不伦不类的职位：已经有李光这位总监负责音乐事务了，再搞一个技术总监，不伦不类。未来呢，所有音乐事务就由李光统管，下面还会分为几个部门，比如创作啦、制作啦什么的。 孙小宝手下的哼哈二将侯琦和陈军的职位也会提升，在制作部门担任一定的职务，至于郭勇和郭燕则会负责创作部门，管理公司的词曲库，寻找更多的创作者。 当然，这四位未来还会继续当制作人，有机会就帮人制作专辑。但有他们在，就能让孙小宝掌控公司。 讨论完这些后，谢彼得说起了雷向东、雷向南兄弟和他们的制作人安东风的事情。 “这三位的歌曲很受国内歌迷的欢迎，磁带也很好卖，”谢彼德说道，“但有个问题，他们的歌与公司的主流风格有点不太一样，或者说更乡土。所以，我觉得可以同意他们的意见。” 李光也说：“没错。说实在的，他们的的作品我帮不上忙，因为风格差异太大。既然如此，咱们设立一个单独的厂牌，让他们独立运行，是个不错的主意！“ 雷向东他们是什么风格呢？就是之前刮起的西北风。当然，现在这股风还在刮，能持续多久没人知道。制作人安东风有更多的想法。他觉得这风吹不了多久，接下来要考虑东北风、西南风什么的，反正能挖掘的内容很多。 这么做的话需要投入大量资源，所以他建议成立一个相对独立的子公司，运作这些类型的歌曲。 反正，这子公司只负责制作，剩下的宣传发行都是母公司的事儿，甚至于，办公地点暂时也在母公司这里。 这主意讨论了许久，但一时半会儿定不下来。李钰的意思是，让三人拿主意。 这事儿就成了孙小宝卸任技术总监之前的最后一件事。 经过商议后，三人同意让他们去试试，但这子公司怎么设置，由谁去管理，还得进一步讨论。 第4章 岁的掌门人一定会搞垮公司 冬夜，外面寒风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房子里装了电暖，让孙小宝感觉到无比舒适。 胡丽波也是如此。她穿着粉色丝质睡衣，坐在小男人的腿上，任凭孙小宝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摸索，嘴里还念着一篇文章的内容。 这文章来自首都的一家全国性报纸，标题是《让一个年轻人掌控江南娱乐？20岁的掌门人一定会搞垮公司！》，嗯，这标题深得《南都文艺生活报》的真传，如今不少媒体开始研究张雪管理下报纸运作模式，博眼球的事儿越来越多。 文章的内容很简单： 江南娱乐公司最近势微了，声势大不如前，所以才会趁着政策变动贱卖，完成部分私有化。 但这公司还是犯了老毛病，只想通过标新立异来展现自己，让一个20岁的小年轻掌控公司，好像这就是改革了。 而改革的第一刀却出乎意料：把公司里最出名的男歌手欧念祖放走，送到魔都的东方娱乐公司，这是最大的败笔！正常人没有这么干的。 可见，这合资公司的外资部分已有撤离的迹象，也许李钰不久就会离开南都，到首都或者魔都发展。因为那两个地方才是娱乐重心。 至于江南娱乐公司嘛！会就此沉沦下去，说不定一年半载之后就倒闭了。 读完后，胡丽波看了看小男人，他正在闭目养神呢，好像不太在乎。她又看了一下《南都文艺生活报》和相关的报刊杂志，却没有发现反驳的内容。 “张雪那女人太懒了！”胡丽波抱怨道，“这文章都出来几天了，也不见她发动反击，对你太不关心了！” 孙小宝停下作怪的手，搂着她说道：“不怪她，还不到时候。顺便嘛，也看看公司里有没有异动的人。反正总要换血的嘛，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筛掉一批人。” “哦，我不太懂，但就是看不惯别人骂你。”说完后，胡丽波拉着孙小宝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肚子上，“你摸摸，最近有些胖了，是不是该减肥了？” “不用吧！这样刚刚好，微胖丰满的体型始终是最棒的。也到了该睡的时候了。” 说完后，孙小宝抱起胡丽波， 直奔卧室，开始了今夜的缠绵。 首都那边的反应，孙小宝不意外。他们一直想挖走欧念祖，各种小动作都搞了一年了。结果呢？这边来了个骚操作，直接和魔都那边达成协议，让一些人的计划落空了，不反击才怪！ 是谁主导这次反击呢？听说是时代唱片的幕后控制者，当初能让华音娱乐的明哥和三哥低头的人。据说，这公司也正在转型，同时完成私营化和合资化。 当然，搞个合资的壳子，对于这家公司来说并不难。但想要从南洋那里拿到真金白银的投资，筹码很重要！欧念祖这位在国内和南洋风头正盛的歌手，就是最好的筹码。 老实说，如果这公司现在的话事人吕大刚能与江南公司好好谈谈，提出一些交换条件，说不定这事儿就能成。以时代唱片的背景，他们能用来交换的资源很多的。 可人家偏偏来玩阴的，想空手套白狼，这谁都不愿意呀！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之后，新任的秘书李秋彤递来更多的报纸，上面同样是关于他20岁就管理江南娱乐公司的批评和议论，主题就是看衰。 “对了唯米老师，”李秋彤的称呼还是没变，“李总那边想问问，这事儿需不需要开个会讨论。” 孙小宝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说道：“暂时不用。你让侯琦和陈军注意一下公司内部的一些状况就行了。” “好的！” 同一时间，盛杰刚刚进入东方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秘书同样送来了一大堆报纸。他翻了翻后觉得奇怪：“这小子怎么还不反击呢？” 于是他拿起电话，打了个长途给孙小宝：“喂，孙总啊！最近报纸上的内容看了吗？有没有需要老哥我帮忙的？” 电话那头传来孙小宝的声音：“哦盛总啊！多谢关心，这倒是不用！”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后便挂了电话。盛杰想了想便把欧念祖请来，和他谈论了一下江南娱乐公司内部情况。等欧念祖离开后，他列了一个名单，又和公司里几位高管开了个小会，让这几位去和名单上的人接触一下。 这叫什么？友谊归友谊，生意归生意。甭管江南娱乐公司和孙小宝是什么打算，他看到有机可乘，自然要拿出行动。 但此刻还在魔都处理后续事宜，还未到南都的莫小棋却有些着急。下午，看了最近几日的报道后，她赶到嫂子鲁芬的办公室，想问问大嫂，这问题应该怎么处理。 鲁芬倒是不慌不忙：“别急，现在媒体上说唯米老师的昏招就是用欧念祖换了你的加盟，表面上对你很不利。但你想想，在国内，除了《上海滩》之外，你在国内还有代表作吗？” 莫小棋沉默了，这真没有。因为她以粤语方言歌为主，最近一两年基本在南洋活动，国内的知名度下滑，许多人都忘了她这号歌手了。 鲁芬： “ 刚刚唯米，哦现在是孙总了，他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别急，按计划去南都就是了。” “哦。”虽然着急，但莫小棋也没办法。但在整个事儿中，她作为交易的添头，或者说是嘲笑的对象什么的，真的让人很不爽。 首都那边，华音娱乐公司会议室内，几个核心人物也在开会讨论这事儿。这一年多以来，华音娱乐推出了几个新人，专辑销量很棒，但明哥等人还是不太爽。 无他，同在首都的时代唱片太霸道了，这公司现在一边深耕摇滚领域，一边也在往其他方向扩张。华音娱乐的几人担心，说不定自家公司哪天就被挖空了。 明哥先开口：“咱们与江南娱乐那帮人打过交道，有过合作，也吃过亏。孙小宝这位以创作见长的家伙，你们认为他真的掌控不了公司吗？” 军子说道：“绝对不会，这位唯米精明着呢！我和相关人沟通过，实际上过去江南娱乐在宣传上的不少歪招就是他给出的。” “嗯，也就是说，甭管他是不是写不出歌了，但他在宣传上的才能从未被外人重视，对吧？”三哥说道，“真要如此的话，那时代唱片的吕总等人，要吃瘪咯！” 明哥：“那我们怎么办？” 三哥答道：“军子，你去南都一趟，见一见这位新晋的孙总，反正你也算他的老熟人嘛！摸一摸他们公司的底。反正啊，既然时代唱片针对他们，如果两边斗起来，我们得帮个忙。至于帮谁，另说！” 第5章 岁的掌门人一定会搞垮公司2 南都市一家咖啡厅里，一身都市精英女郎打扮的张雪正在和闺蜜喝着咖啡、品尝着西式糕点。她尝了一块苹果派后说道：“不太正宗。勉强能吃。” “你呀，太挑嘴了吧？还是忘不掉国外的生活？”闺蜜喝了口咖啡，微笑着说道。 “早忘了，现在我这生活多好啊！那些生活不值得留恋。”张雪也喝了一口咖啡，擦了擦红唇说道。 “我还以为你和你的小男人闹翻了，怀念过去呢！”闺蜜说道，“不然，干嘛请我来这里闲聊相聚呢？” 张雪：“没有的事儿，我们好着呢！” 闺蜜：“那你还不帮帮他？你看现在那些报纸上都说了什么，可是把他说成是乳臭未干的样子，无能之极。而你们单位的报纸和杂志呢？还忙着报道别人的绯闻八卦。我以为你觉得他无能，放弃了呢！” “想多了。”张雪说道，“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小宝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把我这老女人睡了，然后到现在我还一心一意守着他，你以为我只是看中他年轻的身体吗？” 闺蜜很诧异： “哦！？那我就不懂这当中的操作了。” “今儿我就是为了他的事儿来请你帮忙的。”张雪说道。 “我？”在电视台工作的闺蜜田娜愣住了：“我就一主持人而已，能帮上什么忙？” 张雪拿出了一份计划书，递给田娜： “这是我家小宝写的，当然这东西在我们这儿没什么用，但却能帮到你。” 田娜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名人访谈节目的计划书。当然，这计划书在孙小宝看来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只不过是要求主持人别端着，放开一些而已。但这年代还没有类似的节目。 合上计划书后，田娜感叹道：“内容不是很完善，新点子却不少。这是你想出来的吧？你能把那报纸做成如今的规模，有这些点子不稀奇。” “这你就错了，都是小宝想的。”张雪说道，“我能把《南都文艺生活报》做到全国，靠的就是他。当然，信不信由你，改日我带你见见他，你就知道了。” “不怕我抢了你的小男人？”田娜挑衅地说道，“你看我这身段，少女似的，还有我这脸蛋，娃娃脸谁不爱啊！” 张雪：“得了吧！小宝喜欢我这样的成熟大姐姐，你就一根豆芽菜顶着个大头，吸引不了他！” 田娜：“这内容我很感兴趣，那条件呢？你可不会白给我这计划书的，对吧？” 张雪：“当然咯！不过这就不归我管啦！你先拿去研究一下，如果觉得不错，决定要开这个节目的话，小宝或者江南娱乐公司会和你详谈的。” 聊了半天后，张雪开着车把田娜送回她家，因为这位江南电视台的主持人还没有车。 回到家之后，田娜又研究了一下计划书，越来越觉得这并不是张雪那位小男人的点子，而是张雪本人的。不然，这内容怎么这么契合自己呢？但做这样的节目的话，她真的想试试。 第二天一早，田娜拿着材料到领导那儿汇报了一下。领导听完后吩咐道，可以与江南娱乐公司谈谈，只要他们的请求合理，计划再完善一些，那就可以试试。 为何这决策的速度如此之快呢？因为田娜的部门正在策划文娱方面的新节目，方案被毙了好几个了，却一直没有新思路。 张雪在此时递上这计划报告，有点儿雪中送炭的意思。这也是田娜觉得这是出自好闺蜜之手的原因，别人怎能知道电视台内部的情况呢？ 领导同意之后，田娜给张雪打了个电话，张雪那边表示晚上就请她去音缘餐厅吃饭，孙小宝也会参加。 傍晚，当田娜跟着张雪来到餐厅的包厢后，第一次见到了气宇轩昂、但嫩得不得了的孙小宝。“嗯，斯文败类的模样，果然是张雪喜欢的类型。”她心里想到。 见到来人，孙小宝热情地请人坐下。三人寒暄了几句后，田娜也不再客气，直接拿出计划书开始讨论。 这下她才知道，张雪没有骗她。这小子你不能说他聪明，或者反应速度快，而是他的思路开阔，总会说出一些启发性的观点。或许，创作者出身的小天才，就是这样吧！ 这下，田娜心里有底了，这节目靠谱。 她好奇地问道：“小宝弟弟啊！你是不是见过我，或者看过我的节目？” “额，还真看过。”孙小宝道，“不过只是偶尔看，不太熟。只是雪姐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我在她那儿也看过你们的合照。” “那你是怎么想到《田娜有约》这节目呢？” “还不是你脑袋大？”孙小宝心里想到，但嘴里却说：“这不就是想给公司找个突破口，又听了雪姐对娜姐你的介绍，结合着国外那些节目，我就瞎琢磨了点儿内容，又让别人完善了一下。” 田娜： “那为何不与南都电视台合作呢？我记得，你们江南娱乐公司与市电视台的关系很不错！” “南都电视台影响力太小了，而且现在每天只播放十个小时，不符合咱们的需求。”孙小宝老实地答道，“江南电视台不一样，这是面向全国的。” 其实，现在这电视台还没有面向全国呢！要等到即将到来的1月1日才会成卫视。 至于这计划的新节目嘛，弄不好得到过完年后才上线。 接下来就是谈条件了，孙小宝这边提出两个请求： 第一是公对公方面的事儿，开头的两期或者三期节目给李钰，未来也多考虑一下江南娱乐公司的人； 第二算是私人请求，希望这节目能用两个人，这两人就是吕静和孙琦。 田娜很好奇，第一个请求她能理解，第二个请求她想不明白，为何是这两位呢？ 张雪道：“昨天给你的计划，就是由他俩完成的。哦对了，这两位是小宝的师弟师妹，南艺毕业的。” 田娜有些为难：“可江南娱乐公司现在是合资企业，又有私企性质，我们电视台没法从这样的单位调人啊！” “不碍事儿。”张雪道，“他们俩这一年多里就在小宝手底下做事，但实际上是我们报社的员工，有编制的，和江南电视台是一个系统呀！把他们调到电视台，我这边能帮忙。但进去之后，希望他们能在你手底下做事。” “啊，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当然，我也得先见见他们，看看他们的水平再说！”田娜说道。 “这是应有之义，那就麻烦娜姐了。” 转过天，张雪把吕静和孙琦带到电视台，和田娜见了一面，事情就算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