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救徐州百姓开始》 第一章 给我五百人 “你是说，兖州牧曹操要率兵来攻打徐州，还要屠杀徐州的百姓？” 徐州东海朐县麋庄内，麋芳惊得嘴巴大开，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位好友——朐县县令之子，吴凡。此时是初平四年六月初。 “是啊，”吴凡脸色严肃，“你没听到最近童子都在传唱一首童谣吗？‘阙宣起，称天子，攻入泰山嵩将死，伐徐州，屠五城，万民齐怒操不生’。” 麋芳疑惑地问道：“确实是听到有童子在唱，只是，这和曹操有什么关系？” 吴凡耐心解释道：“曹操是谁？那是前太尉曹嵩的儿子，曹嵩现如今就隐居在琅邪，曹操已经稳定兖州，曹嵩便要去兖州投依曹操，只是路过泰山时恐怕会被阙宣所劫杀。下邳的阙宣前几日就聚众自称天子了，这个你知道的。如果真的是阙宣去把曹嵩杀死了，他儿子曹操又是个孝子，手里又有那么多兵马，不来攻打徐州才怪。你家财货这么多，曹操几万大军一到，你庄中这一二千兵勇也不顶用，到时候兵荒马乱的，光是你家这上万的奴客，都可能把你家劫空了。” 麋芳听了脸色微变：“陶使君手里也有兵马五六万，就算曹操大军来攻，总也能顶得住吧？” “陶使君？算了吧，前几年黄巾闹乱的时候还行，现在……”吴凡压低了声音，“现在陶使君最信任的人是谁？曹宏和笮融，这两人除了敛财，屁事不管。军中多是些老弱之兵，不经战。而那曹操，前一年收降了几十万黄巾卒，选出来的那都是精兵，人家一个能敌徐州兵五个。” 麋芳点头言道：“可是，我大兄在州中任别驾，总不至于什么事都不管吧。” 吴凡摇了摇头：“你大兄怎么当上的别驾，你心里清楚，而且，你大兄经商可以，统兵那可不行，这个你得承认吧。再说了，以目前的兵势来看，就是韩信回来统兵也敌不过那曹操了。” “韩信？”麋芳不由失笑，“文奇，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你咋的知道了这么多事？” “文奇兄又来约我二兄去射鸟吗？” 吴凡听得身后一甜美女声响起，急忙转身，只见一婀娜女子姗然而步，其秀丽若桃花，其文雅又如兰花。总之，在吴凡眼里，就是知书达礼，温柔美丽的意思。她身后还随着十几位婢女。吴凡看得心中一荡，不由得脸上一阵绯红，竟不知所措了。 那女子见了吴凡的窘状，又看了看他腰间挂着的弓和箭，嫣然一笑：“你射的是鸟，我二兄射的是鹿，你们又不同道，何必相约同去呢。” 吴凡凭着前身的记忆，知道这女子便是麋家之妹麋贞，今年十八岁。吴凡还记得，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朐县吴县令，一个多月前，曾向麋竺提亲，想让麋贞嫁给自己，结果被麋竺拒绝了。 理由是自己除了射鸟，什么都不会。本来一个县令之子，怎么都要读些书的，可是自己的前身，除了认得些字，从未认真读过书。 说到射鸟，那是因为自己前身酷爱射猎，弓术又奇好，能射天上飞鸟。麋芳常和自己同去射猎，他却只能射些獐鹿之类的动物，天上飞鸟，他却很难射得中。 而就在十几日前，吴县令那二十一岁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前身，大病之中一命呜呼了。自己呢，也就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吴县令的儿子，吴凡，吴文奇。 当他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和时间之后，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病竟也好得快了。 他在床榻上躺了几日，终于想出了那首童谣，派家中的十几位奴客出去在兖州和徐州各处，教那些戏玩的童子传唱。 然后在几日前，他去了郯县，想要见徐州牧陶谦，让陶谦提前派兵去剿灭阙宣，好避免徐州之祸的发生。 可是，在州牧府门口，他被一个叫曹宏的人挡住了，连门都进不去，还被曹宏所威胁，说要免了他父亲的县令之职。 吴凡一怒之下，举箭要射曹宏，幸好麋竺出来劝解才作罢，而麋竺也不愿意带他入府去见陶谦。 无奈之下，他又去了下邳，找下邳相笮融肯定没用。吴凡比较了解三国历史，笮融这个人他也知道，是个比袁术吕布还卑鄙无耻的人。想要让他去剿灭阙宣不可能，说不定阙宣能够在下邳起事，就是因为有他的支持呢。 吴凡又想到去刺杀阙宣，他单弓匹马的去，结果阙宣射不到，还被阙宣那些部众追了几十里路才跑脱。 实在无策的情况下，他才想到了自己的好友——前身的好友——麋芳。 “今日我不约你二兄去射鸟，我约你二兄去当英雄。”吴凡镇定了自己的心神之后笑道。 麋贞掩嘴一笑，她没想到今日这吴凡竟说话这么有趣了，之前他可是不太会说话的。 “那你们便当英雄去吧。” 麋贞说完闪身而过，满面笑意地带着婢女翩翩而走了。 “文奇，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麋芳越想那童谣，越觉得心里不安，急切地问道。 “曹操为什么要攻打徐州？”吴凡看着麋芳，见他呆呆地没有回应，接着言道，“因为阙宣杀死了曹嵩。那么，只要曹嵩不死，曹操就不会来攻打徐州了，你说是不是？” 见麋芳点了点头，吴凡又接着道：“所以，我们就去保护曹嵩，只要曹嵩不死，徐州就不会有祸。你家兵勇众多，你带上五百人，要粗壮善战的，我们一起到泰山去保护曹嵩，直到曹操派兵来接护为止。” “这……”麋芳显得很为难，“我不能作主，须得我大兄准许方可。而且，我也不能离开麋庄。” 吴凡明白，麋家向来是麋竺作主，如今麋竺在州里当了别驾，麋庄由麋芳来管理，他自然是离不开麋庄：“那你给我五百人，我自己带去救曹嵩。” “那也须得我大兄准许，你且待我派人去问过我大兄。” “待你大兄准许，那要何时？如今时间紧迫，再慢就来不及了。” “总之，无我大兄准许，我便不能给你人马。” “子方兄……”吴凡气得真想给眼前这位大自己两岁的所谓好友一巴掌，“那算了，既然你不能作主，我便自己去救。” 吴凡说完转身就走。 麋芳在身后喊道：“文奇，人我不能给你，钱我可以给，你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啊。” 吴凡头也不回，抬起手摇了摇。 给钱有什么用，有再多钱，现在再去招人也来不及了。 不过，麋家是真的有钱，据《拾遗记》记载，历史上麋竺就向刘备捐助了黄金一亿斤，骏马万匹，甚至连妹妹都献出去了。 第二章 小杖受，大杖走 吴凡回到朐县县令家中时，已是天黑，他随便去找了点吃的，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躺在床榻上。 这几日屡次碰壁，让他略感绝望。难道，我真的没有能力去救这徐州的百姓了？可是，以前读那些网络小说，人家那么轻易就救了曹嵩，怎么到自己来了，却又是这么难。 找陶谦见不到，即使见到了也没用。 或许，历史上陶谦本意是让阙宣与张闿去劫略兖州报复曹操的，毕竟，陶谦助公孙瓒打袁绍时，进兵到东郡发干，被曹操给打回来了。 否则，他们为什么不在徐州劫略，却跑到兖州的泰山和任城去劫略。只是陶谦没想到，阙宣与张闿竟然会遇见曹嵩，又见曹嵩有那么多财宝辎重，便劫杀了曹嵩，才引来了曹操的复仇大军。 去找下邳相笮融也不可能，去刺杀阙宣又杀不了，现在连找自己唯一的好友帮忙也没希望了。去找自己的父亲吴县令？那肯定也不行，先不说他有没有兵，就是有，也不可能交给自己带到泰山去救一个童谣中传说有危险的曹嵩。 吴凡躺了许久，迷迷糊糊中又想到了自己有一位兄长在琅邪当郡吏，好像还是功曹。想到了琅邪，隐隐约约又想到了臧霸。 臧霸？吴凡一下子清醒，直挺挺地坐起，对了，臧霸现在正屯兵在琅邪开阳。而且，据吴凡的了解，臧霸这个人还是可以的，去找他帮忙应该有希望。 有了去处，便能心安，吴凡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吴凡起来之后，穿戴齐整，拿了弓箭，便走出卧房。 刚跨出房门，只见其父吴县令正阴着脸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根有拳头那么粗的木棒。 吴县令一声不响，二话不说，直接一棒甩来，吴凡始料不到，躲闪不及，屁股上吃了一痛。 没想到，吴县令紧接着第二棒又甩了过来，吴凡吓得急忙搓着屁股跑开。 吴县令舞着木棒气呼呼地骂道：“死小子，父打而走，孝乎？” 吴凡哭笑不得，哪有被打不跑的，不过幸好自己多少还读过些史书，懂得些托词，回道：“非是儿不孝，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看看你手中的木棒有多大。” 吴县令看了看手中的木棒，感觉不大啊，以前都是用这木棒打的呀，而且以前打这小子，从来没有躲开过。 不过他还是把木棒扔到地上，走向站在不远处一位拄着手杖的老妇，恭敬道：“大人，借你手杖一用。” 吴凡记得，这位老妇是他的祖母，也就是吴县令的母亲。 令吴凡想不到的是，他那将近七十岁的祖母，非但没有把手杖递给吴县令，还一杖打在他身上，骂道：“子不教，父之过，要打就先打你自己。” 吴县令不敢躲，默默挨了一杖。 吴县令转身瞪着吴凡，厉声问道：“你大病方愈，这几日去哪里了？” 吴凡被他的威严给镇住了，嗫嚅着答道：“去了郯县和下邳。” “去做何事？” “救徐州百姓……” 吴凡感觉自己的声音越说越小。 “你？！” 吴县令气得又俯身去捡起木棒，提着就向吴凡走来。 “住手。” 祖母声音不大，但吴县令立刻就站定了。 “你且听听文奇怎么说嘛，如今这徐州也是需要有人来救了，文奇有志，你该欢喜才是啊。”祖母这番话说得吴凡连连点头。 吴县令仍然是气呼呼地问道：“那你就说说，你要怎么救徐州百姓？” 吴凡知道，说了他们可能也不会相信，但又不得不说，只好言道：“下邳的阙宣自称天子，聚众为乱，他很快就会带着数千流民到兖州泰山去劫略。前太尉，也就是如今的兖州牧曹操之父曹嵩，现在就隐居在琅邪，他会从泰山经过往济阴去投曹操，阙宣只怕是要在泰山劫杀了曹嵩。然后曹操就会率大军来攻打徐州，屠杀我们徐州的百姓，我现在就是要去泰山救护曹嵩，以免曹操率军来攻打屠杀徐州之民。” 这一番话，把吴县令说得目瞪口呆，连连摇头。他没想到自己那整日只知道玩弓射鸟的儿子，竟也关心起救徐州救百姓这样的事情，还说得像那么回事，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祖母击掌赞道，“我孙儿有志。文奇，你就去，阙宣这人我也听说过，不是个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从小不爱读书，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去吧。” 这又让吴凡甚觉意外，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吴县令，向祖母一拜：“诺。” 然后又向吴县令一拜，转身出门而去。 吴凡单人匹马，到了琅邪开阳，便急着去臧霸营中求见臧霸。 因吴凡也是琅邪人，其族在琅邪亦是有些名声，臧霸命人引吴凡入见。 “听说臧将军是泰山华县人？”坐定之后，吴凡随意问道。 臧霸见来人身长应有七尺七寸，气宇轩昂，颇有些英雄气概，心中亦是赞许，见对方相问，乃点头道：“不错。” “下邳阙宣可曾听说？”吴凡又看似随意地问道。 臧霸心中有些疑惑，却仍是答道：“听说过，听说此人在下邳聚集了不少流民，自称为天子，足下为何有此一问？” 吴凡没有回答，又反问道：“近日有一首关于阙宣的童谣，将军是否听闻过呢？” “你是说……”臧霸想了一下，“阙宣起，称天子，攻入泰山嵩将死，伐徐州，屠五城，万民齐怒操不生？” “正是这一首，我听闻阙宣已经引众入泰山，谣词中所说的嵩便是前太尉曹嵩，操便是曹嵩之子，也就是如今的兖州牧曹操。据我所知，曹嵩现在正隐居在琅邪，他即将往兖州投依其子曹操，而曹嵩经过泰山时，恐怕将会被阙宣劫杀。若是谣词不错的话，曹嵩一死，曹操便会领兵攻打徐州，屠杀徐州五城百姓。到时血流成河，尸堆如山，只怕是泗水亦为之不流……” “足下之意……” 吴凡起身离席向臧霸一拜：“吴凡请将军率兵去护那曹嵩，若是曹嵩得安，徐州百姓亦能得安。” 臧霸沉思良久。 童谣这种东西，有时成真，有时亦只是谣言。虽然这首童谣说得很像那么回事，但是谁不知道前太尉曹嵩是曹操的父亲。而且曹操如今是兖州牧，手里有数万精兵，谁敢去劫杀曹嵩，不怕曹操的报复吗？再说了，就算有胆大不怕死的，曹操既然已是兖州牧，手里兵马众多，自然也会派兵来迎护其父，其父又怎么会被人劫杀呢？ 吴凡此时又急道：“将军是泰山华县人，就不想去击退贼众，保护家乡之人吗？” 闻听此言，臧霸抬头道：“泰山乃兖州之地，自有兖州之兵相护，阙宣有数千之众，我亦无能为力。这样，我派五百人随你去，护送那曹嵩，便算是救护徐州的百姓吧。” 吴凡大喜，有臧霸的五百人相助，打跑阙宣做不到，要护住曹嵩应该没问题。 “多谢臧将军。”吴凡说着又向臧霸一拜。 “不可。” 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大声喊道。 第三章 以死相胁 进来的是孙观、吴敦、尹礼三人。 孙观盯着吴凡审视良久，方才问道：“你是来借兵的？” 吴凡见到嘴的鸭肉可能又要飞了，又被眼前之人无端审视，心里有气：“我不是来借兵，是来教你们立功的。” “立功？这我倒是好奇，你说说。”孙观坐定后，笑看着吴凡问道。 吴凡微微一笑：“那要看你们是想替曹操立功，还是想替陶谦立功了。” “有何分别？”孙观又笑问道。 吴凡缓缓而道：“若是替曹操立功，那便领兵去救护他那父亲曹嵩。若是替陶谦立功，便坐视曹嵩被杀，曹操率大军来攻时，诸位将军领兵抵击便可。” “哈哈……”孙观一阵大笑，“足下为何认定，那曹操便一定会率大军来攻打徐州呢？” “童谣有云‘伐徐州，屠五城……’，将军难道没听说过吗？”吴凡反问道。 坐在孙观旁边的吴敦插言道：“童谣之语，岂可当真。” “据我所知，此首童谣乃是有人所教，施小钱令那些戏玩的孩童传唱，只不知是何人所为。”坐在另一边的尹礼也随口言道。 吴凡脸上微红，转即镇定道：“诸位将军皆是英雄人物，当今乱世，应是立功之时。若无此事，我来请诸位将军相助又有何益？” “是啊，”臧霸也随着言道：“这位吴文奇是琅邪人，其父在朐县为令，其兄在琅邪为功曹，他又怎会无故来求兵呢？” 吴凡感激地看了看臧霸，刚欲说话，却听孙观说道：“奴寇（臧霸名），你不要中了陶谦的奸计，自从我们跟着陶谦击走黄巾，屯兵琅邪，琅邪相阴德调任。琅邪相本应是你奴寇所任，陶谦却是用了东海人萧建为琅邪相。那萧建忌我们屯兵琅邪，或许，这是他们的分兵之计，待我们分兵而出，他便率军来攻，到那时，我们内外不能相顾，恐怕就会……” 吴凡没想到还有这一番说法，不过陶谦任用萧建为琅邪相倒是真的。本来琅邪郡治所是在开阳，萧建到任后便把郡治所迁到了莒县，为的就是防着臧霸等人。 这么说来，要想让他们出兵，恐怕已是不可能。 只见臧霸点了点头：“婴子（孙观名）所言颇有道理，萧建忌我们屯兵琅邪，无时不想着赶走我们，若真是他趁机分我们之兵而攻……” 臧霸说着便抬头盯着吴凡，好像此刻吴凡便是那来行阴谋分他们兵的人一样，看得本来心正的吴凡，此刻却也是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 “哈哈……”稍作镇定之后，吴凡先是一阵大笑，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理，“据我所知，诸位将军此间有三四千兵马，或者不止，如若派出去五百人，此间便能被那萧建攻下了？诸位将军何时如此胆弱了？” 吴凡说的也是事实，臧霸和吴敦几人脸上亦是有些微红，一时无语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吴凡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就算他们最后愿意遣兵相助，其兵也未必就能尽力，而且，也难保他们这些兵去见到那曹嵩的财货之后不会动心。 想到此处，吴凡起身拱手道：“既然诸位将军见疑，我也不再多说，就此告辞。” 臧霸抬手想要喊住吴凡，见孙观对他摇了摇头，便停住了，转而起身对吴凡拱手相送：“足下慢走。” 出了臧霸军营，吴凡又再次茫然，难道就真的找不到能出手相助的人了？要不，自己去单单救走曹嵩一人，这个应该没问题，好像有本书里就是这么干的。 可是，只要曹嵩被劫，不管他死没死，曹操都很可能会率兵来攻打徐州。曹操现在已经把袁术赶到淮南，把目光看向豫州和徐州，缺的只是一个出兵的理由而已。 不过，吴凡再仔细一想，不管曹嵩有没有被劫，只要阙宣入泰山劫略，那曹操便有了出兵徐州的理由。只是曹嵩不死的话，曹操或许就不会那么残暴地屠杀徐州的百姓了。 这个任务也太难了，自己要是晚几个月再穿越过来都会好点，现在好像不管自己怎么做，结果都会是一样。曹操攻打徐州已是难免，看来只能想办法去让曹嵩不死了。 吴凡又想到了自己的兄长，在琅邪任功曹的吴才。曹嵩隐居在琅邪，作为功曹的吴才肯定会知道曹嵩住在哪里，或许，此刻曹嵩还未动身。 吴凡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莒县，并且见到了自己那第一次见面的兄长。 “听说你病了，好了？” 见到吴凡，吴才非常意外。前不久还病得卧床不起的弟弟，现在竟然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能不让他吃惊。 “曹嵩住在哪里？”吴凡不想和兄长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对于吴凡的直截了当，吴才又是莫名其妙，自己这平日只会玩弓射鸟的弟弟究竟是怎么了，但还是答道：“曹嵩？你是说前太尉曹嵩曹巨高？” “正是他。” “他住在阳都城西……你找他何事？他前几日就已启程往兖州去了。” “啊？！”吴凡惊出声，“他前几日就启程去兖州了？” 吴才实在是搞不懂自己这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一惊一乍的。 他点了点头，满怀疑惑地看着吴凡。 吴凡转身就要走，却被吴才一把拉住：“你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急？” “下邳的阙宣已经带领贼众攻入泰山，他会在泰山劫杀了曹嵩。”吴凡急道。 吴才若有所思：“阙宣率众攻入泰山之事我已听说，只是……你听谁说阙宣要劫杀曹公的？” “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了，兄长，你快带我去和萧相说，让他遣兵去保护那曹嵩。否则，阙宣劫杀了曹嵩，其子曹操必会率兵报复徐州，残杀徐州百姓。” 吴才猛摇着头：“此事不可，府君为防臧霸，尚嫌兵少，如何肯分兵去救曹公。不可，不可！” 只是，吴凡接下来的举动，让吴才大惊失色。 只见自己这位性情大变的弟弟，突然从腰间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将箭头抵在自己的脖颈处，威胁道：“兄长若不相助，弟便自戳而死。” 吴凡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这琅邪的兵了。 当然，吴凡也是以此威胁吴才而已，他也不可能真的自戳。如果吴才坚持不带他去见萧建，那他便单骑去救那曹嵩一人。 不管萧建愿不愿派兵相助，那也得去试一试。 第四章 危言耸听 “好，好，我带你去，你快把箭放下来。”吴才急道，“只是府君是否愿意遣兵，你心里也别抱太大希望。” 吴凡收起弓箭：“你带我去就好，我自有话语与他言说。” 吴凡自知刚才过于急切鲁莽，竟然以自戳而死来要胁兄长，颇觉愧对其兄，忙又对吴才一拜道：“兄长，刚才弟过于急切，行动过激，还望兄长宽恕。” 吴才摇着头，现在他是彻底地搞不懂自己这个弟弟了。一会急激要死，一会又宽和知礼，难道是自己这弟弟大病之后，脑子坏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人还是自己的弟弟，只要他的要求不太过分，自己都得尽量去满足他。 吴才带着吴凡进了国相府，也就是太守府。吴才是郡中功曹，可以说是郡吏之首，自然是无人阻拦，直接来到了议事厅。 琅邪国相萧建正在厅中坐着读书，见到吴才身后跟着之人，他认得乃是功曹之弟吴凡。萧建之前是在东海为郡吏，而吴县令从县尉到县令，在朐县也有五六年了。 吴凡在朐县好射猎的名声又比较响，他自然是见过并且知晓了。就算没见过，此刻见到吴凡腰间挂着弓和箭，又跟在吴才身后，猜也能猜得出来是他。 吴凡自然不能带着弓箭入厅，解下弓箭放在门外，又脱了鞋，入厅和萧建见礼后坐定。 “明府君是东海人？”吴凡刚刚坐定，不待萧建说话，便先问了起来。 “正是，我是东海襄贲人”萧建捋着胡须笑道，“我在东海为郡吏十几年……” “可惜了！”吴凡不待萧建把话说完，便打断他的话，摇头叹气道。 他这一声可惜，和摇头叹气的举动，把萧建和兄长都搞懵了。 萧建错愕地盯着吴凡，继而颇为感慨，缓缓言道：“是颇为可惜，但至今总算任了二千石的国相……” 这次轮到吴凡愕然了，自己这一声可惜说的时机不对啊，这萧建以为自己是说他当了十几年郡吏而可惜。 “明府君误会了，我说的可惜不是此意，而是明府君的乡亲族人。” “乡亲族人？”萧建思索良久，也揣摸不透吴凡此话的意思，“你这是何意？” 吴凡微微蹙眉道：“兖州牧曹操即将率兵屠灭徐州，东海众人恐怕亦是尽数覆灭，就是这琅邪，只怕也难逃厄运。” 萧建惊得站起，死死地盯看着吴凡。 吴凡的兄长则是不停地对吴凡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只是吴凡对他的摇头示意犹若未见。 或许是萧建觉得自己的表现失态了，他又缓缓坐下，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文奇为何要来此危言耸听呢？” 吴凡此刻倒是显得不急，他知道，自己越急，对方便会越不在意。自己表现得不在意，那便会让对方急了。 “明府君难道没听过最近孩童都在传唱的一首童谣吗？伐徐州，屠五城……明府君可知是哪五城？” “哪五城？”萧建急问出口后又缓言道，“孩童之词，如何能当真。” “襄贲、郯县、莒县、下邳、彭城，便是这五城了。明府君别问我如何知道，我还知道，隐居琅邪的前太尉曹嵩如今已经启程，往济阴去投依其子，也就是兖州牧曹操。而且，下邳的阙宣自称天子，并且已经率领数千流民攻入泰山劫略，这个想必明府君亦是知道的。” 见萧建点头表示认可，吴凡继续言道：“正如童谣所言，阙宣起，称天子，攻入泰山嵩将死。曹公自琅邪往济阴，则必从泰山经过，而路遇阙宣等贼众……那些流民可不管你曹公是何许人，他们眼里只有曹公所带的那些财宝，劫略而杀。曹公若死，曹操必会率兵伐徐，在他眼里，徐州之民皆为贼，皆可杀……” 萧建听得脸色微白，曹嵩隐居在琅邪他是知道的，至于曹嵩有没有启程去济阴，他看向了功曹吴才，问道：“曹公真的启程往济阴去了？” 吴才肯定地点了点头：“正是，几日前已经启程。” “可是，曹公入了兖州地界，曹兖州想必会派兵接护吧？” “那是必然，”吴凡轻声言道，“曹兖州会派泰山应太守领兵接护。只是，泰山应太守从奉高出发，而曹公从华县费县之间走，相离甚远，只怕是应太守领兵抵达之时，便只能替曹公收尸了。” “如此该当如何？”萧建又急问道。 吴凡拱手道：“明府君应派兵马急去相护，若保得曹公平安，非但能救我徐州万民，明府君或许还能在曹兖州那里得到奖赏呢。” 萧建稍作思索后转对吴才道：“文博，你率二百人速去相护曹公，待泰山来人接护后便回。” “二百人？太少了吧？阙宣可是有数千之众。”吴凡喜于萧建愿意出兵，却又惊于他只给了二百人。 “国中不宁，尚须留守人马，二百人已经是极限了。” 吴凡知道萧建其实是和臧霸一样，相互防备，能给出二百人，也说明自己那番话深深触动了他。 “那须多些弓弩兵，须良马。” “这个可以。” 于是，萧建给了五十弓兵，五十弩兵，一百刀兵，由一位姓李的军侯统带。 吴凡兄弟和二百兵齐齐驱马，向泰山华县奔驰而去。 曹嵩并不难追，由琅邪去鄄城便只有此一条近道。曹嵩又有上百辆辎重车，行走必定不快。吴凡让吴才派出十余骑，先前一步去探知曹嵩的消息。 两日后，已追过泰山华县，那位李军侯有些意见，说是已入兖州地界，他们不宜再深入，毕竟他们是徐州之兵。 吴才左劝右劝，他就是不听，最后竟停下不走了。 历史记载，曹嵩就是在费县和华县之间被劫杀，都走到这里了，希望就在眼前，危机也在眼前。吴凡心里的焦急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真想给那李军侯来一箭，然后带着那些兵快马向前冲去。 这时众人已经纷纷下马，原地休息。 吴凡也只好下马，喝了口水，大声地对吴才言道：“此次若是成功救了那曹公，赏钱自然是少不了的，保底也是每人一万钱起。” 听到钱字，那些兵纷纷竖起耳朵，眼光精亮地看着吴凡。 “当初曹公花了一亿钱买了太尉当，可见其家富可如国，听说此次曹公往依其子兖州牧曹操，光是运钱的车都有上百辆。也就是下邳阙宣那些庸人不知厉害，敢去劫曹公的钱，那曹操可不是个善人，其人是有仇必报，谁敢动了他父亲，谁便会被灭三族。我们若是护住了曹公，得了赏钱……” 吴凡看似自言自语地说着，实际却是故意说给那些兵士听。 而就在此时，派出去的几骑探骑飞奔而回，马未停稳，即大声喊道：“前面……曹公的车队被……被攻，死伤无数……” 第五章 千军万马之势 全部人神情为之一紧，吴凡急问道：“慢点说，离此多远，贼人有多少？” 那人缓了几口气，才言道：“离此有五六里，贼人大概有二三千人，曹公的护卫眼看已经顶不住了。” “贼人有二三千人，我们才二百人，如何去救？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那李军侯大声嚷嚷道。 那些兵士也纷纷附和称是。 二三千贼人，这可把吴凡难住了。自己这二百人去，那真的是和送死无异。可是，都已经到这一步了，真的要前功尽弃吗？ “总之，曹公是阙宣所杀，与我们无关，我们当作不知道就是了。要不然就等贼人退去了，我们再去收尸，就说我们来晚了。”李军侯又自个嚷嚷道。 见吴凡低头无语，吴才也是无策，问道：“文奇，你说该怎么办？” 吴凡突然抬头，巡视着众人，昂然言道：“当兵岂有惧死之理，你们不知，曹嵩一死，曹操即会率兵攻打徐州，屠杀徐州百姓，你们的父母兄弟，都有可能会死在曹操的屠刀之下，怎能说与我们无关？况且，那阙宣所率乃是乌合之众，皆是些饥饿流民，不堪一击。我们虽只有二百人，但我们可以做出千军万马之势，吓跑那些贼人。” “总之，要去你自己去，我们不……” 李军侯话还未说完，却见吴凡已经举弓搭箭对着他。 “要么去拼一把，要么死在此处，你选吧？”吴凡举着弓冷冷言道。 那些兵士见自己官长被吴凡举箭相对，纷纷亮出兵器。 吴才急得大声喝道：“住手，都住手。” “李军侯，此次出兵，是你作主，还是我作主？”吴才向李军侯问道。 本来呢，这一次出兵，琅邪相萧建就是让功曹吴才负责的，他李军侯就只管带兵，听吴功曹之令。现在又被吴凡以箭相对，搞不好，自己就真的被这吴凡射死在此了。 李军侯只好答道：“自是吴功曹作主。” “既是由我作主，那便听我号令。”吴才说着又对吴凡问道，“文奇，你说该怎么做？” 吴凡把弓箭收起，对众人喊道：“贼人虽众，但他们是为贼，怕的便是我们官兵。弓兵随我先行，其余人马砍来树枝绑在马后，拖地前行，齐声呐喊，作出千军万马之势。贼众不知我们有多少人，但见烟尘滚滚，喊声震天，以为是大军将至，必惧而逃。” “照他说的去做。”吴才喊道。 吴凡带着五十名弓兵先拍马前去，吴才和李军侯则命众人砍下树枝，绑在马尾之后，拖地而走。 且说吴文奇带着弓兵前奔，远远地便听到了前面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他心里一紧，不知曹嵩是否还活着，便急拍马鞭，如飞一样疾驰。 本来他善弓马之术，无论是他的弓还是他的马，都比那些兵士的要好。因此他跑得便比那些兵士要快了许多。 待他奔到现场之时，只见大道上停满了辎重车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吴凡辨别了贼人和曹嵩的护卫之后，对着那些贼人举箭便射。凡是被他举箭相对之人，无不应箭而倒。 被他射倒十几人之后，终于吸引到了贼人的目光，那些贼人向他蜂拥而来。 此时那五十名兵士也都奔到，纷纷举箭射向那些冲过来的贼人。 吴凡边射边大声喊道：“曹公勿惊，臧霸将军亲领五千人马救至。” 那些兵士也依照吴凡此前的吩咐，齐声喊着。 阙宣此时正在不远处指挥着部众冲杀，眼看曹嵩的护卫即将杀尽，得意之时，却见突然杀出来一队兵士。 待瞧见吴凡之时，只觉得眼熟，细想之下，才忆起此人乃是前些日子在下邳想要刺杀自己之人。 幸亏那时自己眼快，瞧见了此人举弓欲射，急忙之中拉过了身旁一位部众，替自己挡了一箭，方才躲过一劫。 阙宣旋即听到了那些兵士所喊之语，望向来路远处，只见尘烟滚滚，便真的以为是臧霸率大军来救曹嵩。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些流民部众，打家劫舍可以，对付官兵那是真不行。光是见到官兵，心里便先怯了几成，哪里还有多少勇气去搏杀。 眼见着尘烟越来越逼近，随着又听到呐喊声，无奈之下，只得喊道：“大军来了，快撤。” 然后，他第一个就先跑了。 那些贼众，本来见了官兵心里就有惧意，现在他们的“陛下”又跑了，也都争先恐后地逃散，只怕慢了便会被捉去斩了。 吴凡带着弓兵又追着射杀了跑得慢的十几个贼人，方才停下去寻曹嵩。 曹嵩这一行人，光是辎重车辆就有上百辆，还有十几辆马车，而那些护卫加上家奴婢女车夫什么的，也是有近千人。 还好他这二百护卫奋力抵抗，阙宣之众才没那么快就劫走财宝，坚持到了吴凡来救。 只是他这二百护卫，死得只剩下二三十人了，且全都负伤在身。 那些家奴婢女车夫被杀死的，更是有三四百人，地上到处横躺着尸体，许多人身上还插着箭或者刀剑，血水染红了整条大道。 这是吴凡此生……不，两生所亲眼见过的最惨的景象。 虽然以前在电影电视上见过许多，但那都是演的，远不如现在亲眼所见，亲身所感来得震撼人心。 死了几百人即已如此惨状，若是死数十万人，那将是如何的景况啊！ 吴凡不敢想，他也想象不到，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去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吴凡顺着马车去寻曹嵩，寻看了四五辆车，所见皆是曹嵩之妾，全都被吓得蜷缩在车中，其中还有一人吓昏倒在车内。 吴凡又寻见一位少年，看穿着打扮，应是曹操之弟曹德。他正缩在车中角落里，见吴凡掀开车帘，更是吓得嘴唇哆嗦，泪流满面。 “你……是曹德？”吴凡语气温和地问道。 那少年点了点头，见吴凡面色和语气和善，才稍稍镇定了一点。 吴凡不理他，放下车帘，继续向下一辆车寻去。 他想要找到的是曹嵩，曹德的生死，还惹不到曹操怒到要屠徐州。就是他亲生儿子曹昂死了，他都没有那么怒，更何况是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弟弟。 但是曹嵩不一样，汉时重孝道，曹操也是举了孝廉的人，他若是挂上不孝之名，那便很难服众了。 又寻看了两辆马车，吴凡终于见到了前太尉曹嵩。 第六章 贼人复来 六十多岁的曹嵩，呆坐在车内，面无表情，也看不出他是害怕还是镇定，目光直勾勾的，就那么坐着。 “曹公，曹公。”吴凡唤了两声，那曹嵩才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旋又目光直勾勾地呆若木鸡了。 吓傻了？吴凡心里纳闷，不过傻不傻的不要紧，主要是他还活着就好。 放下车帘，此时吴才也带着那一百多名兵士来到。 见到此等惨状，吴才也是唏嘘不已。 “我们须快些离开，只怕那阙宣知道我们人少，复又重来，若真是那样，那就很难抵挡了。”吴凡急切地对兄长说道。 “地上这些尸体如何处理？就这么弃着？”吴才悲戚地问道。 吴凡环视了一眼：“先搬至道旁，让本地县官派人来处理。对了，你带几骑速向泰山奉高方向寻去，我相信泰山应太守必已率兵前来，只是他尚不知曹公已遭袭。你若见着应太守，告知此处状况，他必急速赶来。” 吴才觉得也是，喊来那李军侯吩咐道：“我去寻迎泰山太守，你们须听我弟文奇吩咐，贼人之凶残，你也见着了，此时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希望李军侯知道事情轻重。” 那李军侯之前虽然推阻，此时见到此等惨况，心中也是愤怒不已，又见吴凡能以拖树之计吓跑贼众，对吴凡也颇为佩服，便道：“功曹且放心去，我会听文奇之言。” 吴才对他点了点头，便带着两骑，向泰山奉高方向疾驰而去。 吴凡命兵士搬开尸体至道旁，受伤者则皆扶上车，急忙赶车前行。 同时派出十余骑去探望贼人的动向，若是贼人复来攻击，则可早做准备。 且说阙宣带着贼众一口气跑出了五六里，却未见官兵来追，心中颇疑。若真是臧霸率大军而来，见到自己杀死那么多人，应该纵兵来追才对。 最可恨的，是眼见到手的那么多财宝，就这么弃了，着实可惜，可恨！ “陛下，我瞧着刚才那人，极像是前几日刺杀你之人。”阙宣身旁一位部众头目说道，因为阙宣自称是天子，他的这些部众便都称他为陛下。 “那又如何？”阙宣当然记得这个要刺杀自己的神弓手。 那头目又靠近了言道：“陛下，依我看，他们不是官兵。他若是官兵，那日便不会来刺杀陛下了。而且，他们大声喊着是臧霸将军亲率五千大军而来，正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现在又没有追兵追来，我想，他们刚才可能是故意吓唬我们的……要不，我们把另外几路的兄弟们也都招过来？” 阙宣不由斜眼看了看身边的这位“大臣”，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怪不得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奇怪没有追兵。 正在阙宣疑虑之际，有人喊道：“陛下，张将军来了。” 阙宣抬眼看去，却见张闿率领二百骑兵，八百步卒向此而来。 阙宣急忙迎上去：“张将军，前面有一车队，光是辎重就有上百车，我们拼了半日，死了好几百兄弟，眼看就要得手，却突然来了一队兵马，据说是臧霸将军所率，有五千兵。” 张闿惊愕道：“臧霸？不可能。什么车队竟有上百车辎重？” “来人自称是臧霸将军亲率五千兵马而至，我看那远处烟尘滚滚，似乎真的是有几千上万人马。” “远处？你亲眼见到出现的有多少人马？”张闿知道臧霸不可能出现在此地，而且臧霸也没有五千人马。 “亲眼见到……”阙宣转头看了看自己旁边那位“大臣”。 那位“大臣”急忙回道：“亲眼见到有四五百人。” 他怕说出只见到几十人会被张闿笑话，因此便把人数说多一点。 张闿自然知道阙宣这些贼众说的话不能信，便转身对旁边的兵士道：“你带几个人去探探，看看有多少人，是什么人的车队？” “诺。”张闿旁边的兵士应诺而去。 “车队似乎是曹……曹……”阙宣那位“大臣”一下子想不起来叫曹什么。 “曹嵩？”张闿惊问。 “对对对，就是曹嵩，好像之前还当过太尉。”那位“大臣”恍然若悟。 张闿此时的心里很复杂，自从徐州的别驾赵昱和功曹王朗分别出任太守之后，陶谦更看重丹阳人，所信用之人无非是曹宏和曹豹叔侄，还有笮融。而对于他们这些徐州本地人，却没那么在乎。 特别是让笮融负责三郡粮草漕运后，粮食常缺，他逼不得已才和阙宣勾结来泰山劫略。本来他带兵出来之后，就已经打算要投向被曹操打跑到淮南的袁术了，现在如果劫了曹嵩的财宝，又杀了曹嵩，也算是向袁术纳了投名状了。 张闿想定之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久后，派出去的探马回来，说是只有二百人左右的兵马，似乎是琅邪国的兵。 “琅邪国？”张闿自言自语地念了一遍，又看向阙宣，“阙帅，这才二百人，就把你们几千人打跑了？” 阙宣好似受了侮辱一样，狠狠地道：“才二百人？竟敢自称有千军万马，哼，新仇旧恨一起报了。兄弟们，去把他们全部杀光，财宝和女人，那都是我们的了。” 阙宣的那些部众也感觉到受了侮辱，一时间群情激昂，操起兵器，又向车队追去。 却说吴凡派出去的探马也看到了阙宣等贼众追来，急忙飞马回报。 吴凡知道肯定是阙宣探到了自己的情况，这一次要想再吓走他们就不可能了。 他本来想只护着曹嵩和曹德逃走，可是想到扔下那么多的婢女家奴和车夫，他做不到。要想全部保护所有人跑，那肯定是跑不掉的。 看来只有拼死一战了，靠着自己这二百人，主要是自己有一百弓弩兵，或许能顶住阙宣的攻击，只要能坚持到泰山的援兵来到就好。 想定之后，他又看着李军侯。 李军侯也看着他，道：“文奇，你作主。” 吴凡心觉欣慰，李军侯愿意配合，那就好办多了。 不过他还是对李军侯道：“贼人重来，除了硬拼，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你们……” 李军侯慷慨言道：“文奇曾说过，当兵岂有惧死之理，怎么做，你说吧。” 吴凡感激地向李军侯一拱手，然后命众人把辎重车排列起来，用来当凭障，弓弩兵和刀兵都躲在辎重车后，阻击贼人。 又让众人把曹嵩那些护卫留下的弓箭收集起来，要想击退贼人，主要靠的就是弓弩了。 吴凡自己收集了上百支箭放在身边，静待着贼人的到来。 第七章 分钱 “怕吗？”吴凡看向旁边的李军侯问道。 其实此刻他心里也是害怕的。 之前射杀贼人时，是因为已经面对敌人，来不及去多想。可现在是静等着敌人来攻，生死存亡之战就要来临，这种等待是最熬人的。 而且，自己的胜算微乎其微，说不好，自己的汉末之旅就至此结束了。 汉末之旅结束倒没什么，至少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是为了救徐州百姓而死，可以说是比泰山还重了。 只不过，拖累了这李军侯和二百兵士，不过他们既为兵士，为救百姓而死，也算是尽职尽责了吧。 吴凡胡乱想着，听得李军侯答道：“不怕，前几年打黄巾的时候，我也是从刀箭里闯出来的，那时候的黄巾，比现在的这些贼人还要多……来了。” 吴凡顺眼望去，只见远处的贼人正乌麻麻地冲来。而更远的地方，吴凡看到了那些兵士，张闿的那些兵士。 吴凡心里一凉，如果这张闿与阙宣一起来攻，自己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顶不住的。 李军侯显然也见到了远处的张闿，和他的那些兵士，惊问：“那不是张闿将军吗？他怎么会和阙宣在一起？” “要不，你带几个人去背着曹公与他儿子逃吧，这里由我来顶着。”吴凡心有不忍地对李军侯道。 李军侯冷笑一声：“现在还能逃到哪里去，既来之，则安之，准备杀贼吧。” 贼人冲至两百步外，已经有人因为紧张开始放箭了，吴凡忙喊道：“待贼人进入百步之内再放箭，现在放空箭只会浪费箭支。” 逐渐，逐渐，贼人冲到了百步之内，弓兵开始放箭，弩箭射程不如弓兵远，便稍待贼再近些再放。 吴凡也连连射了十几箭，看得旁边的李军侯不停称赞：“文奇真是好射术，不但准，换箭还快。” 吴凡没空与李军侯说话，瞄着冲在前面的贼人射着，以他的速度，一分钟可以连射十二箭。 那些贼人也不是结阵而来，前后不一，他们知道了吴凡他们只有二三百人后，胆子壮了许多，都争着冲在前面。 可是吴凡这一波快箭，却是让他们知道，冲得快死得快的道理。不少人都放慢了步伐，甚至有人假装中箭倒在地上，想看看情况再说。 吴凡瞅准一个小头目，一射而中，随着这个指挥冲锋的小头目倒地，那些冲锋的贼人都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后退逃跑。 有几十个已经冲到辎重车前的，这时候也都转身跑回去，可是他们才跑出不远，就被吴凡和那些琅邪兵士射杀了。 阙宣见自己的部众都败退了回来，骂道：“他们才二三百人，怕什么，冲啊，财宝和女人就在眼前啊。” 一个贼人道：“陛下，他们的弓弩太厉害，咱们很难冲过去啊。” 其实阙宣也见到了，自己的那些部众，许多人都倒在离那些辎重车的二十步以外了。 这时张闿冷冷地道：“阙帅，让你的人随在我的兵后面。” 说着，手一挥，他麾下的那二百骑兵便当先冲了出去，那八百步卒也随后冲出。阙宣随着也把手一挥，那些贼众便都跟在步卒后面前进。 吴凡见得真切，知道生死关头到了。看了旁边的李军侯一眼，见他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握着刀柄，盯着前方。 刚才那一波冲锋，虽然击退了贼众，射死的贼人少说也有一二百人，自己的兵士却也是死伤了十几人。 现在，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又望着远处指指点点的张闿与阙宣，吴凡突然想到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不错，如今唯一能够翻盘的机会，便是擒获或是射杀这二人了。 他怕自己离开，会让李军侯和这些琅邪的兵士以为自己逃跑，便对李军侯道：“你看到远处的阙宣与张闿没有，我去射杀他们，你们能顶得住就顶，顶不住有机会活命就跑。” 也不等李军侯答话，他拿起几个箭囊，跑到自己的马边，先把箭囊挂在马上，翻身上马，向旁边冲去。 要想射杀阙宣与张闿，肯定不能直直对着骑兵冲过去，得从边上绕过去才行。 李军侯旁边的几位兵士见吴凡上马跑了，急问道：“军侯，吴文奇跑了吗？” 李军侯骂道：“怎么可能，他是去射杀对方的首领。” 此时，张闿的那些骑兵已经冲到，幸好有辎重车挡住，这些骑兵的威力没有发挥出来。但是，他们冲到了辎重车前后，弓弩便没有多大用处了，阻击战很快就变成了肉搏战。 那些骑兵见吴凡上马跑开，以为他是要逃跑，便没去管他，待见他又从边上绕回来时，才明白了吴凡的意图，有十几骑向吴凡围过来。 吴凡此时得益于前身马上骑射的功夫，心想这玩弓射鸟也是有好处的。只见他每射出一箭，即又快速地抽箭搭弦，又射出去。 转眼之间，那围过来的十几骑被他射倒八九骑，余下的几骑也不敢靠那么近了，只远远的跟着。 而那些冲到辎重车边的骑兵，此时因为步卒也已经冲到，便转头向吴凡奔去。 吴凡不管他们，直直向张闿和阙宣冲去。 张闿似乎也见到了吴凡冲来，他旁边的几名护卫拍马冲出，要去阻截吴凡。 只是，他们才冲出不远，即被吴凡一箭一个，无不应弦而落。 张闿和阙宣慌了，急忙拨转马头逃跑。 吴凡拍马急追，突然，自己所坐之马，倒在了地上，自己则是向前飞滚了出去。他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只觉得脑袋一片眩晕，头上有些疼痛，瞬时有血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吴凡定了定神，原来是自己的马腿上中了箭，吃痛而倒。他又见有几十骑敌骑已经冲过来，急忙抽箭搭弓射去。 “杀……杀……” 这时，吴凡顺着声音望去，大道不远处，奔来一队兵马，为首之人，似乎正是自己的兄长。 那些骑兵肯定也听到喊杀声，见到了来援的兵马，又见自己的主帅已经逃走，他们也便跟着张闿逃走的方向逃去。 那些冲到辎重车边的步卒和贼众，都在争着撬开车上的木箱，捧出里面的黄金和珠宝，甚至还有贼众扛着婢女而走。 待见到泰山的援兵来时，他们才纷纷夺路而逃。 其实泰山太守应劭只带了五百兵来，不过因为张闿和阙宣已经逃走，他们的这些部众兵士也无心再战，不得不逃了。 夺财而逃之兵和溃兵差不多，泰山太守应劭率兵追击了一阵，才把那些贼人逃跑时散落在地的黄金珠宝收捡回来。 吴才急寻着吴凡，在受了几处刀伤的李军侯指引下，才看到了瘫坐在远处地上，头上流着血的吴文奇。 吴才急忙去把吴凡扶了回来，好在吴凡只是磕破了额头，伤的不重。 清点之下，吴凡发现自己从琅邪带来的这二百人，竟然战死了七十多人，其余人或轻或重全部负了伤。 吴凡看着受伤的李军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既而又转念一想，即使是在自己之前所处的那个和平时代，身为兵者，亦会为保护国家与百姓而受伤或牺牲，更何况是在汉末这样的乱世了。 只是，须要让他们死得其所。 吴凡把头上的血擦干净后，便去寻那曹嵩。 他来到曹嵩车前，挑开车帘，见曹嵩仍然是呆坐在车上，面无表情。 “曹公，从琅邪来相助的兵士死伤颇多，是否可以从你辎重车上拿些钱补偿他们？”吴凡知道这曹嵩的辎重车上至少也有上千万钱。 曹嵩仿佛没有听到吴凡的话一样，没有任何表示。 吴凡也没有再问，直接放下车帘，对众人喊道：“曹公说了，从琅邪来相助的兵士，奋命用力，死伤惨重，曹公甚为感激。所以曹公说了，从他车上拿些钱财补偿这些死伤的兵士。死者每人补十万钱，重伤者每人补五万钱，轻伤者每人补一万钱。若是车上钱数不够，可以以黄金补足。” 没有人有异议，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有人会有异议。 吴凡又去对泰山太守应劭言道：“应府君，琅邪萧府君知道曹公将会在泰山界内遇劫，又想到应太守路远来不及，所以命我们来此相护曹公。只是没想到那阴平守将张闿，竟然与阙宣勾结，来攻劫曹公，致使这些琅邪来的兵士，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人是完好的。这分钱之事，便由应府君来执行吧。” 应劭见吴凡去问过曹嵩，又见死伤了这么多人，分些钱补偿一下也是应该，便没有说什么，让部下去处理分钱之事。 只是，把曹嵩车上全部的钱分完之后，还是差了八十万钱，于是便用八十斤黄金来抵足，毕竟黄金一斤抵值一万钱。 当然，分钱没有算吴凡在内，连吴才和随吴才去接援兵的那两名兵士也不分，只是那些参战的人才有份。 分钱完之后，吴凡让吴才留下处理琅邪兵士的后事，自己则和应劭护送曹嵩去济阴。毕竟，把人家曹嵩的钱分完了，自己怎么也得去和曹操解释一下。而且，吴凡的目的是阻止曹操屠杀徐州百姓，他还需要亲自去劝止曹操攻打徐州。 第八章 应太守又跑了 因为泰山太守应劭只带了五百兵，怕贼人再次来袭，派了快马去鄄城向曹操报讯，让他派兵来迎护。 行了五日，进了山阳郡界，曹嵩依然是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好在有他的少子曹德和侍妾在旁服侍，方才勉强进食。 看到曹嵩这个样子，吴凡心里很沮丧，认为自己此次的救护是非常失败的。虽然曹嵩最后没死，但他这个呆样，和死其实没多少差别了。 而且，自己还连累了琅邪那么多兵士，曹嵩也散尽了金财。 总之，这和自己当初设想完整安全的救下曹嵩，然后凭此说服曹操不去攻打徐州的结果相去甚远。 看着呆若木鸡的曹嵩，吴凡摇着头叹着气，旁边的应劭亦是很无奈。 “素闻曹孟德孝廉，曹公如此模样，其必怪责于我，我若早一二日出发便好了。唉，如今这样，我该如何向曹孟德交待啊。”应劭叹道。 “孟德来书令我率兵迎护曹公，谁能想到，那阙宣竟然会出现在泰山，如今曹公痴呆，金财又已散尽，唉……”应劭又叹了一句。 吴凡亦是愁眉苦脸：“应太守，散财之事是我作主，此事与府君无关，曹孟德若怪责便怪责于我。” “想不到你以二百人，不但吓跑了贼众，还顶住了贼人的第二次攻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应劭知道了吴凡以拖树计吓走贼众，颇为赞叹，“对了，你如何知晓曹公遇劫，竟从琅邪带了人来救护？” 吴凡摸了摸头上的伤口，轻声言道：“前些日子，有一首童谣在徐州盛传，说是阙宣将要自称天子，率众攻入泰山，曹公也将会在泰山被杀。后来听闻阙宣果然自称天子，又真的率众到泰山劫略，我知道曹公隐居在琅邪，便赶往琅邪，得知曹公却是已经启程往济阴，这才与琅邪萧相商议，带着人来泰山相护。只可惜，未料到贼人如此之众，我那些琅邪的兄弟，也都……” 吴凡想到了那些死伤的琅邪兵士，鼻子有些发酸，总觉得这些人的死伤，自己有莫大的责任。阙宣和张闿这两人必须要死，必须要杀了他们来为那些琅邪的兵士报仇。 “那首童谣我也听闻过，以为只是民间谣传，未能当真，没想到，竟是如此灵验。后半句的伐徐州，屠五城……看来徐州是在劫难逃了。”应劭亦是颇为感慨。 吴凡不再说话，心想幸亏自己早派人去传唱了这首童谣，否则，光是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曹公会被劫就够呛了。不过，自己这首童谣最后一句“万民齐怒操不生”，主要是给曹操听的，就看他信不信，会不会因此而不去攻打徐州了。 这几日，吴凡夜里总是难以入眠，一闭眼就想到那些死伤的琅邪兵士，还有那几百具尸体横卧遍地的景象。 正在夜半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帐外有声响，第一反应以为贼人追来了，急忙操起身边的弓和箭，悄悄摸出帐外。 却发现是泰山太守应劭骑在马上，看他装扮，似乎是要赶路。 “应太守，你这是要去哪里？” 应劭本欲拍马，见是吴凡相问，勒了勒马，回道：“文奇，孟德为人擅杀，其人又孝，曹公如此模样，必见责于我，我若往鄄城必被他所诛。我已派了快马去向他报讯，相信很快便有兵马前来迎护。你救了曹公之命，有功于他，他必善待于你。为今之计，我唯有逃往他处躲避，你明日督领泰山兵士启程也好，或在此处等候曹孟德来兵也好，我自去了，告辞。” 应劭说完便拍马跑了，吴凡连喊了几声也无用，只是把各处帐中兵士都唤得醒了。 吴凡没想到，历史上曹嵩被杀，这应太守弃郡跑了。现在曹嵩没死，他还是要弃郡跑了。 此时被惊醒的兵士纷纷围拢过来相问，吴凡怕他们知道太守跑了，他们也会跟着跑，便平静言道：“应府君探知到任城亦有些贼人，府君急着去找山阳郡守，让他再多遣些兵来相护。应府君让我代为处理此间事务，大家去休息吧，明日早些启程。” “府君夜半去求助，是否贼人已在附近？”有人惊惧问道。 其他人一听到贼人可能就在附近，全都紧张起来，甚至有人建议现在就启程，快些离开此地。 “大家勿惊，贼人只有二三百人，且离此地尚远，明日曹兖州便会派兵迎至，到时大家便可回泰山去了。”吴凡宽慰众人道。 众人又扰攘了一阵，虽然对吴凡的话有所怀疑，但也没有实据，只能选择相信他所说之话，心虽不安，却也是各自去休息了。 现在曹嵩的金财几乎都分完了，吴凡倒不怕这些兵士会反水，只是希望他们能够相护到曹操派人来迎接为止。就算是他们现在跑了，也没什么要紧，大不了去找山阳太守派人来相护。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前面终于来了一队骑兵，带领骑兵的，正是曹仁曹子孝。 曹仁下马之后，便急问道：“曹公何在？” 吴凡带着曹仁来到曹嵩马车前。 曹仁挑开车帘，见曹嵩正端坐车中，心中稍安，即行礼道：“曹公，仁来迎迟，曹公受惊了。” 曹嵩眼珠转了转，似乎看了曹仁一眼，便又恍若未见了。也不理睬曹仁，只是面无表情地端坐着。 “曹公，曹公。”曹仁又唤了两声。 曹嵩仍然没有反应。 曹仁放下车帘，回首寻看着，怒问道：“泰山太守在哪？” 吴凡上前拱手道：“应太守昨夜已经回泰山郡去了。” 曹仁手握刀柄：“夜里回泰山郡？为何未等我至便回？” “这个我不清楚。”吴凡回应着，他不想直接说应太守弃郡跑了，那样说搞不好曹仁会派骑兵去追。 “你又是谁？”曹仁看着吴凡问道，他看吴凡的穿着不像是官府中人。 “琅邪人吴凡，吴文奇。”吴凡回道。 “你就是吴凡？”曹仁从应太守派去报讯的兵士那里，听说了吴凡率领琅邪二百兵士抵击贼人的事情，没想到眼前的吴凡竟然还如此年轻，“听说是你率领琅邪兵众救了曹公？” “不是我率领，是琅邪萧相相遣，吾兄琅邪吴功曹率领，我只是相随而至。”吴凡想把功劳推给琅邪相和自己的兄长，这样或许曹操会对琅邪颇怀感激之情，而不去攻打徐州，或者攻打徐州时会避开琅邪。 曹仁看着吴凡头上的伤，颔首言道：“有功而不争，可以。听说你善射，且随我去见曹将军吧。” 曹仁把泰山的兵士遣回泰山，自己带领五百骑兵，护送着曹嵩等人向鄄城而去。 第九章 万万不可 说真的，曹操能够这么快崛起，他首先要感谢的是黑山贼和黄巾。 初平二年的时候，黑山贼攻入兖州东郡，东郡太守王肱顶不住，跑了。曹操此时正在冀州依附袁绍，见此机会，便出兵入东郡，打跑黑山贼，当上了东郡太守。 然后在初平三年，青州百万黄巾涌入兖州，杀死了兖州刺史刘岱，鲍信等人迎立曹操为兖州牧。曹操又率兵击败黄巾，收降了三十余万黄巾卒。 当然，这三十余万黄巾卒，曹操也不可能全部收下，他也没那么多粮食来养活这么多人。他只是择其精壮，收编了一万多人，号为青州兵。 加上兖州的兵马，曹操此时能战之兵已有五万，俨然已是一方强大的诸侯。 之后二袁相争，曹操是站队袁绍这边的，公孙瓒则是站队袁术。公孙瓒遣刘备、单经和陶谦进兵围袁绍。 曹操和袁绍合兵一起，在平原击败了刘备和单经，又把陶谦从东郡发干赶回了徐州。 初平四年春，袁术带着长安朝廷所任命的兖州刺史金尚，进兵至陈留，想要助金尚夺回兖州之地，结果却被曹操一路追赶，直接跑到了九江。 收编了黄巾降卒，兵事又接连获胜，此时正是曹操意气风发之时。稳定了兖州，在天下各地诸侯皆占地自强的背景下，曹操自然是想要扩大自己的地盘了。 河北之地，那是曹操自己的大哥袁绍的地盘，现在肯定是不能占，连想都不能想。因此，曹操的目光便看向了东边和南边，也就是徐州和豫州了。 陶谦在徐州经营多年，较为稳固，他又是丹阳人，有源源不断的丹阳精兵补充，要夺徐州也不容易。 而豫州此时的刺史是郭贡，豫州也是近几年二袁争夺最激烈的地方。 话说，自从豫州刺史孙坚，还有兖州刺史刘岱死后，长安朝廷便派出了金尚为兖州刺史，郭贡为豫州刺史，同时还派了壶寿为冀州牧。 但是冀州已为袁绍所占，兖州也为曹操所占，之前袁术带着金尚来夺兖州已经无功，壶寿也即将在黑山被袁绍攻杀。 只有这个郭贡运气好，豫州无人相占，他安然地当上了豫州刺史。 所以，曹操准备兵马休整之后，便借征剿颖川和汝南的黄巾之名进兵豫州。 可是现在，随着徐州兵的入侵兖州，其父又遭袭，曹操是要先伐徐州，还是先攻豫州，那就难说了。 …… 当曹仁护着曹嵩到达鄄城时，曹操亲自出城相迎。 “大人，大人，大人！” 曹操来到曹嵩的车旁，俯身低首，连唤了几声，却始终未见车中回应。 疑惑之下，曹操亲自去掀起车帘，只见曹嵩正闭目端坐车中。 “大人！”曹操又喊了一声。 曹嵩仍是没有反应。 曹操心中暗惊，忙伸手去推了一下曹嵩的腿。曹嵩却突然睁眼，看着曹操，不言一语，吓得曹操急忙缩回手。 “大人，操来迎大人入城。” 可是曹嵩犹若未闻，就那么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曹操心知情况不妙，忙转身问曹仁：“怎么回事？” “路上遇贼人攻击，曹公只怕是惊吓过度，失了心神。”曹仁低声回道。 “泰山太守呢？”曹操环视了随行众人一眼，却不见泰山太守应劭。 曹仁又回道：“泰山太守已经回泰山去了。” “立刻派人去把他给我叫来……不，缚来，我一个多月前即去书让他遣兵护送吾父，吾父遇袭如此，其责难逃。”曹操怒骂道。 “诺。”曹仁应了一声，便去派人往泰山擒拿应劭。 入城之后，吴凡被当成了曹嵩的随行人员进行安排。 吴凡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最近这些日子，为了救下曹嵩，可以说已经是心力交瘁了，正好趁机好好休息一下。 而且，自己既然随行来到了鄄城，曹操必定会很快召见自己。 只是，吃睡了两日，曹操仍然没有召见他，关于他也没有什么说法。 精神养足了，吴凡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翻了半夜，他才知道是该为自己以后的去路做打算了。 既然穿越来到了这个时代，正所谓入乡随俗，回古亦要随古之俗。要如何在这个时代生活，或者说是生存，是他目前该考虑的问题了。 按照惯例，自己来到汉末三国这个英雄热血的时代，一般有两条路可走，自立或是辅佐。关于自立，自己一个小县令之子，如何能够聚集来那些文臣武将，替自己去打天下？虽说自己了解历史发展轨迹，但只要自己发展壮大，历史轨迹便会偏离，到那时，拼的还是智与勇，还有名声与财力。 所以，想来想去，吴凡觉得自己目前还是适合走辅佐路线，而要辅佐的对象，不是曹操就是刘备了。 讲真，吴凡其实比较欣赏曹操，曹操除了屠城这一点不好，其他都挺好的。既然现在来到了曹操身边，那正好留在他身边，去劝他不要屠城，最好是不要去攻打徐州，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徐州人了。 在吴凡来到鄄城的第四日，曹操终于召见吴凡。 在曹操的府门外，吴凡被要求解下弓箭，才能进府。经过救曹嵩一役，吴凡算是知道了自己的厉害之处，也爱上了弓射之术，那张弓便是他的宝贝了，他如何肯就这么随意解弓离身。 他一再要求，只除箭不除弓，门吏无奈之下，进去向曹操禀报，曹操也算是理解吴凡的心情，允许他带弓进去，只把箭放在府门外。 当然，到了议事厅门口，吴凡还是需要解弓的。 进至议事厅，吴凡向曹操行礼后，曹操便示意让他坐下。又有家奴拿了酒上来，放置在他身前案上。 “听说是你从琅邪带人来救护吾父？”曹操向吴凡举起酒杯，眯着眼问道。 吴凡也急忙拿起了酒杯：“是琅邪萧相所遣，吾兄所率，我只是相随而已。” “那阙宣与张闿，可是受陶谦所遣，来劫击吾父？”曹操又轻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吴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曹操一直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案，他思考良久，才回答道：“不是。” “你如何知道不是？”曹操虽然语气缓和，却是步步相逼，让吴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又想了许久，吴凡仍然想不到更好的答案，在曹操的逼视之下，便昂然反问道：“陶使君为何要劫击曹公？” 曹操突然放声大笑，稍缓之后才言道：“是啊，我也想不到陶谦为何要来劫击吾父，可是事实已经如此。看来，我得亲自去徐州问问那陶谦才知道了。” 说来说去，曹操还不是为了攻打徐州找一个借口。不管是不是陶谦派了张闿与阙宣去劫略泰山，总之，曹操就认定是陶谦所派了。 知道是如此，吴凡还是忍不住问道：“明使君是想要率兵攻打徐州吗？” 正在举杯喝酒的曹操听得此言，不由一愣，放下酒杯，问道：“看你年纪如此年轻，却颇有见识，有何不可吗？” “万万不可。”吴凡昂然回道。 第十章 三个原因 曹操饶有兴趣地问道：“说来听听。” 吴凡举起左手，伸出三个手指言道：“原因有三，其一，明使君是否知道，为何我等琅邪人会从琅邪奔到泰山郡去救护曹公？”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说。”曹操微笑言道。 “前不久……”吴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饮尽，方才放下酒杯继续言道，“徐州正在盛传一首童谣，说的便是曹公将在泰山遇袭之事……明使君是否听过此首童谣？” 曹操想了一下：“阙宣起，称天子，攻入泰山嵩将死……” “正是此首童谣，”吴凡打断了曹操的话，“后来听闻下邳的阙宣果然聚众自称天子，又听闻曹公启程欲经泰山往鄄城，所以琅邪萧相便派遣吾兄率二百人往泰山相助。只是，没有料到，阴平的守将张闿竟与阙宣相勾结，致使我琅邪二百兵士尽皆死伤！” 吴凡说着面露悲容，曹操见状忙道：“此事我已听说，我还听说是文奇你施计吓走阙宣，后来张闿率了一千兵马来攻，你们仅凭二百人顶住了攻击，果然是琅邪多勇士啊。” “是啊，他们常言，为兵岂有惧死之理，但终究是战死战伤。也因此，我便擅自作主，用尽曹公之财，补偿了他们。”吴凡说着起身向曹操拱手道。 “千金难买真勇士，”曹操压手示意吴凡坐下，“吾父能活，便是靠的这些勇士舍命相护，区区补偿，自是应该。” 吴凡心中暗喜，总算是把散财这事给摆平了，只是，要想让曹操放弃攻打徐州，还须浪费许多口舌：“既然使君知道那首童谣前句，想必也知道童谣之后句吧？” “伐徐州，屠五城，万民齐怒操不生。”曹操默默念了出来。 “正是，按童谣所言，明使君必将率兵攻伐徐州，还会屠杀五城之民，只是，使君恐怕也将会……”吴凡没有把话说完，让曹操自己去想象。 曹操沉默不语，继而又再次放声大笑，然后对吴凡言道：“这便是你的其一吗？那便说说你的其二吧。” 曹操的放声大笑，让吴凡心中隐隐担忧，或许，曹操并不相信这个童谣。但自己所谓的原因有三，主要便是想说这其一。既然曹操已经问到，只能硬着头皮把其二其三说下去了。 “其二，须防吕布趁明使君出兵之际，袭夺兖州。”吴凡严肃言道。 “吕布？”吴凡之语却又是惹得曹操一阵大笑，“吕布败逃出长安，此刻正在冀州助袁本初讨伐黑山之贼，他怎会来袭夺兖州？文奇真是会妄想，好了，说说你的其三吧。” 吴凡忘记了吕布此时还在帮袁绍对付黑山贼呢。不过说错也无所谓了，这其二其三本就是凑数说的。 “其三，明使君万一在徐州兵败，逃往淮南的袁术必会集兵北上，到那时，明使君当如何应对？” 曹操听后颔首言道：“你这其三倒是说的可以，陶谦用兵，本来尚可，只是他重丹阳兵而轻徐州兵，两兵互不相和，如今已是不堪一击。袁公路刚刚被我赶至淮南，他一时也还不敢再入兖州。还有吗？” 吴凡摇了摇头：“凡与琅邪兵士拼死相护曹公，为的便是避免明使君攻打徐州，如果明使君一意要去攻打徐州，那琅邪这二百兵士便算是白白死伤了。” “琅邪之兵相救吾父，我心中亦是感激，我不攻打琅邪便是。” “琅邪萧相乃是东海襄贲人，吾父亦在东海朐县为令，明使君不攻打琅邪，然而我琅邪兵士必会为卫护东海而战，难道，明使君也不攻打东海吗？”吴凡侃侃而言。 “哈哈……”曹操大笑，“如此我便无法了。本来我听闻足下弓术奇妙，又救护吾父有功，欲留在我军中为用，如此你便回去，我大军若到，你我便是为敌。另外，我听说分钱之时，你并未受钱，吾父能活，你居功为首，我便赏你黄金二十斤，也算是报答你的救父之恩了。” 曹操说着便喊进来一位家奴，命他去取来二十斤黄金。 吴凡这下可犯难了，与曹操为敌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如果早知道结局是这样，当初自己就不用去救曹嵩了。 可是有些事，你不去做过便不知道结果如何，而且，只要有一丝希望，那便会努力去达成。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也算是努力去追求一个好的结果了，只是未能达成而已。 而且……吴凡知道曹操伐徐已是不可避免，如今唯有希望让他不要屠杀徐州百姓，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为此。 吴凡再转念一想，如果曹操真的不攻打徐州，那么也就不会有刘备救徐州接徐州之事。而陶谦一死，徐州必会落入袁术，或是曹豹笮融之辈手中。到那时，徐州会更加纷乱，百姓将更加难安。 只要曹操不残杀百姓，徐州最后落入曹操或是刘备手中，那也比落入袁术或是曹豹笮融等人手里要好。 看来，劝他勿伐徐州不成，只能退而求其次，劝他勿屠城了。 想到此处，已经起身走到门口的吴凡停住，回身问道：“将军一定要攻打徐州？” 曹操点头回应。 “徐州如今纷乱，贼众复起，将军若是攻伐徐州亦可，只是凡有一个请求，将军若能答应，凡便留在将军军中，为将军效力。”吴凡的目的是救徐州百姓，留在曹操身边，可以随时劝阻。 曹操兀自自斟而饮：“不妨说说。” “依童谣所言，将军将会屠五城之民，凡只请求将军勿杀徐州百姓，百姓乃是无辜之人。”吴凡正色道。 曹操沉吟片刻，后乃笑道：“依童谣言，若屠五城，吾亦难生，那我便屠四城即好。” 见吴凡转身便走，曹操急又言道：“文奇，且等等，刚才说笑而已，我亦知百姓无辜，幸好吾父未死，不然别说五城，十城我都要屠尽。看在你救吾父之功，我便答应你，不杀徐州百姓便是。” “回来坐下，咱们再谈。”曹操见吴凡站着不动，便向他招手。 “明将军真的答应我不杀徐州百姓？” 曹操确定地对吴凡点了点头：“君子无戏言。” 吴凡这才回至案前坐下。 又与曹操相谈一阵，曹操见吴凡见识非凡，便留任为帐下吏，随时可备咨询。这帐下吏，之前乐进曾担任过，现在乐进已是军中陷阵都尉。 吴凡离去之时，家奴拿来的二十斤黄金，吴凡先是推辞，曹操执意要他收下，他便带着二十斤黄金出了州牧府，来到了城外的曹军营中。 第十一章 比箭 吴凡入营之后，因为他是曹操的帐下吏，其所在便是曹操的中军大营。而营中见过他或是听说过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除了睡觉以外，其他时间都挂着弓箭在腰的人。 荀彧此时是曹操的军中司马，也是住在营中，还有荀彧推荐来的戏志才，也住在营中。 过了两日，吴凡听说了荀彧也在营中，便去找他，想要让他来劝说曹操不要征伐徐州。对于荀彧的话，曹操或许会听。 只是，荀彧帐中的兵士告诉他，荀彧与戏志才同被曹操召到城中去了。 曹操召荀彧与戏志才，那肯定是有事相商，此时所相商之事，肯定便是与征伐徐州有关。 虽然吴凡接受了曹操将要征伐徐州这样的结果，但心中始终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够说服曹操，放弃征伐徐州的想法。 为此，吴凡守在荀彧的军帐外面，等着荀彧回来。 日头斜偏西的时候，荀彧终于和戏志才一起回到营中。 吴凡急忙迎上去，拱手道：“荀司马，可否与你相谈几句？” 荀彧看着吴凡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戏志才看着吴凡头上未愈的伤笑道：“你便是那仅带二百人，施拖树计吓走二三千贼众的吴文奇？” 吴凡又向戏志才拱手，然后笑笑，算是回应。 “足下有勇有谋，曹将军得足下，可谓是如虎添翼了。”戏志才又笑道。 关于戏志才这个人，史书中只知其人，不知其事。但是从曹操所说来看，戏志才必定是知曹操心意的人，所以事事皆能如曹操所愿，也就让曹操引为知己了。 而对于吴凡来说，他留在印象中的，这戏志才便是和郭嘉一样的智者，得到这样的智者夸赞自己有谋，给谁心里都会欣喜。 当然，吴凡也不可能在荀彧和戏志才面前装成谋士的样子，只见他腆颜一笑：“若说谋者，当属荀君与戏君，二君入城，想必是将军寻二位商议征伐徐州之事吧？” 二人脸色微变，他们也是入了城之后，才知道曹操要征伐徐州的事情，怎么他在营中竟然也知道得这么快。 荀彧神情颇为庄重，对吴凡言道：“随我入帐叙谈吧。” 入了荀彧的军帐，荀彧自是坐在上首，吴凡与戏志才分坐左右。 “你为何以为，将军要征伐徐州？”荀彧坐好之后，才淡淡地问道。 “泰山与任城被徐州的乱贼攻入劫略，曹公更是受到贼人之惊吓，致失心神，不言不语，曹将军又为何不伐徐州？”吴凡也是淡淡地反问道。 荀彧又问道：“照你说来，将军是应当伐徐州了？” 吴凡摇了摇头：“不应当。” 荀彧与戏志才大感意外，对视一眼，荀彧问道：“为何不应当？” “我如今身为军中帐下之吏，只怕说了，会犯了军律。” 志才忙道：“此帐中唯有我三人，文奇但说无妨。” 荀彧也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个新任的帐下吏倒是有些兴趣了。 吴凡看了帐门一眼，才低声言道：“此次伐徐，必将无功而返。” “何以见得？”志才问道。 “徐州兵众有五六万人，更是兼有丹阳精兵，而且，若是陶徐州不敌将军，其必会向青州田楷求救，之前陶徐州曾助过幽州的公孙瓒，而田楷的青州刺史是公孙所置，其必会和平原相刘备率兵来助。”吴凡缓缓而言，“就算将军能胜，但如果陶徐州据城坚守，试问要多久才能攻拔其城，我们军中如今又有多少粮食可供久攻呢？” 荀彧心中暗惊，此人见识非凡，将来必是辅佐良臣。想来自己与曹操也是这般说的，只是曹操不听，执意要征伐徐州。 “徐州兵侵入兖州泰山和任城，劫杀兖州之民，又劫击曹公，将军正好师出有名，兖州将士亦是心怀愤怒而往，必皆奋命用力。而徐州兵虽众，却是丹阳兵与徐州兵相杂，其不能齐心，急击必能速胜，何须太多粮食。”戏志才轻笑道。 “荀君之意呢？”吴凡看向了荀彧。 荀彧摇了摇头：“将军伐徐之意甚为坚定……” “文奇，文奇，你在里面吗？”突然帐外有人大声喊道。 荀彧对吴凡点头示意道：“去吧。” 吴凡出到帐外，荀彧与戏志才也跟了出来。 帐外站着五六位兵士，见吴凡出来，拉着吴凡就走，边走边道：“文奇，子孝将军听说你弓术厉害，想要和你比较一番。快走，我们几个见你每日弓不离身，必是弓术奇好，所以我们几个赌你会胜，你可别让我们输了。” “是啊，其他人都是押子孝将军胜，只有我们几个押你会胜，你若真的胜了，那我们几个就赢大了，到时少不了也有你一份。” “你可得为我们争气啊。” “……” 在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拥中，吴凡很快就被拉着来到射箭场。 射箭场中围站着上百人，吴凡看到了曹仁和曹洪也在其中。 曹仁手中拿着一张长弓，见吴凡过来，笑道：“文奇，听说你弓术奇好，今日我便与你较量一番。想我年少时，好弓马射猎，纵横淮泗之间，难逢敌手，弓术必不输于你。” 吴凡并不想和他比，曹仁怎么说也是曹操信用的族中兄弟，自己如果输了，那自己便会脸面无光，以后再弓不离身便会让军中众人笑话。而要是胜了他，那便可能得罪他，以后在军中也是不好过。 “子孝将军自少好猎，弓术自然是比我好了，不必比较了，吴凡甘愿认输。” “那怎么行，空口无凭，你说我弓术比你好没用，得比较过才知道。你说吧，怎么个比法？” 曹仁在众人面前更不可能丢了颜面，吴凡已经被拉到这里，不比出个高低是不可能了。 “文奇，今日这弓术你是比定了，你若不比或是败了，以后你这弓也就别带了，不如带把剑好了。”拉着吴凡过来的那几人中有人说完哈哈大笑。 “是啊，你来都来了，怎么能不比呢。” 吴凡看到荀彧和戏志才也跟了过来，正站在不远处看着。 “文奇，你若胜了，我便赠你一匹好马。”曹洪见吴凡不想比较，便想以此来激励他，毕竟看热闹的心谁都有。 曹洪这招也真奏效了，吴凡一听曹洪说要赠好马，眼睛马上亮了。他之前的马在追射张闿和阙宣的时候就被射伤，已经不能再用。而曹洪拥有的好马，吴凡是知道的，光是给曹操用过的便有两匹好马了。 曹操在荥阳遇徐荣之战时，坐马被射伤，曹洪便把自己的“白鹄”马让给曹操骑，后面曹操被张绣追时所乘的绝影马也是曹洪所献。 只是，不知道曹洪这两匹马现在怎么样了。 “我若胜了，果真赠我好马？是‘白鹄’还是‘绝影’？”吴凡急忙瞪大着眼睛问道。 曹洪惊愕：“你如何知道我有这两匹好马？” “白鹄可好？”吴凡觉得绝影还是得留给曹操，自己就要白鹄好了。 曹洪犹豫不舍，要知道，这匹白鹄可是他自己乘坐的，当年救曹操时，马走时惟觉耳中风声，足似不践地，就如飞一样。而且，曹洪本来就是一个吝啬之人，他刚才所说好马，只不过是普通马之中稍微好点的马而已，同时他也认为吴凡难以胜了曹仁，才会以此来激励吴凡。 旁边的曹仁见他犹豫不答，又怕吴凡不肯比较，让自己失了脸面，急推了他一下道：“子廉，怕什么，你还怕我会败给他不成？” 曹洪一想，觉得曹仁的弓术那也是相当厉害的了，眼前的这个吴凡，只是军中一个帐下吏而已，而且年纪轻轻，弓术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想至此便狠心咬牙道：“可以，只要你能胜了子孝，我便把我自己乘用的白鹄马赠送给你。” 第十二章 宝马 有了这个赌注，旁边看热闹的兵士齐声哄叫，催着他们二人快点比射。 既然决定要比，那便要胜得漂亮一点，吴凡心里想着。 “我们各竖一根柱子，各射十二箭，中柱子多者胜，若是中一样多，那便射快者胜，如何？”吴凡看向曹仁问道。 曹仁自恃弓术好，当然没问题。 于是让人找来两根柱子，在一百步外竖立，曹洪来当裁判。 吴凡与曹仁分别站好之后，各自持弓在手，箭囊各悬于腰间，只等着曹洪的射令了。 远处的荀彧与戏志才亦是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也很想知道吴凡的弓术到底有多厉害。 依吴凡对自己弓术的了解，以及曹仁历史上的记载来看，要胜他应该没问题。 所以，在曹洪的射令下达之后，只是一分钟那么长的时间，吴凡就已经把十二箭都射出去了，而此时曹仁才射出了六箭。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待他们反应过来时，看到吴凡所射的柱子上，直直排着十二支箭。 瞬时之间，所有人都在惊呼，而拉着吴凡来的那五六人，更是围到吴凡身边直道：“果然是神弓手，不但射得准，还射得快，真是没想到啊，以后教我们射箭吧。” 曹仁没有射完十二支箭，他所射的六箭只中了五箭，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吴凡所射的柱子，又看了看吴凡，一句话不说，直接转身走了。 “子廉，你的白鹄马该牵来了吧？”有人对曹洪喊道。 曹洪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不过他家业丰盈，骏马成群，舍了一匹好马也不算什么。而且话已经说出口，岂能言而无信。 当曹洪牵来白鹄马时，吴凡看着眼前俊逸的白马，心中的那种心情难以言表，所谓弓马弓马，有良弓亦须有好马。 “恭贺文奇喜得宝马，”戏志才和荀彧走了过来，对吴凡拱了拱手，“你要知道，这匹宝马是子廉最最喜爱的宝马，连曹将军想要都不可得，却被你就这么得去了，我看曹将军要是知道了，都得羡慕不已啊。” 志才的一番话，说得旁边的曹洪急忙红着脸辩解：“我另一匹宝马绝影已献给将军，那匹绝影可比这白鹄好多了。” “也是，听名字感觉就不一样，绝影，绝影，绝后骑之影。”戏志才又打趣道。 荀彧也笑着对曹洪道：“子廉，别说是你，我想这军中没有人能够想到，文奇的弓术竟然如此精妙。正所谓宝马赠英雄，文奇有如此弓术，又得如此宝马，以后也能够为将军驰骋于军前，你呀，这马输的不亏。” 事到如今，曹洪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了，说到底，不是他看轻了吴凡，而是高看了曹仁。平时他和曹仁一起练习射箭时，以他的弓术，与曹仁相差太远，因此在他眼里，曹仁已经是射中高手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强中自有强中手，一人还比一人高。 现在这马已经亏了，但也不能白亏，曹洪便对吴凡说道：“文奇，我弓术虽然一般，但也算是颇为了解。依我看，你如今便可算是天下第一射手了，不如，你以后就多教教我射箭吧。” 汉代风行射艺，不管射术怎么样，懂还是必须要懂的。如果弓术再好点，与别人一起射猎游玩的时候，脸上面子也有光。就算是上了战场，那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员虎将。 “第一射手不敢当，”吴凡谦逊道：“据我所知，如今至少有三人的弓术比我好。” “哦，是谁？在我们军中吗？”荀彧问道。 吴凡摇头回道：“不在军中，一个是青州东莱人，名叫太史慈，此人不但弓术精妙，而且为人高义。前不久，黄巾贼围攻北海孔融，太史慈单骑突围，去向平原相刘备求兵，才解了黄巾之围，便是凭着手中一张弓。” 荀彧点了点头道：“北海被围，刘备相救，这事我也听说了，却不知原来是太史慈单骑突围出城去向刘备求救的。” “另外两个是谁？”曹洪迫不及待地问道。 吴凡微微一笑：“这另外二人的名字，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便是吕布吕奉先，和那被吕布所杀的董卓。那吕布，能百步射戟小枝，董卓更是厉害，可以马上开双弓，左右驰射，这都是我所不能及的。” “确实是，吕布被号为飞将，董卓先前徼守塞下时，更是为羌胡所畏服。没想到文奇竟了解的这么多，更难得的，是怀技而不傲，将来必为大将啊。” 荀彧为曹操得到吴凡这样的人才而感到欣喜，如今正是天下大乱，需要有人出来平乱安民的时候，荀彧既然选择了曹操，便将希望寄于曹操身上，想要助他早日安定天下。 自从此次射箭比较之后，因为曹洪的赠马，吴凡又教他射箭，两人的关系也是日益密切。吴凡因此从曹洪那里了解到，原来曹嵩在来到鄄城的第二天，便再不肯起床，连吃饭方便都要躺在床上，让别人来服侍了。 曹操找来医者，给曹嵩诊治，可是医者诊断不出曹嵩身体有什么病症，主要原因还是在心理上，只是开了些安神之药服用。 曹操本来在夺徐州和豫州之间犹豫，现在，他已经是决定要征伐徐州了。 虽然决定要攻打徐州，但曹操还是颇为顾忌徐州的兵多，自己这几年从打黑山贼到黄巾，又打袁术，可以说是一直在用兵，将士们都已经是非常疲惫了，想要让自己的兵马有一个休养的时间。 因此，他便上表给长安朝廷，让朝廷下诏给各州罢兵。曹操肯定知道陶谦不可能因为被朝廷下诏就会真的罢兵，就算是自己和其他州也不会，这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暂时还不出兵的理由而已，也就是给自己的兵马争取一个休养的时间。 所以，在上表的同时，曹操也在筹备着战事，人马，兵器，粮食等等，都在一步步的准备中。 吴凡在军营中，也在一日一日地感受到了出征之日的临近。自从上次见过曹操之后，他就再没见过曹操了，想要劝曹操放弃攻打徐州的话也没办法去说。不过即使说了也没用，连荀彧劝都没用，他的话又能有多少效果。 随着出征的临近，吴凡的心里越来越纠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徐州人，现在却要回去攻打徐州，心里都是难以接受的。 不过再纠结也没办法，他现在已经是身在曹操军中，大不了到时候不用上战场杀敌。而且他还要劝阻曹操不要去屠城呢，这才是他之前所有努力和冒险的目的。 天气一日一日变冷，恍然已经是到了八月，吴凡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将近三个月了。曹操出征徐州的日子也已经确定，就在五日之后。 吴凡知道，此时再去劝什么都没用了，因为他从曹洪那里了解到，曹嵩现在是真的病倒在床上了，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就是躺在床上等死了。 吴凡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回徐州去，让徐州的百姓躲一躲，或许这样能够躲过曹操的屠杀。 可是，这些百姓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终于，八月二十八日，曹操率领五万大军出发了，一路向徐州而去。 第十三章 避盛击虚 吴凡作为曹操的帐下吏，见到曹操的机会是非常多了，不过现在已经出兵，他也不敢再去劝曹操勿伐徐州，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对于军事，他本来就不懂，军议之事，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就是有，也不会去说，毕竟他也不想当一个徐奸。而实际上呢，他这个帐下吏，其实就是个帐中卫士而已。 曹操的大军说是有五万人，实际作战人员只有三万，另外两万人主要负责运粮和建营等任务，也就是民夫。 曹操命曹仁为前锋，率领三千人经山阳，过沛国，首先到了任城国的广戚县。 在曹操上表让朝廷罢州兵，朝廷下诏到徐州的时候，陶谦就知道曹操这是准备要攻打徐州了。 他先是上书以理拒绝了朝廷的罢兵要求，同时也为了平息曹操之怒，命曹豹率兵剿灭了回到下邳的阙宣。 陶谦斩了阙宣之首，送到兖州鄄城，算是给曹公遇劫之事报仇解恨。然而对此曹操并不领情，他也不想领情，现在有了攻打徐州的大好机会，他怎么可能就那么放弃掉。 张闿在费县知道陶谦斩杀了阙宣，还把首级送给曹操，心想自己肯定是不能再回徐州了，回去还不得如阙宣一样被斩首送到鄄城，便带着兵马直接投向在九江寿春的袁术。 曹操出兵之后，陶谦知道曹操此次出兵不仅是要为父报仇，更是志在夺取徐州。便安排各将屯守各县，自己率领两万人马屯在彭城，等着曹操。 话说屯守在彭城国广戚县的是将军吕由，有五千人马。之前打黄巾的时候，这吕将军也是每战必胜，斩首无数，才由校尉升为将军。这几年又一直无战事，他总觉得自己有韩信之才，自然也没把只有三千人马的曹仁放在眼里。 其实初平三年陶谦进兵东郡发干的时候，吕由将军没有去，不然他今日也就不会这么自傲了。 “曹军来势凶猛，将军不可轻敌，听说那前锋曹仁勇猛凶悍，年初袁术进兵陈留的时候，这曹仁就斩首无数，让袁军闻名丧胆。我们不如固守此城，勿要出战。” 广戚县府公堂之上，吕由将军身边的一位校尉对他劝道。 他们领兵入防广戚之后，便占用了县府。 “曹军远道而来，而我们以逸待劳，有何可惧。曹仁凶悍，难道我就不凶悍吗？别说了，准备出战。” 吕由说着便站起身向外走去。 “将军……”那位校尉还想再劝，因为他曾随陶谦参加过东郡之战，知道曹军的厉害。 “我意已决，再劝者必斩。” 吕由边说边走出公堂，那位校尉没办法，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跟着出去。 城外的曹仁早已列好兵阵，统领前阵的正是陷阵都尉乐进。 吕由领兵出了城，列好阵，此时他明显感受到了对方兵阵的威势，心中不由一凛，但是此时退兵已不可能，只能拼死一搏了。 没有斗将，只有冲阵，所以史书记载中总是说击破，这破的就是阵。阵一旦被破，兵就容易溃，溃兵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这时如果跑不掉，那就只有挨宰被俘的份了。 所以，两军对阵，首先拼的是势，其次才是勇。当然，将帅勇则兵勇，兵勇则势盛。而无论是曹仁还是乐进，其勇都是不可置疑的。 况且，曹仁还有五百骑兵。 两军对阵开始之后，想凭着人数多取胜的吕由将军慢慢地感到绝望。对方冲阵那个身材矮小的将领实在太猛了，不要命似的，跟着他的那些兵也和他一样，发了疯一样，没头没脑的就往前冲。 再加上对方骑兵的冲击，自己的兵阵很快就溃了。 阵一旦被破，也就等于是自己败了。吕由将军也算是有见识，急忙拍马就逃，连命令撤退都来不及了。 他没有跑回城中，如果没有败之前在城中固守还行，现在再回城中固守，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了。 将军跑了，他的兵也只能跟着跑，不过还好，他的兵和他一样有见识，也跑得快，最后逃到彭城时，还有三千多人跟着他。 也因此，陶谦没有责罚他，毕竟陶谦也知道曹军的厉害，吕将军能够带着三千人逃回来，那可以算是大功一件了。 曹仁占了广戚之后，没有停留，又继续进兵至留县。 留县的守军也是有五千人马，他们也知道了广戚兵败的消息。但是俗话说的好，没有上过称，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留县的守将也没有与曹军交过手，难免会有别人不行我行的心理，像吕由将军一样带着人就出战了。结果可以想象，其实就是和吕由将军一样败了，最后只带着两千多人逃到了彭城。 下一站就是彭城了，曹仁不可能带着两千多人，就敢去攻有两万多人屯守的彭城，他在留县等着曹操大军。 吴凡对于广戚和留县相继兵败的消息，并没有感到意外，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可以说，这是必须的事实。 就算是接下来的彭城大战，他也能够猜到结果是什么，除非，他出手“帮”曹操。 不过吴凡不会这么做，自己就算不真正帮曹操打徐州，现在，他也不想去帮徐州对付曹操。除非是曹操屠杀了徐州的百姓，他逼不得已才会去帮徐州对付曹操。 但是到目前为止，广戚和留县的百姓都没有受到屠杀，这是吴凡的功劳。因为在路上，吴凡又一次向曹操说起不要屠杀百姓之事，曹操当着他的面，下令各军勿得滥杀百姓。 吴凡比箭胜了曹仁之后，曹操更加的看重他，心想等平定徐州之后，便是吴凡用武之时。 “文奇，依你看，到了彭城，是我军胜还是徐州胜？” 大军到了留县，曹操向吴凡问道，他是想探一探吴凡的态度。 吴凡虽然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却也不想损徐州的威风，想了一下答道：“如果徐州军出战，则我军胜。如果徐州军固守彭城，则徐州军胜。” 这个回答没有问题，如果陶谦坚持不出战，曹操仅凭五万人马，要想攻破有两万多兵把守的城池万分艰难。 曹操听了哈哈一笑：“那你说，徐州军会不会出战呢？” 吴凡摇摇头：“或许不会。” “我与文奇的看法恰恰相反，我料徐州军必会出战。”站在吴凡旁边的戏志才笑道。 “你们的看法相反，那就各自说说你们的看法。”曹操笑道。 戏志才指着吴凡道：“文奇，你先说。” 吴凡看了看站在对面的曹仁一眼：“子孝将军只带三千人马，连下有五千人马屯守的广戚和留县两城，陶使君并非不会用兵之人，懂得避盛击虚的道理，他必会为了避我军之盛势，而选择据城坚守。” 曹操颔首言道：“颇有道理，志才，你呢？” 戏志才向前跨出一步，笑道：“我赞同文奇认为陶谦会避盛击虚的看法，我军怀怒而来，兵势大盛，徐州军必惧而不敢出战。不过，陶谦不敢出战，我们就得让他看到胜利的希望，示敌以虚，诱他出战。” “如何诱法？”站在对面的曹仁急问。 戏志才又是一笑：“那得到了彭城才知道。” 曹仁瞪了戏志才一眼，不再说话。 曹操率领大军来到彭城城下，连续几日叫战，陶谦果然不敢出战。 第十四章 示弱 陶谦不敢出城交战，攻城是不可能的，攻城是下下之策。而且，曹操要想凭这五万人，攻下有两万多人把守的彭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城中有内应，里应外合，否则强攻的话，这五万人死绝都未必能攻下。 就算这五万人个个是不要命的勇士，最后攻下了城，那死伤也是非常惨重的，这样攻下来的城也没什么用，得不偿失。 那么有人要问了，既然如此，古代守城方为什么要出战呢，老老实实守城不好吗？如果是双方兵力悬殊，守城方定然是死守城池，不敢出战的。 而如果兵力相差不大的话，守城方如果不出战，那就是示弱，会士气大落，士气一失，再想战胜对方就很难了。 陶谦与曹操此时的兵力相差并不大，又是主场作战，可以说是占了优势。 但是陶谦曾经在东郡败给曹操，前锋曹仁又连下两城，那些从广戚和留县逃回来的兵士再一夸张宣扬，把曹军说得个个如猛鬼一样，城中的将士心中都有了惧意，更不敢出战了。 而且，曹操从打黑山贼到打黄巾打袁术，这几年从来就没有败过，他的军事实力可想而知。 陶谦在城头上望着城下那严整的军阵，对旁边诸将言道：“曹军来势汹汹，但他们远道而来，粮食难以为继，必不能久待，我们只要坚守此城，不久之后，其必会退去。无我之令，谁都不许出城交战，同时也要注意提防曹军攻城，诸位可记住了？” “诺。”旁边诸将回道。 “若是曹操引兵向东海去呢？”曹宏满怀忧虑地问道。 陶谦回头看了曹宏一眼：“他若是真的引兵向东海，那我们就可以截断他的粮道，然后尾随追击，曹孟德颇为知兵，不会这么做的。” “若是分兵一半呢？”曹宏又问道。 “曹军兵力本就不多，若是分兵一半，东海有曹豹将军领一万人守卫，守城自是没有问题。曹孟德若真的敢这么做，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兵与他交战。我就不信，我将近三万人，会敌不过他两万人。” 陶谦说着走下城墙，曹宏和诸将跟在后面。 “我听说，”陶谦走到一半突然停住，看了看旁边的曹宏，又继续向下走去，“阙宣与张闿入泰山劫击曹公的时候，是琅邪功曹吴才和其弟吴凡，带领二百琅邪兵士前去救护，曹公才幸免于难。上次你让我罢免的朐县县令吴志，就是他们的父亲吧？” 曹宏紧跟在陶谦身旁，听他说起吴凡之事，忆起当日自己在州牧府门口挡了吴凡，不让他进府见陶谦。吴凡举箭要射自己，自己之后便以贪臧之罪，让陶谦将吴志的县令之职免了，忙回道： “明使君，那阙宣入泰山无几日便劫击了曹公，这吴氏兄弟是如何知道的呢？为何他们会如此准时的到了泰山？依我看，这是吴氏兄弟与阙宣和那曹操相互勾连，所演的一场戏，借故让曹操出兵攻夺徐州而已。 “不然，他们只有二百人，如何能抵住几千人的攻击，还救下了曹公。我还听说，那吴凡如今就在曹操军中，帮助曹操来攻杀我徐州军民。” 陶谦颔首道：“说的也有道理，如此说来，那朐县县令我没有免错了。” “明使君当然没错。” “可是，吴氏兄弟带去的那二百琅邪兵士尽皆死伤，他们若是演戏，不须如此代价吧？”跟在陶谦身后的一位姓王的将军说道。 曹宏先是瞪了那位将军一眼：“王将军，那你说，吴氏兄弟死伤了吗？那吴凡只是擦破点皮，其兄更是毫发无损，这又如何解释？” 王将军一时语塞，他确实没办法解释清楚这个。 “之前徐州就在盛传一首童谣，说的便是曹公遇劫与今日曹操伐徐之事，看来，童谣之语，不可不信啊，只是……”陶谦说着叹了一口气，“我徐州的五城百姓，只怕是要成那孟德刀下之鬼了！” 曹宏跟上奸笑说道：“若真是那样也好，童谣之语不是说了吗，伐徐州，屠五城，万民齐怒操不生。曹操若真的屠了我徐州五城百姓，他恐怕也是必死于此地了。” 陶谦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向前走去。 而在城外的曹操营中。 “志才，你说，该如何才能让陶谦出战呢？”曹操看向戏志才问道。 戏志才笑道：“陶谦不敢出战，是因为我们兵盛，现在只要我们向他示弱，让他觉得能胜，他就必定会出战。” “那要如何示弱？”曹操追问道。 “分兵，示傲。”戏志才笑答。 曹操一想，便明白了戏志才的意思，大笑起来。 吴凡其实想不太明白，戏志才所说的分兵和示傲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一次，陶谦是败定了。 过了几日，曹操命曹仁率领两万人马，去攻东海。 其实曹仁所领的这两万人马，只有五千是作战之兵，其余都是民夫所扮，目的就是让陶谦以为曹操真的分兵去攻东海。 另外，每日到城下叫战的兵阵，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严整了，甚至是坐地而骂，还有解了裤子往城中方向撒尿的。 这一切，陶谦都看在眼里，也喜在心里。 心想，曹操只有兖州一州之地，又先后有山贼和黄巾之乱，粮食难收，军粮紧缺，所以他们此次来伐，务求急战。现在他们更是胜而骄，完全不把徐州兵放在眼里了。 当然，陶谦也不是一下子就把人拉出去交战，而是先让城中那些将军和兵士，都上城去看看城外曹军的姿态，让他们知道曹军并不可惧，振作一下城中的士气。 如此几日之后，城中士气复振，而城外的曹军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更加骄傲了。 陶谦亲率大军出城，等他列好阵，再看向曹军时，却让他傻眼了。 原先散乱不堪的曹军，此时却又是严整得让人生畏。 和广戚的吕由将军一样，现在再想回城已经不可能。不管怎么样，都要和对方冲一冲了。虽然对方兵阵复严，但是他们分兵之后，兵力显然已不如自己的多，胜败还难以预料。 然而，当双方击鼓冲阵时，陶谦这边不但有丹阳兵，还有徐州兵，两地之兵向来就不能相协，丹阳兵看不起徐州兵，徐州兵又看不惯丹阳兵。 更甚的是，陶谦军中还有吕由的广戚和留县之兵，兵阵刚冲不久，他们就开始乱了，纷纷向后退逃，而且是从他们的督军开始逃的。 而曹操军中，不但有陷阵都尉乐进，还有另外一位陷阵都尉于禁，他们二人领兵冲在前面，很快就冲破了陶谦的前阵。 前阵被破，许多兵士后逃，又冲乱了后阵。所以，乱了阵的徐州军，被曹军一阵掩袭，陶谦只带着几千残兵逃往东海。彭城之兵被斩首一万多人，俘虏五千多人。 曹操带着戏志才和吴凡，来到俘虏兵不远处，指着那些被集中到一起的徐州俘虏兵大笑道：“文奇，万民之怒何在啊？徐州之兵也不过如此嘛。” 吴凡羞得脸面通红，正不知如何回答，此时一匹快马奔来，交了一封帛书给曹操，似乎是从鄄城送来的。 曹操展开帛书刚刚读完，即咬牙怒道：“传令，将这些徐州俘虏，以及城中百姓尽皆屠灭，为吾父陪葬。” 第十五章 射曹 听到曹操说要把眼前的这五千多俘虏，还有彭城城中的百姓全部杀死，又见曹操身后的传令官应了声诺，然后拍马去向正在城中的夏侯渊，和正在看守俘虏的曹洪传令。 吴凡闻言身体一震，大惊问道：“将军，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杀徐州百姓的吗？还有这些俘虏已经没有抵抗，为何还要将他们全部杀死？” 曹操两眼微红，转头望了吴凡一眼：“如是吾父未死，我还可放过他们，如今吾父已亡，徐州之民皆为贼，皆可杀，我要让他们为吾父陪葬……文奇放心，你们琅邪之士曾救护吾父，我不攻杀琅邪便是。” 旁边的戏志才也是闻言大惊：“将军，杀俘杀民，就算是占了徐州，徐州之民恐怕也是难服，将军三思啊！” “曹将军，”吴凡又急言道，“你忘记了那首童谣吗？伐徐州，屠五城，万民齐怒操不生……” “我向来不信此等谣言，如若是屠五城而我将不得生，那我便屠十城。”曹操悲愤道。 此时，传令官跑马到看守俘虏的曹洪身边传令道：“将军有令，即刻将徐州俘虏与城中百姓全部屠灭，一个不留。” 曹洪听了也是大惊，想要去问问曹操是怎么回事，可这是军令，他也不能违抗，思考片刻之后，便命令旁边的校尉去调来更多的兵士，准备将俘虏全部屠杀。 而传令官对曹洪所说的话，却被不远处一位俘虏听到了，那位俘虏惊骇喊道：“曹军要将我们和城中的百姓全部杀了，大家快逃命啊。” 其他人一听，皆惊慌失色，纷纷喊叫着：“曹军要将我们和城中的百姓全部杀死，大家快逃命啊。” 然后，所有人都向外挤逃，那些看守着俘虏的三千曹军此刻也不管什么了，只顾拿起刀便砍，举起弓弩便射。俘虏们兵器已经全部被缴收去了，现在又全都心中惊惧，互相推挤，跌倒被踩死的都有不少人。 吴凡见此状况，心中一痛，对曹操喊道：“将军，快让他们停手啊！” 曹操没有回应他，伏在马背上嚎啕大哭起来。 吴凡急忙拍马向曹洪奔去，希望曹洪能听自己一言，毕竟自己与曹洪近来关系还算不错。 “子廉，你快让兵士们停手啊，不能杀啊。”吴凡跑到曹洪身边后对他大喊。 曹洪显得很无奈：“文奇，我也不想如此，可是军命难违。” 看着那被一批批砍倒的徐州兵士，吴凡又想到了城中的彭城百姓，他们会不会也像这些俘虏一样，被那些曹军兵士一批批的杀死呢。 想到此处，吴凡知道此时再劝曹操已经没用，无奈之下，他把心一横，又拍马向曹操冲去，在离曹操大概三十步远的地方停住，取下腰间之弓，搭箭拉弦，举对曹操，大喊一声：“曹操。” 正伏在马背上嚎啕大哭的曹操，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叫自己的名字，便抬起头，却见在自己前面不远处，吴凡正举弓对着自己。 对于吴凡的弓术他是知道的，不由心中大骇，刚要问吴凡这是要做什么，却见吴凡手一松，箭已离弦。曹操急忙向右一闪，只感觉左肩膀一痛，摔落马下。 而这一幕，刚好被那些正在努力逃命的徐州俘虏看到了，其中有朐县之人认得吴凡，大声喊道：“曹操被吴郎射死了，曹操被吴郎射死了。” 吴凡跟随父亲在朐县待了好几年，好射猎和弓术好的名声也让不少朐县人认得他，平时那些人都是唤他吴郎。 其他俘虏也都知道，这是一个逃命的好机会，也都跟着大声喊叫起来，同时更加用力的向外挤逃。 吴凡见曹操已经落马，现在要冲过去补刀也不行，曹操身边还有许多护卫。 他便拍马向那些俘虏奔去，举箭连续射杀了几个正在屠杀俘虏的曹军兵士，稍微靠近了那些俘虏，大喊道：“徐州男儿们，岂能坐而待毙啊，快抢过他们手中的刀，冲杀出去。” 因为曹军组成了几道人墙，前面之人持刀矛，后面之人持弓弩，正对那些想要冲出去的俘虏进行屠杀。 那些俘虏又各自推挤，不能齐心用力，竟然是冲不出曹军的人墙。 也多亏了曹洪赠送给吴凡的白鹄马，来去如飞，他迅速地拍马奔到人墙中间位置，举箭连续射死十几个曹军，打开了一个小缺口。 那些俘虏见机便都朝着这个小缺口处涌挤过来，此时也有不少俘虏抢到了曹军手中的刀矛，小缺口越挤越大，很多俘虏冲过人墙，向外逃了出去。 曹洪见曹操中箭落马，便急忙奔马过去，曹操的护卫已经扶着曹操坐起，其左肩上正插着一支箭。 曹操望向了正在射杀曹军解救俘虏的吴凡，乐进刚好来到，见此情景，知道是吴凡所射，大叫一声：“我去杀了吴凡。” 说着拍马便向吴凡奔去，曹操的那些护卫也都纷纷上马，要去杀了吴凡替曹操报仇。 吴凡突然转头，见乐进正向自己奔来，后面还跟着几十骑，而自己马上所带的五囊箭也快要射完了。 这时曹军的人墙已经被冲散，那些徐州俘虏冲过人墙，正向四面逃去。 吴凡不敢多想，自己唯一依靠的就是弓箭，如果没有了箭，可能连一个普通的兵士都打不过，更不用说是乐进这样的猛将了，于是他拍马就跑。 乐进是很早就开始跟着曹操的，对曹操比较忠诚，也得到曹操的信任。他本身又是以胆烈闻名，勇猛非常。对于吴凡的神弓术，别人可能害怕，他乐进却是不怕。 所以，见吴凡拍马逃跑，他也拍马紧追不舍，曹操的那些护卫，另外还有些其他骑兵也加入了追赶的队伍。毕竟，如果现在能够杀死或者活捉了吴凡，那便是大功一件，谁不想来争一争功。 对于那些已经逃散的俘虏，曹洪向曹操请示是否追杀，曹操想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要追了。还有，去告诉妙才，城里的百姓也不要杀了。看来，童谣之语也不可不信，一人怒我已如此，若真的是万民齐怒，那我可能就真的不生了。” 曹洪其实也不想屠杀俘虏和城中的百姓，闻言忙吩咐身边的传令官道：“速去告诉夏侯将军，命他停止屠杀城中百姓，那些逃散的俘虏也不要追了，让兵士们护在四周，防备敌军趁机来攻。” 旁边的一位传令官得令忙拍马入城，而此刻夏侯渊刚刚集结好城中的兵士，正准备要对城中百姓进行无差别屠杀。 当他知道曹操让他停止屠杀时，心中微惊，因为曹操很少会这么快更改命令，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追问之下才知道，是吴凡射中了曹操，急忙领兵出城来见曹操。 见到曹操只是肩膀中箭，无性命之忧后，方才稍微放心。 但是心中大恨吴凡，提着刀，翻身上马，对他所领的骑兵喊道：“吴凡刺杀将军，随我去斩了那吴凡。” 曹操急喊道：“妙才，不要去了，算了，他也是为了救徐州百姓，此人心中颇怀仁义，倒是我失父过怒，竟致失去此一良将了。” 曹操说完颇为感慨，又命人去把曹仁召回来，准备退兵。 第十六章 怕死 吴凡逃到了泗水河边，一路上都是那些逃散的徐州俘虏，而身后紧跟着的那一百多骑追兵，对这些俘虏却不管不顾，只是一味的追着他不放。 虽然他骑的是白鹄马，跑得比较快，但现在逃到了河边，一时也没办法过河。 看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吴凡不得已，只能拍马沿着泗水河向东南方向逃去。 跑了将近二十里路，见后面没有追兵了，便停下了马，望着泗水河，想要寻一处窄处过河。 不多久，又见后面乐进带着几十骑远远的出现，向他奔来。 真的是不死不罢休了啊。 没办法，自己现在要是有一百多支箭，便只停在此处射他们就行了，可是他箭囊里只剩下三支箭了。 只能再跑了。 又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吴凡发现这里泗水河中有一处较窄的河段，两岸相隔只有三丈左右。心想当初白鹄马坐着曹操和曹洪都能渡河，现在应该也能过去。 他发现马上还挂着曹操所赏的那二十斤黄金，为了减轻白鹄马的负重，他想了许久，又见远处乐进等人追来，虽然只有十几骑了，可是自己只有三支箭，一样的打不过他们。 最后只能忍痛，把那二十斤黄金扔到地上，拍马离河近百步，让马有一个冲刺，急抽马鞭，向河对岸冲去。 吴凡感觉白鹄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临河之时，只觉耳中风响，倏忽间，白鹄马已经跃过了对岸。 乐进此时追至，那十几骑见到地上的黄金，急忙去争抢，只有乐进驻足河边，对吴凡喊道：“吴凡，你为何刺杀将军？可知忠为何物？” 吴凡也勒马来到河边，他不怕对岸的曹军会以弓射他，只要谁拿弓谁就死得快。不过，对岸的那些曹军也不敢靠近河边，只有乐进不怕吴凡。 其实此时吴凡要是想射杀乐进，似乎也不那么难，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文谦，那你可知，仁为何物？曹操欲屠杀彭城全部百姓，别说我是徐州人，就算我不是，我也会尽力去阻止的。你忠而不仁，岂不是愚忠吗？” “我在军则只听军令，仁恶岂是我能揣度之事。” “文谦，我敬佩你的胆烈和勇猛，只可惜你随了曹操，助纣为虐，今日我射了曹操，日后再见，我们便是为敌了，告辞。” 吴凡说完拍马向北而去，他现在还不想回东海，他是想到武原县去，可以补充一下箭支，同时也要打听一下彭城的情况。 如果真的是曹操把彭城百姓全部屠尽，那自己便是跟到鄄城，也要去把曹操杀了，为这彭城的百姓报仇。 乐进望河兴叹，只恨自己的马不能跃河，追不了吴凡，最后恨恨而回。 吴凡往武原的路上，遇到了许多从彭城逃回的那些俘虏兵士。 他们大多都会游泳，游过了泗水河，要回东海去。 见到了吴凡，他们喜道：“吴郎，今日是你救了我等，若不是你，现在我等已是曹军刀下之魂了。” 说着他们就向吴凡一拜。 吴凡听了只是笑笑，不过突然心中一动，如果这些散兵游勇就这么回东海去，难免路上饥饿，会做出劫略百姓之事，既然他们感恩于自己，不如收拢他们，也算是约束一下他们。 而且，还是要打探一下彭城的情况，如果曹操真的屠杀了彭城的百姓，继续向东海进兵的话，那自己可以带着这些人，沿途袭扰一下曹军，迟缓他们的进兵速度。 他对那些人说，等其他人过河后再一起回东海，他们都表示同意。 于是他带着那些人留在那里，等着其他继续过河的徐州兵士。 等到太阳已经西落的时候，渐渐地竟聚集了两千多人。除去一些逃散他处的，看来这五千多俘虏，竟可能是死了一半人。 这两千多人大多数都是徐州兵，他们有亲眼见到吴凡举箭射曹操的，就算是没见到，听别人说也知道了这吴凡的勇略。而且吴凡又是徐州琅邪人，纷纷表示愿意听吴凡统领。 吴凡在徐州并没有军职，他们便都叫吴凡为吴郎。 “吴郎，如今我们该去何处？”围在吴凡旁边的一位校尉问道。 吴凡没有回答他，而是言道：“你们表示愿意跟着我，虽然我不是将军，但是有几点我必须要提前说清楚。” “吴郎请说。”有人应道。 “你们既然都是军人，那便要遵军令，第一，不许杀害劫略百姓，如有违者，斩。”吴凡站到了一个土丘上，大声对众人喊道。 “这是应当的，应当的。” 吴凡扫视着众人：“第二，你们这里面有没有琅邪人？我们琅邪之兵，有一句名言，那就是当兵岂有惧死之理。所以，你们当中如果有怕死的，现在就离开，我不带惧死之兵。” “我是琅邪人，琅邪有这句名言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死谁都怕，但是也要看是怎么死。” “吴郎，你带着我们，我们就不怕死了。” “不只是琅邪兵，我们徐州兵都一样，当兵岂有惧死之理。” “……”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却是没有人离开。 没人离开不代表没人怕死，怕死的现在也不敢走啊。 “既然……”吴凡提高了声音，“你们都不怕死，那你们有没有胆量打过江去，去救彭城的百姓？有胆量的人就留下来，没胆量的人可以走。” 吴凡这句话一说，底下瞬间就炸开了。 刚刚才刀底逃生，现在又要回去送死，傻子才会那么做呢。 吴凡看着底下的人扰攘了一阵，然后逐渐的有一半以上的人相继离开。对于这些离开的人，吴凡是理解的，也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走。 然而，留下来的人最终还是有一千二百多人，其中大多数是琅邪人和东海人。还有这么多人敢留下来，吴凡非常满意了。 “吴郎，就算我们要打回去，那我们也得要有兵器啊，而且我们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呢。”有人喊道。 吴凡一笑：“是啊，你们这些不怕死的人，既然愿意跟着我去送死，那我们就算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不是。我们先到武原去休整一下，吃饱喝足了，手里有了兵器，就回去把曹操赶出徐州。” 听了此言，众人纷纷叫好。 吴凡又选出几人，让他们先到附近百姓家中讨些吃的，然后游过河去，探查一下彭城的情况，再回武原来报。 然后，带着其他人，向武原而去。 同时，派出几人先行探路，毕竟曹仁带着那两万人也是在傅阳和武原这一带，万一碰上了，有人提前警醒，大家还能逃条命。 这要是走到眼前才发现，那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大家可都饿着肚子腿脚无力呢。 第十七章 饿 走到半夜的时候，许多人实在是太饿了，吴凡也是，他为了让白鹄马得以省力，自己牵着马步行。 走在他旁边一名叫张武的校尉慢吞吞地拖着步子，边走边对吴凡道：“吴郎，我们实在是饿得走不动了，不如……” 现在是九月下旬，虽然有一轮弯月挂在天上，月光却不太亮。吴凡也没有发现那名张校尉正在流着口水盯着他的白鹄马看。 “不如什么？”吴凡亦是有气无力地问道。 “不如把你的马杀了，大家都吃一口肉吧，不然这样很难走得到武原。” 吴凡停住脚步，转头盯着那名张校尉，张校尉也赶紧停住了，以为吴凡答应了他的请求，满心欢喜地等着吴凡说好。 当然，昏暗的月色之下，他也没有发现吴凡那紧绷着的脸。 片刻之后，吴凡重新迈步，微微笑道：“把你杀了吃肉，也不能杀我的马。” 旁边其他人听了都笑了起来，有人笑道：“我才不要吃他的肉呢，他的肉有毒，心都黑了。” 旁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大家说说笑笑地又走了一阵，前面不远处有一片树林。 “吴郎，我们走这么久也都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到那树林中看看有没有能吃的野果，好歹也能摘来充饥一下。” 校尉张武指着前面不远处一片树林说道。 留下来的这些人当中，有三位是校尉之职，吴凡将这一千二百多人分为三队，每位校尉统领一队。那三名校尉和其他兵士要推立吴凡为将军，吴凡坚决不肯，说你们喊我吴郎就行，是不是将军并不重要。 “可以，你带一百人到树林中去找找看，其他人原地休息。” 张武带着人进入树林，去找野果采摘。不多久，他们竟真的摘了许多种类不同的野果出来，大的小的都有。大家见到有能吃的东西，饥肠辘辘的也不管是不是能吃，拿过来便咬。 这时，一位前面去探路的人急匆匆跑了回来，吴凡见他跑得这么急，肯定是遇到什么情况了，急问：“前面什么情况？” 那人跑得又累又饿，正站着喘气，眼睛盯着吴凡拿在手里的野果。 吴凡便把手里还没吃过的野果递给他。 他接过野果，狼吞虎咽地几口吃完之后，才说道：“前面五六里远，有曹军，看起来人数有点多，可能有两三万人。” 众人一听，惊得野果咬在嘴里，都不敢嚼了，怕自己嚼的声音太大，会把曹军给引来。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从一片寂静的氛围中，吴凡感觉到这些人的反应。也难怪，饿着肚子，又没有兵器，而且曹军有两三万人，自己才这一千二百人。 “咱们到树林里躲一躲吧？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出来。”张武颇为紧张地说道。 吴凡轻笑道：“你们敢留下来，不是证明你们都有胆吗？现在怎么却怕了？” “你之前不是说过，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吗？我们现在都没吃饱，怎么能死呢。” “别慌，你们不是饿吗？前面有曹军，那就说明有吃的，我们去把曹军的粮食抢来吃饱了再死不是更好。” “吴郎，你胆子大不怕死，我们敬佩，可也不能白白去送死啊。曹军多少人，我们多少人，只怕我们去了粮食还没抢到，命就已经没了。” “你们喊我一声吴郎，又愿意跟着我，那就要相信我，我冒死救了你们，怎么会又把你们推入死地？曹军虽多……你们知道为何彭城会败吗？”吴凡停顿了一下，在昏暗中看着众人，“曹操分出去的这些兵，其实都是些民夫，没有战斗力的。我估计是曹仁知道了曹操被我射落马，带着人往彭城赶，半夜宿于此地。” “吴郎，你射曹操我们看见了，你为了救我们，帮我们射开缺口，我们才能逃生，我们相信你。你说吧，该怎么做？” 张武这时候突然豪气大发，有种想要当英雄的感觉。 “你们怕冷还是怕死？”吴凡突然问道。 众人一愣，张武笑着回道：“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冷。” “那边有一条小河沟，大家把衣服脱掉，裸着上身，去小河沟那里挖些黑泥涂在脸上和身上，再把头发全都披下来。”吴凡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沟，“你们说，如果我们突然就这么出现，曹军觉得我们是人还是鬼魅呢？” 张武痴痴一笑：“对啊，吴郎果然高明，趁着月色不明，我们便去扮一回鬼魅，吓一吓曹军。” “还有啊，你们到时候全都哭出声，哭得越大声越惨越好，要哭得真点，让曹军以为，我们是一群怨鬼。” “我们本来就是一群怨鬼。”有人低声咕哝道。 “就怕我们哭不出来，或者哭得不像真的。”有人喃喃道。 吴凡轻声道：“你们只要心中想着，在彭城被屠杀时的场景，想想那些死难的同伍。再想一想现在还饿着肚子，怎么可能会哭得不像真的呢。你们要激发出悲愤的力量，不但要悲，还得要愤。” “另外，”吴凡又拉着张武吩咐道，“大家不要和曹军纠缠，杀曹军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主要目的是为了夺粮。所以，除了兵器、粮食和马匹，其他东西都不要拿。现在手里没有兵器的，可以去树林里砍些树枝，削尖了暂且当兵器使用。” “诺。” 张武应了一声，就带着人去小河沟那里脱衣涂身。 另外有些人去树林里砍树枝作兵器。 有些人逃跑时从曹军手中夺了弓箭，吴凡从他们手中收集了五十多支箭，挂在马上。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用黑泥涂身，他的任务是撤退时阻击追兵……如果有追兵的话。 等大家都涂好身，出现在吴凡面前时，吴凡见到了也是心中一寒，汗毛直竖。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谁，真的会举箭射杀或者上马逃跑了。 吴凡让张武统领，随着那名回来报信的探路者，悄悄地向曹军营地摸去。 曹仁之前带领两万人到了傅阳，屯守傅阳的是将军许耽，率领着三千丹阳兵。许耽知道广戚和留县先后被曹仁只带领三千人攻下，现在曹仁率领两万人来，他不用想都知道敌不过，便弃城逃到了武原。 曹仁到了傅阳后，没有再继续进兵，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让曹操诱陶谦出战。后来探马来报陶谦兵败，心中大喜，正准备进兵武原，过没多久又有探马回报，说是吴凡刺杀曹操，曹操受伤落马。 曹仁大怒骂道：“我早就知道这个吴凡非忠心之人，定是知道将军要征伐徐州，故意来寻机刺杀将军的。若是让我再看到他，非剁碎他不可。” 然后他带着两万大军就向彭城回军，路上也接到了曹操让他回军的军令。 因为是临时屯宿，夜里，他们以车为营，用车围在四面，防范敌军的突袭。 第十八章 鬼魅 张武先派人探到了曹军的军辎粮食在西营，于是便带着众人悄悄摸向西营。 他们先后干掉了曹军的几位岗哨，快要摸近曹营的时候，却还是被曹军的暗哨发现了。 曹军那名暗哨先是看到了人影，喝问道：“谁？” 待他看清自己所见的乃是一群披头散发全身黑乎乎的鬼魅之后，吓得大喊一声：“鬼啊。” 然后边喊边跑回营。 寂静的深夜之中，他这一声喊，把曹仁整营的人都喊了起来。 本来他们只是临时宿营，又心中挂念彭城之事，睡的就不太安稳。 于是，所有兵士都急忙摸出军帐，操起竖在帐外的戟矛。那些民夫也都跑出帐外，心中全都惊惧不已，正不知所措。 张武带着人冲到营边，全部人突然放声哭喊起来，还别说，他们想起被曹军屠杀时的惨状，那哭喊的声音让人听了都要怆然泪下。 而且，他们此刻心中都怀着对曹军的愤怒，黑泥涂身又给他们壮了不少胆，一时间这些人全部都如敢死之士一样，拔开围营之车，冲入营中。 在微弱的月光之下，曹军中的许多人是民夫，先是听到喊鬼之声，继而又见到这些鬼魅的身影，现在又听到这响彻山野的惨哭之声，哪里还敢抵抗，只是看着哪边没有鬼魅就往哪边跑了。 就算是那些作战的兵士，突然见到这些披头散发，全身黑乎乎的东西，而且不只是一个或几个，而是一大群的时候，哪里还敢说作战，民夫往哪逃他们也往哪逃了。 曹仁自然是不相信什么鬼魅，提出刀冲出帐外，见到这些鬼魅时也是不由心中一凛，但他始终是位勇猛将军，立刻斩杀了几位逃窜的兵士，并且传令下去：“这些不是鬼魅，是徐州兵而已，用刀箭可以杀死他们。” 因为曹军的逃窜，又给张武他们壮了不少胆，他们追杀着曹军中人，那些拿着树枝作兵器的人，见着曹兵就捅，然后抢过他们手中的兵器。 张武不敢恋战，毕竟曹军有两万人，他们现在也只是一时慌乱而已，一旦他们稳住，把自己包围起来，那就上天无门，下地也无门了。 他带着有兵器的人在前面追杀堵截曹军，其他人则去搬运粮食。 然后搬到粮食的人先撤，他们殿后。 吴凡坐在白鹄马上，站在远处，望着纷乱的曹军大营，不久后即见那群鬼魅扛着粮食跑出曹营，向这边跑来。 他知道已经得手，便拍马向前奔去，要为张武他们阻击追兵。 张武带着五百人最后跑了出来，但是此时曹仁也已经稳住了他的人马，正要带人追出。 吴凡对张武喊道：“你们先撤，我来阻击追兵。” “我们和吴郎一起阻击。”有十几个抢到马的兵士停在吴凡身边说道。 “好，记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要硬拼。” 张武他们跑过去没多久，果然曹仁带着几十骑追了出来。 吴凡见他们追近，举弓而射，有一名曹军惨叫一声，摔落马下。 吴凡突然“嘻嘻嘻……”的尖声大笑起来，那笑声让他自己听了都能起鸡皮疙瘩。 他身旁的十几骑见状也都学着尖声嘻嘻长笑。 追出来的这些曹军，除了曹仁外，其他人顿时停住了马，不敢再往前跑。 可是，他们虽然停住了，很快，接连有人突然就摔下马去，任由曹仁怒喝，他们也义无反顾地调转马头，向营中奔去。 曹仁无奈，也只得拍马奔回。 吴凡静静地等了一阵，确定不再有追兵了，这才追张武他们而去，此时，天也渐渐亮了。 张武他们跑出了十几里才停下，这时天已大亮，吴凡也已追到。吴凡选出几位斥候，给他们马，让他们探查曹仁的动向，若是曹仁追来，那便要快些逃跑，不然白天可打不过曹仁。 张武他们洗净了身，穿上了衣服，又烧起火烤身。现在是九月下旬，徐州虽然没有幽冀北方那么寒冷，却也是将裸身半夜的张武等人冻得够呛。 冲营抢粮和逃跑时他们还没感觉到什么，现在停下来才真正的感觉到什么是冷，一个个冻得站在篝火旁直哆嗦。 他们又全部吃饱之后，方才继续上路，向武原行去。 经过这次劫营抢粮事件，张武等人对吴凡更加的佩服，觉得他不但有勇，更加有谋，都甘心追随着他。 吴凡带着张武等人向武原行进途中，所经过的村庄因为被之前的败兵抢怕了，知道有这么多败兵要经过，纷纷藏粮躲人，不敢露面。 但是令百姓们没想到的是，这些败兵虽然行军不整，却是不动百姓一丝一毫的东西。后来他们才了解到，这是由一位叫吴郎的琅邪人所率领，他严下军令，行军队伍不严整他不管，但只要动百姓的东西，那就必斩不饶。 而吴凡他们到达武原城下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件糟心事。 “你们是哪里来的兵？”武原城上的兵士喊道。 “我们是从彭城来的。”张武在城下向上喊，武原城门紧闭。 城上兵士喊道：“胡说，彭城的兵已经全部去东海了，你们是不是曹军，想要来赚开城门，好夺我们的城池？” 说着一支箭射在了张武面前，吓得张武急拍马跑回到吴凡身边。 “吴郎，他们不信我们是彭城的兵，怎么办？” 吴凡想了一下，他们不信也正常，如果是几个或几十个败兵，他们或许就信了，现在这么多人，他们也怕有曹军假扮混入城中，夺了城池。 “既然他们不纳，那我们就去傅阳吧，曹仁撤兵，傅阳应该没有曹军。” “为什么还要去傅阳？不如直接回东海去吧。” 吴凡勒转马头：“我们得看看曹操是要退兵还是进兵再作打算，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正所谓此城不纳爷，自有爷去处。 吴凡带着一千二百人又继续赶路，来到了傅阳县。 果然，曹仁撤走后，傅阳就没有曹军，一个都没有。 现在，吴凡等人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不过，他第一件事还是派人去彭城探查曹操的消息，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他是会退兵还是要进兵。 第十九章 扬威校尉 吴凡等人在傅阳休息了五日，终于等来了彭城的消息。 曹操等曹仁回到彭城后，便开始退兵回兖州鄄城，由曹仁率领五千人殿后。彭城百姓也没有被杀，曹操还让城中百姓出城把那些被杀死的俘虏兵士掩埋了。 吴凡又在傅阳多等了三日，确定曹操真的已经退到了沛国，这才带着张武等人向东海行去。 依照历史，曹操明年还会再来征伐徐州，现在曹操这么快就退兵，不知道他会不会如历史所发生的一样，再次伐徐。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危机总算是解除了，最幸运的是，徐州彭城的百姓总算躲过了一劫。 而在彭城城中，所有百姓全部在感念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吴郎。 谁都知道曹操因为父亲死了，想要屠杀五千多俘虏和彭城城中所有百姓，为他父亲陪葬。幸亏琅邪吴郎以箭射曹，让曹操感受到了徐州之怒，又想到了先前传唱的一首童谣，从而不敢屠杀徐州之民。 所以，可以这么说，救下彭城这一城百姓的，就是吴郎，吴凡。 直到现在，吴凡才心中暗幸，自己先前所有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虽然过程曲折，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或者说与历史上对比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多亏自己编造出了那首童谣啊，吴凡暗暗喜道。 “阙宣起，称天子，攻入泰山嵩将死，伐徐州，屠五城，万民齐怒操不生。兄弟们，你们是不是徐州人？你们怒不怒？” 吴凡骑在白鹄马上，边走边大声喊道。 旁边的张武和身后的兵士齐声喊道：“怒！怒！怒！” 吴凡笑了：“对了，对于攻击徐州的敌军，我们要怒目以视，奋力以击，不要怕死，你们要保护的，是你们的兄弟姐妹和父母，所以，你们除了死战，毫无退路。不怕告诉你们，如果我估计不错，明年曹操还会领兵而来……” “怒！怒！怒！” 吴凡还没说完，那些兵士又齐声喊道。 “明年曹操还会领兵再来，希望你们到时都要怀怒而击，我们徐州男儿，并不比他们曹兵差，就算不能一顶二，就算是一命换一命，也要和他们拼到底。你们说，是不是？” “怒！怒！怒！” “但是有一点你们时刻都要记住，我们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吗？保护我们徐州的百姓吗？所以，就算你们都要饿死了，也不能去杀害或是欺负我们徐州的百姓。” “当然了，”吴凡又接着和声道，“如果你们真的要饿死了，真的有那么一天，向百姓借一下粮也是可以的，只要不杀人就好，也不要把人家的粮借光，好歹也要让人家能活不是。” 听了此句众人皆笑。 “吴郎，那婆娘是否可借呢？” 吴凡身后有人笑喊了一句，惹得众人纷纷叫好。 吴凡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喊的，便假装严着脸道：“不行，若是人家愿意，那叫送，不用还的。若是人家不愿意，那便叫抢，哪有借的道理。要是让我知道有谁强抢民女，我这箭可长着眼睛呢，瞅准了不戳他十几个窟窿才怪。”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吴凡与这些徐州兵士也混得熟了。 这些徐州兵士中有许多人年纪都比吴凡大，但他们都敬服吴凡，喊吴凡为吴郎，听吴凡的吩咐。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的，向东海进发。 而吴凡也在谈到女人的话题后，想到了在朐县的麋贞。 之前父亲向麋竺提亲，麋竺认为自己无作为，才不答应让麋贞嫁给自己。现在自己怎么说都是立了一功，射了曹***曹操退了兵，救了彭城的百姓，又收集了这么多败兵，还劫了曹仁的粮食，这些作为，应该配得上麋贞了吧。 一想到麋贞那曼妙的身姿，姣美的容貌，虽说算不上能倾国倾城，却也是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还有她那温柔的声音，掩嘴一笑的娇羞之态，啧啧，吴郎不由得脸泛红晕，不敢再想了。 几日之后，吴凡一众人回到了郯县。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徐州牧陶谦竟然出城相迎。 原来，陶谦虽然败逃回郯县，却也是派人注意着彭城的情况，后面从彭城逃回的俘虏也相告，知道了吴凡射落曹操，救下彭城百姓和许多俘虏之事。 后面吴凡半夜扮鬼劫曹仁的事也听说了，所以，此刻，不只是彭城，全徐州都在谈论着吴郎的名字。 吴郎救下了彭城，救下了徐州。 陶使君去城五里相迎，吴凡见到陶谦，急忙下马，把马交给旁边的兵士，急步向陶谦走去。 虽然吴凡对陶谦并没什么好感，甚至是略微反感，但人家怎么说也是徐州之主，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吴凡乃是白身，如果敢劳驾陶使君出城相迎啊。” 吴凡到了陶谦身前，向他一拜。 陶谦急忙扶直吴凡：“果然是英雄少年，曹操甚会用兵，其卒精勇，此次若非文奇之功，徐州堪危啊。还有啊，你现在已不是白身，你是扬威校尉，你带回来的这些兵，都由你所统，我徐州之威，便望你来扬了。” 吴凡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当上了校尉，还是个有名号的校尉。 现在有将军名号的人并不多，能有个校尉名号已经是很好了，怎么说校尉也是二千石的官职，总能配得上麋贞了吧。 吴凡谢过陶谦，望向了站在他旁边的别驾麋竺。 麋竺此时也向前一步说道：“文奇，真是没想到，以前还怪你只会玩弓射鸟，原来这玩弓射鸟也是有大用处的。这次徐州得安，全靠你了，今日使君设宴替你接风，明日你来我府上，我与你饮个痛快。” 吴凡向他拱手道：“诺。” “还有啊，文奇，”陶谦又拉着吴凡的手说道，“你父亲，我已经调任为郯县县令了，过几日就该来赴任了。” 其实现在吴凡还不知道其父曾被陶谦免职，因此他向陶谦又是一拜：“吴凡替父亲谢明使君抬爱。” 而站在陶谦身后的曹宏则是一直阴着脸，不说一句话。曹宏也是丹阳人，在州牧府中任为宾客，就是如后来刘备身边的简雍一样。 不过这曹宏深得陶谦信任，许多事情都是由他作主，同时将军曹豹也是曹宏的侄子。 吴凡让张武带着那一千二百人入城安顿好，自己随着陶谦入了州牧府，与徐州众人欢饮。 第二十章 相谈 吴凡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或者说不喜欢与陶谦曹宏这些人同饮，但他也没办法，只能勉力敷衍着。 宴席上，吴凡向陶谦提起曹操可能明年还会来伐之事。 “明使君，曹操此次受伤退兵，定不会就此罢休，恐怕他过不久便会再次率兵来伐，还望明使君亦早作准备。” 陶谦笑道：“如今我有吴郎，亦不怕那曹操了。” 靠我去顶住曹操？你不是喝多了吧？给我一千人和曹操一千人对着干还可能有机会胜，要是给我一万人对曹操一万人，那我铁定输。除非，再给我一个关羽。或者，让我去刺杀曹操。可是曹操哪有那么容易刺杀，自己之前是在曹操那边才有机会，现在想近身都近不了。 吴凡心里想着，却不能这么说，想到了关羽，也让他想到了刘备：“明使君不如向青州求助，听说青州平原相刘备，其麾下有关羽张飞二员猛将，或许可以抵挡住曹操。” 陶谦哈哈一笑：“吴郎真是见多识广，不但知道有刘玄德，还知道刘玄德麾下有关羽和张飞，真是难得啊。其实，我从彭城回到郯县之后，即已派人去向青州田楷和玄德求助。玄德也已回信，此刻他正在来徐州的路上了。” “记得是中平元年，”陶谦回忆道，“幽州广阳的黄巾攻杀刺史和郡守，朝廷任我为幽州刺史，征剿黄巾。当时黄巾贼众，我召集州中豪杰，刘玄德带领数百人来相助，很快就剿灭了黄巾。不得不说啊，刘玄德和他所带领的关羽张飞，那真的是虎将啊。所以，等他们到了徐州，又有吴郎相助，何惧那曹操了呢。” “原来明使君与刘玄德曾有旧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吴凡其实是想说，怪不得刘备会来相助，你会他一来就给了四千丹阳兵，后来你还把徐州托付给他，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你对他也早有了解。 “怪不得他会来相助。” “刘玄德乃是重情重义之人，当年剿灭黄巾之后，我向朝廷表他之功，朝廷也因此任命他为安喜县尉。所以，如今徐州有危，我去书相召，知他必来。” 吴凡此时才解开他的前世之惑，以前读三国史书时，总是弄不清楚刘备到底是在中平元年，还是中平四年张纯反叛之后，才立功当上的安喜县尉。 现在仔细想来，后汉书灵帝纪中曾有记载，广阳黄巾攻杀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然而纵观史书，对这些广阳黄巾却无记载是何时剿灭，被何人剿灭。 原来，是幽州刺史郭勋死后，朝廷便任命卢县县令陶谦为幽州刺史，陶谦到任后很快就剿灭了广阳的黄巾。当时在涿郡的刘备便是带着关羽张飞等徒附协助征剿黄巾有功，才当上了安喜县尉。 也因此，中平二年，左车骑将军皇甫嵩以及后来的车骑将军张温讨西羌时，才会相继请陶谦来参议军事。 接着徐州黄巾起，朝廷便又任命陶谦为徐州刺史，就是因为他有过剿灭黄巾的经验。结果也是如此，陶谦到任徐州，很快便剿灭了徐州的黄巾。 吴凡此时还想到，陶谦恐怕命已不久，将来自己如果要辅佐谁，那便只能是刘备了。 宴席之上，别驾麋竺亦频频向吴凡敬饮，频繁得让吴凡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第二日，吴凡如约而至，来到徐州别驾麋竺的府中。 见礼坐下之后，麋竺让家奴端上酒菜。 昨日有许多不能说的话，今日只有二人相对，却是无不可说之话了。 “如今你吴郎之名，在徐州是无人不知了。”麋竺看着吴凡，又颇有些悔恨地说道，“说起来，当日你向我说起那首童谣，我却不信你所说，要是我当日引你入使君府中，让你与使君当面述说，或许就不会有徐州今日之祸了。” 吴凡宽慰道：“未必，就算当日我能见到使君，当日使君亦未必信我，而且，谣者显于前，既然谣言已现，其事恐怕就难免。所以，曹操欲屠五城之事，我们还是要多多在意的。” 麋竺叹气道：“是啊，听说，当日你曾与子方说，要他给你五百人，带去泰山救护曹嵩，子方竟然不允，后来我知道此事后，深深责备了子方一番。我这少弟，要是有你一半的见识就好了，可惜，他弓术无你一半好，智计也是和你相差甚远。 倒是我那贞妹，自幼喜读书，颇为知礼，只可惜她是女的。对了，之前你父曾向我提起，欲要我将贞妹嫁于你，当日吾妹年纪尚少，我便拒绝了你父之请。今日，吾妹已年满十八，已可婚嫁，你若愿意，可让你父再来提亲，以结我们两家之好。” 吴凡听了竟不知如何回话才好，开心是必须要开心的，先不说麋贞有闭月羞花之貌，光是她有这样的娘家背景，以后自己的富贵还用再去险中求吗？ 所以，推辞也是不可能推辞的，吴凡坦然地看着麋竺：“说实话，我亦心慕贞妹已久，若是子仲兄愿意将贞妹托附于我，我必会善待贞妹，绝不负她。” 麋竺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也就宽心，郯县城中我有一处宅第闲置，便赠与你们使用。” 这就让吴凡有些犯难了，要是在自己以前那个时代，必定是欣然接受了。可是在这汉时，自己如果接受了，会不会有赘婿的嫌疑。可是自己那个县令父亲，虽然在朐县任职五六年，好像也没贪到什么钱，这小户之家，如何能养得起大家小姐。 想了一会，他实在拿不定主意，便回道：“赠宅之事尚须与家父相商，且待婚事议定之后再说。” “也是，是我心急了。”麋竺笑道。 与麋竺的见面相谈过后，吴凡整个人都飘了。 人呐，只要你一努力，再有个狗屎运，便就什么都有了。 吴凡又在郯县休息两日之后，那一千二百人交由张武代为统领，一个人单骑回朐县去。 在朐县的吴父吴志，此时已经不是朐县县令，虽然他前两日接到了任命他为郯县县令的调令，但他也知道了自己那整日只会玩弓射鸟的儿子，现在成了救徐州百姓的英雄。所以他便留在朐县等着吴凡回来，再去郯县上任。 而比吴志更喜不自禁的是吴凡的祖母，这几日她几乎是逢人就说：“我早就知道我孙儿文奇是做大事之人，我果然没看错人。” 为此，她几乎是每日守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吴凡回来。 第二十一章 成亲 什么叫锦衣夜行。 吴凡现在就是锦衣夜行，自己俨然是以一箭救徐州的英雄，却就这么孤单寂寞的一个人回朐县。 本来他收集的那些俘虏兵，也就是张武那一千二百人，想要选出一百人随吴凡回去，被吴凡拒绝了。 因为他不是一个高调的人，他有多少本事，自己心里也清楚。能够成为徐州人尽所皆知的吴郎，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而已，假设他不是在曹操身边，而是在陶谦身边，他就射不了曹操，顶不住曹操的兵，最后也救不了徐州的百姓。 所以，一切似乎都是命定。 命定他该得麋贞，还有麋贞身后的财富。 吴凡一边骑着白鹄马赶路一边乱想着，白鹄马飞一样的速度也让他很快就回到了朐县。 “祖母大人！” 吴凡回到家门口，见祖母正站在门口那里，呆呆地望着外面。因为他的白鹄马跑得太快，以致到了祖母眼前她才发现，原来骑马而来的正是自己的孙子吴凡，只是和她期待的众人相拥之下回来的情景不一样。 “文奇，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今日会回来，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我终于没有看错人，你真的是做大事的人。”祖母说着扶起正向她下拜的吴凡，“如今你出息了，但是你要记住，做人一定要正，心要正，记住了吗？” 吴凡赶紧答道：“祖母大人，我记住了。” “这徐州现在真是太乱了，是需要有人来救了。当日你走以后，你父的县令就被州里撤了，听说是那曹宏诬陷你父贪臧，要不是麋子仲在使君面前求情，他可能会将你父下狱。不过，后来听说是你射走了曹操，救了徐州，这州里又把你父调到郯县当县令。对了，文奇，你没有射死那个曹操吗？听说他要把彭城的百姓全部杀死，这个人真是太恶毒了，下次见到得射死他，别留着他祸害我们徐州的百姓，记住了吗？” 吴凡把马拴好后，便扶着祖母走入院中，一路听着祖母絮絮叨叨地说着。 “记住了，祖母大人。” “还有啊，你现在出息了，也该成家了，我前几日才和你父说起，让他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给你找一个知书达礼，知忠义廉耻的女子，也不知他给你物色到了没有。” 吴凡感觉自己这位祖母还是个比较开明的人，便笑着对她说道：“祖母大人，咱们朐县麋家的麋贞，你可曾听说？若是与她结亲如何？” 祖母停住脚步看着吴凡：“麋家资财巨亿，家业盈厚，我听说麋家之妹麋贞是个非常知礼知书之人，若是与她结亲当然好。只是之前你父曾去提亲，被麋家所拒，如今如何能再去呢？” 吴凡又笑道：“祖母大人，我回朐县前，麋子仲曾与我相谈，说愿意将其妹嫁与我，让父亲大人再去提亲呢。” 祖母紧抓着吴凡的手：“果真是这样吗？麋家若是愿意，那就好了……忠汉，忠汉……” 忠汉是吴凡之父吴志的表字，吴志此刻正在房中读书，听得母亲大人叫唤，急步走出来，却看到了吴凡正与母亲大人一起，先是一怔，然后恭敬地对其母道：“大人唤我何事？” 吴凡也赶紧对吴志一拜：“父亲大人。” “你再去麋家提亲，让麋家之妹麋贞嫁给我们文奇。” 吴志迟疑道：“大人，前次去过，麋家并未答应，如今再去，只怕又是自取其辱。” “文奇说了，麋家兄长已经答应，”祖母说着又转头去问吴凡，“是吧，文奇？” 吴凡笑答道：“是的，祖母大人，麋子仲在郯县与我相谈，让我回来叫父亲大人前去提亲，子仲兄还说……说要赠一座宅第于我，我尚未接受，想要询得祖母大人与父亲大人的同意再说。” 吴志急道：“这怎么能行，咱们家虽不如麋家富有，但家中还是有些良田，购置不了大宅，小宅还是可以购置的，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祖母看着赶紧低下了头的吴志，“男儿志存四方，岂能拘此小节，再说了，麋家赠宅，那也是为了其妹能住得舒心，而且麋家奴客众多，若是小宅，又让奴客住哪里去。” “文奇，此事你不必避讳什么，麋家若是愿意相赠，你接下便是。对了，此次州里可有给你官身？”祖母又看着吴凡问道。 吴凡回道：“官身倒是没有，不过陶使君任我为扬威校尉，手底下还有一千来兵，他们现在都在郯县，是我从彭城带回来的。” “扬威校尉，听名字就很霸气，还统领了一千来兵，再过不久，你必为将军，接下，接下麋家所赠的宅第，这有何不可。” 祖母自顾自地说着，旁边的吴志唯唯诺诺，吴凡也赶紧应了一声：“喏。” 然后，就是接下来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 纳采，就是提亲，男方请媒人或自己家人去问女方是否同意。 问名，就是往女方家中问该女之名，然后回来卜算吉凶。 纳吉，就是去告诉女方，名字相合，也就是吉了。 纳徵，就是给女方送去聘金。吴志给麋家的聘金是十万钱。 请期，就是去告诉女方，将要迎娶之日。 亲迎，那就是去把新妇迎回来。 吴志上一次纳采是请媒人去的，这次他知道麋家已经答应，便自己去了。毕竟自己在朐县任职五六年，与麋竺也比较相熟。 麋竺赠了一座郯县城中比较大的宅第给吴凡，也可以说是给其妹麋贞，然后还送了奴客两千人，良田三千亩，米三万石，黄金五百斤，钱一千万。 总之，吴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突然就成为了汉末的一个地财主。 在这期间，吴凡也去过麋庄，见过麋贞。 麋贞对他还是非常满意的，怎么说吴凡现在也算是徐州的英雄，美女向来都爱英雄。 倒是麋芳一直在自责，怪自己错失了一次当英雄的机会，吴凡当时为何不硬拉着他一起去呢，如果是他也在，必定能射死曹操。 吴凡笑对他说道：“如果射死了曹操，不怕曹军更加疯狂的报复吗？” 麋芳一想，顿时语塞，又觉得自己去了也没用了，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十二月的时候，终于到了吴凡迎亲之日，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之中，吴凡也见到了将来的徐州之主——刘备。 第二十二章 酒醉 吴凡站在自己的宅第门口，迎接各方宾客。 如今，吴郎的名声那么响亮，再加上麋家的声望，而且连徐州牧陶谦都来了，附庸而来的宾客就更多了。 有许多人并未在吴家的邀请之列，却也是自己唐突登门，有慕吴凡之名而来的，也有为了与吴凡和麋家攀上关系而来的。 刘备，却是吴凡特别邀请的贵客。 话说，吴凡正站在门口迎客，只见陶谦和身后一大群人簇拥而来。 但是吴凡认得的不多，除了陶谦和曹宏曹豹——吴凡对这曹家叔侄并无好感，不过这样的事情也还是要邀请的。另外走在陶谦旁边的人，吴凡一看那长手和大耳就知道必定是刘备刘玄德了，刘备来到徐州后就屯兵在郯县城外。 其身后跟着的一个长髯大汉则必是关羽，关羽旁边的粗壮黑脸汉子必是张飞。只要认得刘备，也就认得关羽和张飞了。 “恭迎使君和诸位贵客亲临。”吴凡上前向陶谦行礼道。 陶谦笑着介绍道：“文奇，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平原相刘备刘玄德，这位是典农校尉陈登陈元龙。” 吴凡先是向陈登拱手道：“陈元龙典农，徐州人便不会饿了。” 陈登微笑还礼。 吴凡又对刘备拱手道：“刘玄德之名如雷贯耳，不但治民有道，得民所爱，还曾解了孔文举北海之围，令人敬仰。” 同时吴凡心里在暗暗想着，你刘备想不到吧，这本来该属于你的人，今日却被我抢去了，不过呢，麋贞跟着我比跟着你好点，你这人只爱江山不爱美人，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当然了，要是有人给我江山，我也不能不要。 刘备笑道：“若说如雷贯耳，当属吴郎之名，我一到徐州，便听闻是吴郎射走曹操，救了彭城，果然是英雄年少啊。” “我若早来，必取曹操狗头。” 说话的是刘备身后的张飞，众人闻言望去，刘备回身叱道：“益德，不可乱言。” 张飞刚要辩解，吴凡急忙解围：“想必这位便是张益德吧，还有旁边这位一定是关云长了。二位之勇猛，我亦是常常听闻，今日得见，实在是有幸之至。” 见吴凡拱手，关羽和张飞也拱手回礼，因为陶谦不可能向吴凡介绍他们二人，他们二人此时还没资格让徐州牧陶谦来介绍。 所以对吴凡知道他们二人之名，心中颇为满意，关羽昂了昂首，张飞却是憨笑着。 吴凡将陶谦和刘备等人请入宅中。 也亏得麋竺所赠宅第较大，所来的宾客竟是有一千多人，在郯县的各级官吏，还有那些世家豪强和富商几乎全都来了。 可以说，吴凡今日的面子够大，排场也够大。 宴席之上，吴凡有意捧刘备，频频向刘备敬酒，毕竟以后或许还要靠他这棵大树呢。 可是，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太好，今日又是主角，别人向他敬酒也多，没多久，说话就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玄德兄，我曾听说，你任安喜县尉的时候，曾鞭打督邮，弃官而走，只不知当日是你所打还是益德所打呢？” 刘备闻言倍觉尴尬，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坐在他身后的张飞大嗓音说道：“哈哈，想不到吴郎竟然也知道这事，我跟你说，这事啊，那督邮是被我兄长所绑，出到县界，我便将他缚在树上一顿鞭打，若不是那督邮凄惨求饶，我兄长心慈，我便将他鞭死了。” 张飞只觉得这是一件爽快事，虽见坐在他旁边的关羽猛向他抛眼色，却浑然不知坐在他前面的刘备正满脸尴尬。不过刘备也喝了许多酒，这时候因羞急脸红别人也感觉不到。 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刘备也不好去阻止张飞，只能让他把话说完。 刘备见吴凡年纪轻轻，却是所知甚广，不但知道自己身边的关羽和张飞，竟然还知道自己当日鞭打督邮之事。说起来，这事当日除了他们三人，就没有人知道了，这吴郎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呢？ 刘备现在也管不了吴凡到底是如何知道他们鞭打督邮之事，他见吴凡又要开口说话，急忙抢先问道：“听说吴郎之前以二百人便吓走阙宣数千之众，吴郎是如何做到的？” 吴凡现在酒正上头，说到自己的得意之处，更加兴奋，已经忘记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场合了：“这我就要感谢张飞了，在当阳的时候，张飞曾经用拖树起烟之计，手持丈八蛇矛，一人独骑，立于桥上，曹操几万人马竟是不敢过桥，只能悻悻退去。我便依样画葫芦，使用张飞之计，拖树枝起烟尘，现在阙宣这几千之众，望见漫天烟尘，又怎能不被吓跑呢？” “哈哈……”张飞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是非常兴奋，“吴郎真是知我，曹操若是敢再来徐州，不管他有多少万人马，我也必能将他活擒了。”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陶谦和刘备都知道吴凡喝醉了，怕他又再说出什么胡话来，便急忙把吴志叫来，让人扶吴凡下去。 吴凡被扶回到房中便睡着了，等他再醒来时，已是半夜。 他睁开眼睛，见到麋贞正站在床旁拿布巾替他擦脸。 此时吴凡酒已醒了大半，一把抓住麋贞的手说道：“不想我竟然喝醉酒，辛苦你了。” 麋贞本能的把手一缩，却缩不脱，稍而又想到如今他们二人已是夫妻，便任由吴凡抓着。 “郎君喝醉酒，想必亦是心中欢喜，况且侍候郎君，亦是妾之本分，何来辛苦之言。” 吴凡听了心中感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坐起身，拉麋贞坐到他身旁，柔声道：“阿贞，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你也不要叫我郎君，直接叫我阿凡，或者吴郎也行。阿贞，你说，你希望我以后是什么样子？是要统兵的将军，还是时刻陪伴在你身边的郎君？” 麋贞一怔，她没想到吴凡会这么问，她想了一下才回答：“吴郎，妾希望你是该统兵的时候就去统兵，该陪在妾身边时就陪在妾身边。” “那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去统兵呢？” “当然是有敌军来袭的时候。” “敌军为什么要来袭呢？” 吴凡说着把脸靠向麋贞，慢慢地把她推倒。 “……” “我讨厌敌军。” “……” “……” 房外月光温柔，而房中却是云雨飘摇，吴凡借着酒劲，此时俨然已是一位鼎鼎有鸣的大将军……………… 第二十三章 赔罪 “吴郎，吴郎。” 吴凡听到一个温柔女声正轻唤着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见到已经穿戴齐整的麋贞正站在床前，双目含情地看着自己。 吴凡微微一笑道：“阿贞，你起这么早了。” “吴郎快起身，一起去拜见祖母大人和父母大人。” 吴凡摸了摸头，感觉昨晚喝的酒太多，此时似乎还不太清醒。 不过拜见父母大人和祖母大人是头等大事，不能迟慢，急忙起身，麋贞帮他穿好衣服。 麋贞出去让婢女打了一盆温水进来，麋贞亲自沾湿布巾，替吴凡擦脸。 吴凡站在那里，默默享受着爱的温暖，这种老爷式的享受，这在他前世是不敢想象的。虽然在前世时他并不是那种公主身前的奴役，但他也没有这种关怀备致的享受。 还建什么功，争什么霸，就这样生活不好吗？ 吴凡心里想着，看着麋贞，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麋贞感受到了他正盯着自己看，又想起昨夜的云雨之威，不由得脸上一阵泛红，不敢去看吴凡。 吴凡本想去亲一下麋贞，可是有婢女在旁，便忍住了。 洗漱好之后，麋贞又帮吴凡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跟着他出了房门，来到厅中拜见家中大人。 在结婚之前，吴凡就已经拿来木料，和木匠一起打造了三把椅子，就是太师椅那种。 为什么只打造三把呢？因为家中只有三位长辈，这是给祖母和父母大人准备的。 毕竟祖母年近七十岁了，跪坐的话不太方便，对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就让她坐这种高脚椅舒服点。父母年纪也大，也是长辈，能和祖母一起享受高脚椅的舒适。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他祖母和父母都不愿意坐这个椅子，觉得太别扭了，这么高高在上的，会失了礼数。 吴凡告诉她们，只是在家中坐而已，面对的都是家中晚辈，并不会失了礼数。后来她们坐了几日，觉得也舒服，腿脚很放松，也就欣然接受了。 吴凡带着麋贞进到厅堂中，他祖母坐在中间，父母分坐两边，其兄吴才和其妻则跪坐在下面一侧。 吴凡和麋贞先是走到祖母面前，向她跪拜：“拜见祖母大人。” 祖母乐呵呵地起身，扶起麋贞：“阿贞，快起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文奇要是有欺负你的地方，你就告诉祖母，我替你作主。不过我们文奇是做大事的人，少不了要经常在外，你身为其妻，也要支持他才是。” “喏。阿贞谨听祖母大人之教。”麋贞柔声回道。 吴凡和麋贞又一一向父母跪拜，其母也是乐呵呵地忙扶起麋贞。 吴凡又和麋贞向其兄其嫂行礼，吴才看着吴凡道：“文奇，你昨日喝醉酒胡言，你可还记得？” 吴凡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他记得的那些事不能说，但喝酒时说过什么话，他却是记不得了。 “你呀，昨日竟然在席上问起刘玄德鞭打督邮之事，你可记得？这刘玄德有仁义之名，如何会去鞭打督邮？而且，你又如何知道刘玄德鞭打过督邮？你这不是酒后胡言是什么？” “我说过吗？”吴凡愕然，这个事情要说本来也没什么，但若是在席上公然说起，那就是对刘备的极度不尊重了。“我真的这么说过？刘玄德是怎么回答的？” 本来颇为严肃的吴才此时突然一笑：“刘玄德倒是没回答，不过他的部下一个叫张飞的回答了，那张飞说督邮是他所打，与刘玄德无关。想不到竟是真有此事，文奇，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我听别人说起过……”吴凡搪塞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须去向刘玄德赔罪一下才是了。” “酒后失言，颇为失礼，是该去向人家赔罪。”祖母也说道。 吴凡又急向吴才问道：“我昨日还说了什么失礼之话没有？” “你昨日说起拖树枝起烟尘吓走阙宣贼众之事，是向那张飞所学，果真是如此吗？” “我说过吗？看来酒真是不能多喝，容易胡言乱语。” 吴凡这酒后吐真言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要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就只能少喝酒或者不喝酒了。 “还有吗？” 吴才摇了摇头：“后来陶使君让我们把你扶回房中安睡，其他就没说什么。” “那就好。”吴凡暗叫庆幸，这万一说出自己是从一千多年后穿越回来的咋办。别人不信还好，别人要是信了，那自己不成为科学研究对象，也会成为别人想要捕获的怪人异人，甚至是妖人了。 “这么说来，我得赶紧去向刘玄德赔罪一下。” 吴凡匆匆吃过朝食，与祖母和父母，还有麋贞说了一声，便挂弓牵马，去城外刘备营中向刘备赔罪。 要说徐州兵和丹阳兵掺在一起杂的话，那刘备现在营里的兵则更杂。 刘备从平原带来的兵中，有一千余人是他自己本来的兵马，也可以说是嫡系兵马。另外又收了一些乌桓胡骑，在来徐州的路上，又一路收了数千饥民，到了徐州，陶谦又给了刘备四千丹阳兵。 所以说，刘备的兵营中是什么样的兵都有，但是正规一点的兵就五千多一点，而其中的四千丹阳兵虽然统属于他，却未必是忠心于他。 那数千饥民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随着刘备到徐州来吃军粮的，如果放到曹操军中也就是民夫而已，哪里能上战场作战。 营门卒来禀报说吴凡前来求见，刘备虽然对吴凡昨日酒席上之语颇为挂怀，但不管怎么说，吴凡如今在徐州也是有些名望，况且又是酒后之言，也就忍下了。 他带着关羽和张飞亲自出到营门迎接，见了吴凡所骑白马和身上所挂之弓，赞叹道：“文奇所骑之马便是曹洪所赠的白鹄马吗？果然是宝马良驹，配上文奇这样的神弓手，也算是宝马配英雄了。” 吴凡已经下马，向刘备拱手道：“是曹洪所赠，若无此马，当日射曹操时，恐怕我便难以逃脱生还了。” 刘备笑道：“曹洪定然想不到，会有吴郎射曹一事，他若是想到了，又怎会赠马于你。” “其实我也想不到，”吴凡言道，“因为童谣之语，我去救护曹嵩，也是为了救我徐州百姓而已。若不是曹操欲屠杀彭城百姓，我也不会想要射杀他。” 刘备把吴凡请入营中，来到中军大帐坐定。 “其实我今日是来向刘将军赔罪的，听家人说起，我昨日酒醉胡言乱语，编造了将军鞭打督邮一事，还请将军勿怪。” 吴凡起身向刘备躬身一拜。 “你没有编造，鞭打督邮之事是真的，”张飞抢先哈哈笑道，“不过你所说的我在当阳一人单骑，独立桥头拒曹操几万人马之事，那就是胡说了。虽然我有这个本事，但这事我真没做过。” 吴凡窘笑道：“酒后之言，天马行空，那鞭打督邮之事，也是胡乱言中而已。” 张飞看向刘备喜道：“兄长，我就说吧，我与云长兄没有和外人说起过此事，你偏是不信。” 关羽瞥了张飞一眼，不说什么。 刘备却是略显窘迫：“文奇酒后之言，我亦未放在心上，此事就算过去了。文奇，依你看来，曹操是否会再伐徐州呢？” 第二十四章二伐徐州 吴凡想都不想便答道：“肯定会，曹操伐徐州，表面上看是为了其父复仇，实际上却是为了夺得徐州之地。曹操前次出兵，无功而返，还受了伤，他如何会就此罢休。如若我所算不错的话，明年春季或夏季曹操便会率兵伐徐。” 历史上曹操第一次伐徐时纵横徐州，无兵可挡，但因为陶谦坚守郯县，曹操又缺粮才会退兵，所以第二年夏季备好粮食后又再次伐徐。 现在曹操粮食不缺，肯定会在操办完其父丧事，他的箭伤也痊愈后，就一定会来攻打徐州。 如今的豫州刺史是郭贡，是朝廷所派，不属于袁术，曹操也没什么理由去攻打豫州。而且，如果曹操去攻打豫州，很有可能会让豫州和徐州合兵一起，吃掉他的兖州。 不攻打豫州，曹操的这些兵闲置久了也不行，曹操也不是那种安于一州之地的人，二伐徐州在所难免。 刘备脸上略显轻松道：“如此说来，我便在徐州再多留些时日，若是曹操不来，再回平原去。” “回平原？”吴凡惊愕问道，“将军为何还要回平原？” “若是曹操不伐徐州，我留在此处又有何用？” 刘备来到徐州，陶谦一开始就给了他四千丹阳兵，算是刘备来帮助的酬劳。可是刘备还没来到徐州曹操就退兵了，如果曹操自此不再伐徐，刘备也是要为自己的去路重新打算了。 他本来就已经是平原相，留在徐州最多也就是给他当一个郡国守相而已，刘备此时肯定想不到，陶谦不久之后会表荐他为豫州刺史。 当然了，现在的豫州有刺史，就是郭贡，所以，陶谦表荐刘备为豫州刺史，必须是在郭贡死后。刘备也绝对想不到陶谦会那么快就死，又把徐州交到他手里。 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他想离开的心一点都不会有，可是他现在不知道，吴凡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一点什么。 不过，说了他也未必会信。 “将军是否有安民之心呢？”吴凡想了一会，才淡淡问道。 刘备愕然：“文奇为何会有此一问？这还用说吗，如今国乱而民难安，刘备之志，便是欲护国安民。” “既然将军有此心，将来豫州和徐州便会为将军所有。”吴凡笑道。 刘备一听，心中欢喜，脸上却是大惊之色：“文奇昨日酒醉未醒吗？为何又胡言呀？” 吴凡不想讲太多，也不想讲得太细，现在和刘备这么说过了，就当是奉承话，等到时候一切应验，刘备就不得不佩服吴凡的先见之智了。 当然，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曹操过早退兵，一切都有可能改变。不过就算自己所说最终没有成真，那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最多就是自己酒醉未醒胡言而已。 “总之，将军且安心留在徐州，训练士卒，以待曹军。日后，我还要常来将军营中，与将军欢饮畅谈呢，还希望将军不要拒我于营外哦。今日，凡就先告辞了。”吴凡说着起身拱手告辞。 毕竟今日是自己大婚第二日，过来刘备营中是因为昨日酒后胡言，同时也是为了和刘备搞好关系，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文奇说笑了，我咋会拒你于营外，我还想让文奇教我这营中士卒射箭呢。”刘备起身相送。 “文奇，你得常来啊，我觉得与你说话甚是投缘，还想与你好好饮酒畅言一番呢。”张飞也起身笑道。 关羽此时也随着起身相送，只是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吴凡并不在意，与刘备等人出到营门，向刘备告别而回。 吴凡过着快乐的婚后生活，麋贞知书达礼，为人心善，深得祖母的喜爱。其兄吴才已经回琅邪，其父吴志也任职郯县令。吴凡呢，平时也会去刘备营中，与刘备和关羽张飞等人相谈，几次之后，与关羽没混熟，却与张飞混得比较熟了。 而自己校尉营中的那一千二百人，吴凡却没怎么上心，除了管管军纪之外，训练之事就交由张武去做了，反正这种事吴凡也不懂。 曹操自从受伤后退兵，先是安葬了其父曹嵩，又养好了伤，这再伐徐州之事，也就提上了议程。 兴平元年，二月。 “前次伐徐，无功而返，主要是我之过。这次出兵，严令三军，勿得滥杀百姓。吾父之死，罪在陶谦，此次不斩陶谦绝不退兵。”曹操巡视着下面的谋士和武将。 “吴凡射伤将军，此仇不可不报，只是吴凡其人神勇，又颇有谋略，将军还是要多多在意此人才好。”程昱听说了吴凡的那些事迹后，觉得他会是比较棘手的一个敌将。 曹操无奈道：“吴文奇确实是个难得人才，可惜他未能再为我所用，其实我并不恨他，他也是为了救那些徐州的百姓而已。此次如果能将他活捉，或许能说服他再为我所用，如此人才，杀掉太可惜了。” “如今徐州有刘备相助，只怕未能轻易取胜。” 曹操一笑：“刘备？刘备未必会真心相助徐州，而且，他那几千乌合之众，不提也罢。总之，此次我必攻下徐州。” 曹操调集人马和粮草，终于在兴平元年四月，留下程昱和荀彧守鄄城，夏侯惇守东郡，自己又再次亲率五万大军向徐州进发。 在徐州的陶谦早已得到消息，急忙找来刘备与众人一起商议。 吴凡现在只是一个校尉，并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样的军事会议。 曹操上次受伤而退，这次再来，肯定是势在必得。 经过上次的彭城大战，陶谦对曹操的统兵才能更加惧怕，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曹操又率兵来攻，何人能抵敌啊？”陶谦望着众人发问。 没有人说话，曹豹和吕由等将军也都领教过曹操的厉害，知道自己也顶不住曹操。 “曹操率五万人前来，我们只可据城坚守，不可出战。” 还是麋竺提了一个建议，这是吴凡曾跟他谈起过的，以徐州目前的兵力，出城与曹操交战，很难取胜，所以，曹操如果来伐，必须要据城坚守，只要能守住几个月，曹操就必定会退兵。 “那彭城可由何人去守？”陶谦又急切问道。 “吴凡可守，”说话的是曹宏，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对付吴凡的办法，“曹操此次出兵，皆是因为吴凡射伤曹操，才引得他二攻徐州。所以就由吴凡去守彭城，以他的才能，也必定能守住彭城。兵力的话，两千人足够了。” “两千人？”陶谦惊呼道，“这如何能行，怎么能以两千人抵挡五万人马，万万不可。” “玄德可有什么良策？”陶谦又看向刘备问道。 刘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回道：“备一切听陶将军安排。”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不再说话，静得连旁边人的呼吸声都听到了。 陶谦低头想了一会才抬头吩咐：“那就由吴凡领两千人，另外，吕由将军领三千人一同去守彭城，刘玄德与曹豹将军守傅阳，若是彭城守不住，可退回傅阳同守。” “将军，区区五千人如何能守得住彭城？曹操可是有五万人马啊。”吕由上次被曹仁打怕了，现在听到让他和吴凡带五千人去守彭城，如何敢去。 陶谦瞪着他，他不敢再说话，这可是军令，军令已下，他不能不去。 还好陶将军说了，彭城若是守不住，可以退回傅阳，到时候早点退走就行。 想到这里，他只能应诺了。 第二十五章 去彭城 “祖母大人，我可不可以不读了，我真的不喜欢读书啊。”吴凡放下手里的春秋左传，显得非常无奈。 “阿贞，你说，文奇该不该读书？”祖母对站在旁边的麋贞问道。 麋贞掩嘴笑道：“用吴郎的话说，他读书是为了祖母大人和我好，该读。” “可是，我读不懂啊。” 祖母笑骂道：“你读不懂有阿贞可以教你，文奇啊，你是做大事的人，多读点书，才能做更大的事，你看阿贞，读过的书比你多多了。” 吴凡无奈，只好拿起书卷，却见管家阿奴匆匆走来，继而又见到身后跟着的妻兄麋竺。 麋竺先向吴凡祖母行礼，吴凡与麋贞又向麋竺行礼，麋竺这才说道：“文奇，曹操率兵再伐徐州，你知道了吧？” 吴凡点头道：“知道了，陶使君怎么安排？” “使君让你领两千人马和吕由将军领三千人马共守彭城，刘玄德和曹豹将军共守傅阳，使君自守郯县。”麋竺又颇为担忧言道，“广戚和留县不再派兵相守，如此一来，彭城便成为接敌之首城，你们只有五千人马，只怕难以守住彭城啊。” “曹操带了多少人马来？”吴凡急问道。 “五万。” “五千对五万，确实难，但最难的，还不是兵力问题，而是统属问题。由我与吕由将军同守彭城，必是以吕由将军为主，只怕他守城之志不坚，会弃城而走。” “曹宏本来只是让你领两千人独拒曹军，陶使君觉得兵力太少，这才又派了吕由将军同去。” 吴凡叹道：“若是由我独领五千人马，粮食兵器充足的话，要守住彭城也不太难，只是如今……算了，既然使君已经定下，那也只能遵令而行了。不过我还须去见一见陶使君，向他再求些弓弩箭支。” “祖母大人，阿贞，我先去见使君了。”吴凡说着向祖母一拜。 祖母一手拉着麋贞，一手挥道：“去吧，去做男人该做之事，阿贞你就放心，有祖母陪着阿贞。” 吴凡看了看麋贞，四目相对，点头示意，然后随着麋竺出门去见陶谦。 来到州牧府中，陶谦正与他的宾客曹宏一起在院中对弈。 见吴凡来到，陶谦惊愕问道：“文奇，吕将军已经起兵往彭城去了，你也该早些出发了。” “将军，我来向将军再要些弓弩和箭，彭城只有五千人马，而曹操有五万人马，如果他攻彭城不下，势必会围城，所以弓弩兵器须要足够。还有不知粮食是否已经运抵彭城，若是被围城日久，粮食亦是须足够才可。” 吴凡知道，现在是下邳相笮融在管着彭城、下邳和广陵的粮食运输，而这货经常会断了三郡粮食，自己截留。平时问题还不那么大，如果战时无粮，那兵士不死也会降了。 “曹军区区五万人马，以吴郎之才能，本来有两千人就足够守住彭城了，现在又有吕由将军的三千人马，还用惧那曹操吗？弓弩兵器就不需再要了吧。” 陶谦还未答话，曹宏就抢先说道。 吴凡瞪了曹宏一眼，知道他这是还恨着自己，想要借曹操之刀来杀自己。 “弓弩兵器可以再拿一些，粮食我再让人去催一下笮相，让他早些将粮食运到彭城。”陶谦看着棋盘淡淡地道。 “笮相还未将粮食运到彭城？将军，若是彭城无粮，那必然是守不住的。”吴凡闻言惊道。 “你放心去吧，等你到了彭城，粮食也就运到了。”陶谦还是没有看吴凡一眼。 吴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麋竺拉住，两人向陶谦告辞，出了州牧府。 吴凡带人去领了弓弩兵器，又领了一千人马，准备向彭城出发。 临行前，吴凡拉着麋贞的手：“阿贞，我此去征战，祖母大人和母亲大人就交给你照顾了，你放心，不用多久，我就会得胜归来，阿贞，你在家等着我。” 麋贞牵着吴凡的手，柔声道：“吴郎但去，家中自有妾在，定会照顾好家中几位大人，吴郎在战场须得在意，保护好自己。” “好，我去了。”吴凡说着又在麋贞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出门，留下抚摸着脸的麋贞呆呆地站着。 吴凡出了房门，便见到祖母与父亲母亲俱在门外，此时吴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向三人一拜，只道了句：“诸位大人保重，我去了。” 望着身穿战袍，腰间挂着弓箭的吴凡，祖母在他背后喊道：“文奇，把曹操赶出徐州。” 吴凡闻言停住，转身再向祖母一拜：“诺。” 看着吴凡出了院子，祖母对吴志道：“文奇必能得胜，我知道他有这个本事。” 吴志躬身应道：“喏。” 此时张武带着两千兵等候在城外，见到穿着战袍，挂着弓箭，骑着白鹄的吴凡来到，笑道：“吴校尉今日好威风。” 吴凡无心打趣，只是一笑回应，道了一声：“走吧。” “启程。” 张武喊了一句，两千余人向彭城行去。 几日之后，让吴凡意外的是，离彭城还有十几里的时候，见到许多从城中出来的百姓，大都是扶老携幼，倒像是逃难的难民，有数千人之多。 也难怪，上一次曹操伐徐的时候，差一点就把彭城全部百姓屠杀。这一次曹操又率五万大军而来，谁能保证他不会再次屠杀，所以，逃离彭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么想着，吴凡也没有去问那些百姓什么。 只是，那些百姓听说了是吴凡领兵来守卫彭城，纷纷围了过来，向吴凡跪下喊道：“吴郎，你要为我们作主啊，曹军还未到，徐州之兵就先把我们劫了，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吴凡听着不对劲，急忙下马去扶起一位老者，又让其他人全都起身，问道：“阿翁，你刚刚说是徐州兵劫了你们？” 老者擦了一把眼泪回道：“是啊，听说是个叫吕由的将军，前二日便来到彭城，说是为了守城，让城中百姓都把金财和粮食上交给他，不肯交的，便被他诬为通敌而斩首。可是没有了粮食，叫我们还怎么活下去呢？我们彭城的百姓都知道吴郎之前为了救我们，射伤了曹操，现在吴郎来了，我们只能求吴郎替我们作主，让我们能继续活下去了。” 吴凡听了怒火中烧，咬着牙道：“这吕由怕死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劫杀百姓，阿翁宽心，此事我必为彭城中的百姓作主。你们先不要走，随我回彭城，他们抢了你们的东西，我会让他们都交还回去。” “真的能把抢去的东西还回来吗？”老者疑虑问道。 “阿翁还信不过我吴郎吗？” “信，信，吴郎之话当然能信，那我们就先随吴郎回去。” 吴凡带着张武等两千人率先入城，那些已经出城的百姓尾随其后。 第二十六章怒杀吕由 吴凡来到国相府，国相府门前排着数百辆车，许多兵士正在从府中往车上搬装东西。 吴凡心中诧异，留下张武统兵在外候着，自己仅带着二十名护卫入内。 吕由正坐厅中，手中拿着一只鸡腿在啃，身前案上还有大半只鸡和一壶一杯。 面前还跪着一个身穿官服之人。 吴凡没有脱靴，直接步入厅中，二十名护卫和吕由的兵士一起列站在门外。 那名跪着的官员回头看了一眼，吕由却是显得有些吃惊：“吴校尉，你也来得这么快。” 吴凡站在那名跪着的官员身后，看着吕由问道：“吕将军，府外往车上装的是什么？你这是要离开彭城吗？” 吕由把手里的鸡骨头往案上一丢，舔了舔手指道：“曹操五万大军，其前锋还有四五日便到彭城，反正这彭城也守不住，不如退到傅阳与曹豹将军一起，这样傅阳兵马也多些。吴校尉莫不是真的想要死守彭城？” 吴凡气得伸手去摸着身上的弓，又强压住心中怒气道：“陶将军是让我们来守彭城，如今曹军未到，吕将军却要弃城而走，这如何去向陶将军交待？” 吕由又从案上那只鸡扯下一只鸡腿，咬了一口后吧唧吧唧地边嚼边道：“陶将军说过了，彭城若是守不住，可退至傅阳，吴校尉不和我一起退吗？” “你真的要弃城而走？听说你劫了城中百姓的金财和粮食？” “反正曹军一到，这彭城中的百姓也会为曹军所劫，我只是暂时替他们保管运到傅阳。下邳相笮融又未运粮至彭城，这城中之粮最多只够吃两个月，不走还留在此等死吗？” 吴凡不知道面前所跪之人是谁，但还是上前两步把他扶起，对吕由说道：“粮食未到，可以派人向下邳催运，怎能一走了之？这彭城的百姓就不管了吗？” 那人起身后向吴凡一拜，退到旁边站着。 吕由瞪了他一眼，手里还拿着半只鸡腿，怒看着吴凡：“吴校尉这是什么意思？你只是一个校尉，也能来管我这个将军吗？我要走你能拦得住吗？” “你走可以，但你的兵不能走。”吴凡怒目而对。 吕由冷笑一声：“你有什么本事能留下我的兵？” “你真的要弃城而走？”吴凡平声问道，语气中已完全没有怒气，脸上甚至带着一抹微笑。 吕由听吴凡语气放缓，以为是他向自己妥协了，轻笑一声道：“文奇啊，曹军有多厉害你也知道，咱们这五千人如何能守得住彭城。当然了，你也很勇猛，可是靠你一人勇猛也挡不住曹军啊。走是肯定要走的，不如你和我一起退到傅阳，我车上的东西可以分你一半……” “不需要，那些东西就给你吧，”吕由听了心中一喜，不由大笑，可是接下来又听到吴凡继续道，“反正你也带不走，也用不着。” 吕由嚯地站起来，指着吴凡大声骂道：“吴凡，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骂声引来了他门外的兵士，围到门外，吴凡的二十兵士列站一排，挡住他们，双方各拔刀相对。 吴凡回头向门外看了一眼，吕由的兵士有五十人之多，自己只有二十人，但对这他并不在意，正身看着吕由道：“吕将军，你太丢徐州人的脸了，你不配当徐州人。” “配不配也不由你……” 吕由的话没有说完，他的额头上已经插着一支箭，向前倒了下去。 他到死也没有想到，吴凡竟然真的敢杀他，而且没有任何警告或者犹豫，就那么突然那么迅速地解下弓，搭上箭，他甚至都看不清吴凡的动作，只觉得头上一痛，就那么完了。 看着拿弓在手，保持着射击姿势的吴凡，旁边那位彭城丞陈灵吓得急忙向吴凡跪下：“彭城丞陈灵，拜见吴将军。” 竟然称吴凡为将军了。 门外吕由的那些兵士此时才反应过来，齐声喊骂着，要冲进来杀了吴凡为吕由报仇，可是却无一人敢真的动手。 因为吕由已经死了，这已经是事实，他们也都知道，里面这位吴郎可是位神弓手，就算冲破门外那道防线，冲到里面，谁冲第一谁就会死第一，这是他们的共识，所以，只呐喊不动手也是他们的共识。 吴凡转身向门外走去，来到门口，吕由那些兵士纷纷退后十几步，挥舞着手里的刀，口里仍然是不停喊着要为吕将军报仇。 吴凡看着他们，直把他们看得心里发毛，才听到吴凡喊道：“吕由劫害百姓，意图投敌，已被我处决，你们是不是也要和吕由一样叛徐投曹？如果是，那就冲过来，如果不是，那就放下手中的兵器。” 这些兵士久随吕由，知道吕由是什么样的人，这抢劫百姓的事可没少干。虽然他们也常助纣为虐，可他们只是小兵，没办法，其实他们心里也不想这么干。 现在见吴凡杀了吕由，又给吕由扣上了叛徐投曹的罪名，他们哪里还敢抵抗，相互看了看之后，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吴凡低声对自己身边一位兵士吩咐道：“你出去让张武带二百人进来，另外让他控制住府门外那些人。” 兵士应诺而去。 很快，张武带着二百人冲了进来，外面那些搬装东西也兵士也都控制住。 张武看了厅里吕由的尸体，问道：“吴校尉，你杀了吕将军，他那些兵怎么办？” “你派人去把吕由手下的校尉找来，先不要让他们知道吕由已死。”吴凡低声道。 “诺。”张武应了一声，派了几个人去找吕由手下的校尉。 “你到里面，把吕由的头砍了拿出来，头上的箭不要拔掉。”吴凡又低声对张武道。 张武领命入内，拔刀砍下吕由之头，提了出来，那支箭还插在头上。 吕由的那些兵士见状，有人跪了下来，口里喊着：“吕将军。” “吕由平日待你们如何？”吴凡对他们问道。 “挺好的，有好处也都会分我们一点。”有人答道。 “这么说，抢劫百姓杀害百姓你们也都有份了？” 那人不敢再答。 “徐州有你们这样的兵，怎么能打得过曹军，怎么能保护好徐州？你们也有父母，也有妻儿，你们想过如果是他们被自己的兵抢劫和杀害，会是什么感受吗？你们与那曹军何异？你们甚至还不如那曹军。”吴凡厉声骂道。 那些兵士全都低下了头，先前跪下的人也站了起来。 “吴校尉，我跟着你，打曹军，保徐州。” 有人说着就走到吴凡面前单腿跪下，向吴凡行了军礼，然后陆陆续续地又有人走过来跪下行礼，没多久，那五十人全部跪到了吴凡面前，表示愿意听吴凡差遣。 吴凡亲自扶起第一个过来跪着的人：“你们能这么想就好，快快起来，你们都是徐州人，保护徐州是我们每一个徐州人的责任。” 等他们都站起来，吕由手下的几位校尉也到了。 第二十七章 放他们走 吕由率领三千兵，手下有三位校尉，每位校尉统领一千人马。 其中只有一位是常跟着吕由的，其余两位是临时调派的兵马。 三位校尉进到院里，看到吴凡手上正提着一颗人头，头上还插着一支箭，再一细看，竟然是他们的将军吕由。 一直跟着吕由的那位刘校尉一下子拔出刀，对吕由手下那些兵士喊道：“吴凡杀害将军，你们快些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说着就要冲向吴凡，但是吴凡身边的张武和护卫都拔刀在手，他冲出两步就停住了。吕由手下的兵士却都站着不动，似乎并没有为吕由将军报仇的意思。 “你们……”刘校尉望着那些兵士叹了一声，提着刀就要往外走，想去带人过来。 可是他刚一转身，身后就有几十名兵士挡住了去路。 他只好又转身对吴凡质问道：“吴凡，你这是想干什么？杀了吕将军，还想把我们这三千人全部杀了吗？” 吴凡自始至终都神情自若，看着刘校尉，现在才慢悠悠地开口言道：“刘校尉，我如果想杀你，还会让你说这么多话吗？吕由劫害百姓，想要投降曹操，被我斩杀。是不是你也想和吕由一起投降曹操啊？” 刘校尉一急：“谁投降曹操了？你休要诬陷他人，我看是你与曹操勾结，杀了吕将军好去投降曹操吧？” “哈哈……”吴凡打了个哈哈道，“谁不知道我射过曹操，我要是投降他，当初就不用射他了。倒是你们，如果不是为了投降曹操，为什么会抢劫彭城的百姓？” “抢劫百姓我承认，但投降曹操是子虚乌有，是你血口喷人。”刘校尉急忙辩解道。 吴凡放下了吕由的头，看着刘校尉轻笑道：“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抵抗曹军，那我就相信你们不是想投降曹操。” 其实吴凡现在也颇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行为而后悔，杀了吕由，吕由的这三千人就不好处置。全部杀掉不可能，别说这些兵士没什么罪，就是有罪，靠他这两千人要想全部杀掉三千人也不容易。 而且吴凡现在又想到了张飞，想到历史上张飞在下邳杀曹豹之事，结果引来吕布袭夺了下邳，最终导致刘备流离失所，跑到广陵海西去受饿。 但是吕由现在已经杀了，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想办法稳住这三千人，最好是能让他们也都留下来一起守城，不然，只靠自己这两千兵，想守住彭城太难。 吴凡也必须为自己杀吕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只有诬陷他想要投降曹操这一招好点，毕竟吕由是将军，而他只是一个扬威校尉。 刘校尉想了一下，自己抢劫百姓这事赖不掉，也自知理亏，但投降曹操的罪名绝对不能担。可是又不想再和吴凡一起守彭城，谁知道这货什么时候又射人。 “吴校尉，不是我们不想抵抗曹军，可是我们只有五千人，能顶得住曹操的五万大军吗？吕将军之前的意思也只是要退守傅阳，绝没有投降曹操的意思。” “能不能顶得住，那要看谁来顶，相信我，只要顶住两个月，曹操必定退兵。”吴凡坚定言道。 刘校尉又想了一下，把头一梗：“总之，你杀了吕将军，我们不可能再与你一起守彭城，要么你把我们也杀了，要么我们就离开彭城，退回傅阳。” 有那么一瞬间，吴凡真的想杀了这个刘校尉，但他还是忍住了。 让他们走也好，留下他们，万一曹军攻城的时候，他们再窝里反，自己完的更快。 “要走也可以，只是我有言在先，这事我会派人禀报陶将军，你们走了，陶将军会不会将你们按临陈脱逃处置，那可就难说了。”吴凡盯着其他那两位一直未说话的校尉道，“好了，愿意抗击曹军保卫徐州的留下，不愿意保卫徐州的人可以走。” 那两位校尉相视一眼，同时向吴凡拱手道：“吴校尉，我们愿与你一起抗击曹军。” 刘校尉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吴凡一挥手，那些挡在住他的兵士让开了一条道。 “吴校尉，就这么放他走了？”张武问道。 “不然呢？杀了他吗？”吴凡反问道。 张武挠了挠脖子道：“也不是要杀，只是，他这么一走，只怕军心会动啊。” “无妨，他若不走，我心才不安呢。”吴凡转头看了张武一眼，笑道。 张武仍然挠着脖子，似乎不太明白吴凡的话，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陈府丞，”吴凡回身对傻站在自己身后的彭城丞陈灵招了招手，“你与张校尉一起，去把百姓召集到门口，就说我要把吕由所抢的东西还给他们，去吧。” 陈灵犹疑了一下，才拱手应道：“诺。” 吴凡又向张武点了点头，示意他和陈灵一起去。 两人走了之后，吴凡对吕由的那些兵士吩咐道：“带几个人，把吕由将军的尸体拉到城外埋了吧。” 他们感激地看了吴凡一眼，十几人应诺而去。 吴凡向府外走去，边走边对旁边的兵士吩咐道：“多派些人出去探查曹军前锋到了哪里，要一日三报。” 身旁一位兵士应了声诺便去安排。 来到府门外，先前那些搬货装车的兵士已经跟着刘校尉走了，有些木箱搬出府外，尚未来得及装上车，放在地上，府门前更是排着几百辆车，好不壮观。 车上装着的大都是粮食、金钱和布帛之类。 “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啊！”吴凡自叹了一句。 这时陆陆续续地有许多百姓向此处涌来。 “吴郎，听说你杀了吕将军，是真的吗？” “吴郎，你真的会把吕将军抢走的东西还给我们吗？” “吴郎，你真的会留在彭城抗击曹军吗？” “吴郎，你们守得住彭城吗？” “……” 总之，问什么的都有，吴凡只是微笑相对，并未回答，他是想等来此的百姓多了，再一并去说。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有五六千人之众，吴凡见时候也差不多了。 他站在府门前高阶上，扬了扬手，大声喊道：“诸位彭城的乡亲们，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旁边的陈府丞也高声喊着让大家安静，连喊了几声，那些百姓才安静下来望着吴凡。 “你们相信我吴郎吗？”吴凡高声问了一句。 “相信，吴郎，我们相信你。” 百姓们齐声回着。 吴凡又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高声言道：“你们被抢去的东西，尽在此处。” 吴凡指了指那几百辆车，百姓们又是一阵骚动，彭城丞陈灵又连喊几声才让大家安静下来。 “你们放心，你们被抢去的东西，我一定会还给你们。不过现在曹军就要到了，来不及去清点这些东西。所以，这些东西我先替你们保管，大家一起抗击曹军，等打跑了曹军，再全部清点还回你们。” 望着下面又是一次小型骚动的场面，吴凡再提高了声音：“你们放心，我吴郎说到做到。你们被抢去了什么，先在陈府丞那里登记一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抗击曹军，保卫彭城。我们现在只有四千兵卒，所以，要想保住彭城，需要你们大家来一起出力，城中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人，都来这里报到，我们一起保卫彭城，你们是否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百姓们大声回应着。 第二十八章五百骑兵回来了 吴凡让彭城丞陈灵安排郡中吏员去为百姓们记录被抢之物。 现在的彭城相是薛礼，薛礼这个彭城相是长安朝廷所置，却被陶谦赶走，跑到了扬州丹阳秣陵，彭城便暂由府丞代为署理郡中事务。 吴凡心里在想着，要不要坚壁清野，如果要坚壁清野，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坚壁清野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不但要加固城池，还要把城池附近的百姓全部迁入城中或迁往别处。特别是城外百姓的粮食一定要收割或者毁掉，家里的粮食也要运走或者藏起来，不能让敌军得到。 不过又想到此次曹操伐徐，可能会很快就因吕布袭夺兖州而退兵，按历史记载，曹操最快在五月或六月就退兵了。 以此看来，其实坚壁清野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大，因为曹军并不会面临缺粮的问题。 虽然不用坚壁清野，但彭城附近的百姓还是要让他们暂时躲避到别处，或者入城躲避。 吴凡把陈灵找来：“陈府丞，彭城令可在？” “在，在，正在那为百姓们登记被抢之物呢。”陈灵指着不远处一位穿着官服的微胖之人道。 “把他叫来。” “诺。” 陈灵急走过去，拉着那微胖的彭城令来到吴凡面前。 “吴校尉。”彭城令向吴凡拱手道。 “百姓被劫之物，登记得如何了？” 彭城令微微躬身回道：“还在登记，已经差不多好了。” “曹军一到，恐怕彭城附近的百姓更要遭殃，你再派些吏员，让他们去劝遣彭城方圆十里之内的百姓往他处暂时躲避，待曹军退去之后再归家。若是无处可去的，也可以进入彭城暂避。” 吴凡吩咐道。 彭城令低身回道：“诺。” 吴凡挥了挥手，彭城令便去安排此事了。 “陈府丞……” 吴凡拉着陈灵的手，刚要说什么，却见一名兵士急匆匆地跑到面前禀道：“吴校尉，刘校尉部下的五百骑兵回城，说是要和吴校尉一同守城。” 正说着，远处奔来一队骑兵，吴凡抬眼望去，足足有几百骑之多。 为首一名军侯到了府门前，勒住坐骑，翻身下马，向吴凡单腿跪下道：“吴校尉，骑兵尉曾羽率骑兵营五百兄弟愿和吴校尉同守彭城。” 吴凡急忙下阶，扶起曾羽，大笑道：“果然咱们徐州不缺真男儿，有你们这五百骑兵，那就太好了。快随我进来，我正好有事要让你们去做。陈府丞，你也随我来。” 吴凡拉着曾羽进入府内，张武和陈灵跟在后面，直奔议事厅。 也就是刚才射杀吕由的地方，刚才吴凡看到吕由身后挂着一份手绘的地图。 到了地图前，吴凡指着地图：“曹军必是沿着泗水而来，这里，离彭城六十里的地方，有一片树林。你领三百骑，多带些旌旗和战鼓，躲在树林中，多竖些旌旗，等曹军前锋到时，你们便擂起战鼓。若是曹军来追，你们便跑，不要和他们交战。” 曾羽点头应着，吴凡接着说道：“还有，从树林到彭城之间的道路上，你们多设些绊马索和陷马坑，再在路边多立一些木板，上面就写着此处有陷马坑，要虚虚实实，让曹军弄不清是真是假。若是曹军派出小队斥候来探路，你们就可以把他们吃掉，若是人多，你们就跑。总之，你们的作用就是阻缓曹军的进军速度，好让彭城这里再加固一下城墙，挖深些壕沟。” 曾羽面露笑容，拱手道：“吴校尉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了，不就是装神弄鬼吓唬曹军吗，我们也听说过吴校尉夜劫曹营之事，放心吧，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吴凡点了点头，见曾羽走出去了，又在后面喊道：“记住，要把你的兵一个不少地带回来。” 已经走出厅外的曾羽闻言回身向吴凡一拱手，然后复又转身向外走了。 “如此只是迟缓曹军进军速度，并无大用，另外，吴将军，广戚和留县二县该如何处置？此二县无兵屯守，若是曹军来时，此二县百姓会不会为曹军所杀？”彭城丞陈灵略显担忧言道。 对这首先面对曹军的二县，吴凡也是毫无办法。思索良久，他才对陈灵道：“此二县之前亦为曹军所陷，彼时并未屠杀，这样吧，你可派人去与那二县主官说，若是曹军来时，可让他们暂时假降曹军，保县中百姓性命。反正，我所料不差的话，曹军最多两月便会退兵。” 陈灵摇头叹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说着他也走出了议事厅，去安排人到那二县去了。 看着身旁的张武，吴凡此刻觉得自己脑中一片混乱，不知接下来该去做什么了。 他闭上眼睛，慢慢地深呼吸几次之后，突然想到……固城。 对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加固城墙，挖深壕沟了。 他突然睁开眼睛，把正盯着他看的张武吓了一哆嗦，吴凡看着一下忍不住噗地笑出声：“走，咱们去城外看看。” 他出了国相府，侍卫牵了他的白鹄马过来，带着张武和二十名护卫，向城西门奔去。 彭城北面和东面临水，东面临近泗水河，北面临近汲水河，大队兵马难以展开。 所以曹军如果要强攻城，那就很有可能会选在在西面和南面，彭城的主要防守，也便只在这两面。 吴凡绕城跑了一圈，回到国相府，见陈灵正在府中等着他。 “陈府丞，彭城城墙已是坚固，只是城外的壕沟还须再挖深挖宽些。”吴凡对陈灵道：“你去召集五千名精壮百姓，到城外挖深壕沟，另外再多搬些石头和擂木置于城墙上。如今彭城城中兵少，若想要守住彭城，则须彭城百姓同心协力方可。” “诺，我这就去办。彭城城墙自上次曹军来攻之后，我已带领城中民众加固过一次。现在城中百姓，正希望能为吴将军做些事，一起守住彭城，便是七八千人也能召得来。” 吴凡笑道：“若是有七八千人更好，人越多越好，去吧。” 陈灵转身走了之后，吴凡又对张武问道：“如今咱们有多少兵？” 张武默想了一下，才回道：“算上曾羽的五百骑兵，咱们就有四千五百人。” “四千五百人……那五百骑兵不算，他们不用上城墙，他们留着等曹军撤退时可以追击用。”吴凡自言自语着。“四千人的话，西面和南面各安排一千五百人，北面和东面各安排五百人。再募些城中精壮百姓协助，想来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弓弩主要安排到西面和南面，北面和东面多备些石头就好。” 吴凡虽然是自言自语，旁边的张武听着应了声：“诺。” 第二十九章 劝降 因为曾羽带领三百名骑兵的沿途袭扰，曹仁的前锋军行进缓慢，七日后方到彭城。 曹仁经过的广戚和留县，大开城门，对曹军全无防备，曹仁派人进城探查了半日，才敢入城，却是也没有对城中百姓怎样，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彭城。 这几日来，吴凡每日出城与百姓们一起挖壕沟。 此时彭城城外的壕沟已经挖宽挖深，城墙也是非常坚固，擂木石头之类的城防器具也都准备妥当，城外也挖了许多陷马坑陷人坑，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缺粮食了。 不错，笮融的粮食并没有按期运来。 城中的粮食只够吃一个多月，现在只希望陈宫早些去找吕布，让吕布能快些袭取兖州，好解彭城之围了。 让吴凡比较欣慰的是，城中的许多百姓自愿上城，和兵士们一起守城。吴凡选出三千名精壮者，四面城各分五百人，留出一千人当作机动队，曹军攻城时哪边压力大就支援哪边。 其他的百姓则可以传递东西，进行协助。 吴凡带着张武和陈灵在西面城楼上，望着城下正在叫战的曹军。 “去，挂起免战牌。”吴凡吩咐道。 张武应诺而去，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木牌挂在城门楼下，木牌上写着两个大字：免战。 吴凡坐在城门楼上，眯眼看着城下的曹军叫骂。 “吴校尉，要不我们也骂回去。”张武问道，他听着那些骂人的话心里憋气。 吴凡歪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骂回去？你越骂心里就会越气，让他们骂，他们骂累了就消停了。” “可是就这么站着挨骂，实在受不了。” “受不了能怎么办，出去能战胜他们吗？” “……” “忍着吧，等曹操大军一到，骂得更厉害呢。” 曹仁的兵在城下骂了几个时辰，骂得口干舌燥，城上却完全没有反应，特别是看到吴凡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只好悻悻然回营去了。 三日后，曹操率领大军到了城下，把彭城四面围住。 看到城上挂着“免战”两个大字，曹操不由皱眉：“吴文奇守彭城，要想让他出战，看来已无可能，志才可有良策？” 旁边的戏志才叹息道：“文奇深知其兵未能相敌，必不肯出战，若想夺下彭城，唯有劝降或强攻。” “劝降？”曹操不由转头看向戏志才，“吴文奇会降吗？” “文奇此前投于将军帐下，后来叛射将军，也只是为了救徐州的百姓而已。如今将军善待徐州百姓，文奇会降也说不定。” 曹操又看了看城上挂着的免战牌：“那我便手书一封，派人送进城去。” “志才愿为将军入城送书。”戏志才向曹操拱手道。 “你去也好，吴文奇必不会为难你，同时也可窥视城中虚实，如若其执意不降，我必攻下此城。” 曹操心中对吴凡是又爱又恨，既想收为己用，又恨其成为自己的敌人。 写好劝降书，交给戏志才，戏志才单马摇铃来到城下，手中举着帛书。 吴凡正在巡城，听闻曹操派了使者来送书，便来到城门楼上，向下看去，见是戏志才。 “此必是以劝降之名，来窥探我城中虚实，开门，放他进来。”吴凡轻笑吩咐道。 张武略为担忧道：“我们在城墙上协助守城的百姓甚多，要不要先让他们避一下，以免敌使知我城中兵少。” 吴凡哈哈一笑：“不用，我正是要他们知道我城中百姓协助守城，让他们知道我彭城守城之志。去接他进来吧，我在府中等着。” “诺。”张武应了一声，亲自下去开门接戏志才进来。 张武命城门卒打开城门，向城门外的戏志才一招手，戏志才夹马缓步进入城门。 可是他刚刚进到城门里，就被张武一把揪下马，后面的城门同时关上。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是使者。”戏志才急喊道。 张武在他身上上下摸了一遍，确定没有携带匕首之类的武器，这才让他上马，跟着自己和十名兵士一起去国相府。 戏志才见城中百姓装扮之人来来往往，转头往城上看去时，却是见兵士和百姓掺杂一起，相互协作。尤其是那些百姓脸上皆挂着坚毅之色，无半点愁容，看起来皆是自愿，而不是被人所逼。 一路来到国相府，城中无论是兵士还是百姓，虽然皆是神色匆匆，却无显露恐慌之意。 戏志才心中暗暗惊叹道，吴文奇已得彭城百姓之心，虽然他只有四五千兵，但是这些百姓皆上城相守的话，则与万兵无异了。 而且城中百姓如此信任，如此坚定支持吴凡，无论是劝降与攻城都将是徒劳。 跟随着张武来到国相府中，进入议事厅，却见吴凡正一个人在里面饮酒。 “文奇，我们又见面了。”戏志才拱手道。 吴凡向旁边一指，示意戏志才坐下，微笑道：“志才兄，你知道此刻我心里在想着什么吗？” 戏志才坐下，马上有兵士拿了酒和杯上来，放在他身前案上，把酒倒入杯中，方才退下。 戏志才拿起酒杯，向吴凡遥举道：“你是否在想着，我这是来向你劝降，实际却是来窥探城中兵力布置的呢？” 吴凡举起酒杯，一仰头喝光，才慢慢放下酒杯，摇头道：“不，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在想着，要不要把你留下来。” 戏志才面色微惊，却突然大笑道：“文奇为何要留戏某呢？是怕我会将你城中实情告知曹将军？” “不，你又错了，我知你，你却不知我。志才兄，你是有智谋之人，放你回曹操身边，我实在是不放心。” “文奇已尽得彭城百姓之心，彭城坚如磐石，还怕将军能攻破吗？” 吴凡站起身，走到戏志才面前站定：“我自信能守住彭城，只是我也不想这彭城的百姓有所伤亡。志才兄，不怕告诉你，如我所料不错，就在曹将军出兵之后，留在兖州的陈宫和张邈，已经派人去河内迎接吕布，前来袭取兖州。所以，你应该劝曹将军早些回军，免得到时候兖州丢了，徐州又得不到，成为孤魂野鬼了。” “哈哈……”戏志才大笑道，“谁不知道曹将军与张邈张府君是旧友之交，将军即在出兵前，亦对程仲德说，兖州若是有事，可携其家属往陈留依张府君，怎么到你这里却是张邈叛迎吕布了？” “口说无据，想知道是不是其实很简单，只要曹将军派人回兖州暗中探视陈宫与张邈，又或者再派人到河内去监视吕布的动向，便可知真假了。” 戏志才若有所思，问道：“你身在徐州，如何能知道这些事情？你只是在信口胡言，想让曹将军退兵而已。” 吴凡大笑道：“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我再告诉你，吕布若袭兖州，曹将军最多只能保住三城，其余皆叛。今日告诉你这些事情，其实是想让曹将军以后不要再来攻打徐州，我仅此要求而已。” “看来我此行是无功而返了，也罢，早知必是如此结果。”戏志才说着掏出曹操手书布帛，放在案上，起身向吴凡拱手告别。 吴凡对张武吩咐道：“带戏先生出城。” 然后又在戏志才身后喊道：“志才兄，记得将我所说之话告知曹将军，记得让他派人回兖州和河内探查情况，记得叫他不要再来徐州了！” 第三十章 夜射 戏志才回到曹营，见到曹操:“将军，吴文奇守城之志甚坚，城中百姓皆上城同守，此城恐将难以攻下。另外，吴文奇还让志才转告将军，说是陈宫将与张邈迎接吕布夺取兖州。虽然文奇之说甚为荒诞，但是将军亦可派人回兖州及河内查探消息，若是属实，也可早些防范。” “哈哈……”曹操笑了一声道，“吴文奇若是说谁都可以，唯独说张邈会叛我，此绝不能信，他不过是想要迷惑我们，让我们分心，不能专心攻彭城而已。既然他不肯降，又不肯出战，那我就只有攻城了。” “攻城乃是下下之策，纵使攻下了彭城，我军士卒死伤亦多。徐州督运粮食的笮融并未按期将粮食运到彭城，彭城之内粮食不多，不如我们围而不攻，城中一旦断粮，则其必降。”戏志才献策道。 曹操起身踱了几步，才站定说道：“我军粮草亦不多，傅阳刘备和曹豹又有三万多兵把守，如果彭城久围不下，傅阳则会更加难下。攻城，我就不信攻不下只有四五千兵把守的彭城。” “若是我们急攻彭城，傅阳会不会出兵来救？” “他若来救更好，只怕他们未必敢来。” 于是曹操命人修建攻城器械，准备攻城。 吴凡每日在城中巡查，他自己的马上也挂了五六个箭囊，如果曹军攻城，他也将会和兵士一起作战。 五日后，半夜时分，吴几正在睡觉，突然有人在外面喊道：“吴校尉，吴校尉。” 吴凡听出是张武的声音，以为是曹军攻城，急忙起身穿衣，开门后急问：“曹军半夜攻城？” “不是，”张武回道，“曹军没有攻城，不过西城有些曹兵正在举着盾牌，运土填平我们挖的那些陷马坑，看来是准备要攻城了。” “填陷马坑？” 吴凡知道曹操派人填平陷马坑，就是为了他们的攻城车可以运到城墙下做好准备，曹操果然是要攻城。 “走，去看看。” 吴凡走出几步，想起自己并未拿弓箭，又返身回屋，拿了弓箭，出了府门，已有兵士牵来白鹄马，带着张武和护卫向西城而去。 到了城墙上，有值守军侯指着城外道：“吴校尉，你看，曹军正在慢慢填平我们挖的那些陷马坑。我们刚刚试过以箭射击，可是夜间昏暗，他们又举着盾牌，难以射中他们。” 吴凡顺着他所指看去，只见城外远处，在微弱的月光下面，确实有人正在担土填坑，他们前面还有些人正举着盾牌排成几排，掩护他们。 他们没有灯光，只是影影绰绰地看到些人影，又有盾牌挡着，要想射中他们确实困难。 不过对于前身有打猎经验，特别是能射飞鸟的吴凡来说，城外这些人和猎物无异。既然他们想要偷偷来填坑，那就和他们玩一玩。 “我来试试。”吴凡一边解下腰间长弓，一边说道。 他其实也想在自己的兵士面前显露两手，也算是给了他们多一些守城的信心。 搭箭上弓，城外那些人如果站着不动，或许难以确定目标，但他们填坑肯定要动，一动就暴露了身影，吴凡手一松，一箭射出。 “啊……” 吴凡和城上的兵士都听到了一声惨叫。 “吴校尉果然好弓术，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张武在旁边拍着马屁，其他兵士也纷纷称赞。 不过城外的曹兵并没有退去的意思，有人被射中，他们认为这是城上的敌兵胡乱射中而已，于是继续着填坑的工作。 吴凡肯定也不会就此罢休，得把他们赶走才行，虽然他们最终也会填平这些坑，但也须让他们会出些代价。 他又搭箭举弓，射出一箭，又听到一声惨叫，接着还听到城外那些曹兵有人大喊：“是吴凡，一定是吴凡。” 随着这一声喊，城外的曹兵纷纷退后而走。 “他们跑了。”吴凡旁边有人笑道。 吴凡挂好弓，对旁边众人道：“总之，曹操要想填平这些陷马坑和填平护城沟，就得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南城那边也有曹军在填陷马坑。” 张武兴奋道，他现在觉得曹军来填坑倒是一件好玩事了。 “我们去南城。” 吴凡说着又和张武到了南城，果然这边和西城一样，有曹军在偷偷填坑。 不过南城这边连续射倒了五个人，他们最终才退走。 “回去睡觉了，他们必不敢再来。” 当夜曹军被射死几人后，便不再偷偷来填坑了。 又平静地过了几日，可能是曹军的攻城器械造好了，曹操派出弓弩兵，向城上射箭，掩护其他兵士担土填坑。 吴凡吩咐下去，曹军射箭时就躲起来，等他们停歇时便反击。总之就是敌打我躲，敌停我打。 当然，要想阻止曹军填平陷马坑和护城壕沟是不可能的，他们既然要攻城，便会付出代价去填平陷马坑和护城壕沟。 三日后，四月二十八日，曹军终于在西城和南城各填平了几处壕沟，可以冲到城墙下了，曹军也为此损失了五六百人。 二十八日夜晚，吴凡巡视到西城墙上。 因为曹军如今随时都会发起攻城，所以城中参与守城的百姓也都在城墙上待命。 吴凡与张武带着护卫正在走着，突然看到一堆石头旁边，站着一位只有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是身材颇为壮实。 “心里害怕吗？”吴凡在那少年面前停下问道。 “吴郎不怕，我就不怕。”那少年昂首回道。 吴凡看着旁边那堆石头道：“我当然不怕了，曹军若敢来攻，就用石头砸死他们。” 那少年搬起一个稍大点的石头道：“我力气大，这堆石头我一个人用。” 吴凡拍了拍他们臂膀：“好样的，杀敌重要，保护自己更重要。” “诺。”那少年向吴凡拱手回道。 吴凡又笑笑，带着张武等人继续巡视。 以吴凡的感觉，曹操这两日恐怕就要攻城，虽然曹操夜间攻城的可能性不大，吴凡还是留下张武值守夜间，自己先回去休息，等天亮后再来替换张武。 第二日天还未完全亮透的时候，张武派人来急喊醒吴凡：“吴校尉，曹军开始攻城了。” 吴凡一听，从梦中惊醒，急问：“曹军从哪边攻城？” “曹军主攻西城，其他三面亦有曹军。” 吴凡急忙起身穿上战甲，披上战袍，挂上弓和箭，跨上白鹄马，向西城而去。 第三十一章 攻城 吴凡疾马来到西城，此时天已大亮，城中百姓来往奔走。 到了城上，只见城外曹军如蚂蚁一般，向城下涌来。 有敌军弓兵向城上射箭，城上的兵士也正在向下射击。 “张武，你去南城，一定要给我顶住。”吴凡对向他迎面而来的张武下令。 “诺。”张武也来不及多说什么，领命而去。 此时曹军刚刚冲到壕沟处，还未冲到城墙下，所以城上目前只有弓弩兵能还击，其他兵士和百姓都躲在女墙后面，等曹军到了城墙下再投掷石头和檑木。 曹军这第一轮攻势恐怕得有五千人，望着城下涌过壕沟的曹军，他急忙解下长弓，随行兵士也拿来了他的几个箭囊。 现在城下这么多人，随便射都有可能射中，吴凡并不只是要射中曹军，他是想射曹军中的指挥人员。 曹军的指挥人员主要是些曲军侯或是屯长之类，校尉都很少。 射了几箭，但是敌军人太多太杂，要想一眼就找到敌军中的指挥人员太难，他又对身边兵士道：“你们帮我找城下曹军中的军官，找到了告诉我。” 身边的四五个兵士躲在女墙后面，半伸出头，仔细寻找着城下曹军的军官。 “那里有一个，看样子是个曲军侯。”有人指着城下喊道。 吴凡顺着所指看去，看清了目标，一箭射去，正中其胸，那人立刻倒下。 随着那人的倒下，他身边那些向前冲的兵都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下而已，他们也不敢后退。 此时若是后退，他们的长官就会斩杀他们，伍长、什长、队长、屯长、军侯，一级一级的监督着他们。 城下的敌兵纷纷有人倒下，城上的兵士也有被城下敌兵射中的，有一箭贴着吴凡的头盔掠过，把吴凡吓得躲在女墙后面喘了一会气，才又重新起身向下射击。 因为曹军未到之时，吴凡又让陈灵把城中的医者召集了来，让他们来临时当起军医，替那些受伤的兵士医治。所以有人受伤之后，便有百姓抬来木板，把受伤兵士抬到城墙下治疗。 随着曹军冲到城墙下，城上躲在女墙后面的兵士也纷纷起身，搬起石头和檑木向城下砸去。 敌军的云梯顺着城墙向上钩住女墙，卡紧之后，要想一下子推倒云梯比较困难，这时候便靠石头和檑木来砸那些爬梯上城的人了。 吴凡射杀着敌兵，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和其他兵士差不多，谈不上要怎么去指挥，反正现在城中的人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阻止敌军上城。 但吴凡还是要关注其他三面城的守城情况，派出去的兵士回来禀报：“禀吴校尉，东面敌军攻势不强，目前无碍。” “禀吴校尉，北面敌军攻势不强，目前无碍。” “禀吴校尉，南面敌军攻势较强，请求兵力支援。” 吴凡不由骂道：“张武干什么吃的，去，调城下待命的五百壮士去支援南面。” 五百壮士就是吴凡之前留下当作机动的那一千名精壮百姓，只调五百人去，是怕东南和北面吃紧的时候无兵可调。 当然，兵也还有的，骑兵尉曾羽上城向吴凡请战：“吴校尉，你不能让我们就这么在城里待着呀，也要派我们上城击敌啊。全城的百姓都上城了，就我们这么待着，别人还以为是我们怕死呢。” “少废话，到城下待着去，敌军现在还攻不上来，我留你们是有用的。如果城上守不住了，再调你们上来。” “敌军正在攻城，我们却在看着，能有什么用？” “等敌军退了，我让你们去追击敌军。” “敌军退……”曾羽很无语，“敌军正在攻城，你就想到敌军退兵之后的事了。” “快下去待命。”吴凡喝道。 曾羽没办法，只好到城下待着去，不过他也只能像吴凡喝叱他一样，喝叱那些追问他的兵士。 看着身边不停的有人中箭倒下，吴凡感受到了曹操对西面的攻势，他是集中兵力主攻西面了。 又确定了其他三面压力已没那么大，便把城下待命的另五百名精壮百姓调上西城。 随着又有五百生力军的补充，曹军西面的攻势又被压了下去。 远处曹操不由叹道：“想不到吴文奇竟如此得民之心，让彭城之百姓皆愿为其舍命而战，攻至现在，我军竟无一人能登上城。” “将军，我军死伤惨重，此城一时难下，不如停止攻城吧。”旁边的夏侯渊也劝道。 “是啊，将军，吴凡城中虽只有四五千兵，但城中百姓几万人，即是妇女幼童亦出力守城，停止攻城吧。”戏志才也附和劝道。 曹操望着彭城，见自己那些兵卒登上一半云梯即被石头和檑木砸下，城脚之下，堆积起了无数尸体。 “收兵吧，彭城，若能攻下，我必屠之。” 夏侯渊命人去击金收兵。 听到击金声响，那些正在攻城的曹军如得大赦，纷纷退走，有些连云梯都来不及收走了。 “退兵了，退兵了，曹军退兵了。”吴凡听到城上的兵士纷纷喊叫着。 他听到那些兵士欢呼之声，脸上却露出了惨然的笑容，虽然击退了敌军，但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攻。 他命令把曹军丢弃的云梯收上来，城上受伤的兵士和百姓也抬到城下去医治，已经战死的兵士和百姓也抬到城下。 还有收集箭矢，石头和檑木也重新备好，防备敌军二次攻城。 吴凡不知道自己到底射出了多少箭，只觉得此刻他的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似乎一点力也没有了。 来到城下，清点了死伤的人数，兵士死了五十六人，百姓死了八十八人。兵士伤一百多人，百姓伤三百多人。 吴凡也允许了曹操派出几百人收拾攻城兵士的尸体，曹操清点之后，竟是死了一千多人，伤三千多人，还有多名曲军侯和校尉战死。 这样的损失，让曹操眼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要想夺下彭城，看来只能是围城了。 曹操没有硬啃过城池，这算是他的第一次体验吧。之前打过袁术，但是袁术并没有坚定守城，曹操攻打的时候他们就跑了。 而在历史上，曹操攻打郯县时也攻不下，就是后来攻吕布于下邳时也没有攻下，若不是吕布身边的人投降，恐怕都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攻破下邳。 因此，只要兵数足够，又有粮有水，要想守住一座城并不是那么难。一般城破都是被围困日久，缺粮缺水，人心恐慌，最后才会被攻破。 第三十二章 节省粮食 “彭城攻不下，现在只有围城一法了吗？” 曹操望着底下众将问道。 “将军，不如让我带兵再攻一次，这次一定能攻下彭城。” 曹仁出列拱手道。 “不行，”曹操摇手道，“咱们伤亡了五千多人，却连城都未能登上，再攻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吴文奇甚得彭城民心，百姓舍命相助守城，即使攻下了彭城，也无大用。” 夏侯渊亦出列拱手道：“不如，我们放弃彭城，去攻傅阳。傅阳守兵虽多，但只要他们出战，我们就能取胜。” 戏志才急道：“不行，攻傅阳可以，放弃彭城则不可。我们军中伤兵较多，若是吴文奇到时出兵与傅阳夹击我们，我们将会显得非常被动。” “那戏先生以为该如何？”曹操看着戏志才问道。 “傅阳兵虽多，却有曹豹与刘备同守，他们将异而兵杂，战必不能齐心。我们可留一万人马和伤兵屯在彭城，看住彭城兵马，然后率领其他将士去攻傅阳即可。” 曹操微思片刻，转身坐上主位，命令道：“令，夏侯渊领一万人马，在此看住彭城兵马，伤兵亦留在此处。其余人马随我去攻傅阳。” “诺。”底下众将齐声应道。 彭城中的吴凡，巡视四面，却见曹军除了西面，其他三面都撤营而去。 难道是吕布现在就袭击了兖州？可是看着他们也不像是要退兵啊。 正在纳闷，旁边的张武问道：“吴校尉，曹操是不是要退兵了？” “看着不像，传令下去，各处须提高警惕，防止这是曹军的迷惑之计，让我们以为他们要退兵，却突然来攻城。” “诺。” 张武应道，转身吩咐兵士去传令。 直到看到曹军渡过泗水，向东海方向而去，才知道他们是要去攻傅阳。 曹操留下人守着彭城，是怕我们要和傅阳夹击他们啊。 吴凡脸上现出微笑，暗想曹操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巴不得你走呢，怎么可能会去和傅阳夹击你。就算是你退兵，我都不一定敢追击。 随着曹操率大军离去，只留下一万人屯在城外，吴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府丞，”吴凡叫过来彭城丞陈灵，“你让百姓们都先下城休息，让他们在城下待命，若有敌军攻城，再让他们上城吧。” “诺。” 陈灵欣喜而去，最近这些日子，也算是苦了彭城的百姓，不但要日夜在城上守着，还要每日每夜都在提心吊胆，怕自己突然就会没了。不过能够有今日的轻松，也是之前舍命守城的结果。 吴凡又亲自下城去看望那些受伤的兵士和百姓，对他们说些勉励之语，特别是当面吩咐下去，这些伤员的伙食一定要好。 可是城中粮食其实并不多了，为了节省粮食，他每日只吃一顿饭。 他还让张武和身边的兵士四处宣扬，说是城中粮食不多了，吴郎为了省下粮食，给守城的兵士和百姓们吃饱，自己每日只吃一顿饭。 按理说，让守城的兵士和百姓知道城中粮少，那是会动摇军心的。吴凡自信这彭城中的兵士和百姓，现在对他有一种信仰的力量，所以他节省粮食，别人也会效仿他每日只吃一顿。 果然，城中的兵士和百姓知道之后，非但没有怨言，还主动要求每日只吃一餐。 但是吴凡有一个硬要求，那就是在城上把守的兵士或者百姓，每日都必须饱食两餐。城上的兵士如果吃不饱，万一敌军来攻城，自己连石头都没力气搬起来，还怎么抵击敌军。 骑兵尉曾羽因为守城时没有用到，最近几日便总是围着吴凡，想要让吴凡带他们出去偷袭敌营。 “不行，”吴凡坚定否决了他的提议，“如果曹军没有分兵之时，去偷袭还可以，现在曹军分兵之后，防备更加严密，去偷袭的胜率不大。而且城中现在就这么点人马，如果出去再有损伤，到时曹军大军回来，再次攻城的时候，还怎么守得住。” 曾羽无奈，唯唯而退。 再来说说傅阳的曹豹和刘备。 “刘将军，曹操弃彭城而来，我们是该如彭城一样坚守，还是要出战呢？”曹豹斜眼向刘备问道。 刘备来到徐州，即得到陶谦所给的四千丹阳兵，正想在徐州显露一番，也好为自己日后在徐州站稳脚跟打下基础，便道：“彭城兵少，未可出战，我们傅阳有三万多人，怎可与彭城一样据城坚守呢，那岂不是让徐州百姓笑话我们无能了。” “如此说来，刘将军是想要出城与曹操一战了？” “一切皆听曹将军作主。” 刘备把定计之权推给曹豹，不管战与不战，都让他来做决定，如果胜了，那是因为有自己相助的结果。如果败了，那也是曹豹作出的决定。 曹豹站起身道：“刘将军未惧曹操，我丹阳兵又怎会惧怕？那便与曹操定下交战之日，到时还希望刘将军与我一起齐心协力，击溃曹操。” 刘备也起身向他拱手：“一定，一定。” 三日后，两军列阵于城外。 “兄长，对面曹军阵列严整，尤其是前阵之兵，有虎狼之势，不如让我去打头阵吧？”关羽望着对面的曹军，对刘备说道。 刘备还未来得及回答，旁边的张飞便抢先道：“让俺去打头阵，吴文奇不是说过吗，俺是一人单骑可以吓跑过曹操几万人马的人，头阵这区区几千人，俺还真不放在眼里。” 关羽瞥了张飞一眼，不再说话，他实在是不想与张飞争辩。 刘备左右看了看笑道：“二位兄弟莫急，这头阵咱们还是让曹豹将军来打，咱们且先观战。” “兄长莫让那曹豹争了功去。”张飞急道。 “若是曹豹将军头阵胜了，咱们还怕没有功吗？到时候一齐杀过去，说不定还能够活擒了曹操。” 听了刘备之语，张飞哈哈大笑：“也是，二兄，到时候你莫与俺去争擒曹操，俺要活擒了曹操，让吴文奇也知道俺的厉害。” 关羽再次瞥了张飞一眼，脸上微红，却仍是不言一语。 张飞嘿嘿一笑：“二兄总是这么少言，还是与吴文奇说话有趣。” 几人说话间，只闻得战鼓急鸣，两军前阵皆出，很快就对冲到一起，相互厮杀。 第三十三章 兵败 刘关张三人三马，一字排开。 “二兄，快看，曹军领兵之人，就是身材矮矮的那个，挺猛的，可以和俺一战，一会上了战场，你得把他让给俺。” 望着战场上厮杀的场景，张飞饶有兴趣地对关羽说道。 关羽不理张飞，却是转头对刘备道：“兄长，你看，这曹操的兵，尤其是领兵那位将领，着实不凡，曹豹将军的兵快顶不住了。” “是啊，可惜了这些丹阳精兵，没有一位好将领统率。”刘备叹息道。 关羽望向曹豹的方向，见那边正在挥旗让刘备这边的兵马上阵，急道：“兄长，曹豹将军让咱们上阵。” 刘备也看到了曹豹发出的旗语，转头对张飞下令道：“张飞，你立刻带二千丹阳兵上阵。” 张飞大声应道：“诺。” 说着拍马而出，身后二千丹阳兵跟随在他后面，向战场冲去。 此时曹豹的兵已经在向后溃逃，张飞冲到阵前，猛喝一声：“不许逃，莫要怕，随俺杀过去。” 只见他舞着长矛，刺挑之间，已经有几名敌军倒地。 他身后的二千丹阳兵也跟着冲到，和敌军混在一起，相互厮杀。先前那些溃逃的兵士见状，也纷纷返身杀回阵中，毕竟逃回去也是很大概率会被处斩，不如趁此机会冲杀一阵，说不定就能杀退敌军，捡回一条命呢。 张飞看着离自己左边不远处的乐进，奋力拍马冲去，一路斩杀敌兵，无人敢再挡在他前面。 “矮曹，吃俺张飞一矛。” 张飞冲到了乐进身前，大喝一声，举矛刺去。 乐进已见这个粗壮黑脸的猛汉一路冲杀过来，无人能挡，知道他厉害，忙举刀来挡。 咣啷一声，两兵相接，火花迸现。 张飞感到手心一麻，知道这个矮个子力气还是蛮大的，不敢再大意，迅速抽回长矛，重新刺出。 乐进还是低估了张飞，被震得手中大刀差点脱手飞出，见张飞长矛紧接着刺来，不敢再以刀去挡，急忙低身躲过，横刀挥斩过去。 两人打在一起，竟然是一时难分出胜负。 因为张飞的加入，战场攻势已经是向张飞一边转变，那些丹阳兵仗着张飞之勇，也变得个个如猛虎一般，杀得曹操的兵连连后退。 曹操暗道：想不到徐州竟然真的是卧虎藏龙之地，先是有神弓手吴凡，如今又有如此猛将，若此二人皆为我所用，何愁天下不太平呀！ 但是他也不敢怠慢，急忙挥旗发出指令，命于禁率三千兵出战。 随着令旗挥动，陷阵都尉于禁当先冲出，带着三千曹军就冲上战场。 “不好，兄长，曹操有援兵上阵，益德恐怕亦是顶不住，让我现在上阵吧。”关羽看到张飞处境有些困难，已经由攻势转为守势了。 刘备望向曹豹的方向，未见令旗挥动：“不急，该到曹豹将军派兵上阵了。” 可是眼见于禁已经冲向张飞，想要与乐进齐战张飞，而曹豹方向却毫无动静。 关羽急道：“兄长，曹豹未见动静，只怕是要我们继续上阵，却又不欲施令，故此静观而已。曹豹可以静观，我们不可啊，益德还在战场上呢，他一人敌二将，只怕亦是难胜，让我上阵吧。” 刘备又望向了曹豹，却仍然是令旗未动，乃下令道：“云长，你率二千丹阳兵上去助益德。” 关羽来不及应诺，把手一挥，身后二千丹阳兵跟出，向战场冲去。 此时曹豹面上微笑，心想你刘备一来徐州，陶谦就从我手上夺去四千丹阳兵，分给了你，如今我便让你的四千丹阳兵为我挡一挡曹操。 刘备也不傻，他自己带来的兵肯定不能那么快就派上战场，肯定是要先用陶谦赠送的这四千丹阳兵。 关羽手提大刀，长髯飘飘，冲到战场上，一顿猛砍，竟是比刚才那位黑脸还猛。 “挡我者死。” 关羽怒吼一声，几刀下来，竟砍死了十几个敌兵。 张飞此时一人战于禁和乐进二人，已经是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见到关羽向此处杀来，精神复振，出矛更狠，滋的一声，刺中了乐进的手臂。幸亏乐进躲闪的快，不然刺中的就是胸膛了。 只是乐进虽然被刺中手臂，却没有要退走的意思，依然舞着大刀，向张飞砍来。 “胆子不小啊你，再吃俺一矛。” 张飞复又向乐进刺去，乐进手臂受伤，反应已有些慢，眼看就要被刺中，旁边的于禁一刀横顶过来，挡开张飞的长矛。 曹操看得心惊，急忙下令：“曹仁，你速带五千人上阵相助。” 曹仁应诺而出，带着五千人马就向战场冲去。 关羽这时已经杀到张飞身边。 “益德，你可还行？” “二兄，矮曹已被我所伤，今日我便斩杀了他。” “益德小心应对，曹操又有援兵过来。” “怕什么，他有援兵，咱们没有援兵吗？” 此时刘备频频望向曹豹，却始终未见他派兵上阵相助。 刘备此时恨死了曹豹，自己的二位兄弟都在战场上，如果自己再带着全部人马上去，而曹豹不上的话，那自己可就算是全都要交待了。 所以，他也还在观望，或者说是在等待着曹豹的反应。 只是，眼见着曹仁的五千兵冲到战场上后，双方的态势马上发生大转变，关羽和张飞身后的兵已经在开始后退逃走了。 尤其是刘备一瞥眼之间，却见曹豹正在向城中退兵。 “鸣金收兵。” 刘备急得大喊。 叮叮叮叮叮…… 击金声响起，关羽和张飞回头一看，自己这边不但没有人上来相助，曹豹的兵却已经向城中跑了。 “弓弩手掩护退兵。”刘备又下令道。 弓兵和弩兵向前而出，待关羽和张飞等人退回时，向追来的敌兵射击。 “回城我必杀曹豹。”张飞边退边喊。 “先退回去再说。”关羽终于是理睬张飞了。 曹操见敌军虽败，却并未溃，也不敢追入城去，毕竟城上也是有兵在守着，只要近城便会被城上弓兵所射，因此他也鸣金收兵。 刘备与关羽张飞全部退入城后，张飞怒喊道：“曹豹，你是不是想害死俺？俺今日便斩了你。” 第三十四章 退兵 “益德，不可胡来。”刘备喝叱张飞道。 “兄长，曹豹明显是想要置我们于死地，不杀他，还留他何用。” 刘备心里何尝不想杀曹豹，但他也知道，曹豹是陶谦心爱之将，又是陶谦丹阳同乡，要是杀了曹豹，陶谦那里难以交待。 而且，傅阳城中曹豹有两万兵，就是陶谦分给自己的那四千丹阳兵，说起来也算是曹豹的兵。 “总之，你不能胡来，我去找曹豹说说。” “兄长，你太仁慈了，会吃亏的。”张飞说完拍马就走。 刘备忙对关羽道：“云长，你去看着益德，勿要让他坏了大事。” “诺。”关羽领诺而去。 刘备找到曹豹，质问道：“曹将军为何没有增兵战场，却突然退兵回城？” 曹豹冷笑一声：“曹操之兵作战勇猛，眼看我们抵敌不住，不退走还留下来给曹操杀了不成？刘将军不也没有继续增兵战场吗？” “我二位兄弟俱已上阵，曹将军没看到吗？”刘备怒问道。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可是你派上去的是我的四千丹阳兵，你自己带来的兵马，却一个也未派上阵去。” 刘备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连告辞都不说一声，便愤然而去。 城外的曹操目睹了关羽和张飞之勇，虽然这一战算是他胜了，可是曹豹和刘备现在退守城中，要想拿下此城已无可能。 曹操在城外守了十来日，正在进退为难之际，突然接到了兖州快马送来的急报：陈宫和张邈背叛，迎接吕布袭取兖州。 曹操看完急报，跌坐地上：“吴文奇所言竟然成真，陈公台和张孟卓竟真的背叛了我！” 帐下众人闻言大惊，戏志才急问：“吕布真的率兵来袭取兖州？” 曹操把手中急报递给戏志才看，戏志才看后又递到其他将领手中。 “吴文奇为何会知道陈公台与张孟卓会迎接吕布，背叛于我？”曹操自言自语道。 戏志才却是听见了：“难道是吴文奇与陈公台张孟卓一起勾结，让他们趁将军出兵之际，去迎接吕布袭取兖州？” 曹操摇了摇头：“绝不可能，吴文奇如今只是一个校尉，与公台孟卓素未相识，不可能是他所使。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其智竟能知未来事？” 曹仁出列道：“将军，兖州有事，我们速速回军救护兖州吧？兖州若失，徐州又不能攻下，那我们将无处安身了。” 曹操正了正坐姿，巡视着帐下众将：“退兵是一定要退，只是不能慌乱，免得让傅阳城中之兵出来追击。曹仁，你率五千人为前军，曹洪，你率五千人殿后，务必挡住敌军追兵。其余人等随我一起先回彭城，再回兖州。” “诺。”帐下诸将齐声应道。 面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曹操，城中的刘备和曹豹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曹操为什么退兵这么快。 难道是傅阳攻不下，又要回去攻彭城？ 又或者是想诱城中兵马出城追击，而以伏兵阻截？ 不管怎么样，刘备不想追击，曹豹倒是想追击，也好到陶谦那里有个交待。不过他也不敢在搞不清状况下就追，而是先派出斥候探查曹操动向，若是确定曹操退兵，再追击不迟。 而在彭城的吴凡，看到曹操兵马从傅阳匆匆退回，就猜到肯定是吕布袭击了兖州。 曹操的兵马到了彭城城外，只待了一日，第二日便全军起营，向兖州退回。 骑兵尉曾羽又来找吴凡：“吴校尉，你之前曾说过等曹操退兵时，便让我们追击曹军，现在曹军退走，是否该让我们也去捞些战功了？” 吴凡微笑摇头道：“曹操得胜而急退，必是兖州有事，其兵虽退，必严防我等追击，追则必败。” 曾羽想想也是，况且自己只有五百骑兵，就是追上也未必能得胜，也就不再坚持要追击。 不过，傅阳的曹豹确定曹操退兵之后，又知道了张邈和陈宫叛迎吕布取兖州之事，心下大喜，觉得这是为自己之前军败挽回面子的好时机，亲自率领一千骑兵，从傅阳而出，向曹操追去。 途经彭城时，早有彭城斥候告知吴凡。 吴凡虽然对曹豹没有好感，但也不想看着他再受一败，毕竟同为徐州之将，便在彭城城外等着曹豹。 待曹豹来到，见吴凡带着几十骑等在彭城，颇为意外：“吴校尉在此是等我吗？” 吴凡拱手问道：“曹将军是否要去追击曹操呢？” 曹豹端坐马上，也不回礼：“正是，吴校尉有何见教？” “曹操虽退兵，只是其必防我等追击，恐怕将军此去追击，未必能胜，我是来劝将军不要去追击那曹操的。” “哼，”曹豹冷哼一声，“吴校尉是怕我得了大功，还是怕我斩杀了曹操呢？” 吴凡一笑，再度拱手道：“言尽于此，是否追击，将军自便。” 说着便拍马回城，他知道曹豹不可能会听自己的话，反正自己也劝过他，就算是败，那也是他自找的了。 曹豹也不想与吴凡多废话，率领着一千骑兵向曹操急速追去。 曹操从彭城退走之时，害怕吴凡出来追击，他让曹仁作为前军，自己亲自断后。当斥候来报说是曹豹带领一千骑兵来追时，他笑道：“同是姓曹，奈何此曹如此不知兵呀！” 他命曹洪率领二千人伏在道旁，待曹豹兵过之后再杀出，前后夹击他们。 曹豹呢，以为曹操是狠狈而走，也没有派出斥候探查敌情，只顾一路追去。当追上敌军时，却不想敌军突然转身杀回，原来竟是有准备的。 更要命的，转身刚要跑时，后面又有敌军杀出，自己这一千骑兵处于敌军前后夹击之下，只能夺路而逃。最后，自己带来的一千骑兵，竟仅存几十骑逃脱生还。 但是曹豹的兵败，对于在彭城的吴凡来说，却是一个大好消息。 当斥候报说曹豹兵败时，吴凡大喜道：“快把曾羽叫来，我要让他立大功。” 曾羽来了之后，只听吴凡说道：“速速带上你的五百骑兵，咱们去追击曹军。” 曾羽愕然：“吴校尉是怎么了，为何前几日说不能追击，今日却又要去追击？” “前几日是曹豹将军未败，如今曹豹将军追击兵败，曹操必以为不会再有追兵，必不严防，此正是我们得胜的好机会。” 曾羽仔细一想，觉得吴凡所说甚是有理，急忙带着五百骑兵，跟着吴凡一起去追击曹军。 第三十五章 追击 此时曹操已经进入沛郡境内，经过曹豹的追击，他以为已无后顾之忧，自居中军，仅留曹洪领兵殿后。 吴凡身披红色战袍，腰挂长弓，马上挂着五六个箭囊，与曾羽带领五百骑兵急追入豫州沛郡境内。 曹操做梦也没有想到，曹豹追击败回后，吴凡竟然仅带着五百骑，就敢来追击他的四五万大军。 当吴凡率先出现，向曹军射出第一箭，走在后面的曹军，见到吴凡领着几百骑急冲而来，纷纷向前趋逃。 曹操疾行的中军竟然也被冲乱，而随着从后面逃来的曹军口中，竟然喊出吴凡带着几千骑追击而来。 当然，吴凡也知道自己只有五百骑，来追击曹操就像是狗咬大象，咬一口便跑，不敢久战。最重要是要抢到一些战利品，比如战马。 冲击斩杀了一百多名曹军，又俘获几十匹战马，见夏侯渊领兵向后军而来，吴凡急忙命令撤退。 吴凡他们一口气跑出五十里路，将要进入彭城境内才停下，把曾羽喊到身旁：“曹军应该不会追来了，不过你还是派几骑到后面看着，防备曹军骑兵追来。你再去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诺。” 曾羽招手喊来两人，让他们再带几骑去后面看看曹军有没有追来，然后又清点人数，发现少了十二骑。 “吴校尉，我们损失了十二骑，不过我们今日所斩应有一百多个曹军，也不亏了。”曾羽笑道，“尤其是我们俘获了一位曹军将领，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将领。” 吴凡诧异道：“你们竟然还把人家给捉来了，莫不是把曹操捉了，快带过来我看看。” 曾羽一招手，有一位骑兵拍马来到吴凡身旁，他的马上还横躺着一个人。 被捉之人脸朝下，吴凡看不清脸，但通过身形，感觉比较熟悉，忙道：“把他放下来。” 骑兵一把将那俘虏推落马下，那人脸朝上摔在地上，吴凡这才看清，原来竟是曹洪。 他赶紧跳下马，解了曹洪身上缚着的绳索：“子廉，怎么会是你，我手下这些兵不懂事，竟然把你给绑来了，真是对不住了。” 吴凡的举动把曾羽他们看得一愣一愣的，都搞不清吴凡是怎么回事。 曹洪满脸通红，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低下头去不住叹息。 吴凡能够理解曹洪此刻的心情，被敌军擒住了，这可是莫大的耻辱。而要让曹洪投降，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如此一来，曹洪便不好处置了。 杀了也不行，怎么说曹洪也是赠了白鹄马给吴凡之人，不念人情，也得念马情。 “吴校尉，吴校尉……” 看见吴凡在发呆，曾羽喊了几声。 吴凡闻声看了看曾羽，又看了看面前的曹洪，翻身上马吩咐道：“把他带上，回广戚县吃饭再说。” 曹洪不用再缚着，直接给了他一匹马，让他自己骑，反正他也不可能跑，也跑不掉。 吴凡带着众骑回到广戚县，广戚县令闻讯后亲自到城门外迎候。 “先替我们准备一些吃食。”吴凡吩咐道。 “诺。” 广戚县令应了一声，便转身吩咐旁边的广戚县丞去办。 进城来到县府，广戚县令已经从兵士口中得知，他们这些人是刚刚追击曹操回来，并且还擒了一位曹军将领，不由惊道：“之前曹豹将军领一千骑兵去追击，却是惨败而归，为何吴校尉仅带领五百骑，却能如此大胜？” 曾羽得意回道：“这便是吴校尉的厉害之处了，曹操刚刚退兵时，我亦劝过吴校尉去追击，那时他说不能追，待曹豹将军败了之后，他倒要去追了。我呀，算是对吴校尉彻底服气了，跟着他，就不会再打败仗。” “是啊，”旁边的兵士附和道，“曹操攻打彭城的时候，吴校尉不给我们上城守城，原来是留到现在才用我们，之前我对吴校尉还有怨气，现在就只有服气了。” 听了他的话，旁边的兵士一阵哄笑。 广戚县丞准备好吃食，吴凡和众人吃饱之后，他才开始细想，该要怎么处置曹洪了。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唯有放他走这一条路。 不过就是要放，也不能白放，得趁这个机会和曹操化敌为友，让他不要再来打徐州的主意。 吴凡向广戚县令要来笔墨和布帛，他念，让广戚县令来写，主要就是说误擒了曹洪，现在放他回去，本来并不想和你曹操为敌，之前射你是为了要救徐州的百姓。而且我已经告诉过你，陈宫和张貌要背叛你，迎接吕布来袭取兖州，是你自己不相信，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虽然我追击了你，这也只是向你表示一下我的实力，我和你议和，并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为了徐州的百姓能够安定，不想再让徐州重起战火，等等等等…… 写好之后，交给曹洪，又对曹洪道：“子廉，我一直感念你的赠马之情，所以，如今放你回去，也算是报了你的赠马之情，以后就互不相欠了。其实，我还是把你当朋友的，若是曹将军不再与徐州对立的话，咱们或许可以再坐到一起喝酒畅言。” 曹洪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对吴凡拱手道：“多谢文奇了。” “给他牵来一匹马，让他回去。” 吴凡对曾羽道。 “诺。” 曾羽亲自去牵来一匹马，这是从曹军那里抢来的战马。 “后会有期。”曹洪上马坐定后，又向吴凡拱手道。 吴凡亦是拱手回礼：“后会有期。” 看着曹洪拍马远去，曾羽问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要杀了他吗？”吴凡笑问道。 曾羽不解：“咱们冒死追击，不就是为了杀了曹军吗？好不容易把他擒回来，却又把他放了，那咱们追击曹军还有什么意义？” “咱们追击，是为了让曹操知道咱们有胜他的能力，而擒了曹军将领，却又放走，是为了和曹操化敌为友，你也不想曹操明年又再领兵来攻打徐州吧。” 曾羽猛摇头道：“那自然是不想了。” 吴凡带着众人回到彭城，此时彭城粮食已尽，吴凡正要打算领兵回东海，笮融正好在陶谦的再三催促下，运来了粮食。 陶谦还让吴凡先守在彭城，防止曹操去而复返。 第三十六章 兖州被袭 话说曹操击溃追来的曹豹后，认为已无后顾之忧，放心前行，却不料被吴凡领兵再度追袭。虽然损失不大，却是让他心里恐慌不已，心想幸亏吴凡骑兵不多，若是他有二三千骑兵追来，那自己只怕就会溃不成军了。 他让人把负责殿后的曹洪找来，却才发现曹洪已失踪，还是有看到的兵士说起曹洪已经被敌兵擒去了，曹操才长叹一声道：“吴文奇知我啊，知道我击溃了曹豹，必不会再防他来追，子廉被擒，亦是我之过。不过我料想，子廉虽然被擒，文奇必会善待，应该很快就会放回。” “我所想与将军亦同，文奇心存善念，虽易怒而不滥杀。”戏志才策马走在曹操身旁，“子廉于他有赠马之情，且他与将军为敌，乃因其为徐州之人，将军虽攻徐州，却未滥杀徐州之民。如今他擒得子廉，必以此为契机，欲与将军议和。” 曹操转头看了志才一眼，呵呵一笑：“志才果然亦是知文奇之人，那你说，如若文奇真欲与我议和，我是允还是不允？” “必须要允。”戏志才回道，“如今张孟卓与陈公台背叛将军，暗迎吕布袭夺兖州，将军当前急须平定兖州，又如何不与徐州相和呢？而且，徐州如今有文奇与刘玄德在，将军觉得，还能攻夺下徐州之地吗？” 曹操点头称是：“唔……志才所言甚是，文奇虽然亦是背叛于我，却是于我身前呼名而射。如今公台与孟卓，却是于我背后偷袭，枉我与孟卓相知多年，曾经那么信任于他，我真想不通孟卓为何会背叛。” 戏志才援辔而行，望着前方，沉思片刻，方才对曹操言道：“将军，据我所知，袁本初曾让将军杀张孟卓，将军虽未应袁本初之所请，但如今将军兵盛，孟卓心中必自不安，其与陈公台同迎吕布，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陈公台又为何要背叛于我？” “陈公台此人，心气较高，将军待之虽厚，其心却未能满足。吕布勇而无谋之人，若其得了兖州，必将倚重公台，此乃公台叛将军之因。” “唉……也不知兖州如今情况如何，文奇曾言，陈宫与张貌将迎吕布夺兖州，他是如何知道的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我也一样始终未能得其解，看来文奇此人，知人之术胜我百倍呀。” 二人沉默不再言语，随着大军向前行进，此时他们已经进入兖州济阴郡内。 远处一匹快马奔来，到了曹操马旁停下，是一位斥候，向曹操禀报道：“禀将军，兖州如今唯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城未叛，其余郡县皆已叛。另外豫州刺史郭贡曾率三万大军到鄄城城下，荀司马出城相劝，郭贡已率大军前往汝南剿讨黄巾，吕布如今屯兵在濮阳。” 曹操向斥候挥了挥手：“知道了，再探再报。” 斥候应诺而去。 “仅存三城未叛……如若说文奇能猜到陈宫与张貌欲迎吕布叛我，那他又是如何猜到仅存三城未叛的呢？他有这么神吗？此人深不可测，看来真是不可再与他为敌了。” 曹操自言自语着。 戏志才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旁边坐在马上默默走着。 行出没多久，只见后面一骑追来，到了眼前才见到是曹洪。 曹操忙停下马，看了曹洪一会，才大笑问道：“子廉，你真的回来了？”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曹洪满脸羞愧，下马向曹操跪拜：“将军，我……我……文奇放我回来，还有一封书信让我交与将军。” 曹洪说着从怀中掏出书信，交给曹操。 曹操展开布帛细看，不由大喜，果然与自己所料不差，而且，总算与文奇化敌为友了，可以安心地回兖州平叛了。之前还有点担心徐州会趁此机会来攻夺兖州，若是没有了吴文奇，陶谦实在是翻不起什么风浪。 “子廉，起来吧，被文奇所擒，你并未丢脸，是我低估了他，这是我的责任，以后，我还想让你与他多多交往呢。” 曹洪也不管曹操这是不是安慰自己的话，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去面对，起身后拍马随在曹操身后。 曹操率领大军先回到鄄城，与荀彧等人相见后，才率兵去攻打屯在濮阳的吕布。 围住濮阳之后，濮阳城中田姓大族派人垂城而出，与曹操议定，其在城内攻开城门，曹操再率兵攻入。 待城中田姓攻开城门，曹操亲率人马攻入城内，入城时曹操吩咐烧掉城门，表示自己不夺下濮阳绝不出城之意。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青州兵，被吕布的骑兵一冲，顿时溃不成军，曹操无奈也只得突火而出。被吕布的骑兵追到，问他是不是曹操，他指着前面一马道：“前面骑黄马者便是曹操。” 吕布的那名骑兵便弃他而去追骑黄马者了。 而在此时，豫州刺史郭贡率领三万大军，去汝南剿讨何仪刘辟等黄巾，只是他与黄巾交战兵败，自己也战死。 徐州的陶谦得知郭贡战死的消息，立刻上表推荐刘备为豫州刺史。 其实此时刘备上任豫州刺史，还不如曹操当初得兖州牧还要正当，毕竟曹操接任兖州刺史是有兖州诸人相迎，而刘备的豫州刺史，却只是陶谦一表而已。 也因此呢，刘备未在谯县治政，而是屯兵在沛县。 陶谦此举也算是既安置了刘备，又为自己找了一个守护徐州之人，如果曹操再率兵来攻，那他必会先攻沛县，再攻徐州。 虽然此时的豫州汝南和颖川都被黄巾所占，刘备当上了豫州刺史，只是挂了个名而已，没有多少实质的权力。但是挂着名也比什么都没有强，刘备也考虑着凭自己的实力，等剿灭了汝南和颖川的黄巾，自己便如曹操一样，算是真正的豫州牧了。 刘备移兵沛县，曹操又已退兵，陶谦便命吴凡留下张武屯兵彭城，自己回东海。 临行前，张武和曾羽都围着吴凡道：“此次回去，陶将军必定会任吴校尉为将了，我们这些人服气吴校尉，希望以后仍然是受吴校尉所统，我们就在彭城等着吴将军回来。” 吴凡笑笑，他心里也觉得自己此次守住彭城，又追击曹操得胜，怎么也能提升为将了。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对张武等人道：“是否提为将，那也得回去才知道，你们留在彭城，记住一定要守住彭城，不管敌军多少万人马来都不要怕。只要你们对城中百姓好，到时百姓们便会与你们一起守城。” 曾羽笑道：“彭城的百姓只认你吴郎，不认我们啊，我们还是等着你回来带领我们守彭城好了。” 吴凡又向张武他们交待了一些事情，便带着二十骑回郯县。 第三十七章 回家 吴凡带着二十骑，奔波几日，终于回到了郯县。 此次和上一次回来不一样，上次回来带着一千多兵，俨然有将军的感觉，现在只有二十骑。 上次徐州牧陶谦还亲自带领百官出城相迎，这次却只有妻兄麋竺一人在城外等候。 在路上的时候，吴凡心里就在幻想着，当自己回到郯县时，陶谦不但会亲自率领徐州百官，郯县百姓也会出城相迎。 因为自己仅靠五千人不到，就守住了曹操五万人攻打的彭城，而且在曹操退兵的时候，还追击了一把，甚至活擒了曹洪，功劳可以说是比上次要大很多。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子仲兄。” 纵使心里落寞失望，吴凡也没有表现出来，面色平静地向麋竺拜道。 麋竺打量着吴凡，并不说话，拉着吴凡的手爬上了马车。 吴凡不解，问道：“子仲兄，这是何意？” “坐我的马车进城，到家再说。”麋竺不再多说，吩咐车夫入城。 吴凡坐在车中，见麋竺表情甚为严肃，终于还是忍不住又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麋竺挑开车帘看了看车外，见吴凡的二十骑跟在后面，放下了车帘，转头看着吴凡：“你在彭城射杀了吕由将军？” 吴凡恍然，原来是为这事啊，自己杀吕由时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在回郯县的路上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吕由劫杀百姓，又要弃城而逃，自己杀他是有理的。 可是现在一想，怎么说吕由也是将军，自己只是一名校尉，按理说是吕由的下级。 自己现在以下杀上，而且郯县未必能相信吕由劫杀百姓欲弃城而逃之事，特别是曹宏在陶谦身边，指不定会编排出什么话来陷害自己。 想到这些，吴凡也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对麋竺回道：“是的，吕由劫杀彭城百姓，又想要弃城而走，我一怒之下射杀了他。杀他之后我便派人回郯县向陶使君禀报此事，陶使君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麋竺没有回答，紧接着问道：“你追击曹操得胜了？还擒获曹洪？” 这是吴凡的得意之作，见麋竺问起，轻笑回道：“是的，本来我并不想去追击曹操，可是曹豹将军追击败了之后，我知道曹操必不会再防备追兵，带着五百骑就去追击了。” “可是，你擒获了曹洪，为什么又要把他放走了？” “我放曹洪走不对吗？”吴凡此时才又想到，恐怕此事又要被曹宏拿来作文章了。“且不说曹洪于我有赠马之情，单说曹洪乃是曹操族弟，得曹操重用。如果我杀了曹洪，那么与曹操之间的仇怨就会越来越深。我放走他，则可以与曹操议和，使他不再来攻徐州，我这完全是为了咱徐州的百姓着想啊。” 麋竺深深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曹宏在使君面前诬你与曹操勾结，擅杀徐州将军，又私自放走敌将，想要将你问罪斩首，是我力劝使君，使君答应只免你之职，不须下狱问罪。” “我与曹操勾结？”吴凡哭笑不得，“我若是与曹操勾结，郯县早已在曹操手里了，就是那吕布也不能袭取兖州了。我在彭城与彭百姓舍命守城，不就是为了徐州不落入曹操之手吗？曹宏卑鄙小人，竟然说我与曹操勾结。” “别说那么多了，总之回家之后，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门，好好待在家里陪着贞妹，等事情过去之后再说。” 照吴凡之前的脾气，他会想要去射杀了曹宏，不过他现在已经是成家之人，担负的责任更重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妄为。 他也不再说话，默默地和麋竺回到了家门口，才下了马车。 “记着，这段日子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有什么事就派人来找我。” 麋竺没有下车，坐在车上对吴凡说道。 吴凡向麋竺拱手应道：“我知道了，子仲兄慢走。” 看着麋竺的马车离去，他才迈步向家里走去，随行回来的二十骑从侧门牵马入内。 “文奇，你真的回来了，听说你又打跑了曹操，是真的吗？” 祖母站在大门里面，麋贞在旁边扶着她，看样子是在等着吴凡回来。 吴凡向祖母拜道：“祖母大人安好，是真的，曹操不会再来攻打徐州了。” “那就好，那就好……”祖母笑得合不拢嘴，轻拍扶着她的麋贞手背道，“我们家文奇可真有本事，我们家文奇可以当将军了。” “祖母大人，咱们进去里面吧，这里风大。” 吴凡与麋贞一起扶着祖母，徐徐向院子里走去。 走了几步，吴凡又回头吩咐守门的家奴：“把大门关上。” “喏。” 守门的家奴应了一声，吩咐几个护卫关上大门。 祖母听到关门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拉着吴凡的手问道：“文奇，为什么要关上大门，州里可能就要派人来封你为将军了，开着门，好让他们进来呀。” “祖母大人，他们要是来了，咱们再开门也不迟，快进去里面吧。” 麋贞也柔声道：“是啊，祖母大人，外面风太大，关上门免得风吹着大人，若是州里来人，咱们再开门迎接就是。” 吴凡望向麋贞，几月不见，感觉麋贞更美了。 麋贞被吴凡看着，羞得满脸通红，急忙垂下头去，不敢直视吴凡那热情的目光。 进到厅里，祖母坐在高脚椅上，吴凡与麋贞站在旁边，吴凡给祖母讲着彭城守城的一些事情。 当然，吴凡没有讲那些悲惨的事，只是挑一些略有趣的事情讲，比如彭城百姓与自己一起挖壕沟，怎么样追击曹操，活擒了曹洪，城里粮少，彭城百姓跟着自己每日只吃一餐等等。 “每日只吃一餐，那你有没有瘦了？让我看看。” 祖母说着要站起来看吴凡，吴凡急忙扶着祖母坐下，跪蹲在祖母面前，让祖母好好的看着自己。 “祖母大人，我身体壮实着呢，饿不瘦，况且现在回来了，我每日可以吃两餐三餐了，就是瘦了，也能补回来。” 祖母抚摸着吴凡的脸：“那就好，那就好，回来了就好。” 这时大门开门之声响起，吴凡回首望去，却见其父吴志快步走了进来，见祖母坐在厅中，急忙放缓脚步，轻步走到祖母面前拜道：“大人安好。” “忠汉，你不在县里理事，回来做什么？” 吴志低声回道：“回大人，县里今日无事，我听闻文奇回来，就提前回来了。” 吴凡从吴志的神态里，看出来他说了假话，因为其父从未对祖母说过假话，所以他一说就能感觉出来。 第三十八章 祖母之死 吴志看了吴凡一眼，向其母告辞出去。 吴凡知道这是父亲让他出去有话要说，对麋贞道：“你先陪祖母说说话。” 随后出了厅堂。 出厅左转来到廊下，吴凡向阴沉着脸的父亲问道：“是不是陶使君也将你免职了？” 吴志颔首道：“你也知道了？” “子仲兄在城外迎我，我与他一起入的城，虽然他没说大人被免职，但我看得出来，曹宏怎么可能还让你继续当郯县县令。” “文奇，不如……咱们回琅邪去吧？” 吴志面色凝重地看着吴凡。 自己本来就是琅邪人，现在被曹宏针对为难，曹宏又在陶谦那里得宠，避到琅邪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等陶谦死后，刘备接掌徐州，自己再到刘备帐下任职，到那时曹宏即便不走，也难对自己有威胁了。 就算自己不在刘备帐下任职，以自己现在拥有的财富，在琅邪当个富家翁也挺美的。又有美人相陪，又有家人相伴，其乐融融，岂不是更加逍遥快活。 “也好，既然要走，那就走快些，明日收拾一下东西，三日后启程。” “嗯，你明日让人去告知子仲一声。” “喏。” 吴凡应道。 二人又回到厅里，陪着祖母说些闲话。 夕食的时候，吴凡陪父亲喝了些酒。 回到卧房时，麋贞正坐在床边。 见吴凡进门，又转身把房门关上，麋贞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脸胀得通红，小手正紧紧拧着衣服，低着头，不敢去看吴凡。 吴凡关好房门，回身见了麋贞娇羞之态，心里更加难忍。但他没有如饿虎扑狼一样扑过去，而是慢慢移步过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麋贞的呼吸更加急促，心跳更加起伏。 他坐到麋贞身旁，抓着她的小手，麋贞立刻如触电一般，整个人都觉得酥软了。 吴凡慢慢地，慢慢地……时而又迅速地……如神仙求道一般，一路爬山涉水，最终到达快乐的彼岸，仿佛此刻自己带着麋贞俱已成仙，皆大欢喜。 这一夜，吴凡如同做梦一样，爬过了十座山，趟过了五条河，整个人都感觉酸软无力了。 闲话少说…… 第二日，太阳已经升上房顶，吴凡才和麋贞起身。 也是奇怪，他们的家人和家奴婢女竟然都没人来叫醒他们。 起来洗漱，然后用过朝食，却见祖母正一个人拄着手杖，站在院中，望着大门发呆。 吴凡与麋贞走了过去，二人同时向祖母拜道：“祖母大人。” 刚才古井无波的祖母，见到二人，立刻笑容满面，呵呵笑道：“这州里的人咋还不来封你为将军？” 吴凡与麋贞相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还是麋贞聪慧，悄悄与吴凡说了一声：“朝廷。” 吴凡恍然，对麋贞竖起大拇指，然后对祖母笑道：“祖母大人，这封将军得须朝廷核准，州里要向朝廷上报，朝廷再下诏到州里，怎么也得需要些时日，不会那么快的。” 祖母点头道：“说的也是，将军是得要朝廷来封。” “祖母大人，我去搬个椅子出来给大人坐，一会呀，我再唱些曲调给大人听解闷如何？” “好，好，文奇也会唱曲？”祖母看着向厅里走去的吴凡问道。 吴凡没有听到祖母的问话，旁边的麋贞扶着祖母笑道：“我也没有听过文奇唱曲，一会倒要听听他怎么唱了。” 吴凡搬了一张椅子出来，扶祖母坐下，走到祖母面前几步远站定，向祖母拜道：“祖母大人，孙儿无状，胡乱唱些曲调，博大人一乐。” “好，好，唱吧。”祖母乐呵呵地说道。 “我唱了嘎……嗯嗯……”吴凡清了清嗓子。 祖母与麋贞笑看着，坐在厅里的吴志也走了出来，站在厅门口望着。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哎嘿哎嘿咦儿哟……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吴凡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着。 祖母呵呵大笑，麋贞也是笑得弯下了腰，就连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吴志，也在厅外一边摇头一边咧嘴笑着。 那些家奴与婢女也是躲在暗处掩嘴笑着，他们觉得自己的家主太有趣了。 吴凡唱了一会，怕祖母笑得太过，便停住不唱了，走到祖母面前笑问道：“祖母大人，孙儿唱得如何？” “好，好，文奇，你这是在何处学的曲调，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不是学的，我胡乱唱而已，只要大人欢喜就好。” 旁边的麋贞也学着吴凡之前对她竖拇指的样子，暗中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吴凡看见了，对她眨了一下右眼，麋贞一下子又脸红了。 嘭！嘭！嘭！ “开门，开门。” 吴凡几人正在说笑，有人在门外捶着大门，大声喊叫着。 守门的家奴走到门边，回头看着吴凡，询问要不要开门。 祖母一下子站起身来，忙问道：“是不是朝廷派人来封文奇为将军了？” 吴凡扶着祖母重新坐下，宽慰道：“朝廷离徐州甚远，不会那么快就到，祖母大人勿急。” 然后一扬头，示意家奴开门。 通过粗暴的叫门方式，他知道来者不善，但终究是避不了，反正自己已经决定要回琅邪，曹宏再怎么为难，自己现在为了祖母与麋贞等家人，也须忍下了。 大门开处，曹宏带着十几个护卫涌进门来。 吴凡急忙走过去，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进到院里。 “你们来此有何事？”吴凡冷冷问道。 曹宏阴笑道：“我来是告诉你们，你和你父已经被免职了，若不是你娶了个好妻，此时恐怕你已经是人头落地了。还有，识相的就立刻离开徐州，走得越远越好。” 吴凡昂首道：“我是徐州人，为何要离开徐州？曹宏，你别得寸进尺，须知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做人须给别人留些余地，给别人路走，自己的路也才好走。”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曹宏看了吴凡腰间一眼，冷笑道：“你威胁我？我就是要绝你之路，你能奈何？” 吴凡克制着自己，因为自己将近七十岁的祖母就坐在身后，不想再与他多说废话，不耐烦地问道：“你话说完了吗？” 曹宏睥睨道：“说完又如何？不说完又如何？” “说完了就滚……”吴凡故意提高了那个滚字的声调，并且延长了声音。 “你……”曹宏气得指着吴凡，看见从里面涌出来几十名佩刀的吴家护卫，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十几名护卫，“限你三日内离开郯县，滚回琅邪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吴凡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你是谁？我孙儿是将军，是保护徐州百姓的英雄，你凭什么让他离开郯县？”祖母听到了曹宏与吴凡的对话，突然站起身走到曹宏面前，举起手杖向他身上戳去，骂道，“你滚，快滚出去。” 麋贞急步跟了过来，可是她还没走到祖母身旁，吴凡也没有注意到，只见曹宏一把抓住祖母戳来的手杖，用力一推，祖母仰面跌倒地上。 吴凡和麋贞，还有站在厅门口的吴志同时惊呼出声。 吴凡赶紧蹲下身去，却见祖母头枕地处流出鲜血，祖母双目紧闭：“祖母大人，祖母大人。” 麋贞与吴志也围了过来，喊叫着，祖母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曹宏见状，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吴凡只顾着喊叫祖母，也没有去管他，任他带着护卫出去。 “快去请医者来。” 吴凡连叫了十几声，祖母仍然没有反应，急忙吩咐旁边的家奴道。 家奴慌得都来不及应诺，便赶紧跑出去请医者了。 好在有一家药铺离的近，药铺有坐诊医者，很快就背着药箱来到，吴凡与吴志忙让出位置。 医者蹲下去抓起祖母的手号脉，又撑开眼皮看了看，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叹气道：“老夫人已经仙去了，诸位节哀！” 众人一听此语，犹如晴天霹雷，便是从里院出来的吴母听到，亦是瘫倒在地，家奴忙去扶起。 吴志更是跪在老母身旁，放声大哭。 麋贞也跪在祖母身旁，抓着祖母的手哭叫着。 吴凡呆站了一会，突然向门外冲去，冲到门口，一摸腰间，又向院里跑去，拿到了弓箭。再冲出来到门口处时，只听身后吴志喊道：“文奇，你等等，我与你同去。” 吴志说着回到里院，手里拿着一把刀走出来。 等吴志走到门口处时，吴凡却对家奴吩咐道：“把大门关上。” 吴志不解：“为何？我必为母亲报仇。” 吴凡冷静道：“咱们先为祖母大人办理后事，曹宏他跑不掉。” 第三十九章 散奴散田 七日后，吴凡祖母下葬。 随行送葬者，除了麋竺，州里和郡县里来的官员不多，倒是郯县百姓，有许多人是慕吴凡之名而来，有二三千人。 加上吴凡家中的两千奴客，也可以说是盛况一时了。 曹宏对此毫无表示，陶谦也没有任何动静。 处理好葬事，回到吴宅，麋竺把吴凡拉到旁边，问道：“文奇，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离开徐州。” 麋竺惊道：“离开徐州？要去何处？” “沛县，刘玄德在沛县。”吴凡淡淡回道。 “也好，去投刘玄德也好。”麋竺点头道，“如今陶使君偏听偏信曹宏之言，你在徐州待着也难得安生。你若有其他难处，也可与我讲，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吴凡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若去了沛县，这里的奴客和田地，是否还……” 麋竺知道吴凡要说什么，急忙打住：“别说这个，奴客与田地是你的，如何处置是你作主，而且我相信，你日后必定还会再回来的。” 吴凡默默点头，麋竺也无话可说，告辞而去。 厅里，一家人都在，兄长吴才也从琅邪赶了来。 要去沛县投靠刘备的事，吴凡还没有与其父吴志说起，所以何去何从，仍然是他们忧虑之事。 吴凡先看了一眼父亲，见他正垂着头，沉着脸，满面哀容。 其兄吴才也是一脸悲容。 吴凡喉咙里“嗯”了一下，看向吴志道：“大人，我们不回琅邪了，去沛县，沛县有刘玄德在，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吴才听了有些吃惊，也看向了吴志。 吴志抬起头来，想了一下，看着吴凡，点了点头。 吴才也点了点头：“我与你们同去。” “兄长还是留在琅邪吧，我相信，不用多久，我们就会再回来徐州的。” 吴才在琅邪为功曹，如果到了刘备那里，未必就能谋到个好差事，而且陶谦就快要死了，重回徐州是不久的事。 吴才见其父也看向他默默点头，便道：“也好，你们在沛县若是不好，便回琅邪。”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这样的事情，女人是说不了话，作不了主的，一切都由家里的男人商量决定。 因为葬事已毕，吴才告辞回琅邪。 在吴凡的示意下，麋贞扶着其母出了厅堂，只留下吴志父子二人。 “你要如何做？”吴志眼里浮现出仇恨的目光。 “先送父亲与母亲到了沛县，我再回来杀了曹宏，祖母大人之仇必报。” “我与你同去。”吴志咬着牙道。 “大人，”吴凡轻声道，“我一人便可，我有白鹄马，一个人来去方便些。” 吴志想想也是，自己其实没什么武力，当然也没有怕死，只是自己若同去未免会拖累文奇。 “那你须小心些，若无机会，可再等等。” “诺。”吴文奇点头道。 出了厅堂，吴凡回到房间，麋贞已在房中。 “阿贞，”吴凡拉着麋贞的手坐在床边，“有个事我觉得还是与你说一下，我们就要去沛县，家里的这些奴客与田地，我想把奴客遣散，田地分与他们耕种，你认为如何？” 麋贞依偎在吴凡身上，轻声道：“一切皆凭吴郎作主，不须问妾，吴郎如何作，妾都愿意。” “到了沛县，从此以后，恐怕就要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受苦了。” “吴郎休要讲如此话，妾是吴郎的人，不管吴郎贫富还是贵贱，妾都随在吴郎身边。” 吴凡紧了紧握着麋贞的手：“那我出去让阿奴把他们召集一下。” 阿奴是吴宅中的管家，太阳西斜的时候，两千奴客都召集来到外院。 吴凡带着麋贞来到他们面前，站在台阶上。 看着这站满院中的奴客，站在前面的是家奴，后面的是宾客。 奴与客还是有分别的，奴是没有工资的，也就是卖身的，主要在家中从事一些服侍的活，比如洗衣作饭打扫卫生等等。 客则是聘用的，主要是耕种田地，还有一些管理收租或其他商业经营，还有马匹和粮食的管理。 吴凡大声喊道：“今日只有两件事，奴籍者，从今日起，去奴籍，为庶人。我们就要去沛县，你们若是有愿意跟着我们的，以后每月都会有佣钱发给你们，若是留在郯县的，我也会将家中的田地分与你们耕种。” 站在前面的家奴此时哭泣声一片。 “耕种的宾客，从今日起，所种之田，也都分与你们，不再收租。” 后面的宾客有人跪下，接着所有人都跪下了。 “家主，我们种着田，等着你们回来，你们永远都是我们的家主。” 后面的宾客中有人哽咽着道。 “家主，我愿意跟着你，你们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不要佣钱，只要家主不要赶我走就好。” “家主，我们跟着你。” “家主，带我们走吧。” 前面的家奴纷纷哭道。 麋贞已是泪流满面，他生长在富贵家，从未见过如此温情的场面。 吴凡红着双眼，走下台阶，扶起了跪在前面的家奴：“大家都起来，都起来。” 等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吴凡重新走上台阶，大声道：“你们放心，我还是会回来的，你们愿意种田的，就留下来种田，田地是赠与你们的。不种田的，跟着我们走也可以，但是你们不再是家奴，而是宾客，如果想离开了，随时都可以，你们是自由的。” 听到自由两个字，前面的家奴哭声更大了。虽然他们在吴家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但是家奴的身份总是让他们有一种被控制的感觉。 现在听到家主说他们不再是家奴，是自由之身时，那种身份的变换，便是让他们一辈子都在吴家侍候，他们也是心甘情愿了。 看着眼前这些喜极而泣的家奴，吴凡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此次刺杀曹宏之后自己不死，将来自己如果有能力，必须要去解放这些被束缚的家奴，还他们自由之身。这个时代的百姓活得太艰难了，自己必须努力去让他们获得温与饱，还要让他们获得自由与希望。如果没有希望，那他们就永远都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至于希望是什么，吴凡心里现在也不太清晰，总之就是让他们过上好生活。好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自己的能力和时代的变化了。 不过，这一切，都必须在自己刺杀曹宏后不死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又七日之后，一百名护卫和两百多名家奴，跟随着吴凡一家，赶着十几辆马车和五十多辆辎重车向沛县而去。 有些年纪大的家奴也让她们坐上马车，吴凡骑着他的白鹄马，腰间挂着长弓与箭囊。 家中的田地都分与那些留下来的奴客，有些不愿意耕种散去的家奴，吴凡也给了他们一笔钱。家中的存粮除了分给留下的奴客外，还分了许多给郯县中生活困苦的百姓，同时留下几个人守着吴宅。 出了郯县城之后，吴凡挥挥手让出城送行的麋竺回去，然后盯着城门上方‘郯县’两字，自言自语道：“郯县，我会很快回来的。” 第四十章 刘备迎候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兴平元年九月中旬，沛县城外。 刘备和关羽张飞站在前面，后面是田豫和简雍，还有五百名兵士。 “兄长，我们从日未升便出城等候，如今已是日中，这吴文奇却仍未到，兄长不如回城坐等，我与益德在此守候便可。” 站在刘备右边的关羽语气中颇为不满，不满刘备对吴凡如此看重。 “是啊，我们在此候着就行，吴文奇他们行进缓慢，只怕是要日落才能到，兄长先回城去吧。” 张飞也附和道。 刘备左右看了一眼，对自己的两位兄弟表现出的不耐烦他能够理解，只是这两位兄弟却不能够理解他对人才的渴求。 “云长，益德，你们若是累了，就先回城中休息，我在此等着就行。” 关羽与张飞窘急：“兄长说哪里话，我们如何会嫌累，只是吴文奇虽有些智谋，却也未可让兄长如此看重吧。” “如果给你们五千人马，能否守住曹操五万人攻打的彭城？” “当然能，给我五千人马，我就杀出城去活捉了曹操，还用等他来攻城呀。”张飞嚷嚷道。 关羽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有五千人马，守住彭城也不难。” 刘备苦口婆心道：“你们不懂，吴文奇能守住彭城，靠的不是那四五千人马，靠的是彭城百姓的民心。没有彭城百姓的全力支持，舍命同守，彭城只怕早已被曹操攻下。还有，为什么曹豹将军追击曹操兵败覆没，而文奇却只以五百骑追击却活擒曹洪？那是文奇知道兵法先防而后松，益德，你能懂这个道理吗？” 张飞想要辩驳，关羽却抢先道：“文奇确实颇知兵法，听说曹豹将军追击时，文奇还劝阻他，说是追则必败，然而曹豹将军兵败之后，他却急率五百骑去追，若换是我，只怕也未能思虑至此。” “唔……”刘备看着关羽微微颔首，“特别是，文奇竟然能够提前知道吕布要袭取兖州，还知道陈宫与张邈要背叛曹操，曾经告诫曹操，有如此智谋之人，难道还不值得我们在此等候半日吗？” “可是，这都半日了，他们怎么还没到？”张飞嘟囔道。 “来了。” 关羽眼睛一亮，远处奔来一骑。 来的是刘备派出去的斥候，飞马奔到刘备面前，下马行礼后禀报道：“禀将军，吴文奇等人离此尚有十里，他们辎重车较多，行动缓慢，恐怕要在日将落之时方能到此。” 刘备手一挥，斥候重又上马，再去探查。 “兄长，他们离此还有十里，又走那么慢，我们到城中等吧。”张飞劝道。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招手吩咐兵士把马牵来，翻身上马。 张飞笑道：“兄长愿意回城中等了。” “不是，我们再走十里，去迎接他们。” 说着便拍马向前跑去，田豫和简雍及五百名兵士紧随其后。 关羽和张飞无奈，也只好上马相随而去。 “我们已经出来五里了，又要向前走十里呀。” 张飞嘟囔着，他倒不是不想迎接吴凡，只是不想刘备这么看重他，要是让自己去迎，便是去二十里外迎接也愿意。 吴凡没有想到刘备会离城这么远迎接，见到刘备来时，急忙下马行礼：“拜见刘将军。” 刘备迅速滚身下马，扶起吴凡：“听闻令祖母仙逝，备深感哀痛，沛城之中，宅第我已准备好，文奇到此便无须再忧了。” 吴凡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与曹宏的恩怨，此时不想多谈，又拱手道：“多谢将军关照。” “文奇，你不知道，我兄长天未明即在城外等着你，到现在还未进食呢，你们就别再说了，快些走吧。”张飞那粗嗓门在刘备身后喊着。 吴凡闻言面色凝重，又赶紧向刘备一拜：“将军如此挂爱，凡受宠若惊。” “哎，益德又在胡言，走，走，我们回城。”刘备扶起吴凡，然后各自上马，向城中行去。 进到城中，刘备先带着吴凡等人到先前买好的宅院安顿，第二日才为吴凡摆宴接风。 吴凡有孝在身，也只是略饮几杯而已，尤其是他心里有事，同时又怕自己喝多了乱说话。 五日后，吴凡家中已经安排稳妥，他先是与麋贞话别：“阿贞，我此去刺杀曹宏，替祖母大人报仇，也替徐州除害。若是……若是我不再回来，你便自己寻个好去处。“ 麋贞一把抱住他：“不管吴郎何时回来，妾都会等着吴郎，吴郎一切小心。” “我有白鹄马，不会有事的。” 吴凡拿了弓箭，出了房间，父亲吴志站在院中，似乎在等着他。 “你带些护卫去吧？” 吴志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很想和儿子一起去为母报仇，可是他又没有武艺，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吴凡摇摇头：“不用了，带着他们，人多反而麻烦，容易引起关注，我一个人方便。” “那我带着护卫到城外接应你。” “不用，你在此照顾好家里便可，我去了。” 吴凡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一切小心。”吴志在身后喊道。 吴凡没有再回头，出了院门，已有人牵了他的白鹄马来，他翻身上马，奔向刘备的州牧府。 他还是要向刘备道别一下的。 刘备正看着关羽张飞在院里练武，见吴凡身挂弓箭而来，心中颇为不解。 吴凡向刘备躬身施拜，又向关羽张飞拱了拱手。 “文奇，你这身装扮，是要去哪里吗？” 刘备问道，他实在是怕吴凡离他而去，另投他人。 “刘使君，我家祖母大人因曹宏而死，曹宏又时时欲置我于死地，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我便要去杀他，我家中诸人，便请使君代为照顾一二了。” 吴凡说着又再次向刘备拜了一拜。 刘备忙扶着吴凡：“听闻吴家子孙皆孝，此事我亦不能劝你什么，你家中诸人我自会照应。你若是需要人手，我也可以助你一些。” 张飞言道：“文奇，要不要我与你同去……” 见刘备回头瞪了他一眼，张飞不敢把话说下去。 “使君好意，凡心领了，我只一人去便可。” “一人？你没带些人手一起去吗？”刘备还是有些惊讶。 “杀曹宏，我一人足矣。”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关羽向吴凡拱手道：“文奇，有胆色，我敬你为真英雄，待你回来，我与你痛饮。” 张飞也急忙向吴凡拱手：“俺也一样。” 吴凡对二人笑笑，拱手还礼，然后转身出门，跨上白鹄马，奔向郯县。 第四十一章 木盒借物 自西往郯县的大道上，有一白马正在飞奔，马上之人肤色微黑，五官俊朗，神态严肃，颇有些威怒之色。 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弓，还有一个箭囊，外披一袭红色战袍，似乎想要遮住腰间长弓和箭囊。腰另一边还悬着一把短刀，背后背着一只木盒，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马后面还挂着五个箭囊，每个箭囊里都装满了箭支。 吴凡纵马狂奔，如飞一般，道上同向骑马驰奔者，无不惊叹此马之快如风驰电掣。 临近郯县城门时，他将斗笠向下压了压，微低着头，不想让人家看到他的模样。 郯县并未对出入城门之人进行查验，谁都可以自由出入，不过经过城门洞时还是要缓马而行，因为进出的人很多。 入城之后，他直奔陶谦的州牧府，曹宏几乎每日都要来见陶谦，所以在州牧府外刺杀他比较容易一些。 他在州牧府出门右拐的一家酒铺里坐等，曹宏如果从州牧府回家，必须要经过这条街。 他坐在靠近门口处，向店铺伙计要了一坛酒，把木盒解下放在案上，自斟自饮。 对于此次刺杀曹宏，在他看来，问题应该不大。 曹宏认为他已经举家迁往沛县，证明了他不敢与曹宏争斗，对他也就没那么防备了。 但是刺杀曹宏之后，是否能够安全逃出城，他却没有认真想过，一切都须在刺杀成功之后再说。 当然，吴凡有白鹄马和弓箭在，基本就没有人能拦得住他，怕只怕城门关闭，他的白鹄马也飞不出去。 他自斟自饮地喝了差不多半坛酒，脸上微有醉意，但其实他还是很清醒的。 日西斜将坠之时，他终于等到了曹宏的车马。 曹宏有十六名护卫，前面八骑，后面八骑。 吴凡先将白鹄马解了马绳停在酒铺门外，在曹宏车马将近酒铺时，突然一下子向街中间走去。 他立在街中，双手平举着木盒，微低着头。 曹宏的护卫被他的突然出现惊得立刻勒住马，曹宏所坐马车也因此停下。 “你是何人？速速滚开。”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曹宏前面的护卫喝叱道。 “车中所坐是否为曹君，我有奇宝献与曹君，还望曹君笑纳。” 吴凡举着木盒回道。 曹宏掀开车帘，先是见了吴凡手中举着的精致木盒，又见此人斗笠遮住脸面，且身上颇有威杀之气，心中颇觉阴凉之意。 但再细看那木盒，盒外镶金嵌玉，木盒已如此贵重，盒中之物更是不凡。 又见自己的十几名护卫在此，心中便归为平静，淡淡道：“所献何物？你抬起头来。” 吴凡缓缓抬起了头，当曹宏看清时，大喝一声：“将他擒下。” 曹宏前面的八名护卫全部拔刀在手，后面的八名护卫听到喝声也都拍马向前，持刀堵在吴凡身后。 吴凡面色不变，缓缓说道：“凡今日乃是来向曹君献宝，欲与曹君和解，自今日后，凡与曹君再无仇怨。” 曹宏闻言，觉得吴凡或许真的是惧了自己，想要给自己献奇宝，与自己交好除怨。 当下微微一笑，把手一挥，他的那些护卫插刀归鞘。 “你献的是什么奇宝，拿来我看看。” 曹宏说着，他前面的一名护卫跳下马，走到吴凡面前，接过吴凡手中木盒。 那名护卫以为木盒中可能是黄金之类的宝物，双臂持力接过木盒，却不想木盒甚轻，盒中似是无物，面露疑惑之色。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也不敢多问，举着木盒转身走到马车旁，举向曹宏。 曹宏看着护卫手中的木盒，也没有伸手接过之意，微含笑意地看了看躬身在前的吴凡，问道：“吴凡，你为何要与我和解？你不恨我了？” 吴凡冷冷一笑：“曹君打开木盒便知。” 吴凡脸上的冰冷之意，让曹宏感觉到有一丝心颤，总觉得这木盒之中，似乎并没有真正的宝物。 曹宏终究忍不住对木盒中物的好奇，示意让护卫打开木盒，然后身体略微身后倾去，怕这木盒之中有机关暗箭之物。 那名护卫一手托着木盒，另一只手打开了木盒。 木盒并没有上锁，只是用力一顶便开了。 曹宏注意着吴凡的表情，见他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又向打开的木盒中看去，却是让他惊疑不已。 这个比人头还大的木盒中，竟然只铺着一层锦布，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 曹宏再次看向吴凡，不过他已经确定吴凡此次出现必是不怀好意，厉声问道：“吴凡，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他的一声喝问，他的那些护卫又全部拔刀在手，虎视眈眈地围着吴凡。 “曹宏看不见盒中宝物吗？” 吴凡阴冷问道。 曹宏还没回答，吴凡又接着说道：“既然盒中没有宝物，那我便向曹宏借一件宝物来放入盒中了。” “你要向我借何物？” 亏曹宏还沉得住气，不过他恐怕也料不到吴凡会想要来杀他。 在他的认识里，吴凡虽然胆大，连曹操都敢射，连吕由都敢杀，但是他曹宏，在徐州那是除了陶谦以外，最有威势之人。 况且自己的侄子是曹豹，领着几万人马，是徐州的大将，吴凡再胆大，也不可能这样公然当街来刺杀他。 吴凡直起了身体，目露凶光，看向曹宏，一字一句地言道：“借你的人头。” 当头字刚刚说完，吴凡已经持弓在手，搭上了箭，举向曹宏，一箭射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曹宏才刚刚听清楚吴凡说的话，等见到他举弓瞄向自己时，已经是欲躲已晚，只觉心口一痛，胸前已插着一箭。 紧接着，他还来不及向后倒去，吴凡又接连两箭，皆射在他胸前，三箭齐中之后，他才倒在了马车里。 曹宏的那些护卫见状，举着刀拍马冲向吴凡。 吴凡向前就地一滚，躲过了后面踩来的马蹄，持弓向前面的护卫射去。 随着几声闷响，四名护卫已经中箭落马，吴凡又回身射去，后面的护卫又有三人倒落马下。 关于吴凡的弓术，他们这些护卫都是有所耳闻的，此时见到吴凡眨眼之间，就已经射落七人，而且曹宏已死，他们也不敢再逼向吴凡，纷纷拨马逃去。 吴凡又连射两箭，再射落两人，才转身走向马车。 赶车的车夫早已吓得滚下马车，瘫在一旁不停颤抖着。 吴凡看了他一眼，捡起了掉落地上的木盒，径直爬上了马车，抽出短刀，一把砍下曹宏之首，放入木盒，盖好木盒。拿出一块方巾，将木盒放在方巾之中，裹起之后，绑在背上。 他跳下马车，走向站在酒铺门口外面的白鹄马。 在吴凡射杀曹宏时，早已有人告知州牧府中的守卫，这时从州牧府中冲出几十名兵士，已经拐入此街，正向吴凡奔来。 吴凡翻身上马，用力一夹，又甩手一拍，白鹄马向城门口奔去。 刚才围观的许多百姓，纷纷让出一条道，他们从刚才的惊惧之色，到现在的喜悦之情，虽然他们不敢言说，但都是脸露笑意，有些人又隐隐含有忧色，忧吴郎是否能够逃脱。 第四十二章 逃出城 吴凡拍马向城西门奔去，城中行人颇多，纵是他骑着白鹄马，也跑不了多快。 身后的追兵从开始的几十人，慢慢聚成了几百人，有骑兵，也有步卒。 “躲开，快躲开……”吴凡一路喊着，街上的行人见状纷纷向旁边躲避。 拐过三条街，吴凡终于看见城门了。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城门口处竟然聚集了几百名兵士，正列阵等着他。肯定是先前逃走的那些护卫跑来让人关闭城门，等着吴凡，他们料到吴凡会从西门出城，好往沛县去。 吴凡急忙勒住马，一扯马绳，调转马首，后面追来的兵士离他只有几十步远。 他来不及多想，提弓搭箭，连射了几箭，跑在前面的几人被射落马下。 他举着弓，猛夹马腹，白鹄马纵力向前奔去。 那些追来的兵士见吴凡正举着弓箭直冲过来，一时不约而同地向两边闪开，让出了中间一条通道。 吴凡纵马从让出的通道冲过，看到有人提刀要向他砍来，便一箭射去，其人便立刻倒下马。 也因此，许多人都不敢提起刀，眼睁睁地看着吴凡跑过。 其实这些兵士当中，有许多人并不想真正的与吴凡为敌，所以也并没有拼力去阻止吴凡。 不然在这样狭窄的街道之中，吴凡再厉害也难以逃得过去。 吴凡刚刚跑出通道，眼见曹豹亲自率领了几百人迎面而来，便要拐向北去。 而北边也冲来一队人马，身后的兵士也跟着追来，吴凡未及思索，便只好向南奔去。 此时城中许多人都知道了吴凡刺杀曹宏之事，并且吴凡正在被满城追杀，远远的见到吴凡奔来时，已经全部躲到街边，让出了街道。 没有了行人的阻碍，吴凡的白鹄马稍微发挥了速度的作用，跑得也快了许多，稍稍和身后的追兵拉开了距离。 七拐八拐的跑过几条街道，南城门出现在了吴凡眼前。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果然不出所料，南面的城门也已经关闭，而身后的追兵已经是聚集了上千人，再和刚才一样往后走已经是不可能了。 吴凡硬着头皮往城门奔去。 早前曹宏的两名护卫跑来，说是曹宏被刺杀，让南城门的城门吏关闭城门。 城门吏命守门兵士关闭城门，那两名护卫便离开了。 这时城门吏见到来人，虽然戴着斗笠，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形来看，城门吏可以确定他就是吴郎。 吴凡手里仍举着弓，正瞄向城门吏，却并未放箭。 城门吏身后的几十名兵士排成几列，正挡在城门前。 城门吏突然转身，大声命令道：“打开城门，打开城门！” 那些守门兵士微微一愣，随即一下散开，去打开城门。 他们来人是谁，他们只听城门吏的命令。 吴凡骑着马跑到城门吏面前停下，回头一看，身后的追兵已在百步之外，忙对城门吏道：“你放我出城，必不可活，快上马和我一起走。” 城门吏紧张地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追兵，急道：“我有家人在此，我不走，家人或许能活，我若走了，他们必死。吴郎快走。” 说完他猛地一拍白鹄马，白鹄马屁股吃痛，扬蹄向前奔去，眨眼便冲出城门，到了城外。 吴凡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曹豹一刀砍下了城门吏的人头，那些守门的兵士也都被追来的兵士杀死。 吴凡没有言语，也只看了这一眼，看着追出城门的兵士，一拍马，向城外直奔而去。 到了城外，吴凡的白鹄马便充分发挥了作用，很快就把那些追兵甩得没影了。 吴凡坐在马上一边奔跑，一边默默流泪，城门吏和守门兵士是因为他而死，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但他无能为力。所能做的，便只有日后为他们报仇了。 经历过战争，见过无数死亡的吴凡，此时心中虽然悲怒，却也没有了那种知死而拼的冲动。 从南门逃出城后，他又拍马转到了郯城北面。 他的祖母便是葬于此。 到了祖母墓前，他解下身上背着的木盒，拿出里面的曹宏人头，放在墓前，跪下泣声道：“祖母大人，我已斩了曹宏人头在此，献祭于大人。大人之仇得报，徐州之害得除，大人在地下可安了。” 磕了几个头，他站起身，重新把曹宏的人头放进木盒，背在身上。 他想要为曹宏找个伴，反正现在自己已经杀了曹宏，不妨多杀一个笮融。 曹操第一次攻打徐州的时候，陶谦兵败退回郯县，在下邳的笮融收拾金财，又虏了近万名男女，准备了三千匹马，准备逃往广陵。 就在他将要出发的时候，却听到了吴凡射曹操，曹操退兵的消息，他这才停住没走。 毕竟出去流浪哪有在下邳当土皇帝好。 然后吴凡守彭城时，他又没有按时把粮食运来，若不是曹操退兵，恐怕他都不会把粮食运到彭城。 所以，在吴凡心里，笮融是和曹宏一样该死的人。 曹宏死了，笮融怎么能不死呢？ 打铁趁热，刚杀了曹宏，消息还没传到下邳的时候，是最容易下手的。 至于在下邳，如果刺杀笮融成功，会不会再有郯县一样的城门吏放自己走，吴凡就没有想那么多了。 能为徐州除去二害，就算是自己死了，那也算是值得了。 吴凡跑出几十里后，此时天已全黑，他在一处村落里敲开一家百姓之门。 开门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先是打量了吴凡一番，吴凡解下斗笠，说道：“阿兄，我赶夜路，尚未来得及吃饭，我这里有些钱，想和你换些吃食，不知可否？” 那男人看清了吴凡的脸，是很清秀却微黑的一张脸，看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特别是看到吴凡腰间挂着的长弓和箭囊时，眼睛一亮，不由问道：“你叫何名？” 吴凡一拱手道：“吴文奇。” “吴郎？你是两次打退曹操的吴郎？” 那男人沉思了一下，突然脸上现出喜色，急问道。 吴凡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认出来，先是心里一沉，随即又想到自己杀曹宏的消息，他们肯定还不会知道，便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吴凡的确认后，那男人拉着吴凡，请他入屋：“吴郎这是要何往？现在天已经黑了，就在此宿一夜，明日再走吧。” 吴凡反拉住他道：“不了，阿兄给我些吃食，吃饱便要赶路，我有要紧事要做呢。” “既是有要紧事，我便不留你，进来等一下，我给你做吃的。” 那男人说着又喊了他的妻子一起去忙着做吃的。 不一会，吴凡吃饱了饭，拿出钱塞给那男人。 那男人急忙把吴凡的手推了回来：“能为吴郎做些吃食，已是我们的福气，如何能够收吴郎的钱呢。” 吴凡也不客气，再推来推去的就没意思了，向这家人拱手道了一声谢，牵着马便重新上路，乘夜向下邳奔去。 第四十三章 献物 吴凡连夜赶路，要在曹宏被杀的消息传到下邳之前赶到。 第二日中午过后，吴凡终于进了下邳城。 几日没有休息，又一直在马上赶路，又经历过刺杀曹宏的紧张，此时的吴凡可以说是非常累了。 一直支撑着他的，是对曹宏和笮融的仇恨，不杀此二人，他便可不睡。 为了速战速决，他没有丝毫耽搁，直接来到了国相府，给了守门吏一百钱，让他入府禀报，就说是吴凡有礼相赠。 守门吏接过钱，喜笑颜开地进去通报了，不一会，便出来了，笑问吴凡道：“敢问吴郎所赠何物啊？” 吴凡转身让守门吏看了看他身后背着的木盒道：“金玉之物而已。” 守门吏只是例行询问，见吴凡如此说，让过身，手一挥道：“府君请吴郎入内。” 吴凡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进去了，本来还想着要怎么把笮融引出来呢，现在看来不用花那么大功夫了。 也是，吴凡与笮融本就没有直接发生过矛盾，笮融虽然知道了吴凡射杀吕由之事，但他与吴凡可以说是无怨无仇，绝对想不到吴凡会来杀他。 彭城运粮虽然延迟了日期，但终究是运过去了，而且彭城也守住了，吴凡没理由会为此杀他。 所以，笮融听到守门吏说吴凡是来赠礼的，以为是他想要让自己帮忙牵线，调解他与曹宏之间的矛盾，便坐在客厅中等着。 吴凡跟着守门吏进到里面，在客厅门口解下了长弓和箭囊，放在门外，只带着短刀进到厅里。 杀笮融，吴凡觉得不需要用箭，解弓入内也可以让笮融更加没有防备，杀他也就会更加容易。 “笮府君。” 吴凡向笮融拱道行礼。 笮融正闭目默念着佛经，听到问语，才缓缓睁开眼，看着吴凡，微微一笑道：“吴郎坐吧。” 吴凡坐好之后，把背后木盒解下放在身前案上，又再次向笮融拱手道：“听闻笮君喜浮屠，我偶然得到一块灵玉，颇似浮屠之像，物来献给笮君，还请笮君一定要收下。” 笮融闻言，一改此前无动于衷之态，眼睛一亮，急问道：“你真有似浮屠之像的灵玉？” 吴凡笑着轻轻拍了拍木盒，并不说话。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笮融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刚才的神态过于急切，便捻着手中的一串珠子，轻声道：“吴郎风尘仆仆，似乎几夜未眠，此来赠玉，是有所求吧？” “是有所求，不过……”吴凡看了看站在厅门口的两名护卫。 “说来无妨。”笮融理解吴凡的意思。 吴凡颇显为难：“此事关乎笮君人生前途，关乎徐州的未来，所以……” 笮融眼皮一跳，关乎徐州的未来？难道，吴凡是想要帮自己夺得徐州吗？如果真是那样，那倒是一件美事。 笮融想着，嘴上一笑，把手一挥：“你们都下去吧。” 站在门口的两名护卫向笮融拱手应诺走了。 “今日我来有两件事，”吴凡看着离开的两名护卫走远了才说道，“第一件是我与曹宏的恩怨，想必笮君也是知道的。” 笮融点了点头。 “不过今日我与曹宏已经把恩怨解决了，笮君与曹君交好，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告知笮君一声。” “解决了？解决了就好，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笮融笑道。 吴凡微微一笑：“第二件事，则是与笮君有关。笮君信奉浮屠，每日诵经，必是希望有一日成佛升天。我今日所赠之物或许可以助笮君升天成佛，若是笮君成了佛，这徐州百姓便要仰靠笮君日夜护佑了。” 笮融听着吴凡这话有些不对味，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自己虽然供奉浮屠，建楼阁，筑金像，但也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佛啊。 不过，成佛毕竟是每个信奉浮屠之人的追求，若是果真如此，倒是要好好感谢吴凡的赠物了。 “不知吴郎所赠何物，竟有如此奇效？” 笮融看着吴凡身前的木盒问道。 “只顾说话，竟忘记给笮君敬献奇物了，我这便拿给笮君。” 吴凡说着，起身捧起木盒，走到笮融面前，放在他身前案上。 笮融伸手刚要打开木盒，吴凡却又捧起木盒。笮融把手一缩，正不明所以地看着吴凡。 吴凡又重新放下木盒，嘴里说道：“哎，我心虽有不舍，然而此物非配笮君不可，只望笮君以后多多给我些粮食，不要再迟了。” 笮融此时心里急着想看木盒中之物，对吴凡所说之话未听在耳里，只一味地点头应着。 他虔诚地伸出手，慢慢解下绑着的布结，露出一个镶金嵌玉非常精美的木盒。 木盒已经如此精美，想来盒中之物更加难得。 笮融慢慢扶着盒盖，缓缓向上撑起。 可是，当他打开一半盒盖，却只见盒里放着一颗人头，而且赫然是曹宏。 笮融吓得不轻，刚要喊来护卫，只觉脖子处一热，他的人头已被吴凡一刀砍了下来，掉在案上，与盒中曹宏的人头一起，四目相对。 笮融的首级被砍掉，他的身体却仍是坐着未倒，吴凡一脚踹过去，把他的身体踹倒，然后大踏步向厅外走去。 因为吴凡刚才已经支走笮融门口的护卫，此时并没有人发现笮融已死。 吴凡拿起门口的弓和箭，挂在腰上，快步向府外走去。 走到门口处，刚才那位守门吏向吴凡笑道：“吴郎这么快就走了？” 吴凡只是笑笑，快步向门外走去。 而那位守门吏似乎也发现了吴凡身上的血迹，忙喝问道：“吴郎，且留步。” 吴凡不理他，跑出了府门，从拴马桩上解下白鹄马。 此时府中已经有人发现了笮融的尸体，大喊着：“吴郎杀了府君，快把他拦住。” 府门外的十几名护卫听到了喊声，一下子全部拔刀向吴凡冲来。 吴凡跳上马，一拍马鞭，那些护卫只能在马后跑追着。 “痛快。”吴凡边跑边喊着，又回头看了看，那些护卫远远地跟着，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 而且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关闭城门了吧。 吴凡一路拍马，嘴里大声喊着，让街上的行人让路。 虽然有行人阻碍，但后面的追兵没有骑马，吴凡很快就跑出了下邳城。 现在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一觉了。 吴凡心里想着，一路拍马狂奔，向沛县奔去。 第四十四章 吴凡认主 吴凡快回到沛县的时候，吴志正带着几十名护卫等在路边。 看到吴凡回来，吴志紧绷着的脸也瞬间舒展开，拍马迎上前去，问道：“事情怎么样？” 吴志仔细看着吴凡，见他身上有不少血迹，却不像受伤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没问题。 “我已经杀了曹宏，带着人头到祖母大人墓前献祭，然后我又去下邳杀了笮融。” 吴凡几天没睡觉，又一直在赶路，此刻非常疲惫了。 “你去杀了笮融？”吴志非常意外，可又一想，觉得这个笮融和曹宏都是徐州的败类，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杀了他也好，算是为徐州除了一个祸害，笮融大起浮屠寺，鱼肉百姓，才导致了下邳的叛乱，引来曹操攻打徐州之祸。” “我想好好回去睡一觉。”吴凡有气无力地说道。 吴志才注意到吴凡的疲惫之态，忙道：“对，对，我们快回去，陶使君要是派人来问罪我来顶着。” 吴凡杀了曹宏和笮融，这二人都是陶谦的同乡，又得陶谦的宠信重用，陶谦不来兴师问罪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能够在陶谦面前说话有份量的人，也就是刘备了，所以他将全家迁来沛县，依托刘备的庇护。 要想顶住陶谦的问罪，吴志肯定不行，但吴凡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拍马向城中去。 吴志带着护卫紧随其后，进了沛城。 吴凡回到住处，见到麋贞时也只是笑笑，不说什么，但麋贞感觉得到，吴凡的这一笑胜过千言万语。 他这一笑，就好像是说一切顺利，祖母之仇已经得报，你不要再担心了的意思。 麋贞也对吴凡笑了笑。 吴凡连带着血迹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太累了。 而且，之前的紧张一旦放松下来，整个人就好像有气无力了一样，只能瘫在了床上。 整整睡了将近一日一夜，吴凡才醒过来，这期间没有人来叫醒他，就是张飞来探望询问消息，吴志也没有去叫醒他，只对张飞说等吴凡醒后再去拜访刘备。 吴凡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吃饭，这几天他但困累，还饿，他就没正经吃过一顿饱饭。 吃饱之后，吴志才对他说起张飞来过的事，吴凡先是和吴志把自己在郯县和下邳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便出门去州牧府拜访刘备，要将情况和刘备作个通报。 毕竟，陶谦来问罪的时候，还要靠刘备顶着呢。 听说了吴凡射杀曹宏时，刘备和关羽张飞都没什么反应。听到城门吏放走吴凡而被曹豹斩杀时，关羽叹道：“可惜了，他要是跟着你跑就好了。” 张飞更是怒目而骂：“曹豹这厮，若是落到我的手里，必撕了他不可。” 他这是还记恨着傅阳与曹操交战时的事呢。 刘备也是默默点头，似乎是赞同关羽与张飞二人的话。 吴凡说到自己杀了曹宏后，又去杀了笮融，刘备深感忧虑道：“如此一来，陶将军恐怕就不会善罢干休了，文奇可有什么对策？” 张飞一听嚷嚷道：“还要什么对策，曹宏和笮融这二人都不是什么好货，杀了便杀了，陶谦难道还要带兵来攻打我们沛县不成。” 关羽瞪了张飞一眼：“陶将军带兵来不可能，只是他必会向我们提出把文奇送回郯县，到时我们要怎么推拖。” 吴凡看了看刘备，见他脸上没什么起伏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为了自己而得罪陶谦。 只好起身向刘备拱手道：“若是陶使君来向刘将军要我，刘将军可把我送回去，凡只请将军保护好我的父母家人。” “兄长，万万不可把文奇送回郯县啊！”关羽急道。 张飞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兄长，文奇如今来了沛县，便是我们的人了，怎么能将他送给陶谦呢！” 吴凡感激地看了看关羽和张飞，又向他们拱了拱手，表示谢意。 刘备微微笑道：“文奇放心，别说是陶将军派人来要人，便是他亲自带兵来，我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吴凡一听，立刻向刘备单腿跪下：“将军若愿护我与家人，以后凡甘愿为将军效命，纵死不已。” 刘备呵呵一笑，起身扶起吴凡：“文奇言重了，你是有将谋之才的人，如今天下大乱，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一起平定天下，让天下百姓得以安生，快快起来。” 刘备并没有封任吴凡什么职位，只是让他作为宾客留在军中。 其实刘备现在也不是什么将军，关羽和张飞也只是他的别部司马，吴凡在陶谦那里是当过校尉的，现在如果要任命，至少也是校尉以上。 但是刘备还是想等吴凡杀曹宏和笮融之事过去之后再说。 果然，过了几日，陶谦派了人来向刘备要求送还吴凡，同时他还任命曹豹为下邳相，隐隐有欲举兵向沛的意思。 刘备向陶谦回了一封信，说吴凡得徐州民心，如果将他杀了，徐州恐怕将会大乱。而且吴凡两次击退曹操，有大功于徐州，再怎么样，也可以以功抵过了。 反正意思就是不肯送还吴凡，陶谦对此也是没什么办法。 另外别驾麋竺，还有典农校尉陈登，和琅邪相萧建，广陵太守赵昱都来信劝陶谦放过吴凡。 而陶谦此时也因为身体染病，无心再去理这些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曹豹虽然对吴凡愤恨，却也没办法，让他带兵去攻打沛县也不可能，只能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在沛县的这些日子里，刘备辟了陈群为别驾，又召揽到陈到作为帐下军士。 同时还纳了甘氏女为妾，因为刘备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甘倩只能为妾了。 兴平元年十二月的时候，陶谦病情加重，已经是卧床不起了。 他把麋竺叫到床前，吩咐他道：“子仲，我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若是我死后，切勿让徐州落入袁术之手，你须去沛县迎接刘玄德，让他来接掌徐州，只有他才能安定此州。” 麋竺紧握着陶谦双手：“使君放心，我必不会让徐州落入袁术之手。” 没过几日。陶谦便死了。 陶谦一死，麋竺便按照陶谦的吩咐，准备车驾，去沛县迎接刘备。 第四十五章 英雄落幕 ps：没有读者，也知道自己写的不好，再写下去也没意义，特此放出故事梗概，就当完结之语，致歉！ 不久陶谦病死，麋竺来请刘备接徐州，别驾陈群劝刘备勿接，吴凡力劝刘备接，后又陈登与孔融等俱劝，刘备乃接。 田豫以母老请归，吴凡劝刘备留，刘备以豫至孝，虽惜其才，亦不得已而放归（后刘备夺幽州时，豫归刘备）。 刘备接手徐州后，任吴凡为中郎将，徐州百姓纷纷来投，吴凡只留了三千精卒，其他则劝为农。 袁术来攻，广陵太守赵昱为袁术攻杀，刘备留张飞守下邳，亲率兵拒术于盱眙和淮阴。吴凡劝刘备杀曹豹，刘备以曹豹手下有不少丹阳兵，杀曹豹必生乱，不从。 吴凡又劝刘备留关羽守下邳，吴凡苦劝之下，刘备答应留下关羽守下邳。 吕布兵败来投，吴凡劝刘备拒受吕布，受则必乱。刘备以为如今正是收英雄之时，欣然接受了吕布。 吴凡又劝刘备用吕布对袁术，刘备觉得可行，然吕布以兵败势废，须休养整顿为由，屯兵下邳西部彭城，作吕城。 刘备因留兵守下邳，兵力少，与袁术互相僵持，不分胜负。 兴平二年十二月，天子出长安至河东，曹操表刘备为镇东将军，表吴凡为下邳相。吴凡劝麋竺出二千万钱助刘备。 吴凡以为当派使者向天子贡献方物，以求得天子所封官职（建议刘备自领徐州牧，表陈珪为豫州刺史（刘备本不允，吴凡劝说豫州乃是曹操必争之地，如今自己势弱，北有臧霸未服，南有袁术为祸，徐州又要防着吕布，而陈珪陈登心向刘备，如此可得陈家及徐州百姓之心。又可任关羽为彭城相，不使之郡，令简雍为彭城丞理事，备乃允）。 陈登为广陵太守，麋竺为沛相，骆俊为东海相（凡向备说骆俊是人才，陈王刘宠终必为祸，且袁术或会以兵向陈，即术不至，宠也必为乱）。 时陈家父子心向刘备，麋竺亦是出二千万钱及一万斛粮助刘备。 建安元年正月下旬，刘备便派吴凡前去见天子，吴凡心忧吕布之乱，不欲行，然而又怕刘备会有所猜疑，便前往河东安邑，走时特别叮嘱关羽防止吕布袭取下邳。 吴凡带着三千斛粮，两头牛（刘备想送十头牛，吴凡觉得牛该留着耕地，粮可以多给，牛可不给，刘备坚持要给牛，便带了两头），还有酒，带着一千精兵和两千民夫往河东。 到安邑时，遭到韩暹和董承的阻拦，吴凡晓之以理，施之以威（威胁刘备要和曹操联兵来清君侧），得以见到天子。 刘协见到吴凡所献牛酒粮食，大为欢喜，封刘备为左将军，徐州牧，又拜合乡侯。 陈珪为豫州刺史，麋竺为沛相，吴凡为下邳相，建忠将军，良成亭侯，陈登为广陵太守。 吴凡本想去冀州劝袁绍迎天子都邺，忧吕布为乱，急欲回徐州，便只写信给田丰，让他力劝袁绍迎天子。吴凡见到徐晃，想劝他同往追随刘备，徐晃不弃杨奉，凡与晃有所交情。 在吴凡出使之后，刘备因微败于袁术，便换回张飞守下邳，调关羽到前线。 张飞饮酒发怒，与曹豹起争执，杀了曹豹，许耽因而暗迎吕布（之前吕布已与袁术有书信往来），张飞败走出城。吕布入下邳城，刘备回兵与吕布战，败，欲走时恰好吴凡回到。 吴凡走时早已与陈登相商，说吕布恐将袭取下邳，若真如此，吴凡归来时希望陈登在城内相助。 吴凡走时也已暗中留下一千人散于城中，待吴凡归来时若是城已为吕布所占，到时他们在城中可集百姓为内应。 吴凡先是派人混进城内，与城中内应联系，今夜将袭城。吴凡先让人在远处以柴点火，状若援兵无数，又言曹操援兵大军已至。城中内应攻开城门，关羽与张飞领兵攻入城中。 郝萌与曹性本欲叛吕布应袁术，正在商议阶段，此时不知是何情况，以为是自己人起事，皆乱。 关羽擒得吕布骁将成廉，曹性与郝萌战死，吕布卧中惊起，袒衣带着妻妾入高顺营，在高顺的陷阵营保护下逃出城，哪知走不远就被等候的吴凡截住。 吴凡怕刘备起仁心，会放了吕布，同时也想让刘备用高顺，不想让刘备来杀吕布，便杀了吕布和陈宫，魏续等，独留下高顺与张辽，劝高顺降。 张辽愿降，高顺不肯降。刘备以诚意打动高顺和成廉，二人降服，然而高顺等人却对吴凡颇含恨意。关羽为偏将军，张飞为中郎将。 此时已是建安元年五月。麋贞生子。 吴凡微服率数人亲至下邳东城见鲁肃，辟鲁肃为功曹，肃为所动，乃效仿吴凡散家中粮田，携祖母与母俱行。 在寿春的周瑜闻知鲁肃散分粮田，知道情况不妙，率数十骑星夜来追，吴凡和随从护卫击退追兵。（吴凡过河后，站在对岸喊话气周瑜）船小不能载马车过河，渡淮后吴凡乃亲负鲁肃祖母而走，肃乃以心相许，誓死随凡。行至徐县方有马车可用。 吴凡又使人传谣于颖川和许县：司空曹，喜人妇，降又叛，子将失。（此时乃建安元年六月，后曹操征张绣，曹安民向曹操言及樊氏美貌，曹操召来相见，乃留宿。曹洪求见，提醒谣语，曹操乃惊，送出樊氏，却是已晚，张绣果叛，杀昂及安民，典韦亦是战死。） 琅邪相萧建归附刘备，向刘备贡献粮兵及马匹，此时臧霸却趁备与术相拒之时，攻杀建，占了莒县。 霸不敢杀吴凡之兄，遣吴才归下邳。 刘备大怒，欲攻霸，吴凡力劝，备不听，举大兵攻霸，留关羽与张辽拒术。 备攻霸不下，然不肯退兵，围攻三月，成廉战死，霸亦困极，乃求降。备本不欲，奈何此时关羽兵少，广陵失守，关羽与张辽已退至下邳，陈登与陈瑀退守海西，术进兵至下邳僮国。 凡力劝后备乃许，霸遣子与诸将家属至下邳为质，备表任霸为琅邪相，使拒青州之兵。备又亲率兵攻术，术兵退至淮河南，关羽与张辽守在盱眙，张飞与高顺守在淮阴，陈登亦进兵至射阳。 此时建安元年十月。 术先前趁备与霸相攻时，遣纪灵率兵欲攻沛国，恰好此时霸降，纪灵乃退。 继吕布与臧霸之乱，又与袁术相持，徐州疲弊，刘备乃休养生息，吴凡议屯田之策，租税比曹操低。备表陈瑀为陈相。 建安二年，曹操在南阳败，袁术僭号，自称仲家。 三月，袁术诱杀陈王刘宠和陈瑀（吴凡知而不言，一因刘宠势盛，若其不死恐将难制，二因陈瑀若死，则陈登父子必将齐力助备攻术）。 天子诏书刘备和孙策共击袁术，策已集兵，欲行，术早已使人持印诱祖郎和严白虎等人为乱，策乃留兵在江东平乱。 当时曹操已率兵自南阳归，袁术惧，又闻刘备整兵欲攻，乃逃回寿春。 刘备率关羽张辽自沛攻向寿春，吴凡率张飞高顺自下邳攻向合肥，欲断袁术后路。 袁术知道敌不过刘备，（纪灵为关羽所斩），欲逃向庐江，哪知吴凡已攻占合肥，正在等着术，凡截击术。 袁术留张勋殿后，仓皇逃窜。张飞斩张勋，兵降不少，获术宫女财物无数，吴凡意外得传国玉玺（徐璆混乱中受伤将死，亲交玉玺于凡）。 吴凡又追击袁术至舒县，皖城乔公闻孙郎将至皖城，避乱至舒，闻吴凡在，慕吴凡散奴散田之仁，又嘉其救徐州百姓之义，乃向吴凡献二女大小乔（大乔二十岁，小乔十八岁）。 吴凡见二女美貌，又倾心吴凡，凡欲拒而不能，心想得此二女，纵是死了也值，便带回下邳，麋贞欣然相待如己之姐妹。 此时孙策也已平定江东，率兵攻夺了皖县，袁术被孙策所擒，策又得刘勋降兵万余。策欲送术至许都，术苦求，策乃放术走，术奔交州，病死途中，刘勋走归曹操。 刘备留关羽守合肥，张辽屯历阳，张飞和高顺守舒县。 吴凡交玉玺于备，备把玩玉玺，不舍得献给天子，吴凡苦劝，以袁术为例，并说备欲想当天子也应在平定天下之后。 刘备乃命凡带玉玺诣许奉献天子，然而心中对吴凡却已是心有所恨忌。 建安二年八月，吴凡带玉玺至许，奉献天子，天子大喜，拜刘备为车骑将军，封成德侯（县侯）。拜吴凡为镇东将军，封安阳乡侯。 曹操惜凡之才，欲揽为己用，凡婉言相辞，曹操无奈，放凡离去。 郭嘉与程昱急见曹操，劝曹操若不得凡，应杀掉，免得日后为患。曹操乃派许褚率二百骑来追，怕许褚敌不过吴凡等人（吴凡有数十骑），复又派徐晃率五百骑来追。 徐晃与吴凡略有交情，又感曹操忌才而杀，非是人君正主，反观刘备得玉玺而献，未有非份之想，乃反率兵击退许褚。带着五百骑随吴凡降刘备。 曹操得知，后悔徐晃无质，又前张绣所叛，乃言自今后无质者不可用于统兵。 截杀吴凡失败，郭嘉又献策，可拜吴凡为豫州刺史，从而离间刘备与吴凡。 吴凡回到下邳，朝廷使者亦至，拜凡为豫州刺史，麋竺为扬州刺史，关羽为九江太守，扬威将军，汉寿亭侯，张飞为奋武将军，都亭侯，张辽为偏将军，高顺为裨将军，备因而不太信凡之言。 吴凡乃向刘备表明心迹，委质于下邳，又与刘备幼女与己子订亲。 吴凡表鲁肃为沛相，让他代督豫州事，麋竺称疾不就扬州刺史之职，回东海朐县，刘备又表为鲁相。 孙策攻舒县，高顺见策势盛，劝张飞不可出战，张飞骂高顺胆弱，出战，被困，高顺率兵出救，顺战死，张飞败回合肥。 刘备大怒，欲攻孙策，吴凡力劝，孙策如今强盛，应连结刘表，一起攻策。 建安二年十一月，吴凡往荆州见刘表，刘表答应派黄祖率兵相助，吴凡在襄阳得徐庶（徐庶慕凡为祖母而杀曹宏，又亲背鲁肃老祖母之名，在襄阳城中故意偶遇吴凡）。 吴凡在襄阳城中与蔡氏起冲突，出城后蔡氏带人追袭，假说是奉刘表之命（吴几明知非是刘表所派而不言，为日后取荆州留下一个借口），幸得甘宁出手相助，击退追兵。 吴凡劝服甘宁同往助刘备。 刘备未待吴凡归来，就已率关羽张飞往攻策，战败，幸张辽与徐晃引兵来救，方得幸免，于是固守合肥，辽与晃还守历阳。 同时曹操征张绣，擒刘表将邓济。 建安三年，春，曹操又征张绣。 吴凡回到下邳，集兵欲连黄祖一起攻孙策。黄祖率一万船军出发，此时长沙张羡连桂阳，零陵三郡叛，黄祖回兵。 刘备用徐庶计，假意欲渡江袭丹阳，孙策急回兵护丹阳，备却是集精兵攻庐江，夺下庐江。使张辽屯守居巢。（周瑜守丹阳牛渚，看出刘备这是声东击西之计，欲告知孙策已晚，策已回军，庐江已失。） 郭嘉献计，曹操可率五万大军向徐州，逼刘备回军护徐，而让孙策重夺回庐江和九江，以此来平衡各方势力。 刘备惊惧，认为该弃庐江和九江，回军护徐。徐庶认为庐江可弃，九江不可弃。正在众人无策之时，吴凡想起于毒攻东武阳时，曹操曾经击其本屯，逼其回救。 乃献计让臧霸遣三千兵往小沛助鲁肃坚守，而刘备亲率兵向许都，则曹操必回兵护许。 同时派人让刘表和张绣从南阳出兵向许。再派人往冀州与袁绍连结，劝绍引兵南下，迎献帝迁于邺城。 刘备等人以为妙计，乃派吴凡去冀州（本来陈登去最合适，但是陈登需要守广陵）。 吴凡去到冀州，见过袁绍，袁绍同意派兵南下。 吴凡遇见赵云（赵云知道是刘备使者，特来求见），吴凡想揽收田丰，见袁绍时田丰有言语侮辱吴凡，凡假意恨丰，贿赂许攸与郭图中伤田丰，袁绍免了田丰之职，凡乃说动田丰举家投往徐州。 沮授劝袁绍勿放走田丰，袁绍知道田丰举家迁走，于是派张郃领五百骑来追。凡劝郃无果，激郃与赵云单挑，郃败，放凡等走。 曹操行到梁国，听说刘备率兵向许已入汝南，同时张绣也有引兵向许之势，急忙回军，刘备亦回军九江。曹操欲攻绣，绣惧欲降绍，贾诩劝说降曹。 袁绍派颜良引兵下至官渡，与曹操相拒。孙策派人攻夺豫章，朱皓战死。 刘备攻孙策于横江，半年而不能下。 建安四年，吴凡亲率军攻策，策亦率军在前，凡举箭射策，中其胸，太史慈亦射凡，亦中其胸。策军愤，攻猛，赵云见凡受伤，急令退兵，策军见凡军退，亦退。 凡至合肥，昏迷几日方醒，刘备等罢兵不攻，凡问其意，言江东言策无事，凡言江东若言策死或伤重，或真无事，其言无事，则必已伤重，当急攻。 刘备言凡已伤重，谁可为将，凡荐关羽。 凡又言华佗可医己，备乃遣人入徐寻佗。佗闻凡伤，急来治。 关羽率军攻过江，其时策已伤重，闻关羽军已攻至，又幻见于吉，乃死。 关羽与赵云张飞攻吴郡，徐晃与甘宁攻丹阳。赵云与太史慈斗，未分胜负，张飞至，合击而擒。又下会稽与豫章。 孙权与周瑜程普吕蒙等人逃至豫章，为豫章太守李术所拒，乃逃至交州，周瑜病死道上。 关羽缚太史慈至凡面前，言乃是慈所射凡，凡知慈高义之人，亲解其缚，不记箭仇。 慈言不降，凡言可归家去，乃纵慈。 后凡出行，路遇慈纵马而至面前，举弓对凡，凡自知慈不会射，若射己也无可避，面无惧意，便命左右退下，言慈若射死己，部下须放慈走，不得为难。 慈感凡之宽仁高义，乃下马跪地而降，求葬孙策，许之，厚葬策。 建安四年六月，袁绍已灭公孙瓒，乃举大兵向许，与曹操相拒于官渡。 此时刘表尚与张羡战于长沙。刘表惧之前蔡氏曾追杀吴凡之祸，乃以蔡夫人之妹嫁于刘备，与备结好。 备任关羽为扬州刺史，备带张飞回下邳，吴凡率兵助表攻长沙。 此时张羡病死，桓阶劝其子张怿降吴凡，凡等入城，劝表军回，表大怒，凡出战，表败走，三郡俱归凡所有。 备忌凡功大势盛，乃责凡攻表之事，令凡回沛，遣张飞为长沙太守，镇守长沙三郡。甘宁守庐江，防黄祖。 建安四年十月，曹操忧刘备之患，郭嘉等议欲与袁绍和，共击刘备。 曹操见刘备召回吴凡，笑刘备妇人之仁，心中暗定先击袁绍后击刘备，又写信问荀彧，彧亦劝他攻绍，备无能为。 吴凡苦劝刘备，当趁袁曹相争时夺取荆州，否则，曹操若胜，则再取荆州即难。 备乃命张飞率兵攻江陵，关羽率兵攻江夏。关羽与黄祖相持不下，张飞败于蔡瑁与刘磐黄忠。 建安五年，刘备见关羽张飞久攻不下，此时曹操又已胜了袁绍，绍退守邺城，备急换回关羽守九江，吴凡代为攻黄祖。 凡攻灭黄祖，引兵向襄阳，江陵兵退守襄阳。江夏南郡落入刘备之手。 襄阳城下，吴凡写信劝刘表降，荆州众官皆劝表降，表知人心已去，乃出城降。 之前追杀吴凡的蔡氏亦出城降，吴凡表示不追究（宽仁）。 刘备任吴凡为荆州刺史，刘表为彭城相。凡辞让荆州刺史给张飞，备以为凡功大，不任会引人非议，凡无奈而任。 刘备任张飞为南郡太守，赵云为南阳太守，看住吴凡。 曹操用程昱计，诱陈登假作凡书（陈登恨己不得刘备重用，又恨前刘备表陈瑀为陈相而为袁术所害），欲暗接家属于荆州，献书于备。 登又暗中使人告知于凡家属，言备将杀凡家属。凡父惊，暗教家奴带着凡子（有宾客用己子换凡子）与大小乔化装出府，往投荆州，又派人告知鲁肃相护。 麋贞怕自己走会引起备发现，不肯走。登又告诉备，凡已暗中接走子与妇，备遣人追，鲁肃率兵相救，俱走荆州。 备怒，以为凡真欲叛，乃杀凡家属（凡父母与妻麋贞），又杀麋竺。 田丰苦劝无果，备将丰下狱。又派张飞赵云攻凡。 张飞等兵至城下，徐庶因母在下邳，出城降。凡亦欲降，太史慈劝凡先不出城，看看情况再说。 俄而闻家属已为备所杀，怒极，据城坚守，赵云只围城而未攻，张飞攻不下。 家奴带着凡子与大小乔逃至荆州，遇赵云，赵云深感备之无恩，乃叛备归凡，护凡子入襄阳。 备此时感悟吴凡不可能叛己，细认字迹才发现有假，又疑为登所为，乃召登，登却已举族迁往许都，投归曹操。备知己所为错，急遣人向凡解释。 吴凡出兵攻张飞，张飞败走，为其部将范疆所杀，献首于凡。 吴凡杀范疆，厚葬张飞。备知张飞死，深恨自己误信人言，终致祸乱。 吴凡率兵攻扬州，扬州诸郡感凡之仁义，皆叛备归凡，关羽走归下邳。凡又率兵向徐，临阵对言，凡责备，备败，走冀州投袁绍。张辽走降曹操。 曹操派使与凡相结，共攻冀州。凡率臧霸等人攻青州，又夺勃海。曹操亦攻败袁绍，占得冀州。袁绍与刘备败走幽州。 天子拜吴凡为骠骑将军，封宜城侯，荆州牧。 吴凡表任臧霸为青州刺史，霸欲遣家族诣荆州为质，凡言己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让霸勿遣子为质，诸将皆感凡之仁。 凡任鲁肃为扬州刺史，田丰为徐州刺史。徐庶愧己去凡归备，乃求携母归隐田林，凡知之孝，许之。 建安六年，凡在荆州三顾诸葛亮而乃得见，与诸葛亮论天下大势，又得见庞统，统说凡袭取益州，凡言益州若来贡献兵粮则可不击。 刘璋闻知，惧凡攻己，又张松劝说，乃遣法正与孟达率兵带粮来助凡。 凡在襄阳得樊氏，襄阳令赵范欲将樊氏许给其病兄，故樊父将樊氏献给凡。凡见樊氏美貌，乃受，任范为桂阳太守。 凡在荆州又得魏延，见周不疑，得刘巴。凡欲压豪族，散田于民，诸葛亮劝止。乃劝民种田，罢徭役，改用募徭。田租亦许于逐年递减。得民心。 凡派人平交州，得知孙权在交州聚众，遣兵讨权，权与诸部下渡海走珠崖。 建安六年八月，献帝送出密诏，令凡讨曹操。曹操诛董承，又免伏完职。曹操罢三公，自为丞相。 吴凡命赵云从徐州出兵攻兖州，命太史慈从九江出兵入汝南，自己亲率大军从南阳进兵向许，三路齐攻曹操。 凡与曹操战于叶县，曹操败，豫州和兖州诸郡县皆叛，曹操弃天子走邺城。 吴凡入许都，面见天子，天子拜吴凡为大将军，食邑三万户。 凡引兵向邺，刘备率关羽颜良入邺与曹操合兵抵抗（袁绍已经病死，死前将兵将交给刘备，刘备留袁谭守幽州）。 曹操兵败，（邺城久攻不下，曹操与刘备合兵尚强，城中粮草又足，诸葛亮献计募敢死士身怀书信潜入城，假欲与张辽相结，故意让曹操兵士发现。信中写着以火为号，凡欲集军攻北门，让张辽在城中为应，打开北门。实际却是派民夫往北门，迷惑曹操，却集精兵猛攻南门。曹操得书斩杀张辽。曹操集兵守北门，此时见凡猛攻南门，知已上当，急又调北门兵回守南门，南门却已是被攻破。辽部下亦带兵攻开北门，凡北门兵亦攻入城中。） 曹操与刘备英雄感慨一番，相伴自刎而死（英雄落幕），关羽见刘备已死，乃力战而死，赵云劝吴凡放了关羽，凡知关羽忠义，让他力战而死可成他忠义之名（众箭射死）。赵云斩颜良，太史慈诛文丑。吴凡厚葬曹操刘备关羽几人。 幽州诸将斩袁氏三兄弟之首送凡，幽州平。 并州高干降，凡调他为武陵太守，干不肯，又举兵叛，凡遣徐晃讨平并州。 凡回许，遣赵云率军入关，钟繇降，凉州马腾与韩遂亦降，马腾与韩遂调入朝中为卿，马超调往徐州为太守。 赵云又率将入汉中，张鲁降，益州刘璋亦降，调刘璋入许为九卿。 建安八年，吴凡虽然贵为大将军，却未是天子，想让天下百姓皆能温与饱，拥有自由与希望的梦想还难以实现，便与刘协相谈，逼刘协禅让。 刘协改为陈留王。 吴凡称帝，仍称为汉国，不设年号，从刘邦称帝起称为汉国元年，直至汉国万年，即使之后换皇帝，也要顺称下去。 迁都洛阳，降刘姓王为乡侯亭侯，自此不再封王，抑制豪族，分豪族田地，让天下每个百姓都有田可种，并且倡议节俭，薄征赋税。 大建交通道路，挖渠河，加速发展造纸术与印刷术，大办学堂，鼓励百姓读书，慢慢推行科举制度。 找来华佗，开办医学堂，培养大批医者，开办医馆，为民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