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嫁太子，前夫跟白月光闹掰了》 第1章 求娶平妻 大梁万寿节 乾清宫内，异常热闹，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大殿之上，皇帝与皇后皆面色喜悦，看着下面坐的各家皇亲贵族，公子，小姐，粉妆玉琢，红飞翠舞。 栾云裳乖巧的坐在顾令博的身边露出得体的笑容，一旁的顾令博是她嫁了三年的夫。 可是从宴席开始顾令博的眼睛就未离开过对面坐着的女子，甚至未看栾云裳一眼。 只有眼角的余光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嫌恶，好像她的存在会让对面的姑娘很不开心。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顾令博突然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在梁帝面前。 他突然的动作让大殿的乐声戛然而止，皇帝面色有些不悦，摆了摆手，几个舞姬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大胆，今日是皇上的生辰，顾小侯爷为何如此不懂礼数，冲撞陛下” 皇后厉声斥责，眼中带着鄙夷，都说顾家如今不胜当年，后代更是越来越不成器，朽木难雕！ 顾令博脸色微紧，他刚刚也是有些冲动脑子一热便走了上来，可是他再也不想等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日日遭受非议。 “是顾家儿郎？你打断宴席所为何事？” 梁帝声音有些泛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令博贸然站出来，他估计没有什么好事！ “微臣。。。。。。微臣想请陛下赐婚！” 顾令博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一时之间整个大殿上瞬间炸开了锅。 顾家小侯爷早就已经娶妻，怎么还能让陛下赐婚，纳妾这种事还需要皇上允许吗？ “哦？朕可是记得你已经娶妻，那婚事还是当年顾老侯爷亲自指定的，如今为何还要让朕再赐婚” 梁帝的声音越发的冷了几分，帝王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顾令博微微的缩了缩身子，强撑着气势咬了咬牙开口。 “微臣虽然已经娶妻，可是心中早有一人，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今生若是不能娶她，怕会抱憾终生，所以微臣斗胆请陛下赐婚，微臣要娶她为平妻” 顾令博的话落，栾云裳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白皙瘦削的手指瞬间收紧，骨节瞬间泛白。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抬头收获了一众视线，鄙夷的，嘲讽的，好笑的，可怜，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 在所有人的眼中，她一个太医令的女儿能嫁入侯府，的确是高嫁了，也因为自己的身份，她在外交际的时候，总免不了被那些贵妇和小姐们暗中嘲笑。 就如此时，她已经感受到那些眼神的杀伤力，还好她已经习惯，或者说他对大殿上跪着求婚的男人终于彻底死心了！ 既然死心了，那又有什么好在乎的那！ 那个男人，她嫁了三年的男人，这三年来她日日为府里操劳，为他的前程谋划，可是到头来却换来了如此的羞辱。 大殿之上他为了那个女人的体面，当众求皇上赐婚，不娶便会抱憾终身的爱情，何其伟大，却是踩在她的脸面之上。 他可曾想过今日之后，她栾云裳会遭受怎么样的嘲笑和流言蜚语，他从未给过她一丁点的尊重。 “胡闹，你竟然为了这种事求到朕的面前，自古男子娶妻便只有一妻之说，你若是真心喜欢那女子，便把她抬到府里做个妾室便是。 你的婚事乃是老侯爷当年亲自为你挑选，你如今若是娶了平妻那是对你祖父的违抗，乃不孝之举” 皇帝自然不会随便答应，平妻之说在大梁少之又少，天下郡主喜欢的是臣子默守陈规，皇权至上，皇帝都只有一个皇后，他一个臣子还想娶两个妻子。 “可是，她在微臣心中的地位无与伦比，微臣宁愿休妻，也不会让她做妾” 栾云裳的脸色隐隐泛白，眼角似是星星点点，可是仔细看去，那泛着光亮的明明是一抹清冷的笑意！ 好一个宁愿休妻，也不想让她做妾！当真把她栾云裳的脸踩到泥水里。 “放肆，竟然说出如此不着调的话，顾家的家风便是如此教你的？” 顾令博身体微颤，却没有半分的退缩，他跪的笔挺，直直的看向皇上。 栾云裳强压下心中的屈辱和隐隐的激动，她知道此时能给自己的体面的只有她自己，她面色不变冷冷的看向跪在大殿上的人，她的夫君! 不，很快便会是她的前夫！ 一道挑衅的视线传来，栾云裳转头对上苏佩佩不加掩饰的得意。 栾云裳神色淡淡，没有苏佩佩想象中的气恼和崩溃，苏佩佩眸色一深，瞬间有些气恼。 苏佩佩眼底露出几分冷笑，似是在嘲笑栾云裳的故作坚强。突然她起身走到了顾令博的身旁，同样跪了下去。 “佩佩～” 顾令博心疼的喊着她的名字，两人十指相扣，眼神彼此更加坚定。 见两人伉俪情深的模样，众人一阵唏嘘，顾小侯爷心尖尖上的女子竟然是苏佩佩。 这个顾小侯爷是脑子有包吧，据说苏佩佩当年可是要选秀入宫的人，只可惜她没那进宫的命最后被筛选了下来。 后来为了爬上龙床，自荐枕席，惹得龙颜大怒，苏家人为了保住她，才把她送出府去清修三年。 听说前些日子刚接回来，这才多久就开始作妖了。 当年人家心比天高，看不上顾家小侯爷，这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如此眼高于顶的女子，他们自然不喜。 只是没想到一转眼顾家小侯爷竟然还为了他在陛下面前冲动请求赐婚。 他是忘了当年自己是如何被苏佩佩抛弃的吗？ 果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听着众人的指指点点，苏佩佩的眼底划过一片得意，没错她当年是抛下顾令博打算入宫，人往高处走她又有什么错，虽然最后她没能入宫，此事还被不少贵女嘲笑。 可是那又怎么样那，顾小侯爷依旧可以为了她做这天下之大不为的事！ 苏佩佩眼底氤氲，一瞬间的功夫眼底已经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那明明柔弱却强装坚强的的模样让顾令博心尖一颤。 看到顾令博眼中的怜惜，顾佩佩眼底微微涌动，心生得意，她就知道顾令博最吃她这一套。 第2章 皇帝给的体面 “请陛下成全，臣女心中也对顾小侯爷也是情深不能自已” 苏佩佩俯身几乎把头磕到了地上，以彰显自己的决心。 “呦，这两人还真是深情那，拉拉扯扯这么多年还是不能忘了彼此那！” “可不是那，真是造化弄人，只是可惜了这平妻比正妻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坐在下首的几位夫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只是最后看好戏的眼神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栾云裳。 “哼～倒是好一对痴男怨女啊！” 皇帝的声音有些冷，带着漫不经心的威慑力，没有太多的凌厉，却让人心头一沉，听的出来皇上这下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栾云裳刚刚还有些用力的骨节微微松了些，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勾唇露出一抹轻笑。 简直愚蠢！苏佩佩与顾令博还真是天生一对，俩人彻底得罪了皇上还不自知 苏佩佩当年进宫选秀的事人人皆知，苏家的女儿登记在册，皇帝定然是记得的，哪个高高在上的君主愿意自己要纳人宫的女人，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也就是说苏佩佩当年打算入宫的时候，心里便有顾令博的，这是对皇家威严的亵渎。 后宫的女人哪怕皇帝一辈子都不碰，也必须要让他们从身体到心灵的忠贞。 听到皇帝不善的声音，顾令博和苏佩佩的脸上皆露出几分惊觉，似乎此时才有些害怕了。 “佩佩，你还不赶紧给陛下道歉，打扰了陛下的万寿节，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不可在陛下面前胡闹” 坐在皇后一侧的德妃，吓得赶紧开口，她面色凝重，眼底带着气恼，她入宫多年早就对皇帝的脾性了解的一清二楚，皇上此时心中恐怕已经心生芥蒂。 德妃是苏家长女，也是苏佩佩的长姐，已经入宫多年，当年苏佩佩选秀失败，也有德妃的功劳，可是她完全是为了苏佩佩好，只是苏佩佩并不领情，心中对她嫉恨已久。 苏佩佩咬着牙不语，事已至此，她若是跟顾令博灰溜溜的下去，那多没面子，可是她明显感觉到皇上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眼角不经意间瞥见自顾饮茶的栾云裳，苏佩佩瞬间咬紧了牙根。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让德妃闭嘴！ “你们二人今日可是想好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在一起不会后悔？” 皇帝的话落，大殿上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灼的看向台下牵手跪着的两人。 顾令博抬头眼神坚定，没有半分的退缩。 “微臣无悔！” 顾令博说完转头看向身旁的苏佩佩，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他似乎看到了顾佩佩眼底一瞬间的犹豫见他看过来又瞬间消散。 顾令博莞尔他刚刚定然是眼花了！ “臣女也无悔！” 苏佩佩的声音有些迟疑却还是坚定，如今嫁到顾家似乎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振国侯府，家大业大，还算体面，也不算是下嫁，顾令博今日当众央求陛下赐婚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好，既然你们二人都如此坚定，朕自然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不过此事终究不只是你们二人之事，朕总要问问顾少夫人的意思” 皇上的话说完，躲在一角看戏的栾云裳身型微震，不得已抬起眸子。 所有人的视线果然齐刷刷的都向着自己投来。 栾云裳今日穿了一身浅色的裙装，清新淡雅，配上她眼波含笑却又素雅的眸子，只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不敢亵渎的感觉。 这样的美人，在这满屋子的贵眷女子中是数一数二的样貌了，可这顾小侯爷却不珍惜，真真让人觉得惋惜。 栾云裳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缓缓起身，走到那两人中间，微微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礼仪周到。 “臣妇感谢陛下给臣妇的体面” 栾云裳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悲痛欲绝的隐忍，瞬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动容。 甚至连顾令博的眉梢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体面？ 高高在上的皇上尚且亲自问她的意思，而自己却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颜面无存。 今日他的确有些冲动了，未曾考虑过她半分的脸面，可是当初谁让她死皮赖脸的嫁入顾家，这是她应得的！ 栾云裳微微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那几不可察的潋滟之色。 明明悲痛却强行扬着笑容的小脸让在座的众人纷纷同情起来，自己的夫君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别人的手，还要给予别的女人平妻的位置，这种羞辱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当场哭闹起来了。 然而不哭不闹的栾云裳却让人更加动容，那单薄却又挺立的身影越发的让人心疼。 “顾少夫人，你的夫君要娶别的女人为平妻，你是否同意？” 皇帝的话落，栾云裳依旧扬着淡淡的笑容未变，只是顾令博却有些紧张的看了过来。 似乎生怕栾云裳会坏了他与苏佩佩的好事！ 顾令博烦躁的眼神看向栾云裳，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她知道栾云裳心里肯定不乐意，可是这件事没有她做主的份，她必须同意。 只可惜栾云裳自从站上台后都未看他一眼。 众人也都认为，栾云裳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情哪个女人会同意。 他们就是算是再大度，也不过是给夫君纳个妾，买个填房，哪个正头夫人愿意让别的女人与自己平起平坐。 甚至依着顾令博对苏佩佩的喜爱，日后苏佩佩进了门定然没有栾云裳的好日子过。 栾云裳眸色不变，似乎眼前要娶平妻的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夫君一般，良久才淡然的开口。 “既然夫君与苏小姐郎情妾意，臣妇愿意成全他们” 栾云裳情绪稳定，声音沉稳。 顾令博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栾云裳，她竟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可是他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适的烦闷。 随即似是想到什么眼中烦躁溢出，这个女人今日倒是学聪明了，知道以退为进了！ 对，她就是想通过这个样子来引起自己的对她的注意，好一招欲擒故纵！ 皇上也没想到栾云裳这么好说话，脸色微滞，既然如此他作为一个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至于眼前跪着的两人，梁帝眼底生出几分幽深。 第3章 北国质子中毒 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等着看皇帝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在坐的女眷们都是高门贵妇，千金嫡女，他们都是府中的后宅主母，或者是要做未来的高门主母的，别说自家的夫君娶平妻，就是府中抬个妾室，他们也要硬的，软的走一走的。 平妻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先河，岂不是把男人都惯坏了。 若是皇上真应了这件事情，那他们就恨死这两个人了！ 大殿上一时没了声音，却见皇帝刚要开口，便听到一声慌张的通报声。 “不好了，陛下，陛下，北国质子，北国质子中毒昏迷，怕是要不行了” “什么？” 梁帝猛的皱起眉头，沉声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太子那！”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已经找了太医全力救治北国质子，奈何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如今只能暂且保住质子的性命” 皇帝冷眸，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如今北国势力越来越强大，两国交谈早就有接回质子的打算，若是北国质子现在出了什么问题，大梁要如何跟北国交代。 “怎么会这样？皇上，明锦他。。。。。。” 皇后有些担心的开口，只是话还未落，便被皇帝招手拦住。 皇帝自然知道皇后要为自己的儿子求情，北国质子在大梁多年，自姜明锦从锦王成为太子后便一直由他来负责照顾北国质子的事。 “你教的好儿子，孝道他做不好，差事也做不好，我看这个太子的位子，他是坐够了！” 皇帝说完猛的起身，负手而立！ 见皇帝发怒，皇后慌忙起身跪了下来，德妃等一众嫔妃，还有下面的众位臣子家眷也纷纷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太子他今日是。。。。。。” 皇后还试图解释，可是说到一半却也说不下去，无论如何今日他都不应该不来殿前，今日是他父皇的寿辰，他怎么能不过来，只让人送了寿礼过来。 皇上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不满，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才没有发作，没有想到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还在为他找理由，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息怒，儿臣认识几位江湖名医，略懂毒术救人之法，儿臣马上便命人寻来” 跪在一侧的二皇子姜明玉，仰头开口，脸上是笃定之色。 毒术救人之法？栾云裳跪在地上，忍不住被二皇子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微微抬头偷偷瞄了姜明玉一眼，不禁被他的样貌所吸引，忍不住多看一眼。 世人都说太子姜明锦乃天人之姿，人中龙凤，不说这京中的女子，就连男人见了他都要被他的长相所折服。 虽然太子殿下的容貌今日无缘看见，可是这二皇子这相貌也是她见过的少有的俊美之人了。 “嗯，那你尽快招人进宫，北国质子绝对不能出事。” 皇帝开口便是命令的语气，不过听的出来，听二皇子如此说，皇帝的怒气明显少了几分。 “儿臣定尽力而为！” 皇帝点了点头，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早就已经无心再过什么万寿节。 “这宴席都撤了吧，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北国质子” 见皇上要甩袖离开，顾玲博和苏佩佩急了，他们的事情皇上还没有开口那。 “皇上～” 苏佩佩焦急的喊了一声，脸上生出几丝愁闷，他们也真是够倒霉的，好好的竟然生出北国质子被毒害的事情，他们两个就被生生的晾在这里好生尴尬。 “既然顾少夫人没有什么异议，那你们二人就自便吧” 皇上冷声开口，嫌恶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二人一眼，接着便走出了大殿，后面一群宫人仪仗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等到皇帝走后，皇后等一众嫔妃才慢慢起身。 皇后留下来善后，脸色不愉，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皇上让他们自便，那也算是答应了，有了正妻竟然还要平妻，那有了她这东宫皇后，日后是不是还要来个西宫皇后。 顾令博和苏佩佩激动的谢恩，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今日的举动不但得罪了皇上，连皇后也得罪了。 顾家听雨院 栾云裳依在软榻上假寐，丫鬟秀禾轻轻扇动着扇子带起微微的凉意，屋里点着熏香室内一片静谧。 秀苗端了一碗药膳莲子羹走了进来，本来撅着的小嘴，瞬间被屋内的宁静冲散了几分，那熏香带着淡淡的药香味，让人有些急躁的心情瞬间舒爽了几分。 见秀苗进来，秀禾轻轻虚了一声，让她动作轻一些。 两个丫鬟生怕吵到栾云裳，正小心翼翼，却听到外面婆子的声音。 “少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商量些事情~” 那婆子声音不小，听不出来几分敬意，秀苗脸上立马生出怒意，想出门去呵斥那婆子，却看到栾云裳已经睁开了眼睛。 “少夫人，您再睡会，奴婢去把那婆子打发了” 因为顾令博前日当众给了栾云裳没脸，两个丫头现在对顾家的人没有一个好脸色，他们都是栾云裳的陪嫁丫头，大婚时从栾家跟着过来的，拿栾云裳当命一样护着。 刚刚醒来栾云裳恹恹的摆了摆手，开口 “没事，他们是终于憋不住了！” 秀禾和秀苗皆是一愣，不知道他们家少夫人是什么意思，谁憋不住了？ 栾云裳冷笑，如今的顾家除了名声在外，也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若不是自己带过来的东西硬撑着，连面子都维持不下去。 外人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这骆驼已经成了皮包骨一身空架子又有什么用。 顾令博与苏佩佩的婚事闹的京城沸沸扬扬，宴席之后他更是扬言要给顾佩佩最风光的嫁娶之礼。 就凭侯府如今的光景，这风光从哪里来，她也想好好看一看。 “去回一声，就说我一会过去” “是~” 秀苗应了一声便出去了，秀禾打开莲子羹，想让栾云裳吃一些。 栾云裳看了看那莲子羹淡淡的摇了摇头。 “这会有点烫，回来再吃正好” 然后坐在铜镜前只让秀禾重新给她梳洗一番。 秀禾想说，等到回来肯定大凉了，再热味道就不如先前了，可是知道少夫人平日礼仪规矩面面俱到，从不让顾家的老夫人落下什么话柄，便也不再开口。 第4章 为夫君操持婚事 铜镜中的人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鼻尖一颗若有若无的小痣性感又俏丽，只是微微浅笑，便让人赏心悦目。 “少夫人这么绝色的人，奴婢日日看都看不够，偏偏侯爷跟眼瞎了一般” 秀禾忍不住开口，她越发的为他们家小姐不值。 小姐嫁过来三年了，贤良淑德，伺候婆母老夫人，拿着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让全府上下的人都挑不出一处错误，凭什么让侯爷在外人面前如此羞辱。 “这顾家瞎眼的又何止是顾令博” 栾云裳揪起一搓头发，淡淡的开口，三年前若不是顾老侯爷临终所托，这瞎眼的顾家她早就不想待下去了。 三年了，她能做的都做了，也对得起顾老侯爷了。 “这两日你与秀苗清算下我带到府中的嫁妆，以及这些嫁妆这两年用到的去处，列一个明细出来” 秀禾正在梳妆的手微微一抖，紧张的看着铜镜里的人，见栾云裳的脸色未有任何异常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刻钟后，栾云裳起身去了福寿堂。 福寿堂里，婆母江氏也在里面坐着，见栾云裳过来，江氏笑意盈盈的看了过来，顾老夫人却面色讪讪，似乎有所不喜。 一个白脸一个黑脸，这是要给自己唱一出好戏！ 栾云裳勾着笑，微微行礼，她早就准备好听他们这出大戏了。 从宫宴回来之后已经三日了，栾云裳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从未与他们提过什么不满，好似从来不知道顾令博要娶平妻的事。 顾家这两位夫人还等着栾云裳开口，却迟迟等不来，今日终于坐不住把栾云裳叫了来。 “不知道祖母和婆母叫云裳过来有何事？” 顾老夫人和江氏脸色纷纷一滞，江氏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依着栾云裳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叫她来有什么事。 “云裳你是不是对令博和苏小姐的婚事不满，这事可是你在陛下面前亲自同意的啊!” 江氏试探性的开口，她知道侯府离不开栾云裳，所以说话还算客气。 “照着那日的情景，云裳同意不同意还有什么区别吗” 栾云裳的语气少了几分客气，话落一直不曾开口的顾老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平日里的栾云裳从来不会对他们如此说话。 “你果然还是心里不乐意，这女人抓不住男人的心，自然还是做得不够周到体贴，你若是做到极致怎么会让博儿想着别的女人，这事说来说去还是怨你自己” 栾云裳冷笑不显，脸色平淡。 “云裳并没有不乐意，府中多一个人伺候夫君，伺候祖母和婆母，云裳自然高兴” 见栾云裳如此淡然的模样，顾老夫人和江氏诧异的对视一眼。 “你不生气？” 江氏忍不住开口。 “儿媳怎么会生气，儿媳高兴还来不及那” 她自然高兴，她高兴的是终于有了理由离开这将死的骆驼。 “你能想开自然是好事，我们顾家家大业大，声名在外，的确需要个高门女子把后宅镇住，光耀门楣，你也跟着沾光” 顾老夫人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字里行间都在贬低栾云裳的出身，当年顾老侯爷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她便极其不乐意，栾云裳小小的太医令之女怎么能配的上他们侯府。 奈何顾老侯爷执意，她也无能为力，这些年她如何都觉得他的好孙儿吃了亏，她也一直认为顾令博之所以不喜欢栾云裳也是因为她的出身太低。 如今有了可以娶高门贵女的机会，她自然高兴，相府小姐才能配的上他们侯府，那苏家的大女儿如今在宫中位列四妃之内，日后他们宫中也算是有人了。 对顾令博的前程乃至整个顾家的前程都是极大的帮助，当然这是顾老夫人自己认为的。 “祖母说的极是” 栾云裳莞尔，淡淡的应答，然后便再不语，端起一旁的茶盏悠闲的喝起茶来。 顾老夫人胸膛起伏，她都如此说了，栾云裳却只字不提这婚事到底要如何办。 “博儿和那苏小姐的婚事，就交给你。。。。。。” “家中正妻只听说过为夫君纳妾的事，可从未听说过位夫君张罗再娶妻的事，既然是娶妻，那夫君与苏小姐的婚事就交给母亲操持吧” 不等顾老夫人说完，栾云裳便开了口，她早就料到顾老夫人和江氏把自己叫过来的目的。 顾家想风风光光的把苏佩佩娶进门，银子自然少不得，可是如今的顾家怕是娶个小门小户的人家都拿不出像样的聘礼了。 顾家没有银子为苏佩佩张罗一份像样的聘礼，这主意自然打到了她的身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顾家一直是你掌家，你不操持谁操持” 顾老夫人的话刚刚被栾云裳打断，她心里就不高兴，语气不耐中带着几分低吼。 江氏见顾老夫人生气，赶紧劝慰道。 “母亲不必着急，云裳素来懂事，平日里万事也都是以顾家为先，她只是没有操持过大婚这种事” 江氏哄完顾老夫人转头又看着栾云裳软声软气的开口。 “云裳，母亲知道你心中不快，可是正因为如此你才要好好把顾家的中馈管理好，日后苏小姐进了门她才没有机会跟你争掌家之权，这掌家之权便代表你在府中的地位。 所以博儿的婚事你不但要亲自操持，还要操持的风风光光，让苏小姐知道你身为主母的度量，日后也能高看你一眼” 栾云裳心中冷哼，她都忍不住为江氏鼓掌了，她长的就这么像冤大头，以前她对府中大方，主动贴补，是觉得既然自己选择了嫁人，那就做好一位好妻子的本分。 没想到她的忍让竟然让顾家人觉得自己如此蠢笨，以为他们几句话便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让他们吸食。 去他娘的高看一眼，她不需要这些薄情寡义的人高看！ 这顾令博的好妻子就让给苏佩佩吧！她不陪玩了！ “母亲说的极是，那云裳就领了这差事，尽顾家的全力为夫君操持这桩婚事” 见栾云裳答应，顾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江氏的脸上又扬起老好人的笑容。 “云裳果然是懂事的，你办事妥帖，有你这句话母亲就放心了” 栾云裳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只是可惜顾老夫人和江氏都没有注意。 第5章 吸引自己的手段而已 他们完全对栾云裳放心，却不曾想栾云裳这次可没打算让他们舒心。 栾云裳回到听雨院的时候，碗里的莲子羹温度正合适。 “少夫人回来的这么快，奴婢刚想着要不去把链子羹温上” 秀禾跟在栾云裳的身后，脸上已经气的一阵红一阵白，刚刚在福寿堂，她就站在栾云裳的身后，所有的话她自然都听到了，若不是迫于规矩，她早就忍不住开口了。 “这顾家简直是太欺负人了，让您来操持侯爷的婚事，那不就是让您往里贴银子吗？少夫人您为何要答应啊” 秀苗一听更是炸了毛，她平日里便是个急脾气。 “什么，顾家人是有毛病吧！竟他娘的好事了” 秀禾看了一眼屋外赶紧给秀苗使眼色，让她小点声。 栾云裳搅动着汤匙，有些不在意的开口。 “我说的是尽顾家的全力去操持，又没说尽我的全力” 两个丫头脸色皆是一愣，对视一眼，一时都没明白栾云裳的意思。 栾云裳两口羹下肚，秀禾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明日让我名下那些铺子的掌柜都来府里一趟，单独见我” “是~” “还有以后少夫人这个称呼可以改一改了，听着膈应” “奴婢叫着也膈应” 秀苗撅着嘴巴，他们小姐这少夫人当的实在是受气，还是做小姐的时候舒坦。 秀禾一脸担忧的看向栾云裳，想要开口却又生生忍下了，只是喉咙里有些迟疑的应了一声。 两个丫头答应，秀苗便出门去找小厮去铺子里递话。 莲子羹喝完，栾云裳翻箱倒柜，找出顾老侯爷三年前留给她的东西。 造化使然，不多不少正好三年，很快她便可以自由了。 与顾令博这场婚姻，他不愿，其实她亦不愿！ 打开一个小箱子，栾云裳拿出一封书信，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放妻书，亦是和离书！ 这是他与顾老侯爷的秘密，不是到了迫不得已她不会拿出这封信，只是如今恩情还完，她也不打算再委屈自己。 栾云裳收起信封，又数落着箱子里的东西，这里面收藏了她从小到大的珍稀之物。 栾云裳拿起里面的一块玉佩，清透无瑕，细腻如脂，在栾云裳白皙的手指托觉下更显得晶莹剔透，珍贵无比。 玉佩的一角上刻了一个小小的顾字，这是顾家的玉佩，也该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 这块玉佩便是她与顾家结缘的开始。 当年栾母生下栾云裳的时候早产了半月，恰逢栾父在外义诊，等他回来的时候栾母拼尽最后的力气生下了栾云裳，却再也没有醒来。 栾父悲痛欲绝，他身为大夫，在夫人最需要的时候却不在身边，他诲的肝肠寸断，痛苦不已，每当看到栾云裳便想起了痛苦离去的栾母。 那时候栾母不在了，栾云裳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年龄也不大，栾父还要照顾家中另外两个男人，根本再照顾不了一个奶娃娃。 所以在栾云裳刚出生没多久，因为实在照顾不好，便把她送到了在药人谷隐居的祖父和祖母那里。 栾家乃医药世家，不止栾云裳的父亲医术高超，任职于太医院，栾云裳的祖父更是当年有名的大医，只不过祖父年长之后更喜山水田野，隐秘于世。 栾云裳便是从小闻着药香看着医书，摸索着银针长大。 顾家老侯爷正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为十二岁的顾令博求医求到了药人谷祖父那里。 那日与世无争的药人谷突然流窜过来一伙土匪，谷里只有年迈的祖父祖母，还有几个护卫，根本不是那些土匪的对手。 就在那土匪的大刀即将要砍上祖父的时候，突然划过一支利箭将那土匪斩杀。 祖父得救了，他们都得救了，救他们的人正是顾家的老侯爷。 从此栾云裳便把顾老侯爷奉为救命恩人，祖父也说栾家欠了顾家的大恩，让她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 可是顾家的大恩，早在当年他便已经报了。 当年顾令博得了一种怪病，失去意识，陷入昏迷当中，找遍名医也无济于事，最后在栾父的指引下来到了药人谷。 也正是父亲的指引恰好让顾老侯爷救了他们，接下来顾令博便在药人谷中被祖父悉心调养，过了半年竟然真的慢慢恢复了意识。 顾老侯爷大喜，在顾令博醒来的当日便把这顾家的玉佩交给了她，并定下了她与顾令博的婚事。 那时候的她懵懵懂懂，还没有几分少女心事，只知道顾家对他们有恩。 看到床上被自己照顾了半年的男孩，他眉眼俊俏，五官英俊，半年的朝夕相处，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他的存在。 反正总归是要嫁人的，或许嫁到顾家也不错。 祖母都有些讶异，向来不喜拘泥于世俗的栾云裳竟然没有反对这场婚事。 祖父脸色淡然，深深的看了栾云裳一眼，这丫头怕是把床上的人当成了另一个人。 可是她与那人身份有别终究不会走到一起，或许日后有顾家庇佑，也是一桩好姻缘。 神思中的栾云裳根本没有注意，屋门口早就站了一个人，那人驻足片刻只见屋里的人眉眼精致，鼻尖挺巧，端庄秀丽，与屋中的装扮相容如一幅画师刻意画出的美人图一般。 顾令博不得不承认，栾云裳的美是不能让人忽视的，即便他对她并无情谊，可是依旧会被她的美貌吸引。 只是她的眉间紧锁，似乎是带着点点的忧虑，想起那日大殿上的事，顾令博心中竟然生出几丝愧疚，他那日的确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可是听母亲说她竟然同意为她操办娶妻之事，他心中竟然说不出什么滋味。 当年是她要嫁到顾家来的，若不是祖父执意这桩婚事自己是不会娶她的。 可是这三年自己对她不冷不淡，她却并没有闹上半分， 顾令博脸上生出几分怀疑，或许这只是她吸引自己的一种手段。 一直以来顾令博都是如此认为！ 第6章 夫人也喜欢吃花生酥酪饼 可是那日他当众请陛下同意娶平妻的事，到现在她不但不哭不闹，竟然还愿意为他操持大婚的事情，让顾令博不禁心中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想错了。 栾云裳根本没有想过吸引自己，她只不过是真的不在乎他而已，如此想着顾令博的心里便更加的烦闷。 她既然已经嫁给自己，一颗心对自己却如此寡淡，难道她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侯爷过来了~” 秀禾看见顾令博赶紧在门外行礼，听见声音栾云裳抬头正好看见男人脸色不善的面容。 “我听母亲说我与佩佩的婚事由你来操办” 顾令博的声音有些冷淡，径直进了房间，接着便是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只觉得让人瞬间头脑清醒，似是小憩之后的舒服感。 他几乎很少踏足栾云裳的听雨院，也从未在意过她屋子里的装饰，优雅惬意，药香怡人！ “的确有此事” 栾云裳几乎只是抬了抬眼轻轻应了一声，便去拨弄桌子点燃的香，顺手便把那香掐灭了。 见栾云裳不咸不淡的样子，顾令博只觉得胸中的恼怒又增添了几分。 “这是苏家在聘礼上的要求，我看了一下并无不妥，佩佩是相府千金理应享受这些，你就按照这单子上置办聘礼便可” 顾令博说完，便把聘礼单子放在了桌子上。 栾云裳拿起那单子便看了起来，忍不住的睁大双眼，这苏家还真敢要，这些聘礼放在京城的高门大户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贵重了。 依着顾家如今的状况想要凑齐这些聘礼，恐怕要把这府宅卖了还差不多！ 自从顾老侯爷去世之后如今的顾家早就今非昔比，顾令博的父亲早亡比顾老侯爷走的还早，顾令博如今在朝中也不过是个四品闲职，俸禄不高，那点银子想养活一个偌大的侯府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其实侯府一直以来都是入不敷出的境地，这几年也是多亏栾云裳的嫁妆补贴着，栾云裳的生母出自商贾，家中富贵，大婚时外祖母家陪送了不少嫁妆，包括不少铺子田庄。 栾云裳大婚的时候那些东西便又跟着栾云裳做了嫁妆。 这也是顾老夫人一直看不起栾云裳的地方，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太医令，母亲身份只是个商贾之女，这样的女子怎能配的上她顾家主母的位子。 是以顾家上下从未觉得用栾云裳的银子可耻，能用她的银子那是看的起她，要不然她连顾家的边都沾不上。 “这单子可给母亲和祖母看过？” 栾云裳虽然如此问可是她知道顾老夫人和江氏绝对没有看过，他们若是看了这单子顾令博不会如此大言不惭。 “还没有，只不过是些财物，既然你来操持这件事，就不用他们费心了” 其实顾令博不是没打算去找母亲商量的，只是还未开口，母亲就把他推到栾云裳这里来了。 顾令博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让栾云裳有些想笑。 只不过是些财物？他高高在上振国侯府的小侯爷，还真是视钱财如粪土。 “那妾身就尽顾家最大的努力置办这些东西” 栾云裳还是那句话，她只会尽顾家的力。 见栾云裳痛快的答应了，顾令博转身想走，到了门口却又转身，声音似是有些缓和。 “佩佩是高门贵女，不屑于那些后宅的腌臜事，日后她进了门，只要你安守本分，这顾家自然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顾令博说完似是带着几分施舍的眼神，的确在于顾令博看来她没有把栾云裳贬妻为妾便已经是对她的施舍了。 栾云裳连眼神都未给他一个，顾家的一席之地她从来都不稀罕。 栾云裳把那单子交到秀禾手里，秀禾差点没惊掉下巴。 “侯爷莫不是疯了，他干脆把顾家卖了领着老夫人他们做苏家的上门女婿得了” 栾云裳轻笑。 “把香再点上吧！” 秀苗应了一声，便走到熏香的香炉身边，诧异的开口。 “这香头怎么掐断了？” “我掐断的” 栾云裳淡淡的应了一声，眼中生出几分嫌恶，如今的顾家别想占她一分便宜，哪怕是香味也不行！ 秀苗心里想着栾云裳是心里不舒服，悻悻的与秀禾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再开口，试问哪个女子被自己的夫君如此对待心里能舒服。 他们小姐心里也太苦了！ 突然栾云裳轻笑出声，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让秀苗和秀禾齐齐一愣。 “小姐，您没事吧！” 栾云裳摇摇头，她似乎已经想到过几日顾令博难堪的脸色了，既然顾令博不顾她的脸面，她又何必照顾他留着面子。 “去准备马车，咱们回府一趟” 两个丫头赶紧答应，知道栾云裳说的回府是回栾家，这个时候的确应该找老爷和大少爷他们为小姐做主。 马车路过金酥门的时候，香甜的点心似乎刚刚出炉，味道正好窜入马车中，这个味道异常的熟悉，瞬间激起了栾云裳胃里的馋虫，忍不住叫停了车。 栾云裳带上围帽直接下了马车往金酥门走去，金酥门是京城最出名的点心铺子，百年老铺，生意经久不衰，云裳从小在药人谷长大，不知道为何却对这铺子的里的点心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金酥门她是听说过，因为不太喜甜食，她从未主动买过这里的点心。 “老板，刚刚的味道是什么点心” “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花生酥酪饼” 那伙计有些自豪的开口，他们这款点心的确卖的快，刚刚栾云裳闻到味道的时候应该是刚刚出炉，此时便已经卖的还剩下几块了。 “把这几块给我包起来吧~” “把这几块给我包起来吧~”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开口，栾云裳带着围帽只能通过缝隙看到身旁开口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华衣玄色锦袍，身材修长，英姿飒影，她带着围帽不方便抬头似乎只能看到男子宽阔的健壮的胸膛。 栾云裳不禁感叹这人怎么这么高！ 那男人转身看了栾云裳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停在一旁的马车，淡淡的开口。 “夫人也喜欢吃这花生酥酪饼？” 第7章 她不害怕离开顾家，也不担心回到栾家 “好似小时候吃过，对这味道莫名有些熟悉” 栾云裳如实相告，她的确对这味道产生一种莫名的怀念。 只是她的话落，那锦衣男子身形似乎微微一顿，眼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甚至散发出来的气场似乎都带着几分莫名的柔情和煦之感。 栾云裳只觉得这种感觉如此熟悉，似是与眼前的男人早就相识过，可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既然公子喜欢那就让给公子吧！” 说罢栾云裳转身，便要回马车上去，君子不夺人之美她还不至于为了几块点心去纠结。 “夫人稍等~” 那男子声音稍稍有些急切，带着淡淡磁性，温柔又有几分不容抗拒的魅惑，竟然让栾云裳再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有些诧异的回头，那男子却已经让人把剩下的几块花生酥酪饼包了起来。 “这次就算是本公子请夫人吃的，下次就换夫人来请我了” 额~ 栾云裳诧异，这是什么操作，他们素昧平生，他为何要请自己吃点心，甚至还说下次的事。 恐怕以后他们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只是不等栾云裳开口拒绝，点心便已经拿到了栾云裳面前，栾云裳的确是下意识的伸手，那包点心已经在她手里了。 “这。。。。。。这位公子，要不然我还是给你银子。。。。。。。哎~” 栾云裳有些懊恼，她的话还未说完那，那锦衣男子已经转身走远，奈何人家腿太长走的实在太快，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再追上去。 上了马车栾云裳便把那花生酥酪饼分给两个丫头吃，许是这饼实在太香甜，秀苗笑着合不拢嘴。 满眼桃花状，看样子魂都少了几分。 “奴婢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公子，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见秀苗一脸花痴的样子，乱云裳笑着开口。 “口水都流出来了” 栾云裳说完，秀苗竟真的伸手去擦下巴上的口水，惹得秀禾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见自己被耍了，秀苗气呼呼的咬了一口酥酪饼，香甜味立马让她脸上又扬起了满满的喜悦。 “刚刚的公子实在英俊又有气量，这样的人儿才配的上小姐的美貌。” 栾云裳戴着围帽实在没看清那男子的相貌，嗔笑着开口。 “我看你是吃了人家的嘴短” 秀禾戳了秀苗的脑袋一下，有些疾言令色的开口。 “这种话怎么也说的，在外人面前可不许这么嘴上没毛，坏了小姐的清誉” 秀苗也不恼，撅了噘嘴，啥道理她都懂，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点心入口，一股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栾云裳的味蕾，心生欢愉！ 记忆中的那个味道一瞬间在大脑证实，这花生酥酪饼她以前肯定是吃过的，只不过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 而且不知为何，这个味道欢愉过后让她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伤怀。 路的另一头，锦衣男子看着马车慢慢离去的方向怅然良久。 “殿下，北国质子的毒恐怕时日不多了，二皇子请来的几位毒医皆束手无策” 姜明锦神色未变，只是眼眸变得更加幽深，一直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直到马车拐到另一条街上，彻底没了踪影。 清风看着自家主子归然不动的样子，急的心里都要起火，北国质子危在旦夕，皇上就差提刀来太子府问罪了，太子殿下还有这闲心对着一辆马车发呆。 而且今日的太子殿下也太奇怪了，从不喜甜食的人怎么会突然要过来买点心，而且还要亲自过来。 关键是刚刚太子殿下眼中的温柔和身上散发的气场，他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难道太子殿下终于对女人感兴趣了，可是对方可是人妇啊！ 马车很快到了栾家门口，栾父今日正好休沐在家，听说女儿回来了，小跑着便迎了上来。 “为父正要去顾家找你那，你便回来了，你在顾家受委屈了” 栾云裳知道父亲是个急性子，去顾家无非就是要为自己撑腰。 “很快就委屈不到了！” 栾父有些不解，何为很快就委屈不到了，父女二人一面说着便进了大门。 “我让人去书院叫你大哥去，一会拉上他咱们一起去顾家要个说法” 栾云裳“......” 从药人谷回来后，父亲对她疼到骨子里，栾云裳知道，父亲把当年对母亲的愧疚都转嫁到了她的身上，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当年她嫁人的时候父亲喝醉了，非要拉着两个哥哥跟着她一起上门，生怕她在顾家受一点委屈。 在他的同僚之间闹了很大的笑话，连皇上都听说了此事，好长一段时间父亲为皇上请平安脉的时候都会被笑话一番。 说起来皇上对她与顾令博的婚事也是知晓的，所以那日才会当众问自己的意见。 “父亲，我想与顾令博和离了~” 回到栾家，栾云裳才彻底的轻松下来，说话也就没了顾忌，尤其是在自己的家人面前。 栾父脸色一滞倒是没有什么惊讶，顾令博那小子都做得这么绝了，这顾家确实没有什么好待下去的了。 “那咱就和离，不论你做什么决定，为父和你两个哥哥都站在你这边” 栾父脸色严峻，恨不得下一刻便拉着栾云裳去顾家要和离书。 栾云裳心中不自觉的暖意横流，虽然早就猜到父亲的态度，可是听到父亲如此斩钉截铁的话，心中还是畅快许多。 世间女子艰难，若是嫁为人妇，就算是和离也免不了受人背后指点，让家族跟着蒙羞，若是被休妻，那更是无颜再见世人。 不少女子就算是和离归家，都不受家族待见，被驱逐出门任其自生自灭的大有人在。 所以女子婚嫁等于是选择自己的第二人生，一个不慎，便是悲惨的开始。 从顾令博在大殿上要娶苏佩佩的那一刻起，栾云裳就没想过在顾家委屈求全，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决定，她的父亲和哥哥都会站在她这一边。 她不害怕离开顾家，也不担心回到栾家。 只不过她栾云裳的一颗真心，不是任人践踏的，顾家如此欺她，自要付出代价！ 第8章 她想和离了 “小妹回来了~” 还未开口，便听到大哥在院子里激动的声音，栾云裳激动的起身迎了上去。 “大哥~” “顾令博那小子没回来？” 大哥栾云霆挽着袖子进来，看样子似乎是要找人动手的意思。 栾云裳失笑，大哥从文，是个谦谦公子，性格温顺，从未与人说过一句重话，平日里看见父亲为别人医治扎针的时候都吓得躲远一些，他说看见那针尖就腿软。 栾云裳还是第一次见他撸袖子要与人打架的模样，有些滑稽，像是要与人切磋诗文。 看栾云霆那文质彬彬的样子，与他挽袖子要打架的模样实在有些不搭，栾父不满的开口。 “就该写信让云霄回来的，这小子打架还算能上手” “对对对，二哥若是回来还不滴把顾家的屋顶掀了” 栾云裳打趣的开口。 “那就让他回来掀，为父这次不怪他学武了” 乱云裳与大哥对视一眼，皆有些不可置信，父亲竟然不生气了。 当年栾家二哥从武，栾父打死不愿意，扬言他要是学武，就打断他的腿。 奈何腿没打断，栾家二哥不但习了武还偷偷跑去了军营。 栾家世代从医，栾父想着两个儿子至少有一个要继承他的衣钵就行了。 可是没有想到，他们一个从文要考状元，一个从武要当将军，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学他这救命的医术。 栾家大哥选择从文的时候，栾父还没有这么生气，把希望寄托在老二身上。 可是自从老二也偷偷跑了之后，老头抑郁了好久，才接受了现实，他这一身医术算是废了。 “你妹妹想跟顾令博和离” 栾父开口不是商量的语气，是通知！ “那就和离，回来家中，哥哥养你！” “哼，为父还没死那，还用不着你养着妹妹，等你考上状元再说吧！” “我定会考上状元为妹妹争光，他们顾家不就是瞧不上我们栾家的门第吗。 妹妹你且等着吧，等着哥哥考上状元，你二哥再带着军功回来，我们定然要让你做这京城最尊贵的小姐。 让顾令博那小人抬头只能看到你脚后跟” “好～” 栾云裳感动的一塌糊涂，她都有些期待回到栾家的生活了，不过离开顾家之前，她要将大殿上的羞辱统统还回去。 她栾云裳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辱的人，以前她还顾着些顾老侯爷的面子，如今不需要了！ 眼看父亲和大哥非要跑到栾家去讨个说法，栾云裳直接与父亲和大哥说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倒是觉得这计划可行 ，顾家实在可恶，的确不应该给他们留脸，只是还要栾云裳在顾家待一段时间看他们的脸色他们心里便不舒服。 回去的路上栾云裳透过马车的窗帘正看外面的风景，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那个送她花生酥酪饼的身影。 “那不是前些日子刚与小小姐订婚的吕家少爷吗？” 听见秀苗诧异的声音，栾云裳也下意识的偏过头去。 只一眼她便认出那个正在与一女子热聊的人正是与她那顾家小姑子刚刚订婚的吕文宜。 只见他身旁的女子，身材窈窕，衣着淡雅，眉目清秀，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 而此时的吕文宜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整个脸几乎都要贴到那女子的身上一般。 很显然这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这吕公子刚跟小小姐定了婚怎么就与别的女子在大街上闲逛起来了” 秀苗忍不住问出口，现在的公子小姐都如此大胆的，都不懂得避嫌的？ 秀禾脸色有些凝重的看向栾云裳。 栾云裳不语，只等着马车慢慢与那两人错过。 她既然要离开顾家，便不会再节外生枝，也不会再插手顾家的其他事情。 当初吕文宜与顾令清这桩婚事，她便不同意，她特意花了银子去打听了吕家的情况。 得出的结论是吕家的家风不好，吕文宜也并非良人。 吕文宜的父亲乃当朝三品，任职都察院，按理说这种人家应该最是注重家风礼制的。 可是偏偏她打听到吕文宜还没到说亲的年纪，便在外面养了几处相好。 更是有一个远房的表妹寄住在吕家，二人整日在府中眉来眼去，好似早有苟且。 这种家风，如何能嫁过去。 哪知栾云裳说了这件事之后，顾老夫人竟然来了一句大家大户的男子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只有穷人家的儿子才娶不上女人。 她一阵无言，本想顾令清听了之后自己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她却根本不信栾云裳的话，因为在一次茶宴上，顾令清便被吕文宜迷的神摇意夺，非他不嫁。 栾云裳说一句吕文宜的不是都要被她暗讽，自己不得夫君的喜欢便看不得别人遇见真爱。 看这一家子都是混不吝的她便也没有再开口，毕竟她也都是道听途说，没有证据。 不过今日看吕文宜那样可算是让她见到真真的了，他若是与那女子没有什么才怪。 看那样子应该是寄住在吕家的那远房表妹。 如今的顾家一心想着攀龙附凤，靠着侯府的名声结下几门好亲事。 所以哪怕她把打听到吕家的情况告诉顾老夫人和江氏他们也不以为意。 马车到了顾家的时候，栾云裳还没有下车，顾令清便迎了上来。 “嫂嫂你可回来了，清清今日要出门正愁着不知道要如何穿戴那，快来帮我掌掌眼” 顾令清说着便拉上了栾云裳的胳膊去的不是她自己的房间，反而是栾云裳的听雨阁。 栾云裳不动声色的轻轻撑出自己的胳膊，嘴角勾起冷笑。 看来这顾令清今日是又想来自己这屋里打秋风了。 每次顾令清主动跟自己亲近的时候便是想要东西了。 栾云裳平日里也不在乎这些首饰，她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有时候为了参加宴席，专门准备些首饰头面的出门，回来后便随手放在那里。 顾令清便时不时的来她这里转一转，看上什么东西只夸一遍漂亮，栾云裳便会说让她带走。 久而久之，顾令清便觉得栾云裳是个好相处的，甚至她都觉得她这个嫂嫂之所以如此好说话，还不是为了巴结她。 第9章 彻底与小姑子撕破脸 让自己在哥哥面前多为她说些好话。 可是只有栾云裳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那点东西！ 况且她嫁进顾家的时候，顾令清才十二岁，她一直把她当成小妹妹看待。 到了栾云裳的房间，顾令清便左顾右盼起来，想看看她梳妆台上的首饰。 不时还抬头瞥一眼栾云裳，毕竟她也不傻，自己哥哥要娶平妻的事正闹的满城风雨。 “这只簪子真好看，怎么没见嫂嫂带过？” 栾云裳脸色平淡，佯装瞥了那簪子一眼，淡淡的开口。 “那是前两日陛下万寿节参加宫宴的时候准备的，只带了一次” “哦～” 顾令清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微微撅着嘴巴再等栾云裳后面的话。 栾云裳自顾喝着秀禾端上来的凉茶不语。 秀苗瞥了顾令清一眼，嘴巴撅的比顾令清还高。 见栾云裳不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顾令清脸上立马扬起不悦。 直接把那簪子插到自己头上，转身笑着问栾云裳道 “嫂嫂看我带着这个簪子好看吗” 栾云裳抬头装作仔细的模样看了两眼，迎着顾令清希冀的眼神摇了摇头说道 “不好看~” 顾令清只觉得如一盆冷水对着她倾斜而下，她实在没有想到栾云裳会说的如此直接。 果然她还是因为哥哥要娶平妻的事才不高兴，若是平日根本不用她开口，这簪子便直接送给她了。 “嫂嫂是不是因为哥哥要娶苏家姐姐的事不高兴？” 顾令清试探的开口，却并没有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顺势坐在了栾云裳的身旁。 “你也要想开些，这苏家姐姐进门，那是给咱侯府添贵气啊！” “所以，你是很高兴，侯爷娶苏家小姐了” 栾云裳直接问出口，虽然她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想知道她掏心掏肺对待了三年的小姑子，是否真的能感念她曾经的付出。 顾令清挑了挑眉，却是笑的眉眼弯弯。 “哥哥也都是为了侯府好，日后侯府蒸蒸日上，我们这些女眷在外也会长些脸面不是” 栾云裳不自觉的露出冷笑，不愧是顾家的女儿，果然都是喜欢攀龙附凤的德性。 如今顾令清与吕家定了亲，顾令清自然希望日后在婆家多长些脸面，怎么会顾忌她这个嫂嫂心里高不高兴，果然鞭子没抽到自己身上是感觉不到疼的。 她本来还有些纠结同为女人她要不要把今日见到吕文宜的事情告诉顾令清，这么看来应该是不必了！ 她倒是不介意日后看一看顾令清的笑话！ “嗯，你说的是，都是为了侯府好，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了！” 栾云裳直接下了逐客令，语气冷冷，她本来就要打算离开顾家了，也懒得跟他们再虚以逶迤。 顾令清脸色不好，栾云裳第一次对她下逐客令。 “既然嫂嫂累了，那清清就不打扰了~” 顾令清白了一眼栾云裳起身准备出门，秀苗却一直紧紧的盯着她头上那根簪子，他们家小姐可没说要给她啊，她怎么就要带着走了！ “慢着~” 栾云裳慵懒的开口，嘴角依旧带着浅笑。 顾令清下意识的站住回头，却听栾云裳继续说道 “把簪子放下！” 顾令清一张脸瞬间骚的通红，狠狠地瞪了栾云裳一眼，一把拽下那簪子便扔到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声。 “我才不稀罕那~” 顾令清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听雨阁，这下算是彻底得罪了！ 翌日，顾家小侯爷要娶平妻的事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一张嫁妆单子和两张聘礼单子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众人无不惊讶，当年侯府娶栾家小姐的时候，那聘礼少的可怜，可是这栾家小姐虽然出身不高，可是这嫁妆可真是丰厚。 而如今再过三年侯府打算再娶苏家小姐，这聘礼可比之前多了百倍不止，不知道这苏家高门大户要准备多少嫁妆才衬的起这平妻的名头。 “少夫人，咱们铺子里的几位掌柜都过来了，在外间里候着那” 栾云裳点点头刚要去见那几个掌柜，便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拦住。 “少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那” 栾云裳脸色不喜，这个时候叫她能有什么好事。 “铺子里有些事情，过一会我再去祖母那边” 老嬷嬷依旧扬着笑，眼角却带着讥讽。 “这个时候可不是少夫人闹脾气的时候，眼看这苏小姐就要进门了，您把老夫人伺候好了，日后在顾家才能站住脚！” 栾云裳冷冷的盯着那老嬷嬷，眼神冷冽逼人，想是她平日里脾气太好了，连老夫人身边这些下人都觉得她好欺负。 那老嬷嬷一时被栾云裳盯得后背发凉，后知后觉的才知道原来少夫人也是有脾气的。 “苏家小姐进门不知道还会不会给府里的下人们封赏银那” 苏嬷嬷语塞，脸色悻悻尴尬的不敢再开口，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若不是有栾云裳的补贴，他们连月银都要拖欠了。 大户人家除了月银给他们这些下人按时发之外，每年过季的时候都会额外封些赏银，有的时候他们就盼着那些赏银过活。 侯府这些年清贫，他们的赏银早就断了，自从栾云裳入府之后，赏银才恢复了，他们知道这银子都是栾云裳自己补贴的。 若是以后苏家小姐进了门管理中馈，这赏银可指不定还有他们的，话说谁愿意拿自己的嫁妆出来补贴夫家啊！ “老奴回去与老夫人说，少夫人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得了空就专门过去一趟” 老嬷嬷看着栾云裳的脸面试探性的开口，她不明白栾云裳都同意侯爷娶平妻了，还有什么好闹的，这个时候还不赶紧巴结好老夫人。 不等栾云裳开口，老嬷嬷便小跑着出了院子，她虽然是个忠仆，可是不能跟赏银过不去。 “您若是不过去，少不得老夫人又要在背后怎么编排您那，还有小小姐，奴婢看着那会便往这边瞅了一会又往老夫人那院子跑去了，这是在那边等着找您兴师问罪那” 秀禾有些担心的开口。 第10章 告状 “随他们去吧，反正咱们也要离开顾家了，还怕什么！” 栾云裳要和离的事两个丫头都已经知道，虽然知道马上要离开顾家，可是看着他们欺负自家小姐，两个丫头心头还是有些愤愤。 前厅里几个掌柜见栾云裳过来，纷纷起身行礼。 栾云裳陪嫁的这些铺子都在京城的尚好地段，生意兴隆，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若不然她这些年也不会如此大方的贴补顾家，实在是手头太宽裕，银子根本花不完。 只不过顾家这群人不单是白眼狼还有些红眼病，她的铺子经营的好好的，非要在里面安插了些管事，名义上说是帮她打理，暗地里估计整日惦记着她的进账。 还好她这些掌柜都是铺子里的老人，一直效忠于她，时刻都帮她紧盯着。 “几位都是铺子里的老人，在栾家这么多年，按情分说云裳也该叫各位一声叔叔伯伯” 栾云裳说完对着众位掌柜弓手行了一礼。 “少夫人，客气了，我们如何担待的起” “对啊，少夫人，您这是作何” 几位掌柜瞬间惊慌的不知所措，不知道栾云裳这是要做什么，再怎么说他们眼前的可是堂堂的侯府少夫人。 “我要与顾小侯爷和离了~” 栾云裳开门见山，在这些人面前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自从她嫁入顾家，这些铺子的确也借了不少侯府的势，这也是顾家这几年心安理得的花自己银子她没有太计较的原因。 “啊~” 几位掌柜纷纷咂舌，顾小侯爷要娶平妻的事他们也早就听说过，这侯府的家事他们不好说什么，这顾家的确有些欺人太甚。 “这和离可不是小事啊，您与老东家商量了吗？” “是啊，虽说这顾家做的的确有所不妥，可是少夫人若是和离了日后要如何自处啊！” 几位掌柜面露难色，他们是真的心疼栾云裳！ “几位伯伯放心，我已经与家父还有兄长商量过，他们皆同意云裳的做法，只是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外传。 今日把几位叫来，便是想让你们把铺子里的顾家人找理由尽快清理出去，日后这铺子绝不能再与顾家扯上关系。 以后也不用在唤我少夫人了，直接唤我东家便可” 几位掌柜神思一瞬纷纷点头，他们了解栾云裳的性格，看似柔弱，可是一但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这顾家的虎狼窝，日后新夫人进门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的确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他们又怎么不知这些年栾云裳对顾家在钱财上的补贴。 要想断了的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该先把铺子里的顾家人清一清了！ “东家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一定尽快办好，好让东家尽快脱离苦海” 栾云裳满意的点点头才把几位掌柜送走，她根本无需说太多，这些人了解她，定然知道如何去做。 栾云裳回到听雨阁的时候，顾令博正一脸怒气的站在院子里，看到栾云裳回来面色瞬间又冷峻了几分。 “祖母让你过去找她，你为何搪塞着不过去，你平日里就是如此秉持孝道的！” 栾云裳冷笑，这么快就告上状了。 “祖母找你告状了？” “怎么会是告状，栾云裳明明是你错了，祖母作为长辈便不能说你几句了。” 顾令博脸色一滞，栾云裳平日里见了他从来没有这个态度过，至少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她果然是因为自己要娶平妻的事心里不痛快，所以再闹脾气。 心里突然有些异样的情绪，若是栾云裳真的不在乎他娶平妻，他心里反而有些不舒服那，他自己也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栾云裳，你知道当年娶你本就并非我愿，可是既然我们已经成亲三载，只要你乖顺的在侯府照顾好祖母和母亲，我侯府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若是你如此心胸狭隘，善妒，容不下佩佩，我定然不会饶了你！” 栾云裳冷笑溢于言表，甚至眼角都是不屑，这侯府她还不稀罕。 他顾令博可没有这个资格说容下容不下！ “所以只因为我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去见祖母，你便觉得我是不孝，善妒，心胸狭隘，容不下你的佩佩？” 顾令博被栾云裳的反问僵在原地，他以为她如此说了栾云裳之后，她会害怕，会求饶，会认错！ “我栾云裳嫁到顾家三年，可有何时对祖母不敬，对婆母不孝，对小叔，对小姑，又何时吝啬过，大到他们的婚事，小到衣食住行，何时没有尽心尽力的去调和。 你说要娶平妻，我又何曾说过一个不字，只不过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便要被你如此斥责。” 顾令博哑口无言，如栾云裳所说，她的确把顾家打理的很好，就锦姨娘那边家也从未说过她一个不字。 之前母亲也常常在自己身边说她贤惠懂事，聪明能干，让自己多亲近她。 她没有什么错，也没有反对他娶平妻的事，甚至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让她如此丢脸，她也默默地接受了。 顾令博脸上的戾气瞬间消散，似是被泄了气一般。 “我知道你心里定然委屈，我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等我娶了佩佩后，也会偶尔去你房里。” 栾云裳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一阵恶心，幸好这三年他们没有发生什么，要不然她定然会吐出来，这狗男人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以为他是皇上！ 见栾云裳不再言语，只是脸色难看，顾令博以为她因为自己说会去她的房里才妥协，这个女人果然眼光浅薄。 而栾云裳只是瞬间觉得跟顾令博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只想快些了解如今的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福寿堂，老夫人躺在软榻上，顾令清正在给她捏肩。 栾云裳一眼便看见顾令清看自己时那幸灾乐祸的眼神。 平日里在福寿堂几乎都碰不见她，难得今日会在这里尽孝。 顾老夫人半眯着眼，听见二人过来，只是睁开眼睛看了顾令博一眼让他坐下，却跟没看见栾云裳行礼一般。 栾云裳便被晾在了那里，顾令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第11章 顾老夫人是真把她栾云裳当成大冤种了! 顾令博似乎觉察出了气氛的尴尬，忍不住开口。 “孙儿刚刚问了，云裳的确是有事情所以才耽误过来见祖母，她不是有意的” 顾令博的话落，顾老夫人惊讶的睁开眼睛，就连顾令清也有些讶异，哥哥竟然会被栾云裳说话？ 其实连顾令博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开口为栾云裳说话，他以前明明从来不会在乎她的。 自己的孙儿都开口了，顾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现在自然也不敢真的得罪栾云裳，如今的顾家还指着她那。 不说别的如今自己的孙儿要娶苏家小姐，就需要她奉献些银子那！ “云裳过来了？快坐下吧！祖母年纪大了，倒是拖累你们了，云裳搭理家事忙些也是正常的” 顾老夫人的话带着几分酸味，含沙射影的让栾云裳难堪。 栾云裳只当时听不出来，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椅子上。 “是啊，祖母年纪大了，嫂嫂您无事就应该多来伺候伺候，多尽些孝道，怎么让嬷嬷请都请不来那” 顾令清一面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捏的顾老夫人似乎极其舒服，又听着顾令清张口闭口的孝顺，顾老夫人的脸上更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栾云裳看着顾老夫人那得意的嘴角，此时只感觉心凉无比，她在顾家三年对顾老夫人更是孝敬有加。 这两年一到冬日顾老夫人便会复发咳疾的毛病，她几乎每次都是衣不解带的连着在床前伺候半月，直到过去那一阵最严重的病症。 栾云裳从小长在祖父身边，虽然父亲极不愿意让她一个女孩子研究医术，可是耳濡目染她又对医术感兴趣，偷偷的学到不少本事，慢慢的她自认为自己也算半个大夫了。 又加上她对顾老夫人的病灶比较了解，所以每次有她照顾在身边，顾老夫人冬日的咳疾慢慢好了很多。 冬日养好了，这一年四季身体都硬朗了起来。 如此看来她这衣不解带照顾三年，还不如顾令清捏这一会肩膀来的效果好。 原来她的付出从来没有人在意，他们只觉得是理所当然。 “呦，清清是长大了，还知道尽孝了，难得在祖母屋里能碰见她。 去年冬日的时候准备了些干净帕子想让她顺道给祖母送过来，她还嫌这屋里味道大那” 栾云裳开口，很是平淡的语气，似乎再说一件很正常的小事，冬天的时候，顾老夫人几乎不出门，屋里吃屋里拉，再加上药味，屋里的确难闻。 别说顾令清不愿意进她这屋子，就连江氏都隔三差五的才过来，大家都仗着有栾云裳在，根本不担心顾老夫人会如何。 栾云裳的话落，顾老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刚刚顾令清在她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她便觉得顾令清孝顺体贴，如今想想，这丫头无事的时候几乎不过来。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顾令清这个时候自然只能是硬着头皮不承认了，虽然她的确说过这话，可是谁会想到栾云裳竟然敢当着祖母的面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要跟自己撕破脸吗。 面对顾令清急赤白脸的否定，栾云裳扬着淡笑开口。 “哦~，那是我记错了，清清应该是没说过这话的” 顾老夫人又不傻，顾令清一个冬天几乎都没踏到她这屋里来，她到底说没说过一想便知道了。 “行了，不用捏了，你过去坐着吧！” 顾老夫人冷冷的开口，显然已经对顾令清没了好态度，刚刚母慈子孝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顾令清瞪了栾云裳一眼，不情不愿的坐到了一旁。 顾令博听着几人的对话，也觉尴尬，他才慢慢想起自从栾云裳进了顾家后，对祖母的照顾的确要比他们这些亲孙子和亲孙女还要多。 可是祖母似乎对她还是不满意，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的身世！ 不知不觉顾令博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淡淡的愧疚，她为了这个家的确付出良多！ “今日把你叫来是因为为苏家小姐准备聘礼的事，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吧！下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正好去苏家把聘礼下了” 栾云裳不语，直接拿出了聘礼单子放到了桌案上。 “这是苏家要的聘礼，祖母您先看一看” 顾老夫人看着桌子上的单子又看了栾云裳一眼才随手拿了起来，只是一眼当即便被单子的上的聘金和聘礼惊住！ 这苏家好大的口气，这女儿比入宫的娘娘还金贵，这么聘礼在京城也算是头一份了吧！ 顾老夫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心中惊讶，可是面上却没有太显，既然聘礼要这么多，那嫁妆应该也不能少了吧！ 反正这聘礼也是由栾云裳去置办，不需要顾家的银子，只要苏家小姐嫁进来，这嫁妆不还是顾家的吗，这么算来这聘礼越高越是好事了！ “苏家是名门望族，要这些聘礼也是情理之中” 顾老夫人说完便把那单子直接放回到桌上，顾令博听了顾老夫人得话脸上也露出几分喜悦。 祖母如此说便是对他和苏佩佩这门亲事的认可！ 栾云裳差点就要笑出声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顾老夫人看到聘礼单子之后会是这个态度，这口气比要这么多聘礼的苏家还大。 顾老夫人是真把她栾云裳当成大冤种了！ 顾令清坐在一旁也忍不住拿起那单子看了起来，瞬间瞪大双眼，这聘礼也太多了吧，吕家来定亲的时候还没这些聘礼的一半的一半那。 她心里立马起了落差，那苏佩佩不过是当年选秀没有选上的女人，平日里还端着架子高傲的很，多少人家都看不上她那，到了顾家到成了什么宝贝了。 她的嫁妆到现在还没着落那，兄长娶个平妻竟然还要下这么多聘礼，这些东西若是拿出一半来给她当嫁妆，那吕家定然不敢把自己看轻了！ “兄长娶苏家嫂嫂要下这么多聘礼，等到清清出嫁的时候，嫁妆可不能少了” 顾令清放下聘礼单子撒娇似的开口。 顾老夫人还因为刚刚的事心有芥蒂，懒得接她的话茬，顾令博却带着几分宠溺的开口。 “那是自然，清清是咱们侯府的小姐，给你的嫁妆必须丰厚” 栾云裳冷笑不语，不知道等到顾令清出嫁的时候这嫁妆是由谁给她置办，她倒是有些期待。 第12章 看不起她的门第出身 “还是兄长对我最好” 顾令清拉着顾令博的胳膊好一顿夸，兄妹俩的感情看上去极好！ “既然祖母说这聘礼没有问题，那云裳就不知道该如何了” 栾云裳淡淡的开口，一脸的为难之色。 顾老夫人眉头一皱，连着顾令博也脸色不善的站了起来，他后日就想去下聘了，这聘礼竟然还没有准备好。 “云裳，你这是何意，什么叫你不知道该如何，这单子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便照着这单子准备便是” 顾老夫人把准备聘礼这件事说的似乎极其简单，好像再说答案都给你了，你只要照着抄便是。 可是她要抄也要有笔才行啊！ “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何不早说？” 顾令博也有些着急的质问栾云裳。 “如今这府里，就是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也不够这彩礼的三分之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云裳实在是没有办法，就算是祖母不找自己，云裳也会来找您商量此事的” 顾令博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栾云裳。 “怎么会这样，我堂堂侯府连这点聘礼都拿不出来？这府里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这点聘礼？这男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自己一个月有多少俸禄不知道吗？ 如今整个府中只有他拿着四品的俸禄，一年下来撑死了也不过是两千两。 比起侯府上百口人的支出，这些银子对于侯府跟没有进项差不多。 偌大的侯府只出不进，他竟然问银子去哪里了。 顾老夫人僵着脸不语，这府中当年便是她掌着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自然一清二楚。 “侯爷可知如今这府中一月的开销大约要多少？” 面对顾令博的质问，栾云裳也不恼，有些事情不掰开了揉碎了摆在他面前说。 他就总觉得自己牛逼哄哄不得了！ 顾令博眼中生出几分不耐，正要发火，便听到顾老夫人带着斥责的声音。 “这后院现在都是你掌家，他一个男人哪里知道开销是多少。 这件事情不是都说好了，由你来操办，你既然都答应了为何又来这一遭” “祖母这话说的，这账上根本没有银子，还要让云裳操办，云裳如何操办。 如今侯爷盘问起银子的去向，云裳总要解释好缘由吧，要不然还以为侯府的银子都让云裳贪墨了那” “你～” 顾老夫人被栾云裳气的语塞，她之前怎么都不知道这丫头如此伶牙俐齿。 “你不用跟祖母这个态度，你掌家三年，府里的账上竟然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本侯还要问你如何管家的那” “对啊，嫂嫂，你是如何管家的啊，这府里的银子都去哪里了啊！” 顾令清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眼中隐隐藏着几分得意。 栾云裳不急不躁，这顾家的账是该好好算一算了，看看这些年她到底给顾家花了多少银子。 既然所有的人都享受着她的给予却不珍惜，那她就统统的拿回来。 她这三年给顾家披的这层遮羞布，她要亲自揭下来，让顾家的每一个人都看看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清清，你说这话的时候要不要看看你穿的这一身蜀锦是哪里来的， 按照你在顾家的月银，你一个月的月银也不够买一个袖子吧。 当初你哭着跟母亲要这么块料子，母亲为难让你来找我，是我出的银子让人给你置办的。 你可还记得此事？” 顾令清毕竟年龄还小，被栾云裳如此一说立马气的脸颊生红。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你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你当初若是不想给我做不做就是，何必这个时候羞辱于我” “那里只是一件衣服，小小姐还是回您那房间里看看，您这两年一年四季的时兴衣服，还有头面珠钗，哪一件不是少夫人用自己的银子贴己给你的” 秀苗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顾家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太不把小姐的付出当回事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顾令清被说的没脸，彻底恼怒了起来，伸手便要对着秀苗打过去，只是刚抬起手，便感觉整个手臂酸麻的厉害。 “啊~” 接着一阵刺痛传来，顾令清痛呼一声，整个胳膊都无力的垂了下去。 “怎么了~” 顾老夫人和顾令博见顾令清的样子都惊讶的开口询问。 顾令清狐疑的看向栾云裳，刚刚只看见她的手指动了一下，接着自己抬起的胳膊便瞬间刺痛的厉害。 秀苗本来以为这巴掌要落到自己脸上，害怕的撇过头去，结果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下来。 她转过来的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眼睛泛红，委屈的眼泪瞬间落下，她不是替自己委屈而是替他们家小姐委屈。 他们小姐从小便喜欢医术，一手针灸之术更是学的炉火纯青，可是为了能把顾家打理好，做一个合格的侯府主母，她藏起自己的银针，从来没有再拿出来过。 如今再拿出这银针不是为了治病救人，只是为了他们不受顾家人的欺凌。 “你对我做了什么？” 顾令清指着栾云裳已经完全没有半分对长嫂的尊敬。” 栾云裳眸色顿时冷冽看向顾令清，吓得她捂着胳膊后退了两步，脸色慌张心有余悸。 “我的人也容你随意打骂，她说的可有什么错？” 顾令清从未见过栾云裳这个眼神，虽然心里害怕可是脸上却还是气鼓鼓的开口。 “我是侯府的小姐，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如此对我，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身份若不是嫁到侯府，连给本小姐提鞋都不够” “清清，不得无礼，赶紧给你嫂嫂道歉” 匆匆赶来的江氏吓得赶紧呵斥顾令清，她今日本不想过来的，实在不想掺和这档子事，她心里门清，这个府里若是没有栾云裳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江氏后面跟着的是顾令博父亲留下的锦姨娘，她育有一子一女，平日深居简出，极少出现在主院里。 今日她本来是想找江氏商量些事情，没想到却被一起拉到了这里遇到这一幕。 顾令清依旧鼓着嘴巴不语，她觉得自己没错，栾云裳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医令之女，比起他们侯府本来就身份低贱。 第13章 顾家这群人狼心狗肺都是随了顾老夫人 “清清，你不该如此跟你嫂嫂说话” 顾令博也跟着开口训斥，他可以不喜欢栾云裳，可是毕竟栾云裳是他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就是侯府的女主人。 顾令博一阵心烦气躁，什么时候开始他从十分讨厌栾云裳，到认可她是侯府的女主人。 他说完话便摇了摇头，似是要打消刚刚心中的念头，他喜欢的是佩佩，无论如何以后这侯府的女主人只能是佩佩。 他只能做到不为难栾云裳，让她在侯府安度余生！ 顾令清知道自己无礼，她想打秀苗便是被秀苗说到了痛处上自己没脸，无论如何栾云裳如今是她的嫂嫂，她都不应该拿着身份跟她说事。 “你们就知道说我，我走还不行吗！” 顾令清说完便要往外走，她可不想给栾云裳道歉！ “慢着~” 栾云裳厉声开口冷冷的看着这个她疼惜了三年的小姑子，她嫁过来三年如母亲一般娇养她。 那时候她还是个带着几分婴儿肥的丫头，每日围在自己身边嫂子长嫂子短的。 她以为她是真把自己当嫂子敬着的，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低贱如此！ 只因为昨日那一个簪子没有给她，她便说出如此恶语，忘却了之前对她所有的好。 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是顾家这群白眼狼三年了都喂不饱。 顾令清冷脸转头看向栾云裳，她虽然害怕此时的栾云裳，却依旧挺着背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满屋子都是顾家人她自然不害怕。 “既然我的东西如此低贱，定然配不上你高贵的侯府小姐身份，那就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的还回来吧！” 顾令清如何也没想到，栾云裳会做到如此，她日后是不想在侯府待了吗？ “哎呀，云裳啊，清清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江氏赶紧开口打圆场，她实在没有想到向来大方不拘小节的栾云裳今日竟然半分都不退让。 “云裳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就是一些小玩意，清清是你的小姑，你送她些东西也不用日日念着？” “祖母这话说的，云裳本来没有日日念着，可是这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万没有拿了别人的恩惠还要踩一脚，说人家不配的道理，这叫狼心狗肺！” 栾云裳的声音掷地有声，眉目淡然，没有了往日的半点温顺，凡是有脑子的都能听出来她这话说的可不止是顾令清，而是所有的顾家人。 顾老夫人气的咳急都要犯了，半口气差点没有上来，扶着胸口咳了老半天。 栾云裳冷冷的看着江氏为顾老夫人紧急的拍着后背，若是以前她肯定会上前阻止，顾老夫人的咳疾最忌讳如此拍打后背。 而如今她只是冷眼看着，冰冷的气场散发出来吓得江氏都不敢抬头看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顾家这群人狼心狗肺都是随了顾老夫人。 “够了，清清赶紧给你嫂嫂道歉，把你嫂嫂送给你的那些东西通通送回去，我侯府还不缺那点东西” 眼看事情闹成如此顾令博是真的生气了，他此时觉得栾云裳就是因为他要娶平妻的事故意找茬，她心中带着气，所以才如此计较。 顾令清咬着嘴唇不肯张口，江氏也赶紧拉着她使眼色。 “对不起嫂嫂，是清清错了~” 顾令清语气生硬，带着愤懑，说完不等众人再开口，便直接跑了出去。 栾云裳也不在乎，她不稀罕顾令清的道歉，倒是送给顾令清那些东西她会一件不落的取回来。 “正好母亲也过来了，锦姨娘也在，侯爷要查账，那今日咱们就把府里的账都好好查查，也让侯爷知道为何这侯府的账上没有银子”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查账啊，你这三年管家管的极好，母亲甚是满意，这账不查也罢！” 栾云裳冷笑，江氏自然满意，她刚进门的时候就觉得江氏整日苦着脸，愁眉不展，样子比之前老十岁不止。 她那时候不知道为何，如今嫁进侯府三年她终于是知道了，江氏之前为何如此枯槁，还不是被这偌大的侯府愁的，眼看入不敷出，坐吃山空。 自从她管理府里的中馈，江氏整日笑意盈盈，吃的喝的都比之前上了一个档次，就连之前早就不见的血燕，如今每个月也能喝上几碗了。 看看如今的江氏仪态温婉，容光焕发，真真比之前年轻了十岁不止。 如今的日子她过的舒坦，当然是满意的！ “母亲，如今儿子要去提亲，府上连这些聘礼都拿不出来，这账是必须要查一查” 江氏一脸愁容，眉心紧锁，她本以为那日把准备聘礼的事推给栾云裳，这件事便高枕无忧了，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今日。 她那日都答应了啊！ 江氏不动声色的拿起那张聘礼单子，当即脸色大变，这苏家竟然要了这么多聘礼，那苏家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儿子十指相扣，她以为他们是真的情深至极！ 可是看看这聘礼单子，这哪里是要聘礼，这简直是卖女儿啊！ “令博，你与那江小姐情投意合，在大殿上她已经非你不嫁，怎么还要这么多聘礼啊！” 江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苏佩佩竟然还问自己儿子要这么多聘礼，她怎么好意思的，这高门大户的女儿有几个敢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私定终身的。 外面传言说的果然不假，这苏家的女儿高傲，跋扈，眼高于顶，不知道自己这儿子为何就看上她了那，日后嫁进来恐怕也不是个省心的。 当初她虽然也有些嫌弃栾云裳的出身，可是这三年栾云裳兢兢业业把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心中已经对这个儿媳甚是满意。 顾令博脸色不悦，看向江氏，又看了一眼那单子，他实在不觉得这聘礼多，因为他既不知道如今侯府的困难，也对聘礼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概念。 当年娶栾云裳的时候，他什么事都没有管，只是走了个过场，他们至今都未圆房。 “这些聘礼多吗？儿子是真心喜欢佩佩，只要能娶她多少都不嫌多” 栾云裳冷笑，果真是真爱至上，多少都不嫌多，你也要有那个本事拿的出来！ 第14章 吃她的喝她的只换来一个所谓的理所应当 锦姨娘拿起桌子上的聘礼，也十足的惊讶了一把，向来话少的她也忍不住开口。 “当年府里为少夫人准备的聘礼也不过是这些聘礼的余头” 锦姨娘声音都有些震惊，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栾云裳一眼。 她这几年在府中的日子越发的好了，两个孩子也争气，大儿子如今书读的好，只等日后中了榜，她这个妾室也算是熬出头了。 女儿知书达理，娴静温柔，也定能许配给好人家。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栾云裳进府，他们的日子才彻底有了改善，这丫头是个善良人，只可惜侯府并非贤德人家。 她当年是没有办法做了妾，安安稳稳过了半辈子也算是知足了，可是这侯府的后院她一个妾室也万般看不过去。 顾老夫人是个外强中干的，以前的时候有顾老侯爷压着她还不能怎么样，自从顾老侯爷不在了之后，越发的不把人放在眼里。 只靠着倚老卖老赚些威望，实际上半点好主意都没有，只会拿着身份撒泼。 江氏性子软，只会做老好人，只要能过得去，她谁都不想得罪，自从栾云裳进府之后，把这管家权一扔，便什么事都不管了。 现在想来顾老侯爷当年执意选了栾云裳做孙媳妇绝对不是只因为栾家名医曾经救下了顾令博，而是看到了侯府的以后没有一个能撑起后院的女人。 这三年若不是栾云裳支撑着侯府，这侯府怕是早就成了京城的笑话！ 锦姨娘不禁感叹，老侯爷是个眼光长远的，奈何他带的这一大家子没有几个能比上他的。 栾云裳与锦姨娘对视了一眼，便知道锦姨娘是向着她的，这是故意说给顾令博听，她心中不禁生出几丝欣慰。 锦姨娘母女三人住在偏院，她很少照顾到，点滴的恩惠便能让她今日为自己说话。 而她尽心照顾的顾家人，却处处在算计她，利用她，只要她稍有一分不让他们顺心便把她所有的好都忘记了。 果真是升米恩，斗米仇，有些人真的不值得对他们这么好！ 听了锦姨娘的话，顾令博有些不信的拿起单子喃喃出声。 “怎么会那，怎么可能差距这么大” 他实在对这些没有概念，从来没有想过当年顾家给栾云裳的聘礼这么少，也没想过苏家要的聘礼竟然这么多。 “要你多嘴~” 顾老夫人怒嗔了锦姨娘一句，面色不善，然后又摆起了老祖宗架子，看来刚刚那口气终于是顺过来了。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还提他干嘛，我早就说过苏家姑娘那是大家闺秀，聘礼高一些也是应该的” 栾云裳无所谓的点点头，顾老夫人之前便说过这话，她不反驳，顾家想娶高门女那是他们的事。 顾老夫人的话落，连江氏听了都苦起脸，她这个婆母从年轻的时候就心气高，说话不考虑场合，不考虑旁人。 这个时候还不服软些，非要把云裳踩到脚底下去，得罪了人家，人家又凭什么帮令博出这聘礼银子。 “母亲~” 江氏很想说你可少说两句吧，却生生忍住，只是走到顾老夫人身旁，劝慰的开口。 “他们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吧！” 然后又转身看着顾令博开口道。 “令博，你与苏小姐商议一下，这聘礼让她少要些，这样云裳手头应该就方便了” 江氏说的极其隐晦，说来说去这聘礼还是要栾云裳出的，顾家实在拿不出来。 “母亲，给苏小姐的聘礼，跟云裳手头宽不宽裕有什么关系” 栾云裳直接从秀禾手上拿过账本放在了桌子上，她早就料到有今日，这账本也早就准备好了临过来的时候便让秀禾拿上了。 “这是府中开销的账本，侯爷若是想查，现在便可以查” 顾老夫人和江氏对视一眼，齐齐狐疑的看向栾云裳。 “准备聘礼的事当初是你答应的，你要后悔？” 顾老夫人脸色始终沉着，只是此时却更加难看。 “云裳是答应为侯爷操持聘礼的事，可是这顾家的账上实在凑不出来，云裳也没有办法啊。 这账本也拿过来了，你们都可以看一下是否是云裳故意为难” “云裳，你那日可是说的是尽力来办这件事啊，这顾家账上的银子不够，这些我与你祖母也都是知道的” 江氏看向栾云裳着急的开口。 “云裳那日可是说的是尽顾家的全力，难道母亲和祖母以为是云裳要拿自己的嫁妆贴补？” 顾老夫人和江氏脸色一滞他们便是这个意思。 “你既然已经嫁到顾家，你的嫁妆自然也就是顾家的，为自己的夫君用不是理所应当！” 顾老夫人无理都要争三分，那语气好似栾云裳不懂事。 栾云裳轻笑出声，这顾老夫人的见识的确让她大开眼界。 她看向顾令博，此时顾令博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他从未想过要用栾云裳的嫁妆娶苏佩佩，可是显然母亲和祖母都是这个打算。 怪不得那日他过来找母亲商量，母亲直接让她去找栾云裳。 合着他们是打这个主意，他一个大男人哪能用夫人的嫁妆去娶妻。 本来他娶平妻的事就闹的沸沸扬扬，若是这事传出去，外面还不知道如何戳他的脊梁骨。 他还要脸那！ 他刚想开口，却听到栾云裳毫不畏惧的看着顾老夫人道。 “我的嫁妆顾家用的还少吗？” 栾云裳说完伸手又从秀禾的手里接过一张单子，皆是这些年从她嫁妆里的支出。 她不计较别人便以为是理所应当了。 呵呵，吃她的喝她的只换来一个所谓的理所应当！ 凭什么！ “这些年我用嫁妆补贴府中的支出，侯爷也可以看看，这账还是算清楚了，总不能日后苏家小姐进了门也要用我的嫁妆来养活吧！” 栾云裳说完直接把那张单子也放到了账本之上。 “怎么可能～” 顾令博实在没有想到顾家竟然还需要用栾云裳的嫁妆贴补，他不知道啊，从来没有人与他说这些。 “顾家怎么会用你的嫁妆，我堂堂侯府。。。。。。” 顾令博的话慢慢卡在了嗓子里，因为他看到了祖母和母亲那有些难堪又凝重的表情。 第15章 堂堂侯府也不过如此 依着祖母的性子，若是栾云裳说的是假的，她怎么可能不开口呵斥。 “堂堂侯府也不过如此～” 栾云裳没给顾令博半分的脸面，他顾令博在她这里的确没脸了。 “聘礼的事以顾家如今的情况恕云裳实在无能为力，还是交给母亲处理吧！” 栾云裳说完直接把顾家的掌家钥匙都交到了江氏的面前。 江氏下意识的后退，她如何管的，她拿什么管！ “云裳你这是干什么？这家是你管的，我怎么能插的上手” 乱云裳淡笑。 “侯爷不是要查账吗，万一云裳做了贪墨府银的事，为了避嫌这掌家的事还是暂时交给母亲吧” “这。。。。。。” 江氏为难，顾老夫人气的脸都黑了，一阵咳嗽，又是气的喘不过气来。 “无论如何云裳此时也不适合掌家，等侯爷查完账若是觉得不妥，再来找云裳对峙吧” 栾云裳说完转身走出福寿堂，不管后面的人脸色多么难看，两个丫头也紧跟在后面。 后面依旧是顾老夫人的咳嗽声还有指责声。 “本来以为娶个身份低的能懂事些，你看看她像是个什么样子！” 栾云裳冷笑，脚上动作不停！ 身份低？栾云裳挂着冷笑离开。 顾令博脸色难看，今日的事情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若不是这一纸聘礼单子，他还不知道顾家如今早就是入不敷出的地步。 乱云裳留下的明细单子她也看了，大大小小的账务，乱云裳这三年足足贴补了侯府三万两之多。 这些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他，而是由栾云裳直接说到他的脸上，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侯府怎么会亏空了那？” 顾令博还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江氏叹息一声。 “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当年新帝登基时，你祖父便站错了队，后面侯府就慢慢没落了” 顾令博皱眉，老一辈的事他不是很清楚，竟然还有此事，那侯府竟然没有被牵连进去也算是大幸了。 “如今府中的确入不敷出，这账目你还是不要查了，免得糟了你的心，你如今还是好好去好好哄一哄云裳，或许还能把聘礼给出了” 顾令博愕然，母亲竟然还在想让他去找栾云裳要钱，他的脸皮还没这么厚。 “商量什么，嫁到我侯府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今日她若是不想出这些银子，就给她一纸休书休了她，看她能有什么本事” 顾老夫人恶狠狠的开口，栾云裳平日在她面前都是低眉顺眼，乖顺无比，今日竟然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脸。 “祖母，休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不会休了她的，这三年她为侯府做了这么多，我若是休了她，外面的人会如何说我。 侯府断不可再有薄情寡义的名声传出来了” 顾令博说完又看了看栾云裳留下的单子，这三年他与栾云裳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对她的人品还是有些了解的。 府中的下人提起家中的少夫人皆是敬佩之色，不曾声怨。 她把侯府打理的很好，所以那单子上的每一笔也绝对都是真的。 他欠乱云裳这么多，他会想办法还给她的。 顾令博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顾老夫人和江氏。 “我先与佩佩商量一下，这聘礼让苏家少要些” 江氏点头，顾老夫人眼含怒气脸色依旧带着不服输却没有再开口，她脾气强硬了一辈子，这府中唯一能管住她的人只有顾老侯爷。 若不是顾家如今的拿不出这些聘礼，她早就跟栾云裳没完了！ “你跟苏家小姐情投意合，全京城的人也都知道她非你不嫁，只要你开口，苏家定然会少要些聘礼的” 顾令博皱眉，母亲虽然言语温和，可是说的这话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威胁的不是他，而是苏家！ 苏家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苏佩佩以后恐怕再难嫁人，他绝对不会让佩佩陷入此等尴尬境地。 顾令博跟江氏点了点头，他相信只要自己开口，佩佩一定会理解他的，他们的确是真心相爱的不是吗？ 回到听雨阁，栾云裳的心情好了很多，看到顾令博那一脸吃屎的模样，她心里也一阵过瘾。 当年嫁给顾令博的时候她不知道何为喜欢，甚至都不知道何为嫁人，她从小在药人谷长大，祖母和祖父一辈子感情深厚，在她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红过脸吵过架。 她的记忆中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少年似乎无法寻到了，直到顾令博在药人谷昏迷的半年，他们的身影互相重叠却又总是慢慢破碎。 直到顾老侯爷提出这桩婚事，见祖父和祖母同意，自己便没有反对，可是直到大婚后，她慢慢觉得顾令博根本不是她记忆里的那抹身影。 可是既然已经选择，她自然会记得外祖母的嘱托，既然嫁人了就要谨遵妇道，恪守礼节。 她知道顾令博也不喜欢自己，可是她并不想强求，既然做不到互相喜欢，那就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也不错，做好一家主母了此一生！ 好似这个世间大多数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就这么过着也不错！ 她收了银针，隐藏了医术，静下心来，一心一意的对待顾家，可是顾令博当众要娶平妻的事彻底打破了她的底线。 也打破了他们这相敬如宾的假象，她才彻底的意识到，她一味的忍让只会让顾家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走，去顾令清那里把东西收回来” 栾云裳的话落，秀苗嘴巴都裂开了，她早就想这么干了，顾家小小姐从他们小姐这里拿了多少好东西，到头来竟然还敢对他们家小姐这个态度。 这样的白眼狼早就该治一治了。 刚到院子门口便听到顾令清院子里的打砸声，不用说定然还是因为刚刚在福寿堂的事。 “她一个太医令之女凭什么敢这么说我，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她以为我稀罕” “我才不稀罕那~” 怒吼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院子，接着便是一阵瓷片碎裂的声音。 门口的丫鬟看见栾云裳的身影吓得转身赶紧回头。 “小姐，少夫人过来了~” 第16章 这么做可是伤了我们的姑嫂情分 “她过来就过来，过来怎么了？” 盛怒之下的顾令清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丫鬟的话，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栾云裳竟然来了？ 其实顾令清此时有些害怕栾云裳，刚刚在福寿堂她是真的领教过栾云裳的厉害了，她的胳膊现在还有些麻胀的疼，她总觉得这胳膊是因为栾云裳的原因才如此的。 “你~” 见栾云裳已经大步跨进了房门，顾令清紧张的后退了一步，此时栾云裳身上的气场让她更加害怕，尤其是那眼神，带着坚定的冷冽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既然这些东西你如此看不上，那我就通通拿走了~” 栾云裳没有太多的废话，冷冷的看着顾令清。 刚刚在福寿堂的时候顾令清以为栾云裳只是说气话，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来跟她要东西了。 那些东西都已经送给她了凭什么又要回去，她的首饰钗子几乎都是从栾云裳那里得来的，若是通通还回去，她真的连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了。 日后她还如何出门与那些小姐们聚会~ “不行~，那些东西你都送给我了，怎么还好意思要回去？” 栾云裳冷笑，她刚刚还嫌弃自己的东西不值钱，如今要问她要回来了，又不舍得了。 “我那些东西怎么配的上你侯府小姐的身份，自然是要取回来，免得被人嫌弃落了人家的身份” “栾云裳你不就是因为我哥娶要娶平妻的事心里不舒服吗，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栾云裳眼神微变，看着此时的顾令清忍不住勾起唇角。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若是日后吕家少爷府中府外养了一堆女人，你也愿意？” “我自然愿意，好女人就不该善妒，心胸狭窄，日后我夫君就算是娶平妻我也绝无二话” 顾令清恨恨的说完，哪知她这随口一句日后竟然成了真。 “啪啪~” 栾云裳鼓掌，笑着看向顾令清，眼含讥讽！ “女子楷模，让人佩服~” 顾令清还以为栾云裳真的在夸自己，眼中生出几分得意，她的吕公子才不会如此对自己那，他说过自己是他这辈子的挚爱！ 见顾令清那得意的模样，栾云裳心中倒是更期待她日后嫁入吕家之后会是如何了。 “不过这东西今日我还是要拿走~” “你，谁稀罕你这些东西” 顾令清见栾云裳竟然来真的，气急之下直接跑到自己的梳妆柜前拿起之前从栾云裳那里得来的一支玉钗便摔倒了地上。 一声脆响，尚好的白玉钗子应声落地碎成几段！ “一千五百两~” 栾云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揶揄，让顾令清的神情一滞，什么东西就一千五百两，这个破钗子竟然值一千五百两？ “这支钗子既然摔坏了，那就换成银子还给我吧，给你打个折一千两就可以了~” “栾云裳你抢劫那，就这破东西你问我要一千两” 栾云裳挑眉 “你若是觉得不值，那我们可以拿到店里让掌柜掌掌眼，看我是不是一千五百两买来的” 顾令清自然知道栾云裳送她那些东西都不是便宜货，她每次带出去也被不少大家小姐吹捧。 一听栾云裳要问自己要银子，顾令清更紧张了起来，她其实本就是只纸老虎，对方一吓唬她就怂。 “哎呀，嫂嫂，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个东西这么贵啊，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念在你不是故意的，把其他的东西还回来，我就不追究了~” 栾云裳把声音拉的极长，欣赏着顾令清此时还紧张害怕的神情。 顾令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声音都有些哽咽。 “拿走，你都拿走，我就说了不稀罕你的东西~” 顾令清说完甩了甩袖子，让开了梳妆柜子旁边。 既然顾令清都如此说了，栾云裳自然不客气，直接给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 秀苗和秀禾似是得到了特赦一般，激动的走到了顾令清的梳妆柜旁边，还有一旁的架子上，上面有几个盒子，一看就是平日里放置首饰的盒子。 秀苗和秀禾也不客气直接打开盒子，便开始挑，栾云裳的东西他们都认识，一眼便能认出来。 站在一旁的顾令清越看越着急，眼看着两个丫头拿哪一件她都心疼的要命，这些东西大多是她喜欢才要过来的，她都还没稀罕够那。 “你们，你们别拿错了啊，别把我的东西拿走了” 秀苗眼含嘲讽，刚刚若不是他们家小姐向着自己，顾令清的巴掌就落在自己的脸上了。 “小小姐真会说笑，您看这些盒子里有哪一件是您的” 顾令清撅着嘴不语，她仔细看了看还真找不出一件是她的！ 自从栾云裳进府之后，她从栾云裳这里时常能得到些好玩意，以前那些过时的，不上档次的早就被她打赏了丫鬟，不起眼的东西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最后两人干脆直接把盒子抱了起来，几个盒子里面只有一两件不是栾云裳的，直接被他们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顾令清这下才真正的心疼了起来，这几乎是她的所有家当了，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她这侯府小姐也太寒酸了！竟然没有几件是自己的东西。 眼看着主仆三人出了屋子，顾令清不死心忍不住追出来几步。 “嫂嫂，你今日这么做可是伤了我们的姑嫂情分” 栾云裳冷笑，他们之间还有情分吗，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好意思说情分，从顾令清说自己身份低贱的时候，他们之间便已经没有情分了！ 栾云裳并未回头，只是冷声开口。 “还有你屋里那件金丝楠木的屏风，黄花梨的镜台，我一会会找人来搬，至于那些之前给你置办的衣服，就送给你穿了！” 栾云裳说完，直接大步走出了院子，只留给顾令清一个不屑的背影。 “啊~” 栾云裳他们走出好远还能听见顾令清在她院子里发疯大叫的声音？ 秀苗抱着东西，一脸的得意。 她早就看不惯顾令清每次高高在上的来打秋风的样子了，今日这口恶气可是都出了！ “把这些东西先收起来，到时候直接让人拿出去卖了吧~” “是~” 第17章 我若是想走，他们还没那个本事留下我 “云裳姐姐，你好久没来了，我以为你以后再也不来了~” 馒头声音欢喜，又带着几分害怕。 “怎么会，最近府中有些事耽搁了~” 秀苗赶紧把刚刚他们在路上买的一大兜点心，果子递了过去。 院子里还有其他的几个小孩子，皆是穿着朴素的乡野娃娃，是馒头平时玩的比较好的玩伴，闻见味道也跑了过来，争抢着秀苗手里的点心，几个孩子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热闹的很。 栾云裳看馒头吃的虎头虎脑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馒头是她三年前刚回京城的时候碰巧救下来的小乞丐，当时天气炎热，小馒头应该是在外面中暑了，她坐着马车路过看着可怜便让人把馒头抱进了马车。 喂了凉茶，馒头才慢慢的醒来，说了自己身世。 他与娘亲相依为命，娘亲重病在家，就算是有银子也几乎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他跟着一群小乞丐整日在街上游荡乞讨，只是最难熬的便是酷暑和寒冬。 每日要到的些食物便送到重病的娘亲床头，他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 栾云裳当时刚从药人谷回来，还不知道人间疾苦，听了馒头的身世只觉得可怜，那时候这孩子才六七岁的模样，小小的瘦瘦的，不禁让栾云裳心疼。 一听馒头的母亲重病，栾云裳便忍不住想去瞧一瞧，因为她心中依然把自己当成一名货真价实的大夫，虽然无人这样认为！ 随着馒头的带路，栾云裳跟着他到了他们住的茅草屋，那茅草屋低低矮矮的，进去之后大白天几乎都看不到光线。 还有不少地方霉渍横生，屋内更是臭气熏天，馒头的娘亲茅氏早就已经病的下不来床，形容枯槁，瘦的只剩下皮骨，吃喝都在床上，馒头一个小孩子根本无法好好照顾她。 这样的环境，哪怕就是个好人整日躺在这屋里恐怕也早晚要生病。 栾云裳硬着头皮走到床前，看了看茅氏的病情，她其实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毕竟看茅氏那个样子也就是一口气了。 馒头磕磕绊绊的说了茅氏的病情，大体意思是刚开始还没有这么严重，可是城中不少大夫来看了之后不但没有办法，还花了不少银钱。 到最后母子两个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茅氏只能在床上等死！ 栾云裳试着为茅氏把脉，良久，忽然思绪一亮，她凭着自己对医术的了解，心中断定茅氏还有救。 那段时间她时常往馒头家跑，一个月下来，眼看着还有一口气的茅氏竟然如老树生芽一般奇迹般的生了肉，有了生气。 母子两个对栾云裳感激涕零，茅氏更是连连要给栾云裳下跪，栾云裳救的不止是她的命也是馒头的命。 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孩子日后也不知道会如何了！ 那时候栾云裳的就被茅氏称为神医了，因为她的病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从刚开始大夫便说是不治之症，可是栾云裳却把她活生生的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能起死回生的医术可不就是神医吗！ 可是栾云裳却并没有让他们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对外只说是被城中的大夫凑巧医治好的，未与外人提半点关于她的事。 茅氏身体慢慢恢复之后，栾云裳又给了茅氏一些药材的种子，让她没事种些药材往城中去卖换些银子。 有了栾云裳的接济，母子两个的生活慢慢好了起来，如今也慢慢的搬离了茅草屋，买了一家不大的农家小院。 院子周围种的全是栾云裳让他们种的草药，栾云裳从小在药人谷长大，精通药材的培养种植，那些药材都长得极好，每年能换不少银子，够他们娘俩生活。 空闲了茅氏也会做些绣活拿出去卖，生活也过得越来越好！ 茅氏出去送绣品回来看见栾云裳在，立马激动的喊出声 “少夫人，您来了~” 栾云裳收回思绪，看到回来的茅氏。 “叫我栾姑娘就好了，以后就不是什么少夫人了~” 茅氏微愣，脸上露出几分纠结之色，这两日顾小侯爷要娶苏家女为平妻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她自然是早就听说了。 栾云裳的为人她知道，这样顶好的女子侯府竟然如此不珍惜，这顾小侯爷真是瞎了眼了。 “姑娘这是准备离开顾家？” 茅氏同样知道栾云裳的性格，从刚开始认识她便知道，她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人，做了决定便不会回头。 “嗯~” 栾云裳回应平淡，似乎只是一件平常的事。 “离开也好，顾家如此无情，待在那里只会消耗姑娘的真情。 只不过姑娘如今的身份要离开顾家恐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不说外面的人如何说您，就算是侯府应该也不会轻易放你走。” 平日里接触的多了，茅氏已经从秀苗和秀禾的嘴里大体知道了些关于顾家的事，如今的顾家就是马屎蛋子表面光，什么都没有，这两年全靠栾云裳撑着那。 栾云裳不屑一笑，刚开始她也想直接拿出顾老侯爷给她的那封放妻书，可是如今顾家人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她深恶痛绝，她要走也要让顾家把这些年吃她的东西通通吐出来再走。 “我若是想走，他们还没那个本事留下我！” 栾云裳说着从身上拿出两张文书交到茅氏手上。 茅氏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她识字不多，但是还是从字里行间能看出这是当年栾云裳与顾家的聘礼单子和嫁妆单子。 这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这聘礼单子平平无奇，无功无过，不过比起大户人家的聘礼，显得就有些寒碜了，更别说堂堂侯府。 可是再看看乱云裳的嫁妆单子，名列的东西都比这聘礼单子厚了足足几倍。 “我想让京城的妇人都知道当年顾家娶我的时候用了多少聘礼，还有我栾家出了多少嫁妆” 茅氏每日在绣房里转悠，接触的便是那些喜欢八卦的妇人。 只要她当着那些人的面叨叨几句，估计这事立马便会传了出去。 那顾家要给苏家的聘礼单子如今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不管如何栾姑娘可是顾家的正妻，这平妻再怎么样也不能越过正妻去吧！ 第18章 她要嫁就要高嫁 这不是明摆着羞辱人吗，当众要娶平妻还不够，如今这聘礼单子也如此天差地别！ 这顾家真真可恨！ “栾姑娘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我那做工的绣房里好几个长舌妇，我只要随便说几句，明日全京城的人定然都会知道” 栾云裳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还有，传言最好是苏家知道了我们栾家当年出的嫁妆之后，也要为女儿置办一套与我当年一模一样的嫁妆带到顾家” 栾云裳说完眼底生出一抹狡黠。 “姑娘的意思是逼着苏家与您比？若是真有传言传出来，苏家就不得不照着您说的办了，若不然他们的脸可往那里放” 栾云裳轻笑不置可否，苏佩佩竟然在大殿之上如此挑衅自己，那就要承受住挑衅自己的后果。 等到自己彻底脱离顾家，顾家这个窟窿就让苏佩佩去填吧。 顾家的人知道苏佩佩要带这么多的嫁妆入府，定然觉得是迎了财神入门。 到时候一定会不惜与自己撕破脸，她就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顾家人的真正嘴脸。 栾云裳之所以让茅氏传出这些消息，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栾氏与自己的关系。 栾云裳与茅氏寒暄了几句，又与馒头玩了一会才离开回到顾家。 苏家苏佩佩刚回府便被苏相叫了过去。 她心情正烦闷，不知道顾家到底是不舍得这些聘礼，还是因为真的没有银子。 “父亲～‘ 苏相脸色冷峻，眉眼中带着不悦。 “你去见顾家那小子了？” 苏佩佩脸色紧张，她是偷偷跑出去的，还是被父亲发现了。 “嗯，女儿只是跟他商量下大婚的事！” 苏相把手中的书重重的的砸在桌子上。 “不知廉耻～” 听到父亲如此说自己，苏佩佩眼睛泛红。 “女儿只不过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如何就不知廉耻了” “你～”苏相气结。 “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十指相扣，你不是不知廉耻是什么？你还嫌当年丢人丢的不够！” “父亲～” 苏佩佩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不满。 “女儿还不是为了苏家，你看姐姐她在宫中不争不抢，一蹶不振，难道您就不想让苏家越来越好吗？” 苏相无奈瞥了苏佩佩一眼，她这个女儿外强中干，心气太高，却一点脑子都没有。 从小到大真是被家中宠坏了！ 当年的教训还没有吃够，真不知道那个顾令博为何对她念念不忘，竟然还当众求娶她，赶紧嫁过去让自己省省心也好！ “顾家那边什么时候过来下聘？” 两人婚事上的联系一直是苏母出面，那聘礼单子也是苏母与苏佩佩两人商量的。 苏相还不知道那聘礼单子的事。 提到下聘的事苏佩佩心中就烦闷，她实在没有想到顾令博找她竟然是为了说顾家没银子的事。 她曾经说过，她要嫁就要高嫁，她要让全京城的贵胄小姐都知道她苏佩佩嫁的有多好。 “母亲与顾家那边商量的是下个月” 苏相点头，似是很满意这个时间。 “嗯，大婚之前你给我少出去与那小子见面，安分些。” 苏相长叹一声，如今朝中局势紧张，二皇子的势力日益盘踞壮大，更得皇上青睐，反而太子殿下却因为北国质子中毒的事屡屡遭受皇上的质疑。 依着皇上如今对二皇子的态度，他不得不怀疑，这朝中是要变天了。 两方皇子拉锯，他作为丞相自然是到了战队的关键时候，他该如何选择，所以这个时候他是没心情管女儿这点儿女情长的小事。 北国质子中毒后，京中百姓人心惶惶，锦衣卫到处查询蛛丝马迹，每日被无辜抓起来审问的人不计其数，大家无事都不敢私自外出，想到这里苏相又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还有无事就在家好好待着，别出去无辜沾染上霉事” 苏佩佩闷闷的也没有再反驳，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那聘礼的事不知道顾令博那边五日后能不能搞定。 不过她相信依着顾令博对她的喜欢，一定是他会妥协，毕竟他都敢在陛下面前当众求娶他了。 这婚事无论如何也要进行。 只是苏佩佩还未等来顾令博的妥协，却等来了整个京城都传出了她苏佩佩为了嫁入顾家当平妻，准备的嫁妆竟然和栾云裳当年大婚的时候一模一样。 苏佩佩凝眉她怎么会与一个太医令之女去比，她可是堂堂的相府千金，再说了依着栾家这种小门小户还能给乱云裳准备多少嫁妆。 他们相府随便给她准备些都比她的多！ “母亲，那嫁妆的事是您想如何准备？” 苏佩佩找到苏母，母亲昨日还说嫁妆的事不急，她会慢慢准备。 苏母也早就听说了外面的传言，如今顾家和苏家两家的婚事早就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引起不少闲言碎语。 苏母冷着脸看向苏佩佩，把一张嫁妆单子递到了苏佩佩面前。 苏佩佩接过那单子脸色瞬间生出几分不信。 “这是栾云裳当年嫁入顾家时带的嫁妆？” 苏佩佩的声音带着十足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啊，栾家小门小户哪里能拿出这么多东西。 不说带的这些金银首饰，古董字画，就是这田铺庄子也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能够拿出来的。 “那上面不是都写着吗～” “这是假的吧～” 苏佩佩打死都不信 “货真价实~” 苏母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这也是她没有想到，她真是小看栾家了。 “那到底是谁说的我苏佩佩要与栾云裳出一样的嫁妆，我们苏家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说那？” 苏母反问苏佩佩，一副这都看不懂的意思。 “母亲的意思是顾家故意放出来的风？” 不止是苏母，苏佩佩心中也觉得这件事情定然是顾家干的，昨日顾令博就跟自己说聘礼拿不出来，今日就在她的嫁妆上做文章。 也就是说这聘礼根本不是拿不出来，而是顾家在权衡利弊，这顾家还真没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看昨日顾令博为难的样子，这主意应该不是他出的，顾家后宅里能做的了这个主的定然是顾老夫人和顾夫人。 第19章 要跟栾云裳一样的嫁妆 “你那日就不该如此冲动，顾家的人是拿定了你只能嫁过去，所以想方设法的再谋求最大利益” 苏夫人指的是苏佩佩那日当众站出来与顾令博十指相扣的事。 苏佩佩抿嘴，她也后悔了，可是事已至此！ “昨日顾家那小子把你叫出去可有说了什么？” 苏佩佩便知道母亲会问她，本来还想着不提此事，等着顾令博那边的消息。 “他说。。。。。。他说聘礼能不能少要些~” “什么~” 苏夫人猛地站起，眼中怒意翻滚，头上的发饰都跟着晃悠了起来。 “这顾家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又不想出聘礼，又想要嫁妆，竟他们顾家的好事了” 苏夫人说完，指着苏佩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你啊~” “你是如何回他的，他们顾家是拿定了主意你必须嫁过去不可，才如此算计” 苏培培转过脸，半低着头。 “女儿自然不同意，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顾家要给女儿多少聘礼，若是到时候被他们发现顾家最后竟然少给了，他们会如何笑话女儿。 他说他回去想办法！” “哼~” 苏夫人冷笑一声，眼中染上几丝恼怒。 “这便是他想出来的办法，你不是说顾令博对你情根深种，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你吗？” “这件事情也许不是他的主意” 苏佩佩始终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顾令博心中的意思，他定然是受让顾老夫人他们迷惑。 “就算不是他的主意，可是他还是向你开口了” 如今他们的婚事还没有半分进展，竟然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那这嫁妆。。。。。。” 苏佩佩再次凝眉，试探性的开口，毕竟这嫁妆是给她的，苏家要是真按照栾云裳的嫁妆单子给自己准备她心里倒是高兴的紧。 嫁妆便是她的底气，日后嫁到顾家，她总不能让栾云裳压自己一头。 “若是顾家能按照早就定好的聘礼痛痛快快的把聘礼下了，母亲自然会为你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 体面？有多体面，苏佩佩很想知道，她想要的嫁妆至少要压过栾云裳才好，她可是相府小姐，怎么能被栾云裳比下去。 听到母亲如此说，苏佩佩立马拉着苏夫人的胳膊撒起了娇。 “女儿就知道母亲最是疼爱女儿了，万不会委屈了女儿，咱们苏家嫁女这嫁妆可不能让一个太医令的女儿给比下去” 苏夫人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苏佩佩。 “你要跟栾云裳比，你刚刚可看了她的嫁妆单子了？那些嫁妆有几家能拿出来” 苏夫人声音带着拒绝，那意思就是苏家定然准备不了一份与栾云裳一模一样的嫁妆。 听母亲如此说苏佩佩的脸上也染上几分不悦，她堂堂相府千金如何不能跟栾云裳比。 “难道女儿还不如一个太医令之女？” 苏夫人脸色无奈，她自然也想给女儿最好的，可是也要量力而行，是栾家的嫁妆给的太多，不是他们给自己女儿准备的少。 “那栾云裳的生母祖上便是富商，那些东西都是她生母留下的，咱们官宦世家在这方面自然比不得，你又何必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比较” 苏佩佩抿着唇，委屈无比，看向母亲怒吼道。 “你们明明就是更偏向姐姐，这些年你们明里暗里的往宫中打点了多少银钱，到了我这里连一份像样的嫁妆都不肯给女儿准备” 苏夫人如何也想不到苏佩佩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年大女儿嫁入宫中也是万般不愿，都是为了苏府。 “我们对你们从来都是一样的，只是你姐姐一个人在宫中不易啊” 不容易，不容易，她这些年听到的都是母亲说姐姐的不容易，她身在宫中高高在上，每次回府，连父母都要跪拜，哪里来的不容易。 若不是她当年坏了自己的好事，如今自己定然也是一宫主位了，如今还要在这里与一个太医令之女去争男人。 “我不管，最起码我的嫁妆也要和栾云裳的一模一样，不然女儿日后如何在顾家立足。 你听听外面的人是如何说的，他们说我们苏家要准备的嫁妆与栾云裳的一模一样。 若是到时候女儿的嫁妆竟然比不上栾云裳那个女人，那女儿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苏夫人也恼怒，这是顾家的奸计，可是女儿竟然顺着这件事真让她准备与栾云裳一模一样的嫁妆。 “不是母亲不想，而是咱们苏家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你明知道这是顾家故意放出来的风声，你若是跟母亲闹不正好顺了顾家的心意。 他们不想出聘礼，还想让你带这么多嫁妆，他们是什么心思，你不懂吗？ 什么样的人家还如此贪图女子的嫁妆！” 苏佩佩此时满心想着嫁妆的事，根本听不进去这么多，聘礼的事反正顾令博说了会想办法，可是嫁妆的事她也不想妥协。 “我不管，顾令博说过他们会想办法，在嫁妆上，您也不能委屈了女儿~” 苏佩佩说完哭着跑出了屋子，她此时只觉得委屈至极，家中的大把的银子都给姐姐花了，到了她就拿不出了。 苏夫人看着跑出去的苏佩佩，叹息一声，她的女儿如今还在嫉恨她的姐姐，她以为这宫中是个什么好地方。 当年苏佩佩选秀失败，便起了歪心思，想自荐枕席，借着去看德妃的空档，想勾引皇帝，被德妃拦下，从此便记恨起德妃。 虽然这件事情当年被压了下来，可是还是有些消息传了出去，一时之间苏佩佩被顶到风口浪尖。 成了世家贵族之间传言的笑话。 那个时候苏佩佩与顾令博便已经相识，她一面与顾令博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心底的一处却还想着入宫为妃。 只是后来全京城的人都嘲笑苏佩佩的不要脸，却只有顾令博相信苏佩佩的解释，她只是为了苏家不得已去选秀，而所谓的自荐枕席也不过是无稽之谈，都是传言。 顾令博当时心中喜欢苏佩佩，自然是相信她，可是当时顾老侯爷坚决不同意两人的婚事。 后来等到栾云裳回京之后，硬是定下了栾云裳与顾令博的婚事。 第20章 一个被皇上赶下床的娼妇 顾家这两日气氛一直压抑，顾老夫人气的跳脚，她实在没有想到栾云裳竟然敢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不但不掏银子给顾令博娶妻，还亲自跑到顾令清的院子把之前送给她的那些东西都要了回去，弄的那丫头在她这里哭了一天，把她烦的不行。 “我看她哪日都要骑到我的头上了，干脆也把我院子里这些东西都拿走吧！” 顾老夫人咳了两日今日终于有了些精神，只不过说话还是有些外强中干的样子，她心里窝火，只觉得她咳嗽都是被栾云裳给气的。 却从没想过，若不是这三年栾云裳给她调养，她这几十年的老病根，说不定早就把她送走了。 “那日清清的确做的有些过了，说的话太难听，况且还有令博要娶平妻的事心里不舒服，也情有可原，云裳这丫头平日里是个懂事的，过两日定然就扭过这个弯了。” 江氏忙劝着顾老夫人，不管怎么样这顾家如今还要指着栾云裳那些钱财那，不能闹僵了。 “哼，眼皮子就这么浅，就看不得侯府好，她这往后的日子不都要靠着侯府吗” 锦姨娘这两日一直伺候在顾老夫人这里，才两日已经被这老太太折腾的的筋疲力尽。 不知道每年的冬天栾云裳一个年轻姑娘常一直在她房间里伺候着是怎么熬过来的。 锦姨娘翻了个白眼，暗骂这老婆子真是个老祸害，半点不懂得感恩。 顾令博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顾老夫人责骂栾云裳的声音，顾令博动了动唇本想开口，最后却只是有些无力的走了进来。 “我的孙儿这两日消瘦了这么多？” 顾老夫人看着顾令博心疼的一直盯着他的眉眼，顿了片刻又开口道 “都是那目光短浅的贱丫头害的，她嫁到侯府，她带来的东西就是侯府的，凭什么不给侯府用” “祖母，跟她没有关系，孙儿是堂堂男子汉，本来就不该用女人的嫁妆” 顾令博这两日的确过的不好，一方面为那聘礼的事发愁，一方面为了外面的传言，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当年栾云裳的聘礼单子和嫁妆单子都散了出去。 外面的传言说什么的都有，大多又是说侯府忘恩负义，他顾令博娶了正妻还要娶平妻。 当年给平妻的聘礼不过尔尔，对平妻却是下了血本。 顾老夫人凝眉不语，大户人家用女人的嫁妆的确不体面，传出去也不好听，可是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不就好了~ 谁家还管得着他们侯府的事情！ 江氏也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苏家那边也不松口，没想到那苏家丫头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固执” “哼~” 听江氏如此说，顾老夫人又冷哼了一声。 “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是相府出身，咱们顾家就滴捧着她，大不了把婚事往后推一推，看他们苏家着不着急” 锦姨娘站在一旁不说话，心里却又翻了个白眼，这顾老夫人是谁都看不上，只要合不了她的心意，谁都要贬低几句。 “祖母，不怪佩佩，主要那聘礼单子外面的人如今都知道了，若是临时降低，苏家的脸面就没了” 见祖母如此说话，顾令博心里极不舒服。 “他们苏家要脸面，就要这么高的聘礼，她以为他们苏家的女儿是什么公主之躯吗？ 一个被皇上赶下床的娼妇，除了我们顾家还有谁要她” “祖母～” 顾令博的声音呛得一下，突然拔高，猛的站了起来。 顾老夫人脸色突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住了嘴。 她心里后悔啊，她这张嘴就是把不住门。 “当年的事是个误会，佩佩不是这样的人，这种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了” 顾老夫人别过脸去，用余光瞥向顾令博，她可不会认错。 当年那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怎么可能是误会。 看这丫头这冒进的样子，大庭广众的就敢站出来与自己孙子十指相扣，就知道之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了。 哪家的女儿敢如此大胆，离经叛道，也就是自己孙子竟然能被她哄骗住。 若不是如今侯府落魄，她才不同意自己孙子娶那苏家的女儿。 见祖孙两人互相僵持了起来，江氏赶紧开口。 “不管是真是假，两家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先想一想那聘礼如何凑起来吧！” “孩儿想卖两间铺子，再加上账上的银子，凑一凑估计就差不多了” 侯府在京城有四间铺子，这些年多亏了这些铺子，加上乱云裳的补贴才撑起了府中的开销。 “这铺子若是卖了岂不是釜底抽薪，以后侯府还如何营生？” 江氏担忧的开口，这把铺子卖了，又得罪了栾云裳，以后这侯府是真没法过了。 “母亲放心，日后儿子会慢慢想办法” 顾老夫人两只手抓着福寿拐杖，身体慢慢的挺直，眼中生出几分恨意。 “若是咱们顾家凑齐了这些聘礼，那他们苏家准备的嫁妆只能比栾氏的多不能比她少” 顾老夫人不容商量的语气。 顾令博脸上又生出几分为难，栾云裳那些嫁妆实在是太多了，他不能保证苏家能为苏佩佩准备这么多。 “嫁妆都是女子娘家的心意，没必要太过苛责，孙儿说过，日后侯府不会再用女子的嫁妆” “既然祖母和母亲无事，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孙儿这就安排让人去卖铺子的事” 面对顾老夫人的强势顾令博有些心累，他向来知道祖母的脾气，这几年自从栾云裳进府后，念着有她在，他很少来祖母这里尽孝，偶尔过来站上一站，说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那时祖母还是时常夸赞栾云裳懂事孝顺，顾令博知道，祖母能这么夸一个人那就是她做的很好了。 可是如今看着顾老夫人对栾云裳的谩骂和不满他心里便不是滋味，无论如何祖母都不应该这么对她的，这些年她为了顾家的付出自己都看到了，这也是自己慢慢接受她留在顾家的原因。 如今再看看她这几年为顾家的花销，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他甚至有些觉得自己要娶平妻的事的确有些对不起栾云裳。 顾令博压下心中的一丝内疚，走出了福寿堂。 第21章 以后自己开小灶 “哎，就算是卖铺子也不一定能这么快出手啊，除非贱卖！” 江氏无奈的摇头。 顾老夫人双手拎着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戳了一下，发出一声震响，吓的江氏眉眼一震。 “卖什么铺子，这侯府还不能让一个女人翻了天去” 江氏和锦姨娘都有些惊讶的看向顾老夫人，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老夫人伸了伸手，一旁伺候的嬷嬷立马便上前一步把她搀扶了起来。 “走，去府库～” “母亲，您这是？” 江氏不解，顾家的府库如今几乎空了，去府库干什么？ 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又怕自己是意会错了，侯府有两个府库，有一个存放的是栾云裳当年家嫁过来的时候带的嫁妆。 因为当年栾云裳带过来的东西实在太多，她自己院子里有一个耳房根本放不下，所以有一大半便放到了另外一间府库里。 锦姨娘似乎也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趁着在后面出来的空隙，便给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小丫头在锦姨娘身边久了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悄悄的便从众人身后悄悄的跑开。 栾云裳正在院子里计算最近这些铺子里的账目。 锦姨娘的小丫头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都没有通报。 “少夫人，老夫人领着人往府库去了～” 栾云裳抬头看着是锦姨娘身边的丫头，心里便知道是锦姨娘怕自己吃亏所以特地找人给自己通风报信来的。 秀禾和秀苗伺候在一旁，听到小丫头的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顾老夫人去府库他们有什么好着急的，这小丫头干嘛这么着急跑来说这个。 突然秀禾凝眉看向淡定的栾云裳。 “侯府的府库早就空了，老夫人不会是去。。。。。。？” 栾云裳勾起唇角轻笑，好似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当中。 “不会是什么啊？” 秀苗急躁的开口，怎么大家都懂，只有她不懂啊！ “老夫人是想开咱们小姐的库” 秀禾也没了平时的淡定，胸膛气的起伏，这顾家到底是什么人家，拿不到就抢，简直是欺人太甚！ “什么～她凭什么？这不是明抢？” “找个人去栾家把父亲和大哥他们叫来吧！” 栾云裳才停下手中的算盘，随声开口。 秀苗就要撸起袖子恨不得去跟顾家人干一架。 “是～” 秀禾点头便去安排，在顾家三年，其实院子里的小厮还有府卫也都是栾云裳的人，关键时候他们自然听栾云裳的话。 那报信的丫头还站在原地，栾云裳示意她上前，伸手给了她十两银子。 小丫头吓得不敢接，连连后退，一下子这么多银子她都没见过几次，就是来递了个话她哪里敢接。 “拿着吧，这是感谢锦姨娘的” 听栾云裳如此说，小丫头才怯怯的接了过来，侯府如今日子不好过，一个姨娘院子里的日子更不好过。 所以这些银子对她来说是真的不少，她一个月的月银才不到一两银子那。 “回去告诉锦姨娘，就说我栾云裳多谢她的好意，日后必会答谢” 小丫头点头，便匆匆跑出了栾云裳的院子。 栾云裳早就料到以顾老夫人的脾性，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锦姨娘能托人来告诉她这件事情，她还是很高兴。 “钥匙都在您这里那，老夫人还真敢把您的锁给你撬开不成？” 秀苗有些着急的开口。 栾云裳勾唇冷笑，依着顾老夫人的性子她还真敢！ “小姐，咱们不过去瞧瞧，万一老夫人真打开您的库房，拿了东西怎么办？” “让她开，不急~” 纤细凝白的手指在算盘上轻轻拨弄了几下，发出一声声脆响，似是那声音极其悦耳，栾云裳的嘴角再次勾起。 笑容里掺杂着几丝算计的味道！ “还不急，再过一会怕是那锁都要撬开了” “先把东西都收起来吧” 栾云裳不紧不慢的开口，随即起身，秀禾赶紧过来为她整理了一下裙摆。 自从栾云裳交出掌家的对牌，这两日她再未拿出银子来贴补侯府。 今日送到她院子里的饭食都比之前差了不少。 栾云裳知道这定然是江氏故意授意的，江氏便是这样，看似好说话，没脾气，其实私下里总会耍些小手段。 “明日请两个手艺比较好的厨子，专门安排到咱们院子里的小厨房来，食材也让他们专门去采购。 以后的一日三餐我们吃自己的。” 栾云裳说完才转身出了院子，这个时候差不多那锁应该也快撬开了。 两个丫头风风火火的跟在后面，摩拳擦掌，今日谁也别想欺负了他们家小姐。 “给我把这锁砸开～” 江氏眼看着顾老夫人果然带着人来到了放栾云裳的嫁妆的库房，眼底露出几分窃喜。 “母亲，这。。。。。。还是跟云裳说一下吧，若是一会她过来就不好了” “她过来了又如何，她过来还敢跟我顶撞不成？” “给我砸～” 站在一旁的顾令清早就迫不及待的看上了热闹，她巴不得顾老夫人把栾云裳这些东西都拿走，什么都不给她留。 她敢抢走自己的东西，还在自己面前耍威风，这下看她怎么哭。 “就是，既然嫁到我们侯府，就应该听祖母的，这些东西都是侯府的，都是侯府的～” 栾云裳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库房的大锁应声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那一声脆响也斩断了栾云裳与顾家的最后一丝情面。 铁锁落地，顾老夫人一把推开耳房的两扇门。 比起刚刚看了顾家的府库，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讶住。 贪婪之色在门口众人的眼底盘旋。 谁说侯府空了，这不都是侯府的吗？ 顾老夫人都想直接喊出来了了！ “祖母，母亲，你们这是干什么？” 栾云裳清冷的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吓得顾老夫人身体微微一颤。 她没想到栾云裳来的这么快。 “云裳，你来了～“ 江氏脸色尴尬的回头，笑容勉强，她没有想到栾云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着耳房的锁被撬开才过来。 不上不下的，就算等着他们把东西取走了，今日这一遭也不亏啊！ 第22章 顾老夫人是真把她当傻子了 2栾云裳陪嫁的东西有不少的玉器古玩，名家字画，随便拿出些来都能换不少银子。 顾老夫人转身微微挺直有些佝偻的腰板，撑起十足的气势。 “既然你不懂事，那祖母就教你做事，既然已经嫁到顾家，那就要遵顾家的规矩” 栾云裳迎着顾老夫人的眼神，依旧是一副淡定轻笑的模样。 “不知道今日的事，祖母是要教云裳什么规矩？” 顾老夫人老脸一滞，什么规矩？她总不能说顾家的规矩便是要用女子的嫁妆吧！ 江氏站在顾老夫人一旁，佯装搀扶着侧头不语。 这件事若是真闹起来，的确不好看，索幸是在府里，旁人根本不知道。 “自然是告诉你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人，你就该听夫家的” “祖母说的是！” 栾云裳抬步往前走，言语随和未见半分的气恼。 让顾老夫人和江氏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她没看出来他们要干什么？竟然还如此心平气和的开口。 只是越是这种样子的乱云裳身上却隐隐带着几分看不见的威慑，让他们更加的担心和害怕。 见栾云裳走近，顾老夫人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栾云裳飘向地上那把被打烂的锁，眼神咻的变冷。 站在一旁的顾令清脸上的得意不自觉的褪下，那日胳膊上的刺痛还历历在目，她虽然没发现栾云裳做了什么，可是想起那日的痛，她对栾云裳的害怕便瞬间惊醒。 “你。。。。。。你过来也没用，祖母要拿这些东西去换聘礼~” 见顾令清那胆小的样子，栾云裳冷笑，一个纸老虎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拿着我的嫁妆去换聘礼？这是祖母的意思？” 栾云裳看向顾老夫人，江氏搀扶着她明显感觉到顾老夫人的身体一僵。 “是我的意思，万事以大局为重，你眼光太过短浅，所以祖母替你做这个决定” 顾老夫人的声音似乎是特意拔高，才能彰显自己的气势。 “那云裳还要谢谢祖母了” 栾云裳的声音不咸不淡，带着几分嘲讽，顾老夫人皱眉。 “作为长辈提点你一些也是应该的，都是为了侯府好，祖母早就跟你说过，与苏家的婚事对侯府有益无害，你若是懂事这些事情就应该你主动去做了” 顾老夫人越说端的架子越高，声音里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好似是真的为栾云裳好一般。 见栾云裳似乎不敢与自己叫板，从过来后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样子，她觉得栾云裳这下是真的怕了。 栾云裳不怒反笑，不卑不亢，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神尽数被清冷所代替，没了半分平日里的温顺，而顾家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 “祖母说的是对顾家好，那对云裳那？做这些对云裳又有什么好处那，自古之事无利而不往，总不能您说一句好，云裳就傻傻的信了吧！” 顾老夫人狠狠的瞪着栾云裳，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是商人之女，贱户身份。 “你是侯府的主母，难道侯府好了，你不跟着沾光吗？你竟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栾家从小就是如此教你规矩的？” “那就请祖母说说，云裳到底能沾什么光，云裳倒是想仔细听一听” 栾云裳的话步步紧逼，让顾老夫人瞬间觉得胸腔气压升高，刚刚缓和了两日的咳疾又要复发。 见顾老夫人脸色有变，似是旧疾复发的样子，江氏赶紧开口，前几日顾老夫人咳嗽复发，光请大夫，又买了上好的药材才勉强压下去。 只是两日抓药就折腾了二十多两银子，再加上又专门买的各种补品山珍，上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当家这两日便已经感觉到压力重重，照着侯府现在的花销不知道能撑到几时那。 由奢入俭难，富贵日子过习惯了，让他们一下子节俭起来简直难如登天。 “云裳可不能如此跟祖母说话，你看把你祖母气的” 栾云裳看向一直装好人的江氏，看来她是终于装不下去了。 “不知道云裳说错了什么，云裳是在心平气和的询问祖母，祖母一直说是对云裳好，云裳总要知道是好在哪里，才不会浪费了祖母的一片好心吧！” “你~” 顾老夫人气结，她发现栾云裳不哭不闹光是站在那里便带着隐隐的威压，让她感受到莫名的压迫力，以前怎么没发现栾云裳竟然有这个本事。 “令博与苏小姐夫妻同力让侯府越发的昌盛，你的脸上焉能无光” “云裳如今都已经成了京城贵妇们的笑柄，这荣光从何说起，都说我的夫君与别人一起夫妻同力了，那还有我栾云裳什么事。 若是当年祖父也娶个平妻，与那平妻琴瑟和鸣，不知道祖母如今还有没有机会站在这里教训云裳” 顾老夫人是真把她当傻子了，顾令博与苏佩佩夫妻和睦，这侯府嫣有她能立足之地。 “放肆，大逆不道，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诋毁你的祖父，侯府真是把你宠坏了” 顾老夫人差点站不住，整个人被人搀扶着却不忘抬起拐杖指着栾云裳。 “我只是打个祖父要娶平妻的比喻祖母就受不了了，看来祖母您也没有多大度” “你。。。。。。你简直不可教化，我要让令博休了你！” 顾老夫人气的再次咳嗽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几步，那拐杖就要伸出来往栾云裳的身上招呼。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当年趁着顾老侯爷南下巡查，被自己赶出府的那个女人。 那日大雪纷飞，天地一片雪白，她让人扒了那个女人的外衣，看着她衣衫褴褛的被扔出侯府。 当年没有人可以撼动她在侯府的地位，别说是平妻，就算是妾室都别想留在侯府。 “休妻，你们顾家竟然敢休妻？” 顾老夫人的话落，一声怒吼从大门处传来，栾云裳脸色一喜转头看向走过来的栾父和兄长。 “父亲，大哥~” 栾父虽然冷着脸可是看向自己的女儿的时候眼底的心疼都要溢出来。 光看顾老夫人这强势的模样，就能知道她的女儿这三年在侯府受了多少苦。 第23章 顾老夫人被骂 栾父见来人对着乱云裳说话客气，又是顾家的族老，便上前恭敬的打招呼。 “这位是栾大人？” 几位族老没有见过栾云裳的家人，根本没有想到眼前的便是栾父。 “正是～” 栾父脸色还带着几分冷峻，一看便是受了气的样子。 连栾云裳的父亲都来了，再看看旁边站着身材伟岸，气宇轩昂的男子定然也是栾家的儿子。 顾家的族老知道今日这顾家的事情恐怕闹的不轻。 顾令博要娶平妻的事他们自然都已经听说过，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是顾令博从皇上面前求来的。 皇上金口玉言，既然已经开口，那这桩婚事无论如何也要完成的，就算是栾家再闹，也是没有办法的。 传扬出去说不定还要扣上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云裳啊，二叔知道你委屈，可是这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毕竟是圣上面前求的恩赐啊” 顾家的几位族老还以为栾家是因为顾令博要娶平妻的事情在闹。 “他顾令博要娶平妻，就娶他的平妻就是，我们栾家没有怨言，可是没听说过男人娶平妻，还要用正妻的嫁妆去换聘礼的” 栾父话落，几位族老的脸色纷纷大变。 岂止是没有听说过，简直是闻所未闻，这在整个皇朝都是很炸裂的一件事情了吧！ 侯府偷偷花人家女子的嫁妆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要用栾云裳的嫁妆去娶那苏家的女儿！ 简直就是个笑话！ 顾老夫人和江氏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能传扬出去，一听栾父直接抖搂了出来，立马紧张的开口。 “他二叔，三叔，我先让人带你们去前厅休息，这是侯府的事情，你们不便插手” 几位族老面面相觑，侯府的事情就是顾家的事情，他们是顾家的族老，顾家有事他们岂能袖手旁观。 这顾老夫人未免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况且他们这三年受了栾云裳诸多好处，关键时候实在不能视若无睹，日后还如何面对这丫头。 “侯府的事情不也是顾家的事情吗，什么时候这侯府不姓顾了，我们几个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顾家二叔语气不善的开口，堵得顾老夫人面色难看却哑口无言。 无论如何她还是个妇道人家，这些人她不能得罪，日后她还要入顾家的祖祠那。 几位族老向顾老夫人看去，才看到被砸坏了躺在地上的锁。 顾老夫人站的地方明显是顾家存放财物的库房。 两边剑拔弩张，难道就是因为这撬开的锁？ 顾二族老看向栾云裳，等着她开口，对于栾云裳的人品他还是比较相信的，所以他要听栾云裳说。 栾云裳轻叹一口气，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一瞬，好似在极力的压制心中的悲伤。 “云裳嫁入顾家三年，从未有过私心，哪怕贴补自己的嫁妆到侯府，云裳也从未有过怨言。” 说到贴补嫁妆顾老夫人和江氏的脸面都越发的难看。 他们想反驳却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这三年栾云裳的确是这么做的，顾家的人有目共睹！ 可是这事哪能在明面上说啊！ 几位族老纷纷点头，这也不是侯府的秘事了，他们都知道。 只见栾云裳眼眸瞬间悲凄，看向那被打开的库房。 “可是侯府无论如何也不能欺我至此，就连夫君要娶平妻的聘礼，都要从我的嫁妆里拿。 今日若不是我自己跑过来恰巧碰上，祖母和母亲便要不问自取了” 几位族老顺着栾云裳的视线再次看向那被打开的库房，瞬间明白，这间库房存放的是栾云裳的东西，合着顾老夫人和江氏是打算强取，连库房的锁都撬开了。 这青天白日的，他们连背着点人都不会，这是真没把顾家的少夫人放在眼里啊。 “胡闹～成何体统，顾家何至于作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 顾二族老言语中带着失望，狠狠的看向顾老夫人，这事若是传出去丢的可不止是侯府的脸，丢的是整个顾家的脸。 让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顾家还有这么多没有娶妻的青年和没有嫁出去的姑娘那。 日后谁还敢跟顾家结亲！ 上不得台面这句话当初可是顾老夫人说栾云裳的，没想到此时却是被别人说。 “这都是为了侯府好，那苏家可是名门望族，能与苏家联姻，整个顾家都跟着沾光” 顾老夫人还在试图用利益狡辩，想以此拉动几位族老站在她这一边。 几位族老哪里会信顾老夫人的话，让整个顾家沾光是假，为了他们侯府才是真。 依着顾老夫人的性子，侯府越发达越想离他们这些族中之人远一些那，何来的沾光。 “就算这桩婚事再好，可也不能用人家云裳的嫁妆去换聘礼，这事若是传出去，这侯府的脸你们不想要了？” 顾三族老被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事若是传出去，苏家都滴考虑这桩婚事要不要结了。 谁家敢把女儿推入这火坑。 自古大户人家有头有脸的，哪有几个动用夫人的嫁妆的，就算是用也要经过夫人的允许。 顾家没有经过允许，私自打开人家的府库，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这是好人家能干出来的事？ “你们啊，妇人之见~” 顾二叔指着顾老夫人无奈的叹息。 “怎么就如此糊涂那~” 顾老夫人脸色难看，只能通过咳嗽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心虚。 “我还不是为了这侯府，你们每月领着侯府的银子，以为侯府富贵，哪里知道如今侯府的困难” 顾老夫人语气带着无奈，像是周身的气焰瞬间被打灭了一般。 “哼。我看你们是贪心不足，侯府再困难也没耽误了顾令博还要娶平妻” 栾父一句话便解开了顾老夫人的遮羞布，气的她又要发作。 “今日若是你们顾家敢拿着我女儿的嫁妆娶平妻，我这张老脸不要也要闹到外面让人听听，你们侯府都是些什么玩意” “你~” 顾老夫人这下是真怕了，她可不想这件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可是这栾父竟然真虎的也不顾自己女儿的名声？ 第24章 我们只是借，可没想过白用 这件事情闹出去，丢脸的可不止顾家，她的女儿就不丢脸吗，以后还如何在顾家自处，难道非要逼着顾家把她休了。 “亲家啊，你可不能闹的他们两人分崩离析不可？ 这种事情哪里能闹出去，这丢脸的可不止侯府，云裳也会让人笑话的” 江氏看似是劝解，字里行间却带着威胁。 “我的女儿有什么好被人笑话的，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错的就是嫁到了你们侯府。 你们把顾令博那小子给我叫出来，他倒是藏的深，这个时候还躲着干嘛，不是想要我女儿的嫁妆给别人做聘礼吗，有本事他自己过来抢啊。” 顾令博有些垂头丧气的回到侯府，听铺子里的掌柜说，就算是卖铺子若是想卖个好价格，几日之内也很难脱手，除非贱卖，还不一定能赶上去苏家下聘的日子。 实在不行就只能跟苏佩佩商量下聘的日子往后拖一拖，这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要是不同意，他也。。。。。 想到这里顾令博的心里越是烦躁，下了马车却看到侯府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侯府的大门就这么大开着，竟然还有些人跑进了门里面听的津津乐道的模样。 顾令博凝眉，只觉得府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 “守卫那，怎么没人？” 顾令博呵斥，才出来两个人把看热闹的人赶走。 刚踏进大门，便听到里面栾父怒斥的声音。 缩头乌龟几个字声音如此的炸裂，顾令博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骂了，骂的还挺难听。 是栾云裳的父亲？他竟然因为自己娶平妻的事闹到了侯府。 顾令博紧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栾云裳为了阻止自己娶苏佩佩，连栾家的人都叫来了，看来她之前表现的大度不在乎都是假的。 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亏他还时不时的对她心生愧疚！ 顾令博匆匆进了院子，不想与栾家闹的很难看，可是声音却还是带着几分冷冽。 “本侯什么时候成了缩头乌龟了，这婚事是本侯在皇上面前正大光明求来的，还不需要别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顾令博平日很少以侯爷自居，今日却在栾父面前以身份压制，全然不顾长辈的身份，是半分面子都没有给栾云裳留。 锁头乌龟这个词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栾云裳竟然让栾家的人来顾家闹在他看来是真的很掉价！ 见顾令博是这个态度，栾云裳的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 “没有人对你的婚事指手画脚，不管是我栾云裳还是栾家” 这是栾云裳第一次带着戾气说话，前两日即便是看的出来她心情不愉，语气也是淡淡的，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顶撞。 众人都纷纷看向栾云裳，顾令博的的眼底带着愠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栾云裳要这么跟他叫板，一点脸面都没有给他留。 栾云裳冷目看向顾令博，顾令博敢这么与自己的父亲说话，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那你今日这是要干什么，若是因为我要纳平妻的事，之前你没有反对，如今又闹这一出干嘛？” “顾小侯爷，今日的事情到底是谁在闹，麻烦你查清楚之后再斥责也不迟。 我栾家虽然不比你们侯府矜贵，可也是懂礼数，讲规矩的人家” 见顾令博看向栾云裳不善的眼神，栾云霆上前一步挡在了自己妹妹身前。 他身材颀长，瞬间便挡住了顾令博的眼光。 虽然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书生，可是周身的气场和气质与站在前面的顾令博不相上下。 顾令博凝眉，看着眼前的大舅哥，他与这个大舅哥只有两面之缘，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 之前见面他对自己也是和颜悦色，顾令博以为栾家对自己的恭敬是因为自己侯爷的身份，而此时才意识到，他们对自己的恭敬只是因为栾云裳嫁到了顾家。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顾令博的话落，栾云霆还没有开口，顾老夫人便着急的开口道。 “令博，先带着你几个叔父下去休息” 顾令博不听自己的话，放着栾云裳的嫁妆不用，他若是好好哄一哄乱云裳，那丫头还不就上赶着把东西送过来了，就没有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江氏也随着开口，这样的场合的确不应该把儿子牵扯进来。 “云裳这件事情的确与令博没有关系，他本来是要去卖了铺子拿来做聘礼的，是你祖母想着你这些东西放在这也是放着，所以想借来用一用” 江氏先把顾令博摘了出来，顾家可以丢脸，可是他的儿子不能丢脸。 顾老夫人眼神一滞，江氏的话让她有些不自在，什么叫是她的主意，江氏不也跟着过来了嘛！ 她让人开锁的时候，江氏可没有阻止自己。 江氏说的很委婉，这是借！ 栾云裳冷笑，看向顾令博 “原来不问自取在顾家便是借” 顾令博凝眉，他在门外的时候听见栾父的话有些气急，进来后不分青红皂白便开了口，此时才慢慢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顾家的族老看他的眼神尽是失望，而自己的祖母和母亲站在库房的门口，库房的门锁一看便是被暴力打开的。 不问自取几个字在顾令博的脑海盘旋，他若是记得没错的话这间库房存放的可是当年栾云裳嫁过来时带的东西。 难道？ 顾令博讶异的看向顾老夫人和江氏，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他有些不相信祖母和母亲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都已经说了不会用栾云裳的嫁妆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令博指着地上被撬开的锁，他可不信这锁是自己坏的，或者是栾云裳做的。 顾老夫人别过脸，一脸的气恼，他就知道他这个孙子关键时候会让自己下不来台。 见顾老夫人不语，顾令博看向江氏。 “母亲，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子不是说了吗不用她乱云裳的嫁妆，你们为何不听” “这。。。。。。我们，我们只是借啊，没想过白用” 江氏的话已经没了半分的底气。 第25章 外面的人会戳他的脊梁骨 顾令博只感觉脑袋充血，一张脸瞬间涨红，他刚刚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对栾父便是那种态度，难怪一向好脾气的乱云裳会对自己冷脸。 “今日的事，是我顾家错了，还请岳父消消气，今日的事情令博一定会给云裳一个交代” 显而易见的事情顾令博不再犹豫，赶紧给栾父道歉。 这事说破大天去也是他们顾家的错，甚至错的离谱。 “哼，私用女子的嫁妆，还要休妻，你们侯府真是好大的口气” 栾父可没打算就这么简单放过顾令博，他娶个平妻还要让京城人尽皆知，把自己女儿的脸面踩到脚底下。 如今更是让顾家的人如此欺负她，若是顾令博但凡爱护自己的女儿半分，顾老夫人和江氏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不把她的女儿放在眼里。 “令博从未想过休妻，云裳永远是我顾令博的正妻” 顾令博声音拔高带着几分急切，又像是在宣誓，他不会休掉栾云裳，这几日的接触心中似乎生出了一股执念，他不想让栾云裳离开顾家。 “今日的事情，我的确不知，是我祖母和母亲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还请岳父与大哥原谅他们这次，以后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顾令博言辞恳切，神情恭敬，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想认错。 栾父是个犟脾气，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转头与栾云裳对视一眼，知道今日不是闹掰的时候。 “哼，我栾家不受人欺负，但是也不会得理不饶人，若不是你们顾家做的太过，今日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跑到门上来。 我的女儿在你们顾家这些年费心费力打理侯府，还要自己搭上银钱，却换来你们侯府如此轻贱。 “这些年你们顾家人吸着她的血，不但没有感激，还处处刁难于她，把她的脸面踩在脚下，你们这般忘恩负义之徒，还有脸说原谅。” 顾令博眸色凝滞，不置可否，他没脸再开口。 “栾家兄弟，我知道你是心疼女儿，云裳的确是个好孩子，是顾家做的有失体统，可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姻缘，就给令博个机会吧” 顾家二叔赶紧上前帮顾令博说话，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家族利益也好，对栾云裳的欣赏也罢，他都不希望栾云裳离开侯府。 顾老夫人和江氏还在一旁僵持着，他们又何尝不想失去栾云裳这个钱罐子。 栾父冷哼一声，瞥眼看了顾令博一眼，冷声开口。 “说嘴谁不会说，你若是真想求得原谅，那就付出行动来” 众人脸上都生出几分疑惑看向栾父，顾令博的眼神也陡然变亮。 “岳父大人请说” 栾父摆了摆手，眼底尽是嘲讽之色。 “我可不是你的岳父大人，你的岳父大人是苏丞相” 顾令博脸色一白，眼底生出几分尴色。 “你若是真心悔过，先把这些年花的云裳的嫁妆还给她，老夫也敬顾小侯爷你是个堂堂的男子汉” 栾父的话落，顾令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加泛白了。 顾老夫人身体微颤，眼中的戾气瞬间迸发。 “她是顾家妇啊，为顾家出些力怎么了，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江氏虽然没有开口也是脸色难看，这三年他们花了栾云裳多少银子，江氏心里最有数，还回去？如何还，拿什么还？ 现在连给苏家的聘礼都拿不出来，如何还上栾云裳的嫁妆！ 栾父根本不屑顾老夫人的叫嚣，只是定定的看向顾令博，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顾令博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自然不想欠栾云裳什么，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她，可是奈何囊中羞涩。 自从顾令博前两日看了侯府的账目之后，整个人的气焰似乎被人掐去了一般，他引以为傲的侯府如今原来这么落魄。 甚至他这三年的潇洒自在靠的一直是栾云裳对侯府的付出。 他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我。。。。。。我一定会把欠她的都还给她的，请岳父大人给我些时日” 顾令博几乎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然后又抬头看向栾云裳，眼底带着明显的愧疚，甚至不自觉的产生几分柔情。 “云裳~” 栾云裳眼底寒冷，勾着的嘴角没有任何的变化。 从顾令博在大殿之上求娶平妻的那一刻，她对这个男人就彻底死心了， 不，或许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动过，从开始便从未交付过。 若是之前顾令博对她生出这种眼神，或许她也会心软，既然是随波逐流那就索性让一切就这么按部就班。 可是此时她不想了，因为一开始便是错，她在寻找那抹身影的路上迷失了方向。 栾父看向栾云裳，所有的人也都看向她，等着她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就让云裳与侯爷一起清算一下这些年云裳的花销，到时候给云裳打个欠条便是。 不过侯爷放心，有些银子花了也就花了，知道如今侯府的难处，云裳也不会太过计较。” 栾云裳后面的话语气越发的缓慢，带着淡淡的嘲讽，她知道这些年她花在顾家的银子无论如何是无法全部要回来的，可是恶心一下顾令博总是可以的。 顾令博紧紧的抿着唇不语，打欠条这三个字深深的刺痛他的神经，可是偏偏他却毫无办法。 因为是他自己承诺的要还给栾云裳，而此时顾家的情况只能向栾云裳打欠条，因为他是真的还不起。 “打欠条？栾云裳你真想的出来，哪有女人跟自己的夫君算的如此清楚的？” 站在一旁的顾令清气的脸红脖子粗，她还想着祖母赶紧把栾云裳的这些嫁妆都拿出来卖了那，这样她也可以分些银子。 她如今出门都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了。 结果最后笑话没看成，兄长竟然还要给栾云裳写欠条。 侯府没钱了啊，她现在都担心她与吕文宜大婚的时候，自己的嫁妆都不一定能准备出来那。 顾令清的话落，江氏也跟着开口。 “对啊，云裳，这若是传出去，你让令博日后还如何出得去府门，外面的人会戳他的脊梁骨的。 你们夫妻一体，你可不能糊涂啊！” 栾云裳冷笑，现在他们夫妻一体了，刚刚不是还说顾令博与苏佩佩才是一对吗？ 第26章 打欠条 “自古大梁男子用妻子的嫁妆都会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母亲放心，打了欠条，侯爷才不会被戳脊梁骨才对” “你” 江氏见栾云裳今日软硬不吃，向来慈善的假面终于有些开裂。 栾云裳看着江氏那气急败坏的面容，眸光潋滟！ “好，好的很，栾云裳，你连你的夫君都敢如此算计？你枉为人妇！” 顾老夫人怒斥，脸色都有些狰狞。 她本以为以栾云裳无论如何也不敢闹成这样，可是栾云裳却敢当众让自己的孙子给她打欠条，简直有悖妇德。 “枉为人妇？祖母说出的这几个字的时候可有心虚？ 顾老夫人重重的的把拐杖戳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眼神很恨，栾云裳这三年在顾家的确做的让她挑不出理来。 可是她今日不该这么不懂事！ “以前祖母也从未说过你的不是，可是今日你不该让你的夫君，让侯府下不来台” 顾老夫人依旧端着老祖宗的架子，不肯示弱。 她已经习惯了柔弱顺从又处处听话求全的栾云裳，甚至觉得栾云裳之所以今日如此硬气是因为有栾家的人在给她撑腰。 “祖母，脸面是自己挣得，若是夫君真的把云裳的嫁妆都还了回来那才是堂堂正正的给自己挣了脸面” “你。。。。。。你今日非要与侯府撕破脸？” 顾老夫人气的大叫，接着便是一阵咳嗽。 “哎呀，母亲，您没事吧～” 江氏故意装作一副紧张担心的模样，又连连给一旁的顾令清挤眼色。 顾令清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叫着跑到顾老夫人身边。 “栾云裳，你看你把祖母气的，你这是不孝” 顾老夫人本来还站的好好的，见江氏和顾令清慌张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便闭了眼半依在江氏的肩头。 “快，快去请大夫啊～” 江氏对着众人大喊，其他人也有些担心的围了上来。 “快去请大夫～” 顾令博也转身对着府卫大喊。 “不用请大夫了，老夫堂堂一个太医令在此，还请什么大夫” 顾令博刚刚着急，早就忘了这回事，听到栾父如此说脸上立马露出一抹欣喜。 “岳父大人，是小婿心急了，还请岳父大人为祖母看一看” 顾老夫人眼皮微动，江氏也瞬间紧张的半张着嘴巴，她怎么给忘了这栾云裳的父亲可是太医令啊！ “还是先把你祖母送到屋里吧，她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 江氏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不用看大夫了。 “还是让岳父大人看看吧，祖母的身体岂可儿戏” 顾令博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改了口，刚刚她还大叫着找大夫，大夫就在眼前这会倒是不着急了。 “来，让老夫帮顾老夫人看一看” 栾父与栾云裳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露出几分笑意。 栾父向前几步，下人也识趣的去拿了躺椅让顾老夫人躺在了上面。 走到顾老夫人身旁的时候，江氏还想阻拦，却被顾令博拉到了一旁。 顾老夫人双眼紧闭，只是脸上的皮肉却紧张异常，虽然闭着眼睛，可是那双眼珠似乎在底下滴溜乱转。 这哪里是气急，旧病复发晕倒的样子。 栾父眼底露出几分嘲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搭上顾老夫人的脉搏片刻，栾父突然脸色大变。 “这。。。。。。急症啊，快拿我的银针来～” 一旁跟着的药童立马拿了栾父的行诊工具过来。 栾父是个医痴，走到哪里也要有药童跟着，带着他的药箱。 围着的众人还有几位顾家的族老，与顾令博一起紧张的询问顾老夫人的状况。 “岳父大人，我祖母如何啊？” “无妨，带老夫扎上一针就缓过来了” 栾父说着，便从药箱里取出了最长的一根针，这一针下去估计能把人扎个透心凉的那种。 栾云裳顿时掩面失笑，与栾云霆对视。 栾云霆也看明白了父亲是故意在整治这顾老夫人，乐的与栾云裳站在一旁看笑话。 “啊～，这银针怎么这么长啊！” 站在一旁的顾令清，吓得惊叫一声，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长的银针那。 江氏也面如菜色，捂着嘴巴紧紧的盯着那根长如尺的银针。 “怎么你在怀疑老夫的医术？” 栾父嫌恶的瞥了顾令清一眼，吓得顾令清惺惺的闭了嘴，反正那银针不是扎到自己身上的。 而躺在躺椅上的顾老夫人听着几人的言语，眼珠子转动的更加凶猛，就要装不下去了。 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只见那么长的一根银针便要扎了上来。 “妈呀，作死啊！这是要扎死我这老婆子啊～” 只听昏迷中的顾老夫人突然惊叫着坐了起来，哪里像是刚刚昏厥的样子。 栾父轻笑一声，随即要转身放下手上的银针。 “老夫这针不用扎，有没有病一试便知” 围着的众人面面相觑，顾老夫人刚醒了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懵，此时却明白了栾父话里的含义。 原来这顾老夫人是装的！ “祖母，你这是？” 顾令博无奈的开口，带着深深的疲惫。 顾老夫人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骚的老脸通红，索性脸面也不要了，耍起了无赖。 “反正这打欠条的事我不同意，你不许给她打欠条” 顾家的几位族老实在看不下去，心中纷纷叹息，后宅有这么一个混不吝的老祖宗，难怪侯府如今没落。 “看来你们顾家是铁了心不要脸了！” 栾父斥声开口，那些小门小户也行不了这样的下作事！ 顾令博转身看向栾父，眉头紧锁。 “岳父放心，这欠条我现在就写，现在就清算～” 顾令博是真的累了，心态也快崩了。 他当年是侯府的小世子，如今是侯府的小侯爷，不管是在府中，还是在府外，走到哪里都被人毕恭毕敬的哄着，供着，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好，那就依着侯爷的～” 这次开口的是栾云裳，她上前几步，走到顾令博的面前。 顾令博眼神微怔，直直的看向栾云裳。 她双眼如一弯清潭，宁静而深邃，似是能把人瞬间吸了进去。 而此时这双眼眸中的自己如此狼狈不堪，像一个笑话！ 第27章 收回送出去的东西 大婚三年，他从未仔细的看过她，他只知道她很美，是那种温婉娴熟，让人沉醉的美。 若不是这桩婚事是祖父强加给自己，他的心里也许不会这么排斥。 一瞬间，顾令博竟然在想，若是他早一点认识栾云裳，是不是真的会爱上她，被她吸引！ “好，现在就清算～” 顾令博命令似的语气开口，不容质疑。 栾云裳笑着点头。 “那就先把各个院子里的东西收回来吧，收回来的东西就不算什么折损了，就把每年云裳贴在府中的银子算一算吧， 至于吃的喝的，补品，换季为几位长辈添置的衣服这些，就不算了，就当云裳孝顺长辈了” 栾云裳这么说，让人挑不出理来，其实大多数开销还不都是府里的吃喝用度。 就连江氏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这些年他们吃的血燕，阿胶补品，都是栾云裳自己补贴了银子买的。 她只是心里有些担心，若是栾云裳不出银子，那以后这些补品她岂不是都捞不着吃了。 就连衣服都不能多添置几身了！ “哎～” 江氏只剩在一旁叹气，她叹的自然是这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栾云裳转头看了江氏一眼，露出几分淡笑。 江氏脸色陡然一紧，她现在是害怕了栾云裳这看似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笑容。 看似平淡无波，却总让人瞬间炸雷。 “那就请各院的主子，把之前拿走我们少夫人的东西先还回来吧，除了吃的穿的，其他东西都奴婢这里一一都有记录” 秀禾从小跟在栾云裳的身边，最是了解她的想法，大大方方又不失恭敬的开口 “这。。。。。。这怎么能行” 江氏有些着急了，这两年府中不少添置的东西都是栾云裳贴补银子置办的。 光是她屋子里那套红木镂空屏风就价值千金，每次几位夫人来到她院子里都忍不住摸上两次，羡慕不已。 还有那套白玉茶盏，她到现在都没舍用那，只不过摆在那里留着炫耀用的。 这怎么就要给拿走了那！ 江氏一张脸苦成了苦瓜，若是都还回去，那她这屋子都要空了啊！ 没有人在乎江氏的话，秀禾和秀苗已经领着栾父带来的人开始各个院子清点。 顾令清那边的东西差不多已经都取了回来，剩下的主要是顾老夫人，江氏，还有在书院读书一直没回来的顾令新。 顾令新是顾家最小的儿子，今年十二岁，在京城的通天书院读书，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栾父带来的丫鬟小厮十几个，都是干活利索的，在秀禾和秀苗的指挥下，很快就有不少东西被搬了出来。 刚开始是顾令新屋子里的，之前栾云裳专门托人去买的上好的砚台，名家大师的字帖。 别看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却都是价值不菲，不是光花些银子便能买到的。 接着便是江氏的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东西被拿出来十几件，这些东西大多都是栾云裳陪嫁里的。 之前栾云裳也没说过要送给江氏，是江氏厚着脸皮旁敲侧击讨要的。 栾云裳向来不是小气的人，这些东西于她而言只觉得是身外之物，再说她从来都不缺银子，所以只要江氏开口，她就没有小气过。 只是如今她发现这银子还是挺重要的，没有还真不行。 就像此时的她用银子就可以拿捏整个侯府！ 顾令博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东西，有的还是自己书房里的，之前他光说需要添置什么，第二日便有了，从来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会是栾云裳自己掏银子买的。 听着祖母和母亲不甘心的碎碎念，顾令博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忍，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不过就是要娶苏佩佩为平妻啊，怎么顾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那！ 江氏忍不住在一旁哭哭啼啼，看到自己那些宝贝果然一件一件的被清点了出来，心里疼的快滴血了！ “这可是当时你送给我的啊，送给长辈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要回去的！” 江氏带着责问，彻底没了好脸色。 “母亲，怕不是忘了，这都是您跟我要的啊，云裳是尊重您所以忍痛割爱。 如今既然要为侯府证明，自然是都要拿回来的，要不然云裳真怕侯爷还不起” “你～” 江氏心中暗骂小贱人，就差张嘴骂出来了。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看着这场景大多脸上隐隐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栾云裳进府三年，他们的日子比之前好了很多，心中自然是向着栾云裳多一些的。 听说那苏家的大小姐向来是个没规矩的，明明名声都臭了，却还是自视甚高，整日对外说她是个不一样的，听说在府里也是骄纵跋扈的很。 再说了好人家的姑娘哪有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十指相扣的，简直就是没规矩，不要脸。 这样的人若是进了侯府，他们这些下人哪里来的好日子过。 想想栾云裳这三年对他们的宽容照顾，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这些下人吃的饱穿的暖，赏银也都没落下，心里自然都是向着栾云裳能继续在侯府管家的。 忙碌的场景，也有不少顾家的下人上来帮忙。 东西很快都堆到了众人面前。 顾家的几位族老看的眼睛都直了，他们见多识广，好东西一眼便能认出来。 这下他们是更觉的侯府不知好歹了，这么好的媳妇竟然不珍惜，之前顾老夫人还在他们面前明里暗里的讽刺栾云裳出身太低。 享受着人家带来的一切，还嫌弃人家出身低，真是够不要脸的！ 今日的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活该！ 今天就是与侯府撕破脸他们也站在栾云裳这边。 突然忙碌的场景发出一声怒吼，是顾老夫人的。 “栾云裳，我的院子你也敢让他们搜？” 顾老夫人总觉得以她老祖宗的身份，栾云裳不会做的太绝，可是栾云裳可没打算给她留面子。 今日她能收回来的东西，一件都不会留。 拿出去当破烂卖了，换成银子也能打个水漂听个声响。 留在顾家那就是便宜了这群白眼狼。 秀禾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栾云裳一眼，他们家小姐没有说顾老夫人的院子不让清，他便领着人去清了。 第28章 侯府留不住她了 栾云裳给了她一个无事的眼神，让她继续。 转头看向顾老夫人淡定的开口 “祖母的院子里云裳的东西最多了，自然都要清出来，前几日您不是还说云裳的身份上不得台面。 云裳思前想后觉得祖母说的是，像祖母这么高贵的人怎么会用我这上不得台面的人给的东西那。 所以还是都清出来的好，免得祖母看着烦心” “你～” 顾老夫人被堵的哑口无言，这话之前她的确说过，可是她说的有什么错，她栾云裳的出身就是低，还不让人说了。 秀禾和秀苗领着人一顿忙活，终于把能清出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唯独锦姨娘他们的院子没有去。 锦姨娘领着女儿和儿子站在最后面，顾令春今年十三岁，已经出落的大姑娘模样，再过一年便可以说亲了，她模样清秀，虽然没有多么美艳，眉眼中却带着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自从栾云裳嫁过来之后，她常常围在栾云裳身边晃悠，跟着栾云裳也学了不少东西，所以她这心里自然也是向着栾云裳的。 而一旁的顾令秋，今年已经十七岁，之前锦姨娘还找过云裳商量过给他说亲的事，奈何他一心读书，回绝了母亲和云裳的好意。 虽然他站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可是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从栾云裳的身上移开过。 “母亲，今日的嫂嫂才是真正的她” 顾令秋的声音极小，按理说他是不应该直接喊锦姨娘为母亲的，可是这里没有别人，母子两人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锦姨娘眉头微皱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他这个儿子性情最是淡薄，从不会多说一句话，脑子里除了读书便再没有其他的。 真正的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是唯独每次遇到栾云裳的问题上他的脸色似乎才有几分波动。 锦姨娘开口想说什么，又觉得怕是自己想多了，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来。 “祖母他们就是太欺负人了，嫂嫂这三年为侯府做了多少事情，他们不但不感恩，还做这下三滥的事情，难怪嫂嫂今日会翻脸” 顾令春嘟着嘴，她心里着急，只可惜在她在侯府身份太低，不敢为栾云裳出头，也不敢惹得顾老夫人和江氏生气。 栾云裳还未来侯府的时候，锦姨娘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过的并不好，侯府本就亏空，他们的日子更是捉襟见肘。 最难过的时候顾令秋连一方砚台都买不到，顾令春更是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裙，几乎都是顾令清穿剩下的才丢过来。 她只是个姨娘，身份低微，顾老夫人又是个极注重身份的人，哪怕她为府里生了一儿一女，也入不了顾老夫人的眼。 姨娘生的子女在顾老夫人眼里更是上不得台面，得不到她的半分疼惜。 江氏看着性子不是暴躁的，可是私下里根本不管他们，放着他们自生自灭的架势，他们娘仨这些年的苦楚只有他们知道。 自从栾云裳嫁到侯府，他们的日子才彻底有了好转，栾云裳从来不会看她是个姨娘便给她脸色，对待两个孩子也是真心照顾，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疏远。 更是自己补贴了不少银子给他们娘仨个，她的女儿可以时常穿上新衣，他的儿子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读书，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锦姨娘拍了拍顾令春的肩膀，示意她要小点声，她也很想为栾云裳报不平，奈何他们实在卑微根本没有帮她的能力，只能暗地里提醒她几分。 况且她知道栾云裳不是如表面上看的一般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有她做事处事的原则和手段，不会随便让人欺负了去。 甚至，她总有一种预感，今日栾云裳与顾老夫人和江氏彻底撕破了脸，是打算日后不会在侯府长待了。 或者说这侯府留不住她了！ 可是若是栾云裳真的离开侯府，他们娘仨的日子又会如何，她不敢想象。 “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已经长大了，刻苦读书就是为了给你们挣个功名回来，儿子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似是看透了锦姨娘的担忧，顾令秋眼神坚定的开口，又转头看向站在人群中间的栾云裳。 她的身影虽单薄却有力，明明她也就比自己大了两岁而已啊！ 她不该待在这暗无天日的侯府，那个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清算了大半日，栾云裳的东西最后才都被送到了她的院子，一场闹剧也算是稍稍落下帷幕。 至于除了这些东西顾家到底还用了栾云裳多少银子，也不是这一日两日能够算出来的。 顾令博承诺，三日后定会给栾云裳一个准确的数目，到时候立字为证。 对于顾令博的诚信，栾云裳还是相信的，只不过是三日她还等的起。 如今顾家是江氏管家，顾家的几位祖老今日是来要银子的，解决了顾家的事情自然还要办他们的正事。 江氏脸色不好，又心疼银子，若不是栾云裳突然闹这么一出，这银子根本不需要侯府出。 而且这几个老东西，关键时候竟然不帮着顾家说话，现在还有脸来问她要银子。 “几位祖老明知道如今侯府的状况，却还要帮着外人难为侯府~” 已经回到前厅，如今坐在这里的只有顾家人，栾云裳早就回了自己院子。 “这一切还不是你们咎由自取，难道要我们这些顾家祖老跟着你们胡闹，让外人戳我们的脊梁骨？” 顾家二叔，脸色难看，他这老脸今日算是丢尽了，到时候外面的人骂侯府，他们顾家定然也要跟着沾光。 “令博啊，你祖父和你父亲当年在这京中可是人人敬佩，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可不能丢了他们的脸面。 这么好的婚事，是你祖父当年为你定的，你祖父是什么人?他这辈子没让人说一个不是，他的眼光二叔绝对相信。 若不是侯府这次做的实在过分，云裳这丫头从来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你可要珍惜你们之间的这场缘分啊。 二叔再劝你一句，别到时候后悔啊！” 第29章 顾令博不想休妻 顾令博抿唇不语，今日这一遭已经让他一个头两个大，脑袋嗡嗡作响，可是别到时候后悔这句话他是在他的脑中盘旋。 “二叔，令博明白，您放心吧~” 顾令博强行扬着苦笑答应，如今的栾云裳变得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直以来他是对栾云裳有些排斥的，可是心里却觉得这丫头是喜欢自己的。 只是如今他有些不确定了，似乎这丫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甚至对他没有半分的在乎。 那种不在乎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是你或者不是你似乎都无所谓！ 这种想法让顾令博的心中生出几分失落，甚至瞬间有些空落。 “侯府都让一个女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们还要让他忍，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哪有逼着自己夫君写欠条的，我看着栾云裳必须休了她才好” 顾老夫人现在恨栾云裳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让顾令博休了她，女子被休，是没有任何权利带走大婚时候的嫁妆的，栾云裳那些东西早晚都是顾家的。 “祖母，我说过我不会休了她，休妻的事以后休要再提” 顾令博的语气有些严肃，带着几分怒气，今日若不是祖母带着人去偷栾云裳的嫁妆这一切也不会闹的这么僵。 顾老夫人脸色一滞，顾令博长这么大还从未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瞬间有些破防。 “你啊~，你祖母还不是为了侯府好，当初让你好好哄哄她，你偏不，现在却来了痴情的” 江氏是站在顾老夫人这边的，她此时也想让顾令博直接休了栾云裳，之前顾忌外面的人说闲话，所以才没有想过让顾令博休妻的事。 可是现在无论休妻不休妻，侯府的脸面都没了，今日这么一闹，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如何说那，不知道谁开的大门，不少百姓在门口都听了去。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还不如找个理由直接休了那栾云裳，把她的嫁妆都留下才是正事。 “母亲，孩儿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顾家没有休她的理由” 当年栾云裳刚嫁入侯府的时候，顾令博不是没动过这个心思，甚至在他跑到大殿上求娶素佩佩的时候，都有休妻的冲动。 可是这几日栾云裳的一颦一笑总是时不时的在他的脑中盘旋，想起她在府中这三年的点点滴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一言一行竟早就住进了自己的心里。 甚至这几日的栾云裳鲜活的让他更加移不开目光，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马上就要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了，可是每日脑子里想的却是栾云裳的身影。 见顾令博是这个态度，顾家二叔才放心下来，心中不禁叹息希望顾令博不会辜负了顾老侯爷当年的一片苦心，他的眼光没有错，云裳这丫头的确是个能干的，只是可惜。。。。。。 栾父和栾云霆见事情已经办妥才离开了顾家，院子里堆了不少东西，栾云裳打算找人慢慢的拿出去卖了换成银子。 这些东西都是已经被人用过的，她不稀罕，所以绝对不会再拿来用。 顾家的事还没过夜就已经被大街小巷的人传了个遍。 顾令博刚开始求娶苏佩佩为平妻的时候，不少的富家贵女都是嘲笑她没本事，抓不住男人的心。 顾家的门第的确不低，顾令博又张的一表人才，当年可是不少京城贵女心目中的夫君人选。 而最后顾令博竟然娶了名不见经传的太医令之女，栾云裳的母亲又是商户之女，让他们更觉低贱。 所以这些年每次宫宴，各家府宴，栾云裳都是他们嘲笑的目标。 甚至他们一直觉得栾云裳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勾引了顾令博才嫁到了侯府。 而那日顾令博在大殿之上求娶苏佩佩为平妻，更是置栾云裳于风口浪尖之上。 好似栾云裳能有这个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不看自己的身份非要去攀那不属于自己的高枝，她活该就是这个下场。 而如今人们才慢慢知道，原来所谓的高门贵府如今已经如此落魄不堪。 外表的富贵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他们吃的用的，竟然都是女子的嫁妆，甚至还要强行拿栾云裳的嫁妆来给别的女人下聘礼。 什么样的人家能干出这么无耻的事情，简直是让人咂舌。 外面的传言越演越烈，甚至侯府的门口不时还能收到突然被扔过来的烂菜叶和臭鸡蛋。 向来意气风发的顾令博这两日在朝中也受了波多冷眼，同廖看他的眼神 都带着几分嘲讽。 顾令博的官职不高，奈何比他们多承袭了一个爵位，周围和他差不多的官员对他也是十分的敬畏，以他为先。 正因为这些年侯府的光环，让顾令博在几位同廖只见自信心爆棚，也算是在这小小的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 而如今这瞬间的落差感让他有些不适。 “顾小侯爷，听说你那娶平妻的聘礼还没凑起来那，不行就跟家中的夫人低下头，这银子不就来了吗” “就是啊，女人嘛，多哄一哄就好了” “哄一哄就掏银子给你娶平妻？这事未免有些不地道了” “谁让这侯府的少夫人配不上咱们小侯爷那，小侯爷要娶的可是名门贵女” 顾令博僵着脸色，听着周围几人嘲讽的话，脸色越发的难看。 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势利眼，知道如今侯府落魄对他便是另一副面孔。 他想发火，却无力反驳，只会惹来更多的笑柄。 顾令博想着忍忍就算了却不知道是什么风竟然把堂堂的太子殿下刮到了通政司。 通政司的几位官员包括顾令博都是诚惶诚恐的接待，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差错。 平日里太子殿下万万不会突然造访，就算是按照规矩偶尔过来一趟，也会有小道消息提前通知。 可是这次毫无预兆，众人都吓出了一身薄汗，生怕惹怒了这位未来的天子，前途不保。 太子殿下来了之后，简单的询问了些通政司的事情。 而最惨的又是顾令博，或许是他比较倒霉，太子殿下问的一些问题，都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看似是他政务上的事，却有些偏颇不好回答。 第30章 她开始后悔了 他本就因为侯府的事情心烦意乱，心中不能思考。 回禀太子的话便有些支支吾吾，言不达意，让太子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最后向来不会随意发火的太子殿下发了大火，当着众人的面怒斥了顾令博。 这种场景简直就如当众扒了顾令博的衣服一般让他羞耻。 他不敢反驳却总觉得太子殿下好似是特意来找他的不痛快一般，又故意让自己当众难看。 家庭事业的双重打击让顾令博的心情一直都在沉重中度过。 浑浑噩噩大半日，终于忙完了公事，出了通政司的大门便看到门口处有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那里。 是苏佩佩？没有之前见到她马车的惊喜，他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果然见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鄙视。 他一直觉得苏佩佩做事潇洒，不拘小节，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原因，每次她不经意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都让他十分惊喜，甚至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压制不住的悸动。 他喜欢她的鲜活和主动，不会像后宅的那些妇人一辈子都如木头一般的活着。 可是这次看到苏佩佩停在门口的马车，让他忍不住有些退缩，这个时候苏佩佩实在不应该不分场合的出现在这里。 尤其是看到周围那些同僚戏谑和嘲讽的眼神，他们如看笑话一般有的故意站在一角。 有的即便是走了也不时回头频频的带着笑意看过来。 顾令博顿住脚步，他没有勇气再往前走，趁着苏佩佩没有下马车，转身便要往一旁走去。 此刻！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苏佩佩。 “顾郎～” 顾令博刚刚转身，苏佩佩的声音便从马车处传来，顾令博的脚步一顿，只觉得整个身体被压了一座大山一般沉重。 他好想继续迈开步子，奈何却只能收回脚步苦笑着转身。 “佩佩，你怎么来了？” 顾令博装作一副刚刚根本没有看到她的马车的模样，只是脸上那纠结的表情和苦笑还是出卖了他。 苏佩佩走近，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衣，脸上的妆容清淡，与平日招摇的她大相径庭。 白皙的脸庞带着几分苦愁，看的出来她这几天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 “顾郎为什么要躲着我？” 苏佩佩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顾令博脸上压制不住的疲惫被苏佩佩看在眼里。 她在揣测外面的传言，顾家是不是真的落魄至此，她那些聘礼不但拿不出来，还要去偷乱云裳的嫁妆。 她有些不相信，她看到的侯府的富贵都是假的，那她岂不是押错了宝。 “今日太累了没有看见你的马车，没有特意躲着你” 顾令博的语气淡淡，懒得过多的解释。 实在有些有气无力！ “那聘礼的事顾郎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到聘礼顾令博更加头大，他现在没有半分头绪。 本来想卖铺子，如今这铺子也迟迟没有卖出去，眼看着就要到了下聘的日子了。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佩佩，你再多等我几日，我定然会想到办法的！” 顾令博语气有些烦躁，他极力的压制着。 看着顾令博难看的脸色，本来对传言有些半信半疑的苏佩佩十分确定，这顾家是真的拿不出银子，凑不出聘礼。 她的心口一滞，她看走眼了，从刚开始便看走眼了，可是现在骑虎难下，这桩婚事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下去。 “所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侯府如今真的落魄至此？” 苏佩佩的语气带着怒意的质问，让顾令博脸色更加难堪。 顾令博以为苏佩佩是因为祖母和母亲偷拿栾云裳嫁妆的事生气。 他有些紧张的往前一步抓住苏佩佩的肩膀。 “佩佩，你听我说，祖母和母亲他们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我已经说过他们了，他们以后不会再做这种没规矩的事” 苏佩佩根本不知道顾令博再说什么，她对顾老夫人和江氏到底做了什么根本不感兴趣。 她只想知道侯府是不是就如传言中一般，还要靠着栾云裳的嫁妆过活。 “博哥哥，你告诉我，侯府如今是不是真的这么困难？” 她想要句实话，她不相信她看错了人，明明这些年大小聚会上，不管是顾老夫人还是江氏，还有顾令清。 他们每次出面都是一副雍容华贵之态，哪里看出来半分落魄。 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现在告诉她都是靠着女人的嫁妆装出来的，原来内里早就破乱不堪了。 这样的结果苏佩佩怎么能接受，她以为她后半生嫁入侯府，也是富贵相伴，让人艳羡的啊！ 若是之前她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在大殿之上贸然站起来与顾令博表演那场情深意切之态。 而此时她的后悔已经到达了顶点，她真的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了！ 而现在她已经别无选择！ 苏佩佩的质问让顾令博心中的烦躁陡然升高，哪个男人愿意当着女人的面承认自己如今的困境。 况且他还是从小自视甚高的顾家小侯爷！ “你不要想这么多，等你嫁过来，我定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男人的保证眼神坚定，却并不是苏佩佩想要的答案，她有些恼火，脸上的烦躁越发的明显。 “侯府如今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让我不受委屈，连一份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 苏佩佩的声音有些大，正好在通政司的门口，立马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还有从刚开始就躲在一边等着看热闹的人。 议论声溅起，顾令博的脸色瞬间难看的吓人，也有些诧异的看着苏佩佩。 在他的眼里苏佩佩一直是不在意什么钱财的女子，她心胸开明，也曾说过女子也要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不应该依附于男子。 这便是为何所有的人都怀疑苏佩佩设计想要爬上龙床，他却始终不信的原因。 因为苏佩佩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甘愿被围困在后宫之中那。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小女子啊！ 可是今日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难道钱财比他们的感情更加重要吗？ 看顾令博看着自己陌生的眼神，苏佩佩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言语的过激，没有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第31章 她最看不起用女人钱的男人了 “顾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聘礼的事我会想办法” 顾令博还是第一次对苏佩佩说话语气这么重，带着淡淡的失望和浓浓的疲惫。 顾令博在赶自己走，这让苏佩佩心中十分不爽，她想发火却还是识趣的忍住了。 今日的顾令博状态十分不对，再说下去只会让她更难堪！ 苏佩佩眸底闪过一抹厌恶，却仰头挤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 “顾郎好像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那佩佩就在府中等你了～” “嗯～” 顾令博应了一声，不等苏佩佩再开口，便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苏佩佩彻底冷眸，眼底怒意翻滚，他顾令博不但穷，竟然还敢对自己这个态度。 面对不少投射过来的打量看好戏的目光，苏佩佩匆匆回到了马车上 回到苏家，苏佩佩只觉得烦躁无比，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人竟然是这个德性，想象就觉得是自己亏了。 苏夫人见女儿回来脸色极差，追到了房里。 “你又去见顾令博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避嫌！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吗？” “说顾家是马屎皮面光，穷的叮当响，还要用女人的嫁妆！” 苏佩佩气恼的大喊，没有了平日半点的温婉。 见自己女儿这样，苏夫人气的捂着胸口，失望的看着苏佩佩。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当初怎么与你说的，万事要思考，不要冲动，谁让你跑到大殿之上与那小子十指相扣的” 苏夫人气的眼冒金星，她为这个女儿真是操碎了心，小的时候她也是个十分懂事听话的姑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儿整个人都变了，她肆意大胆，说话做事不想后果，有的时候简直就是没有脑子。 三年前的事她如今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她竟然大胆到自己去爬龙床。 她以为堂堂天子会缺女人吗，宫中的每年选秀的女子数不胜数，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见皇上一面。 她竟然还想着偷偷爬上皇帝的龙床，受到皇上的宠幸。 真是笑话，她是怎么敢的，皇帝身边的人都是有专门的人伺候，连每日伺候的嫔妃都是皇帝翻的牌子。 无缘无故出现在帝王身边的人一律按照刺客处理，那日皇上没有杀了她已经是给了苏家，给了德妃极大的面子。 也是幸亏德妃及时发现了她的预谋，及时阻止，才保了她一命。 可是她不但不领她姐姐的情，还觉得是她姐姐吃她的醋，所以才故意阻拦她，让她行动失败。 那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苏家跟着丢了多大的人，她不是不知道。 三年了，她如今还是不懂事，做事情不计后果，脸面也不要，只图一时痛快！ “母亲又说三年前的事，若不是姐姐，我现在说不定都已经是四妃之首了。 是你不相信我，调教皇帝我有的是办法” 苏佩佩说完，苏夫人吓得瞬间惊惶失色，要过来捂着她的嘴巴。 “祖宗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种话你是怎么说的出口的，你非要害整个苏家不可吗？” 苏佩佩脸色也是一僵，她如今已经真实的领略到帝制统治之下的王朝，有些话真的不敢随便说，有些事也不敢随便做。 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害得你家破人亡！ “女儿什么时候想害死苏家了，女儿只是希望苏家越来越好” 见苏佩佩的气势终于下来，应该是知道错了，苏夫人也不舍得再责怪她。 “今日顾令博都说什么了？那聘礼的事他是如何说的？” 这顾家是一定要嫁的，已经没得选择，不管顾家如今到底是亏空还是穷的叮当响，只要他们能拿出那些聘礼，这场婚事就要继续。 “他说他一定会想办法” 苏佩佩回答的有气无力，是谁都会想明白，如今顾家的状况，即便是顾令博想办法凑够了那聘礼，日后她嫁过去也是要过苦日子的。 “可是。。。。。。可是我不想嫁给他了” 苏佩佩支支吾吾的开口，甚至她自己都不确定，她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 她有必要去跟一个商户之女，为了一个穷光蛋争得头破血流？ 苏夫人笑了，她真是被自己的女儿这操作给气笑了，她现在都担心顾家凑不出聘礼钱，娶不了她那，她竟然还不想嫁了！ “不嫁？不嫁你想干什么，去庙里当姑子去，还是跑到乡下庄子，一辈子不回来。 你以为女子的婚姻大事是儿戏吗？ 当初谁让你在大殿上与顾令博十指相扣的。 你做了那浪荡事，你不嫁顾家，你以为还会有人家会要你吗？” 苏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开口。 之前苏佩佩在大殿上与顾令博十指相扣，她虽然气恼，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她也便不想多说什么了，因为她也看中顾家的家世。 可是如今眼看顾家内里已经如此不堪，她越发的气恼当日苏佩佩的冲动。 如今她才不想嫁，晚了！ 苏佩佩直接委屈出了声，她才不要去当尼姑，她也不要去乡下庄子。 “我就待在府里不出门还不行吗！” 苏佩佩说的自然是气话，她知道她如今唯一的选择便是嫁到侯府。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盯着顾令博让他赶紧把聘礼凑出来” “顾家若是真凑出了聘礼，那母亲也要按照栾云裳的嫁妆为女儿置办一份” 苏佩佩撇嘴，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在说气话。 苏夫人凝眉，她真以为栾云裳那些嫁妆是谁家都可以拿出来的吗？异想天开。 “你是想带着嫁妆去养顾家那一大家子人吗？栾云裳的下场还不够你警醒的吗？” 苏佩佩眼底闪过一抹烦躁。 顾家如今是挺让她下头的，尤其是顾令博，竟然用女人的钱。 她以前就最看不起这样的男人了！ “可是，你想让女儿嫁到顾家之后被一个太医令的女儿压一头？” 她与栾云裳的身份本就是正妻和平妻之差，在先来后到上她就吃亏。 如今若是嫁妆还比她的少，岂不是让顾家的人看轻。 苏夫人眼眸微凛，眼底生出一抹薄霜，转头看向苏佩佩，声音带着几分深沉。 第32章 栾云裳就不该待在顾家 “或许栾云裳就不该待在顾家！” 苏佩佩脸色一颤，她似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母亲是想让顾令博休了她？” 苏夫人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不但将这个女人扫地出门，还能把她的嫁妆都留在顾家，日后她的女儿上门就不怕顾家没有银子支配了。 苏佩佩眼底亮了几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那。 一个太医令之女，就算是休了她，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而自己也就成了顾家唯一的女主人。 她以前就说过她要的爱情，就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可是一瞬间苏佩佩又凝眉，这个顾令博实在有些死心眼。 “那女儿找机会，去找顾令博商量，可是他恐怕不一定会答应” 昨日顾家闹的笑话传的沸沸扬扬，顾令博可是当着顾老夫人和江氏以及几位顾家族老的面说了，一定不会休妻。 “容不得他不答应，你不是说他对你最是真情吗，他本就对那乱云裳不满，休了她娶你不是最好的结果” 苏夫人眼底露出几分狠戾，似乎一个女子的命运与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维持住他们最大的利益。 苏佩佩有些犹豫，又有些担心，她担心她开口了顾令博不会答应，又烦躁若是顾令博不答应她该如何。 母亲说的很对，休了栾云裳是最好的结果，日后顾家后宅就是她一人独大，而且那些嫁妆她也带不走，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佩佩的眼神坚定。 “好，女儿想办法与顾令博说” 见苏佩佩脸色悻悻，信心不大的样子，苏夫人又开口道。 “或许，这件事情可以从顾老夫人那里下手！” 昨日顾家院子便传出顾老夫人怒斥栾云裳要休了她的声音。 估计这顾老夫人是和他们动了一样的心思。 苏佩佩眼前一亮，也觉得母亲说的是。 *** 顾家侯府，顾老夫人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少了一半，时不时的便要骂上几句。 她的心里滴血啊，有几样古玩玉器，一看就不是凡品，她可是动了些脑筋才从栾云裳那里要过来的。 那碧血珊瑚，她是想着过些日子萧家的老太君大寿的时候，正好作为寿礼送过去的。 那件碧血珊瑚，京中再找不出第二件成色如此好的了，而且是福禄寿图案的，更合过寿的时宜。 若是能在寿宴上展示出来，不知道要收到多少艳羡的目光。 他们侯府从来没在这些场合上丢过面子，如今她早就打算好的事情没想到就这样泡汤了。 就算是特意拿着银子去寻一件寿礼也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合适的。 顾老夫人与那萧家的老太君比了一辈子，从来都不服输，年轻的时候比出身，后来比出嫁的夫家。 如今老了就比那府中的子女前程。 这几日顾家的事情传出去，还不知道那老东西要如何笑话自己那。 伺候的丫头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老夫人，夫人刚刚让人熬的冰糖银耳粥，您喝几口润润肺吧” 顾老夫人的脸色一僵，眼中的不悦更胜。 之前每隔两日厨房都会往福寿堂送一碗燕窝来。 自从江氏管家之后，这燕窝就变成了银耳。 顾老夫人重重的的拍了下桌子，有些气急的开口。 “送到夫人那边去，就说我这老婆子喝不惯这东西” 小丫头被声音吓得身体微颤，因为这两日的银耳粥，老夫人已经发了好几次火了。 她已经跟厨房说了，奈何厨房的管事说没有燕窝他们也熬不出来啊！ “是～” 端起汤碗，小丫头便出了屋子。 顾老夫人故意让人把东西送到江氏那边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 江氏若是懂事就应该再让人熬一碗燕窝送过来。 只是一直等到晚上，这碗燕窝也没有送过来，甚至江氏都没有过来问候一句。 江氏看着被送过来的银耳粥连头都没有抬，直接让人送到了栾云裳的院子。 她自然知道顾老夫人的意思，可是如今这府中账上如此吃紧，她也是没有办法。 大家就只有先靠着了，谁靠不住谁就来想办法。 “少夫人那边怎么说？” 江氏眼底生出几分算计，她就不相信栾云裳真的无动于衷。 “少夫人只让人把银耳粥放下便没在说什么” 江氏有些着急，转头继续询问道 “她没说饭菜的事？” 江氏这几日不但把府中的吃穿用度缩减，对于栾云裳的院子更是让人把吃食安排的极差。 她等着栾云裳开口！ “今日奴婢过去的时候，好像看到秀禾专门请了个女厨娘在院子里。 还让人送了不少食材过去” 江氏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脸色猛的收紧。 “什么，她从外面请了厨子？” 江氏实在没有想到栾云裳会来这一招，她以为只要为难栾云裳几日，她定然会忍不住主动站出来。 她怎么忘了啊，那丫头有的是银子，在这些问题上根本难不倒她。 “母亲～” 一声带着哭腔的撒娇声拉回了江氏的思绪。 江氏抬头看着顾令清一脸不满的走了进来。 “母亲，女儿实在受不了了，这几日府中送来的吃的都是些什么呀，咱们侯府再困难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 女儿想吃八珍鸭和九转大肠都说了两日了” 江氏脸上有些烦躁，她搞了这么多动作，没有影响到栾云裳，倒是让其他人都有些不满。 “怎么就受不了了，平日餐食三荤三素已经是极好的规格了，你还想怎么样？” 侯府这些年的吃穿用度，一直不低，甚至很多时候都高于其他高门大户的水平。 如今只不过是稍稍节省了一些，这丫头就不愿意了，这些年真是把她宠坏了。 “可是都不是女儿想吃的，以前女儿想吃什么都是在原有的餐食上单问厨房要的” 顾令清极度不满，侯府再落魄也不至于几道菜都做不出来。 “你也知道是以前，以前是你嫂嫂掌家，要不然你让她来啊！” 江氏也没惯着顾令清，直接怼了过去。 第33章 谋划休妻 顾令清垮脸，一听栾云裳便来气，只觉得如今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真不知道兄长是如何想的，为何不休了她，都是因为她我现在想吃的东西都吃不上” 江氏听着顾令清的抱怨不语，也从未想过去矫正顾令清的话。 因为在她的心里也只觉得是栾云裳不识抬举，身为顾家的媳妇，就应该为顾家付出全部。 “夫人～，老夫人说让您过去一趟” 丫鬟过来禀报，江氏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她就知道今日这银耳粥的事没这么容易算完，这老太太能憋到这个时候还真是长进了不少。 “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变出银子来？” 江氏不满的抱怨，顾令清吓得撇撇嘴，她很少见自己母亲如此口气说话。 看来祖母那边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 江氏来到福寿堂的时候，顾老夫人正合眼躺在榻上，似是听见了声音，顾老夫人的眼皮微微动了两下却没有睁开。 顾令清跟在江氏的身后，伸着脑袋往顾老夫人那边看，撇了撇嘴又跟江氏对视了一眼。 江氏凝眉看着顾老夫人身旁的大丫头，小声的开口。 “刚睡下？” 春桃点了点头，走到江氏身前，贴耳说道。 “老夫人身子今日有些弱，越发的疲累，要不然夫人还是等会吧！” 江氏有些冷脸，把她叫过来，还让她等着，这不是明着拿捏她吗。 “那就让母亲先睡吧，我过会再过来” 江氏说完，转身便要走。 她被顾老夫人压了几十年，如今侯府不成个样子，自己的儿女也长大了，她一个老寡妇还想再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给她脸了。 “站住~” 顾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带着几分怒气，哪里看的出是身弱的样子。 “一会都等不得，如今这侯府是没有我这老婆子的位置了，还没让你床前侍疾那，就想着往外跑” 江氏脸色一僵，随即扬起笑脸换上往日的好脸色。 “母亲说的是哪里的话，儿媳是想让您多睡会” “哼，别以为你们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 春桃扶着顾老夫人慢慢的坐了起来，江氏赶紧拉了顾令清一把，让她去递茶。 顾令清虽然不高兴，别扭的看了顾老夫人一眼，还是装作乖巧的送了茶水到顾老夫人面前。 “祖母，您别气，喝点茶水败败火” 顾老夫人接过茶水，撇脸看了顾令清一眼，刚想开口，突然想起那日栾云裳的话，瞬间脸色便又黑了下来。 “你这没事怎么愿意往祖母这里跑了，不嫌祖母这屋子里味道大了” 顾令清本来还装做乖巧的脸瞬间尴尬住，一脸委屈的开口。 “祖母，您怎么能信那栾云裳不信孙女那，孙女可从来没说过那话，孙女心里是最敬重祖母的了” 顾令清说着便又要给顾老夫人捶起了肩膀，结果顾老夫人一口茶刚送到嘴边，直接给吐了吐了出来，慌乱间茶水又撒了出来。 “哎呦，你给我闪开~” 顾老夫人怒斥一声，烦躁的推了顾令清一把， 春桃慌忙接过茶盏，放到桌子上，便要给顾老夫人擦身上的水渍。 顾令清平日里娇生惯养，江氏对她多有纵容，规矩礼仪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导致她做事总有些急躁，又不会看眼色，哪里是会伺候人的。 江氏也没想到顾令清竟然这么笨手笨脚的，赶紧上前把顾令清拉开斥责道。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你看给你祖母把衣服都打湿了” “行了，行了，都是你调教的好女儿，好儿子” 顾老夫人对顾令博也有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帮着栾云裳说话，宁愿违抗她也不肯休妻，这是在打她的脸啊！ 江氏脸色悻悻站在一旁，顾令清也不高兴的站在一旁，嘴里嘟囔着她又不会伺候人。 “当初让她对那丫头好一些，他不肯，如今让他休妻，他还是不肯，我这个祖母的话他什么时候听过一分” “他是怕外面的闲言碎语，到时候会说咱们侯府休妻无道” 江氏连忙解释，其实江氏虽替提顾令博说话，心里也是动过让顾令博休妻的念头的。 “他就是不休妻，外面的传言就少了，外面的嘲笑声就小了？从他在大殿之上求娶那苏家女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外面的人会如何说他。” 江氏没有反驳她十分赞成顾老夫人的说法，关键是这件事情顾令博不愿意她也是没有办法。 “母亲说的是，儿媳心里也是想过这一步的，可是令博这孩子脾气您是知道的，咱们是劝不了的” 顾老夫人脸色冷峻，眼底生出一抹狠厉，想要开口又神思了几分。 “既然令博不同意，那就想办法让他同意” 顾老夫人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江氏凝眉，眼底生出几分算计。 她就知道顾老夫人不会咽的下这口气，栾云裳这次让顾老夫人丢了这么大的脸，她怎么会消停。 “母亲的意思是？” 江氏坐在一旁，微微侧着身子靠了过来。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总之若是想解决如今侯府的危机，休了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祖母说的是，赶紧休了栾云裳，我未来的嫂嫂可是苏家的大小姐，一个太医令的女儿也配做我的嫂嫂” 顾令清此时眼底带着兴奋，她似乎已经想到栾云裳被休妻出门时候的惨样了，想起那日栾云裳收走了之前送给自己的那些首饰，她便恨的牙痒痒。 可是却未想过，栾云裳当初是多么大方的把那些东西送给她，又是为什么要把东西收回来。 “你这丫头！” 江氏往门外瞅了一眼，又转头瞪了顾令清一眼，嫌弃她咋咋呼呼，什么话都敢说。 顾令清赶紧捂紧自己的嘴巴，坐到一旁。 三人都没发现，院中一抹瘦弱的身影仓皇逃离。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能让令博发现什么端倪” “儿媳明白，令博这孩子心眼太直了，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江氏说完又转头看了顾令清一眼。 “听见了吗，这件事千万不要在你兄长面前提” 江氏不忘嘱咐顾令清，这丫头沉不住气，又是大嘴巴。 第34章 打定主意休了她 江氏能想到若是自己儿子知道了他们谋划这样的事情，该是如何生气。 而且她发现她这儿子这几日看栾云裳的眼神明显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 之前她可是逼着他与栾云裳圆房，他都不愿意的，甚至看栾云裳的眼神都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母亲，放心，女儿这次绝对守口如瓶~” 顾令清坚定的开口，只要能让栾云裳狼狈的滚出顾家，她如何都愿意做。 天色慢慢变暗，外面婆子才走了进来。 “老夫人，传饭吧，膳房那边都准备好了~” 江氏便要起身要走，却被顾老夫人叫住，留下来一起吃。 顾老夫人因为年纪大了，平日里膳房都是专门给她准备不一样的饭菜。 年纪大的人需要吃的清淡，可偏偏顾老夫人一把年纪还是喜吃油腻。 所以以前膳房给她准备膳食的时候都是准备的过油菜，再加一道清蒸的工序，保留了鲜味，还能让菜吃起来没有那么油腻。 可是如今厨房开支被江氏减掉了一半，顾老夫人如今没有这个待遇了。 每日准备的餐食与其他院子差不多，可是为了显得是专门照顾她的原因，江氏特地让人把顾老夫人这边的菜色味道调淡。 江氏才不管顾老夫人吃不吃的下，她只想留个孝顺的好名声，该照顾的她可是都照顾了。 顾老夫人似乎是看透了江氏的心思，看似江氏管家也是专门照顾了她的，可是这照顾明显是做做样子。 那些饭菜没有一样合她的胃口，与她以前吃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就留在这边一起吃吧，我这老婆子还能吃多少？” “好呀，好呀，清清要留下来跟祖母一起吃” 江氏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她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蠢，看不出来这老婆子是故意的。 顾令清以为顾老夫人这边饭食能好一些，肯定比她那院子里强吧！ 很快桌子上便摆了几道菜，看上去有些普通。 顾令清仔细看了两眼，那样子还不如她平日里吃的。 看上去清淡无味，样数倒是不少。 怪不得母亲刚刚瞪她，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些什么，早知道就赶紧跑了，她才不要在这里吃这些东西。 “我没有胃口，一会你们多吃些，看看这饭菜可合口味” “母亲，还是要多吃些东西，身体才能硬朗” 江氏陪着笑，一副孝顺体贴的模样。 顾老夫人憋着气，江氏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在这跟她演戏。 三人吃了几口，都有些食不下咽，以前这大鱼大肉都吃惯了，这桌子上的东西实在有些入不了嘴。 “听说云裳那院子里请了个女厨娘，专门开了小灶” 江氏见顾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想赶紧把怒火转移出去。 果然顾老夫人眼底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她一个少夫人，自己在院子里开小灶，成何体统，侯府是放不开她了！ 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银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老夫人说完转头看向身旁的大丫鬟春桃。 “去把少夫人叫来，就说让她一起来用膳” “是～” 三人也没有什么胃口，各怀心事，等着栾云裳过来。 顾老夫人就是那种典型的，自己不好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的性子。 一想到栾云裳吃了什么好吃的，她却在这里吃这些没有油水的饭菜，心里怎么能不气。 栾云裳正在用膳，如今她自己开着小灶，饿了就让人早点准备，厨娘的手艺很不错，她吃的不亦乐乎。 突然有个慌忙的身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嫂嫂～” 院子里顾令春的声音慌张又急躁，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栾云裳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往外面看去，顾令春向来稳重，与顾令清的性子天差地别，从来不会如此慌张。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顾令清脸色泛白，似是受了什么惊吓，还不住的回头张望，似乎是生怕后面有人追了上来一般。 “令春小姐这是怎么了？” 秀禾赶紧迎了上去，跟着看了看后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是。。。。。。是” 顾令春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心里还有些害怕，她从来只知道祖母性子强势，不会给他们几个好脸色，她也知道她是庶女不被喜欢也正常。 可是嫂嫂为了侯府做了这么多事情，对祖母的照顾，床前侍疾，这三年她都看在眼里。 嫂嫂对她这么好，祖母怎么会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那，她不懂，她实在不懂。 人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令春，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和嫂嫂说” 栾云裳语气带着几分安抚，顾令春的脸色才慢慢好了些 她害怕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她身为顾家人，若是出卖自己的祖母，她不知道他们娘仨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一溜烟就跑到了嫂嫂面前，第一时间她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嫂嫂的，可是此时却又有些犹豫。 见顾令春似乎又生出了几分顾忌，栾云裳没有再逼她开口，而是拉着顾令春的手在桌前坐下，又让人上了茶水。 “你在这把晚膳用了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嫂嫂，我让厨房再加些菜” 虽然桌子上的菜色香味俱全，可是此时的顾令春哪有那个心思。 她抬头看着栾云裳关切的眼神，自从栾云裳来到顾家后对他们的照顾历历在目。 姨娘说过无论如何，人都要讲良心，若是没了良心，与畜生无异。 她不能看着嫂嫂这么好的人被迫害！ 终于犹豫了良久的顾令春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嫂嫂，祖母她要害你～” 顾令春斩钉截铁的说完，定定的看着栾云裳。 栾云裳的眼中没有几分惊讶，更多的却是失望。 她似乎能猜到顾老夫人会走这一步一般。 昨日跟顾老夫人和江氏当面撕破了脸，驳了他们的面子，老夫人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他么是打定主意要休了我吧！” 栾云裳平淡的开口。 顾令春有些惊讶，没想到栾云裳竟然早就想到这一切。 第35章 要他们付出代价 “嫂嫂，您都知道了？” 栾云裳莞尔一笑，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顾家人的自私我早就应该看穿的，令春你今日特地跑来跟我说这些，我很感动，谢谢你！” 顾令春刚刚明明那么害怕，可是还是第一时间跑来告诉她这个消息。 她的确很欣慰，至少在顾家这三年她还是收获了一些真心的。 顾令春眼泪瞬间有些兜不住，她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想回到以前，她不想让栾云裳离开顾家。 “可是祖母他们用的是坏点子，他们会害死嫂嫂的，要不然嫂嫂现在跟大哥说这件事，大哥一定会护着你的。 大哥他说过绝对不会休妻的，他也不知道祖母他们的谋划，就算是与大哥和离也好好” 和离的事她早就有打算，只是她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顾老夫人和江氏他们。 他们竟然如此恶毒的算计自己，那就要承担所有的代价。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这几日你就如往常一般，不要表现的太过紧张，就当今日的事你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在我面前说过” 顾令春眼中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心，她是真的担心栾云裳会被顾老夫人陷害。 她虽然年龄小但是也知道女子若是被休，这辈子就毁了。 像嫂嫂这么好的人不应该是这么个下场。 “我知道的嫂嫂，可是您也一定要注意啊，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好，嫂嫂知道了，令春放心” “少夫人，老夫人喊您去福寿堂用晚膳” 院子里春桃的声音传了过来。 栾云裳对着秀禾使了个眼色，秀禾赶紧出去拦了上去。 春桃还想再往前走却只能停在了原地。 顾令春紧张的立马抓住了栾云裳的手，她刚从福寿堂跑了过来，虽然确定没有人跟过来，可是此时还是有些害怕。 栾云裳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起身走到门口。 “回去告诉老夫人，我稍后就到” 春桃都已经闻到院子里的香味了，看来少夫人这边的饭菜也已经上桌了，听说少夫人现在自己开小灶，每日吃的比之前还好。 “好，那您快些，老夫人还等着那～” 见春桃离开，栾云裳淡定的坐下，又招呼秀苗给顾令春添了一副碗筷。 “你今日便在这里用膳吧，嫂嫂这里的饭菜你肯定喜欢” 紧张过后顾令春早就被满桌的菜肴吸引了注意力。 自从江氏缩减了开支，他们院子里的日子更是难过。 “可是。。。。。。可是，祖母不是叫您了吗，您现在不过去吗？” 顾令春有些担心的开口。 栾云裳知道顾老夫人的目的，说让她过去吃饭就是为了为难她而已。 估计是如今大厨房里准备的饭菜不合胃口，又听说自己院子里请了厨娘，所以故意拉自己过去给她脸色看。 “没事，先吃，吃完再说，她那边的饭菜我不合胃口，她想等着就等着吧！” 顾老夫人竟然想要对她栾云裳下这样的毒手，那就不值得她再尊重了。 顾令春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是看着栾云裳那无波的脸色，也平静了几分。 跟着栾云裳一起开始用饭。 而顾老夫人这边却已经等不及了，眼看桌子上的饭菜都有些凉透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没过来？” 顾老夫人的声音有些气恼，这都快两刻钟了，竟然还没见到个人影。 春桃有些担忧的往院子里瞅了一眼。 “少夫人说的是稍后就到，不过。。。。。” “不过什么～” 顾老夫人沉声质问 “不过，奴婢去的时候，那边的饭菜已经上桌了，少夫人正用饭那” “啪～” 顾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把桌子上的盘碗都震的发出几声脆响。 江氏坐在一旁脸色晦暗，顾令清低着头偷偷的瞟了顾老夫人一眼，不敢言语。 “看看，看看～，她就是这么做晚辈的，我这个做祖母的还叫不动她了” “这孩子最近的确做的有些过分” 江氏跟着装模作样的指责，一副栾云裳实在不懂事的语气。 “来了～” 春桃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顾老夫人和江氏齐齐抬头往门外看，果然看见栾云裳带着浅笑走了过来。 “让祖母久等了～” 栾云裳在院子里便喊了一声，话落的时候已经进了屋子。 “给祖母请安，给母亲请安～” 栾云裳行了一礼，又开口道 “母亲和令清也在这里，真是热闹那～” 顾老夫人不接话茬，却是江氏起身对一旁伺候的人道。 “快拿副碗筷来～” 又转身对着栾云裳开口道 “云裳快来坐下吃一些，你祖母特意要等着你过来一起那” 栾云裳也不顾顾老夫人难看的脸色，淡笑着开口。 “云裳刚刚用了饭，就不必麻烦了” 江氏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是明知道栾云裳吃了饭过来的，她是故意为难栾云裳，想着栾云裳不会拒绝。 “让你过来用饭，你吃饱了再过来，怎么祖母这里的饭菜入不了你的口？” 顾老夫人语气不善，带着质问。 栾云裳神色淡淡，依旧带着笑意。 “只是孙媳那院子里的饭菜都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可是花了不少银子，若是不吃就浪费了。 咱们顾家的家风不就是要秉持勤俭吗，孙媳自然不能做那浪费食物的事情，您说是吗？” 栾云裳一席话，把问题抛给了顾老夫人。 让人听着十分气人，却又感觉似乎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她说她那一桌子菜花了不少银子，就是在炫耀她自己开小灶吃的好呗。 “嫂嫂，你那院子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顾令清这下来了精神，舔着脸又喊上了嫂嫂，完全忘了之前对栾云裳说的那些过分的话。 栾云裳勾着唇角，压下心底的冷笑，淡淡的开口。 “今日厨娘准备的是过油蹄花，八宝鸭，烧卤肉，桂花鱼翅” 栾云裳一面说着，顾令清的口水都要溜出来了，这便是之前侯府的伙食也没有这么好啊。 “哦，对了，如今不是下来了鲜樱桃吗，厨娘还研究了一道樱桃肉，五分甜，三分酸，带着一分的油腻刚刚好” 第36章 这三年她不作不闹却永远处于高位 栾云裳的口气缓缓，似乎还是在享受那入口的味道一般。 说的桌上的三人都忍不住跟着想象了起来，连一旁的春桃都忍不住伸着耳朵听着。 “那还有一分那？” 顾令清又忍不住咂咂嘴开口。 “还有一分啊，还有一分就是被那炙烤的鹿肉给夺了去，那鹿肉真是鲜嫩多汁，先用特制的佐料腌制，再去煎烤，把油脂都烤了出来，外焦里嫩，鲜香扑鼻” 啪嗒！ 顾令清的筷子直接掉在了桌子上，她受不了了，她好久没吃鹿肉了！ “母亲，我也想吃鹿肉，我不想吃这些~” 顾令清忍不住喊出声，抱着江氏的胳膊便撒娇。 “够了~” 顾老夫人怒斥一声，吓得顾令清身体都微颤了一下，老实的住了嘴！ 顾老夫人转头看向栾云裳，脸色拉的吓人。 “我让你来吃饭，不是让你来炫耀的，你看看你这几日的作为，哪里像是个媳妇该做的。 忤逆长辈，不服管教，当众给自己的夫君难看。 长辈让你来吃饭，你不但不领情，还故意吃了再过来。 栾云裳，你真以为令博他心软，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祖母言重了，这些罪名云裳可担当不起，忤逆长辈或许是长辈不慈，不服管教或许是管教不对，当众给夫君难看的或许是他咎由自取，跟云裳可没什么关系” “你~” 顾老夫人指着栾云裳，便要站起来，却因为身子太重，只是站了一半又坐了回去。 “栾云裳，你大胆，你敢如此与我说话，咳咳咳~” 江氏吓得赶紧扶着顾老夫人给她顺气，她倒不是真的在意顾老夫人的身体，只是她一犯病，又要花钱请大夫了。 “云裳，你怎么敢如此与你祖母说话啊，你祖母好心让你来吃饭” 顾令清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栾云裳，敢如此与祖母叫板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栾云裳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那母亲说我应该如何与祖母说话，委屈求全的事云裳之前做了这么多，你们可有承过几分情” 这下江氏后面的话也被堵在了嗓子里。 “云裳已经用了晚膳了，那就不在逗留了，祖母和母亲慢用~” 栾云裳说完便直接起身走出了福寿堂。 后面传来顾老夫人的谩骂声和咳嗽声，栾云裳冷笑，是他们非要找不痛快，那就别怪她了。 栾云裳回了自己的院子，把自己的那些铺子里的账务都清算了一遍，才疲乏的洗了个热水澡，刚舒服的躺在软榻上，便听到外面一声怒斥。 “闪开，这堂堂侯府，还有本侯不能去的地方” 是顾令博的声音，好像是发了大火，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便是男人急步走过来的声音。 “栾云裳，我都已经说了不会休了你，你为何如此狠毒，把祖母气的卧床不起” 顾令博的怒吼声随之而来，接着是秀苗红着眼睛站在一旁，很显然她是被顾令博的样子吓到了，怕顾令博会伤害栾云裳。 那样子好似顾令博若是要动手，她便立马会拦上去。 栾云裳微微起身，看向秀苗。 “你先出去吧，没事~” 秀苗见顾令博站在那里再没有什么动作，迟疑了一瞬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栾云裳撑着脑袋，微微斜视看着顾令博，在他的眼里似乎不休了自己便是对自己极大的恩赐，可是这个恩赐她根本就不稀罕。 栾云裳的皮肤本就细白晶莹，刚沐浴过的皮肤更是白里透红般的闪着光泽，此时的她穿了一身半透的白色纱衣，更显得皮肤若隐若现，极具诱惑。 墨色的长发，有几缕散在额前，显得一张小脸俏丽无比，媚态天成。 顾令博怒吼的声音卡在嗓子里，脸色也忍不住僵在原地。 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几乎没来过栾云裳的屋子，更没见过她如今这媚态诱人的模样。 顾令博咽了咽口水，眼神却忍不住更加的放肆，他说过不会休妻，所以栾云裳是他的妻子，他可以放心大胆的看。 一瞬间顾令博的脑海中便是闪现的如此想法。 栾云裳神色淡淡，见顾令博那赤裸裸的眼神，拽起一旁的薄毯便披到了身上，顾令博的眼神让她有些犯恶心。 “你可有问清楚缘由，我是如何狠毒的把祖母气的卧床不起？” 顾令博本就神游天外，此时被栾云裳一问，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当然没有问缘由，只是听祖母身边的人说是栾云裳气的，便找了过来。 “无论何缘由，祖母是长辈，你都不应该气她” 顾令博的声音已经没了刚刚的气势，如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气焰荡然无存。 他才发现，他引以为傲的气势在栾云裳面前似乎天然的不占优势，这三年，她不作不闹却永远处于高位。 他一直以为是栾云裳得不到自己喜欢，今日才有些感觉好似是她不屑于自己的喜欢。 后院的女子，三年不得夫君的宠爱，要不就是怨气冲天，要不就是悲哀戚戚，可是这三年他从未从她的眼中看到半分的炙热，和对他的留恋。 以前他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而如今他真的有点摸不透了，或许他一直都是错的。 “就如昨日，祖母与母亲没有吱会半声，便要打开我的私库，我前去阻止，祖母便说是我的错，气的捶胸顿足，侯爷可觉得云裳是故意气祖母？” 顾令博语塞，昨日的事的确是祖母和母亲有错在先，而且错的离谱。 顾令博瞬间没了底气，栾云裳这三年来对祖母的孝顺和照顾，整个侯府的人都是知道的，而祖母是什么性子的人他更是了解，半分不顺着她的意便要闹一闹的。 今日的事必定还是祖母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才闹的如此，他不该冒然来找栾云裳的。 “祖母她性子强势，可是毕竟年龄大了，你多担待些” 不知不觉顾令博的口气竟然带着几分哄人的味道，看着眼前的栾云裳眼底的柔软越发的明显。 甚至忍不住上前几步，慢慢的靠近栾云裳。 第37章 顾令博欲行不轨 栾云裳并不想接顾令博的话茬，反正她很快就离开侯府了，也不用再担待这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是看到顾令博上前的脚步，她本能的便警觉了起来，眼中的警惕和厌恶如此明显的溢了出来。 顾令博怎能没有发现栾云裳的排斥，一直以来他以为栾云裳甘愿把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是因为喜欢自己。 而此时他只不过是上前几步便看到了栾云裳眼睛里满满的厌恶，他都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 她是他的妻子，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他们是夫妻，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天经地义！ 顾令博只觉得心中越发的气恼，突然伸手便要去抓栾云裳的胳膊，栾云裳作势往后，却还是没有躲过，一把便被男人拽到身前，撞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娇软入怀，顾令博只觉得浑身都有些颤栗，心中的欲望如雷射般喷涌出来，他此时无比确定，他竟然如此渴望这个女人，如身体被她点燃一般。 若是刚开始顾令博还因为栾云裳那厌恶的眼神有些赌气的味道，而此时他是真的确定以及肯定，他要栾云裳，他要她！ 感受到男子身体上的炽热，还有着见粗重的呼吸，栾云裳心中一紧，想要再挣脱，却被男人的双手瞬间的禁锢住，像是在置气，顾令博的双手越发的用力，几乎让栾云裳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 栾云裳本能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厌恶和斥责，眼底寒霜尽显。 她实在没有想到顾令博会突然发疯，三年了他都没有这样过，如今要娶平妻了，竟然还跑到她这里耍流氓，简直是莫名其妙！ “啊~” 只听顾令博痛苦的惊叫一声，瞬间推开栾云裳，捂着右腹，脸色痛苦的皱在了一起。 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栾云裳。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顾令博身材健硕，从小也是学了些拳脚功夫的，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可是一般人也很难近的了他的身。 他刚刚都没有发现栾云裳是如何出手的，可是整个人都痛的痉挛了起来。 栾云裳冷眼看着顾令博，她刚刚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她再用力几分，他根本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有些后悔刚刚沐浴的时候把自己的银针收了起来，要不然顾令博根本就没有近他身的机会。 栾云裳精通穴位，而这些穴位在她的手上能治病也能要命。 她能快速的找出人身上最脆弱的穴位以最小最快的力度，给对方致命一击。 所以刚刚栾云裳的动作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侯爷要做什么？” 栾云裳冷声开口，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顾令博一张脸黑成了锅底，眼底怒色翻滚。 “本侯要做什么？你是本侯的妻，你说本侯要做什么？” 顾令博说着身体慢慢挺直，又欲上前，眼中的怒气掺杂着欲望。 心中似生出一团火让他生出要征服眼前女人的冲动。 栾云裳面色冷峻，心中却生出几分紧张之色，若是顾令博有了防备以他的身手，自己定然不不是他的对手。 她袭击穴位也是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而如今顾令博绝对不会再给她机会。 栾云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后悔刚刚应该下手更重一些，让顾令博横着走出她的院子。 “你身为妻子，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夫君，今夜就让本侯教教你如何伺候夫君” 刚刚栾云裳身上的毯子被顾令博突然拽起已经滑落到了地上，显现在顾令博眼前的是女子若隐若现的姣好身材。 越是靠近，顾令博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窜入鼻息，让他的身体更加的躁动。 “侯爷，你我三年相安无事，如今你也要娶苏小姐了，若是让她知道你留宿在我这里，你就不怕她生气？” 栾云裳故意提苏佩佩，想以此来惊醒顾令博，他们不是真爱吗，他们不是互相奔赴吗。 顾令博三年都没有碰她，苏佩佩一定是知道的，若是顾令博此时跟自己牵扯不清，让苏佩佩知道了定然会跟他闹。 栾云裳的话落果然只见顾令博的脸色微顿，他曾答应过苏佩佩，他们大婚之前绝对不会碰栾云裳。 但是为了能让栾云裳不至于日后在侯府待不下去，等到苏佩佩进府后，他可以让栾云裳生一个孩子。 见顾令博停下脚步，脸色犹豫，栾云裳快速后退两步，摸到了桌子一角的银针包，警惕的看着顾令博。 只要他再敢往前一步，她今夜一定会让他倒地不起，大不了今夜让他在这里打地铺。 顾令博虽然脸色纠结，可是眼底却生出不甘，甚至渐渐的眼神变得坚定，情欲再次上涌，开口的时候带着些赌气的意味。 “你是我的妻，本侯今夜与你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谁都不能说什么” 顾令博说着再次欺身靠近，此时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他到底是在赌气还是真的对栾云裳动了想拥有她的心思。 栾云裳捏紧手上的银针，她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后面便很难再有机会。 “侯爷，太子殿下托人送了口信来！” 听着外面的丫鬟的禀报声，顾令博眼中的情欲散了几分，转而被惊讶所代替。 太子？太子什么时候竟然会有事找他？ 想起自己刚刚被太子骂的狗血淋头，顾令博还有些心有余悸，他不敢再耽误，赶紧回头开口。 “我知道了～” 顾令博转头看着栾云裳警惕排斥自己的眼神，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再逗留。 她是真的讨厌自己，真的不希望自己碰她。 她是他的妻，她凭什么不服从自己，她竟然敢如此对自己，难道是心里有了别人？ 想到这里顾令博心中的嫉妒如潮水般涌现，难道这三年她不冷不热，从来不会曲意逢迎自己，是为了别的男人守身。 栾云裳紧紧的捏紧手上的银针，红唇紧抿。 突然只见顾令博握紧的拳头突然放开，眼中生出不屑，冷声开口。 “栾云裳你最好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别忘了你的身份，就算本侯一辈子不碰你，你也只能老死在这侯府的后宅” 第38章 顾家的人都是表面功夫 顾令博话落转身走出房间，步履匆匆，未再回头看一眼。 顾令博走后，秀苗和秀禾便匆匆的跑了进来，担忧的看向栾云裳。 “小姐，您没事吧！” 看着两个丫头都担心的跑到自己身边，栾云裳的身体瞬间放松了许多，捏着银针的手才缓缓的放下。 “没事！” 栾云裳淡淡的开口，看似似乎没有什么，可是声音却因为紧张变得有些沙哑。 刚刚她是真的害怕了，一瞬间她在想，若是顾令博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也真的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以前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与顾令博发生了夫妻之事，那就顺其自然，她应该不会排斥，顺应的接受。 而如今当顾令博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的排斥与厌恶从身体中爆发，是那么的不受控制。 她也实在想不明白，顾令博为何会这样做，他不是讨厌自己吗？ 就连他提起了苏佩佩他都不为所动，男人果然是不靠谱的东西！ 还好，还好～ 这次她应该多谢谢那太子殿下，虽然只是巧合！ 不过顾令博敢如此对自己，那他就要承担冲动的后果，另外在离开顾家之前，她要确保顾令博再也不会生出这种心思。 “明日一早，便把今晚侯爷来了我院子的事散到各个院子” 秀苗和秀禾对视一眼，不明白栾云裳这么做是为何，不过还是点头应是。 “准备热水，我要再洗一次澡”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刚刚因为紧张，栾云裳的整个后背又出了一身汗。 而且一想到刚刚被顾令博抱了一下，她就感觉恶心的要命，浑身不舒服。 *** 那日听说太子殿下的人走后，顾令博在书房发了大火，把桌子上的书册都扔了一地，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是让人带了什么话。 也传侯爷终于进了少夫人的房间，后来侯爷因为公事才离开，而少夫人又叫了水洗了澡。 苏佩佩听着顾令清添油加醋的一说，一张俏丽的小脸瞬间升起怒气。 “他竟然在栾云裳的院子待了这么久，他到底做什么了？” 苏佩佩突然厉声开口，吓得顾令清惊讶的看着她。 毕竟自己的兄长和栾云裳是夫妻啊，他们在一起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啊！ 顾令清虽然这么想却还是不敢说。 她如今得罪了栾云裳，可不能得罪了苏佩佩了，她还指望着苏佩佩进了顾家日后会不会如栾云裳那样对自己。 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留一份，而且依着苏家的门第，定然比栾家更富有。 更重要的是像苏佩佩这样的身份才配做自己的嫂嫂。 “苏姐姐，你可不能怪兄长，你也知道栾云裳那个女人诡计多端，肯定是她勾引我大哥的” “果然是个贱人～” 苏佩佩眼含嘲讽，厌恶的开口。 “就是啊，你不知道她平日里对着大哥那献媚的样子，真是让人不齿。 所以苏姐姐，你赶紧嫁过来吧，等你嫁过来，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勾引大哥的机会了” 顾令清讨好似的拉着苏佩佩的胳膊开口，让苏佩佩的脸色好了很多。 “我跟你大哥的婚事是早晚的事，今日谢谢清清告诉我这些，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帮我盯着栾云裳，别让她再有机会勾引到你大哥” “那是当然，清清心里只认苏姐姐这一个嫂嫂” 苏佩佩回拉住顾令清的胳膊，一脸姐姐对妹妹的怜爱之色。 “既然我们清清这么喜欢我，那我该怎么感谢这丫头那，要不然去凤祥阁，为我们清清好好挑一套首饰？” 其实苏佩佩的话是有些客气的意味在的，可是顾令清却不懂什么叫客气。 “好啊，好啊，谢谢苏姐姐，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凤祥阁是京城出了名的首饰铺子，是许多小姐贵胄之女都喜欢跑的地方。 那里的首饰几乎都是当前最流行，最受欢迎的款式，所以价格也是不菲。 顾令清都忘记她有多久没有逛这家店了，既然苏佩佩说要送自己，她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不等苏佩佩反应过来，就被顾令清拉着走，她说的是要送她，也没说现在就要去买啊，她还要找顾令博商量休了栾云裳的事那。 可是顾令清当真了，她也不好推辞，只好被顾令清拉着走，两人本来就是在这条街的茶馆喝茶，倒是很快就来到了凤祥阁。 里面有不少挑选首饰的小姐和贵人，顾令清一股脑的冲了进去，一脸的贪婪之色，那样子像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侯府的大小姐。 苏佩佩眼底生出几分嫌恶，只觉得这顾令清也太掉价了，她以前就没买过几次首饰吗？ “清清不常来逛这里吗？” 苏佩佩试探性的开口。 “自然是经常过来的，这里的掌柜都认识我是侯府的小姐” 顾令清得意的开口，说完又低头挑选了起来。 苏佩佩表示怀疑，这个兴奋的样子哪里像是有银子经常来买的样子啊！ “清清以前都是自己过来挑选吗？以后可要经常叫着我一起？“ 苏佩佩这么说顾令清高兴的连连点头，又是激动的开口。 “以前我都是跟栾云裳那个女人一起来的，日后苏姐姐进了门，自然是要和苏姐姐一起的啊！” 顾令清根本听不出苏佩佩的言外之意，满眼都是那些珠宝首饰，和金钗玉环。 自从她那些宝贝被栾云裳要回去之后，她出门都没有像样的首饰。 “苏姐姐，你看这个，我带着合适吗？” 顾令清直接拿起一只玉钗插到了发髻上期待的看着苏佩佩，苏佩佩面色尴尬，勉强扬起笑容点头，若是之前她对侯府亏空还没有什么概念，觉得顾家就是再差劲也不至于落魄成如此。 可是如今看顾令清这模样，她似乎有些理解如今顾家的经济状况了。 顾家是真的穷啊！看来这几年一直靠着栾云裳的嫁妆补贴是真的。 连买件首饰顾令清都要拉着栾与裳来。 顾令清的样子越是兴奋，苏佩佩心中压着的石头似乎越是沉重，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顾家人都是表面功夫那。 第39章 她嫁进侯府是去扶贫的? 苏佩佩眼底越发的阴郁，她此时只想尽快见到顾令博，一定要让他休了栾云裳，将她扫地出门。 一想到顾令博昨夜竟然在栾云裳那里留了这么久她心里便不是滋味，她可不信哪个男人能做到坐怀不乱。 无论如何这栾云裳也不能留在顾家了，以前她对栾云裳的了解大多是通过顾令博的复述。 她以为顾令博对栾云裳毫无兴趣，甚至觉得栾云裳就是一个长相平平，木讷无趣的人，她平时深居简出，她的确从未真正的和她碰过面。 直到那日在大殿之上第一次见到栾云裳，她瞬间觉察到了危机感，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姿色平平，甚至单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可以成为众人之中的焦点。 没有华贵的衣裙，没有珍贵的首饰，那种与生俱来的素雅淡然之态，却能无形中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或许是嫉妒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她才没有控制住起身走向大殿与顾令博十指相扣，就算她栾云裳长的再漂亮有什么用，就算她如仙子一般出尘又怎么样。 一个无趣的花瓶而已，同样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 可是昨夜的一切她又该怎么想，顾令博可以经不住诱惑一次，就可以有两次，日后她嫁进顾家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分享她的男人。 她收回曾经允许顾令博给栾云裳一个孩子的话，她现在不允许顾令博多看栾云裳一眼，绝对不允许。 “我挑好了，苏姐姐，我就要这些” 顾令清举起手上精致的小筐，里面是她挑选的东西，一只玉钗，一对红珊瑚耳饰，还有一对鎏金步摇。 模样精致，一看便是价格不菲，一刹那苏佩佩的面色难看至极却转瞬即逝，厌恶压在眼底。 “掌柜，结账~” 顾令清大大方方的走到柜台前，把东西放到柜台上，然后站在一边等着苏佩佩付钱，她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因为以前她跟栾云裳出来，便是如此的。 苏佩佩不也要成为自己的嫂嫂了吗，给她结账当然是天经地义。 “姑娘，您这三样首饰一共是五百八十两” “什么~” 那掌柜刚说完，苏佩佩忍不住惊呼出声，她没想到顾令清随便挑的几样东西竟然这么贵。 顾令清心虚的看了苏佩佩一眼，她之前就经常邀着栾云裳来这边逛，这边的东西价格是什么她大体都有些了解，她都没敢选一千两以上的东西那。 不过才五百多两，对于苏家的小姐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 “苏姐姐，我挑的这些也不贵啊，之前栾云裳在的时候，我都挑的比这些还多那。 一支玉钗都一千五百两那” 想到被自己摔坏的那支玉钗，她现在还心疼，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东西了。 顾令清佯装看不出苏佩佩此时难看的脸色，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的偷瞄着苏佩佩。 苏佩佩深呼一口气，她自然是不能被栾云裳那个贱人比下去，只是这顾令清实在是狮子大开口，看来以前是被栾云裳给惯坏了。 不过她只哄她这一次，日后等她进了顾家的门，看她如何教这个小姑子规矩。 “怎么会，本来就是我说要送你首饰的，才几百两而已，包起来吧” 苏佩佩强撑着笑意，只感觉心头在滴血，她都不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没想到顾令清伸手就讹了她几百两，这笔账她迟早要讨回来。 听着苏佩佩痛快的答应，顾令清高兴的喊出声。 “谢谢嫂嫂，我就知道嫂嫂定然是疼我的” 买完首饰，又把顾令清送到侯府门口，正好看见栾云裳步履轻盈，脸色淡然的走出大门。 苏佩佩站在马车旁边正好与栾云裳四目相对。 栾云裳淡淡一笑，脸上未有半分的不适，神态自若，优雅行礼！ “苏小姐~” 自从她与顾令博在众人面前十指相扣之后，这是她第一次面对栾云裳，在她的想象中，那样的打击定然会让栾云裳崩溃无助。 哪一个女人能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喜欢别的女子，更别说是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一个男人要娶平妻，便是对正妻的最大羞辱。 那日在大殿上，栾云裳虽然面色不变欣然接受，但是苏佩佩只觉得她只不过是在强装镇定，心中定然翻江倒海，痛苦不已。 甚至就算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和肆意嘲笑，也能让栾云裳精神崩溃。 可是她想的这些似乎都没有发生在栾云裳身上，她依旧如谪仙一般，似乎周身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那种光晕实在太过耀眼，让她觉得越发的嫉妒！ 不对，她那不达眼底的笑容，明明带着嘲讽和不屑，她凭什么，她一个被男人厌弃的太医令之女，身份卑贱又无趣，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她也配！ 苏佩佩眼中的嫉妒和恶毒差点就要遮掩不住，甚至笑容都有些难看，几乎是咬着牙根开口。 “顾少夫人~” 栾云裳点了点头，便准备要上自己的马车，却看到顾令清抬着头一副高高在上显摆的模样从自己身边走了过来。 手上故意露出几件崭新的首饰，栾云裳一眼便明白这些东西定然是苏佩佩给她买的，要不然顾家可没有人能给她这么多银子。 顾令清这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显摆，苏佩佩对她有多好。 栾云裳轻笑，她倒是有些期待，不知道他们这对未来的姑嫂如此和谐的场景能维持多久。 “苏小姐真是破费了，那我们清清日后的首饰衣物就要您多费心了” “苏姐姐，日后就是我的嫂嫂了，自然会为本小姐费心，这还用你说” 顾令清得意的开口，炫耀没够，她就是要让栾云裳知道，她不想对自己好，有的是人想对自己好。 顾令清的话落，苏佩佩的脸色瞬间有些泛白，难看至极。 她还没进门那，就有种自己嫁进侯府是去扶贫的感觉。 苏佩佩只觉得胸闷无比，失望无比。 她已经没有心情与栾云裳斗气，或者说在栾云裳的面前，她似乎从开始便输了。 第40章 苏佩佩的委屈 “堂堂侯府的小姐自然有侯府照料，佩佩能给予的只不过是嫂嫂的关爱而已” 即使苏佩佩极力的控制，可是声音中还是夹杂着几分赌气的意思。 栾云裳不置可否，只是客气的点了点头，以后的日子那是她苏佩佩自己的事。 “那请苏小姐入府吧，云裳有事在身，便先行一步了！” 栾云裳说完，未再看苏佩佩一眼便径直上了马车。 苏佩佩想要再开口的话，却卡在了嗓子里，盯着栾云裳那优雅消失在马车外 的身影，心中的嫉妒如火山喷发。 “佩佩～” 听到下人的禀报，顾令博匆匆的跑了出来。 苏佩佩本来就有些心里恼怒，看见顾令博走了出来，瞬间委屈了起来。 双眼泛红，鼻尖发酸，怒气冲冲的瞪着顾令博。 见苏佩佩如此，顾令博瞬间心疼，赶紧几步上前走到苏佩佩面前。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苏佩佩一双眼睛越发的红了，撅着嘴巴不说话，看上去委屈至极。 自从顾令博认识苏佩佩，还从未见她如此过，他认识的苏佩佩是大方潇洒，性格直爽，又不拘小节，这也是她之前吸引自己的地方。 很少有这种小女儿的委屈姿态。 顾令博只觉得更加心疼，若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定然不会如此。 “这还用说嘛，欺负人的人已经吓跑了” 顾令清一副为苏佩佩打抱不平的模样，顾令博忍不住转头看着栾云裳已经离去的马车。 是栾云裳？顾令博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怀疑，她会欺负人吗？ 栾云裳冷淡不屑的眼神在心中盘旋，她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屑于主动去攻击一个人，除非～ 想起昨夜的种种，那些若隐若现的画面又在眼前摇晃，让顾令博有一瞬间的失神。 苏佩佩没有开口，那便是默认了顾令清的话，她在等着顾令博开口。 等着他开口为自己撑腰，等着顾令博更讨厌那个女人，然后把她弃如敝履的赶出侯府。 她就是嫉妒栾云裳，就是看不得她好，看不得她风轻云淡的模样。 有朝一日她定然要让栾云裳狼狈的卸下所有的伪装，崩溃爬行！ “云裳她不是会欺负人的性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令博有些迟疑的开口，然后疑惑的看着苏佩佩。 苏佩佩本以为顾令博一定会怒斥栾云裳，然后告诉自己等她回来严惩她，或者让她对自己道歉。 可是他竟然开口是为栾云裳说话。 他宁愿相信栾云裳不会做欺负人的事，也不相信是栾云裳欺负了自己。 苏佩佩的泪水夺眶而出，一股无言的委屈瞬间充斥了大脑，愤怒的看着顾令博。 “顾令博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没事找事，诬陷她？” 苏佩佩指着栾云裳马车离开的方向怒吼。 双眼赤红，面容都有些狰狞。 在场的顾令博和顾令清都愣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下人更是惊呆了。 苏佩佩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啊，出身旺门，最讲究的便是仪态和品德。 就苏佩佩刚刚的样子哪里是个大家闺秀能有的样子，简直如一个泼妇一般。 这样的女子日后娶进侯府，这侯府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 门口的几个家丁也是顾家的老人了，本来就信服栾云裳，心中不止一次感叹侯府多亏娶了这么温柔娴熟又大气的媳妇。 自从知道顾令博要娶平妻之后，他们心中也多次为栾云裳鸣不平，觉得顾家人是不知好歹，顾令博忘恩负义。 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们的小侯爷做了这薄情寡义之事。 今日一见真是让他们叹为观止，这样的女子就连他们少夫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啊！ 是如何把侯爷迷惑至此的，不能理解，真是不能理解！ 侯府的大门口，本来就不少来来回回路过的百姓，瞬间也被苏佩佩怒吼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议论声和指指点点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顾令博堂堂的小侯爷，什么时候被女子如此吼过，更别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色瞬间拉垮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如泼妇一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顾令博压着怒气，沉声开口。 听顾令博说自己是泼妇，苏佩佩简直有些不可置信。 她堂堂苏家的小姐，竟然被说成是泼妇，她还没有嫁给他那，他现在就懒得哄自己了。 她以为自己闹脾气，顾令博会第一时间开口哄自己的啊！为何他会如此。 “你～” 苏佩佩的眼泪夺眶而出，失望又悲愤的瞪了顾令博一眼，转身便要走。 顾令博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有些过重，一把拉住了苏佩佩的胳膊。 “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那” 顾令博压低声音，明显是服软的口气。 苏佩佩依旧一脸的气恼委屈，眼泪顺着脸颊瞬间落了一脸。 “你觉得是我在闹?你没有听清清在说什么吗，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欺负，还凶我？ 顾令博，你是不是对她动了心思？” 这是苏佩佩第二次当众直呼顾令博的名讳，就连一旁的顾令清都皱起了眉头，这苏佩佩也太大胆了些。 顾令博压着怒火，吸了一口气，拉着苏佩佩就往苏家的马车那边去，也顾不上在大街上男女避嫌之事。 本来他的脸就丢尽了，再闹下去，还不知道被人传成什么样子。 “她若是欺负了你，我定然会找她算账，可是你不该在大街上胡闹，外面的人会如何说我们” 马车里苏佩佩别过脸去，她也知道刚刚的言行有些激动，她应该理智些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但碰上栾云裳她便不能理智。 “可是我是爱你才受不了你会替她说话” 苏佩佩转过头，语气终于服软了一些。 见苏佩佩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又委屈的模样，顾令博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上前轻轻的把苏佩佩揽到了怀里。 “我知道你爱我，傻丫头，我也爱你，你又为何与一个不相干的人置气，我说过我的心里只有你” 听着顾令博深情的许诺，苏佩佩的眼底露出笑意，虽然顾家如今确实落魄，可是顾令博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 第41章 不为难栾云裳便是为难她自己 突然苏佩佩猛地推开顾令博，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昨天晚上碰她了？我说过我不会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 苏佩佩心中有些狐疑，她相信顾令博对自己的感情，却又怀疑人性的弱点，尤其是男人。 甚至她有时候也忍不住想，顾令博这三年真的对栾云裳这样的女人从来没动过一分心思吗。 她越来越不信了！ 顾令博的神情一滞，又快速的掩下异样。 “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会碰她” 顾令博的声音有些急切，连他都没有发现他说话时语气中的心虚，昨夜若不是太子殿下突然让人传口信过来，恐怕他此时已经与栾云裳。。。。。。 他现在有些庆幸，幸好是这个结果，要不然此时他要如何与苏佩佩交代，他答应过苏佩佩，在她进门之前绝对不会碰栾云裳。 见顾令博一口否定，苏佩佩心中的不安才淡了几分，不过即便是顾令博对栾云裳做了什么她也不怕。 等她进了侯府，就凭顾令博对自己的感情，栾云裳绝对成不了什么气候。 拿捏男人他苏佩佩可是有一手的！ “我是害怕，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可是我不明白你的心意，若是你不是如此的话，那这段感情便是不对等的，我宁愿不要” 苏佩佩看着顾令博的眼睛，坚定的开口，她知道男人同样喜欢听被坚定选择的话，况且在这个朝代女子皆被教条礼制压制，就算是喜欢一个人也不敢说出如此违逆纲常的话。 她相信她是第一个跟顾令博说这种话的女子，而她的话也会让顾令博感动的无以复加。 果然顾令博的眼底生出许多感动，定定的回望着苏佩佩。 “佩佩，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再装不下他人” 顾令博说完直接把顾佩佩揽入怀里，两人深情相拥。 “真的吗？” “真的~” 顾令博言辞肯定，只是眼中却飘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有些心虚。 苏佩佩的心终于定下了几分，像栾云裳这么木讷无趣，连大笑都不会的女人怎么可能勾住顾令博的心。 看来真的是她多想了！ “那你休了她吧！” 苏佩佩依旧趴在顾令博的怀里，声音不大却让顾令博的身体忍不住一颤。 感受到顾令博身体上的变化，苏佩佩起身看向顾令博。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休了她，我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顾令博露出几分惊讶之色，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语气。 以前不想休了栾云裳，是因为他对栾云裳无情，但也不至于做到如此残忍。 被休弃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辈子就毁了，他可以让栾云裳在侯府待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但仅限于此，不会再有其他。 可是现在听到休了栾云裳，他本能的便想拒绝，他不会休了她，更不想让她离开侯府。 这种从心底生出的思绪和情绪，他无法解释，他本能的就想拒绝。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从来不会为她说话，可是如今你说到她竟然会犹豫，会眼神闪缩，我不想让她待在侯府影响我们的感情” 似是被戳中了心事，顾令博的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不满的开口。 “够了，你竟然如此怀疑我，我说过我的心里只有你，而且我也说过我不会休妻” 顿了顿，顾令博又言辞恳切的开口解释。 “再说如今侯府又有什么资格休了她，如今外面的人都知道侯府这几年都是靠着栾云裳的打理和补贴过活。 若是我为了娶你再休了她，那外面的人该如何骂我，我岂不是真的彻彻底底的成了那狼心狗肺之人。” 苏佩佩当然知道如今外面的传言不好听，可是既然已经如此了，何不如趁机做的再绝一些，就算是外面说的再难听，时间久了，什么谣言也会慢慢淡了的。 再说了谣言能有穷可怕吗！ “可是一时的流言蜚语，换侯府日后的富贵，这笔买卖是值得的呀” 苏佩佩的话简直如惊天炸雷惊的顾令博神情一震，他实在想不到苏佩佩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或者说他是不是想错了苏佩佩话中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啊，佩佩？” 见顾令博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苏佩佩的眼底生出几分心虚。 “我听说她都把祖母气病了，这样不孝的女子，你休了她是人之常情” 顿了顿，苏佩佩又带着蛊惑般的声音开口。 “而且，你若是休了她，她的那些嫁妆也不能带走，正好留下了贴补侯府的用度不好吗？” 苏佩佩小心翼翼的看着顾令博的反应，她了解顾令博，这个男人有些死脑筋，又有些优柔寡断，若不是因为如今休了栾云裳对她最有利，她也不会随便提这件事。 一直以来自己在顾令博面前营造的形象便是开朗大方，不善算计，更不屑后宅争斗的女子。 如今她提出这个想法有些冒险，她也实在担心会影响自己在顾令博心中的形象。 可是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这关系着日后她在侯府的日子。 顾令博再次不可思议的看着苏佩佩，只觉得眼前人瞬间有些黯然失色。 “你不是说世间女子艰难，女子又何必为难女子？” 苏佩佩哑然，这的确是她说过的话，可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侯府如今这么困难。 不为难栾云裳便是为难她自己啊！ “我。。。。。。我，我只是觉得她实在做的有些过份，休了她是人之常情。 再怎么样祖母年纪大了，她也不应该跟祖母怄气，还当面让你丢脸。” 苏佩佩说话磕磕巴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休了她的，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顾令博也绝对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顾令博斩钉截铁的说完，眼底明显带着怒气，他实在想不到苏佩佩竟然生出了让他休妻的念头。 这不是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会说出的话。 “你什么意思，那你的意思是我是背信弃义之人喽？” 苏佩佩瞬间如炸了毛的狮子。 顾令博有些烦躁，他觉得今日跟苏佩佩没有一句话能说到一起去，不想再沟通。 第42章 铺子里有人闹事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说完，顾令博便要起身要走，却被苏佩佩一把抓住衣袖。 “你把话说清楚再走，我难道不是为了侯府吗，不是为了你吗，就算我是背信弃义的那个人，我又是为了谁才背上这样的骂名。 顾令博你知道吗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苏佩佩说着眼泪又决堤而下，顾令博长叹一声，瞬间又有些心软，却不想再留下，只觉得更加烦躁。 苏佩佩的爱实在让他感觉有些沉重，是从来没有感觉到的沉重。 “我先走了，你这几日照顾好自己” 说罢，顾令博直接抽出衣袖，转身走出了马车，没再看苏佩佩一眼。 苏佩佩没有想到顾令博竟然不顾自己眼泪还在哗哗的流便走了，一股怒火瞬间直冲脑门。 “顾令博～” 怒吼声传到马车外，顾令博的身体微微一顿，脸色僵了一瞬，抿唇大步向前走去。 眼看顾令博还是走的干脆，苏佩佩收起眼泪，生出满脸的怨恨之色。 顾令博竟然如此无视自己，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竟然因为栾云裳那个女人如此无视自己。 苏佩佩凝眉顾令博到底是因为背信弃义不能休了她，还是根本就不舍得。 想到这里苏佩佩心中的不安越发的让她焦躁，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肆意的生长。 心中的想法也更加坚定栾云裳绝对不能留！ 栾云裳的马车一路往城南的几家铺子走去，秀苗骂骂咧咧忍不住探出来头，看着顾令博拉着苏佩佩的衣袖往苏家的马车里钻。 本来没有骂出口的话立马便再也忍不住。 “真是不要脸，也不知道三年清修修了个啥，大街上勾引人家男人” 听秀苗骂的难听，秀禾也忍不住探出头，随即便把脑袋伸了回来，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栾云裳，又瞪了秀苗一眼，让她少说话。 遇到这样的事，就算是他们家小姐真的对侯爷没有感情，可是也是被迫丢了脸面啊，这俩人的确是太过分了，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栾云裳一直低着头看着账本，根本无心两个丫头的话和小动作，她才没有那闲心管那两个人事，只要他们不主动来招惹自己。 到了城南的街市，叫卖的声音瞬间热闹了起来，小商贩的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小姐，小姐，金酥门到了” 秀苗早就被外面的热闹勾引到探出头去，声音有些期待的开口。 栾云裳抬头带着轻笑。 “馋丫头~” 秀苗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秀禾也跟着笑。 “让车夫停下在这等着吧，我们在街上逛逛一会直接走到铺子便是” 还不等秀禾开口，秀苗已经探出头去，让车夫停了车。 栾云裳带上围帽，下车正好是金酥门的门口，酥香的味道窜入鼻息，栾云裳的眉头微皱，想起那日送她酥酪花生饼的人。 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似乎在她的记忆深处，一直有着那股味道，她却如何都搜索不到。 “不知道何时还能见到他？” 栾云裳轻轻的开口，声音轻的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清。 “小姐说的是谁啊，您要见谁啊？” 秀禾跟在栾云裳的身后，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此时他们家小姐的身上浸着淡淡的悲伤，就算是刚刚听见侯爷与苏小姐在大街上拉扯的时候她也没有如此。 栾云裳还没开口，就听着金酥门柜台前的秀苗已经激动的喊了起来。 “小姐，正好出炉的酥酪花生饼那，好香啊！” 栾云裳忍不住莞尔，探头过去。 “那就多买几包吧，正好路过铺子的时候给几个掌柜也尝尝” 对于经商上，栾云裳的天赋也不错，想是遗传了母亲柳氏的好头脑，这几年她把这些铺子打理的都不错。 铺子的掌柜也个个对她信服，极其佩服她的能力。 三人边走边逛，很快便到了自家铺子。 这条街上连着十家铺子都在栾云裳名下，等于当年柳家当年买了这里半条街。 “小姐，你看~” 秀禾指着前面一家布庄，只见门口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而铺子里一角发出吵闹声，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栾云裳皱起眉头，难道有客人在闹事？ 三人匆匆走了过去，挤过人群，便看到铺子里已经一团糟，成匹的布被扔在地上，杂乱不堪，甚至有的还被踩上了脚印，还有的被用剪刀直接剪碎，或者剪上了窟窿。 这明显是恶意破坏！ “东家~” 掌柜正跟人对峙，看见栾云裳过来瞬间松了一口气，他脸色铁青，眼喊怒气，一看刚刚就是被气的不轻。 “您可来了，刚想差人去喊您那，您看这。。。。。。” 刘掌柜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站在一旁抱着胳膊，一脸不屑的肥头油腻男子。 栾云裳才认出来对面抱着胳膊的人是谁，江氏的一个远房表兄的儿子，在顾家大家都叫他大炮仗。 十岁的时候便被送到侯府，跟在江氏身边伺候，成了江氏的狗腿子，放到哪里就能炸哪里。 因着江氏的关系在侯府作威作福，府上的下人都不喜欢他，奈何又不敢得罪他。 大炮仗今年才年满二十，肥头大耳的长了一脸横肉，看上去像是三十岁不止的样子。 前年江氏找到她，要让大炮仗出去涨涨见识，毕竟是自己表兄的儿子，不能负了表兄所托，说来说去，便是要让他到栾云裳的铺子里帮忙的意思。 那时候栾云裳刚刚嫁到顾家，她虽然不太高兴江氏安插人手到自己的铺子，可是又不好明着推辞。 反正她的铺子账目都有一套严格的记录方法，又加上各铺子的掌柜也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顶多也是小打小闹，刮不起什么风浪。 大炮仗便在这家布庄待了三年，这三年布庄的掌柜不止一次向她诉苦说大炮仗不但偷奸耍滑，还不服管教，每月的工钱只能多不能少。 一但哪里不高兴，就拿着江氏来说话，他们为了不让栾云裳在侯府为难，也是处处忍让。 第43章 闹到顺天府 好在栾云裳每次都能给掌柜出主意，治住大炮仗，也算让他安安稳稳的在铺子里待了三年。 只是如今栾云裳要离开顾家，所以这顾家的人她自然要全部清理掉，所以这大炮仗终于还是要被点燃了。 大炮仗看了栾云裳一眼，很显然是根本没有把栾云裳放在眼里，冷哼一声转头又看向别处，一副二流子脾性。 “清点一下地上的损失，看看损失了多少，谁损害的让谁来陪” 栾云裳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掌柜连连点头，让一旁的小二跟着收拾了起来。 “谁陪，老子可没银子陪，有本事你去找我姑婆要银子” 大炮仗开口便提江氏，今日也的确是江氏让她闹的，不过他以为栾云裳定然害怕江氏，毕竟这世上的媳妇，哪有不惧怕自己的婆母的。 江氏让他闹便是为了让栾云裳服软，她一个女子还能与婆家为敌不成，稍微闹一闹，栾云裳害怕了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一个女子还能有多大的本事，大炮仗这些年看着栾云裳在侯府温温顺顺的，从未见她与谁红过脸，发过脾气，便觉得她是个好吓唬的。 “那就清点好了，把账单送到侯府，这银子你不赔，总有人要赔” 栾云裳掷地有声，脸色清冷，明显没有害怕退缩的样子。 大炮仗狐疑的看了栾云裳一眼，他不相信栾云裳竟然敢把事情闹大，她若是把事情闹到江氏面前，一个屋檐下她日后还有脸在侯府待着？ “你。。。。。。你敢？我要跟侯爷说” 应着一层亲戚关系，有江氏的照顾，大炮仗在顾令博面前也有几分面子，算是经常打个照面。 “好啊，那你就去跟侯爷说” 栾云裳冷声开口，转头看向刘掌柜。 “去报官，就说铺子里有人闹事，损失上千两” “哎~” 刘掌柜痛快的应了一声，心里压着一口火气他早就看这个大炮仗不顺眼了，这三年不知道吃了他多少气，今日更是在这里耍起了无赖，搞的铺子里大半日都没有做生意。 “你。。。。。。你敢报官，你怎敢把事情闹大，丢的是侯府的脸，你疯了” 看这大炮仗平日里在顾家作威作福惯了，也不过是只纸老虎，一说要报官，看着腿都软了。 栾云裳冷眼看向大炮仗，一个眼神又让他忍不住退了两步，他从来不知道向来温顺的侯府少夫人也有如此锐利的眼神，让人心颤。 “你损害了店里的东西，跟侯府有什么关系，要不你就赔银子，要不你就去大牢里待着。 我今日若是忍了，那才是真疯了那，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栾云裳说罢直接坐到了一旁给客人休息坐的圈椅上，眼尖的小二赶紧上了茶来。 外面看热闹的人围的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说着里面发生的事。 大炮仗见栾云裳要来真的，拔腿就想跑，想跑回侯府找江氏撑腰，待在这里等到顺天府的人来了，一定会把他抓起来，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毕竟他是实打实的，故意损坏了不少布匹。 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便看到大炮仗已经冲到了门口。 大炮仗急得火急火燎，还没撩开腿，只感觉眼前生风，一只脚照着他的脸就飞了过来。 只听一声惨叫哀嚎，整个人便横着飞回了原来的位置。 “哎呦。。。。。。要死啊，是谁？” 栾云裳朝着门口看去，只见是一长相清秀的男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带着几分冷峻，看那周身的利索样，功夫绝对不错。 “多谢这位小哥了~” 栾云裳对着那男子拱了拱手，那男子对着栾云裳点头，一副甚是恭敬的模样，让栾云裳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谁 ，敢如此对你大爷？” 大炮仗一开口，一口血水瞬间喷了出来，几颗大黄牙伴着血水也流了出来，那样子真有些惨不忍睹，后面的话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慢慢的只见那张肥脸也长出了一个脚底板的模样，嘴巴也肿了起来，看上去滑稽又好笑。 “官爷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不少百姓立马让开了一条道，是顺天府的两个官差走了过来。 “顺天府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闪开，主家过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官差，公事公办的开口。 栾云裳客气的行了一礼，淡然开口。 “有劳两位官员了，我是这铺子的东家，状告此人恶意损坏铺子里的货物，还想溜之大吉” 两位官差只觉得惊讶，一般的女子见到他们都会有些紧张和害怕，如今世道本就是男人当家作主，女子少在外管事，更没有机会与官爷打交道。 像栾云裳这样落落大方，气质超然的，处事不乱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两位官差，并不认识栾云裳的身份，却见栾云裳穿着端庄贵气，妆容简单却高贵典雅，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商户主。 脸上立马堆着笑客气了起来。 “夫人客气了，保护一方安宁是我们的份内之事” 另一个官差一把便把躺在地上的大炮仗给拽了起来。 大炮仗刚刚摔的不轻，被人用力一拽立马疼的哎呦乱叫。 “官差大人，您可要我为我做主啊，我是被人踹成这样的” 那官差转头看向栾云裳。 “这是你们打的？” 栾云裳赶紧摆手，还真不是她动的手。 “是那个小子，他无缘无故的踹了我一脚” 大炮仗说着便指向门外，几人顺着视线看去，只见外面一群看热闹的人，哪里还有那青年的身影。 栾云裳早就发现那青年没了身影 ，刚刚面对官差的时候才没有什么担心。 毕竟这小子是为了帮自己才出脚的，把大炮仗踹的这么惨，在官差面前免不得也要惹上些麻烦。 “人。。。。。。人呐？” 大炮仗捂着脸，往前走了几步想上前看一看，却被后面的官差一把拽了回来。 若是让嫌犯当着他们的面跑了，那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他们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少说废话，跟我们去顺天府走一趟” 第44章 她是我的夫人我自然是向着她的 两个官差对大炮仗极不客气，因为不论让谁看这大炮仗也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一看就是地痞流氓做派！ 那官差又转头看向栾云裳客气的开口。 “还请夫人也随我们到顺天府一趟吧！” 栾云裳淡笑着点头，又让刘管家把查明的损失一并记载好了带了过去。 秀禾有些担心的开口。 “小姐，还是让奴婢跟官爷去吧，有刘掌柜在，奴婢把事情说清楚便可以了” 毕竟这女子抛头露面不是什么好事，秀禾还是担心外人看栾云裳的眼光。 栾云裳摇头，眼中已经有了决定，今日正好借着这个事情把另外那些铺子里江氏安插过来的人手一并清理了，干净利索！ 她不想再等了，这侯府的人让她越发的讨厌了！ 此时的侯府，江氏已经听说了布庄发生的事情，也知道这件事情难怪已经闹到了顺天府那里。 江氏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闹到如此，栾云裳竟然敢让人去报官，大炮仗是她的人，她不是不知道，她这是要彻底跟自己撕破脸啊。 这个栾云裳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老太太说的对，既然不跟顾家一条心，那就留不得了！ 江氏急的来回踱步，暗骂大炮仗太蠢，他竟然敢明着在铺子里闹事，如今就算是老太太栾云裳都敢正面顶撞。 她是让大炮仗闹些事情给乱云裳些颜色看看，可没让他做的如此明显。 现在已经闹到了顺天府，她若是出面岂不是暴露了她自己，她可丢不起这人。 可是万一大炮仗说了什么，到时候她也脱不了干系！ “快，快去把侯爷叫过来” 江氏紧张的开口，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顾令博出面，让他哄一哄栾云裳，说不定这件事情也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顾令博还在因为苏佩佩突然说的那些话心中烦闷，如今的苏佩佩似乎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听到江氏的人来叫他，还挺急的样子，顾令博收起思绪便往顾氏的晚香堂走去。 “怎么了，母亲，何事这么着急” 江氏的脸上难得有如此紧张担心的表情。 “还不是你娶的好媳妇，她如今是真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了！” 顾令博眉色一紧，脸上的疲惫尽显，如今听到关于栾云裳的事，他从心底里便有些害怕。 “又怎么了？” 你们没事不要惹她，这是顾令博后面卡在嗓子里想说没有说出来的话。 “大炮仗与她那布庄的人闹了些口角，弄坏了几匹布，她竟然直接让人报官，把大炮仗送去了顺天府，她明明知道那大炮仗是你远房的表哥，从小就在府里，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啊，她怎么这么狠心啊！” 江氏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堆，好似是栾云裳小题大做，故意为难她一般。 顾令博狐疑的看向江氏。 “大炮仗为何去栾云裳的布店？” 虽然顾令博平日里见了大炮仗也会给他几分薄面说几句话，可是在他的眼里，大炮仗与府中其他的下人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他心里有些反感这人，他在府中仗势欺人的事，自己也听过不少，奈何与母亲有些渊源，他也就不便多说。 顾令博很少管府中这些下人用度的事，并不知道大炮仗被江氏安排在栾云裳的布庄。 “大炮仗一直在她那布庄里帮忙啊！” 江氏开口便有些没有底气，这件事情当时是她特意安排的，她自然心虚。 顾令博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脸的嘲弄之色。 就打炮仗那种人，栾云裳竟然能同意他去布庄帮忙，除非是母亲非要塞过去的。 他竟然从未发现这些事情！ “所谓的闹了些矛盾不会是母亲故意指使的吧！” 江氏没有想到顾令博竟然能看出她的小心思，也没有想到顾令博竟然能当面说出来。 “你。。。。。。你这孩子，怎么还误会母亲，母亲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江氏这下更加心虚了。 顾令博对母亲更加的失望，他只感觉丢脸，更加没脸站在栾云裳面前。 “既然不是母亲指使的，那大炮仗自己做的错事，就由他自己承担，跟我们侯府没有关系，栾云裳报官报的对！” “她好歹与你也有些亲缘，你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摊上官司啊” 江氏着急的开口，他这儿子什么时候开始处处为栾云裳那个贱人说话了。 顾令博不为所动，什么亲缘，八竿子都打不着，母亲只不过是怕牵扯到自己而已。 “都是他咎由自取，是非对错，顺天府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顾令博说完，便要往外走，到了这个时候母亲还不知错，还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你站住，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竟然向着外人！” 江氏这下是真的急了！ 顾令博停下脚步转身，有些无奈的开口。 “母亲，这话怎么说的，我自然是向着栾云裳的，他是我的夫人又怎么是外人！” 江氏急的要跺脚，一脸的怒其不争的样子，她要是再不说实话，看来自己这儿子是真不打算管这件事情了。 “这件事情的确是母亲在大炮仗面前提了几句，可是母亲也没有想到会闹的如此严重，就怕那大炮仗到时候非要说是母亲指使他的，那咱们侯府也脱不了干系啊！” 顾令博仰头，叹息一声，他就知道是如此，他如此拉扯就是为了让母亲主动说出实情。 “母亲，为何要这么做，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这三年她做的还不够好吗？” 江氏见儿子如此失望的看着自己质问，心里瞬间不是滋味，升起几分怒火。 “你现在觉得她好了，你早干嘛了，她也没有对不起你，你还不是当众让她没脸，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顾令博语塞，瞬间没了生气一般，脸色晦暗的站在那里，母子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瞬间静谧了下来。 江氏说完又有些后悔，看见顾令博如此，方知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重了。 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顾令博，说起了软话。 “这次是母亲错了，你就去哄哄她，让她把这件事情揭过去，母亲日后一定好好对她，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第45 他不该惹少夫人的 顾令博无奈，他也不想真把事情闹大，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可是他在栾云裳面前又能有几分面子，母亲真是太看的起他了。 再说他又有什么脸面在栾云裳面前替自己的母亲求情。 栾云裳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母亲故意挑拨大炮仗去做的，他若是去找栾云裳求情，只会让自己在她面前仅有的一些脸面荡然无存。 面对顾令博的犹豫，江氏急走两步到顾令博面前。 “就算母亲求你了，难道你要让母亲跑到顺天府去给她求饶不成，你是她的男人，你只要稍微说两句好话，这件事情就解决了啊！” 顾令博一脸纠结，时而冷笑，时而皱眉，他从小跟着祖父长大，祖父说的最多的便是一个男人要懂得是非曲折，分辨黑白，更要有自己的原则。 可是他如今正在做什么，在助纣为虐，因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所以他要选择去帮着自己的母亲说服栾云裳，让她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是他若是不这么做那，真的置母亲于尴尬之地，被人耻笑？ “令博啊，我的儿啊，只有你能救母亲了” 江氏没有了刚刚的强势，祈求的开口，她不明白就是对着栾云裳说几句软话的事，哪里有这么难。 顾令博仰起头，疲惫的闭上眼睛，良久~ “您是让儿子在她面前一点脸都不能留了啊，好，儿子去找她！” 顾令博说完抬步便走出了晚香堂，只留给江氏一个冷漠的背影。 见儿子走远，江氏脸上刚刚的祈求不再，转而化成一脸的厉色，心中愤恨的暗骂了两声。 那个小贱人，让她在儿子面前如此丢脸，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边栾云裳跟着两位官差一路到了顺天府，顺天府的大人刚开始以为是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可是见到栾云裳之后神情一震，立马迎下公堂。 “是振国侯府的少夫人？” 栾云裳恭敬的行了一礼，点头应是。 那两位官差想着栾云裳应该不是一般人家的妇人，没想到竟然是振国侯府的少夫人，幸好刚刚他们一直恭敬有加。 虽说现在外面都传着振国侯府的笑话，可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如何人家老祖宗留下的官荫还在，爵位也还在。 “大人不必客气，臣妇也只不过是如普通人一般来请大人主持公道” 吴大人点头，按照流程问了具体的事情，最后人证物证都在，这大炮仗是实打实的故意找麻烦造成了店里的损失。 此时掌柜早就已经把损失的布匹一笔一笔记下，又折算出了具体的价格。 栾云裳将掌柜算出来的单据交到了吴大人面前。 “请大人明察，臣妇铺子里损失的布匹折算市价，一共是一千八百两” 跪在下面的大炮仗，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千八百两？不会真的要他来还吧，他可是真没有银子啊。 吴大人看着那单据，又看向一旁的刘掌柜，带着官腔开口。 “你可是按实清点，不存在恶意诬赖的情况，若这单据有问题，你可知道欺瞒本官的后果？” 刘掌柜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的开口。 “小民不敢欺瞒大人，大人若是有疑，可以派人去店中随着小人再清点一遍”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大人他们这是讹人啊” 大炮仗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也顾不上刚刚摔的身上还疼的紧了。 “大胆，本官没有问你话，谁让你随意开口的” 吴大人厉声斥责，一脸苦相的大炮仗立马识趣的闭了嘴。 “那么本官问你，损害店中货物的事，是不是你故意的？” 大炮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磕头求饶道。 “小人不是故意的啊，小人也是这铺子里的工人，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才弄成如此的，大人明鉴啊！” 面对大炮仗的无耻，刘掌柜气的指着他大骂，而栾云裳却不气恼，似是看笑话一般的开口。 “大人，无论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既然损失是他造成的，那就应该由他来负责，您说对吗？” 栾云裳看着大炮仗带着淡笑，那笑容让大炮仗只觉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不。。。。。。不，我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没有这么多银子，那就去坐牢，坐穿牢底就是了” 栾云裳不紧不慢的开口，每一声似乎都说在了他的心尖上，让本就胆战心惊的大炮仗更加的害怕。 “不要。。。。。。不要，我不要坐牢，不是我的事啊，不是我要这么做的啊！” 眼看大炮仗已经按捺不住，要说出指使他的人，栾云裳眸底生寒，眼上的笑意不在。 吴大人似乎已经听出了大炮仗话中的意思，立马质问开口。 “那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吴大人断案这么多年，早就看出其中的猫腻，若不是有人指使，这大炮仗何来如此的胆量，无缘无故在店中找事。 “没有......没有人指使，真的是小人不小心” 大炮仗吞吞吐吐，还是不敢直接说出江氏，他怎敢说出江氏，他还等着江氏来救他那，可是这么久了却不见有人来。 “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在刻意隐瞒，来人给我拉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吴大人可不打算惯着大炮仗，既然他都已经承认事情是他干的，那打一顿也不为过。 这二十大板下去，不死也是个半残了，大炮仗一听立马吓得变了脸色。 “大人饶命啊，奴才是侯府的人啊，您要打要杀，都要问一下侯府吧！” 打炮仗这话，一听便带着几分深意。 “本夫人在此，你还要问谁？” 栾云裳走到跪着的大炮仗身边，居高临下的瞥着他，清冷的声音让大炮仗的悔意达到了顶点，他不该惹少夫人的。 连老夫人都被她气的旧疾复发，他为何要揽下这要命的差事啊！ “嗯？” 栾云裳又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缓慢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大炮仗紧张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似乎下一刻便要忍不住说出是江氏指使的他。 “是。。。。。。。是。。。。。。” 第46章 顾令博开口祈求 “夫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顾令博的声音响起，立马打断了大炮仗后面的话，看见来人，大炮仗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侯爷。。。。。。侯爷，救救我啊” 栾云裳冷眼看向来人，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她一直觉得顾令博虽然对自己冷淡，但是在大多数事情上还是能明辨是非的。 “侯爷~” 微微行礼带着淡淡的疏离，顾令博能感觉他出现的那一刹那，栾云裳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加暗淡了，那是失望的眼神！ 顾令博强装镇定点头，嫌恶的瞥了地上的大炮仗一眼，往前走去。 吴大人赶紧走过来跟顾令博客套起来。 “没想到侯爷您竟然亲自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吴大人客气了，是我对府中奴才管教不严才闹了笑话，还闹到了顺天府来，真是让吴大人费心了” “侯爷，客气了” 吴大人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看向栾云裳，这俩人一看便是不合的样子，这大炮仗一个奴仆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我看夫人是受了惊吓，若不然侯爷您好生安抚一下？” 见顾令博不想把事情闹大，吴大人自然也会就坡下驴，小事化了。 顾令博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栾云裳压着声音开口。 “这件事情回去再说好吗，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栾云裳淡然看向顾令博，眼中没有怨怒，没有喜乐，只是这么看着他，良久~ 然而这个样子的栾云裳却让顾令博的心紧紧的揪起，让他觉得更加的无地自容。 “我知道是母亲的错，她一时糊涂，我已经说了她了，你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顾令博再次开口带着祈求的语气，从小到大在顾家除了祖父和父亲面前他还从来没对谁如此低三下四过。 栾云裳轻笑一声，语气有些懒懒的，慢慢的拖长，好笑的看着顾令博的表情。 “我如果说。。。。。。不那！” 顾令博的脸色一滞，他虽然早就料到他在栾云裳这里已经没了脸面，可是也没有料到栾云裳会拒绝的如此直接，顿时脸色憋的泛红。 愣愣的瞪着栾云裳，不知道再如何开口。 “就算。。。。。这次就算我求你，以后我绝对不会让祖母和母亲再打扰你” 栾云裳突然轻笑出声，眼中的嘲讽遮掩不住的溢了出来。 听见栾云裳的轻笑声顾令博忍不住抬头再次与她对视。 “只要你答应这次的事情息事宁人，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无论什么事情？” 栾云裳平淡的开口，顾令博的一个要求对她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只不过既然顾令博来了她也没打算把这件事情闹大。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你开口，我都尽力。。。。。。” “好～” 栾云裳直接开口打断了顾令博的话，她实在没有耐心听他说完。 “那就请侯爷记住你说的话” 见栾云裳对自己如此讨价还价，哪里有半分把自己当成夫君的样子，顾令博心中又生出几分气恼。 “自然～” 顾令博带着郁气开口。 “这样你可以跟吴大人说这件事情是误会了吧！” “是不是误会，侯爷自有定夺，今日的事云裳不再计较，是不想闹的太难看而已。 那铺子里剩下的顾家人，我会让人一一清点出来送回顾家” 顾令博脸色难看的点头，他明白栾云裳说的话，母亲不止在这一家布庄安插了顾家的人，栾云裳其他的铺子也没能幸免。 “好，这件事情你尽管按照你的想法处理就行，不会有人再去找你的麻烦” “那就多谢侯爷了～” 有了顾令博这句话，栾云裳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再节外生枝，最起码江氏再不敢找铺子里的麻烦。 从刚开始她让各个铺子的里的掌柜着手清理侯府安插的眼线，她便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 那些掌柜只能把江氏安插的那些人手上负责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摘出来，想把他们彻底的赶走没有合适的理由，的确不好办。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找一个突破口，将这些人全部处理掉。 所以才有了今日对博公堂的事情！ 她故意让人先挑起大炮仗的不满，大炮仗是江氏的走狗，铺子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会去找江氏说道一二。 江氏本就对自己不满，自然会找机会生事。 大炮仗见顾令博与栾云裳说了好久，以为自己是得救了，一脸期待的看着两人说话的方向。 直到栾云裳转身去跟吴大人说了些什么。 就在大炮仗沾沾自喜真的以为自己得救了的时候，却听到吴大人说板子继续的话，顿时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侯爷～，侯爷您救救我啊！” 只是大炮仗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堵上了嘴巴，接着便是打板子的声音和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顾令博不知道栾云裳跟吴大人说了什么，反正这顿板子大炮仗是没有免过去。 既然吴大人已经开了口，顾令博自然也不能再去阻止。 只见大炮仗刚开始还发出闷哼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痛苦，直到没了声音晕死过去。 他转头看向栾云裳，见她正淡然的看着大炮仗被一下一下的打板子，直到下身血肉模糊，都没见她皱一下眉头。 他一直以为栾云裳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后宅妇人，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有如此冷硬的一面，凡事欺负她的人似乎没有全身而退的！ 原来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她！ 而这个样子的栾云裳似乎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栾云裳和顾令博是一起回的侯府，见顾令博下了马车，江氏紧张的迎了出来。 “怎么样，她撤案了吗？” 江氏的话刚落，便看到从马车里又走出来的栾云裳。 随即脸色警惕的看向她，眼底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以前的江氏向来把情绪掩饰的很好，从未跟谁黑脸，很少如此外露这样的表情。 “母亲～” 栾云裳微微行了一礼，依旧眉眼含笑，只是这笑容对于江氏来说那便是挑衅。 第47章 等着顾老夫人最后的决断 “你。。。。。。栾云裳，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把这件事情闹到顺天府去的” 江氏压不住怒火，咬着牙根怒吼出声。 “只不过是一个家奴，母亲为何如此在意，难道这家奴故意在铺子里闹事，是母亲故意挑唆？” “你。。。。。。你胡说八道” 被栾云裳当面指出来，江氏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好了，你先进去吧，我与母亲说些话” 顾令博开口语气生硬。 栾云裳轻笑，随即对着江氏行了一礼便回了自己院子。 “你看看她成个什么样子，你还不休了她，你就看着她如此欺负母亲？” 江氏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帕子掩着眼角，哭哭啼啼。 若是平日里顾令博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定然会心疼安慰。 而此时知道缘由的顾令博，只觉得厌烦无比。 “今日的事情都是母亲咎由自取，母亲不该让大炮仗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江氏还在掩着泪的帕子瞬间落下，气恼的看着顾令博。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侯府，难道要她一个妇人骑到你的头上去” “母亲还是为儿子留些脸面吧！以后她那铺子里的事你不要插手，之前安排的那些人也都全部都叫回来” 顾令博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的怒气，却是带着命令的语气。 江氏眉心凝到一起，指着乱云裳离开的方向开口。 “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我看今日的事情就是她早有预谋，她是故意如此” “好了～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会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情，母亲便不要再插手了” 顾令博说完不再再江氏便直接离开。 江氏气的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那大炮仗那？” 江氏才想起来，她到现在都没见这小子，这么点事情让他办砸了。 顾令博站住转头，疲惫的开口。 “那小子被打了二十大板，母亲安排人去顺天府把人带回来吧！” 顾令博差点忘了大炮仗的事，他特意让母亲去把人带回来，就是为了给母亲些警醒。 “啊～” 江氏身体微颤，差点没有站稳，一旁伺候的丫头赶紧过来搀扶着。 “她怎么敢的啊，她怎么敢的啊～” 江氏喃喃自语，无论如何大炮仗也是自己的远房亲戚，栾云裳是知道的，二十大板岂不是要了半条命！ 江氏本来还想找大炮仗的麻烦，听他受了这样的罪，顿时没了那心思。 “快，快安排人去一趟顺天府把人抬回来～” 江氏连忙安排身边的人，他那表哥也不是什么善茬，若是知道自己儿子被打了板子定然会闹到顾家来的。 *** 苏夫人见苏佩佩脸色难看的回来，便知道她与顾令博商量的事情没有办成。 “那小子还是不同意休妻？” 苏夫人脸色不耐的开口，她似乎已经料到是这个结果。 苏佩佩不语，只是脸色晦暗的点头。 她都不敢抬头看母亲的眼睛，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在顾令博心中的位置。 她以为只要她开口，顾令博无论如何也会考虑，甚至只要她撒撒娇，顾令博便会答应。 可是没有想到顾令博竟然如此坚决的回绝，根本不考虑半分自己的感受。 “哼，我还以为那小子有多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 苏夫人嘲讽的语气，对于女儿之前在大殿上的冲动，她越想越气。 “都不知道，你清修这三年到底修了个什么，三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了，母亲不要再说了，事情已经如此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佩佩几乎是怒吼出声，她心里还憋着气那，她没有想到顾令博今日见了她竟然是这个态度。 顾令博以前明明很讨厌栾云裳的，可是这次提到栾云裳的时候他的眼中竟然生出些许犹豫。 那天晚上他们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 “现在知道不让我说了，现在知道后悔了？” “那您说怎么办？” 苏佩佩哽咽，委屈的眼泪瞬间决堤而下！ 见女儿哭成泪人，苏夫人也不忍再责备。 “好了～，母亲只是让你长些教训万不可再如此冲动” 苏佩佩抽噎着，母女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 既然顾令博这里说不通，那就只有从顾老夫人和江氏那里下手了。 苏夫人冷眸，她可是听说了，今日顾家又出了些事情都闹到顺天府了。 “明日我就给顾家老夫人下个帖子，去拜访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 苏佩佩的抽噎声嘎然而止，看向母亲。 “万一顾家的老夫人他们也不同意休了栾云裳那？” “这桩婚事是顾令博当着皇上的面亲自求的，他们侯府还敢退了不成，虽然不是皇帝赐婚，那也是皇上允了的，他们若是退婚也是欺君之罪” 苏夫人斩钉截铁的开口，如今的侯府如此落魄，巴不得成了他们这桩婚事那。 若不是苏佩佩那日太过冲动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按照如今侯府的状况，这桩婚事她真要考虑考虑了。 听母亲如此说苏佩佩的心里也安定了几分，听说这些日子栾云裳和顾家那些老人闹的不好，顾老夫人早就吆喝着让顾令博休妻了。 “那就全凭母亲安排～” 第二日顾老夫人便把江氏叫到了面前。 “母亲这身体可好些了？” 江氏因为大炮仗的事，一直没得出空来看顾老夫人，今日若不是顾老夫人差人来喊，她也不能想起来。 “听说你这两日挺忙的？” 顾老夫人开口便是不善的语气，她如今不敢直接去找栾云裳的麻烦，有气自然想往江氏这里撒。 “母亲都知道了？” 江氏知道顾老夫人把自己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想奚落她几句。 “哼～事情都闹到顺天府去了，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我这老婆子不能知道？” “这大炮仗是咱们顾家的人，这丫头这么做明显是要跟咱们顾家分的清清楚楚，不让咱们沾她半点关系啊” 江氏一面说着看向顾老夫人的表情，她此时恨极了栾云裳，在等着顾老夫人做最后的决断。 江氏说完，果然见顾老夫人面色难看，脸上生出轻蔑之色。 第48章 上门探口风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她真觉得令博说不会休了她，便敢如此肆无忌惮了” “她便是仗着这一点！” 江氏愤愤的随着顾老夫人开口。 “苏家送来了帖子，苏夫人下午要来咱们侯府一趟” “苏夫人？” 江氏疑惑的开口。 “嗯，估摸着是为了聘礼的事来的” 江氏凝眉，想起苏家要的那些聘礼，她就头大，这苏家以为他们家女儿真是什么金枝玉叶，狮子大开口也要有个度。 “令博这两日一直在想办法，我看这银子凑的难啊！” 江氏愁眉不展，一想到顾令博为了准备聘礼专门跑去卖铺子，她就心疼，那可是顾家的根，一但卖了日后这进账就更少了。 她才掌家这几日，只感觉头上的白发蹭蹭的往外冒，这侯府上上下下到处都要用银子。 过了八月十五顾令清便要出嫁了，这体面的嫁妆总要为她准备一份，可是看如今侯府的账目，哪里还能有体面二字。 “这小子不听我的话，非要自讨苦吃” 江氏知道顾老夫人说的是让顾令博休妻的事。 “令博也是怕外面的人说侯府的不是，毕竟如今和苏家的婚事将近，万一苏家人也认定了我们侯府是薄情寡义的人家就不好了” “哼，我看苏家那边巴不得我们赶紧休了栾云裳那个小贱人，哪个女子愿意和别的男人共侍一夫，况且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平妻，苏家那丫头能甘心了？” 顾老夫人一面说着便要坐起来，江氏赶紧起身上前扶着。 “那就看看一会苏家人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老夫人，苏府人来了~” 两人正说话，小丫头便过来禀报。 “赶紧让人领到前厅去” 顾老夫人起身，江氏递上拐杖，又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没想到苏家人来的这么快，她都没有好好收拾收拾。 看到江氏的动作，顾老夫人不屑的开口。 “行了，人家又不是来看你的，是来看我这老婆子的，你就不用收拾了” 江氏面色一白，顿时觉得尴尬，心里却生出几分气恼，如今顾家掌家的人是她，苏家的人不会不知道，递帖子却只给了老夫人，这是明显没把她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婆媳两个搀扶着进了前厅，下人已经给苏夫人上了茶水。 苏夫人见顾老夫人被江氏扶着过来，立马起身迎了过来。 “还要让您老亲自过来，就让下人把我领到您面前便是” 苏夫人说的极其客套，赶紧过来与江氏一起扶着顾老夫人。 “那怎么行，你可是贵客，怎么能进我那老婆子的院子，年纪大了，药味也大，到时候熏着你这富贵身子” “哎呦，姑婆婆您这说的什么话，我本该就应该去您身前伺候的” 一声姑婆婆惹得顾老夫人大笑起来，拉着苏夫人的手亲昵的不的了。 “姑婆的好侄女啊，你有心了” 江氏见两人如此亲昵，又是姑婆婆，又是侄女的，不知道这俩人是何时认得亲戚。 “怎么没听婆母说过与苏夫人还有这样的缘分” 顾老夫人笑的欢畅，拉着苏夫人坐下。 “她啊，是该叫我一声姑婆的，我与她父亲当年可是没出福的亲戚，算起来我也要叫她父亲一声兄长的” “还有这么一道血缘，那还真是缘分啊” 江氏装作一副感叹的模样！ “我跟老夫人的确有割舍不掉的血缘，听说您这两日身子不爽利，就赶紧过来看看” 苏夫人说的由头极好，她是为了来看顾老夫人才来的。 “哎~” 顾老夫人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老婆子老了不得人欢喜喽，处处遭人嫌弃啊，我这病就是被气的！” 顾老夫人的话落，苏夫人脸色微微一滞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笑意，她可是听说了前两日顾家发生的事，听说栾云裳和顾老夫人当面对峙了起来。 顾老夫人还当众要求顾令博休了栾云裳。 “姑婆说的什么话，您可是侯府的老祖宗，哪里还有人敢嫌弃您啊，那不是与整个侯府为敌吗？” 顾老夫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无奈的摆了摆手又轻叹了一声。 苏夫人佯装不解，迟疑的看向江氏。 “府中这是发生了何事，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能把您气病了” 江氏勉强挂着笑容，有些为难的开口。 “嗨，这不是因为令博要娶平妻的事，他那正妻在府里要死要活的闹嘛，只把婆母给气病了都不罢休” 虽然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在演戏，可是苏夫人还是十分配合的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一个晚辈竟然如此大胆，对长辈不敬，那在我们苏家定是容不得的啊” 顾老夫人和江氏互相对视一眼，继续拉扯，他们现在极想知道苏家对休妻的事如何看待。 “可不是那，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什么规矩，可是这人都娶进来了，令博又是个重情义的，不想毁了那丫头的后半生” 苏夫人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我们家佩佩没有看错人，侯爷的确是个重情义的，不过这重情义也要分对错啊！ 不敬长辈的人依我看是万万容不得，日后我们佩佩进了门怕是也要受她些气啊！” 苏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想让顾令博休妻。 顾老夫人笑着点头，她便知道苏家定然也是支持休了栾云裳的。 “我们两人也是这个意思，栾云裳这丫头，我顾家定要休了她的！” 苏夫人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掩住嘴角的笑意，果然顾老夫人和江氏是真有这个意思，根本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 苏夫人放下茶盏，看向顾老夫人。 “侯府果然深明大义，这样我便放心了，我们佩佩从小让我娇养惯了，最是不会后宅那些肮脏手段的。” “苏夫人放心，我们令博对苏小姐情根深种，等了她整整三年，定然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江氏笑着开口，又赶紧让伺候的下人为苏夫人添了茶水。 “不过，我前两日听佩佩说那聘礼的事侯府有些困难？” 苏夫人似是说笑的语气开口，又不经意的仔细看着顾老夫人和江氏脸上的表情。 第49章 一模一样的嫁妆 江氏脸色有一瞬间的顿住，又看了顾老夫人一眼，随即笑着开口。 “这聘礼的确不是个小数目，这放在京城的大户人家面前瞧一瞧，咱们苏家要求的这份聘礼单子的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苏夫人没有接话而是笑而不语，她问的是侯府是否有困难，江氏说他们苏家要的聘礼高。 两人不但各说各的，又有些各不相让的意思，场面一度冷了几分。 顾老夫人看着苏夫人的脸色，见对方没有退让的意思，又看了江氏一眼，两人早就做了商量，既然聘礼的事没得商量，那嫁妆的事总要说道说道的。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那苏小姐可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矜贵，聘礼上自然不能慢待了” 顾老夫人说完，果然见苏夫人脸上的笑容又荡漾了开来。 “哎～” 苏夫人有些为难的轻叹一声引得顾老夫人和江氏齐齐看向她。 “也不是我们苏家非要这些聘礼，只是这聘礼单子如今京城人尽皆知。 就算我们苏家开口要少收些聘礼，你说这百姓是笑话我苏家要的聘礼太高，还是笑话咱们侯府困难，连聘这些礼都拿不出来” 侯府已经被掏空，用媳妇嫁妆的事早就闹的沸沸扬扬，可是事情摆在面前，侯府也不能承认这么丢人的事情啊。 顾老夫人脸色僵了僵，心里暗骂定然是苏家故意把这聘礼单子传出去的，真是好手段啊！ 江氏与顾老夫人对视一眼，随即露出几分了然的笑容。 “苏夫人说的是，如今这聘礼单子的确是没法改了，这些聘礼对我们顾家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不过。。。。。。” 江氏欲言又止，引得苏夫人脸色一滞看向她，她很想知道江氏说的不过什么。 江氏脸上挂着笑，反正既然决定休了栾云裳，扣下她那些嫁妆，准备给苏家的那些聘礼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们苏家的女儿矜贵，他们侯府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这聘礼自然会如数送到，不过这嫁妆。。。。。。” 江氏依旧欲言又止，外面的人不但知道了苏家要的聘礼单子，还传言苏家出的嫁妆要比栾云裳那丫头的嫁妆还多那，她倒要看看苏夫人如何说。 江氏话落，果然见苏夫人的脸上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江氏只觉得是掰回来一局，拿起自己眼前的茶盏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还不忘悄悄的又瞥了苏夫人一眼。 江氏放下茶盏，苏夫人才缓缓开口。 “我们苏家自然会尽力给小女一份最体面的嫁妆” 苏夫人想一句话带过，可是江氏显然没有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听说苏家早就对外说过，苏小姐的嫁妆定然要超过那太医令的女儿的，毕竟苏小姐出自相府的确要比那太医令的女儿矜贵” 苏夫人脸色拉下来几分，将自保持着没有变脸，她此时心里暗骂，这话定然是顾家传出来的，他们苏家可没说过这话。 女儿还没进门那就想着她的嫁妆了，这侯府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家，这是用女人的嫁妆都用习惯了。 可是如今苏家骑虎难下，若是这桩婚事成不了，日后她这女儿就别想再嫁出去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要侯府这么多聘礼了。 他们当初真是瞎了眼，还以为侯府是多么富贵的人家那。 如今真逼着侯府拿了这么多聘礼处出来，他们定然在嫁妆上也要大做文章。 苏夫人咬了咬牙，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几分不屑，懒懒的开口。 “我们苏家虽不是什么大贵之家，但也不会跟一个太医令之女去比较，这嫁妆是我们作为父母的心意，怎么能是那些金银俗物可以衡量的” 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的顾老夫人笑着点头。 “这话说的是，那太医令之女怎么能比的上咱们苏家的小姐，这嫁妆自然也要比她丰厚的多” 江氏忍不住要笑出声，刚刚顾老夫人和苏夫人还是姑婆，侄女的攀亲戚，不知道还以为两人这亲缘多厚那。 苏夫人捏着帕子的手恨不得把帕子都扯烂了。 她若是说苏家的嫁妆赶不上那栾云裳的嫁妆多，岂不是显得自己的女儿不如一个太医令之女。 见苏夫人又是久久不语，江氏笑着开口。 “虽然都是外面的传言，不管是这聘礼，还是嫁妆都是为了两家的脸面不是” 苏夫人算是看出来，今日她来侯府，算是自己撞进来的。 顾老夫人和江氏是早就想好了打苏家嫁妆的主意。 苏夫人面色不变轻笑一声，眼底的算计一闪即逝。 “夫人说的对，都是为了两家的脸面，我们苏家不跟谁去比较，但是也不能让人看轻了，这嫁妆就照着那太医令的女儿置办的一样便是了” 苏夫人是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如今自己是被架在了火堆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侯府的人看轻了他们苏家。 可是跟那栾云裳一模一样的嫁妆，他们苏家如今真的准备不出来啊！ “好啊，我就知道苏家也是场面人家，定然不会在大事上糊涂。 如今两个孩子在外面受人指指点点太多，咱们这婚事自然也要大操大办，堵住那些悠悠众口” 一听苏夫人应下了彩礼的事，顾老夫高兴的开口。 这侯府的危机终于要解决了，休了栾云裳又娶了个贵门之女，整个顾家可不是要翻身了。 苏夫人笑着点头，面色却有些泛白。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苏夫人便起身要走，江氏送了出来，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栾元裳。 这几日因为要准备和离的事，栾云裳的确有些忙碌。 “母亲～” “苏夫人～” 栾云裳一眼便认出和江氏站在一起的人是苏佩佩的母亲。 自从嫁到顾家之后，大大小小的宴席她参加过不少，与苏夫人也不是第一次打照面了。 “谁家媳妇没事整日往外跑，一点为人妇的样子都没有” 江氏心里有气，声音带着重重的的责备，想起昨日大炮仗被抬回来的惨样，心里更是恨死了栾云裳。 第50章 要怪就怪栾云裳堵了她女儿的路! “请母亲见谅，都是为了外面铺子里的事，实在是母亲安排的那些人手没法用，媳妇不得不亲自去处理” 栾云裳这话自然是说给苏夫人听的，这个时候栾云裳能去的铺子自然是她自己的铺子。 也就是说江氏还安插了人手到人家铺子里，这手未免伸的有些长了。 这以后她的女儿嫁过来，也难免不会受到这些待遇啊，就是刚刚还算计着女儿的嫁妆那。 江氏脸色难看，偷偷的瞥了苏夫人一眼，没想到栾云裳会说这个，气的瞪了她一眼，又对着苏夫人说道。 “这媳妇不懂事，让苏夫人见笑了” 苏夫人只是笑一笑也没再说什么，两人错过栾云裳往外面走去。 路过栾云裳身边的时候，苏夫人还是忍不住被栾云裳身上的淡定和气场吸引。 即便被自己的婆母当着外人的面责难，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和难堪。 甚至从她的眼中，苏夫人看到了淡淡的嘲讽之色，似乎这一切在她的眼中就如一个笑话一般。 面对这样的栾云裳苏夫人还是忍不住瞥向她露出几分探视的眼神。 却在栾云裳眼神看过来的那一刻瞬间紧张的不知所措，慌张的转过脸去。 她有些心虚了！ 她今日来不就是商量着让顾家人休了栾云裳吗，她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被休妻会遭遇何种境地。 可是为了她的女儿，她只能狠心这么做，况且这也不是她的意思，顾家的这两位也早就生了这样的心思，他们只是不谋而合而已！ 要怪就怪栾云裳堵了她女儿的路！ 等到江氏和苏夫人彻底的离开栾云裳的视线，秀禾站在栾云裳的身旁有些怀疑的开口。 “我看这苏夫人过来指定没有什么好事，奴婢看她刚刚看您的时候面色还有些不自然那，定然是背后说了您什么坏话” “恐怕是不止说坏话这么简单” 栾云裳若有所思的开口，眼看下聘的日子就要到了，这顾老夫人和江氏恐怕是坐不住了。 外面的人都知道现在的侯府入不敷出，苏家的人定然也是知道的，苏夫人又怎么不会对侯府心生不满。 不过看刚刚江氏与苏夫人如此笑着走在一起，怕是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 看来两边的聘礼和嫁妆是都已经谈妥了，并且双方都比较满意！ “小姐，您说苏家会像传言中那样，为苏小姐准备一份与您的嫁妆一模一样的吗” “我看难！” 栾云裳露出一抹冷笑，苏家这些年的精力基本都放在了宫中的德妃身上，每年往宫中送去帮德妃打点的金银珠宝，名贵布料不计其数。 而这些东西有不少都是从栾云裳那些铺子里购买的，对于这种订单她都特意的了解过。 而这两年，苏家这方面的购买能力明显的下降。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苏家如今也只是表面上看的荣华富贵而已。 那日栾云裳故意让人放出风去，说苏家会为苏佩佩准备一份与自己一样的嫁妆，便是送给苏佩佩的一份大礼。 她倒要看苏家到底要如何应对！如何为苏佩佩准备一份与她一模一样的嫁妆。 苏夫人匆匆回到苏府，侯府要休妻的事情确定了下来，可是这嫁妆的事她虽然硬着头皮答应了，可是却是实打实的办不到的。 苏佩佩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看见母亲回来立马激动的迎了上去。 “怎么样，顾家那两个老的是怎么说的？” 苏夫人还未坐下，便被苏佩佩拉住，脸上生出几分不耐。 “你看看你还是如此毛毛躁躁，就你这性格真嫁到顾家，也要让人家吃的毛都不剩” 想起顾老夫人和江氏的嘴脸，苏夫人便越发觉得这顾家不是什么良善人家。 女儿日后嫁过去这日子恐怕并不好过啊！ 苏夫人轻叹一声，直接坐了下来，看向苏佩佩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是苦是甜都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看母亲如此唉声叹气的模样，苏佩佩以为让顾家休了栾云裳的事并没有谈妥，脸色随即紧张了起来。 “顾家那两个老得不同意？” 苏夫人摇头，顾佩佩眼中又生出几分光亮。 “那是同意了？母亲您倒是说话啊！” 苏佩佩是真的有些急了。 “顾家那两个老得同意，他们会想办法让顾令博休妻” 终于听着自己母亲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苏佩佩脸上立马兴奋起来。 “真的？” 苏夫人面色暗淡的点点头，面对女儿的兴奋，她的心里反而又沉重了几分。 “佩佩，母亲真希望你嫁到顾家之后不会后悔” 听见母亲担心的语气，苏佩佩拉着母亲的手安慰道。 “母亲不必担心，只要解决了栾云裳，有顾令博对我的宠爱，我在顾家一定会过的好的” 苏夫人摇了摇头，掩下眼中的愁绪，事情已成定局，只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不会哭着回来才好。 “顾家要求咱们苏家给你置办的嫁妆至少要与那栾云裳的一模一样” 苏佩佩脸色一滞，侧目看了苏夫人一眼，她自然希望苏家能给自己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不止是与栾云裳的一样，甚至还要超过她才好。 “那母亲的意思是？” 苏佩佩试探性的开口，看向苏夫人。 “顾家把话说成那样，母亲不得不答应。” 苏夫人话说到如此，苏佩佩脸色一喜，再次激动起来，只是还没等她激动完，却听到苏夫人再次开口 “不过母亲虽然答应了，可是我们苏家的确拿不出这么多的嫁妆” 苏佩佩脸上的激动瞬间凝滞在脸上，不可思议的看向苏夫人。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拿不出来，又为何答应，既然答应了凭什么说拿不出来？ “苏家如今的状况你不是不清楚，母亲就算是想也是无能为力” 苏夫人面色冷淡，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面对母亲的淡然苏佩佩几乎有些抓狂。 “可是。。。。。。那您为何要答应？” 丫鬟上了茶水过来，苏夫人才端起茶盏润了润口。 “您倒是说啊，您到底什么意思，既然拿不出来，又为何答应，你这不是让女儿难堪吗？” 第51章 顾家到底有谁啊! 看着不紧不慢喝茶的苏夫人，苏佩佩几乎是怒吼出声。 “你吼什么，坐下！” 苏夫人终于被苏佩佩喊得脸上生出许多不耐。 “你这个样子，日后进了顾家如何掌管一府中馈，如何让人信服，你就不能和你姐姐学一学什么叫稳重” 一提到长姐，苏佩佩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一屁股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自然是没有姐姐的稳重，让母亲失望了！” “你。。。。。。” 苏夫人无奈的看向苏佩佩，默念几声亲生的，亲生的，无论如何都是自己亲生的! 苏佩佩转过头再次着急的开口。 “母亲你倒是说到底要怎么办啊，你不会真看着女儿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吧！” “母亲既然敢答应顾家，自然是早做好了打算” 苏夫人眼底划过一抹得意，既然顾家非要，那他们就给！ “什么打算？” 苏佩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夫人，眼底生出许多希望，她便知道母亲在关键时候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这嫁妆我们就按照与栾云裳一模一样的去准备，可是送到顾家以后到底变成了什么，那就不是我们苏家的问题了” 苏佩佩一时没有想明白母亲的意思，什么叫送到顾家后就变成了别的？ 见苏佩佩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苏夫人轻笑一声起身伸手点了点苏佩佩的额头。 “你啊，看着挺聪明，可是这脑子怎么就不转弯那，这嫁妆是从咱们手上送出去的不假，可是日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顾家的问题了” 苏夫人的语气缓慢，吐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敲在了苏佩佩的心尖上，她似乎有些懂了。 “母亲的意思是以假乱真？可是不说那上百抬的嫁妆，便是那些铺子田产也变不出来啊！” 苏佩佩说的不无道理，栾云裳的陪嫁里光铺子就有十几家，而且如今都经营着各色生意，这些铺子是苏家没有的，到时候顾家想戳破她的谎言岂不是易如反掌。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这陪嫁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跟他们顾家原本就没有关系，就看你怎么周旋了” “可是。。。。。。” 苏佩佩只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办法，等到她嫁到顾家，天长日久，就顾家的那两个老东西想看出问题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没有可是，除非取消这桩婚事！” “不~” 苏佩佩激动的叮咛了一声，又继续说道 “女儿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夫人眼底暗了几分，她自然知道苏佩佩已经没有退路了，嫁到顾家是她如今最好的结果，要不然她今日也不会硬着头皮答应嫁妆的事。 唯一的办法就是铤而走险！ “那就只有如此，你别无选择，就等着顾家休了栾云裳吧！” 苏佩佩紧紧皱着眉心，心中担忧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 太子府 “主子，三皇子请来了毒医，在门外候着，是否让他进来为质子殿下医治？” 太子姜明锦端坐于书桌前，棱角分明的脸上散发的气息冷的让人打颤，劲风抬头看了一眼姜明锦吓的又赶紧低下头去。 今日主子的心情不好，不过想想也是，一大早就被皇上骂了个狗血喷头，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了太子府，那太子殿下就真的没法跟皇上交代了。 三皇子本就居心叵测，他肯定巴不得北国质子现在就毒发身亡，却还好心找了毒医过来医治。 万一这毒医故意把质子这半口气给毒没了，那岂不是衬了三皇子的意。 可是太子殿下若是拒绝了这毒医的医治，那就相当于是打了三皇子的脸，三皇子再在皇上面前谗言几句，那就更惹得皇上对太子殿下不满了。 如今因为这件事情，皇上连皇后娘娘都不见了，朝中局势对太子殿下太不利。 劲风心中暗暗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 “主子，顾家那边有动静了！” 劲风正愁眉不展却听到他的老搭档疏风一溜烟进了房间，说的是顾家那边的事。 他脸色微愣，对着疏风撇了撇嘴，都什么时候还有那心思说顾家的事情。 怪不得好几日不见他人影，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去盯着顾家了？ 正当劲风等着疏风挨骂的时候，却听见太子殿下起身，走到疏风面前，脸色有些紧张的开口。 “如何？” “顾家那两个老的正想办法休了栾小姐那，而且苏夫人也牵扯其中” 姜明锦原来就带着几分冷冽的眸子猛的收紧，如同深夜里的冰霜，让眼前的两人有种游走在薄冰上的感觉，忍不住望而生畏。 劲风转了转眼珠子，实在有些不能理解，难道顾家的事情比那北国质子要噶了的事情还严重？ 顾家到底有谁啊！让太子殿下这么牵挂！ 你且暗中观察，一定要保护好栾小姐的安全，若是她有任何闪失，你提头来见！” 疏风脸色一僵，赶紧领命，这是他接手过的看似最简单又是最要命的任务。 太子殿下还从未说过什么提头来见的话，要命了，要命了！ 看着疏风离去的背影，劲风张大了嘴巴。 什么栾小姐，那不就是顾家的少夫人吗，一个有夫之妇？还是要被顾家休弃的下堂妇。 太子殿下不会喜欢人家吧，他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未见太子殿下对那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这。。。。。。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还了得啊，他可是大梁的太子啊！ “主子，那毒医还在府外等着那！” 疏风走后，姜明锦的脸色恢复了几分。 他不急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有些不在意的开口。 “一个江湖败类，弄死吧，把尸体送到老三那里，就说他用毒不慎，把自己给毒死了，还差点害死了北国质子” “额～” 劲风脸色一滞，这。。。。。。 他不得不佩服太子殿下这脑子，这样不但没让三皇子得逞，还让皇上认为三皇子办事不利，找的人都不靠谱。 “只是这质子殿下的状况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让他再坚持几日，要不然就把他的尸体拿去喂狗，这辈子他都别想回到北国” 劲风“。。。。。。” 这话要是真在质子殿下面前说了，估计这人没被毒死也被气死了。 第52章 办寿辰 “是，属下会把主子的话如数说给质子殿下，让他坚持住！”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了，希望听不见吧，劲风心中祈祷！ *** 福寿堂里，顾老夫人和江氏自从送走苏夫人后，只差要喝一顿庆祝庆祝了，只要休了栾云裳，留下栾云裳那些嫁妆，再加上苏佩佩带过来的嫁妆，这么多银子何愁侯府翻不了身。 “栾云裳那些铺子如今进账都不错，日后好生打理着，咱们侯府这状况很快就能变好了” 顾老夫人半躺在软塌上，一脸心情愉悦的笑容，眼中尽是算计。 “母亲说的是，她那些铺子这三年我都安排人看着，的确个个日进斗金，收入丰厚” “嗯，过两日就是令博的生辰了，到时候你好好操办一下，就在那日动手吧！” 江氏脸色微微一滞，眼底划过一抹阴冷，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得体。 “那就按照母亲的意思，到时候办的热闹些，咱们侯府也好久没操办宴席了，是该热络热络了！ 不过儿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让栾云裳去办，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跟我们侯府没有关系了” “嗯~” 顾老夫人点头，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就让她去办，就用侯府的银子，她还有什么好推托的” “是，母亲说的是” 江氏随着附和，婆媳两人难得有如此和谐的时候。 顾令博在外面忙碌一日，又加上铺子卖的并不顺利，回到顾家便是一副皱眉不展的模样。 江氏从老远看见顾令博走过来，心里便疼的紧。 “母亲~” “我的儿，这两日怎么瘦了这么多” 江氏一脸心疼，心里又开始骂起了栾云裳，若不是她紧把着银子不给用，她的儿子也不会为了银子愁成这样。 “母亲不用担心，儿子没事，只是这两日事情比较多，费了些心神” 江氏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顾令博只觉得今日的母亲似乎心情极好，不似前几日愁眉不展。 “再过些日子便是你的生辰，母亲想为你好好操办一场宴席” 顾令博不解的看向母亲，如今侯府的账目如此吃紧，哪里还有那多余的银子办一场宴席。 再说他也没有那个心思过什么生辰。 “母亲，儿子不过生辰，等到那日府中好好置办一桌酒席，全家人好好坐在一起吃个饭就行” “那怎么能行，从你袭了爵后，还从未好好给你办一场像样的生辰那，咱们侯府也该热闹热闹了” 见母亲执意如此，不像是说说，顾令博实在有些诧异。 “母亲掌管中逵，应该知道如今府上不适合大操大办，耗费银两，这生辰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江氏笑了笑不以为意。 “银子的事，母亲会想办法，你就不用管了，你便好好的提前准备便是” 顾老夫人和江氏早就商量好了，府中的银子紧着这次办了宴席那肯定是绰绰有余，不但要办，还要大办。 就是要让外面的人看看侯府真正的实力，看谁还敢说他们侯府落魄了。 宴席一过，栾云裳就该滚出侯府了。 他们也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这。。。。。。” 顾令博还是有些迟疑的看向江氏，不明白江氏为何如此。 “好了，母亲自然有办法，到时候来的宾客越多，带的礼也越多，银子花出去了才能再收回来不是” 江氏感觉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办酒宴的银子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哪里能等着那些来的客人送的礼来填窟窿。 江氏说完也不等顾令博再开口便推着他去休息。 顾令博一头雾水，不知道母亲到底要干什么。 对着身边的小厮嘱咐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江氏带着得体的笑容又来到了栾云裳这里，似乎之前的不快都已经忘记，一进门就对着栾云裳如往日一般客气。 秀禾偷偷看了自己小姐一眼便去准备上茶，栾云裳也挂着得体的笑容向着江氏行礼。 “母亲～” “嗯，快坐下吧，今日路过你院子想着有些事情要跟您说一说” “母亲请说” 栾云裳面上带着笑，却不似平日的客气。 江氏的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下月初五便是令博的生辰，到时候府中想好好为他操办一下” “那就全听母亲的安排” 栾云裳淡然开口，并没有表现出半分的疑惑和反对的意思。 栾云裳如此淡定是江氏没有想到的，如今侯府的账目，栾云裳不是不知道。 她以为栾云裳就算不会像顾令博那样反对，也会提出几句质疑，她便可以借机训斥栾云裳一番。 可是栾云裳的反应是她没有想到的，江氏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脸上彻底没了笑容。 “不是全凭我安排，你身为侯府的少夫人总要跟着操持些的，不能只做甩手掌柜” 江氏的语气明显有些急了。 “那母亲说需要儿媳怎么做，儿媳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江氏偷偷的深呼一口气，掩下心中的怒火。 “我年纪大了，也没有那个力气去操心了，操办宴席还是交给你来吧” 栾云裳眉色微挑，她就知道江氏专门过来找她目的定然不简单。 办理宴席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江氏自然不愿意操心。 办好了，也得不到几分夸奖，办不好，那就是被人诟病。 而且现在顾令博连苏佩佩的聘礼都凑不出来，哪里还有心情办理什么生辰宴。 见栾云裳没有开口，江氏又着急的开口。 “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尽管用侯府账目上的银子便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次宴席办的体体面面的。” 这下连站在一旁的秀禾和秀苗都不淡定的对视一眼。 他们本来以为江氏让他们小姐办这个生辰宴是为了正大光明的让他们家小姐掏银子。 结果现在还特别强调是侯府出银子，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依着他们对顾家人的了解，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秀苗急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在栾云裳面前喊一声不要应下这件事。 “少夫人，最近铺子里的事情这么多，怕是您没有那个精力分心啊！” 秀禾小心的在一旁提醒，秀苗跟着猛点头。 第53章 莫名其妙的吃味 他们都不希望栾云裳答应江氏，他们家小姐早就准备和离了，为什么还要操这个心，揽下这种烂摊子。 江氏瞪了秀禾一眼，语气不善的开口。 “你如今是顾家的媳妇，万事自然要以顾家为主，这件事情就这么办” 江氏说完直接起身，根本不给栾云裳反驳的机会。 “母亲莫急，不是云裳不想操办此事，只是此事是否还要跟侯爷商量一下，或许侯爷根本不想让云裳帮他操持寿辰宴那” 栾云裳只想知道江氏谋划的事情顾令博是不是也牵涉其中。 况且若是为顾令博办寿辰宴，免不了中途又要与他交涉，想起那晚顾令博突然越界的动作，栾云裳便从心底里抵触顾令博。 她如今只想离他远一些！ “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便是，难道不让你出银子，就只出些力也不行，为你的夫君做这么一点事情你还要推辞？ 这本就是你份内的事！” 栾云裳的确不太想去操心这件事情，毕竟没有人明明知道前面是陷阱还要抢着往前冲的。 “只是云裳担心。。。。。。” “够了～” 栾云裳的话被突然的厉声打断，房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顾令博恼怒的看着栾云裳。 顾令博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生气，本来他也不想办什么生辰宴的，可是听到栾云裳一再拒绝的话，他心中的怒火就噌噌的往外冒。 他听下人说母亲跑到了栾云裳这里，便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是担心母亲说要为他操办生辰宴却要栾云裳出银子。 若是这样他绝对不允许，他说过不会再花她的银子。 可是一来便听到的是栾云裳一再拒绝的话，母亲没有让她出银子的想法，只不过是让她操办一下，她都如此拒绝。 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她竟然连为自己操办一场寿辰都不愿意。 在她的心里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还是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要不然他想不到她对自己这么冷漠无视的原因。 甚至那一晚她如此抗拒自己对她的靠近。 顾令博突然的举动，让屋里的几人都愣住了。 他的双眼生出几分赤红，恼怒的瞪着栾云裳。 “栾云裳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如今是我顾令博的妻，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栾云裳“。。。。。。” 不知道顾令博为何突然发疯，栾云裳眼底生出几分厌恶。 “侯爷这话让云裳有些不知所谓” 似乎是才发现自己的失态，顾令博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刚刚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吃味，到底是在吃谁的味他都不知道。 “寿辰宴的事就由你来办，这是你该做的事情” 顾令博说完，似乎再也没脸站下去一般，转身匆匆离开。 江氏看了栾云裳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她也被顾令博搞懵了，刚刚她这儿子还不同意给自己办寿辰的事，这怎么一转眼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其实已经走出栾云裳院子的顾令博也有些后悔，他本来就不想办什么寿辰宴，刚刚却因为赌气失了分寸。 顾令博一时之间又觉得胸闷无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栾云裳面前如此无法自控。 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只要自己不小心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便会被她轻而易举的牵动自己的情绪。 这种感觉很不好，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喜欢的是苏佩佩，从来都是只有苏佩佩一人。 顾令博和江氏都离开了，屋子里才清静了下来。 “我看夫人突然非要给侯爷办什么寿辰宴，心里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秀苗有些担心的开口，这话不用说，栾云裳早就知道顾老夫人和江氏的心思。 估计他们要借着这次顾令博的寿辰宴搞事情了。 “是啊，而且还非要您来操办，这不明摆着是挖了坑让您跳吗？” 秀禾也在一旁附和，两个丫头心里都着急，可是这件事情却已经推脱不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栾云裳说完又转头看向秀禾。 “铺子里顾家那些人可是都已经拔了？” “听各位掌柜说，他们都已经被侯爷安排走了，这件事情侯爷还真是帮了大忙” 栾云裳点头，顾令博的确还有几分血性，这也是她迟迟没有与顾家撕破脸的原因，本来她也是打算与他好聚好散的。 可是顾老夫人和江氏竟然对自己起了这么恶毒的心思，那就别怪自己当众打他们的脸，让他们下不来台了。 “把从各个院子收回来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换成银子，省的离开的时候不方便带。” “是，奴婢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只是东西太多了，一下子收拾不完。 昨日老夫人身边的春桃还偷摸的在奴婢身边打听那尊血珊瑚的佛像那，问奴婢是不是已经让人卖了” 栾云裳冷笑，顾老夫人还惦记着她那些东西那。 再过些日子便是老太君的大寿，顾老夫人曾经说过，到时候要拿着这件东西去祝寿。 如今这准备好的东西就这么没了，顾老夫人此时定然是有些抓耳挠腮的。 “这件东西先不卖，先留着” “是～“ 不知道他们家小姐是有何打算，但是听他们家小姐的准没有错，秀禾应了一声，便又去忙别的。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要给顾令博办寿辰的事栾云裳忙的不可开交。 江氏把账上银子的支配权交给了栾云裳，嘱咐她无论花多少银子也要把这场宴席办的隆重一些。 就这期间顾令清便不止一次来到栾云裳面前以侯府要办这么大的宴席为由，让栾云裳给她置办了几套头面首饰，还做了几身时兴的衣裳。 栾云裳没有丝毫的犹豫，顾令清要什么便让人给她置办了什么，毕竟花的不是她的银子。 不仅如此，栾云裳还专门请了裁缝来为各院的主子都量身制作了两身衣服，连锦姨娘院子里的也没落下。 见栾云裳想的如此周到，顾老夫人和江氏很是满意 ，难得的没有挑她的毛病，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倒是看着来给自己量身的裁缝，顾令博有些不淡定了。 第54章 亏欠滋生 栾云裳还真给他大操大办什么寿辰宴，她是想把侯府拖垮吗？ 顾令博斥走了裁缝，带着怒气来到了栾云裳的院子，见她在桌前写着什么，似乎是要发出去的请帖。 本来是带着满腔的怒气过来，可是看见栾云裳正凝神坐于桌前，认真写字的模样，他竟一时愣在那里。 只见女子穿着一身浅色的罗裙坐在桌前，乌黑的墨发随意的勾在耳后。 窗边的清风吹过，额前的碎发轻轻的摇晃着，带着淡淡的缱绻，白皙的脸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如落入凡间的仙子。 静如幽兰，美若诗画！ 这样的画面让他只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侯爷？” 秀苗喊了一声，不知道顾令博为何站在那里不走，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听见声音顾令博的神情有一刹那的尴尬，生硬的应了一声。 栾云裳抬头就看见顾令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站在院子里。 她起身上前几步，顾令博也走了过来。 “侯爷～” 栾云裳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的，听不出半分的不妥，却也听不出半分的情谊。 让人只感觉既是眼前人却也像隔着万里的感觉。 “嗯，你让人请的裁缝进府？” “是的，为了下月初五侯爷的寿辰，想着给府上的主子都置办两身衣服” 顾令博眼底再次生出怒气。 “你不是不知道如今侯府的状况，谁让你如此大操大办的！” “是祖母和母亲的意思，裁制衣服的事也已经与他们说了，这件事情他们也赞同。 如今天也慢慢热了，每年这个时候府上都是要添置换季的衣服的，今年因为事情耽搁了，既然赶上了侯爷的寿辰，那就正好一块做了” 栾云裳的话落，顾令博有一瞬间的语塞。 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府上换季添衣的事，反正之前有人来给他量身他也只不过是配合一下，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现在府上的账目如此吃紧，他本来觉得是栾云裳借着给他办生辰的事故意如此来消耗府中钱财，所以才匆匆的跑过来质问。 如今见栾云裳一板一眼的说出缘由，他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适，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顾令博瞬间为自己刚开始的想法感到懊恼，他怎么能如此想栾云裳，眼前的人眼神清澈，如此明媚淡雅，而自己却把她想成是那种小肚鸡肠，伺机恶意报复的恶女子。 聪明如栾云裳她自然能看出顾令博眼中的情绪变化是为了什么。 她也早就料到顾令博会来找她，这三年自从她接管侯府的中逵，每年都会按照时令添置衣服。 今年换季赶上她把中逵交给了江氏，又加上如今顾家的账目吃紧，这添置衣服的事，江氏便自动略过了。 “侯爷是觉得云裳故意消耗府中的银钱？” 顾令博挺直的脊背一僵，语气有些生硬的开口。 “如今侯府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本侯只是觉得这银子应该花在该花的地方” 栾云裳勾起唇角，露出几分轻笑。 “那侯爷觉得这银子应该花在什么地方？” 操办生辰的事是顾令博硬塞给她的，如今她尽心尽力的办了，这人现在又告诉他银子要花在该花的地方。 “侯爷觉得什么地方该花，什么地方不该花？” 栾云裳接着开口，没有给顾令博喘息的机会。 顾令博本就无理，此时被栾云裳当面追着问立马便怂了起来。 操办寿辰是他吼着让乱云裳去办的，如今又是他嫌她银子花的多。 顾令博此时无比后悔刚刚吐出来的话。 “老夫人和夫人那边硬是逼着少夫人把您的寿辰宴办的隆重些，侯爷又觉得少夫人多花了银子，这不是专门来为难少夫人吗？” “秀苗～” 栾云裳打断了秀苗的话，轻叹一口气，脸上生出几分无奈。 “少夫人，您别打断奴婢，奴婢就算是今日受罚也要说。 府里的主子每人都添置了两套新衣，还给小小姐添了几套头面，唯独您什么都没给自己做。 采买的东西为了防止中间有人吃回扣，您几乎事事都亲力亲为。 夫人突然说要办这么一场寿辰宴，二话不说就交给您去办。 这么短时间内办这么一场宴席，府里没有一个主子过来搭把手或是问一问，只想着又要气派，又要省银子。 您这几日都熬了几个通宵了，人都瘦了一圈，也没人惦记您的好。 请个裁缝回来给他们做衣服，还要被人怀疑是乱花银子。 奴婢真是替您不值！” 秀苗一股脑的说完，越说越替栾云裳觉得委屈，声音都哽咽了起来，说到最后直接哇哇哭了起来。 “好了，你这丫头，哭什么，赶紧去洗把脸去” 栾云裳的声音温温柔柔，看似是责备却带着几分心疼的语气。 秀苗气鼓鼓的撅着嘴巴，不想离开却被秀禾硬给拉走了。 栾云裳眼底生出一抹冷笑转身便被无奈的情绪掩下。 “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侯爷莫怪，侯爷说的是，后面我会注意的，能省则省” 顾令博还沉浸在秀苗如珠子落地般的抱怨中。 他转头看向一脸淡然的栾云裳，眼中生出浓浓的愧疚之意。 他终于有些明白那日栾云裳为何一再推辞给他办理寿辰宴的事。 办的好还是不好，她都被夹在中间，哪里都讨不到好。 那日实在是他太冲动了，这寿辰宴本来就不应该办。 看着栾云裳有些泛白的唇色，整个人的确清减了不少，顾令博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心疼。 “这寿辰宴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既然母亲他们非要办，就简单操办一下就行了，我回去和祖母还有母亲说，你不必浪费太多的心力。 一会从我院子里调几个人手让你差遣。 有什么事情吩咐下去，让他们办便是，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栾云裳也没有想到顾令博不但没有生秀苗的气，竟然还对她说出这些话。 她本来还在想顾老夫人和江氏的谋划，顾令博也参与其中，如今看来他那日或许真的是气恼才说出让自己帮他操办寿辰的事。 “谢侯爷体谅～” 顾令博只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再站在栾云裳面前，面对如此淡然的栾云裳，他根本做不到淡定从容。 第55章 苏母的忠告 只感觉两个脸颊烫的火辣辣的似是被人打了脸一般。 顾令博强装镇定的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转头语气有些磕绊的开口。 “既然要添置衣服，那就连你的一起做了，一会我会让那裁缝再来你的院子” 栾云裳带着浅笑行了一礼，没有推辞。 一两件衣服而已，她自己可以做的起几百件，顾家的衣服她如今是真不稀罕了。 而且她早就猜到了顾令博会来这么一遭，甚至她都已经猜到秀苗会如何说。 “谢谢侯爷～” 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令博心中越发堵的难受，转身跨步走出院子去找江氏。 听说那日顾令博跟江氏闹的并不愉快，母子两人吵了一架，最后顾令博带着怒气离开。 自从栾云裳开始操办寿辰宴，顾老夫人和江氏他们的日子也跟着过的舒坦了起来。 就连大厨房里的膳食都比之前丰富了好几倍，燕窝，人参的补品更是如不花钱一般的往几位主子的屋里送。 大有吃了今日便不管明日的感觉。 顾老夫人和江氏也整日乐的合不上嘴，尤其是顾令清，恨不得戴上满头的珠翠去街上溜一圈。 甚至还要在栾云裳面前炫耀一番，好似在说没有她栾云裳，他们侯府依旧活得光鲜亮丽。 这一切栾云裳都看在眼里，她也更加确定，这次寿辰宴，是顾老夫人和江氏破釜沉舟的一计。 顾家的请帖一张一张的发了出去，苏家人也收到 了请帖。 苏夫人有些诧异，前几日去顾家的时候顾老夫人和江氏便说过要休了栾云裳的事，却至今都没有下文，如今却送来帖子要给顾令博办什么寿辰。 按照顾家如今的状况，还有心思办什么寿辰？ “难道？” 苏夫人拿着手上大红烫金的请帖，这请帖的精致程度便能看出主人家对这场宴席的重视程度。 “顾令博要办寿辰，他都没有跟我说！” 苏佩佩接过母亲手里的请帖，脸上生出几分不可思议与恼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令博似乎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曾经看着自己时的那层滤镜在慢慢的变淡。 “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他要办寿辰宴都不跟我说一声” 苏夫人一把抓住苏佩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 “你给我回来～” “母亲，我就是去问问他，为何他想办寿辰宴都不跟我说” 自从苏佩佩清修回来之后，顾令博几乎每隔几日便会偷偷的在门外等她，两人互诉衷肠。 他们的感情也瞬间升温，她能感觉到那个时候顾令博对自己的喜欢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所以他才会不顾众人的嘲笑在大殿上当众要求皇上允许他娶自己为平妻。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令博不会再偷偷的来找她，甚至上一次见面他们都是以争吵而结束的。 苏佩佩心中越发的生出许多危机感，以前的顾令博是被自己拿捏在手里的。 可是如今似乎却有些不受她的控制了。 至于顾令博自己的寿辰宴，苏佩佩觉得顾令博应该单独来跟自己说，单独的邀请她才是。 这才是对她的重视，若是以前顾令博肯定会单独来见她跟她说这件事情的，可是这次却没有。 她竟然还要从顾家广发的请帖上才知道这件事情，这怎么让她忍受的了，她必须要顾令博给自己一个解释。 “没有告诉你，说明他不想来找你，不想来找你说明你就没有那么重要” 苏夫人冷冷的开口，一句话如一盆冷水直接泼向了苏佩佩，也瞬间让她冷静了下来。 “不会的，他是爱我的啊，他说过此生最爱我！” “他可以说最爱你，可有说过不会再爱别人？ 你不是从来不相信什么情情爱爱吗，为何如今却要执迷于那小子爱不爱你。” 苏夫人不愧是过来人，的确是人间清醒，苏佩佩向来觉得她是现代人穿越到这里，不管是思想境界还是处事原则，都要比这里的人更胜一筹。 如今才发现原来她也只不过是个被情绪左右的小丑。 “我。。。。。。女儿只是有些不甘心，明明他之前不是这样的，明明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不甘心，跑去找他大闹一通你以为就解决了问题，他能给你解释什么，你这样的情绪去找他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 听了母亲的话苏佩佩本想跑出去的冲动瞬间被理智替代。 母亲说的对，就算自己去质问顾令博又怎么样，他又能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自己要去相信他给的答案吗？ 顾令博对自己没有之前那么上心了这是不争得事实。 自己去见了他或许只会像上一次见面一样两人不欢而散。 见苏佩佩冷静了下来，苏夫人拉着她让她坐下，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脸上扬起几分阴毒的笑容。 “顾家那两个老的，说到银子眼睛跟冒光一般，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给顾令博办寿辰，定然是有所图，或许这次寿辰宴便是他们为了休了那栾云裳那个女人故意安排的。 既然顾令博心里根本不想休了栾云裳，你若是继续在他的面前表达你的不满，那便是与他对立。 以后若是他想起了栾云裳的好，心中便会对你生出怨怪之心。 所以在你嫁到顾家之前，绝对不要再管顾家的任何家事，你要清清白白的嫁过去” 苏佩佩紧紧的攥起拳头，一听到顾令博日后还会想起栾云裳的好，她的心里便忍不住生出憎恨。 那栾云裳寡淡无趣，顾令博为何会想起她的好，她有什么好的，等到她嫁到顾家，她要把所有栾云裳的痕迹都清除了。 她要顾令博的眼里只有自己！ “那女儿这次就不去找他了？可是我们总要问个清楚。” 苏佩佩开口还有些赌气的语气。 “一切交给母亲，顾家那边我去交涉，你记住母亲说的，无论到时候顾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什么都做，也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静静地等着嫁到顾家就好。” 第56章 还好她就要被休了 大月初五，一大早顾家的门口便是热闹不绝，府门大开迎接八方来客。 虽说如今的顾家在外面笑料不断，可是冲着侯府当年的昌盛，各大贵胄世家还是愿意给几分薄面。 或者说更多的是想来凑一凑热闹，看一看笑话。 听说如今的侯府都是靠着女人的嫁妆撑着，没想到如今还要举办这么一场如此隆重的生辰宴。 往年也没想着年少的顾侯爷这么大张旗鼓的为自己办什么寿辰宴。 今年却顶着风头搞这么一出，更加让众人有些好奇，这外面传言侯府如今落魄到底是真是假。 顾老夫人被江氏搀扶着走了出来，看着厅中和院中来来往往的贵客，乐的合不拢嘴。 今日是为侯府为顾令博洗刷名声的好机会，她怎么能错过这露脸的机会。 外人都说他们侯府落魄了用的都是媳妇的嫁妆，今日就让他们看看他们侯府不用媳妇的嫁妆也可以办这么浩大的宴席。 外人还说她的孙儿狼心狗肺，娶了正妻还要娶平妻，今日她就让众人看看到底是自己的孙儿狼心狗肺，还是她栾云裳不守妇道。 顾老夫人看着在一旁忙碌的栾云裳眼底露出一抹阴毒，为了侯府牺牲是她栾云裳的荣幸。 她一个太医令之女能嫁到侯府三年已经是她莫大的福气了。 “顾老夫人真是老当益壮，容光焕发，脸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顾老夫人这身体看着越发的硬朗，真是福气大过天啊” 几位夫人看到顾老夫人走了过来，忙过来打招呼，只是看似热络眼底却带着几分讥笑。 “我这老婆子啊，哪里的福气啊，福气都是各位带来府上的，快都坐下，今日可劲的吃，可劲的喝，大家都玩的开心” 顾老夫人撑着拐杖站起来，激动的开口，她没看见众人眼里的讥笑，只觉得这些人是真对自己十分的尊敬，自豪的开口道。 “今日真是热闹，咱们振国侯府真是越发的气派了” “都是托大家的福啊，今日有幸能请到各位参加我儿的生辰宴，是我振国侯府的荣幸” 江氏也跟着客套了一番，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有栾云裳在大门口处正安静的接待后面的客人。 几位夫人看了看远处，乖巧做事的栾云裳，又看了一眼顾老夫人和江氏，顿时八卦了起来，露出几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 “哎呦，这顾少夫人还真是个能干的那，听说这宴席可是她一手操持的那，你看办的多好啊，方方面面，想的真是周到” 其中一位夫人说着，便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股爽朗的香气直窜入鼻息，这是栾云裳特地让人准备的香薰，在府中各个角落都点上了。 “这味道让人神清气爽，只觉得心情都欢愉了不少” “是啊，顾少夫人真是贴心，怪不得人家都说这侯府多亏了顾少夫人的打理才有了今日” 几个嘴碎的说着还不忘去看顾老夫人和江氏的脸色，果然见这两人刚刚还在笑着的面容瞬间拉下来几分。 江氏勉强挂着笑，看向远处栾云裳的身影。 “云裳啊，的确是个能干的，这次宴席多亏了她费心，不过也是这府中为了这次宴席拨的银两充足，要不然也不能办的这么隆重。 你看看这一杯一盏，可都是用的新瓷，那可是花了不少银子那” 江氏一面说着微微仰起头把身上那股优越感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她是在告诉众人，这次办宴席的银子是他们侯府自己掏的，可不是用的媳妇的银子。 江氏故意让栾云裳做足了表面功夫，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炫耀，今日势要让那些看不起他们振国侯府的人通通的开开眼。 坐在席上的众人纷纷诧异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是不太相信顾家如今还有这个实力，不是说如今连给苏家的聘礼都拿不出来吗，还有银子办这么奢侈的宴席？ 众人正疑惑着便听到外面有人报苏夫人来了，江氏笑着赶紧起身去迎接，只见苏夫人一身的雍容华贵，珠光宝气，身边还跟着一穿着华丽，一头珠翠的年轻女子。 江氏眼前一亮，一眼便认出跟着苏夫人过来的便是苏佩佩，虽然苏佩佩不是什么天资国色，可是这一身千金难买的蜀锦，和满头的金枝玉叶足以看出苏家的富贵不容小觑。 母女两人一进门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全场的焦点。 “苏夫人，苏小姐~” 栾云裳按照礼数打了招呼，此时苏夫人和苏佩佩正好和栾云裳相对而站，比起苏家母女华丽的着装，亮眼的金银玉饰，一身淡雅着装的栾云裳却如一只阳光下的百合优雅的站在那里。 苏夫人对着栾云裳微微一笑，看着沉稳大气的栾云裳，眼底忍不住生出几分佩服，这样的女子若是在后宅之中争宠，怕是真的没有人能跑到她头里去。 幸好，幸好，她就要被休了，要不然，她怎么放心把自己的女儿嫁到顾家来。 自从看见栾云裳，苏佩佩的眼底便忍不住生出醋意，看着栾云裳向自己行礼，苏佩佩便直接无视的走了过去。 她心中对栾云裳不服，又想起那日因为栾云裳与顾令博吵架的事，心里便对栾云裳更加的厌恶。 所以故意略过栾云裳向里面走去，见苏佩佩不但没有给栾云裳回礼，还跑到了自己前面，苏夫人眼底生出几分气恼，想伸手拉起苏佩佩，却被她躲过。 苏佩佩以为她这小小的举动别人不会发现，她也只不过是想气一气栾云裳给她个下马威而已。 然而等她上前几步走到里面的时候才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对着他们看来，甚至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嘲讽和讥笑。 苏佩佩顿时觉得整个人如被火烤一般，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回，两个脸蛋瞬间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江氏尴尬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往回退，世家女子最讲究的便是礼数，苏佩佩这种行为若是传到市井耳中，那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第57章 不吃哑巴亏 江氏忍不住凝眉，这日后若是进了顾家的门还如此不顾言行岂不是让人家连顾家一起笑话。 然而后面的嘲笑声和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提示江氏，不用等到苏佩佩嫁到顾家，现在他们就连着顾家一起嘲笑了。 江氏的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幻着，可是又不能一直尴尬的站在原地，只好挂着勉强的笑容硬着头皮往前走。 苏佩佩尴尬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如何才好，她打扮了一早上，本来是想来艳压全场的，没想到一来就丢了这么大的脸。 苏夫人也发现了不对，赶紧上前几步拉过苏佩佩的胳膊，恼怒的侧目瞪了她一眼，小声的斥责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莫要冲动，你什么时候能长些脑子。” 苏佩佩抿着唇不语，被苏夫人指责了两句，脸色更是难堪至极。 苏夫人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手上却用力拽了苏佩佩一下，苏佩佩似乎才反应过来，看着走过来的江氏，立马扬起笑容。 江氏走过来直接拉起苏佩佩的手一副很是喜爱的模样，尤其是看见苏佩佩这一头华丽的配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果真是金枝玉叶的长相，让人看一眼便喜欢的不得了，怪不得令博这三年对你念念不忘，满心满眼的都是你啊” “顾夫人过奖了，侯爷他是人中龙凤，心中又怎么会只记得佩佩一人” 面对江氏的夸赞，苏佩佩瞬间表现出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感，还不忘顺势夸赞顾令博一番。 “他这心里只惦记你一人，要不然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娶你进门” 苏佩佩被江氏说的不好意思，见江氏对自己如此热情，苏佩佩心里自然及其开心，毕竟日后她还要与江氏好好相处的。 苏佩佩和苏夫人两人随着江氏往里面走，还不时的放眼去寻找顾令博的身影。 顾令博本来就是不喜欢喧闹的人，加上因为这次的寿辰宴顾令博从刚开始就反对，还因此与江氏闹了矛盾，所以顾令博根本不想出来凑这个热闹，此时还躲在书房中不愿出来。 苏佩佩和苏夫人直接被江氏领着坐到了顾老夫人的身边。 顾老夫人早就笑的合不拢嘴，看到苏佩佩也是一副亲昵的模样，好似看到了自家孙女一般。 “这便是佩佩吧，长的真是好啊，浓眉大眼的，一看便是有福气的女子” “谢谢老夫人夸奖，佩佩没有您说的这么好，老夫人您才是有福气的人那” “瞧瞧这嘴多甜啊，长的好又会说话哪个不喜欢，可不像有些不敬长辈的，嫁了人还在长辈面前端架子那” 顾老夫人一面说着瞥了一眼站在后面的栾云裳，坐着的宾客也都不是傻子，一听便能听出顾老夫人这是意有所指，说的的定然是栾云裳。 栾云裳眼底划过一抹讥笑，迎着众人或是嘲笑，或是好奇的目光，脸色不变，依旧带着笑意，只是攥紧双手依旧能看出她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即便到了此时顾老夫人还是不忘羞辱她一番，不过她可不打算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知道祖母说的是哪位？” 顾老夫人的脸色一滞，栾云裳的举动是在座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因为所有的人都看出来顾老夫人是在说她，而她却当做不知的问了出来。 “你。。。。。。我。。。。。。我自然说的是那些不懂事的，你非要问的这么明白作甚！” 顾老夫人开口下意识的便带着怒气，一看便是急眼了的模样，哪有半分的沉着稳重之态。 “哎呦，你祖母说的又不是你，你干嘛突然问这么一句” 江氏也连忙跟着遮掩，那语气似乎是在说栾云裳没事找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问。 “说的不是云裳啊，云裳还以为祖母还在因为偷偷挪用我嫁妆被我抓到的事耿耿于怀那” 栾云裳带着浅笑，似打趣般的开口瞬间引起再坐众人的一阵骚动。 外界本来就有传言，说侯府偷少夫人人嫁妆用，被侯府的少夫人抓了个正着，这话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可是有人说是真的，有人说是假的。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侯府如今再困难也不至于做出这么下作的事，传言愈演愈烈，却还是有人不相信。 可是栾云裳当众说出这样的话，那便是坐实了外面的传言，堂堂侯府竟然如此不顾脸面，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外面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我就说是真的吧！” “哎呦，丢死人了，振国侯府都穷成这样了，还办什么寿辰宴，不会是拿着少夫人的嫁妆办的吧！” “你没听刚刚顾夫人特地说的吗，人家用的是侯府账上的银子” “这谁知道啊，我看也是未必” 栾云裳的话落，瞬间有不少人便不顾忌的窃窃私语起来，那声音看似压的很低，却全部传入了顾老夫人和江氏的耳中。 连苏佩佩和苏夫人也跟着变了脸色，如今两家大婚在即，那便是一根藤上的蚂蚱，顾家丢了脸，那苏家也不好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侯府什么时候要用你的嫁妆了，谁允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你给我滚回后院去” 顾老夫人气急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几日乖巧顺从的栾云裳今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件事。 她此时只觉得栾云裳就是故意的，她装了这么多日的乖顺，勤勤恳恳的操办这场宴席，没有半句的怨言，就是为了此时让她下不来台。 顾老夫人压着火气说完，瞬间便气的咳嗽了起来，江氏忙给她顺气，也是恼怒的看着栾云裳。 “哎呦，你看看你把你祖母气的，你祖母说你两句不是应该的，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来” “母亲刚刚不还说祖母说的不是儿媳吗？” “你～” 江氏被气的指着栾云裳，你了半天，心中暗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栾云裳是真敢啊！ 江氏脸色难看，压着声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把动静闹的太大， “顾少夫人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长辈下不来台那” 顾老夫人和江氏都败下阵来，苏佩佩忍不住跟着指责出口。 第58章 顾老夫人吃屎的表情 “苏小姐还没进门那，别人的家事倒是管的挺宽，还是等到进了门再淌这道浑水吧！” 苏佩佩一张小脸瞬间臊的通红，一脸怒气的瞪着栾云裳，却从栾云裳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嘲讽之色。 之前栾云裳见到自己一直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从未这样直接开口反驳她，她一直以为她是不敢，此时才明白原来她是不屑！ 而仅仅这一句话，她便能感觉到周围不少嘲笑的目光向她看来。 “本小姐只不过是看不得有人不敬长辈，如此失了礼数” 苏佩佩强忍着怒气开口，栾云裳是什么身份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苏夫人微微抬手拉了一下苏佩佩，此时的确不是她开口的时候，按理说今日的顾家的宴席她都应该避嫌不来的。 奈何实在拗不过这丫头，才让她跟着来，没想到她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行出头，这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是什么人没有礼数啊，本小姐倒是想看一看，还有人比本小姐还不懂礼数的。” 一声清丽又带着些傲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栾云裳眸光微亮，莞尔转身，却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 众人看见来人也纷纷惊呼，没有想到安家的小姐竟然会亲自过来参加顾家的宴席。 传闻安家小姐安喜泉因为是家中独女，甚是得国公府的娇惯，所以自小性格傲慢乖张，天性活泼。 安国公府本就是将门世家，一连几代都是征战在沙场的武将，到了安小姐这一代，家中偏偏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娃娃。 或是遗传了家族中的基因，虽是女子，安家小姐却从小喜欢舞刀弄枪，还曾偷偷跑到军中历练了两年，最后被安国公发现，命人绑了回来。 也因为此事，京中盛传安国公家的女儿娶不得，打打杀杀的半点规矩礼数都没有。 不过说这话的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安国公府权势浩大，代代军功无数，是京中妥妥的名门望族，可以说大梁有一半的天下是他们安家帮着打下来的。 安国公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可替代，是江家和顾家不可企及的存在。 安国公虽然年迈却依旧为大梁坚守在边疆，至今深受皇上信赖。 荣华富贵，权势滔天，仅次于皇家，想入赘到国公府的有志青年数不胜数，这一嫁可是要少奋斗一辈子的。 “哎呦，这不是国公府的丫头吗，今日什么风能把你刮来了” 顾老夫人有些激动的开口，安家的嫡女来他们顾家参加宴席那是他们顾家的荣幸，也是他们顾家的脸面。 “安小姐快请上坐～” 江氏连忙上前本来想去拉安喜泉的手，却又生生的止住了，她还没那个分量。 安喜泉只是轻轻瞥了江氏一眼，便往桌前走去，江氏顿觉有些尴尬，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伸手，要不然就真丢了脸了。 “顾老夫人安好？” “好，好着呢，你祖母可是安好？” 今日顾家是为顾令博办的寿辰宴，大家都认为安老夫人当然不会亲自来参加顾家的宴席，所以打发安喜泉来也在情理当中。 “府中祖母也安好” 顾老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她自认为安国公府的小姐来参加侯府的寿辰宴，自然是冲着她的脸面来的，试问这侯府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顾老夫人喜笑颜开，仿佛刚刚被栾云裳揭了短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她转头看向众人，心中的优越感顿生。 在场的众人看着这架势眼中也纷纷生出艳羡之色，这安国公能来顾家说明这顾家的确还有几分面子和实力。 如今能跟安家攀上关系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还不赶紧伺候安小姐，安小姐能来咱们侯府，那可是冲着侯府的脸面，虽说你出身低微，可也是侯府的少夫人，且不可在贵胄小姐面前失了分寸，丢了侯府的脸面” 顾老夫人觉得自己长了大脸，更是不把栾云裳放在眼里，甚至故意借着这个机会让她难堪！ 顾老夫人的话落，还不等栾云裳开口，便见安喜泉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歪着脑袋负手而立，有些慵懒的开口。 “本小姐今日过来，还真不是冲着侯府来的，这侯府的确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安喜泉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灌而下，瞬间让刚刚还十分热络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江氏和顾老夫人双双惊讶的半张着口，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尤其是顾老夫人，她一把年纪被人当众打脸，幸亏她脸皮厚，若是一般的老太太估计早就一口唾沫呛死了！ 连在场的众人也都被整懵了，这安小姐说话也太直接了，甚至他们忍不住有些想笑，尤其是看到顾老夫人那如吃屎了一般的表情。 安喜泉说完便转头看了栾云裳一眼，有些俏皮的挑了挑眉。 栾云裳勾着唇眼底同样露出几分狡黠之色。 “本小姐今日可是冲着顾少夫人的面子过来的，若不是她亲自写了请帖送到我们国公府，本小姐可没那闲工夫光顾你们顾家”。 江氏惊讶，众人都惊讶，依着栾云裳的身份，竟然能亲自请的动安国公府的小姐，她与国公府的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氏愣了一瞬此时才反应过来，脸色难看却赶紧仰着笑脸开口。 “云裳，你什么时候与安小姐关系这么好的，母亲都不知道那” 而一旁的顾老夫人更是满脸写着不可能，她只不过是一个太医令之女啊，她身份如此低贱！ 栾云裳不置可否，江氏的嘴脸让她有些反胃。 “我与安小姐的确缘分颇深” 栾云裳不禁想起初次与安喜泉认识的场景，脸上露出几分向往，那个时候安喜泉还是军营里的小霸王，而她也是个无忧无虑只知道钻研医术的野丫头。 栾云裳的话落，安喜泉撅着嘴巴不满的拉起栾云裳的胳膊，连脑袋都搭到了她的肩膀上，那样子看上去像个撒娇的孩子，极其可爱。 “那里是颇深，是很深，很深！若没有云裳姐姐，我如今不知道早托生在哪个旮旯里了，哪里还有这国公府的富贵日子！” 第59章 苏佩佩被教训 “你啊，净瞎说，你福大命大着那” 听着两人的对话，众人也总算明白了，这栾云裳可是对安小姐有救命之恩啊，甚至他们各个心里惋惜，对安小姐有救命之恩的人为何不是他们那，若是如此，那真是泼天的富贵啊！ 江氏眼底亮了几分，有些激动的开口。 “那还真是缘分，缘分啊，你与安小姐的缘分，便是咱们侯府与安小姐的缘分哪，只是之前却没听你提起过，你不该把此事藏的这么深” 江氏此时还不忘拉上侯府跟着沾光，其嘴脸着实让人无法直视。 可是心中却暗骂栾云裳为何不早说她与安小姐的关系，如此大的事情她竟然一直都瞒着，简直可恶！ 栾云裳没有说此事自然是因为她会医术的事不想外传而已，况且救人是她的分内之事，无关对方的身份。 “这是我与云裳姐姐的秘密，为何要跟你提？” 安喜泉一句话把江氏堵的哑口无言，只能干笑着呵呵了两声，那样子极其滑稽。 江氏不敢再开口，顾老夫人更是没脸开口，脸色皆是悻悻，苏佩佩见顾家人吃了瘪，而栾云裳却长了脸，心里极其不服。 看着安喜泉，眼底尽是不甘，却也佯装欢喜的上前打招呼。 “安小姐，好久不见？” 苏佩佩向来不喜欢安家的嫡女，或者说她不喜欢一切出身比她好的女子。 却还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不得不陪着几分笑脸。 “这位是？” 安喜泉做一副惊讶状，似乎是真不认识苏佩佩的模样。 苏佩佩面色尴尬，好歹自己的父亲也是当朝丞相，她也是这京中出了名的大家小姐，安喜泉竟然不认识自己，怎么可能。 她不过就是比自己的出身高这么一点点，哪里来的这么高的优越感。 她来参加宴席之前都不做一下功课吗，无礼，相当的无礼！ 就连苏夫人的脸上也生出几分尴尬，这安喜泉就算是不认识她的女儿也应该是认识她的。 既然认识她就应该知道站在她身边的是谁，所以安喜泉这么问是故意的。 江氏刚刚失了面子正想着如何找补回来，见苏佩佩开口，赶紧上前搭话，这苏相的女儿安小姐总要给几分薄面的吧，赶紧老好人的在一旁开口。 “这位便是苏丞相家的小姐，安小姐定然是见过的，只是不常见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而已” 安喜泉换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有些了然的开口。 “这便是在外清修了三年的苏小姐？” 说到清修二字，安喜泉的音调故意咬的极重。 清修二字对于苏佩佩来说便如她不可揭开的伤疤一般。 此时她没有回头似乎也能看到众人看向她时那戏谑，嘲笑的目光。 那是她不可提起的往事，那是她的禁忌。 “听说安小姐不是也偷偷在军营待了两年吗，不知道这军营可有为安小姐专门搭一个帐篷那” 苏佩佩的眼底生出十足的怒气，语气不让，互相揭短吗，她也会。 安喜泉的眸光微潋，眼神瞬间犀利看向苏佩佩。 她从小习武，眼神本就不同于常人，又加上在军中历练了两年，见多了生杀予夺，眼神更是锐利深邃。 苏佩佩不自觉的心中一紧，却还是故作坚强的看向姜喜泉，是她先招惹自己的。 安家小姐在军营偷偷待了两年的事外面的人都知道，却无人敢传言，当年安家把消息封锁的极其缜密，却还是免不得传了出来。 世家女子最是讲求清白无瑕，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跑到军营里待了两年再回来，怎么可能还是清白之身。 这是京城百姓对她的评价，虽说安喜泉自己对这件事情无所谓，可是外面如此传言她听了心里自然还是不舒服。 况且她代表的是整个安家的脸面！ 那时候年纪尚小，只知道随着心意做事，从未想过后果，当时的冲动若说不后悔那也是假的。 可是那两年她在军中清清白白从未做过什么越举之事。 也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可是这个苏佩佩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苏小姐的好奇心这么大，要不然本小姐直接带你去军营瞧一瞧如何？” 安喜泉说着便抓起苏佩佩的手要往外走。 那力道大的苏佩佩的一张小脸立马皱巴到了一起，疼的尖叫出声。 “啊～” 苏佩佩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身体随着安喜泉的力道被拖着走了两步，踉跄着差点摔倒，连头上的珠钗都碰撞在一起，看上去有些狼狈。 她实在没有想到安喜泉竟然敢动手，而且毫无防备的她犹如一只被拎起脖颈的兔子一般。 “你干什么？” 苏佩佩惊慌的大叫，苏夫人也赶紧大喊一声。 “安小姐，莫要生气，佩佩她是胡说八道的” 顾老夫人害怕的站起来，被人扶着向前走了几步。 “这是干嘛，怎么两句话就拉扯起来了？” 都说安家的这个独女，性情乖张，跋扈的很，不好相处，今日她是真的见识到了。 这才说了两句话怎么就突然炸毛了，还动手了！ 安喜泉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眼尾的讥笑扫过被自己拉着的苏佩佩。 苏佩佩狠命的想挣脱出自己的胳膊，奈何安喜泉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出来，只有脸色越发的难看，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着事情有些闹大了，周围的人也说起了客套话，在一旁跟着劝慰。 “云裳，你快跟安小姐求求情，让她松手吧，这苏小姐身娇肉贵怎么受的起啊！” 宴席已经闹成如此，江氏生怕再闹出什么大事，此时对着栾云裳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祈求。 她是真害怕了，也是真没见过一句话不对付就动手的丫头，刚刚安喜泉只是怼了她还真是给她大面子了。 安喜泉还以为苏佩佩多么嚣张，原来是只纸老虎，没想到只是抓了下她的胳膊这就要哭了。 “你放开我，你再这样 ，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苏佩佩说完安喜泉立马松了手，动作潇洒利落，还故作俏皮的开着手掌放在原处没有动。 “本小姐愿意给云裳姐姐这个面子“ 栾云裳“。。。。。。” 她都还没开口呐！ 第60章 这侯府可还有安生 苏佩佩一个没站稳直接往地上栽去。 众人都想去接，一股脑的往苏佩佩的身后去，奈何苏佩佩落地的动作太快，不但没有接到苏佩佩，江氏连着苏夫人和另外几位夫人却撞到一起，齐齐惊呼一声。 然后抱着自己的脑袋揉了起来。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有过来跟着扶人的，也有在一旁偷偷说笑看热闹的 丫鬟婆子见状赶紧过来扶起几位夫人，而一旁的苏佩佩直接气的大叫起来。 只见苏佩佩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起来摔的不轻，头上的珠钗掉落了几只，额前的头发也散落了下来几缕。 再配上她此时的大叫声，那样子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如街头悍妇无异。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这安喜泉实在是太过分了。 苏夫人顾不得自己被碰伤的额头，对着旁边扶着她的丫头喊了一声。 “不长眼睛的东西，还不赶紧去把小姐扶起来” 栾云裳站在一旁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拿着帕子掩着嘴巴装作一副担心的模样，实际上肩膀都笑的颤抖了起来。 她抬眼看向安喜泉，眼中是满满的谢意，又带着几分宠溺的无奈。 安喜泉快速的吐了吐舌头，对着栾云裳晃了晃脑袋，眼底尽是得意之色。 “哎呦，本小姐就是跟你开个玩笑，都没有用力那，苏小姐这是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本小姐故意欺负你那，这戏演的有些过了吧！” 苏佩佩简直快气炸了，她的手腕都快断了，安喜泉竟然倒打一耙，说她在演戏？ “你～” 见苏佩佩气的一时话都说不出来，安喜泉继续开口道 “苏小姐当年在宫中自荐枕席的时候，也是这么会演吗，不过应该是演砸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跑去清修了三年那。 哦，对了，苏小姐在顾家侯爷面前应该也挺会演的，勾引的侯爷非要娶你做平妻不可”。 “你。。。。。。你～” 苏佩佩简直要疯了，刚站起来便疯狂的要往安喜泉的身上抓去。 “住手，快住手！” 苏夫人吓得赶紧叫住苏佩佩，此时的苏佩佩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市井泼妇一般。 可是苏佩佩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肺都要气炸了，她最不想提起的往事，她的耻辱，就这么被安喜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次一次的被揭开。 尤其是在顾家人面前，这种话更是不能说的。 她与顾令博之间的第三者明明是栾云裳，若不是栾云裳，顾令博一定会等她三年，又何来的她勾引顾令博之说。 “你胡说，我与顾令博是真心相爱的，是她，是她插足在我们中间，顾令博根本就不喜欢她，顾令博喜欢的是我” 苏佩佩嘶声怒吼，根本顾不上周围人戏谑的眼神，指着栾云裳大喊。 “够了～” 一声怒吼打断了苏佩佩接下来的话，是顾令博的声音。 苏佩佩脸上的怒气落下，转头看向顾令博眼底瞬间又起了一层水雾，是委屈的泪水。 一瞬间苏佩佩压在心底的委屈几乎全部翻滚了上来。 “顾郎~” 苏佩佩的声音有些低，却还是能清楚的让所有的人都听到耳朵里，周围的吸气声此起彼伏。 一声顾郎，带着几分娇软和质问包含了多少委屈。 “这人还没进门那，就喊上顾郎了，怪不得把顾家侯爷迷得神魂颠倒” “哎呦，就是，喊得真是亲昵啊，我和我们家那位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都没好意思这么喊过那” “人家这叫郎情妾意” “那不是还是妾吗，果然是狐媚子把戏” “哪里是妾，人家可是平妻” 听着周围人细碎的嘲笑声，顾令博只觉得难堪至极，以前听苏佩佩这么喊自己，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苏佩佩第一次这么喊自己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他的心里是欢喜的。 而此时听见苏佩佩这么喊自己，他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之前的欢喜如今荡然无存。 “不要闹了！” 顾令博走到苏佩佩面前压着声音开口，那语气里没有半分的担忧，全是不耐。 苏佩佩一肚子的委屈，她终于看到了顾令博，还以为顾令博是来给她撑腰的，可是他当着这么多人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说她在闹。 “我哪里说的不对，我认识你的时间比她早，不是吗?我们两个人才是真爱，她只不过是你祖父硬塞给你的” 苏佩佩指着栾云裳大喊，完全失去了理智。 “佩佩，别说了！” 苏夫人上前去拉苏佩佩，企图提醒她不要再说了，可是此时的苏佩佩跟疯了一样根本不受控制。 她上前一步走到顾令博的面前，抬头质问道。 “你没看到我被欺负了吗，你没看到我有多委屈吗，你竟然还说是我在闹” 苏佩佩带着哭腔，声音哽咽的看着顾令博。 这个样子的苏佩佩，简直把在场的众人都给惊讶住了，包括刚刚还一脸得意的安喜泉。 她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栾云裳的身边，微微歪头小声的开口道。 “我去，真是开了眼了啊，这苏佩佩竟然比我还疯 ，根本不用你出手啊！” 栾云裳轻笑，她也真是高看了这苏佩佩，如此不顾教条，不顾礼制的女子是如何被顾令博当宝一样等了三年的。 “她不是疯，是蠢” 顾令博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栾云裳，他此时万分的不想栾云裳会把苏佩佩的话当真，曾经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此时他竟然莫名的有些后悔。 顾令博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苏佩佩的话一般，失望的看着苏佩佩，他不明白是自己从来没有认清过苏佩佩还是她变了，她简直变得有些不可理喻。 “不要再说了，当着这么多人面你非要闹的这么难看不可吗？” 苏佩佩还要再开口，终是顾老夫人忍不了了，大喝一声。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入席~” “对啊，大家都入席吧，都别站着了，令博快带着苏小姐坐下” 江氏脸色灰败，脸上勉强挂着笑容，转头又一脸愁苦的看了顾老夫人一眼。 婆媳两人眼底都是浓浓的担忧，他们心心念的高门贵女，竟然是这副德性，这日后若是进了侯府的门那还了得，这侯府可还有安生？ 第61章 顾家以及顾令博对她的羞辱她会通通还回去 苏佩佩冷静了几分，便被苏夫人拉着坐下，苏夫人冷眼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苏佩佩才看着彻底老实了几分。 栾云裳忙着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刚刚苏佩佩的一顿神之操作，反而让在坐的众人对栾云裳产生了几分可怜与敬佩。 可怜她遇人不淑，竟然嫁给了如此糊涂的男人，那顾令博这么好的媳妇不珍惜，竟然喜欢苏佩佩那种不懂礼数的泼妇。 更敬佩她的大气沉着，即使被顾家人和苏佩佩如此羞辱依旧沉着冷静，不失气度，从容应对。 顾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她刚见到苏佩佩的时候还夸她是个懂礼数的姑娘，没想到回头她就在人前出丑，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可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样，即使是这样的媳妇他们顾家也要硬着头皮娶回来。 顾老夫人只觉得闷的恶心，胃里如吃了苍蝇一般的翻滚。 原本还热闹的氛围因为刚刚的一场闹剧变得有些诡异，大家面面相觑，似乎还要等着看后面的笑话一般。 栾云裳还穿梭在席间忙碌着，一会安排下人上菜，一会安排人换茶，几乎是没闲下来一刻。 顾令春端起一杯茶水慢慢的走到栾云裳身前，小声的开口。 “嫂嫂，一大早忙到现在，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顾令春是真的敬重栾云裳，也心疼她。 栾云裳笑着点了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嘱咐顾令春一会多吃一些。 顾令春眼底生出几分担心，有些犹豫的凑到栾云裳的耳边小声的开口。 “嫂嫂，令春总觉得，祖母他们今日不会放过你” 顾老夫人和江氏的计划栾云裳早就知道，她回握住顾令春的胳膊，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嫂嫂会没事的！” 听到栾云裳这么说，顾令春才放下心来，脸色也没有了之前那么的紧张。 栾云裳转头看了顾令博一眼，本就没有情愫的眼中生出几分凉薄之色，今日便是结束一切的时候！ 顾家以及顾令博对她的羞辱她会通通还回去。 见顾令春竟然去给栾云裳送茶，江氏冷脸暗骂了一声，顾令博看到母亲的脸色转头正好看见顾令春走回来。 见顾令博看着自己，顾令春紧张的微微低头行了一礼，又小心翼翼的开口。 “嫂嫂忙了大半日，一大早到现在都滴水未进” 顾令春平日里胆子极小，尤其是在顾令博面前，几乎不会开口，每次都是行个礼便匆匆慌张的跑开了。 有时候顾令博都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害怕他什么，他这个兄长看上去有这么可怕？ 顾令博眼底生出几分震惊，顾令春竟然对着他主动开口了，而且是为栾云裳说话，他下意识的看向栾云裳，见她带着笑颜在席间忙碌，似乎比那日见她的时候更清减了几分。 不知不觉间顾令博竟然觉得有些心疼，眼神似乎被栾云裳牵引着不能移开。 她穿的极其淡雅，依旧是一身水绿色的长裙，她没有做衣裳吗，这件衣服她之前似乎穿过。 可是即便如此淡雅的装扮似乎都带着淡淡的光晕一般，比苏佩佩这一身的珠光宝气还要亮眼几分。 “嗯，我知道了，你有心了” 听顾令博如此说，顾令春还想再开口却还是生生忍住了，她知道顾老夫人和江氏的谋划大哥根本就不知道，大哥也曾说过不会休了栾云裳。 所以或许大哥若是知道了顾老夫人和江氏的阴谋，便会去阻止这一切，那样她的嫂嫂就可以不离开顾家了。 她转头又看向了栾云裳，眼中依旧带着犹豫，她也知道嫂嫂想和离，她会用自己的办法离开侯府，离开顾家，可是她的心里是万分不想让嫂嫂离开顾家啊！ “令春，过来~” 就在顾令春犹豫之际，顾令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令春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哥哥，顾令秋向她招了招手，自己的哥哥一向沉静内敛几乎未在外面高声喊一个人，即便刚刚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顾令春眼中也是头一遭。 毕竟她的哥哥在侯府向来如隐形人一般，从来不过问侯府的事情，一心只在读书上。 顾令春下意识的便赶紧往顾令秋那边跑过去。 顾令博因为刚刚的闹剧也不得不到了女眷那边。 “哥，怎么了？” 顾令秋眼中含笑，见急步走到自己身边的顾令春，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顶。 “哥哥？” 顾令春有些压抑，不解的抬头看着顾令秋，总觉得今日的哥哥有些反常，哥哥很少笑的啊！ 而顾令秋的眼神却早已经落到远处。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栾云裳的方向，眼神温柔的勾着唇角，似乎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哥，你在看什么？” 顾令春疑惑的开口，她有一种预感，她怎么感觉刚刚哥哥是故意打断她的话把自己叫过来的。 虽然刚刚她也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顾令秋转头看向顾令春，已经收起了笑容。 “没看什么” 顾令秋说完，眼中的神采似乎又亮了几分，嘴角再次勾起，又开口道。 “有些人要走，你是拦不住的，走了好，走了才好” 顾令春有些诧异的看着哥哥，她不知道哥哥到底在说什么，又似乎想到了哥哥是在说什么。 可是嫂嫂的事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连姨娘都没有。 向来把心思用在读书上的哥哥是更不可能知道的吧，他的眼里只有书，何曾有过别人。 见顾令春一副诧异的模样看着自己，顾令秋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宠溺的开口。 “去坐下吧！” 男眷和女眷是分开两边坐的，只隔了一层珠链，顾令秋说完，便往男眷那边走去。 顾令春再转头的时候发现顾令博也已经到了男眷那边，刚刚想要开口的冲动也不复存在。 顾老夫人和江氏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栾云裳的方向，眼底露出几分狠辣的表情。 江氏看了下身边才发现从宴席开始就未发现顾令清的身影。 “小姐那？” 江氏皱着眉头问了问身边伺候的人。 第62章 顾令清为自己挖坑 被问的丫鬟也是一脸的懵，她哪里知道顾令清在哪里，她一直在这伺候着，都没停下一刻。 见丫鬟不知所措的没有说话，江氏瞬间有些着急，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身又好好看了周围一眼。 “快去，快去找，把小姐找回来！” 江氏压着声音开口，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江氏的举动没有逃过栾云裳的眼睛，她已经料到江氏是命人去找顾令清了，而她也知道顾令清如今到底在哪里。 “哎，这一大会怎么都没看见清清啊？平日里她不是最喜欢热闹的吗？” 栾云裳佯装担心的开口。 江氏脸色一紧，她刚刚打眼一看，男眷那边也不见了吕文宜的身影，这丫头没轻没重的，不会跟吕文宜那小子在哪里厮混吧！ “哦，没事，想来是在哪里绊住了脚，让下人们去喊一声便是” 江氏脸上勉强挂着笑容，语气却有些不善，她在责怪栾云裳多管闲事。 栾云裳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过问，只是眼神却不经意间飘向了后院的位置。 此时侯府的假山后面，一男一女正热切的拥抱在一起。 女子一脸娇羞，男子眼神炽热。 “文宜哥哥，若是被我母亲知道了我跟你在这里，她会骂死我的” 吕文宜眼底生出几分轻笑，轻轻勾起顾令清的下巴。 “清清，我们已经定了亲，你就是我的人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现在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知道吗” 被吕文宜如此炽热的眼神看着，顾令清的脸蛋更红了，娇羞的点了点头，身体如无骨一样靠在吕文宜的怀里。 “文宜哥哥，我现在每日都盼着你来娶我那日快快到来” 吕文宜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试探性的开口。 “外面传言你们侯府如今破落，还要用女子的嫁妆？” 吕文宜早就想找顾令清问个究竟，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当初为了认识顾令清，攀上侯府他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顾令清根本没有注意到吕文宜眼底的情绪，侯府虽然现在没有银子，可是休了栾云裳，再娶了苏家小姐，那这好日子不就来了。 “我们侯府如今的确不如当年，不过这银子嘛，很快就来了” 顾令清挑了挑眉一副神秘兮兮的语气，好似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一般。 听顾令清刚开始的话，吕文宜先是脸色一僵，侯府若真是个空架子，那他不是白忙活了。 可是顾令清后面的话却让他又生出几分好奇。 “哦，这银子还能凭空生出来，你可不许和哥哥卖关子啊？” 吕文宜宠溺的捏了捏顾令清的脸蛋，惹得顾令清一阵春心荡漾，恨不得掏心掏肺。 “就是。。。。。。” 顾令清说着便凑到了吕文宜的耳边，细细低语了一会。 吕文宜刚开始还是一副好奇的模样，到后面眼底尽是震惊之色。 他勾起唇角，带着几分邪笑，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 堂堂的振国侯府，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顾令清说完便抬头看向吕文宜，却见吕文宜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沉寂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文宜哥哥？” 吕文宜愣神片刻，才勾唇低头看着眼前的傻女人。 “你在想什么？” 顾令清有些担心的开口，坐直了身子继续说道。 “你不会觉得我们侯府做的过分吧，栾云裳那个女人当真可恨，她都嫁到顾家了，凭什么嫁妆不给顾家用” 吕文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侯府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侯府若是日后发达，他才能跟着沾光那。 “清清说的对，你那嫂嫂的确可恶，既然嫁做人妇，自然要全听夫家安排” 顾令清听吕文宜如此支持她的话，更觉得栾云裳活该被休。 “文宜哥哥说的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日后不管文宜哥哥如何，清清都会听文宜哥哥的话” 吕文宜眼底露出几分冷笑，轻轻拍了拍顾令清的后背。 “我的清清真是太懂事了！” 被吕文宜这么夸，顾令清又是娇羞的嗔怪了一声钻到了吕文宜的怀里。 “小姐~” 外面嘻嘻索索的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丫鬟不敢声张的叫喊声。 顾令清的身体一颤，知道这是有人寻她来了，今日她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做那。 顾令清猛地推开吕文宜的怀抱欲起身，却被吕文宜抱的更紧了。 顾令清惊呼一声，紧张的看着吕文宜。 “文宜哥哥，快放手啊，会被人看见的！” 吕文宜抱得越发的紧了，带着几分坏笑，贴近顾令清的耳边，骚的她的脸颊瞬间绯红。 “看见就看见呗，反正我们都已经定亲了，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顾令清的身体一震颤栗，抓着吕文宜的身体更紧了，见女人如此听话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吕文宜顿感无趣的低笑出声，突然推开了顾令清。 顾令清还在春心荡漾中，突然被推开，只觉得心间一空，却见吕文宜已经起身，修整利索的站在一旁。 “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顾令清才发现丫头已经走近，而她却精神有些恍惚的跪坐在假山后，衣服凌乱，面色绯红。 “谁让你过来的！” 顾令清怒斥一声，那丫头吓得低头不敢再看她。 “是夫人让奴婢几个来寻小姐的” 顾令清面色温怒的站了起来，比起吕文宜此时的谦谦君子的模样，她此时的状态更显尴尬，心头空空的，她的心似乎被她的文宜哥哥越发的勾了起来。 “那清清就先过去了~” 吕文宜躬身行了一礼，似乎刚刚两人相拥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可是越是如此淡定的吕文宜，却让顾令清更加迷恋，她娇羞的看了吕文宜一眼才转身对着丫头冷声开口。 “走吧~” 顾令清跟丫鬟走在前面，吕文宜不紧不慢的走在后面，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一起往宴客厅走去。 大老远，安喜泉便看见顾令清和吕文宜一前一后的走过来，脸上便扬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呦，这不是侯府小姐吗，这么大一会都没看见她，还以为是去哪里忙了，原来是去找自己的未婚夫了啊” 第63章 酒中的猫腻 本来众人还没发现顾令清匆匆过来的身影，可是被安喜泉这么一喊，众人的眼光立马便朝着顾令清的方向看去。 只见她面色还有些潮红，神态也有几分紧张的样子，一看就像是刚刚做了什么坏事的样子。 见众人都看过来，顾令清的神情更加紧张，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吕文宜一眼，又转头有些紧张的开口。 “我跟吕公子刚刚没有在一起” 顾令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心虚的样子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对于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江氏脸色难看，纷纷的瞪着顾令清，昨日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好好在席上待着，没想到一会没看住她又闹了这样难堪的事。 “安小姐说笑了，这丫头刚刚一直在后院给她嫂嫂帮忙那，哪里有时间去见吕公子啊” 江氏说完笑着看向栾云裳，又拉长了声音问道。 “云裳，是你让清清在后院给你帮忙的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栾云裳，似乎都在等她一个答案。 江氏瞪了栾云裳一眼，希望她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顾令清也匆匆走了几步靠近栾云裳有些着急的开口。 “是啊，嫂嫂不是你说让我去看看请的戏班子安排的戏曲可有差错的？” 栾云裳面色不显，眼中却生出几分疑惑看向顾令清。 顾令清一个劲的给栾云裳眨眼睛，恨恨的瞪着她，似乎再说若是她不顺着自己说便会让她好看。 栾云裳轻笑，直直的看向顾令清，眼神中的清澈慢慢变得清冷，随即只见栾云裳突然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声音毫不在意的开口。 “嫂嫂什么时候让你去看戏班子了，不是跟你说的让你好好在前厅招待客人吗？” 江氏和顾令清都没有想到栾云裳会当场拆他们的台，栾云裳怎么会看不明白他们的眼色，她是故意的！ “栾云裳，你！” 顾令清气的指着栾云裳便要指责其来，完全忘了周围还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呦，这侯府的小姐都是这么跋扈的，还不让人说实话，比本小姐跋扈多了！” 安喜泉不冷不热的开口，看着顾令清对栾云裳的态度，她恨不得上前给她一巴掌，不过她知道顾家今日的大跟头还没翻那，她不着急先看热闹！ “清清休要无礼，定然是你嫂嫂太忙了，所以刚刚才忘记了吩咐你的事情” 江氏脸色难看却还是强撑着笑容为顾令清遮掩。 “儿媳刚刚的确没有吩咐清清让她去后院，云裳没有说谎，倒是清清你刚刚跑到后院去到底做什么了？” 栾云裳侧眼看了吕文宜一眼，佯装关心的继续问出口。 “莫不是让人欺负了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文宜哥哥根本就没有欺负我” 顾令清紧张的开口。 “哦，他没有欺负你，那是你欺负他喽，怪不得你这一副心虚的模样从后院走过来” 安喜泉一副不嫌事大的接了话茬。 “你～” 苏佩佩本来就有些心虚被安喜泉如此一说，更觉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脸色委屈的转头看向直接往男眷那边走去的吕文宜。 只见吕文宜似是没有发现这边众人对顾令清的嘲讽，无事人一般的跟周围的几个达官贵人攀谈了起来。 “我。。。。。。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一起说了几句话而已” 顾令清还在试图狡辩，江氏却终于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道。 “够了，还不快入席” 顾令清撅着嘴巴狠狠的瞪着栾云裳，恨不得当场跟她拼命，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到自己位子上去。 苏佩佩冷眼看着顾令清对栾云裳恨之入骨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栾云裳跌入尘埃里的模样了，她受够了栾云裳脸上始终风轻云淡不染尘埃的样子。 坐下来的顾令清不明白为何吕文宜与刚刚跟她在假山后面的时候变化如此之大，为何刚刚不帮着她一起辩解，看那样子竟然有几分默认别人看法的意思。 若是这样，对她的名声极其不利！ 顾令清越想越恨，看向栾云裳的眼神越发的憎恨，她竟然敢趁机落井下石。 宴席到了此刻已经把顾老夫人和江氏折麽的精疲力尽，席上的众人面面相觑，这瓜也吃的差不多了。 江氏看向顾令清，眼神暗示了几分，顾令清眼中的恨意才消散了几分，恍然回神，勾起几分冷笑。 “嫂嫂～” 顾令清的态度转化的太快，连坐在一旁的安喜泉都愣了几分。 桌子下的手不安分的捅了捅栾云裳，低声开口。 “黄鼠狼给鸡拜年，这是没安好心啊！” 栾云裳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轻笑，只见顾令清亲自倒了一杯酒双手送到了栾云 裳的面前。 “一直以来都是清清年轻不懂事，误会了嫂嫂，今日借着兄长的寿辰宴，敬嫂嫂一杯，希望嫂嫂不计前嫌，原谅清清的无礼” 顾令清声音不但诚恳还一副十分后悔的模样，若不是刚刚她还对着栾云裳横眉竖眼，冷眸相对，还真让人以为她是真心悔过。 顾令清说完，低头做了一个认错的模样，双手举着那杯酒等着栾云裳接过。 栾云裳抬眼看向顾令清，眼底的冷笑都要遮掩不住，在顾家人的眼里她到底有多蠢。 竟然使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栾云裳死死的盯着顾令清手里的那杯酒，顾老夫人和江氏以及坐在对面的苏夫人和苏佩佩此时同样也紧张的盯着顾令清手里的酒杯。 栾云裳迟迟没有接过，却抬眼扫视了桌子上的众人一眼。 江氏紧张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与栾云裳对视的一瞬间心脏都漏跳了半拍，她怎么觉得有种被栾云裳看穿了的感觉。 她的眼神冷的让自己打颤，仿佛知道了一切， 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若是早就知道的话又怎么会如此尽心尽力的操办这场宴席。 江氏稳了稳了心神安慰自己，定然是自己因为紧张想的太多了。 “云裳啊，这些日子辛苦你操劳了，清清是诚心向你认错，你就喝了她这杯酒吧，以后你们姑嫂两人好好相处，不要再为一点小事争吵” 第64章 这个女阎王他们可惹不起 “是啊，清清都亲自为你斟酒认错了，你这个做嫂嫂的也要大气些” 顾老夫人也跟着劝慰起来，似乎无论如何也要等着栾云裳喝了这杯酒。 主人家的动作引来了不少客人的目光，放眼过去已经有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小姑子要敬酒赔罪，她这个嫂子若是不喝，岂不是不给面子。 甚至连顾老夫人都开口了，长辈开口，晚辈若是再拿乔那就真的印证了顾老夫人刚开始的话，她栾云裳是个不懂规矩礼数的。 栾云裳眼底冷了几分，伸手欲端起那杯酒。 安喜泉眸光一紧，紧张的开口。 “云裳姐！” 栾云裳抬头看了安喜泉一眼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喝了，你看看大家都看着你那” 顾老夫人已经绷不住，生怕再出了什么差错。 他们为了这一刻可是把府中的老底都花光了。 若是今日计划不成功，侯府以后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祖母莫急，云裳不胜酒力，就怕喝了这杯会有些醉了，慢待了这满府的贵客” “这府里的贵客有我跟你祖母那，你喝你的便是，若是醉了就去后院休息会，你也是该好好歇一歇了” 江氏一面说着起身走到了栾云裳的身边，眼睛却不动声色的一直盯着她手上的酒杯。 似乎若是栾云裳再不喝了这杯酒，她就恨不得要给她灌进去一般。 “母亲，是不是也想喝酒了，怎么一直盯着我手里这杯？” 栾云裳打趣一般的开口，好笑的看着走过来的江氏。 江氏好不容易维持的好脸色因为栾云裳的打趣猛的一僵，脸色都惊的有些泛白。 “不。。。。。不，这是清清敬你的，我怎么能喝那” 江氏连忙摆手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上前，依旧双眼紧张的盯着栾云裳手上那杯酒。 “这杯酒里怎么跟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看把母亲吓得！” “没。。。。。没有，你快喝了吧，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栾云裳一只手拿着帕子掩了掩翘起的嘴角，对着江氏点了点头，又看向一直等着的顾令清。 “自从云裳嫁到侯府，从未把清清当作小姑一样看待” 栾云裳的话落，立马引的众人皱眉，这嫂嫂是明显不给这小姑子面子啊。 什么叫从未当小姑一样看待啊？ 连坐在远处的顾令博脸色也拉了下来，她这么说是一直没有把自己当顾家人吗？ 栾云裳脸上的笑容依旧，不慌不忙的继续开口。 “因为我一直把清清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爱” 栾云裳这话是出自真心，她曾经真的把顾令清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 她嫁过来的时候，顾令清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会跟在她的后面一声一声的喊她嫂嫂，还会跟她一点一滴的分享侯府的家事和趣事。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令清的眼中不再有对她这个嫂嫂的喜欢和敬畏。 她的眼中满满的只有贪婪和恶毒！ 她看向顾令清，那双清冷的眸子带着几分审视。 顾令清只觉得身体微颤，栾云裳的眼睛似一汪冰泉，似乎能把她照的透彻，又似能把她卷入那冰冷刺骨的泉水中。 她只感觉一阵窒息，手中的酒杯都有些抖了。 “清清你想好了，可是真的要敬我？” 栾云裳再次开口，声音中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可是却莫名的带着许多的压迫感让顾令清只感觉更加紧张起来。 “对。。。。。对啊，嫂嫂难道还在生清清的气吗？ 清清也一直很喜欢嫂嫂，很想谢谢嫂嫂那！” 顾令清越发的紧张，声音都忍不住磕磕绊绊的有些颤抖。 “好，既然如此，那就随了你” 栾云裳轻笑一声，喝了这杯酒，她跟顾家便再也没有半分牵扯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又抬起了几分眼看那杯酒就要凑到唇前，众人的目光也随着那白玉杯子抬了起来。 顾令博眉宇不受控制的皱起，看着栾云裳缓缓端起那杯酒他心中竟然生出丝丝的害怕，这害怕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一杯酒会引起他如此的情绪。 栾云裳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顾令博，隔着一层珠帘，她能清楚的看到顾令博一双眼睛正紧张的盯着自己。 她的心里对这个男人本就是无波无澜的吧，可是为何此时却还是有些难过那，或许是因为这三年的时光的相处，也或许是因为那日在药人谷里第一次见他醒来的那一刻。 可是从始至终他从来都不是那个人啊！ “嫂嫂，你是不是心里还对清清有气，所以才不肯喝这杯酒？” 见栾云裳的酒杯迟迟不入口，顾令清是真的急了，或许是因为紧张害怕，她的耐心早就消耗干净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小姐给你敬酒道歉，你却迟迟不肯喝下，顾少夫人不会如此小肚鸡肠吧！” 苏佩佩也忍不住开口，她甚至比此时的顾家人还要紧张，还要期待栾云裳尽快喝下这杯酒。 “呦，这还没进门那就管上人家的家事了，你要是着急，你替她喝了呗，反正以后顾令清也是你小姑，这杯小姑敬嫂子的酒提前喝了，你就是侯府的人了，省着你整日惦记着你的顾郎” 安喜泉毫不顾忌的开口，说到顾郎两个字的时候，故意夹着嗓子，那声音惹得众人一阵嬉笑，更是怼的苏佩佩恨得咬牙切齿。 她都快恨死安喜泉这个死丫头了，论嘴巴自己没有她毒，论动手直接能秒杀她。 就算是自己有引以为傲的现代开放思想却也比不上安喜泉洒脱。 她竟然输给了一个古人！ 万恶的封建统治，若不是因为身份，她一定会无所顾忌，才不会害怕这个女人！ “安小姐难道就不是在多管闲事？” 苏佩佩不甘的开口，压着语气似压着心中的怒火一般不敢散发出来。 “本小姐愿意，你不服啊！” 安喜泉歪着脑袋看向苏佩佩，笑的得意的挑了挑眉，好似在说不服你打我啊！ 苏夫人偷偷的拉了拉苏佩佩，这个女阎王他们可是惹不起。 第65章 太子殿下来了 苏佩佩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却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心中恨不得上手把安喜泉撕烂。 早晚有一天她要让安喜泉这个贱丫头跪在她面前求饶认错，痛哭涕零！ 顾令博听着这边安喜泉与苏佩佩的吵闹声，以及顾令清对栾云裳的催促声，心中确实生出几分不忍，栾云裳不胜酒力他是知道的。 这些年无论大小的宴席她从未沾过酒，他也看到了栾云裳对这杯酒的抵触，可是佩佩说的对，只不过是一杯酒，那是清清想与她缓解关系的一杯酒。 或许喝了这杯酒他们的关系就能如之前一样，她也能好好的留在侯府！ 看着栾云裳迟迟不愿意饮下，顾令博慢慢生出几分怒气，一杯酒而已就这么难吗？就算是为了他都不可以吗？ 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好想上前质问一声，栾云裳你是否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 栾云裳眼底的冷笑尽显，看着整个顾家人都热切期盼她喝下这杯酒，栾云裳终于冷笑出声。 “呵呵呵，好，这杯酒嫂嫂自然要喝 ” 栾云裳说完白玉酒杯便直接凑到了嘴边，眼看那杯酒就要喝下，原本要舒出一口气的顾令博却又再次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栾云裳眼底的决绝让他害怕，他的心弦再次被牵动了起来，仿佛下一刻眼前的人就要离开他一般。 不。。。。。不行，他不要如此！ “云裳姐~” 安喜泉紧张的大喊一声，虽然她来了一定会护住栾云裳的安全，可是看着她要亲自喝下加了料的酒，安喜泉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这酒里面不是毒药，可是这药也不是什么好药啊！万一没有解药，那可就尴尬了！总不能。。。。。。 “太子殿下到~” 栾云裳的酒还未入口，便听到一声响亮的通报，整个顾家的人以及在坐的客人都愣了一瞬，简直是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太子殿下竟然会来参加顾令博的生辰宴，他们不是幻听了吧，别说顾令博如今的身份配不上太子殿下亲自到访。 就是太子殿下平日里也不喜欢参加这些宴席，有多少达官贵人家中举办宴席的时候想请太子殿下大驾光临，那请帖送过去也都是石沉大海。 甚至有的时候宫中的一些宴席都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他们这位太子殿下不但来无影去无踪，说话做事也极少按照常理出牌。 不过说来也是，今日突然给顾家这么大的面子，也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了。 顾令博的脸色一顿，当他听到太子殿下这几个字眼的时候，脸色都白了几分，脑海中便是那日太子当着自己众多同僚的面把自己骂的狗血喷头的场景。 太子殿下为何要来参加他的生辰宴，他实在想不明白，转头看向栾云裳，想起那日她亲自在院中撰写请帖，难道是她给太子送了请帖？所以太子殿下才会。。。。。。 可是太子府每日收到的请帖数不胜数，怎么会接顾家的请帖，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顾令博不敢再耽搁，赶紧上前几步行礼，众人也纷纷起身跟着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孤路过此地，听说侯府正在大摆宴席，所以正好过来凑个热闹，没有打扰了顾侯爷的雅兴吧？” 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洒脱，却又有种上位者的威严气势，不怒自威！ 哪怕听得出来对方的心情似乎不错，众人也不敢松了那口紧张的气息，谨小慎微，不敢轻易展露表情。 “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能来微臣的寿辰宴是微臣的荣幸，怎么会是打扰，微臣求之不得” 顾令博是真对姜明锦有抵触，对他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似乎是三年前自从他大婚后，他总觉得每次见到太子殿下，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没有那么友好。 幸好这两年太子在边关居多，最近才回到京城。 若不是知道栾云裳的过去，他都怀疑太子与他是否有夺妻之恨，就从未看他顺眼过。 众人纷纷起身，顾老夫人顾不上被栾云裳放在桌子上那杯酒，被人搀扶着上前几步，喜笑颜开，太子殿下竟然能来侯府那是给了他们顾家极大的脸面啊。 看看日后谁还敢说他们顾家不得皇家重视。 “太子殿下前来，老身有失远迎啊，赶紧为太子殿下上茶~” “顾老夫人无需客气，就当孤与前来道贺的其他人一般就是了，不必过于拘谨” 顾老夫人点头，连连应是。 江氏也笑着的合不拢嘴，俨然忘了刚刚他们逼着栾云裳喝酒的事。 苏佩佩与苏夫人也忍不住被姜明锦的气场所吸引，尤其是苏佩佩双眼已经恨不得长在姜明锦身上。 早知道姜明锦长的如此天人之姿，三年前她就不应该把主意打到那老皇帝身上，若是跟姜明锦在一起，日后自己岂不就是皇后，就连姐姐也是比不上她的。 只见姜明锦穿了一身绣着金线的黑色蟒袍，蹬着黑色的官靴，身材高挑，器宇不凡，眉眼英俊硬朗，轮廓分明立体。 薄唇紧抿，眼神犀利，似乎一眼便能将人看穿一般，这样的姜明锦的确有让人迷恋的资本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太子殿下，臣女还真是幸运那” 苏佩佩声音柔柔弱弱，这是在顾令博面前都不曾有过的温柔，顾令博忍不住皱起眉头看了苏佩佩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姜明锦冷眼瞥了苏佩佩一眼，径直往前走了几步，那一眼带着几分厌恶和不屑是如此明显，明显的几乎被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 苏佩佩眸色猛的收紧，她如何也想不到姜明锦竟然会给她一个这样的眼神。 就算自己曾经传出了什么不好的名声，可是那件事情本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根本就不是既定的事实。 况且她的父亲是丞相啊，姜明锦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苏家些面子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如此，那眼神中甚至还掺杂着几分嫌恶，似乎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只见姜明锦略过自己直接往栾云裳那边走去。 第66章 喝了这杯毒酒 “太子兄，你怎么来了？” 安喜泉一个跨步凑到姜明锦面前，也有些不可思议，以她对姜明锦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会过来的。 难道如今朝中局势紧张的已经让姜明锦连顾令博这种货色都要亲自来拉拢了？ 安喜泉撇了撇嘴，觉得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如今的侯府实在不成器，可是毕竟当年的余荫还在，算起来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不对，不对！不太可能，如今的顾家就算姜明锦想拉拢，也无需他亲自出马吧！ 视线被安喜泉挡住，姜明锦的脸上生出几分不耐，只好收回停留在栾云裳身上的目光看向安喜泉。 “嗯，你能来的，孤为何来不得！” 安喜泉的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借着安国公府的权势地位，她在京城向来横着走，从小入宫就跟串亲戚一般，皇帝对她也是格外的宠溺。 甚至从小几位皇子公主都眼巴巴的跟在她后面求着跟她玩，因为在他们眼中，能在父皇面前耍小性子的人只有安喜泉。 皇子太子的都是她从小的玩伴，所以对于姜明锦她有一个独特的称呼太子兄，甚至在外人面前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姜明锦也早就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的存在，一个没大没小，没规矩的妹妹。 安喜泉眼神微挑，不对，这个态度不对啊，姜明锦这语气怎么看着有点不高兴啊，那眼神似乎有些嫌弃她啊，他们从小几乎一起长大，她太了解姜明锦了。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栾云裳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姜明锦。 “我是冲着云裳姐姐来的，那太子兄是为谁来的啊？” 安喜泉微眯起眼睛表达自己的疑惑，大有你敢不说的意思。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整个大夏敢如此称呼姜明锦又敢对姜明锦如此刨根问底的人也就只有安喜泉了。 就人家这个牛逼劲，刚刚对苏家小姐那样还真是算客气的了，算是给了苏丞相几分薄面。 姜明锦脸色不变又侧目看了低头的栾云裳一眼有些不耐的瞥了姜喜泉一眼。 他想说我也是冲着你的云裳姐姐来的。 “都说了孤是恰巧路过～” 姜喜泉撇了撇嘴，明显是不信，她看似大大咧咧可是这朝中局势也是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她从小学的便是排兵布阵，天下局势，参谋人心也是其中一项。 也就是这国公府的后辈只有她一个女子，要不然。。。。。。 所以说姜明锦若真是恰巧路过，她把头摘下来给边境的士兵当靶子练。 栾云裳微微低着头，不知怎么的居高临下间她总感觉太子殿下的眼神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 那眼神太过明显让她无法忽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可是太子殿下身上的香薰为何如此熟悉，栾云裳眉眼微动，眼波流转中，只感觉这淡淡的味道越发的钻入心间，让她无法忽视。 总是去想为何会有如此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 还有那声音竟然也是如此的熟悉，好似她前不久便听到过一般。 可是一时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 见姜明锦的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在栾云裳的身上游走，顾令博只觉得心间一紧，双手也不自觉的攥紧。 这种感觉似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一般！ 他不自觉的上前几步挡在了栾云裳的面前，又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多余，或许是他想多了。 姜明锦明明是一个不喜女色的人，甚至现在的太子府据说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再说了堂堂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对一个人妇感兴趣。 可是姜明锦此时看栾云裳的眼神，又让他无端生出几分慌张。 自己的视线突然被挡住，姜明锦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似乎是感觉到眼前人散发出的气场越发的冷了，顾令博强装着笑脸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太子殿下上坐～” “不急，刚刚孤过来的时候，似乎看见顾少夫人正要敬酒，怕是打扰了顾少夫人的雅兴” 听到太子殿下点名自己，栾云裳微微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客气了，刚刚只是。。。。。。” “是臣女正在敬自己的嫂嫂” 栾云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令清打断。 顾令清语气有些激动，太子殿下的容颜实在让人忍不住心花怒放，可是太子殿下的冰冷的气场也让人望而却步。 “哦？孤看顾少夫人似乎有些为难，是否不喜饮酒” 栾云裳有些诧异，太子殿下刚刚过来竟然都能看出她这杯酒喝的有些为难。 “太子殿下误会了，臣妇平日的确极少饮酒，不过臣妇小姑敬的酒的确是要喝的，并没有什么为难” 栾云裳说完便再次端起了那玉白酒杯。 姜明锦的眸色猛的收紧，想要开口阻止。 只是紧张的一瞬，话到嘴边却突然收了回来。 看到栾云裳眼尾散发出来的讥肖，姜明锦的眼底瞬间露出几分自嘲。 自己真是在这里瞎操心，他怎么忘了啊，这个小丫头，从小在药人谷长大，这种最基本的催情药物，她怎么会发现不了。 她敢如此大胆的喝下这杯酒，要不然就是早就知道了这酒中的猫腻，做了调换，要不然就是有了解毒之法。 “哎，云裳姐，你怎么？” 看着栾云裳端起酒杯毫无顾忌的一饮而尽，安喜泉紧张的上前一步抓起她的胳膊。 栾云裳轻笑，给了安喜泉一个放心的眼神。 安喜泉狐疑的看着她，有些担心的开口。 “你。。。。。。你确定你喝了没事，你不是不能饮酒吗？” “浅尝一杯无事的” “那你一会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啊，我带你回去休息” 安喜泉还是有些不放心，栾云裳早就说过，顾老夫人和江氏存的心思，这杯酒他们若是没有动心思她把头割下来送到边境给将士们当靶子用。 不过她也知道，以栾云裳细腻的心思不可能没有发现这酒中的问题，所以她竟然如此做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无事，放心吧！” 栾云裳说完，当着众人的面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第67章 活该倒霉的顾令博 见栾云裳终于喝了那杯酒，顾老夫人和江氏几人脸上已经露出得逞的兴奋之色。 “云裳不胜酒力，还是快让人带她下去休息吧！” 顾老夫人声音是压抑不住的雀跃，似乎栾云裳醉酒是一件让人多么高兴的事情。 “祖母放心，云裳还能撑得住，倒是清清你这杯酒还没喝那 顾令清心里只想着让栾云裳赶紧喝下那杯酒，一时没有想起自己眼前的这杯。 “那清清也干了～” 顾令清说着便要端起手中那杯酒看样子是要一饮而尽。 栾云裳低眉浅笑，可是眼神却一直在顾令清手中那杯酒上。 就在顾令清仰头欲喝下的时候，却听到姜明锦突然开口。 “我看清清小姐才是真的不胜酒力。 不如这杯酒还是顾侯爷替你家妹喝了吧！” 栾云裳的眼底一滞，这太子的心思未免也有些太跳脱了。 而且这杯酒。。。。。。 顾令博显然也被姜明锦的话惊了几分，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他们这位太子殿下的心思。 不过一杯酒而已，他喝了也没什么，总不能因为一杯酒违背了太子殿下的面子。 “谢太子殿下疼惜，臣女的确不胜酒力” 所有的人脸上都生出几分不明所以的神态，倒是顾令清却一脸的娇羞看向姜明锦，软声开口。 不是说太子殿下不喜女色，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吗，就刚刚对苏佩佩的态度便可以看的出来。 可是太子殿下却在关心她不能饮酒，是不是说明太子殿下对她异于常人？ 顾令清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抬头看向姜明锦，眼中媚态横生。 只可惜姜明锦再未看她一眼。 顾令博转身去接过顾令清手中的酒杯，虽然不知道姜明锦意欲何为，可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他不得不从。 只是一杯酒而已能换的今日的安宁，他求之不得。 栾云裳死死的盯着顾令博从顾令清手中接过那杯酒，垂下眼帘又偷偷的瞄了姜明锦一眼。 为何她有一种预感，太子殿下不会是知道这杯酒是她特意换过来的吧！ 要不然就是顾令博活该倒霉！ 顾令博接过酒杯，对着栾云裳举起。 “这杯酒是本侯替清清敬你的，喝完这杯酒你们姑嫂之间的矛盾就当烟消云散了，日后还是要好好相处才是” 好好相处？见顾令博说的义正言辞，甚至眼底还带着明显期望。 栾云裳心中便忍不住冷笑。 男人还真是贪心，既要又要，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竟然还想让自己当无事发生一样在顾家好好相处。 等他喝完这杯酒看他还会不会说好好相处这四个字。 栾云裳压着唇角的冷笑，微微点了点头，她什么都不用再说，关于顾家的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 接着便是顾令博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令博放下酒杯，然后又看向姜明锦，如今酒也喝了，太子殿下总可以乖乖的找个位子坐下了吧。 或者要不就赶紧走！ “还请太子殿下上坐～” 看的出来姜明锦此时的神情有些愉悦，似乎心情不错，甚至唇角都带着几分明显的笑意。 顾令博轻轻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太子殿下的心思果然是无法琢磨。 刚刚还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众人也纷纷附和，请求太子殿下上坐。 姜明锦大方的点头，跨步往前几步坐到椅子上。 桌子上是朝中的几位老臣也有素来与侯府交往比较频繁的几位大人，见太子殿下坐下，纷纷起身行礼敬酒。 在这种宴席上遇到姜明锦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借着这次机会定然纷纷跪舔一番。 整个宴席又回归了热闹的氛围，顾老夫人和江氏一面笑着的合不拢嘴，与各家夫人小姐熟络的聊天，一面观察着栾云裳的神情。 顾令清有些心虚的不时往栾云裳的方向看去，只见她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与安喜泉不紧不慢的聊着天。 见栾云裳始终淡然的坐在那里似乎没有任何的不适和变化，江氏的面色有些着急起来。 “嫂嫂，你有没有觉得有些醉了，不然让人扶你下去休息一会？” 顾令清试探性的开口，母亲说了那药什么人喝了也会忍不住想要做那种事情，这栾云裳怎么会没事那？ 似是脑海里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顾令清问起来的时候脸颊都是有些红润的。 “嫂嫂无事，倒是清清的脸怎么红了，可是喝多了？” 栾云裳打趣的开口，脸上依旧没有露出半分的不适，像是闲聊一般。 “云裳，母亲知道你不胜酒力，还是让丫鬟带你下去休息吧” 江氏实在忍不住了，生怕栾云裳在这里便发作了。 “你母亲说的对，你忙了这大半日实在是辛苦了，祖母看你脸上疲态尽显，不用硬撑了，还是下去休息吧！” 顾老夫人带着命令似的语气说完便转头看向身边的春桃。 “你扶着少夫人下去休息一会” 看顾老夫人那样子是不让有栾云裳反对的机会。 栾云裳不动声色的转头看了顾令博一眼，只见此时的顾令博，双眼微红，似乎有些坐不住了，看来那药效已经发作了。 春桃已经走到了栾云裳的身边，等着她起身，栾云裳勾着冷笑欲起身，却被安喜泉一把抓住。 “我陪你去～” 栾云裳知道安喜泉是担心自己，可是她若是不离开，一会可就没有好戏可看了。 栾云裳低头在安喜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安喜泉的脸上先是一愣，接着不可思议的看向栾云裳，露出一副竟有此事的表情。 安喜泉转头对着姜明锦竖了个大拇指，身体使劲绷着，才没有让自己笑的抽搐，心中默念她这太子兄歪打正着还真有一手，还真是帮了一个大忙。 正在推杯换盏的姜明锦背对着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安喜泉的小动作，也没有看到栾云裳此时依旧对他投去的探寻目光。 “那云裳姐姐赶紧去休息吧，我这好吃好喝的，不用你管了” 见安喜泉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顾老夫人和江氏几人才偷偷舒了一口气，安喜泉功夫了得，他们刚刚已经见识过了，若是她跟在栾云裳的身后，那今日的事情不但成不了，还有可能引来大祸。 第68章 谁做好事不留名 “谢祖母体贴，不过春桃就留下来照顾祖母吧，让秀苗和秀禾陪着云裳回去休息片刻便是” 栾云裳说完，站在一旁的秀苗和秀禾赶紧上前搀扶，栾云裳也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似乎微微有些站不稳。 顾家的几个女眷也不再坚持，看栾云裳那模样心中已经开始打鼓，看来是这药效开始发作了。 “嗯，今日辛苦你了，你放心下去休息吧！” 顾老夫人稳稳的坐在那里点了点头，一副真心疼爱栾云裳的样子。 看的邻桌的几位夫人小姐都有些纳闷，不是听说因为私用少夫人嫁妆的事顾家老夫人和这位少夫人闹掰了吗，这看上去倒是和谐的很啊。 栾云裳起身行了一礼，便被二人扶着离了席，看着栾云裳离开的背影，苏佩佩眼底压着兴奋。 苏夫人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坐定了几分，心中恨不得现在就起身跟在栾云裳的后面亲眼看着她被人蹂躏心里才过瘾。 栾云裳刚起身走了片刻，顾令博便已经坐不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坐了起来，猛地看向栾云裳纤弱怡丽的背影，身上瞬间更加的燥热。 那种感觉似乎是心中被点了一把火一般，将他从内到外的烘烤着，脑海中不断想起那白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的娇嫩身躯。 “云裳~” 顾令博几乎是呢喃出声，话说出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他似乎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去奔赴那道身影，似乎她的身上有一抹清凉吸引着自己，又像似一把火焰明亮显眼，让他着迷。 “恕微臣失礼，微臣身体有些不适，容微臣先行告退” 顾令博再也等不得，身体都有些颤抖，双眼更加赤红。 “既然顾侯身体不适，那就先行休息吧，今日毕竟是你的寿辰，你最大” 顾令博本来还怕因为自己的无礼惹得太子生气，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 顾不得别的，顾令博转身便要往栾云裳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若不是后面的人太多，估计他早就要用跑的。 眼看着栾云裳一离开，顾令博也跟着走了过去，姜明锦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心领神会，悄无声息的便隐没在人群中。 等到苏佩佩再去看向顾令博的位置的时候，发现顾令博早就已经没了踪影，她的心瞬间紧张了起来。 顾令博不会是去找栾云裳了吧，那样岂不是正好便宜了栾云裳那个贱人！ 顾老夫人和江氏可没考虑这么多，他们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如今所有的人都在前院，后院里只有栾云裳和她的那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不足为惧，估计再过一会事情就办妥了。 而他们就等着稳稳的去捉奸就可以了！ 顾家几人面面相觑，眼底皆是一片阴狠的得意之色。 安喜泉看着顾家女眷的脸色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云裳姐姐和她说要稍安勿躁，让她等着看好戏，她早就给这些人一人一拳头，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了。 苏佩佩实在按耐不住，趁着自己的母亲正和顾老夫人说话，悄悄起身，往顾令博离开的方向跟着过去。 她要亲眼看着栾云裳被毁了，心中才安心。 带着两个丫头刚刚回到院子的栾云裳直接被院子里的动静吓了一跳，只见院子里竟然绑着三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三个男子都是生脸，是她在侯府从来没见过的面相。 秀禾和秀苗齐齐吓得惊叫一声，便要出去喊人，却被栾云裳拦了下来。 这三个人难道是顾老夫人和江氏从外面找回来想要玷污她的人？ 可是为何此时便被绑在了这里？ 只见三个汉子长相丑陋，皮肤粗糙，长相更是惨不忍睹，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折磨。 栾云裳强忍着胃中的翻滚，若不是她早就发现顾老夫人和江氏的诡计，那此时的自己会是如何下场。 秀苗和秀禾本来还有些害怕可是看到自己小姐眼中的和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场更加的担心起来。 “小姐，他们不会是。。。。。。？”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眼前突然闪现了一人，三人紧张了一瞬，齐齐后退半步。 那人见栾云裳害怕，吓的他直接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慌忙摆手 “栾小姐莫怕，疏风是来保护你的！” 疏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紧张，微微俯身，双手交叠置于腿上。 栾云裳眼中的惊慌散了几分，只是两个丫头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像护小鸡一样的把栾云裳护在身后。 “你。。。。。。大胆，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秀苗双手展开护着后面的两人，明明脸色紧张害怕的腿都软了，却还是强装镇定吼着质问。 “疏风真的是来帮您的，您仔细看看。” 那人眼神诚恳，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似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会让栾云裳几人吓成这样。 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不滴把他的头打歪。 看清那人的面容，紧张的栾云裳才收紧了手中的银针。 这不是那日在自己的铺子外面一脚把大炮仗踢到地上的人吗？ “是你？” 这时栾云裳才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只见他依旧是一副侍卫模样的打扮，模样清秀，看上去年纪不大，可是却极其精神，脸上的肌肉紧绷，似乎时刻保持着警醒。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行如此大礼，在大夏这种单膝跪地，交叠双手的行礼姿势是对对方高度尊重和认可才会有的，仅次于对大梁皇帝双膝跪地的行礼方式了。 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为何他对自己行如此大礼，栾云裳实在想不起来，她跟眼前的人有什么瓜葛。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栾云裳看了地上被绑着的三人，看来这三个人一定是被此人制服的。 “疏风是奉主子的命令行事” “那你们主子是谁？” “主子不让说” 栾云裳“。。。。。。” 栾云裳暗暗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等于没说，到底是谁帮了她还要隐瞒身份。 她很确定此人是友非敌，可是她却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做好事不留名。 第69章 侮辱她的情商和智商 “主子说，接下来的事情让属下来处理，您便在一旁看好戏就行” 栾云裳此时倒是更加好奇了！ “你叫疏风？” 不知道为何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眼前的侍卫她也只知道一个名字，可是听他这么说自己却莫名的放心。 “是的，疏风是属下的名字，小姐直接称呼便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我身边的？” 栾云裳淡定的问出口，从大炮仗被踹了那次到今日的事情，不可能是个巧合，只能说这小子一直隐没在自己身边。 疏风本就紧绷的脸上，两个不大不小的眼睛忍不住转动了两圈，他不敢说啊，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第一要令就是不能多嘴。 见疏风一张紧绷的脸委屈巴巴，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栾云裳也不再强人所难，她早晚会知道那个人是谁。 说实话栾云裳虽然知道了顾老夫人和江氏的手段，也早就做了准备，却还是有些没底，而此时疏风的出现让她的心彻底踏实了下来。 而此时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疏风顾不上别的，沉声开口。 “还请姑娘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栾云裳凝眉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甚至带着粗重的呼吸声，是顾令博？ 顾令博喝了那杯酒她是知道的，可是为何他要跑到自己院子里，想起那日顾令博突然对自己的无礼，栾云裳的眸底生出厌恶。 看着疏风肯定的眼神，栾云裳不再怀疑，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他倒要看看疏风到底安排了什么好戏要让她看。 栾云裳朝着两个丫头摆了摆手，三人快速的藏到院子的一处葡萄架下，葡萄架被秀禾搭理的枝繁叶茂，又值快入夏的时节，叶子层层叠叠的爬满了架子，底下又种了一排芍药，人站在里面根本不容易发现。 三个大汉直接被疏风一脚踹晕，然后几下便被踢到了葡萄架后面，栾云裳与两个丫头看的目瞪口呆，疏风这小子的功夫根本深不可测，看他年龄不大，脚风却如此厉害，若不是内力深厚，这样的大汉怎么能一脚踢晕三个。 想起那日疏风一脚把大炮仗的大牙都踹下来几颗，那真是脚下留情了！ 栾云裳这下更加好奇，疏风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什么样的人能培养出这样的侍卫。 疏风收了脚，一闪身又没了踪影，干净利索，让三人再次目瞪口呆。 而顾令博也慢慢走进他们的视线，只见顾令博双眼赤红的可怕，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扯的杂乱无章，不断地喘着粗气，脚步踉跄的往屋子里走去，嘴边还不断呻吟着。 “好热，云裳我好热~” “云裳，我想要。。。。。。” 顾令博的声音越发的不堪入耳，引得两个丫头面红耳赤，尴尬的低下头都不敢看对方的脸色。 栾云裳只觉得心中恶心愤懑，实在不明白顾令博到底为何如此，为何这个时候还要跑到她这里来恶心自己。 “顾郎~” 苏佩佩的声音中夹杂着愤怒和委屈，她跟了一路，没想到顾令博竟然真的跑到了栾云裳的院子。 眼看顾令博便要推开房门进了屋，苏佩佩再也忍不住，直接厉声喊了出来。 刚开始她是以为顾令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专门过来看栾云裳的，可是渐渐的才发现是顾令博的言行有些异常。 看那样子倒是他中了那种媚毒的样子。 苏佩佩小跑着走上前去拉住顾令博的胳膊，生怕顾令博进了屋子与栾云裳发生了什么。 顾令博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根本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一阵女子的清香扑鼻，瞬间便控制不住的抱了上来。 苏佩佩被抱的闷哼一声，此时的顾令博哪里还懂得什么轻重，他胡乱的撕扯着苏佩佩的衣服，毫无顾忌！ 苏佩佩简直是被顾令博的举动给惊住了，她刚刚只是怀疑顾令博中了媚毒，而此时顾令博失控的样子让她十分确定，顾令博是真的中毒了。 那栾云裳那，为何没见她的身影？ “顾郎，你清醒一点，现在不可以，不能在这里！” 苏佩佩声音几乎是颤抖的，药效彻底发作此时的顾令博如疯狗一般，根本听不见任何人的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苏佩佩本就娇小瘦弱，哪里能阻止的了顾令博的动作，眼看顾令博已经完全没了正常的意识，苏佩佩吓得赶紧往后退，却被顾令博一把抓到了身前。 半推半就间，两人直接滚到了屋子里，苏佩佩看了看四周，发现屋子里竟然空无一人，难道栾云裳没有回来？ 那她去了哪里？还有顾老夫人和江氏安排的人那？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很强烈，事情似乎没有朝着他们预期的那样发展。 苏佩佩满脑子的疑惑还没来得及想，顾令博几乎已经把她的外衣都脱了个干净。 “不。。。。。。不要，顾郎，你清醒一点” 触摸到身下人那带着温度的肉体，顾令博哪里还有清醒可言。 “云裳，给我~” 顾令博的一声无意识的呻吟，如一击重雷击碎了苏佩佩惊慌的面容，她的神情凝滞在一瞬，刚才她还觉得顾令博是因为中了毒所以才浑浑噩噩的来了栾云裳的院子。 而此时她才意识到，顾令博从刚开始就知道他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从他中毒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想的便是栾云裳。 那她那，他顾令博将自己到底置于何地，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的只有自己吗，他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愿意碰栾云裳一下吗？ 苏佩佩的眼底的不甘都快溢了出来，眼泪不争气的在眼中打转，她一直觉得跟顾令博的这场爱情游戏自己才是站在高位的那个人。 她与顾令博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她说着算，她只要勾勾手指，顾令博便被自己掌控在掌心。 可是此时苏佩佩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心中的不甘和屈辱感简直达到了顶点，这个男人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和情商。 “你混蛋~” 苏佩佩怒吼出声，不顾顾令博的钳制，伸出手死命的去扑打抓挠顾令博的脸和身体。 第70章 顾家的家丑不怕外扬 或许是苏佩佩心中的怒气太盛，竟然一时抓的顾令博惨叫连连，这苏佩佩也是下了死手。 顾令博被抓的胸前和脸上全是爪印子，隐隐还伸出了血丝。 男人早就没了半分的清醒，身下的人越是反抗，他的身体更是异常的兴奋，甚至身上的疼痛都让他感觉莫名的过瘾，想要的更多。 苏佩佩只感觉越发的无力，她根本挣脱不开顾令博的束缚。 嗤啦一声，身上最后一层里衣被顾令博扯烂，露出胸前那娇嫩鲜红的肚兜，与白皙无瑕的肌肤，让顾令博眼中的欲望更加强烈。 身体上瞬间的清凉让苏佩佩的心里更加的慌张，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如此，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顾令博的压制。 “啊～” 苏佩佩忍不住嚎叫了几声，却又怕自己的声音太大把人给引了过来。 只能挣扎着求着顾令博放开自己。 葡萄架下的栾云裳有些后悔，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躲到屋里去那，这么刺激的场景只能听却看不到。 “小姐，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秀禾恨不得捂住他们小姐的耳朵，这不堪入耳的声音是要污了他们小姐的耳朵啊。 想想一会顾家的人会进来捉奸，栾云裳知道此时的确不应该再逗留下去。 栾云裳点了点头，脸上还生出几分惋惜之色，毕竟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如此香艳的场景。 屋子里男人的喘息声越发的粗重，而女人似乎也已经认命，隐忍的哭声带着低低的哀求声，只要男人轻一些。 趁着无人，栾云裳带着两个丫头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葡萄架，往院子外走去。 宴席上顾老夫人和江氏对视了一眼，江氏勾着唇微微一笑，已经是心领神会。 转头对着身边的丫头低语了几句。 那丫头点了点头快速的消失在宴席上。 苏夫人与顾老夫人攀谈完发现身边没有了苏佩佩的身影，她本有些担心，转头看见顾令博也没了身影，心里想着女儿定然是与顾令博在一起，心里才放心了几分。 反正此时的栾云裳估计已经。。。。。。 今日这件事过去，他们苏家就要为苏佩佩着手准备嫁妆的事了。 苏夫人正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便听到江氏的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江氏抬眸，便见那丫头带着得逞的笑容对着江氏点了点头。 江氏心里大喜，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这件事情果然是成了，看那丫头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不好了，夫人，少夫人她。。。。。。” 那丫头当着众人的面立马跪在了江氏面前，一副发生了大事的模样。 江氏佯装不知道何事发生厉声斥责道。 “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你这是做什么，平白让人笑话” “你听她把话说完，少夫人怎么了？” 顾老夫人配合着开口，两人可谓是把自己一生的演技都奉献在这里了。 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似是不敢说，又有些哽咽的声音开口。 “刚刚夫人不放心少夫人醉酒，让奴婢去她那院子里瞧一瞧，结果奴婢一过去就听见。。。。。。听见，少夫人正与外男。。。。。。” 那小丫头欲言又止，可是光是这一句话就让众人瞬间惊呼。 顾家的少夫人竟然趁着众人都在前厅，在后院私会外男，这简直是恬不知耻啊！ “什么～” 顾老夫人怒吼一声，直接起身站了起来，身体都因为惊讶显得有些踉跄。 “她。。。。。她怎么能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情” 一旁的春桃赶紧上来扶住顾老夫人被气的摇摇欲坠的身体。 江氏也气的哀叹出声。 “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苏夫人唇角压着笑意，却表现出一副担忧的眸子对着顾老夫人开口。 “姑婆婆，可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快去看看，这贱妇到底勾搭了什么野汉子，给侯府如此蒙羞” “太无耻了，她怎么能做对不起我大哥的事！” 顾令清起身，便要冲到前面去，被江氏给拽了回来，哪有高门贵女听见这样的事情窜的比谁都快得。 就在顾家人摩拳擦掌要去捉奸的时候，却听到安喜泉抱着胳膊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带着戏弄的语气开口。 “你可确定看清楚了那人是你们家少夫人？” 那小丫鬟听着安喜泉是问她的意思，吓的慌张的低下头，脸上却生出几分迟疑，她只是在院子里听见了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少夫人。 “她自己的院子除了她还能有谁” 顾老夫人语气不善的开口，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怕安喜泉向着栾云裳说话。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顾老夫人带着这么多人去捉奸，就不怕丢了你们侯府的脸面？” 顾老夫人站定，看向安喜泉，脸上生出几分不服。 “我堂堂侯府，家规森严，从不做辱没祖宗，辱没门风的事情，不管是谁做了如此下贱之事，我侯府必定严惩，我侯府的脸面是自己争来的，而不是靠着遮遮掩掩得来的。 不管是谁，若是做出不要脸的事情，我侯府绝对容不下她，我顾家的家丑不怕外扬！” 顾老夫人说的义正言辞，气势十足，不禁让人生出几分敬畏，感叹一声不愧是坐镇侯府的老夫人。 安喜泉忍不住耻笑一声，有些可怜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临老了竟然还要丢这么大的脸，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说得好～” 安喜泉起身，忍不住啪啪鼓了两次掌，弄的周围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那一会顾老夫人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切不可心慈手软啊！” 顾老夫人懒得理会安喜泉的冷嘲热讽，头也不回直接走在前面，苏夫人在一旁贴心的搀扶着，看上去比江氏这个儿媳妇还贴心。 后面跟了一群妇人，都是今日来参加宴席的客人，听见有这样的大瓜，一个个兴奋的跟要去听戏一般，前呼后拥的往前走。 男眷那边，除了跟姜明锦那桌上的几位大人稳坐如老狗一般，其他桌上的男人们也是一个个摩拳擦掌想去瞧一瞧。 奈何女子的后院哪里是他们可以随便跟着去看的。 第71章 必须要给她安个罪名 一众女眷风风火火的来到栾云裳的院子，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让人眼红心跳的声音，浪声滔天。 女子的娇喘声似是痛苦又似是愉悦，声音一浪接过一浪。 跟在后面的吃瓜群众，面面相觑，没想到里面竟然如此劲爆，这顾家的少夫人看似冰山般的美人没想到做起那事竟然这么疯狂。 “顾郎，啊~” 苏夫人身体微微一颤，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而且里面她喊得是顾郎？顾令博？ 满脑子想着捉奸的顾老夫人和江氏自是没有注意到里面的不对，只是一脸悲痛的哀嚎。 “天杀的啊，这青天白日的，不要脸了啊，我们侯府怎么娶了这么个孽障啊！” 顾老夫人的哀嚎声震天，似是要让府外的人也知道他们侯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顾老夫人举起拐杖，指着房门，怒声吼道。 “把那不要脸的贱人和她的奸夫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顾家的几个丫鬟婆子一股脑的往屋里跑，房门本来是半掩着的，瞬间被大力的推开，发出一声巨响。 而屋子里的人也因为这声巨响清醒了一瞬，苏佩像是猛地惊醒一般，大叫了一声。 “啊~” 苏佩佩的惊叫声音太大，连一直沉浸在欲望中的顾令博都瞬间清醒。 那开门的婆子被眼前的画面直接辣的羞红了脸，只见两具白花花的面团揉搓在一起，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血脉膨张。 “哎呦我滴娘啊~” 那婆子双手拍着大腿，不知道是因为被这如此热血的场面所震撼还是被屋子里的人所震撼。 “这。。。。。。这。。。。。。” 那婆子吓得嘴巴都瓢了，这屋子里的人可不是少夫人啊，这屋子里的人是他们的侯爷和苏家小姐啊。 “这什么。。。。。。” 苏夫人这下是真的稳不住了，刚刚的一声惊叫声，她再熟悉不过，是她的女儿的声音啊，撒开扶着顾老夫人的胳膊，她快走几步往屋里看去。 顾老夫人见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老婆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吼大叫，拉着脸怒斥道。 “没个样子，还能让一个贱妇吓着” 顾老夫人的话刚落，便听到苏夫人站在门口惊呼一声，差点要栽倒了下去。 还是刚刚被顾老夫人骂的婆子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苏夫人。 苏夫人的样子更加引得一众看热闹的人瞬间等不及拥簇了过来。 此时的苏佩佩像是被吓傻了，哪怕她穿越之前思想何等开放，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男人一丝不挂的抱在一起，还是无法接受的。 “啊。。。。。。不” 苏佩佩吓得赶紧钻到了顾令博的怀里，整个把脑袋都埋了进去。 顾令博清醒了几分，也意识到自己惹了大祸，可是一时之间也懵在了当场，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他只是喝了一杯酒然后就慢慢失去了意识。 “侯爷~” “哎呦，这不是苏小姐吗？” “这俩人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得那！” 几位夫人忍不住打趣，又回头让跟着的自家女儿退后些，小声的提醒着。 “这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能看的，不能看，赶紧带着小姐们都出去” 苏夫人的身体摇摇欲坠，腿都没了力气，指着自己带来伺候的丫头喊道。 “快，快给小姐把衣服披上！” 两个丫头战战兢兢的进去，他们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么香艳的场景，慌的六神无主。 只见地上的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捡起来几次都是被撕成碎片的布料，足以看出他们未过来的时候是如何激烈的场景。 “哎呀，进去扯被子，扯被子” 苏佩佩只有埋着头不敢露出来，这次她是真哭了，刚开始她是奋力反抗的，到后面实在推不开，她也是没了力气，只能随着沉沦。 “令博，你怎么在这里？” 江氏被眼前的场景吓出了一身冷汗，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刚刚过来查看的小丫鬟，她到底是怎么报信的，连屋子里是什么人都没看清楚，就把人都叫了来。 那小丫鬟被江氏的眼神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她哪里会想到屋子里的人是顾令博和苏佩佩。 夫人让她来打探情况，还没进院子她便听到了那让人耳目赤红的声音，当下便以为事成了，立马往宴席上跑。 婆子丫鬟手忙脚乱的给两人扯来栾云裳的衣服和被子，苏佩佩披上衣服，才敢从顾令博的身上下来，却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栾云裳那？” 顾老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屋子里要被捉奸的人竟然没了踪影，被捉的竟然是自己的孙子和苏家小姐。 “就是，少夫人那，怎么没见她的身影” 江氏的声音也带着质问，好似顾令博跟苏佩佩做了如此丢人的事情是栾云裳造成的一般。 顾家的一众下人都纷纷跪了下去，个个摇头不知，他们刚刚都是在宴席上伺候的，自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栾云裳去了哪里。 “啧啧啧，真是没眼看啊，这顾家的家风还真不错啊，祖母把亲孙子捉奸在床，还要质问少夫人为何不在，怎么？还指望顾家的少夫人在一旁给他们摇旗呐喊？” 安喜泉的话落，周围一片嗤笑声。 顾老夫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一把年纪被说成是捉孙子的奸，这话传出去她没法活了啊！ “你。。。。。。你一个丫头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若是被你祖母听见，也要骂你不知道羞的！” “说到不知羞耻我可是比顾老夫人差远了，我祖母要说也要感叹一声顾老夫人您是响当当的人物啊，那侯府果然不怕家丑外扬这种事。” “你～” 顾老夫人气的暴喝一声，又继续开口道。 “自己的男人出了事，她一个正头夫人竟然不见踪影，她是如何做人家夫人的？” 顾老夫人倒打一耙，似乎不给栾云裳安个罪名便不能算完。 见自己惹了祸事，丢了天大的脸，一直在懵逼中的顾令博终于有了些反应。 第72章 公平公正 他刚刚一直在思考为何会变成如此，模糊的记忆中，他知道是自己主动跑到了栾云裳的院子里。 而且依稀记得当时的心中的画面，他身体灼烧难忍，不自觉的便想跑过来找栾云裳，可是。。。。。。 顾令博看着刚刚还在自己怀里的苏佩佩，满脸不可置信的开口。 “怎么会是你？” 苏佩佩本就没脸抬头，心情抑郁的要死，不知道如何是好，听见顾令博的反问，心中的怒气瞬间翻滚了上来。 “你。。。。。。你希望是谁？” 顾令博被问的哑口无言，面对苏佩佩已经哭的红肿的双眼，愤怒的质问，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夫人终于缓和了几分，上前抱起裹着被子的苏佩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苏夫人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她的女儿虽然做事冲动，可还不是如此不知道轻重的，她本就知道这个院子里会发生什么，怎么会专门往这里跑。 苏夫人问完，转头死死的盯着顾令博。 “是不是他，是他强行把你掳过来的是不是！” 苏佩佩脸色难看，眼中尽是委屈，是她自己跟着过来的，她就是怕顾令博跟栾云裳发生了什么，哪里想到顾令博竟然失去了理智。 见苏佩佩不语，苏夫人对着顾令博一巴掌便打了过去。 “她一个弱女子若不是你强行欺负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你早有预谋是不是？” 苏夫人恨的咬牙切齿的开口，哪怕两人已经定下婚约，可是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女儿以后也要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种事情传出去，回去之后她要如何跟苏家的族老们交代，跟苏家的那些女儿们交代。 苏夫人那一巴掌着实是用了大力气，只见顾令博的嘴角瞬间流出了星星点点的血丝。 连站在那里看热闹的各家夫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论如何这顾令博如今也是朝廷命官啊，被一个妇人当众掌聒，这脸就是养好了也不能要了。 “哎，苏夫人。。。。。。你怎么能打人那？” 江氏见自己的儿子被打，心都疼的抽了一下，他的儿子自小在侯府还没有人碰过他一根手指头那。 当年他祖父对他如此严厉，都没罚过他一次。 江氏心疼的走到顾令博身边，看着顾令博因为挨打肿起的脸颊。 心疼的眼泪在眼底打转，而此时她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顾令博的脸上。 只见顾令博的脸上，抓痕错乱，几乎没一处好地方。 “儿啊，你这脸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没一处好地方啊？” 江氏心疼的想去抚摸，却被顾令博无奈的伸手推开，被子滑落，又露出胸膛上大片被抓的血丝一片的痕迹。 “啊，这。。。。。。” 江氏惊呼，刚刚是被屋子里竟然是顾令博和苏佩佩两人所吓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顾令博脸上和身上的伤。 此时才看到儿子胸前和脸上竟然没有一块好皮肉，瞬间心疼的叫出声。 外面看热闹的人此时也注意到顾令博脸上和胸膛上被抓的血痕，齐齐惊呼。 众人的惊呼声还没落下，就见一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窜到苏佩佩面前。 苏佩佩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还没反应过来，胸前又顿觉得一片凉意。 “啊，安喜泉，你干什么？” 苏佩佩的惊叫声再次响起，同时也伴随着众人再次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和惊叫声。 只见苏佩佩的胸腔一片青紫泛红，同样是没有一处好皮肉。 安喜泉很无奈的摊了摊手，一脸为苏佩佩打抱不平的模样。 “本小姐是为你抱不平啊，你看看你若是不把身上的伤露出来，人家还以为吃亏的是顾侯爷那，万一被顾家讹上你怎么办？ 不过，你也不用感动，本小姐就是公正的化身！” 安喜泉说话的时候肩膀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用了十一成的功力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 “你～” 苏佩佩气的声音都哽咽了，咬着牙根手指都在颤抖。 “这。。。。。。未免也太激烈了吧！” “哎呦，这青楼里的小娼妇也不能有这样的手段啊！” “哈哈哈哈，可不是吗！” 几位夫人在后面低语，苏夫人脸色难看的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吓得几位夫人赶紧住了嘴，转身看向别处。 听到别人的议论声，苏佩佩脸色灰暗，她攥紧双手，只觉得浑身冰冷，这种羞耻感让她瞬间呼吸都有些凝滞，眼底血红翻飞。 为何这屋里没有栾云裳的身影！ 为何顾令博会突然如疯魔了一般，目不识人，若不是他失去理智，自己不会对他下了这样的狠手来阻止他，才导致他的身上到处是抓痕。 见自己的母亲如此心疼又惊讶的模样，顾令博别过脸去，不耐的开口。 “我没事～” “他干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毁我女儿清白，如何不能打的，我们苏家当初真是看错你了” 苏夫人气的直翻白眼，如今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的女儿洗脱一二，把责任都推到顾令博的身上。 “明明是你女儿动的手，她自己跟着跑到我们侯府的后院，她一个女子不要脸的往上贴，还能怪上男人了？” 江氏这话自然意有所指，如今撕破了脸皮，她也不管不顾了，当初大殿之上可是她自己起身跑过去抓起自己儿子的手的，一个倒贴的女人罢了！ 苏佩佩听江氏如此说自己，双眼赤红，转头死死的盯着江氏，俨然没了之前在江氏面前的乖巧可爱。 她那日在大殿上为了彰显与顾令博的旷世爱情，在江氏的眼里竟然是倒贴的行为。 江氏被苏佩佩的眼神吓得眉眼微皱巴，心里已经后悔顾令博与苏佩佩的这桩婚事当初就不应该答应。 这媳妇还没进门就发生了这样的丑事，这样的女人日后如何做侯府的正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况且她还没进门那，就敢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的婆母，日后进了门也是个不好调教的。 第73章 祖母是在找我吗? 顾老夫人眼看这场面无法收场，转头看着诸位幸灾乐祸看笑话的人，赶又赶不走，说也说不走，只觉得今日这宴席，办的真是窝囊。 银子都花光了不说，还把自己的孙子都搭了进去。 “少夫人那，把她给我找回来，她到底去哪里了？” 顾老夫人如今只想把问题都推到栾云裳身上，她办的宴席，出了问题自然是由她来承担。 而且她不是中了那种毒吗，说不定此时正和哪个野男人苟合那，若是抓到她的丑事，那她孙子这件事情就直接被盖过去了。 顾老夫人的话落，便听到熟悉的声音自院子里传来。 “祖母是在找我吗？” 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纷纷回头，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只见栾云裳后面跟着两个丫头缓缓的走上前去，眼中还生出几分茫然无措的诧异之色。 他们心中也都好奇，顾家的少夫人到底去了哪里，或者说顾家的少夫人若是看到如此场景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他们好生期待！ “这是发生了何事？” 栾云裳故意装作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 顾老夫人脸色一僵，没想到栾云裳如此淡然的走了过来，似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你。。。。。。你怎么会无事？” 顾老夫人不自觉的小声开口。 “祖母的意思是，云裳应该有事？” 栾云裳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疑问，继续往前走去。 “这。。。。。。祖母不是这个意思” 见栾云裳这么问，顾老夫人有些心虚的开口，在场的人都是些后宅大院的人精，就顾老夫人这刚刚的反应她们就能想到这件事情可不是他们看的如此简单。 “那祖母是什么意思？” 栾云裳可没打算放过顾老夫人，紧接着开口，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压，让顾老夫人不自觉的又慌张了几分。 “栾云裳你去了哪里，你为何不在你的院子里？” 听见栾云裳的声音，江氏忍不住往前几步开口，她心里恨啊，看这丫头的样子，她现在怀疑那杯掺了药的酒栾云裳没有喝，而是被顾令博给喝了。 她那儿子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做出如此荒唐事情的人，就算他真的喜欢苏佩佩这丫头也不会在今日这个场合如此放肆。 不说别的今日连太子殿下可都来了侯府的啊，他怎么敢。 栾云裳虽然还没有走到房间里，可是里面的场景却已经想象的到，定然是火爆无比。 “云裳刚刚有些不胜酒力，便让两个丫头陪着去花园里吹了吹风，酒劲过了几分才回来，不知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诸位夫人怎么都过来了？” 见栾云裳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江氏心头一沉，脸上更加气恼，她想指责栾云裳在撒谎，可是却又没有任何的证据。 为什么他们明明亲眼看着栾云裳喝了那杯酒，她怎么会没事那？ “你明明喝了我敬的那杯酒的，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那，不可能！” 顾令清仔细打量着栾云裳的全身上下，却见她未有任何的异常，可是他们找来的那三个丑男人到底哪里去了。 “清清的意思是，嫂嫂喝了你的酒一定会出事？” 栾云裳的语气冷了几分，冷冽的眼神看向顾令清，那隐隐露出的威压，让顾令清瞬间紧张了起来。 自从见识到栾云裳的厉害，顾令清如今从心里其实是特别害怕栾元裳的，也渐渐忘记了之前栾云裳对她的种种好，要不说这人狼心狗肺起来那就真不是东西。 斗米恩升米仇，栾云裳只后悔这些年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疼着，一颗真心喂了狗！ “不。。。。。。不，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顾令清吓得赶紧摆手否认，那个样子不是心虚是什么，冷静下来的顾令博脑中也一直在思绪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到底是何原因。 他现在十分确定他是中了媚药，而且是自从喝了从顾令清手中接过的那杯酒之后，而此时再见顾令清忙着摆手否认的心虚模样，他更加确定这件事情一定跟他的妹妹有关。 从小到大，这丫头心虚说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还能不知道吗。 但凡有两分理，她也不会心虚成这个样子，早就扯着对方理论，甚至让对方下不来台。 不止是自己妹妹的反应，还有自己的祖母和母亲，他们的反应也让顾令博十分怀疑。 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欲指向栾云裳！ 栾云裳上前几步走到顾令清的面前，眼神愈发的冰冷。 “你确定什么都没有做吗？” 栾云裳的语气放缓，声音却带着点点的蛊惑。 顾令清害怕的退后两步，踉跄一瞬，差点摔倒，做了亏心事哪有不心虚的，顾令清虽然已经订了婚，却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而已。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那就不是我。。。。。。” “清清~” 江氏几乎是怒吼一声才打断了顾令清的话，顾令清猛的一震，他刚刚差点因为害怕说了不该说的。 “栾云裳，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看把清清吓得，她只不过是敬了你一杯酒，你干嘛要这么咄咄逼人” 江氏依旧对着栾云裳厉声开口，想通过这种方式压制栾云裳。 “是啊，云裳只不过是喝了一杯酒在花园里吹了吹风，回来便被如此责问，不知道到底是谁咄咄逼人” “你~” 江氏是早就领会过栾云裳的伶牙俐齿的，还是被她气的语塞。 一旁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都有些同情的看着栾云裳，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苟合被发现，而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栾云裳继续上前，打算进屋子瞧瞧，却被顾老夫人堵在了门口。 “你先把这些夫人小姐安顿好，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顾老夫人直接是命令的语气 ，今日就算不能休了栾云裳也不能让她挑了错处。 栾云裳冷笑看向顾老夫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拿长辈的架子来压着自己。 “云裳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才好知道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做” 栾云裳说着便又要上前一步，却被顾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婆子拦住了去路。 “少夫人，您还是听老夫人的吧” 第74章 他从未想过再羞辱她 两个婆子强装镇定的站在她的面前，势必是不让栾云裳有走进屋子的机会。 他们不是看不出来此时的少夫人，就连老夫人都被她气的束手无策，更别说他们两个下人婆子，可是老夫人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背啊！ “对啊，少夫人您作为媳妇可是要听长辈的话才是” 秀苗和秀禾早就急的不行，侯府的人敢如此对待他们小姐，那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见两个婆子就敢拦住自己小姐的去路，秀苗直接上前一把推开了其中一个老婆子，那婆子没想到秀苗敢动手，根本没有防备，直接被推的坐到了地上。 “哎呦~” 那婆子摔的惨叫一声指着秀苗便要开骂，还没开口却听秀苗骂骂咧咧的开口。 “狼心狗肺的玩意，一把年纪了都没生出良心这种东西，这些年少夫人私下给你们贴了多少银钱，一个个家中有事缺银子的时候，是谁关键时候救济了你们。 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这个时候还有脸拦上来。” 秀苗一顿骂，地上的婆子顿时把卡在嗓子里的话压了回去，人心都是肉张的，栾云裳这三年对侯府的人如何，对他们如何，他们怎么会感受不到。 去年她乡下那小孙子生了疾病，花了一大笔银子，当时家里一时之间打不开转，少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后，没少在别的地方贴补她。 坐在地上的那婆子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 而另一个婆子也杵在那里不好意思在行动。 两人都被秀苗骂到了心里，哪里还有脸面去拦着栾云裳。 前面没了阻挡，栾云裳径直往前走，而此时身上还用被子裹着的顾令博心情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他心中十分害怕被栾云裳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甚至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不。。。。。。不要过来！” 顾令博大吼一声，周围的人都齐齐一震，可是栾云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波澜，依旧信步往屋里走。 “栾云裳，我说了让你不要过来！” 听见脚步声，顾令博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一种莫名的失去感，在他的心中打转，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想让栾云裳看到他此时狼狈的模样。 可是无论他如何的怒吼，栾云裳都不为所动，临门一脚时候，江氏终于忍不住拦了过来。 看着儿子焦急的模样，江氏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的儿子不想让栾云裳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你没听见令博说不让你过去吗，女子出嫁从夫，你身为人妇不听夫君的话，是等着被休吗？” 哪怕此时的栾云裳依旧风轻云淡，可是面对她带着压迫力的气场，江氏满是斥责的话开口时还是因为心虚有些没有底气。 面对江氏的斥责，栾云裳勾起唇角冷笑一声，她真是演够了！ “母亲今日本来不就是打算当众休了云裳吗？” 面对面站着栾云裳的声音极小，却正好只能窜入江氏的耳中。 江氏猛的震惊一瞬，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栾云裳。 “你。。。。。。你都知道了！” 江氏瞬间如被霜打的茄子，连身体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栾云裳不但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而且此时的结果都是她一手设计的！ “你。。。。。你好狠的心，你竟然如此设计你的夫君” 栾云裳收起眼中的冷笑，做出一副懵懂状。 “云裳不知道母亲的意思，侯爷她到底怎么了？” 栾云裳上前一步，直接踏到屋里，只见此时的顾令博还有苏佩佩此时衣衫凌乱半裹着被子，坐在地上，那样子倒是有几分滑稽。 “侯爷？” 栾云裳惊呼一声，声音中带着凄厉，那悲怆的声音引的那些看热闹的夫人纷纷无奈的摇头。 哪个女人能受到了这样的场景，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厮混也就罢了，这厮混都厮混到自己房间里，这不是赤裸裸的侮辱吗！ “少夫人～” 栾云裳似是受不了打击，单薄的身体像是被击中一般，腿一软便要栽倒在地上。 秀苗和秀禾齐齐惊呼，扶住栾云裳。 “少夫人，您没事吧？” 秀禾哽咽着开口，看着栾云裳脸上尽是担忧之色，主仆三人相互搀扶，在偌大的侯府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栾云裳摇摇头，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侯爷，苏小姐，云裳知道你们两情相悦，也知道你们情比金坚，侯爷要娶你为平妻，云裳也从未阻拦半分。 哪怕云裳知道日后苏小姐进门后，这侯府自是没有我栾云裳的半分的位置。 你们两个既然是真心相爱，云裳认命了！ 可是为何哪怕云裳如此让步，你们还要如此羞辱我” 栾云裳的身体都因为伤心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她本就瘦削，捂着胸口如泣血一般质问的模样包含了脆弱和委屈。 顾令博愣在当场，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解释，更是无法回答栾云裳的话，他从未想过再羞辱她。 从未！ “栾云裳你少假惺惺，你敢说今日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苏佩佩此时头发凌乱，发髻上的珠钗也早就散乱殆尽，如此狼狈的模样配上她此时有些狰狞怒吼的表情，看上去就如市井泼妇一般。 栾云裳带着哭腔冷笑，任谁都能看出那笑容里包含的无奈与悲凉。 “苏小姐这意思，你今日与我的夫君在我栾云裳的屋里苟且，都是我栾云裳设计的。 你们一个是侯爷，一个是名门望女，我栾云裳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还能左右你们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栾云裳像是强撑着孱弱的身体才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是受害者，如今还要被人指责，这下连看热闹的诸位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了。 这些夫人贵女们本就讨厌顾令博娶平妻这件事，对这两人早有怨言，如今见这两人竟然还这么不要脸，如此打压原配正妻，哪怕是看热闹心里也真真的看不下去了。 “真真是不要脸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做了这么下作的事情，竟然还有脸怨到别人身上” 第75章 谋害太子 “就是啊，这顾少夫人好生可怜啊，同为女人真是为她不值啊！” “若是我，这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这不和离还等什么，等着被人休吗？” “就是，就是，我看今日这事情侯府是早就想休了人家才整出这一套”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正好说中了顾老夫人和江氏的心思。 “没有。。。。。你们休要胡言啊！” 顾老夫人心虚的开口，他们本来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审判栾云裳，结果全都弄反了啊！ 江氏从惊吓中清醒了几分，刚刚栾云裳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 栾云裳刚刚在她耳边说的话，代表了她早就知道了一切，此时却又装作一副受害者模样，三年了她这个婆母还从来不知道她竟然这么会演戏。 “你。。。。。。你都知道了，你知道那酒里。。。。。。” 江氏几乎是目眦欲裂，从刚开始他们就被栾云裳给耍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栾云裳设计的。 江氏气急质问，说到最后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那酒不能再提，若是再提，恐怕把他们也牵扯了进来。 “小姑和母亲都提到那杯酒，那杯酒里到底有什么？” 栾云裳抓住重点，今日她就要撕开顾老夫人和江氏的遮羞布。 如此践踏她一片真心，他们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没。。。。。。没什么，一杯酒而已，能有什么！” 江氏紧张的遮掩着自己的窘迫的样子，只是那心虚的样子哪里是一句话便能遮掩的。 “没什么你干嘛这么紧张，本小姐看你们心里都有鬼” 安喜泉指着江氏和顾老夫人，连后面的顾令清也在她手指的范围之内。 顾令清吓的后退两步，慌忙摆手，嘴瓢了半天硬是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心虚至极！ 突然小院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铺天盖地似是把院子的里的地面都震慑的晃动了几分。 如此大的动静吓得众位夫人都紧张的回头看去，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队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包围了整个院子。 “啊~” “这是怎么回事？” 众位夫人小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乱的看着把院子都围起来的侍卫，他们整齐划一，井然有序，个个脸上都带着凶猛的杀气，那样子可不像是来保护他们的。 更有胆子小的贵女小姐，直接吓得惊叫了起来。 “是东宫侍卫？”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吓得屋子里的人齐齐凝眉，心都悬到了半空。 东宫侍卫可是太子的独立卫队，是专门保护太子安全的，若不是太子殿下遇到危险是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的出现的。 难道今日有刺客出现在了顾家？ 一众女眷们惊叫的惊叫，惊慌的惊慌，齐齐聚集到一个角上，生怕真的出现刺客伤到他们，或者是被东宫侍卫误伤。 等到众侍卫把院子团团围住，而后才见一年轻将领几步走了过来，对着众位女眷拱手行礼。 “隐卫刚刚发现侯府中有人在酒中下毒，设计陷害太子，末将奉命调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夫人见谅” 拱手说话的人，正是太子殿下麾下最得力的干将司徒野，此人虽然仅年方二十，浑身上下却有一种老成稳重的老将之感。 脸色冷漠，不苟言笑，传言他手段很辣，更是杀人不眨眼。 凡是想刺杀太子的人，只要有司徒野在到最后必是有去无回，生不如死。 “司徒大人，我们可没有加害太子啊，我们都是来参加宴席的，你尽管查，可不要伤到我们啊！” “就是啊，司徒大人，我们都是今日被侯府请来坐席的，可不敢伤害太子殿下啊” “夫人放心，末将绝对不会伤害无辜，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心怀叵测之人” 司徒野一脸冷漠的开口，说完嘴角却不动声色的抽了抽，他装的实在是有些累，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是要演的哪一出。 大动干戈的把兄弟们都叫了过来，难道只是为了为难侯府，还是。。。。。。 司徒野转头正好看见栾云裳一脸哀痛悲凄的走出来，立马警觉了起来，几步上前，不但拱手连身体都前倾了几乎九十度，弯腰行了一礼。 “顾少夫人，末将多有打扰了，还请夫人莫怪” 栾云裳本来有些哀凄的脸上微微抽了抽，她只是听说过司徒野，没有打过照面也没有接触过，这司徒野似乎对她莫名的恭敬。 被闪在一旁的顾老夫人和江氏齐齐面露尴尬之色，司徒野不向他们行礼，竟然独独对栾云裳如此客气，做为侯府的老夫人和夫人，岂不是让他们很没面子。 只是此时他们无暇顾及这些，这好好的，侯府怎么会出现刺客，万一牵连了侯府这又如何是好。 “司徒将军，无妨，一切以太子的安慰为主，将军秉公办事即可” 栾云裳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看司徒野带着人这么大阵仗的把院子围了起来，她哪里敢说不行。 “司徒将军，到底是发现什么人谋害太子啊？” 顾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上前询问，一脸的担心之色，心里暗恨今日真是够倒霉的，怎么偏偏又遇见了什么刺客。 “经过严查，刚刚宴席上的酒杯上被查出了有催情药物” “啊~” 司徒野的话落，吓得顾老夫人惊呼一声，差点就要往后倒去，还好扶着的丫鬟和身边的婆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顾老夫人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也是真的腿软了。 站在那里的顾令清和江氏也是瞬间被吓得脸色苍白，怎么又查到这杯酒上了。 他们不明白只是一个酒杯，太子殿下的人到底是如何发现的啊，而且那杯酒不是？ 江氏看向顾令博，那杯酒不是被自己的儿子喝了吗？ 为何最后是被自己的儿子喝了她都还没想明白那，怎么又会被太子的人发现那！ 万一这司徒野非要查出这催情药是谁下的，那他们岂不是被白白扣上了谋害太子的罪名。 想到这里江氏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苍天啊！大地啊！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76章 顾家真是全员戏子 “谋害太子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完喽，这下完喽，这苏小姐还没进门就要守活寡喽！” 安喜泉声音惋惜同情的看向苏佩佩。 苏佩佩面色惨白身体都有些踉跄，若是侯府真的出事，那她以后怎么办！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她跟顾令博的事情都已经。。。。。。 苏佩佩恼怒的看向顾令博，而此时的顾令博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顾令博听着司徒野的声音，心里急的要死，太子殿下遇刺，此事非同小可，一个不慎，整个振国侯府真要跟着陪葬的。 他就说他跟太子相克，遇到太子准没好事，还以为今日会好些，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奈何他此时还裹着被子，如何出去与司徒野交涉，顾令博长这么大从未如今日如此狼狈丢人过！ 他都不敢想象他走出这间屋子会遇到众人什么样的眼神，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可是此时他不想出去，却又不得不出去面对！ “侯爷，衣服取来了~” 正当顾令博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时候，他的小厮终于把他的衣服取了过来，因为他从未在栾云裳的院子留宿过，所以这里自是没有他换洗的衣服。 顾令博无奈裹着被子走到里屋，换下衣服，露着一脸的血印抓痕神情闪躲的走出了屋子。 顾令博姿色不错，也算是剑眉星目，一表人才，皮肤白皙，有几分书卷之气，平日里走在街上也是相貌堂堂吸引不少女子钦慕的目光。 而此时的顾令博却让外面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让本来有些紧张的众人纷纷忍不住露出耻笑的目光，甚至有些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见顾令博一张脸上被抓的没有一处好的皮肉，那血淋淋的爪印子，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皆是刚刚渗出血丝之状，一层叠着一层，一下挨着一下，直让人大开眼界。 向来不苟言笑的司徒野也忍不住嘴角再次抽动，他还从未碰过女人那，不过以后也不敢再碰了，这也太吓人了，还不如真刀真枪的跟对方干那，这伤口别看不深，那是又疼又刺挠啊！ 关键是丢人，太丢人了！ “司徒将军~” “顾小侯爷~” 顾令博一开口，便疼的呲了呲牙，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苏佩佩恶狠狠抓扯自己的画面，遗失的记忆似乎在一点一点的袭击他。 “不知道司徒将军说的催情毒药是从哪里发现的？ ” 说到催情毒药，顾令博下意识的便蹙了蹙眉，他那片刻的失控太过蹊跷。 “正是顾小侯爷用过的一只酒杯” 听司徒野这么说，顾令博瞬间惊醒，哪里还用怀疑，他果然是中了催情的药才做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还好，还好遇见的女子是苏佩佩，他本也要娶她，若是遇到别的女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记得他失去记忆之前是看到了栾云裳的背影，不可控制的便跟着她走了过来，可是苏佩佩又为何也在这里。 为何为他解毒的人不是栾云裳？ 顾令博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可是下意识里他竟然有些希望给他解毒的人真的是栾云裳。 若是她就好了！ 做贼心虚，顾老夫人和江氏他们听司徒野如此说，心下已经明白，果然那杯下了催情药的酒是被顾令博给喝了。 可是那带药的酒明明是递到栾云裳的手上了，也亲眼看着她喝下了，怎么会让顾令博喝了那？ 顾令博就是再傻也已经想出了这其中的大半蹊跷。 他的异样是在喝了顾令清递给他的那杯酒之后，也就是说那催情的药酒是顾令清递给他的，难道那杯催情药酒是要给清清喝的？ 难道是有人要谋害清清？ 顾令博不禁越发的迷惑，顾令清平日里在府中居多，也没听说过得罪什么人，近日除了跟栾云裳闹了矛盾，几乎没有什么仇人。 他转头看向栾云裳，眼中生出几分不可思议的怒色，他不信栾云裳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这场宴席从头到尾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除了她，顾令博一时再也想不出来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只是因为跟清清吵了几句她就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她这是要毁了清清，毁了她的一辈子。 栾云裳还装作一脸悲痛的模样，便看到顾令博一脸怒容，甚至是厌恶的表情看向自己。 栾云裳知道顾令博这是在怀疑这催情药是她给顾令清下的。 呵呵，关键时候果然坏人永远是她这个外人。 栾云裳心中暗喜，也好，也好，顾家人做的越绝，她越好脱身。 今日她还真该好好感谢一下那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栾云裳是不是你？” 顾令博有些无奈的问出声，声音中夹杂着失望与丝丝的怒气。 他心中也纠结万分，一方面他告诉自己栾云裳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另一方面又觉得事实就在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顾老夫人和江氏本来还愁着这件事情该怎么解释，一听顾令博这么说，似乎是立马警醒了他们，对着栾云裳便大叫了起来。 “恶妇，就是你，是你因为前几日跟清清闹了矛盾，便想办法加害与她” 顾老夫人抬起拐杖指着栾云裳开口便大骂起来。 眼中带着恶毒和狠厉，恨不得立马便给栾云裳定了罪。 “云裳，母亲真是看错你了，你扪心自问，你嫁进侯府这三年，我们对你怎么样，你怎么能干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清清她还未嫁人啊，你这么做事要毁了她的一生啊！” 江氏也跟着大呼，那声音大的似乎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一脸失望的指着栾云裳，整个身体都被气的发抖。 栾云裳不禁冷笑，这顾家真是全员戏子！ 刚刚见事情败露，顾令清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那杯被太子殿下查出来的酒杯是经过她的手的。 若是真查起来，侯府脱不了干系，那她更是脱不了干系。 可是此时见众人顺势把矛头指向了栾云裳，顾令清瞬间来了精神，整个人如复活了一般，又加上江氏连连的眼神暗示，一下子精神抖擞了起来。 第77章 天大的恩惠 “嫂嫂，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刚刚还给你敬酒认错那，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害我” 顾令清说完看向满脸血印子的顾令博，又倒吸一口凉气，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若不是太子殿下，那她就是在害自己啊。 “若不是那杯酒给大哥喝了，此时清清是何下场” 顾令清说完委屈的泪如泉涌，扑倒在江氏的怀里，好一副委屈无助的模样，那哭声就如对栾云裳的控诉一般，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去。 本来众人还有些怀疑，这侯府少夫人长的天仙一般的人，可不像是有这种恶毒心思的人。 可是此时见侯府几人的矛头皆是指向栾云裳，三人成虎，被他们说的倒是越发的相信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亏我刚开始还觉得是顾家的人不行” “就是啊，原来我们都被骗了，这顾少夫人才是真真恶毒” “这女人是如何想出这样这样恶毒的法子对待一个小姑娘的，府中有这样的女人何愁不衰败” 指指点点的声音，如炮仗一般噼里啪啦的对着栾云裳袭来，好似所有的人都认定了这件事情是栾云裳干的。 栾云裳还未急，倒是把秀苗急的跺脚对着众人大喊。 “你们胡说，我们家小姐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们少血口喷人” 见栾云裳到此时还没有开口辩解，顾令博脸上越发的失望。 “栾云裳，所有人都在指责你，你还有何话可说，若是你此时能够坦白，念在你往日对我侯府尽心尽力的份上，本侯可以带你向太子殿下求情对你从轻发落！ 毕竟你今日做下这恶事，根本不是冲着太子殿下。 今日这事情可大可小，若是真扯到谋害太子的事情上，那这罪名可就大了，谁都保不住你。 可是若只是侯府自己的事情，太子殿下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顾令博说的义正言辞，好似是对栾元裳天大的恩惠一般。 栾云裳上前几步，仪态从容，双手交叠于身前，自有一副睥睨众人的卓然气场，瞬间让那些指指点点的人都闭了嘴！ 她依旧带着淡笑看着众人，没有半分做了亏心事被指责的窘迫感。 “侯爷说此事是云裳所为，可有证据，虽然宴席是云裳一手操办，可是这酒水可是母亲和清清都接手过的，宴席之前他们可是亲自查看了酒水的。” “除了你还有谁，难道母亲会害我吗？” 顾令清紧张的开口，这催情药就是她亲自下的，若是真的去查，她哪里能跑的了。 “要不然我还能害我自己不成，刚才大家都看到了，若不是太子殿下过来，那杯酒就是我喝了，也不会送到我大哥的手上。 栾云裳就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喊了你三年的嫂嫂，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顾令清越说越激动，可是眼中的惊慌却如此明显，这心虚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栾云裳看着顾令清悲愤的质问勾起唇角，如同是在看笑话一般。 她往前一步，正好出了房门，阳光照到她的身上，让栾云裳整个人身上似乎都透着一层薄薄的光晕。 雪肤生辉，唇色如樱，光是这张明艳清纯又不失娇媚的脸都让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是啊，我也想问你，你叫了我三年的嫂嫂，我自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比起顾令清嘶吼一般的质问，栾云裳的声音平淡如水，却能让人感觉到浓浓的悲伤，忍不住心中动容。 而这一声质问，也是栾云裳自心间而问，她从小在药人谷长大，祖父只说待人要至诚至善，却从未说过至诚至善的一颗心也会被如此践踏。 顾令清被栾云裳反问的有些惊慌失措，她本就年龄小，自己做了亏心事，内核不稳。 “我。。。。。。我没有” 见顾令清有些退缩害怕的模样，苏佩佩心中暗骂顾令清是个废物。 她不知道这酒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那杯加了催情药的酒在顾令清的手上，可是此时被害的最惨的人却是她。 不出明日她刚刚狼狈的样子便会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哪怕日后她嫁到侯府，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总之她没有脸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栾云裳。 明明被捉奸的应该是她，明明被人踩在脚底的人是她，她凭什么还可以如此凛然，满身光亮的站在那里。 “栾云裳都是你害我至此，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在酒里动了手脚，也不会引的侯爷中毒，失去意识才做下如此荒唐之事” 苏佩佩说完一脸悲戚之色，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遮掩了下脖子上那鲜艳的红痕，看上去可怜至极。 如此样子只会让人瞬间想到她是一个受害者，而非勾引男子的娼妇。 “就算是侯爷中了催情药，苏小姐可没有吧！” 就连站在一旁的司徒野都听不下去了，嘲讽的开口，太子殿下是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今日的事情到底是为何他也一清二楚。 打打杀杀的情况他见的多了，也看的多了，可是这后宅的腌臜事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这简直比在外面打打杀杀还恐怖，这害人的手法当真是可恶又下作。 他忍不了实在是忍不了了，这顾侯还真是个眼盲心瞎的，侯府这一家子人在外面的名声最近都烂成什么样了，可是关键时候他还是选择相信侯府人的话，舍弃他的发妻。 这样的男人尽早离开是对的，和离了才好，必须和离！ 还有这苏家的小姐，论姿色论气质，哪里有一点能比上顾少夫人的，眼睛没瞎的人都应该知道选谁。 只是与栾云裳接触片刻，他便有些理解太子殿下为何惦记着这女子了。 姿色绝丽，沉稳大气，临危不惧，这样子咋看都跟他那表面温顺内心蛇蝎的太子殿下有些像啊！ 不过这顾少夫人的内心应该没有这么蛇蝎吧，没有，定然是没有的吧！ 苏佩佩脸色一滞，刚刚恢复的脸色瞬间有些泛白。 若是栾云裳这么说她，她还能有脸争论几句，可是偏偏开口的是司徒野瞬间便让她哑口无言。 第78章 帮自己的人是太子? 本来就是她主动跑过来找顾令博的没错，可是她也没有想到顾令博竟然会中了催情药，而且不顾自己的意愿做了这样的事情。 刚开始她的确是死命反抗的，可是后来实在是精疲力尽，脑袋也嘶喊缺氧成了朦朦的状态。 到最后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反抗不了那就跟着享受，后面她跟着沉沦甚至都忘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我的女儿一看就是被强迫的，顾小侯爷一个男子身强力壮他若是没了意识强迫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怎么能逃的了啊。” 见苏佩佩面色发白，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答，苏夫人大声开口辩驳。 这司徒野只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也敢质问她相府的千金，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司徒野冷哼一声，他自然能看到苏夫人眼中对自己的不屑，打狗还要看主人，看不起他自然就是看不起太子殿下。 “这么说来，苏小姐出现在顾少夫人的院子里也是被顾小侯爷掳过来的了？” 司徒野来了兴致，今日说的这两句话都快赶上他平时一天的台词量了。 平日里太子殿下少言，他更少言，那些手下跟着他久了，他瞪两眼他们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耍嘴皮这种事情他平时是不屑的，可是这苏夫人今日却撞到了他的刀口上。 司徒野说完又看向顾令博，有些打趣的开口。 “顾小侯爷身手不错，在前厅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还能把一个女子掳过来，本将军真是佩服那” 顾令博的脸色一僵看向苏佩佩，如今身上的药效都散了去，大脑是彻底的清醒了，包括他做那些疯狂事情之前的事，他记得很清楚，他是想来栾云裳的院子找栾云裳的。 可是就在他燥热难耐的时候，苏佩佩竟然跑了出来，上前撕扯他，他气血上涌，整个身上都是欲火，哪里能受到了这样的撕扯，所以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可是此时当着司徒野和众人的面他若是说是苏佩佩自己跟着过来的，那苏佩佩定然会再次受人耻笑。 他也不能真的应下是自己把苏佩佩给掳了过来的，他本来就没有做这件事情要如何承认。 苏佩佩眼神希冀的看向顾令博，希望顾令博不要说出实情，他是一个女孩子啊，若是被人知道她是主动跑过来的，外人该如何笑话她。 哪怕她有现代的开放思想，也受不了外人那铺天盖地的语言暴力。 见顾令博一脸为难的模样，栾云裳顿觉好笑，传说中的太子爪牙司徒将军，竟然会为自己说话。 不止是如此，今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一只手在默默的往前推动一般，而且都是冲着向她有利的方向发展，不禁想起那个刚刚帮了自己的年轻侍卫，难道他是。。。。。。 栾云裳猛地睁大眼睛，帮自己的人是太子？ 不可能，栾云裳忍不住摇头，她与太子素昧平生，根本就没有接触，又怎么会得到他的帮助，这一切肯定都是巧合？ “我没有掳苏小姐，我们只是在这里碰到。。。。。。” 顾令博踌躇片刻脸色有些尴尬的开口，却打断了栾云裳的思绪。 这话不是明摆着在说苏佩佩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可不是被迫过来的？ 苏佩佩被顾令博的话气的瞪大了眼睛，愤怒又失望的瞪着顾令博。 苏夫人没有想到顾令博竟然当众揭穿她的话，这个顾令博不是喜欢自己的女儿吗，这个时候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在乎的，当然是以女子的清白为主啊。 她不耐的转头看向苏佩佩，嗔怪的一眼，仿佛在说你看看这就是你说的爱你如宝的男人，连黑锅都不想替你背。 苏佩佩没脸，像泄了气一般无奈的垂下头，没了刚刚对着栾云裳的气势。 苏夫人毕竟做丞相夫人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输人不输阵，此时依旧高挺着头颅看向栾云裳。 此时只有把问题再牵扯到栾云裳身上，才是最好的办法。 “司徒将军，倒是关心起别人如何来了院子又如何在一起，说破大天去，我们家佩佩与顾小侯爷是要结为夫妻的人，倒是司徒将军是不是应该把这下毒的凶手赶紧抓起来带到太子殿下面前认罪伏法才是。 谋害太子，其罪当诛！” 苏夫人语气越发的狠厉，眼神中带着几分狰狞。 “对啊，司徒大人，您快些把这个谋害太子的凶手抓走吧，我们顾家要休了她，她如今跟我们顾家再无关系” 顾老夫人急的说话都有些嘴瓢，若是栾云裳能直接被抓走，那今日的事情也算是了结了，虽然有些波折，可总归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顾令博脸色纠结，听到顾老夫人说要休了栾云裳他心里便有些不忍。 “栾云裳你听话些赶紧认错。。。。。。” 顾令博开口便是命令的语气，声音有些急切，可是仔细看去，却也能看到他眼底要遮掩的慌乱。 栾云裳冷笑，堂堂侯府小侯爷，聪明过人，今日的事情从刚开始就有猫腻，甚至这场突如其来的寿辰宴都是刻意为之。 他顾令博又怎么会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只是不敢承认，在家人和她栾云裳之间他选择了保留侯府的颜面而已。 “侯爷，还是不要如此妄下定论的好，以免被人怀疑有包庇之嫌疑” 栾云裳开口打断顾令博得话，比起声音急切的顾令博，栾云裳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如此淡然。 她再次往前一步看向司徒野。 “司徒将军，这下毒之人手段如此龌龊，今日太子殿下在此，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此事必须严查，臣妇斗胆肯定司徒将军允许将这府中所有接触过酒水的下人全部带过来严查，以还臣妇清白” 栾云裳脊背挺直，从始至终都是大大方方的模样，说话间又对着司徒野浅浅行了一礼，礼数周到，仪态万方。 如此周到的礼数惹得司徒野也忍不住连连拱手回礼。 “少夫人说的是，那就按照少夫人的意思把人都叫过来吧！” 第79章 何来的夫妻情分 司徒野连说话时候的语气都比刚刚与顾家人说话的时候软了好多。 太子殿下在意的人他可不敢怠慢了！ “栾云裳，这府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顾老夫人见事情不妙，若是把那些下人叫过来，定会发现问题，她必须要阻止啊！ 江氏手帕子都快扯烂了，她就不明白这司徒野怎么会听栾云裳一个妇人的话，她说如何就如何。 “云裳啊，你如此大动干戈这是要伤了你与令博的夫妻情分啊！？ 江氏开口带着恳求的语气，这话一听便是话里有话。 栾云裳凝眉看向江氏，江氏这是在威胁她啊，她与顾令博的夫妻情分？ 真真是可笑！ “刚刚祖母还说要休了云裳，又何谈什么情分。 再说了 ，母亲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们侯府配合司徒将军找出凶手那是侯府的本分，又何谈伤了云裳与侯爷的情分” “你～” 江氏被气的语塞，一阵咬牙切齿。 府中的下人也被陆续叫到司徒野的面前。 负责酒水的几人知道是他们负责的酒水出了问题，一过来便吓得立马跪到了地上。 “侯爷饶命，将军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人也是，小人也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皆是一个口气，一样的话，总之下毒的事他们都不知道。 司徒野看着眼前跪下去的几人，光是走近他们一步，就已经让几人吓得再次胆战心惊。 几人闭着眼睛连连求饶，连抬头看一眼司徒野的胆子都没有。 这司徒野的名声如雷贯耳，不止是杀人如麻，那狠起来了可是六亲不认啊。 听说连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都被他一刀斩下头颅。 他们这些贱奴若是想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们若是说实话，本将军还可留你们一命，若是查不出到底是谁，那就一起杀了，省的麻烦！” 司徒野的声音听上去只如说笑一般，仿佛几条人命在他的嘴里真的只如蝼蚁一般。 却没有人会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跪着的几人一听吓得求饶声更大，甚至还有个人直接吓得瘫坐在那里，想求饶都发不出声音，隐约能听到上下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们知道他们的命有多贱，而此时的他们离死亡又有多近。 站在江氏身后的顾令清此时也吓得恐慌万状，下毒这件事情是她安排的，因为考虑到栾云裳根本逃不掉，她几乎做的没有什么遮掩。 若是真的查起来，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司徒野对那几个下人的威胁，又何尝不是在威胁她。 若是真的把她查出来，她该怎么办啊！ 听到顾令清恐慌紧张的喘息声，江氏同样紧张的回头，这件事情虽然是顾令清去做的，可是却是她想的主意，她安排的。 司徒野执意要查，那今日想把事情推到栾云裳身上看来有些难了。 江氏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下人，眼中透露出阴鸷的狠辣之色。 “这酒水都是他们负责的，若是真有人图谋不轨，那就是他们起了歹心。” 江氏上前几步看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下人，继续开口道。 “竟敢谋害太子殿下，连累侯府，你们真该死，司徒将军这几个人直接斩杀便可，不用顾忌我侯府的颜面” 江氏的话落，顾令清也激动的上前几步指着地上跪着的人大喊道 “对对对，他们几个贱奴，最有嫌疑，直接杀了便可，跟我们侯府无关” 几个下人齐齐惊呼，他们是实在想不到他们好生伺候了这么多年的夫人小姐，竟然如此狠绝。 “夫人，小姐，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啊，这么多年我们在侯府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们不能这样啊！” 一个跪着的婆子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质问，那司徒将军不顾及他们的生命也就罢了，可是这夫人小姐可他们伺候了这么多年的，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府里的酒水这方面进出一直是由婆子管着，此时她猛然想起来这小小姐当时确实是来了一趟库房，还问了用到哪些酒的情况。 她当时看到小小姐进了库房，还有些诧异，她在府里的时间都比小小姐的年龄大了，还从未见小小姐对这些事情上心，也从未踏足过库房这种地方。 难得这次侯爷的寿辰，小小姐如此上心，她还赞叹一声小小姐和侯爷兄妹情深，难道？ 江氏此时哪里管的什么功劳苦劳，她现在只想此事赶紧了结，谁能给他们做了替死鬼，那是他们的荣幸。 “你闭嘴，你还好意思说，这酒水一直都是你负责管理，今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害得侯爷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就算是司徒将军饶了你，我侯府都不会饶你” 江氏说完一巴掌便打了上去，那婆子被打的跪摔在地上，一阵头晕目眩，七荤八素。 婆子恨的咬牙，在侯府这么多年，能做到管事一角，早就是个人精，她心里从刚开始就明白了些什么。 八成这下药的事就跟夫人和小姐有关，而他们想下药的人是少夫人，要不然怎么就捉奸捉到了少夫人的院子。 可是阴差阳错却被侯爷把那杯酒喝了。 要不然夫人怎么会这么紧张，还想要了他们的命。 这是想彻底堵住他们的口啊！ “嬷嬷也是顾家的老人了，在顾家管事这么多年，极少出现差错，说明你也是个心细的” 就在那老嬷嬷思索心里想的事情要不要说的时候，便听到栾云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晃悠着身体抬头，刚刚被江氏那一巴掌打的实在不轻。 “少夫人，老奴。。。。。。” 那老嬷嬷抓着栾云裳的裙摆，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可是看到一旁江氏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立马又退缩了一瞬。 眼神闪烁的低下头，她毕竟是侯府的奴才，若是说了不该说的，江氏又怎么会放过她。 见那老嬷嬷又低头不语，栾云裳眼中的凌厉一闪而逝。 “嬷嬷若是现在不说，后面可就没有说的机会了，谋害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止是你们这些人，连你们的家人也在所难逃” 第80章 一家子都是混不吝 栾云裳的话落，那嬷嬷猛的一颤，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栾云裳。 “不。。。。。。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没有在那酒里动手脚，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你们没有做，却成了替罪羊，嬷嬷是否觉得很冤？可是你不冤啊，谁让你知而不言那！” 栾云裳再次开口，语气没有了刚刚的温柔，带着几分凌厉的威慑。 那嬷嬷果然被栾云裳的话吓得六神无主，事到如此就算她死了也无事，可是不能连累到自己的家人啊。 “小人说，小人说，小人不想死～” 那嬷嬷还未开口，倒是一旁的一个青年小仆忍不住恐惧开口。 “小人今日在酒库看见了。。。。。。” “你住嘴，你还敢狡辩，下作小人，为了活命竟然信口开河” 那小斯的话都还没说完便被江氏厉声打断。 一众人正等着小斯说完，没想到江氏如此强势，众人便把眼神齐齐看向江氏。 江氏被看的实在心虚，加上刚刚的紧张，整个人看上去都慌乱的异常。 “母亲这是作甚，莫非心中有鬼，这小斯还什么都没说，母亲为何如此慌张打断他的话” “他一个小贱仆能知道什么，定然都是胡说八道，万一扰乱了司徒将军查案，府中如何担待的起” 江氏的声音越发的慌张，甚至她都能感觉到那些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的生出怀疑。 如今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江氏是在有意遮掩了。 顾令博仰头心痛难耐，他还是无法接受他的母亲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少夫人，司徒将军，今日酒窖开窖的时候清清小姐亲自进去了，平日里她从未去过酒窖，可是今日便进去了，还仔细问了那上酒的流程是如何安排的” 那嬷嬷抓着栾云裳的裙摆，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此话一出，几乎是满座哗然，众人齐齐看向顾令清。 “怪不得那会这顾家小姐硬是要敬这顾少夫人一杯，好似她不喝就不算完一样” “该不会这酒是给顾少夫人专门准备的吧” “定然是，若不是出了差错。。。。。。这出丑的可就是顾少夫人了” “你胡说～” 顾令清嘶吼一声 ，快步上前一脚便把那嬷嬷踹倒在地。 那嬷嬷被踹的闷哼一声，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顾令清的力气之大把在场的人都看懵了，这哪里是大家小姐做派，简直是个市井野丫头。 “你竟然敢污蔑本小姐，本小姐什么时候去过酒窖” 顾令清想死不承认，那司徒野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小人也看见了，清清小姐的确去过酒窖” 刚刚那被江氏威胁的小斯也跟着害怕的开口。 “你～” 见那小斯也开口，顾令清转身便又要对着那小斯踢上一脚。 刚伸出去的脚却直接被司徒野的剑炳挡住。 “啊～” 顾令清只觉得一只脚像是踢到了铁板上，痛苦的叫了一声，瞬间疼的抱着脚弹了开来。 往后退了几步又撞到了江氏身上，娘两个差点一起摔倒，幸好顾令博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接住了两人。 司徒野身手了得，内功浑厚，他虽然根本没有用力，可是单是惯力也够顾令清受的了。 “司徒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对一个丫头出手啊，这是在侯府！” 顾老夫人眼看这事情无法逆转，急的大叫，好歹这顾令清也是他们侯府的小姐，司徒野真敢得罪他们振国侯府不成。 顾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威慑，没错这个时候她万般无奈只想拿着侯府的身份去压一压，她以为他们侯府还是当年的不可一世。 她以为她如此说，司徒野还会顾忌些情面。 “顾老夫人有训斥本将军的空，还是多教教你这顾家小姐的礼仪吧。 当着本将军的面她都敢出手，那平日里还不知道是如何的嚣张模样。 本将军在查案，不是来看你侯府的脸色的。 凡是阻挠办案者，不管是谁，一律严处，还请顾老夫人体谅” 司徒野面色不变，眼角依旧惯有的冷峻，声音中的威慑力让在场的众人纷纷咂舌，瞬间让那些窃窃私语吃瓜的人都安静了几分。 顾老夫人一张脸黑成了锅底，被司徒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他活了几十岁还是头一遭。 丢人啊，丢了这么大的人，这还了得，她这老脸往哪里放啊。 顾老夫人强势了一辈子的女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恨不得要跳起来骂。 “你。。。。。。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子护卫，说的好听也不过是叫你一声将军，你竟然敢如此与老身说话。 老身要面见皇上，告你个大不敬之罪” 顾老夫人越说越气，指着司徒野便是骂骂咧咧的嘴脸。 司徒野不为所动，冷硬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耻笑。 “本将军的头衔是皇上亲自册封，顾老夫人如此说那是对陛下的不敬，您是在怀疑陛下？ 况且你一无诰命，二无封赐，只不过占着老侯爷正妻的名讳，本将军如实相告何来的不敬之说，你又有何脸面到陛下面前状告本将军” “你。。。。。。你竟然如此放肆~” 顾老夫人气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要往后瘫坐过去，身边的婆子丫鬟吓的赶紧好生的扶着。 “够了~” 顾令博怒斥一声打断了顾老夫人要出口的话，他是实在听不下去了，祖母平日里对着府里的人跋扈些也就罢了，如今当着司徒野的面还敢如此嚣张。 顾老夫人脸色一愣，没有想到呵斥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好大孙，顿时脸上更挂不住了。 “你。。。。。。你还敢如此跟我说话，我是你的祖母啊，不孝子孙，不孝子孙” 顾老夫人说着眼泪都婆娑了起来，顾令博可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大孙子啊，竟然如此呵斥她，她能不生气吗！ 司徒野见嬷嬷，眼角染上一丝不耐冷声开口。 “要不然今日你们所有的顾家人都跟着本将军去太子府的天牢里去吵，吵完了本将军再审，也算是本将军给侯府的面子了” 第81章 欲盖弥彰 司徒野的声音幽幽带着几分冷意，话落立马让几人脸色悻悻不敢再开口。 一时之间场面便安静了下来，顾令清还疼的龇牙咧嘴只是如今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是抱着脚坐在椅子上，痛的脸色泛白。 “顾小姐还有什么话想说？” 司徒野看向顾令清，眼神凌厉如刀，只一眼便吓得顾令清一个激灵瞬间站了起来。 “我。。。。。。我突然记起来了，我的确是去过酒窖，可是我只是去看看，什么都没干” 顾令清慌张的开口，眼神闪躲，声音里是明晃晃的心虚。 “既然如此，就不能只怀疑是我们家小姐在酒里下毒” 秀苗不满的开口，若不是秀禾一直拉着她给她使眼色，她早就忍不住了，这顾家一家人还真会泼脏水。 “对啊，这顾小姐也有嫌疑嘛！” “就是啊！” “我看顾小姐怎么这么心虚那” 秀苗的话立马引得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猜测了起来，顾令清的异样他们都看在眼里，若说她心里没鬼他们是真不相信。 再看看从刚开始便被被顾家指认的栾云裳才是一脸的坦然，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坦言面貌。 “你们不许胡说，我什么都没做，母亲，你看他们，你快帮我说清楚啊” 顾令清对着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大叫，急得红了眼。 “司徒将军，就算我的女儿去过酒窖，也不能说是她下的毒啊” “那母亲又为何认定是云裳下的毒，去过酒窖的也不止云裳一人” 江氏没想到栾云裳在这里等着她那，瞪了栾云裳一眼却也无话反驳。 “司徒将军，这件事情能不能容我见一下太子殿下，我相信府中无人敢伤害太子殿下，府中的事情还是容府中自行处理吧” 眼看事情就要遮掩不住，顾令博对着司徒野试探性的开口。 司徒野看向顾令博，眼底的嘲讽清晰可见，顾令博攥紧双手，他感受到了羞辱的滋味。 “顾小侯爷说府中无人敢伤害太子殿下？” 司徒野拖长了音调开口，那语气显然是不同意顾令博的说法。 “未必！” 司徒野说完转头看向周围的侍卫大声开口。 “把人带上来~” “是~” 一声令下，很快三个看上去五迷三道的大汉伴随着求饶声便被侍卫陆续拖了过来。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栾云裳脸色一滞，这不是刚刚他们进院子时候的三个大汉吗，不是被绑到了葡萄架里面了，司徒野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江氏惊的后退了一步，后背差点撞到门上，自从发现顾令博与苏佩佩被捉奸后她都忘了这三个男人的存在。 她以为这三个人见计划有变所以藏了起来，没有想到竟然被司徒野抓了起来。 “想要活命自然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司徒野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个跪着求饶的人，开口便让他们胆战心惊。 “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 江氏腿都软的站不住，这三人正是她从外面找来专门玷污栾云裳的。 “不。。。。。。不是的。。。。。。” 江氏完全失去了分寸，紧张的喃喃自语，然后眼睛一闭腿瞬间软了下去。 顾令博眼疾手快扶住江氏，小丫鬟赶紧去搬了把椅子过来，江氏颤抖着身体坐下。 顾老夫人见江氏如此，便明白了恐怕今日侯府脱不了这一劫了。 “小人是侯府中的人花了银子雇来的” “对，是侯府雇我们来的” “哦？你们所言可真，诬陷振国侯府，你们可没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司徒野饶有兴致的看着江氏惊慌失措，顾老夫人面如土色的样子，不冷不淡的开口。 “小人不敢，小人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在将军的面前撒谎啊，的确是侯府的嬷嬷找上我们兄弟三人，只要我们在今日把侯府的少夫人给睡了让他们捉了奸，侯府便会给我们一百两银子然后把我们打发走”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愕失色，侯府是什么蛇蝎人家，如此恶毒的法子他们真是闻所未闻啊，怪不得他们从刚开始就一口咬定是栾云裳下毒，原来是欲盖弥彰。 “呵呵呵～” 栾云裳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冷笑，笑声中满是悲怆，眼中的失望与泪水互相交织，却硬是倔强的没有流下来。 她脸色苍白，散发出的悲伤看上去下一刻整个人就要碎掉一般。 顾令博不敢去看栾云裳的表情，可是她身上那浓浓的悲痛已经让他心中钝痛。 “我栾云裳嫁入侯府三年，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侯府，对不起顾家的事情，哪怕拿自己的嫁妆填补家用我也从未有怨言。 如今就因为我不愿意拿出自己的嫁妆给侯爷娶平妻，便要遭受如此无妄之灾，顾家这是要我栾云裳的命还不够啊，还要我永堕地狱啊！” 栾云裳说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整个人都要支撑不住。 秀苗和秀禾赶紧扶住，也跟着委屈的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 “小姐，奴婢的小姐好生命苦，怎么嫁了这么一家狼心狗肺的人家，这侯府是要遭天谴的啊”。 顾令博脸色惨白，心虚的不敢看向栾云裳，对着跪在地上的三人怒吼一声。 “放肆~” “你们敢如此污蔑我侯府，是活腻了不成” 顾令博虽然学过些拳脚，却只是个文官，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毕竟是堂堂侯爷还是把那三人吓得面容实色对着司徒野连连求饶。 “司徒将军，我们三人说的都是实话，其实我们今日什么都没做啊，您就饶了小人吧！” 他们的确是冤枉，本来想着今日有银子拿，还能尝尝着侯府少夫人的味道，那可真是个绝色美人啊。 可惜刚进了院子就被那大高个三两下便踢的瘫倒在地起不来，如今浑身还如散架了一般。 “顾小侯爷，何必如此激动，他们三人说的是真是假，把与他们接头的嬷嬷叫出来对峙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司徒野审视的看向顾令博，此时的顾令博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而已。 第82章 今日一定要和离 “不，不是这样的，云裳你误会了，侯府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陈妈，是陈妈记恨你，所以才做下错事。” 不等顾令博开口，江氏便着急出来解释，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婆子，那婆子便是跟着自己几十年的陈妈，陈妈早在看到那三个大汉被抓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吓得腿软了。 刚刚又听到江氏竟然直接把自己推了出来，瞬间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氏。 那三个大汉都还没把她供出来那，没想到江氏会直接把她拉出来。 “夫人？” 陈妈惊慌的跪下，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没想到先出卖她的是她勤勤恳恳伺候了几十年的人。 “陈妈，你前几日你便鬼鬼祟祟的，偷偷往外面跑，你说这几个人是不是你找来的” 那三个跪着的大汉，见跪在地上的陈妈立即指着陈妈大喊道。 “将军，就是她，她就是那个找我们办事的婆子” “夫人，您救我啊，您救我啊，这可都是您。。。。。。” “你糊涂，前两日你便对少夫人不满，常常在我耳边说她的不是，没想到你竟然生了如此嫉恨之心，想想你家中卧床的老母，还有你那刚满月的孙儿，你是如何敢做下这等恶事的” 还不等陈妈把话说完，江氏便开口打断她的话，她的一顿痛斥瞬间让陈妈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卧床的老母，刚刚满月的孙儿，无一不是陈妈的心头肉，夫人拿着她的命脉，她如何敢把夫人供出来。 陈妈脸上因为憋屈而显得惨白，低头沉沉的把头磕了下去。 “老奴错了，老奴错了，老奴不该嫉恨少夫人” 江氏自以为聪明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陈妈身上，可是明眼人谁又看不出来她这跟心虚的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陈妈一看就是被她推出来的替罪羊，大户人家惯用的伎俩而已。 栾云裳上前几步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妈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冷笑。 “真是忠心耿耿的一条好狗” 栾云裳从未如此骂一个人，而这一声责骂却另有一层意思，她转身看向顾令博，眼中的嘲讽依旧。 顾令博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江氏的操作，见栾云裳看过来的眼神，他只有无奈的转头躲避，做一个真正的缩头乌龟。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他一定会加倍的对栾云裳好来弥补今日的事情。 “栾云裳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氏气的指着栾云裳开口，栾云裳这话不是在指责凶手就是她吗。 “母亲知道云裳是什么意思，相信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云裳是什么意思，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也没有做了恶事之后就能平白无故搪塞过去的道理。 就算今日过去了，明日也还会再来。 天道轮回，总有她后悔的一天” 栾云裳声音洪亮，掷地有声，眼神扫过江氏和顾老夫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他们心虚自然不敢反驳，只是脸色恨恨的看着栾云裳。 司徒野不禁被栾云裳的气质和气度所折服，一般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此时恐怕早就已经瘫坐一团，六神无主了。 他只能暗叹这太子殿下看上的人果然是不一般。 只不过。。。。。。此女子已经是人妇了啊，不管怎么样两人都不太合适吧！ 栾云裳上前一步面对院子里的众人，又看了顾令博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决绝。 顾令博的心头一慌，瞬间只觉得心头空了半晌，面前人眼中的决绝让他有一种浓浓的失去感。 她要做什么？ “栾云裳，你要做什么，你的委屈我会弥补你的，不要做傻事，好好的待在侯府，我不亏待你的” 顾令博似乎已经意识到栾云裳后面要说的话，也看出了她的意图，栾云裳要离开侯府，她要离开自己。 不～他不要！ 顾令博的话在栾云裳的耳中就如笑话一般，她可不需要他的弥补。 “侯爷还是好好弥补一下苏小姐吧，你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让苏小姐伤心” 栾云裳话落看向苏佩佩，果然见她怒目圆睁的看着顾令博，眼中满是质问和不甘。 “我～” 顾令博面露尴尬，一边是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栾云裳，一面是苏佩佩的愤怒和不甘。 栾云裳懒得搭理顾令博的窘迫，今日她势必要离开侯府，从此与顾家再无干系。 “今日是我云裳运气所致，逃过一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的一切的开始也不过是云裳不愿再拿出自己的钱财补贴侯府。 今日种种，诸位都看在眼里，侯府如此欺人，我栾云裳又岂会再次忍气吞声。 今日当着诸位的面，也算是给云裳一个见证。 我栾云裳要与顾家小侯爷和离，从此我栾家与侯府再无干系” 顾令博猛地睁大眼睛看向栾云裳，虽然他似乎早有预测可是在栾云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的脸上还是止不住的惊讶与不可置信。 她竟然要和离，她凭什么要和离，当初是她自己要嫁到侯府的啊！ “不。。。。。。不，我不同意和离，我不要和离” 顾令博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他快步走到栾云裳面前，伸出双手想去扶上栾云裳的肩膀。 栾云裳后退一步，躲开他的双手，脸上露出几分嫌恶。 顾令博伸着双手尴尬的站在原地，看见栾云裳脸上的嫌恶，他才看向自己这双手，前一刻他还用这双手与苏佩佩翻云覆雨。 顾令博尴尬的收回双手，嘴上却再次重申，慌张的语气，又有几分威胁的味道，更像是最后的挣扎。 “我说过我不会休妻，也更不会同意和离，栾云裳你以为就算是和离，出了侯府你就有好日子过了，你这辈子也只能孤单老死，不会有男人再要你了！” 顾令博的话落，却听到顾老夫人，猛地把拐杖戳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此时的她面色扭曲阴狠，斥声开口。 “和离？栾云裳你休想，顾家没有和离一说，只有休妻！” 栾云裳冷脸看向顾老夫人，身上的气势并没有因为顾老夫人刚刚的怒气所震慑住。 她缓步上前，眼神中透露出可怜。 一把年纪活成如此，的确是让人可怜！ 第83章 无法做出选择 “我大梁有大梁的法理制度，你顾家要休妻，总要说出休妻的理由” 顾老夫人被栾云裳问的面色一僵，休妻的理由，哪里有什么理由，理由就是休了她才能把她那些嫁妆留下。 若是早知道今日的事情会弄成如此，从刚开始就直接休了她好了啊！ “理由，你三年无所出，便是休你十次也够了！” 栾云裳嫁入顾家三年的确至今没有生育子嗣，若说这个理由，还真让人无法反驳！ 顾老夫人不相信栾云裳还敢反驳，她一个女子总不能不要脸到把闺房之事说出去吧，她想和离，离开顾家，想都别想。 “三年无所出？” 栾云裳冷笑一声，看向顾令博，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由顾令博来解释一下为何她三年无所出。 顾令博紧咬牙关，脸上生出片刻的挣扎然后低头看向别处，他不会和离，也不会休妻，他知道原因，可是为了留下栾云裳，他选择闭口不言。 “云裳三年无所出，祖母不知道是何原因吗，自从云裳嫁入侯府，侯爷三年未曾在云裳房中歇过，云裳若是真的生个孩子出来，那这侯府可真就是绿油油的一片了” 栾云裳的语气轻松，似在说一件趣事一般，引得吃瓜的众人又震惊又想笑。 “这栾小姐还是个清白之身那” “怪不得三年无所出，这顾小侯爷都不去人家房中，人家一个人怎么能生出孩子” “就是啊，原来人家这顾小侯爷不喜欢家妻，喜欢偷欢啊” “哈哈哈，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知道到时候这苏小姐进了门侯爷会不会也让她独守空房啊” “哈哈哈~” 嬉笑声，嘲笑声此起彼伏，说的顾令博脸色越发的赤红，面对种种嘲讽的声音，羞辱感让他无所遁形。 胸中怒气滋生，这样的事情栾云裳竟然也往外说，她一个女子怎么就如此脸皮厚，不知道什么为妇道吗。 “栾云裳，你还是不是个女子，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顾令博压低了带着怒气的声音，这三年他的确让她独守空房了，可是只要她今日乖乖的，他说过他日后会弥补她的，她到底还想怎么样。 “贱人，不要脸~” 顾老夫听着众人的耻笑声，气的指着栾云裳大骂。 “当初我们顾家就不该娶你这贱丫头，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你嫁入我们侯府你还不感恩戴德，你还有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事情，简直是无耻！” 听顾老夫人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无耻，栾云裳淡然的眸子，寒光尽显！ “云裳说的是实话，今日我栾云裳要和离，是你们顾家说的这种莫须有又上不得台面的理由，如今还要怪我无耻，到底是谁无耻在先。” 栾云裳上前一步冷眼看向顾老夫人，周身的气场，让顾老夫人和江氏他们面色一振，警惕的看着她，顾老夫人再强势，此时也是外强中干，内而外都可以看出他们的心虚和害怕。 栾云裳突觉得无趣，这顾家人实在不值得她费这个心思，她微微侧目看向顾令博，甚至都懒得给他一个正面的眼神。 “还请顾小侯爷写下和离书，从今往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顾令博的心抽动了瞬，他看到了栾云裳眼里的决绝。 “栾云裳，就是因为我要娶平妻，你才如此的是不是？我说了佩佩她从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会后宅争斗的女子。 我也说了，我会让你衣食无忧，让你生一个孩子，让你后半辈子在侯府安稳度日，你为何还不满足” 听不出此时顾令博的语气是质问还是祈求。 “呵呵~” 栾云裳忍不住冷笑出声，不知道是因为顾令博说的那些话，还是看着他那张被抓的惨不忍睹的脸，实在让她有些想笑。 “我栾云裳的后半辈子与顾小侯爷无关，就不劳您费心了” 听着栾云裳清冷又决绝的语气，顾令博本就抽动的心，似乎瞬间缩成一团，目光变得狰狞。 “不。。。。。。。我绝对不会写下和离书，栾云裳你死了这条心吧！” 见自己的孙儿被栾云裳逼得如此，顾老夫人甩开扶着她的丫鬟婆子，满身是劲的往前走了几步，一脸的凶恶之像，看那样子比顾令博的精神还抖擞，哪里是刚刚孱弱的样子。 那强势霸道的模样，那真是让在场的众人大开眼界。 “栾云裳，你这个妒妇，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你想和离门都没有，休妻！休妻！” 栾云裳不搭理顾老夫人的叫嚣，继续看向顾令博，让顾令博写下和离书这是留给他的最后机会。 顾令博抿唇不语，他攥紧双手，脸上尽是纠结之色，今日的确是他顾家对不起栾云裳，可是他不想放手，真的不想放手。 “顾令博~” 见顾令博犹豫不决，苏佩佩心中的怒气终于压抑不住，今日他总算看出顾令博的心中根本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对栾云裳毫无情感。 甚至他对栾云裳都不舍得放手，就算他之前是为了防止外面的闲言碎语才没有休了栾云裳，可是现在栾云裳提出和离，他却还犹豫不决，他明明就是心里还喜欢栾云裳才不舍得放手。 “你不是说你对她根本没有感情吗，那就现在就给她写下和离书，让她滚出顾家” 虽然苏佩佩是想让栾云裳如破鞋一般被顾家休弃，可是此时的情况休了栾云裳显然是不现实，可是她必须要让栾云裳离开侯府，哪怕是和离也可以。 她不允许顾令博的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 顾令博看向苏佩佩，眼底的心虚一闪而过，甚至他都不敢正视苏佩佩的眼睛。 “你以前怎么和我说的，你说过你不喜欢她的，你现在就跟她和离” 苏佩佩的话就相当于是让顾令博当众做出选择，是选择她还是栾云裳。 不过苏佩佩有足够的自信，顾令博自然是更在乎她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皇上面前求娶她。 “佩佩,不要无理取闹，你不懂” 面对苏佩佩的逼问，顾令博言语闪缩，他说苏佩佩不懂，其实是他无法做出选择而已。 第84章 家人撑腰 “什么我不懂，你不休她，也不跟她和离，不就是不舍得她吗，今天我苏佩佩和栾云裳你只能选一个” 顾令博只觉得苏佩佩的声音如此聒噪，他本就心烦意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顾令博的脸上的犹豫和不耐，苏佩佩刚刚心中的笃定瞬间变得有些崩裂，他眼中竟然生出犹豫！ 苏夫人早就看出顾令博对栾云裳绝对不是没有半分的留恋，心底沉了半分，上前拉住苏佩佩，这个时候逼迫一个男人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栾云裳抚了抚额头，眼中生出许多无奈，她真是为顾令博以后的日子担忧，苏佩佩都这么说了他还犹豫不决，他不跟自己和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栾云裳想不明白，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吗？ 再僵持下去她是真的没有耐心了！ “顾令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和离书你到底写不写！”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顾令博身上，顾令博抬头疲惫的闭上眼睛，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想与栾云裳和离。 他因为祖父的刻意安排，对栾云裳心生排斥，三年来面对栾云裳的时候自己无时不刻都带着怨气，与栾云裳和离的事他也不止想过一次两次。 可是这三年的相处，不知何时她的笑，她的淡然，她的冷眸，哪怕是她的嘲讽，似乎每一个瞬间都占满了他的记忆。 “我不写！” 顾令博斩钉截铁的开口，眼神坚定的看向栾云裳。 苏佩佩眼中的恨意铺天盖地的滋生，怨毒的看着栾云裳，她果真是小看这个贱人了，看她冷冷清清的样子吗，没想到骨子里竟然这么会勾引男人。 栾云裳长叹一声，眼底的耐心终于散尽。 “既然顾小侯爷不愿意写下和离书，那今日云裳只好行大不敬之事” 顾老侯爷当年为侯府写的放妻书，栾云裳本不想随意拿出来，毕竟这件事情是她与顾令博之间的事。 她虽然讨厌顾家，可是顾老侯爷当年对她和祖父祖母都有救命之恩，如今又早已仙去，她实在不想让他老人家如今还遭受众人的议论。 当年顾老侯爷给她放妻书的时候说过，希望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顾令博竟然不写和离书，那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顾家的恩情她已经还完了，今日她一定要离开顾家。 栾云裳的话落，站在一旁的顾老夫人再次爆发，她的孙儿坚持不休了栾云裳她也是没有办法，可是栾云裳想和离也没门，如果和离，那按照规定栾云裳的那些嫁妆是都要带走的。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全了栾云裳的心意，大不了把她留在侯府，日后再慢慢磋磨她。 “栾云裳你还想怎么样，令博都说了不会休了你，你不但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想和离，你有什么资格跟侯府提和离” 顾老夫人的话说的极其难听，栾云裳都见怪不怪了。 “谁说我的女儿没有资格提和离了，当年这桩婚事可是顾老侯爷求到我栾家来的，你以为我们栾家真的稀罕你们这落魄的侯府” 栾云裳脸上一喜，是父亲来了，而且来的正是时候。 栾父与栾云霆从人群中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若不是太子殿下突然让人封了侯府他们早就过来了。 他们站在侯府的门外急得提溜转，栾父更是把姜明锦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差一点就要冲到皇宫里找他老子了，不过他还不敢！ 栾云霆一面担心自己妹妹在里面被顾家的人欺负了，一面还要看好了父亲这张嘴，真怕下一刻他又吆喝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把一家子人都搭进去了。 正当两人着急的时候，突然有个小伙子过来恭恭敬敬的把他们引了进来，前院的男眷们都正襟危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听说顾家出现了刺杀太子的刺客，他们是半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被牵连了进来，那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后院更是堵得水泄不通，女眷们刚刚听说有刺客，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没一会又被顾家的大瓜撑的惊叫连连。 好不容易挤了进来，却听到顾老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贬低栾云裳，栾父便如瞬间炸了毛的狮子一般。 栾父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在场的人心头齐齐一震，坚定的声音振聋发聩，那是一种父亲对女儿的偏爱，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能量。 “父亲~” 面对顾家人的责难，面对顾老夫人的咄咄逼人，面对众人或是嘲笑，或是可怜，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栾云裳都是如此镇定的强大。 没有害怕，没有惊慌，没有任何的畏惧。 可是在听到父亲的声音后，不知为何她的眼泪竟然瞬间要涌了上来，似乎所有的坚强在家人的疼爱面前都会瞬间变得柔软。 栾云裳几步走到栾父面前，即便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中依旧闪烁着明显的晶莹。 “父亲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见自己女儿受了委屈，栾父一张脸瞬间蓄满了怒气。 栾云裳压下鼻尖的酸涩，仰着笑脸摇头。 栾云霆上前一步，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满眼心疼。 “大哥带你回家！” 栾云裳笑的更开了，大哥的手掌如此温暖，落在肩膀上犹如给她披上了一层坚硬的盔甲一般。 “都是那太子殿下，如此大惊小怪，一杯毒酒而已，他又没喝了，干嘛这么大动干戈，差点耽误了老夫给女儿撑腰” 栾父不满的抱怨，完全没有在意站在一旁的司徒野，还有疏风。 众人“。。。。。。” 能当着司徒将军的面如此埋怨太子殿下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老头是不要命了？ “父亲，慎言～” 栾云霆吓的赶紧开口劝阻，这话万一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他也不怕日后在宫中当值的时候被穿小鞋。 “怕什么，当年在药人谷，太子。。。。。。” 栾父说到一半看到栾云裳疑惑的目光时瞬间止了话茬。 第85章 绝不和离 当年若不是在药人谷将养那几年，太子殿下如今早不知道在哪家托生了，这话他虽然不敢说，可是事实就是太子的命是他们栾家救回来的。 他还记得当年接回女儿时，自己老父亲的忠告，太子在药人谷的事莫要在云裳面前再提。 “太子殿下怎么了，太子殿下去过药人谷？” 栾云裳忍不住开口，她从小在药人谷长大，从来不记得太子殿下去过啊！ 栾父尴尬的一笑，呵呵了两声。 “当年太子殿下出生十九日，撒不出尿来，憋的嗷嗷哭，太医院几十个太医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老夫用了妙招才把那童子尿给排了出来” 司徒野“。。。。。。” 疏风 “。。。。。。” 众人“。。。。。。” “父亲～” 栾云霆已经无语凝噎，他恨不得伸手捂住栾父的嘴巴。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老父亲这么多年能在宫中能安然的活到现在，除了有些真本事，那绝对也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 “岳父大人～” 见栾父脸色缓和了不少，顾令博上前拱手行礼。 “哼～，不敢当，老夫当不起侯爷的岳父，更不敢称什么大人。 今日我是一定要带我的女儿离开顾家，你若是还想给顾家留几分脸面，你就赶紧把和离书写了” “岳父大人，我。。。。。。” “小小太医令，大言不惭，你当我侯府是什么地方，我侯府的脸面还需要你留” 顾老夫人怒斥开口直接打断了顾令博还想再解释的话，拐杖重重的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犹如困兽一般的吼叫。 “亲家公这是什么话，今日是我侯府的大日子，你若是来贺喜的，我侯府自然欢迎之至，但是若是来说这无稽之谈的话，那就是不知好歹了啊” 江氏心里恨极了栾云裳，今日的事情不但没有达到他们的心愿，栾云裳还敢提和离的事，让她他们下不来台。 她一个女子不知轻重也就罢了，没想到栾家的人竟然都如此。 “不知好歹的到底是谁，大家有目共睹，你们侯府做了什么丧天良的事情，你们自己清楚” “你～” 江氏被栾父怼的无话反驳，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心里的确清楚的很。 可是他们侯府不管做了什么事情，如今栾云裳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是不争的事实。 她的儿子都说不会休妻了，她们栾家还想怎么样。 江氏眼底不甘翻滚，继续说道。 “栾大人也是一把年纪了，当知一个女子若是和离，将会面临怎样的境地。 你以为你的女儿离开我们顾家以后还能嫁的出去，还有哪户好人家愿意要她。 就算你想让她老死家中，你也要问问你这儿子日后娶亲，她那未来的嫂嫂是否愿意” 这话自然是说到了栾云霆身上。 栾云霆长相清雅，身材挺拔，披着一身满满的书卷义气，通身又洒满了阳刚之气。 单是靠着长相和气质一进来便引的不少世家贵女的侧目。 “此事就不劳夫人费心了，云霆就算是一辈子不娶，也愿意将妹留在栾家。 自是会对她如从前一般，她永远都是我栾云霆最宠爱的妹妹” 栾云霆说完看向栾云裳，眼中满是疼惜，他心中对妹妹一直有亏欠。 当年母亲离去，父亲为了照顾他们兄弟两人实在分心乏术，不得已才把妹妹送到了药人谷。 虽然他知道把妹妹送到药人谷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可是一想到这么小的人身边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他的心里便无数次的对妹妹产生亏欠。 “大哥，我日后可以在外面买一处院子的” 栾云裳的声音有些小，因为她知道她说了大哥一定会生气，可是真的不能因为她影响了大哥日后娶媳妇啊。 大哥早就到了娶妻的年纪，他却一再推脱，一颗心一直用在科考上，根本无心男女之事。 父亲本来就气大哥不继承他的医术，如今还因为读书影响了他抱孙子的进度，父子两个不知道在家干了多少没有原因的仗。 若是真的因为自己让大哥娶不上媳妇，这影响的可不是大哥一个人，影响的可是父亲的孙子梦啊！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单是你一个人都能贴补侯府三年，咱们整个栾家还能养不起你一个女子，你就安心在家待着，谁都不能说你什么” 栾云霆这话含沙射影，可是没给顾家留半分的面子。 栾云裳都忍不住拿着帕子低头掩着嘴角。 刚刚心中的酸涩顿时一扫而空。 “你～，无知小儿，少不更事，简直荒唐” 见栾云霆也如此坚决，还把顾家奚落一番，江氏气的指着他便开骂。 她的好脾气向来都是对着那些高门贵户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她自然不放在眼里。 “母亲，你少说几句～” 顾令博脸色难堪，他不想把事情闹的这么僵，可是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 栾云裳留在侯府，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顾令博话落又转头看向栾云裳。 “你可知若是你离开侯府，日后要走一段什么样的路，你会后悔的！” 顾令博说的义正言辞，他的心底认定了栾云裳离开他是最错误的选择。 栾云裳正面看向顾令博，眼神坚定淡然。 “侯爷，若是觉得女子这一生便只有嫁人这一条路，那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与侯爷缘尽于此，无论日后卑贱苦涩都跟侯爷没有任何关系了。 今日最后问侯爷一句，可否愿意写下和离书” 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栾云裳第四次问顾令博，也是最后一次！ 顾老侯爷当年把放妻书交到她的手上时，眼中的无奈和对侯府的期盼依旧在她的脑海盘旋。 那是她与顾老侯爷的秘密！ “本侯说了，绝不和离！” 顾令博斩钉截铁的开口，甚至眼中生出几分挑衅看向栾云裳，好像再说你是我的，只要我不松手，你就永远都休想逃离。 栾云裳心中落下最后一点执念，甩袖转身背对着顾令博，看向栾父。 “父亲，把顾老侯爷当年交给女儿的东西拿出来吧！” 栾父点头，脸色沉重，顾老侯爷当年在京城名声赫噪，人人敬佩，他也不例外，只是如今人已故去，这侯府却成了这个模样。 第86章 侯府任何人不得阻拦 没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落入火坑爬不出来。 栾云裳的话落，顾家的人的眼神立马警醒了起来。 顾老夫人猛的长了三分精神，她的男人留下来的东西为何在栾父那里。 江氏也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栾云裳和栾父，心中莫名便想到是什么传家宝物。 “栾云裳，侯府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利放到你父亲那里？” 面对江氏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难，栾云裳忍不住勾起嘴角，又侧目看了江氏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脸上的嘲讽之色直让江氏再次皱起眉头变了脸色。 当初这放妻书的确是在栾云裳这里，这是她最后的筹码，她也早就料到顾老夫人和江氏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回栾家的时候她便把顾老侯爷留下来的东西放到了栾父那边。 “此时，云裳还叫您一声母亲，母亲掌家这么多年，侯府有什么，您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栾云裳的话将江氏噎的再吐不出半句，因为她说的的确没错，老侯爷若是真有什么宝贝留下来也绝对不会交到她一个外人手里啊。 江氏不再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到栾父身上。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了栾云裳面前。 栾云裳双手接过信封，那信封上干涸的字迹，写着顾老侯爷的名字。 那字迹一看便是顾老侯爷亲笔书写。 顾令博从小跟着祖父练字，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自己祖父的笔迹。 他上前一步双眼紧紧的盯着栾云裳手上的书信，心中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这是什么？” 祖父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给栾云裳留了书信。 不止是顾家的人，满院子的人都被栾云裳的举动疑惑。 他们都很好奇，已经故去的老侯爷到底留了什么东西给他的孙媳妇，而这东西竟然连顾家的人都不知道。 栾云裳不理顾令博的询问，而是抬手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一点的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 此时顾令博离得最近，当栾云裳一下一下的打开手中那张有些泛黄的信纸时。 只见顾令博的脸色一滞，整个人如被抽离了力气一般，身体不自觉的往后踉跄了两步。 信纸上放妻书三个大字如此显眼，即便不看上面的内容，他也终于明白了栾云裳为何打定主意一定会和离的原因。 见到自己儿子如此，江氏心疼的上前两步，赶紧扶着他的胳膊。 苏佩佩也好奇的上前，她想知道栾云裳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顾令博会有如此反应。 栾云裳将信纸彻底的展开，展现在顾家人面前，自信从容。 “这是顾老侯爷当年留下来的放妻书，我栾云裳随时可以以和离妇的身份离开侯府，侯府任何人不得阻拦” 栾云裳的话落，江氏便眸底狠戾的喃喃道。 “不可能～” 说罢便要上前伸手去扯栾云裳手里的信纸。 栾云裳的手后退几分轻松躲过江氏的撕扯，然后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司徒野。 司徒野吃了半天的瓜，正吃的津津有味，却在栾云裳看向自己的那一刻，精神突的紧张了起来，甚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姜明锦今日如此大动干戈可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啊，他可滴好好伺候着。 “司徒将军，就麻烦您做个公证人，把老侯爷这封信中的意思说给大家听听，免得有人觉得云裳在这里无中生有” 见栾云裳竟然找司徒野帮这个忙，众人纷纷面色大惊。 司徒野是什么人，也是她一个妇人可以随意指使的？他们见了司徒野恨不得躲着走。 此时也有人幸灾乐祸，觉着这栾云裳果然是个不懂的利害关系的闺中妇人，竟然还敢去指使司徒野，一会司徒野若是发火了，指定会让她下不来台。 栾云裳莫名的感觉今日的事情司徒野似乎是有意在帮着自己，或凭直觉，或者是仅凭着那点直觉在赌，所以她大胆的开口了。 疏风刚刚押着那三个人出来的时候，便已经跟司徒野有眼神交流。 她不知道疏风背后的人是谁，可是她知道那个人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 而司徒野也是他的人，栾云裳甚至都不敢想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或者那个人就是。。。。。。 栾云裳双手递出信封，司徒野顿了一瞬，眸底是真的带着拒绝，太子殿下可没给他安排做这件事情啊，他一个武夫给人念信？ 苏佩佩此时虽然狼狈，脸上却还是忍不住扬起一抹冷笑，她料定司徒野绝对会让栾云裳下不来台，那样才好，她活该！ 司徒野踌躇了一瞬，不说自己是姜明锦的人，就算是今日栾云裳的临危不惧和淡定也让他从心里佩服，他还从未见几个女子有如此气场和气魄。 面对婆家人的迫害临危不乱，面对休妻和离也没有大吵大闹，平淡应对，她若是能上战场也定然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思及此司徒野伸出双手接过信纸，人群中立马有人发出了抽气声。 大名鼎鼎的司徒野，杀人如麻的司徒野，铁血冷面的司徒野竟然会听栾云裳的话，还双手接下她的手上的东西。 在大梁，双手接物这是给对方极大的尊重。 苏佩佩和一众顾家人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想起刚刚司徒野在语气上对自己的嘲讽，苏佩佩便不能理解，她乃相府小姐，而栾云裳只不过是个太医令之女啊！ 司徒野是眼瞎，还是脑子有问题！ “麻烦司徒将军了！” 栾云裳说完欠身行了一礼。 司徒野点头，转身看向众人，在众人的好奇与惊讶中，一字一句，一板一眼的把顾老侯爷信中的意思念了出来。 “故，若栾家之女栾云裳若有离去侯府之意，此书便作和离书，侯府任何人不得阻拦” 直到司徒野念下最后一句，众人才明白顾老侯爷留下这封信的用意。 “看来顾老侯爷当年归去的时候就料到侯府有破落的一天” “是啊，这顾老侯爷当年早就看穿了这侯府的造化，也看穿了这一家子人的德性，深谋远虑才娶了人家栾家的女儿” 第87章 那声后悔又是说给谁听的! “就是，这侯府还念叨人家是高攀了，这不明摆着老侯爷是拿着当年对人家的救命之恩裹挟人家答应这桩婚事的吗？” “就是，就是，你且看看今日顾家做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若不是娶了如今的少夫人，哪里还有他们风光的这三年” 众人的奚落声此起彼伏，比起江氏和顾老夫人脸色灰暗，无脸面对众人的样子。 最难以接受的便是顾令博，他一直以为这桩婚事是栾云裳当年求着祖父才有的，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他忍不住看向栾云裳，而她的目光始终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半分。 司徒野把那封信还给栾云裳，江氏便忍不住又要上来扯。 这次栾云裳没有躲，而是任由江氏把那封信夺了过去。 她故意让司徒野去念这封信，便是为了让这封信更有信服力。 如今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信中所说，也就是说她跟顾令博和离的事情已成定局。 而这张纸如今无论在谁的手上都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所有人知道了上面的内容。 江氏拿着那封信喃喃自语，嘴角依旧挂着不可能三个字。 顾老夫人脸色狰狞的跑了过来，连拐杖都用不上了。 她一把夺过江氏手中的信，脸色转为愤恨，那愤恨不知道是对栾云裳还是对顾老侯爷竟然会留下这封信。 那是她男人的笔迹，她无论如何也认识。 “从此刻起我栾云裳与你们侯府再无瓜葛！” 栾云裳的话落，顾令博发出一声怒吼。 “不！” 栾云裳此时才看向顾令博，看到他眼中的怒气，那是对自己掌中之物突然离去的不甘。 “顾令博，当年这桩婚事，你不愿，我亦不愿，咱们就此别过~” 栾云裳说完未再看顾令博一眼，转头看向司徒野。 司徒野看了看顾家个个面如土色的样子，自知道今日任务已经完成，姜明锦的意思本就是保护好栾云裳的安全。 另外还要她正大光明的和离，离开侯府。 如此看来他今日走这一招，大动干戈的还真是有些多余了，人家栾小姐早就有了计划在先，就算是没有太子的安排这件事情她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图解决。 只不过他今日过来就是让顾家的人多吃些苦头而已，也能让各个世家都看清顾家的真面目。 更重要的是姜明锦这招也太毒了，他怎么觉得姜明锦就是故意让栾小姐看到顾令博与别的女人苟且的场景，好让她彻底死。 毒，真毒，真毒辣的计谋，他如今真有些可怜这顾侯爷了！ 司徒野转身看着地上的早就吓尿了的三人，嫌恶的开口 “把这三人带回去，严加审问” 然后又看着地上那身体都已经抖成筛糠，跪都跪不起来的婆子，若有所思的地瞥了江氏一眼，只是这一眼江氏便瞬间吓得心肝乱颤，脸色惨白。 “把这老婆子带回去，严刑逼供！” 说到严刑逼供几个字，司徒野的语气拖长了几分，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莫名的带着几分狠厉。 那婆子直接吓得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两个侍卫上前，直接把人架起，跟拖着死人一般把那婆子往外拖去。 江氏原本就吓得惨白的脸这下更难看了，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可以用快碎了来形容了，哪里还有刚刚对栾云裳那几近撒泼的架势。 若不是一旁的丫鬟好生扶着，估计这江氏也要跟那婆子一般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见几个人都被带走，又见江氏吓得没个人样，顾老夫人也终于老实了，站在那里一句硬气的话也不敢说了，静静的看着司徒野带着人慢慢的离开侯府。 见司徒野走了，过来参加宴席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陆续离开了顾家，事情闹成如此他们吃瓜都吃饱了，这宴席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顾家的人不管是顾老夫人和江氏，哪还有心情去管那些宾客，整个侯府瞬间乱做一团。 栾云裳懒得再理会顾家的人，她早就让两个丫头收拾好了东西，收回来的那些旧物也早就换成了银子，离开侯府轻轻松松。 栾家的马车早就在外候着，只等着栾云裳踏出侯府的门。 顾令博整个人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栾云裳安排丫头一件一件的数落自己的东西，他没有再阻止她的权利，只是眼神却从未有一刻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栾云裳会离开侯府，离开这个院子，这三年他虽然不稀罕这个女人的存在，可是每当看到侯府有她的身影，他也莫名的感觉到安心，仿佛她在这便是他的侯府，他的家。 而此时她竟然要走了，那这个侯府又算什么！他的心似乎被挖去了一块，有些空了。 直到栾云裳终于离开这个院子，顾令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早就想离开侯府了是吗？” 栾云裳的脚步微微一顿，她并没有回头，只是沉声开口。 “从你在大殿上求娶平妻的那一刻起吧！” 栾云裳说完从容的离开，此刻她不再隐瞒，的确是那一刻她明确了自己要离开的决心。 那一刻她没有怨恨顾令博要娶苏佩佩，每个人都有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事情去努力去坚持的选择。 可是他不该在大殿之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提起此事，大殿之上她看似面色如水，确是用了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维持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和体面。 那一刻她看似冷静自处，却在被众人那刀子一般的眼神，一下一下的刺穿。 “啊~” 顾令博嘶吼一声，果然，果然就是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若是你今日回头，我顾令博还会给你一次机会！” 栾云裳脚步都未停顿一下，回头？怎么可能！ 见眼中的人根本没有反应，顾令博眼神更加焦急的往前踉跄一步，瞪大眼睛失态怒吼。 “栾云裳，离开顾家，你不要后悔！” 顾令博的嘶吼如一声警钟散在侯府的院子的角角落落，可是却根本没有人回应他的声音。 那声后悔又是说给谁听的那?苏佩佩黑着脸站在一旁，恶狠狠的看着栾云裳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 第88章 他对栾云裳真的动过心思 后悔的是顾令博才是！ 栾云裳这句话无疑是在顾令博的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有朝一日顾令博始终会想起就是因为他在大殿上求娶自己，才会让栾云裳离开了侯府。 等到那粒种子生根发芽，便会永远生在顾令博的心间。 男性思维嘛，苏佩佩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懂得一些，男人最在乎的永远都是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 从顾令博此时痛苦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顾令博对栾云裳哪里是没有动过心，只是他自己之前从未察觉过而已。 苏佩佩身体早就快站不住，到了此时那处撕裂般的痛感依旧阵阵吞噬着她，她前世虽然对男女之事早就经验丰富。 可是这一世，这具身体还是头一遭，而且刚刚顾令博喝了那催情的药物，整个人都如猛兽一般，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她没晕死在那里已经是强撑着意志了。 而此时她更是靠着满腔的怒气才不至于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顾令博，我且等着你顾家的聘礼” 苏佩佩说完不等一旁的母亲，径直往外走去，今日的屈辱总有一日她要加倍讨回来。 栾云裳，本小姐且看你一个和离的女人如何在外人的唾沫星子下苟延残喘。 苏佩佩的话带着十足的怒气，却只是引得顾令博抬头看着她的背影一眼。 今日发生的一切，让他身心俱疲，原来他在祖父的眼里如此不堪，祖父当年让他娶栾云裳只是为了有个人能帮助自己把顾家打理好。 而如今的顾家变成什么样子了？ 顾令博转身看着似乎瞬间失去了光彩，毫无生气的侯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栾云裳，你且看着吧，我一定会让侯府越来越好，一定会让你后悔离开侯府” 离开我！ 顾令博喃喃自语，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踉跄了几步，药效过后，他的确有些腿软，他定了定神，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然而转身看着自己面色惨白的母亲，满脸惊恐的妹妹，还有依旧是满脸横肉不知反省的祖母，似乎刚刚聚起来的几分气力又不自觉地散了开来。 “令博~” 身边的婆子被带走了，江氏心里害怕的很，此时她的主心骨只有自己的儿子。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顾令博转头看了江氏一眼，那一眼饱含失望和无奈，有气无力的开口。 “母亲说的是何事？” 顾令博自然知道江氏说的何事，心中怨恨使然让他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 江氏一顿，脸色依旧煞白，她如何跟儿子说，今日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那催情药也是她让人去买来交给顾令清的。 “谋害太子的事情，你还要想办法见到太子解释一二” “呵呵呵～” 顾令博冷笑一声，一切的一切都是母亲他们自导自演，还有脸提什么谋害太子的事情。 顾令博的脸上生出几分狰狞，就连那笑容都有些恐怖，似是忍耐到了极点。 江氏吓的没眼看，她这儿子向来仪表堂堂，何时有过这种表情。 “都到这个时候了，母亲还不承认今日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做的！ 是你们要设计栾云裳，让她名声尽毁，然后再被休弃出侯府，结果弄巧成拙最后成了这种结果” 顾令博几乎是嘶吼出声。 江氏吓的摇头，惊恐的看着顾令博。 “不是啊，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谁知道栾云裳那个贱人竟然没有中计，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过来横插一脚，把你害成如此啊！” 嘶吼过后，顾令博仰头长叹一口气，又勾起悲凉带着几分无语的笑意。 “你们还是不明白你们到底错在了哪里！” 顾令博一脸失望的转身踉跄着走出院子。 见自己的儿子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就这么走了，江氏没了主心骨彻底慌了，差点瘫坐在地！ “不明白什么，我们还不都是为了你啊，为了这个侯府” 江氏的哭诉声从后面传来，顾令博的脚步顿了片刻，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似乎也熄灭了，他无奈的再次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顾老夫人站在后面看着顾家此时的一团糟，终于是支撑不住一合眼晕了过去。 下人们慌做一团，大叫着江氏。 江氏木讷的回头看着顾老夫人被众人拥簇着，脸上依旧冷漠的没有半分波动。 “把老夫人抬回福寿堂” 下人们得了命令便赶紧抬着人往福寿堂走。 “快请大夫，请大夫去～” 顾老夫人身边的一个老婆子大声对着年轻的丫鬟吆喝着，让她去请大夫。 那丫鬟点了点头还没走，却听到江氏呵斥的声音开口。 “请什么大夫，都是老毛病了，抬回去养着便是！” 江氏的声音不容置喙，如今是江氏管家，所有的人自然都是听她的。 那小丫鬟伸出去的一只脚也只好默默的收了回来。 刚刚开口要请大夫的婆子也不敢再出声，她整日跟在顾老夫人身边伺候，侯府的情况她自然一清二楚。 本来就见了家底，这次宴席又搞了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日后侯府的开支是真的难以支撑了。 看着顾老夫人被抬走，江氏支撑着身体走出听雨阁，前厅已经没有了客人，只剩下一张张桌子，还有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的精美菜肴。 “亏大了，真是亏大了啊！” 江氏忍不住拿着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 今日侯府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花了这么多的银子，这礼物还一件都没收那，这哪里是亏大了，这简直是血本无归啊！ “小爷我回来了～” 少年肆意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极其欢愉。 江氏一顿，听声便知道是自己的小儿子顾令新从通天书院回来了。 昨日就让下人去接他了，没想到他今日这个时候才回来，江氏都把他这一茬早就给忘了。 顾令新的脚步匆匆，后面还跟了几个与他一样穿着书生服饰的青年，他们年龄相仿，同样的服饰，一看便是顾令新在通天书院的同窗。 “大哥，生辰快乐！” 顾令新进了前院喊了一声，却见无一人应对，只见桌子上摆着各色精致的菜肴，却没有见高朋满座。 第89章 该带走的都带走了 “顾小少爷，您这不是请兄弟几个来凑热闹吗，这热闹哪里去了？” “对啊，今日不是侯爷的生辰吗，你不是说你们侯府请了全京城的权贵来的吗，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面对同窗的质问，顾令新也心生纳闷，他可是当着这些同窗的面把牛都吹下了，带着他们回来见世面的。 他靠着侯府的名声在书院里横着走，今日跟着过来的人都是平日里在他身后巴结他的人。 见江氏走了出来，顾令新有些着急的跑了上去想问个清楚。 “母亲，今日的宾客这是都还没到吗，怎么都没见人啊？” 江氏心情沉重，瞥眼看了一眼顾令新，和他身边那几个毛头小子。 她懒得应对，只是有气无力的开口。 “走了，都走了～” 说完便转身要回自己的院子，此时此刻实在是太累了。 顾令新一肚子疑惑看着母亲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 见江氏不想开口，便拉着她身旁的丫头问起了缘由。 那丫头不知道从何说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想了想只是说了一句。 “侯爷和少夫人和离了，少夫人带着所有的嫁妆离开了！” 顾令新一脸的震惊之色，大哥要娶平妻的事情他是早就知道了，他甚至还在书院里鼓吹，他侯府的小少爷日后也是要娶平妻的人。 “什么，怎么会和离，大嫂她怎么敢和离的啊，她凭什么和离，她一个女人都不嫌丢人的吗？” 顾令新不分青红皂白，怒斥出声，一脸的不可置信又带着恼怒。 几个同窗面面相觑，别看他们都在书院可是这外面的传言可是也听过不少。 据说振国侯府可都是靠着女人的嫁妆支撑的，这人家都和离了那这侯府岂不是彻底空了。 见几位同窗眼底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顾令新置气不屑的开口。 “和离就和离，她离开我们侯府可别后悔，我大哥都要娶丞相府的小姐了，本来也不稀罕她” 顾令新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还有些没有底气，他之所以在书院过的如此潇洒，跟栾云裳可是脱不了干系。 这几年他用的上好的笔墨纸砚，是其他的同窗不能比拟的。 不管是吃的用的，因为他读书，嫂嫂都给了他特别的待遇，在书院的各方面条件他都优于别人，所以才让一些世家子弟整日巴结着他。 他也知道这些银子都是嫂嫂自己掏的腰包，可是他却从未感恩嫂嫂的付出，在他看来嫂嫂既然嫁到了侯府就是沾了他们侯府的光，付出一些也是应该的，不足为提。 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和享受，此时听到嫂嫂竟然跟自己的大哥和离了，顾令新虽然嘴硬，可是心里却有些担心。 他这次回来还想让栾云裳再给他买一块上好的砚台那。 那块砚台要几百两银子，母亲是绝对不会给他买的。 其实顾令新的书读的一般，不过在书院里，比的就是用的什么样的笔墨纸砚，一块上好的砚台就可以让他在书院里显摆好久。 见跟着自己的几个同窗眼中都露出几分似有似无的嘲笑之色。 顾令新心中愤懑，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只觉得此时这脸面是丢尽了。 他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自己房中之前收藏的一块特别珍贵的砚台，还有两幅连书院的夫子都提过的几幅极其的难得的字画。 “对了，本少爷今日就让你们长掌眼，看看本少爷收藏的宝贝” 顾令新对着几人开口，招呼着他们就往自己院子去。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把自己的脸面挣回来的办法。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的跟着顾令新去了他的院子，他们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好宝贝，让顾令新如此称赞。 顾令新一个月才回家一次，院子里，屋子里一直有下人打扫，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却总觉得是哪里有些不一样。 “怎么感觉是少了些东西？” 顾令新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厮，他指了指墙面，那个地方明明是挂着一幅画的，而且那幅画可是他特地从栾云裳的手里要过来的。 “这边挂着的那幅画那？谁让你们收起来的？” 那小厮面色为难，微微低着头，当着一群公子的面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在小少爷的院子里伺候了几年，最知道小少爷的秉性，若是让他在同窗面前丢了脸，今日少不了要挨一顿打骂。 “这。。。。。。那画。。。。。。“ 小厮吓的吞吞吐吐，又要说实话，又不敢说实话。 顾令新当即抬脚便踹在了那小厮身上，见那小厮吞吞吐吐，他甚至以为自己那画是被这些下人偷去卖了。 “哎呦～” 那小厮惨叫一声，顾令新如今也是个大小伙子了，这一脚属实踹的不轻。 小厮惨叫了一声，眼泪都吓的流了出。 “少爷我不在家，你们这群狗奴才竟然敢私自偷卖主家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小厮忍着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连连否认。 “少爷，奴才可没这个胆子啊，您这画是被。。。。。。是被少夫人给收回去了啊” 顾令新面色一顿，似乎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小厮嘴里的少夫人是谁。 “是栾云裳？” 顾令新直呼栾云裳的大名，言语间便可看出他心中对栾云裳和其他的顾家人对栾云裳一样没有几分尊敬和感恩。 所以收回他院子里的那些东西的时候，栾云裳也没有心软。 “是，的确是少夫人的人过来收走的” 顾令新顿时炸了毛，气的直跺脚。 “她有什么资格收了我院子里的东西，你们都不拦着？” 那小厮一脸的苦相，连老夫人院子里的东西都收回去了，这少夫人霸气起来可不是他们能拦得住的！ “顾小少爷，你说的那些名家字画不会都是你那嫂嫂给你的吧，人家现在都跟你们顾家和离婚了，那东西自然是要收回去了” “就是啊，人家是和离，又不是被你们侯府休了，凭什么不能拿走自己的东西啊” 几个跟着过来的小少爷忍不住奚落起来，说的却是句句在理。 第90章 那个人的身份她不敢想! 顾令新脸色僵住一瞬，又有些恼怒的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两人，不客气的开口。 “我侯府还稀罕她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就是一幅画吗，我这还有的是！” 说完，顾令新直接往隔间走去，隔间是他的小书房，里面放了不少东西都是他的收藏品。 最让他惦记的还是那尊紫袍玉的砚台，那是当初他刚入学院的时候栾云裳送给他的入学礼，也一直不舍得带去学院，生怕弄丢了弄坏了。 若是那砚台还在，他也许还会原谅栾云裳取走了墙上那画让他刚刚丢脸的过错。 如此想着顾令新的心里竟然生出几分紧张，有些慌乱的去找自己的储物箱子。 众人齐齐的看向顾令新拿在手里的储物箱子，看他到底能拿出来个什么玩意。 “今日便让你们长长眼，看看什么叫好东西” 顾令新说完，把那储物箱子放在了桌子上，着急忙慌的便要去打开箱子，不知怎么的越是要打开箱子的瞬间，他却越发的紧张起来。 他心里想着栾云裳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她知道自己有多喜欢那块砚台，她怎么敢收走，她。。。。。。 不见了！顾令新猛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厮，怒吼道 “我那块紫袍玉的砚台那？” “那日一起被少夫人的人都清走了” 那小厮这下学乖了，再也不敢支支吾吾，问什么答什么，省着又白挨一脚。 “什么，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的！我要让大哥休了她，休了她” 顾令新暴躁的怒吼着，直接把那箱子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碎裂声。 众人纷纷吓得后退了几步，有些害怕的看着顾令新发怒的样子，眼底却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顾不上众人眼中的嘲讽，顾令新又冲到柜子一角去寻找那几个画匣子，而此时那里早就已经空空如也。 顾令清楞在那里，不用想他那几幅画也被栾云裳收走了。 “顾小少爷，你让哥几个看的东西果真没有一件是你们顾家的啊！” “就是啊，到现在你也没拿出件像样的东西来啊！” “平日里说的那些好东西倒是拿出来啊！” 几个少爷看热闹不嫌事大，能在通天书院读书的也都是家里有头有脸的少爷人物，家境势力都不差。 见顾令新如此瞬间便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顾家的少夫人和离走了，以侯府这状况，看他以后还如何吹牛。 “你们看不起谁，她栾云裳就是个太医令之女，我祖母说了，她能嫁到我们侯府是她八辈子攒下来的福气。 就她那些不值钱的东西，我们侯府才不稀罕那，苏丞相家的千金才是我的大嫂，那才是真正的高门贵女，才配得上我们顾家 你们等着瞧吧，她早晚要求到我们侯府的门上来，到时候她就是送本少爷一百块砚台本少爷也不会认她这个嫂嫂” *** 虽然栾云裳提前做了准备，可是她那嫁妆也实在是太多了，栾父和栾云霆来的时候虽然多准备了几辆马车，可还是有些东西一下子带不走。 栾云裳正着急的时候，没想到司徒野竟然主动上前询问，还专门安排了马车帮忙一起送回。 栾云裳连连感激，心中却忍不住疑惑更甚，她确认她与太子殿下的确没什么交集的！ 终于收拾好一切，坐在自家的马车上，栾云裳只觉得浑身舒畅又轻松，只是脑中还是不时想起宴席上太子突然造访还逼着顾令博喝了那杯酒的事。 那个叫疏风的青年多次相助还有司徒野的出现明显也都是在向着她有力的方向助她。 她眸光收紧，实在理不出其中的思绪，转头看向窗外，那个人的身份她不敢想！ “小姐，又到金酥门了那” 秀禾瞪了秀苗一眼，带着几分责备，凑到秀苗的耳边小声的开口。 “小姐都和离了，你还有心思想吃的” 秀苗撇了撇嘴，回怼道。 “小姐早就想和离了，今日终于和离了才要庆祝庆祝那” “你~” 秀禾气的瞪着秀苗，世间女子有几个不想有一段与夫君恩爱的姻缘，他们小姐在顾家付出了三年的心力。 就算是与顾家侯爷没有恩爱情缘，如今就这么和离了内心深处定然还是会生出悲伤的。 栾云裳转头看向两个叽叽喳喳的丫头，轻笑着开口。 “你们下去买一些吧，正好让父亲和兄长也尝一尝” “哎~” 秀苗嬉笑着答应，几下便蹦下了马车，秀禾无奈的跟了上去，马车里只剩下了栾云裳一人。 对于今日的和离若说高兴那也是高兴的，她终于达成了心愿离开了侯府，又让侯府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戒。 可是想一想自己这三年的糊涂时光，只觉得是白白蹉跎了三年。 不过她倒是很期待看到苏佩佩嫁入侯府的日子！ 她掀开轿帘又往外看去，秀苗和秀禾正站在糕点的柜台前准备接过小二递过来的糕点。 花生酥酪饼的香味立马窜进了鼻息，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有那个让她倍感熟悉的身影也如影随形一般飘入自己的脑海。 “那几个人真可怜，都瘦成皮包骨了” 秀苗指着旁边跪着乞讨的乞丐，有些不忍的开口。 栾云裳寻着秀禾的指着方向，果然看见几个乞丐跪在那里，看上去实在可怜。 正当栾云裳想着让秀苗给他们些打赏的时候，就看见大哥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打算往那些乞丐的碗里放些银子。 栾云裳勾起唇角，眼底划过一丝温柔笑意。 栾云霆放下银子转头看向探出头来的栾云裳，眼底尽是宠溺。 “谢谢公子，谢谢好心人～” 几个乞丐连连磕头感谢。 “是这位小姐的恩惠，你们要谢就谢她吧！” 几个乞丐随着栾云霆目光的方向看向车窗前的栾云裳。 “这位小姐人美心善，日后定会有大的福报的～” “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栾云裳忍不住莞尔，大哥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甚至连行善的事都要替自己做了。 虽然她从小在药人谷长大，可是父亲和两个哥哥对她的爱却从未少过一分，甚至他们心中因为亏欠对自己更是百般疼爱，这些栾云裳心里都知道。 可是她心中还是担忧和离的事会让族中的人不满，她真的可以正大光明的回栾家吗？ 第91章 归家 “快些回去吧，近日盐城过来的流民不少，治安混乱，在外不太安全～” 栾云裳点头放下车帘，马车一路前行。 大街上的吵闹声瞬间惊起，一群侍卫从人群中冲出，吓的一些商贩赶紧收起自己的东西往角落里躲藏。 那些侍卫横行霸道，丝毫不管路边的行人和商贩，冲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乞丐便是一阵驱赶和追逐。 听见声音，栾云裳再次忍不住掀开窗帘，便只是看到刚刚被兄长救济的几个乞丐疯了一般往前面跑，而后面是侍卫无情的怒斥声。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京城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要死也不准死在天子脚下。 统统给我抓住乱棍打死，看好各个城门，不许任何一个流民再流入京城” 那侍卫头子的声音太大，马车中的三人听的真切。 秀禾忍不住也探出头来看着刚刚的几个乞丐包头乱窜，忍不住喃喃道。 “真是可怜，看样子他们不是当地人” “太过分了，他们只不过是跑到京城来讨口饭吃，这些官差为何要如此对他们” 秀苗愤愤的开口。 栾云裳突然想起兄长刚刚的话，那些流民都是盐城过来的。 “看来盐城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往京城求生。” 在官府的人如此驱赶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那就说明流民已经多到让人无法想象的情况。 “能有什么大事，除了城里多了些乞丐，好像并没有人提起过那！” 秀禾皱着眉头，连侯府那几个爱八卦的老婆子嘴里都没听过盐城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说，不代表没有发生，千里求生，他们从盐城来到京城如此徒步，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盐城那边的事情至少已经发酵了一个月了，而且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 秀禾和秀苗凝眉对视，他们家小姐说的话向来靠谱，他们从不怀疑。 “可是既然发生了大事，朝廷怎么没有听见动静那？” “或许他们是不敢开口，或者是有人不让他们开口” 栾云裳虽然并不关心朝中大事，可也知道如今朝中两股势力，一股是支持正统的太子党，另一股是势力逐渐强大的二皇子一党。 那日顾令博在大殿之上求娶平妻的时候，依着皇上对太子的态度来看，皇上现在似乎更看重二皇子。 听说因为北国质子毒危的事，这些日子太子不知道被皇上叫过去骂了多少次，连皇后娘娘都因为此事差点被禁足，不许她为太子殿下求情。 这种时候到底谁会有那个心思刻意隐瞒盐城灾民的事，这件事情又牵扯到了什么人的利益？ “小姐，到了～” 马车停下，栾云裳收起心绪，被两个丫头搀扶着下了马车。 只是刚下马车栾云裳便被栾府门口围着的一群人给惊讶住了。 “二叔，二婶？” 清一色的都是栾家的亲戚，也算是栾云裳的七大姑八大姨。 “云裳回来了，奏乐！” 开口吆喝的是栾家二婶曹氏，她平日里是个急性子，更是个大嗓门。 随着这一声吆喝，只听一阵敲鼓打锣的声音响起，震的栾云裳脑瓜子嗡嗡的响。 “恭喜咱们栾家大小姐逃出狼窝喽” “恭喜，恭喜啊～” 栾云裳还没从震耳欲聋的乐声中反应过来，便被一群人围了上来。 “哎呦，你看咱们家云裳那长得是越来越标志，越来越有才情了，哪里是那苏家的小姐能比的” “就是啊，等你大哥中了状元，你二哥带着军功回来，还愁咱们云裳再找不到好人家” “有福之女不如无福之门，他们顾家是留不住这福气啊！” 一群人就差载歌载舞了，不像是栾家的女儿和离回了娘家，倒像是娶了谁家的闺女进门一般。 栾云裳心中本还有几分的担忧，虽然父亲和兄长都支持她和离，可是毕竟这还牵扯着族中的亲朋族老。 此时在看栾家众人对她的偏爱，她心中的那丝担忧才彻底的放下。 “二婶，二叔，各位伯伯婶婶～” 栾云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鼻腔酸涩。 栾家的热闹引来了不少的路人，本来他们听说侯府的少夫人和离的事还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一个女子即便是和离，想必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说世人的眼光，光是家族中的人也不能容得下她。 可是今日栾家这操作倒是实在让他们想象不到，一个家族能做到如此齐心，不畏人言，也的确让人佩服。 他们不但不嫌弃栾云裳被和离归家，竟然还夹道欢迎，如此一来，外人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栾父走到大门前，面对一众看热闹的人，抬了抬手，嘈杂的鼓乐声顿时嘎然而止。 他面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柔和，或许是感动作祟，让他的眼圈变得有些泛红。 “当年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夫人，让我的女儿一生下来便没了娘，这么多年我心中一直愧对我的夫人，我的女儿。” 栾父说完，围着的众人更加安静起来，尤其是栾家的人各个面色悲伤，曹氏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当年栾云裳的母亲柳氏出事的时候，她正好大着肚子，看大栾父一个老男人带着两个小男人，她一心想把栾云裳带到自己身边带着。 奈何当时她胎相不稳，甚至有落胎的风险，栾父最终还是把孩子送到了药人谷。 她和柳氏做了几年的妯娌，她毫不夸张的说柳氏是她见过最好的人，他们相处几年便已经如亲姐妹一般。 栾家的各个族亲多多少少几乎都受过柳氏的恩惠，说到柳氏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 柳氏走的时候，栾家的族亲们哭的泣不成声，把匆匆赶回来的栾父暴揍了一顿。 栾父一面哭一面挨揍一面懊悔！ 前来吊唁的人还以为栾父是被柳家的人揍那，没想到最后才弄明白拉架的才是柳家人。 栾府压了压情绪，继续大声开口道。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为了恭喜我栾家女儿归家，从明日开始，我栾家会在府中置办三天的流水席，凡事哪位得空的，路过的，嘴馋的，想沾沾好运气，想图个好彩头的，都可以进府吃席。 我栾府大门昼夜不关，静等诸位的光临” 第92章 恭喜栾小姐归家 栾父的话落，周围围着的百姓立马一阵欢呼叫好。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句 “恭喜栾小姐归家～” 乱云裳一愣，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啊，她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人群中并没有熟悉的身影，只是些普通百姓。 只是这一声话落，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们也瞬间咋呼了起来，纷纷大喊。 “恭喜栾小姐归家～” “恭喜栾小姐归家～” “谢谢诸位，恭迎各位明日都过来吃席” 栾家的门口实在太过热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曹氏拉着栾云裳进了大门还不忘对着后面敲锣打鼓的人大喊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今日都重重有裳” 曹氏说完，几个大汉嗷叫一声，只听那鼓声和锣声瞬间震耳欲聋，似乎整条街都震动了起来。 栾家女儿归家，栾府办了三天流水席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顾家。 江氏一听此消息，气的连茶盏都摔了，她还等着栾云裳被栾家的族老们赶出来然后跑到侯府来求饶那。 “她一个和离妇归家，竟然没有被栾家的族老责难，那些人到底有没有脑子，也不嫌晦气，还有脸办什么流水席，简直是不知羞耻，这不是把我们侯府的脸面生生的往地下踩吗！” 自从那日寿辰宴之后，顾令博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家休沐，他是真的没有脸面出门了。 他虽然没有出门，可是外面的传言却早已入了耳。 甚至连他跟苏佩佩如何的欢好的场面都被外人描绘的惟妙惟肖。 可是饶是如此生气，他也无可奈何。 顾老夫人更是连床都起不来，咳症复发的厉害，江氏不让人去请大夫，她便一声一声的咳着，一口气一口气的憋着。 顾老夫人强势了一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大骂江氏不孝，差人去叫江氏，江氏本就心里烦躁的很，哪里还有心情管那老婆子的死活。 叫了几次江氏也没有过去跟前，一家子人都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人管顾老夫人的死活。 “亏孝啊，亏孝万事不顺，她敢这么对我这个老婆子，迟早要遭报应的！” “咳咳咳~” 顾老夫人好容易憋着气骂了个整句的，却听到一旁的丫鬟小声的嘟囔着开口。 “亏妻还百财不入那” 顾老夫人平日里耳朵没有多灵光，小丫鬟以为她听不见，结果着顾老夫人一副快要咳血咳挂了的模样不但听见了小丫鬟的话还听的真真的。 她佝偻着半起来身子，老脸狰狞，抬手便打掉了放在床边上的痰盂，那痰盂直接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 里面黏糊糊的一团也都流到了地上。 “要死的贱蹄子，你说什么” 顾家的下人大多都受过栾云裳的恩惠，他们心里是极其不愿意栾云裳离开侯府的，甚至心里都给栾云裳抱不平。 就宴席上的事情，谁看不出来顾家人的卑鄙，为了霸占人家的嫁妆使出这么恶毒的手段，结果最后却反噬到自己人身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侯府家底子空了，府里的下人各个心里犯嘀咕，尤其是顾老夫人这里，如今连大夫都不让请，下人们心里也都打起了小九九。 莫不是到了发月例的时候连月银都发不出来吧，如此想着，下人们不但懒得尽心，甚至心里还都起了埋怨。 那小丫鬟也实在没有想到她这么小的声音竟然能被顾老夫人听了去，痰盂突然落地的声音吓得她身体瑟缩了一瞬。 “奴婢什么都没说” 小丫鬟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她若是承认了才是傻子那，再说了她就说了句实话！ 见小丫鬟竟然不承认，顾老夫人气的又是一阵咳嗽，一口老痰喷了出来，直接淬到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把江碧云给我叫过来” 顾老夫人这下是真气急了，她听得真真的小丫鬟竟然还死不承认，心里嫉恨着江氏，连夫人都不说了，直接喊江氏的名讳。 外面的春桃早就听见了里面摔东西的动静，只是没有当回事，此时听见顾老夫人的怒吼声才匆匆跑了进来。 “老夫人，您这身体可不能动气啊~” 春桃赶紧过来安慰顾老夫人，却没有去叫江氏的打算，叫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人家根本就不过来，若是再过去叫少不了还惹得夫人生气，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顾老夫人再霸道，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了，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来。 “我让你去把江碧云叫来，处置了这个小贱蹄子” 顾老夫人指着地上跪着的小丫头恶狠狠的开口。 春桃只拍着顾老夫人的后背，随着顾老夫人指着的方向，侧目看了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一眼。 然后又转过头来赔着笑脸开口。 “您先躺下休息，这丫头奴婢一定带出去罚她，别因为一条贱命气坏了您的身子啊” 看着地上摔碎的痰盂，和那一滩黏浊物，春桃厌恶的撇了撇嘴也没了几分耐心，话落便要给顾老夫人盖上被子躺着。 顾老夫人还想反抗，一阵咳嗽的她喘不过气来，只好由着春桃来。 “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了，再惹老夫人生气，小心真把你拉出去卖给人牙子。” 春桃说完，也不管顾老夫人要吃人的嘴脸，便直接走了出去。 那小丫鬟赶紧起身，皱着眉头把那碎在地上的痰盂子收拾了起来。 顾老夫人的咳嗽声和咒骂声就没停下过，只是可惜无论她如何骂，也无人搭理她，任由她躺在那里，顾家的子女没有一个上前来看她一眼。 老太太骂的没了力气才意识到她这床前竟然连一个孝顺的子孙都没有。 自从她躺下了，江氏喊都喊不来，前几日还老往她这里跑的顾令清也没踏进她的福寿堂一次。 就连从书院回来的顾令新，也没来看她这个祖母一眼。 顾令博就更不用说了，连他自己的房门都未踏出过一步。 估计也早就把她这个祖母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躺着躺着渐渐意识有些迷离，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栾云裳端着药碗坐在她的床前，一声一声的喊着祖母。 顾老夫人猛的睁开眼睛，眼底通红满是恨意。 “贱人，离开顾家，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第93章 祸水东引 江氏这两日提心吊胆的都快魔怔了一般，生怕那婆子把她供了出来。 一会觉得那婆子不敢供出她来，毕竟那婆子一家子的命都攥在她的手里。 一会又怕那婆子受不了酷刑，忍不住说了出来，江氏茶饭不思才两日整个人就看着瘦了一大圈。 福寿堂里的人来叫了好几遍说老太太那边叫她过去。 刚开始她还说没有空，后面来的次数多了，直接让她把人给骂走了。 那边的人见江氏发了火也不敢再叫，府里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惹了哪个主子不高兴。 外面一阵嘈杂声打断了江氏的愁绪，江氏皱起眉头，这个声音她似乎有些熟悉，这不是她那万年愁的远房表兄鲁承江来了吗？ 鲁承江便是大炮仗的亲爹，本就是村里的地痞无赖，十分难缠，这次定然也是因为大炮仗的事情来的。 江氏心头发愁，不纠缠一番想必很难把他打发掉。 江氏摇了摇头，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 心里又开始恨极了栾云裳，若不是她非要把事情闹到顺天府去，大炮仗就不会挨那一顿板子了。 她就知道她这表兄不会善罢甘休，早晚要找来，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个时候。 对付一个小小的地痞无赖用侯府的余威倒是不在话下，只是她深深了解此人的秉性。 教训轻了日后他更会时常来找麻烦。 若是教训重了，这话若是传到栾家那边，少不了她在族亲那边还要丢大脸。 她如今是侯府的夫人不差，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靠娘家那边的。 比如现在！ 那婆子被抓去两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今江氏极想找人打听下司徒野那边的动静。 儿子她如今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让娘家兄弟那边托人看看能不能打点些关系打听一些情况。 “让老子进去，我倒要问问你们侯府是怎么用人的，平白无故的为啥就挨了板子，屁股开了花，腿都差点打残了。 今日若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就不走了” 外面的小厮丫鬟知道来人是栾氏的远亲，也知道来人是打炮仗的老子，想拦着又不敢使劲拦。 半推搡着，那人熟门熟路已经快到了江氏的院子。 “让他进来吧！” 江氏开口，没了平日的傲气。 丫鬟小厮们见江氏应允了齐齐都撤下跑开了。 鲁承江直接往屋子里钻，也不顾什么礼数，气的江氏脸色都要拉垮到地上。 “好歹这还是侯府，你如此不顾忌言行，传出去要外人如何说” 说到最后江氏又压了压嗓子，好似是气极了，却又不敢做出发火的模样。 “我不管外人如何说，我只要为我的儿子讨个说法，他如今是白白挨了一顿板子，你这个做娘。。。。。。” “你住嘴！” 江氏猛的打断鲁承江的话，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我看你是活够了不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鲁承江似乎也意识到了刚刚自己言语的冲动，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脑袋，但是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门外，确认了下门口没有人他才松了口气。 “我说的有什么错，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就看着他被打成那样。” 鲁承江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子上江氏喝剩下的茶水直接一口便闷了进去。 江氏眼底生出几分厌恶烦躁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的开口。 “我怎么能不心疼，我哪里想到栾云裳那个贱蹄子能下这么狠的手，竟然直接把他送到顺天府去。 这事还是多亏了令博，要不然他就不止是只被打板子这么简单了” 江氏眼底带着几分算计，故意把问题都推到栾云裳身上。 “臭丫头！” 鲁承江暴怒一声，连脸上的横肉都颤抖了几下。 鲁承江的话落，江氏脸色又黑了几分。 “什么和离，若不是当年老爷子欠下的债，这小贱人早就被一封休书赶出侯府了” 江氏恨不得咬着牙根说话，完全不觉得她自己有错。 “哼~” 鲁承江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嘲讽。 “你们侯府用了什么龌龊手段你以为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顾令博那小子看着人五人六的没想到，竟然这么会玩” “你。。。。。。你少胡说八道，这件事情跟令博没有关系” 这件事情的确跟顾令博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外面传言纷飞，怎么会有人相信顾令博是清白的。 “行了，他做了什么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儿子，你们侯府必须要给我儿子一个交代” 鲁承江把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一脸不依不饶的面色看向江氏。 茶盏落到桌子上滚了一圈，直接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江氏身体微颤了一瞬。 “大炮仗的事跟侯府没有关系，要怪你就去找那栾云裳，是她报的官” 鲁承江当然知道报官的是栾云裳，可是怂恿大炮仗在铺子里闹事的是江氏啊，他如何也找不到栾云裳那里。 “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我若是去找那栾云裳她怎么会应下此事，反正我不管，你今日若是不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我就在侯府赖着不走了” “你~” 江氏气结，一千两？他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如今的侯府若不是指着那几个铺子的进账，恐怕连饭都吃不起了。 顾令博还想卖了铺子给苏佩佩当聘礼那，哪里还能拿出一千两给鲁承江。 江氏看了鲁承江一眼，脸上勉强挂上几分笑容，眼底划过一抹算计，心中想着倒不如来个祸水东引。 “如今侯府没有银子你是知道的，不过我倒是有一个让你弄到银子的好办法” 听江氏如此说，鲁承江眼神亮了几分生出几分贪婪之色。 “弄谁的银子？” 鲁承江有些迫不及待，凑到江氏面前。 “栾云裳~” 江氏悠悠的开口，眼底带着几分狠厉，继续开口。 不知道江氏后面说了什么，只见鲁承江脸上的横肉都扬了起来，眯起眼睛，眼底的贪婪之色尽显。 顿了片刻，鲁承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咬着牙看向江氏。 “好，就这么做，既然她不识抬举，那就让我们父子替你好好教训教训她” 第94章 北国质子毒危 见鲁承江下了决心，江氏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想跟顾家一刀两断？她休想！ 如今侯府这些糟心事还不都是她害的，生下来就克母，果然是个害人精。 *** 栾家和顾家的事迹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本来不少女子对栾云裳和离的事心生不值，虽然她是和离出了侯府，可是在这个朝代，和离妇照样也会被人说三道四，日后恐怕是很难再嫁人了。 就算她嫁给跟顾家小侯爷三年什么都没发生过，至今还是个处子之身，可是这名声总归是不好的。 栾云裳如果再嫁，估计也只能嫁个找不到媳妇的乡野村夫或者是给人家做个妾室之类的，如此算来还不如不和离在侯府做个挂名的少夫人那。 若是是不嫁，一直在栾家待着，就算是栾父不介意，可是这栾家族中之人恐怕也不愿意，毕竟这和离可是关系到整个栾家的名声，栾家家族中还有这么多待嫁的姑娘那。 不过如今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栾家这两日热闹的紧，三天的流水席，几乎是日日满座，凡是过来吃酒的人无不说一句栾家大气，夸一句栾家女儿有胆识有魄力。 回到栾家的栾云裳这两日无事便一直在屋中研究着她的医书，秀苗和秀禾不时过来跟她说说外面的传言趣事。 秀禾仔细看着栾云裳的脸色，就怕他们家小姐心里难受表面却强撑着，大公子和姥爷也专门嘱咐了她，发现小姐要是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告诉他们。 不过现在看来好似他们是真的多虑了，这小姐自从离开侯府回到栾家之后，这脸上的笑容比平日里可是多多了。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她这两日身负重任，连着熬了两个大夜仔细盯着他们家小姐，见小姐开心她自然也开心。 “老爷这一招果然厉害” 秀禾不禁笑着感叹一声。 栾云裳勾起唇角，放下医书，侧目看向二人。 “所以说这银子就是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买的了人心” 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秀苗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到底是在说啥啊！ “老爷到底用了哪一招啊？” 老爷不就是为了迎接小姐回府办了几日的流水席吗？ 秀禾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戳了戳秀苗的脑袋，她真怀疑秀苗的脑袋里装的都是水。 “自然是吃人家的嘴短啦！” 秀苗“啊？哈。。。。。。。？” 她好像还是有些不明白！ 自从栾云裳回来之后，栾父整日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每日不是让人去买了点心送过来就是让秀禾挑选一堆的首饰玉器送到栾云裳面前让她开心。 只是今日栾父从宫中回来，却是眉头不展，勉强欢笑！ “父亲，今日这是怎么了？” 栾云裳心思细腻，一眼便看出父亲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莫不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栾云裳试探性的开口。 栾父轻叹一声，坐了下来，脸上生出几分无奈和自嘲，他行医数十载，自认为自己这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没想到如今却遇到了难题。 “北国质子身上的毒迟迟得不到彻底解除，如此下去恐怕这人是撑不了多久了。 现在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大梁，我这太医令的位子怕是要坐到头了” 栾云裳不禁皱眉，心中为父亲担忧，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大梁，恐怕不是被罢官这么简单，若是皇帝震怒，恐怕性命不保。 甚至她又有些讶异，北国质子都危在旦夕了，太子还有功夫去顾家参加顾令博的寿辰宴？ 他这太子的位子也是要坐到头了吧？破罐子破摔了？ 脑海中不禁闪现出那抹钦长的身影，仿佛那人又站在眼前，似有似无的目光锁定着她，那道无法忽视的眼神，似乎已经印到她心里，总让她不时的回味起来。 栾云裳摇了摇脑袋，暗骂自己是思春了不成，为何总要去想一个男人。 “到底是什么毒，如此厉害，连父亲都束手无策！” 栾云裳对父亲的医术还是非常认可的，这么多年宫中大大小小遇到不少病症，几乎没有能让父亲有如此愁容的。 “我看了你祖父留下的关于毒术研究的医书，并没有此毒记载，不过此毒的反应却类似于其中一种南羌鸩毒，只是比那南羌鸩毒更为顽固，无法全部排除。 那毒素会侵蚀五脏六腑，若是不能尽快清除，恐怕这北国质子最后只能五脏六腑具烂而亡。” 栾父眼中的忧思更甚，顿了半刻又说道。 “如今的北国不是当年软弱，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大梁，恐怕两国战事势必再起，到时候受苦受累的还是普通百姓们。 为父本想去药人谷请你祖父出山，奈何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怕是这质子撑不起了。” 栾云裳凝眉，若是此时去药人谷，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至少要十日的功夫，如今听父亲的阐述，这北国质子的确是等不起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栾云裳忍不住生出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连宫中数十位太医都束手无策，她还真想亲自见识见识。 如此想着心里便有些泛痒，连手指都有些忍不住捏了几下，那是她平日里捏银针的习惯。 祖父那本关于毒术记载的医书，栾云裳也看过，她几乎已经滚瓜烂熟。 既然跟南羌鸩毒的反应差不多，那应该是属于同一种毒源，只不过是在毒素上加了其他的成分。 到底是什么成分，连父亲也看不出来。 栾云裳又简单问了几句关于那北国质子的症状，见父亲一脸疲惫，便催促着父亲回房休息。 心中却对父亲的描述慢慢神思起来。 “小姐，奴婢发现今日来吃席的人有张熟脸” 秀禾一脸谨慎匆匆的走过来，又在栾云裳的耳边说了几句。 自从从顾家回来后，小姐一直让她好好看着这几日子进府的可疑人员。 就怕顾家那边的人心里不快，故意过来找事。 她一连观察了两日，想着顾家的人哪里敢过来，况且他们哪里还有脸过来。 第95章 收网了，抓到两只野猪 没想到这大炮仗竟然这么大胆，当初在顺天府被打了二十大板还不知道他们家小姐的厉害，今日竟然还敢来府上吃席！ 还真以为他们栾府好欺负那！ 栾云裳勾唇冷笑，一副了然的模样。 大炮仗那日被打之后，在顾家休养了几日便被送回了家里。 栾云裳早就猜到江氏那远房表哥早晚要去顾家找麻烦。 所以今日的大炮仗可不是来吃席这么简单。 恐怕以江氏那恶根性子，也许会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自己身上。 “让府中的人多留意着些，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秀禾点头便下去吩咐。 栾云裳研究了一下午的毒医之术，直到秀苗喊她去前厅用饭，她才稍稍抬起头来。 一下午脖子已经酸到僵硬，她浑然未觉，此时想要起身抬头，才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然后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脖颈儿。 秀苗赶紧过来帮乱云裳按摩，心疼的皱起眉头。 “小姐回来两日了，除了用膳就是看这医书。 整日看，天天看，您到底是在看啥啊！ 老爷昨日还让人在荷花池里放养了好多的锦鲤那，要不然明日奴婢陪您去赏赏花，看看鱼。 这几日那荷花开的可漂亮了那” “你不懂，这医书可比那荷花锦鲤好看多了，要不然你拿去看一日试试” 栾云裳话落，秀苗差点跳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您还是饶了我吧，奴婢宁愿去洗全府的衣服” 栾云裳失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前厅，栾父和栾云霆早就已经过来。 栾父的脸上依旧带着几丝愁绪，心里的事情没解决自然也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怕女儿担心所以还是坐到了饭桌上。 “二爷来了~” 听见外面丫鬟的声音，栾云裳和栾云霆纷纷起身转身看向门卫外。 “二叔！” “哎！” 听见栾云裳叫自己，栾家二叔宠溺的答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桌子上丰盛的饭菜打趣的开口道 “好家伙，这伙食堪比国宴了吧！” 兄妹两个露出牙齿傻笑了一瞬，栾云裳赶紧转头让丫鬟添置一副碗筷。 栾家二叔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栾父，他今日可不是来蹭饭的。 “是你父亲今日叫我过来的，我这在家坐不住，便提前过来了，你们先吃，我去院子里溜一圈” 虽然栾云裳从小在药人谷长大，可是二叔和二婶每年都要跑去几趟看她和祖母祖母，对二叔的性子她也颇为了解。 栾家二叔和栾父一样不拘小节，性格大大咧咧，可是脾气却要比父亲好的多，平日里喜欢说笑，从小就喜欢逗她玩。 是以二叔的眼睛里是根本藏不住事情的，可是今晚上的二叔很明显有些强颜欢笑。 栾家二叔刚刚转身，便听到栾父起身开口。 “我吃好了，你随我去书房吧” 栾云裳目送着父亲和二叔离开，转头看向桌子上父亲几乎未动的碗筷，心下了然。 晚膳后，栾云裳又回到了厨房，让秀禾准备了些清粥咸菜一起往栾父的书房走去，还未进去便听到二叔有些恼怒的声音。 “凭什么要让你给北国质子陪葬，他们皇家的人就这么不讲理” 栾云裳的心头一抽，本来要敲门的手瞬间落在半空中，猛然收紧！ 她其实早就料到会是如此，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了大梁，父亲身为太医令医治不好北国质子，便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秀禾紧张的看着栾云裳，他们才刚刚回到栾家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刚想开口，却被栾云裳拉住。 “我现在就回药人谷去请父亲，快马加鞭，就算是死也要在十日内把父亲带回来” 栾家二叔声音哽咽，双眼通红。 “来不及了，况且父亲如今这年纪怎么能再舟车劳顿！” “大哥~” 栾父拍了拍栾家二叔的肩膀，眼中生出几分坚定，紧绷的脸上突然释然了几分。 “替大哥照顾好三个孩子，还有父亲母亲那边就暂时别告诉他们了，就当我这个儿子不孝吧！” 栾家二叔终于抑制不住情绪，老泪纵横！ “云裳她刚刚和离，怎能受得了此等打击啊！” 栾父眼中生出几分欣慰，又有些无奈的开口。 “云裳是个坚强的丫头，跟她娘当年一样，只是可惜栾家的医术终究要断在我的手上了” 栾云裳收回手再没有敲那扇门，而是带着秀禾转身离开。 “小姐，老爷不会真的。。。。。。” 秀禾担心的开口，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她从小在栾家长大，真正跟在栾云裳身边都是栾云裳从药人谷被接回来之后，她的心里早就把栾父当成自己的半个亲人。 栾云裳定了定心神，转头看向秀禾，那双眸子似深渊中的一抹亮光，瞬间亮了起来。 “不是还有十日的时间吗，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祖父会的她也会，甚至她自认为自己的医术并不比祖父差！ 栾云裳活动了下自己纤细的手指，栾家的医术可都在她的手上，怎么会断了那！ “小姐您是要？” 秀禾双眸瞪大，她是了解他们家小姐的性子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们家小姐决定要做的事情就没人能够拦得住。 栾云裳点头，眼神坚定抬头看向夜空，她有把握只要让他见到北国质子，她一定能想出解毒之法。 “啊～” “救命啊～” 突然两声痛苦的声音传来，类似于杀猪一般的声音在栾家的上空飘动。 看来是该收网了，抓到两只野猪！ 栾云裳勾起唇角，眼底生出几分冷意，快步走进院子。 只见院子墙头下的一角，大炮仗和鲁天承父子两个双双被巨大的猎人夹子夹着脚踝和小腿处，伤口处已经血肉模糊。 见栾云裳走了进来，大炮仗痛苦的嚎叫出声。 “你这个贱人。。。。。你。。。。。。。啊！” 因为大炮仗的声音太过用力，身体都因为惯性跟着扭动了几下，导致那夹子处的伤口似乎又深了几分。 又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声，他屁股上的伤刚刚好，没想到今日又栽在了这里。 第96章 我知道你们家主子是谁 “我的儿，我的儿子啊！” 鲁天承自顾不暇，可是看到自己儿子疼的脸色都泛白，还是心疼的喊叫出声，只是这一喊，他自己也跟着疼的要命，腿上又有血水流了出来。 栾云裳脸上噙着冷笑，从顾家回来后她便一直让人盯着顾家那边的动向，江氏做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你要干什么？” 栾云裳眉目清冷，唇角含笑，哪怕轻轻迈着步子也总有一种让人不敢违逆的压迫感。 这下大炮仗是真的怕了，明明是一副清冷的仙子面容却让人无端生出些恐惧。 “本小姐自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就是废了你们两条腿而已” 栾云裳声音清冷，听不出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两个人一人一条可不就是两条。 “不。。。。。。不，少夫人，您饶了小的吧，饶了我们父子两个，我们再也不敢了！” 一听要废了他们的腿，大炮仗吓得连连求饶，这还不如打二十大板那！ 不顾腿上的伤痛，两人直接跪到地上，对着栾云裳连连磕头，再没了刚刚的气焰。 “放了你们？你们想的美，竟然敢跑到我们栾府，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秀苗也跑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两个身高体壮的汉子，顺手就要把两人提溜起来。 “少夫人，您饶了我们吧，都是夫人，是夫人让我们来的，是她挑拨的啊，要不然我们怎么敢跑到栾府来啊。” 大炮仗的话落，鲁天承脸上生出几分难堪之色，他想出口阻止儿子的话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这可是出卖亲娘啊！ “哦！她让你们来做什么？” 栾云裳不紧不慢的开口，似乎看不到眼前两人汩汩流出的鲜血一般！ 大炮仗脸色灰白，因为失血过多加上疼痛，整个人看着虚弱了很多，额头上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说。。。。。。她说，让小的偷偷摸进少夫人的房间，把少夫人睡了，这样您名声坏了就只能嫁给小人，您那些嫁妆也就成了小人的” 栾云裳眼底森然，秀苗和秀禾被惊吓的捂住嘴巴，他们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有顾家这么恶毒的人家，还有江氏这么恶毒的妇人。 栾云裳冷冷的看着被钳制住跪在地上的两人，忽而轻笑出声。 “呵呵～” 这一声轻笑吓的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体都纷纷的颤抖了一瞬。 抬头眼神祈求的看着栾云裳，满脸都带着求饶二字。 “我们栾家再不济，我父亲也是在宫中当值的太医令，这府里上上下下光是府卫都有十几二十人，顾夫人定然是能想到的，你猜为何她还敢怂恿你们来？” 大炮仗和鲁天承脸色齐齐一滞又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傻子都能想到，这夫人是让他们来送死啊！ “这个贱人～” 鲁天承淬了一口，亏他还想着她是为了他们父子两个好，原来她是想借刀杀人！ “小人就知道少夫人是心慈的，定然不会再为难我们的是不是？” 大炮仗见栾云裳的脸色好了几分，试探般的开口求饶。 栾云裳勾起唇角，江氏竟然让这两个人来恶心她，那这苦果就让她自己尝吧！ “先把他们关起来，明日一早去侯府给顾侯爷递个信” “是～” “你们要怨就怨顾夫人吧，若不是她你们也不会有此下场！” 两人被拉下去的时候，还哭声连天的求饶，那带着尖刺的大夹子是猎人专门用在野外树林里捕捉大型野兽用的，若是带一晚上，明日他们这腿定然要废了。 栾云裳不为所动，做错了事情哪有不付出代价的！ 等到那两人彻底被拉远没了声音，院子里才安静了下来。 栾云裳把两个丫头都安排了出去，一时之间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人。 “出来吧～” 栾云裳对着黑暗中喊了一声，其实这一声喊完连她自己都有些想笑。 她是不是想多了？或许疏风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 只是她自嘲的嘴角还没有落下，便觉得眼前闪过一阵小旋风，一眨眼的功夫眼前便跪着一人，依旧是之前的行礼方式。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小小的惊讶之色。 栾云裳的确不确定疏风真的会出现。 疏风也没想到栾云裳竟然猜到了自己今日在这里。 他看了好一会戏，从大炮仗父子在栾府搞事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他本来想出手却发现栾云裳让人早就在墙根设好了陷阱。 他一时有些好笑，觉得栾云裳这陷阱设的也太过小儿科，这简直就是在过家家。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栾云裳不但轻松的让两人掉落了陷阱，而且还知道他的存在。 “栾小姐？” 栾云裳上前一步掩下眼中的惊诧，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表情自然一些。 “你果然在！” 疏风满眼的惊讶都要溢出来，以自己的隐藏能力除非对方的内力功夫在自己之上，要不然根本不会发现自己的痕迹。 “栾小姐是怎么发现疏风的？” 栾云裳自信一笑，她猜对了，或许是自己心中的执念在起作用，自从那日在顾家疏风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便有一种一直被人盯着的感觉。 “我不但知道你一直跟着我，还知道你的主子是谁！” 栾云裳直视疏风，眼神坚定，勾起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疏风的面容渐渐显出几分无奈的苦笑，心中打鼓，太子殿下可没让他暴露出殿下的身份啊，这栾小姐也太聪明了。 他回去该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啊！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可以救活北国质子” 栾云裳脸上的笑容掩下， 恰好月色躲到云层，那双清澈坚毅的眸子，即使黑暗再浓，也遮挡不住它的光芒。 疏风愣了片刻，嘴巴都惊讶的半张着。 那北国质子中的毒连整个太医院都无能为力，京城的名医也都请了个遍。 如今所有的人都认为北国质子活不过十日！ 听说北国的使臣已经在路上，不出十日便可以到达大梁。 恐怕这次大梁真的无法跟北国交代了！ 第97章 对母亲失望 大梁与南羌的战役蓄势待发，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大梁，到时候北国若是与南羌同时对大梁发起进攻，那大梁如何承受起两国同时讨伐。 “栾小姐，这可不是玩笑之事，您的父亲都束手无策。 这件事您不插手便跟您没有关系，若是插手那就是杀头的死罪啊！” 疏风终于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太子殿下都无解。 若是栾小姐真的请缨去救治北国质子，治好了皆大欢喜，若是治死了。。。。。。 而治好的可能性疏风觉得根本就没有。 栾云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明明可以赌一把，怎么能看着自己的父亲去死。 乱云裳的眼神更加坚定，就算是死她也要陪着父亲一起！ “你只管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疏风眼底的惊讶退下，慢慢生出几分敬佩之色，或许栾小姐真的可以。 他跟在栾小姐身边这么久，可不觉得栾小姐是个冲动的人。 “疏风明白了，一定会把栾小姐的话转达给主子” 第二日一早，江氏正忐忑不安的等着鲁天承铲和大炮仗的好消息。 自从听说栾云裳回到栾家不但没有收到栾家族亲的责难，栾府还摆了三天的流水席欢迎栾云裳归家之后，她心里就越发的不平衡。 她要的是栾云裳和离之后过的痛不欲生，肠子都悔青了才好。 她心里还想着栾云裳若是被栾家的族亲们赶出栾家，到时候她一个女子无路可退，定然凄惨无比，到时候他们顾家便可以用旧情为由好心收留她。 只要把人弄到顾家来，还不是任由他们侯府拿捏。 他们侯府不计前嫌，给了栾云裳一条生路，到时候这财是他们的，名声也是他们的。 可是她如何也想不到，栾家竟然还有此等操作，高门大户最注重的是家门清誉，这种和离妇人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接回家去。 “果然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如此不讲规矩，被和离的女儿大张旗鼓接回去不说，还好意思大摆宴席，真是不嫌丢人” “夫人，栾家那边来人了，说是让侯爷过去一趟” 江氏正一下一下的搅动着碗中的豆浆，便被下人打断。 她双眼猛地睁大，扔下手中的汤匙，看向过来报信的丫头。 “栾家那边可是出了大事？” 难道大炮仗那边是得手了？ “奴婢不知道，只看栾家派过来喊人的小厮，脸色不是很好，只说让侯爷过去一趟” 江氏冷着脸起身，他们栾家算什么东西也敢让自己的儿子过去，江氏心里想着打炮仗一定是得手了，所以栾家才让人来侯府喊人。 这栾云裳落到大炮仗的手里也好，最起码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谁让她不知好歹，非要和离！ 顾令博一连在书房中几日都没有出门，一听栾家差人来喊，他心中竟然生出几分希冀，难道栾云裳跟自己和离之后后悔了？ 他想都没想便出了门，正好遇见赶过来的江氏。 “令博，栾家你不能去！” 江氏语气强硬，带着命令的味道，她此时对自己的儿子十分不满，前两日她担心的食不下咽，她这好儿子都没关心过她一次。 若不是陈妈被司徒野带走之后半路就吓死了，她如今还不知道如何是好那！ 如今栾家的人来叫，他才出房门，而且是跑的比谁都快！ “母亲~” 顾令博浅浅行了一礼，虽然过去了几日他心中对母亲也依旧心存芥蒂，他如何也想不到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母亲是如何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去迫害一个无辜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孝顺了她三年的人，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打着孝道的名义没有去责问母亲，可是心中却也暗恨自己的懦弱。 顾家的祖训为正身才能率下，以前他背的滚瓜烂熟，认为自己定然能恪守族规，做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如今事临己身他才知道短短几个字若是想坚持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母亲不用拦我，栾家出了事，儿子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栾家来的人并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但是顾令博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以他对栾云裳的了解，若不是什么大事，定然不会在和离之后还会差人来喊他。 “你是堂堂侯爷，若是栾家真出了什么大事，也是她栾云裳求到我侯府的门上来。 她栾云裳莫不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没有脸出门，才让人来叫你过去！” 江氏说的肯定，栾云裳此时定然是没有脸出门，而大炮仗又是出自侯府，所以才让人来叫顾令博过去商量事情。 顾令博的眼眸冷了几分，不知道何时开始母亲变得如此强势，开口便是诋毁别人。 “母亲莫要再管了，孩儿自有分寸” 懒得再搭理江氏的态度，顾令博直接往外走去。 “你~” 江氏恨铁不成钢的嗔怒了一声，抬手指着顾令博的背影，良久才甩袖落下。 “当初他若是这个样，也不会让栾云裳有和离的机会” 身边的婆子只是听着也不敢开口，自从江氏把陈妈拉出去顶罪之后，如今顾家的下人心里个个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哪日也不小心成了替死鬼。 “今日若是不把那块砚台给我要回来，我就不去书院了，这个书我就不读了，小爷我丢不起这人” “少爷，您若是再不去书院，让夫人知道了，一定不会责骂小人的，您就看在小人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听着远处的吵嚷声，江氏凝起眉头，这两日她无心打理府中的事情，府中已经乱做一团。 “小少爷怎么还没去书院？” 江氏不满的又问起身边的人，书院每月休沐一日，顾令新自从那日归家之后，这都已经过了两三日了。 如今的侯府不但把希望放在顾令博身上，同样对顾令新也寄予了厚望，毕竟顾令博是承袭了爵位，可是在朝中的地位却不高。 若是侯府再出个状元，那可真就是扬眉吐气了！ “小少爷这两日吵着要少夫人曾经送给他的那块贵重的砚台，说是在同窗面前丢了脸，要拿着那块砚台去书院里把脸面争回来” 第98章 她肯定是后悔了 江氏沉了脸，倒不是觉得顾令新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而是心里又把栾云裳骂了一顿，送出去的东西竟然还好意思要回去。 说她上不得台面都是高看她了，在侯府三年也没学到几分高门大户的大气。 “母亲，我不管，儿子要那块砚台，没有那块砚台儿子就不去书院” 顾令新吵闹着跑到江氏的面前，他的个子比江氏还高了一头，虽然脸上还生着几分稚嫩，可是早就是个青年模样。 穷人家的孩子这么大都要顶起家里的半边天了，可是顾家的小少爷如今恨不得还要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江氏皱起眉头，不忍心责怪儿子，摸着顾令新的额头开口。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小少爷都出汗了也不知道给他擦一擦，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 后面伺候的小厮吓得弯着腰不敢说话，有苦难言！ “母亲，我就要那块砚台，你去给我要回来吧！” 顾令新这话说的轻松，似乎栾云裳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足为惧。 “为了一块砚台你何至于闹成如此，两日不去书院，到时候夫子又要找到家里来了，咱们侯府可丢不起这人” “我不管，若是不让我带着那块砚台，打死我都不去书院” 顾令新抱着胳膊耍起了横，他平日里在书院里耍排场耍习惯了，那天丢了这么大的脸，实在是没有脸面直接回去。 “你～” 江氏气结却不舍得说一句重话，真真是把这个小儿子给宠惯坏了。 “那些东西都被栾云裳带走的带走，卖了的卖了，去哪里找那块砚台” 江氏气恼，说起被栾云裳要回去那些东西她也心疼的滴血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跟那块一模一样的砚台，母亲你想想办法吗，要不然儿子再也不去书院了，儿子丢不起那人” 顾令新扯着江氏的胳膊耍着无赖，饶的江氏脸都快皱巴成一团。 轻抚着太阳穴无奈的摇头。 “好了，好了～” 江氏说完又拉着顾令新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顾令新刚开始还是满脸的不耐之色，慢慢的扬起几分阴恻恻的笑容，眼中的贪婪之色尽显。 “真的，那大炮仗可是真的得逞了？” “今日栾家一早便让人来把你大哥叫走了，想必就是谈这件事情！“ 江氏脸上尽是得逞的笑容，眼底恶毒尽显。 顾令博不知道栾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栾家的大门口。 他的心里有些打鼓，几日未见栾云裳他的心里便惦记了几日。 以前栾云裳整日待在侯府的时候他不觉得什么，可是如今同是在京城，只是换了个府邸，他觉得他们之间竟然有相隔千里的感觉。 在路上的时候他还有些急切的见到栾云裳，可是如今到了大门口他却有些迟疑了。 栾云裳让人一喊他便来了，的确有些失了脸面，想到那日她无论如何也要与自己和离，离开侯府，顾令博的心里便又有些气恼。 顾令博叹息一声，他们和离的确因侯府的错误居多，他今日便主动一些，想必此时她定然也是后悔与自己和离了，想再回到侯府那！ “侯爷，到了～” 马车停了一会，顾令博还没有下车的意思，马夫再次开口提醒。 顾令博下了马车，栾家并没有人出门迎接，车夫上前敲门，才有人开门迎了顾令博进去。 对于栾家，顾令博有些陌生，当年大婚三日回门的时候他也没有跟着栾云裳一起回来，所以这算是他第一次进栾府的大门。 刚一进门顾令博便瞪大了眼睛，一直以来他总是听祖母抱怨栾家是小门小户的人家，配不上他们侯府。 可是这进门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彰显了栾家的富贵与大气，比起侯府更胜一筹。 顾令博苦笑一瞬，他早就应该想到的，栾家能拿出这么多的嫁妆，怎么可能不是富贵之家。 而他们侯府除了承袭这侯爵的位子之外，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侯爷～” 打老远秀禾便看见了顾令博，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如今的顾令博看上去显得有些消沉，秀禾差点有些没认出来。 见到是秀禾走过来，顾令博的脸色才没有像刚刚那样紧绷着。 “嗯，少夫人那？” 顾令博尽量压制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声音。 秀禾脸色生出几分不快，如今他们家小姐可不是谁的夫人了。 顾令博也意识到自己出口的称呼不对，心中尴尬面上却不显。 “侯爷，日后还是要称呼小姐才是！” 秀禾不卑不亢的开口，她本来可以当作是顾令博的口误，无事一般揭过去，顾令博也以为会如此。 可是她却直接出口提醒，顾令博的脸色瞬间僵硬，有些恼怒的看了她一眼。 “本侯自然知道，我侯府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攀附的” 好歹他也是堂堂侯爷，顾令博负手看向微微低头的秀禾，这丫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啊！ 可恨！ “带我去见你们家小姐” 顾令博命令式的语气开口，是她栾云裳想见自己，不是他主动来的，他都已经到了栾家，她就打发一个丫头来给自己难堪。 秀禾的脸上依旧是表面的恭敬。 “侯爷莫急，小姐说先让奴婢带您去见两个人” 顾令博眉头皱起，栾家除了栾云裳还有什么人是需要他见的。 “你们家小姐到底耍什么花样，本侯可没有这么时间跟她绕弯子” 她若是后悔了就赶紧说，或许本侯爷会再给她一个回到侯府的机会。 后面的话顾令博忍不住了没有说，可是心里却是如此想的。 他只认为栾云裳做这些都是想回到侯府的手段而已。 她果然还是放不下他，若不是因为心中有他，栾云裳怎么会勤勤恳恳留在侯府三年。 只是母亲和祖母他们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伤了她的心她才冲动要和离的而已。 如此想着顾令博的脸上生出几分自信，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栾云裳你一日是顾家的人，一辈子都是顾家人！ 秀禾根本不理会顾令博莫名的自信，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侯爷莫急，请跟着奴婢过来” 第99章 他的母亲又作妖了 顾令博冷哼一声，便跟着秀禾往前走，心中也越发的疑惑。 直到走到两间外形简陋的房间，顾令博才凝眉看向秀禾。 “你们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顾令博以为秀禾是带他见栾云裳，可是这个地方明显不是主子能住的地方。 难道栾云裳因为和离之后被栾家人虐待，住到了柴房，他心里一瞬间便生出这样的想法。 若是如此他今日正好可以带着栾云裳离开了。 甚至他有些期待里面的人真的是栾云裳，这样她便没的选择，那清冷的面容便再也高傲不起来。 永远只能待在他的身边，无论如何都没有再离开的资本。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开门！” 顾令博命令似的语气，甚至心中已经十分确定里面的人就是栾云裳。 见顾令博比自己还着急，秀禾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总觉得这侯爷脑子都有些不正常了。 守门的两个人看了秀禾一眼，见秀禾点头他们才开始准备打开门上的锁，毕竟他们是栾家的下人。 等到两人打开门，里面才隐隐发出几道男人微弱的闷哼声和求饶声。 那声音极其虚弱，半死不活的模样。 顾令博脸色收紧，看向秀禾，眼含疑惑。 “请侯爷把侯府的人带回去吧！我们家小姐念在与侯爷曾经夫妻一场的面子上才没有去报官，保全了侯府的名声。” 听秀禾如此说，顾令博的脸上的迟疑不再，转为诧异和难堪。 他快步往栾家的柴房走去，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顾令博凝眉硬着头皮跨了进去，只觉得顿时头皮一紧，连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几分。 只见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面色惨白，似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一般，整个看上去几乎都没有个人样了。 两人衣衫不整，各自腿上都夹了一个巨大的捕兽夹子，那夹子之处，血水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地上是大片的血迹，那伤口瘆人至极。 顾令博在那伤口处看了一眼便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见是顾令博走了进来，大炮仗卯足了力气开口却还是显得有些虚弱。 “侯爷救命啊！” 而一旁的鲁天承因为年纪大，体力不支早就晕死了过去。 顾令博一时之间都没有认出两人，直到大炮仗开口，听到熟悉的求饶声他才反应过来。 前些日子在顺天府大炮仗也是如此喊他救命的。 “你。。。。。。你怎么在这里？” 大炮仗有苦难言，这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侯爷先救命啊，我爹他怕是要不行了” 鲁天承的面色更加难看，一看便是失血过多的样子，若是再不及时救治，恐怕是真的性命难保了。 而两人这腿，定然是保不住了！ “请侯爷把人带走吧，小姐说若是人死在这里太过晦气！” 顾令博瞬间黑了脸回头盯了秀禾一眼。 秀禾正了正身子，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却还是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秀禾深呼一口气定了定神，她可不能给她家小姐丢脸，不能给栾家丢脸。 顾令博转头死死的看着地上的大炮仗，眼中怒气翻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令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低沉的咆哮声吓的大炮仗身体瑟缩了一瞬。 他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跪在顾令博的身前。 “是夫人。。。。。。是夫人说只要我能把栾云裳那个贱人偷偷睡了，栾家就不得不把她嫁给我。。。。。。” 大炮仗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一阵凉风袭来，接着便是一阵耳鸣，整个人差点便瘫在地上，顾令博恨极了，几乎用了十一成的力气。 “你竟然敢打少夫人的主意，你找死！” 大炮仗被打的昏天暗地，见顾令博暴怒的样子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强撑着身体求饶 。 “这都是夫人指使的啊，要不然借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碰侯爷碰过的女人” 大炮仗的话还未说完，只感觉眼前又是一阵旋风袭来，接着整个人彻底趴到了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顾令博双眼血红，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疯狂，他本以为今日过来是栾云裳向他求饶，后悔和离。 可是看到却是如此一副场景，听到的竟然是如此不堪的话语。 “胡言乱语” 顾令博的声音有些焦躁，似是怕被人听见，只觉得丢尽了脸面，自己的母亲竟然又作妖了！ 离开栾家的时候，顾令博频频回头怅惘，他在找那个这几日让他一直魂牵的身影，或许栾云裳正在哪个角落里看着他，可惜他始终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 “怎么样，大哥回来了？” 顾令新还在江氏的院子里等着，见下人过来通报，立马便兴奋的站了起来。 那大炮仗他是知道的，加上他那亲爹，两个都有几分痞气，偷鸡摸狗的本事自是有些的，玷污几个良家妇女那都跟玩一样，他那大嫂若是真被盯上自然是跑不了的。 “夫人，您。。。。。。您快出去看看吧，侯爷他发了大火，还带回来两个人” 小丫头面色泛白，像是受到了惊吓，很显然是被顾令博带回来的人给吓着了。 江氏勾起唇角，与顾令新对视了一眼。 心中依旧觉得定然是大炮仗得手了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走，陪着为娘去看看” 江氏声音带着畅快，顾令新也满口的答应。 母子二人踏着步子往前院走去。 一个是想着栾家的嫁妆终于又到了她的手里，一个是想着如何拿着那块宝贝砚台回书院摆谱。 大炮仗和鲁天承被扔在地上，顾家的下人也慢慢的聚集到这边，连听见动静的顾令清也来了。 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场面，众人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平日里大炮仗在侯府狐假虎威，颐指气使，大家知道他和江氏的关系也不都不敢得罪他，此时见他半死不活的模样个个心里都畅快的很，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就差没笑出声来了。 第100章 什么叫狼心狗肺 “哎呦！把这两个半死不活的抬到院子里干嘛？都快死透了还不赶紧扔出去，放在这里多晦气啊！” 顾令清嫌恶的惊叫出声，看到两具血淋淋的身体，她被吓了一跳。 在顾令清的眼里大炮仗和其他的下人一样，她从小养尊处优，天天端着小姐的架子，对下人更是没有几分同情之心。 此时鲁天承才幽幽的醒来，便听见顾令清大喊要把他扔出去的话，立马就瞪大了眼睛。 “畜生，畜生啊，你敢咒你。。。。。。” 顾令清没有想到鲁天承竟然敢骂她，瞪大眼睛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大炮仗也觉得自己的父亲是真不要命了，侯府的大小姐他也敢骂。 忍着剧痛捂住了鲁天承的嘴巴。 “小姐。。。。。小姐，我父亲是伤迷糊了，求求你赶紧让侯爷救救我们吧！” 直到此时二人身上的捕兽夹子还没有取下来。 “救你们？你们也配！两个低贱的奴才，还敢骂本小姐，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顾令清不止骂差点要上前动手，气的本来还有些半死不活的鲁天承瞬间都要站起来。 “不孝。。。。。。女不。。。。。。” 鲁天承支支吾吾的声音，众人都没有听明白，可是快走到近处的江氏却是听的真真。 “住嘴，住嘴！” 江氏狰狞着大叫了一声，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差点一个没站稳要摔到地上去。 幸亏有一旁的顾令新和丫头扶着。 鲁天承的声音被打断才看向走来的江氏。 若不是江氏出得馊主意他们父子二人绝对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都回到侯府了，竟然都还不找人给他们医治，这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流血流死吗！ “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氏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眼前看到的画面让她眩晕的厉害，她有些晕血啊！ 顾令博眼含怒气看向江氏，眼中尽是失望。 江氏顾不上顾令博失望的眼神大喊。 “快，快去请大夫啊！为何不救人？” 江氏大喊了一声，下人们却一个都没有动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看向顾令博，侯爷没有发话，他们可以不用去，本来他们也不想去。 见众人没有动的，江氏站稳了身子怒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啊！” 众人依旧没有行动，江氏似乎明白了什么才转头看向顾令博。 “令博，你这是要闹出人命啊！” 江氏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伤势，只感觉双眼泛花，半口气都压回去了，这腿估计是废了！ 顾令博眼神冷肃，紧抿双唇，看向江氏。 “这两个人打着侯府的名义出去惹是生非，做丧尽天良之事，本来儿子是要直接送到顺天府去的。 可是儿子觉得送到顺天府还是便宜他们了，倒不如直接乱棍打死，省着日后还有人生出那不该有的想法。” 江氏大惊，心下已经明了恐怕这两人是被栾家的人抓住，所以栾云裳才一大早让人跑到侯府喊人。 顾令博说完也不顾江氏的反应，直接对着一旁的府卫说道。 “动手吧，打死为止！” 顾令博的声音冷冽至极，眼神晦暗，目光幽深中带着几分狠厉，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江氏从未见过顾令博如此冷漠果决的样子，一时之间慌张的摆手大叫。 “不要。。。。。。不要啊，令博，不可以打死他们啊！” 地上的二人也挣扎着怨毒的看向江氏，这一切可都是拜江氏所赐。 “就是两个贱民，母亲为何要这么袒护他们” 顾令清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激动，她可不记得她的母亲平日里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 站在一旁的顾令新也不合时宜的开口，一脸怒气的看向江氏。 “母亲不是说他们一定会得手吗？” 顾令新指着地上的两人，不顾江氏难看的脸色又开始撒泼。 “我不管，我就要那块砚台，没有那块砚台我就不去书院” 顾令新被江氏宠的一点脸色都不会看，那顾令博的眼神都如刀子一般看过来了他还不知死活的在吆喝。 江氏吓得慌忙去捂住他的嘴，自己的大儿子是什么性格她一清二楚，随他那死去的祖父。 顾令博看着江氏慌张遮掩的模样，一字一顿的开口。 “顾令新，你说~” 顾令博的话落，顾令新才甩开江氏捂着他嘴巴的手看向顾令博。 “你说，是什么事情他们一定会得手？” 顾领博隐忍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怒气，连顾令新都知道大炮仗和鲁天承要去干什么，她的母亲还真是信心十足，这是没打算给栾云裳半分逃脱的机会啊！ 而他这个弟弟不但没有半分的愧疚还因为他们没有得逞而在这里发脾气。 想起每次顾令新从书院回来，便缠着他要一些贵重的东西，他根本不当回事，因为怕麻烦便把他推给了栾云裳。 直到后面栾云裳清算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些年她自己拿出多少好东西送给这个小叔子。 顾令新吓得微微一颤，他也从未见大哥发过这么大的火，平日里大哥也极少管他的事，每次从书院回来都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他的学业。 顾令新看向江氏，江氏对着他又是摇头，又是挤眉弄眼，顾令新才反应过来几分，原来大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以为大哥是知道的那。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顾令新吓得后退了两步，他都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不跟着过来了，大哥不是都跟那栾云裳和离了吗，怎么还生这么大的气。 顾令博冷哼一声，又像是被气笑了，只是那笑容又苦又恼。 “不知道？” 顾令博一面说着便上前了两步，周身被怒气环绕，吓得顾令新又后退了几步。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狼心狗肺，什么叫忘恩负义，什么叫长嫂如母” 顾令博的声音突然拔高，一连问了几句，一句一顿，满眼失望！ 顾令新是真的被此时顾令博的样子吓到了，他再次踉跄着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101章 为了孝道保全母亲的名声 “可是。。。。。。可是你们已经和离了，她已经不是我的嫂子了啊，她还把之前送给我的那些东西收回去了，她活该要倒霉，我恨她!” 见顾令新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江氏心疼的便要去拉他。 “令博啊，你这是干什么，干嘛要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你弟弟啊！” 江氏的声音也有些气恼，别说栾云裳如今已经和顾令博和离了，就算她还在顾家，顾令博也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自己的亲弟弟。 “长兄如父，既然没有人教他如何做人，那我这个做兄长的今日就好好教教他” 顾令博说完看向身后的府卫，没有半分犹豫的大声开口。 “把小少爷拉到祠堂去，家法伺候” “啊~” 江氏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顾令博竟然要请家法，这侯府的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棍子可都是顾家的老祖宗留下的，打人可不是一般的狠，一棍子下去那就是要皮开肉绽啊！ 她这小儿子细皮嫩肉的，一棍子也撑不住啊！ “令博，你弟弟他受不住啊，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能打他啊！” 一旁的顾令清也傻了眼，她还没弄明白什么事，怎么就请家法了，她有些狐疑的看向顾令博，却见顾令博的神情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顾令新吓得哇哇叫，一面求饶一面抓着江氏护着自己。 眼看那两个府卫要靠近自己，顾令新直接躲到了江氏后面对着两个府卫大喊。 “你们敢，我是侯府的小少爷，你们敢动我？” 两个府卫面上也有些为难，可是在侯府，顾令博的命令自然是不可违逆的，他才是侯府真正的主人。 “母亲，母亲，你快拦着他们啊，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打我啊！” 顾令新只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他什么都没做，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大哥竟然要用家法对他。 只是无论顾令新说什么，顾令博都不为所动，那两个侍卫僵持了一会见顾令博都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拉着顾令新往祠堂走。 “顾令博，你敢这么对我，你不就比我早出生几年吗，要不然这爵位还不是你的那，你凭什么请家法，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见顾令新满腔的不服，没有半分悔改的意思，顾令博只觉得整个人越发的疲惫，他这几年只顾着外面的事情，疏于对弟妹的管教，同样也疏于对家中长辈的约束。 “我说你的可有哪里不对，你日日在书院都学了些什么，既然书院教不好你，那以后也就不必再去书院了，留在府里大哥亲自教你” 见顾令博是要来真的，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顾令新这下是真的害怕了。 “我不要在家里了，我要去书院，我要去书院，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去书院，我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人，我以后再也不会狼心狗肺了，再也不会忘恩负义了” 顾令新求饶的声音慢慢走远，只剩下江氏掩着帕子哭嚎。 “令博啊，你说你这到底是干什么啊，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忍心的啊！” 顾令博长叹一声，苦笑着看向江氏。 “他年龄尚小，还可以教化，母亲你那？” 江氏本来还在拿着帕子拭泪的动作瞬间停住，脸色紧张的慢慢抬起头，有些不敢去看顾令博的眼睛。 “寿辰宴的事情，母亲还没有得到教训吗，为何还要生出这样的心思？儿子为了孝道可以保全母亲的名声。 可是母亲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做这种事情，让儿子违背良心去保全你，去替你隐瞒，你可曾想过儿子心中会有多痛。” 顾令博的声音太大，大到他的话落，全场落针可闻。 江氏哭着摇头否认，她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而躺在地上的两人也越发的虚弱了，眼看着都睁不开眼睛，连吵嚷着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氏看着着急，指着地上的人说道。 “无论如何这也是两条人命啊，你饶了他们吧！” 顾令博看向地上的人，他本也没打算要这两人的命，他还不至于残忍到如此地步。 可是栾云裳的手段的确让他心中惊叹了几分，看着她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竟然能想出这么残忍的法子。 一天一夜，这人被这夹子夹着怕是比死还痛苦。 不过他们活该！ 顾令博的眼底生出几分狠戾，他顾令博的女人大炮仗也敢染指，他怎么敢的！ 如此想着，顾令博眼底的怒气再次翻滚的厉害，几步跨到大炮仗身旁，一脚便踹到了大炮仗的伤口处。 “啊～” 大炮仗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侯府的上空，接着便瞬间晕死了过去。 江氏只觉得浑身的骨头被抽了一般，瞬间瘫坐在地上。 顾令清也吓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今日开始不论是谁，若是再有人到栾家去找麻烦，本侯绝对不会轻饶” 顾令博说完冷哼一声，未再看地上的江氏一眼，便直接甩袖离开。 顾令清轻轻吐出一口气才敢跑到江氏身边。 “我大哥这是发的什么疯啊？” “快，快去请大夫，想办法把他们腿上的夹子去掉！” 江氏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看着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两人，她都快急疯了。 “母亲为何这么着急，只不过是两个贱民而已” 江氏转头瞥了顾令清一眼，却又快速的躲开，似是心虚一般冷声开口。 “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心肠这么狠毒，那是两条人命能不管吗！” 顾令清被江氏怼的撇了撇嘴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人。 “母亲，对两个外人倒是挺关心的，倒不如关心关心你那小儿子。。。。。。” 顾令清的话落，江氏猛的拍自己的大腿，她差点忘了，自己那小儿子还在祠堂里受罚那。 “令新，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江氏一面哭着便往祠堂那边小跑着，几次差点被绊倒。 还未到祠堂便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顾令新嚎的嗓子都哑了，一面喊母亲，一面喊救命。 第102章 执行净身任务 江氏腿都软了几分，差点就跑不过去了。 “你们住手，你们给我住手，我的儿啊，我的儿～” 此时顾令新的屁股上已经被红色的鲜血浸湿，一片血肉模糊。 江氏差点腿软瘫坐在地上，顾令新是她从小放在心尖上长大的，从小都没让人碰过他一指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他这到底是干什么啊，就为了那个和离的女人，他竟然能做到如此” 江氏的话落，便听到外面拐杖的声，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过来。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我的孙子哎，怎么打成这样了啊，这是谁干的，这到底是谁干的啊！” 几日不见顾老夫人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层，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身体俨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富态容貌。 说话的时候喘息的越发厉害，总是憋着半口气，让人听着都难受的很。 江氏一个劲的抹眼泪根本不搭理顾老夫人的话。 这几日顾老夫人无论怎么闹江氏依旧对她不冷不淡，也不去看她也没有请大夫。 最后顾老夫人也没有力气再闹，在自己院子里安分了不少。 江氏见顾老夫人也就这点本事，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那另一个好大孙” 听见顾令清不冷不淡还有几分嘲讽的声音，顾老夫人回头瞅了她一眼。 “你怎么跟祖母说话的，没大没小的，谁教你的规矩” 顾老夫人这几日吃了气，如今只想找个人发泄一番，这顾令清自然就撞到枪口上。 顾老夫人这话映射的当然还有江氏，如今侯府是江氏管家，自然是江氏教的规矩。 顾令清不甘示弱，当着下人的面顾老夫人就如此说她，顿时觉得丢了面子。 “自然是家里的长辈教的规矩，谁是长辈，谁教的呗” “你～” 顾老夫人气结，昏天暗地的一阵咳嗽，家里的长辈自然也有她一份。 顾令清说完也不管顾老夫人难看的脸色转身便走出了祠堂，懒得在这看老婆子的脸色。 “你的好女儿，你教的好女儿” 顾老夫人手指颤抖着指着江氏，若不是旁边的人扶着，早就是站不住的模样。 江氏也不恼，也没有反驳顾老夫人的话，只是对着旁边扶着顾老夫人的下人说道。 “把老夫人送回福寿堂好生静养～” 江氏的话带着命令的语气，下人们连连点头，没人敢违背她的话。 “江碧云，你敢这么对我，我要让外面的人都知道，都知道你不孝，你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顾老夫人骂骂咧咧的被下人拥簇着往回走。 一面走一面扶着胸膛大喘着气，每咳嗽一口都有种要把肺咳出来的感觉。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怎么敢这么对我，她怎么敢这么对我的啊！” 一旁扶着的婆子终于是听不下去，叹息着开口。 “老夫人，您就歇一歇吧，如今骂也是没用的，还不如留着些力气，身上也能舒服些” 听见婆子的话，顾老夫人才停了嘴上的话，拿着帕子抹起了眼泪。 “哎，不是老奴多嘴，之前少夫人在侯府的时候，您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府里的人哪个不是规规矩矩，何时是这个样子啊！” 顾老夫人抬头看向远处，浑浊的双眼中泪水翻滚，她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颤颤巍巍的往前走。 “如今的侯府缺个女主人而已，等到苏家的女儿进了门就好了，那苏夫人都要叫我一声姑婆婆的，等到苏小姐进了门，江碧云自然不敢如此对我这老婆子” 一旁的婆子没有说话，脸上却露出几分嘎笑，那苏小姐是什么性子他们都是见过的，刁蛮任性，不知羞耻，连最起码的礼数都没有。 如今外面的人早就传开了，振国侯府是丢了西瓜捡芝麻，都等着看后面的笑话那。 日后那苏小姐进了门还不知道这侯府是什么样的鸡飞狗跳的场景那。 她不敢笑的太明显，只是随着顾老夫人开口。 “老夫人说的是” 顾令新被抬去了自己院子，看那伤势，最起码要半个月下不来床。 而大炮仗父子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两日，最后命终于是保住了，可是这腿却是保不住了，父子两人只剩下两条好腿。 入夜的时候，江氏刚刚洗漱了准备休息，便听到丫鬟匆忙来报。 “不好了，夫人，府里进了歹人了！” 江氏因为这两日的事状态本就不好，一张脸上尽是疲态。 鲁天承和大炮仗双双失去一条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恐怕日后这府里更难消停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江氏瞪了那丫头一眼，烦躁的开口。 “有人。。。。。。有刺客！” 江氏差点没有坐稳，瞪大眼睛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刺客，可有伤着侯爷？府卫那，府卫可有把刺客抓住？” 江氏吓的一阵魂不附体，连手都在打颤，这刺客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啊，她只听过还没见过那。 “那刺客身手了得，只听见大炮仗那屋子里惨叫了一声，便没了动静，府卫并没有捉到人，想必是已经跑了，侯爷正带着人整个府里搜那，查看是否还有可疑的人” 听到刺客已经跑了，江氏心中安定了几分。 “那大炮仗受伤了？” 小丫头低着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那大炮仗的确是受伤了，被人一刀。。。。。。一刀断了根” “啊～” 江氏直接昏死了过去，旁边伺候的人愣是没有接住。 只听江氏院子里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夫人晕倒了，夫人晕倒了，快请大夫啊！” 太子府院落的一处，夜色下姜明锦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湖面，湖面荡漾的涟漪映照出女子娇嫩的面容。 他手中拿着那块已经被他摸索的有些发烫的玉佩，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太子殿下，人已经废了！” 疏风踏着月色停在姜明锦的身后，恭敬行礼，他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执行净身这种任务。 也是那小子活该，你说没事去惹那栾小姐干嘛。 现在好了，废了一条腿不说，这下连根都没了。 第103章 孤相信她! “嗯～” 姜明锦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回头。 又继续开口道 “明日贴出皇榜，凡是能揭榜者可为北国质子诊治” 疏风睁大眼睛看向姜明锦，栾小姐不是说要为北国质子诊治吗，为何还要贴出皇榜。 “那栾小姐那边？” 姜明锦转身，夜色下那双眸子熠熠生辉。 疏风瞪大了双眼，他们家太子殿下竟刚刚好似是笑了哎。 “孤相信她，定不负所望！” *** 京城上下沸沸扬扬皆是因为一大早朝廷贴出的皇榜。 凡是能救治北国质子者，那便是大梁的功臣，那可是要加官晋爵，飞黄腾达的。 只是众人心中羡慕却无人敢去揭下那皇榜。 一是这揭下皇榜之人，必定是要医术超群之人。 二来即便你是医术超群也未必能把北国质子治好，连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皇家若是有办法就不会贴出皇榜了。 这皇榜一旦揭下，救活了北国质子还好，若是不慎治死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甚至成为大梁的罪人。 大梁与北国这场仗会不会开打，就看北国质子能不能被救活了。 所以皇榜面前站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却没有人敢去碰那皇榜一根手指头。 自从跟疏风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栾云裳便几乎没有出过房间，她在紧急恶补医书，虽然这些东西她早就滚瓜烂熟，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栾云裳已经了解了北国质子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有了大体的应对之法，只等着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能带她去见北国质子。 “这朝廷也真是的，连老爷都治不好的人，难道那些江湖郎中还能有办法，这皇榜贴了半日了我看一个人都没敢去揭的” “谁敢去啊，治不好可就是死罪那！” 秀苗和秀禾在院子里一面说着话一面做着手中的活计。 他们不知道栾云裳心中的想法，说起话来自然是没有顾忌。 栾云裳刚刚还在想着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会找人来叫她，此时听见两个丫头的话才明白了外面贴了皇榜的事。 北国质子中毒之后一直都是太子姜明锦在处理此事，也就是说皇榜自然是姜明锦让人贴的。 他到底是还没有收到自己的意思，还是故意如此。 疏风应该把她的话传达给太子殿下了吧，或者说疏风背后的人难道不是太子殿下？ 栾云裳的脑袋越发的混乱，可是有一点她十分确定，那就是这北国质子她一定要救！ “备车吧，一会要出去一趟” 秀禾和秀苗对视一眼，齐齐开口。 “小姐是要去哪里？” “揭皇榜！” “.......” 三人静默了一瞬，两个丫头惊讶的看着栾云裳，小姐要揭皇榜？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啊！ “您可知道那皇榜是要做什么的，那北国质子中的毒连老爷都没有办法啊” 栾云裳眼中透露着坚定，露出几分浅笑。 “这些年我遮遮掩掩总是不愿意展露自己的医术，本以为既然嫁了人那女子应该做的事就是相夫教子。 可是和离之后我慢慢明白一个道理，我这一生怎能只为了别人做嫁衣，谁说女子就只能相夫教子，我也可以为父亲排忧解难，也可以将栾家的医术发扬光大。 我是一名大夫，救人便是我的本分，你们可相信我会治好北国质子” 栾云裳看向两人，目光坚毅带着异样的光芒。 她曾想跟祖父和父亲一样治病救人，可是祖父说，一个女孩子不用这么累，日后嫁了人有人怜惜做个当家主母便好了。 父亲也说，栾家的医术，大哥不想继承，二哥也不想继承，这么重的担子他怎么能放到一个丫头身上，你就快快乐乐的嫁人就好了。 她曾经带着全家的人希望和祝福嫁到了侯府，如今也只不过是落得一个和离的下场。 此时她才发现行医治病对她来说根本不累，治病救人于她而言便是快乐！ 自从听说北国质子中毒不治，她心中便早就跃跃欲试，又看见父亲因为此事伤神，甚至还会因此被责罚，她便再也不想等了。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忽而纷纷扬起笑容，他们跟着小姐这几年自然也知道他们家小姐的本事。 不说别的，当年馒头她娘便是小姐从鬼门关带回来的，那个时候任哪个大夫都说馒头她娘要准备后事的人，可是最后还是被小姐给拉了回来。 小姐的能耐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小姐我们陪着您一起去揭皇榜” “对，小姐，秀苗永远相信您，您一定行！” 栾云裳点头心生欣慰，两个丫头自从跟了她，无论她做什么决定自始至终都是相信她的。 半个时辰后，京城的闹市区，皇榜依旧安然无恙的贴在墙上，城中的大夫来了不少，也都是看看热闹，他们知道自己的本事自然是不敢揭下这皇榜的。 “听说连太医院的那些人都没有办法，这皇榜谁敢揭，这不是要命的玩意吗？” “就是啊，听说这次皇上发了大火，若是那北国质子死在大梁，要让整个太医院的人跟着陪葬那”。 “陪葬才好，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这么多人治不好一个，该死！” 说这话的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看的出来其身份应该是个家境一般的普通百姓，似是对朝廷本就有些不满，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秀苗听不下去，便要冲上去理论，却被栾云裳拉住，她几步上前走到刚刚说话的人面前。 “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大梁，可不止是太医院的人跟着陪葬，说不定大家都要跟着陪葬！” 栾云裳的声音清冷，浑身上下透露出几分隐隐的威严，虽然是一个女子，却让刚刚说话的几人瞬间怔愣了几分，忍不住看向她。 “你。。。。。。你一个小丫头在这胡说什么，呸呸呸，真是晦气！” 那人虽然强撑着几分气势，可是说话的时候依旧有些没有底气，一是因为栾云裳的气场的确让人打怵。 二来栾云裳一身华服，气质卓然，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打扮的人，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怕是不好惹！ 第104章 揭下皇榜 “晦气？” 栾云裳反问一句，让刚刚窃窃私语的几人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说的是太医院的那帮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栾云裳顿了顿继续说道， “北国质子若是死在大梁，必会引起两国交战，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谁又能躲得过？” 栾云裳的话落，围着看热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北国蠢蠢欲动，即便北国质子无事他们都有挑衅之心。 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大梁，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到时候遭殃的自然是他们百姓。 “我那儿子今年刚刚去了军营，这若是真打起仗来，我可怎么活啊！” “是啊，我那孙子才十五岁还没娶媳妇那，去年刚充了军，我不指望他立什么军功，我只希望他平安的回来” “这姑娘说的对啊，这北国质子若是真的死在咱们大梁，岂不是真的麻烦了” 众人脸上纷纷生出几分担忧之色，连刚刚回怼栾云裳的中年男子脸上也生出几分愧疚之色，他只觉得是死几个太医的事情，从未想过什么家国大事。 “那你说怎么办，连宫中的太医都没有办法，你在这说一大嘴官腔话难道是能把那北国的质子治好了” 中年男子虽然认可栾云裳的话，可是心里还是被一个小姑娘说教感觉十分的不服气，他可不会认为栾云裳会什么医术，如此反问也不过是故意让栾云裳难堪而已。 “对啊，你这姑娘说这么多也没有用啊，这皇榜都贴了半日了也没人敢揭下来，我看这大梁是无人能治好北国质子了” 众人脸上都染上几丝愁绪，摇头叹息。 “呲啦~” 就在众人觉得无趣要离开的时候，只听见呲啦一声，是皇榜被揭下的声音。 众人惊讶的回头，看着刚刚大放厥词的小姑娘，她手中正拿着揭下来的皇榜。 尤其是刚刚说话的中年男子，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栾云裳，惊讶的半张着嘴巴，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你。。。。。。你在干嘛？” 栾云裳挺着脊背，微微抬着头，眼角都带着自信的笑意，她扬了扬手中的皇榜，对着众人开口。 “自然是揭皇榜了！” “你。。。。。。你个小丫头，不要命了，这皇榜是随便能乱揭的吗？” “哎呦，小丫头啊，你是不知道厉害，趁着官差还没来，你赶紧贴上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围观的众人见栾云裳竟然揭下了皇榜，一个个目瞪口呆，简直是惊掉了下巴。 他们活了一把年纪还没见过这么虎的姑娘。 就在众人还在喊着让栾云裳把皇榜贴回去的时候，便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喊。 “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众人纷纷回头看着栾云裳生出满脸的惋惜之色。 “哎，你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赶紧让这两个丫头回家报信吧！” 那中年男子虽然刚刚还对栾云裳有几分不服气，可是此时见栾云裳揭了皇榜，心里却真的是为她紧张了起来。 “本姑娘乃太医令栾江怀之女” 栾云裳对着众人的注视大大方方的开口，然后看着走过来的官差栾云裳拱手行了一礼。 那两个官差见揭榜的是个姑娘，先是生出几分惊讶，接着便是小跑着上前恭恭敬敬的给栾云裳回礼，开口也是极为客气的语气。 “这皇榜可是姑娘揭下的？” 围观的众人再次惊讶，他们还从未见哪个官差说话如此客气过。 “正是！” 那两个官差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栾云裳，似乎是认定了眼前人便是他们要找的人。 “姑娘您终于揭了皇榜了，让属下等的好生着急，请姑娘随属下走吧！” 栾云裳莞尔，果然如她所料，疏风背后的人真的是太子，而且太子殿下这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所以所谓的揭皇榜真的是为她准备的？ 栾云裳此时的确有些想不明白姜明锦如此大张旗鼓的用意。 栾云裳眼波微动，想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到。 众人看着栾云裳上了马车离开，才瞬间炸开了锅。 “那就是栾家的女儿，是刚刚和侯府和离的那个？” “哎呦，怕不是因为和离受了刺激吧，他父亲都治不好的人，她能有那个本事把人治好了？” “可没听说过栾家的姑娘懂医术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觉得栾云裳这是受了刺激一心去求死的。 “哎，你说这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让那不干人事的侯府给糟蹋成这样” “就是啊，高门大户不能进啊，没银子还端着架子，用着人家的嫁妆还有脸去娶平妻” “嗨，男人嘛，不就是裤裆里那点事，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的啊，再说人家那苏小姐可是丞相府出来的，那能做妾吗？” 姜明锦站在楼上看着栾云裳被自己的人接走，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疏风终于忍不住开口。 “殿下为何非要让栾小姐亲自揭下这皇榜” 姜明锦撇头看了疏风一眼，微微勾起的唇角显得他棱角分明的侧颜逆天的好看。 疏风吞了吞口水，太子殿下现在老是莫名其妙的笑，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姜明锦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栾云裳马车走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坚定。 “孤要把她捧到最高处！”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誓言，短短几个字，疏风听不懂，却能感觉出太子殿下此时无比认真的语气。 可是为何要把栾小姐捧到最高处，捧的高不会摔的更惨吗？ 闹市的一幕很快便传到大街小巷。 太医令的女儿揭下皇榜，要为北国质子诊治的事瞬间便传的沸沸扬扬。 栾云裳与顾令博和离的事本来就已经闹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连三岁的奶娃玩都能八卦上几句。 如今栾云裳竟然主动请缨为北国质子诊治，瞬间便又将两家的事情推上了风口浪尖。 自从那日栾云裳和顾令博和离之后，苏佩佩回到府上，便再也没有出过院子。 并且性格变得疑神疑鬼，府中伺候的下人凡是见到她笑的，苏佩佩都会怀疑那人是在嘲笑她。 第105章 语言攻击是他妈真厉害 所以苏府上上下下到处都变得紧张兮兮。 下人们不敢笑，更不敢挎着脸，甚至都没有人愿意来苏佩佩的院子伺候。 尤其是外面骂她苏佩佩是荡妇，娼妇的传言更是愈演愈烈，更有人说她当年不是去庙里清修而是去青楼找老鸨清修了。 苏佩佩回府之后就被苏大人打了一巴掌，若不是苏夫人拉着，苏大人恨不得要当场打死她，苏大人更是气的差点翻了白眼晕过去。 苏家的名声三年前便因为苏佩佩毁了一次，好不容易养了三年，这下更是毁的彻底。 听说就连宫中的德妃娘娘都受到牵连，被宫中嫔妃嘲笑孤立。 朝堂之上，苏大人被言官连连弹劾，说他教女无方，丞相大人身为朝廷表率，竟然让女儿闹出这样的笑话。 刚开始苏佩佩还万分的不服，她只把外面的传言当成是键盘侠，她一个现代人还怕这些语音攻击不成。 可是听的多了，她才发现，语言攻击他妈是真厉害！ 苏佩佩本来只盼着栾云裳会比她更惨，这样才能安慰自己，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和离也定然会受家族的排挤和嘲笑。 唯一让她痛快的便是栾云裳回到栾家也定然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她可不相信栾家的族亲能这么大方，让栾云裳好好的留在栾家，不把她赶出去才怪。 可是结果恰恰相反，让她不能接受的是，栾云裳回到栾家之后，不但没有遭受白眼，而且栾家的族人们还敲锣打鼓的欢迎她，栾家父亲更是为了她办了三天的流水席。 苏佩佩越想越气，想想自己的父亲为何就这么不理解她那，她本来就是被逼的，她才是受害者啊！ “小姐，栾家那边有动静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门口一脸恭维讨好的模样，说到栾家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苏佩佩抬眸看了门口那小厮一眼，连眼角都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狠戾。 自从她从侯府回来后，身边伺候的人见到她都是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只有这个小厮，倒是个胆大的。 苏佩佩又仔细看了这人一眼，只见那小厮大约二十岁的光景，虽然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倒是气质不减，不像府里那些畏畏缩缩的下人，看向自己她的眼神虽然恭敬却没有几分害怕，甚至那眼神中还有几分摄人。 长得不差，身材也不错，这是苏佩佩最后的感叹。 “进来吧，栾家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不会是那栾云裳要倒霉了吧！” 苏佩佩如今做梦都想让栾云裳倒霉。 “小姐猜的对，那栾云裳不但要倒霉如今怕是要被砍头了” 似是不相信那小厮的话，苏佩佩的脸色一滞，愣了一瞬才转头看向小厮。 她轻笑一声，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听到这话她就莫名的高兴。 “你倒是说说她如何要被砍头啊？” 小厮见他们家小姐终于笑了，往前一步讨好似的模样开口。 “听说那北国质子中毒，药食无医，连太医院的众太医们都没有办法，皇上要问责太医院的人，那栾家的太医令定然是逃不开问责。 朝廷为了找人救治北国质子，今日贴出了皇榜，凡是敢揭皇榜的人，便可以救治北国质子。 小姐猜今日敢揭皇榜的人是谁？” 小厮越说越来劲，眼睛都亮了几分，越发大胆的看向苏佩佩。 苏佩佩饶有兴致的回看向那小厮，若是在现代，他倒是觉得这小厮的眼神没什么，就凭她的姿色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自然是百分之百。 不过在这里，这小厮的眼神未免就有些大胆了，苏佩佩也不恼，倒是觉得有几分意思。 “呵呵～” 苏佩佩轻笑一声捻起身前的一缕发丝。 “你倒是说说是谁，若是本小姐感兴趣的人，本小姐就重重的的赏你，若是你只在这逗着本小姐玩，本小姐可对你不客气” 苏佩佩一面说着伸出手指便指向那小厮的额头，挑逗的意味满满。 那小厮的眼神越发的肆意，上下打量了苏佩佩一眼又带着几分贱里贱气的开口。 “那小人就等着领赏了，那人可是小姐一定感兴趣的人” 苏佩佩又是轻笑一声，脸上生出几分不可思议。 “那揭下皇榜的人不会是栾云裳吧那个贱人吧！” 北国质子中毒的事苏佩佩自然知道，那还是在顾令博大殿之上求娶她的时候。 听说撑到如今没有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一下子便猜到了！” 苏佩佩脸色微滞，顿了片刻便是一阵哈哈哈大笑，连院子里伺候的几个下人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疯魔了。 甚至有人已经去苏夫人那边去报信了，他们家小姐疯了！ 苏佩佩甚至笑的有些直不起腰来，过了好一会才稳稳的坐下，眼中露出几分快意。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她竟然敢揭下皇榜，简直愚蠢” “小姐说的对，小人也从来没听说过栾家的女儿懂医术，她老子都救不了的人，她又哪里的本事去救人啊。 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听说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大梁，那栾太医身为太医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上气急的时候可是骂过要让他给北国质子陪葬那” 听那小厮如此说，苏佩佩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好啊，好～，小小太医令的女儿，本小姐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来” 苏佩佩这下是终于高兴了，她便要等着看栾云裳揭下皇榜之后会如何。 苏佩佩说完看向身旁一脸谄媚的小厮，顿时更觉得这小厮长得眉清目秀，有几分姿色。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林江臣，小姐喊奴才小臣子便可” 苏佩佩轻笑一声，勾起林江臣的下巴，不得不说，林江臣这胆量和长相倒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小臣子？你倒是是个懂事会看脸色的，以后就在我身边伺候吧！” 小臣子一听立马喜笑颜开，激动的跪了下去。 “小臣子谢小姐赏识，日后必定一心一意的伺候小姐，绝对不会让小姐失望” 苏佩佩脸上露出几分阴狠的表情，对着林江臣勾了勾手指，林江臣受宠若惊的靠前，凑上耳朵。 苏佩佩细语了几句，林江臣便一脸了悟的表情拍起了马屁。 “小姐果然聪明，不出明日小人便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栾云裳所谓的医治北国质子只不过是接近太子殿下的理由而已！” 第106章 她不行，你们来 果然，栾云裳入了太子 府的第二日，大街小巷便传出风言风语，本来还有人觉得栾云裳是栾太医的女儿，其祖父又是名神医，他们也相信栾云裳有那个本事可以医治北国质子。 可是这传言中便有人质疑栾云裳从来没有学过医术，在顾家三年也从未用医术救治过顾老夫人和顾家的其他人，说明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医术。 百姓的声音便瞬间倒戈。 也不怪百姓们对栾云裳的信任消退，主要是他们这太子殿下的确是天人之姿，多少高门贵女都挤破了脑袋想进太子府，想尽了办法勾引他们的太子殿下。 这栾云裳借着救人的机会接近太子殿下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她还还是一个刚刚和离的妇人，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之前他们觉得栾云裳和顾令博和离，这错处是在侯府，如今因这一遭，便有不少人诋毁栾云裳，说她朝秦暮楚，不知检点，才让顾令博三年都未留宿她的院子。 苏佩佩甚至让林江臣花了银子请了水军来造谣，瞬间栾云裳不知廉耻勾引太子殿下的传言便传遍的到处都是，连皇宫内都已听闻。 很快栾云裳便被招进宫，梁帝要亲自见见栾云裳。 关于北国质子的事情非同小可，梁帝一方面相信自己的儿子的眼光，若是栾云裳真的如外界传言一般，根本不会医术，那光是姜明锦这一关都过不去， 他等了一日却未见太子有任何的异动，似乎外面的传言跟栾云裳和他都无关一般，朝中大臣纷纷上奏弹劾太子不该相信一介女子。 一说，太子不该贴出皇榜，京城之中的能人异士，皇家不知道已经找了多少，贴出皇榜等于是多此一举，拿着皇家的威严开玩笑。 二说揭下皇榜的人竟然是个刚刚和离的女子，一个不懂医术的女子太子殿下不但没有让人重罚她哗众取宠，扰乱政事，还把此女子请进了府中。 “齐奏陛下，绝不能让一个和离的女子为北国质子诊治啊！ 若是让北国皇室知道我们如此草率的对待他们的皇子，岂不是更引起北国皇室对大梁的不满。” “齐奏陛下，两国交战如今一触即发，切不可在这个时候任性妄为啊！” “老臣也是这个意思，听说此女子前几日刚刚被和离归家，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揭下皇榜。” 御书房里几个开口说话的都是朝中重臣，难得他们有如此意见统一的时候。 梁帝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急眼令色的几位老臣，始终没有开口， 听说太子府中，栾云裳被伺候的如座上宾一般。 他还从未见自己这个儿子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不但亲自安排人照料，还在暗中偷偷看了人家好几次。 若不是那个女人是从振国侯府和离出来的，他都怀疑他这儿子迷恋上人家了。 他身为太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每日投怀送抱的不计其数。 每年皇后借口为皇子选妃，光是给他想看的官家小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他却一个都看不上，府中连个侍妾都不留。 他是真害怕堂堂大梁的太子不喜女色了。 可是此时他倒是表现的对一个下堂妇人如此不一般。 老皇帝摇了摇头，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姜明锦若是敢给皇家抹黑，看他不打断他的腿。 几位老臣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堆之后才发现，皇上没有开口，太子也没有开口，这爷俩还真沉的住气。 倒是站在一旁的二皇子沉不住气了。 “诸位大人所言皆是为了大梁殚精竭虑，本王甚是感动。 不过我太子皇兄向来不会做无把握的事，想必这栾小姐定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万一真的把北国质子治好了，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姜明玉唇角微勾，带着合适的笑容，言语温和，不紧不慢的语速，话落眼底便闪过一丝精明之色。 这话听上去似是在为姜明锦说话，可是让人听见便更觉得姜明锦的做法无状。 “万一？二皇子，老臣知道你是为了太子殿下说话，可是这躺着的人可是北国皇子啊，即便是个普通人，都不可罔顾人命，更别说对方的身份，怎么能用万一来说辞那” 对着姜明玉开口的正是苏佩佩的父亲苏丞相。 他虽然对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不齿，可是也因为苏佩佩与苏夫人平日对栾云裳言语上的污蔑对栾云裳也没有好印象。 他思想老旧，认为女子提出和离便是不守妇道，不安于室的坏女子。 女子以夫为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女子的宿命。 姜明玉面露尴尬，有些为难的看向苏丞相。 “苏相说的对，只是那栾姑娘毕竟出自栾家，会些医术也实属正常” “她一个姑娘家，会什么医术，老臣绝对不赞同她为北国质子诊治，简直是胡闹！”。 “老臣复议～” “老臣也复议～” 一众大臣纷纷复议，无人再为姜明锦说话。 皇帝看向姜明锦，见他依旧面色不改，只是眼中透露着坚定，说实话他也有些看不懂姜明锦的骚操作了。 “太子，说一说，你的想法？” 姜明锦抬头看向高坐在大殿之上的皇上，板板正正的行了一礼。 “回禀父皇，儿臣相信她！” 只是短短几个字，再无其他，姜明锦便完完全全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一时之间御书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便是众位大臣们铺天盖地的质疑声。 “请皇上三思啊，请太子殿下三思啊，切不可任性妄为啊！” “请太子殿下三思” 皇上抬了抬手，众臣子才闭了嘴，纷纷担忧的看向皇上。 “太子，你可听到了众位大臣的意思，只你一人相信那栾云裳可没有用，朕也不会把大梁的安危系在一个和离女子的身上” 梁帝的话落，众大臣齐呼 “皇上英明~” 姜明锦转身看向诸位大臣，长身而立，周身的气度让几位大臣瞬间安静的闭了嘴。 “既然诸位大臣如此嫌弃孤找的人，那就请诸位大人推出一个可以救治北国质子的人” 第107章 为了她不惜得罪百官 几位大人如何也没想到姜明锦会如此说话，他们若是能找到这么个有本事的人，也就不会有今日站在这里了。 “这。。。。。太子殿下不能因为找不到便胡乱找个人来，而且这人还是个刚刚和离的女子” “就是，这。。。。。。这不是晦气嘛！” 诸位大臣对姜明锦无言以对，便忍不住抱怨起栾云裳的身份，并拿她和离的事情做文章。 姜明锦眼底泛冷，周身的气场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 “据孤所闻，栾小姐既没有不守妇德，也没有做对不起夫家的事情，她是堂堂正正与侯府和离，两位大人这晦气二字是从何而来。” 说晦气的人并不是苏相，可是此时他却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无论如何她一个妇人敢提出和离，便是对丈夫不忠，对婚事的亵渎，自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如此做便是不守妇道， 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有何资格为皇子诊治，更别说她一个不到二十的丫头哪里会什么医术，不是胡闹是什么？ 老臣平日里的确敬重太子殿下乃人中龙凤有治世之才，然而这件事情却让老臣实在失望，太子殿下这是拿着大梁的未来再开玩笑” “苏相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头头是道，在大人眼里一个女子和离都是不守妇道，那试问你的女儿与顾小侯爷大庭广众之下行不雅之事又算什么。” 姜明锦的话不急不躁，带着几分嘲讽之色，他极少对人用这种语气说话，只让人感觉好似鲜活了几分。 苏大人脸色一滞，姜明锦若是不说，他刚刚意气风发一阵输出，都快忘了这件事情了。 姜明锦这一提醒，苏大人立马老脸一红，整个人似乎被抽了气一般，瞬间蔫了下来。 “算勾栏院里的娼妇，还是不知廉耻的贱人？” 姜明锦的话落，大殿上响起一片抽泣声，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太子殿下嘴里竟然能说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词。 勾栏院里的娼妇，不知廉耻的贱人？这是能当着皇上的面说的话？ 皇帝冷眸，脸色骤变，刚想开口却听到苏大人目眦欲裂的开口 “太子殿下，请慎言，小女只不过是年少无知，才犯下大错啊！” 姜明锦冷笑一声，看似只把刚刚的话当做玩笑一般。 “此话可不是孤说的，此话乃京城百姓所说，孤只不过是转述了两句而已，还请苏大人莫怪” 苏大人脸色难看至极，对方是太子，他哪里敢怪，再说了他那女儿干的好事整个京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还有什么脸怪罪人家。 “老臣不敢，老臣教女无方，老臣教女无方啊！” 苏大人无奈的自嘲了两声后便躲到一边再不开口，默默的当起了缩头乌龟。 其他几位大臣见苏相一副缴械投降的模样，瞬间也没了刚刚的士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开口。 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还是头一次见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说出这样不成体统的话，顿时对栾云裳起了好奇之心。 他还记得万寿节那日，顾令博当众求娶平妻，那丫头不但没有作闹还相当平静的答应了所有。 谦和大气，雍容不破，能很好的忍住自己的性子不被外界左右，这不是一般的后宅女子能做到的。 想必那日她便起了和离之心了。 可是单凭这些就能让他的儿子如此刮目相看？ 为了她贴出皇榜，为了她不惜得罪百官。 他又对栾云裳的医术到底有多少把握。 皇帝的眸子沉了沉，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儿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口说无凭，太子要如何证明那丫头的医术可以诊治北国质子？朕要的是万无一失！” 姜明锦眸色收紧，郑重的抬头看向梁帝。 “栾小姐自小便跟她的祖父栾神医在药人谷长大，耳濡目染，继承了栾神医的衣钵。 儿臣相信她的医术不在栾神医之下！” 说到药人谷，皇帝的眸子陡然瞪大，怪不得，怪不得他这个儿子对栾云裳如此不同，原来他们早就相熟。 自从他从药人谷回来后，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整日吵着要回去，直到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是陡然忘了之前的事情一般，再也没有提过药人谷。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年龄尚小，时间长了便是忘记了那些时光，如此看来他根本没有忘记，而是把那段记忆尘封起来了而已。 “如此说来，此女子倒是有几分本事，可是连栾太医都没有尽得神医的真传，她一个丫头年龄不过尔尔，朕无法相信太子的话” “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把栾姑娘叫到面前询问，也可以让栾太医来证明” 皇帝轻笑一声，因为北国质子的事情一直紧绷的心情竟然莫名的松散了几分。 不知道为何虽然他还是不相信栾云裳有那个本事，可是看到姜明锦那笃定的眼神和肯定的语气，他的心便定了几分。 还有栾云裳那丫头可不像是平白无故自吹自大的，也不是傻到白白去送死的性子。 “那就把那丫头叫到大殿上来，朕要好好的问问她，把栾太医也叫过来” 姜明锦勾了勾唇角，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传太医院栾太医觐见，传栾家小姐栾云裳觐见” 很快栾云裳与栾父便来到梁帝面前。 两人来到大殿上按照规矩行了一礼。 “栾太医，在宫中当值这么多年，朕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有个医术如此超群的女儿？” 听到皇上的询问，栾父身体微震，别说皇上不知道，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知道啊。 他听说栾云裳不但揭了皇榜还跑到太子府之后，担心的一夜都没有睡着，此时看见女儿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才踏实了几分。 只是碍于在皇上面前却不敢擅自开口，他面色担忧的看着栾元裳，直到看到栾云裳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的担忧才慢慢退去，继而眼底扬起疑问之色。 他实在想不明白女儿为何要去揭下那皇榜。 第108章 她揭下皇榜为的就是借机迷惑太子殿下 “你这丫头怎么擅作主张，你什么时候学的医，这可不是胡闹的地方？” 栾父压着声音，声音急切又担忧，对着栾云裳一顿挤眉弄眼，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带走。 栾云裳的确没在家人面前显露过医术，栾父虽然相信栾云裳从小在药人谷耳濡目染会学些本事，可是也不够去诊治那北国质子的啊，别一下给治死喽！ 栾云裳脸色淡然，从来到大殿上便是不卑不亢，处惊不变的样子，大大方方的给梁帝行礼，梁帝不禁佩服栾云裳的胆量，若是没有几分底气，想必她定然不会如此自得的站在天子面前。 梁帝的眸子微潋，目光幽深，又看了姜明锦一眼，心中生出丝丝的担忧。 这丫头的确长得花容月色，气质卓然，不输京城一众贵女，可到底还是个和离妇，哪怕她与那顾令博没有行周公之礼，可是这名声也注定与皇家无缘了。 栾云桑看向栾父，面色笃定。 “父亲，女儿没有胡闹，女儿既然敢揭下皇榜，便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也请父亲相信女儿！” 栾父看向栾云裳，当年接她出药人谷的时候，也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这孩子不但喜欢医术，而且极具天赋，可是那个时候总觉得学医又苦又累，她又是个女孩子，所以就不许让她学习医术。 难道这些年她都没有放弃？ 栾父怔愣了一瞬，脸上的迟疑慢慢消退，他的女儿向来稳重大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如今既然已经骑虎难下，哪有退缩的道理。 “栾云裳，太子力挺你，可是朕以及文武百官都无法相信你，你要说服朕不能只靠你的一张嘴” “回禀陛下，臣女的父亲可以为臣女担保” 栾云裳说完眼含期待的看向父亲。 栾父吓的身子都往后杵了杵，这可是天子面前啊，说谎话可是要诛连九族的啊！ 这女儿和离归家不会是来坑他的吧！ 他侧目看向站在一旁一脸淡定的姜明锦，实在不明白他是如何被自己的女儿说服站在这里的。 只是如今连一个外人都如此相信他的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嫣有不相信自己女儿的道理。 栾父咬了咬牙转身看向梁帝，跪拜行礼。 “请皇上给微臣女儿一个机会，微臣相信她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让大梁失望” 见父亲为自己请命，栾云裳悬着的心落下来几分，她就知道父亲一定会支持她。 “荒唐，你这女儿都被你惯坏了，你还敢支持她，如今都是个和离妇了，还敢给北国质子诊治” 站在一旁御史大夫邱大人听不下去气的开口奚落，他是觉得栾云裳作，栾父也作，这一家子人都作，简直是不靠谱。 栾父也不害怕，他本来就是出了名的脾气大嘴毒不怕得罪人。 “荒唐？我的女儿我不娇惯，难道还去娇惯你的女儿，我就是去娇惯，邱大人也不怕头顶一片绿。” “你～小小太医令大殿之上如此口不择言” 邱大人简直想不到栾父敢如此跟他说话，气的眼睛都瞪大了，可是栾父还在继续输出。 “她和离怎么了，她吃你家一口饭了，她和离了用你养了，她就是在栾家待一辈子，我也养的起。 倒是你那女儿整日在夫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你这个做父亲的堂堂御史大夫，在外风光无限，连给女儿撑腰的勇气都没有，你枉为人父，白瞎当这么大的官” “你～” 邱大人，气的一个字都没说完，差点翻了白眼，幸亏一旁的几位大人扶着顺了顺气才好了些。 “好了，大殿之上，你们吵吵嚷嚷，是视朕如无物吗？” 皇帝一声怒吼吓的众人齐齐低头跪下。 只是无人发现，梁帝的嘴角抽了抽差点没有忍住笑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威严的再次开口。 “栾云裳，栾太医虽然出自太医院，但他是你的父亲，朕无法完全相信，你还需再找一人不但为你作保，还要让朕信服。 要不然朕无法向百官，向百姓交代” 栾云裳眉头皱起，还要一人，实在是为难她了。 “栾云裳，不要闹了，赶紧跟着岳父大人回去～” 顾令博的声音不大带着几分着急又命令的语气，栾云裳回头，正是站在几位大臣后面的顾令博。 他竟然也来了！ 栾云裳脸上生出几分不耐，他们已经和离，她跟顾令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顾小侯爷，我栾云裳的事情与你无关”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甚至没给顾令博一个正眼，那意思便是在说他们已经和离了，有些人还是少多管闲事的好。 顾令博眼底生出一抹恼怒死死盯着栾云裳，又看着姜明锦，一想到外面关于两人的传言，他心中便嫉妒的发疯。 “你～” “我只是担心你～” “顾小侯爷还是关心关心你的未婚妻吧，听说侯府到现在都没凑够送到苏家的聘礼！ 顾令博脸色一僵，有些担心的看向栾云裳，心底却恨极了姜明锦，他就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上，德妃娘娘领着几位嫔妃在外求见，说是关于栾小姐的事” 梁帝凝眉，德妃向来安分，从来不插足朝政。 “让他们进来吧！” 梁帝倒是好奇，德妃到底想说什么。 很快德妃便与几位嫔妃迈着碎步进了门，最后面还跟着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苏佩佩。 栾云裳凝眉，瞬间了然，想必德妃突然跑到御书房来定然与苏佩佩有关。 “德妃专门跑到御书房来可是有什么想跟朕说的？” 德妃气场十足的盯了栾云裳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梁帝轻轻行了一礼，其他几位嫔妃也跟着行礼。 “是臣妾听了我面的传言，担心太子殿下受人蒙蔽，所以才斗胆来向皇上谨言” 德妃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站在最后面的苏佩佩便忍不住了。 “皇上，栾云裳她根本不会什么医术，臣女怀疑她揭下皇榜为的就是借机迷惑太子殿下” 苏佩佩说完忍不住看向站在前方的姜明锦，瞬间被姜明锦身上的气场所折服，脸色羞红了几分。 第109章 姜喜泉作保 “苏小姐散播谣言的本事真是一绝，不过你凭什么说我栾云裳不会医术” 栾云裳一面说着上前几步便走到苏佩佩身边。 苏佩佩下意识的往后闪躲了半步，却被栾云裳快速的抓住了胳膊，只是一瞬，栾云裳便勾起了唇角。 “苏小姐身子较弱，还是不要纵欲过度的好啊！” 栾云裳的话落，众人齐齐惊呼，连顾令博眼睛都瞪大看向苏佩佩。 栾云裳这话是说苏佩佩还有别的男人，自从栾云裳离开顾家那日，这么多天他都为苏佩佩见过。 苏佩佩像是过了电一般瞬间跳的老高，指着栾云裳大叫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整日待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在这诓骗谁那？“ 虽然极力的大叫，可是苏佩佩的脸上还是显出几分遮掩不住的心虚。 “栾云裳休要在这里污蔑我女儿的清誉，简直是胡言乱语” “栾云裳，你大胆，皇上面前竟然敢胡说八道，污蔑官家女子的清誉” 德妃怒斥完栾云裳转头便看向梁帝。 “皇上，家妹清清白白，这几日一直都在家中未出门，只有今日来了臣妾这里，我看这栾云裳就是不会医术而在这里胡说八道！” 苏相怒目而视，德妃脸色难看，他们可不觉得苏佩佩还能有别的男人。 “谁说她不会医术～” 安喜泉清脆又洪亮的声音传到御书房内。 听到御书房外安喜泉的声音，梁帝瞬间气的吹胡子瞪眼。 “成何体统，把她给我赶出宫去” 梁帝后悔平日里就是对这丫头太娇惯了，无召见就敢跑到御书房来。 “皇上，皇上，喜泉可以为栾云裳作保” 皇上和御书房里的人纷纷怔愣了一瞬 安喜泉从小时常出没于宫中，可以说梁帝算是看着她长大的，除了她跑去军营胡闹的两年，他还从未听说过安国公府的小姐与一个太医令之女认识。 况且栾云裳不是在药人谷长大吗，三年前临近大婚的时候才回的京城，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甚至安喜泉还要为栾云裳做保。 这丫头虽然大大咧咧爱胡闹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分轻重，当年在军营的两年让她成长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 梁帝眼眸深邃，目光威慑到大殿外，沉声开口。 “让她进来吧！” 梁帝的话刚落，安喜泉便一溜烟的跑了进来，那速度快的让御书房内的人都为之一震，眼中露出几分嘲讽。 “高门贵女，成何体统~” 不知道是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语气挖苦十分不屑。 “本小姐记得上个月姚小姐还为了画舫中的一位小倌一掷千金，此事还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一段佳话那” 安喜泉的话落，立马想起一阵嘲笑声，那声音可比刚刚安喜泉冲进大殿的时候声音还大。 栾云裳也忍不住掩着帕子低笑，与安喜泉对视一眼，这些老古董的确要好好教训一下了，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去说别人。 “你~，简直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姚大人气的指着安喜泉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上个月因为这个事差点没把他气死，到如今他那女儿还被他禁足在府中那。 今日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还有皇上面前，她怎么敢提及此事的，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切~” 安喜泉耻笑一声，微微扬起头对着梁帝行礼。 “皇上，您看，您看啊，老臣还有颜面站在这里吗？” 姚大人气的憋红了脸指着安喜泉向梁帝告起了状。 看着姚大人气的欲哭无泪的脸，梁帝的心里瞬间痛快了不少，昨日早朝上这个老东西还参了太子几本，弄的他实在下不来台。 梁帝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了解几分的，他的儿子再不对也只能他来骂，还轮不到别人如此指手画脚，况且姜明锦做事有他自己的章法。 梁帝挑了挑眉，微微勾了勾唇角，今日这丫头总算是为他出了口气。 “行了，你这丫头不许胡闹，不管怎么样姚大人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当面让他下不来台” 梁帝责怪的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像是长辈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 “奥，喜泉错了，喜泉不该把姚小姐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她可是高门贵女那！” 姜喜泉一句话气的姚大人又是一阵呼吸急促，一旁的几位大人又是给顺气，又是给拍背，他才稍稍好了些。 他不敢说话了再也不敢说话了，现在的丫头真是要了命，惹不起啊，惹不起！ 自从姚大人也老实了，这几位大臣之中再没有人敢出头挑衅，安静了不少！ “皇上，喜泉可以为栾云裳做保，她的医术，喜泉见识过，喜泉相信她可以医治好北国质子。” 姜喜泉难得的脸色如此郑重，却听到栾云裳着急的开口 “喜泉，不可以~” 栾云裳知道姜喜泉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是那件事情是姜家所有人都不可提起的事情，是姜喜泉的一道心结。 她怎么能让姜喜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去揭开自己的伤疤。 姜喜泉笑的没心没肺的看向栾云裳，一脸无所谓的开口。 “从上一次苏佩佩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便已经不在乎了，大家虽然面上都不说，可是背后还不知道如何说我那。 再说了，我本来清清白白的，越是如此遮掩越是让人怀疑，更让人觉得我当年在军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 姜喜泉的话落，苏大人的脸色难看的剜了苏佩佩一眼，他这个女儿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活该那次挨了打。 苏佩佩翻了个白眼，她才不相信整日在男人堆里会什么都没有发生，全都是八块腹肌，她能忍得住？ 姜喜泉能自己想明白，栾云裳甚是高兴，与其如此遮遮掩掩的确不如坦坦荡荡的告诉众人。 听姜喜泉如此说，梁帝的脸色微变，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姜喜泉便紧接着开口。 “三年前，喜泉偷偷跑到军营，换做一个普通的士兵，有一次攻城任务喜泉被敌兵的毒箭射中，跟队伍冲散，躲在一处昏迷了数日。 那毒箭上的毒正是无药可解的南羌鸩毒” 第110章 三功并赏 “南羌鸩毒？” 众人一阵惊呼，听说这种毒只有神医的医书上有记载，可是上面的办法只能排除部分毒素，根本不能全部清除体内的毒素。 中毒的人若是身体底子好，还能保住一条命，可是身体严重亏损，伤了根本，活着也不过是个活死人而已。 “喜泉本来以为那次一定是凶多吉少，当时又怕又痛，后悔自己冲动一个人跑到军营，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皇上您了，喜泉伤心死了！呜呜呜。。。。。。” 说到此处，姜喜泉鼻子一酸竟然真的落下泪来，还不忘了拍一下梁帝的马屁。 梁帝挑了挑眉，无奈的摆了摆手，一副拿你没有办法的样子。 “好了，都过去了，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做事切不可如此冲动，让朕还有你的父亲担心” “嗯嗯嗯~” 安喜泉连连点头，又继续说道。 “就在喜泉弥留之际，是云裳救了我，她还研制出了南羌鸩毒的解药，我伤好之后，便带着解药的方子回到军营，救回了不少将士，才有了后面大破南羌的那场战役。 所以云裳不但救了我，还是南羌之战的大功臣。” 安喜泉的话落，众人的目光瞬间投向栾云裳，南羌鸩毒的解药竟然是这丫头研制出来的，当年南羌那一战打的实在困难，直到后来传出兵将中有人研制出了南羌鸩毒的解药才到后来的反败为胜。 “竟有此事？” 皇帝神情惊讶的看向栾云裳，他实在想象不到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丫头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此等大事，你当年为何秘而不说？” “是云裳她那会都要嫁人了啊，所以不想节外生枝，让外人知道她会医术，所以就不让喜泉对外说。 说实话这么大功劳，皇上您至少要赏她个黄金千两的是不是？” “黄金万两也不为过！” 姜明锦幽幽开口，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可是翘起的眉梢都能让人觉得他此时心情的愉悦。 顾令博的眼神始终没有从栾云裳的身上离开过，她会医术却因为要嫁人想做一个好妻子所以才隐瞒了所有。 她当时嫁给自己的时候是真的想全心全意做一个好妻子。 顾令博的眼中再次生出懊悔之色。 “你为何从来不跟我说你会医术的事？” “一来是父亲不喜我一个女子学医徒劳伤身， 二来的确是因为嫁入侯府，照顾侯府少夫人的身份所以才隐瞒了下来” 面对顾令博的询问，栾云裳如实回答。 “你应该告诉我的，我们毕竟是。。。。。” 顾令博欲言又止，他的身形一顿，突然想到他们已经和离了，夫妻这个词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和栾云裳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心中的懊悔快要将他吞噬，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 她也曾放弃一切，愿意为自己洗手作羹汤，可是他却没有好好珍惜。 见顾令博一脸懊悔的模样，苏佩佩便气不打一处来。 狗男人！ “就算她真的能解了南羌鸩毒，也不一定能解了北国质子的毒。 这两种毒本来就不是一种毒素，若是因为她逞强害死了北国质子，这个责任谁来负” 苏佩佩此时还是一万个不服，那栾云裳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能懂什么医术，在现代二十岁都还没大学毕业那。 要是医学专业想正式在医院工作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夫，哪个不是要过五关斩六将，三十多岁才勉强能给老医生打打下手。 她栾云裳之前说不定就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才救了安喜泉，如今还想通过北国质子的事情出风头，想都别想。 苏佩佩的话落，众人都看向她，苏佩佩没觉得自己说话冒失，倒是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 “苏佩佩，本小姐看你就是嫉妒，你说云裳解不了北国质子的毒，那你有本事你去啊！” “你～” 苏佩佩叮咛了一句，想发火又收敛了几分，她对安喜泉是真的有阴影了。 “我又没说我会医术” “不会医术你在这瞎逼逼什么？若是因为你耽搁了北国质子的诊治，日后两国交战，第一个先把你送到战场上当人肉靶子” “我～” 苏佩佩一脸气恼忍不住还想开口，却听见顾令博有些不耐的开口。 “好了，你既然不懂医术就不要再开口，我也相信云裳。” 见顾令博改了语气，并且向着栾云上裳说话，苏佩佩气的咬牙切齿。 只见周围幸灾乐祸的眼神都是看向她的，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没脸再站在这里。 她剜了顾令博一眼，便识趣的闭了嘴，不再言语。 梁帝沉了沉眸子看向栾云裳。 “栾云裳，你既然主动请缨为北国质子诊治，便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若是北国质子因你命陨，你可知道后果” 栾云裳跪拜行礼，自从昨日在太子府中看到北国质子的状况之后，她更加确定她有把握可以治好北国质子，只不过北国质子中毒的时间太长需要时间来调理。 “云裳明白北国质子的安危关系到两国之交，哪怕云裳以命相赌，也不足以解决两国之战。 云裳只希望两国和平，两国百姓安居乐业。 请皇上相信云裳，云裳绝对不负所望！” 说到最后栾云裳的声音突然拔高，声音掷地有声。 如此真挚的声音引得众人都为之所动，不自觉的觉得自己狭隘，他们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朕就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你若是真的把北国质子身上的毒治好了，连着你上一次救了安国公府的小姐并让我大梁大败南羌的那一战，三功一起，朕一定重重有赏。 梁帝看向栾云裳，眼底也不免生出许多欣赏之意，说话的语气都与刚刚完全不同 栾云裳莞尔，跪地行礼。 “谢皇上隆恩，栾云裳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 梁帝点头，摆了摆手先让太子带着栾云裳等人回去。 苏佩佩看着栾云裳离开的背影，眼底的恨意涌动，她就不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会相信栾元裳真的有本事救治北国质子。 第111章 我没有放不下她 她不相信什么中医理论，西医才有最强大的治疗系统。 听说北国质子如今已经是出得气多，进的气少，将死之人，就凭她栾云裳看了几本老掉牙的医书便能治好。 她真的不信！ 想到这里，苏佩佩心中竟又有些莫名的期待，期待栾云裳被捧得越高，到时候就摔的越惨。 突然感受到一道凌厉的视线传来，引得苏佩佩身体微微一颤，沉浸在思绪里的苏佩佩瞬间恢复清醒，她双腿一软猛的跪地不敢抬头。 此时御书房内只剩下德妃带着一众妃嫔和苏佩佩。 德妃不敢抬头去看梁帝，却能感觉到梁帝森然的目光瞟向他们。 她眼神闪躲不知如何是好，后悔今日就不该让人放苏佩佩进来，她在宫中本来就因为贤德而出名。 除了三年前苏佩佩的事，皇帝从来没有挑过她的错处，没想到三年后她又栽了一次，又是栽在了自己妹妹手里。 “德妃，什么时候你如此关心朝中之事了，看来这居阳宫的花花草草还不够你操心的，你若实在无聊那就明日起多去大佛堂抄抄经，念念佛” 皇上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德妃陪在皇帝身边多年，自然能听出皇帝这是生气的意思，身体微颤忍不住便跪了下来。 “是，臣妾明日便去大佛堂抄经念佛，为大梁祈福，为百姓祈福” 见德妃跪下，其他的一众小妃嫔也立马跟着跪在了后面，齐刷刷的一片。 “你们也跟德妃一起” “是～” 皇帝起身欲离开，又低头看了跪在人群中的苏佩佩一眼。 “有看好你这个妹妹，朕不希望在宫中再看到她” 梁帝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厌烦。 “是～” “谢皇上开恩，臣妾稍后便把她送出宫，再也不让她进宫了” 德妃知道，梁帝说这话已经算是开恩了，若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又加上自己在宫中这么多年，她这妹妹早在三年前便是死罪了。 苏佩佩听见皇上如此说，脸色瞬间泛白。 皇帝是彻底厌恶她了，日后她都不能再进宫了。 可是日后她嫁入侯府，每年的大小节日都要跟顾令博一起来参加宫宴的，她怎么能不来。 梁帝说完扫了跪在地上的众嫔妃一眼，低眸冷哼一声便负手大步离开。 众嫔妃送走了皇帝，才慢慢起身，抱怨声渐起。 “早知道我还不如去令妃娘娘那喝茶那，没来由的挨一顿罚” “就是那，那大佛堂里无趣死了，让我抄经书还不如给我禁足那，我死在屋里得了” 几位嫔妃一面抱怨一面忍不住那脸色看着苏佩佩，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会集体受罚。 本来他们几个是跟德妃一起在御花园里赏花的，可是这苏佩佩竟然突然进宫，又在他们面前说了一堆栾云裳的坏话。 还说什么他们前来阻止定然都是头功一件，他们是真的闲的无事才听了她的鬼话来邀功来了，结果没想到邀功不成，还被罚进了大佛堂。 德妃脸色难看，面对众嫔妃的抱怨她也不知道如何回怼，谁让她摊上这么个不懂事的妹妹。 “德妃娘娘日后还是小心些你这妹妹，我看她就是个找事精，遇见她是真没好事” “你～，你说谁是找事精？” 苏佩佩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但没有治的了栾云裳的罪，还让她大出风头。 如今还害得她得罪这群女人。 几位嫔妃看在德妃的面子上也懒得跟苏佩佩计较，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便一个个陆续离开。 等到众人都走光了，德妃才冷声开口。 “你也听见皇上说什么了，这宫中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以后不许再踏入这宫中一步。” 德妃说完看向一旁的婆子，吩咐道 “把二小姐送回府去，让府里的人看好她不许她在惹是生非” 苏佩佩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服气，看见德妃生气，也只能乖乖的出宫回府去。 刚刚走出宫门口，便看见顾家的马车竟然还没有走。 想起顾令博刚刚冷眼看了自己便先行离开的样子，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了，顾令博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了，她都还没嫁给他那，他就敢这样对自己。 苏佩佩急步走到顾家的马车旁边，而此时的顾令博正好从马车里出来。 “是你故意散布的谣言，污蔑栾云裳？” “侯府的聘礼到底什么时候准备好？”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话落之后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僵。 苏佩佩凝眉再次开口。 “你还有时间关心她栾云裳，顾令博，你不想娶我了吗？” 顾令博眼底闪过一抹不耐，面对苏佩佩的问话他心中竟然真的有片刻的犹豫。 “你我的婚事是早就定好的，我自然会娶你” 听顾令博如此说苏佩佩的脸色才好了几分。 “我与栾云裳已经和离了，你不该再做那些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令博的语气低落了下来，苏佩佩抬头正好能看到顾令博失望的脸色。 苏佩佩虽然心中有气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跟顾令博争论的时候，今日的事情的确对她不利。 想到这里苏佩佩身上的气焰瞬间消散了几分，扬起一张委屈至极的脸。 “顾令博，我在你的眼里竟然如此不堪，那日我跟她之间，你都不能做出选择，你当初是怎么承诺我的，你说过你对她没有感情的啊。 可是如今那，你明显放不下她，你还会因为她吃醋。” 苏佩佩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蜂拥而下，她觉得自己的确委屈。 不的不佩服苏佩佩这转移话题的能力，一句话便把问题抛到了顾令博的身上。 见苏佩佩哭成这样，顾令博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了一半，他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着苏佩佩出来问个清楚。 可是如今见她如此又不忍再责怪她。 “我～” 顾令博不知道如何开口，伸手把苏佩佩抱在怀里。 “好了，不要哭了，既然知道错了，日后切不可再如此了，我。。。。。。我没有放不下她” 说到最后连顾令博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十分别扭。 他仿佛又是在说服自己，可是却觉得心中如此难受。 心里也不忍想起栾云裳说过的那句话，她说苏佩佩纵欲过度！ 第112章 告诉皇后娘娘两个消息 苏佩佩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顾令博。 “那你日后不要再关注她了好不好，好好准备我们的大婚之事” 顾令博迟疑了片刻才张口说了个好字。 分开前两人虽然最后言和，可是心中却各自被插了一根刺一般。 *** 栾云裳正式住进了太子府，亲自照顾治疗北国质子。 栾云裳刚刚为北国质子施针完毕，肉眼看见的她的脸色苍白了不少。 细如牛毛的银针扎了整整一百零八针，每一针都要极巧的手劲和力度，栾云裳不但要控制好力度还要控制好自己的心态。 毕竟躺在床上的人是北国质子，扎错一针岂止是一条人命的事。 “栾小姐，太子让奴婢为您端来了参汤，您先歇会喝一口吧！” 栾云裳凝眉看着走过来的小丫鬟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桌子上摆了半桌子的各色补品炖汤，有些为难的嘎笑了一声。 光是这一上午，太子已经命人送来了七八样营养品，这又让人送了参汤过来。 这要是都喝了，她能给补的自燃了。 “替我谢谢太子殿下，不过这里还有这么多，我也喝不了，都是好东西，你拿下去跟院子里的人分了吧” 那小丫头伺候了栾云裳两日发现栾云裳性格极好，言语温和，甚至对他们这些下人也从不会另眼相看。 “您还是先尝一尝，看看喜欢哪个，剩下的奴婢再带出去，要不然太子殿下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们的” “无事，到时候太子问起来，你便说我都喝了就行了” 她是有些累了，一累了便没有什么胃口，更喝不下。 小丫鬟不再勉强，赶紧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走。 听说厨房里这两日全天开火，随时等着给栾小姐炖补品，也不差这几碗了。 而此时的太子听说栾云裳把所有的补品都喝了之后立马来了精神。 吩咐府中的管事立马出去采购燕窝，血参等一堆的补品。 那管事看了看单子一脸的惊讶，太子殿下这是要把太子府里十年要用的补品都采购回来啊！ 疏风摊了摊手，尴尬一笑。 “您就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去采买就行了，太子殿下好不容易第一次为女子花钱，你还不让他花个痛快，要不然这府里这么多银子放着也是长毛” 疏风还没吩咐完，府中的丫鬟又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开口。 “管事先别走，太子殿下吩咐让您去最好的布料庄子，选些女子如今穿着比较时兴的好料子，再请两个裁缝到府上来” 管事和疏风互看一样，府上又没有女主人，买女子的布料做什么？ 两人眼神懵懂，又似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不会是为了栾小姐吧？” 管事小声的开口，主子的事情他们不便私下探讨，可是这又送补品，又做衣服的，他们太子殿下也太细心了吧。 老天爷啊，他从太子殿下十二岁开府就在这府中当管事，还从未见过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女子用到这样的心思。 疏风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此事不可说，真是不可说啊，万一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可就麻烦了。 毕竟这栾小姐的身份，哪怕没有和离一事，她那出身也是无法与太子殿下站到一起的，做个侧妃或许勉强。 可是看栾小姐那心性气质，恐怕不是甘愿做侧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与侯府闹到和离的地步了。 管事也是一脸不赞同的脸色，只等着北国质子好了，赶紧把栾小姐打发走才好，若不然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对了，太子殿下还让管事大人去京城最好的饰品铺子买些女子喜欢的头面，金钗玉器带回来，送到栾小姐的房中。” 那小丫鬟的话落，疏风和管事无奈的相视一笑，证实了心中的猜想，果然这买补品，选料子做衣裳也都是为了栾云裳。 他们想告诉皇后娘娘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 好消息便是他们太子殿下终于开窍了，坏消息便是太子殿下竟然喜欢了一个和离妇！ 栾云霆拜访到太子府被府中的下人带到栾云裳面前的时候，栾云裳正一脸懵逼的被人量着身上的尺寸。 栾云霆还担心栾云裳在太子府中住的不习惯，若不是北国质子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随时都需要栾云裳在身边，他真不放心妹妹住在太子府，且对她的名声的确不好。 虽然外界都传言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 “大哥~” 见栾云裳眼中带着笑意，面色轻松的模样，栾云霆猜想北国质子的诊治应该比较顺利，这样他便放心了。 “嗯，大哥怕你在太子殿下的府邸住不惯，所以特意给你带了些换洗的衣服还有你平日里会用到的东西送过来” 栾云霆说完看了看旁边伺候的人，以及那量身的裁缝，他有点觉得他是多虑了，不愧是太子府中的人，想的如此周到。 “大哥放心，云裳在这里挺好的，只是北国质子的身体太过虚弱，身上的毒素不能一下子逼出来，只能一点一点的每日施针，恐怕没有这么快完全康复” 听栾云裳如此说，栾云霆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明显挂上了轻松的笑意，那就说明妹妹对北国质子的身体有信心，那就是真的没有问题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不愧是他栾云霆的妹妹，真没想到她的医术竟然在父亲之上，他竟然从未发现。 他这个做大哥的的确失职，对于妹妹的关心太少了，这些年也让父亲失望了，还好栾家的医术没有丢，这也多亏了妹妹。 “云裳，辛苦你了！没想到栾家的重任最后落到你的身上” 栾云裳脸色微滞，随即明白了大哥的话。 大哥好文，二哥喜武，对于他们来说学医是件又累又无趣的事情而已。 可是对于她栾云裳来说，继承栾家的医术成为一名大夫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何来的辛苦一说。 她莞尔一笑抬头看向大哥。 “大哥，我很享受治病救人时的感觉，所以学医是我喜欢的” 栾云裳的笑容继而明媚，眼中明亮异常。 栾云霆忽而也跟着笑了起来。 “栾小姐～” 两兄妹正说话，便听到门口小丫鬟的声音。 第113章 沾沾妹妹的光! 栾云裳伸着脑袋往门口看去，就看见两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那托盘上又是熟悉的白玉莲花瓷碗。 栾云裳眉头微皱，扶了扶额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再这么补下去，还不等北国质子好起来，她就要暴毙而亡了。 小丫鬟见栾云裳一脸抵触的表情，也是很无奈的笑了笑。 然后给栾云霆屈膝行礼便走到了桌前。 见妹妹那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栾云霆还以为栾云裳在这里受了什么欺负。 他正欲问如何便听到小丫头一一报上了白玉莲花瓷碗中的好东西 “栾小姐，这是太子殿下让厨房给您炖的血燕” “这是乌鸡人身汤” “这是红枣雪莲汤” “这是阿胶伍仁粥” 还没开口的栾云霆傻眼了，他虽然不学医，可是从小在栾父那里耳濡目染也听到过滋补过大，脾胃负重的道理。 “这。。。。。。这都是给你的？” 栾云霆转头看向栾云裳一副惊讶又疑惑的表情。 栾云裳无奈的咯笑着点头，然后求救似的看向大哥。 “大哥，要不你也补补再走？” 栾云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桌子上飘来各种香味的补品，栾家虽然不缺银子，可是他和父亲都是粗枝大叶的男人，平时里哪里会采购这些女人的补品，不过这味道的确是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增。 “这不太好吧！” 栾云霆有些羞涩的不好意思，他是来看妹妹，万一再传出去他顺道蹭了太子府两碗女子的补品，岂不是让人笑话。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怎么不太好，这么多我怎么喝的完，就当大哥帮妹妹了！” 栾云裳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求救似的看着栾云霆。 “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这一回！” 沾沾妹妹的光！ 额～ 乱云霆答应的速度之快让栾云裳有些猝不及防。 三碗补品下肚，栾云霆才起身准备回去，看着妹妹在这里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他就好回去和父亲交代了。 与栾云裳告别后，太子府的小厮便带着栾云霆往大门处走去。 “栾大公子～” 身后一声急促的喊叫声，栾云霆停住脚步回头，看见一面色熟悉的青年。 栾云霆对眼前的人有印象，那日妹妹与顾家和离的时候，这人便站在人前，原来是太子府的人。 “栾大公子～” 疏风急步走到栾云霆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栾云霆拱手行礼，眼中带着询问。 “太子殿下想邀您前往正厅一叙” 栾云霆脸色微怔，太子殿下要见他？他一不会医术，二无官职，百无一用的书生一个，太子殿下为何要见他？ 不会是因为那三碗补品吧！他就喝了三碗啊，不至于吧！ “请大人带路吧！” 栾云霆心怀忐忑的被疏风带到姜明锦面前，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大梁的太子，心中不禁感慨。 怪不得外人都说太子殿下乃龙凤之姿，以前也不过是远远的看见一眼，便觉得太子殿下气宇不凡，仪表堂堂。 如今看见太子殿下近在眼前便更能感觉出他这天生的矜贵之气。 不怒而威的气场带着隐隐的压迫感，他还未站定便已经感觉到通身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哪怕此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太子殿下眼中透露出的微微和煦感。 刚刚他还担心太子殿下是不是因为他喝了太子府的三碗补品而生气，而此时看到太子殿下那刻意和煦的眼神，一颗悬着心瞬间放下了几分。 可是悬下去几分的心瞬间又忍不住提了上来，太子殿下为何对自己如此态度，而且亲自让人把他带到面前，他实在想不明白，有点让人提心吊胆啊！ “鄙人拜见太子殿下～” “嗯，栾公子不必客气，想必刚刚已经见了栾小姐，栾公子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姜明锦如此亲民的口气，让栾云霆有些受宠若惊。 “家妹在殿下府中，鄙人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多谢殿下命人细心照顾” 疏风站在一旁偷偷撇了撇嘴，这哪里是太子殿下命人细心照顾，这简直就是太子殿下在亲自照顾好吗？ 每次栾小姐在施针的时候，太子殿下都偷偷在门外守着那。 “栾小姐是为了大梁才揽下如此重任，孤是大梁的太子，于情于理都应该照顾好栾小姐并重谢她。” 栾云霆有些惊慌了，他们身为大梁的子民，为大梁分忧解难都是份内之事，太子殿下可以说赏但是独独不能说谢，搭上他们整个栾家都承受不了这个谢字啊！ “太子殿下您太客气了，家妹自是承受不起这个谢字” 姜明锦顿了片刻，突然勾起唇角面带浅笑。 “她当成受的起！” 栾云霆只觉得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虽觉不妥，可也不好再说什么违背的话，低头不语，只当是默认了。 “孤最近看了一些你的文章，写的的确不错，听说连林君太翁都夸过你的文章” 林君太翁如今已经是八十岁高龄，是当年通天书院的创立者，他才学横溢，德高望重，是天下文人的楷模。 每日在林君太翁府门前求的一见的文学士子数不胜数，都是为了能有幸让林君太翁能看一下自己的文章。 若是能得到林君太翁只言片语的赞赏，那这寒窗十年即便是金榜无名，也能被不少文人另眼相看，便也满足了。 “是运气而已，正好被林君太翁读到自己的文章” “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光是运气怎么可能入了林君太翁的眼” 栾云霆受宠若惊，脸上露出几分谦虚的笑容。 “太子殿下谬赞了~” “嗯~” 姜明锦轻轻答应了一声，栾云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却听到姜明锦再次开口。 “不知道栾大公子对如今城中突然增多的乞丐有何见解” 栾云霆眼底忍不住生出疑惑，盐城跑来的灾民？ 他只知道有人在暗中驱赶那些灾民，而且那些人似乎跟官府有关，此事说起来他的确心中有些不忿。 官府不但不想办法安置灾民，然后着手让人去调查盐城灾民的事，却对那些好不容逃到京城的灾民赶尽杀绝，简直有悖天道。 第114章 只一篇文章而已 可是太子殿下却当面问他此事，若是他直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那便是得罪太子，得罪皇家。 可是他一介文人，若是连这点风骨都没有，又有何脸面再以文人自居，执笔写文。 栾云霆迟疑了片刻，脸上的纠结便转瞬即逝，转而双眸中散发出几分通透，他自嘲一笑缓缓开口。 “鄙人虽然只是一介书生，可也知道皇朝兴衰皆以民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若是朝廷一味的不把百姓的疾苦放在眼里，迟早会引起百姓不满。” 栾云霆说完暗暗呼出一口气，若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得罪太子殿下，别说他日后科考无望，或许连栾家都会跟着被连累。 “哦？” 姜明锦轻轻的哦了一声，语气中似是带着几分疑问，没有气恼，看上去也没有责问的意思，栾云霆瞬间放松了几分。 “那以栾大公子之见，如今这些灾民该如何处理？” 被问及此，栾云霆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姜明锦，太子殿下竟然会如何心平气和的问他治理之法？ “回禀太子殿下，在下认为朝廷首先应该做的是停止驱赶城中灾民，然后为那些灾民专门设置安置地点，每日定时施粥布善，以显皇恩浩荡” 最后这句，栾云霆说的极其小心，甚至还加重了语气，却见姜明锦脸色果然明媚了几分。 果然皇家之人都是要面的不是，想享受皇家恩惠，那就滴拍皇家的马屁，栾云霆稍稍放了心，那他就继续说了。 “其次，安排朝中大臣专门跑到盐城那边探测虚实，针对那边的灾荒情况，调拨相对的银两赈灾。 城中这么多灾民流动，想必盐城那边的灾情已经相当严重，可是盐城那边却迟迟没有官员曝出灾情，定然是有人刻意隐瞒。 盐城官员如此大胆秘而不报，这其中一定牵扯到朝中。。。。。。” 栾云霆说到一半抬头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姜明锦一眼，面带心虚！ 姜明锦似乎看出了他面上的窘迫，挑了挑眉，沉声开口。 “继续说~” 栾云霆心中有种马上要赴义的感觉，他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心想着今日都到这里了没有再退缩的道理。 “以鄙人看，这盐城的官员定然与朝中某些官员的利益相牵扯” 栾云霆的话落，姜明锦玩味的挑了挑眉看向他，眼中带着欣赏。 “孤果然没有看错人，栾大公子的确有几分不畏强权的胆识和魄力，若是你明年榜上有名，孤定然会力挺你” “太子殿下您不怪鄙人？” “孤为何要怪你，你有何错之有！” 栾云霆眸色沉了几分，瞬间想明白了些事情，难道那些驱赶灾民的人不是官府的人？ “难道，有人假冒官差故意以官府的名义驱赶那些求生的灾民？” 见栾云霆终于是想通了，姜明锦满意的点点头。 还好，这未来大舅哥不是个死读书的！ “的确如你所料，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官府中人，只不过是假借官差的身份而已” 栾云霆面目震惊，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如此大胆之人，可是他们冒这么大风险其目的又是什么？ 不对！栾云霆猛的瞪大眼睛，盐城之地，地处偏北，远离江河大湖，降水少，气候常年干旱。 几乎每年都会有小规模的旱灾，所以朝廷每年都会有一笔专门的救灾银两拨到盐城。 “难道，盐城的救灾银两根本就没有发下去？” 姜明锦脸色沉了几分，再次微微点头。 “怪不得～” 栾云霆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太子殿下，以如今城中的灾民来看，今年盐城那边的旱灾情况肯定更为严重，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赶都赶不完的灾民，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盐城那边迟早会成为人间炼狱” 栾云霆面色凝重，事情可能比他们想想的还要糟糕。 “所以，孤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也算是你为盐城的灾民帮一个忙！” 栾云霆面色肃然，拱手行礼，心中生出丝丝的歉意，刚刚他竟然还误会太子殿下了。 “殿下请说，只要是鄙人可以做的，无论如何都会尽力而为！” “对于栾大公子来说，只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只需你为燕城百姓撰写一篇《逃生赋》！” “《逃生赋》？” 栾云霆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篇文章对他来说的确不难，可是这一篇文章，短短几百上千的文字又能做什么那，怎么可能会帮到盐城的百姓。 栾云霆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姜明锦的声音突然拔高，声音凛冽。 “栾云霆，听命～” 栾云霆精神猛的抖擞了一下，伸长了耳朵行礼听命。 “孤命令你全力以赴，把这篇《逃生赋》写到你最好的水平” “是，云霆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 虽然栾云霆一时还弄不明白太子殿下的真实用意，可是他此时认定太子殿下是真的想帮盐城的灾民。 皇家的事情的确没有他们这些普通人想的这么简单，也有太多的不得已和无法直接达成的目的。 走出太子府的大门，栾云霆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他也算是被太子殿下委以重任了啊，虽然只不过是写一篇文章而已。 回到栾府的时候，栾云霆脸上笑意满满，着急等在家中的栾父见儿子回来，便忍不住问栾云裳的事情。 栾云霆一脸让父亲尽管放心的表情笑着开口。 “父亲尽管放心，云裳去太子府那就是去享福的，太子殿下命人照顾的甚是细心，我那妹妹俨然如太子府的女主人一般那” 栾云霆说完还一阵没心没肺的笑。 栾父本来有些担忧的表情听到栾云霆如此说，便更加担忧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栾父忍不住呢喃一句，栾云霆只顾着自己高兴根本没听见父亲说了什么。 “我过几日再去太子府看小妹，说不定还能混上几碗补品那，那太子府炖的补品果然味道不一般啊！” “出息！” 栾父不耐的斥责一声，便转头离开，独留下栾云霆在原地愣了半刻。 小妹在太子府过的不错，父亲不是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生气了那？ 第115章 惦记老太太那点东西 顾家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眼看着账上的银子只减不增，江氏眉头便没有舒展过。 吃的用的都是省上加省，可是这一大家子再怎么省吃俭用，摊子铺开了，每日的定时开销是拖不过去的。 眼看着府中的下人们又要开月银了，这银子若是如数发下去，都不知道后面该如何过。 顾家还有几个铺子，外加几百亩能收租的田地。 那铺子经营的一般，如今就是靠着铺子里的营生现挣现花。 那几百亩薄地的租子也是一年收一次，如今还不到收租的时候，而且那点租子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关键是如今儿子还要卖了两家铺子给苏佩佩凑聘礼，那就是从根上断了侯府的营生啊！ 江氏心里着急，实在没有办法终于想起来来到了顾老夫人这里，自从栾云裳离开侯府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到顾老夫人的福寿堂。 顾老夫人半躺在榻上，两颊比之前凹陷了不少，脸上也没了之前的富态光泽，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也就跟普通人家的老太太没什么两样了，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威严和仪态。 “什么风把侯府的主母吹来了！” 见是江氏过来，顾老夫人语气不善面带嘲讽。 “母亲这说的什么话，儿媳过来看你不是应该的吗？” 江氏耐着性子，这些日子顾老夫人的日子不好过，她的日子更不好过。 一家子的人都日日等着问她要银子，每日一睁眼就是银子银子。 如今之计能解决侯府问题的就只有赶紧把苏佩佩娶进门，可是眼看这下聘的日子都到了，这聘礼如今却还是凑不出来。 顾老夫人气的又是一阵咳嗽，喘息了半天才稍稍平息些。 “你还有脸这么说，你这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熬死啊！” 顾老夫人指的是江氏不让人给她请大夫的事。 “母亲，如今侯府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儿媳不想给你请大夫，是你这富贵病，请一次大夫抓一次药要多少银子您是知道的。 如今府上连那些下人的月银都快发不下来了，您不当家不知道这当家的难啊！” 顾老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今侯府的情况，可是她是侯府的老夫人啊，就算是侯府的人吃不饭也应该先紧着她啊，江氏竟然敢如此怠慢她，就是看着她如今无了依靠不把她放在眼里而已。 江氏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儿媳这些日子没有过来，一是实在拿不出银钱给母亲请大夫，没有脸面过来见您，二是令博的婚事至今聘礼还没有凑齐” 顾老夫人又吭吭了两声，警惕的看着江氏，她可不认为江氏没来看她是没脸过来。 “如今你看也看了，可以回去了！” 江氏脸上挂上平日里的笑模样，并没有走的意思。 “没想到栾家那丫头竟然还懂医术，这些年都没见她显露过，如今竟然跑到太子府里去医治那北国质子了” 这事顾老夫人自然也听说过一些，只是她始终不信栾云裳会有那个本事。 “哼～”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挺着脖子继续说道。 “胡闹，丢我们侯府的脸而已，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医术，哗众取宠。 她一个和离妇，不在家中好好待着，哪里的脸面在外面如此招摇啊，这栾家果然是小门小户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母亲说的是，她这一闹把我们侯府又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咱们侯府如今光景不好，我合计着是该早点给苏家把聘礼下了，给两个孩子赶紧把婚事办了，也好给侯府冲冲喜，去去晦气” 顾老夫人点点头，这件事他们算是想到一块去了。 “是该早点把婚事办了，诺大的侯府连个当事的女人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江氏脸上的笑意落了几分，如今侯府有她掌家，什么叫没个当事的女人，这不就是在点拨她吗？ 说到这江氏还不忘记，栾云裳离开侯府那日，她差点与苏佩佩母女吵起来。 苏夫人又与这老婆子沾点亲带点故。 到时候苏佩佩进了门还不知道会如何那。 可是如今侯府这情况，是必须要有一笔外财进入才能行，苏佩佩那笔嫁妆便是如今整个侯府最惦记的。 江氏又换上和煦的笑脸，看向顾老夫人，为了日后能过的舒坦点，怎么样她都忍了。 大不了以后和栾云裳在的时候一样，把这一摊子交出去，只管自己吃好喝好就行，这个家她可是不管了。 “母亲说的是，等苏小姐进了门，我便把这掌家权交给她，咱们这侯府会越来越好的” 江氏微微侧目看了顾老夫人一眼，果然见顾老夫人的脸上都是向往之意。 她如今应该比谁都盼望着苏佩佩进门吧，这些日子，她故意不让人去请大夫，这老婆子可是受了不少罪。 “不过这聘礼如今咱们侯府是实在凑不起来啊！” 江氏叹息一声做为难状。 顾老夫人也不傻，摸索着手中的佛珠串子不接话，江氏跑到她这里来唉声叹气，心里定然是有了别的主意。 见顾老夫人根本不接茬，江氏眼底生出一抹恼怒，脸上有几分装不下去。 “母亲在侯府这么多年，手中定然也是有些东西的，这个时候正是侯否困难的时候，您要不就拿出来，等到令博娶了妻，他们才更更好的孝顺你啊！” 顾老夫人身体微微一颤，她就知道江氏是什么意思，她就知道这女人过来就没安什么好心。 那些东西可都是她的棺材本啊，那是她以后想跟着她埋进棺材里的。 “你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江氏的话刚落，顾老夫人便干脆利落的拒绝开口。 江氏脸色又冷了几分，带着几分冷意。 “母亲可是想清楚了，这聘礼凑不出来大不了就跟苏家把这门亲事退了，这侯府我一点一点的管着也是能再撑个几年的，可是母亲可不一定撑的住几年啊！”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江氏这是在威胁她啊，若是苏佩佩不进门，日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你～” 顾老夫人从榻上直接坐了起来，指着江氏一脸狠意。 第11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咳咳咳咳～” 接着便是一阵停不下来的咳嗽声。 江氏赶紧上前拍着顾老夫人的背，她力道有点大，每拍一下顾老夫人咳嗽的就严重一点。 “你闪开～” 顾老夫人终于有些力气一把推开江氏，大喘着气怒吼一声。 江氏被推了个踉跄，脸上是彻底没了好脸色。 站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前去扶，也不敢上前去拦。 “母亲，那些东西早晚都是要留下的，你早些拿出来还能给自己张几分脸面，若是留到最后可更跟您没关系了！” 顾老夫人抬头眼中的怒意翻滚，江氏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告诉她日后自己死了，怎么下葬都是她说着算啊。 那些东西即便她现在不拿出来，日后也休想跟着她一起下葬。 “好，好啊，江碧云，若不是我那儿子走的早，哪有你今日嚣张的资格” “母亲，儿媳一切都是为了侯府，俗话说，生前不管身后事，到底是自己的私欲重要还是如今把苏小姐娶进门重要，您还是想想吧！” 江氏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出了福寿堂。 顾老夫人紧闭双眼，长长的叹气一声。 到了晚膳时候，顾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便来到了江氏的院子。 江氏一看来人，眼角便扬起一抹算计的喜色。 她便知道这老婆子撑不了多久，早晚要交出这些东西。 江氏看着那婆子留下来的一把钥匙和一沓子银票，脸上终于露出平日里的笑意。 “我看老夫人这咳嗽发的厉害了，赶紧去请个大夫吧，别拖的严重了！” 江氏抿了一口茶，不咸不淡的开口。 那嬷嬷一听连连点头，心里却对江氏越发的害怕起来。 以前只觉得夫人慈眉善目的脸上都透着和善，如今才看明白，这夫人是个假菩萨真修罗。 第二日，江氏便亲自去了一趟庄子上把顾老夫人藏在这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整整十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些宝贝，江氏瞪大了眼睛。 心里忍不住暗骂顾老夫人竟然存了这么多好东西，这些年侯府过的什么日子，她就心安理得的把这些东西藏着？ “老不死的老东西，这么多东西她竟然想都带到棺材里去，且看她有没有那命衬那口棺材吧！” 江氏忍不住骂骂咧咧，一旁伺候的丫鬟吓的左耳听右耳冒。 很快江氏便命人把东西拉走换成银子，加上昨日那嬷嬷拿来的银票，那聘礼算是凑成一半了。 另一半也只能让儿子自己想办法了， 江氏正如此想着，便听到丫鬟过来报。 “夫人。。。。。。。” 江氏抬头，那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鲁天承便拖着一条残腿走了进来，那速度竟然比好腿的人都快。 江氏吓了一跳，猛的站起来。 江氏摆了摆手让那丫鬟退下才脸色慌张的开口。 “你又大摇大摆的跑到这院子里干嘛！” 鲁天承，自从断了一条腿，他脸上便多了些阴沉，平日里脸上就带着几分狠辣如今看上去面色更是吓人。 他拉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又往里走，听到江氏说大摇大摆，他的脸上明显又多了些怒气。 他哪里还能大摇大摆，他如今只能一瘸一拐！ “这侯府哪里是老子不能去的地方，老子后半辈子就打算在侯府养老了，自然是要多熟悉一些！” 江氏脸色白了几分，锁着眉头斥责道 “你打算以后留在侯府？不可能~” 江氏知道鲁天承难缠，所以心里想的是等到他身体养的差不多，便把两人送到庄子上，再打发些银两。 “我会让人把你们送到庄子上，在那边也会有吃有喝的伺候着” 鲁天承拍了拍自己的瘸腿，脸上的横肉都颤抖了几分，猛地看向江氏， “江碧云，你把我们父子两个害成这样，想一甩了之？你想的美，我们哪里都不去，就留在侯府，你也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们” 鲁天承说完，正好看见桌子上江氏摆好的银票，顺着鲁天承的眼光，江氏吓得赶紧往怀里收，鲁天承铲本想上前去抢，奈何他的腿根本没有那么灵活，那银票最后还是摸都没摸到一下。 可是他眼中的贪婪之色却被江氏尽收眼底。 江氏心虚的看向鲁天承，佯装发怒的开口 “鲁天承你如今这个样子是那栾云裳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能得罪那丫头，如今瘸了腿不说，还害得我儿子没了根，是你害的我鲁家没了根断了香火” 鲁天承说完恨不得要上前去掐住江氏，江氏吓得后退了一步，她也实在想不到栾云裳会这么狠，废了他们两条腿不说最后竟然还找人来切了大炮仗的根。 就在江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炮仗猛地上前要去抢江氏怀里的银票，江氏退后一步躲开却听到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 “侯爷过来了~” 两人面色一紧，吓得赶紧整理自己的情绪，鲁天承也不敢再放肆，刚想找个地方藏起来，顾令博却已经进了屋子，他只好低头站在一旁。 顾令博是刚刚江氏让人去喊的，就是为了跟他说说这些银票的事，没想到这么凑巧鲁天承自己跑了过来。 顾令博看到站在一旁的鲁天承，脸色立马冷了几分，前几日的事情他至今心里还带着怒气，他们竟然敢去打栾云裳的主意。 鲁天承见顾令博走进来，巴结似的嘿嘿的笑着，然后就想往外面走。 “侯爷与夫人有事，小的便先出去了” 说罢，不顾一条残腿便慌忙的往外走。 顾令博冷眼侧目看着鲁天承瘸着走了出去，又转头看向江氏，只见江氏脸上满是慌张之色。 江氏心虚的低下头，自从鲁天承和大炮仗被他从栾家接回来，顾令博已经连着几日没有跟江氏说话了，他对江氏失望至极！ “母亲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送走” 说到他们顾令博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厌恶。 江氏心虚，心里却叫苦不迭，这下两人恐怕是更难打发了。 “母亲若是为难，这件事情就交给儿子去处理” 江氏猛的抬头，心中懊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出主意让大炮仗去打栾云裳的主意，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117章 小小书生胆大妄为 不等顾令博再开口江氏赶紧上前拿出准备好的银票。 顾令博有些惊讶，侯府如今是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哪里又多了这么多的银票。 “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你祖母的棺材本和母亲自己攒的一些贴己都给你拿出来了，剩下的聘礼你再想想办法” 顾令博脸上原本对江氏的不满渐渐退下，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侯府如今的情况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想娶苏佩佩，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然而他付出了这么多，此时却从心里对这桩婚事没有了多少期待，当初的那种悸动似乎消耗殆尽了一般。 想起那日苏佩佩故意挑唆德妃为难栾云裳的所作所为，他心里便忍不住生出芥蒂，他眼中的苏佩佩似乎变了，与他之前印象中的根本不一样。 苏佩佩只说是因为太爱他了，才生出吃醋的心思，可是一个人本性若是不会如此，怎么会只想着处处为难一个无辜的人。 他曾经一度认为苏佩佩最不屑后宅争斗这些小事，看来他还是不了解她。 他此时反而更在意的是栾云裳在太子府上过的到底如何，想起寿辰宴那日姜明锦看向栾云裳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炽热，那是觊觎的眼神，当时便让他心慌难耐。 顾令博有些木讷的接过银票，没有像江氏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等到把那苏家小姐娶进门，咱们侯府的好日子就来了” 说到此处，江氏的脸上生出几分笑意，她盼望的当然不是把苏佩佩尽快娶进来，而是苏佩佩进门之后，那些嫁妆便可以充盈侯府了。 “儿子知道了~” 顾令博答应一声便离开了江氏这里。 *** 一篇叫做《求生赋》的文章迅速被被京城中的文人雅士所赞扬，就连林君太翁见了此文章也忍不住赞叹连连。 不但文笔句句精妙且朗朗上口，此文表达了忧国忧民的思想情怀以及对朝廷欺压漠视难民的强烈不满。 而更多的是对天下寒食，对民间疾苦的同情和对大梁命运的忧虑。 因为文章脍炙人口，不但是文人雅士，连城中的孩子玩耍时都能当歌谣念上几句。 如此精妙又老少皆宜的文章很快便传到了朝中。 几位言官纷纷上奏，直接把此文章展示到梁帝面前。 梁帝看过之后勃然大怒，这么多流民跑到京城，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无一人上奏。 若不是这篇文章，他还被蒙在鼓里。 “通政司的人那？” 梁帝的话落，站在最后面的几位通政司的官员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包括顾令博。 “此文章所说的事情，可为真？” 大殿之下甚是安静，尤其是通政司的几位官员皆是低着头，无一人开口。 “通达下情不利，灾疫，军情一问三不知，你们到底是怎么当值的！” 梁帝面容突然变得铁青，怒斥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甚至带着隐隐的回音。 关于盐城的事情顾令博之前的确看到过一些奏章，可是那个时候侯府出现了太多的事情，他根本自顾不暇，很多事情便由其他的同僚去处理了。 现在想来好似这件事情便从来没有人在朝中提起过了，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些奏章应该是被有心之人藏了起来，难道盐城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百官们脸色各异，这么大的事情定然不可能他们一个人都不知，只是不少人知道了选择装作没看见而已。 有人如此堂而皇之的在京城驱赶灾民，他们怎么会没有发现，有些时候不开口便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而如今出了这篇文章就不一样了，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一篇影响力极大的文章呈现在皇上面前。 若是有人怪罪自然不会怪罪他们，要怪也是怪那写文章之人。 大殿之下，姜明玉脸色难看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姜明锦，他怀疑此文章的由来定然跟姜明锦有关。 “启禀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定然是这书生无中生有，城中百姓皆安居乐业，并没有发现什么流民，更别说刻意驱赶之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么大的事，城中巡逻之人怎么会没有发现。 依儿臣看，此事，朝廷不必大动干戈，就把这造谣的书生抓起来处置了便可堵住悠悠众口。” 姜明玉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可是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心虚之色依旧逃不过姜明锦的眼睛。 姜明锦嗤笑一声，不屑的开口。 “欲盖弥彰倒是个好办法！” 姜明玉恨的咬紧牙根，脸上是差点便挂不住的笑容。 “皇兄这话，皇弟倒是听不懂了，天子脚下，难道还有人敢欺瞒皇家胡作非为？定是这书生故意在扰乱民心而已。” “是不是扰乱民心，一查便知” 姜明锦一句话便堵的姜明玉哑口无言。 姜明玉低头眼中继而生出几分狠戾。 查？谁都休想去查！ “启禀父皇，盐城那边每年的救济款和救济粮都是按时送过去，而且那边已经连着两年没有出现大型的旱灾情况，想必库中屯粮不少，根本不必担忧。 若是真的大动干戈，只会引起百姓慌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梁帝眸光深沉，看向大殿下的两个儿子。 手指轻轻的扣在龙椅上，一下一下思考着两人的话。 突然，梁帝冷笑一声，沉声开口 “造谣生事，扰乱民心，挑战皇家威严，小小书生胆大妄为” 姜明玉脸上一喜，眼神带着隐隐的挑衅看向姜明锦。 “启禀父皇，此人若是不严惩，谣言定然会愈演愈烈，儿臣稍后便命人把此人抓起来，警示民心” 梁帝摇头。 “此人文章深得民心，切不可大动干戈，引得民心所背。 太子，此事交给你去处理，把人抓起来严加拷问，让他亲自承认是自己造谣，方可安抚民心” “父皇～” 姜明玉急了，这人说不定就是姜明锦找来的。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另外～” 梁帝顿了顿看向下面众臣。 “派巡察使往盐城之地，朕要知道那边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 姜明玉双眼猛的睁大，转头看向姜明锦。 第118章 他到底想不想让北国质子醒过来 “父皇，儿臣愿意请缨，亲自去盐城一趟，以确保那边的百姓的确安然无恙” 姜明玉有些着急的开口，他知道唯有他亲自去盐城把那边的事情压下去，才能打消皇帝的一切疑虑。 绝不能让姜明锦的人抢先！ 皇帝看了看一脸诚恳的姜明玉，眼中的神情意味不明，姜明玉微微低着头，脸上已生出紧张之意。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奔波千里为一方百姓，你既然如此诚心，那朕就命你亲自跑一趟” 姜明玉紧张的脸色瞬间露出得逞的笑意。 “儿臣定不会父皇所托” “父皇，儿臣也想去，儿臣请缨跟着皇兄一起去，绝不给皇室的人丢脸！” 站在几位皇子最后面的姜明卓，是当朝六皇子，他平日里便是姜明玉的跟屁虫，其母妃向来与宸妃要好。 “好，朕允了，路途遥远，你多听你皇兄的话，你们这些皇室之子是该好好看看外面的人间疾苦了！” 姜明卓激动的谢恩，与姜明玉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两人皆露出几分阴恻恻的笑容。 若是两位皇子亲自到了盐城都说那边无事发生，朝中之人还有谁会再怀疑盐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日，两位皇子便已经启程前往盐城，京城百姓无不赞扬两位皇子的爱民之心。 而栾云霆也因为《求生赋》一文，被押入了大牢，只等两位皇子从盐城回来，再做处置。 一时之间京城的百姓众说纷纭，昨日还是风光无限连林君太翁都赞扬的才子，今日便成了阶下囚。 盐城的灾民早就被驱赶了数日，百姓们都看在眼里，栾云霆写的东西揭露的是事实，若不然两位皇子也不会亲自跑到盐城去。 也有人说栾云霆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书生，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他私自披露朝廷所不为，自然是做了件得罪人的事情。 太子府，栾云裳为北国质子取出最后一枚银针，然后擦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只是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北国质子颤抖一瞬的手指，她还未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便听到一旁的小丫头惊讶的开口。 “动了，质子刚才动了！” 栾云裳随即露出笑颜，多日的努力没有白费，北国质子的恢复速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奴婢这就去告诉太子殿下！” 小丫头说完不等着栾云裳开口，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很快姜明锦便匆匆赶了过来，栾云裳刚想行礼，便被姜明锦上前扶起，他面色带着几分凝重，好似这个好消息并没有让他多么开心。 “这些日常辛苦栾小姐了~” 栾云裳只觉得一瞬间警铃大作，猛的抽回自己的胳膊，脸色微微泛红，太子殿下有点不讲规矩啊！ 她微微抬头却见姜明锦的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妥，难道是她想多了？ 姜明锦说着便看向躺在床上的北国质子，脸色看上去的确比之前有了几分生气，唇色也略微有了些粉色。 看来的确是恢复的不错，不过~ 姜明锦皱了皱眉头，他是不是恢复的快了些，姜明锦脸上莫名生出些不耐。 姜明锦脸上的变化，栾云裳都看在眼里，她实在有些不明白，怎么太子殿下看上去好像不想让北国质子醒来的样子啊。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救人一命是云裳的造化。” 姜明锦摆了摆手，瞬间几个丫鬟又端来了各色补品，栾云裳只觉得脑袋充血，心中感叹一声又来啊！ “太子殿下，云裳不需要再补了，倒是这些东西可以留给质子殿下，如今他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更需要多些营养补给” 姜明锦眸色一沉，栾云裳以为她说了什么让姜明锦不高兴的事情却听到姜明锦突然转头开口道。 “那就先把东西都端出去吧！” 额~ 栾云裳有些诧异，这姜明锦到底是想不想让北国质子醒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的好意，让姜明锦生气了？ 丫鬟们得了命令立马便把东西端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姜明锦和栾云裳以及昏迷在床上的北国质子。 栾云裳莫名的有些紧张，毕竟这几日在太子府里的日子的确让人感觉有些怪异，太子殿下似乎对她莫名的热情，甚至热情的过头了。 即便她要救治的是北国质子，可是也只不过是以一名大夫的身份留在府中而已。 这又是补品，又是新衣，又是贵重的首饰，她实在感觉有些消受不起。 “有件事，孤必须要跟栾小姐说一下，你大哥今日因为一篇文章被关入了天牢” 姜明锦说话时，眼底明显带着几分心虚，这事皆是因他而起，不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栾云裳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姜明锦，她在太子府中，一日都没有出去过，府中无人说这件事，她自然完全没有听说过任何消息。 “太子殿下，可知道是因为何事？” “栾小姐不必担心，你大哥有惊世之才，孤定然不舍得让他立于危墙之下” 听姜明锦如此说，栾云裳的心中安定了几分，大哥的才华她自然清楚，就连林君太翁都说他是状元之才。 不知道是为何，或许是因为姜明锦身上那份熟悉感，她对姜明锦的话莫名的相信和安心。 见栾云裳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姜明锦继续说道 “你大哥写了一篇关于盐城流民的《求生赋》遭到朝中之人的弹劾，所以暂时被关入了天牢，不过你放心，孤不会让他在那里待太久，并且会保证他的安全” “那臣女父亲那里?” “栾小姐放心，孤已经命人去栾家告知一二，想必他便不会过于担忧了” 听到此处，栾云裳脸上才露出喜色，激动的行了一礼。 “谢太子殿下想的如此周到，臣女兄长定然不会做激进冒然之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还请太子明查” 姜明锦上前一步，伸手扶起栾云裳，小心翼翼，似是生怕碰伤了手中之人，接到栾云裳胳膊的那一瞬，姜明锦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他忍不住微微用力，温热的触感隔着布料传到手心，他的心猛地颤了一瞬，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第119章 姜明锦的话她信 栾云裳微微抬头紧张的看着姜明锦的神情，却突然被他的笑容惊住，她还从未见姜明锦笑过，美色在前的确让人忍不住心生荡漾，甚至脸红更甚。 她偷偷吐出一口气，时刻提醒自己是个和离妇，千万不能想些有的没的。 只见姜明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眼前女子白皙透红的脸蛋，他有些看呆了。 “姜明锦，你干嘛呢！” 正当两人都沉浸之际，男子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两人瞬间睁大眼睛，看向床榻之上的北国质子，慕容钦，他竟然醒了！ 慕容钦的脸色依旧苍白，双眼似乎是勉强睁开，只是一瞬又微微的闭上。 “质子殿下，你醒了？” 栾云裳有些激动的开口，比她预测的时间还早了两日，看来是他常年练武，体质比较强健的原因。 就在两人都以为慕容钦再次睡着的时候，却听到他闭着眼睛悠悠开口。 “姜明锦，我生死未卜，你还有脸在这对着女人发呆？” 额？ 栾云裳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北国质子在说什么，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质子殿下，您如今觉得身体如何？” “第一，请不要叫我质子殿下，质子这个称呼，本殿下很不喜欢。 第二我叫慕容钦，姑娘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慕容钦，慕容钦，很好叫的！” 慕容钦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某种魔力一般，栾云裳忍不住跟着喊了出来了。 “慕容钦~” 慕容钦微微扯动嘴角，因为虚弱笑的有些难看。 而一旁的姜明锦却黑了脸，恨不得一掌给慕容钦送走，他怎么脸皮这么厚，栾云裳还没叫过他的名字那。 姜明锦这个名字才好叫的好吗？ “栾小姐，你以后也可以直接。。。。。。” “我好饿啊，我想吃燕窝粥，人参粥，雪莲粥，各种补品，请速速给本殿下送来” 还不等姜明锦的话落，慕容钦便打断了他的话，别看他看上去虚弱无比，可是眼底这挑衅的笑意，姜明锦却是看的真真的。 栾云裳“........” 看来他之前昏迷的时候都是有意识的，能听见外界的一些信息。 “没有！” 姜明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你明明刚让人端出去，姜明锦，本殿下真是看错你了，你为了让栾姑娘多留在你的太子府几日，你竟然要让我长睡不醒，你好恶毒的心思” 额？ 栾云裳瞪大了眼睛，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啊，她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她侧目微微抬头看向姜明锦，却见他手起下落一掌便劈了下去。 “这。。。。。。” 栾云裳惊呼一声看着再次晕死过去的慕容钦。 “再次让栾小姐费心了，顺便再治治他的嘴贱。” 姜明锦说完，不等栾云裳再开口，转身便欲出门，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姜明锦停下脚步回头嘱咐道。 “栾公子的事，你不必担心，孤定然不会让他有事” 栾云裳愣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姜明锦的话她信！ 北国质子醒来的事，太子府始终没有放出消息，甚至有人传言北国质子早就已经坚持不住死在了太子府。 眼看北国接回质子的使者还有几日便到达京城，百姓们的担忧更胜，栾家的门口更是有不少百姓闹事，说栾云裳是哗众取宠，根本不懂什么医术，甚至害死了北国质子。 栾父心中焦急，大儿子被抓了，女儿如今又在太子府，不知道情况如何。 可是前几日他还听女儿说她是有把握的啊，如今太子府既然还没有传出去消息，那外面的传言便不可信。 栾父定了定心神，身为医者他懂得，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要下定论，他要相信自己的女儿。 “老爷~” 栾家的小厮匆匆忙忙的跑到屋门口，听语气似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情况。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老爷我还活得好好的那！” “门口。。。。。。。门口被人挂了好大一块白布啊！” 栾父猛地起身，他们栾家又没有白事，这么一大块白布岂不是在咒他的儿子和女儿，恶心人啊！ “混账~” 栾父怒斥了一声，便匆匆往大门处跑去，果然见大门上挂着一块拖地的白绫，门外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栾父一下子炸了锅，劈头盖脸的便是在大门口一顿骂，骂的昏天暗地，不知时辰，就连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换了好几批。 苏佩佩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叫骂声，脸色的越发的深沉，她本来是想恶心一下栾云裳和她的家人，没想到栾父竟然这么能骂，而且骂的实在难听，骂了一个时辰都没带一句重样的。 “回府，回府~” 苏佩佩生气大喊，她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 “佩佩，是你吗？是你在马车里？” 马车还未走，苏佩佩便听到熟悉的声音，是顾令博？她眸色微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顾令博，这是栾家的门口啊，他跑来这里做什么？ 苏佩佩猛地掀开车帘，看向站在外面的顾令博。 看到里面的人果然是苏佩佩，顾令博瞬间眉头皱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栾家门口挂的白绫，眸底已经生出怀疑之色。 “是你？” 苏佩佩刚想发火质问，顾令博为何在栾家门口，便听到顾令博先开口质问。 她眼底慌了一瞬，强装镇定的遮掩自己的神色。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我家的马车刚好路过此地，听听热闹而已” 顾令博的眼底迟疑了一瞬，他刚刚明明在苏佩佩的脸上看到了心虚之色。 “倒是你，为何会在这里，顾朗不要忘了，你已经跟栾云裳和离了，栾家的事跟你已经无关了” 顾令博抿唇不语，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无言反驳。 “我。。。。。。我们毕竟曾是结发夫妻，栾家有难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结发夫妻？” 苏佩佩几乎是冷笑着说出这几个字。 顾令博更不敢抬头再看苏佩佩的眼睛。 “你们是结发夫妻，那我又算什么？顾令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120章 我们之间缘分颇深 说到最后苏佩佩的声音带着压抑般的嘶吼，若不是因为在栾家的门口，大街上又有这么多看热闹的百姓，她早就忍不住要大喊大叫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她毕竟曾经是夫妻” “你也知道是曾经，人家现在日日住在太子府里，说不定早就已经滚了太子的床单了，还容得你惦记着” 苏佩佩面带嘲讽，一想到栾云裳竟然能勾搭上太子，她便心中嫉妒的要死。 “你胡说，云裳不是那种人，她只不过是为了给北国质子诊治而已” 顾令博的语气有些急躁，似乎也是在说服自己。 甚至听苏佩佩如此说，他心里莫名的生出许多紧张。 见顾令博竟然为了栾云裳如此语气跟自己说话，苏佩佩这下更恼了。 “顾令博，你跟我吼什么！她到底有没有做不要脸的事，大家有目共睹，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面的谣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苏佩佩微微抬着下巴，说的义正言辞，只有她知道那些谣言也不过都是她让人暗中传出来的而已，只是为何传的这么快她也不是很清楚。 “你。。。。。。” 顾令博恼了一瞬，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这栾家门口的白绫是不是你挂上去的？” “不是，莫名其妙！” 苏佩佩声音微颤，刻意抬高了嗓音，眼神闪躲了一下，便对着车夫怒斥一声。 “赶快驾车，还在等什么！” 苏佩佩放下车帘，马车瞬间驶离，只留下顾令博在原地看着苏家马车的背影。 他长叹一口气，明明自己之前已经想过以后要好好的跟她说话，不知为何又闹成如此。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见面便总是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样子。 苏家的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苏家的大门口。 “哎呀，这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干出这样的事情～” 苏佩佩还没下马车便听到母亲焦急怒斥的声音。 苏佩佩脸色一滞，母亲向来端庄大方，注重言行，怎么会在大街上做出这种泼妇骂街的事。 她伸手掀开车帘，随即瞪大了双眼，一种恐惧感瞬间席卷全身。 “怎么会。。。。。。” 苏佩佩惊恐的呢喃出声，看着苏府的大门以及肉眼可以看到的整个府墙竟然全部挂满了白绫。 苏佩佩下车的时候都有些腿软，她明明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难道栾家的人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了？ 可是这速度也太快了，她才不过刚回府啊！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见苏佩佩下了马车，苏夫人又对着苏佩佩唠叨了起来。 “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竟然干这样的事情，若是被我抓到他，非要打断他的腿不可” 苏佩佩脸色难堪，她也刚刚做了这缺德事，听见母亲骂别人，却有种自己被骂的感觉。 苏佩佩有些心烦意乱的开口。 “一定是栾家人！” “栾家人？” 苏夫人疑惑开口，如今栾家大儿子下了大牢，生死未卜。 北国质子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更是凶多吉少，想必栾云裳此时是一个头两个大。 栾家人此时恐怕是没有这个心思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 被母亲如此问，苏佩佩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总不能说是她先偷偷去栾家的门口挂了白绫，所以才引得栾家人的报复吧！ 那她岂不是就成了母亲嘴里的缺德人了！ “我不知道，我猜的！” 苏佩佩心烦意乱，不耐的开口，烦躁的往府中走去，只留下苏夫人愣在大门口。 栾云裳就是她的克星，每次碰到跟她有关的事情便没有好事。 任务完成，疏风才转身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这往人家门口挂白绫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的确有点缺德了，可是这苏小姐也真是的，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千金，这手段还真是有些卑劣了。 这顾侯爷还真是眼瞎了，放着好好的栾小姐不要，竟然非要娶那苏小姐，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吗？ 太子府中，休养了几日的慕容钦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 已经能躺在床上很流利的与栾云裳聊天了。 今日又到了施针的时候，栾云裳还未开口，慕容钦便已经开始揭开自己的外袍。 “栾小姐，你看了人家的身子这么久，这以后可是要对我负责的啊！” 额～ 栾云裳“。。。。。。” 栾云裳尴尬的愣了片刻，医者面前无男女，这负责从何说起！ “殿下，您就不要打趣臣女了” “不是打趣，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缘分颇深吗？ 第一，你看了我的身子，理应对我负责。 第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当以身相许” 栾云裳“。。。。。。” 栾云裳紧张的行了一礼。 “殿下，臣女乃是和离妇，配不得殿下如此说，还请殿下慎言！“ 慕容钦不以为意，继续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健硕的脊背，他躺了这么久，除了消瘦了些，整个身材还没有太大的影响。 若是之前栾云裳数次为慕容钦施针，她从未觉得不妥。 可是刚刚慕容钦的话让她瞬间不淡定了。 “本殿下就是喜欢和离妇，没和离过的都休想靠近本殿下” 慕容钦十分认真的语气，甚至未听出他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栾云裳“。。。。。。” 她早就听伺候她的丫鬟说过，这北国质子是个难搞的性子，不拘小节，行为大胆，虽然是质子的身份，可是在大梁却过的逍遥自在，风生水起，从不会感觉到拘谨。 他与姜明锦交好，因为从他十岁时被当过质子送到大梁便生活在太子府中，那个时候姜明锦也刚刚开府。 后来梁帝专门为他设置了府邸，他也时常来太子府流窜，两人算是有多年的情谊。 听那小丫鬟说，慕容钦的性子实在是浪漫洒脱，斗鸡遛狗都不在话下，没有半分皇子的架子。 就连太子府的狗看见他都是一副嫌弃的表情，因为他没事爱给狗洗澡，还爱剪狗毛，剪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您还是赶紧趴好吧！让臣女赶紧为您施针，残留的毒素留在体内一日对您身体的影响都是非常大的” 第121章 太子府乱了! 栾云裳无奈的叹气，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说话如此不顾忌的人。 突然慕容钦伸着脑袋凑到栾云裳的面前，离的极近。 “那你答应我，等我的毒全部清理完了，就对我负责好不好？” 慕容钦眉目俊朗，其长相不在姜明锦之下，甚至还带着几分异域风情，他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天蓝色，纯净又悠远，仿佛一下子便能把人吸引住。 饶是栾云裳自认为不是个能被别人的长相所迷惑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呆愣了两秒 “咳～” 栾云裳装作咳嗽赶紧动了动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您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栾云裳的耐心也有些消耗殆尽，声音都冷了几分，眼前的人长的再好看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张皮囊。 而慕容钦显然是没有发现栾云裳语气上的变化，依旧一副得寸进尺的模样。 “那你就答应我好不。。。。。。” 最后一个好字还没说完，慕容钦只觉得整个人瞬间有些犯迷糊，胳膊上有个部位针扎一般，他低下头只见栾云裳捏着一枚银针，面无表情的扎了下去。 下一刻慕容钦双眼一闭整个人都瘫睡在床上。 栾云裳轻轻呼出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又叫着小丫鬟把人一起翻了个面，让他趴在床上，才开始施针。 站在门外的疏风看的目瞪口呆，不愧是栾小姐，银针一出胜过千言万语。 只是这质子殿下是不是有毛病，他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栾小姐的心思，他凑什么热闹啊！ 栾小姐只不过是救了他一命，怎么还就被赖上了那。 疏风转身便来到姜明锦的面前，一脸愤愤又小心翼翼的把刚刚见到听到的跟姜明锦说了一遍。 刚开始姜明锦的脸色黑的可怕，疏风越说心里越是后怕，太子殿下不会要一掌劈死质子殿下吧！ 好不容易，栾小姐救了这么久才救过来的！ 只是等他说到最后，却见姜明锦突然轻哼一声，脸上瞬间露出几分得意之色，隐隐带着几分自豪感。 疏风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太子的脸色也如小孩子一般如此阴晴不定了。 刚刚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这一会便好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他似乎好像也没说啥啊！ “你先退下吧，好好盯着慕容钦，切不可让他行越轨之事” “是～” 疏风小心的答应着，太子不吩咐他也该好好盯着的，不过那质子殿下就是性子洒脱了些，可不是个会胡作非为的人，就是怕他疯起来会吓着栾小姐。 疏风转身出了门却听到屋里姜明锦的声音隐隐传来。 “慕容钦，你想屁吃那！” 疏风瞪大双眼，这是他们太子殿下嘴里说出来的话？ 疏风刚出门便碰见一阵风一般飞过来的劲风，这些日子劲风一直在外执行任务，两人好久都没有碰面。 看见疏风，劲风双眼一亮立马便拽住疏风的胳膊。 “你这是什么表情，今日太子殿下心情不好？” 疏风还未从刚刚的惊讶中缓过来，太子殿下心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他也想问一问！ 疏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摇了摇头，他如今是真摸不透太子殿下的真正心思了，他该如何解释如今的太子殿下跟换了个人一般，让人有些搞不懂啊。 “哎呀，你倒是说话啊！质子殿下没救过来？” “救过来了，不但救过来了，如今还要跟太子殿下抢栾小姐那” 劲风“。。。。。。” 他有些凌乱，太子殿下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和离妇吧！质子殿下又是怎么回事？ 劲风一脸懵逼的来到姜明锦面前，他才离开数日怎么太子府中这么乱了啊！ “太子殿下” 劲风单膝跪地行礼，带着试探般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看向姜明锦。 “嗯~” 姜明锦轻轻答应了一声，有些慵懒的开口。 “二皇子那边怎么样了？” “二皇子跟三皇子正不紧不慢的往盐城那边赶那，他们料定质子殿下定然活不过十日，所以并不担心您会分心去管盐城的事情” 姜明锦眸底冷了几分，盐城的事情他早就派人去调查，想必很快就会传来消息，估计结果会比他想象中更糟糕。 “继续跟着他们，暗中查看他们与盐城官员暗中联系的证据” “是~” 劲风答应的干脆，盐城的事情瞒的这么好定然是盐城的官员上下勾结，狼狈为奸所致。 甚至整个盐城的官员都有沦陷的可能。 距离十日之约的第八天，还有两日便是栾云裳与梁帝打赌的日子，城中百姓已经人心惶惶，人人都料定北国质子恐怕是不能醒来了。 而北国的使臣也还有两日便到达大梁，梁帝终于按耐不住，下旨明日召见栾云裳。 栾云裳要进宫的消息，也瞬间在京城传言出来，不少百姓认定，明日进宫便是栾云裳的死期。 听到这个消息顾令清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江氏院子里跑，她可是要出一口恶气了，自从栾云裳离开侯府之后，她都没好意思去参加那些小姐的邀游。 一是没有好看的首饰衣服支撑着排面，二是外面的传言实在丢人，说她是心肠歹毒的小姑子，连自己的亲嫂嫂都要下毒。 每次她出去碰见熟人总能听见他们嘴里几句风言风语，甚至连她的未婚夫吕文宜这些日子都极少与她联系，就跟消失了一般。 顾令清把这些问题的原因都归结为栾云裳所致，心中是恨极了栾云裳，听见她可能要被砍脑袋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走到半路却碰见一脸愁容的顾令博。 “大哥，你没听说栾云裳那个贱人要被砍脑袋了，你干嘛还这么愁眉不展的？” 顾令清是没有半点脑子，更不会察言观色，她一直以来都认为顾令博是因为栾云裳的那些嫁妆所以才不想休妻和离。 顾令博原本无精打采的面容在听到顾令清的话后瞬间紧绷了起来，眼中怒火丛生。 “你说什么，你叫谁贱人，那是你嫂嫂!” 顾令清有些诧异的看着顾令博，甚至被他突然如此暴怒的样子吓到了。 第122章 他可以欺骗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真心 “什么嫂嫂啊，你们不是和离了吗？” 顾令清小声的开口，生怕再惹到顾令博生气，她只觉得顾令博是不是疯了，他们明明都和离这么久了。 顾令博没有反驳，可是在他的心里所谓的和离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栾云裳永远是他的妻子。 “她永远都是你的大嫂，若是你以后再说对她不敬的话，别怪兄长对你不客气！” 顾令博语气坚定的开口，说完便转身离开。 “那苏姐姐那？” 顾令清实在搞不明白她这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讨厌栾云裳讨厌的紧吗，她嫁过来三年，也没见大哥给她一个好脸啊。 顾令博脚步一顿，却并未停下脚步，像是逃也般的离开，他无法回答顾令清的问题，他知道他要喜欢的是苏佩佩，他应该娶的也是苏佩佩。 可是心中却总是莫名奇妙的想起栾云裳，他无法放手，也放不了手，他可以欺骗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真心。 此时江氏正好走过来，刚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江氏暗恨顾令博没出息，竟然到了现在还在为栾云裳说话。 眼看这下聘的日子都到了顾令博还不急不躁，她都有些着急了，当初这桩婚事可是他自己求来的。 “母亲，你看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栾云裳那，说不定明日她就该被砍头了那” 见江氏过来，顾令清不满的开口抱怨。 “你以后少在你大哥面前说那贱人的坏话便是，反正她也活不久了，提她作甚，晦气！” 听母亲如此说，顾令清忍不住捂着嘴笑。 “栾云裳那个贱人不会是真的要被砍头了吧！” 江氏挺着脑袋，冷笑一声。 “那是当然，惹怒了皇上你以为是闹着玩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真是给我们侯府丢脸！” 江氏正骂的过瘾，却听到小丫鬟匆匆来报。 “夫人，不好了，后厨那些干活的人闹起来了，把膳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江氏脸色一紧，皱眉问道。 “他们闹什么？侯府也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江氏一脸怒气往膳房那边走，顾令清也一副大小姐的架势跟在江氏的后面，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侯府的下人敢闹事过。 两人还未到侯府的大厨房便听到一阵抱怨打砸声。 “夫人过来了~” 有人喊了一句夫人过来了，里面打砸的动静便小了下来，可是抱怨声却未停止。 江氏还未站稳脚步，里面便陆续出来几个大姐和婆子。 “夫人，莫不是来给我们这些下人发月钱的” 见江氏过来，那几人脸上也没几分惧色，一个婆子不咸不淡的开口，他们不是侯府的家生子，都是后来侯府低价请来帮工的。 每个月盼的自然就是拿那一次的月银，以前栾云裳在的时候还不时发些赏钱，如今不但没了赏钱，连月钱侯府都拖欠了。 江氏的脸上生出几分心虚之色，为了维持体面依旧是挺胸抬头的站在众人面前。 “堂堂侯府还能少了你们的月钱不成，只不过是晚发了几日，你们就敢在侯府撒野，若是不想干了就给本夫人滚出去，侯府还不缺这么几个下人” 闹事的几个下人早就看透了顾家的真面目，如今是只剩下一张皮囊，现在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 这月银不是晚发的事，那可是真发不起的事。 就算是这次晚发了，过几日再补上，那下次那，总有一日会真有发不起的时候。 而且，本来到现在都还没发上个月的月银，错处就在侯府，可是主人却大言不惭的怪他们闹事。 这件事他们早就跟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们提过，可是却迟迟不见有动静。 最后他们发现了，他们若是不闹一闹这月银侯府是不打算发了。 “夫人不用拿着辞退吓唬我们，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过来的，就是挣点活命的银子，如今既然侯府支不起银子，那我们走便是，那就请侯府先把我们到今日的工钱结了，我们就走，绝对不再叨扰” “就是，侯府若是顾不起人，我们走便是，把拖欠的银子给我们，我们立马就走” “就是，谁还会赖在这里不成” 江氏本来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些下人，还能跟主子叫板不成。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根本就不怕她，也不怕离开侯府，还真敢跟她这个主子叫板。 “你们。。。。。。你们真以为我侯府请不到人了不成！ 你们想滚便赶紧卷着铺盖走人，在我侯府闹事还想要银子，我侯府可没这样的规矩” 江氏这意思是明晃晃的耍无赖，这些人想走倒是趁了她的心意，直接赶出府去，还省了些银子。 “就是，我侯府想找什么样的下人找不到，还能让你们翻了天不成，不想干就滚” 顾令清见这些贱民竟然敢和自己母亲叫板，瞬间也来了火气，那声音吼的比江氏还大。 江氏说完转头对身边跟着的丫鬟说道。 “把管家叫来，把今日闹事的人都给我赶出府去，我侯府不养如此没规矩的人！” 江氏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也不管后面众人的叫嚣。 “你们侯府，简直是欺人太甚，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抠的大户人家” “你们还讲不讲理，真是太过分了” “你不给我们把银子结了，我们就在这不走” 几个大姐和婆子在后面撒起了泼，江氏不管硬着头皮往前走。 顾令清也在江氏的身后紧跟着。 “母亲，咱们侯府如今不能连下人的月银都发不起吧？若是真把他们赶走了，那些活让谁干啊？” 顾令清是真没想到如今侯府到了连下人都请不起的地步。 侯府的下人如今分一等二等，那些在厨房帮工还有收拾后院洗衣劈柴的都是二等下人。 一等下人是伺候在主子身边的，干的都是些细活，那些粗活便是让他们去干他们也做不了。 这次发月银，江氏先安排给府里的一等下人发了银子，那些二等下人她根本就没瞧得起，心想着挺一个月下个月再补发，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府中闹事，那就更不能怪她了！ 第123章 情侣装出行 江氏有些不耐的开口。 “还能怎么办，凉拌！”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先把那些人打发走，等到把苏佩佩娶回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到时候侯府想请多少丫鬟婆子请不起，还能缺下人用。 顾令清被怼了个没脸，撇了撇嘴便往自己的院子里走，这个时候她还是老实些比较好。 第二日栾云裳被宣进宫的日子， 天还未亮，伺候她的小丫鬟便把她叫起来洗漱，床边已经等着好几个女官一样打扮的人。 他们有的捧着衣服，有的捧着配饰，还有的捧着各样的头饰头面，那些东西看上去皆华丽无比。 栾云裳脸上生出几分诧异，她遥记得上次如此隆重的场景还是她大婚的时候吧！ “这是要做什么？” “您今日不是要入宫吗，这都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入宫就入宫，这未免也太隆重了些。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栾云裳终于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栾云裳自己都有些恍惚。 “栾小姐真是太美了，奴婢在宫中给这么多主子梳头，您是奴婢见过最美的一个” 那梳头的女子是姜明锦专门从宫中找来的。 栾云裳忍不住勾起唇角，不愧是宫里的人，的确会说话，能入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天资绝色。 栾云裳莞尔一笑，根本没有当回事。 那宫婢见栾云裳不信，好似不死心般继续说道。 “奴婢没有骗您，小姐的确是奴婢见过漂亮女子中数一数二的” “那还用说，栾小姐不但人长得好看，而且医术还了得那” 伺候在栾云裳身边的丫鬟也忍不住惊叹于她的美貌。 一想到北国质子的身体都好了，而栾云裳以后可能要离开太子府，她心里便万般的不舍。 梳完头发，几个人忙活着为栾云裳穿好衣服，栾云裳才被人扶着缓缓的往太子府的大门口走去。 慕容钦已经醒了的事，栾云裳知道是姜明锦故意密而不报。 此事牵扯到朝中之事，她也能想到其中一二分的厉害。 既然姜明锦如此安排那她便跟着配合便是。 只不过她想不明白为何姜明锦今日让她如此大张旗鼓的原因。 太子府为栾云裳准备了一件深橙色的织锦缎面长裙。 刚开始栾云裳心中是拒绝的，如此华丽亮眼的颜色，实在与她平日的穿衣不搭。 只是她身处太子府，自然是要听从人家的安排，不过没想到这衣服一上身，便引得几个为她穿衣的丫鬟，惊叫连连。 就连她自己也忍不住夸赞这布料选的好，这做衣服的人手艺也好。 等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姜明锦早就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了。 栾云裳的脸色一滞，只见姜明锦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而站，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袍，显得身型更加修长。 剪裁得当的外袍，让他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身材完美结合，矫健与力量并存的感觉。 栾云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偷偷的！ 天色还未大亮，凌晨的太阳将升未升，隔着十几米远，姜明锦听见声音瞬间转身。 四目相对，栾云裳忍不住眸色一滞，脸色也忍不住微微泛红起来。 她看不清姜明锦的目光，却能感受到他如鹰一般的眸光是紧紧盯着自己的。 即便知道此时自己的妆容和衣服都是最精致的，她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扶了扶自己额前的头发。 见栾云裳走过来，姜明锦眼神愣了一瞬，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栾云裳，便没有移开过，他专门去请教了裁衣的大师傅，问了各种颜色的搭配，最后还是觉得这个颜色既张扬又大气是适合她的。 浅色的内袍束着紫色的鎏金腰带，盈盈细腰一览无余，纤细的脖颈儿衬着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微风吹过，吹起她身后的几缕发丝，那一幕如同翩若惊鸿的仙子。 栾元裳的肩膀虽然瘦弱，可华服下那仙姿玉色的气场却丝毫未减。 可以说这一身衣服娇贵与艳丽并存，似是与穿她的人融为一体。 没错，这一次她就是要栾云裳在整个京城都张扬一次。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姜明锦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开了口，这是他的真心夸赞。 栾云裳才发现，姜明锦的眼神如那日在顾家时候一样，炽热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霸道。 她忍不住更加的脸红了。 “谢太子殿下想的周到，这身衣服臣女很喜欢，让太子殿下费心了！” 此时此刻栾云裳只有通过说话来遮掩心中的紧张和尴尬。 “嗯，孤的眼光不错，这两身衣服最适合今日进宫” 姜明锦说完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勾起唇角，显然他也很满意今日的穿着，栾云裳上前几步几乎与姜明锦并行。 后面却传来了小丫鬟窃窃私语的声音。 “今日太子殿下的衣服与栾小姐穿的衣服颜色好搭啊，男俊女美，好似天生的一对！” 那小丫鬟的声音虽然小，可是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栾云裳的耳朵，她面色一紧，怯怯的偷偷转头看了姜明锦一眼。 只见他面色不变，只是嘴角的弧度似乎加大了。 太子殿下是没有听见？还是。。。。。。 马车一路往皇宫驶去，路上看热闹的百姓不少，看到太子府的马车，他们便能猜到这是栾云裳入宫的马车。 到了宫门口，栾云裳还未下车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云裳姐~” 栾云裳快速的掀开车帘，便看到安喜泉笑的明媚的脸。 “你怎么来了？” 安喜泉虽然笑的没心没肺，可是依旧能看出她眼底的担忧。 “我来给你助阵，你不用怕，那慕容钦本来就是半死不活了，治死了也跟你没关系，反正我是相信云裳姐姐的医术的” 栾云裳不忍心安喜泉跟着担心，刚想开口与她说明，却听到姜明锦的声音传来。 “慕容钦若是听到你这么说，到了阴曹地府也要上来找你索命” 安喜泉面上露出几分心虚，别扭的开口。 “我也不希望他有事啊，毕竟以前也没少在一起玩。” 话落顿了片刻安喜泉又一脸恨恨的表情开口。 第124章 太子对她有企图 “但是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若是让我知道是谁给他下的毒，我一定把那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安喜泉说完，才意识到哪里不对，今日栾云裳穿的这一身哪里像是来领罪的模样，倒像是来领赏的。 她又猛地转头看向姜明锦，只见他的穿着竟然与栾云裳的十分相配，两人竟像是大婚第二日来宫中给长辈敬茶一般的感觉。 “进去吧~” 不等安喜泉再说什么，姜明锦便招呼着往宫门走。 此时正是早朝快要开始的时候，姜云锦去上朝，栾云裳便被安排在一处等着皇帝召见。 “云裳姐，今日这身衣服真适合你啊，你以后就这么穿，全京城的青年才俊估计都滴跟在你身后打转” “你可别瞎说，这是在宫中要慎言，我如今已经是一个和离女子，这京城的青年才俊都躲着我才是！” “看来栾小姐倒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栾云裳和安喜泉齐齐往门口处看去，只见来人正是皇后娘娘，身后跟了一众宫女婆子小心伺候着，那气势可见一斑。 两人脸色一滞，纷纷低头行礼。 “恭迎皇后娘娘~” “起来吧~” 皇后的声音依旧清冷，她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越是靠近，身上的威严越是让人不容忽视。 栾云裳的眸子肃然了几分，皇后不但没有让人禀报，还在门口听了一会他们的讲话。 尤其是那句自知之明明明是带着隐隐的威胁之意，从而看出皇后对她有敌意！ 可是这敌意从何而来？ 两人谢礼起身，栾云裳不敢抬头直视皇后娘娘，却能感觉到那双锐利的眸子直直的审视着她。 “栾小姐真是好手段！” 皇后开门见山，没有寒暄的打算，见栾云裳如此淡定，似是没有半分的破绽，皇后的语气更加的不满。 “启禀皇后娘娘，臣女不知道您指的是何事？” “哼~” 皇后冷哼一声，栾云裳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皇后的面容。 不愧是大梁的国母，只能用端庄大方，仪态万千来形容是万万不够，精致的面容几乎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却只让她更添了几分沉着大气。 大红色的宫袍上绣着银凤图案，华丽无比又带着无限霸气，让人忍不住臣服。 皇后乃名门正统出身，入宫当日便是封后之时，这些年哪怕宫中宠妃无数，也无人能真正盖过皇后娘娘的风光，皆是昙花一现。 可见其手段和心胸绝非等闲之辈！ “你不知道？” 皇后反问一句，看向栾云裳的眸子不怒自威。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误会云裳姐姐了，她是个很好的人” 安喜泉也看出了皇后对栾云裳的不满，试图为她辩解。 “这里没有你们安国公府的事，你先出去吧！” 皇后显然没有给安喜泉面子的打算，当即下起了逐客令。 “皇后娘娘~” 安喜泉这下更着急了，她今日起了个大早，就是想进宫保护栾云裳的。 “安小姐，您还是听皇后娘娘的话先出去吧，免得惹得皇后娘娘更生气” 皇后娘娘身边的常嬷嬷带着得体的笑容对着安喜泉开口，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先出去吧，无事的，能单独被皇后娘娘召见，是云裳的荣幸” 皇后的眼底变了变，她的确不得不佩服栾云裳的胆量和才情，临危不乱，不卑不亢，很少有女子能在她面前做到如此淡然不惧。 安喜泉无奈只得被宫人带着走了出去，此时大殿内只剩下栾云裳，和皇后娘娘以及她身边的那个常嬷嬷。 “臣女的确不知道皇后娘娘所为何事，请娘娘明示” “今日这身衣服听说是太子亲自为你选的布料” 栾云裳猛地瞪大眼睛，她只以为今日这一身行头是姜明锦命人置办的，却不知道竟然是姜明锦亲为她选的布料。 他是堂堂太子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联想到这些日子在太子府中以及府中的人对她的热情照顾，若是没有姜明锦的特别交代，他们应该是不会如此的。 “怎么，是害怕了，还是心中窃喜？” “臣女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没有害怕，也没有窃喜，皇后娘娘您多虑了，臣女自知身份卑微，又刚刚和离，自是不敢有半分的肖想” 栾云裳眸色冷了几分，攥紧双手，她是不敢肖想的，从始至终就该明白他的身份与自己天差地别，更明白皇后敌意所为何来。 “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话？” 皇后移步坐在主位上，看着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栾云裳，长的的确姿容甚好，若是她有一个好身世，又没有和离的事，自己的儿子若是喜欢，勉强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 可是就凭栾云裳和离妇的身份，别说是侧妃，就是侍妾也不行。 “皇后娘娘若是不信，臣女无法，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臣女能控制的，就像臣女身上这件衣服，并不是臣女问太子殿下讨要的！” “你~” 皇后气急，没想到栾云裳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反驳她。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如此跟皇后娘娘说话” 常嬷嬷厉声斥责开口，她还是第一次见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大胆的女子，简直是不知死活！ 栾云裳转身对着皇后行了一礼。 “臣女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是您说这件衣服是太子殿下亲自选的布料，臣女并不知情，而且臣女这些日子住在太子府，也只是为了给北国质子诊治，绝不敢生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照你的意思，是太子主动对你一个和离妇起了心思，而你根本不屑？” “哈哈哈哈~” 皇后说完忍不住一阵冷笑。 “好你个栾云裳，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鬼话，你若是大方承认，本宫还欣赏几分你的手段和魄力。 这京城贵胄未婚娶的女子哪个不想得到太子的青睐，到了你这里倒是你对太子的心思不屑了，这话你也敢说！” 栾云裳“.......” 栾云裳实在有些无语，照这个情况好似她无论如何解释都是欲盖弥彰。 “皇后娘娘此时关心的不应该是北国质子的安危吗？” 第125章 面见皇后 毕竟若是北国质子真的死在太子府，姜明锦便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抓不到凶手当然是负责质子安全的人来为此事交代了。 皇后的眸子一沉，她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棘手，这些日子她连见到皇上的机会都没有，皇上不见她，自己的儿子也不体谅她的担忧，她想知道儿子的消息，还要派人去打探。 这不打探不要紧，才知道这些日子栾云裳竟然在太子府中整日勾引他的儿子。 她那儿子自小也没想着她喝的是什么补品，穿的是什么料子，戴的是什么头饰，倒是对这个女人照顾的如此周到。 凭什么啊，这栾云裳一个和离妇怎么配得上他的儿子如此另眼相看！ “你还好意思提北国质子，若不是你大张旗鼓的去揭下皇榜。 太子也不会糊涂到相信你的鬼话，他竟然真的相信你的医术能救北国质子，如今你把太子架到高位，让皇上对他太多的期许，信任越高，对他的反噬就越重。” 皇后越说越气，最后声音都渐渐的拔高，甚至整个大殿都是皇后怒气滚滚的回声。 皇后话落停顿了片刻，似乎还是不解恨，最后又咬牙切齿的开口。 “本宫看你果真是个祸害！” 栾云裳微微抬起头，皇后虽然带着十足的威严，可是站在一旁的栾云裳居高临下间在气势上竟然没有落下去。 “皇后娘娘谬赞了，云裳只不过是个医女，没有祸害皇子的资本” “拍～” 皇后伸手重重的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 栾云裳身体微颤，若是不害怕是假的，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大梁的皇后。 可是栾云裳深知，人的天性便是欺软怕硬，害怕和软弱只会让对方更加无所顾忌的对待你。 “栾云裳，本宫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拉出去，乱棍打死！” 皇后声音中带着狠戾，这话绝对不是吓唬栾云裳，而是在警告栾云裳，身为皇后，栾云裳的命在她面前如同蝼蚁。 “今日是皇上特意召见，臣女若是还没有拜见皇上，便一命呜呼，臣女倒是死不足惜，却惹的皇后娘娘被皇上责怪，那便真是臣女的错了！” “哈哈哈哈～” 皇后又是一阵冷笑，眼含嘲讽。 “栾云裳，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本宫自然不会傻到去动你，不过你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却没有做到，乃是欺君之罪，本宫不杀你，你也活不过两日。 哪怕你是将死之人，本宫也要亲自过来告诉你，不该有的心思就该好好收着。 若不然便是你的催命符！” 皇后今日过来的确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的儿子长这么大还从未对一个女子做下这么多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 所以她一定要来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能以和离妇的身份勾引住她那不近女色的儿子。 “臣女明白了！” 短短几个字，栾云裳说的淡定从容，哪怕皇后说她活不过两日，她也没有想去解释的意思。 皇后未从栾云裳眼中看到半分的害怕，那淡定从容的样子在皇后眼里倒像是一种挑衅一般。 皇后只觉得快坐不住了，太气了，她实在太气了，这些年她斗了多少个狐狸精，贱蹄子，还从未见过连死都不怕的。 她说栾云裳活不过两日，而栾云裳只说一句她知道了！ 她都不害怕，不疯狂，不求饶的吗？ “皇后娘娘，下朝了，皇上宣栾小姐过去那～” 皇后正欲发火，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脸色微微一滞，此人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赵大全。 皇后起身走到门口，赵大全带着笑脸赶紧行礼。 “皇后娘娘，小的打扰您了，您千万莫怪” 皇后勾着唇，瞟了一眼半弯着身子的赵大全。 “赵公公赶紧起来吧，本宫不过是找栾小姐说会话，皇上的正事要紧” 皇后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栾云裳一眼，眼含冷笑。 栾云裳随着赵大全离开，皇后的怒气却还未完全散去。 她十分不解，为何栾云裳面对死亡还能如此淡定，难道这其中还能有其他的隐情。 还是觉得自己的儿子一定会保下她。 “哼～简直是天真！” 若是北国质子真的一命呜呼了，谁都保不住她！ 栾云裳跟着赵大全，一路往养心殿走去。 栾云裳一路无言，倒是惹的赵大全几次想开口，他也不是第一次为皇上要召见的人引路了。 还是第一次见栾小姐这么淡定的，她倒是开口问两句啊。 “栾小姐，您就没有几分好奇，比如说今日皇上心情好不好啊，太子殿下有没有挨骂啊，北国使臣到哪了” 栾云裳莞尔，忍不住勾起唇角，心中暗想这赵公公倒是有几分意思。 到底是她想知道些什么，还是这赵公公想知道些什么。 “赵公公想知道什么？” 赵大全原本陪着的笑脸凝滞了一瞬。 “栾小姐说笑了，老奴也不过是看栾小姐有些紧张，逗逗您罢了。 皇上身边的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奴才能揣测的。” 赵大全再不敢说什么，带着栾云裳便送进了养生殿。 栾云裳在养生殿中足足待了一个时辰，连赵大全都在外面候着。 大约一个时辰后，栾云裳从大殿内走了出来。 赵大全上前依旧带着和平日一样的笑脸，眼底却多了几分审视。 “赵公公，麻烦您安排人把我送出宫去吧！” “哎～” 赵大全几乎是点头哈腰的答应，别看他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各宫主子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可是此人平日里可是没有半分的架子。 “栾小姐，皇上没有因为北国质子的事情发火吧！” 赵大全看了一眼养心殿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不是还有两日的时间吗，皇上一言九鼎，现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为难我这个小女子” 栾云裳的话几乎没有什么破绽，既没有说北国质子已经挂了，也没有说有要好的迹象。 赵大全点了点头，便找了个宫人把栾云裳往外送。 “云裳姐～” 安喜泉担忧的声音传来，栾云裳侧目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大步跑了过来担忧的开口。 第126章 允许你回到侯府 “你没事吧！” 栾云裳摇了摇头，看上去的确是无事的样子。 “太子兄去哪了，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啊！” 栾云裳也有些好奇怎么没见姜明锦的身影，他们是一起来的自然是要一起回去的。 说起姜明锦，栾云裳又想起皇后今日的警告，心下便沉了几分。 而此时的姜明锦早就在栾云裳来到养心殿的时候，便来到了皇后的面前。 多日未见自己的儿子，今日一见皇后心里甚是高兴。 “你都多少日没来看母后了，这个月就连姜明玉都来母后这里请了几次安” 皇后的语气又高兴又抱怨。 “儿臣给母后请安，近来因为北国质子的事情的确让儿臣有些分神。” “哼～我看你不是因为北国质子分神，你是为那和离妇分神吧！ 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你是当今太子啊，未来的储君，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听到和离妇三个字，姜明锦的眸色一沉，脸上的和煦瞬间退去，没有了刚刚的恭敬。 “儿臣清醒的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女子，也知道自己心中的喜欢” “既然清醒，为何还要做下这么荒唐的事情，你可知道如今外面的人如何传言” “儿臣不想管外面传言，儿臣只顾自己心中所想，和离妇三个字还请母后日后慎言” 姜明锦的脸上没有半分的退缩妥协之意，显然他是听懂了皇后的言外之意，可是却并不打算有所改变。 “太子~，这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跟你的母后顶嘴？” 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让她慎言，她是皇后，这普天之下除了在皇帝面前需要慎言外，还有什么人可以让她慎言。 “母后若是日后再为难她，儿子也只会是这种态度” 姜明锦脸上生出几分坚定，今日他知道母后竟然找上了栾云裳便知道她要对栾云裳说什么。 他今日主动过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皇后，栾云裳在他心中的地位。 皇后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暴躁的一面展现出来，早上被栾云裳气了一顿，如今又被自己的儿子气了一顿。 这俩人还真都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常嬷嬷担忧的询问一嘴，见皇后气的摇头，一脸无奈的看向姜明锦。 “太子殿下，您不该对皇后娘娘这种态度啊，这些日子皇后娘娘日日替您担心，整日抄经念佛，手指都起了茧子，不为别的，她都是为了您平安康健啊！” 姜明锦不动声色，脸上却生出几分动容，转头看向皇后。 “母后，儿臣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绝对不会再放手！” 姜明锦说完转身便出了皇后寝殿。 看着自己儿子决绝的背影，皇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我多亏今日还未对那丫头做什么，他便如此了，那丫头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皇后娘娘您消消气，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再说了那栾小姐估计也活不过两日了，您何必因为她跟太子殿下之间生了嫌隙。 皇后娘娘今早上没有为难那栾姑娘是因为皇后您仁慈，您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皇后叹息，听常嬷嬷说了几句舒心话，心里的火气才散了几分。 “她若是真能救活那北国质子，本宫自然还要感谢她一二，单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本宫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哪能随便就看轻了一条性命。” 常嬷嬷点头，她在皇后身边多年，深知皇后心软的性子。 皇后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本宫身为皇后，自然要体谅天下女子的不易，她栾云裳和离之事名动京城，本宫也佩服她的勇气和魄力。 可是未来的储君身边，不能是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更不能是一个离经叛道不守规矩的女子” 常嬷嬷轻叹一声，她怎么能不明白皇后的苦心。 在深宫这么多年，别人看到的都是她荣华富贵的外表，为了维持这身雍容华贵的皮囊她又付出了多少别人不知的委屈和心酸。 生在皇室，哪有这么多的随心所欲，哪怕已经是太子，那皇位也有可能会失之交臂！ 栾云裳和安喜泉刚走出宫门便碰到了站在宫门口的顾令博，看见栾云裳走出来。 他有些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本想走到栾云裳的身边，却在看到她对自己视若无物的样子后脸上生出一抹怒气。 数不清是几日未见，他如此担心她，可她再看到自己一眼后便装作不熟的转过头去。 栾云裳你真是好样的，离开侯府你就半点眷恋都没有！ 栾云裳的确看到了顾令博，可是她实在懒得与他照面，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牵扯。 “栾云裳~” 犹豫再三顾令博还是开口喊住了她，他今日在这等着便是为了见她。 栾云裳停下脚步，玩味的看向顾令博。 “不知顾侯爷有何指教？” 顾令博有些不满栾云裳与她说话的态度，他们多日未见，他不相信，栾云裳没有半分的想他。 他上前几步还未走到栾云裳的面前，却被安喜泉直接挡在了栾云裳的身前。 “顾侯爷，如果本小姐没记错的话，你跟我的云裳姐姐已经和离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不要离我的云裳姐姐这么近才好！” 顾令博脸色难看，说到和离他的心里便像是被锥子扎了一下一般，那日栾云裳决绝的面容他根本不敢回顾。 “安小姐，我找云裳有些事情，还请你回避一下” 安喜泉抱着胳膊不耐烦的看着顾令博，皇后娘娘让她回避也就罢了，顾令博也敢让她回避，一个两个的她不要面子的吗？ “本小姐今日就是来保护云裳姐姐的，包括保护她不被老男人骚扰，所以说让本小姐回避——不可能！” “你~” 顾令博一张脸被气的通红，老男人？骚扰？ 他顾令博还不屑于做去骚扰一个女子的事情，而且他哪里老。 顾令博恼怒的瞪了安喜泉一眼，他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可是还是有些在意的看向栾云裳的表情。 “栾云裳，若是你后悔了，本侯可以允许你回到侯府，明日我便请求陛下饶你一命” 第127章 她在嘲笑他! 只见栾云裳微微勾着唇角竟然没有半分反驳的意思，甚至眼中都带着揶揄的表情，那是对他的嘲笑。 她在嘲笑他！ “呵呵~” 栾云裳忍不住冷笑一声眼中的嘲讽之色更胜。 “顾侯爷真是好大的面子，不过我栾云裳不需要，若是要回到侯府才能换来一线生机，那我栾云裳宁愿明日便求陛下赐死！” 栾云裳的话干脆利落，不但拒绝了顾令博的自以为是，还让他脸面尽失。 “哈哈哈哈~” 安喜泉笑的前仰后合，论嘴毒还滴是栾云裳，她不说便罢，说一句便会让人无法招架。 “顾侯爷以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你那面子还能赶上本小姐的面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让我云裳姐姐回去给你们顾家填窟窿吗？” “安小姐慎言，我侯府没有你说的如此不堪” 顾令博是真的怒了，颜面扫地，安国公府的确比他们侯府更有面子。 顾令博的话落，远处顾家的管家突然跑了过来。 “侯爷，不好了，不好了啊！” 顾令博凝眉看向自家的管家，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会迎到宫门口来找他的。 “何事，如此着急” “被夫人赶走的那几个下人，联合起来跑到顺天府去要状告咱们侯府啊” “什么，到底所谓何事？”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大户人家最怕的便是家中有什么事闹到官府去。 那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栾云裳，来不及回答顾令博的话，瞬间有些老泪纵横。 “少夫人啊，您快些回来吧，侯府快要撑不下去了啊！” 栾云裳在侯府的时候，老管家便对她甚是信服，他是当年跟着顾老侯爷留下的人，这门亲事是老侯爷定下的，自然对栾云裳尊敬有加。 又加上栾云裳嫁到顾家之后，兢兢业业的打理着顾家，他是十分感念栾云裳对侯府的付出的。 奈何啊，这侯府担不住这福气啊，好好的少夫人就这么没了！ 栾云裳淡然一笑，面对老管家的哀求，她有些心生不忍，不是对侯府，而是对这么一位衷心耿耿的老仆。 “侯府马上就会有新的少夫人了，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顾令博面色一变，知道栾云裳说的是苏佩佩，她就那么想让自己娶别的女人？ “哎~” 老管家叹息一声，这下连安喜泉都忍不住想知道侯府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了，她都快憋死了！ “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啊，还闹到顺天府去！” 安喜泉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反正看着侯府倒霉她便高兴。 老管家好似终于反应过来他是为何而来，看向顾令博着急的开口。 “府中的仆人因为夫人一直迟迟未发月银，在府中闹事，便被夫人赶了出去，如今那些仆人合起伙来跑到顺天府，说我们侯府不但拖欠月银，还故意把他们赶出府去” 顾令博简直不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侯府拖欠月银，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不可能，一定是他们在造谣，不过是区区月银何至于拖欠” “呦，谁刚刚说的侯府没有这么不堪的，这下可是丢人丢大发喽！” 安喜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兴奋，栾云裳忍着笑拉了拉她的胳膊,按照江氏之前的操作，好似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顾令博只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燥热，已经无脸在站在这里，而且这个时候他滴赶紧去顺天府把事情压下来才好。 “太子兄~” 安喜泉眼尖，喊了一声，顾令博还没来得急走转头便看向慢慢走来的姜明锦。 他心下一沉，已经被姜明锦身上隐隐散发的威慑之气所震慑，瞬间有些局促了起来。 而自从他看向姜明锦，姜明锦的眼神便在栾云裳的身上打转，之前他便觉得他生辰那日姜明锦看栾云裳的眼神十分不对，那种热切的占有欲只有男人能够体会到。 那一日他觉得或许是他多想了，可是后来直到栾云裳揭下皇榜，被姜明锦接到太子府，以及太子府中传出来的闲言碎语，顾令博知道不是他想多了，而是太子心中似乎早就已经对栾云裳心怀叵测。 他也终于能体会到为何太子殿下突然处处与他为难，比如此时他已经感觉到姜明锦眼中隐隐散发的敌意。 “太子殿下~” 迫于太子的淫威之下，顾令博只能按照规矩行礼，虽然他此时对太子的做法十分不满，他人妻不可欺，他堂堂太子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嗯～” 姜明锦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给顾令博一个眼神，便看向栾云裳。 “云裳～，孤先带你回去吧！” 栾云裳惊的嘴巴半张，看向姜明锦，他在叫她什么，在太子府的时候他不是都喊她一声栾小姐的吗？ 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还能喊自己的名字。 安喜泉更是瞪大眼睛看向栾云裳，眼中满是质问，似乎在说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栾云裳摇头，一脸苦笑，什么都没有啊！ 再听到姜明锦喊栾云裳名字的时候，顾令博脸上的惊讶是最明显的，他简直不可相信，才不到十日的功夫，他们都这么相熟了。 顾令博的一张脸变化莫测，最后黑成了锅底，而为了缓解尴尬，栾云裳只想快速消失在几人面前。 “好，臣女现在就随太子殿下回去！” 栾云裳回答的痛快，没有半分的迟疑，更让顾令博的心中如火烧一般的嫉妒。 栾云裳与安喜泉做了一个道别的眼神，便随着姜明锦往太子府的马车处走去。 未再看顾令博一眼，顾令博怒火中烧，追出去一步想去抓住栾云裳，却被安喜泉拽住。 安喜泉的力气极大，顾令博竟然硬是没有挣脱，他恼怒的回头看着安喜泉。 见栾云裳已经上了马车，安喜泉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松开手做了个摊手的姿势。 “哎，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哈，我只是不想让你去自取其辱而已！” “安小姐何出此言？” 顾令博的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 安喜泉撇了撇嘴，有些可怜的看向顾令博。 第128章 这振国侯府的人是真能作啊! “首先你也不想想，你们现在都和离了，而且你也很快要娶人家苏小姐进门了，你这样纠缠我云裳姐，万一被苏小姐知道了，少不了又要挠花你的脸喽” 安喜泉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本来有些可怜的面容说到最后变成一脸的打趣。 “够了～” 被如此打趣，顾令博是真的恼怒了，一声斥责吓的安喜泉都止住了笑声。 顾令博懒得再跟安喜泉理论，看着栾云裳的马车走远，才想起他还有要紧事去处理。 拉着管家便要往顺天府去。 看着顾令博仓皇又恼怒的身影，安喜泉不依不饶的大声开口。 “再说了，有太子殿下在，这求情的事就更挨不到你顾侯爷了！” 姜喜泉说完，见顾令博连头都没回脚步更加快了，一脸无语的摇头喊道 “真是的，我还没说完那！你跑这么快干嘛？” “哈哈哈哈哈～” 顾令博黑着脸没有回头，听见后面安喜泉无情的嘲笑声，咬碎银牙！ 摆脱了安喜泉魔性的嘲笑声，顾令博跟着老管家匆匆往顺天府赶去。 顺天府外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把门口都挤满了，见顾令博从马车上下来，人群中立马发出一阵细碎的笑声。 顾令博紧紧皱起眉头微微低着头，他实在丢人的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那细碎的笑声，全是嘲笑的声音，他如何听不出来。 顺天府的吴大人见到顾令博过来，起身迎了上去。 他眼中也透露出淡淡的不易察觉的讥讽，当年的顾小侯爷在京城之中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成了这种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 哪怕是比起上次进顺天府的时候这脸色和精气神也是不能比的，那一次他记得是顾少夫人的铺子里有人闹事，而那闹事的人嘛～ 这振国侯府的人是真能作啊！ “侯爷～” 吴大人虽然迎了上去，可是脸上却是一脸为难的表情，他滴先表明，今日这事情实在是不好办，免得后面顾令博强行让他买顾家的面子。 “吴大人，又让您费心了！” 吴大人摇了摇头依旧是一脸为难的开口。 “这夫人怎么能如此糊涂，一个下人不过区区一两银子的月银，这一共才多少银子啊，何至于把事情闹成如此！” 吴大人一面说着指了指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 顾令博被吴大人说的实在是尴尬的不知所措。 大户人家最是讲求体面，尤其是他们这种祖上便有光阴传下来的，苛待下人那是极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有头有脸的人家，不但每个月按时发月银，平日里的打赏也是按照季节给的，甚至吃穿衣服鞋子都不能太差，下人们出了府门长的也是府中的脸面。 “最近府中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多，实在有些无暇顾及，疏于对家中之事的管教，让吴大人笑话了” 吴大人摆了摆手，笑着开口。 “侯爷说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本官怎么会嘲笑侯爷，只是这外面的风言风语难免会不好听啊！” 顾令博自嘲一笑，外面的风言风语什么时候好听过，他如今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 见吴大人和顾令博一直在说话，下面跪着的几人便有些忍不住了。 “大人，侯爷既然来了，那就开审吧！” “就是，您可不能因为对方是侯府，就偏袒了他们” 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堂下的怒气瞬间涌了上来，直接扑到顾令博的面上。 两人这才停下谈话，吴大人坐到大堂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顾令博看到下面跪着的几人，皆是熟脸，最早的也在顾家做了十几年之久了。 “你们何至于把事情闹大，们想要银子，来找本侯便是，何必把事情闹到官府来！” 那带头的婆子冷哼一声，恼怒的看向顾令博。 “侯爷说的轻巧，您要不就不在府中，要不就整日躲在书房里不出来，我们这些下等奴才哪里有那个本事能见到您” 顾令博脸色一滞，自从跟栾云裳和离之后他这些日子的确有些魂不守舍，没有精神管家中事情。 况且家中的事情他以前也很少插手，以前栾云裳打理的很好！ “那你们也不至于闹到顺天府来，区区几两银子而已！” 是的那些银子对于顾令博来说的确是区区几两，还不够他平日里出去喝一顿酒的！ 可是对于这些跪在堂前的下人来说，二两银子便是他们的救命钱，没有这二两银子，他们家人可能食不果腹，可能寻医无门。 “那是我们的救命钱啊，区区几两银子，侯爷说的轻巧啊。 我家中那小孙子生了儿病，一直拖着未去医治，就等着发了月钱去看大夫。 可是侯府这月钱不但不发，我们问夫人讨要，她不但不给我们银子还把我们从府中赶了出来。 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一月，凭什么不给我们月银，哪怕不想用我们也要把银子结了。 可怜我一把年纪出来伺候人啊，我那小孙子到现在还没看上大夫啊！“ 那带头的婆子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又哭又嚎了起来。 旁边的人跟着安慰，门口的百姓听见了更是忍不住骂振国侯府实在缺德。 顾令博从小生在侯府，养尊处优，哪里会想到穷人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也想不到他们会因为几两银子请不起大夫。 看到外面看热闹的人戏谑的眼神，顾令博实在难堪至极，这种难堪的场合他以前哪里经历过，实在应付不来，只是硬着头皮开口。 “这次的确是侯府的错，你们的月银这次我会双倍给你们补上，另外你们日后还可以回到侯府，本侯保证拖欠月银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顾令博没有狡辩，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这倒是让几个状告的仆人有些没有想到。 他们本来也没想怎么样，只不过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如今见顾令博答应双倍还给他们月银，这心中的气自然顺了不少。 几人围到一起商量了几句才看向顾令博，这银子是给了，可是他们以后也不想待在侯府了，此事都已经闹到顺天府，得罪了江氏，日后他们若是在留在侯府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不但银子要双倍还给我们，我们还有一个要求” 说话的仆人顿了一瞬，看向顾令博。 “我们不会再回振国侯府，但是振国侯府的顾夫人要给我们赔罪，要不然我们今日便要告到底” 第129章 顾家乱套了 “对，不给我们道歉，我们就要告到底” 吴大人看了看顾令博为难的表情，让侯府的夫人给几个下人道歉，的确荒唐，太失身份。 且不说这侯爷同不同意，他听着都有些离谱，不过这些原告又实在难搞。 他们一大早击鼓状告，闹的沸沸扬扬，他若是明着偏袒侯府，定然会被百姓诟病，这个时候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顾令博眉头紧锁，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想要的不就是银子吗？ “本侯可以给你们五倍的赔偿，可是道歉一事，不可能！” 五倍？ 几人脸上都生出几分心动之色，那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干五个月才能得到的银子，对于他们这种家庭可是笔不小的收入啊，可是若是让他们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岂不是助长了侯府的气焰。 几人细细私语了几句之后，还是硬着头皮看向顾令博。 “我们还是要求夫人道歉，她若是不道歉，日后我们就算是去别家帮工，人家也会以为是我们的问题，所以必须让夫人给我们道歉” “对，就要夫人给我们道歉！” 他们今日闹到顺天府来就是为了给江氏一些教训，若是收了这银子，岂不是就等于放过了江氏。 顾令博冷着脸，就算自己的母亲不出面道歉，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了他母亲干的好事，想必不出明日这事情便会传的家喻户晓。 可是他怎么能劝的动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这些下人道歉，到时候看热闹的人就能让母亲无地自容，她即便做的再错也是自己的母亲。 “侯爷，这。。。。。。您看。。。。。。” 外面的百姓越聚越多，都等着他做公断那，可是他总要看着些侯府的脸面的。 “十倍～” 顾令博吐出两个字，赔偿十倍的月银这些人总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这件事传出去，侯府愿意出十倍的银子赔偿几个下人，也不会有人觉得是这些下人的错了，定然是侯府理亏，要不然为何会如此息事宁人。 反正侯府的名声是没了，总不能让真的让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几个下人赔礼道歉。 听顾令博如此说，几人终于彻底的动心，最后还是妥协了。 顾令博当场让管家回到侯府取来银子，分了下去，事情才算是没皮没脸的解决了。 从顺天府回到侯府，顾令博只觉得心口压了块大石头一般，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让人回去取银子的时候，江氏压着不给，那人跑了两趟才把银子要出来，听说江氏在家要死要活的说是还要找那些下人算账。 侯府这两日早就乱了套，到了饭点发现无人做饭，江氏他们换下来的衣服堆成了山也无人管。 等到再换衣服的时候，伺候的丫鬟才说早就没有干净的衣服可换。 江氏没有想到只是赶走了几个下人，侯府竟然就会乱成这样。 更气人的是，那些下人竟然还敢联合起来跑到顺天府去告她。 他们怎么敢的啊，他们可是振国侯府啊，区区几两银子，他们竟然还有的胆量敢跑到顺天府去告状，搞得人尽皆知。 “夫人，侯爷回来了～” 江氏起身匆匆迎了出来，脸上不但没有半分的愧疚，竟然还有几分恼怒之色。 “那些人可有带回来，敢状告侯府，我看他们是活够了！你为什么要答应赔偿他们十倍的月银，他们也配？” 江氏言语间根本就没有把那些下人放在眼里。 顾令博本来想着母亲首先会找他认错，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半分悔改的意思。 “母亲要作甚？” 顾令博隐忍着怒气问出口，他实在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母亲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还能作甚，自然是要教训那些下人，这些年侯府对他们不薄，不就是一个月的月银没有发吗，他们至于让侯府丢这么大的丑！” “难道让侯府丢丑的人不是母亲吗？” 顾令博脸色黑如锅底，反问出口。 江氏脸色一滞，甩着帕子便哀叫了一声，又擦起了眼角，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还不都是为了侯府，为了给侯府省下那几两银子，为了让你早点把苏佩佩娶进门” 见自己母亲一落泪，顾令博便忍不住心软，前几日母亲还拿了这么多银子送到他面前。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克扣下人的银钱，区区几两便是他们的救命钱，以后这样的事情在侯府再也不能发生。 若是再有下次，母亲不嫌丢人，就当着众人的面去赔礼道歉吧！” 顾令博说完，转身便进了院子。 江氏心里压着火气，这点事闹到顺天府去，以后她还如何出门见人，丢死人了！ 江氏甩了一下袖子，恨恨的开口。 “几个贱民是怎么想到跑到顺天府去报官的啊！” “奴婢听说，那些人曾在大街裳碰到过少夫人的丫鬟秀禾，当时还说了不少话” 江氏怒目圆瞪，一副了然的模样。 “怪不得，怪不得啊，原来是栾云裳那个贱人挑拨的，我就说这些人哪里有那个脑子跑到顺天府去闹事，还敢让我这个主子给他们道歉，亏他们想的出来” “夫人，老夫人院子闹起来了，您过去看看吧！” 江氏还一肚子火气，听到下人来禀报当即大发雷霆，不管不顾的开口。 “闹什么，那老不死的闹什么，要闹到阴曹地府里闹去” 过来禀报的婆子见江氏发了这么大的火也不敢再开口。 夫人把老夫人院子里的两个粗使婆子都赶走了。 剩下两三个年轻的一等丫鬟，哪里干过那累活脏活，顾老夫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大夏天的也跟冬天的时候一样，屋里吃，屋里拉，急的时候吐痰都来不及吐到痰盂里。 院子里不但少了两个粗使的婆子，就是小丫鬟伺候的活也比之前多了不少，可不是就要打起来。 顾老夫人连着三五日未换里衣了，让春桃安排去烧热水洗澡，以前负责烧火烧热水的婆子早就被江氏赶了出去。 院子里几个伺候的没一个烧水利索的，大家平日里干什么都是有分工的，谁的活谁熟悉，这多出来的累活糙活，谁都不愿意干，也干不好。 第130章 北国质子今日是否能站在大殿之上 折腾了一上午，赶上这大夏天的又潮又闷，几个小丫鬟生不上火，一上午都没把热水烧出来，实在没办法才去了外院找了个小厮帮忙。 顾老夫人在屋子里等急了，以前栾云裳在的时候，大冬天都按时安排人伺候老太太洗澡，更别说这大夏天了。 老太太几日没洗澡又没换衣服，加上屋子里难闻的气味，整日躺在床上骂骂咧咧，今日好不容准备洗个澡，结果这水烧了一上午都没烧明白。 顾老夫人骂伺候的丫鬟，丫鬟婆子之间又互相埋怨，最后几个人不管不顾的打了起来。 “院子里实在没有得力的人手，现在老夫人说是您在故意苛待她，正闹着要找族老们来评评理那” 江氏一听顾老夫人还要去找顾家的祖老，这本就燃着的火气瞬间又窜了起来。 “她敢~” 江氏双眼一瞪，带着一股狠劲，单单两个字便让周围的下人们都吓得低下头去。 “把老夫人给我看好了，若是闹到祖老那里，我定然饶不了你们。” *** 北国的使臣终于到达了大梁，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便是接回他们的质子殿下。 一大早京城通往皇宫的主街道上便围满了人群，他们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北国使臣的马车便从这条道路上缓缓驶入大梁的皇宫。 “哎，不知道这北国质子到底怎么样了，到现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估计是凶多吉少，若是北国质子现在人没事的话皇家早就传出消息来了” 苏佩佩站在人群之中，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眼底一片阴狠的笑容，她绝对不相信栾云裳能医治好北国质子。 至于为何迟迟没有消息自然是她最后的挣扎而已！ 她就等着看栾云裳如何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崩溃痛哭，悲惨赴死。 直到北国使者的马车彻底消失在眼前，苏佩佩才离开人群。 为了出行方便今日的苏佩佩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男装，头发简单的束起，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英俊小生的面容。 他身后只跟着林江臣，一主一仆走在人群中，惹来不少女子的注视。 顾令清今日也出来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一面赞叹北国使臣的队伍浩大，马车豪华，一面诅咒栾云裳快点倒霉才好。 突然前面一张英俊又秀气的人影穿过，顾令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怎么还有如此白皙粉嫩的男人啊！ 见那身影走远，顾令清忍不住跟了上去。 “小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夫人说不让我们出来太久，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身后的小丫鬟小心的提醒着，她一个大姑娘的确不应该光天化日之下到处乱跑。 顾令清不耐烦的回头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吓的她没有敢再开口。 可是再转头的时候却见那英俊公子的身影已经走远。 顾令清有些气急败坏的甩了下衣袖，不耐的咒骂了一句，紧跟着往前去追。 那男人不但英俊，她又觉得如此的面熟，而且不是一般的面熟，便忍不住追了出来。 直到追到一家酒楼，顾令清看着二人进了酒楼，她便也跟了进去。 今日街道上的人太多，苏佩佩和林江臣并没有发现后面跟着的两人，进了酒楼便要了一个包间。 顾令清越看那身影越觉得熟悉，好奇心让她越发的大胆，她也要了一个包间，正好与苏佩佩要的包间挨着。 包间在楼上，没有下面那么吵闹也没有那么多人，顾令清在自己包间坐了一会，见上菜的小二一时没有上来，便跑到人家的包间旁边听起了墙角。 那张脸实在是太熟悉，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她想再听听那人的声音，说不定就记起来了。 哪知她往那门口一站，里面竟然发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顾令清一个机灵，她虽然还未嫁人，可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她可是清楚的很，之前见过吕文宜几面，只有两人的时候，他可没少对自己动手动脚。 两个男人？ 顾令清心中一阵恶心，亏她还觉得那个男人俊秀干净，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龙阳之好！真是可惜了。 这下也彻底没了探究那人到底是谁的好奇心，肯定是她不认识的人，她认识的男人可没这么恶心的！ 果然还是她的文宜哥哥好，想起吕文宜，顾令清一心的欢喜，完全忘了顾令博寿辰那日吕文宜未未开口为她辩驳一句的事。 “小姐，咱们还是快回去吧，您一个姑娘家。。。。。。” 小丫鬟脸羞的通红，她也是没有想到两个男人会做这样的事情，关键是还如此大胆，这是在酒楼啊，也不怕被人碰见尴尬。 “走吧！” 顾令清没点菜便带着丫鬟大摇大摆的走了，气的小二差点不满的咒骂出声。 而楼上包间里，苏佩佩背对着林江臣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从刚开始的高傲到后面忍不住的喘息，只发生在一瞬间。 “你还真是好胆量！” 苏佩佩身体如面团一般瞬间松软了下来，整个依靠在林江臣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身材不错，一点都不亚于顾令博的。 “小姐的身子实在是太香了，就算是死小臣子也值了” 林江臣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而在苏佩佩的耳朵里却只听着异常的勾人。 苏佩佩勾起唇角，脸颊粉嫩中透着魅惑，前世她思想开放，交过不少男朋友，大狼狗，小奶狗，什么样的滋味她没尝过。 意外穿越到这里她禁欲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开次荤，不但没有享受到，还差点被顾令博折腾死。 苏佩佩伸手摸索着男人放在她肩头的俊脸，隐隐又细密的胡茬，一下一下扎着她的手指，让苏佩佩瞬间更加的不能自制。 直到酒楼的伙计来敲门上菜，二人才有些狼狈的分开。 为了迎接北国使臣，皇宫内举办了热闹的宴席。 皇帝坐在大殿之上，皇后伴随一侧，下面一众嫔妃，德妃，宸妃，嫔位，依次排开。 北国使臣入席，桌上佳肴美酒相伴。 大殿中间歌舞升平，丝竹之声缓缓悦耳，众人都打起了精神，都想知道北国质子今日是否还能站在这大殿之上。 第131章 看到了北国质子的尸体? 宸妃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她便是二皇子姜明玉的生母，一想到儿子去了盐城，看不到今日的好戏，她实在觉得有些可惜。 她看向正襟危坐在皇帝身侧的皇后，恰巧皇后的眼光也向她看来，两人的眼神空中交汇，暗潮汹涌。 宸妃眼中的得意更甚，谁不知道如今二皇子更得圣宠，她的儿子才是最优秀的。 昨日她的人终于从太子府打探到消息，并且亲眼看见了慕容钦的尸体，她就说吗，那种毒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解不了，因为根本就没有解药。 姜明锦弄这么一个野丫头来，一切只是徒劳，虚张声势罢了！ “真是异想天开~” 宸妃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一旁的怜妃才能听见，见宸妃如此高兴，怜妃又往前凑了凑，带着讨好的笑容。 “我就说太子这次是玩砸了，你看皇后娘娘那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听着怜妃的话，宸妃的笑容更加肆意。 “这一次老三跟着二皇子前往盐城查看灾情，也是大功一件，等到他们回来，皇上必定还会重重有赏的” “是，三皇子能跟在二皇子身边学些本事，那是他的造化，日后等着二皇子登基之日，还要宸妃姐姐多多为我们母子在新帝面前美言几句才是” 后面怜妃的声音压的极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不是见此时宸妃高兴，她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 好在声乐较大，除了宸妃根本没有人听见她说了什么。 宸妃挺起脊背，看向龙椅的位子，仿佛下一刻那上面坐的便是自己的儿子。 她这辈子虽然没有当上皇后，可是这皇太后的位子一定是她的。 挑衅的目光越发的肆意，皇后心中的火气都快压制不住，宸妃实在是太嚣张，可是越是看着宸妃嚣张的模样，她心中越是没底。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转头看向坐在姜明锦身边的栾云裳，只见她正闲适的喝着茶水，好似今日的宴席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北国使臣来了却交不出北国质子，太子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另外，谁允许她坐在太子的身边的，她到底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喝茶？不应该在后面等着挨罚吗？ 皇后瞪大眼睛看向栾云裳，恨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剥了，这个女人实在不知所谓，看来前两日的警告还是太轻了！ 面对皇后如此犀利的眼神，栾云裳早就察觉，她也觉得坐在这个位置不妥，奈何姜明锦执意如此，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违背太子殿下的吩咐。 莫说皇后生气，向她看过来的疑惑眼神数不胜数，若是当朝太子殿下的身边一定要坐一个女子的话，那这个女子定然会是未来的太子妃一般的身份。 而她栾云裳在外的名声如今是一个和离妇，她坐在姜明锦的身旁自然是不能被人接受的。 如今二皇子一党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太子如今最正确的办法便是找一个身世显赫的女子结亲，才能让他储君的位子更加稳当。 栾云裳此时看上去好似在惬意的喝茶，其实心中也早已打鼓，这个姜明锦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皇后娘娘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若是身体不适，倒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要不然臣妾怕您一会身体不支那” 宸妃的话带着别样的含义，配上她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听上去越发的气人。 皇后刚刚一时不察，没有管好自己的神情，被宸妃一说神情立马僵硬起来，引得皇帝和不少嫔妃都向她看来。 “皇后身体不适？” 梁帝的声音悠悠响起，脸色晦暗不明，就连语气里都听不出几分真切的关心。 皇后快速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容，很快便恢复了脸色，这种时候她堂堂皇后可不能生出什么幺蛾子。 “谢陛下关心，臣妾无事，倒是宸妃妹妹还是等到下了宴席让太医帮你看看眼睛，你如何看着本宫脸色不好！” 宸妃冷笑一瞬，不依不饶，又看向坐在栾云裳身边的姜明锦。 “看来是臣妾多心了，臣妾是怕一会皇后娘娘受不了打击，毕竟这北国的质子殿下。。。。。。” 宸妃笑着开口，欲言又止，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这种时候她敢如此开口当面挑衅皇后，只能说明这一直未传出消息的北国质子，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太子殿下今日恐怕难免受罚了。 甚至还有被废黜的风险，要不然皇上如何给北国一个交代，让北国平息怒火。 “放肆~” 皇上怒斥一声看向宸妃，宸妃知道她的话会引起皇上的不满，可是她等不及了，她恨不得下一刻就让所有的人知道，北国质子慕容钦早就毒发身亡。 “宸妃，注意你的言行” 宸妃眼眸微转，识趣的噤了声，梁帝才转头看向皇后。 “你掌管六宫，嫔妃的言行也要多有约束，今日如此重要的场合怎么能让他们如此肆意言行” 皇后赶紧低头认错。 “是臣妾的错，宴席结束后，臣妾一定对后宫的姐妹们多加约束，至于宸妃妹妹，妾身会亲自教她言行规矩” 说到最后皇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一般。 宸妃不以为意，这场宴席过去，皇后自顾不暇还有那个心思教她言行规矩，到底是谁教谁规矩还不知道那。 北国使臣迟迟未见到本国皇子，终于按耐不住，起身走到殿前行礼 “北国使臣请起” “陛下，为了两国和平，我北国皇子作为质子来到大梁十年，按照约定是我北国接他回去的时候了！” 北国使臣的话落，大殿上立马安静了下来，二皇子一党的几位大臣皆是低头不语，眼底却带着一副了然的兴奋之色。 他们已经得到宸妃娘娘的消息，确定北国质子已死，所以今日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看好戏就可以。 宸妃此时倒是更加淡定的喝起了茶水，完全把自己置于旁观者的位置，只是转动的眼珠还是能看出她此时压抑的情绪。 第132章 栾小姐是孤很重要的客人 “太子~” 皇上看向姜明锦。 姜明锦起身行了一礼。 “父皇，质子殿下稍后就到，请北国使臣稍安勿躁！”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花招，宸妃冷笑只觉得姜明锦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今日北国使臣来此，若是质子殿下无事的话应该早就过来了，怎么会这个时候还没过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大殿中不知道谁提了一句，接着便有更多质疑的声音响起。 “是啊，听说这北国质子中的毒可是无药可解啊” “想必是凶多吉少了吧！” 大殿上一阵稀碎的讨论声，直到皇帝冷眸，那声音才彻底的消停下去。 “皇上，太子他已经尽力了，要怪就只能怪那对质子殿下投毒的人啊” 皇后终于压抑不住，起身跪在皇帝面前，她要先下手为强，为自己的儿子求饶。 北国使臣变了脸色不可思议的看向梁帝。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北国的皇子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北国皇子前些日子的确被歹人下毒，不过如今已经大好了，请北国使者勿要担心” 姜明锦不紧不慢的开口，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眼角不轻易间瞥向宸妃得意的嘴脸，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质子殿下若是无事，那就赶紧把他请出来为好，省着让大家跟着担心，也让皇后娘娘跟着担心啊！” 宸妃一脸担忧的模样，看那样子好似是真的与皇后姐妹情深一般，若不是两人刚刚还针锋相对，是人都要夸赞一声大梁后宫祥和了。 “宸妃娘娘好像是过于着急了，倒是比北国的使臣还急上三分，不会是是盼着北国质子出事？” 宸妃终于变了脸色看向姜明锦，她没想到向来言语稀少的姜明锦与人对峙起来竟然如此直接。 “怎么会~” 宸妃当即反驳，然后起身看向皇帝，学着皇后跪了下去。 “皇上，您可要明鉴啊，妾身都是为了咱们大梁着急的，臣妾怎么会盼着北国质子出事那！” 宸妃一脸委屈的模样，拿着帕子便掩起了眼角，侧目又对着怜妃使了个眼色。 怜妃胆小，奈何宸妃已经下了命令，便不得不开口。 “皇上，宸妃姐姐只是担心北国质子是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所以才着急，毕竟之前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既然太子殿下都说质子殿下无事，要不就让质子殿下赶紧出来让大家见一见吧，妾身几人也就放心了！” 怜妃说着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姜明锦。 姜明锦脸色淡然，修长的手指托着茶盏慢慢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他眼眸深邃，沉静的样子却散发着隐隐的威严。 微微抬起眼眸看向怜妃，便吓的她身体微微一颤，脸色突变，她甚至有些后悔站出来了，不管是皇后还是宸妃都是她惹不起的。 “太子～” 皇帝喊了姜明锦一声，那意思不言而喻，既然大家都怀疑北国质子的安危，把北国质子叫出来便是最好的证明方式。 “父皇，北国质子已经大愈，而且这腿又长在他的身上，您是了解他的性格的，不是儿臣让他过来他便会过来的” 慕容钦在大梁十年，到底是什么性子，梁帝自然知晓。 姜明锦虽然不听话，可是好在还注意些体统，那小子是一点体统规矩都不顾，性子散漫洒脱的很，梁帝也愿意维持一些表面的和谐关系，反正不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他一个质子在大梁都敢如此，甚至在他面前的时候比他那些儿子还像他的儿子，一点界限都没有。 真不知道他若是在北国滴把北国皇室闹成什么样的天翻地覆，一想到养废了北国老王上一个儿子，梁帝心里便一阵痛快。 “咳～” 梁帝轻咳了一声，虽然姜明锦这个说法有些不能服众，可是事实确是如此。 “北国质子的性子，朕是知道的，你们都起来吧！” 皇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女人脸上生出几分不耐。 皇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姜明锦，看自己的儿子如此淡然，难道北国质子真的没事？ 可是她实在有些不信，可是她还见了栾云裳，若是北国质子无事她应该早就在自己面前炫耀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不就代表心虚吗？ 宸妃更是不信姜明锦的说辞，明明那人已经没了气，他此时还敢大言不惭，脸色不变，他还真是会演。 “可是这北国使臣都来了，质子殿下若是不来，不太好吧，毕竟使臣们可是为了他而来的” 宸妃不依不饶，好似今日便一定要把姜明锦逼上绝路。 北国使臣见大梁的人说来说去，他们却还未见到自己的皇子，心里不免再次起了怀疑。 “这位娘娘说的对，还请陛下让人去找一下我们的皇子殿下吧，我们要看到我们的皇子殿下安然无恙” 这次皇上没有犹豫而是看向一旁的大太监赵大全。 “你派人去太子府再请一次北国质子殿下！” “是～” 赵大全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人去太子府。 二皇子一党的几位老臣互相对视了一眼，隐隐露出几分得逞的笑意。 宸妃看向坐在姜明锦身旁的栾云裳，露出几分轻笑。 “听说栾小姐的医术竟然比太医院的太医们还厉害，本宫平日里便有些头疼的毛病，要不让栾小姐为本宫瞧一瞧？” 栾云裳知道宸妃是在借此机会羞辱自己，今日自己坐在姜明锦的身边，自然就是姜明锦的人，她羞辱自己便是为了让太子难堪。 只是还未等自己开口，便听到姜明锦声音冷冽的替她拒绝了。 “宸妃娘娘，栾小姐是孤很重要的客人！” 姜明锦的声音散漫中透着冷冽，短短几个字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又像是在警告众人，这个女人他罩着的，谁都别想欺负。 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平日里姜明锦便带着一股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而此时的他更散发出一股让人忍不住臣服的威慑力！ 姜明锦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栾云裳是他很重要的客人，宸妃没有资格指使她做事情。 宸妃脸色突变，姜明锦竟然要为了这么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她的面子。 第133章 是谁到处说本皇子已经死了啊! 皇后见宸妃要为难栾云裳，心中也有些气恼，毕竟栾云裳也算是她儿子的人，为难栾云裳便是为难她的儿子。 “宫里的太医日日请平安脉，还不够宸妃妹妹看的，妹妹是非要给自己身体看出来些毛病才放心！” 宸妃脸色尴尬至极，面对太子的拒绝，皇后的奚落，这大殿上的人自然没有人敢为宸妃开口，她只有委屈的看向梁帝，换来的却是梁帝的一个冷眸。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这身子矜贵着那，的确不是什么野鸡大夫可以瞧的！” 宸妃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却没有人再搭她的话茬。 很快赵大全安排的人就回来禀报。 “皇上，这质子殿下无论如何奴才也请不来啊！” 听见来人的禀报，栾云裳含笑不耐的摇头，这慕容钦耍起性子来可是个鬼见愁，他若是不来还真没人能把他弄来。 宸妃和皇后等人，脸色都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纷纷看向栾云裳，尤其是宸妃，她打死都不信办事的宫人真的见到了慕容钦。 “你可真的见到了质子殿下？” 还不等梁帝开口，宸妃猛地站起来看向那宫人问道。 那宫人没有请来慕容钦本就怕被责罚，见宸妃猛地站起来更是吓得一哆嗦。 “是。。。。。。奴才的确是见到质子殿下了，可是无论奴才说什么，质子殿下都不过来，皇上赎罪，娘娘赎罪啊！” 那宫人吓得连连磕头求饶，梁帝烦躁的摆了摆手，那宫人才如大赦般退下。 “不可能，怎么可能，那北国质子明明已经。。。。。。” 等到意识到自己言语激动的时候，宸妃猛地收起嘴边的话。 “宸妃娘娘的话没说完，那北国质子明明怎么了？” 姜明锦悠悠的开口，语气缓慢却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宸妃脸色突变，眼底的懊悔一闪即逝，她刚刚一着急竟然说错了话，可是她的人明明亲眼看到了慕容钦的尸体。 “本宫。。。。。。本宫只是觉得北国质子若是无事怎么会传召不来那！” 宸妃的声音明显的有了慌乱，整个脸色也大变，皇帝的眸光变得幽深，宸妃心虚的抬头看了梁帝一眼，瞬间觉得腿都软了几分。 “孤倒是觉得宸妃娘娘过于担忧了，好像从刚开始就一直坚称北国质子不会醒过来，还是说宸妃娘娘对质子殿下被下的毒太过了解” “皇上，妾身只是关心则乱，臣妾怎么会知道质子殿下是中了什么毒，连太医们都无法啊！” 被姜明锦如此逼问，宸妃是真的怕了，她明显的感觉到梁帝怀疑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想必只有下毒之人才会认定自己的毒药会万无一失，才会认定质子殿下必死无疑，只可惜那毒臣女可解！” “栾云裳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宸妃恶狠狠的斥责开口，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那毒可解。 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解的了那种毒！ “宸妃，栾小姐是为北国质子诊治之人，如何没有她说话的份，本宫倒是觉得栾小姐说的好！” 皇后终于不再旁观，刚刚那宫人说见到北国质子之后，她刚开始还有些不信，如今才想起昨日栾云裳为何站在自己面前有如此足的底气，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北国质子竟然真的被她治好了。 此时见宸妃为难栾云裳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管怎么样她也是给自己儿子立了大功，况且她看栾云裳不顺眼那是她的事，可是别人可不能随便欺负。 栾云裳也有些惊讶的看向皇后，昨日还对自己词严令色的人今日竟然替她说话了。 “可是到现在就连皇上都没见到北国质子的身影，谁能证明他真的还活着！” 宸妃几乎目眦欲裂，今日她绝对不会给姜明锦逃脱的机会。 “是谁到处说本皇子已经死了啊！” 突然大殿外一声玩世不恭又有些戏谑的声音传来。 宸妃还没收回的表情瞬间凝滞，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来人。 “不。。。。。。不，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殿下～” 北国使臣看到自己的皇子，激动的赶紧上前行礼，刚刚他们差点以为他们的皇子真的死了那。 宸妃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用尽了力气才维持住自己的情绪。 “本殿下只不过是晚来了一会，便被宸妃娘娘造谣已经死了，怎么宸妃娘娘是见不得我好啊？” 慕容钦虽然是调笑的语气可是眼中的冷冽却让宸妃猛的收回思绪。 “怎么会，质子殿下身体恢复是大喜啊！” 宸妃的笑脸看上去有些垮，难看的像是在哭。 她忍不住又仔细看了慕容钦几眼，若不是那说话的神态和语气跟慕容钦一个味，她真怀疑是不是姜明锦找人冒充的。 大殿上的众人也纷纷惊叹，他们有的是二皇子一党，心里想着慕容钦是必死无疑。 有的是姜明锦这边的人，心里也想着慕容钦是凶多吉少。 如今看着人就好好的站在眼前，这真如诈尸一般。 “质子殿下无恙，太好了” “是啊，质子殿下还活着！” 几位老臣几乎是喜极而泣，慕容钦活着那可是避免了大梁和北国的一场恶战啊！ 皇后脸色大喜，虽然她已经想到慕容钦应该还活着，可是在见到人真的没事好好的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此时再看栾云裳顿时觉得这女子更顺眼了！ 她终于想明白她的儿子为何一直没有正面对外界公布慕容钦的已经大好的事情，就是为了混淆宸妃的视听，故意让她在皇上面前失态。 就宸妃刚刚的样子，皇上估计已经怀疑宸妃与下毒的人有关，甚至直接怀疑宸妃，二皇子一党。 皇后脸上的笑容得体大方的看向宸妃，而此时这笑容在宸妃的眼里是如此的刺眼。 “看宸妃那意思，便是认定北国质子殿下必死无疑之人了？” 宸妃面色瞬间苍白，梁帝的目光幽深比刚刚更为凌厉的看过来。 她瞬间跪倒在地，往前匍匐了几步。 第134章 前夫兄 “皇上，皇上，臣妾怎么会这么想，臣妾是大梁的贵妃啊，臣妾怎么会做坑害大梁的事情。 皇后娘娘这是在诬陷臣妾，她是在诬陷臣妾” 宸妃一阵梨花带雨的哭诉求饶，看样子委屈至极，好像自己真的是被人诬陷的一般。 “好了，你先起来吧，当着北国使臣的面，成何体统” 梁帝的声音有些泛冷，宸妃心中越发的紧张，梁帝虽然说的让她起来的话，可是那声音中的怀疑之色可不比皇后差。 “宸妃说话还是如此没有分寸，你从进入大殿之后说的是什么，大家都听在耳朵里，本宫只是随便一说，你何必如此紧张，当着皇上的面，当着北国使臣的面，说本宫诬陷你，实在显得你心虚啊。” 皇后心里踏实了，这气场也瞬间回归，本来就是母仪天下的仪态，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宸妃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反驳，她知道今日就算皇上不责罚她，定然也会开始怀疑她，甚至怀疑到二皇子身上。 她甩了下手帕，做出一副难过的神情。 “哎，皇后娘娘，妹妹自然是跟您开玩笑那，质子殿下无事，妹妹自然高兴，整个大梁谁不高兴。 只不过当初质子殿下中毒的时候可是把我们都吓坏了那，这些年质子殿下的生活起居和安危都是太子殿下在负责，没想到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啊！” 宸妃简简单单两句话似乎又把问题抛到了姜明锦的头上，这是在说他办事不利，连一个这么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宸妃娘娘说的是，所以孤觉得这下毒之人是冲着孤来的” 换言之那下毒的人便是把姜明锦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人。 姜明锦的话落，宸妃的脸色白了一瞬，怜妃有些担忧的看向她。 “太子殿下想必是多虑了，哪里有人敢有这个心思啊！” 宸妃一面说着，微微侧目看向皇上。 “挑衅皇家威严，下毒之人胆子实在狂妄，如今质子已经大好，接下来便是找出凶手的时候” “是，儿臣一定尽快找出凶手” 之前慕容钦的状况实在危机，查找凶手的事情梁帝便没有提。 宸妃未再开口，心中却只如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把姜明锦拉下水，还引起了梁帝对他们的怀疑。 她低头不着痕迹的看了栾云裳一眼，那一眼如锐利的刀锋，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若不是因为栾云裳慕容钦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 她的人明明说过亲眼看到过慕容钦的尸体，可是为什么他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难道那些都是姜明锦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他甚至都猜到自己会派人去太子府查探。 宸妃的眼神太过锐利，栾云裳微微抬头对上宸妃的视线。 一个浅笑，一个怨毒。 接着两道幽然的视线突然向自己射来，宸妃如惊醒一般收回视线快速的看向别处。 姜明锦和慕容钦两人的视线盯的她心虚如刀啄。 慕容钦早就不管不顾的坐在了栾云裳的一侧，哪怕姜明锦再出言警示，他的位子在哪里，慕容钦都视而不见。 随即慕容钦突然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皇上，质子慕容钦今日还能站在这里，全凭一人，若不是她日夜守护，没有放弃，想必此时我已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慕容钦说完便看向栾云裳，眼中的情绪可不像是看一个救命恩人这么简单。 梁帝眸光微潋，难得慕容钦有如此好好说话的时候，也随着慕容钦的视线往栾云裳看去。 其实一开始他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却又莫名的相信那丫头。 当初说的三功并赏，是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栾云裳听旨！” 当着大殿上众人的面，栾云裳大大方方的起身，一身华服更显得她气质非凡，她信步走到大殿中央，面对梁底，缓缓行礼跪下。 看栾云裳不顺眼的皇后眼中也露出惊讶之色，她栾云裳绝对称得起风华绝代，仪态万方，她竟然有些看呆了。 今日的一身衣服和发饰似乎也是经过巧妙设计的，真的很适合她，换了别人她都绝对不会穿出这一身的气度和风骨，怪不得自己的儿子会被这个女人迷惑。 “栾云裳听旨~” 栾云裳的声音底气十足响彻大殿，百官中虽然还有不少人对眼前的小小女子不服可是却又不得不服。 整个太医院乃至整个京城中的奇人异士他们都找了个遍，竟然都对慕容钦中的毒皆束手无策，没想到这毒竟然被这么一个丫头给解了，你说气不气人。 但凡他们有这个本事，或者找到有这个本事的人，今日封赏的至少也会有他们的一份啊！ 李大全看了梁帝一眼，心领神会的拿出圣旨便操着那口独有的音调念了起来。 “栾家太医令之女栾云裳前有救下安国公千金之功劳，后帮助前方战士攻破南羌一战，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 今日又救治北国皇子劳苦功高，三功并赏，现封栾云裳为安平郡主，赐郡主府邸，黄金万两，皇庄百顷，享皇家俸禄” 刘大全念完圣旨，大殿之内的人无不惊讶万分，一个太医令之女，刚刚和离，不多日就受了这样的赏赐。 这是何等的荣耀，大梁开国以来还从未封过一个外姓王，更别说是一个女子蒙受皇恩被封为郡主。 坐在最下面的顾令博，一双眼睛都快看直了，跪在那里领赏的那个女子本来是他的妻，她知书达理，持家有道，她蕙质兰心，医术高超。 她很好，只是如今却怎么就不属于他了！ 顾令博从刚开始目光便一直紧紧锁着栾云裳的身影，前一刻他还在一直纠结要不要起身以侯府的名义为栾云裳求情，甚至他心中还埋怨栾云裳不知死活，为何要出来抛头露面。 没想到下一刻栾云裳便被封了郡主。 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顾令博都未发觉。 “呦，你就是跟咱们安平郡主和离的前夫兄，听说你们侯府当初是嫌弃平安郡主的出身太低，配不上你们大户人家啊！” 第135章 安平郡主 慕容钦一脸玩味的嘲讽之色，他本就浪荡之态，说起话来语气更加气人。 顾令博脸色难看至极，却无法反驳，一来对方的身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二来他们的确和离了，如今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认了。 “质子殿下误会了，本侯从未嫌弃过她的出身” “奥，不是因为出身，那是因为你与那苏小姐是真心相爱，情谊感天动地，容不得旁人？” 顾令博语塞，脸色难看的做起了木头人，他曾经也以为他是真的爱苏佩佩，可是如今他他才发现脑海中总在想的，似乎总是栾云裳。 她的任何的风吹草动的消息他都忍不住去关注，听到外面那些关于她和姜明锦的传言，他嫉妒到发疯，甚至想冲到太子府去质问。 若是那日他没有在大殿上向皇上求娶平妻，这所有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他们没有和离，她还是自己的妻。 今日她所得到的一切他们侯府也会跟着发光，祖母就再也不会嫌弃她的出身，侯府的每个人都会以她为荣。 “前夫兄？” 见顾令博脸色难看着发呆，慕容钦一眼看便看出他脸上的后悔之意，不过慕容钦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又凑到顾令博的耳边贱兮兮的开口。 “多谢前夫兄成全了！” 慕容钦说完不等顾令博的反应，便又负手走到了别的位置。 顾令博从双眼呆滞中猛地回过神来看向慕容钦，慢慢回味慕容钦话中的意思。 多谢？成全？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明锦薄唇微勾，他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可以做到，从开始故意让她揭下皇榜到此时，所有的一切便是为了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栾云裳。 她不用怕站在高位，他会让她站的更高！ 看到姜明锦炽热的眸子看向栾云裳，皇后心中的担忧更胜，她的儿子从刚开始便没有给自己留半分的退路。 从他把人接进太子府的那一刻起，外面的风言风语想必正中他下怀，他这儿子啊，有些东西他只要惦记上了，那就绝对不会松手。 可是即便栾云裳如今贵为安平郡主，也不能磨灭她曾经嫁过侯府和离过的事实。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未来的储君，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宴席结束，北国的使臣看到了他们安然无恙的质子，皆大欢喜，栾云裳领赏之后按照皇家仪仗的护送出宫，暂时先回栾家。 苏佩佩和林江臣忍不住在酒楼里腻歪了一番之后，苏佩佩才走到房间的窗户一旁，从楼下看去，这个位置视野最好，是进宫和出宫的必经之路。 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等着看热闹的人群，苏佩佩得意一笑，等一会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栾云裳出来，不会直接在宫中乱棍打死或者砍了脑袋吧！ 真是可惜啊，这样的场景她看不到喽，不过顾令博应该看到了，他今日是进宫了的！ 突然远处一阵惊诧热闹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惊呼声，慢慢的由远及近。 苏佩佩伸长了脑袋此时却只能听见声音。 “怎么回事？” 苏佩佩惊讶的问出声，一旁的林江臣勾唇一笑，看向苏佩佩。 “怕是小姐心中所想已经成真！” 苏佩佩猛地睁大眼睛，眼底尽显狰狞之色，她从未如此恨一个人。 栾云裳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后宅女子，却处处压过自己一头，盖过自己所有的风头。 她苏佩佩才是穿越者，她有这些古人没有的现代思想，她就应该受到瞩目，收到众人的吹捧！ 突然只听远处有人大喊，甚至喊得甚是激动。 “是北国的质子殿下，他还活着！” “质子殿下还活着~” 随着众人的吆喝声越来越多，苏佩佩也终于听清了他们喊的是什么。 两人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似是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北国质子竟然还活着？那是栾云裳把他治好了？ “不可能？” 苏佩佩惊讶的呢喃出声，直到百姓的惊呼声越来越近，苏佩佩往下看去果然见一人站在马车的帘子外面，一脸笑意的与周围的百姓打招呼。 慕容钦性子活泛，平日里喜欢在街上游走闲逛，跟个京城混子无异，别看是个他国的皇子，京城的不少百姓都认识他的样貌。 说实在的本国的皇子百姓们还没几个能认出来的那！ “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苏佩佩的声音带着几分狰狞，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渐渐变得疯狂。 “北国质子还活着，那栾云裳那？” 她现在只想确认栾云裳到底会怎么样。 三功并赏？不可以，他栾云裳怎么配。 “快看，那是栾家的小姐” “哎呀，这后面跟着的可是皇家仪仗啊！” “刚刚宫里已经传出消息了，栾家小姐三功并赏，如今已经被皇上封为安平郡主了” 探出去的脑袋瞬间愣在那里，只见她心心念念憎恨的人正坐在轺车之上。 轺车？那是地位的象征！再看看后面的皇家仪仗。 栾云裳竟然真的被封为了郡主，她竟然真的被封为了郡主。 “郡主！” “安平郡主！” 下面的人簇拥着欢呼，热情的与马车上的人招手。 “是大梁的功臣，我们大梁的郡主” 只见栾云裳一身华服，坐在敞露的轺车之上，气质卓然，落落大方。 此时的她一颦一笑都比之前更加明媚，只一眼便让人感叹倾国倾城之貌，风姿绰约之态。 苏佩佩双眼瞪大，有目眦欲裂之态，看着马车上的栾云裳，她恨不得对着人戳几个窟窿。 她一个小小的太医令之女，一个被和离过的女人，凭什么要受此殊荣。 这些人不是最讨厌和离被休的女子人吗！ 见苏佩佩疯狂的模样，林江臣吓的赶紧安慰的开口。 “小姐。。。。。。” 林江臣刚开口，便只感觉一阵劲风袭来，瞬间脸面被打歪过去。 “你不是说，她一定会被砍头吗？为什么她没有死，如今还被封了郡主” 苏佩佩几乎是嘶吼出声，她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林江臣能够左右的，只不过是心中的气恼无处发泄，找人撒气而已。 林江臣被打的撇过头去，眼中的阴毒憎恨一闪而逝。 第136章 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让小臣子看看小姐的手打疼了没有” 哪怕嘴角都渗出了血迹，林江臣也很快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讨好着去抚摸苏佩佩的手。 “是小臣子的错，让小姐的手疼了” 说着便又拿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 一番操作，苏佩佩竟然真的觉得再大的火气都发泄不出来了。 “哼～” 苏佩佩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林江臣那不值钱的模样露出几分冷笑，再次往窗下看去。 “贱人！我要让她名声扫地！” 马车一路很快来到了栾家大门口。 栾家的人也早就有人来报了喜，只可惜栾云霆不在家。 栾家二叔和二婶还有族人们早就在门口起乐热闹了起来。 奏乐班子那锣鼓声比栾云裳归家那日揍的还响。 “栾家二婶，真是没想到一个月接了两次活都是在栾家，你就说咱这一套敲锣打鼓敲的好不好，直接敲出一个郡主来！” 栾家二婶笑的合不拢嘴，两手掐腰，撸着胳膊哈哈大笑。 “好，敲的好，今日都给我卖命的敲，敲好了重重有赏。 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栾家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 这有些人家那才叫压不住这泼天的富贵那，没那福气跟郡主搭上边喽！” 栾家二婶这话中的意思自然指的是侯府顾家。 大门口看热闹的人自然也都能听出来栾家二婶嘲讽的是哪家。 众人一阵哄笑，也随着恭维道。 “那有些人模狗样的人家，他不干人事，可不就是没那享福的命” “就是，听说那顾侯爷到如今给苏家的聘礼还没凑齐那，侯府的管事还在到处打听卖铺子那” 栾家二婶见效果达到，得意一笑，还忍不住朝着侯府的方向晃着脑袋撇了撇嘴，只感觉越发的扬眉吐气。 栾家二叔走过来，一脸不耐的拉着人往里面走。 “你可少说几句吧，如今云裳都被封为郡主了，她跟顾令博已经和离，这跟顾家以后是八竿子打不着了，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栾家二婶一脸的不服气，她自然知道如今他们云裳是好好的掰回来一局，是完胜，以前的那些事，不提了才是最好的。 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就想幸灾乐祸一番。 “知道了，知道了～” 栾家二婶也不耐的摆了摆手。 “现在云霆还在天牢里那，虽然大哥说了让放宽心，但是如今还不是太过招摇的时候” “哦～” 说到栾云霆，栾家二婶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表情。 “好，好，好，我知道了，咱们云霆那是文章写的好，为民发声，难免得罪人，他是为了百姓为了朝廷，我相信官家一定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是，是，是，你说的对！” 说到最后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跑到门口去招呼。 栾父站在门口从刚开始便没说出来一句话，只是背着手来回的踱步，甚至有些面色凝重。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都说了云霆无事！” 栾父摆了摆手，摇头道。 “我不是担心云霆，这种逆子我有两个那！” 栾家二叔“。。。。。。” 他这意思是他有两个儿子，杀了一个还有一个呗，这语气看上去竟然毫无担心。 也不知道他那大侄子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一副多么凄凉的表情。 “那你这是？” “以前我宁愿栾家的医术无人继承，也不让云裳接触医术，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大错特错。 是我这个亲爹耽误了她啊，她本可以做的更好的！” “嗨，大哥你啊！” 栾家二叔忍不住湿润了双眼。 “安平郡主到～” 随着一声禀报，栾府的门口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刻。 而此时的顾家，顾令清刚无精打采的回来，心里还想着怎么两个男人竟然干出那种事情那。 “哎，真是可惜了，白瞎这一张小白脸了” 顾令清喃喃自语着直到江氏迎了过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出去打探消息了吗，那栾云裳到底怎么样了？” 江氏还等着看栾云裳的笑话那，听说那日在宫里安喜泉他们把栾云裳捧得极高，皇上扬言若是栾云裳真的能救活北国质子要给她三功并赏。 江氏不屑一笑，栾云裳怕不是和离之后脑子坏了才揽下这桩事，那北国质子都是在阎王殿前打转的人了，她还想救人，真是痴人说梦。 在侯府三年也没听说过她会医术，想必当年救了那安喜泉也不过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他们栾家本就是医学世家，那什么鸩毒的解药也许本来就不是她研究出来的。 想到这里江氏冷哼一声抱怨道。 “那小贱人，当年救了安小姐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捂着盖着，要不然当时皇上还不就滴赏赐下金银珠宝了，她就是不想让我们侯府沾一点光。 这下可好，我看之前救了那安小姐也是白救了，不但白救了，命都要搭上，可惜喽！” “母亲竟然还心疼她？” 顾令清来不及回答江氏的话听见她又如此说，脸上微微显出惊讶之色。 江氏勾了勾唇，不屑的开口。 “我哪里是心疼她，我是心疼她带走的那些嫁妆，若是再晚些，说不定那些东西她就带不走了！” 江氏的话刚落，便听到远处几人兴奋的谈笑声，是侯府的几个丫头小厮，说的甚是兴奋。 “听说前少夫人被封为郡主了那！” “嗯呐，我也是刚刚在大门口听街上的路人说的” “哎呦，不得了，听说前少夫人治好了北国质子，这下侯府可要热闹了” 几个下人在侯府的一角说着闲话，哪成想江氏和顾令清正站在一处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顾令清瞪大眼睛，刚刚那些下人的话说的极其清楚，她听的真真的。 “怎么会，我回来的时候街上的人还说那北国质子是凶多吉少了，估计早就已经凉了” 江氏也是一脸的僵硬，栾云裳竟然真的把北国质子治好了，那岂不是真的要三功并赏？ “三功并赏？” 江氏呢喃了一句，差点就要站不住，多亏一旁的丫头扶了一把。 “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第137章 我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江氏这一声如泣血一般，语气里满是懊悔和不甘。 顾令博才刚刚从皇宫里回来，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他微微佝偻着身子，眼神空洞像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母亲~” 路过江氏的身边，仿佛是习惯的礼仪，他淡淡的喊了一声，看上去都没有行礼的力气了。 江氏也是一脸的悲痛，好似是痛失了什么宝贝一般看向顾令博。 “那栾云裳真的被皇上三功并赏了？” 听到栾云裳的名字，顾令博似乎才回了几分思绪，微微的点点头。 “云裳她被皇上封为安平郡主，赏金万两，赐了郡主府和皇庄千倾” “什么~” 顾令清越听眼睛瞪的越大，直到后面忍不住惊讶出声，她的前嫂嫂，她看不起的出身低微的前嫂嫂，如今是郡主了？ 江氏的腿更加软了几分，仿佛整个人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怎么会，她怎么配，她怎么配啊！” 江氏只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或许是悔恨，或许是不甘，总之她难受的心像火烧一般。 顾令博已经一步一颤的走远，江氏说的什么他也听不到，脑中只有栾云裳一身华服，清丽俊美的眉眼跪在那里领赏的那一刻。 还有慕容钦那句谢字，更是如挖他的心一般，本来他心中不时存有侥幸，或许栾云裳只是与他置气才和离，毕竟她在侯府三年啊。 三年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那，或许她心中有没有那么一刻，或者一时也是想回到侯府的。 可是一听到别的男人也在觊觎她，顾令博便嫉妒的想发疯，一个姜明锦还不够，如今又多了一个慕容钦。 自己一个落魄世家的侯爷又如何与他们比的起！ 顾令秋今日一早便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来，锦姨娘有些担心的来回踱步。 自从栾云裳离开顾家之后，她这儿子倒像是来了精神一般，时常往外面跑。 以前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出门一次，偶尔出去一次也不过是把自己平日里记录的问题攒着一起去找先生探讨一二。 “你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锦姨娘有些担心的开口，看着院门处。 今日是什么日子她自然知道，这些年得栾云裳不少的照顾，她心中也十分担心栾云裳会出事。 可是担心也没用，他们如今在侯府生存都难，哪里能管得了别人的事。 只是他这儿子。。。。。。 “哎～” 锦姨娘叹息一声，她这儿子能入心的事极少，可是一旦入了心便要出不来了。 “估计是去大街上打听嫂嫂的消息了，不知道嫂嫂会怎么样！” 顾令春有些担心的开口，她是真的很担心栾云裳。 那日嫂嫂临走的时候还与她说过，若是日后有困难可以去栾家找她。 虽然自从嫂嫂走后他们过的很不好，可是她一直没有去找嫂嫂，因为她知道她以后不能随便麻烦嫂嫂了。 她只希望嫂嫂好好的，千万不要出事！ 母女二人正担心的时候，院门终于打开，顾令秋一脸喜气的走了过来。 眼神明亮，闪着光芒，这还是母女两人第一次见顾令秋如此神态，若不是今日不是放榜的日子，他们都要怀疑顾令秋是金榜题名了。 “娘，我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锦姨娘还没开口，顾令春便跑过去追问到道。 “嫂嫂怎么样了，那北国质子救过来了吗？” “云裳她不但救活了北国质子，还被皇上三功并赏封为了安平郡主” 锦姨娘和顾令春纷纷惊诧了一瞬，接着都是喜极而泣。 “云裳如今是安平郡主了，我怎么能还如此籍籍无名，我要去读书，我要去把书读烂” 顾令秋说完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哎？哥哥怎么能直呼嫂嫂的名讳那” 顾令春对着锦姨娘抱怨，完全没有注意到锦姨娘脸上的担忧。 自从上次江氏同意给顾老夫人请大夫抓药之后，顾老夫人的咳疾终于好了一些，只是这面色还是大不如从前。 以前抬起拐杖能打人的老太太如今抬一下拐杖就要手抖，她如今只盼着苏佩佩能早些进门，好为她撑腰。 而那不识好歹的栾云裳死了才好，这便是她不知好歹要与侯府和离的代价！ 春桃从院子里进了屋，顾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问她打听到的消息。 春桃顿了顿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真怕说的急了，能把老太太气走了。 毕竟这老太太一天除了骂江氏便是骂前少夫人，说人家不识好歹，没有好结果，难道就不想想当时他们做的有多过分。 “到底怎么样了，那北国质子可是被她治死了？” 春桃摇了摇头，顾老夫人起了半边身子，又追问道。 “那北国质子无事？你倒是仔仔细细的说啊！” 春桃见老夫人急着追问终于忍不住开口。 “那北国质子被前少夫人治好了，而且。。。。。。” 春桃没有再说，有些为难的支支吾吾。 顾老夫人先是神情一滞，有些目瞪口呆的说了一句。 “好了？” 愣了一瞬又开口道。 “而且什么，你快说！” 顾老夫人只感觉半口气又憋了上来，咳疾都要犯了。 “而且，前少夫人还被皇上封为安平郡主，赐了郡主府，黄金万两。。。。。。” “咳咳咳~” 顾老夫人憋的半口气终于承受不住，狠命得咳嗽了起来，咳的昏天暗地，直到最后喷出一口老痰。 春桃赶紧上前给顾老夫人顺气，她就说不能说吧，她这皇庄千顷还没说那。 “老夫人，您没事吧~” 春桃一面担忧一面拍，殊不知她越拍，顾老夫人咳嗽的越厉害。 良久，顾老夫人才疲惫的喘了几口气，停了下来，似乎还剩下半条命一般躺在床上，还在不断地喘气。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啊，她有这样的医术为何不给我这老婆子瞧病！” 春桃伺候了顾老夫人这么多年，栾云裳的付出她自然都看在眼里，之前有少夫人在的时候，他们都跟着享福，很多事情少夫人都是亲力亲为。 第138章 诡异之城 春桃伺候了顾老夫人这么多年，栾云裳的付出她自然都看在眼里，之前有少夫人在的时候，他们都跟着享福，很多事情少夫人都是亲力亲为。 “之前少夫人照顾您的时候，那药方都是她亲自看过的，而且您这几年的身体不是也越来越好了吗？ 这不就是少夫人离开之后，您这才犯了旧疾，这大夫也请了几个了，奴婢看没一个能给您治到病根上的” 春桃不管不顾，她是实在憋不住想为栾云裳说句话了，人都要讲良心不是！ “滚出去，你这小贱蹄子，这里哪有你说这话的份！” 顾老夫人听不得春桃说实话，抄起床头的拐杖便要招呼上去，奈何她如今拿起拐杖都吃力的很，还不等拿起拐杖，春桃便跑了出去。 顾老夫人垂下手，看着屋顶，浑浊的双眼中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喃喃的开口。 “等着苏家那丫头进门就好了，那才是正统的高门贵女，当朝丞相的女儿啊！” *** 二皇子姜明玉和三皇子姜明卓如今正在赶往盐城的路上，二人一路上没有抓紧赶路，倒是命令手下赶走了不少往京城赶路的流民。 姜明玉根本不着急盐城的事情，只要北国质子一死，朝中之人根本无暇顾及这一个半个的流民，盐城的灾情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压下去。 而姜明锦就更无暇别的事情了，如何给北国一个交代，如何给父皇一个交代就够他忙活的了。 到时候他不但失去父皇的信任，还会失去大梁百姓的信任，这个太子的位子也就坐到头了。 而他二皇子姜明玉深得父皇信赖，又安抚灾民有功，前有母族在朝中重臣的助力，后有南羌王上的支持，未来新帝的位子只能是他的！ “皇兄，想必今日便是北国使者到达大梁之时” 姜明卓骑马在一侧，转头看向姜明玉讨好一般的开口。 姜明玉哼笑一声，脸上的得意之色尽显。 “想必宫中如今也要替北国质子传出丧钟了，只可惜本王听不到了！” “皇兄说的是，那毒药可是南羌王室的人给的，人家说了，这世上绝对没有此毒的解药，甚至他们都没有。 所以这北国质子必死无疑，根本没有救治的可能” 姜明玉点头，也不知道姜明锦搞那一套有什么用，最后的挣扎而已，竟然让一个女子揭了皇榜去给北国质子诊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兄弟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如赏景般往盐城赶去。 直到又十日后他们才姗姗来到盐城的城门口。 此时城中几乎一片死寂，连守门的官兵都没有。 “这怎么什么人都没有啊，难道旱灾有这么严重，连守城的官差都饿死了？” 姜明卓疑惑的问出口，他还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关键是静，真的安静，安静的城墙内如一座死城一般。 姜明玉也顿觉奇怪，不但城中安静，按理说接待的官员也应该差不多出来迎接了。 为了安全起见，姜明玉命令随行的士兵进城察看。 等了良久，几名士兵才急急的走出来，表示一无所获，因为他们看了几条街，那街道上都空无一人。 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门都敲不开。 “皇兄我们还是直接进去吧，我们这么多人还害怕有灾民反抗不成” 姜明玉点头，他只觉得或许盐城的灾情只不过是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些而已。 有可能是饿死的饿死，饿晕的饿晕所以这城内才少有人迹。 “这些贱民，死不足惜，一定要看好城门口不许任何人再从盐城跑到京城” 姜明玉声音冰冷，眼底狠毒，不在京城，他就更不用掩饰自己的手段了。 “是～” 众人齐齐应是。 “皇兄放心，此事交给臣弟便可” 姜明卓拱手行礼，此时在他眼里姜明玉便是未来的新帝，他没有跟错人。 等到姜明玉登位，他这个三皇子可是有从容之功，到时候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姜明玉勾起唇角甚是满意姜明卓如此臣服的模样。 “好，跟着皇兄，皇兄定然不会让你此路虚行” 姜明玉意有所指，姜明卓行了个全礼激动的喊道。 “全凭皇兄安排！” 两人相继大笑，才往城中走去。 走了几条街果然见路上都没有什么人。 再穿过一条街，姜明玉想找一下这城中的府衙。 无一人出来迎接，如今他连接头的都找不到。 安静的街道上突然划过一声凄厉的喊叫，接着拐弯处突然窜出一个人影。 众人大叫一声，纷纷拔出佩剑。 “保护两位皇子～” 只听利剑划破皮肉的声音，又是一声惨叫，那人身上的鲜血喷涌而出，接着便倒地不起，瞪眼而亡。 姜明卓收起自己的佩剑，看向姜明玉。 “皇兄无事吧，差点让这贱民伤着皇兄” 姜明玉镇定自若的看了看地上的死尸，淡淡的说了一句。 “无事～” 顿了一瞬又看到姜明卓被溅到脸上的血迹。 “先找个地方清理一下吧，让那些侍卫来就好，这种事无需你跑到前头” “皇弟只是担心皇兄的安危，一时情急根本没有考虑别的” 兄弟两个又是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好一段情真意切的兄弟之情！ “殿下这尸体？” 一旁的侍卫询问，两人才往地上的尸体看去。 只见地上的尸体瘦的皮包骨，一双血红的眸子像是要渗出血来，如地狱来的饿鬼一般，极为瘆人。 甚至那人已经没了气息，仿佛此时嘴中还有白沫渗出来。 姜明卓看了一眼那尸体只觉得晦气至极，没想到自己一剑斩了个这么玩意。 “把尸体扔到一边去，继续往前” “是～” 队伍继续往前走，渐渐的只觉得凄厉声，哭声，嘶吼声，惨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仿佛有种慢慢靠近地狱的感觉。 一阵阴风袭来，姜明卓打了个喷嚏，想起刚刚被自己一剑斩杀了的人，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 “这城中怎么如此阴森，跟进了鬼城一般” 听姜明卓如此问，姜明玉随即皱了皱眉头，他也的确没见到过如此蹊跷的场景。 第139章 管好那些贱民的嘴巴! “两位皇子～” 天色阴暗，雾蒙蒙的远处终于传来了声音。 “盐城太守拜见两位皇子～” 那人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二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姜明玉看清来人，那身官服正是盐城太守。 “下官梁远熙有失远迎还请二位皇子赎罪” 姜明玉眼神眯起仔仔细细看了梁远熙一眼。 盐城太守梁远熙本就是他的人，按理说他这次来盐城的行程梁远熙应该非常了解，早就在城外十里相迎。 而此时的梁远熙面色灰暗，神情紧张，一身官服穿的歪七扭八，还到处是褶皱的样子，这哪里还有一方太守的官貌。 不等姜明玉开口，姜明卓已经斥责出声。 “大胆梁远熙竟然敢衣冠不整的来见二皇子殿下，我们进城这么久你才姗姗来迟，本王看你这头上这顶帽子是不想要了” 梁远熙本就跪在地上，一听姜明卓的斥责吓的头又重重的的磕了下去。 “两位皇子息怒，实在是这城中发生了大事啊！所以才没来得及去去迎接您” “到底出了何事？” 姜明玉若有所思的开口，他早就发现城中有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 “请两位皇子先随下官去城北暂避，容下官稍后再跟您禀明缘由” “城北？” 姜明玉随即疑惑出声，在大梁，各城的府衙都是设在城南，这是官家统一规定。 “对，您先跟下官走吧，城南现在不安全，再过一会怕是会引来那些疯人” 疯人？ 姜明玉与姜明卓对视一眼，难道就如刚刚在路口跑出来的人一般？ 想起那人的样子，众人浑身忍不住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姜明玉不再坚持领着众人跟随盐城太守往城北走去。 一路上见到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见到姜明玉等人，不少人想跑上来要吃的。 “官人，给点吃的吧！” “大人，给点吃的吧！” 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的往这边跑。 梁远熙带过来的人赶紧去驱赶，却收效甚微。 那些人看见锦衣华服的姜明玉和姜明卓如看见生的希望一般，哪里肯就这么离去。 甚至往这边跑的人越来越多，前面的几人几乎被围住。 姜明卓有些烦躁的喝斥一声。 “滚开～” 随即又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凶神恶煞的看着那些难民。 “今年的灾情竟然如此严重？” 姜明玉问向盐城太守，这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今年盐城实际只有两场小雨，庄稼几乎颗粒无收，加上去年就干旱了一年，这些百姓今年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姜明玉点头的空档，已经听到姜明卓挥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一声惨叫血洒当场，众人终于不再围着他们害怕着大叫离开。 “一群贱民，就是不能好好说话！” 姜明卓抱怨开口。 姜明玉连地上的尸体都没多看一眼，便又继续说道。 “我记得梁太守上报今年盐城的雨水次数是十二次啊？” 姜明玉说完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梁远熙。 梁太守猛的跪到地上。 “二皇子殿下，这。。。。。。这不都是按照上面。。。。。。” 姜明玉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梁太守是他的人，上报的折子如何写的他自然知道。 “梁太守起来吧，本王知道你对本王忠心耿耿，可是有时候说话也要动动脑子，更要管好那些贱民的嘴巴！” 梁远熙，头磕下去一脸的苦笑，他现在自身难保，还管住那些贱民的嘴巴。 人群散去，他们终于彻底进入了北城。 “快，把这个出口堵上” 梁远熙神色紧张的安排手下把他们进来的路口堵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把两城分开” 姜明玉忍不住问出口，他是真的有点担心了，自从进入盐城地带，所有的事情都透着诡异。 直到那路被彻底的堵死，梁太守脸上的表情似乎才放松了几分，转头看向姜明玉。 “二皇子殿下，南城那些人都饿疯了，都是疯子，若是被他们咬上一口还会传染的！” 姜明卓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这疯病还能传染？简直是笑话，咬一口便被传染，怎么这饿不死还成了疯狗了？” 姜明玉也忍不住勾唇浅笑，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不过是些饿疯了的贱民而已，人为了活着什么样的疯事做不出来，咬人算什么！ “哎呦，两位皇子，过两日您便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了” 姜明玉和姜明卓不以为意，跟着梁太守继续往前走。 直到走到一处大院，那院子不错，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院子。 盐城这地因为地理和天气原因，天生就穷，这么一处大院应该算是这里最好的了。 姜明玉没在挑拣，如今城中这样能安安稳稳的住下已经不错了。 “恶心死了，赶紧烧水本王要洗澡！” 姜明玉进城后一路上杀了两人浑身沾满了血污。 甚至能闻到脸上都是黏腻的血腥味，关键是那血腥味里还夹杂着一股臭味，毫不夸张的说那臭味跟尸臭味差不多。 梁远熙苦着脸开口。 “三皇子殿下，这城中都有半年滴雨未下了，哪里还有水让您洗澡啊！” 姜明卓不满的瞪着眼睛看向梁远熙。 “没有水？没有水你们怎么活的，你们喝的是什么？” “喝的水都是他们去后山的山洞里一点一点接的山泉水，那山泉又细又小，半日才能接住半桶啊！您若是想洗澡，最起码要接够一日的水才行啊！” “那就派人去接，先把剩下的水给本王用” 似是觉得自己话说的不妥，姜明卓又赶紧开口道。 “还不赶紧给我皇兄上茶，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个会伺候人的丫鬟都没有！” 梁太守赶紧回头吩咐人去烧水，又让人去找个伺候的丫鬟。 不是他照顾不周，实在是这城中的变化让他一时有些慌了神，现在整个盐城都乱了。 “城南那些得了疯病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那些人梁太守便忍不住脸色突变。 第140章 未来的储君身上不允许有任何的污点 “本来就是些普通百姓，突然有一日就有人性格突变，见人就咬，然后慢慢的这种症状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家家户户要不就逃出城去出去谋生，要不就在家紧闭房门不敢出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哪个人就变成了那疯人模样。” “竟有此事？城中没有大夫，无人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城中的大夫也没查出什么原因，只是有人说可能是疫病，也有人说整个盐城都中邪了，反正至今是毫无办法，甚至查看的大夫不小心都会被咬上，那就跟那些疯子无异了。” 听着姜明玉跟那梁太守的对话，姜明卓的身子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他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想起身上沾了那疯子的血，他就恶心，幸好没有被他咬到。 “哦，那些疯子大多关在城南，现在得了这疯病的人越来越多，看管的人跑的跑，被咬的被咬，两位皇子还是在城北好好待着，千万不要往城南跑了” 姜明卓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早知道如此我们就不进来了，找个地方玩几天做做样子便是！” 姜明玉没有反驳，显然他是赞成姜明卓的说法的，反正不管盐城变成什么样，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让任何消息传到京城去。 此时的京城之中，栾云霆在天牢里被关了几日，有吃有喝还有书读，不能出去倒是方便了他不被外界打扰。 “吃饭了！” 牢头提来食盒，直接放到了桌子上，脸上添了几丝讨好的笑容。 “栾大公子，吃饭了，今日这饭菜可丰盛的很！” 那牢头说完直接打开食盒，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栾云霆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一般的香啊！ 他起身走到桌前，忍不住愣在当场！断头饭? 亏他这几日还觉得太子殿下靠谱，放心的在这天牢中读书赏文。 “果然都是一丘之貉，我还以为他真的会为那些灾民谋一条生路，姜明锦，如今看来我真是错付了” 那牢头一愣，有些不知所谓的看向栾云霆，他送了这么好的饭菜过来，这人怎么发起疯来了。 “哎呦，公子，您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太子殿下能是你可以骂的人吗？” 牢头吓得赶紧要去捂住栾云霆的嘴巴，被栾云霆猛地推开。 “今日本公子都要吃下这断头饭了，还怕什么，就替百姓，替那些难民好好骂一骂那些吃人肉吸民血的朝廷鹰犬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他们若是如此下去，总有一日百姓会呐喊，会疯狂，会掀翻了这皇朝” 那牢头愣在当场，这吃的哪是断头饭，这是自己要把自己送走啊！ “栾大公子，这是安平郡主命人送来的，这哪里是什么断头饭哦！” 那牢头拍着大腿，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误会了，误会了啊！” “什么？什么安平郡主？” 栾云霆愣住，安平郡主？他怎么没听说过大梁有过什么安平郡主。 “就是您的家妹啊，因为救治北国质子殿下有功，被皇上奉为安平郡主了，这饭菜是她特地送过来的！” 额~ 栾云霆一时还是有些没听明白，他的家妹岂不是就是云裳，云裳被封为郡主了？ “你是说我妹妹被封为郡主了？” 栾云霆激动的哈哈大笑，他心里的确是相信自己的妹妹的，可是心底的一角不满时是担心。 没想到她的妹妹真的做到了，而且如今封了郡主，他还说日后一定要考取状元为妹妹撑腰，如今看来他倒是要让妹妹给他撑腰了。 “昨日的事，栾小姐可是立了大功啊，不但被封了安平郡主，还赏赐了黄金万两那，享皇家俸禄” “太好了，太好了~” 栾云霆忍不住拍手，激动的拿起桌子上的猪肘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天牢的一角，姜明锦与梁帝正悄悄的看着栾云霆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下口撕咬了一口肘子，梁帝的眸子才微沉了几分。 “你带朕过来就是看他吃肘子的？” 姜明锦脸上生出几分尴色，他也实在没有想到会遇上栾云裳让人来送饭。 “他倒是胆子大，真敢说，不过一个文人倒是有几分虎气。” 梁帝说完便大踏步的往栾云霆的牢房走去，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句。 “不许跟着朕过来！” 姜明锦点头，便乖乖的出了牢房在外等候。 直到两刻钟后梁帝才负手出了天牢，姜明锦一直在外候着，抬眼便看见梁帝的目光中依旧透露着几分欣赏。 他心中了然默默的勾起唇角行礼。 “父皇~” “嗯~这栾家倒是个个出人才，哪一个都比栾太医那个老家伙强啊！” 梁帝说完又看向姜明锦眼中的神情意味不明。 “你当真是欣赏栾云霆有治世之才，还是别有用心，你以为朕不知道！” 姜明锦脸色微滞，他知道梁帝会看穿他的心思，而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梁帝看穿他的心思。 “父皇，儿臣的确是惜才，这栾云霆有状元之才，有又刚正不阿为民请命之胆识，这样的人若是为我大梁所用，必定助我大梁再兴盛百年” “行了，你做这些朕都知道，可是一码归一码，你是未来储君，便要知道未来的储君身上不允许有任何的污点” 梁帝说完便径直往前走去，赵大全见状赶紧招呼一众仪仗过来随身伺候。 “太子殿下，容老奴多说一句话，您还是断了这个心思吧！” 赵大全弯着腰小心的开口，说完便匆匆的跟了上去。 姜明锦看着梁帝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知道这样还不够，可是他又怎么会放弃。 “太子殿下，质子殿下又跑到栾家去了，属下拦不住啊！” 看着皇帝走远，疏风才敢跑到姜明锦面前禀报，太子殿下让他好好盯着质子殿下在他回到北国之前不许让他接触栾小姐。 可是那可是质子殿下啊，平日里上天入地，跟个皮猴一样，他哪里能拦得住。 此时的栾家已经热闹了一整日，前来贺喜的亲戚，都可以算到栾家的祖宗十九代了。 反正但凡是跟栾字沾边的都要来栾家蹭蹭喜气。 “哎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啊，长的还真是英俊啊！” 连栾家二婶忍不住感叹一句，她嫁到栾家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栾家竟然有这么多亲戚。 第141章 慕容钦是个会来事的! “好英俊的一张脸啊，这身材，这样貌。。。。。。这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对啊，谁家的公子哥，看上去如此眼熟啊！” 人群里几个妇人忍不住指着那白衣林立的男人流出觊觎的口水，叽叽喳喳半天就差扑上去问慕容钦是从哪里来的。 慕容钦笑靥如花，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微微翘起的眼角，似带着说不尽风情，上到三岁的孩童，下到八十岁的老妇，估计无人能从这双眼睛中全身而退。 慕容钦刚进了大门便被人围了上来，他脸色不变，好似非常享受这种被拥戴的感觉，尤其是听见自己又被夸了，脸上的笑意更胜。 “北国二皇子特意感谢栾小姐的救命之恩，恭喜栾小姐被封为安平郡主~” 听到后面的人大声通报，围着慕容钦的一群妇人才猛地惊呼一声，他们就说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北国质子啊！ “质子殿下~” 栾父与栾家二叔穿过人群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栾大人无需多礼，应是本殿下向您行礼才是” 栾父有些摸不着头脑，接着就看见慕容钦拱手弯腰行礼一礼。 “哎呦，质子殿下使不得啊，下官承受不起啊！” 栾父吓得赶紧去扶，他一个小小的太医令，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再说把他救过来的人也不是自己。 旁边看热闹的人一大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北国的皇子啊，谁以后还敢瞧不起栾大人，谁还敢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令。 “您承受的起，日后您要承受的还多着那” 慕容钦嘿嘿一笑，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让栾父越发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子一双桃花眼下面怎么有点贼兮兮的样子。 这话听着也别扭那，北国质子三日之后不是就要回北国了吧，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殿下，您请进~” 栾父赶紧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人来了怎么都要请进去喝杯茶不是。 “哎呦，这不是顾侯爷吗，这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这小门小户家门口了” 栾家二婶嘲讽一番，众人才寻着声音望去，果然见顾令博面色尴尬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 “二婶~” “哎呦，顾侯爷这一声二婶，咱们是真承受不起，如今两家的姻亲也断了，您这么叫可不合适” 顾令博张了张嘴，还想在开口，栾家二婶可没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 “不过顾侯爷今日是来贺喜的？” 说到贺喜二字，栾家二婶的语气故意拉长了几分。 “是，令博今日是来给云裳贺喜的，恭喜她被封为安平郡主” 顾令博总算是有些底气说出一整句话，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过来了，他其实早就来了在人群外踌躇了好一会，只感觉自己没脸过来。 可是他想见她，他想见到栾云裳，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她，跟她说说话了。 “哦？” 栾家二婶轻轻的哦了一声，眼神便有些肆意的上下打量了顾令博一遍，又看了看他的身后，空无一人，看来是他自己来的。 “侯爷前来贺喜想必应该不是空手而来的吧，还是说今日侯府是来还账的？” 顾令博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血色全无，栾家二婶一句话堪比一支利剑穿透心脏的杀伤力。 他既没有准备礼物，也没有银子还账，他差点忘了他还欠着栾云裳的银子，是这些年她给侯府的补贴。 “我。。。。。。我。。。。。。” 顾令博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恍恍惚惚的过来的确没想到带什么贺礼。 他甚至都忘记他是如何就这么离开侯府走过来的。 “前夫兄，真是幸会啊！” 顾令博还未从空手而来的尴尬中反应过来，一声前夫兄差点让他腿软栽倒地上去。 他讨厌这个称呼！而且是当着栾家人的面。 “殿下～” 顾令博拱手行了一礼，哪怕是不喜也要把礼数做的周到。 “前夫兄不会是真的空手来的吧，再怎么说您也是大户人家的家主，这大喜的日子跑到人家家里来，哪能如此不懂礼数” 慕容钦说完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 “北国二皇子，今日送上极品东珠一对，碧血珊瑚两尊。。。。。。” 那侍卫只喊到此处，众人便一阵惊呼，那极品东珠除了皇家的人，他们这些百姓连见都没见的机会啊，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这北国皇室果然富贵啊！” “那是当然，人家可是堂堂的北国二皇子，咱们安平郡主对人家可是救命之恩啊，受的起，受得起！” 随着那侍卫缓缓报完后面的礼品，栾父等人的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这礼未免有些太重了，毕竟这功劳皇上已经赏赐过了。 听到这些顾令博更加无地自容，他觉得慕容钦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难堪。 “栾大人，听说你喜茶，我专门让人准备了一些北国的狮峰龙井，希望您老人家喜欢” 慕容钦从侍卫手上接过一包茶叶双手递到栾父手上。 栾父受宠若惊赶紧接过，他的确喜茶，一闻便知道这茶绝非凡品，不是拿银子能买到的东西。 刚刚还有些为难的脸上立马扬起笑意，送礼不再贵，而在顺心意，慕容钦的确是个会来事的。 “多谢殿下，真是好茶，好茶啊” 他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给梁帝把了这么多次脉，偶尔梁帝高兴的时候也会赏他一杯茶水。 这茶可不比梁帝那差，这日后拿到太医院倒是可以吹嘘上几次了。 慕容钦扬脸一笑，又拿过来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递到栾家二婶面前，那盒子是红木所制，做的精巧，外面一层镂空的花纹图案栩栩如生，如真的一般。 栾家二婶吞了吞口水，她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盒子那，可是身为女人对这种首饰盒子都没有抵抗力的。 “二婶～” “啊？” 栾家二婶惊叫着退后了一步，她一个后宅女子哪里经得起北国的皇子这一声二婶啊。 “殿。。。。。。殿下，您叫我曹氏就行” 第142章 即便她是和离带娃，本殿下都愿意喜当爹 慕容钦不以为意，桃花眼中带着天生的熟络感，让人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莫名的就能产生好感。 “我就随着云裳一起喊你二婶了，您不必见外，初次见面，这是为你准备的一些首饰，希望您喜欢” 栾家二婶看着眼前精致的首饰盒子，眼泪都要流下来，她长这么大还没收过这么贵重的礼物那。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剜了栾家二叔一眼，同样都是男人，怎么人家就长得又好看又会逗女人开心那。 栾家二叔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错误，她收礼剜自己一眼干嘛。 “那二婶就不客气了” 栾家二婶一生豪放的性子此时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光看这盒子的精巧成都，这里面的东西定然也会亮瞎她的眼。 栾家二叔还在心思着一会要问问媳妇刚刚为什么要拿眼剜她，便看到慕容钦已经看向了他。 他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也有？” “听说二叔一直想打通北国临护那条商道，苦于没有人脉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我已经吩咐下去，让林护那边的商会会长与您联系” 栾家二叔嘴巴瞬间长大，激动的做不出任何表情。 那条商道他这几年一直在想办法，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银子打点，他都快要放弃了。 若是真的打通，那银子还不滴哗啦啦的赚回来。 他当年跟着大嫂学做生意，大嫂把他带上道之后，栾家的生意便慢做了起来。 他要把生意越做越大也不枉大嫂当年的栽培。 “哎呦，我的财神爷爷哎～” 栾家二叔拉着慕容钦的手激动的喊了一声。 这下整个栾家的人看着慕容钦眼中都放光。 而一旁的顾令博直接恨的咬牙切齿，这慕容钦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他竟然知道栾家几个长辈的所有喜好。 好一招投其所好！ 可恶！ “质子殿下，听说您三日之后就要回北国了，本侯先祝您一路顺风！” “北国与大梁之间来回也不过数日，回去看看，本殿下还可以再回来” 慕容钦毫不在乎的开口，显然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质子殿下日后总要留在北国的，有些心思还是放一放比较好，毕竟北国皇室应该也不能。。。。。。” 慕容钦做出一个捏住双唇的的动作示意顾令博住嘴。 顾令博话说到一半，莫名其妙的看着慕容钦。 “顾侯爷抬抬屁股本殿下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慕容钦的话实在露骨尴尬。 顾令博眼中瞬间扬起恼怒。 “质子殿下！请慎言！“ 顾令博彻底黑了脸，他不过是个北国的质子，即便如今北国强大也不该让他如此目中无人，好歹自己还是大梁的侯爷。 见顾令博黑脸，慕容钦依旧面色不改凑到顾令博的耳边继续说道。 “你不就是觉得本殿下是北国人便不能对云裳有想法了吧。 还是说你觉得她是个和离的女子我北国皇室便不能接受。 我慕容钦不在乎她的身份，别说她是和离，即便她是和离带娃，本殿下都愿意喜当爹。” 慕容钦压着嗓音说完，又勾起唇拍了拍顾令博的肩膀，一副与他很熟的模样。 “倒是顾侯爷，既然是前夫，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打扰才是最好的，顾侯爷马上就是要做新郎的人了，别人家的事还是少管一些比较好” 顾令博嫌恶的打了打被慕容钦拍过的肩膀，再看看栾家人看向自己那嘲讽的眼神，实在没有脸再留下来，转身便准备离开。 “太子殿下到～” 一声通报，众人纷纷行礼包括刚要准备离开的顾令博。 一听是姜明锦来了，顾令博又不想走了，他如今越发觉得姜明锦之前多次针对自己都是故意的，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是个惦记人妻的小人。 栾家人赶紧迎了上来，今日是太子明日便是大梁的新君，太子殿下能亲自来栾家那是他们祖坟的青烟缭绕啊！ 姜明锦瞥眼看了站在一旁的慕容钦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然后对着栾父很是客气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栾父神经紧张了一瞬，脸色微滞，这些年他在太医院，给各宫的主子看诊，姜明锦也没少接触过。 自从他从药人谷回来，便是冷清的性子，嬉笑从不会挂在脸上，更别说像此时这样有些讨好的笑容，怕是在皇上面前也没有过吧！ 他一个老太医，何德何能，这也太吓人了！ 栾父只觉得后背发凉，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子殿下？” 您别这样笑，微臣真的害怕。 栾父的声音都有些颤，后面的话自然是没敢说出来。 “孤今日过来是特地感谢安平郡主的，顺便带了些薄礼过来” 姜明锦说完，后面跟着的人立马便大声的禀报。 “为感谢安平郡主立下大功，太子殿下今日特地送来东海夜明珠一对，和田玉如意一双。。。。。。” “哇，夜明珠？是夜明珠啊。。。。。。” “和田玉，那一块可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 后面那人又说了一堆，众人便只剩下吸气声。 慕容钦有些怨毒的看着姜明锦，这小子就是故意比着他来的。 而一旁顾令博更是被人去挤到后面去，差点被人绊倒。 早知道他刚刚就走了，留在这里也是白白受气。 前院热闹非凡，后院的栾云裳却没有出来的意思。 不管是慕容钦还是姜明锦她都不敢生出别样的心思。 皇后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她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姜明锦发生什么。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的是姜明锦为何会这样对自己。 栾云裳心思细细腻，怎么会真的发现不了姜明锦对自己的与众不同。 还有慕容钦，接触多日，她很喜欢慕容钦洒脱有趣的性格，可是却从未起过男女之情的心思。 只当他是爱玩，一时起的新鲜感而已，等到过去些时日应该便忘记了。 毕竟三日后他便要离开大梁了，回到北国了。 “小姐，您不出去看看吗？” “太子殿下和质子殿下都是冲着您来的，而且。。。。。。” 秀禾顿了顿又有些迟疑的开口。 “而且顾侯爷也来了” 听到顾令博也来了，栾云裳生出几分意外，脸上随即勾起一抹冷笑。 第143章 我家云裳就是厉害 顾令博？ “他来做什么？” 秀苗一脸得意，幸灾乐祸的开口。 “肯定是见小姐如今成了郡主，后悔了呗。 当初他们侯府不是看不起咱们小姐的身份吗，如今小姐一和离就成了郡主，他们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就你知道～” 秀禾也忍不住笑着嗔怪了秀苗一嘴，他虽然嫌秀苗说的太直接但是心里也着实觉得过瘾。 就该让侯府的人把肠子都悔青了才好！后悔也没用，让他们去娶那个名声尽毁的相府千金吧，正好凑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栾云裳微微勾起唇角，眼角的不屑晕染开来，虽说她对顾令博心中的确没有几分挂念的情谊。 可是大殿上他当着皇上的面求娶苏佩佩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外人只当是她平平淡淡似乎不当回事，可是那日的羞辱让她刻骨铭心。 若是她嫁入顾家那三年没有好好的打理侯府，没有好好的侍奉长辈，没有真心的付出，他顾令博这么对自己，她没有任何的怨气。 奈何他们都对对方无意的情况下，她对顾家几乎倾囊相助，用真心对待顾家的每一个人，最后换来的却是他的轻视和羞辱。 她心中想过，这口气她一定会讨回来。 今日听见两个丫头如此说，她似乎又彻底的释怀了。 她也应该感谢她在侯府这三年，顾令博都没有碰他，要不然或许她都不会抽离的如此干脆。 男女之情有时在心中，有时也在身体，女子在感情方面总是弱势，一旦两人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心中难免会难以割舍，尤其是女子对感情的寄托，依赖性是大于男子的。 这是祖母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哪怕这三年她嫁入侯府对感情依旧懵懵懂懂，可是每次看到顾令博的时候她还是想尽办法的冷淡远离。 “走吧，出去看看吧！” 栾云裳带着两个丫鬟到了前厅，此时因为北国质子和当朝太子的到来，栾家的前厅院子和大门口几乎都被百姓围堵了起来。 栾父的一些同僚只要是没有当值的也都前来恭贺。 看到栾云裳出来比看到太子姜明锦还激动。 “哎呀，栾太医啊，这便是你的女儿啊，你啊，真是深藏不露啊！“ “就是，整日诉苦说你栾家的医术无人继承，这不是直接把你拍死在沙滩上了” 栾父佯装生气的模样指了指几位同僚。 “你们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女儿，还是我对她从小耳濡目染教的好” 几位同僚再懒得搭理吹牛的栾父急步走到栾云裳面前。 “郡主年纪轻轻竟然有此医术，真是让几位老生佩服啊！” “是啊，若不是郡主出手，我们太医院这些老疙瘩怕是都逃不了这一劫啊！” 几位太医纷纷对着栾云裳恭敬的行了一礼。 “几位伯伯快快请起，你们是云裳的长辈，怎能行如此大礼” 栾云裳急步上前便要扶起几位太医。 见到栾云裳出来，大门外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也齐齐大喊。 “感谢安平郡主！” 栾云裳实在没有想到百姓们也会如此热情，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安平郡主，您可还记得我，那日您揭下皇榜的时候我便站在一旁” 听见有人大声呼喊，栾云裳随着声音看去，是那天站在皇榜前说笑的中年男子。 栾云裳笑着点了点头，不出半月的事，她自然还记得。 “那日是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还嘲笑安平郡主不知道天高地厚敢揭下皇榜，今日方知自己眼光如此肤浅。 安平郡主真乃女中豪杰，心胸盖过男子。 她救的不但是北国的质子殿下，也救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脱离战争之苦啊” 那人说完对着栾云裳学着文人大夫的样子躬身行了一礼。 其他的百姓见之也学着那人齐齐对着栾云裳行礼。 “大家快快请起，这些都是云裳能力范围之内应该做的，大家不必行此大礼啊！” 栾云裳脸上的神情动容，她救人的时候其实私欲比较多，她是希望父亲无事的，如今受到如此敬畏之礼，她确实觉得受之有愧。 姜明锦眼神明亮紧紧盯着站在众人面前的栾云裳。 她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他也曾想过，若是栾云裳失败了会如何。 会惹得父皇大怒，会引得全城百姓耻笑，也会让他储君的位子更加岌岌可危。 可是那又怎么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出事，为了她，他可以赌！ 曾经他错失了拥有她的机会，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后悔！ “我家云裳就是厉害啊！” 站在姜明锦身旁的慕容钦忍不住感叹一声，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双桃花眼中春色荡漾。 姜明锦眸色一紧转头看向慕容钦。 刚刚自己似乎漏掉一条，若是栾云裳失败了这货此时也早就已经入土为安了。 如此想着姜明锦的心里便好受了几分。 “慕容钦，注意你的言行，我大梁的女子跟北国可没有什么关系” “姜明锦，我在北国这么多年，我说我是北国人有问题吗？” “你～” 姜明锦简直要被慕容钦的厚脸皮气笑了，北国老王上要是听见他这句话估计也要气的吐血。 两人正拔剑弩张，却听到后面有一个深情的声音呢喃着。 “云裳，云裳～” 顾令博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多么的唐突。 他如今的确后悔了，看到此时被百姓拥簇的闪闪发光的栾云裳，他更加体会到了后悔的滋味。 “侯爷，侯爷～” 侯府的管家声音急促的一声一声的喊了过来。 “小人可找到您了，您果然在这里！” 老管家在侯府干了这么多年，也没像现在这般每日跑这么多路，好像每天都在跑路找他们这位侯爷的路上。 被侯府的管家这么一喊，顾令博才从思绪中被拉了出来。 “又出了什么事？” 顾令博有些不耐的开口，如今侯府一团糟，他是一刻都不想在府中多待。 “顾家的那几位族老又来府上了，说咱们侯府苛待长辈，正要您回去给个说法那。” 第144章 侯府苛待长辈 顾令博皱眉，苛待长辈？他们什么时候苛待长辈了？ 如今府里的长辈只有自己的母亲和祖母，谁敢苛待他们。 母亲就不必说了，如今管着侯府的中逵，哪里是别人能苛待的。 就他那祖母，强势了一辈子，都是她苛待别人的份，别人哪里敢苛待她。 “他们一日不闹腾些，便不能安生！” 顾令博气恼的抱怨了一句，又抬头看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着的栾云裳，她都还未看向自己一眼。 心中生出几分不甘，他们三年的夫妻情分如今他在这站了这么久都换不来她眷顾一眼。 “侯爷，赶紧回去吧！” 那老管家也随着顾令博的眼神看向栾云裳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么好的少夫人，侯府怎么就没那福气啊。 “老侯爷啊，您在天之灵，快点让少夫人回到侯府吧，侯府快撑不住了啊！” “前夫兄还是先回府处理家事吧，这里交给本殿下便可！” 慕容钦又是一副不嫌事大的语气开口，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刚刚听见顾令博喊栾云裳的名字，他本来还想好好奚落他一番，结果还不等他开口，侯府的管家都来了。 顾令博都这么惨了，他也就省了再开口稀落了。 顾令博脸色难看，尤其是那句这里交给本殿下，让他的心中危机四起。 栾云裳刚刚离开侯府的时候，他料定栾云裳一定会后悔，甚至会回来求他。 后来栾云裳没有来求他，可是他觉得栾云裳一个和离妇就算是不回来求他，不回到侯府，也不会有人再喜欢她。 所以他不害怕只要她的身边没有别的男人，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那！ 可是如今一切都不是顾令博所料，她的身边有了别的男人围绕，而且不止一个。 甚至他们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顾令博冷眼瞪了慕容钦一眼，转身便跟着侯府的管家离开。 慕容钦撇了撇嘴，毫不在意，顾令博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为惧，让他在意的是身边这位啊。 他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姜明锦，无奈的摇了摇折扇。 难搞，难搞啊！ “太子殿下，出事了～” 姜明锦正盯着女人好看的侧颜，便听到身边有人来报。 他眼神微潋，那人便赶紧上前凑到姜明锦的耳边细语了几句。 姜明锦眸色幽深，眉头皱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报信的人。 “可有找大夫查看过？” “已经请了几位大夫，他们均束手无策” “废物～” 姜明锦嗔怒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顾令博回到侯府的时候，几位族老和江氏他们已经都在厅堂坐好。 而顾老夫人也被丫鬟扶着刚刚坐下。 江氏一直低头一脸委屈的拿着帕子遮着眼角，她是最先看到顾令博回来的。 立马便站起身往顾令博这边迎了上来。 “儿啊，母亲不活了！，你要为母亲做主啊！” 江氏哀嚎了一声便往顾令博身上扑，好似一副伤心欲绝站不住的模样。 顾令博被扑的一脸懵，看向委屈的江氏。 “母亲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说便是，何必这样哭哭啼啼的。” 江氏是会装柔弱的，引得顾老夫人气的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她这辈子也演不来这种柔弱，也最是讨厌这种会演戏的人。 “你～你这个恶妇，你还委屈上了！” 顾令博眉心一紧，瞬间觉得脑仁生疼，他就说府中能发生什么大事。 各位族老见顾令博回来，脸色也都不好看，好好的侯府被他们娘几个折腾成这样。 不说他们这些族中之人之前沾过侯府多少光，反正如今是跟着丢了不少人。 那一日一日的就没有哪一日他们在侯府是消停的。 “令博啊，不是二叔说你，这云裳才走了几日啊，侯府怎么就闹腾成这样了！” 顾家二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当年侯府是何等的风光啊！ “二叔，我。。。。。。” 顾令博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也不明白就因为栾云裳离开了侯府，怎么曾经府中的一切美好便慢慢消失了那。 “你看看你祖母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这才多久啊，你身为孙辈，怎么能如此不孝。 你如今的位子和荣华富贵可都是当年你祖父留下来的啊，如今留下你祖母这一把年纪，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万不可再苛待她啊！” 听顾家二叔如此说，顾令博才看向顾老夫人，刚刚他心绪不宁，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祖母的样子。 “祖母？” 顾令博愣了片刻，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那精神矍铄的祖母。 只见此时的顾老夫人比之前瘦了不止一大圈，双颊都凹陷的厉害，两只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韵，双眼蜡黄浑浊。 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似是整个人都瘪了一般，这若是跑到大街上碰到，顾令博估计真认不出这是自己的祖母了。 这还是前些日子，拿着拐杖中气十足的便要对栾云裳动手的老太太？ “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顾老夫人简直被顾令博的话气的要吐血，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然是被你那好母亲虐待至此！” “哎呦，母亲可不能这么说，儿媳什么时候虐待您了，是没给您请大夫，还是没让人好好伺候着。” 江氏又委屈的抹起了眼泪，低头却用眼神剜了顾老夫人一眼。 如今侯府的状况那些族老又不是不知道，她也不怕家丑外扬了。 “你若是让人早请了大夫，我这咳疾能像如今这么严重？” 顾老夫人说完，气的又是一阵喘息上不来气。 见祖母被咳疾折腾成这样，顾令博心中生出不少愧疚，他这些日子一直无暇顾及侯府的事情，也好久没去福寿堂看看祖母了！ 以前有栾云裳在，他的确从来不用操心这些事情。 “母亲，你是如何照顾祖母的？” 顾令博的声音带着几分责怪，如今府中是自己的母亲掌家，他虽然没有好好关心祖母，可是母亲不能对祖母不管不顾啊。 江氏抬起头一脸哀怨的看着顾令博。 “你也怨母亲？你祖母这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那大夫请了多少，花了多少银子，可有治好了。 府中还有多少银两你也是知道的，母亲若是有办法还能拖欠那些下人的月银？” 第145章 侯府的名声族人跟着遭殃 江氏一席话说的顾令博无言以对，可是无论如何给祖母请大夫的银子也不能省了啊！ 他刚想开口，又听到江氏对着几位族老开口道。 “你们也是家中管事的，自然知道掌管一府中逵的困难，我就算是再会算计也不过是一个妇人啊，实在是家中拿不出来啊！ 你们问问各房的丫鬟婆子，母亲那院子吃穿用度是不是这府中最好的” 江氏不怕他们去问，这府中如今有几个敢给顾老了夫人说话的，除非他是真的不想干了。 江氏一脸的气恼又问心无愧的模样，引得几位族老也觉得很难评。 毕竟这顾老夫人强势了大半辈子，本就不是吃亏的主，而这侯府吗，如今也的确是空了！ “哎～” 顾家二叔轻叹一声。 见顾家的几位族老脸上有退却之意，顾老夫人激动的要站起来。 “你们，你们别听她的信口雌黄，她对我不敬，还不去看我，我让人叫了多少趟都叫不来。 她不孝，她不孝啊！孙女，孙子也不来看我，他们都不孝，他们都不孝！” 顾老夫人指着江氏又指着顾令博，气的手打颤的厉害，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下一刻便要气死过去。 “你啊，强势了一辈子，如今老了你便放软些吧！” 顾家三叔走了上来扶着顾老夫人要给她顺顺气。 这侯府的事情他是看透了，不是他们能管的了得，越管越要出事。 顾家三叔和二叔互相使了个眼色，这事他们也管不了，各有各的理，再说惹急了江氏，日后每月那五百两银子都无法讨要了。 江氏便是摸透了这一点，所以根本不怕族中的人来说什么，甚至她也盼着他们来闹这一遭那，正好把有些事情翻过来说一说。 “他三叔说的对，侯府如今这情况，母亲您也体谅体谅儿媳吧！” 江氏说着又忍不住拿着帕子掩了掩了眼角。 顾老夫人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恨不得上来撕了江氏，奈何如今的她哪里还有之前的本事。 “祖母，您也消消气，孙儿不孝，孙儿知道错了，后面一定多看看您” 顾令博如今只想让事情赶紧压下去，这些日子他的确理亏，没有做到尽孝的事情。 “行了，赶紧把老夫人送回福寿堂吧，免得受了风再请大夫” 江氏吩咐完看向几位族老，她还有正事要说。 顾家二叔和顾家三叔看江氏那眼神，心里便没了底，见顾老夫人被人扶着下去，便要起身要走。 “几位族老先不着急，有些事情今日也要摆到桌子上说一说了，如今这府中的状况你们也是看到了吧！实在困难” 江氏说完又叹息一声，抬眼偷偷看了几人一眼，又继续说道。 “每个月往族中交的那五百两银子，现如今是实在是交不起了啊！” 几位族老面面相觑，他们就知道今日过来这一趟是没有这么简单。 “这是老侯爷当年定下的规矩，如今你们既然继承了侯府，这规矩自然也要继承下去，怎么能破！” 面对自己的利益被破坏的时候，没有人能不着急。 平日里一副沉着冷静又稳重大气的顾家二叔此时也变了脸色。 “令博，你也是这个意思？” 顾家二叔又看向顾令博。 顾令博没有想到母亲会说这件事，这规矩是当年祖父定下的，他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二叔，令博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府里确实困难，你今日也都看到了” 江氏不给自己儿子开口的机会，她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这个时候一定会羞于开口拒绝。 顾家几位族老此时彻底黑了脸。 “哼，侯府如今的情况还不是因为你们不知好歹，非要闹的与栾家姑娘和离，把顾家的名声都毁了！ 你们自己造成的问题自然不能影响族中规矩。” 顾家二叔这意思显然是不同意江氏的话。 一提到栾云裳，江氏心里便有气，走了一个栾云裳又怎么样，他们还要娶苏佩佩那。 “族老们若是觉得栾云裳好，那就去找她要银子去啊，反正我们侯府如今是拿不出这个银子！” “母亲～” 见江氏的语气不善，说起了胡话，顾令博制止，无论如何这侯府也不能和族人闹的不好，一个大的家族单靠一家之力是不会变得更好的，这是祖父当年与自己说过的话。 “几位叔伯不要生气，祖父立下的规矩侯府自是不能破，还请几位放心的回去，到了日子来领银子便是！” 顾令博为难的喊了一声母亲，便又转头对着几位族老开口。 见顾令博还算拎得清，几位族老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你祖父当年便是怕这侯府撑不起来，所以才给你定了栾家那门亲事，结果让你们亲手给毁了。” “就是，你看看自从你与栾家那姑娘和离之后，侯府成了什么样子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如今让我们几个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顾令博低头不语，如今侯府的名声的确岌岌可危，他无话可说。 “他二叔三叔，这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些年你们沾了侯府多少光也没听你们数算过，如今几句闲言碎语你们倒是记住了！” 今日闹的如此，江氏也不再顾忌面子，语气嘲讽。 顾家二叔重重的的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声。 “当年老侯爷人前嫌贵，一身的功劳，难道是靠他自己得来的吗，若不是顾家的族人支持，一点一点跟着他拼出来这个侯爷的位子，焉有你们今日的富贵。 老侯爷这才走了多久，你们就想忘本了？” 顾家二叔这下是真的动了气，顾令博眉头一皱，脸上生出几分难堪之色。 二叔说的对，侯府如今的荣耀是当年整个顾家一起打下来的，可是最后一直享受祖上阴蕴的却是他们一支。 一个月五百两的确不多，若是执意断了这些银子那真的是做了忘本的事，会被族人耻笑忘恩负义。 “还有这顾家的名声，你们是怎么有脸说只有几句闲言碎语的，这族中几位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就因为你们侯府的事情，如今说亲都说不出去。 还有那已经说亲了的姑娘，都因为听了侯府的事情，如今把亲事给退了。” 第146章 这门亲事我不要了! 江氏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自然知道这大户人家名声的重要性，见顾家二叔如此生气的控诉，她便悻悻的不再开口，她心里清楚退亲这事是有可能的。 顾令博一脸为难的看向几位族老，他没想到因为侯府会对族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哎呦，是她自己没本事抓不住男人，跟我们侯府有什么关系，清清也是定了亲的，人家吕家怎么就没来退亲。 还不知道那丫头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让人退亲了那” 顾令清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她是向着江氏的，从小又被惯坏了，眼里对几位族老没有几分敬畏之意。 “你个丫头懂什么，胡说八道，败坏族中姑娘的名誉，别有你也要被退婚的那一天！” 顾家二叔这下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 “我堂堂侯府千金，谁会舍得跟我退婚” 顾令清一脸的得意之色，她从小自诩高贵，从来看不起族中那些人。 顾家二叔没想到一个晚辈敢如此跟自己说话，当即指着顾令清冷笑着开口。 “好，好啊！你侯府千金千万不要有朝一日求到我们这些族人身上为你撑腰” 顾令清不屑的转过头去，心里暗骂了一声老东西，她才不会去求这些老东西，她还需要别人撑腰？ “这就是你们侯府教育出来的好姑娘？” 见顾家二叔瞪眼看向自己，顾令博有些恼怒的看向顾令清。 “你瞎说什么，赶紧给几位叔伯道歉！” 顾令清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没错，她的文宜哥哥就不会这么对自己，不过看自己兄长发了这么大的火气，便也浅浅说了句自己是瞎说的。 顾家几位族老没想到今日过来一趟白白挨了顿气，简单说了几句便气哄哄的离开了。 送走几位族老，顾令博心里的怨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母亲，为何不跟儿子商量便要提给族中断了那五百两银子的事” 见儿子生气了，江氏脸上生出几分害怕之色。 “母亲，也是为了侯府不是，如今这五百两对咱们侯府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啊！你不当家哪里知道这柴米油盐处处都是银子啊！” 江氏一脸委屈用帕子掩着眼角。 “哎呀，兄长，您就别责怪母亲了，母亲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你了能尽早把娶苏姐姐的聘礼凑齐了” 顾令清抱着江氏的胳膊不满的开口。 顾令博原本冒出来的怒火似乎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要娶平妻侯府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呵呵～” 顾令博自嘲着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苦笑。 “那我不娶了，这门亲事我不要了！” 见顾令博如此说，江氏急的都要跳起来。 “哪里能不要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等到把那丫头娶进门一切就好了啊！” 顾令博只是一时气话，他自然知道与苏家的这门亲事不能取消，这可是他在皇上面前求来的。 若是随随便便就取消了，那是对皇家的大不敬之罪，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苏佩佩娶进门。 顾令博不搭理江氏的话，只是踉跄着离开前厅。 “如今那栾云裳都成了郡主了，我大哥不会是后悔和离了吧。 刚刚听管家说太子殿下和那个什么质子又往栾家送了好多东西啊，又是东珠，又是夜明珠的。” 说这话的时候顾令清心里也后悔的很，早知道她那前嫂嫂还有这个本事，她无论如何也不让两个人和离啊，要不然那些好东西还不是早晚都是自己的。 江氏看着顾令博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忽然脑中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眼中的贪婪之色尽显。 然后抿着唇眼神坚定的说道。 “她成了郡主又怎么样，她身份再尊贵也是从侯府出来的，那与你大哥也是有夫妻之情的” *** 城郊一处，大批的流民聚集于此，他们皆是在城中乞讨被人赶出来的。 这里设置了粥棚，每日可供他们温饱。 “从前日开始，刚刚聚集过来的流民便有突然发疯撕咬其他人的症状。 属下本以为是其中有精神不正常的人，只是把那人给单独关了起来，可是这两日听那些难民说，那两个被咬的人也出现疯癫模样” 负责这些难民的侍卫，低头站在姜明锦的身旁小心的汇报这两日的情况。 姜明锦神色凝重，看向那些流民，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刚开始发疯的流民，是后来的人？” “是，属下已经仔细盘问过了，第一个发疯的人的确是这两日刚从盐城求生过来的” “一定把他们隔开，后来的流民也要单独把他们分开，仔细观察他们的情况” 那侍卫应是，姜明锦才神色匆匆的回到太子府。 被咬一口便疯了，他还从未听说过疯病是可以传染的。 难道真如那些大夫所说是疫病？ 想到此处，姜明锦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从未听说过会咬人的疫病 ，一般的疫病，的确容易传染，可是最起码那些得了疫病的人不会攻击他人。 姜明锦都不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刚在郊外他已经见到过那人发疯时的样子。 如坠入地狱的饿鬼。 若是那些得了疯病的人都是后来从盐城那边过来的，那盐城那边。。。。。。 姜明锦面色冷凝，眸光深沉， “把叫去郊区粥鹏诊治的大夫统统叫过来～” *** 离顾令博要去苏家下聘的日子还有五日，侯府在闹市生意最好的那家铺子终于卖了出去，卖的银子加上之前江氏从顾老夫人扣出来的那些正好能那些聘礼凑齐了。 凑齐了聘礼顾令博的心情并没有多么欢愉，反而有些沉重，一想到苏佩佩与他争吵时的嘴脸他便心烦的很。 这几次见到苏佩佩他们几乎都是不欢而散，从什么时候开口他们似乎永远都说不到一起去。 “夫人那？” 平日里江氏几乎是天天在家，今日顾令博让人去找却没见江氏的踪影。 “夫人好像一早便出去了” 顾令博凝眉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又干了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 第147章 江氏的小心思 今日是栾云裳的郡主府开府的日子，宅子是皇上赏赐的，里面所有的装修摆设几乎是全然一新，又有人专门打理收拾的，所以没有几日便由专门负责的人交到了栾云裳的手里。 其实栾云裳早就想过迟早她要在外面买一处院子搬出来的，毕竟大哥，二哥日后都是要娶媳妇的。 她不担心日后两位哥哥给她找的嫂嫂有多么难相处，只是离开侯府后，她越发的觉得想过的自由一些，搬出来能避免更多的麻烦。 如今皇上赐了府邸，正合了她的心意，不说省了多少银子，她还愁着日后父亲和两位兄长不同意她搬出来那。 “小姐，侯府来人了！” 秀苗的声音从院子里便传了过来，刚进屋子便被秀禾剜了一眼。 “怎么还叫小姐，说了多少遍了要叫郡主！” 秀苗咂了咂舌，才想起秀禾的嘱咐，如今不比在栾家，他们小姐刚刚开府，正是立规矩的时候。 见秀苗咂舌的模样，栾云裳忍不住掩着帕子轻笑，却并无责怪的意思，她这府里可不想要太多的条条框框。 “郡主，是侯府的夫人来了，奴婢都说您忙没空见她，她还在那里赖着不走” 栾云裳挑了挑眉“是江氏？” “对，奴婢觉得她来准没有什么好事，所以就不想让她进门” 栾云裳深知江氏的秉性，慈眉善目下却有着极度算计的心思，她主动过来的确不会有什么好事。 “奴婢去把她打发了？” 秀禾担心的开口，他们郡主刚刚开府，府中要安排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个老女人来凑什么热闹。 栾云裳点了点头，眼中却带着几分清明。 只是秀禾出去片刻，却听到外面突然发出喊叫声，而且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云裳，婆母来看你了~” “云裳啊~” 栾云裳勾起唇角，她就知道江氏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她今日来定然是带着什么目的，没有达到怎么会轻易离开。 她故意让秀禾去把她赶走就是想让江氏快速的露出真面目，省的她虚与委蛇，浪费时间。 同时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她似乎已经想到江氏过来的目的了。 “夫人，我们郡主说了，不想见您，您还是回去吧！” “我是你们郡主的婆母，她怎么会不想见我，一定是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们郡主和顾侯爷早就和离了，哪里来的婆母” 外面的推搡声越来越大，秀禾明显是真的气急了，声音都带着嘶吼。 “啪~” 啪的一声，大门口处一片惊叫声，接着是江氏伶俐的斥责声。 “没大没小的贱丫头，你敢这么跟本夫人说话” 秀禾被姜氏这一巴掌打懵了，她在栾云裳面前伺候了这么多年，栾云裳都没碰过她一个手指头，没想到今日却被闹上门来的江氏给打了。 可是眼前的人是侯府的夫人，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打回去的。 “顾夫人，这是来我郡主府闹事的？” 栾云裳的声音冷冷的在一旁响起，江氏身体微微颤了一瞬，多日未见，此时的栾云裳身上多了一丝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江氏脸上的气恼一闪而逝转为满脸的激动之色。 “是云裳啊！多日没见，母亲甚是想你啊” 江氏说着便要上前走到栾云裳的面前，只是还未走几步，便被栾云裳身后的两个小厮拦住。 栾云裳看向秀禾那被打的肿起的脸颊，脸色不变，眼底却森然了几分。 “顾夫人还是不要乱攀亲戚的好，本郡主的母亲仙去数年，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一个” 江氏脸色也冷了几分，当着她这个婆母的面自称什么本郡主，哪有一点晚辈的样子。 江氏小心翼翼的又往前走了两步，伸手便要去抓栾云裳的胳膊，只是那手还未挨到栾云裳，便觉得手腕处一阵酥麻。 而此时栾云裳才后退了一步，躲开江氏的靠近。 “云裳啊，你不会还嫉恨母亲吧，你在侯府三年，咱们母女相称，这三年的情谊母亲是真的割舍不了啊！” 江氏说着便拿着帕子掩起了眼角，眼睛里竟真的露出几分晶莹。 栾云裳冷笑，她不得不佩服江氏这演技，这眼泪说来就来。 因为江氏的吵闹，大门处也立马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本来大家就整天吃侯府的瓜，如今看着一个前儿媳一个前婆婆走到了一起，大家自然是更爱看这个热闹。 “割舍不了？呵~” 栾云裳轻哼一声，继续说道。 “是情谊割舍不了，还是对本郡主的嫁妆财物割舍不了，听说顾家与本郡主和离后，连下人的月银都发不起了？” 江氏面色一僵，笑的有些难堪，栾云裳的话落，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齐齐的低笑起来。 “郡主说的对，人家估计还惦记着您那没用完的嫁妆那！” “就是，以前不还嫌弃人家安平郡主出身低吗，如今看人家做了郡主又巴巴的贴上来了，这顾家的人脸皮还真厚那！” 江氏被看热闹的人奚落的脸色更加难看，将将维持住笑脸。 “云裳，你怎么能这么想母亲，母亲是真的心疼你一个女子自己在外面住不容易，母亲盼着你回到侯府那。 令博他也离不开你啊，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啊，你们这三年的夫妻情分不能就这么扔了啊！” 栾云裳轻笑出声，她早就猜到会是如此。 “本郡主与顾侯爷已经和离，更没有什么情份。 而且本郡主住的是陛下御赐的府邸，宽敞明亮，华丽气派，本郡主非常喜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容易。 若是顾夫人再在这里乱攀关系，胡说八道，那就别怪本郡主不给顾家面子了” “你～” 见栾云裳油盐不进，自己如此低三下四的求和，她竟然不领情，江氏有些气恼的回怼了一声。 她本想着给栾云裳个台阶，她一个和离妇还不上赶子跑回来。 如今栾云裳郡主的身份也算还配的上他们侯府。 “栾云裳你不要不知好歹，你一个和离妇，就算如今被封了郡主又如何，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嫁的出去？” 第148章 被赶出郡主府 江氏彻底忍不住，撕掉假面。 “本郡主的私事好像跟顾夫人没有半分的关系。 倒是你顾夫人，本郡主刚刚开府你便跑到我郡主府来闹事，打伤我的丫鬟，还出言不逊，诋毁本郡主的名声。 今日之事本郡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栾云裳声音犀利，气势压人，江氏瞬间有些慌张。 “你要干什么？我。。。。。。我是你的长辈”。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把人给本郡主哄出去！” 栾云裳身边的丫鬟小厮好似早就等不及了一般。 尤其是秀禾刚刚挨了一巴掌的气还憋着那，她早就等不及把这不要脸的老女人赶出去了。 见秀禾一脸怒气毫无惧意的上前，江氏吓的后退两步。 “你。。。。。。你敢。。。。。” 江氏一面嘴硬又连连后退，直到退出了大门口，外面的百姓立马发出一阵哄笑声。 百姓虽然吃瓜却都是心知肚明，这江氏是看人家如今成了郡主了，所以又巴巴的贴上来了。 这吃相当真是太难看！ “栾云裳你就犟吧，我看你这辈子就孤独终老吧！” 被这么多人嘲笑，江氏更觉得自己没脸，索性就耍起泼一般。 只是她刚说完这话，瞬间觉得浑身都有些奇痒难耐，甚至痒的让她忍不住在大街上便要伸手挠起来。 穿着一层层的衣服，江氏挠了几下只感觉不过瘾，恨不得把衣服脱了，来个全身抓挠。 她扭动着身体，为了顾忌贵妇的形象只是简单的抓一下，可是抓了几下之后反而觉得身上越发的痒了。 甚至痒的抓心挠肝，心烦意乱。 “走，快回府～” 江氏实在是站不住了，甚至她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只是刚走一步，那身上的刺挠劲如遇油的火焰一般，瞬间灼烧全身。 “哎呦～” 江氏顾不得别的，伸手便在身上抓挠了起来。 “痒死我了，痒死我了！快帮我抓，快帮我抓啊！” 江氏一面跳脚自己抓着身上的各处，一面喊身旁的丫头帮他抓。 那小丫鬟什么时候见过江氏这个样子，吓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下手。 “你快点帮我挠啊，你死站在那里做什么！” “奴婢。。。。。奴婢挠哪里啊？” 江氏全身都在动，甚至都在转圈，那小丫鬟哪里知道她到底要帮江氏挠哪里。 看热闹的百姓接连不断被江氏滑稽的样子引得哈哈大笑。 江氏又气又痒，不但浑身痒的难受，还要被那些看热闹的笑声气的一头的火。 “关门～” 栾云裳大喊一声，接着郡主府的大门砰的一声便被关上了。 “你，栾云裳，你够绝，你别后悔！” 江氏指着郡主府的大门泼妇般怒吼了一声，随即又小碎步跳了起来。 “哎呦，痒。。。。。。痒死我了！” 秀禾从门缝里看着江氏还在抓挠都等不及上马车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一笑起来那脸还是红的，微微有些肿。 “心里舒服些了？” 栾云裳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秀禾的脸蛋。 秀禾猛的惊醒，看向自家郡主。 捂着嘴巴又惊讶的开口。 “郡主，是您。。。。。。” 她就说嘛，老天爷眼睛怎么睁的这么大，这么快就给人现世报了，原来是他们家郡主给她报仇呐。 所以说指望老天爷还不如指望他们家郡主。 江氏在外面骂骂咧咧的半天，终于忍着痒上了马车。 后面只留下百姓的哄笑声。 江氏回府便让人请了大夫来，可是那大夫看了半日也没发现什么病灶，只配了些清热去火的药，又给了点药膏让江氏抹一抹。 问起病灶，那大夫只是猜测，江氏是吃坏了东西引起的过敏。 江氏想了半日也没想起自己到底吃什么东西会过敏，药也喝了，膏药也抹了，还是不见好，一整个身上都快被自己抓烂了。 如今身上抓的到处是血印子，刚开始是只痒，如今是又疼又痒，甚至江氏都已经麻木了这种痒，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抓了。 “栾云裳这个小贱人，就是克我那，她是克侯府啊，当初就应该休了她，应该把她陈塘” 江氏越骂越恨，一想到被栾云裳从郡主府赶了出来，又被这么多人哄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贱人，贱人～哎呦～哎呦～” 咬着牙根，江氏一面骂，一面惨叫，一点都没有发现脸色黑如锅底的顾令博早就站在她的身旁。 直到她侧过头，看到自己儿子那张蓄满怒气的脸。 “哎呦，你吓死我了，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说话，还这个眼神看着我做什么？” “母亲，去郡主府闹事了？” 顾令博几乎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江氏一听顾令博说这事，瞬间有些心虚的不敢抬头。 “我哪里是去闹事，我这不是为你考虑，母亲知道你忘不了云裳，想着叫她回来嘛” 江氏小心翼翼的说完，见顾令博的脸上有几分动容，眼中立马又扬起几分不甘。 “结果那栾云裳竟然半分不领情，不但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竟然还把我赶了出来。 亏你还一直在我们面前为她说好话，我看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好歹。 莫不是在太子府的时候，真爬了太子的床，不要脸的小贱人！” “够了～” 顾令博怒吼一声，他听不得别人把栾云裳和姜明锦说到一起。 江氏吓了一跳，顾令博吼的声音实在有些大，连身上的痒都忘了。 “以后不许你再去找她，更不许你去找她的麻烦，还有不许再叫她贱人，她没有对不起侯府” 见自己儿子竟然向着栾云裳说话，江氏一脸委屈气极。 “我什么时候去找她的麻烦了，我才是被赶出来的那个，你看。。。。。。你看，我这身上” 江氏也不顾忌什么礼数了，直接撩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抓烂的皮肤。 “我这就是被那小。。。。。。”顿了片刻，江氏又想起刚刚顾令博说的话。 “我就是被那栾云裳给气的，气的起了一身的疹子” 顾令博看到江氏这胳膊上抓破的红痕，眼里却没有几分心疼，他竟然觉得自己母亲是活该，报应！ “母亲以后安分些便是，苏家的那些聘礼都已经凑齐了，明日你便随我去苏家下聘！” 第149章 再也不敢提平妻两个字 顾令博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江氏气恼的看着顾令博的背影，又嗔骂了几句。 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自己的儿子说教，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 况且他这好儿子竟然还向着别人说话，明明吃亏的是他的亲娘啊！ 顾令博走出江氏的院子，整个身体瞬间佝偻了起来，没了刚刚的气势。 他今日又被同僚嘲笑了一顿，才知道昨日母亲去郡主府的事情。 甚至有同僚劝他看开，和离了就是和离了，如今再扑上去，只会让人看不起，甚至说他们侯府的吃相太难看。 他的确想栾云裳了，想她回到侯府，想回到过去的时光，可他想的这些不是因为栾云裳如今是郡主，如今拥有多少荣华富贵。 他就是想要她这个人而已！ 不！顾令博摇了摇头，他不应该再想栾云裳了啊，他要娶的人是苏佩佩，是他的佩佩。 他们相爱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走到一起了，他怎么能爱上别人，这对佩佩不公平。 *** 侯府去苏家下聘的那日，全城的百姓几乎都来看热闹了。 如此看来顾令博与苏佩佩的爱情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迹。 “顾家小侯爷终于要抱的美人归了！” “嗨！我看这苏家小姐论相貌和气质可比人家安平郡主差远了” “那是苏家小姐的手段厉害啊” “你还别说，听说顾小侯爷寿辰那日，两人可是当着众宾客的面好一番云雨之战啊，挠的脸都花了” 顾令博刚下了马车，还未进苏家的门，那些闲言碎语便已经入了耳。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他不想与人计较，只想赶紧把聘礼下了，早点把婚事办了。 等到苏佩佩进了门便把中逵交给她，她一定会处理的比母亲好的，也就没有这么多烦心的事了。 以前云裳也是做的很好的，苏佩佩从小出身名门，想必掌管中逵这种事情应该会做的更好。 顾令博如此安慰着，自己脸上才勉强扬起几分笑意。 虽然之前在侯府的宴席上闹的并不愉快，侯府如今终于来提亲，苏夫人的脸上也是一脸热情的笑意。 苏相板着脸，知道自己的女儿与顾令博的事情闹的并不光彩，可是如今也没有办法。 如今他的女儿嫁到侯府是最好的选择，总不能真让她剃了头发去当姑子去，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狠不下那个心啊！ 见顾令博一脸诚恳的站在自己面前，苏相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那摆满了院子的聘礼，他觉得顾令博还算有诚心。 “你们两人走到一起不容易，既然你如此诚心的拿着聘礼来了，本官以后就把女儿交给你们顾家了。 不过～” 苏相顿了顿眼神凌厉了几分。 “日后本官可不想听说侯府再有什么平妻之说” 顾令博脸色微滞，拱手行礼。 “您放心，我顾令博日后定不会再娶什么平妻，只有佩佩这一个妻子” 苏相不说，顾令博也不敢再招惹平妻这两个字了，那是不敢啊，万万不敢！ 只不过栾云裳本来就是他的妻子，若是日后。。。。。。 顾令博暗暗舒出一口气，再次提醒自己跟栾云裳已经和离了，他最应该做的便是珍惜眼前人。 躲在后面的苏佩佩看着顾令博坚定的眼神，连日里心中挤压的不满才慢慢的散了一些，这些日子她一直跟顾令博较着劲。 顾令博没有主动来找她，她也没有去找顾令博，她就是要让顾令博知道她苏佩佩并不是非他不可。 冷战嘛？苏佩佩心中窃喜，反正她赢了！ 她就不相信以她的手段会搞不定一个顾令博。 顾令博离开苏家之后，苏佩佩才来到母亲面前，面上的得意之色都遮掩不住。 “女儿就说他一定会想办法凑齐这聘礼的” 苏夫人冷眼瞥了苏佩佩一眼，她这个女儿的心思还是这么简单。 “你以为他凑齐了这聘礼是真的喜欢你？为何不是他们顾家等着娶你进门填窟窿那” 就前几日苏夫人还听说顾家因为断了下人的月银，被人告到了顺天府去的事，简直是丢死人了！ 苏佩佩怎么会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可是如今他们都知道嫁到侯府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面传着侯府再困难，不还是轻轻松松把这些聘礼凑齐了吗，这聘礼也不是小数目” 苏佩佩此时也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她后悔了这几个字，反正她是说不出口！ 最后，苏佩佩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俯身抓起苏夫人的手。 “再说了顾家想等着女儿给他们填窟窿，女儿也要有那填窟窿的本事才行” 苏佩佩一弯腰，苏夫人便知道她是打的什么主意。 “你那嫁妆早就跟你说过，外表就按照当年栾云裳的嫁妆单子准备，可是这实际的东西吗，母亲建议你还是少带些，免得送到顾家去填窟窿” 苏佩佩本来是想让母亲多给她准备些嫁妆的，结果苏夫人早就想到她是要说什么的，还没开口便把她的话给堵住了。 “母亲~” “好了，母亲是过来人，给你留些东西在娘家日后你还能用的上，你若是带到顾家去，非让人吸的一点都不剩。” 苏佩佩有些不服，她可不是栾云裳那么好欺负的，她的东西顾家休想碰一指头。 等她嫁到顾家，到时候她要给顾家的人好好立立规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高门贵女！ “母亲放心好了，女儿如今知道了侯府那些人的秉性，一定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万不会像栾云裳一样被人骑到脖子上去” 苏佩佩与苏夫人分开之后便回到自己院子，刚进门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她娇笑一声，嗔怪道。 “你如今是越发的大胆了，在我这院子里就敢对我动手动脚” “小姐都要嫁人了，小人若是不大胆一些，日后岂不是都没有大胆的机会了” 江林臣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不甘和委屈，好似自己是个要被抛弃的孩子。 苏佩佩转身一只手扶着江林臣的脖颈让他低头看着自己，一只手抓着江林臣的腰带，妩媚至极的低低笑着。 第150章 赠送熏香 “怎么舍不得本小姐了？是舍不得跟在本小姐身边有肉吃，还是舍不得本小姐这个人啊！” 江林臣低头埋在苏佩佩的脖颈间，细微的呼吸带着酥麻的感觉喷洒在苏佩佩的肌肤上，她身体一紧，双手立马抱上了江林臣的腰身。 “小人自然是舍不得小姐啊，小姐若是不在小臣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林江臣的回答，苏佩佩满意的勾起唇角，低低的开口。 “既然舍不得那就跟本小姐一起嫁！” 江林臣猛地把苏佩佩抱起，满脸的兴奋。 “真的？小姐愿意带着小人去顾家？” 苏佩佩知道带着江林臣是很危险的事情，可是如今看江林臣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她还真有些舍不得让江林臣留在苏家。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到了顾家可要收敛些了” “小人一定加倍小心，绝对不会给小姐找麻烦” 江林臣说完激动的抱着苏佩佩转了两圈，惹得苏佩佩一阵欢愉的大笑。 看着怀里的女人江林臣的眼底划过一抹算计，随即隐没在眼底。 *** 郡主府栾云裳的海棠苑，栾云裳正在研究两种草药的药理，便听到秀苗忍不住惊叹道。 “郡主，今日屋里的熏香真好闻，而且奴婢一闻这精神都抖擞了不少那” 栾云裳抬头，轻轻的吸了一口。 “馒头她娘昨日送来的醒头草，没想到她把这草药种的这么好，做成熏香效果最好了” “还是小姐的手艺厉害，这草药种的再好放到奴婢手里也只会被认成一株野草拿去喂猪” “我看你就是猪，你最能吃了~” “你才能吃~” 主仆三人一阵打闹正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么好的熏香，不给我带上些？也好解解我这前往北国的相思之苦啊！” “殿下？” 见慕容钦突然出现，栾云裳有些诧异的站了起来，当然她首先想到的是这货是如何进来的！ 秀苗和秀禾吓得赶紧行礼，同时忍不住看向门外怎么没听见有人通报啊！ “哎呀我都说过了，不喜欢你叫我殿下，你喊我名字嘛！” 慕容钦不满的开口，声音带着些撒娇的味道，和他这高大的形象实在有些违和。 栾云裳不禁皱起眉头，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这货实在有些缠人，幸好他明日便要离开大梁了。 “慕容钦，我郡主府的墙好翻吗？” 栾云裳抱着双臂，有些不耐的瞪着慕容钦。 “好翻，好翻，日后还要翻的！” 栾云裳“......” “云裳，把你这熏香送我些吧，我明日就要离开大梁了那，好些日子不会回来，万一想你了我还能点上一支闻一闻” 慕容钦几乎是撒娇的口气，那感觉就差去抓着栾云裳的胳膊摇起来了。 栾云裳自然明白慕容钦对自己的心思，或许慕容钦因为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有了一时的兴趣，可是她对慕容钦那是半点那方面的兴趣也没有。 “这熏香可以送殿下一些，可是只是代表云裳为殿下祈求好运，招揽福照的心意，别无其他” 慕容钦眼底有一瞬间的失落，他自小长的英俊，不管是在北国还是在大梁，不知道被多少姑娘暗送秋波，走在大街上都能引起一阵骚动。 可是偏偏这丫头，无论自己如何引起她的注意，好似都是白费功夫哎，她总是与自己刻意隔着一道线。 “好，只要是云裳送的，无论因为什么，我都喜欢” 慕容钦眼底的失落很快闪过，心里又暗骂起了顾令博，定然是这死男人对小丫头伤害太深了，才让她有这么大的防备心。 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来！ 栾云裳吩咐人上茶，又安排秀禾去取香，一回头却忍不住惊愕了一瞬。 慕容钦竟然正拿着她喝剩的茶水喝了起来，这下她是真的有些火了。 “慕容钦，那杯茶是我的！” “知道是你的我才喝，不是你的我才不喝那” 慕容钦笑的肆意，听到栾云裳直呼他的名字，他心情莫名的爽快！ “我真是服了你了，好歹你也是堂堂北国的皇子” “云裳，我这次回去，运气好的话会很快就回来的” 说到这话的时候慕容钦的眸中露出几分浅浅的悲凉一闪即逝。 栾云裳神情一滞，她虽然认识慕容钦没多久 ，却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如此低落的情绪。 虽然一闪即逝，她却捕捉到了。 栾云裳对北国皇室一知半解，但是知道慕容钦是北国三皇子。 一个皇室之子从小就被送到他国做质子，只能说明这个皇子应该是北国不受重视的一位。 小小年纪离开自己的亲人，一个人被送到异国，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也亏的是慕容钦的性子洒脱，又聪明伶俐，这些年在大梁也算过的风生水起。 可是想一想这些年他的内心想必也时常遭受孤单和煎熬。 “那运气不好那！” 慕容钦的眸子暗了暗，他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在北国，可是北国皇室那些事，他清楚的很。 “哈哈哈，傻瓜，我怎么会运气不好那，一定会再回到云裳的面前。 到时候云裳可不要太想我哦！” 栾云裳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无奈。 “那你万事小心！” 她好不容易从阎王爷的手里抢来的人，可不能就这么被收走了。 “一定！” 难得的慕容钦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语气，声音有些郑重。 秀禾取来了熏香拿到了慕容钦的面前。 慕容钦接过脸上又恢复了喜色，甚至有些激动。 “云裳送的东西，我要日日戴在身上才好” 栾云裳勾起唇角，自己做的东西被夸赞和珍视，任谁都会高兴。 “这是熏香，又不是香包，你日日放在身上受了潮气便不能用了” “那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云裳给我秀个香包如何？” 慕容钦几乎没有思考，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栾云裳的话茬。 栾云裳的眸色一滞，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赠送熏香代表两人之间的尊重，友谊还有美好的祝愿。 可是这送香包便大多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之事了。 这，万万不可，更不能答应！ “不行～” 栾云裳拒绝的干脆，好似没有半点转换的余地。 第151章 小时候的记忆涌动 “好狠的丫头，你就不能先哄我两句，让我先高兴几日” 栾云裳“。。。。。。” 她不想骗人，也不想让别人有不该有的期待。 “那就等我回来再说，说不定到时候你便愿意给我绣了” 栾云裳不置可否，她已经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便不需要再重复。 慕容钦又喝了些茶，两人闲聊了几句，最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送走慕容钦，栾云裳回到屋子里，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是花生酥酪饼的味道？ 栾云裳不禁有些诧异，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种点心的香味，那做点心的商家这个时候应该也早就已经打烊了。 难道是自己犯了馋瘾？连那酥酪饼的味道都能幻想出来？ 直到那香味越发的浓郁，让人不能忽视。 身后传来轻微又有些沉重的呼吸声，栾云裳猛地回头，她平日里施针看诊，最是能辨别出别人的呼吸的深浅。 这是？ “太子殿下？” 栾云裳有些慌张的行礼，她实在没有想到姜明锦会在这个时候来她的郡主府，而且竟然和慕容钦一样，翻墙？ 可是慕容钦能做出翻墙的事她还觉得正常，以太子殿下的性子半夜翻别人家的墙？ 她有点不敢相信！ “不必行礼~” 姜明锦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柔，话还没出口，人却已经伸手拉起栾云裳的胳膊。 脑海中忽然想起皇后那日的警告，栾云裳还未站起便触电般的往后躲。 这一躲，又未站稳，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往前摔去，不偏不倚，前面便有一个结实的怀抱等着她。 短暂的天旋地转，接着便进入一个温热又有些硬朗的怀抱，鼻头撞得有点酸，双眼一黑，瞬时便搂了上去。 “啊~” 栾云裳疼的发出一声惊呼。 “你若是想投怀送抱，孤随时奉陪，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姜明锦的声音如平日一般，可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揶揄，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宠溺。 眼前彻底黑了的那一刻，栾云裳真想抽自己一个耳掴子，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不躲，大大方方的起身。 栾云裳再次如触电般离开姜明锦的胸膛，她将将站稳脸上的红晕在烛光下显得异常的娇媚，眼底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气，刚刚实在是太丢脸了！ “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无妨，孤怎么会嘲笑你~” 姜明锦的声音似乎又深沉了几分，声音带着说不清的缱绻，让此时的气氛更加静谧了起来。 栾云裳不禁抬头看向姜明锦，从自己在顾家的时候姜明锦便多次出手帮自己多次，为了她贴出皇榜，相信她的医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甚至那日在宸妃面前对自己的维护，这一桩桩一件件，栾云裳心里都记着那。 她不知道姜明锦为何要如此帮自己，可是她清楚的意识到每次靠近姜明锦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心生荡漾，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直在牵扯着她。 那是她嫁给顾令博三年也不曾生出过的感觉。 自从慕容钦痊愈，她离开太子府之后，她的脑中似乎时常便生出姜明锦的影子，甚至挥之不去！ “你今日没有用晚膳” 额~ 栾云裳微愣，姜明锦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吃晚饭，天气有点热，她有些苦夏，实在吃不动什么东西，晚上便没有让膳房为她准备。 还不等栾云裳反应过来，姜明锦便把手上一直提着的纸包递了过来。 纸包中的香味立马让她惊醒了几分，钻入鼻尖的香味是她熟悉的花生酥酪饼的味道？ 栾云裳此时才注意到姜明锦手上还有一个纸包，那纸包上斑斑点点是透出来的油渍。 见栾云裳看着自己手上的纸包，姜明锦的微微勾起唇角，弯起的眼角带着丝丝点点的柔软，隐忍却浓烈。 “殿下也喜欢吃花生酥酪饼？” “喜欢，从小便喜欢~” 姜明锦说着便把那纸包递到栾云裳面前，栾云裳似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接过，那句自小便喜欢，让她有一阵的恍惚，因为她似乎也是自小便喜欢。 花生酥酪饼好像刚做出来没多久，上面的温度尚存，这个时候？ 那点心铺子至少应该打烊了两个时辰了吧！就算是最后一批买的，现在也都已经凉透了！ “刚出炉的吃着最香了，赶紧尝一尝！” 栾云裳没有抬头，只是接过纸包，今日的姜明锦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袍，就连腰间束着的腰带，栾云裳都觉得莫名的熟悉，脑中想起那日她还未和离的时候，在点心铺子门口便有人送了她一包花生酥酪饼，那身影似乎在此时重合。 她当时带着围帽，也没有抬头看清人家的脸面，可是此时却觉得眼前的姜明锦与那人的身影几乎重合，身材似乎一般，连穿衣几乎都是一样的。 难道那日碰见的人便是姜明锦？ “殿下也时常去金酥门买这花生酥酪饼？” “嗯，喜欢吃，所以会经常去！” 见姜明锦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搓了一下，栾云裳便知道姜明锦是在撒谎，她在太子府待了十日之久，便已经听下人们说过姜明锦根本不喜欢甜食，甚至他那个微不可查的小动作，也是栾云裳后来才摸索到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经常去，可是他买这花生酥酪饼难道都是巧合？ 见栾云裳眼中的怀疑，姜明锦继续开口道。 “孤小的时候便有一个朋友，她也喜欢吃这花生酥酪饼，我们时常抢着吃，争着吃，可是若是快没有的时候，孤又不舍得吃，只想留着给她吃” 姜明锦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中似乎带着几分向往，看上去那是他很幸福的回忆！ 栾云裳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姜明锦说的这些画面好像也在她脑中产生，似乎她也有这种记忆，小的时候似乎她也是很喜欢这花生酥酪饼的，要不然为何她那日闻见这个味道便会熟悉那。 那个被尘封的记忆中的模糊身影好像一点一点被重塑，又模糊的让人抓不到。 栾云裳恍恍惚惚在姜明锦的眼皮子底下直到吃完了两块花生酥酪饼，他似乎才满意。 抬头便看见栾云裳粘在嘴角的饼渣，他伸出手想为她擦掉。 第152章 原来那一次也是他 栾云裳眼底的惊慌无比，一双眸子如受惊的小鹿瞪的圆溜溜紧紧的盯着姜明锦，她此时只知道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嘴巴随着那修长的手指慢慢靠近自己紧张的微微张开。 看着栾云裳微微颤抖的粉嫩唇瓣，姜明锦喉头一紧，忍不住发出一声清晰的吞咽声，滚动的喉结都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摩擦声。 在快要碰到栾云裳嘴角的那一刻，姜明锦的手微微的僵住，不敢再上前，此时此刻他真怕自己的手不受控制，还想触摸的更多。 姜明锦收回手臂，在栾云裳差点就要疯掉的一瞬放下了自己的胳膊，脸色恢复如常。 “今日孤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请栾小姐帮忙” “太子殿下请说~” 栾云裳想都没想，如大赦一般开口，仿佛刚刚的静谧如一缕青烟尴尬的她只想一巴掌扇走。 “郡主，可听说过有人饿急了之后心智会不受控制，甚至神情狰狞，癫狂如厉鬼！而且还有传染的可能。” 栾云裳脸色微滞，她只听说过饿急了会吃人，那是人性所致，怎么可能是心智不受控制，那是为了活命太理智所为。 “恕云裳的确没有听说过饿急了会有此反应的人，除非是心智真的损坏，意识才不受控制，而这种情况绝对不会传染，除非是群居的人纷纷中毒或者是~” 栾云裳顿了顿，神情有些严肃，不敢再说下去。 “或者是疫病？” 姜云锦深沉声开口，即便栾云裳不说，他也早已经想到，前去粥棚检查的大夫前前后后有四五人，还有两人没有防备被咬伤，慢慢的也有了狰狞只状态。 最后他们一致得出的结论都有可能是疫病，可是大梁开国百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疫病。 他命令史官找来了前朝关于疫病的记载，基本说的都是传染性极快，一日而高热不退,三日而胸闷异常,五日而形容枯槁,七日而气绝身亡。 而那些如今被关起来的人，个个神情狰狞，双目嗜血，力气极大，似乎不耗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不会停止撕咬一般，让人见之生畏。 栾云裳沉了沉眸子，算是默认！ 又抬头有些好奇的看向姜明锦，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种事情。 “盐城那些难民中不少人发现了这些症状，连前去查看的大夫都因为被咬伤，如今身体也出现了异常” 栾云裳眸中惊讶一瞬，一句话她便能听出其中问题的严重性，若真的是疫病，又是盐城那些难民带来的，那盐城那些人岂不是？ “那殿下准备如何，可否需要云裳去为难民查看” 栾云裳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开口。 姜云锦眼眸微沉，他怎么舍得让栾云裳去看那些难民，他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厉害，断不会让她去涉险。 “郡主只需要帮孤查看下医书有没有关于此种疫病的记载，孤稍后会让疏风与你详说，把疫病的详细情况告诉你” 栾云裳点头，她此时其实挺想去一看究竟的，面对这些疑难杂症，她心里就莫名的兴奋，不让她亲自去看看她真的挺难受的。 不过她了解姜明锦的性子，现在不让她去那就是真的不会让她去的！ “好，云裳一定全力配合太子殿下的吩咐！” 姜明锦最后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语气，却带着浅浅的霸道 “以后不许不吃晚饭！” 额~ 不等栾云裳有些反应，姜明锦便从院子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秀苗和秀禾进来的时候恰巧碰见姜明锦负手而立信步往外走，没有半点来的时候是翻墙而来的羞耻感。 “太。。。。。。太子殿下~” 秀苗紧张的开口，她以为她是眼花了，忙去催秀禾，秀禾也愣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姜明锦走了过去，两人皆忘了行礼。 “你看见了没？” “看见了，的确是太子殿下~” “那有没有有觉得太子殿下有些眼熟？” 秀苗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惊声问道。 秀禾不以为意，看着秀苗翻了个白眼便往屋里去，太子殿下啊，见了多少次了，当然眼熟。 “哎，你不觉得太子殿下像那次我们在金酥门点心铺子前送郡主花生酥酪饼的那个男人吗，当时我都没好意思仔细看，只觉得那男人长的实在好看，如今细细想来那人。。。。。。” 秀苗没有再说下去，后面便自己嘀咕了起来，可是前面的话却被栾云裳都记到了心里，原来是他，原来那一次真的是他。 栾云裳沉下去的心绪又微微的荡漾开来，她不止一次觉得自己与姜明锦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那一日也是，哪怕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她甚至都未看清对方的脸，她便有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到后面她真正的见到姜明锦，靠近姜明锦，这种被压抑的想忽视的情绪却越发的窜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何，加快跳动的心让她不得安枕，她真想给自己扎上一针。 *** 北国使团带着他们的皇子终于离开了大梁，梁帝国事繁忙并没有来相送，由皇后主持带着贵妃和几位嫔妃，以及朝中几位大臣来城门口相送。 自从看到慕容钦好好的站在众人面前，皇后的心情便大好，甚至那日在姜明锦和栾云裳你一句我一句的冷嘲热讽下，宸妃还不经意间在皇上面前暴露了她的心虚，让皇上开始对她产生怀疑。 “既然如今北国质子已经安然无恙，那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追查凶手了” 皇后与几位嫔妃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北国使臣的马车缓缓的远离，声音幽幽带着几分威慑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宸妃，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宸妃脸色晦暗，脸上没了平日里的潇洒和喜气，只有眼底几乎遮掩不住的阴狠和恼怒。 突然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 “是啊，还是希望太子殿下多把心思用在正事上，皇家有皇家的规矩，这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是要远离些才好” 宸妃心底暗恨，她的人做的天衣无缝，她不相信姜明锦真的能查到些什么，她不怕，更不会自乱阵脚！ 倒是那日在大殿之上，姜明锦对栾云裳处处维护，瞎子都能看出他对那小贱人的不一样，而且是很不一样。 第153章 没有了姜明玉的消息 想到这里宸妃的脸上又露出几分窃喜，即便如今的栾云裳被封为郡主又如何，一个出生就低贱的下作货，就算是封了个什么郡主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是这名头好听些罢了。 更主要的是她还是个和离的女子，这样的女人姜明锦竟然还要跟她攀上关系，他脑子不会是坏了吧！ 不过如此甚好，堂堂太子殿下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只会引得百姓嘲笑，陛下动怒！ 宸妃说完，果然见皇后的脸上生出一抹愠怒，甚至侧面的牙关咬紧的印子都清晰可见。 皇后想不明白姜明锦和栾云裳之间的不清不楚她都看在眼里，奈何她那儿子啊，这么多年不近女色，怎么就偏偏对栾云裳那和离妇另眼相看，她实在是明白。 你看，果然让宸妃这个贱人得意了起来。 “太子殿下自有皇上教诲，岂容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皇后的声音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微微侧目冷冷的看了宸妃一眼，气氛骤降，周围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们二人的表情。 一个皇后，一个宸妃那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宸妃没有再反驳，只是幸灾乐祸的撇了撇嘴，只要皇后心里不痛快，她便痛快了！ 回到晨阳宫，宸妃几乎是把她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遍，虽然最后在皇后面前掰回了一局，可是一想到好好策划的事情就这么失败了，她这心里还是淤堵的厉害。 她的儿子本来距离那个位子近在咫尺，如今却功败垂成，她怎么能不气！ “二皇子去了盐城那么久怎么到现在还没传来消息，派去传信的人到底有没有把京城的事情告诉二皇子” 宸妃刚刚发了这么大的火，宫里伺候的人此时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开口，生怕一个不慎，便是人头落地。 “都哑巴了，不会说话统统拉出砍了！” 宸妃厉声开口，这下所有的人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娘娘，二皇子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连盐城太守那边的消息也一直没有，咱们前去给二皇子报信的人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什么？” 宸妃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地上跪着说话的宫人，那质问的声音都让跪在地上的人瑟缩了一瞬，宸妃娘娘的手段他们早就领教过。 “二皇子殿下竟然杳无音讯，你们为何不早说，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你们都滴给我陪葬” 宸妃嘶吼着，这几日她光顾着惋惜这次谋划的败露，竟然忘了问她的儿子的近况。 而那些下人也知道宸妃这几日心情不好，他们小心伺候着，生怕一个不慎便会祸临己身，所以这件事他们便没说，总想着或许明日盐城便会传来消息的。 “是二皇子殿下说，他那边的消息不用随时跟您汇报，怕您在宫中忧心。。。。。。” 那说话的人还没说完，宸妃便猛地上前一巴掌把人扇倒，眼神狠厉的如一只恶犬。 “还敢狡辩，拉出去掌嘴~” 宸妃说完，便有两人上来把跪在地上的人拉走，那人还在哭喊求饶，可是对于宸妃来说便如耳旁风一般。 拉出去掌嘴，没有说多少，那意思自然就是打死为止！ “赶紧派人去打探，二皇子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若是二皇子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是~” 宸妃的心里越发的觉得慌乱，或许是母子连心，她潜意识里似乎已经感觉到姜明玉遇到了什么危险。 “宸妃姐姐~” 怜妃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焦急和惊慌，她家世低微，在宫中多年并没有得到梁帝多少宠爱，如今还能在宫中立足便是因为为梁帝生了一个儿子。 三皇子姜明卓便是她的命，若是她的儿子遇到了什么不测，那她日后在这皇宫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宸妃眸子闪过一瞬间的不耐，冷冷的开口。。 “让她进来吧！” 怜妃听见宸妃的声音，不等宫人通报便已经跑进殿内。 “宸妃姐姐，二皇子这边有消息了吗，三皇子他还好吗？” 别说是姜明卓，就是姜明玉也没有离开京城这么远过，而且盐城那边的灾情严重，他们不是不知道，怜妃自然是担心的紧，声音里几乎都带着哭腔。 宸妃眼中的不耐更甚，当初是她求着自己让姜明玉带着她我的儿子立功的，如今只是还没有消息传来便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让人烦躁。 “只不过是还没传消息过来而已，你在这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无端惹得本宫烦躁” 听着暴怒的语气怜妃身体微微一颤，此时看着张带着怒气的脸，她才意识到宸妃此时的心情并不好，甚至她才发现地上被打碎的各种东西。 宸妃这是刚刚发了大火，而她这是刚好撞上来了，怪她急躁都没让人先过来打探下消息便跑了过来。 难道盐城那边真的出事了？ 盐城城北，姜明卓似乎感受到了怜妃的惦念，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惊的出了一头的汗。 他这两日浑身困乏，大白天便想躺着睡觉，可是睡下之后却噩梦连连。 刚刚他梦见回到宫中，看到了自己的母妃，他想去抓母妃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抓不起来，再抓起来的时候，母妃那张脸却换成了那日他一刀斩杀的疯子模样。 “妈的~” 姜明卓咒骂一声，早知道那一刀下去会这么恶心，他就不会亲自动手了。 他刚要下床，却发现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便栽了下去，直接摔到了地上，一旁伺候的人吓的惊呼一声便要去扶。 姜明卓大吼一声，只觉得浑身的怒气突然蹦到脑尖，他只想嘶吼发怒，一双眸子也变得赤红，那模样甚是吓人。 扶他起来的侍卫在与他对视一眼后吓得尖叫一声直接往后退到了地上，姜明卓还没有起来接着又摔了一跤。 “你找死是不是~” 姜明卓恶狠狠的开口，甚至咬的牙根嘎嘎作响。 那侍卫稳稳了心神，才又把姜明卓扶起来，心里只觉得此时的姜明卓竟然有些像那日突然窜出来的疯子。 第154章 盐城中邪了 这时，外面突然发出一声嘶吼，还有人的痛呼哀叫声，然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便有人大声的喊道。 “保护好两位殿下，赶紧把这疯子抓起来~” 姜明卓微微眯了眯眸子，心里似乎猜到了些什么，想必是又有人被传染了疯病。 他打开一点门缝看向外面，只见一群人正在围攻那个不断发出嘶吼，脸似骷髅恶鬼的人，那人双眼血红，哪怕双腿已经被打断，跪在地上，依旧在不知疼痛的挣扎。 那人突然嘶吼一声转过脑袋呲着牙看向姜明卓这边的方向，正全神贯注从门缝里看向外面的姜明卓与那人的眼神瞬间对视上。 “啊~” 姜明卓大叫一声，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有没有站稳。 刚刚那一眼太过血腥，他有种被那双眼睛盯上的感觉。 当着身后那侍卫的面，姜明卓只觉得吓成这样有些丢脸，又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挨到门边往外看去，而此时外面那人已经被斩杀，直接趴在地上看上去没了气息。 姜明卓猛的打开门，恼怒的开口。 “你们怎么回事，拿着朝廷的银子都是吃闲饭的吗，明明知道城南那边有疯人，为何不守好出口，让这些疯人跑到城北来” 姜明卓如今是彻底知道了疯人的可怕，刚刚被吓的那一瞬，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三皇子殿下，这人是本来就在城北的，那出口好生守着那，并没有外人进来过” 听着那人的禀报，姜明卓只觉得后背都凉了几分，这人本来就是在城北的，那也就是说城北也不是完全的安全？ 说不定哪天就冒出这么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疯子，这谁受得了。 “不行，这里是不能待了，滴赶紧走” 这比明晃晃的刺杀还恐怖！ 等到姜明玉从外面回来，姜明卓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皇兄，咱们赶紧走吧，这里不能待了！” “你以为本王看不出来，走？哪有这么容易！” 姜明玉的声音冷冷，带着不耐，很显然此时的他心情很不好。 姜明卓不敢再说话只是看着姜明玉离开的背影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拉着随姜明玉出去的侍卫问道。 “你们去哪了，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至今还是一副脸色煞白的模样，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他们都是姜明玉训练出来专门保护主子安全的，死士一般的存在，甚至连死都不怕！ 姜明卓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些侍卫吓成如此。 “到底怎么回事？” 姜明卓更加好奇了！ “如今，主子们若是要出去，是必要经过城南的，而城南那边现在到处是疯人，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了！” “什么？” 姜明卓瞪大眼睛，他有些不相信他们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了？ 他可是当朝三皇子啊，他在京城的时候，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如今竟然能困在这小小的盐城。 姜明卓猛地抓住那侍卫的衣领，几乎将人拖了起来，面目狰狞的开口。 “怎么可能，你们这么多人训练有素，怎么会拦不住那些疯人，只护送我和二皇子殿下跑出去便可” 此时姜明卓那狰狞的样子，让被抓着的侍卫，浑身都颤栗了几分，他只觉得这样子有些面熟，与那些疯人无异。 “属下。。。。。。属下们已经试过了，冲出去的几人瞬间被那些疯人撕咬，甚至都露出了白骨，就我们这些人根本，根本护不住两位殿下啊！” 那侍卫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回忆起刚刚看见的画面似乎让他极其的痛苦，怪不得从刚刚开始便是一直面色煞白的样子。 那种血腥场面前哪怕他们曾杀人如麻，见之也不免生出万分的惊恐，实在是太渗人，太邪性了！ “中邪了，整个盐城都中邪了，一定是中邪了！” 姜明卓突然想起梁远熙的话，喃喃自语起来，他不信什么疫病，那些人哪里像是得病的样子，明明比正常人的力气还大。 那如恶鬼一般的模样不是中邪了还能是什么。 “去找个驱邪的大师来，给盐城好好驱驱邪” 那侍卫听了姜明卓的话，竟然疯狂的点头，他也认为这盐城是中邪了，姜明卓松开手，那侍卫便准备出去找什么驱邪大师。 “等等~” 姜明卓猩红的眸光沉了几分，又冷声开口。 “找到会驱邪的人先叫到这里来！” 他如今浑身刺挠的紧，有种被邪祟上身的感觉，想起那日被自己杀死的疯人，溅了自己一脸的血，他便觉得晦气的很。 “是~” 姜明卓又咒骂了几句，看着姜明玉紧闭的房门也不敢上前去打扰，早知道如此他便不跟着姜明玉来了，真是够倒霉的！ 他咒骂一声，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从外面回来姜明玉的脸上便阴沉连连，若不是栾云霆那篇《求生赋》他根本就不会贸然跑到盐城来！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姜明锦安排的！ “姜明锦！” 姜明玉紧咬着牙根，眼中尽是狠厉，如今与外界消息不通，他料定北国质子已死，可是如今的姜明锦到底如何了，他很想知道。 想到此处姜明玉眼神微眯，又露出一抹冷笑，他根本不用担心京城那边的状况，有母妃在，一切一定会顺利进行。 说不定此时姜明锦这储君的位子已经被罢黜了，等他回到京城，那太子之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如今只有赶紧想办法出城，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这到手的皇位绝对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 大月二十八，宜嫁娶、入宅、入学、求嗣、纳财，乃大吉之日。 今日是顾令博和苏佩佩的大婚之日，这场婚事引动京城，一大早想着看热闹的百姓，比今日的新郎官和新娘子起的还早，这正是印证了那句话黑红也是红！ 自从栾云裳和离离开侯府之后，侯府的一举一动，风吹草动，都能让百姓们凑一顿酒钱聚在一起说道说道！ 顾令博一大早醒来便被下人伺候着穿上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婚服，他有些木讷，脸上几乎没有要娶亲的喜悦，只有双目无精打采的看着下人们忙碌，仿佛今日这场大婚跟他没有半分的关系。 他心情又莫名的有些烦躁，好似已经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155章 恼人的婚礼 因为心中烦躁顾令博整个人跟丢了个魂一样，别人让他伸手，他才伸手，别人让他站着他才站着，导致一系列的事情进行的非常缓慢。 见顾令博面色不喜，下人们也不敢催促他，这时间便耽误了些，外面江氏早就着急的团团转，一直在催促。 “亮轿的时间够长了，还不赶紧去叫侯爷启程去发轿” 江氏语气带着不耐，她身边的丫头已经去催了好几次了，奈何那边就是磨磨唧唧的收拾不好。 亮轿的意思是花轿停在新郎家门口，向四邻昭示，今日是他们侯府大喜的日子，也意在招揽喜气和福气。 本来谁家若是大婚，亮轿的时候，观礼的人都会说些极好听的话，恭喜一下主人家。 而侯府的花轿放在大门口一会，江氏不但没听见几句中听的话，那言辞间竟然全是嘲笑和奚落。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那花轿的规格，众人一眼便看出今日侯府准备的花轿可不是八抬大轿，而是普通的四抬大轿。 那苏家前几日可就传出来说侯府用的是八台大轿来迎亲啊！ 大梁一直有这个习俗，那便是办喜事的两家会商量迎亲用的花轿，八抬大轿自然是最高的规格，是新郎家对新娘家的尊重，也是新郎对新娘的认可。 可是八抬大轿也暗含了请人不动，摆架子的意思，若是新郎一方真的用八抬大轿去迎接新娘，便是把新娘的地位放在了比自己更高的一层身份。 甚至大梁的规定，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出行才有坐八抬大轿的资格，当然也很少有人这么摆谱，哪怕是三品以上他们也自觉的坐四抬小轿，以彰显自己的低调。 大梁虽然对婚嫁用的花轿没有明确的规定，可是在这婚嫁规矩里也有自己的一套小九九。 关于花轿的事情，顾家下了聘礼之后，苏佩佩便让人给顾令博递过信，顾令博看过信，可是一转头便早就把事情抛之脑后，顾家大婚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江氏操持的。 江氏虽然从刚开始便觉得苏家是名门望族，可是他们侯府也不差，自然不可能上赶着用八抬大轿来彰显女方的身份。 所以她让人准备的自然是四抬花轿，想起那日在宴席上，苏佩佩那嚣张没有礼数的模样，江氏正好要借这个机会给她个下马威，日后还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外面指指点点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顾令博也终于走出大门，看着早就等候多时的迎接队伍。 “侯爷，赶紧启程吧，怕是要误了吉时了！” 顾令博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却在看到旁边的四抬花轿时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才想起来，前几日苏佩佩让人给他递过信，苏佩佩特意嘱咐了接亲的时候让他准备八抬大轿！ “侯爷~” 见顾令博沉声着不动，身旁的人又小心的提醒，眼看都要过了吉时了，这娶媳妇的不急，倒是急了一群下人。 顾令博抿了抿唇，转过头不再看那花轿，如今再准备也来不及了，这花轿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多几个人抬的问题，佩佩不至于会因为这点事情跟他闹的。 想到这里，顾令博强行扬起脸上的笑容，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要高高兴兴的去迎亲。 佩佩才是他喜欢了三年的女子，他终于把她娶回来了！ 以后有佩佩帮忙照料后宅之事，侯府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他不应该再想其他人！ 见顾令博双腿终于夹了一下马肚，有人大喊了一声 “起轿~” 轿夫起轿，两面开道锣鼓喧天 听着身旁那吹拉弹奏的喜乐声顾令博似乎是在给自己强行洗脑一般，明明连出门前，他脑中还是栾云裳的影子。 此时的苏家，苏佩佩一大早便起床让丫头们给她化妆，一身的大红喜服华贵无比，这身喜服是从顾令博在殿前求娶她之后，她便开始准备的，当时她便渴望这场大婚，如今这愿望终于实现了。 虽然中间一波三折，甚至她心中的期待减少了大半，可是如今她要嫁给顾令博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已经别无选择！ 她如今唯一在乎的便是这场大婚能隆重一些，也好为自己挽回些面子，要不然日后自己去参加那些贵妇的茶宴都没有脸面。 “来了，来了，接亲的队伍来了，外面吹吹打打的好生热闹着那” 喜婆一面喊着走了进来，看到镜子里面容精致的苏佩佩，堆着一张大肥脸笑的合不拢嘴。 “哎呦，这不是天上的仙女吗，这是谁家的新娘子也太好看了~” “比那栾家的小姐如何？” 苏佩佩抚摸着自己头上的凤冠，嘴角得意的翘起。 那喜婆一听便知道苏佩佩说的是谁，不正是如今被皇上封的安平郡主吗，也是之前的侯府少夫人。 “哎呦，看小姐您说的，您可是正经的相府大小姐，哪有人能跟您比啊，论身世，论相貌，您在这京城的贵女中那可都是拔尖的啊！” 喜婆是个会说话的，一眼便明白了苏佩佩心中所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对喜婆来说那自然是小菜一碟。 她避重就轻的略过栾云裳被封为郡主的事，着重的把苏佩佩夸奖了一番，世人听见这些话心里自然会高兴。 被喜婆一顿夸赞，苏佩佩得意的勾起红唇，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赏~” 那喜婆乐的拍手，又拍了一顿彩虹屁，才忙着出门去张罗迎亲的队伍。 苏佩佩顶着凤冠，一头的叮叮当当，珠珠串串，刚想起身出去给苏夫人和苏相行拜别礼，迎面便遇上了冷着脸过来的苏夫人。 “你不是说跟顾令博那小子通了信，大婚的花轿一定要他准备八抬大轿吗？” 见母亲突然问了这样的话，苏佩佩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难道？ “难道来接亲的队伍，用的不是八抬大轿？” “若是八抬大轿，母亲还会进来问你？” 苏夫人语气不善,他们顾家如今也不过是落魄侯府，如今都成了全城的笑柄，娶他们丞相家的千金，竟然还敢用四抬花轿，这不是明显没有把他们苏家放在眼里。 第156章 花轿风波 苏佩佩原本如娇花的脸立马变成了食人花，埋着步子便要往外跑，她要亲自去质问顾令博为何不按照她说的做，她明明都提前说了的。 “哎，你，快拦着她~” 苏夫人虽然心里生气，可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闹，她是想找苏佩佩商量下这件事，结果苏佩佩嗖的一下便跑出去了。 外面这么多百姓那，出去一闹，岂不是更让人看了笑话！ 苏夫人气的跺脚，她这女儿什么时候能长些脑子，不这么冲动啊！ 苏佩佩是用跑着的，刚跑出来迎面便遇上了去外面查看迎亲队伍的喜婆。 “哎呦，我的大小姐，这喜帕都还没遮那，您可不能出门啊！” 那喜婆说着便拉住了苏佩佩的衣袖。 苏佩佩此时心里的火气正往外窜，走的也急，突然被如此拽住，心间瞬间烦躁起来。 “啪~” 苏佩佩烦躁的回头便是一巴掌打在了那喜婆的脸上，力道之大让那肥胖的喜婆直接往后踉跄了几步。 “你眼瞎吗，没看见本小姐有急事，滚~” 苏佩佩恶狠狠的开口，全然没了刚刚说赏字时候的喜色眉眼。 那喜婆捂着脸一脸委屈又惊讶的看着苏佩佩，苏佩佩再懒得搭理她直接往大门外走，大红的喜服只留下一抹红色的残影。 “这。。。。。。这是怎么了，我错做什么了？” 那喜婆委屈的捂着脸，不但赏赐没了，还挨了一巴掌，这都是什么事啊！ 早知道她都不费那个脑筋对苏佩佩那一顿夸赞，浪费！ 苏佩佩穿着喜服冲到大门口，门外顾令博刚带着队伍在苏家的大门口停下，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下马，便听见众人一阵惊呼。 “哎，这不是新娘子吗，怎么跑出来了？” 顾令博才抬头，正好看见苏佩佩穿着喜服，带着凤冠，正一脸怒色的朝着自己看来，然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喜轿，眼睛瞬间瞪大！ 顾令博随着苏佩佩的眼神看向那喜轿，心中一滞，脸上生出几分愧疚之色看向苏佩佩，然后翻身下马。 外面看喜的人还在指指点点，哪有谁家的新娘不遮喜帕便跑出来的，而且看这表情，哪有一点喜色，倒像是出来打架的！ 顾令博快步走到苏佩佩面前，皱着眉头，一脸的为难之色，眼底带着浓浓的愧疚。 “佩佩对不起，我把花轿的事给忘了，这都是母亲安排的，我不是故意的！” 苏佩佩原本一脸的怒气，在听到顾令博解释的话之后，瞬间化为满脸的委屈，甚至抑制不住的眼泪便要流出来。 忘了？不是故意的！ 这些词看似是顾令博的解释，可是听在苏佩佩的耳朵里便是顾令博对她的不重视。 “顾令博，我这一辈子就嫁这一次人了，一辈子就这一件大事，你给忘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苏佩佩几乎是嘶吼出声，不管不顾。 在现代的时候，她便喜欢看那些古代爱情剧，她曾经都梦想过日后结婚的时候要让男朋友给她一场盛大的古代婚礼，八抬大轿把自己娶进门。 八抬大轿啊，这是多少女孩子的梦想！ 如今她身处古代，结个婚竟然还坐不上八抬大轿，简直就是个笑话！ 顾令博的脸色怔愣了一瞬，她没有想到苏佩佩竟然会因为一顶花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歇斯底里的质问他。 亏他还觉得苏佩佩会懂事理解他。 一瞬间顾令博的脑海里竟然想到栾云裳，若是眼前的人是栾云裳，她一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他闹，弄得这么多人看笑话。 毕竟当年接亲的时候他都没有亲自去，栾云裳都没有因此不高兴，她照旧勤勤恳恳的打理了侯府三年。 “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我这不是亲自来接亲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只不过是一顶花轿，你至于如此？” 顾令博压着声音，生怕被周围的人听了去，好好的大喜日子，非要闹的让别人看笑话，顾令博都想不明白苏佩佩到底是如何想的。 “只不过是一顶花轿？顾令博这是一顶花轿的事吗，这是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苏佩佩不依不饶，顾令博烦躁的刚想开口，前来拦着苏佩佩的几个丫鬟才跑了出来。 “小姐，您有什么事别在大门口说，先进去~” 顾令博也觉得十分难堪，随着两个丫鬟开口道。 “对，先进去说，别在大门口闹好不好？” 顾令博几乎是用哄的语气了，也用了他极大的耐心。 谁知苏佩佩不但没有往门里走的意思，面色却更加难看了起来。 “对？一个贱丫头的话对？” 苏佩佩厉声开口，然后转头指着刚刚说话的丫鬟在顾令博疑惑的眼神中继续说道。 “一个贱丫头说的话你都听，你都说对，我跟你说过的话就是耳旁风是吧，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顾令博脸色难看至极，一时却不知道如何反驳，的确是他忘记了，苏佩佩之前确实让人递信给他，关于接亲要用八抬大轿的事。 可是如今已经这样了，他这接亲的队伍也来了，总不能再回去换花轿吧！ “事情已经如此了，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 顾令博虽然理亏可是耐心也几乎耗尽，听着周围人奚落嘲笑的声音，他只觉得有些身心俱疲，曾经那个懂事贴心，又不拘小节的苏佩佩到底去哪里了。 她明明说过她不会在乎那些虚礼的，她明明也说过，他们这些人就是思想古板，太过关注阶级身份。 可是如今她却因为一顶花轿在这里不依不饶！ “我体谅你，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我嫁人就嫁这一回啊，你倒是娶过一个了！” 苏佩佩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她委屈，她就是觉得委屈，顾令博怎么能这么对她，她都没嫌弃他是二婚那！ 顾令博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眼中怒气翻滚。 “你若是觉得不妥，那这婚事今日就。。。。。。” “怎么回事，有什么事进来说~” 顾令博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相厉声打断，他转头正好看见苏相和苏夫人正站在不远处。 第157章 一场盛世大婚没了 他转身对着二人行了一礼，虽然他话没说完，可是苏佩佩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想取消今日的婚事？ 苏佩佩眼睛瞪大，看向顾令博，他竟然敢，他怎么敢的啊！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顾令博刚刚也是一时冲动，此时看见苏相和苏夫人，清醒了几分，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嗯，进来~” 苏相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说完便转身往里面走，顾令博瞥了苏佩佩一眼便跟着往里面走去。 苏佩佩甩了甩衣袖看向母亲，一脸的委屈之色，撇着嘴往苏夫人面前走，直到苏佩佩走到苏夫人面前，苏夫人才怒气不争的开口。 “你怎么就如此冲动，不管不顾的便往外跑，当着外面这么多人的面大喊大叫，你这脸不想要了，我苏家的脸还丢不起那！” 她真是被苏佩佩的无脑冲动气死了。 苏佩佩心里还委屈着呢，她以为母亲会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只还换来这么一句数落。 “可是女儿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人啊，哪个女人不想让自己的婚礼风风光光的啊，他们顾家如此轻视我，我怎么忍得了啊！” 让她学那些世家女子窝囊的隐忍，她是真学不了，她受了委屈就一定要爆发出来，谁都别想骑到她的脖子上。 苏夫人停下脚步，长叹一声，转头看向苏佩佩，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这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当初不是你自己跑到大殿上与他十指相扣的吗？” 苏佩佩面色僵了一瞬，脑海中突然想起来那日大殿上那一幕，若不是栾云裳面色不改，淡定从容的模样激怒了她，她也不会冲动的跑上去与顾令博十指相扣。 都是栾云裳，都是因为她，她凭什么这么淡定从容，她凭什么永远都比自己瞩目。 “我。。。。。。” 苏夫人已经不再听她想说什么，今日无论如何闹，这场婚事也不能再有任何差错，这场大婚要如期举行，她要赶紧把这个女儿嫁出去。 苏家族中几位长老早就对苏佩佩的行径多有不满，赶紧把女儿嫁了，顾家再有什么事情也与他们苏家无关了。 见母亲不搭理自己，苏佩佩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她就是想要一场盛世大婚她有什么错，为什么没有人理解自己。 刚刚被打的喜婆又凑了上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小姐，这吉时马上就要过了啊！” “吉时，吉时，还要什么吉时，这新娘子你去做吧！” 苏佩佩此时心里的火气本来就压抑不住，此时一句吉时那就如火上浇油一般。 “啪~” 又是一巴掌打过去，那喜婆再次被扇了个趔趄，脸上的肥肉似乎都被扇的晃动了几分。 喜婆捂着脸，极致的委屈，另一边脸如今还又红又痛那，没想到这一边脸如今又挨上了。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混账~” 一声怒吼声从一侧传来，是苏相的声音。 苏佩佩的手一紧，有些慌张的转头，正好看见父亲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还有他身后站的顾令博。 顾令博也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好似她打了别人一巴掌是什么大事一般。 “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在府里撒泼算怎么回事!” 苏相声音严厉，语气里却只把苏佩佩打人的事情归为她发脾气，似乎她打人不是什么大事。 顾令博的心里只觉得别扭的很，别说这喜婆根本都不是苏家的下人，是为了婚事专门请来的，她苏佩佩都敢这么不管不顾的动手。 可想而知她平日是如何对待身边那些下人的。 以前栾云裳在侯府的时候，甚少责怪那些下人，更别说是动手了。 世家小姐讲究温柔贤惠，善良大度，而苏佩佩刚刚动手时候的神情，狠厉毒辣，那样子恨不得一巴掌要把人扇死的架势，何愁何怨她下这么毒的手。 苏佩佩脸色难看，站在那里不说话，她也没想到父亲找顾令博说话这么快就出来了，她刚刚心中实在是太气了，所以就没收住手。 “女儿不是故意的，可是女儿心里太气了啊，刚刚是一时失手” 苏佩佩的解释很牵强，苏相微微看了看顾令博的脸色，他为官多年，自是会察言观色。 打人这种事不能当事去说，越说越会被上纲上线！ “好了，马上过了吉时，赶紧上花轿吧！” “花轿？” 苏佩佩自言自语了一声，然后不赞同的看向父亲。 “可是那花轿不是八抬，女儿要的是八抬大轿” 苏佩佩的声音带着委屈，然后又瞪了苏相身后的顾令博一眼，她以为父亲会为他撑腰，让顾令博去换一顶花轿过来，没想到还是让她坐这四抬小轿。 苏相的脸上生出几分不耐烦，规劝的开口。 “我已经问过令博了，他不是故意忘记你的嘱咐，这花轿也不是他准备的，是你那婆母准备的，没有给你准备满意的花轿，他的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 这件事就这样吧，你赶紧上花轿，吉时不能耽误” 苏佩佩还想再开口反驳，可是看到苏相那威严的眸子还是识趣的闭了闭嘴。 父亲若是不给她撑腰，那今日这花轿是绝对换不了的，因为刚刚顾令博没说完的话，就代表了他的意思。 苏夫人站在一旁赶紧喊了一声。 “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小姐把喜帕遮上” 跟着出来的小丫鬟，手里拿着喜帕，赶紧小碎步跑着走到苏佩佩面前。 苏佩佩有些不满的抢过喜帕直接自己盖到了头上，转身便要往门外走，连拜别父母这环节也省了。 苏夫人看着苏佩佩转身的背影，心中升出丝丝的担忧之色，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送嫁的队伍，那些嫁妆如何圆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刚刚被打的喜婆这下才反应过来，小跑着到大门口大喊了一声。 “新娘出来喽~” 接着外面便响起了锣鼓喧天的鼓乐声，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苏佩佩被丫鬟扶着，走出大门口，除了那热闹的鼓乐声还能听到那些吃瓜群众嬉笑嘲弄的声音，她紧紧的攥紧双手，终于不情不愿的坐到了那四抬花轿里。 第158章 给他戴顶绿帽怎么了? 顾令博拜别了岳父岳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才走出苏家翻身上马，刚刚接上新娘，脸上已经是疲态尽显！ 他实在没有想到因为一顶花轿，竟然会真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顾令博虽然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喜服带着大红花，可是一路上看着两边看热闹的人群，只觉得他们如看耍猴一般看着自己。 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好似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是来嘲笑他的一般，有多少次他都想直接骑着马跑了算了。 此时吉时早就过了，江氏和顾老夫人他们早就在前厅里等着。 江氏冷着脸，前去接亲的人早就有人回来报信，说苏佩佩因为花轿的问题跟她的儿子闹了一翻，连喜婆都打了，就是不上花轿，非要什么八抬大轿。 “都是因为你才误了吉时，你为何不让人准备八抬大轿，人家是相府的千金，如何就撑不起一顶八抬大轿了！” 顾老夫人强撑着身体坐在主位上，指着江氏不满的开口，她此时比谁都着急苏佩佩能赶紧嫁到顾家来好给她撑腰。 江氏也没想到那苏佩佩竟然如此蛮横，只因为一顶花轿的事就闹成这样，实在不成体统，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错，正好借这个机会给苏佩佩一个下马威才好。 江氏懒懒的看了顾老夫人一眼，顾老夫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早就一清二楚，不过她才不担心，苏佩佩会为了一个快死的老婆子跟她这个婆母闹僵了。 “她是相府千金又怎么样，我们令博是堂堂侯爷，凭什么要让她压一头” “就是，以前栾云裳进门的时候，大哥都没去接那，她不是照样乖乖的嫁过来了吗？” “新娘子接回来了，新娘子接回来了~” 外面的鞭炮声瞬间响起，噼里啪啦，江氏却有些着急的拦住过来报信的丫头，一脸期待的开口问道。 “那后面跟着送嫁的人可有很多？” “多，多着那，洋洋洒洒后面滴跟着好几里那！” 一听那下人如此说，江氏的脸上终于有了喜色，顾老夫人微眯着的眼睛也睁开了一瞬，她自然明白江氏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接亲，快去好好接亲~” 江氏大喜吩咐着，似乎一下子便来了劲头，人家带这么多嫁妆过来闹一闹也可以理解。 顾令清刚刚听说新娘子来了便偷偷的跑出去看了一眼，看到苏佩佩那几乎如十里红妆的嫁妆，瞬间艳羡了起来，若是她嫁人的时候有这一半就好了。 顾令清会心一笑，心想着苏佩佩都嫁到顾家来了，她的岂不就是顾家的！ 苏佩佩被顾令博牵着走下了花轿，好在后面的流程还算顺利，两人拜堂之后苏佩佩便被顾令博抱着送到了喜床上。 顾令博临走的时候苏佩佩小声的嘱咐着让顾令博少喝些酒，顾令博简单的应了一声，喜房里便只剩下苏佩佩和两个陪嫁的丫头。 顾令博一走，苏佩佩便不耐的撤下了喜帕，今日的气她还没洒出来那。 “小姐，这帕子不能揭啊，要等着姑爷来揭下来的” 苏佩佩冷冷的瞪了那丫鬟一眼，冷声开口。 “本小姐的事情还用你教，滚出去，都滚出去~” 两个小丫鬟如临大赦，几乎是抢着往外面跑，他们家小姐那脾气若不是因为卖身契都在夫人那里，他们早就不想过这种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两个小丫头跑出去没多久，房门便响了起来，苏佩佩还以为是顾令博这么快就回来了，赶紧回头去扯自己那喜帕。 可是回头却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林江臣！ “你怎么来了？” 苏佩佩有些担忧的小声开口，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喜房里竟然进来了别的男人，这若是让人发现了还了得！ “小臣子只不过是心疼小姐，今日从早到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吃那，小姐不要赶走小臣子好不好。” 林江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跟他那高大的身材实在有些违和，奈何苏佩佩却很吃这一套。 她心中的慌张散去，勾起唇角肆意的看着林江臣，今日心中的气恼竟然瞬间散了大半。 她顾令博敢如此对自己，不在乎她说过的话，不在乎自她的感受，给他戴顶绿帽子怎么了？ 不过分吧！ 见苏佩佩笑了，林江臣本来委屈巴巴的脸上也瞬间露出喜悦之色，小心翼翼的走到苏佩佩身边，满脸欣喜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点心，又掏出了一包干果。 苏佩佩天还未亮便起来被折腾着梳妆打扮，然后到现在一整天，什么都没吃，连水都没喝一口，此时的确是饿了！ 见林江臣小心翼翼的双手把东西捧到自己面前，苏佩佩的心不自觉的又软了几分，她仔细打量着林江臣，越发的觉得他眉清目秀，甚至~ 苏佩佩微微蹙起眉头，甚至她怎么觉得这林江臣竟然和顾令博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眼花了，她肯定是眼花了，苏佩佩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把林江臣和顾令博联想到一起。 “小姐，你吃些吧，饿坏了肚子，小臣子真的会心疼的，你放心，等你吃完了，小臣子就走，绝对不会打扰你和姑爷的洞房花烛” 说到最后林江臣的的眼中似乎都氤氲了几分雾气，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苏佩佩的心头微滞，伸手抚摸着林江臣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她还真有些不忍心把他赶走。 林江臣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亮，他很会察言观色，一眼便看出苏佩佩此时眼中的神情变化，心中暗喜！ 苏佩佩拿起一块点心入口，香甜的味道让她的眼角都微微翘了起来，是她喜欢的甜度。 “我是担心被别人发现，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不会被发现的，姑爷在前面正拉着别人喝酒喝的痛快那，估计一时半会不会过来” 苏佩佩本来舒坦的脸上瞬间又皱了起来。 “他拉着别人喝酒？” 她明明刚刚还嘱咐他让他不要喝这么多酒，他是真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今日是他们洞房花烛的日子，他就非要惹自己不痛快？ 林江臣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很懊悔自己说错了话。 第159章 大婚夜喊别的女人的名字 “是啊，估计是姑爷太高兴了，他娶到了小姐能不高兴嘛” 说到最后林江臣的语气带着几分醋味。 “好了~” 苏佩佩双手揽上林江臣的脖颈，既然顾令博在前厅喝酒喝的正盛，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还是你最贴心！” 苏佩佩心中不禁想着，若是在现代，有林江臣这么一个无微不至的男朋友其实也不错，不过结婚嘛，就算了吧！ 林江臣面色激动，扔掉手上的点心，一把回抱住苏佩佩，两人腻歪了好一会，林江臣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林江臣转身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他看了一眼侯府的院子，眼底阴狠密布。 “侯府啊，这便是侯府，娘，儿子终于进了这侯府了！” 到了半夜，苏佩佩等的实在烦躁，几乎都要睡过去，喜房的蜡烛都快燃尽，苏佩佩喊了丫头过来换了红烛。 而此时门外面才响起了步履踉跄的声音。 “侯爷，您慢些~” 顾令博似乎是喝醉了，有下人扶着往喜房里走。 听见外面的动静，苏佩佩的脸上立马成满了怒气，他果然喝的烂醉才回来。 两个小丫头伺候完，见苏佩佩又变了脸色，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顾令博被人扶到门口，自己晃晃悠悠的往里屋走，苏佩佩本来是把喜帕遮上了的，闻见那冲天的酒味，气的一把便把喜帕又扯了下来。 “顾令博，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是不是？” 顾令博醉的根本没有意识，嘴里却还在念念有词，似乎还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说话你有没有听见？” 苏佩佩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连外面伺候的人都面面相觑的互看了一眼。 顾令博醉声中带着悲凄，那声音听上去似哭，似笑。 “云裳，云裳~” 苏佩佩上前走近顾令博，才听清楚他喃喃自语的声音，瞬间只觉得大脑如五雷轰顶。 栾云裳？ 他竟然在喊栾云裳的名字！ “顾令博~” 苏佩佩这下是彻底疯了，心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怒吼着顾令博的名字。 他们的大婚之夜，他竟然大醉着喊别的女人的名字，他到底有没有把她苏佩佩放在眼里。 见自己如此嘶吼，顾令博却醉的毫无意识，根本不搭理自己，直接瘫倒在婚床上，苏佩佩拿起枕头便朝着顾令博砸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江氏和顾老夫人等着新媳妇来敬茶，可是等到了快中午，也没见来敬茶的人。 江氏拉着脸，顾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哪有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到现在还没起来的，简直是没个礼数。 “让人去喊，喊过来为止” 江氏说完，身旁的丫鬟应是便小跑着出去。 此时新房里苏佩佩早就已经醒了，只是旁边的顾令博还在睡，她就故意没有起来，也是故意没有去给那两个长辈敬茶。 她气的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顾令博如此待她还指望她打理侯府，尊敬长辈？简直是笑话！ 让他们先把儿子孙子教好，再来跟她讲礼！ “少夫人，少夫人？您起来了吗？” “老夫人和夫人等着您过去敬茶那~” 一听外面喊让她去敬茶，苏佩佩心里的火气便更大，她故意装睡不出声，却一脚便踹在了顾令博的身上。 顾令博闷哼一声，有了些意识，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在一旁一脸怒气瞪着自己的苏佩佩。 “你瞪着我干什么？” 顾令博刚刚睁开眼睛，被苏佩佩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却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他猛地坐起来，然后下床走到镜子旁边，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眼中的怒气瞬间蓄满。 “苏佩佩是你？” 顾令博指着自己被抓的满是红痕没有一块好皮的脸，除了苏佩佩他想不到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她做过不止一次。 苏佩佩冷笑一声，此时的心中的气闷才疏解了几分。 “是我又怎么样。” 苏佩佩一脸的不以为意，顿了顿片刻又说道。 “顾令博这就是你慢待我的下场” “我何时慢待你了？” 顾令博又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脸，这下他还如何出门。 苏佩佩冷笑，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这个男人要是还有林江臣对自己一半的上心，她也不至于心里如此郁闷。 若是早知道他是这么个模样，当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演什么情真意切的戏码。 错了，全错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要八抬大轿，你给忘了 我又没有说过让你少喝些酒，你听了吗？” 顾令博语塞，都过了一晚上了，她竟然还记得这点芝麻大小的事，心胸当真是小。 “简直是莫名其妙~”、 顾令博说完，不顾苏佩佩难看的脸色，直接转身出了房门。 外面等着伺候的下人还有专门来喊苏佩佩的下人都在门口听着墙根，恰巧顾令博就这么开门走了出来。 吓得众人四散的跑开，甚至还有个人左脚踩了右脚，直接摔倒了地上。 “哎呦~” 摔倒的下人惨叫了一声，赶紧爬起来又跪在了地上。 “侯爷，老夫人和夫人等着少夫人去敬茶那，让奴婢来喊！” 喊不动少夫人他们也不敢回去复命啊，还滴往这跑。 顾令博烦躁的闭上眼睛，宿醉的他本来就有些头疼，这下更疼了！ 良久顾令博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又进了屋，他不会哄女人，可是为了府里的安宁，他必须要去做。 良久，外面的下人也不敢再听什么墙根，苏佩佩和顾令博才从屋子里走出来，此时苏佩佩的脸上才露出几分喜色。 “你先去给祖母和母亲敬茶吧，我就不过去了！” 苏佩佩看了看顾令博脸上的伤，点了点头，他此时的确不适合出现在顾老夫人和江氏面前。 江氏和顾老夫人的脸色都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两人都等的烦躁，急欲发火，却听到身旁的小丫头激动的喊道。 “来了，少夫人来了！” 江氏和顾老夫人都伸着脑袋往院子里看，果然看见苏佩佩带着一头的珠宝翡翠走了过来。 一身装扮贵不可言，好似非要提醒别人她的身份，她的尊贵一般。 第160章 她才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苏佩佩腰背挺直，眸色凝重，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走，看那样子倒不像是去敬茶，而是去打仗的！ “祖母，母亲，佩佩来晚了~” 人还没进屋，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 江氏凝眉，面露不悦，脸上却挂上了笑容。 “无妨，昨日大婚，母亲知道你是累了，不过还是要顾忌些礼数，免得传到外面去要人家笑话亲家母管教不周” 江氏虽然是笑着的，可是说的话却夹枪带棒，苏佩佩一进屋子，听见江氏的话脸上的笑意便更冷了几分。 “儿媳也想顾忌礼数，可是昨夜侯爷喝到深夜，烂醉如泥的回到喜房，今日一早又是难受又是头疼的，儿媳总要先伺候好夫君再过来的” 苏佩佩把顾令博搬出来，江氏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苏佩佩一眼，果然见她眼圈乌青，是没睡好的样子，若是因为她儿子那这件事情情有可原。 “昨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令博他心里高兴多喝几杯也是正常的” 听着江氏为顾令博说话，苏佩佩的脸上露出几分冷笑。 “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 苏佩佩语气不善，脸上的喜色彻底掩下。 “这话是如何说的，可是令博欺负你了？” 顾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她虽然对苏佩佩敬茶迟到很是不满，可是如今她只想跟苏佩佩拉好关系，不想得罪她。 “她昨夜喝醉跑到洞房的时候，喊得却是别人的名字，您说他心里是高兴不高兴” 江氏和顾老夫人脸色齐齐一变，喊得是别人的名字？ 他们心中下意识的已经想到一个人，可是却不敢说出口，也难怪苏佩佩会生气。 这大婚当夜自己的丈夫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佩佩放心，母亲到时候一定会好好说教他，这事要怪就怪那令博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等了你三年那” 江氏倒是个会夸奖人的，一句话既夸奖了顾令博，又让苏佩佩的心里平复了几分。 顾令博确实等了她三年，这些她都能清楚的知道，可是如今她回来了，为何又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变了那？ 江氏本来还想给苏佩佩一个下马威，如今看着情况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儿子理亏。 “听说昨日那花轿是母亲准备的？” 江氏不想再多事，苏佩佩可没打算放过她，昨日便是因为那花轿，自己盼了这么久的大婚差点就搞砸了。 江氏没想到过去的事了，苏佩佩竟然还会提起，那花轿就算是再不顺了她的心意，她昨日闹也闹过了，把吉时都耽搁了她还想怎么样。 “不管是八抬还是四抬，咱们侯府对你的重视那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令博可是当众在皇上面前求娶你的，为了那些聘礼，侯府几乎是砸锅卖铁了！” “母亲的意思是如今侯府一贫如洗了？” 江氏脸色一滞，她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怎么能对刚嫁进来的新媳妇哭穷那！ 江氏尴尬一笑，刚刚脸上还有的几分算计都被自己掩下，又是一副菩萨面容。 “咱们侯府，家大业大，佩佩可不能听外面那些传言，既然你今日都嫁过来，那母亲便把这掌家权交到你手上，日后这侯府后院的一切都由你说着算” 苏佩佩不傻，以前栾云裳在侯府经历了什么她都知道，栾云裳可以拿出自己的嫁妆补贴侯府，她可不会！ “佩佩既然已经嫁到了侯府，这侯府的中馈自然由佩佩来掌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有一点佩佩会先严明，佩佩的嫁妆乃是娘家补贴给自己的，是万不会拿出来补贴侯府的” 苏佩佩的话落，江氏和顾老夫人齐齐变了脸色，她不拿自己的嫁妆补贴侯府，那他们把中馈给她做什么？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江氏自愿交出中馈掌家之权都是希望当个甩手掌柜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自从苏佩佩过来，她便恩威并济了一番，本以为她主动说出把中馈交给苏佩佩，她会感念自己这个做婆母的好，后面会跟之前栾云裳对侯府一般，贤良大度，兢兢业业的打理侯府。 没想到她却来了这么一句! 江氏看了顾老夫人一眼，顾老夫人直接蔫了，这事她管不了，她也不想得罪苏佩佩，她还指望着苏佩佩日后给她撑腰，一起对付江氏那！ 江氏刚刚还说了让苏佩佩不要听外面传言的话，说侯府家大业大，若是现在在哭穷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站在一旁顾令清，撇了撇嘴，她不管侯府到底谁当家，反正这些事情都不是她操心的，她如今只想着苏佩佩昨日那些嫁妆什么时候能落到自己手里些。 锦姨娘他们娘三人默默地站在一旁，这种事情就更不是他们能够说上话的了，不管是谁当家他们的日子依旧不会很好过。 若不是今日是侯府新妇敬茶的日子，顾令秋是绝对不会过来的，锦姨娘劝了好久他才跟着过来，而对于江氏和苏佩佩的对话，他自然是半分都听不进去。 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冒！ 见众人都没有开口的，江氏脸上那笑容是彻底维持不住，既然他们都要做好人，那她也不去做那个坏人。 反正这中馈她是管不了了，索性就硬是交到苏佩佩的手里，到时候她若是管不好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江氏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苏佩佩。 “佩佩说的是，哪能用你的嫁妆补贴侯府，这放做是以前栾云裳在的时候，母亲也是不喜欢她用自己的嫁妆用在侯府，奈何她非要这么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最后倒是闹的我们侯府的不是了！” 江氏说完，顾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她，她如今对府中账务一清二楚，苏佩佩若是不自己贴些银子，这府上日后根本就难以维持，江氏是如何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些话的。 听江氏都这么说了，苏佩佩心中还侥幸，或许江氏说的对，侯府家大业大，不至于落魄成像外面传言中的样子。 反正她都嫁过来了，万没有把偌大的侯府交到别人手里的道理，她才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第161章 把嫁妆搬到自己院子里 “好，那就依照母亲说的，这侯府的中馈日后就交到儿媳手里吧，儿媳一定不负所望！” 江氏让人把掌家的钥匙和对牌拿了过来，站在苏佩佩身旁的丫鬟赶紧接了过来，这就相当于这掌家的事情是彻底交到苏佩佩手里了。 “这账本？” 苏佩佩看了看江氏交过来的东西，却独独没有发现侯府的账本，她没有账本如何知道如今侯府的具体情况。 江氏此时自然不愿意把账本交出来，苏佩佩若是现在看了账本估计会当场翻脸。 “那账本在管家那里，母亲知道你这两日辛苦，等着你歇两日，直接去管家那边要账本不迟，这两日你先暂且熟悉府中的情况。” 苏佩佩没有多想，甚至还觉得江氏说的很对，她这两日的确又累又乏，昨夜几乎一夜无眠，是该好休息两日。 就这两日这府上还能生出什么大事！ 茶也敬完了，中馈的事情也敲定了，如今苏佩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她那些嫁妆赶紧收到自己院子里去，她倒是不怕侯府的人觊觎，实在是那些东西，十有七虚。 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只有她和苏夫人知道。 她如今只想把那些东西牢牢的看好了，无论如何也不能露了破绽，日后熬死了这两个老东西，谁都发现不了她的秘密！ 昨日她拜完堂之后就直接进了喜房，还没来得及把那些东西收好。 “儿媳那些嫁妆是被母亲暂且放到侯府的库房了吗？” 江氏脸色微滞，她的确是让人收到库房里了。 “是啊，这么多东西自然是都收到库房里去了，你放心母亲帮你好好保管着那！” 江氏喜气洋洋，一看到侯府的库房又堆满了，昨日她心里好一个畅快！ “那儿媳稍后让人搬到自己院子里去，儿媳自己的东西就不劳烦母亲操心了。” 苏佩佩的语气如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好好的库房不放，她非要放到自己院子里去，这不是明显的防着侯府的人吗？ 这好好放到库房里的东西，再吐出来，这怎么能行，江氏还想着得空就要进库房好好盘算盘算那。 就连站在一旁的顾令清也急了，她就是再傻，也能看出苏佩佩话中的意思，那就是她的嫁妆不想让别人染指呗！ 她都嫁进来，她的东西就是侯府的，她凭啥都搬到自己院子里！ “嫂嫂，那些东西都在侯府的库房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令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因为那些东西她早就盯上了！ “就是啊，如今整个侯府后院都是你掌管，放到库房跟放到你那院子有什么区别，何必麻烦这一遭” 江氏也随着附和，然后转头瞪了顾老夫人一眼。 顾老夫人强势了一辈子，这些日子被江氏整的也没了脾气，她怎么能看不出来苏佩佩心里打算的，她这是不想让侯府沾她一点光。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当初侯府为了娶她可是跟栾云裳那个小贱人撕破脸的啊。 “是啊，都是在侯府，你那些嫁妆放在哪里不是放，你若是执意放到自己院子，传出去让人家还以为你嫁了人还防着婆家人那，岂不是让人说三道四的闹笑话” 苏佩佩冷笑，这个时候这一家子人意见倒是一致了，她可不相信她们心中所想如他们嘴上说的那般。 “佩佩自己的东西就不劳两位长辈，和小姑操心了，既然库房的钥匙都在这里了，佩佩稍后会自己安排人去搬得。 佩佩就不打扰几位长辈休息了，先行告退” 苏佩佩说完不顾几人难看的脸色，直接起身行了一礼便转身往外走，路过锦姨娘母女三人时只是不屑的给了个眼神，便直接走出了屋子。 江氏气的脸色大变，她想发火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想失了面子。 “这还没同意让她走那~” 江氏气的抱怨了一句，当年栾云裳刚嫁进来的时候哪里敢这么无礼，不等长辈把话说完便走了的？ “她毕竟是相府的千金，有些小脾气也是应当的，反正都嫁进来了，这嫁妆的事慢慢来。” 顾老夫人这次倒是没有生气，被江氏冷落了这么久她这心气落下去不少，没有之前的强势劲了。 “哼，早晚还不都是侯府的！” 顾令清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苏佩佩回到自己院子，便安排人把那些嫁妆往自己院子搬，江氏和顾令清便在一旁看着。 江氏心里恼怒，昨日她好不容易看着让人一点一点搬进去的东西，她还在里面指挥了好一会，让他们放的规整些，没想到今日这东西就要搬走。 昨天忙活了这么久都是白忙活了！ 而一旁的顾令清看着那些东西眼中的贪婪都快要溢出来，她恨不得这些东西都搬到她的院子里去。 “母亲，你说这些东西都带到顾家来了，岂不就是顾家的了，日后女儿出嫁。。。。。。” “你啊，先少打这些东西的主意，你没看那丫头精的很那，非要放到自己院子里看着” 顾令清的话被江氏打断，撇了撇嘴，脸上带着几分不高兴。 “母亲不会是不舍得吧，您心里怎么想的，女儿哪能不知道，这入了侯府的东西不就是侯府的了，她还能看一辈子不成” 两人还真没有想到苏佩佩就是要看着这些嫁妆一辈子！ “等你大婚的时候，母亲自然会为你准备一份得体的嫁妆，其他的你不用惦记着” 被江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顾令清弄了个没脸，懒得再和江氏站在这里，转身便气鼓鼓的往自己院子里跑。 顾令清刚走，丫鬟便急急来报。 “夫人，少夫人让您过去一趟那~” 那丫鬟说完又上前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好像是小少爷去了她那里，两个人闹的不愉快那，少夫人发了大火” 小少爷？ “是令新？” “怎么可能，令新怎么会去她的院子” 江氏一万个不相信，顾令新自从上次被上了家法之后，屁股开花，这几天刚养好了一些，再过几日江氏就准备送他去书院读书了。 “您还是先过去看看吧，少夫人吵着让您过去那~” 第162章 这就是你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好媳妇 江氏来不及多想，便往苏佩佩那院子里去，她那小儿子跟苏佩佩都不熟，怎么会贸然往她那里跑。 江氏还没进院子，果然听到了里面顾令新的声音。 “我就要一块墨玉的砚台，你嫁到我们侯府就要给我买，你不是相府的千金吗，不会连几千两都拿不出来吧！” 江氏眉头皱起，她这个小祖宗，挨了一顿打怎么一点记性都没长啊！ 苏佩佩坐在院中的石几前，面前是白玉的茶盏，一旁的小丫鬟正仔细的给她扇着风。 她虽然心里气急，可是表面上却摆着大家闺秀的谱。 她昨日才嫁过来，今日小叔子就来问她要几千两一个的礼物，况且今日早上敬茶的时候她也没有见过顾令新，可见他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竟然质问她几千两都拿不出来，侯府若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几千两也就不会让他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过来问她要东西了。 苏佩佩难听的话还没说出口，江氏便走了进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开口。 “令新啊，你在这胡闹什么，赶紧给你嫂嫂道歉！” 江氏的语气带着斥责。 顾令新见自己母亲过来了，瞬间更来了底气，直接忽视了刚刚江氏说的话。 “母亲，你让嫂嫂给我买块墨玉的砚台嘛，要不然过几天我怎么有脸去书院啊！” 顾令新一点都没注意到江氏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当年栾云裳都是给我买了那块墨玉的砚台，我才喊她嫂嫂的！” “你闭嘴！” 江氏这下是真的着急了，苏佩佩可不是栾云裳那么好说话的，今早上她便领教过了，她还等着苏佩佩好好为侯府放血那，这个时候可不能节外生枝。 “哦？也就是说不给你买块砚台，你便不认我这个嫂嫂？” 苏佩佩脸色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转头对着站在身后的丫鬟说道。 “去把侯爷叫来，我倒要问问侯爷如何说！” 那小丫鬟应了一声，人还没走便被江氏叫住。 “令博在外忙碌，这些家事就不用打扰他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令新还小，任性了些，母亲一会会好好说他的” 江氏说完狠狠地瞪了顾令新一眼，顾令新没有想到母亲竟然没有向着自己说话，脸上还露出几分莫名其妙的神情，以前母亲不是这样的啊！ 那小丫鬟被江氏叫住，苏佩佩冷眼瞪了她一眼，冷声开口。 “你是谁的丫鬟，到底听谁的吩咐！” 那小丫头被吓得脸色巨变，不再管江氏说什么，立马就往外跑。 “你这。。。。。。” 见苏佩佩没给自己半分面子，江氏脸色难看，不满的指责了一声，然后压了压火气才开口说道。 “你如今既然已经嫁做人妇，就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一些小事怎么能随便麻烦男人那，哪个大男人会插手后院这些事，说出去岂不是让他在外面没脸” 苏佩佩生在现代，最是听不得那些太把男人捧上天的话，大男子主义在她这里也要分时候。 就比如说如今侯府的人让她不高兴了，还要跟她谈什么大男子主义，有什么委屈让她自己偷偷吞下，不让男人知道，那怎么可能！ “佩佩自然会做好妻子的本分，可万万没有被人欺负了就这么忍气吞声的道理！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找自己的夫君撑腰吗？” “谁欺负你了？” 顾令新还在不服气的争辩，他不过是让她帮他买块砚台，她这么多嫁妆还会在乎这点银子。 “到底怎么回事~” 顾令新的话刚落，顾令博的声音便在后面响了起来，他今日根本没有出府，一直待在书房，这一脸的伤他实在没有脸面出门。 江氏和顾令新回头，便看见顾令博顶着一张大花脸走了进来。 “儿啊，你这脸上这是？” 江氏心疼的往前几步迎了上去，顺手就要去检查顾令博的伤势。 顾令博摆了摆手看了苏佩佩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无妨~” 就这一眼江氏便知道顾令博这脸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苏佩佩所为。 肯定是昨夜儿子喝醉了喊栾云裳的名字，才引得苏佩佩下此毒手。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恨啊，这可是她的夫君啊，她怎么下的去手的，亏她早上的时候还替她说话，要替她说教自己的儿子。 “苏佩佩，这是你干的？” 江氏从早上便忍着了，这一刻终于是爆发了出来，她只不过是有个慈善的面相，可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母亲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问，再说母亲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你也不该对自己的男人下这样的毒手，从小你母亲便是这样教你的？” “母亲不问问他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我相府的小姐不是出来受气的，谁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他痛快！” 苏佩佩说完直接起身，然后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不知所谓的顾令新。 “你~” 江氏瞪大了眼睛，这哪里是娶了媳妇进门，这简直是娶了个姑奶奶进门啊！ 她还从未见哪个女子敢如此对待自己的夫君，还敢如此跟自己的婆婆说话的！ “再说，我还不知道这侯府的规矩，一进门便要被小叔子勒索，稍不满意就连一声嫂嫂都不叫，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教的那！” “你。。。。。。你~” 江氏气的你了半天楞是没说出一句话。 此时顾令新也看出来了，如今这个嫂子可不是好说话的主，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会这么冒失的跑来了。 苏佩佩说完直接起身，往房间里走去，又给了江氏一个冷冷的背影。 转身苏佩佩才露出几分冷笑，看着江氏气的瞪眼的模样，昨日因为那花轿的事她这心里郁气终于又疏解了几分。 见苏佩佩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江氏转身看着顾令博。 “这。。。。。。这就是你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好媳妇，她到底把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第163章 终于把悍妻迎娶进府! 顾令博脸色黑如锅底，现在的苏佩佩与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人判若两人，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她从来就是如此，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昨夜的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母亲就不用再说了” 顾令博有些疲惫的开口，然后又眼神严肃的看向顾令新。 顾令新见兄长如此看着自己，瞬间害怕的站到了江氏的身后，他的屁股上的疤如今还有些痒那！ “明日便去书院，以后不许如此没有规矩” 长兄如父，这些年顾令博一直以长辈的口吻与顾令新说话。 顾令新脸上有些不情愿，可是又不敢反驳。 见顾令博走了，他才不满的抱怨道。 “就知道说我，连一个女人都管不了” “不许这么说你大哥~” 被江氏嗔怒了一句，顾令新撇了撇嘴，小声的呢喃了一句。 “还不如之前的嫂子那~” 江氏听着顾令新的话，眼中落寞了几分，早知道如此。。。。。。 苏家大小姐刚嫁入侯府一天便把顾家小侯爷的脸抓花了，还跟婆母干了一仗的事情瞬间传了出去。 顾令博连着几日出门都是带着围帽，实在羞于见人。 还有不少吃瓜群众把顾令博寿辰那日与苏佩佩鬼混的事又翻了出来，那一日顾令博也是被苏佩佩抓的脸上没有一点好皮肉。 茶馆说书已经把侯府的事情编了一个串联故事，他们不能直接说名字点明身份，只是给了苏佩佩一个利爪千金的称呼。 你提苏佩佩他们应该一时想不来是谁，但是你要是说利爪千金，他们一下子就能想到侯府刚娶的新媳妇。 而顾小侯爷更是在大婚之夜喝的酩酊大醉，嘴里还念叨着安平郡主的名字，当初大殿之上轰轰烈烈的真爱，竟然变成一个笑话！ 顾家小侯爷丢了西瓜捡芝麻，终于把悍妻迎娶进府！ 城郊流民营的疫病愈加厉害，后来的流民几乎个个都有沾染了的趋向，他们被暂时关在一起，每日那里面都发出惨不忍睹的嘶吼声和嚎叫声。 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甚至连看守的侍卫都不敢上前，每日只能想办法送些吃食进去。 屋子里血腥味弥漫，如地狱一般的气息让人闻之发怵。 这几日关于城郊流民都染了疯病的消息在城中传开，没有人敢再往城郊去，甚至有城中的人要求把那些流民全部处死，以免把他们感染了。 疏风日日往郡主府跑，汇报关于那些得了疯病的流民的状况。 疏风越说，栾云裳的眉头便拧的更紧，失态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这种疫病的传染恐怕不是只被咬了这么简单，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沾染到那些人身上的血迹” 栾云裳一语惊醒梦中人，疏风猛地睁大眼睛。 “属下怎么就没有想到，昨日一个兄弟根本就没有被咬到，只是那日靠近时，脸上被沾染了些血迹这几日便有发作的迹象，如今已经被单独关了起来。” 栾小姐心思果然细腻，疏风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敬佩之色，心中莫名的安心了几分。 说实话这几日看着那些流民发病时候的样子，哪怕他也看惯了这生杀之事，可是那种场景还是让他心生慌乱不知所措，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皇宫御书房中 梁帝眸光深沉，流民染了疯病的事如今根本遮掩不住。 “父皇，看来栾云霆当初那篇《求生赋》写的的确属实，的确有很多盐城流民跑到了京城，如今更是引起了疫病” 梁帝抬头看向姜明锦，带着几分审视。 “你早就知道那些流民在哪里，甚至那粥棚也是你让人搭建的吧！” “的确，是儿臣所为！” 梁帝的目光意味不明，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真实情绪。 “为何不直接跟朕说，而是让一个寂寂无名的书生写一篇文章来告诉朕” “父皇可会真的相信儿臣？” 姜明锦的话落，几乎是同时，砚台便擦着他的耳旁而过。 一旁的赵大全吓得身体微颤，立马在一旁劝道。 “皇上，您何必和太子殿下发这么大的火，别气坏了您的龙体啊！” 姜明锦脸色不变，刚刚那块砚台他根本没有躲，可是却正好从他的耳边擦过。 “你是在说朕识人不清，双眼懵逼！” “儿臣并无此意！可是如今看来盐城并没有他人说的毫无问题，既然后来的流民有这么多人感染了疫病，那也就是说整个盐城或许此时都已经沦陷。” “皇上，宸妃娘娘在御书房外求见~” 外面响起了通报声，一听是宸妃，梁帝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让她回去！” 只是梁帝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外面宸妃哭求的声音。 “皇上，您见见臣妾吧，二皇子如今还在盐城，一点消息都没有，臣妾实在担心啊！” 梁帝的眉头皱起，心绪更加烦乱。 “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梁帝眼底划过一抹失望，对着门口摆了摆手 赵大全浅浅的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御书房，此时宸妃跪在御书房外。 “宸妃娘娘您先起来吧，您担心二皇子，皇上也心疼啊，只是皇上他要以大局为重，这个时候咱们滴等皇上的消息，这一时半会的您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宸妃一张脸快哭成了泪人，他的宝贝儿子怎么就遭了这样的难，这几日她也听宫人们讲述了那些疯人的样子，简直让她毛骨悚然。 她那儿子如今是待在疯人窝里啊，岂不是要让他们拆吃入腹！ “赵公公，您帮本宫劝劝皇上，本宫若是见到皇上定有答谢” 宸妃说着便把手上的一只镯子偷偷塞到了赵大全的手里。 赵大全没有躲，却是扬着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宸妃娘娘您这是。。。。。。” 赵大全为难的开口，然后顿了顿又说道。 “娘娘先回去，奴才稍后一定帮您想办法，您先等着奴才消息便是” 宸妃知道今日指定是不能见到皇上了，只有等着赵大全的消息。 走到半路便遇到了已经哭的两眼红肿的怜妃。 第164章 不尊礼教的只会是儿臣 “宸妃姐姐，这下可如何是好啊？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无事吧！” 怜妃几乎哭了一夜，她也不敢去皇帝面前哭，只有来找怜妃想办法，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让自己儿子跟着姜明玉去了。 怜妃脸上生出几分怨怼，都怪那姜明玉说盐城是他的地盘，万无一失。 没想到如今他却要栽在自己的地盘上！ 宸妃脸色不善，刚刚被皇上拒了，她心里正窝火着呢，她也担心啊，可是如今担心有什么用。 “本宫怎么知道有事无事，你若是担心，你直接去盐城看看啊！” “哎，你~” 怜妃气急。 “当初是宸妃姐姐和二皇子说盐城也不过是饿死几个灾民，过去一趟也就是装装样子，回来便是大功一件，如今大功有没有不说，人都还没回来” “大功？” 宸妃厉声开口，反问怜妃，刚刚还带着埋怨的怜妃吓得脸色突变，哭都忘了哭了。 “当初是谁听说是大功一件，便屁颠屁颠的要跟着去，如今有危险就怨到本宫头上了，是本宫逼你儿子去的吗？” 宸妃往前一步，吓得怜妃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直接瘫坐在地上。 “宸妃姐姐，我只是担心两位皇子~” 宸妃不敢再叫嚣，有些求饶的看着宸妃。 “后宫之内，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一声肃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宸妃和怜妃纷纷转过头去，脸色微变，来人正是皇后娘娘。 怜妃赶紧起来行礼，连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 “你们都是后宫的老人，这后宫的规矩难道还要本宫来教你们吗?”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妹妹也只不过是担心两位殿下的安危，所以才情难自禁而已！” 宸妃脸色冷峻，在皇后面前她依旧表现的高高在上。 皇后的眼底划过一抹讥笑，无论宸妃此时怎么装也掩盖不了她此时心中的焦急。 若不是身为一国皇后，她倒是希望盐城的疫病更严重些，最好姜明玉尸骨无存。 他此时不禁有些佩服他的儿子当初的谋划了，一步一步引导姜明玉前往盐城，这样他便可以在京城放开手脚了，有些事情不必亲临，只要想查必会露出蛛丝马迹。 更没想到的是盐城疫病爆发，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着她的儿子。 “两位皇子受皇家庇佑，必会无事，你们二人乖乖的在宫中等着便是，非要闹的人尽皆知丢了皇家脸面？” 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宸妃心中担心，根本无心跟皇后掰扯。 “妹妹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见宸妃走了，怜妃也小心翼翼的告退。 皇后转身看向一旁的侍女。 “去打听一下太子殿下是否还在御书房，若是还没走让人在那里守着，太子殿下出来便让她来长春宫一趟” “是~” 大约一个时辰后，皇后以为姜明锦不会过来，却听到外面通报太子殿下来了。 “快让他进来~” 皇后的声音有些激动，关于那些流民疯病的事情她也听说不少，如此危险的事情她怎么能不担心。 “母后~” 姜明锦行了一礼，皇后便已经走到他的身前。 看着姜明锦眉间带着几分暗影，她便知道这次的事情定然是十分棘手，她的儿子她最了解，遇到事情向来沉着冷静，除非这件事情超出了他所控制的范围。 “那疫病的事母亲已经听说了，你切不可太过靠近那些流民，实在太危险了！” “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那疫病如此棘手，你可有。。。。。。可有找那安平郡主看过？” 皇后的声音有些吞吐，似是不太想提起，可又没办法不开口。 姜明锦的眼眸微亮看向皇后。 “母后不是不喜欢她吗？”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然后抿了抿唇，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母后只是不喜欢她一个女子不尊礼教，可是她的医术......母后还是认可的！那些太医不是依旧没有什么法子嘛！” 姜明锦眼中露出几分喜色，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母后虽然对栾云裳还有成见，可是对她的态度却有了很大的改变。 “母后，她从未不尊礼教，不尊礼教的只会是儿臣~” “你~” 皇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是自己的儿子啊，堂堂太子殿下，骂又骂不得，打更是不舍得。 什么叫不遵礼教的只会是他？ 她说栾云裳不尊礼教的意思是她妄图勾引太子，幻想不该有的东西，而自己儿子却说是他自己不尊礼教，这意思不就是承认是他在勾引栾云裳吗？ 怪不得那日栾云裳说她从未动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人家说的没错啊，是自己儿子，堂堂的太子殿下生了这不该有的心思！ 说出去她都嫌丢人，没出息的东西！ “你是太子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千金贵女，高门小姐，任你挑任你选，你却非要在一个和离妇身上下功夫？” “是~” “你~你就不怕被全天下的人耻笑？” “儿臣不怕，况且，母亲又怎知道不是儿臣高攀了！” 皇后气的摇头语塞，她这儿子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城郊疫病之事一时之间闹的沸沸扬扬，京城人人心慌不敢出门，还有人扬言要求朝廷把所有的流民全部斩杀，以绝后患！ 都是大梁的子民，皇家自然不可能做下全部斩杀之事，梁帝下了命令要求京城大夫全部待命，尽快研制出解救之法。 外面的传言越发恐怖，说那些疯人食人骨血，力大无穷，六亲不认，如饿鬼转世！ 苏佩佩听着两个丫鬟从外面打听来的消息，光是听听心中也不免害怕几分，然后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气恼的开口。 “真不知道这朝廷是如何想的，一群流民，还不赶紧全部斩杀烧的干干净净，竟然还让太医去治，万一不慎传到京城内，那本夫人岂不都跟着遭殃” 苏佩佩声音带着狠辣，正说的起劲，好似一条人命对她来说不过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侯爷~” 两个小丫头看见顾令博，赶紧行礼，苏佩佩才知道顾令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第165章 太子殿下果然不愧是太子殿下啊! 她起身对着顾令博浅浅的行了一礼，却见顾令博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瞬间火气又窜了上来。 “你如此神情做什么？” 苏佩佩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两日她可没惹他，她都没怨他大婚几日都未曾来到她的房中。 不过苏佩佩知道这几日朝中之事很多，因为疫病的事，所有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不着家，顾令博这几日都几乎是半夜才回来。 “你身为侯府主母，怎能说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话，那些流民也都是一条条人命，他们只不过是逃难来到京城，想找一条生路而已。 连皇上都不顾危险，让太医院的人亲自前往诊治，难道你的命比皇上还妗贵？ 你这些话若是传到府外去，到时候让人在皇上面前参一本，我看你作何解释！” 苏佩佩呆住，她可没想这么多，再说她只是随口一说，顾令博何必在这上纲上线的斥责自己，他就是看自己不顺眼！ “外面说这些话的人多了，怎么我说就要被人参一本！我如今在府中说几句闲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顾令博脸色恼怒，他都有些怀疑苏佩佩到底是不是丞相府的千金，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吗？ “百姓之口，与你从口中说出来的一样吗，你是侯府的少夫人，你每一句代表的都是侯府” “这个时候你知道我是这府里的少夫人了，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的夫君，你有一件事情是为我考虑的吗？” 苏佩佩越说越委屈，大婚当夜他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大婚第二天小叔子就跑到她院子里开口就要几千两银子的东西。 江氏因为跟自己吵了一架，这两日竟拿些小事让她不痛快，她嫁到府中这几日就没舒心过一天。 整日见不到他顾令博不说，今日好不容易回来，没想到就当着丫鬟的面对她如此态度。 顾令博懒得与苏佩佩争辩，他脸上如今的伤还没好，印记依稀可见，这几日面对同僚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嘲讽，都说他娶了个悍妇回来。 打人不打脸，她就是真的打自己两巴掌也不过红肿片刻，可是她总是用这么恶毒的法子让他面目全非，可想而知苏佩佩的内心。。。。。。 想到这里顾令博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他还不想把眼前的女人想的太坏。 这。。。。。。这都是当初他自己求来的！ “你以为你的话只会影响到侯府吗，丞相大人和宫中的德妃娘娘都会因此而牵连” 听顾令博如此说，苏佩佩才面色一紧，她就是再蛮狠也知道她的后台如今便是娘家和德妃，虽然她极其厌恶德妃。 从她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后，她就觉得她应该是天选女主，所有的人都应该围着她转。 结果父亲和母亲从小对姐姐却甚是重视，琴棋书画培养的面面俱到，还把她送入宫中享受荣华富贵，后面更是为了姐姐不知道付出家里多少财务打点。 可是这些凭什么都是给姐姐的，她才是天选的女主，最应该耀眼的被所有人膜拜的应该是她苏佩佩啊，所以那个时候她便发誓总有一日她要超过姐姐的地位，让所有人对自己顶礼膜拜。 可是如今却一切都没有随着她的心愿发展，就连一个小小的太医令之女都骑到了她的头上，成了人人敬仰的安平郡主。 而她那？当初处处谋算，本以为侯府还算妗贵，也算配得上自己的身份，今日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 见苏佩佩不语，顾令博转身便走，没有半分的留恋。 苏佩佩看着顾令博离开的背影，心中生出越多的憎恨，脑海中又想起大婚那夜，顾令博喝醉了，嘴里却喊着栾云裳名字时的场景。 她双手紧紧的攥紧，锋利的指甲划破了手心，手掌刺痛她才微微的松开，眼底划过一抹阴狠之色，苏佩佩的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扬起冷笑。 她转头看着身旁的丫鬟，勾了勾手指，那丫鬟随即小心翼翼的靠近。 很快京中便传出安平郡主医术高超，是最应该前往流民营为那些灾民诊治的人。 此呼声一出，不少百姓也纷纷呐喊，请求安平郡主能够亲自往流民营查看，尽快得出诊治疫病的办法。 姜明锦大怒，一时之间呼声如此之高，除非有人刻意引导，要不然即便有人想到了栾云裳也不敢随意提起，毕竟此时的栾云裳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殿下，已经查明，传出此消息的人与顾家有关！” “顾令博~” 姜明锦声音听不出狠厉，却让人莫名的有些发毛。 疏风也是一脸愤愤，这顾家实在是太过分了，安平郡主对顾家已经仁至义尽，如今已经和离，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怎么能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情，非要拖着郡主往火坑里推。 这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家，若是百姓的呼声太高，安平郡主就不能置之不理，此事想置身事外就难了！ “通政司的人通达下情不利，导致流民增多，引起严重疫病，通知通政司所有四品以上官员亲自去流民营当值。” 疏风忍不住脸上一喜，这通政司三品以上的官员一共只有三个，一个便是顾令博，另外两个都是走路摇摆的老疙瘩了，就算是没有流民营的疫病，他们也快告老还乡了。 这种情况他们去了流民营只会添乱，太子殿下怎么会真让他们去。 那如此算来真正要去的人就是顾侯爷了！ 好，干的好，太子殿下果然不愧是太子殿下啊！ 第二日顾令博便收到了消息，让他跟着去流民营当值。 顾令博当即变了脸色，朝廷有没有搞错，他一不会医术，而不是武官，他去了除了会添乱还会做什么，况且那边的情况着实凶险。 “顾侯爷，听说流民营那边情况十分凶险，你可要做好防护啊” 面对同僚的关心，顾令博一时有些感动，他刚想开口感谢，却又听到对方开口。 “你去了那边可千万莫要再回来了，等着那边的事了解了再回来当值不晚，这通政司会永远为顾侯爷留着一个位子” 顾令博感动的点还没到，脸色瞬间夸了下来，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第166章 他跟太子的确有仇，夺妻之仇! “是啊，老夫本想陪着顾侯爷一起为朝廷做些事情，奈何实在是年纪太大，身体力不从心啊！” 顾令博拱了拱手，对着两旁的人勉强的露出几分笑容，却实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干脆就闭嘴啥都不说，他现在只想做个透明人。 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佩佩破天荒的在大门口处等着顾令博。 “侯爷回来了~” 难得看着苏佩佩今日高兴，顾令博便也软了脸色。 “嗯，收拾些东西，明日要去流民营” “什么？流民营？” 苏佩佩都以为她是幻听了，顾令博怎么会要去流民营，他一个通政司的官员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嗯，太子殿下下了命令，通政司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跟着太医过去” “简直莫名其妙，从来没听说还有这种事情，莫不是太子殿下跟你们通政司有仇” 苏佩佩恼怒不是因为担心顾令博去了有多么危险，而是她可不想刚大婚没多久就当寡妇。 顾令博脸色一紧，眉头皱起，他跟太子的确有仇，夺妻之仇！ 所以这次事情他不相信太子心中没有私心。 消息很快传到江氏这里，江氏一听也坐不住了，如今这个时候京城的百姓几乎都闭不出户了，自己儿子却还要往那流民营跑，这不是上赶着去找死吗。 “我的儿啊，你可不能去啊，听说那里日日都要抬出好多死人啊，连去那边的大夫都死了好几个了，你去了哪能还有命回来！” “母亲勿要多言，无须担心，儿子会小心些的” 江氏气的跺脚。 “人家百姓都说了要让栾云裳去，她才是懂医术的，她不是厉害吗，怎么如今听不见她的动静了，为何要让你一个不懂医术的去啊！” “就是，明明百姓们都说的是让她去，她这个时候倒是做起了缩头乌龟” 难得江氏和苏佩佩能站在统一战线。 顾令博脸色微滞，他甚少关注外面传言，哪怕栾云裳会医术，可是她一个女子，如何去的了那种地方。 想起栾云裳那清瘦的身影，秀气的小脸，估计光是那血腥气就能把她吓退了！ “不可妄言，安平郡主乃皇上亲封的郡主，岂容你们在这妄加评论” 顾令博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江氏和苏佩佩齐齐变了脸，苏佩佩眼底划过一抹阴狠，不屑的冷冷一笑。 她花了这么多银子散播让栾云裳去流民营的流言，她若是不去到时候定然会引起民愤，她若是去了就算不死也会让她扒层皮。 她可不相信栾云裳的什么狗屁医术这次还能救她于水火，再让她立下大功！ 最后三人有些不欢而散，顾令博自然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只能听从安排前往流民营。 栾云裳回到栾家，关于这场疫病的事，听说皇上已经安排了太医院的人前去查看。 这些时日外面的传言栾云裳早就听了不少，就算没有人点名让她去流民营诊治，她也早有此意，奈何姜明锦实在不给她机会，甚至让疏风没事就要盯着她些。 她心里十分担心，她虽然没去城郊，可是光听疏风的描述便已经知道其可怕，若真的印证了她的猜测，光是皮肤触碰到患者的血液就有可能传染，那其危险性真的无法形容。 如今皇上下达命令，太医院的人分成两队，一队留守皇宫，另一队前往流民营。 以栾云裳对父亲的了解，他定然会要求亲自去流民营查看疫病情况，所以她也要去！ 一回到栾家，栾云裳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与栾父争辩的栾云庭。 “大哥？” 听见声音父子两个转头看向栾云裳。 “你怎么来了？” 栾父似乎有些不高兴栾云裳回来，因为他已经想到栾云裳回来所为何事。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栾云霆有些灰头土脸，一身素衣也带着污渍，栾云裳都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一看这个样子大哥便是刚刚被放出来。 姜明锦说过大哥会被安然无恙的送回来，他没有食言！ 栾云霆一脸严肃。 “皇上知道了那些流民的事情，便让人把我放出来了，我那文章字字句句所言非虚，事实自然会证明大哥无罪” 被放出来是好事，可是这父子两个拔剑弩张的一副要干架的样子这是在干嘛？ 栾云裳一脸疑惑的看向二人，栾云霆似是看出了栾云裳的疑惑。 “父亲要去成郊查看那些流民，却不许我去，那成郊也是大梁的地盘，我也是大梁的子民为何不能去” “你又不是大夫，又不会什么医术，你去做什么？” 栾父怒斥一声，那样子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栾云裳随即明白了二人为何闹的不愉快，父亲要去城郊的流民营查看疫病，大哥这是不放心非要跟着。 而父亲自然不会允许他跟着，一来他不懂医术，二来这么危险的情况父亲怎么会忍心让他跟着去。 “我不懂医术，也是个堂堂七尺男二，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身赴险境？” “你~” 栾父气的指着儿子，眼中却忍不住泛出几分晶莹，儿子的对他的担心他怎能不知，可是城郊那地方现在堪称没有厮杀的战场。 “好了，大哥，你不懂医术真的跟着过去也是干着急，还是让云裳随着父亲一起过去吧！” “什么~” 栾父和栾云霆齐齐惊呼出声，好似栾云裳做了一个什么大错特错的决定。 “你们谁都不许跟着去，为父自己去便可，为父是太医，受的是皇上命令，你们少跟着添乱” “那种地方，你一个女子跟着凑什么热闹，那些患病的流民个个疯癫之态，大哥跟着过去还能护着父亲一二” “为父不用护！” 栾父又是对着栾云霆呵斥一声。 “你这老头怎么如此倔强！” 栾云裳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一旁喝起了茶水，准备等到他们吵够了再开口。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杠了一会才发现栾云裳竟然一直抬头看他们吵架，瞬间脸色悻悻的偃旗息鼓了下来。 各自坐回位子上，喝起了茶，看那样子应该是吵得口干舌燥了。 “吵完了？” 第167章 她真的觉得他们家郡主和太子殿下好般配啊 栾云裳俏皮的看着二人。 似乎此时才觉得刚刚他们吵架的样子有些丢人，二人皆是撇过头去不语。 “你们都不用争了，我懂医术陪着父亲去是最适合的，大哥也不用担心，皇上一定派了专门的侍卫贴身保护，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 栾云霆此时就恨自己不懂医术了，当时怎么就没多少学点那！ “为父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何必要撑这个能” 栾父忧心的开口，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都不舍得让他们身处如此险境。 “父亲，您不是常说行医者当以德为先，女儿身为医者怎能看着这么多生命遭受痛苦，即便今日父亲不让女儿跟过去，女儿也会再找机会去的。” 栾父不语，心中似是思索着什么，良久~ 他才悠悠的抬头，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啊，越来越像你娘了，要强的很，当年你祖父不让她跑那条商道，她偏偏要跑出个名堂来~” “是 是 是，您还说过，当年祖父不让她嫁给您，她偏偏梗着头说，这辈子只嫁你一人，要不然就去做姑子去！” 说到此处，三人皆露出了笑脸，栾父脸上更是生出几分向往之色，似是回忆起与妻子的点点滴滴。 “罢了，你想去便去，你比为父的医术高，为父哪里有资格说你，这么多流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咱们父女也不可再矫情。” 栾云裳重重的点头，栾云霆见他们二人都做了决定，也知道多说无益，只是脸色依旧担忧，考虑要不要给他那远在北境的弟弟去一封书信。 姜明锦听说栾云裳要与栾太医一同前往流民营，当晚便跑到了栾家，因为明日一早便要启程，栾云裳便没有回到郡主府。 “孤不是说过，不用你去那边，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 姜明锦脸色担忧，他从未对一件事情这么没有把握过，所以他不允许栾云裳靠近那里。 见姜明锦脸色紧张的模样，栾云裳第一时间还以为姜明锦遇到了什么大事，她从未见他如此神情。 “光是听疏风这么说实在无法探出其中问题，云裳还是想亲自去看一下或许能尽快的找出解救之法。” 姜明锦上前几步走到栾云裳的面前，栾云裳惊慌抬头，一瞬间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两人的眼中只有对方。 栾云裳的心跳加速，只觉得身体似乎被定格住，姜明锦眼中的担忧似将她笼罩，让她无法动弹，更不知道如何结束这场深情对视！ “孤真的担心你，听话，不要去了~” 听话？姜明锦的声音磁性又温柔，似是能触碰到人的心尖。 栾云裳瞬间觉得两颊绯红，哪怕她极力遮掩，还是流露出几分少女娇羞一般的惊慌。 她虽然嫁过人，可是这种与男子如此亲近又被如此在意关心的经历她还是第一次。 “殿下，云裳是名医者” 栾云裳直直的看向姜明锦，刚刚的娇羞已经不复存在，她眼神坚定，没有退缩之意。 姜明锦眼中的担忧变为几分无奈，他身为太子这其中的厉害他又怎会不知，若是得不到解决之法，这疫病传到城中，那整个皇城就遭殃了。 到时候不用千军万马，京城便被一场疫病攻下！ “到时候孤会派司徒野贴身护你” “多谢太子殿下，云裳相信司徒将军的本事，定然不会让云裳有事的，况且只要我们做好防护，不沾染血迹，不被咬到皮肉，一定会没事的” “郡主，老爷叫您过去商量些事情！” 秀苗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那孤就先行离开了！明日我会让司徒野在栾府门口候着” 栾云裳点头道谢，便见姜明锦转身便要出了房门。 “哎~” 栾云裳着急的惊呼了一声，这是在栾家，他又不问一声翻墙而来，然后又当着秀禾他们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秀苗瞪大了眼睛，看着大摇大摆走出去的姜明锦，她不是又眼花了吧，她怎么又看到太子殿下了！ “太。。。。。。太子殿下！” 秀苗转头瞪大眼睛看向栾云裳，她怎么没听说有人通报太子殿下来了府上啊！ 栾云裳伸出手指在唇间比了比，秀苗才捂住了嘴巴，赶紧点点头。 深夜太子闯入郡主闺房，这若是传出去，他们郡主的名声怎么办？ 不过这好像是被多少京城名门望族的千金贵女们眼馋的太子殿下啊！ 就算传出些什么，他们家小姐好像也不吃亏！ 此时此刻，秀苗真想冲到老爷面前，好让老爷给他们郡主做主啊！ “千万不可告诉老爷，更不要让外人知道太子殿下来过的事” “这。。。。。。好吧！” 刚刚生出的心思就这么给掐了，可是她真的觉得他们家郡主和太子殿下好般配啊！ 第二日一早，前往城郊的队伍在城门口集合，栾云裳和栾父还有栾云霆一同从马车上下来，此时城门口聚集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几乎把城门口都堵住了。 栾云裳刚下了马车，便有人走了过来，躬身行礼。 “安平郡主~” 栾云裳回头，看清眼前的人正是和离那日帮自己说话的司徒野。 “司徒将军,有劳了~” 栾云裳回了一礼，面露喜色，外人都惧怕司徒野的杀伐果断，对他十分忌惮，可是栾云裳却觉得这人是个爱恨分明，对人对事有自己独到的处理方式的人罢了。 一个人的对错从来不是从旁人口中去听，而要自己真正的去了解。 司徒野脸色微变，时隔数日，没想到那个他曾经有些担忧的和离妇，如今已经成了京城人人佩服的安平郡主。 他不禁想感叹一句，过了三日当。。。。。。，哎那句话是什么来？想不起来了！ 可是让他脸色微变的不是栾云裳如今已经是郡主的身份，而是她已经是高贵的郡主，对自己却如之前一样，并没有身份升变而自傲，那笑容真诚的竟然让他有些害羞。 不知道有多久他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笑容，人人见他都是避之不及，好似他是刽子手一般！ 第168章 非要出这样的风头? “郡主不必客气，郡主乃金尊玉贵之身，还愿意涉足如此险境，司徒野实在佩服！” 栾云裳和离那日，司徒野便对她外柔内刚的心境所触动，得知要来保护她前往流民营，他一口便答应，他这次是真的心生敬佩之意。 她如今这身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为了那些流民涉足险境，而且她一个女子，本就不必主动去承担这些大义与责任的。 “今日前往流民营的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郡主，只不过是个医者罢了！” 栾云裳淡笑着回应，司徒野不禁感叹，真是好有见地的一句话，郡主果然是有学问，有修养的人啊！ 太子这眼光果然毒啊，他到底是如何发现人家，又慢慢赖上人家的！ 远处一道炽热的视线传来，栾云裳微微转身，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顾令博。 她本有些奇怪顾令博怎么会在这里，按照他的官职应该是不需要去流民营的。 见栾云裳终于注意到自己，顾令博脸色有些激动，步履有些匆忙又尽量压制住速度走了过来。 “云裳~” 顾令博还未走近，已经喊了栾云裳的名字。 “顾侯爷可以喊我安平郡主~” 栾云裳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们已经和离，既没了关系，他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她的名讳，这算是怎么回事！ 顾令博眼中生出一丝尴尬，脸上也有几分失落，他好像完全不担心栾云裳担心的问题。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最近疫病如此严重，你怎么还跟着跑到这里了？” 侯府的女眷自从知道这疫病之后便几乎就没有出门，全部都是打发下人出去采买。 “担心这种话顾侯爷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毕竟如今你已经与苏小姐大婚，本郡主担心会产生什么误会，到时候又是麻烦一桩！” 栾云裳的声音清冷，她懒得跟顾令博解释她是要去流民营的事，她只是想让顾令博离自己远些。 说到与苏佩佩大婚，顾令博脸上更是有些无地自容，没娶苏佩佩的时候他觉得他心中晃晃，府中混乱，他想着只要把苏佩佩娶进门或许这一切都好了。 可是如今大婚数日，她心中越发的想念栾云裳，甚至到了各种躲着苏佩佩的地步，他怕到时候自己又不可抑制的喊出栾云裳的名字。 那日栾云裳决绝离开的时候，他曾说过让她不要后悔。 可是如今后悔的是他自己，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顾令博还想再开口，却被早就听的不耐烦的栾云霆上前挡住。 顾令博似乎此时才注意到他人一般。 “岳父大人，大哥~” “谁是你的岳父大人~” “谁是你大哥~” 顾令博“......” “麻烦顾侯爷日后少在我们栾家人面前晃悠，我怕哪日这拳头收不住，刮花了顾侯爷的脸” 栾云霆虽是个读书人，这损起人来也是十分的到位，那拳头如何能刮花人的脸，能刮花人脸的自然是那女子锋利的指甲。 顾令博脸色瞬间难看的低下头，如今他这脸上的疤还依稀可见。 周围不少人本来要跟着去流民营，心情都十分低落，如今看顾令博窘迫低头的模样瞬间都低笑了起来。 栾云裳才忍不住仔细去看顾令博的脸，那脸上的疤痕想彻底的隐没估计还要长一段时间了，就算好了也有白色的印记难以消除，只不过是不好好打量看不出来而已。 这苏佩佩下手可真够狠的，可想而知当时她是发了多大的火，心里有多恨。 这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为何会闹成如此，他们不是真爱吗？ 栾云裳实在有些不解。 听着周围的小声议论，顾令博实在是没脸再站在这里，灰溜溜的转身走到了别处。 马上到了启程的时间，不少要跟着过去的侍卫，守卫，还有一些大夫都面色如土，他们心里想着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回不来了，若是想回来也要扒一层皮。 反正到如今去了那边的人一个回来的都没有，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还有不少百姓站在城内相送，他们有些是这些人的家人，有些是大胆的说是出来看个热闹，心中却对前去流民营的这些人心生敬佩，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他们去的虽然是流民营，可是跟上战场没什么区别！ “你们都照顾好自己啊！” “是啊，我们等着你们回来~” 听见百姓们真挚的关心声，前往留民营的侍卫们心中也舒坦了很多，他们也算是没有白牺牲。 启程的时候众人都往专门安排的马车上去，栾云裳随着栾父准备坐上马车，却被百姓们喊住。 刚开始他们没有想到栾云裳会去流民营，他们只是以为栾云裳是来送自己的父亲的，直到她站在专往流民营的马车旁边，他们才恍然大悟，那个穿着普通的女子是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要亲自前往流民营！” “是啊，竟然真的是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 几个百姓认出栾云裳之后，便大喊了起来，其他人听见也纷纷激动的大喊。 顾令博此时又忍不住走了过来，刚开始他看见栾云裳还以为她是来送栾父的，这是才看明白她竟然要跟着一起去流民营。 “云裳？你也要去流民营？” 顾令博忍不住开口，脸上尽是担忧。 “你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有多么凶险吗，你一个女子跟着去实在是太危险了，那些疯人六亲不认，专门撕咬那些病弱之人，你一个弱女子很容易成了他们的攻击对象。 而且你都已经是郡主了，你就非要这样......” 顾令博顿了顿，眼中生出十分的不赞同，继续说道。 “非要出这样的风头？” 顾令博一副既担心又有些责备的语气，好像栾云裳是在跟侯府置气，非要做些惊天动地的事给侯府看看。 “顾侯爷，本郡主都说了让你离本郡主远一些，你是没长耳朵吗？ 本郡主身为医者前去查看疫病，却被你说成是为了出风头，你们顾家出风头的方式还真是另类。 不过本郡主如今跟你们顾家毫无瓜葛，还请顾侯爷别把本郡主与你们顾家混为一谈！” 栾云裳声音清冷的吓人，她是真的生气了，此时的顾令博真的让她厌恶到了极点。 顾令博见栾云裳真的生气了，也后悔刚刚说的话，赶紧紧张的解释。 “不是的，我只担心你”。 栾云裳还未开口，却听到一旁的司徒野嗤笑一声。 “顾侯爷还贯会做表面好人那！” 第169章 惯会表面做好人? 司徒野不是个会笑的人，那嘲笑更是带着几分冷硬之气，本来是嘲笑别人，愣是让人觉得有些胆颤。 顾令博脸色一滞，司徒野是姜明锦的人，他讨厌姜明锦自然也讨厌司徒野。 “司徒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惯会表面做好人？” 顾令博语气不善，他是侯爷，还不至于被司徒野的气势所吓倒，况且他可不记得得罪过司徒野，更没做过什么表里不一的事情。 “哼哼~” 司徒野冷笑一声，栾云裳都皱了皱眉，这人真的不适合做这种冷笑的表情，笑的时候脸上的皮肉都是不动的。 司徒野一个武将，直来直往的性格，最是厌恶那种背后耍小动作的奸诈行为。 “顾侯爷还真是好演技，要求安平郡主前往流民营亲自查看疫病的消息不就是你们侯府故意传出来的吗，如今又是这副姿态还真是让人忍不住耻笑！” “你说什么？” 顾令博震惊，侯府怎么会传出这种消息，他实在不信！ “本将军说的够清楚了，侯爷再装傻充愣就真的装的有些假了！” 侯府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司徒野早就领教过，为了侵吞她人的嫁妆，连那种肮脏污秽之法都能想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不可能，司徒将军定然是弄错了，我侯府不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我从未听说过！” “太子殿下近身侍卫查出来的消息难道还有假？” 司徒野一句话结束了顾令博还在挣扎的内心，姜明锦的近身侍卫，若是想查这么一点事情，绝对会易容反掌。 “我。。。。。。我不知道啊！” 顾令博有些挫败的看向栾云裳，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希望栾云裳能理解他。 见顾令博一脸希冀的看向自己，栾云裳有些烦躁的开口。 “顾侯爷不必如此看着本郡主，本郡主都说了前去查看疫病是身为医者的本能，与你们侯府无关，若是本郡主不想去，你顾侯爷就是在大殿上请旨，本郡主也不会去！” 栾云裳懒得搭理顾令博，转头看向还在向自己招手的百姓。 那些百姓虽然听过有人传言让栾云裳去流民营查看疫病，可是那流民营的疫病异常凶险，普通人尚且都不愿意去，若不是有公务安排谁愿意去那边。 可是这栾云裳已经是郡主的身份，没有皇家的要求，她完全可以将那些传言置之不理的，可是她却无声无息的跟在了前往流民营的队伍。 “有安平郡主在，他们一定会无事的~” “有不少百姓哭了起来，声泪俱下，这下放心了，可以放心了！安平郡主的医术，我们都认！” “就是，就是！” 听见自己被百姓如此拥护，栾云裳有些受宠若惊，她笑着与百姓们招手。 “大家放心，本郡主与各位战友一起一定不负大家所望！” 这是一场疫病，也是一场战争！ 栾云裳说着看向要一起前往流明营的众位，他们的眼中也生出几分坚定，没有刚开始那般眼中灰暗无光，似乎找到了战斗的理由。 栾云裳说完转身便上了马车，再不看顾令博一眼。 顾令博面如土色，仔细回想顾家到底是谁故意散播这个消息，逼着栾云裳前往流民营，等他回去，此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车队浩浩荡荡，前往城郊，后面还有十几辆马车的物资，前往流民营之前，栾云裳已经与疏风沟通过，他们需要连夜赶制一批防护衣物。 除了露出两个眼睛，全身各个地方都要护住，还要是那种加厚不易咬烂的布料。 疏风赶了几个通宵，找了一批裁缝，连着赶制了几天几夜，终于按照栾云裳的所说，把这些防护衣服都做了出来。 等到栾云裳他们一路来到城郊流民营的时候，几乎还未靠近，已经有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哀嚎声更是此起彼伏，宛如地狱。 栾云裳不禁脸色白了一瞬，饶是城中传言再多，其形容也不如这真实场景的十分之一，第一次栾云裳感觉到了传言也有过于含蓄的时候。 况且她到此时还只是听到了声音。 “郡主，若是不适，您可以在边上指挥在下便是，不用您亲自。。。。。。” 似是看出了栾云裳脸色的变化，司徒野有些担心的开口，他的任务可是保护好栾云裳而不是那些流民，栾云裳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这脑袋也不用留着了！ 这声音他见惯了杀戮之人都有些心颤，更别说栾云裳一个女子，司徒野此时很能理解栾云裳脸色的变化。 “无妨，我还没有这么娇弱，这么多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既然已经来了，自然要尽力而为！” 说罢，栾云裳利落的下了马车。 “云裳姐~” 俏丽熟悉的声音传来，栾云裳有些惊讶的回头。 “你怎么来了？” 栾云裳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能在这里碰见安喜泉，她可是安国公府的独女啊，安国公拿命护着那，竟然会允许她来这里？ “你自己偷跑过来的吧！” “我这可不算是偷跑出来，我可是带着人正大光明过来的” 安喜泉指了指身后统一的护卫服饰的人，上面皆带了一个安字，是安国公府自己的护卫队，他们应该也是刚刚赶到，还未换上衣服。 栾云裳了然，如今这个时候，京城中的大户，有身家地位的皆不能袖手旁观，哪怕人不来也要安排些东西送来的。 不过像安喜泉这样的身份，她实在不用亲自过来，可是她还是来了。 见栾云裳他们已经赶来，疏风匆匆过来，把提前制作好的防护服饰让人一件一件的发到他们的手上。 栾云裳看着手上的防护服饰，做工严密，而且选的布料也非常合适，为了加强效果，他们还在里面加了棉花，这样就更不容易咬透。 司徒野一身盔甲，看着那厚重的防护服饰，脸色一僵。 “本将军就不用穿了吧，这一身盔甲他们也咬不透啊，况且本将军长剑在手，谁敢靠近” 疏风撇了撇嘴。 “我建议你还是赶紧穿上，别一会被咬的嗷嗷叫，那就惨了，过几天变成疯人，我还要给你去送饭！” 第170章 太子殿下真是好手段，早就想觊觎人妻了 “你~” 司徒野与疏风都是在姜明锦身边多年的人，这些年也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情谊，各有本事，却谁都不服谁。 “司徒将军，你还是穿上这衣服吧，不止是被咬才会传染，就连身上沾染那血迹都会被传染，所以我们要护好我们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听栾云裳如此说，司徒野脸色惊讶，连沾染了血迹都会被传染，他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司徒野老实的接过衣服，套在了外面，这大夏天的的确有些受罪啊，可是想想人家一个女子都没抱怨，他还说啥了，命要紧！ “太子殿下在营内等候，请几位穿好防护服随属下过来吧” 众人惊讶，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亲自来了。 很快他们把衣服套在外面，顿时一群人跟包子一样，互相看着彼此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令博看着栾云裳被一群男子围着，而她笑的爽朗的模样，顿时心中有些郁结，她在侯府三年，他都不曾见过她如此笑容。 心中郁结的难受，却又不敢上前去，那些人一个比一个会奚落人。 尤其是看见抱着栾云裳胳膊的安喜泉，那丫头就跟小辣椒似的，呛死人！ 最后顾令博老老实实的跟在栾云裳一行人的后面来到姜明锦待的营帐。 营帐里还有其他人似乎是姜明锦在询问几位大夫关于疫病的情况，听见有人禀报安平郡主等人到了。 姜明锦几乎是两步并作一步的往营帐外跨了出来。 掀开营帐，他第一眼便去找寻那抹身影，却一时愣在那里，大家都穿着防护服装，一个个大长馒头站在眼前，只露出一双眼睛。 顿了片刻姜明锦还是捕捉到了那双如秋水如寒星的眸子，那双眼睛他怎么会认错。 “太子殿下~” “免礼，都随孤进来吧！” 众人跟着进了营帐，里面几位大夫都是姜明锦让人从京城抓来的几位名医，没错是抓来的！ 这种情况只有朝廷威逼利诱他们才来的啊，要不然好好的谁愿意跑到这里送死！ 几人一听是安平郡主来了，纷纷表现出敬佩之色，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谁是郡主。 “今日有幸能见到安平郡主，是我们几位的荣幸啊。” “是啊，若不是安平郡主早日料到肌肤接触鲜血便会被传染，如今我们几个估计已经也是那疯人之中的一员了。” 栾云裳摆了摆手。 “诸位不必客气，先说一下你们这几日的发现吧！” 几位大夫点头，众人便围在一起探讨了起来，只有顾令博啥也听不懂，只有一眨不眨的看着栾云裳仅剩的侧目。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认真做事情的样子如此迷人，哪怕只是一双眼睛却也让人不忍侧目。 只一会便觉得似有一道冷冽的视线向自己看来，他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子转头正好看见姜明锦眼神凌厉的向自己看来。 顾令博心虚的转过视线，心里却又对姜明姜一万个不满，既然看着自己不爽，又何必非要安排自己来到流民营，他知道姜明锦绝对是故意的。 顾令博只心虚了一瞬，心里有莫名的憋屈，他看栾云裳跟姜明锦有什么关系，他们虽然和离了可是至少还有三年的夫妻情分那。 而他，没名没份，他什么都不是，凭什么那个眼神看着自己。 他就看！ 如此想着顾令博又把脑袋转了过来。 众人探讨了一会，栾云裳和栾父都提议要去看看那些被专门关起来的疯人。 “你不必近前，在外看着便是” 姜明锦极力隐藏着有些担心的语气，却还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这么多人在，栾云裳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她都能感觉到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变了，而顾令博更是双眼含怒，看着姜明锦对栾云裳的与众不同。 他猜的果然没错，太子殿下真是好手段，早就想觊觎人妻了！ 而栾云裳那些时日就住在太子府，他们是不是真的已经？ 顾令博攥紧双手，那样子好似是知道被人绿了一般，而此时的侯府，顾令博的确是被苏佩佩给绿了。 偌大的雕花红木大床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子，那是苏佩佩与顾令博大婚时候装扮的。 而床上两个身影正重叠在一起发出一阵阵难以形容的欢愉声。 “喜欢吗，嗯？喜欢我这样吗？” 苏佩佩双眼迷离，似乎意识都已经抽离，只有随着律动开口。 “喜欢~” 看着那双迷离的眸子，林江臣的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嘴角擒着一抹冷笑，即便是此时他的眼底也是清明一片，也没了有了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 眼前的人俨然如傀儡一般，只能任她摆布。 林江臣低头，凑到身下人之人的耳边，只是轻轻吹了一口气，女子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叫声。 院门口看守的两个丫鬟面红心跳，又胆颤心惊的在门口守着，不时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咱们少夫人胆子真是大，这大白天的也不怕。。。。。。” 另一个丫鬟，赶紧示意她闭嘴，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周围。 “你可别瞎说，咱们少夫人那是在跳舞跳的尽兴！” 小丫鬟识趣的闭了嘴，少夫人到底在干什么他们能不知道吗，只希望这件事情永远没有别人发现，要不然真正惨了的是他们。 屋里的声音终于停下，苏佩佩有些慵懒的躺在床上，身上只遮掩了半截白纱，似是意犹未尽，她起身又攀附上那具让她满意的身体。 “小姐还想要？” 林江臣勾起唇角，声音带着蛊惑。 “叫我佩佩~” 林江臣的睫毛微微一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可以吗？” “你若是平日里也和在这榻上的时候如此男人，也未尝不可” “佩佩是觉得，我还不够男人？” 林江臣说着突然一把把身后的人拽到了身前，一手擒着她的腰，一手从上到下轻轻的有节奏的摸索着。 苏佩佩的身体瞬间跟着颤栗了几分，绯红的双颊划过一抹娇羞。 幸亏她当初决定把林江臣找理由带了过来，要不然这后宅的日子要多无聊。 顾令博那个死男人，嫁了跟没嫁有什么区别！ 第171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如小姐在府上给我争取个职位，我这整日在院子里闲着，难免让人多想” 苏佩佩沉思了片刻觉得林江臣说的很有道理，他一个大男人无所事事，整日待在自己院子里的确让人怀疑。 现在江氏他们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个人，等到哪天注意到了，定然会说她没规没矩，留着个男人在后院里，就算没有被抓着把柄，也要借机给她泼点脏水。 “这两日我便准备开始查侯府的账目，到时候我会借机辞掉两个小厮，你到时候暂且顶替上” “你让我去做小厮？” 林江臣的语气里多少带着几分不满，偌大的侯府让他当一个让人喝来喝去的小厮，他心里还真有不甘，他好不容易进侯府可不是为了来做一个小厮的。 苏佩佩脸色淡了几分，抬头看向林江臣。 “怎么？在苏家可以做一个小厮，来到侯府就不行了，你还想做什么，还想坐上这侯爷的位子？” 苏佩佩语气不满，带着几分嘲讽，哪怕林江臣那方面的功夫再好，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她可以宠他一时，可是却不能允许他在自己面前任性。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总要配的上小姐的身份才行” “不必，你不过是一个下人，本小姐需要你的时候你在便是，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便做好你的本分” 林江臣脸色不变，依旧勾唇笑着，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 “那是自然~” 苏佩佩在侯府适应了几日，与侯府的人基本上也是保持着表面的和平，平日里也是尽量做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只是这账目她一直都没有看。 今日终于得空，准备查一查。 她倒要看看如今的侯府到底是什么状况，她都不想提，每日的餐食跟她在苏家简直没法比。 江氏和顾老夫人这几日老实的很，想着苏佩佩快要查看侯府的账目了，心里越发的没底，真担心这丫头到时候撂挑子不干。 可是这中馈都交出去了，就万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夫人，听说少夫人用过早膳之后便往账房去了~” 丫鬟在江氏身前耳语一句，江氏脸色一滞，心中顿时紧张了几分。 “去把院门关了，就说我要为侯爷祈福，这几日任何人都不见！” “是~” 小丫鬟听命立马去吩咐。 还不到晚膳时候，果然就听见一阵院门被敲响的声音，那声音刚开始还比较正常。 江氏让人出去说明情况，没有到祈福时间，她不能见人就把人打发走了。 江氏以为躲过去一截，苏佩佩这是认命了，结果过了没两刻钟，那敲门声再次响起，外面的丫鬟也大喊。 “夫人还是开门吧，少夫人说有急事要见您” 江氏哪里敢让人开门，她才不接这个茬，反正如今她都不管府里的中馈了。 “少夫人有事就让她去找老夫人，这府里又不是就夫人一个主子，夫人为侯爷祈福那是大事。” 外面的人听到此话才停止了敲门声，似乎是回去报信了！ 刚到晚膳时间，江氏就听下人来禀报说苏佩佩带着账本往老夫人的福寿堂去了，她心里一阵庆幸。 让那老不死的去解释去吧，她不是还等着苏家小姐嫁进来给她撑腰吗。 “我倒要看看这苏家小姐是给她撑腰还是要她好看！” 江氏说完冷哼了一声，才准备用膳，反正这中馈都已经交到苏佩佩手上了，她再闹还能闹到哪里去。 自从嫁到侯府之后，苏佩佩这是第一次来顾老夫人的福寿堂，一进来便被屋子里的气味熏得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味道？” 跟着的丫鬟脸色微变，只是低头不语，这能是什么味道，自然是老人味啊！ 这人年纪大了整日卧床，自然会有些味道，只是这侯府的主子按理说不应该伺候成这样的，这可是老侯爷夫人啊！ “祖母~” 苏佩佩没让人通报，直接便走了进来，顾老夫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到是苏佩佩过来，她脸上一喜，自从栾云裳离开之后，她这院子也就顾令博后来进来过一次看了她，说了几句好话便匆匆走了。 “我的好孙媳来了~” 栾云裳走后，侯府没个样子，又被江氏冷落，要强了一辈子的顾老夫人，如今也没了之前的心气。 以前她是不会对晚辈有几个笑脸的，整日板着一张脸来彰显自己的威严，现在想来这也是几个孙辈不喜欢往她这里跑的原因。 现在见苏佩佩过来，顾老夫人终于也会露出几分笑脸，甚至那笑脸里还带着几分讨好。 她以为苏佩佩真的是来看她的，甚至日后还要为自己撑腰。 苏佩佩眼皮都没抬一下，进了屋子之后便径直坐下。 屋里掌了灯，苏佩佩背着光坐下，她本就面上没有什么喜色，此时看上去面色更是有些吓人。 “老夫人，晚膳送过来了~” 外面送晚膳的婆子不知道苏佩佩在这里，一面喊着进了门，却被坐在这里的少夫人惊了一下。 “先放了外面，老夫人不急这口吃的！” 那婆子见苏佩佩面色不善，吓得赶紧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见苏佩佩的面色，又听见她刚刚不善的语气，顾老夫人可是看出来了这孙媳妇可不是来看她的，倒像是来找她麻烦的。 “你这是做什么？” 顾老夫人也没了刚刚的好语气，开口便质问，哪有如此对待长辈的新媳妇。 “祖母还是解释解释这侯府的账目是怎么回事吧，就如今账上这点银子，你们是怎么好意思把中馈交到我手里的” 顾老夫人微微起身，一旁的丫鬟赶紧在她后面垫了个厚垫子让她依着。 “侯府的账目我都多少年不管了，你要问也是问你那婆母。” 顾老夫人有些心虚，她自然知道侯府如今是过一日算一日，好歹那几个铺子，还有那几百亩薄地的租子支撑着。 “我老了，这些事情都管不了了，况且你既然已经嫁了过来，无论这个家是如何，你都要欣然接受！” 顾老夫人似乎是费了些力气才说完这一句话，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那咳嗽的声音便没停下。 第172章 盐城就是中邪了 顾老夫人一面咳嗽，还一面拿着眼神往苏佩佩那里瞟。 她那意思自然是要让苏佩佩吃了这哑巴亏，乖乖的接受侯府的安排。 苏佩佩听着那咳嗽声烦躁的很，又气又恼，欣然接受？ 她最讨厌那些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了，都是封建糟粕，她嫁到侯府不是来扶贫的，当初若不是觉得侯府富贵，她才不会跟顾令博纠缠这么多年。 哑巴亏这种东西她苏佩佩可不会吃一点！ 她本以为外面说侯府空了的传言只不过是传言，传言这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没想到这次的传言都是真的。 以前的侯府如如何的风光啊，她之前都听父亲讲过不少顾老侯爷当年的英雄事迹，怎么如今就变成这样了那，他们不会是拿着假的账目来哄骗她的吧！ “好啊，你们一个一个不是躲着不见我，就是在这里倚老卖老，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苏佩佩冷笑，拿起小丫鬟手上的账本就直接扔到了顾老夫人的床上，发出一声巨响。 顾老夫人没想到她竟然敢如此，吓得身体都颤抖了一下，瞬间也不咳嗽了！ “你......你敢如此对我？” 顾老夫人指着苏佩佩，浑浊的双眼露出十分惊讶，这些年还没人敢对她如此的。 “你母亲都要喊我一声姑婆的，你敢如此对待长辈！” 顾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她本想等着苏佩佩嫁进来给她撑腰那，没想到苏佩佩第一个拿她开刀。 “长辈？只会算计我的长辈，也算是长辈？” “你一嫁进来，便让你掌家，那是侯府对你的重视，传出去那都是往你脸上贴金的事，你却说是算计你，你可知好歹？” 当年栾云裳也是这么过来的啊，怎么到了苏佩佩这里就不行了那。 “还往我脸上贴金，把这么一个空壳子交到我手里，就是等着我给你们填窟窿是吧！” “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侯府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那” 顾老夫人一脸的不服，可是眼底却尽是心虚。 “好啊，这么大的骆驼，那你们自己管吧，这中馈谁还管谁管” 苏佩佩说完便直接把对牌也扔到了顾老夫人的床上。 临走还不忘补了一句。 “想吸我苏佩佩的血，别做梦了！” “你.......” 顾老夫人气的指着苏佩佩的背影大骂她没有规矩，然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这下是真的咳嗽，咳嗽的喘不上来气。 “去把江氏给我叫过来，快去~” 顾老夫人一面咳嗽着，身体直哆嗦，江氏这是故意关着门把苏佩佩引到她这里来。 她不想伤这个脑子，又不想与苏佩佩彻底撕下脸，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这个女人一肚子心眼，当年我怎么就让这么个女人进了顾家的门，我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啊！” 顾老夫人不免想起当年，她那儿子是没有看上江氏的，一心看上了锦姨娘，最后在她的严声厉斥下，他才娶了江氏进门，后来又纳了锦姨娘。 江氏让人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管是谁敲门也不让人开门。 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当中，很快院门又被敲响。 小丫鬟急匆匆的过来禀报，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来喊。 “听说是少夫人把对牌和账本都扔到老夫人榻上，然后就负气走了。” “什么？” 江氏一脸不可思议，她是没有想到苏佩佩竟然敢做到如此。 “她怎么敢的啊！她脾气大些，我也料着她出身高，对她有几分纵容，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没有规矩。 当年那栾云裳可从未因为中馈的事敢与我这婆母红过一次脸” 说到此处，江氏的神情一顿，脸色有些不自然，她这话听着怎么就跟在夸奖栾云裳似的。 “夫人，那您过去吗？” 丫鬟问的自然是江氏要不要去老夫人那里。 “不去~，就说我祈福一但开始便一连七日不能出门。” 她就看看她不出面，那死老婆子又是半死人一个，苏佩佩到底要如何做。 “是~” 丫鬟赶紧去禀报，顾老夫人听说江氏那边的回禀，气的捶胸顿足，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 盐城之地。 姜明玉正在跟身边几个得力的人手研究如何冲出城南的办法，众人面色凝重，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他们的命令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二皇子送出盐城。 “皇兄，我请来了法师，我们做一场法事给盐城驱驱邪，盐城就是中邪了！” 姜明卓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只是那声音听着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心颤。 姜明玉微微眯起眼睛面上有些不满的抬起头来，此时姜明卓便站在门口，他背着光，整张脸似乎都被阴暗笼罩着。 姜明玉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却觉得好似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姜明卓，那双眼明明是空洞的，却又赤红的可怕。 姜明玉这几日一直在研究如何逃出盐城，根本没注意到姜明卓的变化，直到此时他才看出他的异常。 他瘦了好多，整张脸都凹了下去，那面相竟然有几分像...... 姜明玉心中大骇，直呼不可能，姜明卓根本就没有接触那些疯人，也没有被咬到。 如此想着姜明玉心中的紧张散去了几分，或许是他养尊处优，突然来到这里不适应而已！ 姜明玉从不信什么神佛无辜，更不信什么邪祟之事，刚刚听见姜明卓说请了法师来，他便想起身骂他一顿的。 可是此时见姜明卓那样子，刚要冲出口的斥责便生生压了下去。 “好~” 随他折腾去吧，反正他们还是要找到冲出去的办法。 很快外面便被摆上了法阵，接着跳大神的声音此起彼伏，姜明玉几人被声音烦扰，也无法再商讨。 姜明玉皱紧眉头，走到院子，那法师是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老和尚，正拿着一个铃铛，围着中间的摆上的香炉边跳边哼唱着。 而站在一旁的姜明卓似是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在接受洗礼的样子。 法事进行到一半，突然外面有人大喊。 “京城来消息了，京城来消息了~” 第173章 三皇子已经有发病迹象 姜明玉猛地睁大眼睛，有人能递进消息来，那就说明他们是可以出去的。 外面的声音落下，便见满身鲜血的两人被抬了进来，那两人几乎是奄奄一息，身上几处都是血肉模糊，有些地方似乎都露出白骨，一看便是被那疯人撕咬所致。 院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似乎又习惯了这种血腥的场景，愁云瞬间在头顶笼罩。 姜明玉刚刚脸上一瞬间的喜悦化为乌有，若是这个样子冲出去又能怎么样，还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困死在这里。 “我就说是邪祟，是邪祟，这法事有用的，真的有用的，你看只进行了一半，京城就来消息了” 姜明卓有些激动的抓着姜明玉的胳膊，眼中生出许多希冀，似乎找到了生的希望。 姜明玉有些烦躁的甩开他的手，走向那两个被抬过来的人，他怕再耽误一会，这两个人便流血而亡了。 “殿下......” 姜明玉走到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人身边，其中一个人看见姜明玉，声音虚弱的开口，只是还未再说什么，便断了气。 姜明玉眼底闪过一抹恼怒，然后转头看向另一个人，着急的开口。 “快说，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的是姜明锦如今到底怎么样了？父皇是不是等着他回去重新立储。 “北国质子被救活，太子殿下......” “什么？不可能！” 那人的话都没说完，便被姜明玉打断，只说慕容钦竟然没有死，他就知道后面的话都不用说了。 “怎么会没事，那种毒药根本无解。” 姜明玉几乎是暴怒出声，被困于此他本来就很烦躁，姜明锦被废黜太子之位是他唯一的安慰，他谋划了这么久如今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 而自己却被困在这地狱之城！ “是......是那个叫栾云裳的女人救活了他” “栾云裳......” 姜明锦眼中的恨意翻滚，似是要将栾云裳碎尸万段。 “竟然真的是那个女人，早知道如此出城之前就应该弄死她” 说话的是姜明卓，他声音狠厉，眼底的血色涌动。 见姜名玉脸色难看，众人也都不敢再开口，气压越发的低沉。 突然站在姜明玉身后的姜明卓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姜明玉猛地惊醒一般，转身连退了数步，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明卓，这个声音他熟悉又恐惧，是那些疯人发病时发出的声音。 “你。。。。。。你怎么了？” 姜明玉紧张的问出口，双眸紧紧的盯着姜明卓脸上的表情。 似乎连姜明卓也没有意识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记忆似乎都空白了。 看着周围的人都惊恐的看着他，姜明卓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口。 “你们如此看着我干嘛？” 姜明玉狐疑的看着他，此时又觉得他的声音和说话的样子与平时无异。 “你刚刚为何发出那种声音？” “什么声音？” 姜明卓完全不知，随便应付了一声，然后又招呼那和尚跳起了大神。 “二皇子殿下，这三皇子？” 姜明玉身旁的人小声的开口，其实这几日他们也发现了姜明卓的变化，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提出质疑。 可是刚刚的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若是真的被疯人咬过，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大家待在一起。 “嗯，一会想办法先把他关起来吧！” 不管姜明卓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明玉首要的当然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 第二日姜明卓起来的时候，便发现房门打不开了，无论他如何叫喊都没有人搭理他。 而姜明玉此时陷入两难，如今想要逃生要不就是他们直接冲出去，幸运的话他会活下来。 或者说，飞鸽传书到京城，等着京城的人来救，可是到时候劳师动众，盐城的事情便瞒不住了！ 到时候即便是回到京城，恐怕父皇也会下令彻查盐城的事情，那后果对他也不利。 听到姜明卓那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姜明玉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沾染了那些疯人，变成如此的！ 此时此刻他虽然神情如故，可是内心已经翻江倒海，真怕哪一日不知不觉间他也已经变成了经明卓的模样。 只希望母妃这么久没有收到盐城的消息，会发现他的窘境，然后暗中派人过来救他于水火。 若不然不到最后一刻他真的不敢擅自做出决定！ 此时宫中宸妃的确已经急得焦头烂额，脸上也没有了平日那娇艳的妆容，这么多从盐城过来的流民都染了疫病，那盐城那边的境况她是真的不敢想。 姜明玉他们一定是被那些疯人困住了，要不然那边怎么会迟迟没有消息。 可是此事皇上没有提起，她又怎么敢直接到皇上面前去提起，一但提起，万一皇上派人前往盐城，那盐城的旱灾就遮不住了，到时候皇上一定会彻查这些年救灾款的去向。 况且皇上现在连见她都不见，说明心中对他们母子已经产生芥蒂。 “不行，不能再等了~” 宸妃猛地站起吩咐道。 “速去把明大人叫来” “是~” 宸妃出自明家，父亲是朝中老臣，在百官中威信极高，这也是宸妃敢跟皇后叫板的原因，她的母族势力庞大，且都对二皇子极其支持。 很快明大人穿着一身黑袍步履匆匆的来到了宸妃的宫殿。 “微臣参见宸妃娘娘~” 宸妃听见声音赶紧起身去扶。 “父亲这是作何，此时没有外人，女儿怎敢让父亲行此大礼” 明大人起身，撤下黑色的斗篷，露出半头的白发。 “我深夜踏入宫中本就不合礼数，怎能处处不求礼数！” 宸妃脸色微变，想起此时把父亲叫入宫中，的确是犯了大忌，万一被皇后的人发现，到时候又是麻烦一桩。 “是女儿不孝，此时还让父亲冒险踏入宫中，实在是女儿这心中，不能安枕啊！” 明大人早就料到宸妃所为何事，这些时日，整个二皇子一党如今都人心惶惶，谁都没有想到，盐城的疫病是谁都没有想到。 “二皇子那边依旧是半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宸妃摇头，眼泪在眼中打转。 第174章 皇上，你好狠啊! “父亲，我们必须赶紧暗中安排人手前去营救玉儿，他可是您从小疼到大的，您可不能不管啊！” 宸妃的眼中带着祈求，他真怕父亲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儿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玉儿是我的外孙，我怎会袖手旁观！” 有了父亲这句话，宸妃的脸上才露出几分喜色，似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那父亲赶紧安排一队人手前往盐城查看！” “嗯，为父早有此意，只是如今为父想看看那安平郡主可否真能研究出办法解决此时疫病的危机。 若是如此，或许这次盐城的事情便可直接遮掩过去。 若不然，到时候皇上追问下来......” 说起此时，宸妃脸上的愁容再次聚拢。 “可是，如今是玉儿的命最要紧啊，他如今在盐城不知道如何了，实在让人焦心” 明大人紧皱眉头，沉思了片刻，良久~ “好，为父先让安排好的人前往盐城，然后再暗中让人盯着城郊流民营的近况，一但发现有解救之法，立马让人带往盐城，绝对不能让盐城的事情传到京城” 宸妃点头，眼中也生出几分坚定。 “好，全凭父亲安排！” 两人商量好事情，明大人没有再逗留，宸妃送到殿门口，看着自己的父亲披着斗篷隐没在黑夜中。 心中默默祈祷，后面的计划能顺利无误。 “让人暗中盯着流民营的状况，一但那边有什么好消息立马与本宫禀报” “是~” 之前瞧不上栾云裳的宸妃，此时却无比希望这次栾云裳能够尽快研究出救治疫病的方法。 深夜，御书房中的依旧明亮，梁帝看着手中的奏折，然后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说这疫病是什么邪祟作恶，简直是无稽之谈，一群蠢货！” 见梁帝发了大火，赵大全赶紧小心的开口。 “皇上，您是真龙天子何必和这些蠢货动怒” 千穿万穿马屁，赵大全的话落，果然见梁帝脸上的怒气消散了几分转而变成一抹无奈。 是那种面对一群蠢货的无奈！ 见梁帝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赵大全赶紧捡起地上的奏折，走到梁帝面前。 “皇上，夜深了，您要顾着些龙体啊，还是先休息吧！” “休息？如今这疫病还没找到控制之法，说不定哪日就传到了皇城之下，朕如何睡的着，一场疫病就可亡了我大梁” 似是累极，梁帝闭上眸子，叹息一声。 赵大全不敢再开口，只是小心的在一旁候着，这疫病就在城外，说不定哪日便传入京城，到时候是如何等景象他真是不敢想。 “皇上~”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御书房中便多了一个人，赵大全都未看清这人是如何进来的，又如何站在他的面前的。 可他却知道此人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影卫，来无影去无踪。 梁帝睁开眼睛，看向来人，影卫才起身走到梁帝的耳边。 “明大人刚从宸妃娘娘的宫内离去，他们准备安排人前往盐城了！” “看来盐城真如朕所料，如今怕是已经成为一座鬼城，他们竟然敢蒙蔽朕这么久” “那盐城那边？” 梁帝摆了摆手，未再开口，影卫随即消失在御书房。 梁帝眸色凝重，他无法一下子做出选择，哪怕姜明玉做的再过分那也是他的儿子，甚至还有姜明卓也在那里，那可是他的两个大儿啊！ 可是如今盐城定然是疫病遍地，若是不立即封锁，盐城之外的周边各地都会被牵连。 若是没有解救之法，整个大梁会因疫病而亡，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朕听说栾云裳已经亲自去了流民营？” “回禀皇上，安平郡主随着栾太医已经在留民营待了一日了。” “嗯，传令下去，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皇上放心，老奴一定把此事安排妥当！” 又是一阵静谧，皇上和赵大全心里都希望栾云裳能再造一个奇迹，像当初救活了北国质子一般。 梁帝靠着椅子，再次闭上眼睛，良久~ 久到赵大全以为他是睡着了，刚想上前仔细看一眼，却听到梁帝突然开口。 “不能再等了，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贪心不足！” 梁帝声音疲惫，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皇上？” 赵大全担忧的开口，他伺候梁帝多年，自然一眼便能看出梁帝心中的意思。 “皇上三思啊，二皇子和三皇子如今可都在盐城那！” “朕先是这大梁的皇上，才是一个父亲，朕要为大梁的子民负责” 梁帝摆了摆手，让赵大全出去，赵大全行了一礼后退着慢慢走出御书房。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二皇子和三皇子竟然会栽在了一场疫病手里” 赵大全无奈的开口，又叹息了一声。 “真是世事难料啊！” 当初北国质子中毒，他还以为太子这位子是坐不成了，没想到北国质子竟然有惊无险。 而当初顺遂无比的二皇子如今却生死难料！ 赵大全抖了抖身上的玉镯，这是前几日宸妃偷偷塞给他的。 收了人家的东西，总要做些什么，虽然不用他说宸妃迟早也会知道这个消息。 第二日一早，宫内传出圣旨，梁帝令驻扎在盐城五百里外的北境大军派出两万人马两日内必须到达盐城，封锁盐城，没有命令不得放任何人踏出盐城一步。 违令者，无论是何身份杀无赦！ 此圣旨一出，宸妃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幸亏一旁伺候的人将她扶住。 “娘娘，您没事吧，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宸妃摆了摆手，她现在哪还有心情看什么太医，昨夜赵大全才过来一趟，虽然没有明说，她也能猜到一二。 她一夜未眠，心中对梁帝还抱有一丝希望，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啊，他怎么会下的了这样的狠心。 “呵呵呵~” 宸妃突然冷笑出声，声音带着凄厉，都说后宫这些嫔妃个个心狠手辣，为了夺得宠爱，不择手段，可是比起皇上的手段他们又算的了什么。 “为了他的江山，他可以抛弃一切” “呵呵呵~” “本宫早该想到的，他怎么可能心软啊，他为了今日的位子双手早就沾满了至亲之人的鲜血，一个儿子而已，他只要想要还会有很多” 如今即便父亲安排的人手再快，从京城赶到盐城至少也要八日的时间，可是从北境过去两日便可到达，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 “皇上，你好狠啊！” 突然宸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刚刚无力的身体突然站起。 第175章 太子殿下这么听话的吗? “栾云裳，还有栾云裳，她医术既然如此高超，定然会找出破解疫病的办法！ 让前去流民营的那些人告诉栾云裳，在疫病没有解决之前，本宫要让她活的好好的，可是若是她没有研究处疫病解决办法，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 若不是因为栾云裳，他的儿子也许就不会跑到盐城去。 宸妃此时恨不得杀了栾云裳，可是她不能，甚至害怕她会出事！ “是~” 宸妃也属实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如此害怕栾云裳出事！ 流民营内栾云裳与栾父还有司徒野等人准备去查看那些被关在一起的疯人。 因为是在城郊的荒地，那些疯人是用木桩搭建起来的类似牢笼一般的地方关押着，木桩外围又用一圈一圈的锁链串联了起来。 还未靠近，那越发清晰的嘶吼声便已经让众人有些不适。 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的干呕。 疯人们捶打撕咬着铁链，一个个嘴巴都咬的血肉模糊，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他们似乎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郡主和安小姐，就在此处等待吧，我们过去抓一个疯人出来便可” 面对如此场景，司徒野实在有些不放心，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是保护栾云裳。 “本郡主穿成这样，还有司徒将军在，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司徒将军不相信自己的本事？还保护不了我一个弱女子” “对啊，你保护郡主就可以了，本小姐可不用保护，本小姐上阵杀敌的时候，还没有人认识你司徒野那” 司徒野“......” 行，都是倔强的女人，他一个都劝不了！ “太子殿下？” “您这是？万万不可啊！” 栾云裳回头便看见穿着一身防护服过来的姜明锦，虽然看不见全貌，可是那周身的气度任谁都能认出信步走过来的人是当今太子殿下。 他要干什么？他是太子，未来的储君，怎么能跟他们一起过去。 “孤随你们一起过去！” 姜明锦看向栾云裳，眼中的担忧尽显，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栾云裳靠近那些疯人，既然她执意要涉陷，那他就陪着她一起！ 只是没有想到他穿成这样还是这些人一眼便认出来了！ “不可，殿下~”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 “请太子殿下三思~” “请太子殿下三思~” “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们万死不能赎罪啊！” 姜明锦眸光皱起，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看见他此时眼底的不悦。 “太子殿下，请留步，您若是过去了，司徒将军还要分心保护您，况且您过去着实有些无用。” “是啊，您若是过去了，属下还要分心保护您，岂不是......” 司徒野说着看向栾云裳，那意思不言而喻，你过来了我肯定着重保护你，可没那精力再保护栾小姐了。 众人“......” 这安平郡主说话也太直接了，这是完全没打算给太子殿下两分面子啊！ 额~ 姜明锦脸上生出几分尴尬，他似乎听出了栾云裳语气中的嫌弃，刚开始不太确定，但是看到众人那尴尬的气氛，他此时无比确定自己是被嫌弃了。 他若是过去了就是累赘一般的存在。 就在众人以为太子殿下会因为安平郡主的话生气的时候，姜明锦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哦~，那孤就不过去了” 然后转身回了营帐，甚至有些小跑着。 众人“......” 太子殿下这么听话的吗？ 他们一个个若有所思的看向栾云裳，只有栾父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心情颇为不满。 越是靠近那木桩搭建的牢笼，越是能感受到那些龇牙咧嘴如恶鬼一般的疯人带来的冲击，他们不停的撞击着牢笼，听见有人过来，发出更加恐怖的嘶吼声。 栾云裳靠近那牢笼的一瞬，便有一个疯人猛地撞击了过来，饶是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突然冲过来的一张狰狞的面孔吓的后退了两步。 只是她的惊骇之声还没发出，司徒野的剑柄已经捯在了那疯人的腹部，那疯人惨叫一声直直往后倒去，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那疯人发出一声哀嚎之后，引得其他疯人也齐齐往司徒野这边看来，似乎是知道了司徒野的厉害，虽然他们双眼赤红，却还是能看到眼中忌惮的情绪。 “他们并不是全无意识！” 掩去刚刚的惊悚的一瞬，栾云裳此时已经镇定了很多，这些人有意识只是情绪不被自己控制而已。 “嗯~” 栾父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从药箱中拿出一根银针，眼看又一个疯人对着他们伸出了手掌想撕咬他们，当即对着穴位便扎了下去。 被扎的疯人轻哼了一声，发出一声叮咛便收回了手。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既然是情绪不受控制，那就催动穴位强行控制他们的情绪，最起码先让他们安静下来。 那被扎了一针的疯人退后了几步之后，突然跪坐在地上，似乎突然安静来了不少，脸上也不再露出狰狞的表情。 只是安静的打量着自己，仿佛魂游天外。 “有用！” 栾云裳大喜。 可是就在她惊喜的一瞬间，那人又瞬间挣扎了起来，似乎意识又在被另一方强行的控制。 一起前往的几位太医都皱起了眉头，纷纷摇头，刚刚的一瞬间他们也以为这个办法有用。 “银针封穴不是没有用，或许还需要助力！” 栾云裳说完看向司徒野， “司徒将军，我想要那个人！” 栾云裳指着刚刚被扎了一针的疯人，她可以看出即便他在挣扎，可是刚刚那一针还是有些作用的。 司徒野点头。 “请大家都靠后！”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司徒野要如何把那人带出来，就凭他自己？ 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中，只见司徒野打开锁着木桩的锁链，瞬间便钻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那个疯人也已经被他带了出来。 顾令博睁大双眼，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便是司徒野的真正实力，怪不得他年纪轻轻便名声大噪，如此受姜明锦的看重，功夫了得，的确有两把刷子。 第176章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司徒将军胆识过人，的确让人佩服~” 有人忍不住拍起了司徒野的马屁，平日里司徒野的名声并不好，他们每次听了心中也不免生出许多畏惧，可那毕竟都是听说。 今日见了他的真本事，他们不自觉的更害怕了几分，这司徒野对疯人都如此手段，对他们这些普通人岂不是一掌就能拍死的事，不能惹，真的不能惹啊！ 司徒野不以为意，那被他抓出来的疯人还在试图挣扎撕咬他，却被他一掌劈倒在地。 两个侍卫上前，把那疯人五花大绑了起来，连嘴巴都堵上了。 几个太医围着疯人研究了起来，银针扎了数下，皆是刚开始有用，很快便失去了效果。 入夜，累了一天的众人只觉得身心疲乏，穿了一天的大厚棉服，几乎都已经被汗水浸湿，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也让人心情烦躁。 而此处荒郊野岭，也不敢轻易脱了防护服洗澡，只能就这么硬扛着，真是难受至极！ 栾云裳一直在营帐中查看医书，因为太过认真都没有发现营帐中有人走了进来。 直到那脚步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她才慌忙回头。 “太子殿下？” “孤让人取了一些冰块过来，给你解解暑” “冰块？” 栾云裳十分惊讶，这荒郊野岭的竟然还能弄到冰块，实属不易，这应该是宫中专门为太子殿下送来的。 “这是专门为太子殿下准备的冰块，云裳怎么能......” “是孤特意让人为你准备的，你不必推辞” 姜明锦说完便有人抬了一桶冰块过来放在了栾云裳的脚边。 栾云裳脸上生出几分为难，她自己一个人用上这冰块，实在有些不妥，毕竟自己的父亲也在。 “孤已经命人往栾太医的营帐也送了一桶冰块” 姜明锦似乎总是能一下子看出她心中所想，听到父亲那里也有，她才放心几分，没想到他竟然想的如此周到。 “多谢太子殿下，夜深了还请太子殿下回去休息吧！” 夜深人静，这么多营帐都靠的如此近，姜明锦此时过来她的营帐实在有些不妥。 姜明锦脸上生出几分失落，不易让人察觉，他不太想出去，想再待一会，看着她神态疲惫，他心中满满都是心疼。 当初就不想让她来的，可是她不听话！ “你若有事第一时间告诉孤” “好啊，我要是有事第一时间告诉太子兄” 栾云裳还未开口，营帐外响起一个调皮的声音，见安喜泉过来，栾云裳只觉得瞬间紧张心虚，双颊都忍不住泛红了起来。 “哎，好伤心啊，人家与太子兄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安喜泉说着看向栾云裳脚边的那一桶冰块。 栾云裳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一会我让人倒一些给你送过去。” 姜明锦瞪了安喜泉一眼，往前一步似乎是要护着那桶冰块，那可是他好不容易让人弄来的。 “孤与她认识的时间不比你短” 姜明锦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钻入栾云裳的耳朵，她有些惊讶的看向姜明锦，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 栾云裳前几日才知道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金酥门门口姜明锦送她点心的那日。 姜明锦随口的一句话，安喜泉倒是没当回事，只是看着他刻意护着那桶冰块的样子觉得好生滑稽。 这还是她认识的这么多年生性冷淡，又不喜欢女色的太子兄吗？ 安喜泉看了看姜明锦又看了看栾云裳，撇着嘴摇头道。 “我爹说的对，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安喜泉说完便跑出了帐篷，她可是看不下去了，单身狗伤不起啊！ “哎,我一会让人给你送一些过去” 栾云裳急着喊了一声。 “不要，不要，我一个没对象的人用不起那玩意” 栾云裳“......” 姜明锦“......” ....... 被关起来的姜明卓时而清醒，时而疯人状态。 姜明玉在门外看过几次，十分确定姜明卓此时已经被疯人传染。 他往前走了两步却被身边的人制止。 “二皇子殿下，您还是离得远些，属下怀疑不止是被那疯人咬了会传染，或许沾染了那疯人的血迹也会被传染” 姜明玉双眸瞬间收紧，脑海中瞬间闪过他们刚进城的时候，姜明卓不由分说斩杀的那个疯人，当时血水沾染到了姜明卓的脸上。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怪不得~”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无缘无故就病发了，根本就毫无征兆。 想到此处，姜明玉赶紧收住脚步不敢再靠前半步。 似乎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已经喊叫到嗓子沙哑的姜明卓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哀嚎，吓得姜明玉脸色都白了半分。 “皇兄，你是来放我出去的是不是，你为何要把臣弟关起来啊！” “你看，我好好的啊，我是清醒的啊！皇兄，你放我出去啊！” 姜明卓此时的确清醒，透过门缝，他一脸期望又紧张的看着姜明卓。 他自己是不是正常，怎么会不知道，他能看出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有时候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癫狂。 可是他是皇子啊，只要回到京城，父皇一定会想办法找人救治自己的。 他怎么能死在这里，不可以把他关在这里。 “明卓，你染病了，如今皇兄只能暂时把你关在这里，然后再想办法！” 似乎是不能接受现实，哪怕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却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当别人明确的说出来之后，那种对心里的冲击更加让他抓狂。 “你胡说，我是皇子，我是大梁的皇子，怎么会沾染那种脏病！我根本没有被咬到啊，我身上没有伤口” 姜明卓说着便脱起了衣服，努力展示的自己的肌肤，甚至还拍了几下，展示他的弹性。 见姜明卓把衣服都脱了，在门缝里转起了圈圈，姜明玉简直是没脸看了。 “明卓，不是说被咬了才会传染，有可能是那日你杀的那个疯人，身上沾染了血迹” 姜明玉的声音有些沉重，语气带着惋惜，可是眼底却没见几分悲伤。 姜明卓愣住，回想起那日那腥臭的血迹都沾染到了他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77章 冲出盐城 姜明卓突然凄然大笑起来，双眼中透着疯魔，他就说他为何老是做噩梦梦到那一瞬，原来是因为那些血渍！ “我没有，我好好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姜明卓的情绪似乎瞬间激烈了起来，大力推拉着被关着的房门，双眼也慢慢的赤红。 见姜明卓突然如此，姜明玉脸色大变，有些紧张的看着那被锁着的房门，生怕姜明卓把门给推拉坏了，赶紧安抚的开口。 “明卓你冷静一些，皇兄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这话或许是连后面跟着的侍卫也不会相信。 见姜明卓整个疯癫状态，根本不听自己的话，姜明玉回头吩咐道。 “赶紧把房门加固，看紧了，不许让他跑出来，他如今不是什么三皇子了，只是一个疯人！” 姜明玉说完，匆匆离开，不敢去看姜明卓那暴怒嗜血的眼神。 姜明卓便是再傻也知道，此时与他兄弟情深的皇兄已经决定要放弃自己了。 “不，我不是疯人，我是大梁三皇子，我是大梁三皇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姜明玉，你放我出去，你若是放弃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我母妃也不会放过你的！” “啊啊啊啊~” 身后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姜明玉脚步不停，眉宇间染上一抹烦躁，听着姜明卓威胁自己的话又忍不住嘴角挂上一抹不屑。 父皇会在乎一个没有用的儿子吗，怜妃如今连见父皇的胆量都没有，她能不放过谁！ 父皇喜欢的永远都是有用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废物！ 姜明玉自信，即便这次盐城的事情真的压不下去被父皇发现，父皇也不舍得真对他这个儿子怎么样的，他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因为姜明玉自信他是父皇所有儿子中最有能力的，至于姜明锦，只不过是幸运出生在皇后的肚子里而已！ “让所有人都准备好，明日一早务必把本王送出盐城” 这该死的盐城，他是一日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是~” 盐城太守梁远熙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当即就跪了下去。 “殿下，带着下官一起走吧？” 梁远熙或许是明白姜明玉不会这么好心，连求人都是疑问的语气，他问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姜明玉转头不屑的看了梁远熙一眼，心中的怒气瞬间翻滚，快走几步一脚便踢了上去。 当初若是他直接说出实情，他们或许就不会直接进城了，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困境。 “哎呦~” 梁远熙疼的大叫了一声，身体直接瘫在了地上，嘴角都流出一丝鲜血。 姜明玉本想当场宰了他，可是看到他嘴角那抹鲜血后，下意识的收了手，他如今看见血就头晕。 头晕的很！ “梁太守生于盐城，妻妾小儿都在盐城，你还想去哪啊，好好的在这守着，做你的太守吧！” 姜明玉说完，跨步而去，没再给梁远熙一个眼神。 “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求求您带下官走吧！” 梁远熙趴在地上，哀求着朝着姜明玉的方向爬了几步，然后大哭了起来。 他哪里还有什么妻儿，逃到城北那一刻，他早就抛弃了他的妻儿和老母。 他想着他只要活着，就有花不完的银子，还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可是如今那，他后悔啊，他后悔自己怎么就如此贪心不够，为了银子，都是为了银子啊！ 若是当初他们没有把每年的赈灾款全部贪下，盐城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他害了全城的百姓，还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他活该，他活该啊！ “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梁远熙哀叹的声音传出去好远，姜明玉脸色阴沉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盐城灰蒙的天空。 他乃龙子，终有一日乃是大梁天子，这些人能为他的登基之路牺牲，是他们的荣幸！ 第二日一早 天色已经大亮，姜明玉召集了所有人马，他们的任务便是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送出城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誓死保卫二皇子~” “誓死保卫二皇子~” 姜明玉满意的看着这些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护他安全的侍卫，眼中多了几分笃定，这些人都是他平日里精挑细选参加过严格训练的人，个个身手了得，忠心耿耿。 有这些人舍命护着，他一定能够闯荡出去。 盐城分四城，如今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北城，可是北城的城门口最小，若是从北城的城门口闯出去，极有可能因为大量的疯人拥堵在城门口，导致他无法脱身。 他观察了数日，最好的办法依旧是从北城穿过城南，按照来时的路闯出去。 第二日一早！ 姜明玉带着众人一路往城南跑去，来的时候路上只是碰见一个两个的疯人，而此时道路上的疯人比比皆是，他们神情呆滞，眼神空洞。 不时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在街道上游荡。 姜明玉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示意众人放缓脚步，尽量不引起这些疯人的察觉。 众人紧紧握着剑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皆是半俯着身子随时做出防备状态，又是随时攻击的姿势。 天色依旧阴沉，可是温度却不减，不知道是因为天气闷热还是姜明玉的神情太过紧张，他的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水沓湿。 额头豆大的汗珠，也在一颗接着一颗的滚落。 突然，后面好像有人太过害怕，不小心绊倒，发出一声吃痛，姜明玉心间的警铃大作，猛地看向四周。 果然刚刚似乎还没有意识的疯人，突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还不时发出一声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妈的，是谁？” 姜明玉咬着牙咒骂一声，他以为今日会很顺利的逃出去，没想到还是惊动了这些疯人。 后面的人自然没有人敢应声，此时也已经无暇顾忌姜明玉的咒骂，因为那些疯人已经陆续向他们嘶吼着走了过来。 “掩护~” 姜明玉大叫一声，而他自己却不顾一切的往城门口跑去，后面随行的侍卫，不时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为了活命的人身上总是发出无限的潜力，姜明玉一路狂奔，哪怕路上阻碍连连脚步却比平日还要快上几分。 第178章 这兄妹三人都是好样的! 眼看就要冲到城门口，姜明玉回头发现护送他出来的人此时已经折了三分之二。 姜明玉转头看向城门口，还有不过百米的路程，眼见希望就在眼前，却在这时左侧的路口又涌出一波疯人，足足有二十多人，几乎已经把路口堵住。 姜明玉一双眸子快要喷出火来，只不过还是百米的路程，希望就在眼前，可是此时却又被堵上。 “不，不可能~” 姜明玉怒吼一声。 他是未来的天子啊，老天爷怎么可能会让他有事！ “给我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姜明玉大喝一声，今日他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 姜明玉的话落，突然远处一阵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瞬间无数支利箭从城门口袭来，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几个疯人，瞬间被利箭贯穿一个一个的倒在地上。 姜明玉连退数步，生怕被那些疯人身上的鲜血沾染到身上。 姜明玉随即瞪大眼睛抬头看向城楼处。 他皱起眉头，只见城楼上的人一身盔甲，身材魁梧，因为太远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可是那身盔甲他认得，那是大梁的将军才能穿的盔甲。 他脸上大喜，眼中瞬间神采奕奕，一定是母妃找人来救他了，他就说他姜明玉堂堂二皇子怎么会葬身于盐城。 “兄弟们，有人来接应我们了！” 他便知道老天都不敢亡他姜明玉！ 跟在姜明玉后面的十几个人，也跟着大喝一声，他们以为今日一定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竟然还有生的希望。 姜明玉不管到底是谁的人来接应他，此时他只想跑出盐城，跑出这个鬼地方。 “二皇子殿下，请留步~” 就在姜明玉准备再酝酿力气冲出这百米之路的时候，突然一声似命令的语气从城墙之上传来。 姜明玉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这个时候他还留步，留什么步，留下来送死吗？ 突然又是几只箭冲着他们的方向袭来，姜明玉猛地后退几步，险些没有躲开。 他惊讶的抬头看向城楼处，这些人不是来接应他们的？ 刚刚他若是没有躲开，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刚刚下的是死手，他们竟然敢？ 难道是姜明锦派来的人？ “本王乃大梁二皇子，你们要干什么，射杀皇子乃欺君之罪，你们是活够了吗？” 姜明玉此时心急如焚，声音狠厉带着身上仅剩的霸气。 心情经历了一瞬间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他快要疯了！ “还请二皇子稍安勿躁，在城中多待几日，末将也是听命办事！” 听到城楼上的人开口，姜明玉冷笑着嘶吼。 “听命办事？听谁的命，太子的？” 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落井下石，借机除掉他的人除了姜明锦他实在想不到别人。 “你今日若是真的伤了本王，他日皇上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以为姜明锦能保得住你！” 城楼上的人面容硬朗，神情冷肃，并没有因为前面的人是二皇子而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末将乃北境大将军麾下左翼将军栾云骁，奉陛下之命带两万人马前来封锁盐城，没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盐城半步。” 栾云骁脸上生出几分不屑，太子殿下算什么，他们北境大军只听命于皇上，太子来了也不好使。 “不可能~” 姜明玉情绪激动不受控制的摇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北境大军？怪不得他们来的如此之快，北境大军离着盐城不过五百里路，想要跑到这里来不过两日的路程。 可是北境大军只听命于父皇，没有父皇的命令根本没有人能指挥的了他们。 难道真的是父皇，父皇竟然要舍弃自己，他竟然如此狠心，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啊！ “不，不可能，我是大梁二皇子，我是二皇子，我是皇上的亲骨肉，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可能舍弃自己的儿子！” 姜明玉不管不顾的往前跑，不顾再次射过来的利箭。 “父皇一定不会抛下我的，一定不会的！” 躲过一只一只的利箭，眼看就要到了城门口，希望就在眼前，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闯出去。 可就在此时，城墙的大门被关闭，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姜明玉双眼呆滞，嘶吼一声。 “不~” “将军，咱们真就把二皇子关在这吃人的盐城，万一皇上日后心软了再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那是大将军的事，我们听命的是大将军，大将军的话就是军令，我们是军人只听命于军令” 栾云骁斩钉截铁的开口，看向城楼下一脸怒意，眼中恨意翻滚看向自己的姜明玉。 “栾云骁！” 姜明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个名字他一点的都不陌生，栾云裳的二哥，栾云霆的二弟。 好啊，好~ 这兄妹三人都是好样的！ “栾云骁，本王记下你了！” “还请二皇子勿怪，末将一切都是听命行事，疫病一旦传出盐城，后果不堪设想，还请二皇子以大局为重，暂且留在城中。 ” 姜明玉牙关紧咬，却无可奈何，只能再次回望来时的路。 “二皇子殿下，咱们还是暂且返回城北吧，如今只有这一条路了！” 仅剩的十几名侍卫眼巴巴的看着姜明锦等着他下达命令。 姜明锦再次看了眼紧闭的城门，他别无选择。 “原路返回~” 姜明锦怒喝一声带着人又从原路跑了回去，刚刚一路开道，此时路上倒是安静了许多，有惊无险的跑回到城北的住处。 听见有人回来的动静，屋子里的姜明卓使劲的扒开门缝看向外面，见回来的是姜明玉。 他瞬间哈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双眼赤红的开口。 “姜明玉，你以为抛下我你就能逃出去，哈哈哈哈，你也逃不出去，你也要死在这里！” 姜明玉本就怒火烧心，他本来是可以逃出去的，他本来满怀希望，可是希望就在一瞬间被毁灭了。 姜明玉拔出长剑，朝着姜明卓被关的方向便冲了过去。 “二皇子，不可，小心被血迹喷溅啊！” 一旁的侍卫提醒，姜明玉的理智才回笼了几分。 “你以为我为何没有逃出去，你不是说父皇不会放过我吗，他也没有放过你！” 姜明玉脸色狰狞，说到梁帝的时候几乎是目眦欲裂。 第179章 栾云裳，你至于如此! 姜明卓显然是没有听明白姜明玉的话，愣了片刻。 “三皇子，如今整个盐城都被皇上下令封锁了起来，任何人不得踏出半步，违者杀无赦！” 姜明玉身边的侍卫开口，姜明卓才彻底反应过来，他以为他与姜明玉的兄弟情义是假的。 没想到这所谓的父子之情也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之后，姜明卓眼神又变得血红，狰狞的嘶吼了起来。 *** 城郊流民营，一连几日的查看，众人对此疫病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栾云裳有些疲累的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揉了揉太阳穴，她才想到自己来时带的提神醒脑的熏香。 栾云裳拿出熏香走到另一个营帐，营帐内正绑着那日他们抓出来的疯人，栾大人和其他几位太医正在商讨关于疫病的事情。 “安平郡主~” 几人见栾云裳进来，皆起身行礼，极为恭敬。 “诸位不必行礼，在这营帐之中皆是云裳的长辈” 栾云裳说完，把手中的熏香放到桌上，众人顿觉神清气爽，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不少。 “这是什么熏香，味道如此特别，下官怎么觉得瞬间神清气爽” “是啊，不止是你有这种感觉，老夫也是啊！” 几人快速围了上来都想研究下栾云裳这熏香里有什么。 “这是云裳自制的可以提神醒脑的熏香，临行的时候专门带了一些”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安平郡主稍后可把这制作熏香的材料与下官说一说？” “当然可以~” “哎，不给他，这个老家伙整日与为父对着干”。 “你个老东西，是我跟你对着干，还是你跟我对着干，你那嘴巴整天臭的跟吃了大粪似的，一天不找茬你就难受” “你才跟吃了大粪似的” 栾云裳忍不住失笑，看着两人打起了嘴仗。 突然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 “吵死了~” 众人皆是呆愣了一瞬，然后互相看了几眼，确定下这声音不是他们发出来的。 然后齐齐看向身后被捆着的人。 那人眼神此时清明了许多，甚至眼中有了情绪。 仿佛是刚刚睡醒一般，他有些睡眼朦胧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一群人。 “昨日扎了一百八十针也没这个效果啊！” “是啊，难道昨日扎的针今日有效果了？” 几人虽如此说，可是这个说法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说服，没听说过昨日扎的针能今日有用的。 “会不会是？” “熏香！” 众人齐齐惊呼，也更加确定，是这熏香的效果！ 栾云裳勾起唇角，至少他们终于有了寻找解决之法的方向，不会再像没头的苍蝇那般乱撞。 “请司徒将军速速让人去寻来这些草药” 纸上写的是熏香的配方，如今只有把所有的草药找来，看看到底是哪种草药对疫病有效。 顾令博在流民营无所事事，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人待见他。 尤其是栾父还有和他一起的那几个太医，本来穿着一样的衣服也认不得谁是谁，可是偏偏他们就是能认出自己。 每次见了他白眼都能翻上天去，好似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的事情一般。 他本来就是来当值的，如今也不能日日在自己营帐里躲着，可是跟着这群人又频频收获白眼。 无奈之下他只能日日在营帐外晃悠，没事听听那些侍卫闲聊。 听到大家都在谈论栾云裳制作的熏香对抑制疫病的发作有奇效，顾令博又忍不住上前听上一二。 “安平郡主果然是厉害那，听说那熏香是安平郡主自制的” “可不是那，我刚刚见栾太医拿着那熏香特地去关押那些疯人的营帐去了，那熏香一点上，那些疯人立马安静了不少” 听着守营帐的几个小侍卫如此夸赞栾云裳，顾令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日发现栾云裳也要来流民营的时候，自己还说她是为了出风头才来的，结果一切事情的进展似乎都离不开她的推动。 这在顾令博看来的确有些不可能！ 或许她生在医学世家，从小耳濡目染是学过这么一点医术，可是绝对没有到别人吹嘘的那种程度。 而且她在侯府三年从来没提过什么医术的事情，即便栾云裳救活了北国质子，顾令博还是固执的认为栾云裳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这么多太医都在，怎么就能选着她最厉害了。 他不想承认栾云裳这么优秀，显得他像个废物！ 午膳时间，流民营专门设立了吃午饭的营帐，大家都去营帐中吃饭了，栾云裳还在尝试各种草药的配比。 完全没有发现营帐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直到一只手抚过她眼角一侧的肌肤，那是穿着防护服，除了眼睛唯一露出来的一点肌肤。 被触碰到的那一瞬，栾云裳瞬间惊醒，甚至是跳了起来，后退了数步，才看清来人，眼底瞬间蓄满了厌恶。 “顾侯爷？你这是做什么？” 栾云裳几乎是厉声质问，连声音都带着厌恶。 见栾云裳那警惕的眼神，顾令博一瞬间的怔愣，她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曾经是夫妻，即便是和离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我只不过是看着你的汗水要滴落，为你拭去汗水而已” 其实顾令博走进营帐好久了，是栾云裳太过专注没有发现他而已，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的眉眼，看着她专注的神情，直到看到她眼角的汗水滑落，他下意识的就动手了。 栾云裳惊吓后退的那一刻他自己也是才反应过来。 “大可不必！请顾侯爷远离些比较好，从离开顾家那一刻起，本郡主就不想与你们顾家有任何的关系。 还请顾侯爷管好你的手脚，若是再有下次，本郡主就不客气了！” 栾云裳的声音斩钉截铁。 顾令博的手僵住，瞬间不知道如何收回。 他的眼底浮现尴尬，受伤，震惊，不可思议，一瞬间眼底的神情瞬息万变。 “栾云裳，你至于如此，我不过是。。。。。。” “本郡主的名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的，日后还请顾侯爷注意” 第180章 他不想结束! 不等顾令博的话落，栾云裳便打断了他的话。 顾令博迅速的放下手，眼底只余下恼怒。 “好啊，好，如今你已经是安平郡主了，便觉得我侯府攀不上你了是吧！就这么急于跟我撇清关系。 到底是你做了郡主觉得高人一等，还是你想攀附的男人高人一等” 栾云裳瞪大眼睛，眼底的尽是厌恶，此时她是真的厌恶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 “顾侯爷，说话之前你是不是也要想一想，到底是你们侯府想攀附高枝，还是本郡主想攀附高枝。 你们顾家不是一直嫌弃本郡主的身份配不上你们侯府吗，如今竟然还倒打一耙，如此作风，真是让本郡主刮目相看。 ” 顾令博语塞，这些年母亲和祖母的确不止一次在他耳边说栾云裳的出身低微，配不上他们侯府。 当年定亲的时候祖母也是闹了很久，却还改变不了祖父的决定。 “可是......可是，那都是以前......” “怎么，以前嫌弃，现在不嫌弃了？ 也对啊？本郡主如今的身份，惹得侯府夫人都厚着脸皮亲自上门攀亲，和之前完全是两副面孔，这脸皮厚的程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栾云裳说的自然是江氏那日没脸没皮的跑到郡主府求和的事。 这件事情顾令博也知道，只是没想到栾云裳会在此时提起，顿时让他觉得尴尬没脸。 “你何必说的如此难听......” 顾令博的声音小了很多，没了刚刚的气势。 “还请顾侯爷管好自己，也管好你们侯府的人，日后少来打扰本郡主，若不然本郡主便不是说话难听这么简单了。” 栾云裳的话落，顾令博只是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却也不肯走。 突然顾令博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栾云裳的胳膊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强迫她俯视着自己。 他早就想如此做了，每次见到栾云裳他都压抑着这种冲动，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与栾云裳已经和离了。 可是今日看着栾云裳非要与侯府划分界限的样子，他心中便更不是滋味。 他们做了三年的夫妻，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抹去那些时光，与他顾令博斩断一切联系。 凭什么！她走了还勾走了自己的心，如今却要生生斩断这颗顾念她的心。 “顾令博，你要做什么？你快放开我。” 栾云裳惊呼，她双手都被顾令博钳制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 她实在不明白，顾令博发的这是什么风，外面这么多人，她不敢想象若是被人发现他们如此场景，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我不放，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害怕他进来会看见是吗？ 凭什么他可以单独在你的营帐里这么久，凭什么你对他便是和颜悦色，对我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冷目相对。” 栾云裳反应了一瞬，才想到顾令博说的应该是姜明锦给她送冰块那日。 这个神经病，难道他一直在营帐外盯着？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火气太大，栾云上浑身的力气如火山般喷发，被束缚的身体发出无限的潜力，瞬间抬腿顶了上去。 “啊~” 顾令博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捂着下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栾云裳，她竟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你~” 听见帐篷里的声音，司徒野瞬间提剑钻进了帐篷。 看到的便是栾云裳冷眸相对，顾令博抱着下身哀嚎，那样子滑稽的很。 不用想司徒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脑中第一时间的想法便是，这男人还真够下贱的！ 这事若是让姜明锦知道，不但顾令博倒霉，他也滴跟着倒霉。 他就是去吃个饭，这死男人闹什么幺蛾子，都和离了还缠着人家，当初侯府做的那些腌臜事他自己是都忘了吗? 他是怎么有脸过来的？司徒野实在是想不明白！ “顾侯爷，本将军给你扣一个对郡主欲行不轨的罪名，不是冤枉了你吧！” 顾令博依旧疼的龇牙咧嘴，说话都有些费劲，他欲行不轨？他如今欲行不轨了，栾云裳本来就是他的妻。 “她本就是本侯的妻，本侯如何欲行不轨了！” 疼痛与恼怒，让顾令博大脑混乱，急火攻心，这一刻他不想讲什么道理，只想耍无赖。 司徒野瞪大了眼睛，若不是顾忌到顾令博的身份，真想一脚踹上去，这都是什么人啊！ “顾侯爷，本将军今日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脸皮厚，当初你们侯府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来陷害安平郡主，侯爷难道是忘了吗？ 要不要本将军帮你回忆一下，那杯下药的毒酒喝过之后是如何滋味，那杯酒到底是为谁准备的侯爷应该心知肚明。 还有你与安平郡主已经和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难道你自己忘了？” 顾令博身上的疼痛终于减轻一些，却还是直不起腰来，他怎么会忘了，他一点都没有忘，他只是不想想起而已。 那些事情不提起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提起，他们是和离了，和离就代表结束吗？ 他不想结束！ “那是本侯的家事，司徒将军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 “本将军奉命保护郡主的安危，自然不允许什么阿猫阿狗的人来打扰郡主，顾侯爷若是不想闹的太难看还请立即离开郡主的营帐。” 顾令博忍着痛又看了栾云裳一眼，眼中尽是不甘。 随即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司徒野走到栾云裳面前，躬身行礼。 “郡主，您没事吧？” “无事！” 栾云裳只觉得尴尬无比，不知道顾令博是发的什么疯，今日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她与他成婚三年，也不曾发生这样的事情过！ 见栾云裳脸色疲惫，司徒野才离开栾云裳的营帐。 而顾令博并没有走远，看着司徒野从栾云裳的营帐中出来，他的眼底清明却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 今日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太子的耳朵里，他就不相信堂堂太子会要一个与别人不清不楚被别的男人沾染过的女子。 第181章 挨了一顿揍 他就是看不得栾云裳与别的男人亲近，每次看到太子看栾云裳的眼神，他心中便火烧火燎，嫉妒的发疯。 晚些时候，顾令博刚进营帐，迎面便被人打了一拳，顾令博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冒金光。 “谁？” 顾令博恼怒又痛苦的开口，天色已晚，营帐里还没有点灯，顾令博根本没有看清，那人便出手了。 顾令博捂着眼睛，一句谁字还没落，便觉得又是一阵劲风袭来，他还没来的及躲，肚子上便挨了一脚，瞬间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坐到地上去。 又是痛苦的闷哼一声，此时顾令博才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准备动手，恨不得把对方大卸八块。 此时才看清眼前动手的人，身材较小，比自己矮了一头，是个女子！ 不用看清脸面他也知道是谁了，除了安喜泉还能有谁，顾令博只觉得一腔被点燃的怒火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若是男人，他高想跟对方干一架出出气，可是眼前的人是个女子，还是他惹不起的女子。 他一个男人如何对女子下手，再说打坏了，安国公还不滴来把他们侯府抄了！ “安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顾令博恼怒的开口，他可以不对安喜泉动手，但也不代表他没脾气的，这几日被安喜泉冷嘲热讽的他真是够了！ 安喜泉一脸的怒气，似乎刚刚打的那两下根本就没有解气，她稍微挪动了下姿势，往后退了半步。 “顾令博你怎么这么下作，长的人模狗样的，心思竟然如此龌龊！” 顾令博“......？” 顾令博无语，他做什么了，他在这里无所事事，没人搭理他，有时候他真想一冲动跑到那些疯人面前说几句话解解闷。 “安小姐，本侯自认为从未惹过你，倒是你言语讥讽，各种找茬，若是你再这样无礼，本侯就不客气了！” “那就让本小姐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对本小姐不客气！” 安喜泉说着，刚刚摆好的动作一个转脚便再次欺身上前。 攻势凌厉，打法出奇！ 顾令博瞪大了眼睛，刚开始他中招只觉得是因为安喜泉搞偷袭，他根本没有防备。 而此时，他竟然不得不全力以赴的应对，甚至刚刚又挨了安喜泉一脚。 这哪里是个女子，这比男子还要猛上三分啊！ 怪不得她当年跑到军营三年硬是没让人发现她的女儿身！ “安小姐，你如此出手，就不怕伤了安国公府和侯府的和气，若是让安国公知道了定然不会让你如此放肆” “去他妈的和气，你竟然敢欺负我云裳姐，那就是与我安国公府为敌，我安喜泉的命是云裳姐救回来的，她就是我们安国公府最大的恩人。 谁要是敢欺负她，那就是与我安喜泉为敌。” 顾令博被打的招架不住，后退几步后背顶在了桌角上，瞬间疼的他咬紧牙关。 他此时终于明白安喜泉为何来这一遭了，原来是今日栾云裳的事，难道是栾云裳告诉她的？ 可是以他对栾云裳的了解，她应该是不会把这种事情特意去告诉别人的。 难道是司徒野？ 顾令博思绪翻飞的空，安喜泉又欺身蹦了过来，顾令博脸上扬起几分苦相。 他欺负栾云裳，他欺负她什么了，他的下身如今还隐隐作痛那，他找谁诉苦去。 “我没有欺负她，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她而已，而且我们曾经是结发夫妻，安小姐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都知道是曾经，就应该自觉地别出现恶心人！” 很快，营帐内便再次传来了顾令博的闷哼痛苦的声音。 “没想到安小姐竟然这么能打，还真是让末将刮目相看!” 营帐外司徒野小心的看了姜明锦一眼，不禁感叹太子殿下这一招可真够阴的！ 他竟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安小姐，顾令博今日就是吃了亏也不能跟安小姐计较，说不定到时候安国公还真会来个倒打一耙。 这父女两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主！ “这丫头，的确是任性了些，孤是该好好说说她了” 虽然看不到此时姜明锦的表情，司徒野都能听到他语气中的三分得意。 第二日栾云裳再见顾令博的时候便看到他两只眼睛乌青，血紫一片，因为穿着防护服，她只能看到顾令博的两只眼睛，此时看上去那样子实在有些滑稽。 饶是她强行压制，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意。 他这是被打了？到底是谁下手这么重，不会是司徒野吧！ 不止是栾云裳，凡是看到他的人皆被他的样子所吸引，发出一阵阵的嬉笑。 本来大家都在流民营，精神上和环境上让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此时见到顾令博的模样，大家倒是来了几分欢喜。 可是顾令博见到大家笑话自己的样子，可是全程都黑着脸，他的伤可不止在两个眼睛上。 全身上下都有淤青，如今随便动一下，全身都疼。 他不可能对安喜泉下太重的手，可是安喜泉对他可是下了死手啊！ 昨夜安喜泉揍他的时候说过，是太子告诉安喜泉，自己欺负了栾云裳。 他此时似乎有些想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流民营这个鬼地方了。 因为侯府中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让栾云裳来流民营，太子以为此事跟他有关，所以才让他也莫名其妙的跟着来了流民营。 为的就是让他难受罢了！ 想到此处，顾令博不禁又开始思考，侯府到底是谁如此可恶，散播谣言，故意把舆论引导到栾云裳身上。 若是被他查出来，这一次他绝不姑息！ 司徒野让人拿来的草药有十几种，栾云裳命人放在了桌子上，便开始慢慢的研究其药理。 她要的这些草药都是经过她多年的经验，以及根据那些疯人的状态所推理出来的。 其效果如何，用量多少，只能一点一点的去尝试，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这种疫病。 自从栾云裳获得这些草药之后，她几乎就没出过营帐，连吃饭的事情似乎都忘记了，才不过几日，好像那防护服饰都宽松了不少。 第182章 他是小丑 眉宇间的愁丝似乎也多了几道，一连几日，除了发现那熏香对疯人的发作有做用处外再无其他的进展。 而发病的人却越来越多，被抬出去烧掉的死尸也越来越多，不止是这些城郊的流民，等着救治的还有盐城千千万万的百姓。 早一日研制出解药便是早一日挽救更多生命。 “不好了，疯人跑出来了，疯人都跑出来了！” 营帐外突然有人惊慌大喊，栾云裳惊愕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外面喊的什么。 疯人竟然跑出来了？ 栾云裳快步跑到营帐外，刚出帐篷便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上，她闷哼一声抬头便看见姜明锦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紧张的看着自己。 “在营帐里老实的待着，不要跑出来。” 姜明锦似乎意识到她会往外跑，第一时间便先来把她拦住。 外面的人全部骚乱了起来，司徒野忙着指挥众人把那些疯人都抓回来，若是让他们跑到京城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保护太子殿下，保护安平郡主~” “请诸位大人全部躲到营帐中，暂时不要出来~” 司徒野的声音粗犷又嘹亮。 栾云裳虽然回了帐篷，却还是担忧的看向外面。 那些疯人数量本就不少，再加上他们力大无穷，根本没有意识，想把他们尽数抓回实在是太难了！ 突然栾云裳看到了桌子上那一捆醒头草，这些是司徒野让人拿来的那些草药。 她的熏香里成分最多的便是醒头草，既然熏香有些作用，那这醒头草？ 来不及多想，栾云裳抱起地上那一大捆的醒头草便要往外跑。 姜明锦正站在帐篷外，一把便抓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太危险了！” “或许我可以试一下！” 栾云裳脸上带着祈求，姜明锦低头看着她手上那捆如干草一般的东西，他不懂医术，但是他懂栾云裳。 “我跟你一起！” 栾云裳点头，判定风吹的方向，然后才找好位置，把一整捆的醒头草全部点燃。 瞬间一股浓烟吹向四处带着浓浓的烧焦的草药味。 一阵阵的咳嗽声传来，大家有些不明所以，连姜明锦也没看明白栾云裳这样做是为何。 “咳咳咳~” “栾云裳你在做什么，这个时候你弄这么多烟，把他们都呛的咳嗽，还如何抓那些疯人” 顾令博好像一直在关注他们这边的动静，看着姜明锦第一时间跑到栾云裳的营帐，顾令博恨恨的站在营帐的一旁攥紧了拳头。 他其实也是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听见外面的骚乱，他首先想到的是栾云裳的安危。 可是她却直接撞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见栾云裳突然点起火了，顾令博好似终于找到了开口的理由。 栾云裳懒得抬头去看顾令博的质问，为了让更多的烟雾被吹出来，栾云裳又在剩下的醒头草上撒了些水珠。 瞬间白烟滚滚又向四周散去，顾令博被白烟呛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见栾云裳根本不搭理自己，还加大了烟势，惹得他又是一阵被白眼呛的连连咳嗽，顾令博只觉得栾云裳是故意如此。 “栾云裳你是不是傻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看着被吹向四周的白烟，姜明锦似乎明白了栾云裳的用意，脱下身上的长袍便对着火势闪了起来，白烟被慢慢的送到远处。 刚刚说栾云裳傻了的顾令博也不敢再开口，他总不能说太子殿下也是下傻了吧！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闪开！” 栾云裳怒斥一声，顾令博吓的身体微微一颤，他还从未见栾云裳如此急言令色的与自己说话，竟然一时有些慌张，赶紧绕开那些白烟站到了栾云裳的身后。 看着忙碌的栾云裳，顾令博竟然觉得刚刚的自己才是个大傻子！ “这烟雾有用，这些疯人都不跑了。” “烟雾有用，疯人不再抵抗了！” 远处不少人大喊了起来，那些疯人似乎慢慢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安静了不少。 果然~ 栾云裳眼神笃定，看向远处，不少疯人被陆续带了回来，一场虚惊似乎慢慢进入尾声。 本来天气炎热，他们又穿着这么厚的防护服，加上刚刚离着火焰这么近，栾云裳额头上的汗珠早就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滴落，甚至模糊了她的眼睛。 可是此时她依旧眼神笃定，目光炯炯。 她似乎对疫病有些头绪了！ 见陆陆续续有疯人被带了回来，顾令博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站在一旁看向远处的栾云裳，她的办法竟然真的有用。 而刚刚的自己像个小丑！ 可是刚刚她明明可以解释的，她为何不说她这么做的目的，让自己傻站在那里紧张又担心的质问。 姜明锦站在栾云裳的身侧，看着她额头滑落到眼角的汗水，拿出手帕想为她擦拭。 栾云裳转头眼底带着笑意，微微躲了了一下伸手接过他手上的帕子。 姜明锦也没有再做坚持，眉眼含笑的把那帕子放到了栾云裳的手里。 随即转头带着几分不屑的瞥了顾令博一眼。 顾令博眸光一滞，太子那一眼不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而是男人之间的挑衅。 没错！刚刚那一眼是太子对对自己的挑衅！ 顾令博觉得从头到尾，栾云裳针对的都是他，就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踌躇了良久，他还是有些愤愤的开口。 “栾云裳，你......” 顾令博开口的语气带着愠怒，像是在不满的质问，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姜明锦的一记眼刀刺了过来，瞬间便如哑了声的喇叭，后面的话便烂在了喉咙里。 栾云裳实在没有想到顾令博竟然还站在那里没有走，她此时才想起刚刚的场景，随即眼角生出十足的嫌恶。 刚刚情况如此紧急，顾令博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在一旁叽叽喳喳让她烦躁的不行。 看到栾云裳那嫌恶的眼神，顾令博终于隐忍不住。 “从开始你便可以与我说你这么做的目的，可你为何非要看我跟个小丑一般在那里质问你？” 第183章 我偏要让她跌入尘埃里 “顾侯爷，你可有一次真正的相信过本郡主，为何第一时间都是质问，而非信任？” 栾云裳并没有回头，只是给了顾令博一个清冷的背影。 她声音平淡，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甚至也没有什么失望，那是对不在乎的人才有的语气。 顾令博眸的收紧神情，彻底没了言语。 刚刚的紧张时刻，他真的只是担心她会惹下祸事，他提醒她是为了她好啊！ ........ 疯人似乎已经尽数抓回，可是司徒野却还是紧皱眉头，一遍又一遍的清点着。 与疯人相处数日，他们都穿着防护服饰，如今对这疯人大家也没有了刚开始的紧张。 “可有遗漏？” 姜明锦走到被抓回来。 “回禀太子殿下，遗漏一人。” 姜明锦脸色大变，一人便可以毁了整个京城。 “你可查清楚了？” “被关在这里的疯人，每日都有人专门统计一遍，交到末将的手里，刚刚末将查看了多遍，的确少了一人。” 自知犯下看管不利的大罪，司徒野直接单膝跪地。 “末将这就带着人去搜查” 姜明锦眸光深沉，微微眯了眯眸子看向断掉的锁链，那些是关押那些疯人所用的锁链。 司徒野顺着姜明锦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锁链断掉之处，平整的出奇。 “这是有人......？” 不等司徒野说完，姜明锦便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 “守住城门即可！” “属下明白！” 司徒野带着剩下的人往城门赶去，那锁链断的如此平整，是利刃所致，后期再加上疯人的大力才把那些加固木桩的锁链挣断。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放出那些疯人，难道他不怕到时候自己也沾染了这种疫病？ 听姜明锦和慕容钦简单的几句，栾云裳便已经听出其中的问题，有人故意放走了那些疯人。 “今日的事情幕后之人或许与南羌有关” 栾云裳淡然开口，慕容钦中的毒与南羌鸩毒同出一源，所以下毒的人一定与南羌皇室有关。 也就是说南羌的细作早就与大梁某些人暗中勾结。 而今日的事情，除非是南羌人，或者是北国人授意，大梁之人还不至于愚蠢到如此自掘坟墓。 若是疫病在大梁肆意传染下去，没有好的治疗办法，那整个大梁都会不攻自破，到底是什么人愿意看到这种场景。 姜明锦眼中生出几分欣赏，这丫头有着一颗玲珑心思，单凭他与司徒野两句话便能听出其中缘由。 “的确，此事恐怕是南羌早就安插在大梁的细作所为，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想让城中百姓也被疫病传染，让大梁皇室自乱阵脚” 栾云裳的眼神更加坚定，看来他们必须尽快想出解决疫病的办法。 “太子殿下，外面有人大闹，非说......” 守卫进了营帐，眼神有些不自在的看了栾云裳一眼，似有些难以开口，这些时日他们当值，自然能看出太子殿下对安平郡主的不一般。 这话自然不敢随便说，说错一句那可都是要挨板子的。 “非说什么？” 姜明锦脸上生出几分森然，简单几个字，威严之势便把进来禀报的侍卫吓得面容失色。 “非说......非说都是因为郡主那熏香才使那些疯人变得更加疯狂，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所以他们才挣断了锁链逃了出来” 似乎早就料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姜明锦转头与栾云裳对视一眼，两人看上去皆是异常平静。 “去查清此话到底出自谁之口。” “是~” 栾云裳不禁露出一抹冷笑，自己什么时候又成了有些人眼中钉肉中刺了！ “哎，我这不小心倒是得罪了不少人！” “他们是忌惮你的医术，怕你再次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这两日我会多派些人手护你安全” 姜明锦的眼底已经森然带着杀意，他们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栾云裳的身上，简直是找死！ 连日来司徒野对栾云裳保护的周密，让他们无从下手，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而此时京城内，栾云裳因为用错了方法，致使那些疯人逃跑的谣言早就已经在京城传开。 苏佩佩今日带着林江臣出了侯府，自从大婚后她整日在府中与江氏和顾老夫人生着闷气，早就想出来透透气了。 而外面关于栾云裳的传言她也早就听说，便是听了这些传言她才心情大好，便带着林江臣出来想打听一二。 因为疫病的原因，大街上出来走动的人很少，大多数人也不过是为了出来买些能够储存的食物，买完便匆匆回去了。 流民营跑了一个得了疯病的人，城中的百姓更是诚惶诚恐，怕这疯人正好跑到城中来，若是遇到了那就惨了。 如此情况下，还是有不少胆大的商家开门营业，比如此时苏佩佩与林江臣便坐在一家开门的下茶馆休息。 “你听说了吗，流民营跑出来一个疯人，已经跑到城中来了” “听说了，朝廷不让随意宣扬，可是这事哪里能瞒得住” “就是，听说此事还是因为安平郡主所起” “哎，我还以为她是个厉害的，上次百姓都把她吹得这么高，原来都是假把式” “果然这小女子就是不靠谱，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能懂什么。” “就是，就是~” 茶馆的一角，两个糙汉不管不顾的聊起了天，茶馆里的人不多，他们说话的时候也就大胆了些。 “哼~，不知天高地厚! 我就说她之前救活北国质子也只不过是运气而已，只能说那北国质子命不该绝” “少夫人说的是，这下那栾云裳可是丢了大人了。” 林江臣穿着一身家丁的衣服，为了遮人耳目，他打扮极其普通，只是那脸上的俊俏却极难遮掩，为此，苏佩佩也是极其头疼。 在府中的时候很少单独让林江臣在自己院子逗留，以免引起侯府中人的怀疑。 “花些银子让那些谣言闹的更凶一些，她栾云裳不是高高在上吗，我偏要让她跌入尘埃里。” 第184章 不会是血迹吧! “小姐放心此事就交给小臣子了，不过~您就不担心侯爷在流民营那边出了什么事？” 林江臣试探的开口，面上看似是笑着的，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还能出什么事，就算没了栾云裳，那边还这么多太医那，我就不相信那些太医真的都是废物，这么多人还比不上一个栾云裳” 苏佩佩不以为意，不就是疫病吗，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东西哪有他们传言的这么可怕，只要自己身体素质好，抵抗力高，一般没问题。 害怕都是因为谣言而已，江氏和顾令清他们整日吓的连门都不敢出，真是一群蠢货，胆子这么小还敢跟自己作对！ “少夫人说的对，还有这么多太医在，这些都不是小人担心的问题” 到如今苏佩佩还以为疫病的事情是夸大其词，甚至觉得病毒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抵抗力变高，而渐渐地威力变小，最后不了了之，大不了就是多死些人的事。 而她天选女主，穿越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经历疫病的痛苦的，所以她自信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被这莫名其妙的疫病传染。 出了茶馆，苏佩佩心情大好，一脸得意的在大街上走动，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她只觉得好笑，城门口管的这么严，那疯人怎么可能跑的进来。 根本就是杞人忧天，过于担忧了！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苏佩佩顺着视线看去，只见一群侍卫手持弓箭快速的穿到了另一条街上。 带头的侍卫大声喊道。 “清查街道，无关人等全部离开，速速回家” 那带头的侍卫可不是商量的语气，街上本来也就是三三两两的人群，看见那些侍卫便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纷纷慌张的四散离开。 而苏佩佩却当无事人一样，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疯人跑到了京城，若真是如此，那栾云裳这次可就是真的栽了。 司徒野站在街道的十字路口，冷硬的面容此时神情更加凝重，双眼扫过四周，带着如能穿透一切的锐利。 “继续查，一条一条街道的查，找不到此人，连同本将军一起，全部人马都要提头谢罪” 司徒野怒吼一声，气势十足。 “是~” “今日守着城门的人全部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是~” 城门口这么多人轮流值守，竟然还是让那疯人进了城，除非有人刻意放行，对方还真是机关算尽，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看来这些安插在大梁的奸细这次绝对不能再姑息了。 “走吧，回府~” 看见远处是司徒野带人搜查，苏佩佩便不敢再逗留，这个男人一点情面都不讲，想起上一次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这男人她可不敢惹。 苏佩佩说完，却没有听见林江臣的回复，她下意识的回头，却见林江臣如被定在那一般看向司徒野的方向，眼底的神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甚至带着几分精明的阴狠。 与平日里的林江臣判若两人。 直到苏佩佩的脸色微变，林江臣才意识到自己的异样，瞬间收回刚刚的神情换上平日里讨好的面容看向苏佩佩。 “好的少夫人~” 苏佩佩有些讶异，刚刚林江臣的样子实在有些吓人，那不该是林江臣的脸上会生出来的表情。 “你刚刚在看什么？” 林江臣脸上的僵硬一闪而过，随即有些恼怒的看了司徒野一眼，又看向苏佩佩。 “我只是听说那司徒将军曾经为难过小姐，看见他就忍不住生出些怨恨” 苏佩佩脸上生出几分怀疑，林江臣怎么知道司徒野为难过她，栾云裳和离那日她还没注意到林江臣那，更别说他会知道自己在顾家发生的事情。 “是疯人，是疯人~” 苏佩佩来不及多想，便听到远处有人大喊，她猛地转头，便看见百米处一个衣衫褴褛，脸瘦的似骷髅的人往这边跑来。 苏佩佩惊呼，那人怎么长得如此吓人，那就是被传染了的疯人？ 竟然真的如传言中一般吓人，甚至比她听的那些传言还要吓人，这与那些丧尸片里的丧尸有什么区别。 眼看那疯人越来越近，苏佩佩整个人几乎都被吓傻了。 那丧尸还不时发出恐怖的嘶吼声，苏佩佩的惊呼声似乎引来了那疯人的注意，虽然他双眼空洞却能对焦。 在和那疯人四目对焦的那一刻，苏佩佩又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 “林江臣，快保护我！” 林江臣脸色大变，他也没有想到这么快这疯人就进了城，而且还让他们遇上了。 那疯人如此模样也让他十分震惊，饶是他一个大男人，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忌惮。 突然远处传来破空声，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穿过那疯人的身体，又从苏佩佩的眼前擦过。 苏佩佩吓得连尖叫都哑在了嗓子里，只是利箭从眼前擦过的那一瞬间她怎么感觉脸上被溅到了什么东西。 不会是血迹吧！ 苏佩佩心里大惊，赶紧用手去揉搓自己的脸。 那疯人挣扎了片刻便再没了动静，一众侍卫把人围了起来，司徒野吩咐让人小心处理尸体，千万不能碰到其血迹。 听司徒野如此小心的吩咐，苏佩佩心里就更加慌张了，刚刚她真的感觉有一点血迹喷溅到自己脸上，是箭头划过自己身边所致。 “清理现场，穿好防护服饰，千万不要沾染到疯人血迹” “是~” 千万不要沾染到血迹？沾染到血迹会怎么样？也不一定都会被传染吧，而且只有那么一点点。 苏佩佩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刚刚揉搓脸蛋的手，手上颜色浅浅，几乎看不出来什么颜色。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哪有这么容易传染！ “少夫人，少夫人~” 林江臣连着喊了两次，苏佩佩才有了些反应，他只以为苏佩佩是受了什么惊吓，才会如此。 “少夫人不用害怕，那疯人已经死了” 林江臣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已经死透了的疯人眼底划过一抹惋惜。 “嗯，我们赶紧回去吧！” 苏佩佩这下是真的怕了，她要赶紧回去洗澡吗，洗脸。 “顾少夫人且慢！” 第185章 饿死这群破落户才好 苏佩佩还未转身，司徒野便已经朝着他们走过来，眼中带着打量。 “让顾少夫人受惊了！” 司徒野行了一礼，苏佩佩他自然是见过的，而且如今已经嫁入侯府，如今自然要称呼一声少夫人了。 见司徒野过来，苏佩佩的脸上更生出几分慌张，千万不能让司徒野知道她刚刚被血迹沾染到脸上的事。 万一被发现了定然不会让她再回到侯府，说不定还会把她拉到郊外的流民营关起来。 想起刚刚那疯人的模样，苏佩佩便感觉浑身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事，幸亏司徒将军来的及时，要不然本夫人就危险了” 苏佩佩强行带着笑容，看上去的确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司徒野虽然审视了她几分，可是心中却没有多想，毕竟刚刚那疯人离着她还有些距离便倒下了，应该是不会沾染到什么的。 倒是苏佩佩身后的这个小厮，看到那疯人被斩杀，眼中没有害怕，竟然带着几分惋惜。 司徒野看了林江臣一眼，林江臣便已经心虚的低下头去。 “本将军命人将顾少夫人送回府~” “不，不用~” 苏佩佩赶紧拒绝，司徒野若是命人大张旗鼓的把她送回去，到时候定然会引起侯府的人注意。 本来顾令博走的时候就吩咐府中上下的人，除了下人出去采买，任何人不得随便外出。 如今江氏一连几日不出院门，顾老夫人又卧床不管事，府里没有人管她，她便直接跑了出来。 若是被司徒野的人送回去，他们便会知道今日街上发生的一切，少不了又让江氏他们以此为由头找她的麻烦。 见苏佩佩拒绝，司徒野也不再坚持，只是又看了一眼站在苏佩佩身旁的林江臣。 这顾家少夫人出门什么人都不带，只带了这一个小厮？而且这小厮眉眼英俊，除了衣服穿的像小厮外，这气质这长相似乎有些过于显眼了。 “那就请顾少夫人早些回府吧！勿让顾侯爷担心了” 说这话时司徒野忍不住又看了林江臣一眼，惹得苏佩佩脸色瞬间有些泛白。 她今日单独与林江臣出来的确有些扎眼，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会碰上什么熟人，毕竟现在这外面除了些穷苦百姓讨生活的，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在家里躲着。 可是偏偏怎么就遇上了司徒野，若是司徒野回去与顾令博说些什么，难免引得顾令博心生怀疑。 苏佩佩回到侯府后第一时间便是让人准备热水，她要赶紧洗澡，洗脸，把外面的浊气都洗干净。 从外面回来林江臣便觉得苏佩佩似是有些异样，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再紧着询问一二，便被苏佩佩恼怒的呵斥，他也不敢再提。 但是他总觉得苏佩佩定然是发生了何事，不然不会突然变成如此，难道是担心司徒野回了流民营会与顾令博说单独碰见他们二人的事？ 林江臣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已经进了侯府，他也不能随便再靠近苏佩佩，只有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再过去偷偷看一看。 苏佩佩整整洗了一个时辰，才从浴桶里出来，即便如此她脑海中还是不断盘旋司徒野嘱咐那些侍卫的话。 他说一点不要沾染到那疯人的血迹，可是...... 苏佩佩摸了摸自己的脸，即便她洗了这么多遍可还是担忧不减。 想起那疯人的样子，她甚至有些恶心想吐，她可不想变成那个样子，简直是生不如死！ “少夫人，管家在院外等候，说是想找您说些事情” 苏佩佩拧了拧眉，侯府的管家来找她无非就是为了侯府中逵的事情。 江氏闭着院门不出，顾老夫人如今又管不了事情，一连几日侯府都无人管事，老管家这是无法了跑来找苏佩佩。 苏佩佩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让人把老管家叫了进来。 “少夫人，您快管管这侯府吧，这府上都乱套了啊！” 侯爷去了流民营，如今家中几个女人竟然都不管事，这像个什么话，老管家在侯府几十年何曾想过侯府竟然会有今日如此散乱没有礼数约束的时候。 等到侯爷回来他如何与侯爷交代啊！ 他不禁回忆有前少夫人在的时候，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前少夫人把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下人们也勤快，根本没人抱怨，而如今那侯府主子没有个主子的样子，下人们也没个下人的样子。 下人们也是整日抱怨，风气极差，各个院子的人动不动就会发生口角。 他不但要忙着处理府中的事情，还要忙着给那些丫头婆子的拉架，真是心力交瘁。 等到侯爷回来他也该跟侯爷提一提，不行他还是去庄子上养老吧，这个管家他实在是干不了了！ “怎么，本夫人嫁过来之前，这侯府是无人管吗？” 苏佩佩心里气急，面上还强行压着火气，她没想到江氏竟然真的忍住一连七天不出院门，不管府上的事情。 “少夫人，您可不能置气啊，您这刚嫁入侯府，就传出侯府中馈无人打理，几位主子都撂挑子的事，到时候传出去还是对您的名声有碍啊!” 老管家说的不差，到时候在名声上吃亏的是苏佩佩，毕竟她与顾令博这场大婚闹的沸沸扬扬，大婚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继续等着看她的笑话那！ 苏佩佩面色僵了僵，瞪了老管家一眼，虽然老管家说的不错，可是这话她不爱听！ 这掌管中馈的的事情闹也闹过了，她的意思也表明了，反正她是不会拿自己的东西贴补侯府的。 江氏既然非要让她接下这烫手山芋，那她就接下，只要她不后悔就行！ 到时候银子花没了饿死这群破落户才好！ 老管家见苏佩佩终于是接下了这摊子，才一脸无奈的离开，他只不过是府里的一个管家倒是比这些主子还着急府中的事情。 江氏听身边的丫鬟来报，苏佩佩终于接下了府中的中馈，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第186章 对付恶婆婆她有的是办法 她就知道，那丫头心气高着那，万不可能真的不管侯府的中馈，让外人说三道四。 她又想做侯府的主母，又不想付出些油水，这侯府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行了，这祈福也差不多了，去把院门打开吧！” 听说自己刚接下侯府这一摊子，江氏便打开了院门，苏佩佩恨得直咬牙。 “今晚上的晚膳，让厨房减去一半的预算，只让他们能吃饱就行。” “是~” 小丫鬟忙着下去吩咐，苏佩佩心中的火气还不减。 “吃，吃，吃，我看你们如何吃的下！“ 快到晚膳时间，顾令清来到江氏的院子，刚一进门便感叹一声。 “母亲真是好手段啊，才几日的功夫她就等不及败下阵来了” 江氏得意一笑，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她再怎么自视甚高，也不能做的太过分，难道她还能不顾及脸面了不成，日后这侯府她是当家主母，外人笑话也只会笑她。” “母亲说的是，看她能蹦跶多久，以前女儿还觉得她是个大方的，如今看来比那栾云裳差远了” 顾令清不满的撅了噘嘴，以前她没事便去栾云裳的房间溜达一圈，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看上了她便拿走。 如今这苏佩佩的房间她是不敢去，顾令新只不过是问她要块砚台，她便搞的府上人尽皆知，把人羞辱了一顿，当面质问大哥，还说母亲不会管教。 其实那日顾令新突然跑去苏佩佩那里要砚台，便是顾令清指点的，她就是为了看看苏佩佩会是何反应。 只是没想到，苏佩佩竟然这么小气，小气也就罢了，还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江氏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当初若不是贪恋苏佩佩的门第家事，她哪里能受她这么多气。 “这话日后万不可再说了，好不容易她接下侯府这烂摊子，万一让她听见，指不定又要大闹一场了。” “夫人，膳房送饭过来了！” “端进来吧，你今日也在这里陪母亲一起用膳吧！” “好，女儿正好还有些事情想与母亲商量一二那！” 话落，两个丫鬟便端着晚膳走了进来，摆到了桌子上。 江氏当即变了脸色，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清炒，清炒，还是清炒？ 她怀疑这晚膳是不是送错了，把下人吃的东西端了过来。 “这都是些什么啊，怎么一点油水都没有？母亲你这是要斋戒七日啊！” 苏佩佩还以为这晚膳是江氏让人特意准备的，所以才会这么寡淡。 江氏脸色难看，侯府再怎么落魄，他们在吃上还是有些讲究的，栾云裳走后，虽然他们这伙食标准下了一大截，将就着也能接受。 这些日子他们也慢慢接受了伙食比之前差一些的结果。 况且苏佩佩还没嫁过来的时候，江氏总想着等到苏佩佩嫁过来，侯府的日子就能接济上了，所以各项开支江氏没有过于算计，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所以府上的日子还不算难过，也能维持些体面。 可是今晚上这是做的啥啊，这和那些下人们吃的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大厨房里做的饭菜，这是给主子吃的？” 见江氏发怒，丫鬟被吓得后退了两步，低头小声的说道。 “厨房的人说，少夫人命令他们日后膳食的开销减半” 江氏摔掉桌子上的筷子，筷子落地的声音，吓得众人都脸色巨变，顾令清也不敢再吱声。 亏她刚刚还以为苏佩佩是认输了，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他们那，这日后天天都是吃这些东西，她宁愿饿死。 这苏佩佩也太过分了！ “母亲，她明显是故意的啊，让我们吃这些跟猪食有什么区别，我才不吃那，我宁愿饿死！” 江氏脸色难看，继续问道。 “她也是吃这些？” 江氏不信，苏佩佩能吃得下这些东西，她可是相府千金，从小娇生惯养的怎么会吃这些东西。 “少夫人，自己拿了银子让厨房的人专门给她准备了别的晚膳” “哼，好啊~” 江氏嗔怒一声，苏佩佩若是真跟他们吃一样的，她无话可说。 可是她竟然私自开小灶，这就是不孝。 “母亲，您可是她的婆母 ，这种事情怎么能忍得下来，她一个儿媳凭什么吃的比你好！” 江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起身便往往院门处走，顾令清眼底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赶紧跟在后面。 她这老娘这是要发威了，这次非滴把苏佩佩治的服服帖帖的不成。 江氏气势汹汹，今日这事无论如何也忍不了，其他的事情也就罢了，这一日三餐她若是忍着，那就要一天忍三次了。 况且，她如今身体还硬朗，还能与苏佩佩争辩几句，若是等到她老了如顾老夫人那般，只能躺在床上骂人的时候，苏佩佩又会如何对她。 想想自己这些日子是如何对待顾老夫人的，江氏心里如何能不害怕，她如今也是没了丈夫的孤婆子一个。 到时候女儿嫁了人，万一这两个儿子十天半个月的不来她床前一趟，她想告状都没人告，自己这生死岂不是都在苏佩佩的手里。 她不指望苏佩佩能像之前栾云裳照顾老夫人那样尽心，但至少她也要敬畏自己几分，不敢随便欺负她。 可是你看看现在那，苏佩佩才嫁到侯府几日啊，就敢这么苛待她了，给她送上那样的饭菜，这是把她这个婆母当下人看了。 江氏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心里越气！ “少夫人，夫人过来了，还有小姐~” 苏佩佩正在享受晚膳，江氏和顾令清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佩佩啊~” 江氏此时还压着火气，她不想与苏佩佩翻脸。 苏佩佩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早就料到江氏会过来。 江氏一面说着便进了屋，便看到了苏佩佩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脸色僵硬了一瞬。 “母亲不用膳，这个时候跑到儿媳这里来干什么？” 苏佩佩搅动着汤匙，开口的时候有些不紧不慢，根本没有把江氏放在眼里。 对付恶婆婆她有的是办法！ 第187章 苏佩佩那个蠢货 在现代的时候，她可是看了不少的婆媳大剧，最看不惯婆婆仗着辈分倚老卖老，跟媳妇耍威风。 “你给母亲送的那是什么啊，那哪里是人吃的？” 顾令清不满的开口，她之前与苏佩佩的关系还不错，那也是觉得苏佩佩比栾云裳出身高还有银子。 如今眼看她是什么光都沾不到，便是真的急了。 “给你送的与母亲的也是一样的，既然你们不吃那就拿去喂狗！” “你~” “苏佩佩，你自己在这大鱼大肉，竟然让自己的婆母吃那些没有油水的东西，你苛待婆母，你这是不孝” “呵呵~” 苏佩佩冷笑一声看向站着的两人。 “我看苛待婆母的人应该是母亲吧！” 苏佩佩说完，江氏的脸色僵硬了一瞬，眼底划过一抹不自然，她还未开口，苏佩佩继续说道。 “说我不孝？自从我嫁到侯府这些日子，就没见你去祖母那院子里一趟，你可尽孝了？ 真不知道吕家的人知道你如此不孝还敢不敢娶你进门。” 顾令清如今最在乎的就是跟吕文宜这桩婚事，听苏佩佩如此说脸上便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文宜哥哥很喜欢我，他说了，无论我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我，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苏佩佩冷笑，那吕文宜是个什么样，他又不是没见过，一眼便能看出根本不是个老实的，她等着苏佩佩自己打脸吧！ “苏佩佩，自从你嫁到侯府来，第一天你便敬茶迟到，我跟你祖母等了半日，你才姗姗来迟。 我没有责怪你，第一时间便把掌家权交到了你的手里。 你说你要把嫁妆放到你自己院子，我们也没有阻拦。 可是你今日竟然如此编排我这个长辈，还说我不孝。 让人送那些下人才吃的饭菜过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等到令博回来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一定会罚你的！” 江氏一段话，避重就轻，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苏佩佩身上，如何看似乎都是她不知好歹了！ “就算是侯爷回来，他也要吃这些，如今侯府就是这么个情况，既然婆母特地让我掌家，我自然要为侯府谋算，尽量让侯府撑的更久些” “你，你敢，他是侯爷~” 女子以夫为天，自古都是这样，哪怕自己吃不上饭也要让男人填饱肚子，这苏佩佩到底是什么人家教出来的！ “侯爷怎么了，侯爷也是男人，男人撑不起家，还有脸吃饭？” “你......你，这种逆天的话你都敢说，等到令博回来，我一定要把这些话说给令博听，我要让他休了你！ ” “等到侯爷回来，婆母尽管去告我的状，我倒是要问问侯爷，我哪里说的不对，难道侯府就只能靠媳妇的嫁妆养着？不然就休妻？” 江氏如此说本来以为苏佩佩会害怕，哪个女子听见一个‘休’字，不是身心俱颤，哪曾想苏佩佩竟然吼得声音比她还大。 “好，好的很，苏佩佩你如此行径，你......你别后悔！” 江氏指着苏佩佩说完，便转身出门，再待下去，她能气死！ 顾令清也跟着跑了出来，小跑着跟在江氏的身后。 “母亲，这就算了？” 江氏停下脚步，瞪了顾令清一眼，不悦的开口。 “还能怎么样，难道你让母亲与她动手，如今你兄长不在家，她苏佩佩又是出身相府，姐姐是宫中宠妃，到时候与相府闹僵了吃亏的是我们。” “可是，您真的就这么忍了，她都敢这么与我们说话了，她还敢对兄长说那样的话” 顾令清一直在江氏耳边喋喋不休，关键是，她真的不想以后吃那些清汤刮水的菜。 “忍，不忍怎么办，传出去咱们侯府又要休妻？侯府是半点脸面也没有了，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影响你的婚事。” 一听会影响自己的婚事，顾令清吓的立马噤声，如今她只期盼着赶紧嫁出去，文宜哥哥对她这么好，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她可不会像苏佩佩那样，跟个泼妇一般！ 江氏走后，苏佩佩只觉得气血上涌，浑身的血液躁动，莫名的心尖淤堵，好似心里堵着一口气，只想让她暴躁的发火。 听说江氏跑到苏佩佩那里闹了一场，最后灰头土脸的离开了，顾老夫人虽然没落得什么好，心里却觉得极其痛快。 她就知道只要苏佩佩进了门，江氏就别想得意，他们不管是谁心里不痛快，顾老夫人心里都痛快！ *** 京城关于栾云裳失误的谣言愈演愈烈，流民营更是传出栾云裳已经被禁止接触与治疗疫病有关的事情。 京城的百姓对栾云裳的说法褒贬不一，越来越多的人说她之前只不过是运气，根本就不懂什么医术，滥竽充数，结果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宸妃还指望着这次栾云裳能再次创造奇迹，没想到这么快她传出她失误的消息。 她整日寝食难安，心中担心姜明玉的安危. “不知道父亲的人什么时候能赶到盐城，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宸妃心里明白，即便是明大人带着人赶到盐城，北境大将军的人也不会让他随意进出盐城，他们无法与那两万人马抗衡，也不敢！她此时想确定的是自己的儿子是否还安在。 “娘娘，属下已经查到，的确是南羌的人在流民营动了手脚才导致那些疯人逃跑” 宸妃脸色一滞，眼底升起怒意，一掌拍在桌子上。 “果然是他们，本宫说过这次不许他们妄自行动，他们这是要毁了整个大梁，要害死我的儿子” 姜明玉早就与南羌勾结数年，与南羌皇室也算是盟友的关系，明明知道如今姜明玉的处境，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直接落井下石。 “属下还查到除了南羌细作，还有其他人也在散播安平郡主的谣言” “谁？” 宸妃凝眉，如今为难栾云裳的人就是在与她为敌，宸妃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栾云裳身上，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振国侯府新娶的少夫人” 宸妃转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嘲讽之色。 “德妃的妹妹？苏佩佩那个蠢货？” 第188章 刚刚娶了媳妇，就戴上了绿帽子? 禀报的人没有再说话，证实了宸妃的话。 “呵呵呵~” 宸妃简直是哭笑不得，三年前她便觉得那丫头脑子有病，没想到三年了还是缺一根筋。 她是觉得大梁装不下她了吗，若是大梁毁了，她觉得她还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振国侯府的少夫人吗？ 宸妃虽然与南羌勾结，为的只不过是争夺大梁的皇位，南羌人阴险狡诈又心狠手辣，若是大梁真的有一日被南羌攻占，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从一开始宸妃便知道，他们与南羌合作等于是与虎谋皮，可是虽然危险却也是拿下皇位的必经之路。 “去告诉南羌人，若是他们再一意孤行下去，本宫不介意把他们在大梁的细作连根拔起，大不了鱼死网破！” 反正她的儿子都没有了，皇位也就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 “还有，去警告苏佩佩那个蠢货，她若是再敢胡乱诋毁栾云裳，本宫就割了她的舌头。” “是~” 宸妃吩咐完疲惫的倚在贵妃榻上，自从知道疫病的事，她很少能够安心的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姜明玉满身是血向她求救的样子。 入夜，苏佩佩刚刚躺下，房门便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黑夜里苏佩佩微微勾起唇角。 “你是越发的等不及了，这才什么时辰，就敢往屋里跑。” 苏佩佩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看似是责怪，却是娇嗔的语气。 黑暗中，苏佩佩看不清人的面相，却见那黑影身形微微一顿。 “你还傻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我今日可是用的新鲜花瓣沐浴” 黑衣人“......” 他记得顾家侯爷如今可是在流民营当值那。 刚刚娶了媳妇，就戴上了绿帽子？ 牛逼！ 那黑影慢慢走近苏佩佩，刚走到床边，便被苏佩佩一把拉了过去。 “怎么，平日里猴急的紧，今日倒是玩上欲擒故纵了” 那黑衣人被拽了个趔趄，直接被苏佩佩拉到了身上。 苏佩佩此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双手攀上那脖颈的时候却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你没有沐浴就过来了，身上怎么这么臭？” 苏佩佩一面闻着，手上却发现了什么不对，她的手从脖颈处摸索到脸上，才忍不住惊慌的大叫一声。 “你是谁？” 此人蒙面而来，定然不是林江臣，她就说怎么从刚刚开始此人便一直不说话。 苏佩佩的话刚落，一个巴掌便落了下来。 苏佩佩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疼。 “淫娃荡妇，竟然还嫌弃老子身上臭，老子还嫌你脏那！” 又打又骂，苏佩佩直接被整懵了，她蜷缩在床角，有些颤抖的开口。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不等苏佩佩说完，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那人下手极重，手心都是厚茧，一看便是个练家子，可想而知这一巴掌对于苏佩佩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大小姐来说有多疼。 “你不用管老子是谁，你记住老子的话，若是再有关于安平郡主不利的流言从你的口中传出，老子就割了你的舌头” “你......你是栾云裳的人？” 苏佩佩被扇的说话都些吐不清，可是一听到栾云裳还是生出三分气势。 “你别管老子是谁的人，若是还想保住你的舌头，就把老子的话记清楚了，记住了吗？” 苏佩佩有些不服，此时她想不明白栾云裳到底是如何知道是她让人散播的谣言。 “啪~” 见苏佩佩不语，那人又是一巴掌打了下来，这下苏佩佩本就麻木的小脸瞬间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她能感觉到她的两个脸颊都已经肿起来了。 “你他妈听见没有？” 那人恶狠狠的开口，作势又要一巴掌打下来。 “听见了，我听见了！” 苏佩佩害怕的求饶，生怕再挨一巴掌，她这脸都要毁了。 “呸~打你老子都嫌脏！” 那人说完，一下子就没了人影，苏佩佩吓得呆愣了良久，直到确定那人真的已经走了才喘了口气。 此时房门却再次发出轻微的响动，苏佩佩紧张的一瞬，以为那人又来了，还不等那人影走近，便大声的呼喊起来。 “来人啊，有贼人~” 林江臣刚关紧房门，却听到苏佩佩这么喊，吓得立马跑过去捂住苏佩佩的嘴巴。 “你干什么？是我~” 林江臣压着嗓子开口，有些气恼的瞪着苏佩佩，黑暗中苏佩佩看不到林江臣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苏佩佩听见是林江臣的声音，心下才放心了几分。 她一把抓开林江臣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怒斥道。 “你怎么才来？” 他若是早来些，那黑衣人哪里敢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少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外面的丫鬟马上要进来，苏佩佩有些慌张的开口。 “无事，你们都不要过来！” 两个丫鬟一听苏佩佩的声音有些不善，也不敢再询问，赶紧离开。 林江臣不知道苏佩佩是发的什么疯，只觉得她那脸上烫的吓人。 “你发的什么疯，大喊大叫的干什么，你要把我们两个都害死吗！” 林江臣有些恼怒的开口，刚刚的一瞬间他差点对这个蠢女人动了杀心。 苏佩佩心里本就窝着火气，如今脸上还火辣辣的疼，见林江臣一个下人的身份竟然还敢跟自己如此说话，瞬间便窜出一股无名业火。 “啪~” 黑暗里，苏佩佩也能准确无误的一巴掌打在林江臣的脸上。 “是我最近太给你脸了，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江臣咬紧牙根，压抑住想发火的冲动，若不是黑暗的遮挡，估计苏佩佩早就被他的脸上的戾气吓退。 良久，林江臣才换上讨好的语气开口。 “小臣子不也是紧张您吗，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的事，小臣子不惧一死，可是小臣子见不得我的小姐受苦啊” 林江臣说着一把抱紧了苏佩佩，又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声少儿不宜的话，苏佩佩心中的火气瞬间消散，连脸上肿胀的疼痛都忘了。 翘起嘴角，顶着猪头脸苏佩佩露出一抹娇羞。 “你正经点，刚刚有人进来了，应该是栾云裳的人，我怕她是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 第189章 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 苏佩佩心里有些担心，刚开始她把那个人错认成了林江臣，那个人一定能看出来她与别人偷情的事。 若是那个人真的是栾云裳的人，他会不会回去告诉栾云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然后顾令博早晚也会知道。 “栾云裳的人？” 林江臣明显有些不信，栾云裳如今自顾不暇，她哪有那个心思派人来找苏佩佩的麻烦。 *** 流民营，栾云裳因为疯人暴走的事被姜明锦下令禁止参与疫病的救治，以平民愤。 见栾云裳几乎是大半日都在营帐中没有出来，顾令博在她的营帐外踌躇了好久，还是走了进去。 见是顾令博走了进来，栾云裳抬起眸子眉头微微皱起，她现在见到顾令博都有些头疼了！ “顾侯爷可是有事？” 顾令博本来以为栾云裳因为那些传言难过，所以才大半日没有出营帐。 他心中想的是，栾云裳现在一定正痛苦流涕，难过伤心，而此时栾云裳脸上未见半分的痛苦难过，见到他脸上倒是生出几分不耐。 “无事，我便不能来看看你” 顾令博想了一肚子安慰的话，可是看到栾云裳那神情语气，瞬间心里便生了些火气。 栾云裳“......” 栾云裳一阵无语，她要说多少遍，她如今不想和顾令博有任何的牵扯！ “我就说你一个女子何必逞强插手疫病的事，如今闹成如此你如何收场” 栾云裳翻了个白眼，他顾令博除了来给她找不痛快之外，还能做点别的吗，到底是谁让他来留民营当值的啊！ “本郡主的事情，还请顾侯爷少操点心吧！” “你......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见栾云裳根本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顾令博脸上生出几分难堪，可是他又不想出去，似乎能够跟栾云裳多待一会，就是看她对自己翻白眼他也愿意。 见栾云裳依旧对着一堆各种各样的草药转来转去，顾令博忍不住开口。 “太子殿下都说了，不让你参与疫病的治疗，你还在搞这些做什么？” 一想到不让栾云裳参与疫病救治的命令是姜明锦亲自下的，顾令博的眼底隐隐生出几幸灾乐祸。 “栾云裳你以为别人对你有几分好便是真心喜欢你，他是什么人，他只不过是一直都在利用你而已，只有......只有......” 栾云裳有些烦躁叹息一声再次抬头，似乎是顾令博的话实在让她聒噪。 “只有什么？顾侯爷” 栾云裳眼中带着厌恶，明晃晃的不耐打断了顾令博的话。 顾令博似乎是鼓起了勇气，低下头，再次开口。 “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 说完这句话，顾令博如释重负，这是他憋了好久的话，可是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说出来。 他与栾云裳做了三年的夫妻，他们之间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即便当初因为置气他们和离了，可是顾令博相信只要他真诚的服软，栾云裳一定会愿意再次回到侯府的。 他以为就算是没有栾云裳，等到苏佩佩嫁进侯府，侯府也能恢复到从前。 可是他错了，苏佩佩才进府几日，家中的糟心事便比之前还多，他整日不胜其烦。 来流民营这几日，他如今看那些疯人都顺眼了几分，可是一想到那苏佩佩一脸狰狞与自己争辩的样子，他便觉得苏佩佩比那疯人还要吓人几分。 栾云裳冷笑，看向顾令博。 “顾侯爷，人的真心只有一颗，而你的真心应该是苏小姐的” “不......云裳，我现在十分确定，我是喜欢你的，之前是我的错，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顾令博说着便要去拉栾云裳的手，栾云裳手上还拿着一小包草药，见顾令博过来，气急的她直接怼到了顾令博的脸上。 “有病！” 顾令博手忙脚乱的打掉那些草药，甚至嘴里都被灌上了药沫，他皱着脸咳嗽了几声，好一会才把脸上和身上收拾干净。 “栾云裳你做什么，我好心来看你。” “本郡主不需要你的好心，上次便警告过你了，你不长记性的吗，非要惹得人烦！” 栾云裳对顾令博彻底没了好脸色，以前她还顾忌些脸面，不想和顾令博闹的太难看，两人只是和离了而已，没必要搞的跟仇人一样。 见栾云裳脸上的厌恶，顾令博瞬间觉得胸腔憋闷的难受，想起从前每每在府中碰见她，总是能看见她和煦明媚的笑容。 而现在这种笑容似乎与他无关了，栾云裳再也没有对自己有过那种笑容，除了厌恶便是冷漠。 “你就非要说的这么直接吗，纵使我之前做错了，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顾令博双眼泛红，脸上挂上一抹隐忍的悲伤。 为什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都主动给栾云裳台阶了啊，栾云裳竟然还不愿意与他和好。 “栾云裳你曾经说过那桩婚事我不愿，你亦不愿，我不信，你是不愿的，你若是不愿为何甘愿在留在侯府三年” 面对顾令博的质问，栾云裳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顾令博，那个时候我刚从药人谷回来，的确年少不知事，懵懵懂懂中做了错误的选择，如今一切回归原位，对你我都好！” 栾云裳淡然的开口，此时的她不悲不喜，看向顾令博，一字一句，说的极为郑重。 顾令博苦笑出声。 “年少不知事所以做了错误的选择吗，所以我只是你错误的选择而已” “哈哈哈哈~” 顾令博失笑，刚刚还坚挺的脊背瞬间有些佝偻，他以为当他说出这些话，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栾云裳还在生她的气，不肯原谅自己。 那也没有什么，他会多道歉几次，多求得原谅，总有一天她会发现自己的真心，她会原谅自己的。 可是她如今却说他们那三年的夫妻之情只不过是年少无知的错误选择，现在回归原位对谁都好。 她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也就是说从开始她便没有喜欢过自己，甚至三年了都未曾对他动心，如今和离的结果正是她想要的。 第190章 你太聒噪了! 不，不是这样的，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栾云裳这三年对自己从未动心过，可是自己是入了心的啊，他现在无比确定他喜欢栾云裳，他离不开她！ 他无法忘记她曾在府中巧笑倩兮的身影，春天在府中赏花，夏天门檐下观雨，秋日里会亲自做许多点心分给府中各院，冬日里也不怕冷，大雪里堆起一个一个的小雪人。 每一个记忆里的瞬间她笑的都如此开心啊，那些笑容，即便他站在远处，都看得真切。 他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自己，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当时觉得她有些心机，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才每日如此折腾。 如今看来原来自作多情的人是自己，是他顾令博！ 见顾令博如此伤心的神情，栾云裳蹙眉，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你做这副样子作甚，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从一开始我嫁入侯府便不如你的意” 顾令博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从一开始我便错了，我便错了，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真心！” 顾令博的话落顿了片刻他瞬间睁大眼睛，眼中似重新燃起希望一般。 “云裳，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哪怕你之前对我没有喜欢，我也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 顾令博说着激动的往前两步，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栾云裳。 栾云裳“......” 她真的有些累了，不，是很烦！ “你过来~” 栾云裳对着顾令博招了招手，顾令博脸上一喜随着栾云裳走到一堆草药旁边。 此时他眼里只有栾云裳，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到底要做什么。 突然栾云裳把一包东西举到他的鼻尖，顾令博还没反应过来栾云裳要做啥，两眼一翻，整个人便直挺挺的往后躺去。 顾令博用眼神示意，好似在问“你这是做什么？” 顾令博意识清醒，整个人却动弹不得半分，躺在地上，只能瞪着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 “你太聒噪了，我栾云裳以前没有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你” 栾云裳说完，便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 “来人~” 接着便有两个侍卫进了营帐，一眼便看见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顾令博。 顾令博只觉得颜面尽失，除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什么事都做不了，连舌头都是打结的，根本说不了话。 栾云裳还不如直接把他迷晕了那，这样他没有意识也不会知道自己会丢这么大的脸。 “把顾侯爷抬回他的营帐” 顾令博就如一摊猪肉就这么被两人抬出了营帐，一路上收获目光无数，顾令博多想蒙头遮一遮自己的脸，可惜无论如何他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被抬回营帐的顾令博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时辰，身体才微微能动，嘴巴也能张口发出一些声音。 这两个时辰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意识清醒的感受到身上因为一个固定姿势躺着所带来的麻木胀痛和瘙痒。 他不能抓不能挠，就只能这么生生忍着，便是想睡一觉，也因为连眼睛都无法闭上，根本就睡不着。 这种痛苦无法形容，只能说他宁愿再让安喜泉打一顿，也不想再经历如此一回了。 栾云裳，你可真够狠的！ “顾侯爷，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令博刚想起身，便听到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他转头看见来人，有些面生，但是在流民营也碰到过几次。 好似是司徒野手下的一名不起眼的小将。 “无事~” 顾令博声音带着几分不耐，他不想提这个事，再说了他与这人也不熟，小小将领跑到他的营帐，有些越矩了。 那小将从进了营帐便是一副讨好的笑容，见顾令博对自己冷淡，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小人见大人过了晚膳时间，一直没有用膳，特地为您留了一些出来” 流民营在郊外，条件艰苦，所有的人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一个大锅吃饭，到了饭点，要不就是自己去打饭，要不就是命令跟随着的侍卫去打饭。 顾令博一个人来的，又不受人待见，他的饭都是要自己去打的。 他刚刚躺了两个时辰，正好过了饭点。 刚刚还有些板着脸的顾令博瞬间放松了几分神情，难得在这里还有人记得他是堂堂振国侯府的侯爷。 来了流民营大家穿上防护服饰，只露着两只眼睛，大家有时候的确认不出到底谁是谁，顾令博只身一人在这，也没带着个跟班，难免受到轻视。 况且他的风评本就不好，认识他的人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的。 “你有心了，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吧！” “好来~” 那小将见顾令博的态度好了几分，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我看侯爷的脸色不好，这郡主也真是的，怎么还跟您动真格的啊！” 那小将一面看着顾令博，然后试探性的开口，果然见顾令博的脸色又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不过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哪有隔夜的仇，有什么误会慢慢去说开了，也不能急于一时” 这话顾令博似乎是十分爱听。 “你也这么认为？” 顾令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对方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和离只不过是这么一张和离书吗，就是一张纸而已，那能代表什么，也改变不了你们做了三年夫妻的事实啊！” 顾令博猛地起身，脸上露出大喜之色。 “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想明白那，那和离书不过是一张纸，能代表什么！” 那小将脸上露出一抹讥笑，眼中露出看傻子一般的表情。 “就是！侯爷对郡主的在意，我们都看在眼里那，假以时日郡主一定会懂得您的心意的！” “好好好，果然是旁观者清，本侯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就不相信她真的是铁石心肠。” 那小将见顾令博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眸一转似是不经意的开口。 “不过郡主这两日估计也是心情不好，想必正在营帐中郁闷那，外面的这么多不好的谣言，太子殿下又亲自下令不让她参与疫病的诊治” 第191章 孤怀疑顾令博与南羌细作暗中有勾结 听那小将如此说，顾令博便是一脸的不高兴。 “她啊，不但没有郁闷，本侯看还勤快的紧呐！对着一堆草药，连眼神都懒得给本侯一个” 那小将脸色一变，露出几分有些难看的笑容。 “是嘛，安平郡主如今还有心思研究疫病的解药？” “她如今做什么都有心思，就是对本侯没有心思” 顾令博抱怨了一句，完全没有发现那小将脸上奇怪的神情。 “那侯爷您先用膳，小人就不便打扰了” 顾令博点了点头，有些意犹未尽，他觉得这小将说话挺中他耳的，他还想多说几句那。 夜深，栾云裳的营帐中烛火依旧明亮。 黑暗中的某处，几个黑衣人隐匿在一处，看着栾云裳的帐篷，眼中露出狰狞的杀意。 “这个女人，还真是没事找事，本来主子不想惹事生非，暂且饶她一次，没想到她竟然上杆子找死” 说话的人言语狠厉，声音冰冷，好似专业的杀手。 “主子说了，若是她还继续研究疫病的解药，就必须让她死！” 黑暗中几人对视了一眼，行动便在下一刻！ 此时夜深人静，似乎连那些被关起来的疯人都安静了许多，执勤的守卫脸上也染上几分疲倦，不时甩甩脑袋才能保持清醒。 两个黑衣人首先从黑暗中猫着脚走出，顺利的解决了几个执勤的守卫。 他们似乎是轻轻一点，那些守卫便纷纷躺到了地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黑暗中的其他几人见守卫已经解决，也猫着腰走了出来。 那带头的人蒙着面，只露着一双眼睛，眼角却划过一抹不屑。 杀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这对于他们这些南羌暗卫来说简直是大材小用！ 大梁的人还真是愚蠢，他们做了这么多手脚，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到如今还觉得疯人的暴走是安平郡主的错。 只是主子太忌惮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把她留在大梁！ 带头的黑衣人轻轻撩开营帐的一角，便只看见栾云裳的背影，她面前的桌子上是各种各样的草药。 这个女人果然没有放弃，还在偷偷的研究疫病的解药。 “不要打草惊蛇，我自己进去便可，你们掩护~” 那带头的黑衣人说完，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在营帐的四周都掩藏了起来。 只剩下那带头的只身走了进去，他似乎很有自信，他一人便能完成今日的斩杀任务。 营帐里异常安静，栾云裳背对着门口，对已经潜入进来的黑衣人仿若未闻。 那黑衣人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加快脚步走到栾云裳的身后，伸手便欲抓住栾云裳的脖颈。 只是那手刚刚伸出来整个人便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不能挪动分毫。 他脸色大惊，知道自己是中计了，想要张嘴却发现连嘴巴都僵硬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此时安静坐在那里的栾云裳才起身回头。 那黑衣人猛地的瞪大眼睛，是司徒野？ 他竟然没有发现坐在这里的是个男人，司徒野身材高大，与安平郡主的身量根本就是天差地别，虽然穿着一样的防护服饰，可是他是如何做到如此娇小的模样坐在那里的！ 司徒野一把扯下那黑衣人的面巾，那张脸赫然就是今日给顾令博送去饭菜的小将，也是南羌安插在司徒野身边的眼线。 “敢在本将军手底下做眼线，陈越，你以为你很聪明” 司徒野看着眼前被定住的人，当即一脚便把那人踹了个闷哼，只是任司徒野用了这么大的力气，那人被踹到地上后，只发出一声似从身体蹿出来的闷哼，便躺在地上还是半分都不能动。 此时姜明锦和栾云裳也从营帐外走了进来，似乎一切都是早有安排。 “郡主这药当真是好用，竟然真的动不了半分” 司徒野说着又上前补了一脚，那人只痛的龇牙咧嘴，他才想起今日顾令博被抬出去的时候便是中了这种药，当时他还暗中嘲笑了顾令博一番。 没想到晚上他就挨上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安平郡主有这么个本事，真是大意了！他想咬破嘴里的毒牙，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 司徒野冷笑，他早就看穿了陈越的想法，上前一把捏住了陈越的下颚，随即陈越的整个下颚骨都脱臼掉了下来，这下就更别想咬掉暗藏在嘴里的毒牙了。 “郡主能否帮忙多配些这种药，日后对付那些想自杀的死士还真是个好办法” 司徒野笑着开口，带着几分讨赏的语气，栾云裳笑着点头，这对她来说本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的司徒野在栾云裳面前早就褪去了之前冷面无情的武将形象，他对安平郡主是一百个佩服，甚至今晚上的计划都是她安排的。 他跟太子什么都没说，而安平郡主单凭自己竟然就发现了这么多南羌细作的蛛丝马迹，今夜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流民营这些细作一网打尽。 更重要的是，还让他们想死都死不成，只要不死，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 今夜如此顺利，姜明锦的嘴角也噙着笑意，刚开始她还有些担心今夜的打斗会吓到栾云裳，没想到竟然被她如此巧妙的计策化解了一场恶战。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从顾令博那里下手？” 姜明锦不禁好奇，好似一切她都早有预算！ “其实还是顾令博这几日在我身边晃悠的太多，我才发现每次顾令博在我的营帐旁徘徊的时候，这个人便也会在周围，而且不时的盯着他似有所图谋。” 听栾云裳如此说，姜明锦的脸上隐隐生出几分怒气，他都有点后悔让顾令博也来流民营了。 看来他最近在流民营的日子是有些太过舒服了，把他的脸皮都养厚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栾云裳的面前。 “孤怀疑顾令博与南羌细作暗中有勾结~” 额？ 司徒野“......” 栾云裳“......” 黑衣人“......” 黑衣人眼睛瞪大，他怎么不记得他与顾小侯爷暗中勾结过，难道主子还安排了其他人与顾小侯爷勾结，独独把自己隔开了，主子竟然不信任自己！ 姜明锦瞪了司徒野一眼，司徒野忍不住低头捏了捏自己的剑柄，然后脸上露出一抹深意。 第192章 无礼，无礼，好生无礼! “太子殿下怀疑的极是，末将也怀疑那顾侯爷与南羌细作有勾结！” “嗯，先抓人吧，细细拷问！” 栾云裳半信半疑，他在侯府三年，还真未发现顾令博有与南羌勾结的蛛丝马迹，不过太子殿下和司徒将军都有如此怀疑，难道其中真的有猫腻？ 司徒野一把抢过那黑衣人手中的瓷瓶，不用想那里面装的定然是毒药，他拿过瓷瓶闻了闻，确认无事后又递到了栾云裳的面前。 “麻烦郡主看看这是什么毒药？” 栾云裳接过瓷瓶，放到鼻尖，随即脸色突变，眉头皱起！ “是假死药！” “假死药？” 姜明锦和司徒野忍不住双双发出惊疑声。 南羌人对栾云裳用假死药，那就是他们根本不想让她死，而是想...... “中了这种药之后七天之内身体都是处于假死状态，与死人无异，七天之后意识便可慢慢恢复正常。” 司徒野瞪大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假死药这种东西，他都是让人真死，一刀解决！ 姜明锦眸光森然，突然紧紧的抓住栾云裳的手，他无法想象若是他们没有识破南羌的这场阴谋，该是怎样的后果。 南羌皇室要的不是栾云裳死，要的是她的人！ 他无法接受栾云裳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更无法接受栾云裳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带去南羌。 南羌皇室这群杂碎，这次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栾云裳脸色尴尬，脸颊顿时发烫了起来，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姜明锦抓的死死的，她对着姜明锦一顿挤眉弄眼，还不时的瞥向司徒野。 这姜明锦虽然平时行为稍稍有些出格，可是此时的行为却让栾云裳实在不知所措！ 司徒野知道太子对栾云裳的心思，只是没有想到他这心思都如此不顾及他这个外人了吗？ 好歹他一个大男人还站在一旁那，他还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做出如此冲动又无礼的行为，直接去拉人家姑娘的手。 无礼，无礼，好生无礼！ 话说他们是什么时候已经发展到当着旁人直接拉手的程度的！ 司徒野识趣的踢了地上的李越一脚，然后猛地瞪了他一眼。 好似再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然后一把从地上抓起李越，直接扛了出去。 这里不是他一个单身狗能待的地方! 司徒野走后，栾云裳脸上的神色才放松了几分，只是那只手依旧被抓的紧紧的。 理智上她告诉自己她应该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那只大手的温度却让他如此的眷恋。 到了此时姜明锦对自己的心思她怎能不知，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啊！只是有些事情若是刚开始便是错误的，那就不应该开始。 就如她和顾令博的这场婚事。 “太子殿下~” “叫我的名字！” 他不喜欢她喊自己太子殿下，显得如此生分，姜明锦的声音温柔的似乎是在哄她，好似生怕她会拒绝！ “姜明锦~” 似是没有想到栾云裳真的会喊他的名字，姜明锦一直绷着的脸瞬间散开，露出点点笑意。 可是栾云裳后面的话却让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只想要一份简单的感情，一份没有太多世俗规则，没有太多纷纷扰扰的感情” 若是没有，那她孑然一身也不错！ 而姜明锦是太子，他们若是真的在一起定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虽然她的确对姜明锦生出了别样的心思，甚至让她无法掌控。 “云裳，我喜欢你，这便是最简单的感情，你且看着我会让我的喜欢变成你最想要的，最简单的模样，你只管接受就好！” 姜明锦此时便只想把自己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他等不及了，今夜的事让他意识到自己差点要失去她的时候，是何等的噬心难受。 他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到她！ 栾云裳眉心皱起，如此失态的姜明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想起皇后的告诫，栾云裳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姜明锦你没必要这样，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跟我在一起，与你日后继承大统无益，甚至还要受万民指责。” “万民指责又如何，有你在身边便可胜过万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些我都可以解决，我只要确定你心中是否对我也......” 说到此处姜明锦再次满含期待的看着栾云裳，他没有说完的话却代表了千言万语。 “我......！” 栾云裳无法忽视她心中升起的对姜明锦的点点情思，可是...... 姜明锦突然大喜，他了解栾云裳的性格，她没有拒绝，那就说明她对自己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 “云裳，你到现在都没有拒绝，我就默认为你其实是喜欢我的，日后你再拒绝我，都不作数了。” 额~ 姜明锦伸手便揉上了栾云裳的眉心，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栾云裳想躲，却被他的大手稳稳的托住了后脑勺。 她只能瞪大眼睛被迫直直的看向姜云锦，直到他的吻突然落下，落在额头的防护服饰上。 栾云裳只觉得浑身燥热的难受，尤其是两个脸蛋，又红又烫，她现在有些庆幸穿着这身防护服饰，能把她的尴尬全部遮掩住。 第二日一早，顾令博还在睡梦中被突然进入帐篷的声音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司徒野带着几个侍卫站在他的床前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你们要干什么？” 顾令博警醒的看着闯进来的一群人。 “顾侯爷~” 司徒野浅浅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冷笑，顾令博瞬间脸色凝重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本将军，失礼了~” 司徒野说完撤下脸上的冷笑，恢复平日里的冷眸。 “带走~” 两个字干净利索，未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是~” 后面的侍卫齐齐应是，顾令博呆愣了一瞬间，才明白司徒野这是要抓他。 “司徒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本侯所犯何罪，说带走就带？” 顾令博厉声质问，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没犯任何事，这几日在流民营他整日小心翼翼，生怕遭受别人的奚落和白眼。 第193章 这是公报私仇! 这一大早的，眼都没睁开，司徒野就带着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抓他，他堂堂侯爷都不要脸面的吗？ 他敢说这件事情一定与太子有关！ 姜明锦简直是太不把他们振国侯府放在眼里了。 这是公报私仇！ “一会侯爷您就知道了。” 司徒野公事公办，表情自然，眼底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顾令博自然不服气，可是司徒野代表的是太子，他也不敢随便反抗。 只有不情不愿的被两个侍卫牵制住，半拖半拽的往营帐外走。 营帐外已经有几个人被绑在了木桩上，外面也已经站满了指指点点的人。 顾令博来不及骂娘，仔细看着木桩上的几个人，都是熟脸，是那些当值的侍卫里面的。 还有一人顾令博看见脑子便惊了一瞬，是昨日给他送饭的那个小将。 他竟然也被绑了？为何，就因为昨日帮他领了一次饭？ 姜明锦如今为了针对自己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吗？连无辜之人都要牵扯，简直令人发指！ “我要见太子殿下~” 顾令博怒吼道。 他不喊还好，他这一喊立马引得那些看向木桩的人转头向着他看了过来。 顾令博被两个侍卫钳制着，只觉得异常丢人，瞬间尴尬的噤了声。 “顾侯爷，你如今可没有资格见太子殿下，先把你的事情说清楚，若你无辜，本将军自会上报太子，还你清白。” 无辜？他就是无辜的，他到底做什么了？ “你们无缘无故的抓人，总要有些说头，本侯可以到御前说理，岂容你们在这里放肆！” 顾令博的话落，便听到那些看热闹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起来。 “这顾侯爷也是南羌细作？” “据说，昨日他还和李越这家伙暗中通信来着” “真是知人之明不知心，我看他就是想出这么卑鄙的法子诬陷郡主” 顾令博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南羌细作？他什么时候成了南羌细作了。 他抬头看向被绑在木桩上的小将，想起昨日这人来给自己送了一次饭，似乎瞬间理明白些许关键。 “本侯不是南羌细作，昨日他来我营帐只不过是帮我领了一次饭，根本不是与我通信” 顾令博语气慌张，明白其中的缘由后，他是真的有些怕了。 这通敌卖国的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整个振国侯府都要被牵连。 “是非曲折，要等本将军查清此事由太子殿下定夺，如今那细作一口咬定侯爷与南羌有关，本将军不能信侯爷的一面之词。” 顾令博呆愣当场，若是说昨日那小子给自己送了一顿饭，自己便被误会，那解释清楚便可以了。 可是如今那小子竟然硬要咬自己一口，说自己与他通信，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怎么可能？” 顾令博呢喃一声，对着那木桩上的人有些急躁的大喊。 “你昨日明明只是去了本侯的营帐送了一次饭，为何要说与本侯通信” 李越被绑在木桩上，脸色惨白，脑袋就这么耷拉着，一看便是被重刑拷问过。 似乎是听见了顾令博的怒吼声，他费力的抬了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想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令博一脸紧张又期望的看向李越，希望他张嘴为自己辩解，奈何他紧张了良久，最后却看着李越头一歪闭眼晕了过去。 “到底是通信还是送饭，此事不是顾侯爷你一人说着算!” 顾令博都快懊恼死了，他这如何都说不清啊！ “司徒将军，你可以随便查，本侯问心无愧，绝对没有做通敌卖国的事情” 顾令博硬着头皮开口，既然百口莫辩，那就只能拿出些底气应对了。 “侯爷觉得问心无愧？” 司徒野眼中带着几分讥讽，若是说顾令博没有参与南羌的阴谋他是信的。 可是他实在是太蠢了，随便几句便被人套了话去，若不是郡主心细早有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顾令博狐疑的看向司徒野，见司徒野那神情，他自己都有些拿不准了。 “侯爷一句问心无愧差点为郡主引来了杀人之祸” 顾令博瞪大眼眸，完全不理解司徒野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郡主？云裳？云裳怎么了？” 顾令博紧张的开口，他此时是真的担心栾云裳的安危。 “带走~” 司徒野冷着脸，懒得解释，司徒野便被两个侍卫带了下去。 “云裳~，云裳~” 顾令博大喊着，他此时只想知道栾云裳到底怎么了，昨夜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且他真的没有与南羌细作勾结，他想跟栾云裳解释，他顾令博怎么会与别人勾结伤害她那，他还要让栾云裳看到自己的诚心那。 顾令博的喊叫，没有换来栾云裳倒是引得太医院的几位老太医气的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老栾啊，当年你给闺女选女婿的时候是得了眼疾吗，这样的人你是如何看上的” 栾父沉眸，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当年是自己的父亲与老侯爷商量的这桩婚事，他哪里想到会是如此。 毕竟那顾老侯爷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被世人称颂，他心想着他的孙子也不能差了吧！ 顾令博被人带着正好路过栾父和几位太医面前，顾令博恨不得都要扑到栾父面前跪下了。 “岳父大人，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伤害云裳的事情，我什么都没做啊！” 栾父嫌恶的摆了摆手，冷哼一声。 “若不是你与那人透露云裳还在营帐中研制疫病的解救之法，她怎么会无端引来杀身之祸。” 栾父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太子下令不让栾云裳再参与疫病的救治，就算她不是被南羌的奸细盯上，栾云裳继续研究诊治疫病的事情传出去那也是违背了太子的命令。 同样是要被问责的！ 这小子到底长不长脑子，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顾令博眉头紧锁，才想起昨日那小将来给他送饭的时候，的确旁敲侧击的问了不少栾云裳在营帐中的情况。 而他却没听出任何的不妥，不但有问必答，最后还说的有些意犹未尽。 原来那人根本不是真心来给自己送饭，而是......而是来套自己的话？ 第194章 侯府被牵连 “怎么会这样，我也是被蒙蔽的，我没有想到那人会是南羌细作啊！” 顾令博被单独关押了起来，只能等疫病结束后再做处理。 与此同时，整个侯府也被牵连，在顾令博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侯府的任何人不得外出。 侯府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震惊在当场。 “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令博怎么会与那些南羌细作勾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江氏双腿发软，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苏佩佩也震惊的目瞪口呆了良久，她才嫁入侯府几日啊，就出了这么多事情。 顾令博在流民营到底做了什么了？就顾令博那样子的人，怎么可能去做什么细作。 苏佩佩转身看向来下令的官差。 “到底是为何断定我家侯爷与南羌细作有关？” “具体的细节下官不便多言，总之侯爷是不是无辜，会不会牵扯到咱们振国侯府，那还要等咱们太子殿下说着算” 送走了官差，侯府的女眷们各个面如土色，顾令清更是吓得快哭了起来。 “兄长真的通敌卖国了？那我们岂不是都要跟着掉脑袋？” “打烂你的嘴~” 顾令清的话落，便是一声厉斥声从门外传来，是颤颤巍巍而来的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如今要被两个人搀扶着才能走些路，刚刚那一句厉斥似乎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咒着侯府出事吗？咳咳咳.......” 顾老夫人说完，便咳的喘不上来气，好不容易坐了下去。 “孙女哪里咒侯府出事了，孙女也不想让侯府出事啊，还不知道兄长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 顾令清撇了撇嘴，不满的回怼了一句。 “你~” 顾老夫人虽然强势了一辈子，可是她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种时候若是侯府的人再不相信顾令博，那侯府就越会被人怀疑 “你大哥，怎么会做这总糊涂事，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清清，你祖母说的对，你不可乱说！” 这次江氏站顾老夫人这边，如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是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这种时候他们必须谨言慎行。 顾令清识趣的噤了声。 不多时连刚刚回到书院的顾令新也被送了回来，自从上次回家被同窗看了顾家的笑话之后，顾令新这次回书院没少受人嘲笑。 以前受人追捧的侯府小少爷，如今在书院备受冷落。 临走的时候他想多支些银子去书院，都被如今掌家的苏佩佩给拒绝了，最后还是江氏偷偷给了他些自己的贴己钱，他才乖乖的去书院。 这两日他在书院花银子大手大脚，好不容易挽回了点威信，正在书院里吹着牛，便听到夫子过来喊他，说侯府出事了，涉及南羌细作。 夫子的话刚落，刚刚围着顾令新听他吹牛的学生立马做鸟兽散，一个个生怕被传染了疫病一般。 顾令新还没弄明白什么事，便被从书院送回了侯府，这下不用愁着去书院了，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书院也不敢留他的人。 江氏他们还没散去，便看到被送回来的顾令新，心中更沉了几分，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苏佩佩冷着脸不想说话，今日的事情实在让她始料未及，她现在只想去找林江臣，让他想办法打探一下事情到底因何而起。 而林江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惊愕在原地，他在脑海中思索了好一阵，寻找点滴的蛛丝马迹，最后也还是惊愕的状态。 他怎么没听说南羌细作中还有顾令博！难道主子还隐瞒了其他的暗线。 “你认识顾令博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林江臣一脸认真的模样，甚至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质问语气，俨然没有了之前在苏佩佩面前卑微乞怜的样子。 苏佩佩被问的一愣，她脸色一僵有些不满的开口。 “他若真的是什么细作，哪能让我看出来，哪有细作能让身边的人看出来的，我还说你是南羌细作那，你承认吗？” 林江臣脸色一僵，急眼怒斥道。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什么细作！” 苏佩佩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江臣竟然变脸这么快，而且今日说到细作的问题，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易怒。 “你喊什么？” 苏佩佩气恼怒斥一声，然后冷眼打量了林江臣一眼。 “说他顾令博是细作，我倒是还有几分相信，你~？” 苏佩佩冷笑着最后一个字发出长长的尾音，眼中发出轻蔑之色，一把抓住林江臣胸腔的衣襟。 “就你这货色，哪里像个什么细作，若不是我，你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等小厮而已” 林江臣眼底的怒气翻滚，被如此羞辱，他有种想掐死眼前女人的冲动。 如今林江臣害怕的是顾令博之所以被牵连其中，是不是因为自己在顾家的原因，或许姜明锦的人已经发现了他，所以才故意声东击西，扰乱他的视听。 心里虽然担心，可是林江臣又觉得姜明锦的人应该不会查到他的头上，自从接手了任务之后他还没做任何会露出蛛丝马迹的事情。 而且他有新的任务，跟其他的细作根本就没有联系。 被如此盯着苏佩佩竟然生出几分害怕，林江臣如此眼神，让她心底生出几分寒意。 突然林江臣的眼底涌现出笑意，又恢复了平日那不甚值钱的模样。 “小姐说的是，我这种货色能伺候小姐那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佩佩冷哼一声，嘴角勾起，眼角尽是得意之色，她就知道，给林江臣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一个没用的卑贱之人罢了！ * 流民营传出有南羌细作被抓的消息，林江臣这两日便有些恍惚，那边的消息封锁的极其严密， 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顾令博被看管了起来，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流民营的细作被拷问了三天三夜，终于把南羌与大梁明家勾结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他只是暗中送信之人，至于南羌皇室的人与明家到底勾结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第195章 姜明卓跑出来了 可是有了这些证词，便足以定了明家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用说北国质子被下毒一案，任何的蛛丝马迹如今都是指向明家还有宸妃。 那日大殿之上，宸妃的行为神情便已经受到梁帝的怀疑，如今加上这细作的证词，在皇上面前坐实他们的罪行易如反掌。 只是明家这些年在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勾结的朝中大员不在少数，想要动明家就等于是动了大梁的半个江山，这也是宸妃如今在宫中嚣张跋扈的资本。 没有确切的证据，想要一下子搬到明家，的确有些困难，况且若是动了明家，定然会牵扯到姜明玉和姜明卓。 父皇向来对姜明玉疼爱，对他也是信任有加，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又会如何取舍！ 姜明锦看着手中的证词，转头交到疏风手里，剩下的就交给父皇亲自定夺吧！ “传送到宫中交给皇上” “是~” 疏风应是，转身离开营帐。 第二日梁帝便下了旨意，明家被抄，明家所有人全部打入大牢，锦衣卫亲自抄家，一点一点查找明家与南羌勾结的证据所在。 梁帝的意思很明显，无论这次能不能找到明家与南羌勾结的证据，都是对宸妃与明家势力的一次重大的冲击。 梁帝就是让这朝中百官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主宰，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乱来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盐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直到疫病泛滥才被人知晓，而盐城太守梁远熙当年便是明太尉的学生，也是他一手提拔。 盐城的旱灾知而不报，又引起如此严重的疫病直接影响到京城皇室的安危，他梁远熙一个小小的太守哪里有这个胆子一直压着此事。 这所有的一切当然是有人背后撑腰，而那个撑腰的人除了明家，还能有谁！ 此次明家被抄的事情，着实让宸妃和明大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未有任何准备，明家就这么生生的被抄了，甚至明大人派出去前往盐城营救姜明玉的人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先不说是不是找出了明家与南羌勾结的证据，光是搜罗出的奇珍异宝，金银贵器便不计其数。 甚至光是后院明大人的美女姬妾都拉出来几十个，个个是肤白貌美，不超过十八岁的稚嫩女子。 梁帝听说此事，气的茶盏都摔了，他堂堂天子，号称后宫佳丽三千，可是实际上那，他整日为了国事操劳，哪有那个闲心整日在后宫逗留。 他的后宫除了他刚刚登基的时候那些女人之外，根本没有几个年轻女子，为了展现明君风范，这些年他鲜少选秀。 没想到这明大人垂垂老矣，七十多岁的老东西，竟然还如此逍遥快活。 宸妃在宫中焦急踱步，不知道如何是好，皇上虽然只是让她禁足于宫中，可是到时候勾结南羌的罪证一但被锦衣卫查出来，不止是明家所有的人，她也会跟着人头落地。 她太了解皇上了，心狠起来，怎么会顾念这些年的相伴之情。 “南羌皇室这群混蛋，若不是他们擅自行动，怎么会被姜明锦抓住，牵连到明家” 宸妃咬牙切齿的开口，如今儿子生死不明，明家又被严查，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怜妃听说明家被抄，宸妃被幽禁在宫后，直接就晕了过去，明家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就算是姜明玉回来定然也会受到牵连。 她那儿子啊，本来还想跟着二皇子挣些功劳在身，如今不但生死难料还惹了一身骚。 早知道那日在大殿上，当着皇上的面，她就不该站在宸妃这边说话，如今不但得罪了皇后，还有可能被宸妃牵连。 更惨的是，她如今整夜都梦见自己的儿子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哭着让自己去救他。 她夜夜不能安寝，本来把希望都寄托在宸妃身上，如今明家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而此时的盐城，姜明卓如今已经完全进入了疯人状态，日夜嘶吼嚎叫，好似不知疲倦。 疫病越发严重，北城之前相对安全，如今姜明玉他们也不敢随便出门，府中储备的粮食和水几乎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盐城本就是因为旱灾，今年百姓几乎颗粒无收，现在即便是去挨家挨户的搜，都搜不到几个米粒，若是还有一口吃的，这些人也不会想着跋涉千里去京城谋生。 “难道老天爷真要我姜明玉命丧于此？” 难道京城那边的疫病一日得不到解救之法，他就只能跟盐城一起陪葬？ “哈哈哈哈~” 姜明玉忽然悲凉的大笑，当初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而此时的姜明玉，衣衫不整，头发散落，眼下的乌青黑的吓人，似是多少日没有好好休息了，脸上的胡茬都快有半寸高。 他以为他胜券在握，没有想到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早知道会是如此，他还要这么多金银珠宝做什么！ 难道老天爷是在惩罚他的贪心，惩罚他贪下了盐城这些年所有的赈灾款，可是他是未来的储君啊，牺牲一个盐城又怎么样。 哪一条为君之路不是血淋淋的开始，血淋淋的结束。 “二皇子殿下，三皇子跑出来了！” 外面人慌张禀报，姜明玉刚刚悲怆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诧。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姜明玉怒斥，脸上生出慌张之色。 如今的姜明卓，他多看一眼都觉得瘆人。 “赶紧把人抓起来？” 姜明卓虽然已经到了疯癫状态，可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便莫名的激动，甚至眼底的血红更甚。 他在怨恨自己那日抛下了他。 外面禀报的人慌张的答应，无论如何姜明卓还是有三皇子的身份在，众人心中对他还是有些畏惧。 即便是动手也不敢像对待其他的疯人那般，若是其他的疯人他们早就斩杀焚烧干净，以绝后患。 很快姜明卓凄厉又带着些凶狠的声音越来越近，让人闻之惊悚。 姜明玉慌忙起身，往门外看去，只见十几个人正追赶着往这边跑的姜明卓。 而姜明卓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他这边。 姜明玉大惊，姜明卓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他这是要来报复自己。 “拦着他，快拦着他！” 第196章 三皇子死了 姜明卓好似脱缰的野马，又像是嗜血的猛兽，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破门而入，直直的盯着姜明玉，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嘶吼声。 姜明玉一只手不动声色小心的握住长剑，而面上却小心翼翼的开口。 “阿卓，我是皇兄啊，咱们是亲兄弟啊！” 姜明卓残存的意识似乎还在挣扎，他死死的盯着姜明玉，眼中的赤色似乎退了几分。 见姜明卓情绪稳定了几分，没有了这么大的仇恨，姜明玉暗暗舒了一口气，然后对后面的侍卫微微使了一个眼色。 “你还说过要皇兄带着你立大功的，皇兄马上就带你回去了，我是你最喜欢的皇兄啊” 姜明玉小心的开口，又死死的盯着姜明卓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个生扑咬上自己。 而后面围着的人也在姜明卓愣神之际慢慢靠近，等待着姜明玉的命令。 突然姜明卓的眼神瞬间赤红，猛地蹿向姜明玉。 “杀！” 姜明玉大喊一声，往后退了数步，直到看到姜明卓被数道利剑穿心，跪坐在原地，他才脸色煞白的稳住了身形。 姜明卓一口鲜血喷出，如骷髅一般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姜明玉，他嘴角抽搐似乎在努力的开口。 只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恨意在空洞的双眼中翻滚，直到彻底没了动静。 姜明玉瘫坐在椅子上，疲乏的闭上眼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是他一闭上眼睛，姜明卓那蓄满恨意的双眼便让他惊觉。 他是不想杀了姜明卓的，只想让他自己慢慢的熬死，谁知他今日非要跑出来送死。 幸好这些人都是他的人。 姜明玉后背发凉，不自觉地擦了擦额头，才发现额头已经浸满了冷汗。 “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若是传到皇城你们知道后果” “是~” 他们斩杀的是皇子，若是传到皇城，他们滴凌迟处死！ 院子的一角，梅远熙睁大眼睛看着刚刚的一切，然后吓得死死的捂住嘴巴。 二皇子连亲兄弟都杀，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京城皇宫内怜妃猛地惊醒，她刚刚在梦中看到三皇子了，而且那画面如此清晰。 三皇子说让她保重，他要走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不~” 怜妃大叫一声痛哭起来，她如今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娘娘~” 小宫女吓得赶紧过来询问。 “您是不是又做噩梦了，那都是梦，三皇子一定会无事的，二皇子一定会平安把他带回来的” 怜妃摇头，眼中泪水话落，那母子两个她是清楚的，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更别说顾忌什么手足亲情了。 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定然是自保，怎么还会想着她的儿子。 “宸妃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小宫女低下头去，默默地摇头，如今宸妃自顾不暇，明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根本无暇顾忌盐城的事情了。 “去打听下皇上是否还在御书房，本宫要求见皇上！” 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要去求皇上救救他们的儿子，那是他的骨肉啊，他怎么能真的忍心把他们关在盐城供那些疯人饮食血肉。 平生第一次，怜妃鼓起了勇气跑到御书房门前跪拜求见梁帝。 梁帝有些诧异，怜妃性子软向来不敢做如此出格之事，只是梁帝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为何而来。 他若是下令让人救出两位皇子，而置全城的百姓于不顾，那天下之人会如何看他这个帝王。 就算最后他们都没有挺过来，那也是为大梁尽忠，为皇家尽忠。 “盐城~，盐城~” 梁帝微微眯起眸子，喃喃自语起来。 “自古帝王爱天下胜过爱妻儿” “赵大全，你是否也觉得朕有些不近人情，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 站在一旁的赵大全，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陪着笑开口。 “回禀陛下，奴才是个阉人，没有子嗣，从小入宫，也不知道什么是人情，奴才只知道皇上好，奴才就好。 皇上是天下之主，又是千古名君，全天下的人都是您的子民，您不但要爱天下人，还要为这天下人负责啊” 赵大全小心翼翼的看着梁帝的眸子，生怕自己哪一个字说错了，伺候梁帝这么多年，他是这宫中最了解梁帝的人。 比皇后还有那些贵妃都了解！ 梁帝的眸子微微眯起，好似心情瞬间愉悦了几分，显然赵大全的话让他很受用。 “朕要为天下人负责~” 梁帝重复了一遍，然后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 “说的好，说到朕的心声了，让怜妃进来吧，她也陪了朕这么多年” 怜妃听到消息的时候脸上大喜，甚至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当初宸妃御书房外跪求，皇上都没有让她进去那，她竟然能得到皇上的允许进御书房。 那是不是代表着皇上心软了要改变主意了。 “谢谢赵公公~” 怜妃激动的感谢赵大全，赵大全的笑容却尴尬在脸上。 宸妃宫中，气息压抑的厉害，自从明家人全部被打入大牢之后，她与明大人完全失去了通信，也不知道他们在大牢中到底如何。 而之前支撑姜明玉的那些朝中官员，一个个如鹌鹑一般缩起了脑袋，无一人敢为明家说话。 通敌卖国，死罪中的死罪！ 以前他们哪怕知道明家与南羌勾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他们是不敢再与明家沾染半分关系。 “怜妃娘娘去了御书房求见，皇上招她进去了” 听见宫人来报，宸妃的脸上升起一丝怒意。 “她倒是胆子大了，还敢去御书房求见皇上，之前不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去见求见皇上吗？” 明家一事，宸妃这几日看透了人情世故，树倒猕猴散，现在有出头的人也不过是落井下石而已。 顿了片刻，宸妃有些慌张的开口。 “她不会是去皇上那里告本宫的状吧，这个贱人！她若是敢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本宫撕烂她的嘴” 奈何此时宸妃出不了宫，要不然她定然会在御书房外堵着怜妃。 “你想办法让赵人去告诉怜妃，她若是敢胡说八道，即便是三皇子他们安全回到京城，本宫也不会放过他们母子。” 第197章 南羌五皇子 “是~” 宸妃说完眼底露出几分阴狠之色，既然皇上如此绝情，那就别怪她不顾这些年宫中的相伴之情了。 最后怜妃还是哭哭啼啼的跑出了御书房，只不过，皇上到底说了什么她再也没跟人提起过，甚至躲在自己宫殿中再也没有出来过。 宸妃的人前来递话的时候，她也谎称不舒服，谁都不见。 入夜，宸妃刚刚躺下，便感觉纱帐外有人影晃动。 “谁？” 宸妃惊醒一瞬，猛地坐了起来，这让她记忆犹新的味道，每次闻见都让她不自觉的紧张几分。 南羌五皇子狄楚，一个心狠手辣到让她都有些胆颤的人。 “宸妃娘娘这是在害怕我吗？” 宸妃的话落，只觉得眼前一阵风略过，接着一张邪魅带着几分妖气的俊脸便已经近在眼前。 “啊~” 宸妃猛地惊呼一声，又吓得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的声音会惹来外面的宫人。 “呵呵呵呵~” 一阵怪异的冷笑声，让昏暗的宫殿都显得异常的恐怖。 “你要做什么？你就不怕外面的人进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南羌五皇子，宸妃如今见到她还是忍不住的头皮发麻，尤其是与他那双嗜血的眼睛对上的一瞬。 “宸妃娘娘不用担心，除了本王，外面的人一个都进不来” 听狄楚如此说，宸妃吓得脸色更加苍白，这里是大梁皇宫，他竟然能做到如此来去自由。 “宸妃娘娘不要用这么害怕的眼神看着本王，本王只不过是用了些小手段而已” 狄楚说着，晃了晃手上的一只白玉瓷瓶，南羌人好毒，宸妃是知道的，她眼中的惊怕散了几分冷声开口。 “出去~” 此时的宸妃衣衫不整，只披着一层薄纱，身前的沟壑若隐若现，虽然狄楚的年纪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小上些许，可是孤男寡女离得这么近，宸妃也不免心生恼怒。 毛头小子，如此放肆~ 狄楚似乎根本没有出去的打算，他的眼中带着贪婪，继续阴笑着看向前方的高耸处，伸手便欲抚摸上去。 “狄楚，你大胆~” 宸妃惊的挪动着身体后退到墙根处，论年龄，狄楚都要叫她一声长辈了，他竟然敢动这个心思。 “呵呵呵呵，这如何算大胆，父皇后宫那些女子，本王哪一个没有碰过，本王就是要尝尝大梁皇帝的女人是何种滋味” 宸妃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狄楚的话，他简直就是个疯子，连自己父亲的女人都敢碰。 “你敢，这里可不是你们南羌皇宫” 宸妃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从在明家做小姐的时候便是心高气傲，后来入宫多年也仅仅只有皇后能压她半头而已。 这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如此侮辱她，他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明明是这么享受的事情，如何不敢的！” 狄楚说完，直接欺身上前，根本不给宸妃反抗的余地。 殿外一片安静，殿内却是宸妃痛苦的哀嚎声。 宸妃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明家失势，狄楚才敢如此羞辱她，可是她如今却无能为力，因为她还想靠着南羌皇室扳回一局。 即便如今明家被抄，可是只要锦衣卫那些人查不到明家跟南羌勾结的证据，皇上便不能拿明家怎么样。 他们还有翻身的可能，而如今最需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儿子救回来。 为今之计，她只有依靠南羌了！ “你想让本王帮你去救你的儿子？” 狄楚慢条斯理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妖娆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是那邪魅的神情，那张脸如同一张假面。 “是~” 宸妃几乎是咬牙开口，她此时身体还隐隐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屈辱，还是浑身上下的淤青痕迹带来的疼痛。 狄楚真的是个变态！ “本王凭什么要帮你，就凭你这具老女人的身体？” 宸妃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狄楚，她不过四十的年纪，头上连一根白发都没有，身体更是保养的肤如凝脂。 老女人这三个字，比刚刚狄楚侵犯她的事情更让她觉得羞辱难堪。 “你~若不是你擅自行动，让你手下的暴露，怎么会牵扯到我明家” 狄楚不以为意，转头斜睨着宸妃。 “那又如何？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 说起此事，狄楚眉宇间冷了几分，没想到姜明锦如此警觉，竟然破了他的计划。 只不过那个女人他好像越来越感兴趣了! “明家这次一定会化险为夷，只要二皇子安全的回来，大梁的皇位绝对非他莫属，到时候大梁便是你在南羌立足的后盾” “哈哈哈哈哈~” 狄楚嘲讽大笑，好似在嘲笑宸妃异想天开一般。 宸妃莫名的看着狄楚，她真是很不喜欢这个小子，实在让她捉摸不透。 “宸妃娘娘似乎到现在还不知道与你合作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本王想在南羌立足还需要你们大梁的后盾吗？” 宸妃凝眉，不解的看向狄楚。 他如果不要这些，为何要和他们合作。 如今的南羌狄楚的势力的确超过其他皇子，可是不代表他如今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坐上南羌的皇位。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个南羌还满足不了本王的野心” 狄楚说完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看向宸妃。 宸妃蓦的睁大眼睛看向狄楚，此人的野心实在恐怖，他从一开始谋划的不是与他们合作，而是要吞并大梁。 “你~” “怎么？心不甘情不愿？” 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他们要的是大梁，可不是让大梁成为南羌的奴役。 “就算没有你宸妃和明家，本王也定会达成心愿” 言外之意，便是无论他们挣扎与否都没有用，况且他们如今也没有了挣扎的资本。 宸妃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好似在心中抉择。 良久~ “好，本宫答应你，助你成为这天下之主，可是你要保我儿子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 如今大梁的疫病他已经见识过，姜明玉如今在盐城是死是活都是个未知数。 “本王就是再厉害，也没有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本事，本王可以派人前往盐城营救三皇子，但是他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第198章 谣言出自顾家 “好~” 宸妃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会无事，一定会平安的回到京城，只要人活着，以后得事情还不知道是谁拿捏谁那。 *** 流民营自从传出安平郡主是被南羌奸细所陷害，加上外面对栾云裳不利的谣言渐渐停歇，百姓们对栾云裳的呼声又高了起来。 “南羌人竟然想方设法的污蔑安平郡主，说明安平郡主是有真本事在身的，我们竟然傻乎乎的中了他们的奸计” “还不是有人故意说安平郡主的坏话才让我们失了分寸” “就是~” 茶馆里几个大汉又讨论起流民营的事情，如今郊外的疯人被管制的很好，虽然大多数百姓还是不敢外出，可是总有胆大在家憋不住的人。 “我怎么记得便是这家茶馆的说书人之前整日编排郡主的名声，说郡主是滥竽充数还跑到流民营去。” “对，就是这家，我前几日也是在这里听到的” 因为疫情好多家商户都没有开门，开门的茶馆更是屈指可数。 “他妈的，老子倒是问问这掌柜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个大汉一听瞬间都来了火气，对着那茶馆的掌柜就要一顿拳打脚踢，最后那掌柜才说了实话。 是侯府有人找到他，花了银子让他说的那些话。 一听是侯府，众人便明白了，除了顾家想必是没有什么人家能行出这样的腌臜事。 很快侯府雇人诬陷安平郡主的事情便传了开来，这下百姓心中也坐实了顾令博与南羌细作勾结的事情。 “少夫人，不好了，侯府门口聚集了一群百姓，在大门上砸了不少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骂骂咧咧的让咱们侯府的管事的人出去” 苏佩佩现在倒是想出去，可是她这脸肿成这个样子，若是出去了肯定会引得江氏他们怀疑，她哪里敢出去。 “一群贱民，他们闹什么？” “说是侯府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污蔑安平郡主” 小丫鬟怯生生的开口，她是整日伺候在苏佩佩身边的，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别人正是苏佩佩干的。 苏佩佩瞬间慌张起来，她自己干的亏心事她怎么会不慌张。 “他们凭什么说那些流言是侯府的人说的” 苏佩佩说话的时候脸还生疼，过去了一日，只是看上去没那么红了，若是被人看见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她这脸被人打的厉害。 大半夜的屋子里冒出来个男人把自己的脸都打肿了，这种事苏佩佩自然不敢说。 只是她从昨日便一直藏在屋子里不出去，生怕被江氏和顾令清他们看见，定然要问出个所以然。 外面的百姓闹的凶，声音又大，小丫鬟有些担心的开口。 “要不然您出去看看？” 不等那小丫头话落，苏佩佩便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朝着小丫鬟直接砸了过去。 “你是眼瞎不成，你看我这脸是能出去的吗，还不再去取热帕子我敷脸” 小丫鬟吓得惊叫一声，都不敢躲开那茶盏，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又赶紧去准备热帕子。 外面叫喊的声音越发的大了，江氏听见动静也走出了院子，她想开门看看却不敢。 “快去把少夫人喊出来~” 她苏佩佩不是号称千金贵女吗，这种时候怎么当起了缩头乌龟。 “出来~” “你们侯府污蔑安平郡主，那就是要害死我们这些百姓” 外面的砸门声越来越大，好似有不把这大门打烂誓不罢休的架势，而苏佩佩却始终没有出来的意思。 江氏急得跺脚，天杀的侯府到底什么时候污蔑那栾云裳了！ 顾令清和顾令新都听见动静跑了出来。 连顾老夫人也被人搀扶着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侯府被闹事的百姓围攻，这可不是小事。 传到顾家那些祖老耳朵里怕是又是丢不尽的人！ 顾令新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听见外面那些百姓的怒吼声，一脸的鄙夷。 “一群普通百姓有什么好怕的，儿子去把他们赶走” 顾令新说着不顾江氏的阻拦便要去打开大门。 刚打开门缝，一只臭鸡蛋便迎面砸了过来，顾令新捂着眼睛惨叫一声的功夫，一群百姓就闯了进来。 江氏心疼的抱着顾令新的脑袋，却被那臭鸡蛋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 顾令清吓得大叫着往后躲，命令府中的几个小厮把人拦住。 “你们干什么，还不把人拦住” 那几个小厮里面便有一人便是林江臣，他眼眸微转，立马冲了上去，护住江氏和顾令清他们。 林江臣身材高大，又会些拳脚功夫，几下便撂倒了冲在前面的几个百姓。 那些百姓本来就是仗着人多来撒撒气，见带头的几人被撂倒，瞬间害怕了起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里是侯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若是今日几位夫人小姐有什么闪失，还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林江臣怒斥那些百姓，气势十足，摆着随时动手的架势，顿时让顾令清和江氏有了十足的安全感。 “你们敢动我们侯府，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私闯官宅那是死罪！” 顾老夫人急得跺着脚，指着那些闹事的百姓开口。 “就是，到时候把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抓起来乱棍打死” 顾令清掐着腰开口，早就没有了半分高门小姐的气场，自诩高贵的她也与那街头泼妇无异。 百姓们终于迟疑了，刚刚他们烂菜叶臭鸡蛋也扔了，心里这口火气也撒的差不多了。 “怕什么，他们侯府通敌卖国，说不定明日就诛灭九族了” “就是，有什么好嚣张的！” 百姓们虽然不敢再轻举妄动，嘴上却也不饶人。 林江臣冷声开口。 “侯府是不是有罪，不是你们说着算，太子殿下只说不让侯府的人外出，却并没有找人看管，那就说明根本就没有查到我们侯府通敌卖国的证据。” 林江臣说的头头是道，百姓们也面面相觑起来，好似的确是这么回事。 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连明大人一家都被抄了，却只是令侯府所有的人禁足。 “可是放出谣言的是你们，你们休想抵赖~” 第199章 是个有野心的 “是非曲折自然有朝廷去判别，而不是让你们这些百姓在侯府指手画脚，你们若是再在侯府寻衅闹事，那就别怪侯府把你们都抓起来送到顺天府去” 林江臣这话很有威慑力，一听要抓起来还要送到顺天府去，众人脸上都生出几分害怕，没了刚刚的气势，随后慢慢的散去。 只是那人群中还是有几个过激的，临走又把手上的烂菜叶和鸡蛋扔了过来。 眼看那些东西就要落到顾老夫人的身上，林江臣眼疾手快赶紧侧身挡了过去。 那些污秽之物便结结实实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虽然不是什么危险之物，可是关键时候他能如此有眼力见的为主子挺身而出，的确是个忠心的。 等到那群闹事的人慢慢散去，江氏才仔细打量着刚刚出头帮他们解决危机的小厮。 “你叫什么名字？” 被江氏仔细打量着，林江臣有些怯怯的低下头去，十分恭敬的模样，好似刚刚危乱中出来解围的人不是他一般。 “林......林江臣” “嗯，倒是个机灵的，你刚刚做的很好” 顾令清也走了过来，站在一旁伸着脑袋仔细打量着林江臣，那样子好似看不够一般。 江氏瞪了她一眼，轻咳一声提醒顾令清，这小厮的确长得有几分英气，但她一个订了亲的大家小姐怎么能这么没顾忌的盯着一个男人打量。 顾令清却只觉得满脸疑惑，她不是看林江臣长得多好看，而是看着林江臣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甚至她十分确定绝对是见过他的，可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人如此眼熟那？” “没出息的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 顾老夫人骂了顾令清一句。 顾令清不满的撇了撇嘴，她虽然没有去顶嘴，可却是满脸的不服。 自从栾云裳在顾老夫人面前说过她嫌弃顾老夫人的话之后，两个人也都再懒得表演什么祖孙情深了。 听顾令清如此说，江氏下意识的又看了林江臣一眼，还别说，她倒是也觉得有几分眼熟了。 “这小子的眉眼倒是与你祖父也有几分相似” 江氏压下声音小声的嘀咕着，她可不敢直接说一个小厮能与顾老侯爷相像。 顾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耳朵倒是不背，她刚过来的第一眼其实也觉得这一小子与他那死去的丈夫眉眼有些相像。 林江臣上前一步对着江氏和顾老夫人行了一礼，诚惶诚恐的开口。 “都是小人应该做的，小人在府里做事，就应该护着主家安全” 看林江臣毕恭毕敬又听话的模样，江氏很是满意。 顾老夫人也点头，眼中生出几分欣赏，刚刚的一幕她都看在眼里，这小子临危不乱，关键是识大体懂尊卑。 知道关键时候护着主子，是个忠仆！ 她如今在府里的境地艰难，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顾老夫人想把林江臣安排到她那院子干些活计。 只是不等她开口，江氏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抢先开口。 “倒是个机灵的，做个府中小厮的确有些亏才了，侯府的老管家，如今年纪大了，整日吵着要去庄子上养老” 江氏的话还没说完，林江臣的眼睛都瞪了起来，他是想取得江氏和顾老夫人的信任，没想到进展的竟然如此顺利。 管家？这个位子他喜欢，日后他在侯府行动就更方便了！ “你暂且跟在他的身边学一学，等到老管家走了，便接替他手上的事情吧！” 林江臣压下心中的激动，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小人不过是个小厮，夫人竟然如此相信小人，看重小人，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江臣说着便一直对着江氏行礼，腰都弯成了九十度。 被江氏抢先一步，顾老夫人心里有些不爽，僵着脸不说话，可是这府上的确要缺一个得力的官家，这小子倒是可以接替上。 这个人她记住了，即便是成了府中的官家也不是不可用！ 等到众人慢慢散去，江氏才发现，苏佩佩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这个死丫头，早晚要给她些厉害巧巧。” 江氏咬着牙恨恨的开口，她觉得苏佩佩今日实在有些过分，无论如何她既然嫁到了侯府，那就是侯府的主子。 无论平日里他们如何闹，这关键时候，他们都应该站在一条线上，以侯府的利益为主。 今日连顾老夫人都颤颤巍巍的过来了，她竟然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说一句话。 这样的女子如何指望她日后为侯府好，为令博好！ 若说之前江氏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与栾云裳撕破脸，让自己的儿子娶了苏佩佩。 而此时她承认，她是后悔了，而且后悔的彻底! 侯府恢复了平静，入夜，苏佩佩刚刚洗漱完，熄了灯，林江臣便迫不及待的跑了进来。 白日的事情苏佩佩都听说了，她知道林江臣是个有些野心的，从刚开始他在自己面前出头就知道了。 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又找到了在侯府出头的机会。 他竟然敢背叛自己，明明知道自己与江氏水火不容，他竟然还出头去帮江氏，还有可能成为侯府未来的官家。 “还真是能耐你了，林大管家~” 苏佩佩的语气酸酸的，还带着几分嘲讽，哪怕林江臣成了侯府的官家，也是她看不上的东西，下人就是下人永远都成不了主子。 就跟资本和普通人一样，永远都不会人人平等，这是他在现代的时候早就看清了的事实。 听出了苏佩佩的不高兴，林江臣赔着笑故意把苏佩佩抱紧在怀里。 苏佩佩还想挣扎，却被林江臣抱得更紧。 “我还不是为了小姐才出的头，要不然谁愿意被那烂菜叶子臭鸡蛋打到身上” 林江臣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委屈。 “哼，你不愿？你等这个机会都等了好久了吧！” 似乎被戳破了心事，黑夜中林江臣狠厉的眸子越发的带着几分怨恨和狠厉。 “我今日娶得了江氏的信任，日后岂不是更方便我们行事，况且等到那老管家走了，你掌管中馈，我做府中官家，这侯府岂不是全有小姐做主” 林江臣的话听上去诚恳，好似真的对苏佩佩忠心耿耿。 第200章 莫名的心疼他 苏佩佩不语，分析着林江臣的话，这小子似乎说的有些道理，他若是做了侯府的官家，自己又掌管中馈，平日里多接触一些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见苏佩佩不语，林江臣有些紧张的开口。 “我对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鉴，若是有朝一日我背叛了小姐，就被乱棍打死！” 林江臣举起手指天发誓，苏佩佩才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还算这小子懂事，谅他也不敢背叛自己。 “好了，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若是敢背叛本小姐，本小姐绝对饶不了你” 林江臣勾起嘴角直接堵上了苏佩佩的嘴巴，只是那笑容根本就不达眼底，怎么能算背叛那，苏佩佩从一开始便只是她利用的对象而已。 所以什么发誓诅咒对他自然也是没有用的。 一番云雨，苏佩佩已经是累的没了力气，与林江臣在一起的体验的确比跟顾令博那次舒服的多。 说实话自从与顾令博那次之后，她如今对顾令博都有心理阴影了，她现在觉得顾令博不在府上真是挺好的。 若是他真想碰自己，她心里还真有些许的抵触。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日顾令博喝了那杯带药的酒，她如今觉得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的变动跟栾云裳都脱不了关系。 她本应该变成全京城人的耻笑，如今却成了京城人人敬仰的安平郡主。 今日那些百姓更是为了维护她的名声特地来侯府闹事，若是有朝一日被那些百姓知道这些谣言都是她让人散播出去的，她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想到此处，苏佩佩便又来了火气，一脚踹在林江臣身上。 “让你去散播些谣言，你都能露出马脚，让人知道是侯府的人干的，的亏他们没有查出到底是谁干的，要不然今日那些烂菜叶子臭鸡蛋便扔到我的身上了” 说起此事林江臣也有些懵逼，他是真不知道那些百姓是如何查到那些谣言是侯府的人散播出来的。 “栾云裳，我就等着，等着看你如何与百姓交代！” 这么多百姓都期待着她能找出解决疫病的办法，可是都这么多天了她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估计这次是黔驴技穷了。 若是她到最后找不出办法，不用她出手，那些把她捧上天的百姓也会立马把她踩到脚底下去。 苏佩佩冷眸，她就等着这一天看栾云裳的笑话。 *** 此时流民营内，栾云裳又正大光明的参与疫病的救治，前几日那些对她不恭的眼神和言语，如今已经改成安平郡主不但专心于疫病的诊治，还设计帮助太子殿下揪出南羌细作。 此事被传的沸沸扬扬，甚至现在的栾云裳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 如今众人见了她眼中的恭敬更胜，甚至前几日在栾云裳的营帐外说风凉话的几个男人，如今见了栾云裳都毕恭毕敬的行礼。 而栾云裳此时根本无暇顾忌别人的眼光，她现在只想尽快找出诊治疫病的办法，这个鬼地方她是真的待够了。 身上真的都快发霉发臭了，若是可以她真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啊！ 看着姜明锦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她不自觉的便生出几分心疼，栾云裳知道他为何愁，所以她想尽自己的努力为他解决眼前的危机。 因为之前他也帮过自己很多。 这是栾云裳为自己找的自己会心疼姜明锦的理由。 正当栾云裳沉思之际，营帐外有声音响起。 “郡主，属下奉命为你送来了热水，可否让人送进去” 热水？ 栾云裳有些诧异，这个时候送什么热水，还是司徒野安排人送过来。 “进来吧！” 栾云裳的话落，便有人抬着两桶热水走了进来，还有一个仅容得下一个人的浴盆。 “这是太子殿下让末将为郡主准备的，郡主只管放心的在营帐中洗澡，属下会在外看守” 栾云裳“......” 姜明锦又给她搞特殊了，那日的冰块第二日便被传了好久，这也是为何她来这边有不少人不服的原因。 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偏要跑到这里来，好似她真的只是为了邀功才来的，却还要享受特殊待遇。 毕竟这里的环境的确艰苦，那些疯人随时有暴走的可能，在此值守的侍卫们个个都心惊胆战，还要专门来伺候她这个郡主，自然有人心里不服气。 只不过看着那两桶已经烧好的热水，栾云裳心里真的痒痒的，她刚刚还说想洗个热水澡，没想到姜明锦便让人送来了。 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流，嘴角也忍不住翘起。 她真的很难拒绝啊！ “替我谢谢太子殿下，有劳诸位了！” 栾云裳压抑住心中有些微微激动的心绪，脸色淡然的开口。 那人行了一礼，命人把热水倒进了浴桶，便带着人出去了。 浴桶里的热水温度还有些高，栾云裳便没有急着进去，她转身想找一件贴身的衣物换洗，却因为穿着防护服比较笨重，不小心把桌子上的草药打落到浴桶里。 她脸色一惊赶紧去捞出那些落入水中的草药，却发现那些草药因为浸入了热水，竟然生出了不一样的药味，俨然如变成另一种草药一般。 栾云裳大喜，自从她火烧草药那日，她便觉得心中似是生出丝丝点点的答案，却让她根本无法抓到，直到此时那答案似乎明了了很多。 这几日她与父亲还有诸位太医反复研究这几味草药，已经十分确定，这些草药都有抑制疫病的功效，可是却收效甚小，好似总是差一点东西。 她现在终于知道差什么了！ 第二日栾云裳走出营帐，来到专门为流民营烧热水烧饭的地方，想让他们单独为自己把手上的草药烫熟便可。 栾云裳站在一旁等待的空，便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云裳，云裳~” 是顾令博？ 栾云裳转身，才发现顾令博竟然被绑在了这边的一个木桩上，那样子十分狼狈。 而那些在这里忙碌的侍卫和伙夫们似乎对他此时的样子视若无睹。 他竟然真的被姜明锦抓起来了！ “云裳，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南羌细作啊！” 第201章 放弃了 栾云裳冷眸，顾令博也是堂堂侯爷，朝廷命官，她尚且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竟然毫无警觉，还被人如此利用。 姜明锦要给他些教训也是应该的，万一自己和姜明锦都没有发现对方的阴谋，说不定此时自己真的就已经被那细作带去南羌了。 想到此处栾云裳心中生出几丝莫名的担忧，南羌人既然嫉恨自己救了慕容钦，那便杀了她便是，为何要给她吃假死药？ 那种从这世间被生生抹去存在，然后离开自己所有的亲人朋友的感觉，虽然活着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你不是有意，却差点因你酿成大错，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如此愚蠢，你觉得你是清白的吗， 顾侯爷还是好好在这清醒清醒吧，以后说话做事多动动脑子！” 顾令博被说的面红耳赤，他竟然被一个女子说愚蠢，不动脑子，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栾云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非要如此羞辱我，你又好到哪里去，好大喜功一次还不过瘾，你一个女子非要跑到这里来，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这疫病依旧没有办法。” 若不是因为气急顾令博也不会直接说出这些话。 他也知道这疫病没有找出解决的办法，并不是栾云裳的错，可是被栾云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同嘲笑一般的话，他恼羞成怒便开了口。 不用顾令博说，栾云裳心里也清楚，外面那些人对她有多少期待，等到疫病真的控制不住，她没有拿出好的办法解决的时候，便会有多少人的耻笑。 栾云裳咬紧牙关，看向顾令博冷声开口。 “无论结果如何，本郡主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哪怕真的没有办法，本郡主也愿坚守到最后一刻！” 栾云裳说完引得众人拍手叫好，顾令博也愣在那里，顿时语塞。 等到那草药被热水完全浸泡后，栾云裳赶紧带着那些草药回了营帐，然后又晾干于桌子上。 刚刚那些话她说的大义凛然，其实就是为了故意气顾令博说的，若是疫病真的没有办法抑制，他们所有的人都跑不掉，何谈坚守！ 不过她相信她一定能找出解决疫病的办法！ 自从他们来到流民营已经有十日的时间了，因为时间的推迟，大家的势气越来越弱，甚至都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众人担心的是就算是这些染病的流民都死光了，他们恐怕也不能回到城中了！ 京城的百姓对此事的担忧更甚，他们本来以为只要栾云裳过去，就一定会有希望，可是这么久了却还是任何动静都没有传出来。 疫病没有解决，传到京城那是早晚得事情！ 长春宫 皇后双手揉捏着太阳穴，合着眼睛却是紧锁着眉头，不时发出烦躁的叹息声。 “皇后娘娘，奴婢去叫太医来帮您看看吧？” 皇后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透露出疲乏，神情恹恹。 “不必了，怎么看都看不了本宫的心病！” 皇后说完看向殿门口处。 “本宫还是太高估那栾云裳的本事了，不知道太子这次是否还能躲过这一劫” 想到皇上直接下令封锁盐城，皇后心中便忍不住冷了几分，姜明玉和姜明卓都是他的儿子，他竟然如此狠心，生生便抛弃了。 “他的眼里没有亲情，只有他的锦绣江山，只有他自己” “皇后娘娘~” 常嬷嬷担心的提醒，这些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又要惊起一场惊涛骇浪了！ 皇后不以为意，脸上露出几分自嘲的笑容。 “锦儿也是他的儿子啊，怎么就一点都学不会他的无情那，锦儿为了那个栾云裳都敢警告本宫了，可真是本宫养的好儿子啊！”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只是说词不当，肯定不是警告您的意思，再说陛下毕竟要顾着整个江山的！” 常嬷嬷宽慰的开口，这么多年她怎么会看不出，皇后娘娘在宫中所受的委屈。 “太子殿下这次也一定会化险为夷，皇后娘娘您放宽心才是，思虑伤身，别等着太子殿下回来，您却病倒了！” 皇后的眸子慢慢收紧，脸色也冷了几分。 “栾云裳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要不然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 宸妃宫中，伺候的人个个噤若寒蝉，几日的功夫，宸妃已经瘦了一大圈，没有姜明玉的消息，她根本是寝食难安。 “流民营有消息了吗？” 小宫女吓得后退了两步才慌张的摇头。 宸妃愤怒的一把打掉桌子上的茶具，厉声开口。 “栾云裳，你果然是个废物，当初为什么能救活北国质子，为何现在就不可以了！” 她的儿子还在盐城等着那，若是她的儿子真的感染了疫病，哪怕是狄楚的人把他带回来，没有解救的办法，他依旧活不下了！ 如今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便是这疫病到底如何解决！ “废物，废物~” 宸妃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她的儿子活不成，她一定将栾云裳碎尸万段，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流民营中，栾云裳终于制造出了自己想要的药材，有些药材经过单独的加热再晒干之后便会成为另外一种药材，其药效和药理，便会发挥出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这种技法她早就听祖父说过，却是完全忘了，真是不该！ 栾云裳又找来了父亲和几位太医，一起研究药量和配比成分。 他们此时一筹莫展，却并不支持栾云裳的说法，这些药草他们配比尝试过几百次，都未成功，就这么单独加工一下其中的两样，便能生出不一样的效果？ 都是白忙活一场，他们已失去信心！ “郡主，不是老夫不相信你，只是，翻来覆去都是这些草药，老夫都试过多少次了，实在是疲乏了！” 他就差说一句，实在不行他死在这里算了！ 说话的是陈太医，自从来到流民营，他心中便多有不服，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娃娃整日对他呼来喝去，用什么药什么配比都是她说着算。 他也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在宫中人人见了他也是要尊称一声太医的，如今却沦落到听一个丫头指挥的地步。 若是栾云裳真的有办法治好这疫病也就算了，可是这么久了一点效果也没有。 第202章 他们的将军更狠 他承认这些日子接触，栾云裳在用药和理论上的确有很好的见解，可是这疫病依旧是没有办法啊。 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光还要受人指使，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不靠谱的小丫头 “是啊，实在是没有再尝试的必要了，看来我们之前诊治的方向都是错的，已经没有时间了。” “哎~” 几位太医都是唉声叹气，无奈摇头！ 栾云裳见他们都如此悲观，无奈看向父亲。 栾父虽然也是满脸的疲惫可是看见自己女儿那坚持又期待的眼神，一掌便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你们既然都放弃了，那就走出这个营帐，也没有资格再做一名大夫! 众位太医面面相觑，不是他们不想坚持，而是完全看不到希望！ “出去就出去，老夫还闻够了这药味那，承认这是不治之症，有这么难吗？” 陈太医说完，便直接跨步走出营帐，似是置气一般。 见有人真的出去，另外几个年轻的太医也跟着走了出去，此时营帐里只剩下栾云裳和栾父，还有那日与栾父打嘴架的太医。 “你怎么不出去啊？” 栾父心里有气，开口便带着赌气的味道。 “老东西，你想让我出去，你自己独占功劳，你想得美！” 栾父怔愣了片刻，随即忍不住与之相视而笑。 “你啊！” 此时营帐中加上栾云裳便只剩下了三人，他们要分别看着每种药草的搭配和熬制的时间和程度，比之前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直到深夜，他们一共熬了十九碗药汤，每碗药汤的药材差别不大味道和药效却是天差地别。 只等着把这十九碗草药喂给那些疯人才能看出到底哪一碗效果最好。 栾云裳叫来了司徒野，让人想办法把这些药汤给疯人喂下。 走出营帐的那些太医其实也没有走远，栾云裳和恋父做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却只是颇为不屑。 自从他们来的流民营，配的药材，熬的汤药有几百上千碗了，根本就没有用！ 这种疫病根本就是不治之症！ 第二日一早，栾云裳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查看那些疯人的情况。 只是等她赶到的时候，昨日那带头离开营帐的陈太医早就已经站在这里。 看到栾云裳过来，他神情十分不屑，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老夫行医几十载，什么病能治，什么病不能治，心中自然有数，你以为你一头热血，便真能救的了这场疫病，都是徒劳罢了！” 栾云裳不语看向那些疯人，只见昨日喝药的那十九个疯人依旧是癫狂状态，双眼无神与平日无异。 昨日那些汤药她是很有信心的，怎么会没用那？她不信！ “哼~” 见栾云裳不搭理自己，只看向那些疯人，陈太医甩袖离开！ 一个女娃子，侥幸救活了几个人，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栾云裳转身回到营帐，思索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 听说昨日栾云裳他们再次失败，流民营的众人心情愈发的低落，甚至都互相抱怨了起来。 “早知道如此，我就是死也不会来这里” “谁知道那安平郡主被人吹捧的如此厉害，最后也是无能为力！” “果然这女人还是靠不住~” 两人正嘀咕着却听到一个暴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女人靠不住，你们男人便能靠的住？” 两人一听是安喜泉的声音，吓得立马跪地求饶，不说姜国公府他们得罪不起，这姜小姐的厉害他们也是知道的。 那身手，哪里是他们能招架住的！ “安小姐饶命，我们就是随口说一说~” “对，我们就是说着玩的，绝对没有对郡主不敬的意思” 安喜泉根本不听那俩人的解释，反正是谁敢说栾云裳的坏话，她就不会放过谁！ “你们没有对郡主不敬，那就是对全天下的女子不敬喽？” 安喜泉一副反问的语气，歪着脑袋，眼中却带着十足的怒气。 话落，长鞭便已经出手，一鞭子下去二人的防护服都被抽出一道口子。 “哎呦，郡主饶命啊，小人哪里敢对天下的女子不敬，小人不敢啊！” “不敢？有本事别从你妈的肚子里跑出来，你妈不是女人啊！太医院这么多太医都没有办法，你们怎么不说，就偏偏指责安平郡主，是谁让你们说这些话的” 安喜泉一面说着一面动手，那二人就是普通侍卫，武功不高，实在是躲不开，只能是挨打的份，疼的叫苦连天。 “我们不敢了，我们不敢了~” “本小姐怀疑你们是南羌细作，故意来污蔑安平郡主的！” 那两人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南羌细作？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他们哪里敢和什么细作有牵扯。 “安小姐，我们也就是一时逞口舌之快，哪里有那个本事做什么细作啊！” “逞口舌之快，污蔑安平郡主，在本小姐这里也是死罪！” 正当姜喜泉打的尽兴的时候，司徒野上前阻止道。 “安小姐息怒，这两个人是本将军的人，就交给本将军来处置吧，不必脏了安小姐的手。 安喜泉转头看向司徒野，面色不爽。 “司徒将军这是要包庇自己的下属？” 那两个侍卫见是司徒野开口，瞬间以为遇到了救星，他们是司徒野的人自然会认为司徒野是替他们求情的。 “司徒将军救命啊！” 他们知道他们不过是两个最普通的士兵，就算今日被安国公府的小姐打死了，家里也不过是得些银子就安抚了。 “他们污蔑安平郡主，本将军自然不会包庇，本将军只是觉得他们还不配耽误安小姐的时间。” “哦？” 安喜泉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抱着双臂有些好笑的看着司徒野。 司徒野转头看向那两个跪在地上求饶的人，眼神冷硬。 那两个侍卫与司徒野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一瞬间心都跌落了谷底，连求饶的声音都卡在了嗓子里。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司徒野根本不是来救他们的。 他们的将军是什么样，他们怎么能忘了那。 他们那将军更狠，不但冷面而且冷血。 第203章 终于有了好转 何曾对什么人手软过。 “先给安平郡主道歉！” “郡主饶命，小人错了，郡主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小人心里其实也是佩服您的气魄和能耐的，就是嘴上胡说八道而已” “是啊，郡主，我们错了，我们就是过过嘴瘾，我们再也不敢了” 那两人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们最应该求饶的人是谁。 只要安平郡主一句话，说不定他们便能得救了。 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两个人，栾云裳心里倒是没觉得他们有多可怜。 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她栾云裳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烂好心，在被别人言语中伤之后还能圣母的说一声无事。 “你们二人的道歉，本郡主收下了” 只简单的一句，栾云裳便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她不管司徒野如何处置二人。 那两人眼中希冀的亮光慢慢熄灭，他们还等着栾云裳再开口为他们求饶那。 “带下去，每人四十军棍！” “啊～” 听着司徒野下令，两人吓的直接瘫软在地。 四十军棍下去，饶是他们常年训练身体健壮也是受不了的。 不死也是个残废了！ “将军，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安喜泉也愣了一瞬，她本来以为司徒野会包庇这两个人，没想到他下手更狠。 军营里她又不是没有待过，知道这四十棍子下去是个什么结果。 不管怎么样这是两条人命啊，他是不是要慎重考虑一些。 “安平郡主为了大梁百姓，扔下荣华富贵跑到危险之地，你们心中不但没有感念之心，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动摇民心，你们该死！” 司徒野眼中散发着隐隐的怒气，他是真的觉得这两个人罪不可恕。 “带下去～” 在两人的求饶和哀嚎声中两人被拉了下去。 “司徒将军这两人罪不至死吧，你真的要打死他们？” “安小姐不是觉得本将军要包庇他们吗？” “哎呦～” 安喜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一笑，她虽然行事泼辣，可是骨子里还是善良的。 “司徒将军这两人的确该罚，不过罪不至死！” 栾云裳也觉得直接打死他们有些过了，虽然可以很好的为她立威。 “有个办法可以让他们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 司徒野看向栾云裳，心中生出些许疑惑。 “本郡主稍后还要熬一批汤药找一些疯人喂下，今夜就让他们跟那些喝药的疯人待在一起，记录那些疯人每个时辰的变化” “啊！” 安喜泉惊叫一声，这好像比军棍打死还要恐怖一些啊！ 司徒野冷硬的脸庞突然跳了跳。 这个女人可不是个软性子！ 当初面对侯府那些腌臜手段的时候即便没有太子，她也是可以干干净净带着自己的嫁妆脱身的。 “那就听郡主的，他们得罪的是郡主，理应由郡主处置！” 司徒野说完，招了招手，那两个被拖了半路的人又被拖了回来。 他们以为自己得救了，可以不用挨棍子了。 正对着司徒野磕头。 “是安平郡主为你们求情，才免了四十军棍”、 两人一听赶紧又朝着栾云裳叩谢。 “郡主真是菩萨心肠，小人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谢郡主不罚之恩！” 两人一顿输出，才听到司徒野继续开口道。 “本将军还没说完那，你们着什么急？” 司徒野尴尬的看了栾云裳一眼，他是觉得俩人谢的有点早了，栾云裳这个提议实在有些歹毒了。 若是把他们两个跟疯人关到一起，不等到找出解决疫病的办法，是没有放出来的可能了。 好在昨日那十九个疯人喝过药之后现在似乎明显的比其他的疯人看上去状态要好的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那俩人眼中再次扬起惊慌，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看花了眼，竟然从将军的眼中看到了为难之色。 瞬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刚刚因为害怕沁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把他们两个与昨日抓出来的十九个疯人关到一起去！” 司徒野的话落，两人脸色霎时毫无血色。 与那些疯人关在一起？ 那跟被凌迟有什么区别！ 想起那些疯人撕咬时候的模样，他们便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求饶的话都磕磕巴巴的说不清楚了。 昨日喝药的那十九个疯人除了意识不清晰外，根本就没有了撕咬的状态，其他人还不知道，只有栾云裳也是刚刚仔细观察了好一会才发现的。 也就是说那些药不是完全没用，只是药的配比还需要再做调整。 栾云裳故意让司徒野把这两个人关进去，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药不是完全没有用。 同样也是给那些背后嚼她舌根子的人一个警告。 她栾云裳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况且她有信心，这一切都快结束了。 她一定可以找出解决疫病的办法。 有两个执勤的侍卫因为说了安平郡主的坏话便被罚和疯人关在一起的事很快被整个流民营的人知晓。 果然有些时候武力能解决很多问题。 流民营的人好似一下子安静了，见到栾云裳的时候比之前还恭敬了不少，眼底也隐隐带着几分害怕和敬畏。 甚至一直瞧不起她的几位大夫见到她也勉强挂上几分笑颜。 只是让众人都没想到的是，那两个与疯人关在一起的人，过去了两个时辰，竟然都毫发无伤。 那些疯人竟然没有要撕咬攻击他们的意思，甚至比平日里安静了不少。 那两个被关进去的人也由刚开始的十分害怕，到后面情绪慢慢的平复。 他们以为他们是逃不过这一劫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无事发生。 “郡主，郡主～” 栾云裳正在和栾父他们重新配比熬药，便听到外面激动的声音传来。 栾云裳勾起唇角，知道他们终于发现了那些疯人的异样。 “郡主，那两人竟然无事，真的无事，那些疯人不咬人了！” “嗯，我知道了！” 栾云裳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抬头，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药材。 见栾云裳竟然如此淡定，那侍卫才明白，原来安平郡主早就发现自己的药起了作用，所以才下令惩罚那两人与疯人关到一起。 第204章 叫我的名字 不但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为自己立了威信，还救了那两人的性命。 “你且再去仔细观察，有任何异动，速速来禀报！” “是～” 那人应是，带着喜气，中气十足。 这些时日疫病没有什么进展，加上外面那些传言，来流民营的人也包括他在内都对栾云裳的医术有了怀疑。 如今见那些疫病竟然真的有了好转，好似身上的颓废之气瞬间散了去。 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便有了干劲。 那些疯人有了好转的事情瞬间让整个流民营的气压都高涨了不少，他们终于等到了希望。 栾云裳他们连午饭都没有吃，照看着十几个药壶。 正当他们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安平郡主，您赶紧去吃饭，这些事情先让小人来便可” 栾云裳脸上有些诧异，这不是前两日随着几位太医和大夫一起撂挑子不干的孙太医吗？ “孙太医，您这是？” 栾云裳眼神微动，她自然知道孙太医为何进来，自然是看到那些喝了汤药的人有了好转。 “哼～，墙头草，两边倒！” 栾父嗔骂了一声，孙太医一脸的尬笑。 “嗨，我也是见你们忙不过来吗，到现在还没吃饭心疼你们，尤其是郡主，金尊玉贵，哪能受这份辛苦” 孙太医说着已经抢过栾云裳手上的药壶。 栾云裳只是勾唇一笑，现在能多个人帮忙自然是好的。 她还有很多活要干呐！ 只是等她再抬头的时候竟然发现在忙碌的人又多了好几个人，是那些撂挑的太医还有大夫，他们陆续回来帮忙了。 药汤被一碗一碗的送到疯人的嘴里，等到今日的事情彻底忙完，已经是明月当空。 栾云裳才想起来她今天一整日都没有吃饭。 肚子此时真真的抗议了起来。 可是此时都过了饭点了，只能饿着肚子坚持到明日了。 忽然一阵花生酥烙饼的香味从身后传来，栾云裳此时无比确定她绝对是饿的出现了幻觉。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花生酥烙饼这种东西。 “你今日一天都没吃东西，是等着孤亲自喂你吗？” 姜明锦声音带着几分嗔怒，仔细听去又有几分心疼和宠溺。 栾云裳惊讶的回头，这两日她和姜明锦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几乎没有碰面。 没想到他还没有休息，栾云裳知道他很忙，忙到脚不沾地。 “太子殿下，您还未休息！” “没有人的时候你能叫我明锦吗？” 他说过好几次，让她不要喊太子殿下，可是她不听。 月朗星稀，今夜的月光实在明亮的过分。 哪怕没有掌灯，四目相对中，依旧能看清对方眼中的点滴情思。 甚至在月光的照映下，那眼神更显深情。 太子竟然在祈求她，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时正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个样子，仿佛自己不答应他便会很受伤。 “明锦～” 鬼使神差的栾云裳轻轻张口，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一日没吃饭，水也没喝几口。 可是这样的声音听在姜明锦的耳中却是如此的悦耳。 姜明锦激动的答应，唇角上扬露出了他几乎从未对外展示过的笑容，这是栾云裳从未见过的姜明锦。 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好看，让人沉醉忍不住也勾起唇角。 栾云裳向来觉得她不是一个花痴的人，可是看到月光下如此俊朗的男人对着自己笑，她也实在招架不住。 她终于可以理解京城中的贵女们为何对姜明锦如此痴迷，如此英俊的一张脸的确太勾引人，若是没有勾引到你，那是因为勾引的次数还不够。 比如说像现在，她能感觉到姜明锦的确是勾引到她了，她真的有些沦陷了，出不来的那种！ “嗯～云裳～” 猝不及防间姜明锦也喊了她的名字，温柔缱绻，似乎能把今夜的月光都揉了进去。 此时此刻，连呼吸都瞬间感觉有些紧张的灼人。 此时营帐外某个旮旯处。 “太子殿下到底在干嘛啊，他就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 “你知道什么，爱情就是需要这样推拉！” “太子殿下平日里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这个时候倒是当起了君子” “爱情这东西谁遇到谁变傻，你看太子殿下刚刚笑的牙都露出来了！” 营帐后司徒野和疏风躲在一角，看着姜明锦和栾云裳的互动，那是急得口干舌燥。 “就跟你很懂事的，你谈过？” 疏风嘲讽的语气，司徒野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还好意思在这说爱情。 司徒野“......” “本将军没有谈过，你谈过？” 疏风“。。。。。。” 两人互相翻了个白眼，继续看前面的二人秀起了恩爱。 “怎么真的有花生酥烙饼？” 栾云裳惊讶的开口，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花生酥烙饼，竟然和金酥门那家味道一样。 “因为有人没有吃饭！” 躲在暗处的二人“。。。。。。” 好酸！ 别人不知道疏风可是知道，太子殿下为了学这花生酥烙饼饼的配方恩威并施才让人家那老板亲自教他如何做饼。 那是人家的祖传秘方，死都不能外传的。 太子殿下白日忙着政事，晚上就把金酥门的老板抓过来教他做饼。 学了几日之后，有一次他便亲自做了给郡主送过去，结果郡主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那酥饼不是出自金酥门。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比别人学的又快又好。 连团的饼子都比别人圆！ 后来太子殿下学会之后，金酥门的老师傅还有些意犹未尽。 若不是顾忌太子殿下的身份，他真想把太子殿下拉过去收做关门弟子啊！ “可是这饼竟然还是热的？” 她可不相信，这是姜云锦让人去城内的金酥门买的。 姜云锦知道轻重，疫病还没有彻底治好之前，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允许任何人越过城门的。 更何况哪怕是从城内买的等到送到城郊，也不可能还有温度，更别说还有些热乎的饼子。 栾云裳低头看着姜云锦坚韧又修长的手，上面竟然还有没有洗净的。。。。。。 那是没有洗净的面糊？ 第205章 想办法无论如何本王要得到那个女人 难道？ 栾云裳有些不信，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会亲自下厨做她喜欢的点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与姜明锦接触过一段时间后栾云裳便知道，他十分爱干净，向来都是素手白皙，怎么会亲自去沾染那些面粉和油。 而且这些事情也不需要他亲自去做的。 栾云裳瞪大眼睛，仔细拿起姜明锦的手，查看了起来。 看那样子似乎是因为着急，所以连手都没洗干净就跑了过来。 “这饼是你做的？” 栾云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虽然开口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些不信。 “嗯！” 在姜云锦答应的那一刻栾云裳直接愣在了那里，只是抓着姜明锦的手慢慢的收紧。 “但是我做的花生酥烙饼只会给你一个人吃！” 姜云锦郑重的开口，明亮的双眸胜过树头的那一轮明月。 “姜云锦～” 栾云裳的声音依旧哑哑的，不止是动容，而是动心。 “嗯～” “你真好～” “只对你好！” 疏风，司徒野”。。。。。。” 老天啊，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 这两个人一个平日高冷雅致如雪莲，一个冷漠孤傲如冰山。 凑到一起竟然还能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他们不会是看花眼了吧，这不是他们认识的安平郡主和太子殿下啊！ “姜云锦你怕不怕我研制不出疫病的解药，然后我们都死在这里！” “不怕，因为有你陪着我！” 。。。。。。 第二日一早栾云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昨夜实在睡的太晚了。 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进的帐篷了，好像她跟姜明锦聊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渐渐依偎在姜明锦的肩头睡着了。 只是外面为何如此安静，安静的有些怪异！ 栾云裳起身走到帐外，发现营帐周围执勤的侍卫都已经没了人影。 只有远处关押疯人的地方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栾云裳心中起了几分惊诧，莫名的紧张了几分，难道是昨日那些药有问题。 她慌张的往人群那边跑，却听到众人的惊呼声慢慢的传了过来。 “好了，他们好了，那些疯人好了！” “是啊，安平郡主做到了，安平郡主的药有效了” “哈哈哈，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激动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栾云裳才听明白他们的起哄声说的是什么。 她怔愣在当场，虽然一切都在她的预计当中，可是这一刻到来她还是有些激动。 疫病得到了解决，那些疯人终于有救了！ “是安平郡主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立马分散开，让开一条道来。 “郡主的药真的有效！” “郡主真的太厉害了！” 在众人的拥簇声中，栾云裳慢慢的上前去查看那些喝了药的疯人。 只见他们除了身体瘦弱，虚弱无力之外，眼神已经清明如正常人。 “多谢郡主的救命之恩，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呜呜呜。。。。。。我什么都知道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好痛苦，每天身上都好痛苦，现在好了，终于好了！” 连与这些疯人关在一起的那两个侍卫也大哭了起来，是喜极而泣的哭声。 “我还以为我要被他们咬死，我还骂郡主不是人。 他妈的是我不是人，我身为一个男人心胸狭窄，瞧不起女人，到最后是女人救了我啊，是郡主救了小人啊！” “是郡主救了小人一命，日后小人愿意为郡主鞍前马后，只要郡主一句话，小人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含糊” 两个人连连磕头，仿佛栾云裳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一般。 。。。。。。 南羌五皇子府 大殿内歌舞升平，大殿中央，舞姬们衣衫单薄，轻纱下是隐隐露出的曼妙似火的身材。 大殿上男人衣衫敞开躺在女人们的怀中，露出精壮结实的腹肌。 女子纤细葱白的玉手，捻起一只葡萄递到男子的嘴边，却被另一个女子的手拦下。 “殿下，您先尝尝妾身剥的橘子吗？” “是人家的葡萄先来的，殿下要先吃人家的葡萄” “哈哈哈，都要，都要，本王都要～” 狄楚被一群娇艳的女子簇拥着，此时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他正伸手打算摸上面前的女子的胸前，却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 “殿下，大梁出事了！” 狄楚的眼眸微微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还惹得面前的女子不满的撅了撅嘴。 “什么事？” 跪着的人有些害怕的开口。 “大梁。。。。。。大梁的疫病，被破了！” “什么～” 狄楚猛的站起来，让围着他的那些女子瞬间散落到地上发出一阵惊呼声。 “怎么可能，那疫病根本无解！” 狄楚咬牙切齿的开口。 大梁的疫病他早就研究过，根本无解，不过正如栾云裳说的，只要不被撕咬，不沾染血迹便会无事。 与宸妃达成共识之后，他便打算不再行动，让大梁自己做最后的挣扎。 反正疫病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整个大梁便会不攻而破，到最后他便可以轻轻松松的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没想到这疫病大梁竟然真的解决了。 “是谁？” 狄楚咬牙切齿的开口，眼中的怒火翻滚。 “是大梁的安平郡主！” 大殿上此时安静的落针可闻，舞姬早已退下。 看着一脸阴沉的狄楚，几名美姬也只能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突然，狄楚猛的一掌拍到面前的桌几上，随后那桌几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四分五裂的碎开。 引得一群美姬惊慌大叫了起来。 “果然是她，果然是那个栾云裳！” “又是她坏了本王的好事！” 顿了片刻狄楚转身冷声吩咐，眼底却是一片阴鸷。 为什么那个栾云裳总是能坏他的好事！ “想办法无论如何本王要得到那个女人！” “是～” 。。。。。。 疫病已经得到解决的事情迅速在京城传开。 太子亲自带着药方入宫进献给皇上。 “父皇，这是安平郡主研制的关于治疗疫病的配方”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子，梁帝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缓了几分。 第206章 好奸诈的女人! 赵大全笑着双手接过姜明锦手中的药方，站到一旁。 “太子殿下都瘦了那，想必这些日子在流民营受了不少苦！” 梁帝看着自己的儿子，难得的语气和煦。 “你起来吧！这次做的很好！” 梁帝没有想到姜明锦会亲自跑到流民营与那些疯人待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那疫病的厉害，也知道自己把姜明玉留在盐城的态度。 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跑去了流民营，这不是作秀，作秀根本不会拿着自己的命开玩笑。 他本就是太子无需做到这个程度的。 但他如此做代表的却是皇家的颜面。 会让百姓对皇家更加信服！ “谢父皇夸赞，一切都是为了大梁，都是儿臣应该做的，只是这次疫病的解决最大的功臣不是儿臣” 姜明锦没有说到底是谁，梁帝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看向还没有起身的姜明锦。 上一次念在栾云裳救活北国质子有功，加上之前她歪打正着救了安喜泉，又解了南羌鸩毒，让南羌战场大挫，他才给了她一个郡主的身份。 这已经是天大的荣宠了，没想到这次她竟然又找到解决疫病的办法。 的确是大功一件，甚至超过上次救活慕容钦的功劳。 可是她已经是郡主了，还要封赏什么，早知道如此上一次就不封她做郡主了，留着这一次好了！ “朕知道了，你先起来！” 梁帝只感觉颇为头疼，栾云裳他不但要赏还要大赏，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么多百姓都看着那，栾云裳不畏生死主动挑起解决疫病的重担，如今功成，若是不重赏，便是违背民意。 可是～ 看着姜明锦说起栾云裳时那明亮的眼神，他就知道姜明锦心里在谋算着什么。 “朕可以赏她皇家荣誉但是不允许她与皇家之人有任何的关系！” 姜明锦的脸色似乎没有很大的变化，甚至自始至终连眼神都没有变。 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梁帝转动的手中的扳指微微转头去观察姜明锦的神情，无波无澜～ 他一时有些不明白这个儿子心里到底对栾云裳有几分坚持！ 为何听自己如此说，是无动于衷的神情。 “行了，这些日子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朕会命人去郡主府传旨的” “是，儿臣告退～” 姜云锦转身走的利索，没有再多言语半分。 只是转身那一刻他眼神愈发的明亮，翘起的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神情。 这桩婚事无需他求，早晚父皇会亲自找上他。 姜云锦顺道来了皇后这里一趟，这些日子不止是姜云锦瘦了很多，皇后也瘦了很多。 姜云锦在流民营，皇后也是日思夜想的担心。 见到儿子主动过来见自己，皇后心中很是激动。 上一次因为栾云裳那丫头他们不欢而散，后来姜明锦便去了流民营。 算下来他们母子也有月余没见了。 “我的皇儿，让母后好生担心，怎么瘦了这么多” “无妨，母后不用担心，如今疫病解决了，儿臣回到太子府会慢慢调理回来的！” 姜云锦语气平淡，相比于平时的语气的确比之前多了不止一点耐心。 皇后有些诧异，她这儿子怎么性子变了这么多，儿子心中对她有怨，自从十五年前那一日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之前对她的依赖，见了她多是冷情冷性，不愿多说一句。 皇后喜出望外，激动的连忙拉着姜明锦坐在桌前，又让人快些端些补品过来。 “这次皇儿有惊无险，一定是上天护佑，我皇儿龙气护体，必有后福！” 常嬷嬷接过宫女端过来的参茶，放到姜明锦的面前，笑着说道。 “一定是天上的诸神听到了皇后娘娘的祈祷。 自从太子殿下您前往流民营之后，皇后娘娘可是日日为您抄经祈福，您看皇后娘娘的手都起了水泡和茧子那。 姜明锦下意识的低头往皇后的手上看去，那金枝玉叶的手指上的确能明显看到被磨破的痕迹。 见到姜明锦眉间微微皱起，皇后收了收自己的手指，慈笑着开口。 “没事的，母后能为你做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便是开心的” “母后，日后不必如此费这些心神” 姜明锦从来不喜欢什么求佛问卦之事，更不会相信什么抄佛经就能祈福的事。 这在他眼里只觉得是没苦硬吃。 所以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继续开口道。 “这次所有的人能平安返回，多亏了安平郡主！” 皇后眸光一紧，心中忽然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 在宫中这么多年，皇后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本事不亚于任何人，更何况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她还以为她的儿子孝心泛滥，经历了流民营的生死，终于长大了，想起她这个母后的好了。 原来又是因为栾云裳，他是特地来自己面前标榜栾云裳的。 皇后承认，那个丫头的确有几分本事，最后竟然真的找到了解决疫病的办法。 可是这不代表自己对她的欣赏可以到了做自己儿媳的地步。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是为了在母后面前说那丫头的好话才来的吧！” 皇后的声音没了刚刚的欣喜，面色也有些冷了下来。 “不是，是她让儿臣尽快来向母后报平安，让您不要太过担心！” 皇后“。。。。。。？” 皇后气极，忍不住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还以为儿子是为了栾云裳特意来讨好她。 如今她想见自己的儿子一面还要那栾云裳好心提醒，多么讽刺！ 而且姜明锦刚刚说起她的时候是如此自然的语气，皇后推断，他们两人的关系如今绝对非比寻常了。 在流民营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栾云裳她当初是如何说的，她说对她的儿子无意的，如今是要如何，她要反悔了？ 好奸诈的女人！ 皇后的怒气在眼底翻滚，却忍着没有发作。 “如今你要来看一看母后都要听别人的嘱咐了？” 皇后的语气带着几分受伤。 姜明锦微微沉下眸子，他这次来看母后的确是栾云裳提醒的，甚至皇后当初跟栾云裳说的话他也一清二楚。 可是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宣誓自己要跟栾云裳在一起的决心。 第207章 你走～ “云裳心细一些，多提醒了儿臣一句，儿臣也愿意听她的话！” “你～” 皇后的手在拍上桌子的那一刻还是隐忍了下来。 把姜明锦面前的参茶收到自己面前，指着殿门外压着怒气开口。 “你走～” 她好好的日日祈福就是祈着这小子来气她的！ 别浪费了她的参茶！ “母后照顾好身子，儿臣先行告退～”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姜明锦利索的开口，转身便离开了。 “他。。。。。。他竟然～” 皇后指着姜明锦的背影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后娘娘息怒，太子殿下他是还没明白您的苦心那！” 常嬷嬷苦着脸一脸担心的开口。 “他怎么能不明白，他这么聪明，把任何事情都做的尽善尽美，他明明知道若是与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是他却毫不顾忌，他是拿自己的前途在赌啊！” “皇后娘娘，您不必着急，一切都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太子殿下如今刚立了大功回来，皇上也正宠信他那！” 听了常嬷嬷的话，皇后突然镇定了几分。 “你说的对，这一切还可以阻止，想办法把那个女人带进宫来，本宫要见她！” 皇后的语气狠戾中带着厌恶。 这一闹的确让她对栾云裳升起的那几分敬佩之意消散的荡然无存。 姜明锦带回的药方已经被梁帝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去盐城。 有北境军协助，相信盐城的疫病能够很快得到解决。 后续负责此事的官员也会尽快到达盐城，处理后面的相关事宜。 梁帝派去的官员当然不单单是为了盐城的疫病善后，还要好好查一查疫病如此严重，为何迟迟没有报出。 这其中到底掺杂着何种隐情，梁帝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而此时的盐城，姜明玉带着众人也几乎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甚至姜明玉这几日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 他十分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怀疑，他似乎也染上了那疫病。 到底是什么时候？姜明玉突然想起姜明桌死的时候那阴狠怨毒的表情。 难道是那个时候？ 不，不可能，他是未来的天子啊，那种肮脏的疫病怎么会缠上他。 “二皇子殿下，咱们如今已经没有吃的了，若是想活下去，属下等人就必须想办法出去找吃的了” 出去就意味着有接触到疫病的可能，况且盐城那些百姓若是有吃的，就不会频频往别出去逃生了。 姜明玉紧紧的皱起眉头，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姜明玉。 就在姜明玉精神接近崩溃的时候，一道冷然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 “大梁二皇子，竟然如此懦弱无能！” 姜明玉眸光收紧，看着眼前突然到来的几个不速之客。 他们衣冠打扮与大梁完全不同，发髻不是束起，而是分开两边梳了两个辫子。 是南羌的装束？ 姜明玉虽然没见多少南羌人，可是却见过南羌的五皇子狄楚。 虽然他的装束看上去与他们有差异，却极其相似，应该是身份的原因。 这个时候南羌的人竟然能躲过那两万的北境军，跑到城中来，还轻松的找到了他们？ “你们要做什么？” 姜明玉不太相信这些南羌人是来救他的，毕竟狄楚的阴毒他早就感受过。 “我们是奉南羌五皇子的命令前来救人的！” 那带头的人从刚开始的语气便不好，眼中也带着嘲讽。 南羌人本来就自视甚高，看不起大梁，如今看大梁一个堂堂皇子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他们觉得挺窝囊的。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虽然对方态度不善，但是听到他们是来救自己的，姜明玉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只想知道这些人是如何进来的，这样他才知道他们如何带自己出去！ 听到姜明玉如此问，那带头的人脸色有些一顿，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三十多个人如今只剩下十余人。 没想到大梁的一个小将竟然如此厉害，他们本想悄无声息的躲过对方的看守进城，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大梁的北境大军果然名不虚传，哪怕是最普通的小兵，侦察和反侦察能力都让人忍不住叹服。 尤其是那个北境小将，斩杀了他这么多属下，若不是他们都是经历了千百场厮杀，已经是没有生死概念的死士，他们这十几个人根本没有杀进城内的机会。 明知道冲出去或许无望，可是主上的命令一旦下达，哪怕是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这便是他们身为死士的使命和命运。 今日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死在带走姜明玉的路上。 “自然是杀进来的！” 想到折了的那十几人，那黑衣人开口语气更加不善。 听说对方是狄楚的手下，又是被安排来救自己的。 生的希望在前，姜明玉只觉得身为二皇子的底气又回来了。 “大胆，本王是大梁二皇子，你敢如此与本王说话。” 那黑衣人耻笑一声，大梁如今疫病严重，照这样下去，很快主子的计划便可以实施。 到时候连大梁都是他们南羌的，一个废物大梁皇子又算什么。 “二皇子在大梁金尊玉贵可是在我南羌也不过是个亡国皇子而已，就不必在我们南羌人面前摆什么身份了！” 姜明玉猛的睁大眼睛看向说话的南羌人。 “你放肆？一个死士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姜明玉实在没有想到狄楚的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当面说他是亡国皇子。 “哼，二皇子不必跟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若不是你的母妃求到我们殿下面前，你以为我们会冒死来救你” 姜明玉不语，不明白母妃为何要求南羌人来救自己，明家的人哪里去了？ 他心里一万个疑惑，可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生的希望也只有南羌人能给他了。 他只能抓住这次机会。 “你们打算如何救本王出去？” 对方眼中又是一抹不屑，脸上更显嘲讽。 姜明玉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窝囊过，可是活着才是大事，尊严什么的都是狗屁。 南羌人的野心太大，他早就知道他们要的不止是与自己合作，他们要的是整个大梁。 等到他回到京城，重振旗鼓，绝对会给狄楚些颜色瞧瞧。 “闯出去！” “。。。。。。？” 第208章 闯出去 姜明玉简直无语到极致，外面两万人马把守，他竟然说闯出去。 对方是死士，他可不是，他好不容熬到现在。 “你们疯了吧，就我们这些人如何闯出去，外面两万人马那！” 想起那日栾云骁对着自己射过来阻止自己的那两箭，他如今还心有余悸。 他若是不躲，就真的死了！ 所以他很确定对方不会因为顾忌自己的身份就会手下留情。 “所以那，那就请二皇子在这里等死吧，我们好回去复命，就说不是我们不想救你，是你自己不想跟我们走。” “你～” 姜明玉咬着牙根不满的开口，可是他却无法反驳。 除了这样他也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可是留下来是弹尽粮绝，冲出去可能是万箭穿心！ “二皇子放心，我们的人能闯进来，自然也可以带着你闯出去，两万人马封锁的是整个盐城，一个城门还能有多少人把守” 姜明玉沉思了片刻，这些人是死士，他们不畏惧死亡，可是却可以坚守自己的任务。 既然他们的任务是救自己出去，那即便是死也会坚持完成到最后的任务。 既然他们都可以闯进来，说明这些人是有些本事的，再加上自己剩余的人，送自己出去未尝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 他不能在这里等死！ “好，本王随你们闯出去！” 此时的姜明玉和南羌的死士还不知道大梁京城那边，疫病已经得到解决，抑制疫病的药方很快就会被送到盐城。 其实不做挣扎，再坚持三日他便可以安全回京。 天色渐暗，栾云骁命人守好城门，今日那些闯进去的死士定然是为了救姜明玉而来。 如今只有人想从城内往外跑，可没有人愿意往里面闯的，除了救人他想不到还有人愿意进去成为疯人的饵料的。 他们既然想进去，他也不好死拦着，可是想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今夜他们一定会有动作，命令所有的人守好四个城门，让他们插翅难飞！” “是～” 众人齐齐应是，迅速做出作战准备，那些死士，武功高强，而且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入夜，夜色被乌云遮挡的死死的，几乎没有一点光亮。 城墙处安静的没有一点气息，仿佛无人把守一般。 若不是知道不可能，姜明玉都想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对方如此安静，要不就是心太大，要不就是用了什么战术。 很显然对方肯定是属于后者，北境军本来就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最善用的便各种战术。 “哼，这些大梁人果然都是没脑子的废物，他们以为我们是冲进去便出不来了吗？” 那死士的头领，似乎洋洋得意，以为大梁那些士兵根本就没做他们会冲出来的防备。 姜明玉转头看向那南羌人的头领一脸的无语之色。 他们是有多瞧不起大梁人，瞧不起大梁的士兵。 “这都是障眼法，这你都信，城门此时定然有严密的防守” 那南羌头领耻笑一声，好似在嘲笑姜明玉的胆小，晚上的城门如此疏于防守，他竟然一直龟缩在城中等着营救，简直是愚蠢。 姜明玉看着对方投射来的你是傻子的眼神，回之以反弹，给了个你才是傻子的眼神。 “既然要闯出去了，管他是不是障眼法，都要闯” 那带头的南羌死士说完本来猫着的身子直接站了起来。 姜明玉大惊，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虎，这岂不是大大的暴露了。 不等姜明玉开口，那人已经对着后面的人招手，他的人立马便跟上。 姜明玉还是杵在那里没有动，见那些人走了十几米前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姜明玉的人便有些着急的开口问道。 “殿下，我们要不要跟上，城门此时似乎真的疏于把守” 姜明玉紧锁眉头，难道那些士兵真的是因为觉得有进无出，所以才会如此懒散，守城门的去睡觉去了？ 那带头的南羌人回头很不耐的看了姜明玉一眼，向着他招了招手。 好似在说他们都走了这么远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还不赶紧跟上。 姜明玉此时无比犹豫，见那南羌人依旧无事的往前走眼看就到了城门处，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终于开始心动。 若是那些南羌人跑了出去他们没有跟上，那就真的可惜了这次机会了。 姜明玉咬了咬牙“走～” 听到姜明玉的命令，姜明玉的那些人才慢慢直起身跟在他后面一起走。 姜明玉加快了脚步，很快赶上了那些南羌人。 在跟上的那一刻，那带头的南羌人回头发出一声耻笑，好似在嘲笑姜明玉的胆小。 姜明玉无暇顾忌他们的嘲笑，这个时候他只想尽快跑出城。 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他们便到了城门下，不知道紧张还是激动，姜明玉的呼吸都有些激动。 这一切顺利的实在有些过分了，早知道是如此他早就应该铆足了胆子逃出来了，为何要在城中等死。 姜明玉眼底的兴奋都要溢出，果然是天不亡他，出了这道城门，他就可以重获新生了。 这座死城，他再也不会踏足半步。 黑暗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火光，几乎照亮了城墙下的每一处。 姜明玉猛的睁大眼睛，突然的光亮让他整张脸看上去都有些狰狞。 “不！” 姜明玉惊呼一声，希望近在咫尺，却瞬间破灭的感觉。 他们果然中计了！ 姜明玉和那些南羌人加起来一共不到三十人，瞬间被团团围住在一起。 姜明玉面色有些狰狞的看向那南羌人。 “蠢货，早就告诉你，不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希望破灭，姜明玉的心情经历了瞬间的大起大落，此时反而有些镇定了几分。 这些士兵都是大梁的人，只要他乖乖配合，不跑了，他们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唯一的错处就是自己与这些南羌人一起往外跑，到时候传到父皇的耳朵里，父皇定然会怀疑他私自勾结南羌人。 接下来他只能借机行事。 第209章 没有退路 那带头的南羌人见这个时候姜明玉竟然还有功夫说这些，他们是来救他的，他还在这逼逼赖赖的。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还要跟着我们一起出来！” “你～” 姜明玉嗔怒了一声，此时这个情况想逃出去有些难了。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 “二皇子殿下，您这是要抗旨吗？” 栾云骁站在城墙上俯瞰着下面，堂堂大梁二皇子竟然和一些南羌人勾结在一起。 看来当初北国质子的事情果然与二皇子一党脱不了干系。 姜明玉抬头，咬的牙根吱吱响，又是这个栾云骁。 这是他第二次站在城墙上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 “本王又没有出城，何来的抗旨一说！” “哈？。。。。。” 栾云骁眉头皱起，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若是不拦着，不就出城了吗？ “本王只不过是来追杀这些南羌人” 姜明玉说完，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大喊道。 “杀了这些南羌人！” 姜明玉的话落剑已经出鞘，那些南羌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如何，其中一人已经被姜明玉砍倒在地，血渍飞舞。 “姜明玉～” 那带头的南羌人没有想到姜明玉会如此，咬牙切齿的看着被他斩杀的自己人。 姜明玉的人与那些南羌人一看直接动起了手。 北境军的人一时有些摸不清状况。 “二皇子殿下真的是为了追这些南羌人才跑到这里来的？” 站在栾云骁身边的一个小将，不明所以的开口，这一切变化的也太快了，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栾云骁眉头紧皱，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可是这个时候在姜明玉还没有抗旨的情况下他必须要保证姜明玉的安全。 况且那些南羌人该死！ “保护二皇子殿下！” 栾云骁下令，那些士兵才加入到战斗中去。 “你们北国人果然狡诈！” 那带头的南羌人和姜明玉打了起来。 他千里迢迢带着人来救北国的二皇子，他以为这个人就是个废物，如今看来能与他们家主子合作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废物。 甚至狡诈狠毒方面根本不输他们家主子啊。 “卑鄙～” 那南羌人又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补了一句。 姜明玉借着打斗靠近那人，压着声音开口。 “你的命令不就是要带我出城吗？” “？” 那人愣了一瞬又听到姜明玉继续说道。 “佯装挟持我，然后带我出城！” 下面的人混战成一团，不得不说那些南羌人武功不弱，这么多人围攻竟然还能撑得住这么久。 栾云骁仔细看着下面的动静，却见姜明玉和那南羌人越打越近，他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抬手飞速的夺过侍卫手中的弓箭，拉弓的间隙，眼看一箭便要射出，下一刻那南羌人便勒住了姜明玉的脖颈儿。 他这一箭下去，会正中姜明玉的心脏。 果然～ “妈的！” 栾云骁咒骂一声。 众人都收了手，眼前的人可是二皇子，若是真的死了，到时候皇上若是问责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那带头的南羌人很恶心姜明玉的行径，可是不得不说他说的的确是个办法。 虽然刚刚他还杀了自己两个人，可是他还是不得不把完成命令作为第一重要的事。 那南羌人只觉得跟吃了屎一般心里窝着恶心，手上的力道随之加重。 姜明玉只觉得一瞬间喉头一股腥甜的味道。 他想开口怒骂，却被对方锁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退后，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皇子！” 一群士兵还有姜明玉剩下的人都虎视眈眈的围了上来，却一个都不敢上前去。 “打开城门，放我出去，要不然这个代价你们承担不起！” 那南羌人抬头对着栾云骁大喊。 栾云骁即使一万个不愿，此时也不得不让人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他是抗旨，可是姜明玉若是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他也难辞其咎。 如今只有先让他们出了城门然后再从长计议。 “你以为挟持一位皇子，你便能跑的掉？” 栾云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此话一出下面的二人果然齐齐面色变了变。 他们只是进行了第一步，就算是出了这道城门，能不能跑走还是未知数。 “哼，就凭你们大梁这群酒囊饭袋吗？” 那个带头的南羌人挟持着姜明玉慢慢的往后退出了城门。 在一群人小心的围攻下，离着光亮越来越远。 姜明玉终于忍不住不满的扭动着脖颈儿，他的脖子真的快断了。 见姜明玉如此，那人才收了几分力气。 “你要掐死本王！” 脖子上的力道松缓，姜明玉才沙哑的开口。 那带头的南羌人懒得搭理姜明玉的话，而是紧张的盯着一直围着他们的那些士兵。 “二皇子还是想想我们到底如何逃脱吧！” “往北走，那边都是山，好躲藏” 姜明玉之前想逃出去的时候，听梁远熙说过周围的地势。 眼看两人后退到离开城门一定的距离，姜明玉突然大喊一声命令道。 “掩护本王，拦住北境军！” 他一声令下，刚刚还跃跃欲试与北境军站在一起的十几个姜明玉的手下瞬间倒戈，与北境军打了起来。 “草～” 栾云霆身边的小将，直接爆了粗口，所有人都知道姜明玉刚刚是演戏，奈何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栾云骁脸上却没有很大的情绪变化，既然一切早就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了。 “他们跑不掉，白白浪费精力而已！” 姜明玉的手下和剩下的南羌人与北境军死缠烂打在一起，姜明玉两人趁着夜黑风高往北边跑去。 后边的北境军几乎是穷追不舍，很快就把两人追到了荒野山坡中，这里果然是山连着山，容易躲藏。 两人隐没到荒野中的山洞里，一时没了踪迹，而那些奋力抵挡北境军的人早就已经是死的死，抓的抓。 姜明玉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两人躲到一处山洞，听不到后面追踪的声音，才喘了几口气。 山洞实在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姜明玉摸了摸自己刚刚被那南羌人抓的脖颈儿一片粘腻，是血，他的脖子被那人给抓破了。 一股烦躁之气直冲脑门，姜明玉知道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可是情绪却几乎不受控制。 第210章 回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疫病对血液的恐怖，他如今闻见一点血腥味心中便烦躁异常。 尤其是这几日这种情况越发的明显。 姜明玉半天没动静，而且还有些急切的喘息着，那带头的南羌人以为他是因为逃跑才紧张成如此。 忍不住又嘲笑出口。 “就这点胆量，还敢跟我们五皇子合作！” 姜明玉此时本就在收敛自己的情绪，听到对方的嘲讽声，好似有什么压抑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他突然转身嘶吼一声对着那人便抓了过去。 那南羌人完全没想到姜明玉会来这么一遭，险些没有躲开。 这一下也让他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这个人疯了？ 想起他们入城时候看到的那些疯人，那个南羌人瞳孔骤然缩紧一瞬死死盯着姜明玉。 “你也已经被疫病传染了？” 他终于有些理解大梁皇帝为何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也要封锁盐城了。 五皇子的目的是等着整个大梁被疫病腐蚀后，然后杀掉所有得了疫病的人，最后控制大梁皇室。 而现在看来这种疫病的难缠程度太过诡异，因为刚开始被传染的时候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这种情况下便会让身边的人无法防备，很容易也遭到传染。 就比如现在他严重怀疑姜明玉是不是也被传染了。 他有些担心，他自己没事吧！ 无论姜明玉他能不能成功带回去，他都要回去跟五皇子复命的。 姜明玉只发泄了一瞬脑袋似乎就清醒了很多，他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他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可能，本王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疯人！” 姜明玉虽然矢口否认，可是语气里却带着微不可察的心虚。 “没有接触过那些疯人？” 带头的南羌人明显有些不信的语气。 “我记得二皇子此次来到盐城是与大梁三皇子一起的吧！” 姜明玉眸色一紧，说起姜明卓他的心中便莫名有些紧张。 姜明卓狰狞又不甘的面色好似炸开在他的面前变成一片血污。 “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南羌死士无奈的捶了捶岩壁。 他现在无法确定姜明玉是不是真的被疫病感染，更不敢保证在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被姜明玉传染。 姜明玉感受到了南羌人迟疑的气息，不自觉的自己也跟着又心慌了起来。 他不会真的被感染了吧，想起姜明卓发病之前的迹象，他竟然隐隐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像。 。。。。。。 流民营的那些人喝了药之后，情绪慢慢稳定，接下来便是慢慢的等着身体恢复。 尤其是那些疫病感染时间比较长的人，整个人已经是病入膏肓，如骷髅一般，喝了药之后只能算是捡回来半条命，还要慢慢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栾云裳等一众太医已经打道回京城，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们管了。 皇上虽然还没有下旨如何封赏，可是京城的百姓们却已经激动的忍不住在城门口热烈迎接了。 回京的马车有不少，栾云裳与安喜泉坐了同一辆马车回来。 一到城门口便听到热闹的声音传来。 “过年了？” 安喜泉瞪大了眼睛，掐了掐手指头。 “不对啊，过年的时候会下雪的啊！” 乱云裳“哈？” 她真是佩服安喜泉这丫头的脑回路，她是如何想到过年上去的。 两人掀开车帘，才看到外面已经挤满了人，敲锣的打鼓的，似乎都等着有人下令那。 又是欢迎场？自从离开侯府之后她好像经历过好多次了。 栾云裳与众人一起下了马车，瞬间便被百姓们热情的围了起来。 “安平郡主，真给我们女子挣脸啊！” “安平郡主就是我心目中的神医” “安平郡主，我们永远支持你！” 百姓们此起彼伏的呐喊声，甚至都超过了那敲锣打鼓的声音。 他们有的拿着花，有的拿着尚好的布料，还有的拿着鸡蛋，拿着肉，想必都是家里能拿出来的自己觉得最珍贵的东西抢着往栾云裳的怀里塞。 栾云裳根本没有拒绝的份，又根本拿不过来，连一旁的安喜泉怀里都抱满了东西。 栾云霆和栾家二叔，栾家二婶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笑着帮栾云裳接过手里的东西，拉着她便往自家马车上拽。 疫病预警得到解除，京城大大小小的人家几乎都跑了出来，大家在家战战兢兢的憋了这么久，终于是可以出来放放风了。 顾令博的事情没有确切的证据，算是小惩大诫一番，暂时解除了侯府的禁足。 听说去流民营执勤的人都回来了，江氏和顾令清还有苏佩佩他们也到了城门口迎接。 只是城门口围着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根本挤不进去，便坐在马车上等着。 三个人虽然坐在马车里，可是外面的场景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看着栾云裳如此受百姓喜爱，三个人都酸了！ “那个栾云裳有什么厉害的，去流民营的不是还有很多太医跟名医吗？为什么百姓偏偏就围着她转？” 即便他们已经知道疫病的解决主要是栾云裳的功劳，却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反正他们永远都不会承认他们曾经认识的栾云裳竟然这么优秀。 “一个下堂妇，不知羞耻的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简直是不要脸！” 看着栾云裳被这么多百姓簇拥着，江氏心里极其不平衡，她身为长辈，那日都跑到郡主府去给她台阶了啊，她竟然无礼的把自己赶了出去。 她一个下堂妇，即便如今贵为郡主又怎么样，还有哪个男人愿意要她，让她回到侯府是念在她这三年在侯府兢兢业业的份上，她竟然还不领情。 比起江氏和顾令清，苏佩佩的脸色更是难看，她嫉妒的都要发疯了！ 她才是天选的气运女主啊，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跑到了栾云裳的身上，连这么难缠的疫病她都能找出救治的办法。 顾令清是个直性子，年龄又小，心里存不住话，骂了几句之后，又忍不住猜想栾云裳这次会得到什么赏赐。 “也不知道这次皇上会给她什么赏赐那？” 、 第211章 苏佩佩咬人了 顾令清这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失落，若是栾云裳没有与他大哥和离的话，那些赏赐送到侯府，岂不是任她挑选。 听顾令清如此说江氏心里也难受的紧，甚至有些心疼，不说这次赏赐什么，单是上一次皇上给她的赏赐若是送到侯府的库房，都能把库房填满了吧。 “怎么，眼馋了?你若是眼馋了就去找她认嫂嫂去啊，说不定人家吃肉你还能曾点汤那。” 苏佩佩早就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了，听顾令清那后悔的语气，自然酸溜溜的就开口了。 她堂堂丞相家的千金嫁到顾家，不但没有的得到应有的尊重，现在竟然还要听他们后悔的话。 这简直就是在羞辱她！ 顾令清的确是后悔了，可是她顾忌着苏佩佩在这里，所以才没有直接说出来，她都算给足了苏佩佩的面子了，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还直接找她的茬。 “苏佩佩你别没事找事，我可什么都没说” 顾令清几乎是对着苏佩佩吼叫出来的，她对苏佩佩也是忍到了极点，从苏佩佩进了侯府，她是一点便宜都没赚到，还天天吃猪食。 顾令清的吼叫让苏佩佩的心中的火气再次窜到了头顶，她双眼有些泛红，只觉得一阵浑身燥热，情绪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暴躁起来。 哪怕她极力的控制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发火，可是却还是起身冲着顾令清厮打了起来。 顾令清被打懵了，完全没有想到苏佩佩会突然动手，甚至有些癫狂。 江氏也被这一幕吓傻了，平日里他们就是说几句气话过过瘾，还不至于到动手的地步，况且这还是在府外那，若是传出去他们侯府这脸是彻底的不能要了啊！ “苏佩佩你这是做什么，你松手啊！” 只见苏佩佩的双眼越发的赤红，死死的抓着顾令清的衣服和头发，力气大的几乎能拽住一头牛。 顾令清被苏佩佩的样子吓得腿都软了，根本挣脱不开，只是被拽的头发生疼。 “啊啊啊，救命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母亲，快拦住她，快拦住她啊！” 江氏抓着苏佩佩让她松手，奈何苏佩佩像是完全失去理智一般，抓的死死的。 甚至她越去想扒开苏佩佩抓着顾令清的手，她的手反而抓的更紧，顾令清叫的更痛苦。 “苏佩佩你疯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江氏急得大喊，把马车外面的丫鬟头也叫进来帮忙，小丫鬟一进来就被苏佩佩的样子吓得手抖。 被江氏骂了一句才赶紧上去帮忙，只是这不帮还好，这一帮，顾令清直接被苏佩佩拽下来一把头发。 顾令清疼的嗷嗷叫，看着自己这么一大把头发甚至连着点点的皮肉被拽了下来，她简直是要疯了啊！ 她的头发啊，这么大一块，遮都不好遮的吧！ 苏佩佩捂着被拽破的头皮，鲜红的血液慢慢的从头皮上渗了出来，越流越多，疼的她抽气。 江氏心疼的看着闺女受伤的地方，这么大一块头发被连根拔起了，若是头皮伤的厉害的话估计是真的长不出头发来了。 他们侯府这到底是娶了个什么东西进门啊！ 头皮被扯破，星星点点的血腥气瞬间在马车里弥漫开来，苏佩佩此时虽然没有再动手，可是双眼却赤红的更加吓人了。 江氏和顾令清是真的害怕了，见苏佩佩还要发疯的样子，他们小心翼翼的想起身离开马车。 就在顾令清差一点就下了马车的时候，苏佩佩突然起身窜到顾令清的面前一口便咬在了顾令清的脖子上。 顾令清瞪大眼睛，吃痛的惨叫一声，使了吃奶的劲推开了苏佩佩。 苏佩佩被推了个趔岔，直接摔到马车的车壁上晕死了过去，江氏和顾令清才渐渐喘了口气。 马车里的动静引得不少人往这边看了过来，为了不让人看笑话，江氏捂着顾令清的嘴不让她叫出来。 他们三个女人在马车里打起来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至于苏佩佩先带回去再说吧。 “母亲~” 听见顾令博的声音，江氏才想起来他们今日是来接人的，不是来看热闹，也不是来打架的。 “令博~” 见到顾令博，江氏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在府中也是日夜担心，生怕顾令博在流民营会有什么危险，所幸自己的儿子是安全回来了。 “怎么瘦了这么多，你在那边吃苦了！” 顾令博不语，他在那边的确是吃苦了，平均三天挨打两顿！ “大哥~” 顾令清捂着脑袋下了马车，委屈的满脸的眼泪。 顾令博眸光一滞，看见顾令清脖子上的伤紧张的问出口。 “这是怎么了，谁咬你了？” 顾令博刚从流民营回来，对那些疯人还是心有余悸，虽然如今已经找到了救治的办法，可是他们发疯撕咬时候的样子还是在顾令博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新娶进门的媳妇，你看我这脑袋” 顾令清说着，打开自己捂着脑袋的手，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地渗出来，看上去真的伤的不轻。 江氏连忙阻止苏佩佩的话，让她赶紧上马车上去，只是虽然她极力的掩饰，周围还是有不少人指指点点的了起来。 从刚开始马车内的打斗声他们就听见了，这侯府新娶的媳妇大庭广众这下跟婆婆和小姑子干起来了，而且还能以一敌二，属实厉害。 顾令博凝眉，他不过是去了流民营待了不到半月，苏佩佩竟然都敢对她的家里人动手，而且今日还是他回来的日子。 她到底要干什么？她疯了吗？ 江氏拉着顾令博上了马车，此时马车内苏佩佩还没有清醒过来，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狰狞。 “大哥，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休了她，赶紧休了这个女人” “好了，清清，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江氏还在极力的维持着他们侯府的面子，哪知今日的笑话早就被百姓们都看了去。 外面百姓们喊着栾云裳的名字情绪越发的高涨，而马车内的气氛却是压抑到了极点。 顾令博本想再看一眼栾云裳，却被车夫掉头错开了视线。 苏佩佩躺到下午才悠悠转醒，对于在马车上的事情她有记忆，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疯狂的有些吓人！ 第212章 跟皇后娘娘说一声抱歉 回到侯府，顾令博还是为苏佩佩请了大夫，普通的大夫根本瞧不出苏佩佩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开了些安神的药物。 难道？苏佩佩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颊。 难道她真的被那个疯人传染了？ 苏佩佩猛地坐起，有些慌张的查看自己的身体，她这几日除了有些瘦了，脸颊有些凹陷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症状。 昨日也是那顾令清说话不中听才惹得她生气的。 所以她绝对没有得什么疫病，就那一点点血而已怎么可能传染了那。 “侯爷~” 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是顾令博进来了。 “苏佩佩，你为什么要对清清下这么重的手？” 苏佩佩本以为顾令博是来看她的，至少他们现在还算新婚燕尔，大婚后没两天顾令博便去了流民营。 “顾令博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她，而且我也晕倒了你看不到吗？” 苏佩佩回瞪着顾令博，以前这个时候苏佩佩一定会委屈，会流泪的去质问顾令博，可是现在她却不会了。 曾经她似乎对这个男人还有期待，还有喜欢，可是现在是半点没有了。 顾令博眼神微潋盯着苏佩佩，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苏佩佩被顾令博盯的有些发毛，心虚的不敢再与他直视。 “你可是接触过那些疯人？” 听顾令清和江氏的描述，顾令博觉得苏佩佩发疯时候的样子竟然与那些疯人相似。 可是京城这边根本就没有人被传染，更别说整日在府中待着的苏佩佩了，他虽然不信苏佩佩会沾染疫病，可是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来问一问。 希望是他想多了！ 可若是苏佩佩正常的情况下竟然对清清下这么毒的手，那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什么疯人，我一直在府中，怎么会接触那些疯人” 苏佩佩强装镇定的开口，看样子顾令博应该不知她与林江臣出去碰见司徒野抓那个疯人的事情，司徒野也没有跟他说这件事。 “你若是真的得了疫病，一定不要隐瞒，云裳的药方只要喝下一副，便可见好转” 顾令博是真的不放心的嘱咐苏佩佩，以他对苏佩佩的了解，真的不觉得苏佩佩能做出直接咬人这种事情。 只是在苏佩佩面前提到栾云裳似乎就如点燃了炸药一般。 “栾云裳，栾云裳，你是巴不得我得了疫病吧，这样你就好可以有借口去找栾云裳要方子了。” 顾令博简直是被苏佩佩的态度无语到了，他是真的担心她才开口的。 他不明白曾经那个性格洒脱不拘小节的女人到底去了哪里，以前的苏佩佩不是这样的啊！ 她说她最讨厌女人们的后宅之争，最讨厌女子心胸狭窄，争风吃醋，恶意揣测别人。 而如今那，所有她讨厌的人都成了她。 “苏佩佩，你已经变成了你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你知道吗？” 一个让他也甚是讨厌的样子！ “我本来就是如此！” 苏佩佩吼叫出口，然后冷笑着看向顾令博。 “我本来可以不是这样的，我本来是可以一直维持你喜欢的样子的，可是你三心二意，左右逢源，你明明说过你不喜欢栾云裳，却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顾令博你没有守住你的承诺，你凭什么让我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你！ 你不配！” 苏佩佩刚刚醒来，身体本就还虚弱，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去嘶吼。 她眼中带着嘲讽，嘴角带着冷笑。 深陷的脸颊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狰狞。 顾令博竟然觉得此时的苏佩佩与那些疯人一般。 他不自觉的心中生出几分恐惧，后退了两步。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顾令博怒斥了一声便转身出了房间。 这样的苏佩佩让他惊恐，悔意又在心底蔓延。 若是当初他没有与栾云裳和离，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吧！ 栾云裳没有回到郡主府，而是回到了栾家。 在栾家休养三日后，便接到圣旨，明日一早与栾父一起进宫领赏。 入夜，栾父把栾云裳叫到书房。 这些时日在流民营，太子对自己女儿的照顾，他都看在眼里。 疫病期间有些事情他也无心去管，如今大家都返回了京城，此事他就必须说道说道了。 他想听听女儿的意思，不管她如何选择，栾家都会支持她。 她的女儿如此优秀，什么样的人都配的起，而他担心的是，女儿日后是否还会受到委屈。 他身为父亲，当年女儿嫁入侯府的时候便没有把好关，如今后悔也无济于事。 只是以后谁想打他女儿的主意，不管是什么身份，除非是真心对她的女儿，要不然谁的面子他都不给。 太子也不行！ “父亲，找女儿可是要说明日领赏的事？” 栾父点头，他的确也要与栾云裳商量此事。 “还有一件事！” 其实年轻人的男女感情之事栾父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这本多是家中母亲为女儿操心的事情，奈何栾家除了他一个老汉外，栾云霆是个感情白痴，母胎单身，哪里懂得什么男女之情。 栾云骁远在边关，即使在家中也和他那心大的大哥没什么区别。 便只有栾父硬着头皮开口了。 见父亲如此神情，栾云裳似乎已经猜到了父亲是要说什么了。 “父亲是要问女儿与太子之间的事情？” 见女儿主动提起，栾父心里瞬间放松了几分。 “是，父亲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女儿心中对太子殿下的确生出一些异样的情愫” 栾云裳没有回避，直接说出口！ 她心中的感觉不会骗人。 其实每次看见姜明锦的时候她心中便痒痒的，即便装的再冷静，却依旧压不下她那颗并不冷静的心。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这样的那，她也记不住了。 或许是从知道每次暗中帮助自己的人是姜明锦之后，她便开始对这个人，对他的身份，对他的名字，对他的一切都想知道的更多。 她以为她只要谨记对方的身份，压住心中的思绪，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是她失败了！ 看来她真要找机会与皇后娘娘说一声抱歉了！ 她定然是做不到离她的儿子远一些了。 第213章 领赏风波 栾父顿了片刻，实在没想到女儿回答的如此肯定。 “既然如此，为父日后就多观察下那小子，看看他的表现。” 那小子？栾云裳有些无语。 “父亲不生气？” 栾云裳以为栾父一定不会同意自己与姜明锦在一起。 “生气，为何要生气？ 父亲还怕你因为与侯府和离的事情，郁郁寡欢，心结难疏那，如今你既然已经有了中意的人，为父高兴还来不及那” “可是，他是太子，这件事情若是被外人所知，到时候栾家定然也会因女儿受到牵连，受人诟病。” 栾父撅着嘴巴捋了捋胡子微微摇了摇头，一副你想多了的神情。 “姜明锦也不过是出身高了些，他有什么嘛，你又不差，为父看是他配不上你。” 栾云裳“。。。。。。” 果然父母看自己孩子怎么都是最好的。 不过听父亲如此说，她心中的石头也落下，她本以为提起此事，父亲定然会反对。 没想到父亲竟然是支持她的，如当初她决定和离的时候一样。 她虽然从小不是在父亲身边长大，可是父亲对她的爱从来都不少。 “再说了，这太子殿下虽然配不上你，可是在这京城也算是最高的枝了，哪个父母不希望女儿高嫁。 你且把心放宽，大胆的往前走便是，不要有什么顾虑” 栾云裳不禁鼻子有些酸涩，父亲是个医痴，沉迷于行医救人，何时对财物对权利在意过。 什么攀上京城最高的枝，不过是父亲安慰自己的说辞而已。 她为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父亲感到幸福。 “嗯，父亲放心！” 栾云裳郑重的点头答应。 父女两人相视而笑，便开始商量明日领赏的事情。 栾父沉下心思，既然女儿决定坦然的接受这段感情，那明日的赏赐他就要好好打算一下了。 第二日一早，栾父和栾云裳便早早的起来准备，宫中来的马车早就在大门口等着。 这次疫病最大的功臣自然还是栾云裳的，可是栾父和其他的太医也有不小的功劳。 除了他们此次前往流民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奖赏。 而今日的赏功宴如此隆重自然是为栾云裳而举办的。 百官皆在，没有人敢再如之前那般在大殿上嘲笑栾云裳是哗众取宠，一介下堂妇。 只是栾云裳竟然真的能研制出解决疫病的办法，依旧让他们不能完全相信。 这个丫头走过的路还没他们吃过的盐多，这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为何她偏偏就能找出办法那。 可是经历了上一次北国质子的事，他们也不敢再随便把质疑说出口了。 皇上还没来，几位老臣面面相觑，看着大殿上那群等着领赏的人。 “不知道今日皇上又要赏赐什么给那丫头？” “哼，她都已经是郡主了，金银珠宝也花不完，皇上若是再裳，岂不是都要上天了” “如此一个丫头功劳竟然都盖过了我们这些在朝为官几十年的老臣，这皇室啊。。。。。。” 这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啊！ 几位大人酸溜溜的语气窃窃私语，栾云裳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和离的女人，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百姓的心中，威望竟然超过了他们。 这些老臣心里自然是不服的，他们可是拼了几十年才到了如今的位子。 “嗨，你们啊，干嘛跟一个不尊礼教的女人比” 说话的正是上次被安喜泉怼的只知道大喊无稽之谈的姚大人。 姚小姐自从被他禁足之后安分了不少，也鲜少出门惹事了。 他就觉得他又行了！ 反正他骨子里便认为无论如何女子抛头露面都是让人十分不齿的事情。 当初侯府要娶平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个男人三妻四妾这都是正常的事情。 儿女人不守妇道，不以夫为天便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种女人就应该被侯府休了才是，如何能让她和离出府。 简直是丢了男人的脸面。 一听姚大人说栾云裳不遵礼教，刚刚几位说话的老臣也都撅着嘴点头，一副十分认可此说话的模样。 姚大人的声音有些大，早就传到了栾云裳几人的耳朵里。 其实刚刚几位老臣在那里背后蛐蛐人，他们也早就听到了。 “姚大人～” 栾云裳起身上前几步，当着大殿内众人的面喊了一声。 姚大人身体一颤，微微有些心虚，因为他刚刚才背后说了栾云裳的坏话。 他定了定心神，微微挺了挺身子，转头看向栾云裳。 “不知安平郡主叫本官何事啊？” “刚刚听姚大人说本郡主是不尊礼教的女子。” 栾云裳的声音清亮，在大殿上显得尤为嘹亮清楚，甚至带着隐隐的回声。 听到这样的话，原本热闹的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 全部看向起身的栾云裳。 安平郡主刚刚立了大功，而且是救了整个京城乃至大梁的大功啊。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说她是不遵礼教的女子？ 而当他们听到栾云裳开口问的是姚大人，就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了。 这个姚大人和朝中的几个老臣都是出了名的老顽固，思想古板的很，还有些倚老卖老。 有的时候皇上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动不动的就要以死明鉴来吓唬皇上。 今日是什么日子啊，安平郡主虽然是女子，可是如今却是朝中的新贵，他竟然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不遵礼教，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姚大人也被栾云裳如此直接的问话给愣住了。 当着大殿这么多人的面，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话是他刚刚说的，若是不承认，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可是他若是承认了，今日便是让栾云裳下不来台，也是不给皇上面子。 今日的宴席可是皇上专门为栾云裳他们举办的。 他只是一时口快，吐槽一下过过嘴瘾，实在没有想到会被架在如此境地。 这个安平郡主属实可恶，就是故意让他下不来台。 “哼，的确是本官所说，你一女子抛头露面，就是不尊礼教的行为！” 栾云裳冷笑，她之前不愿与这些老臣争辩是因为那个时候她觉得与这些人没有什么牵扯，懒得与他们计较。 第214章 皇上的一个许诺 “既然如此，那今日的宴席便是本郡主抛头露面挣来的，姚大人今日来到宴席上，没有觉得有几分羞耻吗？” 栾云裳声音清冷，冷眸看向姚大人，她双手垂直两侧，一身华服长裙轻轻摇曳，衬的她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几分高贵之气，隐隐散发出来的威压，让姚大人心情瞬间紧张了起来。 “你。。。。。。你这是何意思，本官来参加皇室宴席与你何干？” 栾云裳的话很明显，在座的估计也都能听的明白，若是没有栾云裳研制出治疗疫病的方法，他们这些人哪里还有机会来参加什么宫宴。 这场封赏宴席看似是为所有去流民营的人准备的，其实是为了最大的功臣准备的。 这最大的功臣自然就是栾云裳。 “这姚大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就是，咱们都听懂了，他听不懂？” 后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姚大人听见众人的议论，一张老脸更是难看至极。 他在京中为官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给他些面子，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让他难堪的场面。 这种场景，刚刚窃窃私语的几位大人也不敢再开口，一个个装起了孙子。 “姚大人既然脸皮如此厚，那本郡主也无话可说了” “你，你竟然敢说本官脸皮厚，到底是谁脸皮厚？你们说是她脸皮厚还是本官脸皮厚？” 姚大人看向坐在身旁的几位大人，刚刚这些话可都是他们说的，可不是他一个说安平郡主不遵礼节。 本来那几位大人见两人剑拔弩张，便缩的跟鹌鹑似的。 如今被姚大人这么一问，更是装作没听见一般，头都不敢抬。 “你们。。。。。。你们刚刚说话那劲头呐，怎么都哑巴了？” 姚大人气的指着几人大骂。 看着一群老臣没一个敢搭理他的，坐在后面的众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嬉笑。 姚大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些老东西，关键时候竟然如此不干人事。 “好好好，就算你是为了疫病才去的流民营。。。。。。” “什么叫就算，安平郡主本来就是为了大梁，为了百姓才去的流民营。 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却为了疫病跑去流民营那么危险的地方。 那个时候姚大人在干什么？ 躲在家中连门都不敢出！ 你一个男人还不如一个女子，如今享受了康健安乐回头竟然还要说人家身为女子抛头露面不尊礼教。 本小姐见过忘恩负义的还没见过忘恩负义到这么不要脸的！” 姚大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安喜泉打断。 她真是听不下去了，这老东西，满脑子装的是屎吗？ “你。。。。。。这” 姚大人气急，指着安喜泉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 这个丫头竟然说他是忘恩负义，他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受这种侮辱。 可是他偏生又反驳不了。 “你什么你，一把年纪如此不分是非轻重，枉你坐上今日的位置。” 姚大人气的踉跄了几步，大脑一阵嗡鸣，差点就要倒在椅子上。 他服了，他是真的服了啊！ “好，你们两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本官说不过你” 姚大人说完看向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苏相，气的狠狠甩了一下袖子，好似再怨他刚刚没有站出来。 苏相看向别处，他哪里还有脸说别人家的女儿尊不尊礼教，就他那女儿就够他头疼的了。 自从嫁人之后又频频传出与婆家人不和，前两日更是在外便与婆母和小姑子打了起来。 真是让他丢尽了脸面，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把她接回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大殿上经历一场口舌之争后，皇上和皇后终于来了，最后面还跟着太子姜明锦。 众人起身，齐齐跪拜。 皇后走过栾云裳的身边时，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 栾云裳似有所察！ “都平身吧，疫病之危解除，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大家不必拘谨” 梁帝下令，众人才纷纷起身。 皇后带着笑颜看向下面的众人，如今儿子立了大功，宸妃又被禁足，二皇子和三皇子如今在盐城生死未卜，她怎么能不高兴。 只是唯一让她有些心结的事情便是栾云裳。 偏偏今日她还要给她封赏！ “安平郡主，此次疫病之危解除你的功劳最大，跟朕说说你想要什么奖赏啊？” 梁帝的语气随意，可是眼底却带着考量。 栾云裳神情微微一颤，皇上竟然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可以给又哪有臣子敢要的。 可是皇上又为何如此问？ 栾云裳起身跪拜，不着痕迹的看了姜明锦一眼。 姜明锦微微抬眸，栾云裳瞬间了然。 怕不是自己与太子之间的事情，皇上早已经知道。 栾云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皇上这是在试探她的分寸。 “云裳乃大梁子民，疫病之危能够解决不是云裳的医术有多高，而是在陛下您的治理下大梁鸿运不散，国运昌盛，福泽齐天才让一切转危为安。 云裳不敢讨赏，只不过是沾了陛下的光而已” 一顿马屁拍的梁帝原本审视的眸子瞬间荡漾了几分，嘴角都裂开了。 皇后凝眉，这丫头真是长了一张巧嘴，怪不得哄的他那儿子晕头转向。 “安平郡主不必过谦，朕知道你此次立下大功一件，不但化解了京城的危难，也救了盐城的百姓于水火。 你如今已经是郡主的身份，荣华富贵傍身，金银珠宝的财物，你更是不缺。 所以朕允许你对朕提一个要求，来作为此次解除疫病之危的奖赏” 对皇上提一个要求，岂不就是皇上的一个许诺？ 帝王之诺，一言九鼎，只要栾云裳说出来，皇上定然会满足她。 众人羡慕不已，这个赏赐可是比赏赐什么金银珠宝更加珍贵了！ 栾父有些紧张的看向自家女儿。 他已知晓女儿的心事，可是他对皇上也有所了解。 皇上这是在试探，可是他不确定栾云裳是否看出了皇上的意思。 第215章 赏银，冲了救济粮 皇上让栾云裳提一个请求，若是她提出要嫁给太子，那今日这场庆功宴或许就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可是这对于栾云裳来说，若是想跟姜明锦在一起，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栾父不知道女儿会如何取舍，只能紧张的看着她。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栾云裳跪拜下去，行了一个大礼。 众人都等着她开口，想知道她到底要什么东西。 而坐在皇上身侧的皇后，也冷冷的看着她。 仿佛只要她敢开口索要不属于她的东西，皇后便要吃了她一般。 坐在最后面的顾令博也紧紧的看着栾云裳的背影，想知道她到底会问皇上要什么赏赐。 他神情紧张，紧紧的攥紧拳头，看了看栾云裳又看向姜明锦。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栾云裳不会求一道赐婚的旨意吧。 求皇上赐婚嫁给太子！ 不，不可以，她一个和离妇，她怎么能嫁入皇室。 她是他的，是他的妻，怎么可以求旨嫁给别人。 栾云裳直起脊背，抬头看向梁帝。 “若是陛下能赏赐云裳一个心愿，那云裳的心愿便是陛下能赏赐云裳黄金万两！” 栾云裳的话落，下面的人立马炸开了锅。 “这安平郡主倒是直接，什么都不要金银最可靠！”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里只有银子” “真是觉得自己立了大功，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直接开口讨要！” 栾父暗暗舒出一口气，明白了女儿的心意。 他其实也不太赞成栾云裳借机提出与太子的事情。 可是就怕栾云裳会按捺不住！ 顾令博攥紧的拳头忽然放开，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她没有提赐婚的事，是不是就代表她对姜明锦并没有十分上心，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他就说嘛，他们三年的情谊，怎么会是别人短短一段时间便可以取缔的。 皇后那锐利的眼眸遮掩了下去生出几分失望之色，微微垂眸，不再看向栾云裳。 “哦？朕的一个许诺，可抵万金，黄金万两自然可以，朕便赐你黄金万两”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恩之后，栾云裳继续说道，云裳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陛下应允。 栾云裳声音清亮，斩钉截铁，一众百官和皇亲贵胄都有些不认同的看向她。 此女子也太贪心不足了，要了黄金万两竟然还敢对皇上再生请求。 简直是是得寸进尺，哪怕是天大的功劳，在天子面前也不可如此放肆。 “安平郡主，不可放肆，你以为这是哪里” 皇后已经迫不及待厉声开口，她早就看栾云裳不顺眼了，正好趁机会打压一下她。 “皇后娘娘莫及，何不听云裳说出自己的请求” 栾云裳淡定开口，梁帝微微眯起眸子看向栾云裳，他认识的栾云裳似乎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 姜明锦垂眸轻笑，他就知道栾云裳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赌赢了，虽然心里还有些酸酸的。 看来自己还要好好表现抓住这丫头的心啊。 “大胆，安平郡主，你怎可随意向圣上提出请求，本官说你不尊礼教，哪有冤枉你了！” 姚大人似乎终于是找了反驳的机会，可是让他找到了出气的机会。 众人也觉得栾云裳是在挑战皇家威信，必然会因此受到责罚。 梁帝摆了摆手，示意姚大人闭嘴，露出些许轻笑，竟然没有像众人想象中的龙颜大怒，而是饶有兴致的继续问下去。 “让朕听听，你的小小请求到底是什么？” 姚大人和刚刚的另外几位大人本还想看栾云裳的笑话。 可是皇上都没有生气，他们还说啥了。 姚大人又赚了个没脸，看向身边坐着的几位大人不满的小声开口。 “你们。。。。。。你们就会装哑巴了，那丫头如此放肆你们都不管了？” “我们与姚大人不一样，姚大人身为言官，督查官员，与陛下面前谏言那可都是你的份内之事啊！” “你。。。。。。你们这群懦夫” 皇后还想阻止，却被梁帝抬手阻止。 “云裳的请求是，把这黄金万两全部由皇上代劳全部捐给盐城的灾民，希望那些灾民早日脱离疾苦，过上安居的生活” 栾云裳的话落，大殿上先是安静了一瞬，接着殿下顿时频频发出抽气声。 他们不是听错了吧，安平郡主讨要黄金万两竟然是为了捐给盐城。 “安平郡主大义啊！” “的确让人佩服！” 梁帝的眸光幽深了几分，掩下脸上的笑意，栾云裳没有趁机要求嫁入皇家，已经让他刮目相看，没有想到她竟然能思虑到盐城的百姓。 此女心胸之大气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幽深的眸光逐渐被欣赏所取缔。 皇后也没有想到栾云裳竟然什么都没要，而是讨了千金给盐城的百姓。 这丫头倒是个会行事的，的确有些让人刮目相看的手段。 姚大人跟几位老臣更是被栾云裳的话给震慑到了。 她竟然把真正价值千金的承诺送给了盐城的普通百姓。 姚大人只觉得一张老脸臊的通红，后悔刚刚冲动站起来斥责栾云裳，显得他身为老臣心胸狭窄 ，竟然不如一个小丫头。 “好，好啊！你能有此心性让朕也忍不住佩服几分啊。 你的请求朕允了！” 梁帝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赵大全，吩咐道。 “传令下去，赏赐安平郡主的万两黄金，金银玉器，皆以安平郡主的名义换成粮草送往盐城！” 赵大全笑着应是，心中也暗自佩服栾云裳几分。 大殿上一片吸气声，黄金万两啊，就这么充了救灾粮？ 这一般人还真没有这魄力，让他们是真的做不到！ “皇上，我们安国公府也不要什么赏赐了，也把赏赐送到盐城去吧” 安喜泉笑着开口，他们安国公府也不缺那点赏赐，做个人情倒是皆大欢喜。 “好，你这丫头，看着不靠谱，倒是也有一颗善心！” 一个两个的不要银子，都充了公，梁帝自然高兴的紧。 其他派往到流民营帮忙的人一看也纷纷提出把赏赐换成粮食送到盐城去。 一场封赏宴，成了慈善大会，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 宴席结束，顾令博才回到侯府，江氏几人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今日是封赏宴，听说凡是去了流民营的人多少都会得到奖赏。 第216章 母亲，她凭什么啊 顾令博在流民营这么久，江氏想着自己儿子多多少少都要带些奖赏回来的。 直到看到顾令博空手从马车上下来，江氏眼底的欣喜便退了去。 “令博，你今日不是入宫领赏的吗？” 怎么空着手回来了啊！ 后面的话江氏没好意思问出口。 “赏赐被儿子给捐了！” 顾令博说的不以为意，在场的人几乎都捐了，他哪里还好意思留着！ “捐了？捐到哪里去了？” 江氏语气中带着不满，那可是儿子拿命换来的奖赏啊，他怎么就舍得捐了那。 况且如今的侯府正是缺银子的时候。 “捐给盐城的百姓了！” “大哥，怎还有心情把银子捐给盐城，我都好久没添置一件新衣服了。” 顾令清也不满的开口，她等了一上午就想知道顾令博会拿着什么好东西回来。 结果他竟然直接给捐了！ 期待落空她自然心情不爽。 顾令博听出了二人的不满，几乎所有去流民营的人都跟着栾云裳把奖赏捐了。 他身为侯爷，怎么好意思收下奖赏带回来。 “盐城的百姓如今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疫病对盐城的影响到底是何等程度还未可知。 可是依着从那边过来的灾民来看，那边的旱情确实严重，已经到了颗粒无收的程度。 皇上正收集粮草，派人前往盐城救灾，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做衣服。” 顾令博语气不善，他这些年是太宠着这两个弟妹了，把他们娇惯的不识人间疾苦” 顾令清没有想到顾令博竟然会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训斥她。 盐城的百姓跟她有什么关系，盐城的人都死了也挨不着她的边。 “人家就是想做身新衣裳，自从栾云裳走后，人家就没做过新衣裳了” 江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还提那个栾云裳干嘛，更惹得大家不高兴。 一提起栾云裳顾令博的眼底果然黯然了几分。 不过一想到今日她甘愿放弃这么多的赏赐，他心中不免生出许多赞赏。 以前他只以为她只是个胸无大志的女子，什么都不懂，每日只知道管些后宅琐事。 后来他要娶苏佩佩为平妻的时候他觉得她是个心胸狭隘，胡搅蛮缠，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后宅女子。 直到她彻底离开，自己才真正的看清她，她医术高超，做事果决，有着多数女子没有的胆量和勇气，却还有连男子都没有的胸怀大气。 这样的栾云裳，的确是自己配不上她了。 “好了，捐了就捐了吧” 江氏有些惋惜的开口，这次皇上举办的封赏宴主要是为了那些御医和大夫。 江氏心里明白但是不想承认，今日的封赏宴，最大的封赏会是栾云裳。 “那。。。。。。那个下堂妇得了什么封赏！” 江氏试探性的开口，她想知道栾云裳那个女人又得了什么封赏。 一听此话，顾令清也来了精神，她也好奇栾云裳得了什么赏赐。 “黄金万两，还有珠宝无数！” “啊～” 江氏大呼。 “又是黄金万两～” 顾令清也跟着大叫，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天啊，这些东西若是落到侯府，那该是怎么样的荣华富贵啊！ 可是如今却偏偏跟他们没有半分的关系。 “母亲，她凭什么啊！” 面对顾令清无能狂叫一般的质问，江氏只用沉默回应。 她也心疼啊，这么多银子本应该落到他们侯府的啊。 “云裳把所有的赏赐也都捐到了盐城，而且要求把赏赐全部捐给盐城的灾民，便是她带头向皇上提议的” 顾令博语气中尽是欣赏，却不曾想，这句话直接刺激了江氏。 “你说什么？她把万两黄金都捐了？她宁愿把这么多银子捐给毫无相识的灾民，也不愿意把她那些嫁妆拿给我们用。 她心思怎么这么恶毒！她就是故意的吧，故意恶心我们侯府那！” 顾令博直接愣住了，他想不明白母亲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生出这样的心思。 她竟然说栾云裳恶毒，全京城的百姓都在感谢栾云裳解决了疫病，是他们的救星。 可是她的母亲和妹妹竟然说她恶毒。 他终于明白栾云裳为何无论如何都要与他和离了。 因为这一家人都是自私又狼心狗肺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够了～，母亲为何总是与她过不去，她不欠侯府，也不欠我的，是我们侯府欠她的。 我说过我以后再也不想听到母亲说云裳不是的话” 顾令博大声斥责，才让江氏冷静了下来。 可是心里依旧恨恨的不甘心。 “呦，不过是说了两句她的不是，你便如此着急，她这么好你当初为何要和她和离。 放不下就去把人再娶回来啊，我没她这么小气可是允许她做平妻的” 苏佩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刚刚顾令博的话也都听到了耳朵里。 她刚刚跟顾令博大婚才多久，他的嘴里眼里就都是那个女人的好。 苏佩佩嘴上是嘲讽的语气，心里却恨的牙痒痒。 这简直就是在羞辱她！ 见佩佩那酸溜溜的语气，顾令博脸色难看。 “你别没事找事！” 顾令博语气带着几分心绪，不用苏佩佩说，顾令博早就求过栾云裳了。 他想把栾云裳求回来，可是人家根本不搭理自己。 见苏佩佩进来，顾令清有些害怕的往江氏后面躲了躲。 这苏佩佩的泼辣她是真的见识到了，甚至还会咬人。 江氏脸色冷了几分，苏佩佩不但不怕她这个婆婆，连对自己的男人都是这副态度。 “你身为妻子是如何跟自己的夫君说话的？ 你这些日子不敬长辈也就算了，我本想着既然你与令博是夫妻，你对他有敬畏之心，我这个做长辈的就忍了。 没想到你对自己的丈夫也如此刻薄，你简直不配为人妇！” 当着顾令博的面，江氏故意数落苏佩佩的罪证。 其实顾令博一回来，她就想跟顾令博告状的。 奈何顾令博回来的时候疲惫不堪，人也瘦了一大圈。 他又忙着这些日子落下的公务，哪有时间处理这些家长里短。 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她要好好的跟苏佩佩算算她的种种罪行。 第217章 真的被传染了疫病 7苏佩佩也不甘示弱，上前开口。 “我不敬长辈？你做的那些事情是长辈能做出来的事吗？ 母慈才子孝，母不慈凭什么要子孝， 再说了，你没生我，没养我，还整日算计我，凭什么还要让我一边倒着对你好。 我苏佩佩长得像冤大头吗？” 苏佩佩越说越气，一双眸子又赤红了起来，分外吓人。 见她这个样子，江氏有些心有余悸，怕她又像那日一般发疯。 可是有顾令博在，这又是在府上，她才放心了些。 “你一嫁过来，我便把中逵交到你的手上。 你在府中作威作福，我这个做长辈的说什么了。 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满了。 令博才去流民营几日，你便克扣膳房的用度，让我们整日吃的清汤寡水，而你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开小灶。 这些我都忍了，那日那些刁民在侯府闹事，都闯进了府里。 连你祖母都颤颤巍巍的出来了，你身为侯府的少夫人，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 哪怕是我这做婆母的被那些刁民打死了，你也不能出来看一眼。 你这种言行，怎么能做好一家的主母。 我们这是侯府，不是那小门小户没规矩的人家，你没有点当家主母的担当，如何做好这个少夫人” 江氏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顾令博只抓到了一个重点。 “侯府为何有人来闹事？” 江氏说了一堆说的口干舌燥，顾令博若是不问，她能说到明天早上去。 可是那些人为何来侯府闹事，她还真不知道。 之前因为侯府的人都被禁足，她也没法让人去查到底是为何，接着顾令博就回来了，她就把这事直接给忘了。 江氏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了那些百姓骂骂咧咧的话。 “听他们说，好像是我们侯府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污蔑栾云裳？” “对，他们说我们侯府散播谣言，故意针对栾云裳，说她不懂医术，滥竽充数，才害得她被大家误会，还耽误了疫病的诊治” 顾令清倒是记得清楚，那日她全程在一旁看着，那些百姓说的什么她听的更清楚。 提到此事，苏佩佩的确有些心虚，可是那日她没有出来，是因为她的脸被人打肿了。 那种情况下，她实在不能出来啊。 还有那些谣言的确是她让林江臣出去找人散播的。 可是散布那些谣言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啊，为何那些人偏偏就找到了侯府。 想起那晚上突然闯到房间打了自己的那个男人，苏佩佩瞬间睁大眼睛。 难道是因为栾云裳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才让那些刁民来侯府闹事？ 顾令博眉头皱起审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说起谣言的事情，他还没忘了司徒野的奚落。 当初栾云裳要去流民营的时候，司徒野也说是顾家的人散播谣言，才逼得栾云裳无法，主动去了流民营。 而现在又有人说顾家散播谣言诋毁栾云裳的医术。 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他相信司徒野在这件事情上应该不会胡说八道。 “那些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故意往外散播的？” 顾令博眼神瞬间凌厉，板着脸带着审问的语气。 依着侯府这些人对栾云裳的仇视，顾令博相信诋毁栾云裳的事情他们能做出来。 以前他不信，现在信了！ 江氏和顾令清连忙否认，他们虽然讨厌栾云裳，但还不至于讨厌到去费那个功夫诋毁她。 “我可没那功夫做这些事情！” “我也没有啊，我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哪里会出去乱说啊！” 见母亲和妹妹否认，顾令博看向苏佩佩。 苏佩佩虽然心虚，却还是抬着头强装镇定的开口。 “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绪，苏佩佩的声音有些大，身体也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只是她越是如此掩饰，却越是引得顾令博怀疑。 他如今对苏佩佩的脾气有了些真切的了解，这个女人若是有理，那是半分不让的。 若不是她做的，她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甚至那往后退的样子都带着心绪。 “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人在外面说那些诋毁她的话！” 苏佩佩脸上划过一闪而逝的慌张，嘴巴有些打结。 “你凭什么说是我，我堂堂相府千金，才不会做这些没意思的事情” 苏佩佩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被顾令博一把抓住。 “事情没说清楚，不许走！” 顾令博用了些力气，苏佩佩直接被大力抓了一个踉跄。 心头的火气瞬间就蹿了出来。 “顾令博，那个贱人的事情你就这么上心，她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这么对我！” 苏佩佩双眼再次泛红，死死的盯着顾令博。 此时顾令博才仔细看向苏佩佩，她竟然比前两日他刚回来的时见到的脸颊又凹下去一些。 整个人越发的像那些疯人了，尤其是她嘶吼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胆怯。 顾令博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死死的盯着苏佩佩。 “苏佩佩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染了疯病” 前几日他问，苏佩佩不承认，他也没当回事，可是他现在无比确认苏佩佩一定是被传染了。 “啊～” 江氏和顾令清，吓得齐齐惊呼一声，他们就说这苏佩佩这些日子怎么如此反常。 那日还在大街上发起了疯。 “我还被她咬了一口那！” 顾令清吓得指着苏佩佩大叫。 顾令博只知道那日他们打架却不知道苏佩佩还下口咬人了。 这下心里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来人，把少夫人先关起来！” 苏佩佩赤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顾令博，好似中邪一般往顾令博的身上撞。 两个小厮跑到屋里，牵制住了了苏佩佩，林江臣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也赶了过来。 见苏佩佩被两个小厮抓着做癫狂状。 心里瞬间一沉，这些日子他也发现了苏佩佩的变化，可是却从未往疫病那方面想。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沾染的疫病？ “少夫人这是？” 林江臣试探的开口。 “少夫人沾染了疫病，你们不要弄伤了她也不要被她咬到，先把她关到房间里，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 “大哥，那我怎么办啊？” 见苏佩佩那癫狂的样子，顾令清吓得腿都发软了，她可不想变成这个样子。 第218章 讨要药方 “你还没开始发病，暂时先回到自己房间不要出来，明日大哥去你嫂嫂那里要治疗疫病的药方，喝了药就没事了！” 听顾令博如此说顾令清心中的害怕才消退了几分。 “人家可不认我这个小姑子了” 听到要去找栾云裳要那个药方，顾令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侯府的少夫人竟然染了疫病，这要是传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江氏抱怨的开口。 顾令博有些疲累的坐到椅子上，不怪母亲如此说，除了那些流民这满京城没有一个人沾染上疫病的。 偏偏他们侯府的少夫人却染上了疫病。 到时候侯府又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苏佩佩到底是如何沾染的疫病，这件事他还要去好好查，一定要查个清楚。 等到苏佩佩被拉下去，顾令博才注意到林江臣。 他去流民营之前没记得府上有这号人。 主要是林江臣在一众小厮和家丁里长得的确是出挑，很难不被注意到。 “你是什么时候来府上的？” 林江江的脸色一僵，没想到顾令博竟然开口询问自己。 林江臣不想说他是跟着苏佩佩来到府上的。 这些日子江氏他们也没有问，这个问题也就不是问题，可是他今日若是说了他是跟着苏佩佩陪嫁过来的，一定会失了江氏的信任。 因为江氏和苏佩佩本就不和。 说不定也会引起顾令博的注意，以后做事就没那么方便了。 林江臣还没开口，便听到江氏有些不耐的开口。 “他来府上没多久，是个忠心又伶俐，正好老管家想去庄子上养老，我便想着让他跟着管家学学，日后好给侯府做事” 江氏最近一直重用林江臣，还让他跟着老管家学了不少东西。 她越发的觉得林江臣这小子不错，好好培养，以后侯府定是能用上的。 听母亲如此说，顾令博也不再多问，左右不过是一个下人。 不过他倒是很少见母亲如此看重一个下人，平日里她都是对这个不满，对那个挑剔的。 看来这小子的确是个会来事的！ “嗯，那就好好干，若是日后真能帮着主子把府中打理好，本侯重重的有赏” 顾令博说完便出了房间。 林江臣暗暗吐了一口气，刚刚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没想到是江氏替他解了围。 见江氏还在那絮絮叨叨的嘱咐他做事情，林江臣不着痕迹的看了江氏一眼，如看傻子一般，露出一抹冷笑。 不用这些蠢货说，他林江臣也会好好干，以后这侯府还指不定是谁的那！ 第二日顾令博便来到郡主府，他要找栾云裳要疫病的方子。 苏佩佩的情况不能再拖了，还有顾令清被苏佩佩咬了一口，疫病肯定是被传染上了，早晚会发作。 顾令博有些难以启齿，栾云裳若是问他，苏佩佩是如何传染的，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就是觉得丢人！ 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可是他若是开口要这方子，这种事情栾云裳是肯定会问清楚的。 想想就有些头疼，顾令博敲门的时候，感觉抬手都没有力气。 郡主府的小厮一看是顾令博恨不得立马就把大门关上。 “我们家郡主说不见客” 那小厮还不等顾令博开口便语气不善的抢先一步开口。 他早就听说过侯府做的那些事，可以说是十分的不耻。 见一个小厮门房竟然对自己如此态度，顾令博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你还没向你们家郡主禀报就说你们郡主不见客？” “我们郡主之前就说过，郡主府的大门，振国侯府的人和狗不得入内。” 顾令博“。。。。。。” 他没想到栾云裳现在竟然这么讨厌他，讨厌侯府，对着这些下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顾令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是她的夫君。 她竟然把自己与狗相提并论。 “赶紧去禀报你们郡主，就说本侯来了！” 见顾令博黑了脸，声音里带着怒气，那门房也有些害怕，眼前的人名声再差也是个侯爷啊。 “你。。。。。。你等等～” 那门房说着把大门重重的关上，差点要把顾令博的鼻子都撞了个歪。 他真的要骂娘了！ “郡主，振国侯府来人了～” 听见振国侯府，栾云裳不自觉地便皱起眉头，心生厌恶。 “小人都说了振国侯府的人和狗不得进咱们郡主府，可是那人是侯爷” 那门房见栾云裳脸色不好吓得赶紧解释。 毕竟那人的身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门房可以得罪的。 栾云裳点了点头，语气淡漠的开口。 “让他进来吧！” 她倒是要听听顾令博又想说什么，正好她也有账跟他算那。 从流民营回来后，她便听说了顾家散布谣言，污蔑她名誉的事。 侯府如今是强弩之末，她早就清楚，娶了个苏佩佩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他们都和离了，互不相干，栾云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了。 没想到侯府竟然一次次的触碰她的底线。 那些南羌人散布谣言污蔑她的声誉也就罢了，振国侯府的人竟然也帮着散布这些谣言。 真不知道他们那脑子是怎么长得，如此算来，顾令博在流民营抓起来示众，一点都不冤枉。 也算他替侯府那些蠢货受罚了！ 不多时，顾令博被门房带了进来。 从流民营回来两个人都轻减了不少，栾云裳比之前更清瘦了不少。 她依旧是清冷的面容坐在那里，面对一旁的秀禾和秀苗偶尔勾唇轻笑，不知道他们主仆在说什么，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 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她看到她这副表情在侯府的后院的时候，没来由的便生出几分鄙视。 那个时候他听了苏佩佩的话说栾云裳就是个思想迂腐的后宅女人，脑中只有以夫为天，毫无自己的思想。 她拥有的不过是寡淡无趣毫无意义的人生。 他那时竟然鬼使神差的信了苏佩佩的话，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都觉得栾云裳木讷无趣，眼中只有方寸天地。 此时方知眼中只有方寸天地的人是他自己。 想起苏佩佩狰狞又耍横的脸，顾令博瞬间觉得眼前的场景好生养眼，他竟然不忍打扰，想多看一会。 “顾侯爷这是要站在这里站多久？” 第219章 来还银子的? 秀禾有些不耐的开口，语气自是不好听，两个丫头都快恨死顾令博和顾家人了。 顾令博脸色一滞，刚刚他还未走进屋子，竟然就这么看痴了，差点忘了正事。 秀禾如此态度他也不恼，只是带着笑开口。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秀禾愣了一下又转头看了栾云裳一眼，回头说道。 “奴婢和郡主在说，以后就将振国侯府与狗不得进入的牌子贴在大门口。” 顾令博“。。。。。。” 顾令博一阵面色尴尬，脸色换了好几次。 “云裳，我此次过来是有事请你帮忙” 顾令博微微低着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顾侯爷不会是来借银子的吧！” 顾令博皱了皱眉头，栾云裳怎么会这么想他，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跑到她这里借银子。 即便如今侯府拮据，他也不会借栾云裳的银子。 “我怎么会向你借银子。” 顾令博抬起头，挺起身子，一副他是个男人的模样。 “哦，那顾侯爷是来还银子的？” 顾令博一噎，脸上生出几分尬色。 他差点忘了那三万两的事，他还欠着栾云裳的银子那。 “我。。。。。。我早晚会把那些银子还给你的？” “怎么还，用侯爷你每月那点俸禄还吗？” 一时之间顾令博只觉得被压的有些呼吸困难，他短时间内的确是没有能还银子的好办法。 如今侯府每月的收入只能维持出如今简单的吃穿用度了。 他若是再拿出一些来还银子，那就更难维持了。 “还是用你们侯府少夫人的嫁妆还” 栾云裳这话带着浓浓的嘲讽。 用女人的嫁妆这对顾令博来说，是一辈子的耻辱了，他现在听不得这样的话。 “你。。。。。。区区几两银子，就能让你如此记挂，我说了这银子我一定会还的” “区区几两银子，顾侯爷好大的口气，那是整整三万两白银” 顾令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直觉无地自容，最后深深吐出一口气，有些气弱的开口的。 “我不会食言的，我会慢慢还” 其实顾令博刚开始时候是没有忘记那些银子的，只是他觉得只要他们之间还有牵扯，他们就不会彻底的断开。 “好，那本郡主再信顾侯爷一次，那就从这个月开始，到后面顾侯爷每个月的俸禄，本郡主都会让人去侯府取，直到抵扣完那三万两为止” “这。。。。。。？” 顾令博想拒绝，却又没有拒绝的理由。 昨日他把那些赏赐捐了，母亲都闹了一场，若是每月的俸禄都还了栾云裳，那侯府还不是要鸡飞狗跳。 “怎么顾侯爷说的还银子都是嘴上说说的？” 见顾令博迟疑为难的样子，栾云裳故意开口讥讽。 “好～，每月到了发俸禄的日子，我会亲自送来” 栾云裳也不再纠结是让人去取还是顾令博送来，总之，侯府欠她的她自然要统统要回来。 不过这还不够！ “还有，振国侯府的人肆意污蔑本郡主的声誉，侯爷应该也已经听说了吧？” 顾令博目瞪口呆，这件事他是已经知道了，而且也查出了罪魁祸首是谁，可是他没想到栾云裳会找他说这件事情。 顾令博心里快诲死了，早知道他今日就不来了。 他这不是来找难堪来了吗，都是因为苏佩佩那个女人，想起苏佩佩顾令博心中对她越发的厌烦。 “这件事情我已经罚了府中的人，她也是不懂事，跟着外面的人瞎喊的” 顾令博说话都没了底气。 “所以那人到底是谁？” 顾令博都不敢看栾云裳的眼睛，他哪里有脸说出来那人是谁。 那人就是他之前满嘴吹捧不会耍那些后宅腌臜手段的苏佩佩。 没想到最后最会耍这些手段的就是她。 “云裳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严惩她的” 顾令博不敢说，她是来为苏佩佩求那药方的，若是说了，苏佩佩暗中做的那些事情，栾云裳怎么可能还会给他药方救人。 “顾侯爷，若是不想说，那就可以走了，本郡主去找司徒将军帮忙，相信他很快便可查个水落石出” 一听栾云裳要找司徒野，顾令博瞬间抬头紧张起来。 这事若是司徒野出头那就闹大了。 而且苏佩佩得了疫病的事也会被传扬出去。 “不可～” 顾令博紧张开口。 “不可以找司徒野，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好的，你信我好吗？” 顾令博还在期望栾云裳如以前像在侯府那般好说话。 哄两句就过去了。 栾云裳冷笑，信他个鬼啊，她栾云裳像软柿子这么好捏的吗，谁都能捏一下，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 “秀禾，去找人把司徒将军请到府上一趟” “是～” 见栾云裳竟然要来真的，顾令博吓得伸手去拦。 “云裳，有事好商量，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是苏佩佩～” 顾令博一紧张直接脱口而出，说完他还是有些后悔。 栾云裳其实早就猜到一二，不是江氏就是苏佩佩，而让顾令博如此维护不想说出来的，是苏佩佩的可能性最大。 “哼～” 栾云裳冷笑一声，看向顾令博，顾令博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他知道栾云裳在笑什么，笑他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 笑他曾经大言不惭在她的面前数算苏佩佩的好，而如今打脸竟然来的如此快。 “既然确定是顾少夫人所为，那就请侯爷让顾少夫人给本郡主一个说法吧！” 栾云裳不依不饶的开口。 顾令博眼中一万个不赞成，为难的看向栾云裳。 “你想我怎么做？” 栾云裳不屑的看了顾令博一眼，满眼鄙视。 顾令博顿时又蔫了几分，他能怎么做，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欠了人家三万两银子。 “让顾少夫人亲自来本郡主府上道歉！” 栾云裳自认为与苏佩佩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苏佩佩要顾令博，她便和离把人让给她了，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牵扯。 可是苏佩佩却处处针对自己，好似非要把她踩在脚下才甘心。 从侯府出来后她便一直不得空，如今也是该好好的跟苏佩佩好好算一算了。 顾令博直接石化了，让苏佩佩来给栾云裳道歉，他估计那个女人死都不会来的。 第220章 她就是个泼妇 他是真见识过那个女人撒起泼来有多厉害了。 到时候不但不会道歉，还会让人看好大一场笑话。 “云裳你不知道，她就是个泼妇，她那种人是不会。。。。。。” “那就报官吧，本郡主享受皇家俸禄，皇上亲封的郡主，竟然有人不怕死的污蔑本郡主的声誉，那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相信顺天府的刘大人定然会给本郡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栾云裳打断顾令博的话，声音冷然，她是认真的。 这件事情她一定会追究到底，一定要让苏佩佩付出代价。 “云裳，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都说了我会处理，你为何非要把事情闹大？” 顾令博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顾侯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郡主已经和你们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侯府的人恶意用谣言中伤我们郡主，我们郡主凭什么不能把事情闹大？” 秀禾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顾侯爷是脑子不好使，忘了郡主已经和他和离了，还是觉得郡主对他还有情谊，不舍得与侯府撕破脸。 顾令博被秀禾说的一噎，不知道如何反驳，栾云裳如今跟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栾云裳。 他压下心中的痛苦郁闷，强撑着继续开口道。 “算我求你了好吗，你就看在我们这三年的情份上，换个赔罪的方式好不好？” “顾侯爷还是请回吧，等你想好了再谈来，送客～” 栾云裳冷冷的说了一声送客便不再看顾令博。 秀禾走到顾令博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侯爷请回吧！” 顾令博打了个激灵，才想起今日他来这里的目的还没开口就要被人送客了。 “云裳，我是有事来求你的！你先容我把事情说了，真的很重要” 对于侯府来说的确说很重要。 顾令博也不等栾云裳允许继续开口道。 “苏佩佩她染了疫病，需要疫病的方子给她用药” 栾云裳有些不可思议，转头看向顾令博，苏佩佩好好的在京城怎么会沾染了疫病。 见栾云裳一副不信的神情，顾令博赶紧解释。 “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沾染了疫病，可是为今之计是先把她治好，要不然你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现在清清也被她咬了，恐怕也已经被传染了” 虽然现在有了治疗疫病的方子，可是这疫病若是在京城传开也的确是件麻烦事。 可是这方子，姜明锦曾经说过万不可随便外泄，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南羌人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梁，他们又善用毒，就怕他们心生什么邪念拿这次疫病来继续生事。 “这药方皇上已经下令不允许外传，如今手上有此方的人，皆是皇上亲自受命之人” 栾云裳一句话便说出了皇上对此方的重视，也就是说顾令博想偷偷摸摸的给苏佩佩喝药那是不可能的了。 苏佩佩染了疫病这种事要向朝廷上报，然后自然会有人送药过来，而不是他自己就能解决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顾令博都要怄气死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就是给苏佩佩喝了药之后，你亲自去皇上面前请罪” 栾云裳不咸不淡的开口，语气慵懒的给出另一条建议。 顾令博苦笑，这样的结果是他还多了一个欺君之罪，那还不如自己去按照流程上报那。 顾令博踌躇了片刻，尝试的开口，他还仅存一些希望，就是栾云裳或许对他还有那么一丝丝情谊，总不会看他如此为难的。 “云裳，我知道你那里就有方子” 顾令博的话落，栾云裳忍不住惊愕了一瞬，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顾侯爷是真的打算给苏佩佩喝了药之后去皇上面前请罪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明明有方子，给我便是，你知道我的，我是绝对不会把这方子泄露出去的！” “呵呵呵～” 栾云裳冷笑出声。 “顾侯爷想欺君还要拉上本郡主？” 栾云裳真想敲开顾令博的脑袋看那，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栾云裳看上去像这么傻的人吗？ 见栾云裳濒临崩溃的耐心，顾令博再次着急开口。 “云裳，只要你告诉我药方，等到苏佩佩康复，我便带着她上门给你道歉！” 看上去似乎是顾令博很大的让步了。 栾云裳的眼底越发的冰冷，直直的看向顾令博。 “这药方若是没有朝廷的批令本郡主绝对不会交给你。 另外若是顾少夫人不会亲自来给本郡主道歉，本郡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送客～” 栾云裳厉声开口。 秀禾也忍无可忍，直接招呼了两个小厮上来，作势就要来赶顾令博。 顾令博无奈的往外走，他堂堂侯爷竟然真要被那小厮赶出门，岂不是丢了脸面。 顾令博垂头丧气的回到侯府，江氏一脸担忧的迎上来。 “怎么样？药方拿到了吗？” 顾令博摇头。 “皇上下令，若想用此药方必须要向朝廷申请，得到允许才可以” “啊～” 江氏惊叹一声，这样的话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们振国侯府的人染了疫病。 “那药方不就是栾云裳研制出来的吗，你都去找她了，何必还要去朝廷申请” 顾令博缄默不语，何必？为何？ 自然是栾云裳不愿意给啊！ 见顾令博那难看的脸色，江氏也能猜到是这么回事了。 “哼，我骂那个小贱人两句，你还替她说话，看看吧，她可还有点良心啊。 她在侯府带了三年，不说苏佩佩，清清也是喊了她三年嫂嫂的。 她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清清被染了疫病不管？” 江氏一面骂着恨的牙痒痒，那是一点都没想起他们曾经做过的那些恶事。 “哎，这可如何是好啊！” 江氏叹息了一声，眼神转了转，心里却有了主意。 听江氏如此说，顾令博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他有些烦躁的开口。 “若不是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她怎么会。。。。。。 总之，母亲别管了，儿子会想办法的！” 顾令博心里也怨，怨栾云裳的不近人情，那些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何她还记在心里。 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就这么记仇，这么憎恨顾家的人，半点都不惦念他们的夫妻之情。 第221章 厚着脸皮套近乎 想到此处，顾令博重重的的伸出拳头打在了桌子上，吓得江氏一愣。 明日他只能去其他几位太医那里走走看看了，身为侯爷，他还是有些薄面的，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拿到药方。 至于栾云裳她对自己如此无情，如此践踏他的真心，总有一日她一定会后悔的。 栾云裳就算与姜明锦真的有什么，他们也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皇家怎么会要一个和离的妇人，他也不相信姜明锦真的会放下自己的身份，去娶栾云裳。 他不过是一时的新鲜，被栾云裳的医术才能吸引而已。 身为太子，姜明锦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会痴迷一个女人太久。 想到这里顾令博的心里竟然有些期待，期待着栾云裳被姜明锦厌弃的那天。 他就可以好好的嘲笑她看她的笑话，看她如何来求自己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个时候他一定要加倍的羞辱她。 可是这种想法只是一瞬，顾令博心里又纠结起来。 栾云裳是他的妻啊，她的心里最喜欢最放不下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她哪里会喜欢什么太子，她如此聪明自然会知道她一个和离妇根本高攀不上太子。 她一定是拿太子的事情来气自己的而已。 她心里还是生自己的气，所以才对侯府的事情无动于衷。 因爱才能生恨，所以。。。。。。所以云裳还是在乎他的是不是。 顾令博一阵苦脸，一阵笑脸，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正常了。 江氏吓得只看着他也不敢说话，这苏佩佩和清清疫病的事还没解决，不会这儿子也疯了吧！ 直到顾令博起身走出房间。 江氏才带着哭腔叹息道。 “这侯府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这么多事情发生啊！” 一直站在院子一角听着屋中动静的林江臣心下一沉。 他以为顾令博直接跑去了郡主府会把那药方要来那。 如今主子给他下了命令要他五日内弄到那药方。 他本来以为这件事情非常简单，没想到却不是那么回事。 “真是个废物～” 林江臣咒骂了一声才离开。 第二日江氏便拉上顾令清准备往郡主府去。 江氏和顾令清坐在马车上，马车外还带着江氏十分器重的林江臣。 顾令清本来不想去，可是一想到自己慢慢的会变成苏佩佩那样，心里害怕的紧，却也不得不去。 自己母亲曾经跑到郡主府被赶出来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所以这么丢人的事情她是真不想干。 顾令清年龄小，那些变脸的游戏她玩不来。 想想自己跟栾云裳都已经彻底变脸了，如今再装作上前讨好，她是真的学不来啊！ “大哥不是说他会想办法了吗，母亲非要拉着我去求那个女人干嘛？” 马车上顾令清不情不愿的开口还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你大哥说想办法，他就能想到办法？ 她栾云裳现在富贵了就想把我们振国侯府一脚踢开，她想的美” 一想到那黄金万两的赏赐就这么被栾云裳给拒了，直接捐了出去，江氏就心疼的滴血。 她这么大方为什么就不能把银子送给侯府，好歹她在侯府住了三年的。 这个狠心的女人，她别想干净利落的跟侯府撇开关系。 如此想着江氏的眼神越发的阴狠起来。 “好歹你也叫了她三年的嫂嫂，你且好声好气的与她攀附一番，把她哄的开心了” “娘是想把她再哄回来？” 不等江氏话落，顾令清便开口打断，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想这样做，只是她怎么能低三下四的去求栾云裳那。 以前她可是看不起栾云裳的出身的。 江氏不做声，这样是最好的了，只要栾云裳回到侯府，她那些东西不就是侯府的了吗？ 她人都回来了，那药方还是什么问题，她自己就主动交出来了。 不说她如今郡主的身份单是上一次皇上的赏赐那就够他们侯府富贵多少年的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都离开侯府这么久了，这锐气总算也要锉磨些了。 或许在给她一个台阶，她就下来了那！ 江氏点头。 “一会到了郡主府，你看母亲的眼色行事。” 顾令清虽然万般不愿，却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马车外林江臣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眼珠微转生出几分期待。 这个主子一定要弄懂南羌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不就是医术好一些吗？ 还从未见主子对那一个女子如此在意。 听苏佩佩和江氏他们说的，她也不过是侯府的下堂妻而已。 下人来报江氏和顾令清过来的时候，栾云裳还有些不相信。 她已经明确的拒绝了顾令博的要求，依着顾令博的性子应该不会让江氏再过来了。 而且江氏已经被自己赶走过一次，又厚着脸皮过来还带着顾令清，想必这次可不是来要药方这么简单。 栾云裳转头看向秀禾。 “你从后门出去，直接去顺天府就说郡主府门口有人闹事！” 秀禾一听，眼睛都亮了几分。 郡主脑子转的真快，这俩人今日定然是要在门口闹一闹的。 多说无益，顺天府的人一来那江氏定然就不敢蹦跶了，除非她是真不要脸了。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不，奴婢自己去” 顺天府的刘大人与他们家郡主交涉过几次，定然对她也是面熟的，她亲自过去刘大人说不定能亲自过来而不是只派两个官差过来。 栾云裳让人打开大门，江氏和顾令清已经满脸堆笑的站在那里。 后面跟着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男人，那眉眼猛的一看竟然和逝去的顾老侯爷样子有些像。 若不是他穿的是下人的衣服， 栾云裳还以为他是顾家哪个族亲家的孩子那。 只是那人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善，第一眼便敢直接瞪着她看，那目光审视，不像是一个下人敢有的目光。 “嫂嫂～” 不等江氏开口，顾令清就甜甜的喊了起来。 “顾小姐莫要喊错了，我这种身份低贱的人可跟您攀不上什么姑嫂” 栾云裳不咸不淡的开口，语气懒散却尽是不屑。 顾令清脸色一变就要发火却被江氏在身后拧了一把。 第222章 空着手上门 “嫂嫂还生清清的气那，之前是清清不懂事，您一日是清清的嫂子，一辈子都是清清的嫂子那” 栾云裳始终神情淡漠 “我与你大哥已经和离了，也不是你的嫂嫂了，这个亲就不用攀了，你便说所来为何事就好了” “清清就是想嫂嫂了，来看看嫂嫂” 栾云裳都如此说了，顾令清竟然还如此厚脸皮的叫嫂嫂，她不得不佩服不愧是顾家人。 在厚脸皮方面都有能屈能伸的天赋。 栾云裳突然来了兴趣，她倒看看顾令清能装多久。 栾云裳抱着胳膊一脸嘲讽加好笑的盯着顾令清。 突然被这么个眼神盯着顾令清只觉得极其不舒服，心里闷闷的。 “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厚！” 只一个脸皮厚就说的顾令清面红耳赤。 她可是身份高贵的侯府小姐，被人当面说脸皮厚，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你。。。。。。你别不知好歹” 顾令清果真是忍不住两句话就要变脸，却被江氏拉住。 江氏与顾令清站在门口早就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住在附近的人不认识顾令清自然是认识江氏的，她可是早就来闹过了。 就算是没见过的，听周围人一说也知道了这两人是谁。 都和离了前婆婆和前小姑子还巴巴的上门，脸皮的确够厚的。 江氏如今的脸皮是越发的厚了，也不管周围人说什么继续自己的表演。 “云裳啊，你看我们是特地来看你的，知道你在流民营受苦了，你怎么能这么态度。 不管如何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啊！” 江氏放低了姿态，放软了语气，此话一出倒是引得不少看热闹的人觉得江氏无错。 不管如何两家是和离，又不是把栾云裳休了，既然分开了也不用跟仇敌似的。 人家念着旧情来关心栾云裳，她的确不应该这个态度。 “既然顾夫人和顾小姐是专门来看我的，那你们打算怎么看？不会是～？” 栾云裳直直的看向江氏和顾令清空着的双手。 江氏和顾令清空着两双大爪子瞬间被栾云裳的眼神盯的无处安放。 他们自然不是专门为了来看栾云裳的，他们是来赖上她的啊。 不想花一分一毫把栾云裳赖也好，骗也好，弄回到侯府花着她的银子享福。 见江氏脸色难看，顾令清忍不住搓手，栾云裳一脸惊讶的开口。 “不会吧，不会吧，夫人来我郡主府说是看我，却是空着手来的？” 顿了顿栾云裳继续说道。 “倒是带着两张嘴来的！” 此话一出立马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就是嘛，侯府真是小气啊，安平郡主九死一生从流民营回来，我们这些住在周围的昨日都送的鸡蛋，鲜菜，家里有啥好东西送啥。 你们堂堂侯府说是来探望，竟然空着手来。 这哪里是来探望，这不是打秋风来的嘛” “哈哈，就是，侯府不会穷的连二斤鸡蛋都拿不出来了吧” “有可能啊，听说他们现在吃的还不如我们那” “呦，那看来是这侯府真不行了，这是后悔了，又想来攀附安平郡主了，真是不要脸啊！” 听着周围的声音，江氏脸色一阵难看，顾令清恨不得转头要走，这些贱民真可恶。 “你们瞎说什么，谁说我们。。。。。我们没有带礼物的，我们的礼物太大了，在侯府拿不了” 顾令清的话落，引得众人的嬉笑声更大了。 “要不然顾小姐一会带着我们去看看你要送什么大礼物，侯府拿不了我们帮你们送过来呀” “哈哈哈，就是～” 顾令清一张脸红了又白，她就差把贱民挂在嘴边了，但是这么多人她不敢。 “去去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江氏开始驱赶那些围着的百姓，对着林江臣冷声开口。 “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把这些人都赶走” 江氏虽然看重林江臣，可是在她眼里林江臣就是个下人，她开心了还好，不开心了也是不会给林江臣半分的面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江氏要喝，林江臣心里十分不舒服，眼底划过一抹阴狠，不着痕迹的瞪了江氏一眼。 这一眼别人没有发现，栾云裳却捕捉到了。 面对这么多看热闹的人，林江臣也无能为力，赶又赶不走，大街上动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涨着脸一时也不知道如何。 江氏其实知道没有办法，她就是一肚子火气没处发，自然是发在了林江臣的身上。 “两位若不是诚心来看本郡主就请回吧。 本郡主刚从流民营回来身体实在疲乏，没有精力见客，还请见谅” 栾云裳说完便要转身，却听到江氏着急的开口。 “云裳，你让我们进去吧！” 江氏此时可不想在大门口说了，她要进去，躲到屋子里她想怎么说怎么说。 栾云裳知道江氏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说自己刚从流民营回来还没有休养过来。 若是江氏还是不依不饶，更会引起百姓的指责。 果然江氏的话刚落便听到又有人说她脸皮厚非要往别人家里跑。 江氏也不管众人说什么了，拉着顾令清便往大门里跑。 郡主府的小厮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拦了上去。 “你。。。。。。这是我振国侯府的小姐，你也敢碰” 顾令清都无语了，母亲把自己挡在前面，因为男女大防，那些小厮自然是不敢上手阻挠。 毕竟眼前这人可是侯府的小姐，他们不敢动手的太过。 秀苗瞪大了眼睛，直接被这母女两人的不要脸给惊住了。 见那小厮动手的时候总是有些不敢靠近，她可不管。 当初在侯府的时候她受了这个侯府小姐多少气。 当初若不是他们家郡主，自己的脸都要被打花了。 秀苗直接上前几步冲了过去一把便把顾令清和江氏二人推出门槛去。 秀苗平日里干活多力气自然是比江氏和顾令清力气大多了。 母女两个被推的差点双双摔倒。 “你个贱婢，你竟然敢动手？” 在江氏和顾令清的眼里，秀苗可不就是他们振国侯府曾经的婢女。 “动手怎么了，姑奶奶我还要动脚那！” 第223章 你竟然报官了! 反正他们郡主已经和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才不要忍这口气了。 突然一只脚伸了过来，速度快又带着几分力度。 对着秀苗的脚就踢了过来。 “啊～” 秀苗惨叫一声，便要往后倒去。 几个小厮赶紧上前接住，栾云裳也急忙过来查看秀苗的伤势。 秀苗的脚踝瞬间红肿了起来，看来伤的不轻。 秀苗只是叫了一声，便一直强忍着，没有再喊疼，可是额头却已经冒出一片冷汗。 栾云裳回头看着刚刚出脚的男人眼底森然了几分。 林江臣站好，小心的低下头，刚刚一时没收住力气，出脚有些重了。 他有些后悔，刚刚一瞬间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竟然莫名的让他有些紧张。 顾令清站好得意的看着秀苗痛苦的样子。 “哼，一个贱婢也敢对本小姐动手！” 查看完秀苗的伤势，栾云裳起身冷冷的看向开口的顾令清。 顾令清刚得意完，见栾云裳盯着自己的眼神心下瞬间生出几分恐慌。 “嫂嫂这是做什么，我帮你教训下人那，哪有下人跟主子动手的” “就是啊，云裳，哪有下人对着主子动手的，这样的丫头就该拉出去发卖了” 江氏也有些害怕的开口，两人不敢再造次，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我郡主府的下人还需要你们教训，今日你们打了我的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栾云裳冷着脸，眼神冰寒，江氏是彻底害怕了。 “我们也不想如此的，都是他，这个奴才没个轻重，我们把他交给你任你处罚” “对对对，把他交给你，任你处罚，任你出气” 林江臣面色一滞，他简直是无语了，这母女两人竟然这么不要脸。 他出手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护着他们二人。 可是他们那竟然要把自己交出去给栾云裳出气。 此时他竟然觉得苏佩佩虽然阴狠了些可是却没有这母女两人这么恶心。 “郡主饶命，小人只是做了小人份内的事，小人只是个府卫” 到了这个时候林江臣只有自保了，若是真的落入栾云裳的手里还不知道会如何。 但是他知道结果不会很好，栾云裳与司徒野相熟，他可不想再碰到司徒野了，那个男人的眼神太过犀利。 他现在不能暴露太多，恐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个府卫竟然有如此身手，栾云裳看的真切，刚刚他出脚的时候已经收了些力气了，若是全力，秀苗这脚踝估计要断了。 这样的身手只甘愿在侯府当一个下人，而且他的样貌真的与顾老侯爷太像了。 或许是直觉，莫名其妙的栾云裳觉得此人绝对不会如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你是做了份内的事，可是你的主人已经把你交给我郡主府处置了” 栾云裳这话让林江臣的脸色更加难看，尤其是这种被当成东西一样随意处置的感觉实在让他很不爽。 心里默默的又给江氏和顾令清记了一笔。 “郡主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饶命？ 栾云裳冷冷的看了林江臣一眼。 “把人先抓起来，本郡主稍后发落” 栾云裳声音凉凉，听的林江臣一阵心慌，不知道栾云裳到底要如何处置他。 这个女人总有种让他琢磨不透的感觉。 他要尽快摸清这个女人的底细，好在主子面前再立上一功。 这样他才能尽快拿下侯府。 侯府这些人今日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明日他一定要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栾云裳同样也打量着林江臣的神情。 这个人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如此无能，她刚刚明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阴狠之色。 江氏眼看事情没有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干脆两眼一闭身子就要躺下去。 她今日是一定要进栾云裳的郡主府看看的。 这么大的宅子，她自己一个女人住着，她就不怕压不住这福气。 她倒要看看栾云裳在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哎呀，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顾令清扶着江氏一脸紧张的模样。 “母亲有些头晕，云裳你让母亲进去歇会吧！” 江氏虚弱的开口，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 “顾夫人身体不适，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这小小的郡主府可装不下您” 栾云裳说完便要让人关门，又转头往路口处看了一眼。 这人应该也快到了吧！ 看栾云裳要让人关门，江氏来不及装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家伙，跳起来了～” 一众百姓都惊了，有人忍不住感叹一声，刚刚还站不住那。 侯府的夫人还真是好演技呐！ 栾云裳露出一抹冷笑她自然不是真的要关门，今日他们还敢来闹，自然不会给他们全身而退的机会。 江氏推着门，还招呼着林江臣也来推门，林江臣被两个小厮钳制着，虽然他能挣脱，可是此时却并不行。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栾云裳已经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他若是再挣脱了，那就在栾云裳的面前太显眼了。 顾令清也来了火气，今日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来一趟，没想到栾云裳不但不给他们半点面子，最后还是要赶回去。 她怎么甘心，怎么不气。 自己都给了她台阶，说了这么多好话，她竟然还敢如此，一个被和离的女子她凭什么啊！ “栾云裳你不要不识好歹！” 顾令清对着大门又踢又踹，加上被周围人的嘲笑声，她更是来了劲，气得也不嫌手疼了，拍的大门梆梆响。 “住手～” 只听一声厉喝声，众人纷纷回头，立马惊讶的喊叫出声。 “哎呀，这不是顺天府的刘大人吗？” “是刘大人来了～” 江氏一听老脸一凛看向栾云裳。 “你竟然报官了，你怎么敢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江氏觉得她无论如何闹栾云裳也不能把这事报官，毕竟这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闹大了对栾云裳的名声也不好，毕竟她一个和离的女子，前婆婆和前小姑子闹上门来。 别人只会觉得她和离了还跟婆家纠缠不休，到时候她就算是郡主的身份也会被人诟病。 第224章 刘大人成了她的嘴替 所以江氏不止是为了想把栾云裳再弄回侯府，她知道这个可能不大。 可是就算栾云裳不回侯府，她也别想再嫁出去。 没有别的她就是坏，看不得栾云裳好。 她若是如今顶着郡主的身份，再找了个好人家，那江氏心里滴呕死。 她本来想着栾云裳顾忌着自己的名声怎么都不会做的太绝的。 没想到她不但不让他们进门，竟然还报了官。 这件事若是报了官可就难看了。 “顾夫人在我郡主府门口闹事，本郡主报官有什么不敢” 栾云裳说完直接看向刘大人，行了一礼。 刘大人受宠若惊的回了一礼，安平郡主的礼，他如今是真的不敢受了，她如今可是大梁的功臣，而且不是一般的功臣。 “还请刘大人为本郡主做主，有人在我郡主府门口闹事，还打伤了我的婢女” 栾云裳说着指了指秀苗脚脖子上的伤。 栾云裳也不再多做客气，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人江氏和顾令清。 “刘大人啊，这都是侯府的家事，是云裳不懂事，怎么还把您给叫来了，没有什么大事的” 江氏赔着笑开口看向刘大人。 刘大人拉下脸，被眼前这两个蠢妇无语住了。 他不是第一次接触他们顾家的事情了，江氏他也听过不少次。 好像第一次在郡主的布庄闹事的人就是这个江氏指使的，虽然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可是有些事情不用说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到后来嘛就更离谱了，那药酒，那催情药，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都是出自这江氏之手。 这是最后把儿媳逼走了，看着人家如今成了郡主又后悔了。 竟然就这么厚着脸皮的来了？ 刘大人简直是无语至极！ 振国侯府这些人到底是在怎么回事，一个个跟脑子被驴踢了似的。 “家事？本官可是记得侯爷已经与安平郡主和离了，如何是一家人。 顾夫人如此说可是有些脸皮太厚了些！” 如今的栾云裳是什么人，刘大人可不敢得罪半分。 如果硬是要他选择得罪一方的话，那就只能是这实在不像样子的侯府了。 江氏脸色一僵，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被刘大人如此说，饶是她脸皮再厚也遭不住。 她实在没想到刘大人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对她如此不含蓄不客气的开口。 “这。。。。。。这虽然是和离了，可到底以前是一家人啊！” “顾夫人别总是把一家人挂在最边上，依本官看，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在这里闹事就是寻衅滋事，本官只能按流程办事” “啊～” 江氏都愣了，他们还没开始辩解那，这就被定罪了。 凭什么啊！ “刘大人，您这是偏帮啊，我们没有闹事，我们就是想来看看她，哪知却不让进门” “就是啊，刘大人，我和母亲只不过是来看看她，没想到她这么狠心，竟然不让我们进门，她凭什么不让我们进门” 顾令清鼓着小嘴，好似受了委屈的人是她一般。 刘大人看着这拎不清的小丫头，翻了个白眼，可是气死他了。 “凭什么？安平郡主又为何凭什么让你们进，这是郡主府，不是你们侯府的后花园，你说进就进，你凭什么？” 栾云裳都有些目瞪口呆了，这刘大人简直就是她的嘴替啊，根本不用他开口。 而且这顾令清实在是没脑子，真不知道江氏带她来做什么。 “你～” 顾令清一整个被噎住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比栾云裳矜贵的，这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想法。 哪怕她如今是什么郡主，郡主又怎么样，就是个郡主府，不让她进，那就是栾云裳的不对。 “就是啊，这侯府的小姐当真是没有半分的礼数” “这还自称大户人家那？” “哎呦，真是丢人，我要是有这么不知分寸的女儿啊，我打的她不能出门”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开始嘲笑顾令清。 这下更是把她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早知道不来了，她就不该来的。 “刘大人，这丫头就是年纪小，她是还没有接受云裳已经离开侯府的事实。” 江氏是个会说话的，三言两语又给顾令清挽回了几分面子。 “顾小姐都已经订婚了，还不懂事，不知分寸，也不怕嫁了人家被夫家给赶出来” 秀禾知道顾令清的脾气最是在乎她与吕家的这桩婚事。 一说准炸毛，她因为是步行回来的，刚刚才到便看见秀苗竟然被欺负的受了伤，当即就开了口。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个贱婢看本小姐不打烂你的嘴” 顾令清说着便要上前，被两个官差瞬间拦下。 “大胆，当着本官的面还敢动手” 听见刘大人如此严厉的声音，顾令清吓得立马住手求饶。 “大人息怒，是这丫头胡说八道” “她哪里是胡说八道，这小丫头说的一点都不差” 刘大人没有再往下说，可是意思很明显。 下面的百姓也是三言两语的笑话顾令清不懂事，嫁了人也要早晚被婆家赶出来。 今日的事情显而易见，就是江氏带着女儿来郡主府闹事。 他都不用审，百姓们也看的真切。 江氏眼看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再待下去女儿的名声都保不住了。 赶紧求饶似的开口。 “今日的事情是我想的不周，没想到云裳是不方便见客。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想的美！ “刘大人，今日的事情若是不严惩，恐怕我这郡主府的大门以后日日会有人来闹事” 刘大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冷眸看着江氏他们。 江氏看向栾云裳，皱着眉开口。 “云裳，我们这哪里是来闹事啊，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栾云裳看向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是不是闹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刘大人可以问问这些百姓” 不等刘大人开口，那些百姓便一个个的喊了起来。 “他们就是来闹事的，人家不让进门还厚着脸皮往里闯那” “就是，哎呦还是大户人家那，真是丢人啊！” “你们。。。。。你们少胡说八道！” 江氏指着那些百姓一脸的目眦欲裂。 “既然如此，还请几位跟我去顺天府坐一坐吧！” 第225章 肠子都悔青了 刘大人说完，又是大喝一声。 “带走～” “啊～，刘大人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这点小事哪里能让我们跑到顺天府去啊！” 江氏这下是真的慌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母亲～” 顾令清吓得大叫了一声，看向江氏，她可不想去顺天府，到时候会更加丢脸的。 可是此时她紧张的只知道找江氏求救。 江氏一脸紧张又求饶似的看着刘大人。 “安平郡主门前闹事，这对本官来说可不是小事，今日就算本官放了你，百姓们也不会同意” 听刘大人如此说，围观的百姓也纷纷大喊刘大人说的对。 安平郡主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怎能随意任他人欺辱。 江氏还想再说什么，刘大人已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连着顾令清一起都被请走了，还有一脸无语的林江臣。 “安平郡主受了惊吓，就暂且在府中休养吧，下官一定会秉公处理，给安平郡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栾云裳点头，刘大人相当于给她最大的照顾了，这种时候按理说她要跟着一起去的。 可是刚刚刘大人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几句便把事情理顺了一遍，又有百姓作证，等于这件事情已经审明白了。 江氏他们去顺天府剩下的就是去领罚了。 “多谢刘大人！” 刘大人很是敬重的回礼。 江氏等人被带走，想看热闹的人都跟着去了顺天府。 栾云裳为秀苗看了伤势，三日内是不能下地了。 栾云裳见过顾令博的身手，比起一些普通的世家子弟也算是有两下子。 而看着秀苗的伤势，那人的身手要胜过顾令博。 而且那人是收力了的，只是没有收住而已！ “这侯府的人是有毛病不成，难道看不出郡主是多讨厌他们吗，为何还要一次次的来。 这下送到顺天府去可是安生了” 秀苗疼的呲牙咧嘴对江氏他们更是恨的牙痒痒了。 明明跟他们郡主都没有关系了，怎么就厚着脸皮一次一次的上门的。 秀禾瘪了瘪嘴，说起侯府那也是满脸的厌恶。 “为何要来，还不是看咱们郡主如今又立了大功，眼红了呗。 而且听说那苏小姐嫁到侯府之后整日和婆母小姑子不对付，现在知道我们郡主的好了。 想再把我们郡主诓骗回去养着他们侯府那” 秀苗越听越生气，一想到这群狼心狗肺的人又打他们郡主的主意恨不得现在就操起刀来。 “什么玩意，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们如今的下场都是活该，郡主这么好的人，再嫁也要嫁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才行” 秀苗说的气鼓鼓的，秀禾却已经不着痕迹的偷偷盯着栾云裳。 只见他们家郡主竟然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她只觉得有猫腻。 以前他们一说到嫁人的事，他们家郡主都是摇头加一脸的不赞同。 可是今日竟然只是笑着不说话，而且这笑带着满眼的向往之色。 有情况～ 秀禾心中感叹，可是那个让公主不再排斥再嫁的人是谁啊？ “郡主，皇后娘娘传来懿旨让您明日入宫一趟” 外面的丫鬟在门口禀报，栾云裳应了一声便让人下去了。 她眼波微转露出轻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栾云裳都能想到此时的皇后想必已经被自己气的抓耳挠腮，恨不得处置了自己的心情。 明日进宫，还真是一场恶战！ 盐城 梁帝下令快马加鞭送出去的药方终于抵达了盐城。 栾云骁让人从盐城附近周县买来药材，加紧熬制。 经过数日的观察，栾云骁已经对盐城的疫病情况了如指掌。 幸好这药方来的及时，再晚些时日，恐怕这药方便是来了都无济于事了。 如今的盐城到处都是尸体，和奄奄一息的百姓。 城内到处都是凋零惨淡的血腥场景，众将士哪怕是看惯了战场的腥风血雨却还是被这瘆人的场景感到浑身不舒服。 那些尸体一个个都是饿的皮包骨头，骷髅一般的身体如秋天的一只残叶凋落在地。 这些人死时定然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这些百姓真是可怜，没有水喝又挨饿就已经非常痛苦了，却偏偏又生了这种疫病，还要遭受病痛折磨” 栾云骁身边的小将几乎是不忍直视的开口。 “他们本可以不必遭受这些苦难的，看来朝廷每年给盐城拨的救灾款，并没有发到百姓手里。 大量的百姓被活活饿死才导致了这场疫病的产生” 栾云骁眸光深沉笃定的开口。 “您的意思是说有人把那些救灾款都贪污了？” 那小将惊讶的开口，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救灾款啊，那可是几十万两的银子啊，是谁有这样的胆子啊！ 栾云骁不语便是默认了回答。 “可是到底是谁啊，谁有这样的胆子啊，这可是关系着一整个盐城百姓的性命啊！ 这也太胆大包天，丧心病狂了。” “到底是谁只有找人问问了！” “找谁？” 那小将一脸的疑惑，若是真有人贪污救灾款那是能问来的吗？ “禀报将军，有人自称是盐城太守要求见将军。” 两人正说话，便听到有人来报。 栾云骁勾唇一笑，正声道。 “咱们要找的人来了！” 很快梅远熙便被两个士兵搀扶了上来。 此时的梅远熙似乎连站着都困难，直接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虚弱的开口。 “在下盐城太守梅远熙，还请将军先行救治我” 梅远熙身形佝偻，头发凌乱，与别的灾民没有什么两样。 栾云骁眼中生出几分审视看着梁远熙，先行救治他，他配吗？ “我要喝水，我要吃东西，我沾染了疫病，赶紧救我啊！” 梁远熙求救的眼神看向栾云骁。 得到的却是冷漠的回应。 “你便是盐城太守？” 栾云骁问的几乎是咬牙切齿，而一旁的小将恨不得上前打梅远熙几个耳掴子。 盐城的旱灾到了如此严重的情况作为盐城太守他密而不报，才造成了今日的灾难。 “你还好意思要求救治，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身为盐城太守眼睁睁的看着盐城的百姓受此劫难，你枉为朝廷命官。” 梁远熙老眼含泪，事已至此他怎会不后悔，他日日悔过，悔的肠子都青了。 第226章 真正的幕后黑手 他的妻儿，他的老母都是因为他的贪心所害得，可是这所有的罪孽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也是受人指使啊！ “下官也不想如此，下官也是听命行事，下官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事情做到如此啊！” 栾云骁冷眸，他自然知道此事与梅远熙的关系不大，他的确是听命行事，从中捞取一点油水而已。 真正的幕后黑手嘛。。。。。。 栾云骁虽然不在京城但也知道太子一党和二皇子一党的明争暗斗。 “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行人来到盐城后是不是一直与你待在一起？” “是，是由下官亲自接待的！ “三皇子人哪？” 姜明玉那日逃跑时并未见三皇子的身影，今日入城，他专门让人寻找，也没见踪迹。 其实栾云骁心中已经生出不好的预感。 栾云骁的话落，梅远熙神色大惊，低头闪躲。 “下官不知道，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城中躲了数日，后面缺水缺粮，三皇子就不见了踪影” 他可不敢说他是亲眼看见三皇子是二皇子命人杀死的。 若是三皇子还活着此时兴许还有喝药救治的机会。 可是这话他不敢说，那是二皇子啊，背靠明家，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他好不容易熬到现在。 本来栾云骁还没有多想，在盐城如此严峻的情况下，三皇子真的遭遇什么不测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看到梅远熙那慌张掩饰的模样，无端的让人心生怀疑。 三皇子若是真的已经遭遇什么不测，或许不是单纯的因为疫病。 “先带下去，待到巡抚大人到达盐城后亲自审问” “是～” 梅远熙被人带下去，栾云骁走出城门往北边看去。 “将军，盐城的禁令已经解除，我们是否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二皇子了” 栾云骁勾唇冷笑。 “怕是告诉二皇子，二皇子也只会认为我们是想引他出来的手段而已” 姜明玉今日的处境皆是他咎由自取，不多让他吃些苦头，真是天理难容。 如此想着栾云骁在那小将耳边细细说了几句，那小将点头露出几分冷笑。 “属下明白了～” 此时的姜明玉和那个南羌人还躲在山洞中没有出来。 他们不敢出山洞一连饿了三日，几乎没了力气，外面全是北境军把守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才过三日姜明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部凹陷，双眼都有些空洞。 甚至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跑出去。 他此时心中十分纠结，若是出去定然会被再次送到盐城，他真的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了。 可是僵持在这里逃出去的希望渺茫，这两日他们出去了无数次 ，每个地方都有人把守，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好像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生的希望！ “怎么会这样！” 姜明玉怒吼一声，几乎在发狂的边缘。 哪怕真的不相信，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他可能真的沾染了疫病。 那南羌人把姜明玉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已经十分确定姜明玉一定是沾染了那传说中的疫病。 他只叹这次任务执行的窝囊，为了一个敌国的废物皇子白白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就在二人各怀心事，各自崩溃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北境大军的声音。 “二皇子～” “二皇子～” 听见外面的动静，姜明玉猛的惊醒，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其实这几日他们躲在这个山洞里几乎没有变过位置，外面北境军的人在洞口搜查了多次，却每次都是发出些动静就离开了。 一次两次姜明玉还觉得是他们隐藏的好，次数多了他都有点觉得北境军是故意的了。 甚至他有种对方就是故意看他在这里痛苦挣扎的意思。 “二皇子，安平郡主已经研制出疫病的药方，如今盐城已经解封，您现在可以回京城了” 姜明玉猛的睁大眼睛，疫病已经有办法解决了？ 栾云裳竟然真的研制出了治疗疫病的解药？ 姜明玉看着自己如今形似干尸的手，他的手如今都有些变形，有些干枯的不像样子。 他浑身难受痛苦，身体如灼烧一般，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更有种五脏被焚的感觉。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疯人想攻击他人的原因，因为身体太过痛苦，痛苦到只想去撕咬去发疯。 他不能再等了，在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这疫病折磨死。 早知道如此他刚开始就不会跟着南羌这群蠢货出来。 姜明玉起身便要出去，却被那南羌人发现。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出去，你没听到吗，盐城已经解封，本王可以回京了。” 那南羌人一脸嘲讽的看着姜明玉，似是看傻子一般。 昏暗的山洞里虽然看不真切，姜明玉却依旧能捕捉到对方的眼神。 “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你不会还妄想着能救本王出去吧，若不是你们本王在城中等着便可以得救。” “哈哈哈～” 那南羌人发出嘲笑，冷声开口。 “怪不得你一个堂堂的皇子会落得如此下场，原来是个没脑子的。” “你什么意思？” 被一个死士如此嘲讽，姜明玉瞬间在暴怒的边缘徘徊。 “什么意思？二皇子真的觉得你们大梁人研制出了治疗疫病的方法？” 那疫病他们的五皇子都没有任何办法，他才不相信大梁人能有这个本事。 他们南羌最擅长的便是用毒，毒能害人，也能医人，他们有最好的毒者，也有最好的医者。 他们的五皇子都说无药可解的疫病，大梁人竟然说他们有了治疗的办法，简直是无稽之谈。 而且他们竟然说那治疗疫病的方子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研制出来的，简直是个笑话，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五皇子可是专门让他们南羌的五毒先生看过的，确定这疫病无解。 此话一出，姜明玉瞬间也陷入怀疑之中，难道～ 难道他们只是使计诈自己出去而已？ “你不信大梁研制出治疗疫病的方法？” “自然不信，二皇子与我南羌合作多年自然知道我南羌用毒治毒的厉害，这疫病我们南羌的五毒先生都无法，你觉得一个丫头有这个本事？” 第227章 皇后的怒气 姜明玉本来还生出几分希望的脸色瞬间塌了下去，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南羌人都没有办法，他们大梁怎么会研制出解药。 果然这些北境军就会用这种战场上的低级计谋。 想骗他出去？休想！ 他绝对不会再回到盐城那个地方，躲在这里说不定还能等到母妃再派人来救他，也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外面大喊的人喊了两三声之后便安静了下来，没了动静。 姜明玉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心里却还是有些痒痒的，他希望对方说的是真的。 “哼～，果然如我所料，若是对方说的是真的，怎么会只喊了这么几声就没了动静，一看就是试探” 姜明玉点头，他觉得这南羌人说的很有道理。 山洞外栾云骁露出一抹冷笑，姜明玉果然没有出来，既然不出来，那就待在里面好好赎罪吧！ 他很期待看到姜明玉懊悔痛苦的那一天。 小妹千辛万苦研制出得药方这样的人怎么配喝。 栾云骁虽然因为军务在身一直没有回京城，可是从大哥寄来的家书中，他已经知晓小妹与顾令博和离，如今又被皇上封为安平郡主的事。 刚刚接到家书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大哥疯了，他那爱读书的大哥不会在给他写故事吧。 这一次次的事情真的跟编故事似的。 可是后来京城的事情慢慢传到北境，他才十分确认，小妹真的被封为了安平郡主。 不仅如此小妹的医术竟然超过了父亲。 这么多年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小妹竟然会医术的事情，想着他从小在药人谷长大，多少会点皮毛也是可能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医术这么难，比上阵杀敌可是难多了，小妹竟然学的如此出神入化。 如今连疫病都是小妹的功劳才得以解决，父亲终于不用再抱怨他的医术后继无人了。 只是顾令博那个狗东西，等他回到京城，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枉为世家子弟！ “加强防范，不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 “是～” 长春宫内，栾云裳还没来皇后就已经在酝酿情绪了。 想起儿子回来看她还要被那个女人提醒，她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 都还没娶进门那，就管上了，她用得着栾云裳提醒自己儿子吗。 他不来算了，她也不稀罕这个儿子来看。 可是毕竟栾云裳这次刚立了大功，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功。 按理说她这次叫栾云裳过来，对外来说都以为是皇后作为国母要对功臣单独奖赏 。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叫栾云裳来的目的是威胁加警告。 她知道现在找栾云裳不是时候，可是她等不及了。 栾云裳从小也不过是个太医令之女，被封郡主也不过短短数日。 皇后不相信她有那个胆子敢反抗自己的命令，当初跟侯府和离的时候可是在侯府吃了三年的哑巴亏。 如此软弱只要自己稍加威胁，她定然会害怕，再也不敢打太子的主意。 只要栾云裳识趣，皇后也不打算如何为难她，还会给她重赏。 “皇后娘娘，安平郡主人已经到了～” 常嬷嬷过来禀报，皇后眸光微沉。 “让她等着吧，不用说何原因” 常嬷嬷脸色微变，想要开口，可是看到皇后那气恼的样子，也没有再开口，她知道皇后的脾气一上来真的劝不住。 常嬷嬷只好点头称是，便下去吩咐。 栾云裳在殿外等着，听常嬷嬷出来吩咐，便只是点头。 如今天气是快要立秋时节，最是炎热的时候。 栾云裳就站在这里等着，她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皇后竟然有些蠢笨。 没错实在是不怎么聪明。 无论如何她都是刚回京城的功臣，多少双眼睛都在自己身上盯着那。 皇后让她在大太阳底下等着，任谁都能看出来皇后对自己的不满。 皇上刚刚奖赏自己又大加夸赞，这皇后却来这么一招，不是让后宫的人说帝后离心，皇后故意和皇上对着干吗？ 自己与姜明锦的事，皇上知道的或许比皇后还多，可是却没作出任何反应，而皇后却已经坐不住了。 皇上或许早就打算借着皇后的手敲打栾云裳让她知难而退，若是皇后事情做的好，他也乐享其成。 若是做的不好，传出不好听的话，那也是皇后的错，与皇上无关，他还可以借机敲打一下皇后。 如此想着栾云裳不禁对皇后生出几分怜悯，或许她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儿子和皇上。 可是皇上的心中那，或许只有这天下。 栾云裳只站了一会，便感觉有些汗流浃背。 殿外不少的太监宫女从旁路过都看见了站在殿外的栾云裳，纷纷露出惊讶之色，这不是刚刚立下大功的平安郡主吗，怎么会站在长春宫前。 皇后娘娘不是叫郡主来领赏赐的？ 常嬷嬷不时有些担心的过来看栾云裳一眼，面色有些着急。 “常嬷嬷～” 栾云裳叫了常嬷嬷一声。 常嬷嬷面露尴尬，皇后娘娘不让说理由，她也不敢开口啊。 “郡主，您还是在稍等一下吧，皇后娘娘。。。。。。” “请转告皇后娘娘，云裳在这多站一会也无妨，不过到时候受人非议的可是皇后娘娘” 这挑衅的话，常嬷嬷可不敢随便转告，虽然是实话。 见常嬷嬷迟疑，栾云裳继续说道。 “皇后娘娘若是真遭人非议，到时候嬷嬷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常嬷嬷脸色一白，栾云裳说的对，倒时候皇后娘娘若是真的因为此事被诟病，他们这些身边人也难免因为没有提醒主子被责骂。 “郡主稍等，老奴这就去再劝劝皇后娘娘” 常嬷嬷越发的恭敬，她觉得这个平安郡主不但有本事，胆量也十分让人敬佩，面上是恭恭敬敬，温温顺顺，可是骨子里却是个胆大心细又有玲珑心思的主。 就是这和离的身份～ 常嬷嬷说完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进了殿内。 殿内的声音隐约能传出来，似乎是皇后娘娘暴怒的声音。 “她是在威胁本宫，还是在吓唬本宫” 接着是常嬷嬷细细的劝慰声。 第228章 她竟然不怕威胁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常嬷嬷笑着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说服了皇后。 “安平郡主，皇后娘娘让您进去那” 栾云裳点头走入殿内对着皇后规矩行礼。 皇后的眸光幽深，开门见山冷声开口。 “栾云裳你竟然敢欺骗本宫” 栾云裳淡淡潋眸，微微低头只是看上去恭敬，可是通身的散发出的气场却没有半分屈服的样子。 “云裳不敢，不知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你之前说过不敢对太子有心思的，你食言了如何不是骗本宫” 皇后开口怒斥，看着栾云裳这淡定的模样，心中便十分不快。 “之前是不敢，可现在是情难自禁” 她的确是情难自禁，或者说的确被姜明锦的一次次的特殊对待所触动。 以前她甚至有些害怕姜明锦对她太好，好不容易脱离了侯府，她不想在牵扯到男女感情之中。 可是在一次次与姜明锦的接触中，她竟然越发的对他有些眷恋。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她要大胆的去认清自己的内心。 不能再跟三年前那般懵懂无知下才嫁给了顾令博。 既然喜欢了她便不吝啬说出来。 皇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栾云裳，她竟然敢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果然是个不懂礼数的和离妇，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皇后气的指着栾云裳冷笑。 “你就是用这种样子去勾引我儿子的吧！” 冷笑到最后皇后几乎是咬牙切齿，脑海中浮现出十五年前的那个女人。 一个身份不明的，毫无规矩章法的女子，竟然把皇上迷的团团转。 因为那个女子皇上与她离心，因为那个女子皇上破了后宫的诸多规矩，让她这个皇后成了笑话。 因为那个女子她的帝王成了这世上最可恶的负心汉。 果然男人都会被这种没有规矩没有礼数的娼妇所迷惑。 这些娼妇以前迷惑皇上，如今又来迷惑她的儿子。 “云裳没有勾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他自己的辨别能力。” 皇后一口一个娼妇，让栾云裳也忍不住皱眉。 怪不得姜明锦不愿意来长春宫看自己的母亲。 相比起父亲对自己的体贴和理解，皇后娘娘这性子实在是太过跋扈。 甚至让人有些窒息的感觉。 “你。。。。。你还狡辩，你一个和离的女子，若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太子怎么会被你吸引，哪个皇子会瞎了眼，看上你” 你儿子！ 你儿子就瞎了眼看上我，若不是栾云裳还保持着几分冷静，她真的就要开口了。 “云裳虽与侯府和离，可是至和离那日还是清白之身，与侯府和离之经过，所有京城百姓都可见证。 想必皇后娘娘也心知肚明，此事并非因云裳而起。 云裳清清白白为何就不能跟太子殿下在一起” 说这些话时，栾云裳心中也憋着几分气恼，语气便有些重了。 “因为你不配，因为他是太子是人中龙凤，而你却是个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的下堂妇。 本宫警告过你，若是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要以为你如今是郡主的身份又立了大功，便有什么了不起。” 皇后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栾云裳抬头直直的看向皇后，四目相对，哪怕对方身居高位，栾云裳也没有半分的退缩。 “既然如此，那云裳要对皇后娘娘说一声抱歉了。 既然今日所有的话都说开了，那就坦然的去迎接，坦然的去接受接下来会发生的所有事情。 唯唯诺诺只会让对方觉得你懦弱更好拿捏。 听到栾云裳的回答，皇后猛的睁大眼睛，眸中怒气翻滚。 她实在没有想到栾云裳竟然如此大胆，她竟然不害怕自己的威胁。 她乃大梁皇后，哪个女子见了她不是唯唯诺诺，提心吊胆，惶恐不安，生怕惹怒了她。 可是这栾云裳在自己的言语威胁下，竟然还能如此大胆的直视自己。 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 “栾云裳，你敢～” 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皇后眼底杀意尽显。 皇后的话音刚落，常嬷嬷匆匆的进殿，凑到皇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后原本带着怒容的面色瞬间大惊。 “什么～她回来做什么？” 皇后似乎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人，整个人都有些惊慌无措。 皇后只是惊慌了一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冷声开口。 “你先回去吧，想想本宫说的，与本宫做对，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本宫，本宫的儿子。。。。。。” 皇后本想说本宫的儿子还能不听她这个母亲的话，可是说到一半皇后是真的没有了底气。 她这儿子若是真听自己的话，也不会让栾云裳如此嚣张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栾云裳规矩行礼，带着浅笑离开，看皇后那样子好像是无暇顾及她了。 慈宁宫内 皇太后卧在软榻上，微微眯着眼睛养神。 桌子上的沉香静静的燃烧着，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宫人们站在门口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一直被禁足的宸妃站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她小心的为皇太后捏着双腿，小心翼翼，生怕哪一下的力道不好，惹得对方生气。 宸妃手上的力道不变，可是脸上却是如坐针毡，张皇失措的样子，有几次想要开口，却还是生生忍住了。 眼见皇太后始终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宸妃终于忍不住火急火燎的开口。 “姑母，您要给朗月做主啊，明家这次遭此大难，玉儿生死不明，皆是因为皇上心中生疑。。。。。。” “住嘴～” 皇太后冷冷的呵斥一声，吓得宸妃身体都微颤了一下慌张的看向皇太后。 “你想说什么，你要指责皇上的不是，指责他是疑心太重，冤枉了明家？ 皇上的错是你一个小小妃嫔敢说的吗，再说明家真的是冤枉的吗？” 皇太后虽然已经头发花白，声音却气势十足，满满的威压吓得宸妃只是抹泪不敢抬头。 “姑母，我们也是为了明家啊，您是明家出来的，难道您要眼睁睁的看着那皇位落入皇后那对母子手里吗” 第229章 皇太后回宫 宸妃越说越委屈，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花花的往下流。 她这些日子被禁足又担心明家，担心自己的儿子，整个人都瘦的脱了相。 皇太后看着她身形瘦削身体抖动着哭泣的模样，没来由的更加烦躁。 “好了，不要再哭了，你是在给哀家哭丧吗？哀家死了吗？” 宸妃的哭声戛然而止，如今的皇太后便是她的救星，她好不容易把黄太后请回来可不舍得被自己哭死了。 “姑母，朗月没有办法了，只有求您了” 皇太后闭上双目，面容显现出疲乏之色。 她与当今皇上本不是亲母子，当年的后宫中杀机四伏，她最后没能保下自己的一儿半女。 先帝感念她陪驾多年，最后把当今皇上交给她抚养，最后她成了如今的皇太后。 自当今皇上登基后，他们母子也算是相处和谐，毕竟她无儿无女也是倾力养好当今皇上。 可是分歧出现在皇上封了现在的皇后，而朗月只是封了宸妃。 她出自明家，朗月叫她一声姑母，她从小便是把朗月当作未来的皇后来培养的。 可是自从她提出要让皇上封朗月为后时，皇上便对她起了忌惮之心。 他开始忌惮明家，开始忌惮她，开始忌惮所有的人。 最后她只能妥协，让朗月进宫做了宸妃，可是他们之间从此却生出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们啊，野心勃勃，不惜与南羌那般狼子野心合作，你可知道会是何后果！” “姑母？” 宸妃惊讶开口，她没想到皇太后竟然知道了一切。 “你以为哀家这些年在南方礼佛便不知道京城的事情吗？你们糊涂啊！” 说到最后皇太后直接气的咳嗽了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宸妃赶紧拿着痰盂伺候。 皇太后咳了良久才慢慢停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伺候的老嬷嬷上前，给皇太后拿了一颗丹药让皇太后吃下。 皇太后摆了摆手，摇头道。 “这丹药吃了一堆又一堆，没用的” “姑母，我们错了，您再救我们一次吧！” “你是要姑母的命啊！” 皇太后的话落，便听见门外禀报。 “皇上驾到～” 梁帝匆匆来到慈宁宫，后面还跟着德妃，怜妃和一众嫔妃。 听是皇上来了，皇太后准备起身，却被匆匆进来的皇上扶住。 “母后怎么回来的如此着急，都没与儿臣知会一声” 皇上的语气恭敬孝顺，虽然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生母，可是他明面上对皇太后却是比自己生母还要孝顺恭敬，连自称都是儿臣。 皇太后眼底掠过一抹嘲讽的冷笑，这皇上倒是越来越会演戏了。 “哀家再不来，我的孙子们都快没了” 皇上冷眼瞥了一旁的宸妃一眼，吓得宸妃的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如今还在被禁足，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 “母后，儿臣也是无法，您不在京城，不知道前几日疫病的可怕” “疫病再可怕又怎么样，不还是找到了治疗的办法。” 可是我那可是两个皇孙啊，他们虽然是你的孩子，可是哀家。。。。。。” 太皇太后说到动情之处眼底泛红，拿起帕子拭起眼角。 这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却让人动容，这孩子虽然是皇上的可是她依旧心疼，依旧当成亲孙子看。 皇上脸上生出愧疚之色，一众嫔妃大气都不敢喘，偶尔抬头面面相觑。 “疫病已经有解决之法，儿臣已经让人前往盐城了，相信很快他们就可以回来了。” 这事皇太后自然知道，可是她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姜明玉回来之后。 盐城发生旱灾导致疫病的产生，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与当地太守对旱灾和疫病密而不报有关。 可是盐城太守是明家的人，此事与明家和姜明玉都脱不了关系。 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却都不想直接挑开。 皇太后想要皇上的一个承诺，那就是不管怎么样姜明玉在盐城已经受了苦，也遭受了惩罚，若是能平安归来皇上是否可网开一面。 而且至今都没有找到明家勾结南羌的证据，到时候皇上也要开恩放过明家。 即便宸妃不找人给她递信让她回来，她也是迟早要回来的。 她是明家人不可能就这么看着明家就此陨落。 “这孩子在盐城定然是受了大罪的” 皇太后的话刚落，站在最后面的怜妃也跟着开口。 “还有三皇子，他也跟着去了盐城的” 怜妃泪水涌出，鼓起勇气开口可是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皇太后和皇上的交谈，两人的眸子均是一沉冷冷的瞥向怜妃。 两道视线的威压吓得怜妃双腿都有些颤抖，直接跪坐在地上。 “皇上饶命，皇太后饶命，臣妾只是担心孩儿，才情不自禁的开口” 宸妃恨不得过去给她一巴掌，这里也有她说话的份。 皇太后若是想救也只能救一个，那就是她的儿子，怎么可能还会顾及到三皇子。 “你起来吧！” 皇太后沉声开口。 “都是哀家的孙儿，哀家自然都是心疼的” 怜妃还有些胆战心惊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不耐的开口。 “母后让你起来，你起来便是，看朕做什么” 皇上斥责怜妃，却别有深意，皇太后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暗了暗。 “不管他们在盐城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等回到京城再定夺，此事已经不是儿臣一人能定夺了” 皇太后不语微微叹了一口气，依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若是没有疫病这件事情还能压下去，可是因为旱灾产生疫病又波及京城差点造成大祸，的确是有些不好办。 皇太后冷眼瞥了宸妃一眼，她没想到如今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对百姓的生死毫不在乎。 “皇后娘娘驾到～” 听见通报声，皇太后的脸上已经生出几分厌恶。 她不想见到这个女人，所以故意让人通知了皇上和各宫嫔妃，可就是不告诉皇后。 “母后，儿臣接驾来迟，请母后莫怪” 皇后的脸上带着惊慌，说话还有些喘息，一看便是急匆匆跑过来的。 皇太后回宫，她这个皇后却是最后一个到的。 第230章 谁的儿子谁夸 皇后明知道这是皇太后故意如此却是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跑过来，如今的后宫，可再没有皇上为她撑腰了。 “无妨，你如今是后宫之主，每天日理万机，不用搭理我这个老婆子” 皇后脸色难看，知道皇太后是在奚落她，可是她只能忍着。 心中却已经是把这老太婆恨极了，她为什么要回来，好好的在江南待到死不好吗？ 宸妃得意的看着皇后吃瘪的样子，挑衅的与皇后对视。 皇后冷眸瞪了她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什么事都不如母后回宫重要，儿臣没有及时来迎接，就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罚” 皇后心中愤恨，她故意如此说，这里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皇太后是故意为难自己。 所以她倒要看看这个老太婆还好不好意思开口。 “行了，母后刚刚回宫身体疲乏，你不必多言了” 皇后惊愕的看向皇上，他竟然在帮着皇太后说话，曾几何时，皇太后对她这个皇后不满，皇上都是站在她这边为她解围的。 皇后的眸子黯淡了几分，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一般，肩膀都矮了几分。 嘴角勾起露出几分自嘲的笑容。 皇后心中明白，当年皇上是忌惮明家的势力，所以坚决封她为后，扶持她家中势力与明家抗衡。 那时候的她啊还真的以为皇上心中对她是不同的，皇上封她为后不是因为她的家族，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是她。 她欢欢喜喜的入宫，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位天下之主。 他的维护，他的偏爱让自己慢慢着迷，爱的不可自拔。 直到有一天，她惊奇的发现所有的爱都是她的臆想，皇上的偏爱，皇上的维护，都只是用来打压明家的手段。 原来他根本就不爱她，皇后位子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捆住她的绳子而已。 捆住她就可以压制住明家，而皇上就可以高枕无忧，把心爱的女子藏在身后。 没错他真正的爱都给了他身后的那个女子，他把那个女子保护的很好。 他没有给她名份，没有给她权利，却给了她世间帝王最纯粹的爱， 那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是后宫这些女子终极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 皇后的冷笑在嘴角荡开，甚至发出一声细微的轻笑声。 “是，臣妾知道了” 梁帝的脸色微变，有些不满的看了皇后一眼。 “盐城那边可来消息，两个孩子在那边如何了？” “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那边的疫病一旦得到救治，想必很快便能传来消息了” 皇太后点头，心中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只能等到姜明玉回来之后再说。 “二皇子这次前往盐城虽然遇到了疫病，可是他没有自己跑出盐城而是和百姓一起坚持等到京城的救援，这也是为皇家争光啊！” 宸妃试探的开口，眼角悄悄的看向皇上。 皇上沉眸，盐城那边的事情如今一无所知，谁知道他下旨之后那二人在那里是如何反应。 “嗯，玉儿自小便是个心善的，他心系百姓身为皇子自然不会只顾自己逃脱，他能肩负重任没有丢掉自己的责任，的确是个好皇子啊！” 皇太后接着宸妃的话把姜明玉好生夸赞了一番，看向皇上，皇上不好直接让刚回宫皇太后没脸，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声。 众人心中想法万千，却没有人敢开口，二皇子真的会如皇太后所说为了百姓坚守在盐城？ 他们是真不信！ 那姜明玉到底是个什么德性，他们还不知道吗，在皇上面前极其会扮演一个听话孝顺又识大局的皇子。 其实私下里啊，阴险狡诈，纵容明家的人在外嚣张跋扈，欺压百姓。 跟宸妃一个德性，只会在皇上面前演戏。 私底下这后宫的女人，哪一个没受过宸妃的气。 皇后狠狠的咬紧牙关，真正的不畏艰难，以百姓的安危为己任的是她的儿子。 是她的儿子亲自跑到流民营与那些疯人待在一起，最后才让疫病得到了解决。 她儿子可是明晃晃的功绩在那里她怎么不夸。 若是以前皇后一定就闭口不谈了，认了皇太后的种种不公。 可是今日她可不想忍了，她的儿子就是比宸妃的儿子强。 “自从疫病传到京城，太子殿下也是不畏危险日夜在流民营跟太医们想办法。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上苍一定被太子的赤诚之心感动，感念他为了百姓，为了皇家的安危不顾自己的安危，才让这场疫病解决的如此快” 自己的孩子自己夸，宸妃可以如此不要脸的夸奖自己的儿子，她为何不可。 众人听到皇后如此说，眼中都露出几分赞许的目光。 不说姜明玉在盐城到底是如何情况，太子殿下的确是亲自跑去流民营督促疫病的救治进程。 刚知道这件消息的时候他们的确非常震惊，太子殿下完全可以不用做到如此的。 听到姜明锦皇上的心中果然生出几分赞许之色。 他这个儿子虽然没有二儿子能说会道，可是在关键时候似乎总是能挑起大梁。 梁帝不傻，谁做了什么，谁说了什么，他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只是这江山要的不止是一个只会闷头做事的人，也不能只是一个会说不会做的人。 宸妃恨的咬牙切齿，她正夸奖自己的儿子那，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她不说话能死吗？ 皇太后脸上生出愠怒，姜明锦的事他自然知道，可是此时是提他的时候吗，这就是她不想看见皇后的原因。 只是既然皇后提了姜明锦，她便要一视同仁，都要夸一夸的。 “太子这次的确也是功劳一件，他能为了百姓做到如此，也是个有胆量的好孩子。 不过他在流民营那边有太医在，听说还有个医术很厉害的丫头，哀家是不怎么担心的。 那二皇子在盐城那边什么都没有，单是靠他自己想办法，危险更甚啊，他还能坚守到如此哀家很是欣慰” 皇太后简单夸了姜明锦几句，话里话外还是夸赞姜明玉的好。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骨节都根根泛白。 第231章 皇太后当场被打脸 “就是那，姑母说的是，二皇子在盐城那更是危险重重那，还不知道他如今是。。。。。。” 宸妃说着便哭唧唧起来，她是真的心疼姜明玉哭的的确悲伤不像是哭给别人看的。 “二皇子待在盐城，那是皇上下的封城的旨意” 皇后实在看不得宸妃那会演的模样。 “怎么，皇后乃一国之母，看不得皇子们优秀？ 虽说是皇上下了旨意封锁的盐城，可是哀家相信即便皇上不下令封锁盐城，二皇子也不会只为了自己的安危跑出盐城。 盐城没封锁之前，二皇子不是也没跑回来吗？” 皇太后瞬间语气犀利。 皇后终是要维持孝道不敢再反驳。 “母后误会了，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面色悻悻的只说了这一句便没有再开口。 皇太后冷漠盯了她一瞬，眼中露出轻蔑之色。 宸妃用帕子遮着眼角，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突然外面响起宫人禀报的声音。 “皇上，盐城那边北境军的人来信了” 众人一听是盐城的消息，纷纷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宸妃和怜妃，他们终于可以知道自己儿子的消息了。 “呈上来～” 皇上也有些激动的开口，不管姜明玉做了什么错事，毕竟也是他的亲儿子。 赵大全赶紧出去把信件带了进来，又扯开放到梁帝面前。 宸妃紧紧的盯着那信件，恨不得自己拿过来先一睹为快。 只是她咽了咽口水的功夫，却见梁帝的眸子突变，已在暴怒的边缘。 这是怎么了？ “皇上，二皇子他怎么。。。。。。” 宸妃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皇上一甩袖子，直接把那信件摔了出去。 “逆子，朕本还想给他些机会的～” 皇上暴怒一声，吓得众嫔妃花容失色，他们还从未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 皇太后脸色白了一瞬，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看了赵大全一眼，赵大全赶紧捡起信件送到皇太后手中。 皇太后拿起信件只是看了一会也是脸色大变，她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快，她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要丢这么大的人。 见宸妃还伸着脑袋过来想看信中的信息，皇太后直接把信件砸到了她的脸上。 “你生的好儿子～” 宸妃被砸的惊叫了一声来不及考虑皇太后为何当面对她这样，便抓着信看了起来。 她越看越心慌，越看越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二皇子怎么会跟南羌人勾结那，他就是想活着跑出来而已。 那流民营的疫病都是盐城来的人感染的，说明盐城的疫病一定非常严重了， 他只是想活着，他有什么错” 宸妃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众人面面相觑，听听这话说的，刚刚还说她的儿子心系百姓，没有自己逃脱，没有丢掉身为皇子的责任。 这一会就成了他只想活着了，谁不想活着啊！ 看宸妃那话中的意思，大家也猜到了那信中一二了。 姜明玉定然是违抗圣旨从盐城跑出来了，而且似乎还跟南羌人在那边勾结了。 这下是如何洗都洗不白了！ 只是可怜皇太后她老人家了，刚刚夸了姜明玉，这打脸来的太快。 事情发展到现在，最得意自然是皇后，她没想到盐城的传信竟然来的这么及时。 “盐城到底发生了何事，让皇上和母后如此生气，千万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皇后语气带着关切，可是嘴角却隐隐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皇太后看着心烦，她不想说话了，再也不想说话了。 摆摆手，让众人都走。 皇上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是吩咐让宫人好生伺候，便带着众嫔妃离开了。 临走皇后还故意走到皇太后的榻前，细心的叮嘱。 “母后还是少操些心吧，年纪大了还是以身体为主，免得因为一些小事伤了元气” 皇太后微微眯着眸子看了皇后一眼，深深的舒出一口气，便不再言语。 皇后见皇太后不搭理自己，看向瘫坐在一旁的宸妃。 “宸妃妹妹，如今可不是恃宠而骄的时候，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如今还是被禁足的时候。” 皇后说完不顾宸妃那要杀人的眸子转身便离开了慈宁宫。 宸妃恨的咬牙切齿，却只能转身看向皇太后。 “姑母，你要替朗月做主啊！” 皇太后摇头疲乏的开口。 “你先回去吧！” “姑母～” 宸妃还有些不死心开口。 “你如今还是在禁足的状态，难道你想欺君，今日这一闹还不够？” 宸妃无奈只得被丫鬟拉起往自己的宫院走去。 宸妃失魂落魄的走到一半，便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宸妃姐姐～” 宸妃定睛一看，是哭的双眼红肿的怜妃。 “宸妃姐姐，那信上怎么说的啊，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三皇子他怎么样了？” 宸妃满脑子是自己的儿子，她哪里注意那信上提到三皇子如何了。 她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本宫哪里知道三皇子如何了，你去问皇上去” 一想到自己儿子被逼着逃出盐城，她的心里便心疼的难受，哪有心情顾的上别人。 她的儿子在盐城受大罪了！ 怜妃哪里敢去问梁帝，刚刚梁帝发火的时候她都吓得不敢抬头。 宸妃不管怜妃的纠缠就要往前走，却被怜妃直接抓住裙摆。 “宸妃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吧，三皇子他到底如何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当母亲的心吧！” 宸妃被拽的走不动，实在是烦躁不堪，不耐的冷声道。 “只提到一句，未见三皇子的下落，说不定他早就跑了，谁知道他怎么了” 怜妃听到此处，手上的力道才放开了几分。 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未见下落？那到底是生还是死？ 宸妃抽出衣裙不耐的开口。 “怕不是那小子怕死的要命，早就自己找地方躲了起来。 关键时候果然还是我的玉儿靠谱，那小子就算是跑回京城，皇上也不会放过他的。” 宸妃说完直接甩开怜妃往前走去。 “不可能，三皇子他不会跑了的，他不会自己跑了的！” 怜妃慌神了一瞬，自言自语的开口，直到宸妃走远，她才大叫开口。 第232章 罪加一等 “三皇子不可能自己跑了，抗旨跑了的是你的儿子！” 怜妃似乎是把憋了好久的怒气终于散发了出来，没有了半分的畏惧。 如今她的儿子都下落不明了，她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宸妃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听到怜妃的嚎叫怒气回头，狠狠的剜了怜妃一眼。 若是平时她非要回来扯烂怜妃的嘴。 可是今日她毫无心情，身上的力气都因为刚刚皇上的怒气吓的消息散了大半。 那个狄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早知道她就不让他帮忙了，乖乖的在盐城等着，或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宸妃心里肠子都快悔青了，关键是她还白白让狄楚那小子睡了一觉。 。。。 此时的盐城在栾云骁带领下迅速的进入到恢复状态，盐城周边买到的草药根本不够整个盐城百姓的使用。 因为盐城的疫病几乎太严重了，尽数的人被疫病传染。 好在这种疫病的潜在时间比较长，被传染后一段时间才有发病的迹象。 发病之后也是慢慢的变得严重，不会很快死亡。 幸亏皇上早就预料到了疫病的严重性，调配了北境军的两万人马来到盐城。 要不然这么多的人被传染，他们处理起来还真有些吃力。 栾云骁将两万人马分成四队，每队有专门的将领负责，分别负责东西南北四城。 刚开始大家还是干劲满满，可是慢慢的他们便发现了其中的困难。 盐城本就是因为旱灾才导致的粮食颗粒无收，最后百姓无粮无水，大量身亡导致疫病的产生。 如今治疗疫病的方子是有了，可是要熬药就要大量的水。 这水从哪里来啊！ 盐城各地的水井他们都查看过几乎是个个都干的都冒烟了。 唯一的水源便是要在盐城后山一带去接那细细的山泉水。 那山泉水半日才接一桶，按照这个速度，等着这草药熬出来，盐城的百姓都要死干净了。 “将军，末将让人把西城的深井都看了一遍依旧没发现水源” “末将也是，那东城地皮干的裂缝都能漏下去几个人” 听着几个属下来报，栾云骁无奈的皱起眉头。 这若是别的事情还好，打仗杀敌他都不皱一下眉头。 可是这水可不是他能左右的，他也不能去找老天爷去讲理去。 “先从附近周县运送水源，其他的本将军再想办法” 几个将领只能应是离开下去吩咐，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如此了。 只是远水毕竟解不了近火！ 正当栾云骁准备出门想办法如何找到水源的时候，有士兵来报。 “将军，二皇子与那南羌人打起来了，两人均已被我们的人抓住，现在正往城中赶来那！” 栾云骁勾唇，早知道他们会狗咬狗，没想到会这么快。 “走，去看看咱们的二皇子，如今还要如何狡辩！” 栾云骁走到城门口，便已经看到姜明玉与那南羌人双双被钳制着送了回来。 才过了三四日，姜明玉此时的样子几乎已经与那些疯人无异。 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狰狞，双目和脸颊都塌了下去，只比那骷髅看着要好一些。 他双眼赤红，似看到眼底的情绪，只是不断的发出嘶吼声。 此时他浑身沾满了血迹，两三个士兵钳制着他似乎都要被他挣脱。 而一旁的南羌人同样浑身是血，看似刚刚与姜明玉进行了一场恶战。 栾云骁现在十分确定，姜明玉一定是被疫病给感染了，而且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放开我，我是大梁二皇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栾云骁冷笑一声。 “看来我们的二皇子还有几分清醒，还没完全疯掉” 听见疯字，姜明玉越发的激动。 “你才疯了那，我没有病，我好好的，我不要回到盐城” 姜明玉对盐城的恐惧是打心底生出来的，他在盐城待了这么久，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的希望被磨灭。 看着身边的人突然便被传染，看着姜明卓一脸愤恨的死在自己面前。 他崩溃了，真的崩溃了，即便没有疫病的传染，他也要疯了。 “二皇子，盐城解封了，疫病真的已经有治疗的方法了，皇上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了药方，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得到救治了。” 听到栾云骁的话，姜明玉还是有些不能相信，疫病已经有了救治的办法？ 那盐城岂不是真的解封了？ 见姜明玉一副震惊的模样，栾云骁忍不住又想在他的心头插上一刀。 “就在你逃出城门的下一刻，皇上派的人便到了此地！” “啊～，不可能！” 姜明玉大喊，就在他逃出城门的下一刻？ 那他为何要逃出来？ 不但违抗了父皇的命令，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南羌人合谋逃出。 罪加一等，罪加一等啊！ “你骗我的是不是，你骗我的！“ 姜明玉似乎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大力挣脱两个钳制他的将士，朝着那南羌人便冲了过去。 那南羌人根本就没有防备，而且两只手还被钳制着，来不及反抗，就被姜明玉连咬带啃的挨了一顿。 “赶紧把二皇子拉开，给他罐一副药下去” 听到栾云骁的吩咐，几位将士把姜明玉带了下去。 那南羌人在山洞里饿了几日，又跟姜明玉折腾了一番，此时也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栾云骁居高临下的看着此人，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有些恶毒的想法。 “先把人带下去吧！” 姜明玉喝了药之后，休养了两日才渐渐恢复了些意识。 此时的他是彻底相信盐城真的已经解封，疫病也有了治疗的方法。 姜明玉由于被疫病传染的时间较长，身体亏耗严重，即便是喝了药，如今身体也虚弱的厉害，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身上的疫病慢慢退去之后，此时的他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回到京城，只能暂时在盐城休养。 “是谁研制出治疗疫病的方子” 姜明玉知道了疫病的可怕，他甚至都觉得这疫病根本没有能解之法。 “是皇上刚封的安平郡主！” “哈哈哈～” 姜明玉大笑，笑声中有不可置信，有凄凉，还有嘲讽。 第233章 栾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竟然又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姜明玉十分不信，也不能接受，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栾云裳。 是她恨透了的女人。 “二皇子醒了？” 栾云骁走了进来，见姜明玉又是笑又是哭的，好像精神好了不少。 姜明玉收起情绪，冷冷的看向栾云骁。 “既然皇上解封盐城的命令早就送了过来，为何你迟迟不告诉本王” 姜明玉觉得栾云骁是故意不让他知道，就是让他在山洞里等死。 栾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要不就是二皇子实在耳背，要不就是二皇子您记忆也不行。 末将可是前两日让人在那边喊了好久的，难道二皇子没有听见吗？” 姜明玉面色一白，猛的想起前两日的确有士兵在洞口大喊说了此事。 他当时是有些怀疑这是栾云骁骗他出去的圈套所以没有出去。 都怪那个南羌人，自己都是听了他的谗言才没有相信的。 “你。。。。。。你只让人喊了几次，让本王如何相信你是不是故意诓骗本王出来” 姜明玉有些理亏，心里默默的后悔，若不是这几日在山洞中耽误的时间，他本不用被这疫病折磨这么久的。 这疫病被传染之后越往后，对身体的伤害越严重，才几日的功夫，便感觉整个身体似乎的心血似乎都被耗尽了。 “原来二皇子是听见了，末将还以为您没有听见” “你～” 姜明玉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因为生气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姜明玉心中越发的怨恨，自从来到盐城之后，他诸事不顺，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好似老天爷都在故意跟他作对一般。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盐城，还不是因为栾家人。 若不是栾云霆那篇文章，他绝对不会为了隐瞒盐城的灾情，亲自请旨来到这个鬼地方，如今又落到栾云骁的手里。 简直可恶！ 而栾云裳解了北国质子的毒，让他的计划毁于一旦。 啊啊啊啊～这一家子，等到回到京城他真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栾云骁看到了姜明玉眼中的恶意，却只是勾唇冷笑。 “自盐城解封，末将只看到了二皇子，却从未见三皇子的下落” 栾云骁的话落，姜明玉眸色瞬间收紧。 他当初下令杀了姜明卓的时候，可从未想到会有今日。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姜明卓该死！ 而如今栾云骁提起姜明卓，他却不敢开口，因为人是他下令处死的。 无论如何姜明卓是皇子，就算是得了疫病，也不是他下令处死的理由。 “我不知道～” 姜明玉神情恍惚，言语激动。 提到姜明卓仿佛是提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城中疫病越发严重，我们躲避时，跑散了！” 姜明玉难得耐下性子解释，可是提到姜明卓那脸色惨白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怀疑。 “哦？二皇子确定不知？” 栾云骁眼神直视着姜明玉，想从他的脸上洞察到更多。 “难道本王在这种事情上还要胡说八道，那是本王的三弟。 若是他有什么危险，本王回到京城也无法向父皇交代。 栾将军有空在这里说些没用的还不如赶紧出去帮本王寻找。 姜明玉慌张了一瞬之后，神情才镇定了几分。 心中却沉思回去后如何与父皇交代。 他们若是找不到姜明卓的尸体最后就只能以失踪来下结论。 他只有一口咬定不知道便会与自己无关，反正跟着他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姜明卓到底是怎么死的。 “栾将军，京城那边来人了，皇上让人送了大量的草药，您出去看看吧” 听到禀报，栾云骁惊讶了一瞬，竟然来的这么快，看来皇上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药方出来，便立马让人收集各种草药。 “太好了，盐城百姓有救了” 懒得再跟姜明玉掰扯，栾云骁沉声开口 “希望二皇子是如实相告，事关三皇子的性命，不管三皇子是死是活，本将军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栾云骁说完对着姜明玉拱手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看着栾云骁离开，姜明玉才舒出一口气，躺在床上，整个人如失去所有的力气一般。 栾云骁激动的去看京城送来的草药，这些日子他让人从周边搜集草药几乎都用尽了。 毕竟盐城的百姓几乎尽数沾染，为了安全起见，没有症状的百姓，也都让他们来领上一碗汤药 一连几日，城中不是缺草药就是缺水，疫病的救治工作举步维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栾云骁是真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没想到如今来了这么一大批草药，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有事干了。 听送草药的官员说，后续的草药和粮草都会陆续送过来，栾云骁心中瞬间踏实了很多。 这几日看着盐城百姓的惨状，他心下难受，铁骨铮铮的汉子硬是被那些场景弄的食不下咽。 他只想让盐城的疫病和灾情尽快解决，让百姓能尽快脱离骨肉失去的痛苦。 “栾将军，这是安平郡主托本官送来的家书” 栾云骁眸光瞬间睁大，甚至还不等那官员把话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接过信件。 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貌似不妥，又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抱歉，本将军实在有些想念家人了！” 栾云骁有些懊恼，他在边关这些年在军营不拘礼节惯了，如今小妹已经被封为郡主，他当着这些京官的面怎么如此随意，不拘礼节。 那官员不恼，露出几分和煦的笑容。 “无妨，栾将军为了大梁常年驻守边关，不能时常与家人团聚，思念家人的心情，下官十分理解，也十分佩服” 那官员看向栾云骁不禁生出几分感叹，这栾家还当真一门精英。 老大栾云霆如今在京中也是文人中的典范，其文章多次受林君太翁的赞赏。 老二栾云骁英勇善战，颇有领军才能，在军中也多次被北境大将军提及夸奖。 更厉害的便是安平郡主以一女子之身多次立下大功。 如今更是为了盐城百姓将封赏得得到的万两黄金悉数捐给盐城百姓。 第234章 谁是你大舅哥 此等大义与胸襟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而对方只是一女子，让他们更加心生佩服。 如今的栾家一门可不是当初的小小太医令出身了。 当初的侯府嫌弃栾家门第太低，才闹出和离之事，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这样的媳妇哪怕是求估计也求不回来的，若是以后他的儿子能娶一个如安平郡主这样的媳妇，他给祖宗烧元宝，烧真的。 栾云霄点头致意，随即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 信上栾云裳依旧是简单说了家中近况，一切安好，让他勿念。 又提及大哥有信心在明年的春闱中榜上有名。 父亲身体安康，高兴自己继承了栾家的医术。 后面才说到自己和离之事太过仓促，没来得及与二哥商量。 和离之后接着碰到北国质子中毒一事，再然后是疫病爆发。 一直没有空下时间给二哥写信，还请二哥勿怪。 最后便是让栾云骁照顾好身体，勿念家中。 栾云骁收起家书，扬起笑容，家中一切安好，而且越来越好，他就更有干劲了。 小小疫病，小妹已经把最难的一步完成了，他们两万人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将军，那南羌人逃跑了。” 栾云骁正满脸喜悦，便听到有将士来报此消息。 他眉眼冷了几分，却没有半分的恼怒，忽而露出几分冷笑。 “不必穷追！” “属下明白～” 士兵领命之后便转身迅速离开。 。。。 疫病危机解除后，京城很快回到了当初的繁荣景象。 栾云霆的文章自从多次受林君太翁的赞赏之后，如今在京城中也是名声大噪。 栾府的门口不少的文人学子在此逗留，只希望能与栾云霆一起探讨文章诗书。 栾云霆刚开始还热情招待，可是说着说着便发现这些人的说话的重点不在什么诗书学问上，而是在他的小妹身上。 谎称自己是什么文人，其实私下里是来打听安平郡主的喜好。 发现几次之后，栾云霆便不再见他们，久而久之他们就想在栾府的门口等着，只要栾云霆一出门便会被围了上来。 栾云霆忍不住咒骂，一群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的乌合之众还来装腔作势，想娶他的妹妹，痴心妄想！ 这日栾云霆刚刚出门，便被一家丁打扮的人拦下。 “栾公子，我们家公子有请” 栾云霆停下脚步顺着那家丁的眼神往前面看去。 只见一穿着华服长得像一个大肉丸子的男人，手持一把折扇，朝着他拱手行了一礼。 那肉丸一笑的眼睛都找不着，也不知道他行礼的时候是否是真的看见栾云霆站在前面。 “不知道公子找在下可是有事？” 栾云霆的语气并不是很和善，即便他读了这么多书，学了这么多的学问都告诉自己，不能以貌取人。 可是～在此人面前实在有些难！ “听说栾公子学问非凡，本公子也想与栾公子探讨一二。 探讨学问？栾云霆刚刚可是看的真真的，这肉丸子行礼的动作都有些不标准。 甚至拿着那扇子的时候显得那扇子十分多余，一看就不是经常持扇子的习惯。 这一副儒雅样子肯定是装的！ 栾云霆心中警铃大作，本来不想说人家丑，可是此时越看越丑！ 不用说此人又是冲着自己的小妹来的。 栾云霆心中生气，可是面上却不显。 故意说了几句之乎者也的话，引得那肉丸一愣一愣的直往他那小厮脸上看。 公子都听不懂，还指望他那小厮能听的懂。 只见那肉丸一脸的涨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位公子，咱们的探讨时间完毕，在下先走了。” 栾云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他很想劝这个肉丸去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长什么样，可是他的修养不允许自己这么做，赶走便是。 那肉丸见栾云霆要走，终于没有耐心再装下去 “大舅哥，何必如此着急离开，妹夫带你去酒楼痛饮一番” 栾云霆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舅哥这个称号。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想揍这个肉丸了，真是越看越丑，越看越猥亵。 “谁是你大舅哥，你瞎喊什么，小心我揍你！” 栾云霆浑圆了胳膊，只等着对方在胡说一句，便要动手。 那小厮见栾云霆要动手，立马斥责开口道。 “大胆，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可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那肉丸听自家小厮如此夸赞，得意的抬起自己肥硕的下巴，冷哼一声摇起了折扇。 “我管他是谁，长得这么丑还敢打我家小妹的主意，让你们家公子赶紧滚～” 栾云霆是真的生气了，平日里一些文人举子的虽然不成体统，可是好歹还算顺眼。 这今日是个什么东西，长得丑就罢了，还如此无礼，直接喊他大舅哥，这让外人听了不是直接坏了小妹的名声吗？ “你敢如此跟我们公子说话，我们公子乃当今御史台姚大人最疼爱的小儿子，你若是。。。。。。” “就是那个在大殿上当众说安平郡主不遵礼节那个？” 不等那小厮说完，栾云霆便忍不住问出口。 封赏宴上的事情他早就听说过，若是他在，他都想把那几个嚼舌根子的老臣给骂一顿，尤其是那个姚大人。 真是没想到这就是满口规矩礼治的人养出来的儿子，大街上乱认亲。 听自己小厮介绍完自己，肉丸得意的脸都要贴到天上去，仿佛喊栾云霆一声大舅哥，是栾云霆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整日喊着规矩礼治的人没想到生出个这么不懂规矩的玩意” 尽管肉丸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可是这句话他还是听懂了。 “我父亲乃当朝言官，百官都不敢得罪他，你竟然敢骂我？” “我骂你？你要是再不走，我还想打你那，赶紧滚～” 栾云霆是真生气了，也不管自己是文人那一套了，这是在栾家的大街，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影响的还是自己小妹的名声。 栾云霆说完 ，便要赶人，却被那小厮拦着。 那肉丸见栾云霆竟然对自己如此态度，立马就耍起了横。 “老子喊你一声大舅哥也是看的起你了，你一个酸臭书生，除了会写几首酸诗还会什么。 若不是老子看上了安平郡主，老子都懒得搭理你。” “你闭嘴，你再胡说八道，我家小妹岂是你这丑东西可以肖想的” 栾云霆大怒，一把推开那拦着他的小厮，几步冲到肉丸身前，一拳便捶了上去。 肉丸一身肥肉动作缓慢，根本就躲不开，一拳头结结实实的就挨上了。 “哎呦，你敢打老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肉丸说完，眼睛都没睁开，又是一拳捶了过来。 “哎呦，疼死我了～” 肉丸被打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小厮没想到栾云霆一个书生竟然如此冲动，邦邦就给他们家少爷两拳。 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家少爷就一屁股坐到地上起不来了。 “你敢打我家小妹的主意 ，我今日便打死你！” “啊～” 肉丸大叫一声，小厮不拉他，他胖的根本起不来，直接坐在地上气的大叫。 “安平郡主不过是个下堂妇，老子要纳她为妾是她的福气，全京城有多少黄花大闺女想进我姚小公子的被窝，老子给你妹妹这个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你～荒唐，你敢说纳我小妹为妾！” 栾云霆简直是气炸了，这狗东西想屁吃那。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但敢打她的主意，你竟然还敢想让她做妾，老子今日就替什么姚大人好好教训他这个不懂规矩，胡说八道的儿子” 栾云霆虽然是个文人，可是平日里也不是个只知道附坐案前读书的人。 他身材魁梧，又经常帮着栾父磨制药材，身上的力气可不小，那小厮拦着硬是没有拉住他。 栾云霆也不想着有辱斯文的事了，气的开口也喊上了老子。 他是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两人的打斗很快就引来了周围不少百姓的围观。 住在周围的人家平日里见到栾云霆都是一副斯斯文文，谦卑有礼的模样，还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后来听到栾云霆的话，才明白他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 “那安平郡主是什么样貌，那可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这猪头一样的人竟然也敢想？”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肉丸好不容易被小厮拉了起来，听着周围指指点点说他丑的声音气的对着周围大喊到。 “我乃姚大人家的小公子，那安平郡主一个弃妇，我纳了她是她的福气，他的福气～” 一听肉丸的身份，百姓中也有不少贪恋权贵的人生出羡慕之色。 “呦，这姚大人可是朝中重臣，嫁到姚家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啊，毕竟这安平郡主可是个和离的女子，虽然如今荣华富贵在身，这以后嫁人的确是困难啊！” “就是哪个男人愿意要一个和离的女子，虽说是和离与被休妻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听着人群中有人向着自己说话，肉丸再次得意起来。 “哼，你听听，安平郡主若是能入我姚府可是她的福气，还不赶紧把岳父大人叫出来，商量一下进府的日子” 第235章 让安平郡主做妾 肉丸得意洋洋又势在必得的语气实在气人。 “你个死胖子，你少痴人说梦，你也看看你什么德性，我小妹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肉丸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说道。 “郡主又怎么样，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小小太医令之女，如此出身又是和离，还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是啊，安平郡主毕竟是个女子，虽然有郡主的头衔，可是出身不行啊，这娘家人顶不起来啊！” “就是，父亲是个小小太医，这两个哥哥也什么都不是啊！” “听说栾家老二不是去军营了吗？” “嗨，去了军营的人多了那，有几个真能立功回来的，弄不好还会死在战场上那！” 肉丸的话落立马引得不少百姓又生出一堆的闲言碎语。 栾云霆听的真切，如今小妹虽然已经是郡主身份，可是他们的栾家门第太低，依旧还是被人瞧不起。 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无能，未能给小妹撑腰，让她做了郡主还被人如此轻视。 栾云霆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明年春闱，他一定要为小妹考个功名回来，让所有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栾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攀的起的。 栾云霆本不是一个贪慕于功名利禄的人，此时却无比想站在高位。 他冷眼看向肉丸。 “我再说一遍，我小妹绝对不会嫁到你们姚家，若是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想怎么样？” 肉丸根本不把栾云霆一个文人放在眼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能怎么样。 “老子就要纳安平郡主为妾，你们不同意，老子就在这赖着不走” 栾云霆冷笑一声。 “好，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你别后悔～” 栾云霆气的吐血，遇到这种赖子他也无能为力，他不会再动手，可是他有办法治他，顺便治治他老子。 栾云霆说完，直接回到栾家关上大门。 看热闹的人见栾云霆离开，只剩下一主一仆站在门口便觉得没意思，纷纷离开。 肉丸见栾家的大门关上，顿时也没了盼头，被栾云霆捶了两拳头，他感觉浑身都疼。 “回府，我要去告诉我娘，让她教训栾家人” 肉丸气鼓鼓的开口，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姚大人只有肉丸这一个儿子，取名姚小宝，从小那可是如珠如宝真当肉丸一般捧在手里长大的。 那姚夫人更是一个宠儿高手，只要儿子想要的东西她无论如何都要满足了。 姚小宝自从那一日看到栾云裳之后，便被栾云裳的美貌所吸引。 回家之后吵着闹着在姚夫人面前说要娶栾云裳为妻。 姚夫人一听是栾云裳那是一万个不同意，在她眼里栾云裳虽然被封为了郡主也掩盖不了她是个和离妇的身份。 那落魄侯府都不要的人，怎么配嫁给她的宝贝儿子。 她不同意，奈何姚小宝是日缠夜缠，非要娶栾云裳。 姚夫人无奈，只得答应儿子，要栾云裳进府也行，只能是妾室的身份。 一想到栾云裳如今是郡主的身份，姚夫人心里又觉得若是栾云裳进了他们姚府，还能给他儿子长些面子。 栾小宝因为身材肥胖，长相也拿不出手，常常被那些官隽妇人嘲笑说他娶不到名门贵女。 到如今姚小宝也只有几个妾室，还几乎是他耍了手段把人弄到府里的。 姚夫人是想若是儿子能把安平郡主纳到府中做妾，那他们姚家可是要扬眉吐气一番了。 姚夫人深受姚大人礼教规矩的教训，总觉得不尊夫教，与夫家和离的女子那都是罪大恶极。 这辈子再想嫁出去都难，她儿子能要了栾云裳她说不定都滴喜极而泣。 所以姚小宝跑到栾家门口去，正是她指使的。 她甚至觉得十拿九稳，都不用请媒婆上门，姚小宝把自己姚府公子的身份一亮，然后说明来意，栾家人就要恭恭敬敬的把他儿子请进门。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身份也亮了，来意也说了，结果却生生的被捶了两拳，顶着两个熊猫眼回家了。 而姚大人知道他这个儿子不是东西，奈何管了多少次也没有用，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做的别太过分，也就不管了。 可是今日儿子跑到栾家门口闹事，他是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绝对不敢让那母女生出这样的心思。 那安平郡主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他吃过亏了，也知道厉害了，他这张老脸可丢不起了！ 姚小宝带着伤回去，一回去便在姚夫人面前委屈的鬼哭狼嚎。 他从小被姚夫人宠着惯着，哪里被人打过骂过。 今日这委屈着实有些突然。 姚夫人还在府中等着儿子的好消息，哪里想到自己儿子不但哭着回来，还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回来。 “哎呦，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姚夫人疼的心都抽了一下。 “还不是安平郡主那个大哥，儿子好心叫他大舅哥，他竟然打我，还说我丑 ” “什么？” 姚夫人一听直接炸了毛了，他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什么都不是还敢打她的儿子，他哪里来的胆子。 “放肆，实在是放肆，栾家人竟然如此拎不清，不识好歹。” “对，他们就是不识好歹，娘，你说我丑吗？” 姚小宝一脸郑重的看向姚夫人。 姚夫人被儿子给问住了，她看向儿子那张肥硕的大脸，因为肥胖，姚小宝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别人都是分不清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厚重的嘴唇上下外翻着，一口牙齿也因为常年吃糖，几乎没一颗好的，歪歪斜斜露着黑黄的牙根。 皮肤黝黑冒着油光，好似下一颗都要渗出油来。 如今再顶着两个乌青的熊猫眼，那样子姚夫人作为母亲也无法直视。 姚夫人说话都有些打结了，她心虚，真的是心虚。 “谁说你丑了，我儿子是这世上长得最好看的” 姚夫人说完连一旁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听到母亲夸赞自己，姚小宝脸上才露出几分笑容，只是依旧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娘，儿子喜欢安平郡主，一定要纳安平郡主为妾，正妻也行，反正儿子就是要他” 姚小宝说着就去摇姚夫人的胳膊，只两下，姚夫人便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 吓得赶紧抽出手来，答应道。 “好好好，娘给你想办法，娘给你想办法” 姚夫人心里有了算计，既然栾家人不识好歹，那她就直接托媒人上门，找京城最好的媒婆，她给栾家这个面子，把这桩亲事说的风风光光的。 不过正妻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家老爷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和离妇做他们姚家的正妻的。 如此想着姚夫人便拿了几两银子给丫鬟让她出门去请人。 栾云霆回到府中之后，越想越气，这姚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如此瞧不起他们栾家，便是觉得他们栾家好欺负，欺负了也是白欺负。 栾云霆冷笑一声，想欺负他的小妹，那也要问问他栾云霆的笔杆子同不同意。 回到书房，栾云霆铺纸研墨，带着怒气洋洋洒洒写下一篇文章，然后吩咐家中小厮送了出去。 第二日姚家找的两个媒婆穿的花枝招展的便往栾家走去。 那两个媒婆虽然都是一脸的喜气，可是眼底却是苦笑。 刚开始听说是给姚大人家的儿子说亲他们心里还高兴，虽然这姚大人家的儿子，丑是丑了些，可是人家家里有钱啊，好歹那是官家子弟。 可是当他们听说这要说亲的人是安平郡主的时候，他们是坚决不同意的。 那安平郡主是什么人，那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大梁百姓心里的巾帼英雄。 虽说这安平郡主是和离出侯府的，可是如今这身份地位可是大不相同的。 这亲事若是说的好，那他们是大功一件，那是天大的喜事。 可是这亲事若是说的不好，那他们可就是两头都得罪了。 关键这姚府有些拎不清了，依着如今安平郡主的身份怎么可能给他儿子当妾室，而且就姚公子那样貌真是不敢恭维啊！ 他们本来都不想接下这趟活，奈何姚夫人威逼利诱，若是不接，姚夫人就要砸了他们的招牌，若是接了这赏银够他们成好几桩婚事的。 如此想着两个媒婆便硬着头皮接了此事，浩浩荡荡的就来到了栾家。 而另一边，昨日栾云霆让人送出的文章直接送到了林君太翁的手中。 栾云霆的文章因为多次被林君太翁夸赞，两人渐渐相熟，时而互通文章亦作鉴赏。 昨日的文章他借助典故，痛批了姚大人纵容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虽然字字都未提及姚大人，可是句句都能让人看出说的就是姚家。 文章行思缜密，不拘一格，比喻自然恰当，典雅而工巧。 虽说通cai的用意都是用来做讽刺用，可是这文章的精巧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林君太翁当即拿来给门下子弟研读，并句句分析。 一面分析一面感叹，此才子乃未来状元之才也。 而下面听着林君太翁酌句分析的门下弟子可不淡定了。 第236章 问问他的笔杆子 这姚家人也太恶心人了吧，就他们姚家那个猪头儿子竟然还妄想要娶安平郡主？ 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到第二日，这姚家人便出了名，姚大人总觉得上早朝的时候，几位同僚看他的眼神便有些不对。 上前询问时，几位老臣又笑着打起了哈哈，纷纷说无事，他们巴不得等着看姚家的笑话。 谁让姚大人作为言官整日弹劾他们，连他们没事纳个小妾，都要被他在皇上面前叨叨一番。 姚家那些丑事多了去了也没见他自己把府中管好。 “听说姚大人府中最近要办喜事了，到时候可不要忘了请本官去喝杯喜酒啊。” 喜事？姚大人愣了一瞬，姚府要办理喜事他怎么不知道。 “哎呦，这纳妾的话，我们应该不方便上门讨酒吧！” 另一位大人也是一脸憋不住笑的样子开口。 “对对对，这喜酒我们可是喝不着” 三个大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姚大人说的一头问号，他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等到他再仔细问的时候，几位大人却个个嬉笑着离开，根本不给他问的机会。 什么喜事，妾室，他什么时候要纳妾了。 这群老东西没事就喜欢在他身后曲曲他，有本事去皇上面前说。 回到府上，姚夫人正好打发了两位媒婆出去与姚大人碰上。 等到二人走了，姚大人才正色问道。 “这是做什么？你请媒婆进家中作甚” 大梁的媒婆穿衣打扮都有特有的样式。 姚大人见那两人喜笑颜开的模样，再加上两人的穿着打扮，一眼便看出是两个官媒。 姚夫人给两个媒婆递了眼色，催促着他们赶紧走。 两个媒婆立马会意，紧走几步离开了姚府的大门。 “你找媒婆作甚？” 见自家夫人与那两个媒婆挤眼弄眉的模样，姚大人便觉得有什么猫腻。 姚夫人脸色微变，笑着说道。 “妾身不是想赶紧给宝儿说媒亲事，他如今都这么大了，还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姚大人点头，儿子这年龄不小了，是该找个正八经的媳妇了。 “是哪家的姑娘？” 姚大人紧接着问道。 姚夫人此时不敢说，怕是一提到栾云裳，姚大人便要跳脚。 她最是了解姚大人，让姚府进一个和离的女子，她们家大人估计一百个不同意，还要气的跳脚。 所以她想等到这桩婚事定下来，再告诉姚大人，反正就是一个妾室，既然已经成了定局，想必他也不会再过分的反对。 “小门小户的人家，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儿子喜欢” 姚大人倒是不太在意对方的家世，只要是人品好，懂规矩，知道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他认为就是好女子。 再说了就他那儿子，到底是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 姚夫人专门找了两个官媒，姚大人还以为姚夫人是给自己的儿子相看的正妻。 “关键还是看人品，看德行，宝儿日后要成家自然是要个能打理好后院的主母” 要夫人讪讪一笑，点头称是。又说还要忙别的，便匆匆离开了姚大人的面前。 两个媒婆带着满脸的笑颜来到栾府。 栾父正准备出门，却见两个穿的花枝招展的老蝴蝶伸着胳膊走了过来。 人还没走近，那帕子都甩了好几甩。 “哎呦，栾太医，大喜啊！” 栾父被这一声声的大喜瘆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马警惕的看着走过来的两人。 “你们做什么，什么大喜？” 自从昨日听栾云霆说竟然有个丑八怪打他女儿的主意之后，他昨夜气的几乎一宿没睡。 他还想着若是让他碰见那小子，他一定要给他扎个透心凉。 心情不好，嘴上当然是没好气，而且他觉得这两人很不对。 大梁的官媒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两个媒婆见栾大人面色不善，心里瞬间紧张了几分。 昨日那姚公子可是被打了的两眼发青回去的。 “哎呦，栾太医莫要着急，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还容我们二人进府再说啊！” 两个媒婆还没到门口，那声音便吸引了不少跟着看热闹的人，府门口的婆子妇人就喜欢看这种热闹。 “哎呦，这不会是给安平郡主说亲的吧！” “昨日听说姚大人家的儿子在栾府门口吵着要娶了安平郡主那” “哪里是娶妻，他是要纳妾！” “呸～，他想屁吃那”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两个媒婆面色讪讪，这是强撑着笑容要往栾府走。 两个人来的时候已经商量好了，到了栾家门口看热闹的人定然不少，他们首要的是先进了栾府的大门。 只要他们进去了，在那些看热闹的人眼里就表示栾家是想同他们商量此事的。 就算是栾家不同意这件事情，以后也对女方的名声不好听。 说不定慢慢的栾家就妥协了那，这样的事情两个媒婆可是干过不少。 栾太医是个大男人，根本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们想着，只要他们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这栾太医就让他们进门了那。 栾太医冷冷的瞧着他们。 “进府再说？我栾府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人杂七杂八，没有良心的人都能进的吗？” 栾太医一下子反应过来两人是来做什么的，这是昨日那丑八怪又叫了媒婆来。 还找了两个，这是上他们栾府门前来演戏来了。 说到没有良心四个字，栾太医声音咬的极其重。 可不是没有良心，她的女儿刚从流民营回来，九死一生为了谁。 没想到这两个妇人为了那几两银子竟然来给姚家那儿子说亲。 姚家那儿长得什么样子，他又不是没见过，从小丑到大。 当年姚大人还请他去姚府为他那小儿子看过诊。 当时与他说的是，他那儿子吃了东西就吐，好多大夫看了都没用。 听说栾父对治小儿病灶方面有些独到之处，便专门请了他去家中看诊。 当时他随着姚大人刚进房门的时候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肘子味，心想着病儿的房中怎么还有这么油腻的味道。 等到走近一看，只见一半大孩子如肉球一般坐在床上，满手的油污沾染的到处都是。 第237章 倒霉的媒婆 小小年纪那脸便如面盆一样大，两只眼睛已经被肥肉堆积的几乎是睁不开，紧紧的盯着手上的肘子。 自从他进门就没见那孩子停下啃手里的肘子。 他当时都愣在那里了，这哪里是呕吐之症，这是内吐啊！ 都吐到肚子里了吧！ 到最后他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呕吐全他娘的是撑的。 这些年他偶尔在街上碰到姚家那小子的时候，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摇头，几乎每次都比之前还要胖一些。 如今褪去稚嫩已经完全变成了个又黑又丑的肉坨子。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敢打他女儿的主意。 不是说这人胖了不好，个人有个人的好，可是他敢肖想自己的女儿就是不行。 两个媒婆哪里是听不出栾大人的意思，这事他们的确做的不地道。 可是这事已经接了，他们就滴想办法把两人给凑上一对。 若是这桩婚事真的能做成了，那他们这名声可就大了，以后这京城找他们说亲的人岂不是络绎不绝。 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自然是先把利放在前面的。 “哎呦，栾太医啊，这两个孩子的事啊，滴慢慢说，这缘分的事如何在大街上说的” “就是啊，咱们安平郡主也和离这么久了，这一个女人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您滴为女儿好好打算啊！” 两个婆子一面说着就往大门里走，看样子是想趁机先跑到府里去。 栾太医早就看透了他们的心思，恨不得把两个婆子揍一顿。 “谁今日若是敢进了这个大门，老夫今日让他有来无回” 声音掷地有声，带着十足的怒气。 吓得两个婆子推门的手讪讪的收了回来。 自知这栾太医可没有想象中的好糊弄。 “嗨，不进就不进，咱们在大门口也可以说的” 一个婆子眼看栾太医是真的生气了，立马笑着打起了圆场。 而另一个婆子却拉下脸来。 “看栾太医这口气是不欢迎我们啊，怎么家中以后说亲，嫁女是用不着我们这些媒婆吗？” 所谓媒妁之言在他们大梁无论娶妻，还是嫁女，总少不了他们这些媒婆从中调和的。 哪怕今日栾大人不同意姚家这桩婚事，以后也总要为儿子女儿操心婚事的。 那媒婆的意思，今日栾大人对上门的媒婆如此态度那便是得罪了他们这些做媒婆的，以后他们家的婚事便无人说了。 不说别的，光是栾云裳前头还有两个哥哥那。 “哎呦，你别如此跟栾太医说话，栾太医只是一时没有调过弯来而已” 栾太医冷斥一声，两个婆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这是在他面前唱戏那，他可不爱听这一套。 “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滚了～” 栾太医说完，便要关上大门。 那两个婆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栾府的大门就要关上，他们这套路还没开始好好施展那。 刚刚还冷脸唱白脸的婆子，立马慌张的开口。 “哎呦，栾太医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话还没说完那” 自始至终，他们还没把姚公子搬出来那，不但门没进的去，还被人关在了大门外。 “你们回去告诉姚家人，若是他们再敢找人上门，老夫就放狗咬人了，让那老东西撒泡尿给他儿子照照” “滚～” 轰的一声大门关上，两个媒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的表演才刚刚开始那，这栾太医根本不给他们表演的机会啊！ 软硬不吃还把他们直接关在了大门外面，那今日这桩婚事是指定谈不成了。 “哎呦，快走吧，真是作孽啊，什么样的亲事都敢说！” “就是啊，为了赚银子，真是脸都不要了！” 两个媒婆听着指指点点的声音，也觉得脸上无光早知道，他们说什么也不接这档子事。 亲没说成，还影响了他们说亲的名声。 正当两人准备走的时候，大门却在此时打开了。 两人皆是一喜，还以为栾父是想通了，哪知刚一张嘴，一盆子泔水迎面便泼了上来。 二人的嘴巴还长着，那泔水实实在在的落的嘴巴里不少。 “脏心眼儿的东西，今日不让你们长些教训，还真以为我栾家好欺负？” “啊～” “扑哧～” 一人大叫，一人直接吐了出来。 “滚滚滚～” 大门再次关上，两人一阵哭爹喊娘，他们说了大半辈子的媒，还没遇到这种情况。 他们以为栾云裳一个和离妇回到栾家自然要听两位兄长和父亲的话。 而栾家如今做主的就是三个老爷们，而栾家老二如今在外当兵，家里就只剩下两个男人。 两个大老粗的男人懂什么，他们说几句好话，哄一哄，说不定这亲事便定下来。 而且那姚家又是家大业大，谁不想攀一家高门，就算他闺女如今是郡主的身份，可也是个女人啊。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栾父竟然做的这么绝，让他们滚也就算了，竟然还拿泔水泼他们。 两个人恶心的想骂人也骂不出来了，嘴巴一动，那股子恶心人的味道便往里窜。 灰溜溜的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 栾家的门口闹了这么大个笑话立马在京城传开了。 加上栾云霆那篇文章的助攻，一下子便让姚家出了名。 姚夫人见两个媒婆迟迟没回来报信，以为是在那边谈的久，心思这件事是成了。 一脸肥肉的姚小宝，已经等不及在姚夫人面前念叨了好几次。 “娘，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找的那两个媒婆到底靠不靠谱啊！” 姚小宝说着啃了一口手上的肘子。 娘说了那个栾云裳有的是银子，还有的是嫁妆，只要把她弄到姚家，他以后还有更多的肘子吃。 主要是她长的漂亮，他喜欢她那张脸。 “那两个媒婆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这件事是成了” 姚夫人信誓旦旦的开口。 姚小宝一个高兴把手上的肘子差点掉到地上。 “真的～” “当然是真的，咱们姚家是什么门第，哪个女人不想着攀几个高枝” 姚夫人一脸的得意。 再说了她这儿子哪里不好，能吃能喝，能睡，而且又听话！ 那些小门小户的想嫁到他们姚家的她还要好好挑选挑选的那。 第238章 赶走媒婆 母子两人正得意，便听到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传来。 姚夫人眉头一皱，便听到下人来报。 “夫人，您找的那两个官媒在门口哭了起来，要夫人您给他们做主呐！” “啥？” 要夫人脸色一滞，心中便生了不好的预感，两个婆子哭着回来还要她做主？ 还不等她想明白是什么事，两个人便都已经进了府。 “夫人啊，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到底怎么回事？” 姚夫人黑着脸，她找他们是去给自己儿子说媒的，可不是让他们在府里哭闹的。 让他家大人回来看见可就麻烦了。 “这是干什么，哭天抢地的，我是找你们来说媒的，不是让你们来哭丧的” 两个媒婆一听也不再继续演戏，今日这媒没说成不说，最后还被人泼了一身的泔水。 他们回去搓洗了大半天才觉得身上没有那恶心的味道了。 恶心了一顿还损失了一套衣服，他们商量了一下这损失自然要让姚家人负责。 “哎呦，姚夫人啊，我们早就说过这门亲事不好说，您说尽管去试试。 我们试了结果落的个什么下场，那栾太医不但让我们滚，还泼了我们一身的泔水那。” “什么？” 姚夫人没有想到栾父竟然能做到如此。 “你们没说，是我姚家的儿郎想说亲！” 两个媒婆扯了扯嘴，听姚夫人那口气好似他们姚家的儿郎多厉害似的。 “说了啊，不说只是赚个滚字，说了还被泼了一身泔水” “就是啊，看栾太医的意思人家是不稀罕这门亲事的” 两个媒婆的语气也带着几分酸味，这姚夫人的确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幸好他们还没说姚家的想法是想纳妾，还不是娶正妻。 若是说了出来，那栾太医还不滴给他们泼一身大粪。 想想栾太医那脾气，他们便忍不住打了个颤，幸好他们还没详说，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姚夫人一听就炸了毛。 “他们栾家竟然这么放肆，我姚家这门第他们都看不上” 两个媒婆对视一眼，眼底露出几分嘲讽。 不是姚家的门第不行，实在是你们那儿子不行啊！ 此时的姚小宝还坐在一旁认真的啃着肘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姚夫人和两个媒婆说的什么。 直到啃了一会，啃够了他才起身看向自己老娘。 “娘，怎么样了，那安平郡主什么时候才能嫁过来做我的小妾啊！” 两个媒婆暗暗惊讶，这姚家的小公子莫不是耳朵不好，刚刚他们说的什么他没听见吗。 可是当他们看到刚刚桌子上姚小宝啃的骨头后，他们明白了。 这小子吃东西的时候那是真的认真，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知道吃啊！ 他们还真是作孽竟然应下这档子事。 姚夫人万万没想到栾家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识好歹，不但打了她的儿子不说，如今还对她请上门的媒婆如此态度。 “不识好歹，真是不识好歹！” “那女人不识好歹，娘给你找个更好的！” 既然栾家不答应这桩婚事，他也没有办法，如今之计只能先安抚好儿子。 姚小宝一听便不愿意了，手上拿得肘子都不香了，直接扔到了地上。 “我不管，儿子就要安平郡主，儿子就是喜欢她！娘若是不给儿子娶她，儿子以后就不吃饭了！” 姚小宝说着便跑了出去，姚夫人赶紧让人跟上去看着，好似生怕她那儿子会做下什么傻事一般。 姚夫人脸色难看的看向两个媒婆。 “依你们看，那栾家是半点没有同意的意思？” 姚夫人还不死心，她向来对宝贝儿子有求必应。 “夫人若是执意这个想法，我们也不说什么了，不过我们二人的确是没那个本事说成这亲事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姚夫人神色微变，自然是明白了这两个媒婆的意思，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 她脸色一冷，沉声说道。 “既然成不了，那就把定金留下吧！” 这话就是赶人的意思了。 两个媒婆就怕姚夫人说这么一句，这亲事虽然没说成，可是他们可是被泼了一身的泔水啊。 这一顿也不能白挨啊！还有他们的衣服。 “这定金也没多少，姚夫人就容我们留着买衣裳吧！” 姚夫人轻笑出声，好似对方是说笑一般。 “定金，定金当然是冲着能事成才给的银子，事不成，这定金自然是要退的。 怎么你们是看我姚家家大业大看不上这点银子，便觉得拿了本夫人的定金就不用退了？” 两个婆子一看姚夫人的语气便不是好说话的，他们不是看姚家家大业大，那是实实在在的因为姚家的事情吃了亏，才想要些补偿的。 “姚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为了您儿子的事情才被泼了一身的泔水，不说别的，那一身衣服都不能再穿了啊！” “就是啊，姚夫人，当初这档子事我们也是不想接的，是你说了好话，还说银子不是问题我们才应下的” 因为栾家的态度，姚夫人心里还正火着那，她是不缺那点银子，可是白白给别人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是你们本事不行，倒是怨起本夫人来了，谁泼了你们，你们去找谁赔去，再不把定金留下，别怪本夫人不客气” 姚夫人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两个媒婆面色不好却也不敢再说话。 民不与官斗，他们自然是不敢与姚夫人再当面争执下去，只是没有想到姚家人这么不好说话。 一般的夫人家为了维持好的名声，这点银子都看不在眼里自然是不会要回去了。 他们是官媒，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有不少人家哪怕是这亲事没有说成，这定金也当是给他们的跑腿费不会再要回去了。 像姚夫人这种的还真是少见！ “既然姚夫人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银子还给姚夫人便是” 两个媒婆说着便掏出银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姚夫人瞪着眼面色不善，一般的妇人见了他们这种高门夫人早就吓得腿软了。 可是这两个媒婆竟然还敢给她脸子看，奈何天子脚下，她也不敢把这两人怎么样，若是被他们家大人知道了，又要训斥她了。 第239章 姚家人丢脸 而那两个媒婆因是官媒，平时见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像姚夫人这样的官太太他们见过的不少，所以就没有像普通人那般的胆怯。 二人扔下银子草草行了一礼便离开，脸色难看至极，只觉得如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临出门的时候不巧再次遇到了姚大人。 上一次出门的时候两个媒婆还是一脸的笑意，如今再出门却都是耷拉着一张脸。 姚大人没有问，心里却是想着看来这桩婚事是没有谈成。 可是即便是没有谈成，这两个媒婆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好似是他们姚家欠了他们银子一般。 姚夫人听姚大人回来，赶紧出来迎接，生怕姚大人碰见那两个媒婆问起来什么。 这婚事没有谈成，万一再惹得一顿骂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回事，那婚事是没谈成？” “没谈成，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眼光，咱们这儿子的条件她竟然还看不上，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就是短浅” 姚大人面色一沉，微微叹了口气，他一面赞同夫人的话，觉得他那儿子虽然不优秀可是凭着自己在朝中的声望娶个门第低一点的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另一面又觉得自己那儿子，估计是真的没有姑娘会真心喜欢的。 此时也没心情再问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了，反正这亲事没有说成，也就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那两个媒婆离开姚家之后，越想越气，不到半日的时间，出去便把姚家干的好事好一个宣传。 加上他们在栾家门口被栾父泼了一身泔水的事也早就被人传的沸沸扬扬。 这事很快便在京城发酵，一下子姚家的名声就臭了下来。 姚夫人那嘴脸也彻底在贵妇圈子里出了名。 “为了那么点银子去为难两个媒婆想来那姚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家。” “这样小气的人家谁还敢与他们家结亲啊” “哎呦，就她那儿子谁家女儿能看上啊！” “那姚家不是还有个女儿，据说才艺模样都还算出色的。” “出了这种事情，我看这女儿她都别想嫁出去了！” 姚夫人今日特地装束华丽的去赴某位贵夫人组的茶会。 她还未走近便听到众人议论的声音。 当即脸色大变，她实在没脸进去，转身便回了府。 姚夫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好好的亲事栾家不答应也就算了，一个小小的太医令竟然还敢与他们姚家叫板。 姚夫人知道这事情传扬的这么快一定是那两个被她撵走的媒婆干的好事，可是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栾太医拿着泔水泼了他们。 “娘，儿子要娶安平郡主，就要娶安平郡主” 见姚夫人回来，姚小宝又开始闹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只要他想要的，闹一闹母亲便会想尽办法答应他。 只是这次姚夫人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人家不嫁她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去抢亲吧。 若这栾云裳是个普通人家的丫头也就好罢了，可是这栾云裳可是皇上刚封的郡主，他们自然不敢随便动。 “娘再给你找十个漂亮丫头，随便你挑，随便你选。” 姚小宝连哭带嚎，坐在地上便要打滚。 “不，儿子谁都不要就要安平郡主，就要她！” 姚小宝的话刚落便听到外面一声厉斥传来。 “你个混账，你竟然还敢打安平郡主的主意” 姚小宝最怕的便是姚大人，听见姚大人的声音，肥硕的身子似乎是瞬间灵活了不少，几下便爬了起来。 等着姚小宝从地上爬起来的空，姚大人已经一身官袍跑到了屋里。 今日早朝向来弹劾别人的他，被几个老东西接连弹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真是丢尽了颜面。 他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想到这母子两个竟然这么大胆，竟然连栾云裳的主意都敢打。 关键是他们竟然还想让安平郡主做妾。 今日有人弹劾此事的时候他还与人家据理力争说根本是无稽之谈，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最后数位老臣都如此说他才不得不相信。 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母子两人手里了。 栾云霆那一篇文章更是连皇上都亲自看了。 皇上发了大火，说他治家不严，竟然还有脸面检察百官。 不但罚了他半年的俸禄，若是不能管好家事，朝政也不用他操心了。 一个早朝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简直是耻辱，是耻辱！ 姚小宝见姚大人发了这么大的火，早就吓得躲到了姚夫人的身后。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别吓着孩子！” 姚夫人见姚大人这副样子有些心虚的开口。 “吓着孩子？老子还要打死他！” 姚大人说完便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 “把鞭子拿来，老子今日非把他打得起不来，省着他出去惹是生非” 姚小宝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他还从来没见自己父亲生这么大的气。 平日里顶多就是骂他几句，偶尔骂的狠一些，什么时候还要动手的。 “爹，爹，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姚小宝也不敢在耍赖说非要什么安平郡主了，眼下只想着如何躲过去今天这一顿。 “老爷，他可是我们的小宝啊，你怎么舍得对他动手，他还是个孩子” “他还是个孩子？人家跟他这么大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如今还如此不成器。 都是让你惯的，你惯子如杀子啊！” 说话的功夫，小厮已经拿了鞭子来。 姚大人双眼都有些泛红，死死的盯着姚小宝。 “你说你打谁的主意不好，你竟然敢去打安平郡主的主意。 那一家人连我都不敢惹，你们两个竟然敢，你们有没有脑子” 姚夫人急的都要哭了，她哪里知道栾云裳一个和离的妇人怎么这么厉害。 怎么就能让他家老爷发这么大的火。 “你就为了这点事情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气吗，这可是你亲儿子，你还真要打他不成？” 姚大人气的几乎是目眦欲裂。 “这点事情？蠢妇！你知道今日早朝上最大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这件事情！” 姚大人气的接过鞭子的手都在打颤。 “什么？怎么会，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怎么会搅和到早朝上？” 第240章 小小的顺天府? “一件小事，那是谁？那是刚刚解决了疫病的安平郡主，那是大梁的功臣，连皇上都要敬畏几分的人。 你竟然让她来给你那猪一样的儿子做小妾，你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啥？” 姚大人越说越气，鞭子握在手里就要甩了出去。 姚夫人张开双手挡在姚小宝的前面，急的一张脸都要皱到一起。 “不是啊，不是你说她不遵礼教，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行为不当吗，我哪里还敢让他给儿子做正室啊！” “你闭嘴，你闭嘴，你还敢说！” 姚大人气急终于忍不住一鞭子甩了出去。 “老子因为你们这蠢货母子被罚了半年的俸禄，还被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便呵斥了一顿，今日不打你们一顿，都对不起我这英明一世” “啊～” 姚夫人惊讶的叫出声，被鞭尾扫了一下，她都来不及想胳膊上的痛，别的都是虚的，可是这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可是实打实的。 “这怎么可能，凭什么啊，凭什么！” 姚大人哪里还管她说什么，抬手又扬起了鞭子。 很快房间里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姚小宝似乎被打的很惨，那声音如杀猪一般的传出来。 里面还掺杂着姚夫人此起彼伏的哀叫声。 最后姚小宝被打了二十多鞭子，打得皮开肉绽的被抬回了房间。 姚夫人为了护住儿子也挨了好几鞭子，最后还是因为姚小宝躲避的时候，直接把她撞到了地上伤了腰，不躺个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 她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打那什么安平郡主的主意。 姚夫人正后悔，姚小姐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 “如今外面都传言母亲小气吝啬，连孩子都教管不好，那蓝公子都不搭理女儿了，你们惹得祸最后还连累了我” 见女儿进来不是关心自己先是质问她，姚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早就跟你说那姓蓝的不是什么好人，上一次因为他被你父亲关了这么多天的禁闭，你竟然还不知悔改上赶子追着那男人 ，你丢不丢人！” “哼，再怎么说我也没丢人丢的满城皆知，我还不知道母亲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外面谁不知道母亲就是想贪下人家安平郡主那些身家银财。” “你胡说～” 姚夫人面上有些心虚，却还是大声反驳。 “我是不是胡说，母亲心里有数，反正全家人的名声都被你们毁了，这下你满意了！” 姚小姐说完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你～” 姚夫人虽然生气，可是心里却也是更加的后悔了，真真是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 女儿的婚事怕是真的也要被此事所影响了。 一想到自家老爷还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她这心里便是一抽一抽的疼。 。。。 姚家的事正闹的沸沸扬扬，顾家这边也正热闹着。 江氏和顾令清三人被带到顺天府之后顾令博闻迅便赶了来。 他在路上听老管家说了事情的原委，脸色便一直紧绷着直到顺天府。 他正准备去找位太医私下里问一下药方的事，话还没说几句便被喊了来。 他实在没想到，母亲和妹妹竟然会突然跑到郡主府去。 他都说了这件事情他会想办法，他们就不能安生些，静静的等着。 上一次他便警告过母亲了让她不要再去找栾云裳，为何她就是不听。 顾令博越想越气，若不是前面等着的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他是真不想跑过去丢人现眼。 顾令博赶到的时候，林江臣正在被打板子，他本就是侯府的下人，刘大人不会对江氏和顾令清用刑，可是为了给栾云裳一个交代，那总要有人吃些苦头了。 “刘大人～” 顾令博走到堂前，刘大人露出一抹似是有些为难的笑容，却不似以前恭敬。 刘大人与顾令博也算是熟人，三番两次，侯府似乎每月都要闹出些动静来的。 加上如今的栾云裳可是今非昔比，若是这件事情他处理不好，无法向栾云裳这个大功臣交代。 “顾侯爷啊，本官这次若是不严罚实在是不好跟安平郡主交代啊！” “本侯明白，给刘大人添麻烦了” 顾令博一张脸难堪的几乎不敢正面抬起头来。 “大哥，你快带我回府，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不要被外面那些人嘲笑” 顾令清说着便拉上顾令博的衣袖，全然不顾顾令博此时难堪的脸色。 顾令清能不能走，什么时候走那是要看刘大人发话，可不是他说着算。 “放肆，回去～” 顾令博的声音带着命令的语气还有压抑的怒气，那意思就是让顾令清继续回去跪着。 顾令清和江氏虽然是侯府的小姐和夫人可是如今被人状告，而且事情属实，在顺天府中也是要跪着回话的。 刘大人还没有发话顾令清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毫无顾忌的拉着顾令博让他带自己走，显然是一点都没有把刘大人放在眼里。 这种情况下，顾令博怎么能不恼！ 顾令清本就跪的膝盖有些酸痛了，本来想着顾令博来了就是来带他们回去的，没想到顾令博竟然这么凶的口气跟她说话。 她不理解，今日受的气本来就够多了，兄长竟然还要凶她。 “为什么啊，不就是个小小的顺天府吗，我们侯府难道。。。。。。” “啪～” 几乎还没等顾令清把话说完，顾令博便忍不住伸手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顾令清身体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是江氏起身扶了一把。 “哎呦，你这是做什么啊，你妹妹她小不懂事啊！” “她小，母亲也小吗，她不懂事，您还不懂事吗？” 顾令博怒吼，半点没有给江氏脸面。 江氏被顾令博吓得不敢再开口，她知道顾令清不应该这么做，却从刚开始就没有阻止，那是因为她心里并不觉得顾令清做的有错。 他们心里把侯府的脸面想的太大，以至于都没有想过如今的侯府早就不是当年了，又何来的脸面。 刘大人脸色难看，小小的顺天府？ “侯府的小姐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刘大人只说了一句，便足以表明他心中的不满。 第241章 疫病被抖露了出来 顾令博心下一沉，狠狠的瞪了顾令清一眼。 “刘大人勿怪，这丫头实在是被侯府给惯坏了，才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回到侯府，我一定严加管教” “都说童言无忌，这顾小姐都已经是婚嫁的年龄了吧，竟然还如此言语无忌，实在让人汗颜” 短短一句话刘大人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尽显。 顾令清直接被打蒙了，长这么大顾令博还从未打过她，甚至重话都没说过几次，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兄长会对她动手。 “呜呜呜呜～” 顾令清直接委屈的哭了起来，愤怒的看着顾令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被自己的兄长给打了，她以后还有脸出门吗。 “你凭什么打我，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非要娶苏佩佩那个女人，侯府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顾令清心里的憋屈几乎到达了顶点，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 还不是因为顾令博那日非要娶平妻，非要娶苏佩佩进门。 若是没有这个开始，他们整个侯府都还如往常一样，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 那时候的她从来都不缺华服珠翠，出门的时候总是那些小姐夫人艳羡的对象。 而如今的她都不好意思出门参加那些小姐们的宴会，不说穿的，带的，就连吃的如今都跟普通人家一样。 她哪里还是以前那让人高不可攀的侯府小姐啊！ 她为何要舔着脸去求栾云裳如今还被带到了顺天府，如今的遭遇都是顾令博带来的。 她心里早就生出抱怨之心。 “你～，你闭嘴！” 顾令博没想到顾令清竟然还敢叫嚣，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话，她是真不要脸面了。 “我凭什么闭嘴，我说的有什么错，若不是因为你，如今栾云裳还是我的嫂嫂那，我们侯府还可以继续用着她的嫁妆养着，我也不用过现在的苦日子，更不用舔着脸去求她回来” 顾令博那一巴掌似乎打通了顾令清的任督二脉，打的她此时脑袋无比的清醒。 “清清啊，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江氏吓得赶紧来捂住顾令清的嘴巴，顾令清此时的力气却大的吓人，一把把她推开。 “你看看自从苏佩佩那个女人来到侯府之后她都做了什么，自从她嫁过来之后，府中整日都是鸡飞狗跳的。 她连母亲都不尊重，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带了这么多嫁妆全锁在自己院子里，一两都不想往外掏。 她凭什么啊，以前栾云裳的嫁妆都是用来补贴府上的，凭什么她的嫁妆全部锁起来” 顾令清说完这些话，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他们怎么听不懂了，这用媳妇的嫁妆难道是侯府的传统。 顾令博怒急了，上前去拉着顾令清让她住嘴，可是顾令清几乎是完全进入了疯狂状态。 刚刚顾令博那一巴掌已经让她作为侯府小姐的高傲直接击碎了。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我就不闭嘴，你让我在这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我也要让你丢脸！” 顾令清嘶吼着，脸色张狂，她在报复！ “啪～” 顾令博终于抑制不住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本来他打了顾令清第一巴掌的时候心中还隐隐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可是此时这一巴掌，顾令博真希望能一巴掌就把她打死算了，省着她再胡说八道。 这一巴掌的力道也更大，顾令清直接被打的迷糊了一瞬，满眼冒金星。 一旁的众人连着刘大人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闹的是哪一出。 “顾侯爷～” 刘大人出声制止，他这是顺天府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侯府。 顾令博脸色难看朝着刘大人露出十分的歉意。 “抱歉刘大人让您看笑话了” 他本来以为经过这一巴掌顾令清肯定是不能再乱说了，只是没想到他刚刚转身。 被打的口齿不清的顾令清又顽强的开了口。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若不是因为你娶了苏佩佩那个女人，我也不会因为她感染了疫病。 若不是你连从栾云裳那里拿到一张方子的本事都没有，我至于和母亲跑去求她吗” 顾令清的话落,顺天府的大堂内安静了一瞬，众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顾令清竟然说她感染了疫病，就是那个安平郡主和一群太医刚刚研制出救治办法的疫病。 “天啊，她说什么，她感染了疫病？” “是啊，她说的是疫病！” 本来顺天府的大堂门口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一听是疫病吓得立马退了好几尺。 虽说这疫病如今已经被安平郡主研制出了救治的药方，可是谁知道染了那疫病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万一再有什么后遗症。 刘大人和几个衙差也都吓得脸色巨变，他们刚刚和顾令清可都是近距离接触的。 顾令博此时想掐死顾令清的心情都有了，他想隐瞒的事情还是被捅了出来，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刘大人不必慌张，小妹只是刚刚被传染，只要不沾染到她的血迹便无事的。 顾令博曾在流民营待过，对疫病有所了解，自然不会多么恐慌，而京城这些人一直听说的是疫病的恐怖却没有真的接触过，这也是顾令博不想让此事被他人知晓的原因。 本来是一件小事，一旦被这些人知晓，便不是小事了。 “顾侯爷啊，既然令妹被传染了疫病，怎么还能让她出府那，你这也太荒唐了！” 刘大人的语气不善，如今对着顾令博更是没了半分的客气。 这也太扯了，顾家人知道自己沾染了疫病，竟然还出来瞎胡闹，简直是荒唐到可笑。 “我。。。。。。抱歉！” 顾令博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他是让顾令清好好在府中待着的，谁知道她会跑到栾云裳那里瞎胡闹。 “刘大人还是先容许我把她带回府中” 刘大人摆了摆手，脸色难堪的开口。 “赶紧带回去，本官会替顾侯爷上报到朝廷” 刘大人此时也不关心如何给栾云裳交代的事情了，只想让顾令博赶紧把人带走。 顾令博还想在开口，却还是生生忍住了。 第242章 安平郡主的归宿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上报不上报大家都会知道，他也不用想着遮掩了。 一旁林江臣那二十大板也打完了，林江臣的屁股已经开了花，几乎是奄奄一息的看着顾令博几人的拉扯。 他们自顾自的吵闹，似乎没有一人注意到他还在挨板子。 林江臣心中恨极了，他这二十板子都是为顾家人挨的，却没有人 在意他的死活，真的把他当下人使了。 看着顾家人要走，无一人去看他，他有些着急又虚弱的开口。 “夫人，小姐～” 顾令清还自顾自的发着疯，根本听不进去别的，只有江氏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她烦躁的很，根本顾不上别的。 “叫唤什么，又死不了！” 二十板子对于林江臣来说的确是死不了，可是皮开肉绽，他疼啊，钻心的疼。 没想到他聪明一世，今日竟然栽在这种事情上。 顺天府的人不会对江氏和顾令清动手，为了以儆效尤，便对他下的重手。 可是他全然是为了护下顾令清才出的手，这个女人竟然半点没有为他求情，就让他生生的挨了二十板子。 还有此时江氏那根本不把他当人看的态度，让林江臣心中的怒火翻滚，却只能忍着什么都不能做。 顾令博看了林江臣一眼，知道他挨打的原因定然是替主子受着的。 “你先在这等着，稍后本侯会找人来接你” 顾令博居高临下的看了林江臣一眼，声音冷冷，没有半分的怜惜。 林江臣虚弱的点头答应，眼底的怨毒都要溢出来。 早晚，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人一无所有，灰溜溜的离开侯府。 顾令清被闹了一阵，又被顾令博打了两巴掌，终于是累了也安静了下来。 她两边的脸肿的跟猪头一般，被江氏慢慢的扶上了马车，看热闹的人看着她走过来都吓得赶紧离的远一些，似是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一群贱民也敢嘲笑本小姐～” 哪怕如今没了力气，顾令清依旧不甘的咒骂。 而那些围观的百姓却是一个个的嘲笑的更大声。 因为顾令清双颊肿的根本吐字不清，嘴巴动的时候更像猪头了。 人群中一清秀女子，远远的看着顾令清那狼狈的模样，露出一抹冷笑，那笑容实在太过轻蔑刺眼，一刹那与顾令清的眼神对视上。 顾令清心弦微紧，想要再仔细看去却发现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时间姚家和顾家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说来说去两家都是想打安平郡主的主意，最后都没捞着好果子吃。 也因为这两件事情，栾云裳日后的归宿也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安平郡主再厉害也毕竟是个女人，总要有再嫁人的一天，看来这侯府想再接安平郡主回去是不可能了。 可是她毕竟也是和离过的女子，想必家中有些光景的世家子弟应该是不愿娶的。 但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又感觉配不上安平郡主。 一时之间百姓们众说纷纭，为栾云裳操碎了心。 侯府的人被刘大人带走之后，栾云裳才知道栾家发生的事情。 又让人找来了栾云霆写的文章，看的她忍不住勾唇轻笑。 大哥这文笔真是越来越犀利了，怪不得搞的出这么大的动静。 如今已经是入秋，很快便是明年春闱了，她相信大哥定然会拿到好的成绩。 栾府，门房匆匆来报。 “老爷，姚大人过来了，在门口等着那！” 栾父眉头微潋，来不及想这老东西亲自来栾家到底干什么，可是毕竟是朝中重臣他赶紧让人把他请进府。 反正姚大人过来也是只有两种情况，要不就来道道歉的，要不就是来找麻烦的。 门房点头应是，便去把人迎进了门。 姚大人沉眸进门，脸上没有半分的喜色，栾父对姚大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封赏宴上他便领教过。 仗着自己是先皇留下来的老臣，这些年他在朝中倚老卖老，思想刻板守旧，也造就了他跋扈的性格。 这一次姚家丢了这么大的脸，想必这老东西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可是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他们姚家而起。 “姚大人光临寒舍，真是下官的荣幸啊！” 既然对方已经登门，栾父还是以礼相待的开口迎接。 姚大人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看向栾父眼中带着些许的嘲讽。 姚大人一面进门便把栾府打量了一遍，似乎在看小小的栾家是如何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竟然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 虽说他那儿子长得不成气候，也不至于就这么差吧，不就是胖一些吗。 他们姚家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姚大人也是从小娇惯宠爱的很，要不然姚小宝也不会养成如今的模样。 他一气之下虽然把儿子给打了，可是打完了之后又心疼儿子的紧。 心中这口气总是还没有疏解出来。 姚大人打量完栾家之后，脸色更加的不好，一个小小的太医令住的府院竟然不比他们姚家的府院差，甚至看上去更显富贵。 这便是他们看不上他们姚家的理由？ “栾太医这院子倒是收拾的不错！” 如此想着姚大人便已经开了口，只是语气有些泛酸。 自从姚大人进门，栾父便看出了他脸上的不善，想必不是为道歉而来，那就是来找麻烦的了。 栾家除了栾父任职于太医院之外，还有柳氏当年留下来的不少铺子都被栾家二叔帮忙打理的极好，自然是少有的富贵之家。 “自然，我栾家外面还有不少的铺子，生意都不错，每日的进账还算可观，这银子花不完，自然就多多用在这衣食住行上了。” 眼看对方不是来道歉的，栾父就不打算客气了，他本也是个火爆脾气不吃眼前亏的人。 听出姚大人语气中带着酸味，他决定让对方直接酸到底。 说到银子花不完，栾父故意一副愁苦的口吻。 酸，实在是酸，气人，实在是气人！ 姚大人为官几十年，虽说是刻板跋扈了些，却的确是清廉之官。 第243章 做栾家的靠山 如今住的宅子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赏赐的，要不然姚夫人也不会因为姚大人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心一抽一抽的疼。 看着只是一个小小太医令的栾家竟然如此富贵，他心里怎么能好受。 姚大人当年是正经通过科考上来的，骨子里就有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自始至终都看不起商人那些做派。 姚大人脸上更生出几分不屑，这栾家也不过如此，士农工商，排在最末的便是商人。 想到此处，他偷偷又觉得栾家根本攀不上他们姚家。 “不知道姚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若是令公子的事，那就不必再开口了” 见姚大人满脸又是嘲讽又是鄙视，栾父也没了接待的耐心，索性就开门见山，看看这老东西到底要说什么。 他知道姚大人此次过来定然不会是为了再给自己儿子说亲来的，只是他故意提起姚小宝的事，确实轻松的打了姚大人的脸。 那意思就是无论如何栾家都不可能看的上你们姚家的儿子，让他死心。 姚大人刚刚坐下便猛的站了起来。 这婚事就算是栾家再提，他也不想提了，他那儿子又不是真的娶不上亲。 “老夫今日来便是说此事，我那逆子的确欠缺管教，不过他也是一时兴起才生了此不堪的想法。 老夫若是知道此事绝对不会允许他行如此放肆之事。 老夫自从先帝时便在朝辅佐，我姚家虽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也是书香门第，家风严谨，也定然不会让一个和离妇进门” “姚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晚生倒是觉得是你们姚家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 栾父刚想发火，栾云霆便走了过来，语气嘲讽。 姚大人脸色一凛看向走过来的宋云霆，就是这小子一篇文章让他颜面尽失。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自视甚高，你一介书生，也敢与本官如此态度说话。 若不是你妹妹如今被皇上封为安平郡主，你都没有机会出现在本官面前” “哦，依着姚大人的意思，今日是我栾家请你来的？” “你～” 姚大人本来就瞧不起栾云霆，虽说他会写点文章，可是在他看来栾云霆的文章也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 能被林君太翁赏识，只能说因为他是栾云裳的哥哥而已，他的才气不过尔尔。 “好啊，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你若不是借着安平郡主的名声，就凭你写的那些东西，你觉得真的能入了林君太翁的眼？” 姚大人眼中露出几分不屑，其实栾云霆的文章他根本就没有细看，反正在他眼里如今栾家人的风光都是因为栾云裳的原因。 栾云霆攥紧手掌，眼中的怒气翻滚了片刻又瞬间消散。 他写的那些文章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真才实学还是因为小妹的名气而被才子学者门赞赏，他比谁都清楚。 一切都无需多言，他现在只想用结果打姚大人的脸。 他不是说自己没有资格站在他的面前吗，他不是瞧不起自己只是一介书生吗，那他就让他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站在他面前。 突然栾云霆露出几分了然的浅笑。 “姚大人曾自诩学富五车，前朝二甲第一名，曾经也不过是一个书生而已，没想到如今却已经是看不起书生。 正所谓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难道姚大人连这个道理都忘了吗？” “哈哈哈～” 姚大人发出一阵冷笑，看向栾云霆。 “怎么本官说你是一介书生，你还心有不服？是真觉得自己的才学了得？” “比姚大人这二甲第一，也不逞多让” 栾云霆自信开口。 姚大人甚至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他刚刚说栾云霆不知天高地厚果然是说对了。 他当年可是二甲第一，也就是相当于是科考的第四名啊，依着栾云霆现在的才学，竟然敢说比自己不遑多让。 “真是口出狂言，你若是真有此本事那就在明年的春闱上考过本官，本官便收回今日所说的话” 考过姚大人，那就必须要进一甲，也就是科举考试的前三名。 “好～” 栾云霆郑重其事的开口，他也想逼自己一把。 他要成为小妹的靠山，而不是让小妹成为栾家的靠山。 “呵呵～，那本官就等你的好消息” 姚大人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本来是想来栾家撒撒气的，没想到还被气了一顿，不过他倒要看看栾云霆有什么本事能考上一甲。 姚大人走后，栾父有些担心的看向栾云霆。 “你今日夸下海口，可别到时候丢了人” 栾父的语气看似是打趣，心里却生出几分担忧，为人父母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有所成就。 他刚开始一直逼着栾云霆学医，可是最后发现这小子真不是这块料，让他跟着学把脉，学了几个月，到最后连最基本的病灶都看不出来，一把一个不准，男人都让他把出月事来。 栾父慢慢的是真不把希望放在这个大儿子身上了，他喜欢读书，便任他去了。 他没指望自己儿子以后真能考上什么功名，因为在他看来读书可比他行医难多了。 “父亲放心，儿子本就不是焦躁之人，今日就算不是姚家出言讥讽，儿子也正有此意” 栾云霆眼神坚定，他虽然对情感之事迟钝了些，可是也并不是一窍不通。 这么长时间他也发现了自家小妹与太子之间的事情。 虽然小妹如今贵为郡主，可是却因为栾家势微依旧被朝中那些贵人看不起。 他必须要努力进入一甲，让栾家成为小妹的后盾。 还有那侯府不是一直嘲笑栾家的门第比不上他们侯府吗。 那他就让顾家人后悔的更彻底一些，让栾家成为他们这辈子都攀不上的存在。 栾父眼中生出欣慰，拍了拍栾云霆的肩膀。 “行，为父虽对你寄予厚望，但是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栾云霆重重的点头。 自从栾云霆放弃学医之后，夫子两人难得有如此温馨和谐的相处时候。 *** 顾家人被传染了疫病的事很快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侯府的人再次被严禁外出。 第244章 你也会脸红? 梁帝听说了此事又发了大火，若不是念着顾老侯爷当年立下的功劳，想必顾令博如今的官职都不保。 虽说这疫病如今有专门的药方可以治疗，可是万一不小心再次传染开来，也是件劳民伤财的事情。 梁帝派了专人来彻查此事，定要查出苏佩佩到底是因何沾染了疫病。 整个侯府都被一层阴云所笼罩着，压的顾令博几乎喘不过气来。 苏佩佩跟顾令清已经喝了药，情况严重的苏佩佩这两日已经安静了好多。 顾令清和苏佩佩喝的药都是有人专门配好了送过来的，梁帝下令不允许药方泄露，朝廷专门有人把配好的药直接送过来。 林江臣被接回到侯府之后在床上躺了三日才刚能下地行走几步。 听下人说专门有人送了配好的药过来，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去侯府的厨房看看了。 他必须尽快弄到疫病的药方交给五皇子，这是命令！ 深夜整个侯府都进入安静状态，侯府的大院只有月色带来微弱的光线。 黑暗中只见一人影颤颤巍巍的走到空无一人的厨房，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才从里面出来，然后转而从后门偷偷出了侯府。 林江臣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不顾屁股上的疼痛快步向前走着。 虽然那疫病的药方他没有弄到，可是却弄到了那方子的药渣，只要把药渣送到南羌去，让五毒先生辨认定然会还原出疫病的药方。 本来他还愁着这次的任务如何完成，没想到苏佩佩竟然被传染了疫病，这一切简直太过顺利。 很快在一个转角处，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那男人看着林江臣此时狼狈的样子冷声开口。 “你的速度太慢了，主子都已经等不及了” “你以为这药方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大梁皇帝已经下令，药方任何人不得外传” 林江臣十分不满对方的态度，他为了完成任务故意偷偷挑唆江氏拉着顾令清闹到栾云裳的门前。 若是能直接要到药方那便是最好的结果，若是要不到，他的目的便是把此事闹大，他可不管侯府的什么面子。 只要有人送药方过来或者是送药过来都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是他实在没想到江氏和顾令清如此自私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他们被带到顺天府之后，两人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自己身上。 而顺天府的人顺势而为自然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为了拿到这些药渣，他可是生生被打了二十大板，可是对方却可以轻松的拿到自己的劳动成果直接送到五皇子手中。 他心中本就不满了，可是如今这人竟然还如此嘲讽他。 “是你没本事罢了，休要找借口，若是因为你耽误时间误了五皇子的事，到时候你就不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 那人说完瞪了林江臣一眼冷斥一声才大步离开。 林江臣冷眸死死的盯着那人的背影，若不是他现在屁股还疼的紧，他非要上去与那人干一架，就因为他是一个大梁人便处处受五皇子身边的人排挤。 总有一天他会让五皇子看到他的能力，让这些对他嘲笑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林江臣冷哼一声转身又颤颤巍巍的往侯府走去。 黑衣男人嘲笑了林江臣一番，此时心情似乎很好，他可不打算跟五皇子说这药方是林江臣拿到的。 交到五皇子手上的人是他，他如何说就是他的事了。 如此想着那人越发的激动，五皇子十分看中这药方，拿到药渣便能查出药方，对于他来说真是大功一件。 正当他激动之时突然眼前晃过一瞬，如一只大鸟从眼前飞过。 天色实在太黑，当他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 他紧张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那包药渣随即放松了下来。 药渣还在，看来是他过于紧张了。 郡主府，栾云裳已经洗漱完，斜靠在软榻上，手中还拿着一本医书仔细的看着，全然没有发现身后出现的身影。 她只穿着一层淡薄的寝衣，寝衣下能看出她那透白莹润若隐若现的肌肤。 黑色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别在耳后 ，映衬着栾云裳的一张小脸越发的明媚立体。 栾云裳的侧颜婉约柔美，就连鼻子都挺翘的恰到好处。 饶是姜明锦并不是一个十分看重色相之人此时也不得不被这幅活生生的美人图所吸引，连呼吸似乎都慢慢的有些紧张急促。 栾云裳回头，带着浅笑看着眼前的男人，姜明锦白皙英俊的脸上已经泛出丝丝红晕，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害羞的模样。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她以为他的脸皮够厚那，要不然怎么会次次都直接闯进她的闺房。 看着栾云裳眼中的浅笑，姜明锦快速的转头看向别处，他才意识到今日过来的有些晚了，她都换了寝衣了。 平日这个时候栾云裳基本上也已经睡下了，今日不知怎么的好似冥冥之中觉得这人会来一般，竟然全无睡意。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 只是～ 浅笑之后，栾云裳才发现姜明锦为何会脸红，她刚刚看书看的入迷竟然忘了自己此时已经换了单薄的寝衣。 她忙找了一件薄毯披在身上，才轻咳了两声。 “我只顾着过来，竟然已经忘了时间已经如此晚了，下次我早些过来” 姜明锦说着依旧看向别处。 栾云裳披着毯子走到姜明锦面前，直直的看向姜明锦，目光有些好整以暇。 “遥记得那日在流民营的时候有些人可不是如此拘谨的” 栾云裳如此一说姜明锦便突然想起那一晚唇瓣相贴在她的额头那冰冰凉凉的触感。 对啊，他亲都亲了，他们两情相悦，他还有什么好拘谨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小妮子面前竟然有些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他平日里维持的孤傲高冷的形象似乎是彻底的破功了。 “谁拘谨了！” 姜明锦声音嘶哑突然向前一步，与栾云裳靠的极近，温热的呼吸便洒在她的头顶和额前。 刚刚还有些嘲笑姜明锦的人瞬间怂了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 第245章 他们家太子什么时候变得 似乎是察觉到了栾云裳的紧张，姜明锦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得意的浅笑，那笑容中还带着些许的满足之色。 “怎么，刚刚有些人不是挺能耐的吗，还知道笑话人，此刻倒是自己害怕起来了” 姜明锦微微低头便能看见栾云裳那微微翘起的睫毛，她微微眨眼，那睫毛便如振翅的蝴蝶，翩翩起舞，似乎在舞动着他的心。 她的美似乎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样完美，那样吸引他。 姜明锦突然抬手把栾云裳裹着的毯子轻轻拢了拢，栾云裳的身体紧张了一瞬便整个人被姜明锦圈入了怀里。 他的胸膛坚挺，带着淡淡的熏香，这个味道她已经十分熟悉，却也莫名的让她安心。 隔着一层薄毯触碰到男人身上的体温，栾云裳紧张的不敢乱动。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与男子靠的这么近，曾经嫁到侯府三年也不曾与顾令薄有什么亲近的行为。 栾云裳虽然紧张却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心尖有些麻麻的，带着些许的期待，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因为喜欢便期待那人的亲近。 而不是如之前顾令博想要靠近她的时候她便是本能的排斥，只想躲的远一些。 “从刚开始便为什么要帮我？” 这是栾云裳一直想问的问题，姜明锦是堂堂太子为何会从她没有跟顾令薄合离的时候便会帮自己。 不会只是对她见色起意吧！ 她自认为她还没有那个魅力。 姜明锦轻轻拥着怀中的人，温热的呼吸洒在栾云裳的脖颈儿，慢慢的两人似乎都放松了不少，不像刚刚那么拘谨。 “我不想迷迷糊糊中再失去一次，我坚定的知道我想要什么，若是再失去，我会后悔一辈子” 栾云裳凝眉，她怎么听不懂了，什么叫再失去一次，他们以前认识？ 她拧起眉心，微微侧头。 “再失去一次？你以前便认识我？” 姜明锦抬头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你自己慢慢想，等你哪天想起来就知道了” 听姜明锦如此说，栾云裳便更加疑惑起来，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买那包花生酥酪饼的时候。 难道她魅力大到带着围帽便把这男人吸引到了？ 他不是孤高矜贵，不喜女色吗，怎么这么好勾引。 姜明锦不给栾云裳再问下去的机会，他差点忘了来这里的正事了。 “你看看这个” 姜明锦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药包，栾云裳不用看光是闻到味道便能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是治疗疫病的药渣？” 姜明锦点头，眼中带着几分轻笑，亦带着几分赞赏。 他家小姑娘可真厉害，鼻子就是这么好用，跟小时候一样。 “果然如你所料，振国侯府那个下人果然有问题，是南羌细作” 栾云裳瞪大眼睛，没想到她只是有所怀疑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那顾家？” 她倒是不觉得侯府的人有这个本事做细作。 “你倒是还关心侯府？” 姜明锦开口似是带了淡淡的醋味，哪怕知道栾云裳不会喜欢顾令博那种人，可是他还是不知不觉的变了语气。 “栾云裳回头给了他一拳头，嗔怪道。 “我若是关心侯府，就不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消息” 姜明锦摸了摸自己被捶的胸口，露出一抹笑意。 “我知道，我就是想挨你的拳头了！” 额～ 栾云裳愣了一瞬，这样的姜明锦她怎么不认识了啊！ “你以后便是这样对我，不许再生分了” 小的时候我们便是这样的。 后面的话姜明锦没有说，只是眼中的笑意越发宠溺。 或许是他们刚刚如此亲近的模样，亦或是想着他太子的身份，栾云裳的确还有些拘束，甚至身体都有些生硬。 可是经过刚刚姜明锦那调皮讨打的模样，似乎两个人的距离瞬间又靠近了不少。 “好，我不跟你生分” “不跟我生分，跟我生儿育女吗？” 栾云裳“。。。。。。？” 天啊！她的脸红刚刚褪下，他到底在说什么？ 门外的疏风惊讶的张大嘴巴，天啊，这是他能听到的话吗，这些年待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是他啊。 可是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怎么不知道啊！ “你已经把那人抓了？” 栾云裳害羞的赶紧扯开话题。 “没有，我只是把他们得到的药渣换了。” 姜明锦语气淡漠，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换了？也就是说送到南羌的药渣只不过是别的东西？” “嗯，我收到了你二哥的来信，所以把那药渣换了一副好东西” 姜明锦眼底带着几分嘲讽，看来的确是个好东西，南羌人看到后应该会很惊喜。 “那个人的相貌倒是与已故的顾侯爷有几分相似” “嗯，我会让人去好好查查他的底细，不过你可知他是如今的侯府少夫人从苏家带过去的” “苏佩佩的人？” 栾云裳有些惊讶，难道苏家跟南羌人有牵扯？ “虽然是苏佩佩的人，可是苏佩佩应该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不过二人如今已经是。。。。。。” 姜明锦欲言又止，只是嘴角勾起，带着嘲讽的轻笑。 栾云裳再次惊讶，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他们两个已经怎么了？” “已经做了男女之间会做的那种事！” 姜明锦直截了当的开口。 天啊！那顾令博岂不是被戴了绿帽子。 他们不是真爱吗！ 顾令博为了她在大殿上公然求娶平妻，苏佩佩为了表现自己的真心与他十指相扣。 这样看似忠贞不渝的爱情，竟然在他们大婚没多久之后就崩塌了吗？ 似乎是看穿了栾云裳心中所想，姜明锦继续开口道。 “苏佩佩早在苏家的时候便跟此人苟且在一起了” “这。。。。。。” 栾云裳瞪大眼睛，这苏佩佩倒是如顾令博曾经说过的不似那些无趣的后宅闺中女子。 因为那些后宅闺中女子都是要脸的，而这苏佩佩根本不要脸啊！ 她倒是有些期待等到顾令博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会是如何精彩的脸色。 “母后那日见你，可有威胁恐吓你？” 第246章 继续之前的吻 “哪有如此说自己的母亲的，皇后娘娘只不过是怕我的名声连累你，可以理解” 两人在桌前相对而坐，烛光下映衬着栾云裳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染上一层黄色的温馨光晕。 屋子里静谧的让两人眼中只能看到彼此。 “你不怕？” 姜明锦似是调笑般的开口。 这些日子的相处，姜明锦已经了解栾云裳的性格，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便会义无反顾。 所以只要是她认定的人，也会义无反顾，而他就要做那个让她义无反顾的人。 “怕什么，流民营的疫病我都不怕，都活着走出流民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嗯，我母后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便是，一切都交给我！” 姜明锦说着，便又忍不住靠前。 温软的红唇此时对他来说似乎有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俯身亲下。 “郡主～” 红唇相贴的那一刻被秀禾的声音打断，两人都是紧张了一瞬，瞬间坐直了身子。 “您睡下了吗？” 秀禾小声的再次开口询问，看着栾云裳的屋子还亮着灯，她便忍不住过来看看。 “啊，我还没睡那，现在就睡” 似是怕秀禾进来，栾云裳迅速的吹灭了桌子上的灯。 秀禾本想进屋为栾云裳熄灯，没想到他们家郡主竟然动作这么快。 “那您早点睡！” 秀禾说完虽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见屋子里熄了灯，她便离开了。 屋子里瞬间黑了下来，只有淡淡的月光洒落进来，只能看到对方依稀的轮廓。 “你快走吧！栾云裳轻声开口！” “嗯，再走之前，我想再做一件事情” 突然姜明锦欺身上前完成了刚刚没有完成的吻，最后又一点点的加深。 片刻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 盐城的疫病救治情况依旧进展缓慢，如今药材的问题虽然已经得到了解决，可是这用水问题依旧是个大难题。 让附近周县送水的确是远水解决不了近火，解决的的确只能是盐城周边的灾民。 盐城内部的情况依旧严峻，为今之计最好的便是盐城能生出水来，可是这水从哪里来那！ “将军，二皇子来了～” 栾云骁正在头疼水源的问题，便听到小将来报。 “请二皇子进来” 栾云骁脸色冷冷，即便他十分讨厌这个二皇子，可是在皇上还没有处置他之前，栾云骁也必须依旧恭敬。 “你还不赶紧护送本王回到京城？” 姜明玉一进来便是命令的语气。 他休养了几日，整个身体恢复了不少，身上慢慢有了些力气。 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了，他知道回到京城，便要受到皇上的审查责问，可是这些他都不管了，他只想回到京城，一切事情他自然有办法搪塞。 他有母妃，有明家，还有皇祖母都不会看着他陷入困境。 这么长时间不在京城，他担心京城有变。 “二皇子如此着急回到京城，难道不想等等三皇子一起回去吗？ 您与三皇子一道出门，到时候您一个人回去，未免有些不好交代” 姜明玉脸色沉了又沉，心下又升起几分慌张。 姜明卓他等不到了，京城的人也永远都等不到他了。 “本王先回去，三皇弟自然会明白本王的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二皇子有何无可奈何之事？可否与末将说一说，或许末将能帮上一二” 栾云骁的话带着几分疑惑的口气，声音缓缓又像是蛊惑一般却让姜明玉心中生出更多慌张。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中将军如此越举，你只管赶紧送本王回京城便可” 栾云骁冷笑一声，脸上未生出丝毫的恼怒之色。 “二皇子既然身体已经康复了这么多，又何必着急离开，末将还有不少问题想请教二皇子那” 姜明玉凝眉，请教他？ “盐城如今干旱缺水，这个问题若是不解决，疫病的救治便难以继续。 况且哪怕不是这次疫病，这水源的问题也必须要解决，若不然整个盐城都变成一块干涸之地，无法生存。” “这与本王何干？ 姜明玉不耐的开口，栾云骁说请教他，就是这个问题？ 干旱缺水，那是老天爷的问题，是他能解决的吗？ “如何与二皇子无关，二皇子此次前来盐城难道不是因为查看灾情而来吗？ 难道一场疫病让二皇子忘记了最初来此的目的？” 姜明玉沉眉凝眸，他刚开始过来的确是打着查看旱灾的幌子。 可是这旱灾却不是他能解决的，难道要他这个皇子开坛求雨不成。 关键是就算求了，就会有吗？ 如今旱灾变成疫灾更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题了。 他如今焦头烂额，只想赶紧回到皇城，在皇上面前请罪，到时候有皇祖母和明家人在，再找个替罪羊，他有信心最后不会对自己有太大的影响。 “本王当初来是查看旱灾的情况，如今旱灾已经转为疫病，这与本王的差事无关，本王现在只想回去复命旱灾的情况” 姜明玉说的义正言辞，他只是来查看，疫病现在到底如何解决不管他的事。 “好，那明日末将便派人护送二皇子入京，也会把二皇子的话如数奏请陛下！” “你～” 姜明玉冷声开口，若是刚刚的话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定然会对他更加失望。 盐城的疫病本就因为贪墨而起，到时候他无论如何洗清，父皇定然还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若是再让父皇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不顾百姓死活的话，一定会勃然大怒。 父皇最讨厌的便是没有担当的人，若是他是因为身体不适被送回京城还说的过去。 可若是栾云骁故意上奏说他不顾盐城百姓的性命，刻意推卸责任，只一心想着自己跑回京城，那他在父皇面前营造的好形象就全毁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 姜明玉终于败下阵来，他如今身体还虚弱，栾云骁不肯安排人送他回京城，他是万不能自己上路的。 如今之计只有先软下来几分，可是等到回到京城他绝对不会放过栾家任何一个人。 第247章 找到水源 “二皇子在城中待了这么久，你们的水源是从哪里得来？” “后山，有几处山泉水，半天可接上一桶” 姜明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些信息想必栾云骁早就知道，他只是故意为难自己而已。 “多谢二皇子殿下指教” 栾云骁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姜明玉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一旁的小将担心的开口。 “您为何不惜得罪二皇子也要把他留下？” 那小将十分不解，这二皇子在这里整日要他们伺候不说，还时不时的要发些脾气，实在难伺候，还不如赶紧送走，他们也清净些。 “以救治灾民为主，他想回那就让他自己回，北境军只听皇上的命令 你去告诉他们， 不必对二皇子特殊照顾，每日用水用粮都与将士们一样。” “是～” 小将领命，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还是栾将军硬气，这几日他们对这个二皇子真是烦不胜烦。 明知道如今用水困难，他却毫不在意的铺张浪费。 今日身体刚好一些，就要他们安排烧水洗澡，这水喝起来都不够，城中还有多少人没水熬药，还在遭受疫病之苦，这二皇子却完全只顾着自己。 这样的人皇上竟然安排他来盐城探查灾民 ，他不在灾民头上踩一脚就不错了，是该让他再吃些苦头的。 栾云骁也没有闲着立马带了几个人跑到盐城后山，这里群山环绕，偶尔有岩壁下渗出极细的水流。 此时正好有将士在此接水，看见栾云骁过来立马恭敬的行礼。 栾云骁点头，便去查看有水源流出来的地方。 整个山体坚硬浑实，连绵不断的山把整个盐城和另外一个城直接相隔开。 “这山的另一边是哪里？” “回禀将军，山的另一边名叫海城” “那边没有闹灾害？” 栾云骁有些不解，两个城只隔着一座大山，为何盐城旱的寸草不生，而海城却没人提起。 “将军有所不知，那海城之所以叫海城，便是因为他城中有一条叫海河的大河，那河水四通八达，连年水源不绝，所以那边的城民不害怕干旱，也缺不了水喝” 见栾云骁一脸的疑惑，那小将士继续说到。 “盐城的百姓本想去海城求生，可是那边的百姓生怕他们不是来求水而是来偷粮食的，纷纷把守不让盐城的百姓过去。 其实附近的各州县都是如此，百姓们无奈才往京城去的！” 栾云骁听了虽然气恼，却也明白那些百姓如此做的原因，当自己的口粮受到威胁的时候，如何还会顾及到别人是死是活。 “你们几人随本将军爬上大山往海城那边看看” 几个小将领跑了大半日早就是口干舌燥，浑身酸痛，一听又要爬这么高的山，还要翻到山那边去，脸上便生出几分苦色。 以前在军营，栾将军训练起他们的时候便把他们当驴使，没想到来救灾之后还是如此。 几个人认命的跟着栾云骁沿着石坡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将军与他们一样忙了大半日，将军都没有喊累，他们自然也不能喊累。 等到几人爬到山那边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西下。 他们几乎累的气喘吁吁一个个半躺在山坡上，此时虽然已经入秋，可是下面却依旧是一片绿油油的草木之色，与盐城的衰败之色简直似不是一个季节。 “这海城果然是草木茂盛，在盐城待久了竟觉得这场景有些不真实” 几个小将忍不住惊叹。 栾云骁点头，眼中似生出希望，只是一山之隔，他不信盐城就真的没有希望。 水源的问题必须解决，要不然就算是这次的疫病得到了解决，这干旱问题也会一直伴随在盐城。 这些日子看到盐城百姓遭受的种种苦难，栾云骁心中实在不忍，他十分希望能有什么办法彻底解决盐城多年来的困境。 如今看到海城郁郁葱葱的场景，他压抑的心中生出一抹希冀，或许真的会被他找到办法那？ “走，下去看看！” 休息了一会，栾云骁起身准备下山。 其他几个小将似乎也被那郁郁葱葱的场景带来了干劲，蹭的一下也起身准备开路。 下山总是要省劲一些，不多时几人便下了山，只是没想到，山下便是一条湍流的大河。 口干舌燥的几人，更来了劲头，几乎是横冲直撞跑了下去，也不管河水是深是浅，几个小将士直接扑通一声跳入了河里。 一面扑腾的又捧起水喝了起来。 “好甜啊，好甜！” 栾云骁看着几人那欢脱的模样，赶紧走到上游，捧水喝了起来，他可不想喝几人的洗脚水。 果然很甜，这水若是能流入盐城便好了，那所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正当几人欢脱之时，便听听到几声厉斥声传来。 “你们是做什么的？跑到我们呢海城来干什么？” 栾云骁几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几个农户打扮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老者往这边看了过来，面色不善，手上还举着锄头镰刀等农具。 看样子是当地正耕作的百姓。 “老乡，不必着急，我们不是来偷粮食的” 想起此时正是秋收时节，他们突然跑过来，这边的百姓定然会对他们生出更多的抵触，栾云骁赶紧开口解释。 “我们是从盐城过来的，只是想来查看一下水源” 那几人明显不信，脸上的警惕未消下去半分，甚至一听是从盐城过来的他们眼中的担忧更胜。 “盐城不是正闹疫病吗？” “听说盐城的疫病朝廷已经有了药方送过来了” “他们看上去好像不是普通百姓啊！” 几个老乡窃窃私语了一瞬，依旧没有放下防备。 “在下是北境大将军麾下将领栾云骁，是专门负责盐城此次的疫病问题。 盐城的疫病已经有了药方，如今朝廷的救灾粮也已经陆续送到盐城，所以几位老乡放心，我们不是来抢你们的粮食的。” 听栾云骁如此说，那几个百姓脸上的警惕才少了几分，看他一脸诚恳，又是一身正气的模样，几人便不自觉的生出几分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