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鸢尾未开》 (一)那天，大片的花在竞相开放 树上的知了在吱哇叫着，教室里老师重复了不知几百遍，堪比唐三藏念经般的话，鞭打在那些奋战在高考一线，莘莘学子们的心上。 明明……高三才刚刚开始而已。 “叮——” 划破天际的铃声惊起几只正栖息在树上乘凉的麻雀，扑腾着翅膀飞了。 “哈——啊——” 在教学楼顶晒着太阳正呼呼大睡的项科被这一声铃响，从美梦里硬生生的给拽了回来。揉了揉眼睛，太阳光直射入眼中。 项科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晃荡到天台边缘，向下张望去。 园外，大片的花在竞相开放。 他很享受这样俯视大地的感觉，那些什么大学啊，孜孜不倦啊，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只要安心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就可以了。 “哈——啊——”项科不甘心似得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张开双臂，感受着夏风拂面的柔和感。 “等一下！你不要冲动！”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项科疑惑的转过头，和站在不远处天台门口的短发女生四目相对了。 “啊？” 女生在注视下迅速的向他跑来，没等项科反应，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短发女生拽到了一边，离得天台边缘远远地。 项科呆呆的看着女生，女生也愣愣的望着项科。就这样僵持着、尴尬着、无语的。 如果这是少女漫画中相遇情节的话，那么现在两人四周一定充满着粉红色的气泡泡。然而现实就是为了告诉我们“少女漫画只可能是少女漫画”而存在的。事实上，只有几只鸟儿应景的，高高低低的叫了几声。 僵持中看清楚了对方的脸，项科的心脏突然跳错了节奏。 很像她。 但那是不可能的。 将眼睛从女生脸上移开，看向别处，顺便把被拉住的胳膊抽了回来，埋怨道：“你是要吓死谁吗。要是我掉下去了怎么办。” 原本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女生听到这番话后，表情明显僵硬了起来。 见对方没有反应，项科转过身又看向女生。 “怎么？我又没欺负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怎么总感觉……是自己犯了错？ “我……我以为你要……跳下去……”女生涨红了脸，声音越来越小：“给你添麻烦了，真的不好意思！”快速的道歉之后便逃离了现场，只留了项科一个人傻站着。 “什么？……” 项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上也能遭遇这种事情，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还会有交集，即使他不很不想去看女生的那张脸。 坐回地上，脑海里浮现出过去。画面里有他，还有她，有他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可恶，明明不愿意想起来的……但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回忆着的。 “呦，这才开学第一天你就翘了，真替你爸妈担忧啊。” 沉重的思绪被带回到了现实，抬眼见到的是从小打到大的挚友。从幼稚园，小学，初中直至高中，就像永远都摆脱不掉的膏药一样，两个人就那样紧紧地挨着，无论怎么努力也分不开，比如那交替次序的成绩，比如没有任何血缘但却相同的姓。 “这还不用你操心，反倒是你爸妈，心心念念盼着你将来升学有个好前途，却不知道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只会在学校里沾花惹草。” “我那只是对女生应有的礼貌，才不是什么沾花惹草！” “项一鸣，你这不要脸的精神最好改一改吧？要不然就别总往我这凑，让别人以为我们关系很好似得，反而觉得我和你一样不要脸了。”项科一脸嫌弃的把凑过来的项一鸣推开。没办法，自己摊上的朋友，活该。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那可是小时候穿过一条裤子的关系啊！哈哈哈！”这个一身爽朗，染着淡棕色头发的男生对着项科大笑起来。 不得不承认，项一鸣确实长得很惹桃花，尤其在这十八岁的年纪，正是少女们春心泛滥的好时期。尽管老师家长们一再强调“不许早恋，学习为重！”，但依旧有那种青春叛逆期的小女生壮着胆子来送情书，完全不顾项一鸣那种海纳百川的态度。再加上学校本身就比较开放性管理，对首饰打扮这方面不做硬性规定，所以总有一些小女生明里暗里的向其他竞争者显示自己的优异。 争奇斗艳。 项科每次想到这里都会暗笑：项一鸣这片海，不仅纳了校内各年级的川，还有临校的哪个班长，面包房打工的年轻姐姐，就连小区物业的大妈见了他都会笑个不停。项一鸣真的是来者不拒，一切以笑容接纳。但也正是因为他性格爽朗，才会有这么好的人气吧。 “想我什么坏话呢？我讲了这么多都不理我。”项一鸣戳了戳项科，一副委屈又无赖的表情让项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想到刚刚的遭遇，项科随口接了一句：“没什么，刚才有一个女生以为我要跳楼，拉着我就不放开，智商堪忧的感觉。” “哈哈哈！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傻，是想故意接近你的也说不定哦。”项一鸣一脸坏笑像看好戏一般：“那姑娘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一边去一边去，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无聊吗？” “阿科……”项一鸣的表情突然沉了下去，顿了顿：“班里……” “啊？”项科有点疑惑，不知道项一鸣又要搞什么鬼。 “没事……”声音轻轻地，项一鸣转过了头：“今年班里也有很多美女呢啊哈哈哈哈哈！” 笑声依旧那么爽朗。 “啧，走了。”项一鸣嫌弃的走向天台门口。 “阿科科，等等我嘛！” 走进教室，两人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先不说长相惹桃花的项一鸣，就算是刚刚露面的项科，也是让女生心跳的角色。在学校里同样受女生欢迎，只不过没有项一鸣张扬惹人注目就是了。 “我的位子呢？”在门口站定，项科问。 “那，靠窗倒数第二座，那个小个子女生后面。”项一鸣向窗边指了指，故意把“小个子女生”这几个字说得重了一些。 循着项一鸣说的方向看去，啧，怎么又是她。 项一鸣看到项科不出意料的反应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地：“怎么样，像吧？就连我也被吓了一跳！心里还想着她或许是悠的什么同母异父或者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向别人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她和悠并没什么关系……” 悠…… “这与我没什么关系。”项科面无表情的说完，走向自己的位子。经过女生身边时，余光似乎看见她迅速的低下了头。 那时的自己还没这么安稳，那时的项一鸣还没有自己高，那时……他无可救药的喜欢着那个叫悠的女孩。坐下后的项科望着窗外这样想到。 再次被拉回现实是课前老师的点名：“莞芊萧。” “莞芊萧……这名字有点熟悉？”项科暗自思考着，突然，从前座传出一声细微的回答：“到。”项科才猛然想起在哪里听过。 “怎么样，像吧？就连我也被吓了一跳！心里还想着她或许是悠的什么同母异父或者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向别人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她和悠并没什么关系。名字叫莞芊萧，这姓不多见吧……” 这是刚刚项一鸣提到过的名字。但是由于自己太过专心屏蔽关于悠的消息，以至于没有听清楚他后面讲的话。但怎么就将这个名字记住了呢，明明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的……项科有些气自己，但仔细想想，也可能是之前在天台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吧？还好，有这样一个理由可以说服自己，松了口气。 “项科……项科！”直到讲台上的老师将点名册砸向讲桌，才使得项科回过神来：“啊到！”以至于他当然没有注意到前桌的人僵住的表情。 这一整堂课自然是在美梦中度过的，被项一鸣叫醒时，教室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因为学校注重学生开放性培养，与其在这种阶段每天把学生困在教室里，降低学习兴趣和效率，不如给与他们时间来自己决定时间的使用方法，所以每天的课程只有上午的两大节。 项科揉了揉眼睛：“回吗？” “回哪？” “回家。床上睡觉才舒服。”项科拎起书包正准备往外走时才发现，前面的女生还留在教室写着什么。 项一鸣立刻察觉到了项科眼神的游离，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凑上前问道：“萧萧同学，都下课了怎么还在写东西？再不走就要交罚款了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话吓到，莞芊萧向旁边一歪。项一鸣不好意思的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就是逗逗你。” “对不起对不起，被吓到了而已，对不起。”莞芊萧赶紧坐正，低头慌张的整理着衣角答道。 项科也被项一鸣这突如其来的搭话弄得一愣：明明不想和这女生有交集…… “哈哈！”项一鸣瞥到项科别扭的表情后，嘴角扬了扬，继续搭着话：“怎么反而是你道起歉来了?你可真有趣！你家住哪个方向？” “凌小路……那里。” “那正好，我们离得不是很远，一起走吧。”项一鸣又往近凑了凑笑着问道。 “不，不用麻烦了……”莞芊萧连忙往后缩。 “不麻烦不麻烦，来来来快收拾！”项一鸣一边催着莞芊萧，一边拉住想要逃走的项科：“阿科，急什么，一起走啊。” 项科被牢牢地拉住，只能内心烦躁的看着莞芊萧收拾东西。 慌乱着收拾东西的莞芊萧，不时地瞥向项科，当然这些都被项一鸣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知道在想思考些什么。 一路上项一鸣和莞芊萧并排走着，项满天跟在两个人后面。 “你是新来的吧？”项一鸣双手插着兜，展现出他那海纳百川的架势笑着问道。 莞芊萧看向项一鸣：“你是怎么知道的？”了解到项一鸣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人之后，莞芊萧也不如之前一般胆怯，只不过还有些拘束。 “哈哈，整个学校的漂亮女生本大爷都认得！” “这样啊……我是刚从外省转过来的。只不过之前落下了半个学期的课，所以要赶快补回来。” “怪不得怪不得……”注意到莞芊萧不时向后看去的眼神，项一鸣停了下来，一把将项科拉到她面前：“正式自我介绍一下，这个看起来毫无特色，平淡无味的叫项科，他旁边这位帅哥叫项一鸣，正如你看到的也就是本大爷。从小玩到大，虽然是一个姓，但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兄弟！”项一鸣猛拍着胸脯说道。 “嗯，长得确实不一样呢。”莞芊萧笑了笑。 “你别傻站着打个招呼啊，脸黑了一路，像我欠你钱一样。”项一鸣凑向项科的脸。 被项一鸣这样一说，项科也不好意思沉默下去了。虽然自己本身不想和女生有接触，但毕竟人家也没做错什么。看着莞芊萧别扭的说道：“你好，我叫项科。” “你好，我叫莞芊萧。”莞芊萧笑着回道。 这是项科第一次认真看莞芊萧的脸，仔细一看反而觉得她和悠不是那么像了，大概只是远远看过去，眉间有那么一点相似吧。 然而这个笑脸，和悠的那么相像。 “好了好了走吧。”项一鸣搭过项科肩膀，顺势走在两个人中间，继续和莞芊萧聊着。 路边，长满了竞相开放的花。 “莞芊萧这三个字怎么写啊？” “三个字都是草字头的，等明天写给你看。” “欸~都是草字头的也很有趣嘛。” “嗯！因为植物代表了生命力呀！” (二)听说，额头温暖了，就会让人安心 七月，蝉鸣，燥热，澎湃。 与昨天一样的补习学校，一样的上课时间，一样无聊的老师，一样平静的天台，一样的地方，悠闲睡着。 悠，我本以为会与平常一样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人，她和你有那么一些像，又不是很像，比如她留着短发。 悠，我不想与她有什么交集，因为她会让我想起你。 悠，你也会偶尔想起我吗。 悠，你在哪…… 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见天台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便又被轻轻关上，朦胧中谁小心的走了过来。 感觉头顶的阳光被遮住，项科慢悠悠睁开眼睛，只见面前有着另一张脸正盯着他看，吓得他赶紧坐了起来。可由于太急又用力过猛，直接撞上了那张脸。撞得结结实实。 “哎呦！” 两个人齐声叫了出来。 项科揉着额头转身，莞芊萧也捂着头正蹲在地上。恍惚间，项科感觉自己看见了一撮白烟从莞芊萧的头顶飞出，急忙上前抓住她肩膀狂摇：“喂喂，快醒醒！” 见莞芊萧弱弱抬起头，项科总算是松了口气，撒开手挪到一边，脸黑黑的：“怎么每次你的出场方式都会把人吓个半死？” “对，对不起……” “算了算了。”见到莞芊萧一边揉着头一边道歉的样子，项科也说不出别的什么埋怨的话了。走到天台墙边坐下，自顾自的揉着头，不想再去理会。 莞芊萧小心翼翼的也凑了过来在项科旁边坐下。 “干嘛？医疗费我可没有。” “你为什么不去上课呀？”声音轻飘飘的。 “想睡觉。” “那晚上呢？不睡吗？难道在打游戏？”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没，就是好奇……” “你咋不去找朋友，跑到这上面吹风？” “我……”有点吞吐着。 “不会是你人缘太差没有朋友吧？”项科挑眉。 莞芊萧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脸：“可能是吧，因为不常见面，班里没有几人认识的，所以一来二去就自己一个了。” 项科见她不但没有反驳，反而承认了，有些意外。 莞芊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将胳膊搭在围墙边上看着下面喃喃：“终于见到了呢……” “见到什么？”项科问。 “没什么。”莞芊萧摇摇头。 “快上课了，你不下去吗？” “你要一起吗？” 项科想尽快结束对话，无奈起身向门口走去：“走吧。” “嗯！” 项科没有看到，身后快步跟上自己的女生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莞芊萧也没有看到，刚刚站起来的项科随便的向下瞄了一眼，看见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盛开的花。 坐在项科邻座的项一鸣一直目送着两人一齐走进教室，待他们一前一后坐下，迫不及待的要拿项科找乐子，调侃着问：“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去哪里二人世界了都不叫上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别挑事。”一道冷冷的目光斜切向项一鸣，疼得他砸吧砸吧嘴扭头找女生聊天去了。 莞芊萧悄悄侧过头向后看去，但在那个位置自然是看不到项科的。 老师讲的依旧是那些在学校听不进去，到了补习学校也听不进去的内容，无聊中的项科正拿着笔在纸上画圈圈消磨时间，桌面突然被放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抬头一看，正对上莞芊萧那张满是期待的脸。 莞芊萧小心指了指那张纸，然后立刻转回坐正，装着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当然，也可能是真的在认真听讲。 项科皱眉，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打开纸条，整齐写着一行小小的字：明早的课也一齐来上吧。 撇撇嘴，项科还是拿起了笔。 虽然表面上装得挺像模像样，然而在莞芊萧心里，早已经把听课忘记了，满心惦记的都是她那张小纸条。 正想着，一个纸团被丢到她的桌子上，莞芊萧用最快的速度抓起纸团，偷偷打开，只见上面赫然一个大字：困。 本以为到此为止的项科正要继续画圈消磨，不想又被一个纸团打断，拆开来看，依然是一行小小的字：晚上不可以早点睡吗？ 传回再打开，多了两个字：睡不着。 后座的项科一边手支着头，一边在纸上继续乱画着，眼睛却不时抬起看向莞芊萧的背影，不知道她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反应。 突然感觉桌子一动，项科连忙将目光收回到纸上。却没想到莞芊萧竟转过身来，同时一只握成拳头的手伸向他面前，贴上了项科的额头。 项科被这突如其来的拳头吓得手一抖，“啪”的一声将笔掉在了桌子上。讲台上老师依旧背对着学生写板书，听见这一声的是坐在旁边的项一鸣。 “听说，额头温暖了会让人安心，或许就睡得着了。”莞芊萧小声对项科说道。 莞芊萧的这个反应是项科始料未及的，他赶快向后靠去，将额头上的手躲开。 正在这时，铃声响了。 项科迅速将东西胡乱塞到包里，拽着项一鸣就往外走。项一鸣只能无奈的看着莞芊萧笑了笑，然后任由着被拽走，留下暗自失落的莞芊萧喃喃道：“明明很管用的。” 从路旁的便利店出来，项一鸣将一瓶牛奶递到项科面前，一脸欠揍的表情：“据说，让身体吸收营养会长高，或许就碰得到门栓了。啊哈哈哈哈……” 然而项科并不想理这个无赖，抬腿就向前走。 “哎哎哎，走那么快干什么？你不喝牛奶啦？” 项一鸣伸着胳膊追上去，跑到项科身边后停下一齐并肩走着。 无语很久后项一鸣开了口：“以前我们都还没有门栓高。” 项科没说话，依旧沉默着。 那时他们二人都没有门栓高，那时，悠还在。 三人不住在同一条街上，但是关系却很好，聚在一起玩耍时总是约定去项科家集合。悠总是比项一鸣来得早一些，用小手在门外用力的敲六下。因为都是小不点儿，项科还碰不到门栓，所以每次都会提前一些蹲守在门口，听到敲门声就立刻呼唤妈妈来开门。然而每次都是项科自己在这边急的直跺脚，妈妈那边却不急不慢的来开门。打从那时候起，项科便励志长到门栓那么高，偷跑去找项一鸣出主意。不愧是兄弟，在家被妈妈强灌牛奶的项一鸣立刻就把这个方法告诉了项科。此后项科的饭桌上，总是会多出一大杯牛奶。 这样一直喝一直喝，就好像奇迹一样，生长期的项科吸收了营养，真的可以碰得到门栓了。等下次悠再来的时候，依旧是蹲守在门口，但听到敲门声后，项科已经可以立刻踮脚将门打开，对着悠笑嘻嘻的。 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想让你等很久，所以想早点看见你。 项一鸣的牛奶也没有白喝，个子长得越来越高，但相比之下，项科的生长明显变慢了，慢慢的，慢慢的，停止了。然而项科再不想喝一口牛奶，毕竟，那段疯狂灌奶的经历他不想再记起来了。 看着身边正喝着牛奶的项一鸣，项科不由得感叹，两个人在一起真的经历了很多，从小到大相互陪伴在身边。尽管有的人终究是离开了的。 回到家，重复着和昨天同样的生活。 同样的吃饭，同样的洗澡，同样的躺在床上，同样的回忆。 因为只有凌晨才会想睡，所以和昨天一样，项科拿起了漫画打发时间。 听着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项科意外的无法集中起精神，不时地看向闹钟。 时针走过9，走过10，走过11…… 心烦意乱放下手中的漫画，项科关了灯平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回忆起白天莞芊萧说的那句话，也不知不觉将手搭向了额头。 闹钟滴答着，项科突然发觉自己在做什么，急忙将手放下，觉得自己真傻。 但一想起那句话，就好像那只手抚在额头，竟随着滴答滴答的声音慢慢睡去。 悠，今晚没有再想关于你的事。 (三)那么，就这样将她当成你也可以吧 再睁眼，已经是清晨。 躺在床上呆呆盯着闹钟，项科显得有些意外。 比以往起得要早很多，早饭也来得及吃了。可能，是昨晚睡得早的缘故吧。 穿上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门，正对上项母略显意外的眼睛：“哎呀，今天怎么这么早？” “不早，今天早饭吃什么？”项科揉揉头发走向洗漱间。 项母不明所以目送着项科到洗漱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连早饭都要吃。” 项科嘴里塞着牙膏含糊不清的吐出一个字：“饿。” “果然吃了早饭就是不一样，浑身充满了力气，人也显得很精神。”走在路上的项科这样想着，然而在心情畅快的同时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昨晚很早就睡着的原因，不会是因为莞芊萧那个无聊的做法吧…… “怎么会怎么会……像笨蛋一样……。”项科连连摇头，心想着今天第一节课还是照常去天台待着吧，反正再睡一觉也没所谓的。“嗯嗯！”越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项科暗自在心里点了头。 “喂！” 闷头思考的项科被这一声吓得抖了抖。 一转头，只见项一鸣那张……充满怒气的，熟悉的大脸。 “退后退后！一大早想干嘛！”说着项科自己却向后退了两步，本能的和项一鸣保持出距离。 项一鸣依旧摆着一张怨气脸，凑上前两步直逼项科的面前：“你想什么呢？听不见我叫你吗！” 项科默默转过身，平静的用袖子擦了擦被项一鸣喷上口水的脸，自言自语的向前走：“怎么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这样的呢……” “喂喂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就走了！” 嚷嚷着追上项科，项一鸣开始了无止境的唠叨。听着项一鸣的喋喋不休，项科表示自己已经再习惯不过了，只管走自己的就是。 儿时的二人却正好是相反的。 悠还在的时候，活跃度最高的永远都是项科，而大多时候项一鸣只是跟着他们两个，该笑的时候笑笑，没话讲的时候就沉默。 什么时候两人反过来了呢。 也许是悠不见了以后，自己太想念悠，渐渐变得安静了。但项一鸣是什么时候变得开朗，乃至现在这样，项科实在想不出来。 也许是初中开始之后吧。 “喂喂喂！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在听啊？”旁边的项一鸣还在喷着口水。 “听了。” “听什么了！” “忘了。” “喂！” 项一鸣灵活的一跳，直直的跳在项科们面前，脸凑近了一字一句地说：“今早去上课。” “与其说是让我去搞同学关系，不如说成是你自己想拖着我找女生说话吧？明明你自己就可以的还非拉上我。”项科一边平淡着说道，一边一巴掌拍向项一鸣的额头，径直走了。 项一鸣看着项科的背影揉了揉额头：“明明就听了我讲话还骗我说忘了……下手真重。”一边揉一边蹦跶着追上去挽住项科胳膊对他笑：“下次轻点。” “一边去。” 然而，被项一鸣拉扯着进了教室之后项科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时间明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都怪项一鸣吵了一早上…… 项一鸣和项科两个人站在一起，自然引了很多男生女生围过来。 “原来项科也上第一节课啊。” “有空可以常聊天的嘛！” 有说有笑，很快融入在了一起。坐在窗边看着在和众人交谈的项科，莞芊萧开心的笑了笑。 然而开始上课之后，向来不上第一节课的项一鸣这时才发现，第一节课的时间真的是……糟透了。 因为学校中不止一幢楼，而自己所在的教学楼旁边还有另外一幢，它居然将早晨的阳光全部都挡住了。要有很久等太阳移动后才能照到阳光。 倚在没有阳光照射的课桌上，项科一点睡意都没有。正想着怎么打发时间，莞芊萧转过头又在桌面放了一张纸条，依旧叠得整整齐齐。 打开上面写着：昨晚有睡着吗？ 项科抬眼瞄了瞄莞芊萧，觉得还是不要摊上麻烦事比较好，回道：没有。 觉得今早太容易被误会，又加上了一句：今天是碰巧，被项一鸣拉来的。 拆开揉成球的纸团，莞芊萧很失落，小声嘟囔：“明明很管用的。” 这一声碰巧被斜后方的项一鸣听见了，停下正在涂鸦的手，抬头看向莞芊萧。只见莞芊萧将两手合十，正用力的搓着，一边搓还一边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项一鸣饶有兴致的想知道这丫头正打的什么主意，将头一撑，直直的盯着莞芊萧看。看着看着，脸上浅浅的浮出了笑容。 莞芊萧突然的转身，一只握成拳头的手贴向了项科的额头。 项一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喂！”项科向后靠去：“又要干什么？” “今天比昨天更暖和。” “你……”项科刚要说什么，就被老师叫住：“上课时间安静！” 莞芊萧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恢复到认真听课的状态，项科也别过头看向窗外，这时的阳光已经可以照射进来了。 项一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头转回，继续自己的大作。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放学铃声刚响过，项一鸣就拎着早已经准备好的书包蹦到莞芊萧面前：“萧萧同学，今天也一起呀？反正都是顺路。” 后座刚准备起身的项科听到后一顿，也没说话。 “可以一起走吗？”莞芊萧看看项科，又看看项一鸣。 “当然可以啦！”项一鸣一面说着，一面扯上项科，俯下身对莞芊萧笑着：“我们在门口等你，收拾快些哦。” “嗯……” 路上依然是项一鸣和莞芊萧在说着。突然莞芊萧站定，看着项一鸣很小心的问出一句话：“以后，也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回家吗？” “可以，当然可以！”要不是为了保持自己在女生面前的形象，项一鸣这会儿绝对是蹦跶到了天上。 莞芊萧又小心翼翼的看向项科。一直以来她都感觉得到，项科对自己有一种抵触的情绪。 项科看着面前的二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在你没有朋友的份上。” 这算是同意了吧。莞芊萧这样想着，脸上浮出大大的笑容，转头对项一鸣用力比了一个‘耶’。 笑起来真好看。 莞芊萧和项一鸣继续在前面聊着，项科跟在后面走着。 三人同行的画面项科再熟悉不过了，儿时总是他站在中间，左边是项一鸣，右边是悠。 明明看到这样的三人就会想起悠，刚刚自己却同意了那个他会抵触的问题。明明不想看见那张脸，却总是和那张脸扯上瓜葛……从儿时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悠的模样还是小时的记忆，也许是自己将两个人的模样重合了吧。 那么……就这样将她当成你也可以吧。 “萧萧，你也摸摸我的头嘛！”前面的项一鸣撒娇一样的往莞芊萧身上蹭，莞芊萧轻轻的想把他推开：“可你又不是晚上睡不着的。” 看着莞芊萧脸上别扭的表情和装作不经意向后瞥去的目光，项一鸣脸上的笑容收起了一瞬，停住了脚步。莞芊萧不解的刚要站住，突然左手被轻轻抓住。 面前的项一鸣微微俯下身子，轻抓起莞芊萧的左手，闭眼将手抚向了自己的额头，脸上是淡淡笑容。 跟在后面看着二人的项科突然抬头看到这一幕，直直的定在了原地。 待莞芊萧反应，急忙将手抽了回来，僵硬的咧嘴笑了笑：“好啦不要闹。”转过头正对上站在原地，不知道什么表情正盯着她看的项科。 莞芊萧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小心的抬眼看项科。 沉默。 (四)巧克力吃多了也会醉，前提它是酒心的 入夜，躺在床上的项科又想起了白天在教室里的情景。 莞芊萧递来的纸条，突然伸向自己的手，以及抚上额头时的温度。 渐渐合眼。 再等天亮，项科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实在无法承认每晚因为想念悠而彻夜难眠的自己，被刚见过三天的莞芊萧，用一个好笑的办法改变了。 清早的第一节，项科坐在了教室里。 见到莞芊萧满脸笑容的目送着自己到座位，项科别扭的向窗外看。 莞芊萧开心的转过身，满脸笑容：“怎么样怎么样，昨晚是不是睡得很好！” “别误会，我只是怕你上课的时候，再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避免麻烦而已。” 莞芊萧还是笑着。 此后的一周里，三个人都是一同回家。渐渐地也会绕远路去汉堡店，去吃冰淇淋，去小公园里闲逛。 项一鸣走在中间，左边是项科，右边是莞芊萧。很多时候都是项一鸣在找莞芊萧闲聊，莞芊萧也会偶尔越过项一鸣，问项科一些什么话，项科都只是漫不经心的回一两句，然后放慢脚步跟在两人后面。 偶尔看着那两人玩闹的样子，项科也会想：现在这样可能……也不错呢。 因为住的是三个不同的方向，三人每天都会在那个十字路口告别。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将现在与过去重叠了，他也不想去想，哪怕他们三人住的方向都与之前一样，哪怕他们告别的路口都始终是那个路口。 那个悠曾经在的路口。 周末，无甚交集。 又是一个星期一， 教室里，已经习惯被项一鸣拉着来上早课的项科，正坐在座位上看窗外风景，项一鸣懒洋洋瘫在项科桌子上发呆，仿佛形象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项一鸣：“唉，你说萧萧今天怎么这么晚。” 项科没讲话，继续看着窗外。 “我来啦！”听到莞芊萧的声音，项一鸣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带了点委屈的凑上去：“萧萧你可算来了，项科都要把我闷死了！” 面前的莞芊萧笑嘻嘻的：“快快快，把手都拿出来！” “什么事这么神秘？”项一鸣好奇的把手伸向莞芊萧：“哎，没听见人说话吗，手呢？”一边又看向项科唠叨起来。 项科极不情愿慢慢悠悠的把手从裤兜里摆在了桌子上。莞芊萧满心欢喜的，将两份包装可爱的巧克力放在两人手上。 “呜哇！这么可爱的萧萧再配上这么可爱的巧克力，我的心要融化了啊哈哈哈！”项一鸣将巧克力放在脸上蹭了又蹭，一脸欣喜。 相比之下，项科则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这是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作为让我和你们一起回家的谢礼。”有些害羞，又带着某些期待。 “既然是萧萧亲手做的，那我还怎么舍得吃掉它呢。” “吃吧吃吧，如果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做给你们吃。”莞芊萧笑着说：“这巧克力可是我偷偷做成的酒心哦。” “哇哦……”项一鸣听后，有点坏笑的看向项科：“阿科你可不要吃多了又醉倒。” 项科的眼神一愣便暗淡了下去，他没看到莞芊萧眼神一瞬间的游离。 第一次见到悠的时候，项科还只有十岁。 悠搬家到了附近，两家的妈妈过去又是好友，于是那天，悠的妈妈带着悠到项科家做客。买的礼物就是一大盒酒心巧克力。当时悠贪嘴多吃了两块，项母见悠有些发晕，便把她带到项科的床上休息。什么都不知道的项科刚从外面踢球回来，进到房间却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凑近一看，还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那时候，项科便被悠吸引了。 剩下的记忆里，他只记得自己那天也吃了巧克力，昏睡了很久。醒来之后，悠一直吵着头痛，可自己却一点都不难受。他想，可能是因为醒来的时候，悠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缘故。 一串笑声将项科带出了难过回忆。抬眼，项一鸣不知道在和莞芊萧讲些什么，项一鸣有说有笑，另一个人也听得很认真。 项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不想看到莞芊萧的那张脸。如果不看到那张脸，或许他也就不会总想起难过的回忆了。 项科这样想着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莞芊萧问道。 “不用你管。” 见项科的语气有些冷，项一鸣满脸嬉笑的搭了一只胳膊上去：“阿科别这么凶嘛……” 没等说完，被项科用手打开了。 “别再跟着我们了，你很麻烦。”说完，项科径直走掉了。 愣在原地的莞芊萧直直的注视着项科离开，泪水打转在眼眶里。 原本也呆在原地的项一鸣，听到项科的最后一句话后，慌忙转过身看向莞芊萧。 她就那样望着项科，她就那样哭着。 “没事啦没事啦，阿科他今天脑子有些不正常，你不要理他，他很快就会好的。”跑回到身边，项一鸣只能一遍遍的抚摸莞芊萧的头发，一遍遍的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哭了。” 这一晚，莞芊萧蜷缩在被子里，双肩不断地颤抖。布满泪水的脸上，一双眼睛恍惚着。 “喂。” “干什么。” 项科被项一鸣的短信叫出门，两个人就蹲坐在项科家门口。 “你今天有点过分了吧……”项一鸣没好气的盯着地上说。 “是吗。” “喂！”听了项科的话，项一鸣转头向项科的脸上喊道。 “啧…我没聋。”项科皱眉，揉了揉耳朵站了起来：“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明天……”项一鸣顿了一下：“你还是和萧萧道个歉吧。毕竟……” 毕竟那不是她的错。在对于和悠相像这件事上。 项科无所谓的走回房间，一头扎进了床上。 “那就明天……道个歉吧……”许久，项科把压在床上的脸向旁边转开，小声的嘟囔道。 第二天，莞芊萧没有来学校。 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项科在心里想：反正是她不愿意来的，我也没有办法。 然而直到周末，莞芊萧都没有再出现在教室里。项科心里始终很别扭，可是他已经找不到什么话来说给自己了。 看着项科的模样，项一鸣有点嘲讽的：“就你那态度，怕不是萧萧不想再看见你了。” “呵，我又不稀罕的。”项科有点僵硬的轻笑一声回道。抬眼看向面前空荡荡的座位，项科再次陷入沉寂。 (五)因为，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 周末，项科在屋子里待得实在烦闷，草草吃过中饭便出了门，漫无目的的走着。 沿着路边，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平时三人分别的十字路口。 说起来，每次分别时，都只有项一鸣满脸笑嘻嘻，三步一回头的和莞芊萧不停地道别，而自己都是径直向家走了，只知道莞芊萧住的是当初悠在的那条街。 想起莞芊萧与自己道别时的笑脸，项科陷入了沉思。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她笑起来就和当初的悠一样。项科每次看到悠笑，心跳都会突然加快，他知道，自己是喜欢悠的，从儿时就喜欢上了。 刚认识时的悠，有点小公主脾气，有点小任性，但他愿意答应悠的每一个请求，用自己小小的身体为悠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 这片天不大，但足够给悠避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悠突然就不再那样任性了，不会因为他的迟到而发小脾气，不会为难他做这做那。但他好像更喜欢这样的悠，因为悠变得喜欢笑了。 项科想着，人总是要成长的，自己和项一鸣的性格也好像调换了一样。 但是在他更加喜欢悠的时候，悠不见了。 他记得，悠要去检查身体，虽然是普通的定期检查，但还是需要住院一天，所以不能来找他与项一鸣，他们两个便跟着悠一同去了医院。做完检查后，三人就在病房里玩耍。晚上分别时，自己答应悠第二天再来看望她，接她一同出院。可第二天突然被妈妈告知要一同出门，事情发生的很急，没来得及告诉悠和项一鸣。待他回来后，悠就不在了。他去找项一鸣，可项一鸣呆呆的一句话也没说。从那之后，项一鸣就慢慢变得像他一样开朗，而自己逐渐沉默起来。 他们再也没有见过悠。 项科觉得，他是讨厌莞芊萧的。因为她的笑和悠真的很像。 项科觉得，他是没有那么讨厌莞芊萧的。因为悠的笑容和她真的很像。 他害怕想起悠，他想要回忆和悠的过去。 他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悠。 就这样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不知不觉项科竟走到了学校附近。发觉后，项科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转身便想要回去。 可还未等转身，突然看见在大门拐角处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很是熟悉。 双手环抱着什么东西，莞芊萧从门里走了出来，站定正向门卫的爷爷讲些什么。 面带笑容。 项科从不相信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着巧合，然而在这一刻，他的想法好像是动摇了。 他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原地，就那样注视着门口的身影。回忆了那么多，现在看着这个和悠神似的女生，项科心里不知道是激动，亦或是难过。那种感觉五味杂陈，他说不出。 他想见她吗？他不知道。他可能只是想道个歉，为之前的事情。 不喜欢归不喜欢，该道的歉还是要道的。 莞芊萧没有注意到项科的存在，同门卫爷爷讲完话后便向这边走了过来。 刚刚聊天时的笑容还未收回去，抬眼，突然见项科就那样站在自己面前，莞芊萧的笑凝在了脸上，也呆住了。 她是想见他的。很想见他。 但他却说不想看见她。 项科看着面前的人没有说话，莞芊萧摆出笑容：“早哇，我来取之前放在教室里的作业。数量这么多，不赶快做完的话可是要出事情的呢！” 项科将双手从衣兜里拿出来，觉得不舒服，又重新将手放了回去，避开莞芊萧的目光，看向她怀里的书本点了两下头：“嗯。” 见到项科的反应，莞芊萧还是强撑着笑容：“那……那你先忙，我要快点回家去了。” 项科没回答，将眼神侧到一边点了点头。 莞芊萧缓缓收了笑容，咬了咬嘴唇，抱紧怀里的书向项科旁边走过去。 突然胳膊被一只手抓住，莞芊萧一愣，正想要转过身，项科却先一步转过来，直直的将莞芊萧拉向了自己怀里，将手掌压住了她的头在自己胸前。 莞芊萧怀里的书本掉落了一地，她不可置信的连眼睛都眨不了一下。 “你没看到我很闲吗。”项科的有点淡淡的说道。莞芊萧在项科怀里，看不见项科的表情，她就只是呆呆的，惊讶，慌张，愣愣的。 “没什么没来？”项科低沉着嗓子：“你难道真的不想看见我了吗。” 两滴眼泪从眼眶流了出来，莞芊萧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时间仿佛暂停了，凝固了，停止了前进。 自己……是把她当成了谁呢。 项科突然想到这里，脑子嗡的一下反应了过来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这时正巧莞芊萧哽咽着开了口：“我可能要赶快回家了。” 项科赶忙将两手拿开，向后退了一步，把头扭到了一旁：“刚刚……刚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着那天我有些过分，想和你道个歉……” 正蹲下捡起书本的莞芊萧听到这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你没来上课，我这欠着一句道歉郁闷的很。”项科轻描淡写的说。 蹲在地上的莞芊萧抬起头看向项科，脸上挂着泪水。 项科看到后慌了一下，随即装作没有事情发生从莞芊萧身边走过去：“不就道个歉，用得着哭一通吗。”站定，没有回头：“不是说着急回家，快点走吧。”说完向前走了。 莞芊萧看着项科的背影，挂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即使项科看不到。 “嗯！” 莞芊萧快速的捡起书本拍了拍灰尘，加快步伐赶了上去。 “前几天为什么没来？”项科平淡的问。 “外……外出旅游了……”莞芊萧小声的说道。 项科一听这回答，直接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向莞芊萧。莞芊萧被项科这个举动弄得又是一愣，也停在原地看着项科。项科随即又将头扭了回来，继续向前走。莞芊萧只能也跟了上去。 项科在心里犯着嘀咕：原来就只是出去玩了…… “旅游啊……挺开心的是吧。” 莞芊萧没有回答，项科又问：“为什么想和我们一起走？” 听到项科的话，莞芊萧笑对着项科说道：“因为我没有朋友嘛！” 项科没说话，继续走着。 因为，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 十字路口，往家走的项科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感觉没有了。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在这个路口分别。 第二天一早，项一鸣就占领了项科的桌子，躺在上面扭来扭去的一脸委屈：“都是你把萧萧气走了，今天都周一了，萧萧是不是也该来了。” “应该吧。”项科淡淡的。 “嗯？”项一鸣一听这回答感觉有点怪怪的，还没等他问什么，就被一句“早上好”给截住了。 项一鸣扭头，莞芊萧笑嘻嘻的在对他打招呼。项一鸣激动地一下抱住了莞芊萧：“萧萧你终于来了！可想死我了。” 这一嗓子引得班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莞芊萧清楚的感觉到四面投来的不友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拍了拍项一鸣：“好啦好啦，你先松开，班里同学们都看着呢。” 另一边看到这一幕的项科，神情明显凝固了一下，皱了皱眉，正迎上莞芊萧看过来的眼神，便赶紧转头看窗外。 项一鸣不情愿的松开手，莞芊萧舒了一口气，又换上笑容对着项科：“阿科早呀。” 项科稍稍将头侧了回来，点头“嗯”了一声便又转了回去。 看着这两个人，项一鸣明显发现哪里不对劲，凑到项科旁边：“不对啊，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和好了？什么时候和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项科嫌弃的推开项一鸣：“不知道不知道，凑这么近，离我远点。” 看着这一幕，莞芊萧偷偷笑了。项一鸣只能凑上莞芊萧，赖皮的：“萧萧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莞芊萧吞了吞口水含糊的：“就，就这样和好了。” “唉算了！问也是白问！”项一鸣嘟嘟嘴：“那你总该说说前几天去哪里了吧，我可是很想你的！” 莞芊萧伸长胳膊摸了摸项一鸣的头：“对不起对不起啦，我出去游玩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所以没及时告诉你们一声。” “那你下次出去玩记得叫上我。”项一鸣心满意足的说道。 莞芊萧又笑了笑：“放心啦，下次一定叫上你们。” 项一鸣戳了戳莞芊萧的额头：“那你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绝对不反悔！” 项一鸣听到这话，突然露出坏笑看向项科：“别忘了连小科科一起叫上呦。” 莞芊萧小心的看向项科，项科也听到了项一鸣的话，扭过头冷冷看着项一鸣：“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项一鸣一脸笑嘻嘻的上前将胳膊搭在了项科肩上：“我们三个认识这么久了，都没正经出去玩过一次，多可惜。” 莞芊萧听后，也表现出了十分赞同的架势，疯狂对着项科点头。 项科见状，想想拗不过这两人，自己也累了：“随便吧，反正不要指望我帮些什么。” 另外两人听后，开心的击了个掌。 项科坐在一旁偷偷地瞥了一眼正在笑着的莞芊萧，而她面前的人是项一鸣。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不自然的看向窗外，断断续续的听着两个人的讨论。 “阿科，”课上又课下，项一鸣转过头一脸正经的：“周末，你和萧萧发生了什么吧。” 项科没有回答，项一鸣便又收起正经，转头和女生们聊天去了。 (六)如果蜜桃鲜奶塔里没有蜜桃，那就好了 “我们一起去哪里玩吧。”自从上次约好，莞芊萧一直都在心里惦记着这件事，终于鼓起勇气提了起来。 “好呀好呀！”项一鸣当然是双手赞同的：“原来萧萧也按耐不住了吗，哈哈哈。” “没，没啦。”莞芊萧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略低下头，悄悄瞥了一眼项科，却不想正对上项科看她的双眼。 “阿科，你说我们去哪。”项一鸣问。 借着问题，项科有些尴尬的移开眼神：“我随意，你们商量吧。” 莞芊萧也眼神躲闪着，看向项一鸣努力笑了笑。 “哎呀，那就萧萧做决定吧。”项一鸣随口说着，一巴掌拍在了莞芊萧身旁的墙壁上，突然的一个壁咚，项一鸣勾起嘴角，深邃的眼睛看着莞芊萧。 莞芊萧当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被突如其来的巴掌吓了一大跳，连叫都没有叫出声音。看着项一鸣，莞芊萧慌张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本能的望向项科，又看了回来：“我我我……” “哈哈哈不逗你了！”项一鸣看到项科脸上变化的情绪，笑着收回了手，顺便揉了下莞芊萧的头发：“我们两个男生没什么主意，萧萧你看你想去哪里玩，我们就跟着你去哪里。” 莞芊萧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阿鸣你下次再这样，我可就生气啦！” “好好好，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哈哈哈。”项一鸣自顾自的笑着，一旁坐着的项科还是看着窗外，什么话都没有说。 莞芊萧又看了一眼项科，对项一鸣说：“那我可要好好计划一下啦。”说完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开始陷入了思考，项一鸣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着。 这时项科才将眼神从窗外收回，看向前面的莞芊萧。 三人约定在了周末，老地方十字路口集合。 莞芊萧早早的就等在了路口，撑着遮阳伞躲在路边。看着眼前的车来车往，其实她想这样和朋友出来玩耍，已经想了很久了。 但是她没办法。 今天，是她拜托了好多次，才换来的机会。她很珍惜这次出门，她更珍惜同他们二人一起经历的时间。 这是她作为她自己，与他们第一次的玩耍。 好远就看到项一鸣双手搭在背包带子上，蹦跶着往这边走来。旁边不紧不慢的身影，是没什么表情，双手插着上衣口袋的项科。 项一鸣当然是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莞芊萧，忙向前快跑了两步挥着双手，笑喊道：“嗨！” 项科顺着方向看去，一袭长裙的莞芊萧正笑着同项一鸣招手。 正值红灯，项科只能站定。 与往日不同，莞芊萧的短发上别了个发卡，另一边的头发顺到了耳后，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白了。 早已经跑过去的项一鸣，双手扶着背包带子停在莞芊萧面前，俯下身，一只手轻搭在了莞芊萧的头上：“萧萧你来的好早哇。”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到。”被项一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莞芊萧忙说道：“你怎么背了这么大一个包？” “唉，还不是阿科太懒，所以脏活累活都得我来。”项一鸣直起身一脸委屈，莞芊萧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站在马路对面的项科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说笑些什么。他注视着对面那个娇小的女生，觉得今天她有那么一些可爱。 “阿科走啦！”被项一鸣一嗓子喊回过神，项科看向信号灯。原来已经可以通行了。 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关注那个女生了。 看着项科走过来，莞芊萧一只手放在胸前小小摆动了一下：“早呀。” “嗯早。”项科收起神情点了点头。 “好啦好啦，”项一鸣一把搭过项科的肩膀，看向莞芊萧：“请问萧萧同学，我们今天的行程是怎么样的呀。” 莞芊萧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去游戏厅，想去拍大头贴，想去游乐场，还想放烟花。” “这，这么多！”项一鸣惊讶的 “因为这些事我都没有尝试过，我很想试试看。”莞芊萧顺了顺头发解释：“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时间也来不及，选你们也想去的就好。” 项一鸣陷入思考：“选……哪个好呢。” “不用，都去吧。” 莞芊萧惊喜的抬头看向项科，项一鸣也一脸不可思议的凑到项科面前：“你还是项科吗？” “走吧，不是时间不够用吗。”项科越过面前的项一鸣，径直走了。 “阿鸣走啦！”莞芊萧兴奋的拉上项一鸣，跟上了项科。 到了附近的一家游戏厅，项一鸣用胳膊肘杵了杵项科：“喂，咱俩有多久没在一起比试比试了？” “不记得了，有几年了吧。” 项一鸣转过身笑着对莞芊萧说道：“萧萧，想看项科成为败者的样子吗？” “想……想！”莞芊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心的笑了。 项一鸣拉着项科坐到了双人对战的位置。坐罢，还不忘扭头对身旁的莞芊萧叮嘱：“要记住你鸣哥哥英勇的身姿啊。” “嘿嘿，你们加油啦！” 可惜结果是项科2比1赢了项一鸣。 项一鸣不甘心的正想再开一局，突然意识到身后莞芊萧还在，便起身扶着她的双肩坐下：“不是想来玩吗，就别光站着了。” “我我我，我玩游戏很弱的。”莞芊萧慌忙摆手想要站起来，又被项一鸣结实的按了回去：“没事，有我呢。” “开了。”一旁的项科注视着屏幕，低声说了一句。 莞芊萧哪里比得过项科，加上不熟悉操作，手脚慌乱，连连向项一鸣求助：“我我我，阿鸣帮帮我。” “哈哈别慌，我在呢。”项一鸣笑着俯下身，双手搭在操作器上引导着莞芊萧：“来，这样。” 项科轻轻瞟了一眼莞芊萧这边，一瞬间手不自觉的顿了顿。那边的两人哪管那么多，抓住这个空档，直接就把项科超过了，补救也来不及。 “哇赢了！”项一鸣大喊一声，莞芊萧也欣喜的笑着同项一鸣击掌。再看向项科那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这也在意料之内。 项科站起身，走到莞芊萧面前：“开心了吗。” “开心了！”莞芊萧和项一鸣异口同声道。 项科送了项一鸣一个白眼，又对莞芊萧说道：“玩够了就去下个地方。” 说起来，两个男生到拍大头贴的这种地方，确实有些惹眼。再加上他们那两张标致的脸，引得大头贴附近的小女生互相议论。 项科还是走得不紧不慢，反而是项一鸣对着周围小女生的目光害羞了，藏在项科身后慢吞吞的走着。 莞芊萧在机器前站定对着二人：“一起吧！” 项一鸣当然是蹦着去了莞芊萧身后，项科却转身坐在一旁休息的椅子上：“我答应你来这里，但没答应我也要一起。” 项一鸣抚摸着失望中的莞芊萧：“不理他这个冰脸王，咱俩去。” 莞芊萧点了点头，进了拍照室。 “坐在那的那个男生好帅啊！” “是啊是啊，和他一起的那个男生也很帅呀！” “可他为什么不去拍照？难道进去的两个人是情侣，不想打扰到他们？” “哇！居然有那么帅的男朋友，好羡慕。” “坐在那的那个男生看起来是自己一个，要不，你去试试？哈哈哈哈！” 项科倚在一旁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毫不在意的，把这些窃窃私语一股脑的听在了耳朵里。几秒后，“腾”的起身，走了。 屋内浑然不知的两个人，刚挑选好贴纸正摆着poss，突然身后的帘子被猛地掀开，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身，正对上项科那张绷得死死的脸。 “阿阿阿，阿科，你你你……”莞芊萧结结巴巴的正不知所措，身旁的项一鸣也是一脸：我是谁，你是谁，他是谁？ “不拍了吗？”项科向里走了两步，将掀起的帘子放下，看着屏幕淡然的。 另外两人又是一愣，莞芊萧好像终于反应过来，紧张又激动的：“拍，拍拍拍！” 项一鸣还是一脸怀疑的盯着项科看，项科没瞅他，淡淡的：“我觉得你的正脸要比侧脸好看些。” “我要按开始啦！”莞芊萧笑着说道。 项一鸣撇撇嘴转过头，不经意间发现自己鞋带松了，赶忙蹲下喊道：“哎哎哎等等我！我系个鞋带！” 可是没等莞芊萧反应，那边的开始按钮已经按下了，项一鸣只得赶紧起身，挂上一副笑脸。见项一鸣起身，莞芊萧也把视线移回了屏幕，笑了起来。 咔嚓—— “你们两个是不是很久没有合过影了？”拍照结束后，莞芊萧问道：“关系那么好，不趁这个机会留个纪念吗？” “不了。”项科说着就要走出去，却被项一鸣一把抓住：“小科科，咱俩好像真的是很久没合过影了，要不……”项一鸣眉毛一挑，笑容浮在了脸上。 “对呀对呀，你们拍，我先在外面等你们！”莞芊萧也拉着项科衣角往回拽了拽，一掀帘子出去了。 项科双手插进衣兜，无奈的杵在一旁等项一鸣挑选贴纸。 “哎哎哎，你往这边来点，看屏幕。”“我说你能不能笑点，刚才你也是这个表情？”项一鸣有些嫌弃的抱怨。 “快拍。” “拍了拍了。”项一鸣按下了开始键。 “等哪天咱俩再比一场啊，下次肯定赢你。” “别想了，你赢不过我。” “谁说的？刚才明明赢了你一局。”听到这话，项一鸣一扭头，看向项科。 “那局是我放水。”项科平静的：“比赛之前你那些大话都对莞芊萧放了出去，总要留给你点面子。” 听罢，项一鸣又看回屏幕，结束后便拿了相纸气呼呼的往外走。 见两人出来，坐在一旁的莞芊萧向两人招了招手：“刚刚的照片一人一份可以吗？” “我就不用了。”项科走到莞芊萧身边，看了一眼桌上摆放开的那些照片，随即：“饿了吗？吃点东西然后去下一个地方。” “那……那好吧，我先去把阿鸣的那份印出来，阿科就先找找这附近有什么吃东西的地方吧！” “嗯。” 项科在附近一家不远的甜品店坐下。 “请问需要点什么？”服务生走了过来。 “还有两人没有来。请问你这有什么是小女生喜欢吃的吗？” “推荐您我们店里的新品蜜桃鲜奶塔，很受女生欢迎的。” “那就来份这个，项一鸣喜欢巧克力……就来一份黑森林吧。” “好的，请问您不需要点些什么吗？” “不用了，我不喜欢太甜的，给我来杯咖啡就行。” “好的您稍等。” 服务生离开后，项科正从玻璃窗内看到两人说笑着向这边走来，便用手敲了敲玻璃示意两人进来。 “您好，这是您点的餐。”两人刚坐下，服务生便将蛋糕端了上来：“一份蜜桃鲜奶塔、一份黑森林，一杯咖啡。” 听后，刚坐下的两个人一同看向了那份蜜桃蛋糕。 “好的谢谢。”项科回道：“我先帮你们点好了，没什么问题吧。” “没，没问题。”莞芊萧说道。 项科端起那份蜜桃鲜奶塔递给莞芊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点了店里比较受女生欢迎的，可以吗。” 看着蛋糕的莞芊萧顿了顿有点紧张的笑道：“可，可以的！谢谢阿科。” “哎等等！这个是给我的吗？”一旁的项一鸣突然将对面人手中的蛋糕接过，一脸笑嘻嘻的欠揍样：“不亏是我好兄弟，居然知道我最近喜欢吃桃子。”说罢，嗷呜就是一大口。 “你……”项科想要说点什么，却被莞芊萧抢过：“没事没事，我也蛮喜欢巧克力的。” “你看你看，这不是正好。”项一鸣忙将黑森林端给旁边的人：“来来来，这家店味道还不错。” 莞芊萧尝了一口：“真的很好吃。”一边吃，一边又偷偷看了眼项一鸣面前的蜜桃蛋糕，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项科见状也懒得再说什么，喝了口咖啡，连带着把想骂出口的话一起咽了下去。 “阿科你不吃吗？”莞芊萧突然张口。 “我不喜欢吃太甜的。” “那，那好吧。”莞芊萧只好又低下头吃蛋糕。 无言中，项科轻挠了下头发，起身：“我去个卫生间。”转身便走了。 “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啊，我们吃很快的。”项一鸣嘴里塞满了蛋糕，口齿不清的对项科喊道。 (七)做成棉花糖的不一定是糖，也可能是棉花 拍大头贴的地方，一位漂亮的女生正在整理柜台。旁边凑上来另一位小姐姐，欣喜的说道：“你和刚刚那个了人说话了吧？他好帅啊！” “收收你花痴的脸吧，还不快去整理东西。”女生继续擦着柜台：“你别提那个人了，明明都离店那么久，又回来说要打印照片，还只要一张！我在这里工作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 “啊？就只打印一张好奇怪啊。那你印给他了吗？” 那女生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一边整理杂物，嘴里嘟囔着：“印了啊，还好这一波的底版还没有被清理掉。” 另一边，吃饱的项一鸣一脸满足的靠在蛋糕店的座位上，懒懒的：“小科科怎么还不回来，他是掉在卫生间了吧。” “嗯……”莞芊萧只是随声附和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 那是一张只有她与项科两人的照片。 那时项一鸣蹲下想要系鞋带，正赶上莞芊萧按了开始键。画面上不偏不倚，正是拍下了项一鸣蹲下的时刻。那会项一鸣应该刚喊出“等等”这句话，听到项一鸣的喊声，莞芊萧本能的看了过去，而身后的项科，似乎正在看着她。 看着手中的照片，莞芊萧露出一丝微笑。 这笑容被一旁的项一鸣看见了。项一鸣凑近：“在看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没，没什么。”莞芊萧忙将照片收到一边说道。 “哼！”项一鸣气鼓鼓的将身子正了回来：“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在看那张你和小科科意外的合照！” 莞芊萧有点尴尬还有点害羞的笑了一下。 “太不公平了，我也要和萧萧合照！”一边说着，项一鸣一边掏出手机，流利的打开照相机，顺势将胳膊搭在了莞芊萧的脖子上，不管莞芊萧一脸惊愕的表情，自顾自的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耶’说道：“来看镜头笑一笑，1，2茄子。”说罢一个大大的笑容浮现在了他脸上。 “咔嚓——” “好啦！”快门声过后，项一鸣马上松开了胳膊缩回了位置，自顾自的看起照片：“哎呀爷可真帅，不过还是萧萧可爱。” 莞芊萧也有点好奇的，便向项一鸣那边凑了凑。手机屏幕上的自己，瞪的溜圆的双眼，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被项一鸣胳膊所支配的自己，显得那样弱小。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啊！”项一鸣突然哀嚎一声，迎面项科正走过来。莞芊萧凑近的身子还没等收回，一抬头正对上了项科的眼睛。 “走了。”项科看了一眼项一鸣，转身说道。 三人等在直达游乐场的公车站，公车站旁有一位老伯正推着小车子。莞芊萧目不转睛的盯着架子上，插满的各种颜色，软绵绵的棉花糖。 “萧萧想吃吗？”项一鸣笑着问道。 “嗯……好像很久都没有吃过了。” “走，我买给你！”项一鸣笑着将手搭在莞芊萧头上。 就在莞芊萧想要高高兴兴的去吃棉花糖的时候，公车行驶进他们的视野。莞芊萧一颗期待的心脏，瞬间被泼灭。 项科看了看二人：“走了。” 一旁的莞芊萧依依不舍的又瞅了瞅棉花糖的小车，随着项一鸣上了车。莞芊萧被项一鸣按在了空的座位上：“自己注意好安全。”身旁被项科和项一鸣挡着，莞芊萧被保护在内。 项一鸣故意调侃了一句：“萧萧明明那么想吃，你也太无情了吧。” “不是说想去游乐场，又说时间来不及。”项科看着车窗外：“等从游乐场回来再吃不就好了。” 莞芊萧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身旁两个人，他们用高大的身躯保护着自己，是自己。 游乐场内。 “萧萧我们去玩什么啊。”项一鸣头戴一只深色猫耳发箍，蹦跶着回来，手里还带着两只发箍：“呐，这个浅色的小猫猫给你，这只狗给阿科。”说完转身就戴在了项科头上。 项科一把扯了下来，嫌弃的丢回去。项一鸣只好发动他的无赖能力：“小科科我说你怎么就不合群呢，你看我和萧萧都戴了，你要是不戴，万一我俩被误认成一对儿怎么办。”说着又把发箍戴回了项科头上：“对嘛，这样才对。” 项科一脸嫌弃的摆摆手：“离我远点。” “我们……去坐小火车吧！”一旁的莞芊萧突然张口，指着一旁儿童乐园里的火车说道。 “好，就坐小火车！”项一鸣拽起项科朝着小火车的方向走，项科也懒得和他废话，任由项一鸣拽了去。” 尽管是为儿童搭建的小火车，莞芊萧仍旧是把扶手抓得紧紧的，几圈下来，双只手心都攥出了汗。 从小火车上下来，项科淡淡的：“这种小孩子玩的，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萧萧你感觉怎么样？”项一鸣先低头对莞芊萧问道。 “我很好。”莞芊萧回答，项一鸣随即挡在莞芊萧的面前，盯着项科：“我们萧萧就喜欢坐这个，你管得着吗！”，正说着，身后的莞芊萧却突然跑开。转身，原来是正赶上游乐园小丑装扮的工作人员路过，正在给附近的孩子送气球。 “你，你好，请问可以给我一只吗？”莞芊萧看了看四周的孩子们，也凑近了问道。 小丑点了点头，挑了一只个头稍微大一些的气球递给了她。莞芊萧开心的接过道了声谢谢，拿着气球向着两人跑了回去。 “你拿着这个，一会还怎么玩设施？”项科问道。 莞芊萧摇摇头：“我不玩啦，但是阿鸣，你能替我去玩一次过山车吗？” “为什么？你……”项科很是疑惑，刚要问一句便被项一鸣打断：“哎呀，人家就是害怕，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莞芊萧对着项科点点头：“但是我真的很想坐一次过山车。” “好呀。”项一鸣爽快的答道：“但是干嘛只让我去，我要让小科科陪我一起。”说完，项一鸣挽起项科就要走。 还没等项科说什么，莞芊萧就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两人回过头。 “阿，阿科没有问题吗？”莞芊萧小心翼翼的问。“没问题，这小子早就不像小时候那样恐高了，放心吧。”项一鸣亮出招牌式笑容，说完便又转身拉着项科走了。 过山车下面，莞芊萧正抱着项一鸣的背包，抬头看向两人。 “喂，虽说你已经不恐高了，但是坐过山车时该有的呐喊与激情还是要有的吧？”项一鸣系着安全带，提醒项科：“按照一般的剧情，大部分男主角其实都是会恐高的，这叫反差萌。你在这点上就已经出局了，好歹也叫两声提升点存在感，别冷着个脸嘛。” “那你注意嗓子。”项科看着空荡荡的前方，两人正是第一排。 下了过山车，项一鸣立刻就向莞芊萧告状：“萧萧我和你说，就这个人，坐过山车一点激情都没有，半点声音都不出，和木头一样。” “你不是也一样？”项科的声音从项一鸣身后慢悠悠的飘了来，莞芊萧噗嗤一声笑了。 “我，我那是觉得太尴尬！” “喝点什么？”项科不去理会项一鸣，朝着莞芊萧问道。 莞芊萧想了想：“果汁就可以。” 项科点了点头，看向项一鸣。“我要可乐。”项一鸣别过头，气气的说。 两人坐在一旁的休息区，等着项科回来。“萧萧你累了吗？”项一鸣有些担心的问。 “不累不累，我很好。” 远远的就看见项科手里摇摇晃晃的饮料，莞芊萧连忙起身迎上去，项一鸣也跟了上去，莞芊萧刚接过项科手中递来的果汁，只听得项科：“中午不是没吃到吗，给你买的桃子味的。” 听到这话，莞芊萧接过饮料的手停了一停，拿也不是，递回去也不太可能，心里暗暗的想：阿科今天是和桃子较上劲了吗…… “小科科，我看你今天这是和桃子较上劲了啊。”项一鸣对着项科一脸无语的：“行，知道兄弟我喜欢桃子，我谢谢您。” 莞芊萧还在踌躇着，一只脑袋突然凑了过来，项一鸣咧着嘴，笑嘻嘻的指了指莞芊萧手中的饮料：“萧萧，这杯，给我喝吧！” 莞芊萧直直的的把杯子递给了项一鸣，继而看向项科，有点不好意思的：“我想喝可乐。” “给你。”项科没说什么，把手中另一杯可乐递了过去。 长舒一口气，今天还好是有项一鸣在。但看着笑嘻嘻的项一鸣，又觉得有点奇怪。 “还玩吗？”项科问。 “看天有些暗，还是回去吧，今天已经很开心了。”莞芊萧摇了摇手中的气球和可乐。 “嗯，那走吧。”项科看了一眼项一鸣说道。 路过旋转木马，莞芊萧放慢了脚步，直看向那边。 “想去？”项科停了下来。 莞芊萧摇摇头，注视着旋转木马：“都说乘上旋转木马的女生是幸福的公主，可是我知道，下场以后公主就不存在了。我想，我做真正的自己就够了。” 三人从公车上下来后，天已经暗掉了很多，当然，那个卖棉花糖的小车也早不见了踪影。莞芊萧一脸委屈的看向项一鸣，小声的：“我的棉花糖……” 项一鸣也装作委屈的模样，顺了顺莞芊萧的头发。“走吧。”项科从他们面前走过。 “去哪？”两人异口同声。 “买烟花。” 在这两名青壮年的带领下，莞芊萧顺利的潜入了夜晚的学校。 三人溜到操场。“还好怕晚上天凉，多带了个外套。”项一鸣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铺在了地上：“萧萧你坐着吧。” “谢谢。”莞芊萧整理了一下裙子，坐在了衣服上。 “哎项科，你给我过来。”项一鸣刚要放下背包的手停住了，直起身质问：“不是，你出来玩就玩，往我包里装这么多书干嘛？” “哦，用来帮你锻炼身体的。”项科看了项一鸣一眼平静的说。 “你……”项一鸣气得把包一丢，顺势坐到莞芊萧旁边：“你也太损了吧。烟花我不放了，你自己放吧。” 项科对着项一鸣，嘴角上扬了一下，扭头点烟花去了。 其实那些书，他原本真的是带来看的，打发时间的最好工具。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真的陪着他们玩了一整天。准确的说，是陪她。项科也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对这个女生有了点兴趣，至于这种兴趣是从何而来，他不知道。 儿时的三人也来过一次游乐园，当时因为年龄小，只能去玩儿童乐园的项目。那时候的悠还是长长的头发，旋转木马上，项科对悠咧着嘴：“你为什么坐在白马上。” “因为我是公主！”悠双手叉腰神气的说。 悠头上戴了一个皇冠的发箍，又穿了一条十分漂亮的裙子。项科确实觉得悠就是公主。 “那我呢那我呢！”项科期待的又问。 “你……”悠思考了一下：“你是牵马的！”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答，但项科还是很开心的说：“好，我只给你牵马。”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项科将剩下的几个烟花点燃，坐到了项一鸣旁边。 如果是按照言情小说的发展，在这么美好的衬托下，应该有人趁着这气氛与谁表白，但这三人只是那样并排坐着，注视着烟花。 “我很喜欢植物，尤其是花。”莞芊萧静静地讲道：“所以我的名字也都是草字头的。虽然这是爸妈给起的名字，但是我还是很喜欢植物，因为植物代表了生命力。我之前来过这所学校，听说从天台望下去，有好大一片的鸢尾花。可惜那时是冬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后来便一直盼着花开，所以当得知自己来这所学校上学的时候，第一天就跑到天台想去看那些花，结果正赶上阿科站在那，我以为他要跳下去，自己吓得都冒了冷汗。”讲到这，莞芊萧自己笑了笑，接着讲道：“后来发现自己误会了，因为太难为情便跑走了，也没有看到那片花，第二天想着再去看，结果又遇到了阿科……” 天已经黑了，三人在十字路口准备分开，项一鸣走向莞芊萧：“我送萧萧吧，太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嗯。”项科点头。 “那我们先走啦，谢谢你们，今天我很开心！”莞芊萧对项科一笑。 两人刚要转身，项科突然说道：“等一下，这个给你。”说着，递了什么东西在莞芊萧眼前。 莞芊萧睁大眼睛仔细看去，是一个棉花糖形状的挂饰。 项科把脸偏向一边：“没吃到糖做的，拿着个将就一下吧。” “嗯！”莞芊萧开心的一把接过，拿在手里软软的，是棉做的。 项一鸣见状，噘着嘴凑了上来：“我的呢我的呢？” 项科嫌弃的推开：“女生喜欢的东西，你要什么。” 项一鸣还是噘着嘴转过身：“真小气。萧萧我们走！” 莞芊萧开心的同项科告了别，同项一鸣转身走了。 路上，莞芊萧一边走，一边看着手中的挂饰。身旁的项一鸣又噘起了嘴，趁莞芊萧不注意，一把抢过那只棉花糖，拿到面前端详。莞芊萧一愣，赶紧追了上去。项一鸣左看看右看看嘟囔着：“还蛮可爱的嘛，先寄放在我这里啦！” 听了这话，莞芊萧有些着急，又不知道怎么要回才好，慌张的跟在项一鸣旁边走着。 走了一段路，又到了一个路口，项一鸣停住脚步：“走哪一边？” “就送到这里吧，已经不远了。” 项一鸣转过身：“今天开心吗？” “超级开心！” “那就好。”项一鸣平静的将挂饰递还给莞芊萧：“萧萧喜欢阿科吗？” 莞芊萧一愣，接过挂饰的手停在了空中，注视着项一鸣手中的棉花糖顿了几秒，接过抬眼：“嗯，喜欢。” “是嘛……”项一鸣将手顺势抚在莞芊萧头上，眼神黯淡了一下：“我也喜欢。” 莞芊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感情真好”。 “好啦，路上小心，晚安哦。”项一鸣笑着收回手，向回走去。 是嘛……我也喜欢。我也喜欢你。 (八)谁说她没有朋友?你们是瞎了吗 清早，莞芊萧将那枚棉花糖形状的钥匙链挂在了书包带上，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满心欢喜。 “还不快去学校，再看就迟到啦。”莞芊萧的母亲满脸笑意的从厨房走出来：“再也不许像昨天一样回来那么晚啦！” “我知道啦。”莞芊萧对母亲眨了眨眼睛，奔向门口。 “哎说了多少次不要跑！药带好了吗！”母亲对着大门喊道。 “带好啦带好啦！” 昨天实在是很开心，但又夹杂着很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今天两个人会是什么的状态在等着她呢？莞芊萧一边暗暗地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教室。她向教室内望了一眼，项一鸣正在和女生们嬉笑，没有看到项科的身影。 莞芊萧握紧了一下书包带，走进教室。 身后有几双视线向这边投来。 正在眉飞色舞的项一鸣也看到了进门的莞芊萧，待她坐定，刚举起一只手要和她打招呼，视线中的莞芊萧却被三个身影挡住。 “这位同学，请你出来一下。” 项一鸣有些不悦，只见其中一个女生弯下腰同莞芊萧说了些什么，但是声音太小，他也听不清。 莞芊萧抬头看了看女生们，没等放下书包，便起身走了出去。 “喂喂喂项一鸣！”衣角被人扯了扯，项一鸣转过头。“你的萧萧同学被柳月月她们叫出去了哎。”座位上的一个女生小声道。 “是呀，你不跟上去看看吗？”另一个女生打趣着：“你们三人昨天出去玩了吧？很不巧被柳月月的小跟班看到了，今早都传开了。” “那和萧萧有什么关系？”项一鸣问。 “哎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大家都知道万人迷班花柳月月喜欢的是你，你平时一口一个萧萧，她已经不爽很久了，现在又知道昨天……” 没等女生说完，项一鸣便奔了出去。 原来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狭窄到将他压到喘不过气的学校，竟是这么大。 莞芊萧跟着三人，进了女卫生间。其他人看到是柳月月，再看这架势，都自觉的走了出去。三人围在莞芊萧身边，柳月月站在中间，双手抱胸不屑的看着她：“你……叫什么来着？就别绕口的那个。” “莞芊萧。”旁边的一个女生凑到柳月月耳边说道。 莞芊萧早就察觉情况不对，可在这三人中间，她显得更加的渺小，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她猜到这人估计是喜欢项科或者项一鸣的人，所以偷偷的将一只手背到后面，握住了那个棉花糖挂饰。 “哦对，我想起来了，一鸣经常喊的，每次听到都让我感觉恶心的‘萧萧’是吧？听说你们昨天去游乐场了？还是三个人。” 莞芊萧没说话，点了头。 “呦，你们看她还敢承认呢！”柳月月好笑的看了看旁边两人：“平时看你细声细气的，没想到竟然是一抓抓两人的狐狸精啊。” “我，我没有，我们就是朋友。”莞芊萧更加握紧了挂饰，解释道。 “少给我摆出一付可怜的样子，我们一鸣虽然爱玩闹，但其实心思很单纯，才会被你这谄媚的嘴脸骗到。别看一鸣平时和女生玩得好，就也想分一杯羹，更别想独占他。没有朋友的人，就老老实实躲在一边。” “你听清楚了吗？”旁边站着的女生走上前，用手指戳了戳莞芊萧的肩膀。 莞芊萧侧过身子：“我没有。” “哎，你手里抓的是什么？松手！”另一个女生看到莞芊萧侧过来的身后，手里正抓着什么东西，连忙伸手想要抢过来。 莞芊萧着了急，缩到角落将身后挡住，牢牢的护住了书包。 看见莞芊萧这副模样，柳月月想当然的以为，她护住的一定是项一鸣送她的什么东西，一股火气直冲上来，上前：“拿出来！” 莞芊萧咬住嘴唇，摇了摇头。 “那是项一鸣送你的吧？拿出来！”说着，柳月月举起了手。莞芊萧见状，闭眼向后一缩。 在走廊像无头苍蝇一样的项一鸣还在寻找莞芊萧，突然见卫生间的门口，项科正站在女生那边的门口。 一早来卫生间的项科正洗着手，刚好走进来两个男生：“柳月月发威了，咱们可别惹上她。”“要担心也是项一鸣担心，哪里轮得到你。”“嘁，说起来那个女生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会有什么事吧？”“女生嘛，打架也不过就是那三种，骂人打人扯头发，不过外面那堆看起来算是单方面暴力吧？” 项科正洗着的手停住了，将水龙头一关走了出去。 在女卫生间门口站定，正是将里面说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项一鸣刚要上前叫项科帮忙一起寻找莞芊萧，却只见项科向女卫生间的门口走了两步，举起了手，腾的一下将门推开了，正赶上里面柳月月抬起的还未落下的手。 门被推开，里面的四人都是一惊。莞芊萧看过去，正对上项科的眼睛。 项科看了一眼莞芊萧，又看向柳月月，视线又移到了柳月月半空中的手。 柳月月被看的发毛，一点点放下了手，走上前有点心虚的：“干，干什么？这里是女卫生间，你，你变态吗？” “就，就是。”一旁的两人也小心的附和着。 “刚好路过，顺便救个人。”项科站在外面冷冷的回答：“我不是变态，但我知道，你喜欢变态。” 柳月月一听，当然受不得这气：“谁谁谁谁喜欢变态了！” “既然知道项一鸣心思单纯，那你就更应该知道，他这人其实认真的很，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仗势欺人的类型。省省力气，我用我和他十多年的交情打赌，他绝对看不上你。还有，”项科侧过身：“谁说她没有朋友？你们是瞎了吗？我和项一鸣，都是她的朋友。” 莞芊萧听到后面这句，泪水涌进了眼眶。 “出来。”项科淡淡的。 里面的莞芊萧听到，知道是在叫自己，便眨了眨眼睛让泪水收回去，双手依旧护在身后，抓着钥匙链一点点走向门口。 “哦，忘了和你说，我不是变态，项一鸣才是。”项科给了柳月月一个轻蔑的眼神。 柳月月气得不行，用眼神向另一个女生示意，那女生笑了一下，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见项科把眼神转向她，便停住靠在了一边。 莞芊萧向着项科走了出来，却在门口，被靠在一旁的女生伸腿绊住。双手都背在身后，平衡全无，一下摔在了地上。 三个女生笑着，柳月月又上前说道：“我知道你和一鸣是好兄弟，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把关系弄得太僵比较好。这个人呢，你要是喜欢你就留着，少让她来勾引我们一鸣！” 见到莞芊萧摔倒，项科忙蹲下身去扶。站在不远处的项一鸣也忙跑了过来，伸手搀过莞芊萧。 柳月月看到项一鸣跑来，忙挂上笑容凑上来：“一鸣，我……” “滚。”项一鸣冷冷的，头也没抬的吐出一个字。 柳月月跺了跺脚，气冲冲的带着两个女生走了。 “我没事我没睡。”莞芊萧忙抬起头，想安慰两个人。 “你……鼻子流血了……”项科说道：“快去洗一洗。” 没等莞芊萧答应，便被项一鸣一把拉过。项一鸣脸色有点发白的，竟直直的将自己的袖子伸了上去去，有些发抖的擦拭血迹：“萧萧，萧萧你怎么流血了，萧萧你没事吧萧萧。”声音竟有些颤抖的，随即起身一把将莞芊萧抱了起来：“没事没事，我送你去医务室。” “哎你怎么了发什么神经？”项科也站了起来，一把拽住项一鸣。 “阿鸣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把我放下来吧。”莞芊萧见项一鸣这个样子，也很着急的说道。 “我还是送你去医务室看一下，你不要动。”说完项一鸣便挣脱开项科的手，快步走向医务室。 项科无奈，只能跟在后面。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就是鼻子被撞到流了血，止血就行，没什么大事。”校医将纸巾递给莞芊萧，看向项一鸣：“搞这么大阵仗吓唬谁呢。” “老师，老师您再好好看看，真的没事吗？”项一鸣看了看莞芊萧，还是不放心的又问道。 “真的没事。”校医无奈的，看向项科：“不是都上课了吗，赶紧把人带走吧。” 项科拉着项一鸣点了点头：“谢谢老师，我们这就走。” “喂，你刚刚发什么神经？”出了医务室，项科嫌弃的松开了项一鸣的袖子。 “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项一鸣双手插进裤兜，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莞芊萧注意到项一鸣的袖子，忙一把抓了过去：“阿鸣你的袖子！都，都是血……我帮你洗洗吧。” “没事，回头随便洗洗就行了。” 莞芊萧还要说什么，项科先开了口：“不用管他，要不是他到处惹桃花，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就当活该了。” “你！”项一鸣指向项科，咬牙切齿的：“和老子有什么关系？老子和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说起来……你说谁是变态？” “你。” “滚开！”项一鸣气冲冲的：“萧萧我们走！”拉上莞芊萧快步走了。 (九)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我喜欢你。 被项一鸣拉扯着胳膊往教室走的莞芊萧，努力挣扎着停在了教室门口：“阿鸣，阿鸣，先把手松开再进去吧。” “啊？啊！”被这样一说，项一鸣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和项科赌气，竟还拽着莞芊萧的手腕：“我，我被项科气得都忘记这茬了。”说罢赶忙松开了手挠了挠头。 跟在身后的项一鸣，不紧不慢的走上来，踏进了教室。本想若无其事的走回到座位，可没想到，刚伸出腿就被喝住了。 “站住。”讲台上，老孙，哦不，是孙老师，正板着个脸，盯在项科身上。项科心想：看来这招是不行了。默默收回了将要踏出去的脚，站定。 后面的莞芊萧二人刚想同项科走进教室，听到这一句话，硬是没敢踏进这个教室的大门。 “后面两个呢？进来！”老孙那七百度的眼镜可不是白配的，嗙的一声，巴掌便拍在了讲台上。 项科身后，项一鸣跟着莞芊萧，一小步一小步的移了进来。 项一鸣左瞟右瞟，瞟见了老孙那沾满粉笔灰迹的长裙上，留下的一个手印，默默憋着笑。莞芊萧微低着头，眼神直往前面项科的裤脚看。 “都给我抬起头！”老孙又是一巴掌下去，倒是差点把自己的眼镜给震掉。她一个激灵赶紧扶住了眼镜推了推，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重新板住脸看着三人问道：“上课多久了？”“也就……五分钟。”项一鸣躲在莞芊萧身后小声的回答。 “也就？”老孙手起粉笔落，一个笔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项一鸣头上：“我的课也敢迟到？干什么去了！” 项一鸣哪里能反应得过来，揉了揉脑袋。 莞芊萧悄悄瞥了一眼坐在教室的柳月月，随后抬头对着老孙说道：“老师，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鼻子流血了，他们，他们也是为了帮我。” 项一鸣刚想辩解，但显然老孙没给他这个机会：“鼻子流血了，还得两个人去陪你不成？面子够大的啊。”话音一落，教室里笑作一团。莞芊萧羞的脸红，头越低越深。 “行了都别笑了。”老孙拍了拍讲台。但是教室里的笑声却是更加大了。 “有什么好笑的！”刚还一副嬉皮笑脸模样的项一鸣，现在的脸上却是崩的死死的，吼了一句。 教室内安静了，却是没见过项一鸣这副神情，学生们都愣住看向了项一鸣。项一鸣也被看的一愣，反应了过来。眨巴眨巴眼，又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冲着老孙挠了挠头发：“陪她我是自愿的。” 老孙无奈的懒得再和项一鸣较劲，又扶了扶眼镜：“现在是高三，这么重要的时期都给我打起精神！” “好的老师！”项一鸣爽快的回答着，想趁着说点好话让老孙开心，便往座位那边走，却又被老孙一声喝住：“站住。我让你回去了吗？”项一鸣弱弱的将身子缩了回去。“行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上节课我要求背诵的《赤壁赋》，你们按顺序一人背一段我听听。” 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项科，虽然介绍的稍微有一些晚，但项科作为在生活中也活得像个主角一般的人物，该有的学霸体质还是有的。不过老孙倒是不清楚这一点，毕竟才接手这个班没多久。她考量着这种不服管教调皮捣蛋的学生，应当是干什么都不行，学什么都不会的主。学校本着对每个学生都公平对待的原则，每次更换老师，都会隐藏学生之前的成绩。老孙哪里能想到，项科这号人物，坐的竟是班级第一的位置。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项科两手插进上衣兜，看着老孙开始背诵：“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背到一半，项科停了停，面对着一脸难受的老孙，项科送给了她一个不张扬却又很有攻击性的笑，接着继续背道：“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项科停住：“老师，还要往下背吗？” “回你座位去，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孙努力收起那颗即将暴躁的心，狠狠的盯着项科说道。 “老师你对我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其实是个好学生，很好相处的。”项科又送给了老孙一个笑，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老孙手中的粉笔，啪的一声断了。 下一个便是轮到了莞芊萧，莞芊萧踌躇又有些为难的看向座位上的项科，又看了看老师，抿抿嘴没出声音。 “不会背？”老孙总算是抓到了个机会，赶紧质问道。 莞芊萧点了点头。 “你先站到一边，你接着来背。”老孙指了指莞芊萧身后的项一鸣。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项一鸣张口正背着，老孙在一旁开始说起话来：“不会背还敢上课迟到，今天背对了回去，背错，就给我站在走廊直到背会为止。”老孙拿起粉笔准备继续写板书，边写边说道。 “歌曰……曰啥来着？”项一鸣抓了抓头看向老孙：“老师，我忘了。” 老孙回身瞅了两人一眼：“都给我出去！背会再回来。” 项一鸣偷偷拉了拉莞芊萧的衣服，两个人默默走出了教室。 “柳月月，你是课代表吧？”老孙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下课，这两个人归你负责，检查他们的背诵情况。谁没背出来就抄写全文二十遍，你收好再交给我。” “好的老师。”台下，柳月月咬牙切齿的盯着莞芊萧走出教室。她以为不把自己报告给老师，自己就会感谢她吗？别做梦了。要不是因为她，项一鸣也用不着故意装傻充愣一次次的去帮助她替她解围。那篇课文，那篇课文他明明会背诵的。他明明，就和项科的成绩不相上下。她看着项一鸣整整高中两年，因为学校每年随机分一次班，她没办法凭借学习成绩，而保证和项一鸣分到同一班级。所以她还特意求了稍微能说上话的爸爸，将她调到与项一鸣同一班里。既然他们两个现在都由自己负责，那就不要怪她公报私仇了。 同样注视着莞芊萧的，还有一旁坐着的项科。他确实没有想到，莞芊萧平时上课听得那么认真，却真的没有背出古文。看着她同项一鸣走出教室，项科开始陷入了沉思。 正是昨天三人分别后的晚上，项科洗漱后刚脱了衣服，一头扎进被子里，一旁桌子上的手机便响了。项科伸长胳膊，依旧将脸贴着被子睁开一只眼睛去拿手机，是项一鸣的短信。 “干嘛呢？” 项科睁开了眼睛拿过手机，转个身躺平在床上，将手机举在脸的上方回复：“刚躺下。” “那正好，你出来一下。” “哪里正好了。我都躺下了你还让我出去？” “我在你家门口了。” 项科无奈的坐起来，随手套了件外套。不经意间，瞥到了书桌角落里躺着的一个东西，有着棉花糖一样的形状。 刚把大门打开，就看见项一鸣蹲在他家门口旁边。 “什么事？”项科踢了踢项一鸣。 项一鸣向旁边挪了两步：“坐。” 虽然不知道项一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项科还是在项一鸣身旁蹲了下去。 “小科科。”待项科蹲下，项一鸣有些正经的，静静的说道：“距离悠搬离这里，已经多少年了。” 项科没有想到项一鸣会提起悠的事，顿了顿回答道：“差两个月八年。” “看来你记得比我清楚。”项一鸣依旧平静的：“那你还喜欢悠吗？” 项科沉默了，他最近似乎没有经常想起，关于悠的事情，也没有因为思念悠而睡不好觉。在莞芊萧出现后。 “喜欢吗？”项一鸣又问了一次。 “喜欢……”项科还是回答道。 项科觉得，他是喜欢悠的。记忆里那个活泼的，骄傲的，却又时而温柔的关心他的，他心目中的公主，他愿意为之牵马的那个悠。 “那你……你喜欢萧萧吗？”项一鸣站起身，一只脚抵在墙壁，双手插进裤兜靠在了墙上，抬头看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 正跟着项一鸣一同起身的项科，听到这话又是停顿住，随意的拍了拍身上并未蹭脏的衣服，也双手插兜，靠在了墙上：“并不。” 他们儿时一起养成的双手插兜的习惯，项一鸣喜欢插在裤兜里，而项科喜欢插在上衣兜中。 项一鸣转过头，看着项科：“可她喜欢你。” “嗯。”项科淡淡的。 项一鸣没有理会项科，转过头接着看向天空笑了一下：“我喜欢萧萧。” “嗯。”项科侧过头看着项一鸣，他知道项一鸣这话是认真的，因为只有在他认真的时候，眼睛里才充满了光。可这光，在悠搬离这里后，也随着他安静的性格消失不见了，或者说，很少再见。 “所以我准备努力，把萧萧从你这泥潭里拉进我温暖的怀抱，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哦。” 收回思绪，讲台上老孙说了什么，项科一句都没有听到。 走廊上，莞芊萧和项一鸣并列站在教室门口。 “萧萧你怎么都不会背的？”项一鸣小声的问。 “我之前就落下了功课，现在跟着进度本来就很吃力了。”莞芊萧低下头有点难过：“老师让我们背古文，可是我们连书都没拿出来。” “没关系。”项一鸣用手指在莞芊萧的头上点了两下一脸笑意：“鸣哥哥教你背。” 莞芊萧很是疑惑：“可是你刚刚……” “哎呀，我懒得听老孙讲课，和念经似的，想认真听课都要被她弄瞌睡，正好借个机会溜出来。”项一鸣双手在胸前一抱，神气的：“还是先解决你这个问题吧，我先背一句，你再跟着背一句。” “嗯好。”莞芊萧开心的点了点头。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 “我喜欢你。” “我……” 其实，距离悠搬离这里已经正好八年了。 如果说，是真正的悠。 (十)所谓巧合，都是有意为之的温柔 原本小小的身体已经长得挺拔，那一直掩藏的情愫终于还是暴露了出来。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我喜欢你。” 莞芊萧被弄得一愣，笑容有些僵硬，轻打了项一鸣一拳：“哎呀……阿鸣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还想让柳月月针对我嘛……”声音越说越小，正过身轻靠在了墙上。 就连莞芊萧自己也怀疑，项一鸣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玩笑，又有几分认真。只能默默低着头，摆弄手指。 项一鸣看着莞芊萧的样子，明白她现在的处境和想法。拿柳月月出来说事，是假的，实际上只是因为她喜欢项科，一直都是。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很久了。”项一鸣那少有的正经，直直盯着莞芊萧下垂的眼睛：“我知道你喜欢阿科，我也知道你一直喜欢的都是他。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放弃，我没办法看着你再一次从我面前离开，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莞芊萧正摆弄的手僵住了。“萧萧，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我可以再继续等。”项一鸣正继续说着，下课铃却响了起来。莞芊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下课了，我们先进去吧。”说着便转身往教室走，迎面却撞上了一人，柳月月双手抱在胸前，神气的看着莞芊萧。 “让一下。”项一鸣见状连忙站到莞芊萧身边。 柳月月看着这般态度的项一鸣，不爽的情绪自然都加在了莞芊萧身上：“老师说了，你们两人归我负责，谁要是没把古文背会，就留下来罚抄二十遍。一鸣会背我是知道的，至于你，现在就背给我听。”柳月月看着面露难色的莞芊萧，嘴角一扬。 项一鸣心想，刚才光顾着深情告白，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对着这个柳月月，当真是生不出半点好感，更何况萧萧还在，美男计估计是使不出来了。 “咳咳……嗯……要不你再给点时间？我也没背熟呢。” “不行！”柳月月歪过头，对项一鸣微笑着说道：“想骗我是不可能的。” “好！不就二十遍吗？”项一鸣抓起莞芊萧的袖子：“鸣哥哥陪你抄！”说完便越过柳月月回了教室。 身后柳月月气得直咬牙，教室内，项科抬头正撞上一脸怒气的项一鸣与被抓着的莞芊萧。 下一堂课，看着项一鸣和莞芊萧在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项科也猜出来了七八分。偏偏这堂是数学课，教数学的老头本来在黑板上讲着题，却突然停住：“我是在讲解题过程，不是在让你们记笔记。再说有哪个记笔记，记了十几分钟连头都不抬一下的？”说着，老头把视线移到了莞芊萧身上。 一旁的项一鸣却是听见了这话，忙停下笔抬头，发现老头说的不是自己。向莞芊萧的方向看去，还在认真的抄着古文，居然抄的这么专心。 项科也注意到了老头盯着莞芊萧的眼神，踌躇着撑起腮，装作不经意的看向窗外。而课桌下，朝着莞芊萧的椅子踢了一脚。 不出所料，莞芊萧被这一脚踢得猛抬起头，正对上了讲台上的老头，有些脸红。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看着低头奋斗的两人，又回想起之前项一鸣说的话，项科拎起书包，手往项一鸣的肩膀拍了拍：“先走了。” 终于抄写完的莞芊萧回身收拾东西，只见项一鸣正伏在课桌上，用左手歪歪扭扭的画画玩，看样子是正在等她。犹豫着还是走了过去：“阿鸣，走吗？” 项一鸣停笔抬起头笑了笑：“嗯走吧！” 一路上的气氛都有些别扭，项一鸣正要讲些什么缓和些气氛，莞芊萧却先平静的开了口：“阿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莞芊萧没有管项一鸣的反应，抓着书包带继续走着。 “知道……什么？”项一鸣将手插进裤兜放慢脚步，稍低着头跟在莞芊萧身后。 “我不是故意没有说出来的，我只是，你们的变化太大，刚开始让我有点不敢相信，后来……后来觉得不说会更好。”莞芊萧站定，转过身看着项一鸣：“所以阿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项一鸣停下脚步：“嗯，我知道。” “是从什么时候？” “开学，第一天。”项一鸣脸上挂起笑容，注视着莞芊萧：“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又或者说，从小时候开始。” 莞芊萧脸上一副不可思议，但又恍然，感动又难过：“所以，阿鸣不是因为喜欢吃桃子……而是知道我对桃子过敏才故意抢走的。” “嗯。” “所以，才担心我坐游乐设施，才紧张我鼻子流血。” “嗯。” “阿鸣一直都在保护我，但是我却没有发现……”说到这，莞芊萧再也抑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一滴，两滴。 项一鸣将手缩回袖子，用袖口擦去莞芊萧的眼泪：“好啦别哭别哭，把你弄哭了，那你鸣哥哥就成罪人了。”说着将手抚上莞芊萧的头顶：“不是你的错，是我看你没有要讲出来的意思，所以才没有说。”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我很犹豫也很害怕。而且你和阿科的变化好大，就好像是性格反了过来一样。” “我都说喜欢你了，还不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吗？”项一鸣轻点了一下莞芊萧的额头。 莞芊萧咬了咬嘴唇，犹豫着：“那，那可不可以不要告诉阿科。无论是小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为什么？你既然喜欢他，说出来不是反而更好？” “如果把事情说出来，我怕阿科会讨厌我，更怕他会自责……我不想……”莞芊萧的头越陷越深。 项一鸣见了，伸手将她的头扶正，认真的说道：“放心吧，小时候我没有说，现在也依然不会。”说罢松了手，向前边走边喊道：“什么时候萧萧想说了，就自己告诉他吧！” 告诉他，你不是悠。 (十一)只有我自己这样喜欢你(项一鸣个人篇上) 和小科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呢？ 好像打从记事起，生命里就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两家父亲都姓项，还都住在同一个地方，这任谁都会觉得这两家有什么关系。以至于从小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妈，阿科真的不是我爸不要了的孩子吗？” 两家父母很要好，两家孩子……也算是亲近。 无论是玩球还是玩水，又或者是调皮捣蛋，总会被项科拉上。 儿时的自己并不开朗，当然也不自闭。有话说话，没话就听别人讲。虽然也捣蛋，但是身边有着项科这么一号小霸王人物，倒显得自己稳重乖巧了许多。 第一次见到悠，是在二年级的三月。 中午一起踢完球后各自回了家，进屋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件新的玩具车，那叫一个酷！一问，说是老爸奖励给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值得奖励的事，但是有新车，还是要和好兄弟分享的。吃过中饭又被老妈逼着小睡到下午，一醒来便带着新车往项科家跑。现在想想，真够有义气的。 到了项科家却发现有客人在，正是刚搬来，从前就与阿姨关系很好的悠的妈妈。 作为一个孩子，当然是没什么关系的，打了招呼便跑去项科的屋子，开门才发现项科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孩子，正揉着眼睛，看起来也是刚醒。 身后传来阿姨的声音：“鸣鸣啊，阿姨忘了告诉你，项科他还在睡呢。”阿姨走到身后，也看到了坐着的女孩子，便满是笑意的上前：“小悠醒啦，感觉难受吗？” 这一问不要紧，那个女孩子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吵着头痛。这一哭，客厅的那位阿姨也来了，睡在一边的项科也醒了，而自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头雾水。 原是悠的妈妈偏偏带了酒心的巧克力来，当时那个叫悠的女孩子，趁着两位妈妈话家常，嘴馋多吃了两块，结果酒劲太大，被项阿姨带着去了项科的屋子睡觉。 和自己踢完了球回家吃饭，这便是项科第一次和悠见面。当时的项科也是看着床上的女孩子不知所错，一问妈妈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后来不知怎么的，项科也嘴馋偷吃了两块，最后演变成了现在的情景。 那个叫悠的女孩子还在哽咽着吵着头痛，旁边的项科看起来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还好心的给女孩子拿了一杯水…… 一、杯、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反正后面自己被项科拉着，和这个女孩子一起玩了许久，带过来的新车也被项科双手奉给了她，至此以后，故事里便多了一个悠，三人总是一起玩耍。 悠的性格很活泼，不仅是打扮得很像小公主，脾气也有些小公主的骄纵。当然，作为一个男孩子，自己倒是没有很计较。但到了项科那边，什么叫做像公主？悠本来就是公主！ 后来悠也被送到了与他们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级。那所小学就建在现在高中的另一条街，三个人每天放学都会一起回家，走过学校所在的那条大路，在十字路口分别，由三家家长带着回家。 项科宛如骑士般，为悠做过的那些事就先不提了，以免他觉得难为情。 三个人每次出去玩耍都是到约定着在项科家集合，因为项阿姨总是会给他们拿好吃的出来。虽然另外两家妈妈说过很多次少吃零食，但是项阿姨会偷偷多塞给他们一些：“小时候不多吃点，长大了可能就吃不到啦。” 就这样玩耍了整整一年，三年级三月的某一天，悠突然没有来上学，连玩耍的时候也不见她的踪影。那一天的项科坐立不安了一整天，自己在旁边看着这样的项科，心中也很着急。 放学在十字路口，两个人便急急地询问妈妈们，妈妈们却说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悠的家里有事才没来。 然而就这样过去了几天，还是不见悠的出现。项科恍如是丢了魂一般，每天无精打采，连项阿姨看了也有些着急。可是每次问起，阿姨说的都是：小悠一家出去旅游啦，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了。 也许是项科的想念太强烈，也许是上天不忍让项科如此失落，终于在一周后，悠出现了。 当时是项科打电话给自己，说在十字路口旁的小游乐场看见了悠，语气又开心，又别扭：“阿鸣！我今天去了十字路口那边的小游乐场，正好看见悠在荡秋千，原来她回来了！可是害我担心了这么久，她却连句道歉都没有。哼！不过，谁让她是悠呢。明天一起出来玩吧，我已经叫上悠了，我们一起庆祝她归来！不过悠剪了头发，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 第二天去了项科家，却迟迟不见悠来。等了很久以后，和项科跑去了游乐场，发现悠又在荡秋千。 悠真的剪了短发，别了一个小小的发夹，而且看起来比之前白了一些。奇怪，明明每次和父母出门游玩，自己都是整整晒黑一大圈的。 “不是约好了在我家集合吗，怎么没去？是不是又不开心了？算啦算啦在这里玩也是一样。” 这次游玩回来的悠，看起来没有之前活泼，但也没有之前任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不同的人，可仔细看着又确实是悠。 以后，三人便改成在十字路口集合，悠不再去学校，听她说是准备过段时间再去。项科也没什么想法，觉得三个人可以在一起玩就够了。 就这样过了两周，悠的话远远没有以前讲的多，但自己却更在意现在的悠，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事情的转变是在两周后的夜晚，想去上厕所的自己在经过爸妈房间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你说，这父母的问题，倒是让小悠这孩子跟着受罪了。才搬来一年，又搬走，也不知道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不过肯定是比之前要好就对了。希望以后能安顿下去……” 听到这话的自己很是不理解，于是冲进爸妈的方便争辩：“悠明明就住在这，哪里有搬走！” 看到冲进来的自己，爸妈一时间显得也有些慌乱：“鸣鸣你都听见了？妈妈和你说，你不要难过，是这样的……” 因为悠现在不去学校，三人玩耍也是在路口集合，所以这两家的父母只知道孩子们现在有了一起玩的小伙伴，却并没有见过悠。本来想着孩子们的小伙伴搬离了，项科又表现得那么难过，就先瞒着两个孩子，当是悠一家出去游玩，总归是会回来的。现在看有了新玩伴，也没之前那般注意，便提上了一提，没想到却被自己听见。于是在那一晚自己才知道，悠已经和妈妈搬家走了，现在的悠并不是她。 可现在的悠并没有说过，自己和阿科把她当做悠，她也没有辩解过，况且……她长得明明就和悠一样，怎么会这样呢…… 知道了这件事，本想着要告诉项科，但又怕是爸妈骗自己，便在一天玩耍过后，偷偷的跟在了悠身后。确实和悠住在同一条巷子，却远远地，听见她妈妈唤了一声：“萧萧。” (十二)只有我自己这样喜欢你(项一鸣个人篇下) 听说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长相相似的两个人。只是这种概率十分小，小到让人们不会去想。 萧萧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如既往地当着悠。 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自己也越发的喜欢这个女孩子。 她有着黑黑的短发，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经常别一个小发卡，喜欢笑，喜欢对着阿科笑。 小时候的自己只是正常与他们玩耍，说话，或许阿科这样活泼开朗的男生，会更受女孩子欢迎吧。 三年级五月，被当做悠的萧萧告诉我们，第二天不能来找我们玩耍。因为要做定期的体检，内容比较繁琐，所以要住在医院一天。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决定第二天陪同萧萧一起去医院，这样她在病房玩耍也不会无聊。 一早便跑去了医院。 推开房门，萧萧正坐在床上。见到是我们，笑眯眯的看了过来。 临走前，我们在病房约定，会早早的来找她，等着和她一起出院。 “我们一定会来的，等着我们哦！”我们如此约定着。 可是第二天，阿科没来。 十字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阿科，自己便先去了医院。上次偷偷跟着萧萧，看见的那位阿姨打开了门，是萧萧的妈妈。 萧萧正坐在床上吃着苹果，明明只是体检，床边却摆了几篮子水果在那。 “小朋友要吃什么水果吗？”阿姨亲切的问着。 紧张之下，随便指了指：“这个就好。” 阿姨走过去拿出了一只桃子，笑道：“喜欢吃桃子呀，真好，可惜我家这丫头对桃子过敏吃不了……” 过了一会，阿姨被医生喊了出去，应该是要讨论检查结果吧。 “阿科怎么还没有来呢？”明明约好早早来的，结果还没出现，太不够意思了。 “没关系，阿科会来的。”萧萧却坚信着。 “别担心，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能出去玩了。” “嗯！” 这是自己第一次和萧萧单独相处，是最难忘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天，阿科始终没有来。 那天，萧萧也搬离了我们身边。 两天后才和阿科见面，原来他是突然被爸妈带出门游玩，一大早走得急，连招呼也没来得及打。 阿科找不到萧萧，一遍遍的问我她在哪里。可我自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因为那个时候，我比他难受一万倍。 后来，阿科失落着失落着，逐渐变得很少说话。而自己却努力变得开朗起来，就像以前的阿科一样。只是因为想着，萧萧应该是喜欢阿科这种开朗的男生，若是自己也变得开朗，将来的某一天，如果再见面，萧萧或许也会喜欢自己。 这个某一天，在八年后到来了。 从小学、初中再到高中，有项科的地方就有项一鸣，有项一鸣的地方也会有项科。 高二下半学期的开学第一天，伴随着分班后的嘈杂声，人群里那个小小的身影映入眼中。 这不是在做梦。 阿科思念着悠到至今，但没人知道自己也思念着这个女生近八年。 凭借着在女生中人气打听到，萧萧是刚刚转来学校的。初来乍到的她显得和从前一样，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没有同谁聊天，也没有谁与她讲话。 熟悉的短发，依旧白皙的皮肤。 虽然自己正被几个男男女女围着说说笑笑，但目光却一直停在那个女生的身上。 第一节课，阿科翘掉了。不知道阿科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会认出来吗？应该不会。他心里装着太多关于悠的回忆与印象。 下课的铃声响过后，萧萧突然起身走出了教室。说实话，虽然尾随这种事情并不道德，但自己没办法控制那颗呼之欲出的心。 萧萧是向着天台去的，我记得……阿科应该是在那里晒太阳。想到这，便停下了脚步，靠在了旁边的角落。天台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看到萧萧慌张的跑了下来，慌张得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角落里的自己。 走向天台，发现阿科正有些走神。一些玩笑话过后，本想挑明这件事，但却又迟疑了。也许因为这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也许……即使是面对挚友，也有些自私的成分在里面。 最初，萧萧没有认出我们，可能比起小时候憨憨的豆丁样，现在的我们更……帅了。 说来也巧，阿科坐在萧萧的后面，自己坐在阿科的右边，三人连起来就好像一个三角形，坚固无比。 我看见点名时，她听到我的名字后手中停住的笔。而当老师叫到阿科时，从萧萧的反应中我知道，她已经认出我们了。后来的她没有提起过去，自己也便觉得，没有什么提起的必要了。 从萧萧向后瞥去的那一眼中我就知道，她还是在意阿科，但即使这样，自己也绝不想放弃。 终于，凭着不要脸的精神，使用各种手段和萧萧成为了朋友，可以名副其实的在一起玩耍。 你终于，又走在我身边了。 萧萧亲手制作的巧克力被放在了冰箱最顶层，听说，如果保存得好，至少可以放上两至三个月。 其实自己很纠结，是努力隐瞒萧萧就是儿时的悠，还是努力隐瞒儿时的悠，其实不止是悠。有些自私的不想让阿科知道，但自己又清楚萧萧在意着阿科，如果和阿科一起，她会很开心。 自己的心里也能察觉，虽然阿科表面上抗拒萧萧，但真的相处起来，阿科也会改变心情。这两个都是自己重要的人，所以更害怕与好兄弟引起纷争。因为我始终无法肯定，阿科在意的，到底是悠，还是被当做悠的萧萧。 巧克力事件，成为了他们二人的裂痕。看着面前哭泣的人，自己除了一遍遍的安慰，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周末，萧萧也没有出现。担心中，隐约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萧是个内心强大的女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逃避上学。 星期六，无法压抑心中的担忧，去萧萧家附近远远的瞧了一眼，没有人在的样子。 星期日，被老妈逼着做完家务已经是下午，准备再去萧萧家附近瞧一瞧。跑到十字路口处，正瞧见萧萧和阿科向这边走来，便躲进了旁边的合同里。 怎么样都好，这我便能放心了。 约定着一起出去玩耍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儿时都是阿科走在两人中间，有说有笑。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走得和你很近。 击掌时，心中是你想不到的欢喜：你终于，是为我笑了。 (十三)就好像三月末的雨，嘀嗒嘀嗒 三月的尾声，早起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嘀嗒，嘀嗒，最后化成地上的小小水坑。 没有人知道，那些水是蒸发到了天上，还是缓缓渗入大地。因为从未有人在意过。 “阿鸣……”莞芊萧将项一鸣拉到了天台，缓缓开了口。 “嘶——这天台好冷”项一鸣转到一边搓了搓手。 “阿鸣，对不……” “哎呀呀呀啦啦啦，听不到听不到，萧萧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到。”项一鸣背对着莞芊萧，双手捂住耳朵说道。 看着项一鸣的背影，莞芊萧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出话。 “啊，我知道了！”项一鸣将双手缓缓放下，片刻，突然转身，将脸凑到了女生面前，一脸笑嘻嘻的：“我知道了，我们萧萧长大了，有喜欢的人，想让你鸣哥哥帮你追他是不不是？” “啊？”莞芊萧被问得一愣，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的人。 项一鸣直起身，将手掌按在女生头上：“哎呀，早说嘛，鸣哥哥帮你搞定。” 莞芊萧没有讲话。项一鸣将手拿开走向天台门口：“走啦萧萧，要上课了。” 教室里，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项科别过了头。 老孙走进教室，将书本放在讲台扶了扶眼镜：“下周，进行月末考试。虽然成绩在班里不公开，但是这次的成绩关系到我们的班级考核，所以，你们心里有点数打起精神！”老孙一巴掌拍在了讲台上：“尤其是平时成绩不好的，这次不好好复习，我看你们怎么考大学！好了，上课！” 项一鸣看向莞芊萧，果然正愁眉不展。转了转聪明的大脑，想出一个好办法。 “小，科，科！”刚一下课，项一鸣便扑向项科的桌子，坐在了上面，双手搭在项科的肩膀，用力的。 “有事说事，手拿开。”项科双手一摆，啪嗒，把项一鸣的两只胳膊打掉了。 项一鸣哪里能放弃，又搭了上来：“你先答应我，我再放下。” “再不拿开，等下次见了阿姨我就告诉她，她的好儿子每天上课不学习只画画。” “哎项科，你这就有点太损了吧？多大的人了还玩告家长的？”说着，项一鸣气呼呼的把手拿了下来，插在胸前翻着白眼：“又不是我的事，是萧萧的。” 莞芊萧听到自己的名字，试探着转过身。 “小科科，你说我们和萧萧在一起这么久，也算关系不一般了吧？这朋友有难，你帮不帮？” “帮什么？” “月末考试啊！你看看给人家都愁成什么样了，你看看这小脸，本来就白，现在又白了一圈。” 莞芊萧没想到项一鸣会提起月末考试，自己确实在为考试发愁，她很想让自己这次的考试成绩有些提高。 “我们帮萧萧补课吧，就咱俩这成绩，就算补不上班级前几，至少能中等吧。” 项科抬眼看向莞芊萧，对面的人也在看着自己。项科点点头：“那就补呗，看在她没有朋友的份上。” 正高兴之余，柳月月突然走了过来，倒是没有之前的嚣张气息，只是很普通的：“莞芊萧同学，你能出来一下吗？” 莞芊萧看了看她，点点头起身。 “哎，你们去哪？”项一鸣忙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把拉过莞芊萧：“我们俩还在这呢就想喊走人？” “我，我没想干什么，我是真的有事情要找她。”柳月月有些气，他就这么护着这个莞芊萧。 “没事没事，你们不要误会，我们先出去一下。”莞芊萧说道，轻轻脱开项一鸣的手。 看着两个人走出教室，项一鸣想要跟上去，却被项科叫住了：“别去了，看这情形是没事的。” 项一鸣气呼呼的坐下：“这个傻萧萧，那柳月月之前明明那么针对她，她居然还相信！” “那还不是因为你。”项科瞥了项一鸣一眼，转过头看起了风景。 “我……” 柳月月两个人并没有走远，只是在一旁的走廊便停住了。柳月月转过身，撇了撇嘴：“我刚刚听到，一鸣他们要帮你补习？” “嗯。”莞芊萧点点头。 “那……能带上我吗？”柳月月眼睛看着别处，她其实真的不想来拜托莞芊萧，可她也没有办法：“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喜欢项科对吧？” 莞芊萧一顿，摇头小声的：“没有。” “哎呀我不管你是不是，总之，你喜欢项科，那你就去追项科。我继续喜欢我的一鸣，你我互不干涉，这不是挺好的。”柳月月有点着急：“你就说，能不能带上我。”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莞芊萧依旧小声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记得叫上我！别忘了你可是答应我的了！”听到莞芊萧答应，柳月月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开心的走回了教室。 (十四)我不会骗你，所以只能将它变成事实 踏进教室的柳月月面带笑容，一路注视着项一鸣回到了座位。莞芊萧跟在后面，也慢慢走了进来。 坐回位置，项一鸣忙问：“萧萧，你们都说什么了？柳月月没有欺负你吧？” “她没有欺负我，只不过她……只不过她知道你们要帮我补习，也想一起来。” “不行！我不同意！” “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莞芊萧面露难色，看看项一鸣，又看看项科。 项科缓缓：“既然答应了，那就这样吧。” 周末，与以往不同，约定在了学校门口。 三人可巧不巧的，在十字路口遇到，便又是走在了一起。 到了约定的时间，却许久不见柳月月的人影。项一鸣有些闹情绪：“我就说，干嘛要带上她，真是耽误时间！” “好啦再等等吧。”莞芊萧安慰道：“你不是平时对待女生都很温柔的嘛。” “我对待女生当然很好，可柳月月不一样。”项一鸣撇撇嘴有些委屈：“她想伤害你。” 莞芊萧伸出手，轻轻拽了拽项一鸣的衣角：“她人没有那么坏啦，不要生气。” “用不着安慰他。”站在一旁的项科突然说道：“晾他一个小时在那，自己就回来了。” “你这分明就是冷暴力！萧萧你可想而知，我在他那受了多少心灵虐待！” 看着这两个人，莞芊萧笑着没有答话。 “对不起我来晚了。”柳月月的话从背后传来。上下打量一番，竟是精心打扮过。 项一鸣撇撇嘴没有说话，莞芊萧笑了笑：“没关系，我们走吧，阿科选好的那家果汁店很适合学习的。” 一路上，气氛有些凝重，没有人想开口打破沉默，四个人就这样无言的走着。 始料未及的，是跟在后面的柳月月。或许是没有踩稳，哎呦一声把脚踝扭到了，几步趔趄。 “一鸣，帮帮我。”柳月月一脸难过，哀求的望着项一鸣。 项一鸣本是不想理，但总是不能将她一个女生放在这里，又耐不住莞芊萧的善良，只能搀着柳月月：“我就说不应该带你来，真麻烦。” “谢谢你，一鸣。”柳月月倒是满心欢喜的。 “唉，你们先去店里吧，搀着这位大小姐，我估计还要好一会才能到。”项一鸣没管一旁喜悦的柳月月，无奈的朝前面两个人挥了挥手。 项科点了点头，转身：“走吧。” 目送着两个人走远，项一鸣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憋屈，明明想多和萧萧多待一会的！就知道带上这个柳月月没什么好事，一想到这就更加低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正抓着柳月月胳膊的手。 “疼！一鸣！你抓得我好疼。”被抓疼的柳月月失声叫了出来。 “啊？”项一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抱歉。你还能走吗？” “一鸣不要担心，我可以走的。”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想快点去店里。” 柳月月眉头皱了皱，小声试探着问道：“一鸣，我们能不能不和他们一起？我们去前面的蛋糕店吧，那家蛋糕很好……” 还没等柳月月说完，项一鸣就听出了她话里的用意，生气的将手松开：“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骗我们脚扭到了，不过就是想甩开他们。你以为我会顺着你的安排吗？” 因为手上用了力气，柳月月被顺势向后推去，摔倒在了地上。 项一鸣没有理会，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别以为装可怜我就能原谅你，要么赶快起来一起去店里，要么你就走。” 柳月月咬着嘴唇没有答话，只是用力的揉脚踝。 项一鸣见这人没讲话，便转过头瞄了一眼，却发现柳月月右脚的鞋跟真的断掉了。啧了一声，无奈的又走了上去，伸手：“真是搞不明白，一个高中生穿什么高跟鞋，最后还不是扭到脚。” 柳月月还是揉着脚踝，没有伸手也没有接话。 项一鸣骨子里对女生，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也不能看着柳月月就这样坐在马路上，伸手抓住柳月月的胳膊，用力一拉：“别揉了，再这么揉下去非得肿了不可。” 柳月月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有点委屈：“我没有骗你，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我的脚真的扭到了。” “算了算了，先去前面近一点的店里坐下吧。”想一鸣默默叹了口气，抓着柳月月的胳膊慢慢挪到蛋糕店。 点了几个蛋糕后，两人坐在一旁。柳月月将双手支在脸上，看着项一鸣笑。 项一鸣被看得有些不耐烦，接着之前的话质问：“就算你没有骗我们，脚真的扭到了，但你的确是想把他们甩开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是这样。” “承认了就好，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如果你的脚没有扭伤，你要用什么办法把他们支开？” “没有其他办法，我一定会扭伤。”柳月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跟，又看向项一鸣：“我事先就把鞋跟打坏了，我不会骗你，所以只能将它变成事实。” 项一鸣倒是没有想到柳月月会这样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开口：“可我们今天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帮萧萧补习的，如果你想捣乱，那还是走吧。”说着便要起身。 柳月月忙站起身，伸手想要抓住项一鸣：“一鸣等一下。”却又是差点没站稳，跌回了椅子上有些哽咽：“一鸣，我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你，一直喜欢到现在，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 “可我说的也很清楚，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莞芊萧。可是她呢？她喜欢的明明就是项科，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是项科，没有你！” “我知道。” “项科是你的好兄弟，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成全他们。你既然给他们创造了这个机会，为什么还要再去掺和？” 项一鸣转过头，看着柳月月紧咬了咬牙根：“不要一副自以为很懂我的样子，你还不够资格。” “我是不够资格，可她莞芊萧就有资格了吗！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吧？她转来认识你们才不到一个月而已她凭什么！” “先来后到？那她比你有资格得多！” “什么？”柳月月有些不大理解，她一个新来的项一鸣为什么会这样说。 项一鸣也发觉自己冲动多说了话，转身：“你想待就待着吧，我走了。”身后的柳月月握紧了拳头，自己真的是越发讨厌莞芊萧。 出了蛋糕店的项一鸣，朝着之前约定的果汁店走去，走着走着却放慢了脚步。对于这个他默默喜欢了好多年的女生，他只想让她快乐。或许少了自己，项科一个人也可以把补习弄好，毕竟莞芊萧需要的，始终都是项科。想到这，项一鸣慢慢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低头踢着石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