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金枝》 第一章 差点断粮 大萧诸侯国之楚国南城丁子县泉陂乡周家村。 明明时值深秋收获季节,家家户户的人,却只能呆在家里,看着屋外一刻不停的大雨,唉声叹气。 两个多月前,楚国邻邦齐国,向楚国发动侵略战争。 楚国与齐国兵力势均力敌,战局僵持不下。 为了保持物资供给充足,支援前线大军作战,楚国国君在一个月前,勒令民间百姓,提前上交五成秋粮为皇粮。 这个时候,粮食根本还没有成熟,百姓们无奈之下,只好把手里积攒的全部存粮,都充皇粮上交。 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赶在稻子快要可以收割时,楚国绝大部分地区,居然遭遇持续近半个月暴雨,稻子全部被淋得发霉、发芽! 这期间,只有周大智家,在发现有稻子发霉、发芽时,率先连日冒雨去把所有稻子,收割回来,用炭火烘干,没有蒙受什么损失。 周大智还把这个方法,及时通知所有村民,让全村同族受益。 “周大哥,家里的干柴已经用完了,这雨却还在下个不停,明天我们烧什么呢?”厨房里,在把最后几块炭扔进灶膛里后,楚芸娘一脸忧愁。 她是新嫁娘,虽然来到周家村快三个多月了,但嫁给周大智还只有两个多月。 在嫁给周大智前,她习惯叫周大智为“周大哥”。 叫顺口了,成亲后,仍然改不了口,继续这么叫他。 “要是明天不出太阳,我就把家里的几个篮子、背篓、箩筐都劈了,先当柴烧着,等天放晴时,我再从山上砍竹子回来,编新的。”周大智早有打算,一边用小铁锹飞快翻动着灶上大笸箩里的谷子,一边笑着回答。 楚芸娘倒是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干,立即也笑了:“还是周大哥事事想得周到!” “确实,我爹真厉害!”七岁的小萝莉萧琼枝正在换牙,说话时,嘴里有点漏风,但声音还算清脆。 她穿越过来三个多月了,没能接收原主的任何记忆,原本还每天小心翼翼行事,生怕被人发现这具身体换芯子的事实,当成妖孽,给一把火烧了。 后来发现,她娘楚芸娘和她爹周大智,简直就是宠女狂魔,不论她说什么,都信以为真,不论她做什么,都引以为荣,好像她所说所做,都是天经地义似的。 时间一长,萧琼枝也就放心了,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说,该做做,总之,怎么自在怎么来。 周大智很受用萧琼枝的赞美。 他微弯起嘴角,用手摸了摸萧琼枝的头,低下身子,温声说:“爹再厉害,也没我们家枝儿厉害呀,要不是你提醒爹,在十来天前,把地里的谷子给及时割回来,用炭火烘干,那我们家,再过两天,就得断粮了呢!” “可不是,要不是有枝儿提醒,我们家早就断粮好几天了!”萧琼枝的跟屁虫之一,东邻周有种的儿子狗子,也跟着周大智一起夸萧琼枝。 他比萧琼枝大三岁,今年十岁了。 萧琼枝听着好奇,问他:“你娘平时那么精打细算的,怎么你家会比我们家还早断粮呢?” “因为我娘她吃里扒外,太顾外家人!”狗子的老弟石头,在一边尖声插话。 他比萧琼枝大两岁,个子还没萧琼枝高,在萧琼枝面前说话时,喜欢踮起脚跟,以为要这样做,才显得像个哥哥的样子。 而狗子怕石头说得太含糊,萧琼枝听不明白,还特意替石头解释:“上个月催皇粮时,我舅舅家交不出来,我娘就偷偷趁夜背了一筐米,送给舅舅家。” “后来被我爹发现,把我娘给打顿死的,躺床上好些天下不了地,所以,那阵子,她才一直没来你家玩。”石头有样学样,替狗子解释。 可真是一对活宝,全然不懂什么叫“家丑不得外扬。”。 萧琼枝听着可乐,又问:“那你们家还有干柴吗?” “本来早就没有了,可我娘会顺呀,最近她这家顺点,那家顺点,加起来也挺多的,起码还能烧个十天半月。”石头说起这事就得意,毕竟萧琼枝家明天就得劈篮子、背篓、箩筐来当柴烧了。 好吧,一个才被打得躺床上好些天下不了地的人,就能有精力和胆子去别人家偷柴,这也算本事了。 萧琼枝挑起眉头,追问石头:“那你娘,有没有顺我家的柴?” 石头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肯定顺了!你别听她时常说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鬼话,她在我们面前,才不是这么说的呢,她会说,‘连窝边草都不懂吃的兔子,一般都是蠢死的。’!” 呃,这个说法还怪有道理的,果然贼有贼道。 不过,狗子和石头,摊上这样的娘,居然没长歪,也是个奇迹。 萧琼枝内心挺感慨的,没再多问,只在心里,盼着老天不要再下雨,早点出太阳,免得更多的人,为没柴做饭而发愁。 到第二天,一大早,天居然放晴了。 周大智起得早,砍了个用旧的背篓,作为今日早炊的柴,然后,不等楚芸娘做好早饭,就大步上山,砍回来一担细细的枯树枝,摊到屋顶上,顶太阳曝晒。 萧琼枝这时已经起来,正在厨房里看楚芸娘做菜。 周家村是很落后的小山村,家家户户都穷,根本没人有钱买可口的油、盐、酱、醋之类调味品。 用的油,多半是从猪皮或者猪下水里,炼出来的,不仅特别油腻,还透着一股子油毛屎臭味或者猪粪臭味。 用的盐,是直接从矿山里挖出来的、大颗大颗形状不规则的颗粒盐,没经提炼加工,味咸而涩。 至于酱、醋之类,完全没有,姜和葱,家里倒是有种,不过,姜因为最近雨水多,基本在地里烂掉了,只有葱,比较好生长,有不少。 早餐,楚芸娘做的菜,是肉末丝瓜。 里面用的肉末,是从家里仅剩一小块腊肉上,切下来三个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肉,砍碎而成,聊胜于无。 尽管楚芸娘,不止一次地告诉萧琼枝,她曾经在大户人家,做过一等厨娘,可基于上面所述情况,导致她做出来的菜,其实并不好吃。 萧琼枝初来乍到时,基本每顿都食难下咽。 现在,历时三个多月,虽然渐渐习惯,却一直在心里,萌生着要改善生活的计划。 吃早餐时,她正准备将自己的计划,讲给周大智与楚芸娘听,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西邻周有种,很焦灼的声音:“大智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第二章 什么世道 周大智三两下扒掉碗里的饭,走到院子门口问:“有种,出什么事了?” 周有种哭丧着脸说:“国君下诏,除征收剩下的五成皇粮外,要加收三成的皇粮充军粮,从今天开始,家家户户都得去乡里上交,如果三天内交不及,就会被抓去充军。” “那就交吧,只是多交三成,我们还能过得下去的,大不了从现在,到明年秋天这段日子,我们多找点杂粮来充饥。”周大智知道这种事,是没办法反抗的,倒是看得开。 周有种就不行了:“大智哥,你教会了我们周家村村民们如何冒雨收割稻子,用炭火烤干,我们每家每户要多上交三成军粮,是还能过得下去,可其它村没人教这种方法,基本上到现在都断粮了,哪里还交得出一斤粮食?” 周大智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只好拍了拍周有种的肩膀,温声安慰:“有种,你能替别人着想,很不错,不过,这种世道,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也就只能求个养家糊口,独善其身,哪来的能力管别人过得怎么样呢?” “我指的不是别人,不是别人呀!” 周有种着急了:“大智哥,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家那个婆娘,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知道她娘家一定交不出皇粮,她哥她弟过三天就得被抓去充军了,一大早就给我在家里闹,说是我要不同意帮她娘家交皇粮,她就上吊。” “可我算过了,要是帮她娘家交皇粮,我这一家子,就完全活不下去了,到来年二月,就得断粮了。” “所以,我最多只能帮她娘家交五成,还差三成,大智哥,你看,能不能帮个忙,借这三成粮食给我,我等明年秋天收谷子时,一定还你!” “有种,你我是兄弟,你家有难处,按理,我应该帮你,不过,借粮食这件事,不是小事,我得先跟你嫂子商量下再说。”周大智想了想,把目光转向楚芸娘。 楚芸娘素来心善,立刻不假思索地说:“乡里乡亲的,谁还没有个需要别人帮衬的时候呢?周大哥,不用跟我商量,你拿主意就行。” “好,那我们就借吧。”周大智拿定主意,向周有种打听了下,他婆娘娘家三成粮食的份量,开仓取出来一担谷子,交给他带走。 萧琼枝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她认真数过,家里这次用炭火烘出来的粮食,统共才七担多一点。 上回交五成皇粮时,用了两担余粮。 这次交剩下五成皇粮和加收的三成皇粮,差不多得要用三担新粮。 七担减去借周有种的一担、再减去马上要交的三担,等于家里最后只能剩下三担多了。 自己刚刚还在准备跟爹娘,商量怎么来改善生活呢。 结果,现有的粮食都一下子要减少大半,什么世道!可怎么活! “大智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萧琼枝正暗暗吐槽,院子外面,居然又有人在叫唤。 而且,这个声音,萧琼枝非常熟悉。 它的主人,叫周有力,是村里有名的混混。 该混混平时动不动来找周大智打秋风,周大智基本上有求必应。 至于原因,据萧琼枝了解,是周有力爹周老久,生前曾有恩于周大智。 萧琼枝非常讨厌周有力这种挟父恩图报的行为,直觉他这次,恐怕也是来借粮的。 她一脸严肃地低声对周大智说:“爹,有力叔不是好人,你别总顺着他的意思,家里剩的谷子不多了。” “嗯。”周大智也怀疑周有力是来借粮的,点点头。 这时,周有力已经进到院子里。 他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急吼吼冲周大智说:“国君下诏,除征收剩下的五成皇粮外,要加收三成的皇粮充军粮,从今天开始,家家户户都得去乡里上交,如果三天内交不及,就会被抓去充军。” “那就交吧,你家只有你和你母亲两个人了,但你家的地比我家多得多,多交三成,应该问题不大。”周大智很平静地回答。 “可、可是,我前些天病倒了,并没有冒雨收割稻子,家里已经快要断粮,根本交不出一两皇粮。”周有力说到这里,神情变得沮丧起来。 他的语气也开始变得低声下气:“大智哥,听说你最近冒雨,把你家稻子全收割了,那应该少说也有七八担谷子,可你平时一年的皇粮,也就是四担,估计这回,只要补交三担就够了,还能剩下四五担,不如借两三担给我,解解燃眉之急吧。” “有力,你生病不能收稻子,可以告诉我,我年年都帮你家收稻子,不差这一回。而你现在颗粒无收,是你咎由自取,不用跟我解释,与我无关。” “至于我家稻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你也来晚了,已经在你之前,有人找我借去一担谷子,没剩下多少,这回,我帮不了你。”周大智皱眉回答。 周有力立刻着急了:“那不行,你不帮我谁帮我?我告诉你,我爹临终前可跟我说了,他以前是楚京城里大户人家的管家,要不是因为帮了你和你弟,他正在楚京城享福呢,怎么可能流落到这里,陪你过多年的苦日子,还摔落山崖惨死!” “你欠我爹的,你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今日我家这皇粮,你是交也得帮我交,不交,也得帮我交,不然,我就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官府,让官府来抓你俩兄弟!” “呵,周有力,看来我义父,尽管被你和你娘蒙蔽,却根本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你尽管把你所知道的告诉官府吧,我无惧无畏。” “不过,有件事,我要在这里给你解释清楚:我义父周老久,虽然曾经有恩于我,但我爹,更是有恩于他,哪怕他跟你说的、那所谓楚京城里大户人家的管家身份,也是我爹赏给他的!” “如果光论两家之间的恩情,我周大智家,从来不欠你周有力家,更何况,你还只是我义父的继子!我义父的死还是因为你!” “当然,你虽不仁,我却不会不义。看在我义父陪我兄弟,来这里过了近四年苦日子的份上,我最后帮你一把,给你两担谷子。只是,你我两家,将自此恩断义绝,我再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客气,明白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周大智的语气和眸光都变得犀利起来,连萧琼枝都听出和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冷意。 第三章 精打细算 周有力明显是有些怕了,垮下肩膀,更加低声下气地连连点头:“好、好、好!多谢大智哥,我保证这次以后,再也不来找你要任何东西。” 周大智这才收回犀利的眸光,转身从仓里分出两担谷子,给周有力。 萧琼枝感觉心都在滴血。 家里的七担多谷子中,减去借周有种的一担、减去马上要交的三担,再减去刚刚给周有力的两担,等于最后只能剩下一担多了。 来这的三个多月里,她注意过,家里虽然时不时拿土豆、红薯之类当杂粮吃,但平均每月,还是得吃掉,至少半箩筐谷子碾出来的米。 还有,上个月交了皇粮后,根本没米可吃,一直是在吃土豆、红薯,并且,在几天前,已经把所有储存的土豆、红薯都吃光了。 也就是说,从现在到明年秋收,家里只剩下一担多谷子,可以做饭充饥。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马上就要断粮,要饿死了! 怎么办呢? 她原来做好的计划,是先拿部分粮食卖钱,然后再用卖来的钱做点什么生意赚钱。 现在,仅剩下这么点粮食,肯定不能卖,做生意的计划只能暂时泡汤。 还是得先弄到足够吃的再说。 想到这里时,她恰好看到周大智背着锄头,锄头把子上斜挑一个小提箩,准备出门。 因为上个月提前交五成皇粮的缘故,地里的土豆、红薯,都不得不全部给挖回来,给充杂粮吃掉了,爹这是要去干什么呢? 萧琼枝有些好奇,问他:“爹,你去哪?” 周大智有些惭愧地看她一眼,说:“枝儿,不好意思,我刚刚在你面前食言了,害得家里没剩多少粮食,所以,打算出门,去土豆地里再翻翻,看能不能找出点小土豆出来。” “爹,没关系,那个周有力就是个无赖,你这一次能跟他把恩怨彻底了结,是好事。我陪你一起去找小土豆吧,我眼神好,找小土豆方便。”萧琼枝说着,就也准备出门。 周大智连忙拦住她:“枝儿,你可是爹和娘的命根子呢,哪能干活?而且,最近连日下雨,外面到处都是泥,又湿又滑,我都走得不大稳当,你还小,腿劲不足,只怕一出门就得摔倒,还是乖乖呆家里陪你娘吧。” “哦,那好吧。”萧琼枝倒是忘了连日下雨这茬。 她回转身,去里屋,看楚芸娘做针线活。 楚芸娘手巧,不仅衣服做得很好看,哪怕是在帕子上绣花,在衣服上打补丁,都很好看,萧琼枝曾一度想跟着学学她这手艺。 可楚芸娘不愿意教,说萧琼枝是她的命根子,只要有她在,萧琼枝什么都不需要干。 这实在是件很蹊跷的事情。 毕竟,在这个封建时代,只要是养有女儿的人家,按理,家人都得想办法安排学点女红。 她想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搬条小竹凳,坐到楚芸娘身边,旁敲侧击:“娘,我听狗子和石头他们说,村里人娶媳妇,第一个要求是看着好生养,第二个要求就得是会做衣服、打补丁。像我这种长得太瘦、不会做衣服、打补丁的,长大了会嫁不出去呢!” “你说,我要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枝儿,你别信狗子和石头说的那些,姑娘家能不能嫁得好,最重要得看是不是有个好爹。而你爹跟娘一样疼你,还很有本事,早晚会出人头地,到时,你的婚事,肯定会很好的。”楚芸娘胸有成竹。 萧琼枝细想想这三个多月对周大智的印象,觉得他虽然只是个种地的,但说话显得很有文化,行事显得很有分寸和方法,似乎还会些武功。 他在周家村,是外来户,威信却很好,周家村的人,第一信任的是族长周远冬,第二信任的就是他。 而且,今天,听他和周有力谈话中,透露的消息来看,他本来的身份,应该比较高大上呢。 也许,做他的女儿,是比较有奔头的。 萧琼枝想到这里,不免兴致勃**来:“娘,我爹以前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要跟着周老久,不远万里,从楚京来到这里生活?” 楚芸娘摇头:“不知道,你爹没跟我说,我只知道你爹并没有打算,在周家村过一辈子,以后是要想办法出人头地,回到楚京去的。”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萧琼枝心里有了底,不再多问。 中午,周大智回来,带回一提箩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土豆,还算收获颇丰。 楚芸娘正带着萧琼枝在厨房做饭菜。 周大智放下提箩,凑到楚芸娘跟前商量:“今日外面太阳很大,已经把路面晒得比较干了,我打算借族长家的牛车,下午去乡里一趟,把剩下的皇粮都给交了。” “芸娘,你上回不是说要买几斤棉花,给枝儿做棉衣、棉鞋么?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带上枝儿,跟我一起去趟乡里吧。” “好。”马上要入冬了,楚芸娘心里一直装着给萧琼枝做棉衣、棉鞋的事,立刻应下了。 不久,萧琼枝就跟楚芸娘坐着周大智架的牛车,赶往乡里。 这个乡叫泉陂乡,比较小,主街区,从街头到街尾,是由一条不足五百米的石板路贯穿。 石板路两边,是一溜儿土木结构小店铺,里面的商品很简单,主要是家常用品,从牛车上瞅过去,没发现有什么看头。 乡里负责收皇粮的乡粮仓,位于乡东头。 乡里卖棉花、卖布的几家店子,恰好都在乡粮仓对面。 而今天是持续十多天大雨后,初放晴的日子,赶往乡里来买日常用品的人不少,交皇粮的人却没几个,不需要像平时那样排长队。 楚芸娘干脆带着萧琼枝,等到周大智交好了皇粮,全家一起去卖棉花和布的店子里,挑选给萧琼枝做棉衣、棉鞋的棉和布。 顺便,她又拿出一方绣帕,向每个布店,打听店家是否需要收购绣帕,什么价格收购。 结果,倒是有个店家愿意收购她绣的帕子,还主动提出,可以提供做帕子的布料、花样和纱线、丝线。 只是,他要求每一块绣帕,都必须是上等做工,且每一块绣帕,他只肯付一个铜板的手工费。 萧琼枝平时注意过,楚芸娘绣这种上等做工的帕子,很辛苦,一天半能绣一方就不错了,嫌店家给的价太便宜,劝楚芸娘别接这活。 第四章 老泼妇 周大智并不了解楚芸娘绣一块帕子要多久,只是看萧琼枝反对,觉得她平时说话都在理,反对的一定有道理,也劝楚芸娘再好好考虑下。 可萧芸娘别看平时只要萧琼枝、周大智说什么,她都尽量听取意见照做,这次却是坚持己见,不仅跟店家谈定了,在一个月内,绣二十块帕子的生意,还马上签字画押。 萧琼枝心里明白,萧芸娘接活赚钱,是为了整个家,也就不好再说她什么。 忙完一切,楚芸娘看看天色还不算晚,低头从钱袋里拿出一串铜板,让周大智托乡驿站寄给在县学就读的周大勇,作为零用。 周大智不肯接:“芸娘,大勇是个懂事的,我们不需要给他零钱,再说,我们手里钱不多,得省下来买米和明年春天给大勇、枝儿交学费呢。” “爹,娘,真的吗?你们说的是真的?”萧琼枝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打算送自己读书,听到最后一句,很意外,大声插话问。 周大智立刻转头冲她笑:“当然是真的。像我们枝儿这样天资聪颖的孩子,只有读了书,才能有出息,所以,哪怕砸锅卖铁,我和你娘也会送你上学的。” “而且呀,我们不仅仅是打算送你读乡学,只要你能好好学习,我们还打算送你到县学、府学甚至楚京城最有名的女子学院-芝兰学院去读书。”楚芸娘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好象对萧琼枝未来的求学之路,非常有信心似的。 这令萧琼枝非常感动。 难怪她之前哪怕一个铜板的价,也愿意接那绣帕活,现在看来,肯定就是为了能给自己多攒点学费了,真是好伟大的母爱。 回到村里时,夕阳已西下。 只是,还没进家门,就能远远看到,家门口围了一大圈的人,足足上百。 这些人,全部都是村民,其中还包括周有钱、周有种、王春花、刘五秀等熟悉的大人,以及大丫、狗子、石头等熟悉的小家伙。 萧琼枝感到很讷闷,扶着楚芸娘的肩膀,从牛车上站起来,边踮起脚根细看,边冲大丫、狗子、石头大喊:“出什么事了?你们在看什么呢?” “你家进小偷了!” “你家家门都被人打开了,粮仓也被人打开了,连你娘养来下蛋给你吃的两只鸡,都被人抱走了。” “有力叔老娘柳奶奶,正坐你家院子门槛上闹,说是你爹对她不孝,导致你家遭报应了,以后,为了你家好,她就住进你家,让你爹给她养老了。” 大丫、狗子、石头听到萧琼枝的声音,齐刷刷转头看过来,然后,不约而同地跑到她跟前,争先恐后告诉她情况。 “那么,是谁最先发现我家被盗的,那个姓柳的老泼妇,又是在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家院门口的?”萧琼枝强忍着怒气问。 她对周有力的老娘,一向没好印象,直觉这件事,从头至尾,都可能跟周有力老娘有关。 因为,她和楚芸娘三个多月前,初到周大智家里时,周有力老娘曾一度莫名其妙地天天跑到院门口,以各种恶毒龌龊的脏话,骂她和楚芸娘,谁都劝不住。 直到,周大智对周有力老娘说,再骂,他以后不会再给予她家任何帮助,周有力老娘才收口。 但事情虽然解决了,关于周有力老娘莫名其妙叫骂的原因,还是一度令萧琼枝感到奇怪。 她曾就此特意问过周大智,可周大智在这事上,也没个定论。 后来,还是隔壁的王春花,悄悄给楚芸娘和萧琼枝解密的。 据王春花说,周大智、周大勇,是周老久九年前,带到周家村来的。 周家村族长周远冬,是周老久的远房堂弟。 周大智、周大勇当时能在周家村落户,还是多亏了周老久找族长帮忙。 名义上,周老久一直是周大智、周大勇的义父。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 第五年年初,周老久突然鬼迷心窍,看上又肥又算不上漂亮的周有力老娘,丢下当时才十四岁的周大智、十岁的周大勇,入赘周有力家。 第五年年底,周有力迷上吃野味,大雪封山时,还催着周老久,上山打野味给他吃。 结果,周老久野味没遇到,遇到一群狼,追着咬他。 幸亏,邻村一对猎人父子路过,把狼赶跑。 然而,周有久伤势太重,无力回天,被抬回家两天,就死了。 他临终前,特意让周有力叫来周大智,嘱咐他,好好照顾周有力家,还嘱咐他,打算娶妻时,得先把姑娘,带给周有力老娘这个做义母的掌眼,只有她同意了,才能娶。 周大智当时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周有力老娘就当他是默认,从此拿着鸡毛当令箭,只要看到有姑娘向周有力示好,她就以未来婆母的身份,找到对方,私下明示、暗示对方,多多孝敬她。 可她的胃口非常的大,是个无底洞,小恩小惠根本满足不了她,导致这些年来,许多心仪周有力的姑娘,都在她手里头吃过闷亏后,知难而退。 而楚芸娘,以前是直接入住周大智家里的,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好处,她不骂才怪呢! “应该是有力叔先发现你家被盗的,有力叔老娘柳奶奶,是在有力叔从你家出来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来你家的。”大丫这时大声回答。 萧琼枝目前一亮,追问:“你怎么知道是有力叔发现我家被盗的,你又怎么知道有力叔老娘柳奶奶,是在有力叔从我家出来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来我家的?” “我亲眼看见的!我当时去找你玩,才出我家院门,就看到有力叔从你家走出来,往另一边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 “后来,我进你家院子找你时,看到你家三间屋子的门都打开了,粮仓也打开了,东西扔了一地,感到不对劲,想跑回家告诉我爹娘,出门时,遇到狗子、石头也来你家玩,我就先把情况跟他们说了。” “我听大丫说了你家的情况后,让大丫和石头在你家院门口守着,莫让别人进去,然后跑去把情况告诉族长。族长马上就叫了几个人到你家,不过,他们也只是在院子里守着,没进你家屋子,说是要等大智伯和芸伯娘回来再说。” “我插一句话,周有力老娘柳奶奶,就是在我哥跑去找族长时,到你家来的,她还想进你家里去,我和大丫堵在门口,不让她进去,她就打我们,后来,族长带人过来了,她就不敢了,只是守在你家院子门口闹了。” 大丫、狗子、石头轮番回答。 第五章 患难见人心 萧琼枝根据大丫、狗子、石头他们的回答,综合分析了下,转头问周大智和楚芸娘:“爹、娘,这事你们怎么看?” 楚芸娘一脸愁云地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枝儿,我这次出门,只带了买棉花、布给你做棉衣、棉鞋的钱,剩下的钱,都放在家中五屉柜里,既然现在粮仓都被人偷了,只怕五屉柜里的钱也是没有了……” “这件事应该跟周有力有关,不过,他相当狡猾,平时偷摸东西,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这次,他既然敢大摇大摆从我们家院门口进出,那么,肯定是有备而来,应该也不会在我们家里留下什么痕迹。”周大智很是忧心忡忡,同时,还很愤怒。 萧琼枝注意到,他捏牛辫的手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没再多问。 这件事肯定跟周有力有关,但周有力动不动来家里打秋风,周大智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包括今天上午,周大智虽然说了狠话,但其实还是满足了周有力的要求。 她其实是有些担心,周大智到时又会顾念周老久昔日的一点情份,不会认真追究目前这被盗事件。 很快地,周大智把牛车赶到了院子门口。 村里围观的人,早在萧琼枝之前冲大丫、狗子、石头他们大喊时,就注意到萧琼枝一家人了。 这时候,他们都围上来,七嘴八舌说话。 “大智,你家被盗的事,估计刚才仨孩子都告诉你了,我已经跟我家婆娘商量好,当初要不是你及时提醒我们,冒雨收割稻子,我家早就断粮了,所以,我们愿意送你半斗谷子。”一个个子高大、脸面黧黑的中年大叔抢先说。 “大智哥,我们家送你一斗,我婆娘刚刚已经回去拿了,马上就能拿来。”周有种紧接着说。 “大智,我婆娘娘家,上午来找我借走了一担谷子,一斗,我拿出来吃力,送你半斗,没有问题。”一个胖乎乎的大伯说。 “大智哥,我婆娘娘家,找我借走了两担谷子,我也送你半斗。”大丫爹楚有钱说。 “大智弟,我……” …… 才一会儿,几乎所有围观的村民都表态要送谷子。 除了周有种和另外少数几个人,是送一斗之外,其他人,全部是送半斗。 萧琼枝粗略估计了下,至少能收到近二十斗谷子。 一担谷子是十斗,百二十斤的样子,这二十斗,就是两担谷子,两百四十斤的样子。 村里有一百五十多户人家,这次过来的,只占小半,按目前这比例来算,有望因这次被盗,收到至少五担谷子! 哈哈,这可远远高于被盗的数量,也算因祸得福了。 萧琼枝越想越高兴,同时也感到很温暖,乖乖跟在周大智、楚芸娘身边,向所有送米的村民,表示感谢。 坐在院子门槛上的周有力老娘柳老泼妇,可能是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原来还在闹着,这下子也不闹了。 她目光锃亮的看着周大智,大声说:“大智,你可是我的义子!现在你得了这么多谷子,起码应该分一半孝敬我!” “你这个老泼妇,你要不要脸?我爹算你哪门子义子?我爹那个义父,当初可不是娶你的,而是入赘你家的!” “自古以来,男人入赘,都是算出户,既然都出户了,我爹那个义父,已经不能再算是我爹的义父,而你,更加没资格来我家攀亲戚!” 萧琼枝知道在面对这种老泼妇时,周大智这样的大男人,不好跟她吵,楚芸娘又是个好脾气的,不懂跟她吵,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代他们出头,狠狠还击。 “你!你!你个小娼妇,插什么嘴?瞎说什么,啊?还有没有点规矩?大人说话,有你小娼妇插嘴的份吗?滚一边去!”柳老泼妇理亏,就来蛮的,边说,边伸手来推搡萧琼枝。 萧琼枝可不是好欺负的,趁机伸出双手,抓住她推自己的那只手,低头在她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放开她的手,躲到周大智背后,故意得意地冲她吐舌头。 “哎哟哟,你个小娼妇,你这牙口狠的,野兽投胎的吧!”柳老泼妇手腕被萧琼枝咬的地方,青肿了一大块,上面露出来的每颗牙印,都在渗血。 她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气得完全丧失理智,急吼吼冲过来,要打萧琼枝。 周大智立刻把萧琼枝护在身后,伸手抓住柳老泼妇双手,扭转到她的腰后,冲楚芸娘吩咐:“芸娘,去家里拿根绳子来,给我绑住她这双不安份的手!” “爹,我跑得快,我去!”萧琼枝很乐意为这种事跑腿。 她迅速从院里找了根草绳,手脚麻利地将柳老泼妇双手,紧紧绕了几圈,交给周大智打结。 柳老泼妇在这过程中,一直破口大骂周大智、楚芸娘,甚至还试图扭头冲周大智吐口水。 不过,没有成功。 因为,她跟刘五娘是宿仇,而刘五娘,这时已经拿着一斗米过来了。 看到她在撒泼,刘五娘直接脱下脚上的鞋板,塞进她嘴里,让她既吐不了口水,也骂不了人了,只能不停瞪大眼睛作干呕状。 萧琼枝看着,真是好想笑。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 刘五娘有一句口头禅,叫“半年不洗澡,保得元身好。” 也即,她是时常不洗身子的。 可想而知,她的脚和她穿的鞋,得有多臭。 不过,她是个很自觉的人,每次来萧琼枝家串门子,都会主动站到或坐到背风口,基本上是尽最大可能,减少了她身上汗臭味的散发。 “大智,你过来,陪我进你屋里各处看看吧。”这时,早就带着几个人,守在院子里面的族长周远冬,突然从院子里向周大智招手。 周大智连忙放下抓柳老泼妇的手,往院子里走。 “娘,我跟爹一起去看看。”萧琼枝明白,周大智和周远冬这是要看现场,查找盗贼留下的痕迹,匆匆跟楚芸娘打了声招呼,就小跑步跟上周大智的脚步。 周大智一直很欣赏萧琼枝的聪颖,看她跟过来,明白她是想帮自己,找出盗贼留下的线索,索性牵着她,一起走。 第六章 取证 周远冬共带了四个人过来。 其中有两个,很面生,不像村里人。 而且,这两个人中,有一个居然是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美少年。 他的着装虽然算得上朴素,面料看起来并不显眼,但上面的绣工非常精致,无论是衣领的云纹,还是腰带上的麒麟纹,都栩栩如生。 他的长相很俊,剑眉星目,蜜色肌肤,明明站着没动,却能给人一股明朗、通透的即视感,是萧琼枝这三个多月里见过的,最好看、最有气质的一个。 出于对美的事物一种很自然的欣赏心态,她毫不客气地多看了他几眼。 周远冬注意到了,以为萧琼枝是对美少年很好奇。 他指着美少年和另一面生男子,给周大智和萧琼枝介绍:“这是昨晚来我家投宿的两位贵客,他们听说了你们家遇盗的事,跟我说,他们曾经抓过盗贼,这方面有点经验,所以,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哦,那多谢了。”周大智对于抓出盗贼,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礼节性的致谢一下,就带大家进屋。 家里就三间屋子,一间厨房,两间卧室。 粮仓是从地面开口的一个地窑。 周大智带着大家先看厨房,再看主卧室、次卧室和粮仓。 厨房里其实没什么值钱东西,只有一小块腊肉,相对显眼。 不过,现在,这一小块腊肉已经不见了,包括放在厨房里的几只菜碟、饭碗,几个阉咸菜的坛子,都被人给摔了个粉碎。 主卧室里除了一张床,有一个五屉柜、一个镜台、一个衣柜、一个米桶。 镜台被人打碎了,五屉柜、衣柜、米桶都被人打开了,除了补丁多的旧衣服被扔落一地,好点的衣服和米桶里原有的米,都不见了。 甚至,包括床上铺的被子,也被人给抱走了。 周大智还记得楚芸娘之前说过的话,特意查看了下五屉柜、及从五屉柜里扔出来的东西。 可惜,除了旧衣服,什么也没有,看来,楚芸娘藏在里面的钱,也都被盗了。 次卧室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两个木箱子。 其中,两个木箱子里,分别装的是萧琼枝和周大勇的衣服。 它们也都被人打开了,不过,萧琼枝箱子里的衣服没人动,估计盗贼对小女孩子衣服没兴趣,周大勇箱子里的衣服,也是补丁多的旧衣服被扔落在地,好点的衣服就被盗走了。 最后看的是粮仓。 下粮仓前,萧琼枝留了个心眼,让周大智,另外再找邻居,借张梯子进粮仓,并把自己这样做的理由,低声告诉他。 他连连点头,很快把梯子借了回来。 而且,还特意把它放在粮仓原有梯子的对面,以免大家下粮仓时,衣服碰触到原有梯子。 周远冬不明白他们父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进入粮仓后,好奇地指着原有梯子,问周大智:“怎么了?那张梯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周大智郑重回答:“那张梯子,应该会有盗贼留下的脚印和指印,我们不能用,不然,就破坏证据了。” “刚才,三间屋子里,哪怕是扔地上的衣服上,都没有看到盗贼留下的任何脚印、指印,怎么可能那张梯子上,就会有盗贼留下的脚印、指印?”周远冬带来的一个族亲不信,提出质疑。 周大智答:“这次来的盗贼,应该都是有经验的惯偷,他们在进我家屋子前,肯定先用了特殊的东西,把鞋子擦得比较净,所以,我那三间屋子里,没有他们留下的脚印。” “包括他们在下我这粮仓时,应该也这么做了。但是,他们是下粮仓来盗谷子的,上来时,背上背着重重的谷子,即使鞋子擦得比较干净,还是有可能留下浅浅的鞋印,以及下意识抓楼梯扶手的指印。” “原来是这样,大智,想得真周到,真有你的!”周远冬懂了,冲他竖起大拇指。 周大智却腼腆一笑,指着身边的萧琼枝:“远冬叔,想得周到的是我家枝儿。我刚说的这些,都是我家枝儿,先前在上面给我说的。” “虎父无犬女,就算这样,也是你教得好。”周远冬不相信,萧琼枝小小年纪,能有这种脑子,没把周大智的解释当回事。 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美少年,忽然转过脸来,认真看了萧琼枝一眼,目光晶亮。 接下来,大家开始观察粮仓里的情况。 由于家里,原本只剩下一担多谷子,所以,周大智是把它们直接用三个箩筐装的。 现在,三个箩筐倒是还在,里面的谷子不见了,同时,周围地面有明显的谷子散落痕迹。 估计盗贼是背了背篓或者布袋过来,把箩筐里的谷子给倒背篓或者布袋里,背走了。 萧琼枝转头去看家里那张梯子。 发现上面,有四种新鲜的男人脚印。 一种轻度带泥的深脚印,三种微微泛白的浅脚印。 那一种深脚印,有很多组,进进出出的痕迹很明显;那三种浅脚印,却都各一组,只有出的痕迹,没有进的痕迹。 另外,在楼梯的两边,还留有不少微微泛白的浅指印。 萧琼枝指着那轻度带泥的深脚印,问周大智:“爹,这是不是你的脚印?” “是的。”周大智边回答,边把脚踏入其中一个脚印里,示范给大家看。 大小刚合适,确实是他的脚印无疑。 那么,可想而知,剩下的三种脚印,就是盗贼们留下的了。 萧琼枝兴致勃勃地问周大智:“爹,你能借到尺子、墨块和白纸吗?” “不用借,秦风这里就有。”周大智正准备回答,美少年突然抢先回答了。 并且,他说完,马上把手伸向他身旁的陌生男子。 那个叫秦风的陌生男子,也不含糊,伸出右手,朝他自己的左手袖袋里摸了一会儿,分别拿出来一根玉尺,一块墨和几块白纸,交到美少年手里。 美少年则在下一刻,又把它们转交到了萧琼枝手里。 萧琼枝蹲到楼梯边,先用玉尺,把第一级楼梯上的三种浅色脚印脚跟、脚弓、脚尖三个位置以及整个脚面的长度,都量了一遍,用墨块,在其中一张白纸上,分类记录下它们的尺寸。 紧接着,她又拿墨块,沿着第一级楼梯上的三种浅色脚印轮廓,耐心地细细用力描了一遍。 描好后,它拿出三张白纸,轻轻盖住它们,让周大智用手压住两边,她则用玉尺,隔着白纸,从脚印的脚趾部位,往脚跟部位,一点点地微微用力轻按。 不一会儿,三张白纸上,都很清楚地拓印出来,盗贼留下的三种脚印。 第七章 以身相许 为了保险起见,萧琼枝依样画葫芦,沿楼体二级、三级……十级,各拓印出来,两组盗贼留下的三种脚印,另又拓印了不少扶梯上的指印。 然后,她站起身,看向周远冬,问:“族长爷爷,你能派人封锁出村的路口吗?” “你是认为盗贼还在村里,没有离去?”周远冬正准备回答,美少年突然又抢先回答了。 看来,这小子不仅长得好看,人还挺热心、聪明的。 萧琼枝素来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甜甜冲他笑了笑:“是的。” “理由呢?”美少年好奇。 “两点。” “第一、村里已连续下雨大半个月,今天才转晴,很多人肯定都憋坏了,在下午,地面基本快晒干时,出门走走,所以,这时,既是盗贼们,入室行窃的好时机,又是他们盗得很多东西后,不方便背人耳目潜逃的不利时机。” “第二、我家钱物,不仅全部被盗,连我家灶屋的碗,都被全部砸碎了,这说明这三个盗贼,在我们村里,有内应放风,因为,砸碗的动静比较大,只有有内应放风,知道附近没人来,才不会害怕闹出大动静,暴露行踪。” “另外,三个盗贼盗得财物后,不可能不跟内应分赃,而内应,既然敢带人盗我家财物,自然是为了报复我家,看我家笑话,所以,在他心里,分赃不如看笑话重要。” “他很可能,正躲在某个角落里,一直盯着我家的动静,还没有来得及参与分赃,导致那三个盗贼,也因此还走不了。” “枝儿,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马上安排人守村口去。”周远冬在一边听完,立刻拍板。 他知道,周大智在村里,素来与人为善,对他有所不满的,自私至终,只有周有力母子。 周远冬之前过来时,就已经从大丫、狗子、石头他们嘴里,打听到周有力在萧琼枝家被盗后,从萧琼枝家里出来的情况,同时,也亲眼见到了周有力老娘柳老泼妇,在周有力离开后,突然跑到萧琼枝家院子门口乱闹的情况。 他心里其实已经明白,萧琼枝所说的村里内应是谁,不过,他是个行事谨慎的人,在证据确凿之前,他不会多说什么。 “谢谢族长爷爷。不过,族长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萧琼枝没想到周远冬能这么快就答应了,赶紧趁热打铁。 “什么事?”周远冬温声问。 他刚刚已经见识过萧琼枝取证的方法,和分析盗贼去向的逻辑,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小神童。 无怪乎周大智,能把她当亲生女儿宠爱,就是他,以前不大认识这小丫头时,还不觉得怎么的,现在认识了,也是很喜欢的,恨不得自己能有个这样的孙女才好。 “麻烦你把这九组拓印脚印的纸,拿出去,多带几个人,挨家挨户比对,而且,除了我们自己村里人,包括那些来村里走亲戚的人,也不要错过,以免出现疏漏。”萧琼枝说完,就把纸递给了他,只留一组在自己手里。 到于那些拓印的指印,萧琼枝暂时没给萧远冬,打算等查出脚印时,如盗贼狡辩只是巧合,再拿出来打脸。 “好,这事,我会亲自监督办好的。”事不宜迟,周远冬说完,就带着两个族亲和美少年、秦风一起离开。 半个多时辰后,周远冬派人来找周大智,说是三个盗贼都抓到了,人赃并获,让他去认领失物。 周大智平时有钱或者值钱的物什,就交给楚芸娘,随便她用,心里并不清楚,家里具体丢失多少钱物,去认领的时候,索性把楚芸娘与萧琼枝都一块儿带过去了。 没想到,认领的地方,居然就在周有力家院子里。 而且,周远冬、美少年和秦风等人,都在。 周有力老娘柳老泼妇、周有力、以及另外三个跟周有力年龄相仿的男子,这时的处境非常狼狈:他们都被跪绑在杨柳树下,嘴里塞着破布,脸上、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明显的伤痕和血迹。 估计在被抓住前,曾出现过反抗、打斗行为。 院子中间,分别堆放着从萧琼枝家里盗来的钱物、衣服和谷子等。 周大智一看到,就立刻带着楚芸娘上前清点。 萧琼枝并不清楚家里具体丢了些什么东西,没有帮忙。 她指着那五个被绑着的家伙,好奇地低声问周远冬:“族长爷爷,这五个人,都是盗我家财物的盗贼吗?” 周远冬点头。 萧琼枝又问:“他们都是在这里被抓的吗?” 周远冬答:“不是,只有柳氏是在这里抓到的,其余四人是在村口树林里抓到的。” “啊?好险,那等于说,他们差一点就逃出村了呢。”萧紫娆瞪大了眼睛。 “是呀,幸亏你提醒我安排人去守村口。”周远冬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倒是一边的美少年,这时,兴致勃勃地走过来,告诉萧紫娆:“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因为,我是最先发现周有力四人的。” “那么,你怎么发现的?”萧紫娆有些意外。 美少年不无得意地答:“我也怀疑盗贼还在村里,离开你家后,就带着秦风跟周族长安排守村口的人,一起去村口。” “路过村口树林附近时,秦风听到里面有动静,进去查看,恰好发现周有力和另三个人,在里面分赃,于是把他们都抓起来,交给周族长的人处理。”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谢谢你和秦风了。”萧紫娆由衷地说。 美少年却不以为然:“这种口头道谢,诚意有限,我不稀罕,你要是真有心,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那你想要我拿出什么样的实际行动?”萧紫娆感到有些不对劲。 “以身相许呀,你们小姑娘报恩,不都这么报的?”美少年眉头一挑,开始弯眼笑。 笑得倒是俊。 不过,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借故调-戏美少女,太不像话。 萧琼枝煞有介事地说:“没有的事!据我所知,以身相许的前提是,男方不仅要么出身良家子,要么是有名大英雄,还得长得高高俊俊,玉树临风。” “而你,就算是良家子吧,可个子太矮,眉眼也没长开,距离高高俊俊和玉树临风差太远,万一以后长歪了,更是坑死个人,算了,算了,你还是别来祸害我了。”说着说着,萧琼枝故意露出一脸为难与嫌弃的样子来。 第八章 修理老泼妇 “你、你这蠢丫头,真是没眼光!你以后才会长歪呢!你还嫁不出去!”美少年素来都是被人恭维着,还从来没被这么奚落过,立刻暴躁了,转过身去,不理萧琼枝。 萧琼枝心里好笑,转头继续问周远冬:“族长爷爷,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五个盗贼?” 周远冬很郑重地答:“家有家法,族有族规,村有村纪,我会按族规村纪处置。除了之前,让他们就供认偷盗你家财物一事,签字画押之外,等下,我还会没收周有力和柳氏,在我们周家村的一切东西,将他们跟另外三人,全部逐出周家村,永远不许再回来!” “太好了!”萧琼枝非常满意。 她直夸周远冬:“清理掉周有力他们这种害群之马,就能长期保证我们村村民财产安全,有利于大家安居乐业,族长爷爷依照族规行事,是在造大功德!” “不好意思,远冬伯,有件事要麻烦您一下。”这时,楚芸娘突然走到萧琼枝身边。 不过,她虽然是对着周远冬说话的,但说话后,低头看向萧琼枝的眼神,却带着深深自责。 萧琼枝很讷闷,但当着周远冬的面,她只能忍着,没有作声。 周远冬也注意到楚芸娘的眼神,也很讷闷,直接问出口:“大智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楚芸娘说:“我以前那个失散的相公,留了块折二铜钱大小的玉佩给枝儿,我把它和大智给我的钱、送我的一对玉镯,都用一块帕子包着,锁在五屉柜里,刚刚我看了下,帕子里其它东西都还在,只有玉佩与玉镯不见了。” “那一定是周有力他们几个,给藏起来了。”周远冬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安排人,把周有力家搜一遍,又安排几个人,去搜周有力等人的身。 搜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搜到。 不过,萧琼枝注意到搜身的人,并没有认真搜柳老泼妇的身。 她心里明白,周远冬可能顾忌柳老泼妇是女的,他带来的却都是男的,有些私密地方,不大方便搜,特意指着柳老泼妇,自告奋勇地对周远冬说:“族长爷爷,我可以去搜她的身吗?我觉得东西有可能是藏在她身上。” “可以,你去搜吧。”周远冬没有意见。 柳老泼妇在一边听到,却着急了,立刻绷紧她被反缚的双手,向内使劲地撞来撞去。 等萧琼枝走到她身边时,发现她衣袖里、戴在手腕上的一对玉镯,都被撞碎成几段了。 这个该死的老泼妇! 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到,那一对被撞碎的玉镯,一定就是刚刚楚芸娘提到的、周大智送给她的那对玉镯。 萧琼枝被激怒了,决定好好羞辱这老泼妇一顿。 她反正现在也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就索性装不懂事,给柳老泼妇搜身时,故意直接动手扒她的衣服。 扒了衣领扒上衣,扒了上衣扒中衣,扒了中衣扒里衣,扒了里衣扒肚兜。 不一会儿,柳老泼妇胸口那对下垂的玩艺儿,就白花花地露出来。 柳老泼妇又气又羞又恨,脸涨成了猪肝色。 但她被反缚双手跪绑在树上,嘴里也有破布塞着,打不了萧琼枝,也骂不了萧琼枝,只能拿双凶狠的眼睛,死死地瞪萧琼枝。 萧琼枝又不是吓大的,才不怕她瞪呢,继续装不懂事,伸手拨了拨她胸口那对下垂的玩艺儿,眼睛紧盯着她面上的表情,嘴里煞有介事地嘀咕:“奇怪,脖子上没有,这里也没有,难道是藏在屁股眼里了?” 柳老泼妇明显心里有鬼,目光居然飞快闪烁了下。 萧琼枝其实是诈她的,并没想到,她能真把东西往屁股眼里藏,看到她目光闪烁后,反而吃惊了。 毕竟,一块折二铜钱大小的玉佩,还是比较大的,柳老泼妇要是真把它塞屁股眼里的话,肯定得大出血。 而柳老泼妇屁股后面的裙子上,并没有血迹。 这太不科学,除非…… 萧琼枝盯了一眼柳老泼妇那肥大的屁股,突然想到一点,目光一亮,毫不客气地又去解柳老泼妇的腰带。 “枝儿!”正在这时,楚芸娘突然大喊一声。 萧琼枝闻声,转头看她。 她冲萧琼枝,重重摇了好几下头。 萧琼枝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萧琼枝还注意到,在她身边的周大智、周远冬以及美少年等人,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不约而同地背对着自己这边了。 也对,在这个封建社会里,至少在公众场合,按规矩,成年人的男女大防还是必须要守的,否则,于名节有损。 他们应该都注意到了柳老泼妇现在的样子,为了名节,才一个个背过身去,假装没看见。 这样更好,既方便做目击证人,又方便由着自己,继续给柳老泼妇搜身。 她冲楚芸娘回了个“放心”的眼神,转过头,边继续解柳老泼妇的腰带,边高声问:“柳老泼妇,你怕不怕被我脱光衣服搜身?” 柳老泼妇愣了一下,重重点头。 “那如果我不再脱你的衣服,你会告诉我,我的玉佩在哪里吗?”她又问。 柳老泼妇又愣了一下,才重重点头。 萧琼枝马上停下解柳老泼妇腰带的动作,扯出她嘴里的破布,大声吩咐:“说吧,我的玉佩在哪?” 柳老泼妇却突然狠狠白她一眼,冲一边的周远冬高喊:“周远冬,你个杂毛猪,少装糊涂!我看到你不时往这边看了!你是不是看我被这小娼妇脱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身子,感到很过瘾,啊?” “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啊,你在干什么?啊,你个小娼妇,你个女流氓……” 她骂得欢,根本没料到,萧琼枝其实是故意让她说话,令她分心,对自己不设防,好从她身上找玉佩的。 现在,萧琼枝已经利用她说话的功夫,三两下解开她的腰带,一只手帮她拎着裙子,一只手朝她裙子下面底裤里,靠两臀位置,摸了过去。 第九章 大不敬 很快,萧琼枝就摸出,她那个位置的里裤,从内开了一个斜长的小口袋,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可惜,柳老泼妇虽然蠢,但不是太蠢,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两片屁股夹得死紧,萧紫娆硬是费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小口袋,从她屁股缝里扯出来。 萧琼枝算是服了柳老泼妇这份藏赃物的心机、护赃物的剽悍了。 不得已,她只好转头喊楚芸娘:“娘,柳老泼妇把东西都藏在塞屁股缝的小口袋里了,我虽然摸得到,可她两瓣屁股夹太紧,我实在扯不出来,你来帮我下!” “好。”楚芸娘没想到萧琼枝真能搜到东西,又惊又喜,快步过来帮她。 然而,柳老泼妇实在是个人才,明知事情已经彻底败露,却还要坚持到最后,硬是继续死命夹紧了两瓣屁股,让楚芸娘扯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把小口袋,从她屁股缝里扯出来。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萧琼枝只得看向周大智,大声问:“爹,你会不会,那种让人浑身不能动弹的武功?” 李大智有些惭愧地摇了摇头:“那是点穴,我没学过,不会。” “那你-” “秦风会这个,我让他来帮你。”这时,之前被萧琼枝因气到,而一直没作声的美少年,突然开口。 萧琼枝本来是想说,让周大智干脆直接往柳老泼妇后脑勺,劈一掌,直接劈晕她算了,听到美少年不计前嫌地开口,她挺意外的,连忙甜甜笑着,冲美少年行了个谢礼。 美少年眉头一挑,毛病又犯了:“行谢礼就不必了,仍然诚意有限,我不稀罕,你要是真有心,还是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那你想要我拿出什么样的实际行动?”萧紫娆感到有点头疼。 “以笑相许呀,你虽然长得丑,但是笑起来,倒也能一笑遮百丑。”美少年又开始弯眼笑。 萧紫娆郁闷。 果然又是这个调调! 不过,看在这臭小子一再主动帮忙的份上,这次就给他面子,不打击他了,换个策略应对吧:“小子,我的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我自己做不了主,你还是死了心,别再拿这个说事了。”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顾虑,才不能对我以身相许的呀,没事,我明天早上就去你家提亲。”美少年居然趁机继续耍无赖。 萧琼枝忍无可忍,又跟他杠上了:“好,你记得早点来,我爹要出门干农活,可没时间为了拒绝你,而在家久等。” “你又不是你爹,你怎么知道你爹会拒绝我?”美少年不服气,目光灼灼。 “答案告诉你就没意思了,你自己慢慢去猜吧。”萧琼枝故意卖关子,说完就转过身,没再理他。 这时,秦风过来帮忙,点了柳老泼妇的穴位,使她陷入晕迷。 楚芸娘轻而易举就把柳老泼妇那个小口袋,给扯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不少,分别是一块玉佩、一对金耳环、一只玉板指、一个玉坠子和几粒金、银瓜子。 萧琼枝指着它们,问楚芸娘:“娘,这些都是我们家丢的吗?” “就这块玉佩是我们家的,其余都不是。”楚芸娘说完,收起玉佩,又去捡了被柳老泼妇撞碎、散落在地上的那对玉镯碎块,放入袖袋里,然后,把剩下的东西都用帕子包着,交给周远冬。 周远冬本来对萧琼枝的搜身行动,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根本没料到她居然能搜出这么多赃物来。 他仔细看了下那些东西,说:“我们村里没人会有这些贵重东西,这应该是周有力他们从别处偷的。” “那就是无主之物了。远冬叔,我今天去乡里交粮,听人说,国君早已就齐国入侵一事,修书向皇帝求助,然而,皇帝轻信妖道魏丰,让他把持朝政,对诸侯国,只问纳贡多少,不理一切纷争,已经回绝了国君的请求。” “齐国原本跟我国国力相当,各有六十万大军,如果是单打独斗,我国自然不惧,可是,就在十来天前,齐国国君向其妻弟燕国国君,借得二十万大军,凑成八十万大军入侵我国。” “我国国君没有燕国国君这样的姻亲,无兵可借,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所以这次加征皇粮时,才会拿交不上皇粮人家的成年男子充军。” “只是,就算充军成功,这二十万新增大军的新增军粮,又是个问题。不如我们把这些无主之物,拿乡里当掉,换钱买粮食,捐军粮,助在边关浴血奋战的卫国将士们,一臂之力吧!” 周大智一口气说完上面的话,目光恳切地看向周远冬。 周远冬也是深明大义的人,立即不假思索地拍板:“行!我还不知道齐国向燕国借兵这事,既然这样,就按你说的办!” “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楚国能有周族长和大智贤叔这样的老百姓,实为国君之福。”美少年听到这里,又开口了,看向周大智和周远冬的眼神,颇带几分赏识的味道。 萧琼枝注意到后,心里有些讷闷。 这小子只是一个小辈,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崇拜周大智和周远冬才对,不应该是赏识,那是上位者对于下属的的态度,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呢?”美少年突然话锋一转,朝萧琼枝看了过来。 “我在想,我们的大萧皇帝是不是已经很老了?”萧琼枝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美少年却唇角一勾,来了兴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爹说他轻信妖道呀。” “你想想看,大萧皇帝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轻信妖道?除非是妖道能有既让他信服、又让他倚重的某种特别本领。” “而自古以来,要数道士的特别本领,第一就是长生术。你再想想看,需要倚重长生术的人,除了老人,还能是什么人呢?”萧琼枝一本正经地反问。 “好吧,被你蒙对了!大萧皇帝,确实年事已高,他的长子,如果现在还健在的话,今年应该有七十三岁,至于他,年龄一直成迷,就我的了解来看,至少也得有九十岁以上。”美少年嘴上说萧琼枝在“蒙”,却对于大萧皇帝的实际年龄,分析得很认真。 “这么老!居然还在位!权力欲太旺,是个老糊涂-” “琼枝!” 萧琼枝话还没说完,楚芸娘突然厉声叫她。 萧琼枝吓一跳,转头看向楚芸娘,好奇地问:“娘,怎么了?” 楚芸娘很严肃地说:“你父亲很重视家族,他与我们的大萧皇帝,是同族,论辈来排,大萧皇帝算是你的太爷爷,你作为族中小辈,这样背后非议他,是大不敬,如按族中规矩处理,你得被掌嘴,我和你爹得被罚跪祠堂三天。” “啊,这么严重?娘,你放心,我以后再不背后非议这个大萧皇帝太爷爷了。”萧琼枝连忙乖巧地保证。 第十章 偷着乐 第二天一大早,美少年居然真的带着秦风,提了很多礼物来萧琼枝家,大有上门提亲的架势。 周大智没大注意美少年昨天在周有力家,跟萧琼枝都说了些什么,不知道他们的约定。 他从粮仓挑出来一担谷子,打算出门,把它们一一还给昨天去周有力家前,赠送谷子过来的族亲们。 正在院中晾衣服的楚芸娘心细,清楚美少年跟萧琼枝的约定,只是没想到他今天真的会上门。 她叫住周大智,悄悄把情况迅速跟他说了下。 然后,两口子上前,迎了美少年和秦风进屋子。 由周大智留下来陪他们说话,楚芸娘则回厨房,准备待客的东西。 至于萧琼枝,平时都是在周大智、楚芸娘起来不久后,就听到动静也起来了。 不过,今日,由于昨日坐牛车往返乡里一趟,比较颠簸,累着了,睡得很香甜,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美少年进屋后,让秦风把手里拎的礼物,都搁在五屉柜上,才坐下来。 周大智不愿意收他的礼物,指了它们,笑看向美少年:“无功不受禄,小公子,你能光临寒舍,我很欢迎,但是这些礼物,还请你等下记得要带回去。” “大智贤叔,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来上门提亲的吧?” “我告诉你,我昨天跟琼枝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在逗她好玩的,你别放在心上。” “至于我今天带来的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我这次游学途中,买的有趣小玩艺,并不值钱,只是觉得琼枝可能会喜欢,才带了过来。你要是非觉得受之有愧,可以考虑帮我一个小忙。”美少年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 “那么,请问,你有什么事,是需要我效劳的呢?”周大智想了想,好奇地问。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陶放翁的墓地在哪里,我准备过几天去拜祭一下。”美少年说。 “为什么?”周大智神色大变,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因为他老人家是我太外祖父的知己。” “三十年前,我太外祖父游学至梁国昭阳时,正是金秋八月,遇到了陶老先生,两人相见恨晚,相谈甚欢,约定以后每十年,到昭阳见一面。” “然而,今年八月,我太外祖父在昭阳接连等了三天,也没有等到陶老先生。我太外祖父很担心,找人打听,才知陶老先生在九年前,遭变故,早已不在人世,连墓葬何处,都无人知晓。” “我太外祖父很难过,再加上呆在昭阳那三天,感染风寒的缘故,一下子病倒了。病中,他得知我游学要途经楚国,于是,委托我代他查找陶老先生下落,拜祭陶老先生。”美少年很耐心地解释。 “照这么说,你是梁国太傅聂峥嵘的重外甥?”周大智仔细听完,温声问。 “正是。”美少年点头。 “我外祖父曾经跟我,提起过你太外祖父聂老先生,说他是这世上少有的真君子之一。既然你是代他来拜祭我外祖父的,我现在就可以草拟地形图,把他墓地的具体位置标注出来。”周大智放心了。 说完,就去找来笔墨纸砚,画地形图。 而隔壁屋里睡觉的萧琼枝,早在周大智试图拒绝美少年带来的礼物时,就被他们的谈话给吵醒了。 这时,索性起来,溜到这边屋里的五屉柜边,踮起脚尖,伸手去拿那些礼物。 “喜欢吗?”美少年注意到她的动静,也走到五屉柜边,含笑问。 “喜欢是喜欢,不过,都是些稀烂便宜的玩意儿,显得太没有诚意了。除此之外,你应该拿出更多的诚意来。”萧琼枝故意学着美少年昨天在周有力家时,跟自己说话的口气,揶揄他。 他立刻又挑眉了,弯眼笑:“没问题。我愿意拿出我最大的诚意:以身相许。” “好!我接受!”萧琼枝想了想,突然爽快答应。 她从埋头画地图的周大智身边,拿过一张纸,递给美少年:“等我爹的地图画好后,你拿起笔,就你的以身相许,在这张纸上,给我签字画押吧!” “啊,你来真的呀?”美少年吓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真的假的?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说话算话!”萧琼枝故意板起脸。 小样儿,敢再三戏弄本美少女,不让你有怕惧,以后还得了! “可是,我跟你的情况其实是一样的,我的婚姻大事,也由父母做主,我自己做不了主。”美少年理亏,说着说着,俊脸都红了。 萧琼枝心里偷着乐,表面上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给他们讲道理,讲到他们愿意为我们做主为止。” “可是,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我们身为晚辈,不能为他们分忧,还明知我们不对,仍坚持给他们添乱,岂不是大不孝?”美少年勉力反驳。 “但君子一诺千金,更是自古以来最重要的传统和规矩,还是一个人人品、素养、气节的体现。历朝历代,多少人为此抛头颅、洒热血,舍生忘死?你的父母要是死守小规矩,而忘了最重要的传统、规矩,那就是在反人类、反社会,会被千人骂、万人唾的,我们劝他们,也是为了他们好!”萧琼枝振振有辞,步步紧逼。 “可是-” “行了!你还打算说多少个可是?啊?” 萧琼枝不耐烦了,懒得再给他搪塞的机会,一脸嫌弃地说:“刚刚明明是你自己要对我以身相许的,又不是我逼你的,现在却这么一再推三阻四,像什么样子?难道你身为梁国太傅的重外孙,活到这么大的岁数,连君子一诺千金的道理,都不懂不成?” “我-” “我什么我?男女有别,你既然做不到真的以身相许,以后,就不要动不动拿以身相许来说事!你不嫌丢人,我都还嫌你丢了你太外祖父的人!毕竟,他可是我太外祖父的知己,我太外祖父,可是夸他为真君子的!” 萧琼枝急吼吼说完,以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转过身,反背双手,大踏步走出屋子。 美少年被气得彻底端不住。 他快步追到门口,正准备回敬萧琼枝几句,萧琼枝却突然回过头来,笑嘻嘻冲他吐了下舌头,撒腿往厨房方向跑。 美少年立即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被她给戏弄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出神。 第十一章 从军 下午,美少年拿着周大智给他画的图,带秦风离开了周家村。 不过,在离开萧琼枝家时,他特意让周大智捎话给萧琼枝,表示自己之前一再拿以身相许跟她开玩笑,确实不对,下不为例,又特地让秦风从他住处,找来几本幼学启蒙书,送给她,当是赔礼。 萧琼枝得知后,倒是对美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接下来,白天,周大智会在上午抽半个时辰,教她学幼儿启蒙书上的字。 其余时间,周大智基本上是在田间地里挖鳅鱼、黄鳝,以及还没被翻挖干净的小土豆、小红薯。 偶尔,周大智还会上山打猎,主要是猎的兔子、野鸡之类小动物,运气好的话,能摘回一小背篓的野柿子或者野柴李(其实就是一种野生板栗,只是板栗颗粒很小,往往才小指尖那么大。)。 萧琼枝觉得有趣,有一回缠着要跟过去,楚芸娘不同意,理由是山上蚊虫蛇蚁黄蜂都多,叮咬到了,易得要命的急病,太危险,得等到冬天,这些东西都冬眠了,或者藏起来了,才能去。 萧琼枝觉得在理,没有坚持。 她在跟周大智识字读书之余,每天要么看楚芸娘忙活;要么带着大丫、狗子、石蛋,到田埂上去逮蚱蜢、到溪水边去抓小鱼儿;要么跟着周大智外出,去田里帮他找鳅鱼、黄鳝洞或者去土埂找小土豆藤蔓、小红薯藤蔓。 除此之外,她还做了两件比较有意义的事。 第一件事,是提醒周大智,把被柳老泼妇打碎的那两对玉镯碎块,打磨成十二生肖小挂件,拿到乡里首饰铺子寄卖。 很快被乡绅家的小姐看中,换来半两银子,买回五十斤米,为改善家庭生活,作出了小贡献。 第二件事,是指点周大智改建茅厕,凿了块四方石,做成蹲便器,又用好几块长方石,凿成凹框,上下对接,铺作下水道,从蹲便器尾部,接通到茅厕外面,再在外面的下水道底部,造个简易化粪池。 从此,上厕所时,再不用提防苍蝇扑面而来,也不会在低头时,看到下面粪池里,无数蛆虫蠕行的恶心景象。 转眼到了月底。 楚芸娘已经把跟布料店家约定的二十块绣帕都绣好。 她让周大智从周远冬家借来牛车,带上萧琼枝,拿上周大智近期捕猎得来的几块兔皮,以及用野鸡毛扎出来的几根漂亮鸡毛掸子,赶往泉陂乡乡里。 布料店家对楚芸娘绣的帕子很满意,这次,索性一口气跟她续订了三个月的新约。 每月仍是要求绣二十块帕子,估计这个店子一月绣帕的销量,也就只有二、三十块而已。 从布料店出来时,恰好赶上对面的乡粮库,有两个人在张告示。 周大智感到好奇,带着楚芸娘与萧琼枝过去看。 告示上的内容不算多,就两段。 上段讲本月楚齐之战中,楚国只有六十万大军,齐国却有八十万大军,导致楚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至今,已被夺走五座城池,死伤近二十万。 而齐军除了占领五座城池,死伤也远低于楚国,只有十万左右。 为了保家卫国,挽回败局,收复城池,现楚国国君下令,面向民间征兵三十万。 所有年满18岁以上、50岁以下的成年男子,皆在应征之列。 凡主动报名从军者,可全家免赋税一年。 凡不从军者,以人头计算,每人加征皇粮三担,在告示出来的七天内交齐,否则,全部抓去充军,且不予享受全家免赋税一年的优惠。 周大智看完后,发愁了。 家里现在只剩不足两担谷子,根本交不出又要加征的皇粮,他只能参选择从军。 但他一旦从军,家里就剩下楚芸娘一个人在养家。 楚芸娘出身小乡绅家庭,只懂安于后宅相夫教子掌中馈,不会干农活,尽管女红不错,能绣帕子赚点钱来补贴家用。 但这点钱,养活她自己没大问题,无法养活周大勇和萧琼枝,更不用说送他们上学了。 沉思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跟楚芸娘商量:“芸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们也交不出三担皇粮,我只能从军。” “只是,我走之后,你一个女流之辈,不方便独自担当养家糊口的责任,我不放心。大勇今年已经有十四岁,时逢乱世,读书在其次,先过好日子才是正理。我打算去趟乡驿站,捎信让他马上放弃学业,回来帮衬家里,等他回来了,我再来乡里应征从军。” “这……”楚芸娘有些犹豫,转头看萧琼枝。 萧琼枝略想了想,对周大智说:“爹,村里人待我们都很好,就算你不在家,左邻右舍应该也会与我们,互相帮衬的。” “我算了下,家里还剩有近两担谷子,你这一个月又寻回不少杂粮,我和娘捱到明年二月没问题,还是让小叔把今年的书,读完再说吧。” “枝儿,你考虑的这些,我也考虑到了,但是,你要明白,村里人再好,也是平时,现在是非常时期,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比如,附近村里,上个月遇暴雨时,没什么人抢收粮食,现在各家各户,基本都快无米下锅,根本不可能交得出又要加征的皇粮,按理,只能让家里的壮年男子从军,但如果这些壮年男子从军了,他们无米下锅的家中老少,要依靠谁来活下去?”周大智循循善诱。 “爹的意思,是指这些人家里的壮年男子,有可能会为了养活家中老少,逃避从军,带领全家落草为寇?”萧灵枝听懂了,蹙眉问。 “是呀,而且,不仅是这样,他们在落草为寇后,首先要打劫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村。因为,上个月交皇粮时,我们村早就有人,把我们村及时冒雨收割稻子的事,传出去了,人尽皆知,我们村粮食最多。”周大智有些无奈地说。 “可就算这样,我觉得还是没有必要提前让小叔回来。”萧琼枝坚持己见。 第十二章 城砖饼 “一则,小叔要是现在回来,交去县学的学费和伙食费,就都浪费了;再则,小叔才十四岁,打不过强盗,回来也不抵事。” “还有,最重要一点,这次,虽然我国只剩四十万大军,加上国君这次征兵三十万,看上去才七十万,但总兵力,应该会远远不止这个数,要战胜齐国,收复城池,大获全胜,希望很大。” “也许,根本不用等到明年二月,就在今年年底,我们楚军就能凯旋而归了!到时,爹也一定可以回来主持家中大局。所以,我和娘在家里再苦再难,也就是捱三个月的苦难时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枝儿,四十万加三十万,就是七十万,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国的总兵力,远远不止七十万,有希望战胜齐国呢?”楚芸娘听到这里,突然好奇地问。 “原因很简单,上个月,国君就有令,交不上皇粮者,得充军。爹刚才也说了,附近村里,上个月遇暴雨时,没什么人抢收粮食,那么,就意味着,上个月交不上皇粮充军者,必不在少数。” “今天这张告示里,完全没有提及上个月充军者的情况,就说明他们极可能正被国君安排秘密集合训练,还并没有送往边境参战。” “国君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想来想去,应该还是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事半功倍。”萧灵枝不无赞佩地说。 “是呀,枝儿分析得很有道理,那爹就依你所说,不叫你小叔回来了,现在,就去报名从军。”周大智认真听完,果断表态。 “好。”男子汉大丈夫,行事果断,也是优良传统与作风之一,萧灵枝非常推崇。 等周大智忙完一切,驾牛车回村时,萧灵枝对周大智说:“爹,我刚想了下,想到一个可以保住我们家粮食,不被其它村的人打劫走的办法。” “什么办法?”周大智很有兴趣。 “把家里的谷子全部碾成米,再去别人家或者镇上,把米全部换成糯米,磨碎成米粉,跟土豆、红薯一起,用慢火煮一天一夜,拌匀成糊,像打土砖坯一样,把它们打压成三指长、两指宽、半指厚的方砖,搁竹笸箩里装着,放太阳下曝晒。” “晒干后,把这种方砖,用来砌炕床,砌高一点,砌厚一点,另外,每砌一层,就在每个砖头之间,刷一层薄薄的、糯米跟石灰搅匀的糊糊,以起到固形的作用。” “等炕床砌好,它将会比真的炕床更牢固。没有人会想得到它其实是用粮食做出来的。我们平时可以铺上被褥,在上面睡觉,没东西吃时,就用木棰把它们砸下一块,放锅里煮软了吃。”萧琼枝仔细讲述,没有漏过每一个细节,以免周大智操作出,出现失误。 “这个方法,你从哪里得知的?真的有用么?”周大智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藏粮方法,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这个方法,是我亲爹以前讲给我听的,他说是我家的乡下亲戚,在闹饥荒年份,用的藏粮方法,很管用。”萧琼枝煞有介事地回答。 这其实是在现代时,萧琼枝外祖父家那些乡下亲戚,讲的民间藏粮方法。 当时听着有趣,就记下来了,虽然从来没有试操作过,但应该是真的。 毕竟,从理论上讲,无论糯米、土豆、还是红薯,都是富含淀粉的食物,粘性强,密度大,晒干后,既坚硬,又不易开裂,确实是做砖头的上好材料。 不过,为了让周大智信服,她只能说是她亲爹讲的。 因为,楚芸娘曾不止一次地告诉她和周大智,她亲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不论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是对的。 而楚芸娘生性老实,从来不会说谎话,无论是萧灵枝还是周大智,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好,既然是你亲爹说的,那就一定是真的,我们也试试。”果然,周大智相信了。 他一回到家里,就忙着把家里的谷子全部碾成米。 至下午,米碾完了,足足有一担加一斗的样子。 他从周远冬家借来牛车,拉着米去了乡里一趟,换回一担加四斗糯米。 萧灵枝看到,非常惊讶,问他:“爹,你明明只拉了一担加一斗大米去乡里,为什么却能换回一担加四斗糯米?” “因为大米比糯米贵。”周大智回答。 “那么,为什么大米比糯米贵呢?”萧琼枝还是有些想不通。 糯米比大米含的淀份,要丰富很多,煮出来香甜软糯,味道也好很多,而且,还可以酿甜酒,在现代,普通大米,往往比普通糯米,要便宜近一半的价钱呢。 “因为糯米不耐吃,三斤糯米煮出来的饭,只有两斤大米煮出来的饭那么多。”周大智说完,留下一斗米,搁里屋米坛子里,用来给楚芸娘早上煮粥吃。 剩下的糯米都搬进厨房,放到石磨上,磨成粉。 由于糯米比较多,周大智直忙到当夜两更多,才全部磨完。 第二天一大早,他留下两斤糯米粉,为后面糊墙做准备,把其余的糯米粉,都跟家里剩下所有土豆、红薯,放进两口大铁锅里,交给楚芸娘煮。 他自己则趁这个空隙,去找族长周远冬,把自己对于邻村村民,有可能落草为寇,打劫周家村的担忧,细细说了下,建议周远冬提醒下所有族人,把家里的粮食,都妥善藏好,谨防变故。 周远冬深觉他的担忧很有道理,当即照他的提醒行事。 从周远冬家出来后,他上山砍回几根竹子,做了好些比家中竹笸箩要大得多、并容易透风的竹筛子,又找来一块木头,制做出两个方砖模子。 第三天一大早,糯米、土豆、红薯煮好了,香喷喷。 萧灵枝闻香早起,到厨房里,看周大智把它们拌成糊糊,搁进方砖模子里,一个个压成方砖的样子,搁竹筛子里,放到屋顶晾晒。 一共压出近八百块方砖,呈现浅褐色,看起来挺漂亮的,萧灵枝给它们起了个有趣的名字,叫城砖饼。 剩下的锅巴,较厚,富含糖分,粘得很紧,楚芸娘根本铲不下,要周大智帮忙才行。 不过,这锅巴非常香甜脆可口,很好吃,也容易饱肚。 萧灵枝才吃了三块巴掌大的,就吃不下了。 周大智与楚芸娘也很喜欢吃。 只是,明明锅里还有很多锅巴,他们却也是只吃了两、三块巴掌大的,就没有再吃了。 萧灵枝看在眼里,有些辛酸。 这几天,她已经注意到了,可能是因为知道家里存粮少的缘故吧,楚芸娘每顿煮的饭,都不如从前多。 吃饭时,楚芸娘只给萧灵枝盛的部分,不比过去少,至于她和周大智盛的部分,都有所减少。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萧灵枝觉得自己还是太小了,能力也太弱了。 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撑出一片天地,让可爱的爹娘,跟着过上好日子呢? 第十三章 忍不住担忧 接下来,每天中午,周大智都要到房顶上,把城砖饼给翻一遍,等到晚上,再把它们拿下来,搁屋里收着,以免沾上夜露,影响城砖饼的质量。 至第七天中午,城砖饼终于被完全晒干了。 它们变成红褐色,像极了刚出窑的红砖。 周大智把它们,都收回他跟楚芸娘住的屋子里,故意挑在屋子已有土炕旁边,比靠通风的地方,按照萧琼枝教的方法,用它们沾上糯米、石灰糊糊,来砌新炕。 两个时辰后,新炕砌成。 乍一看上去,跟寻常烧出来的红砖完全没有差别。 周大智很满意。 但他有点怀疑这个新炕的坚固性。 等到第八天早上,糯米、石灰糊糊都已风干时,他特意拿了个木棰,试着去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越敲越大,把睡在隔壁的萧琼枝给吵醒了,跑过来看热闹。 恰好看到周大智,终于下定决心,作出的奋力一敲。 咚! 棰起声落中,被木棰砸中的一块城砖饼,终于有所松动,悉窣落下几小块粘合它、与另一块城砖饼的糯米石灰糊。 而城墙砖,却并没有碎裂。 真是好坚固。 周大智非常满意。 他含笑摸了摸萧琼枝的头,由衷地说:“枝儿,你从你亲爹那里听到的这个藏粮食方法,特别好。不过,人心难测,这个好方法,你和你娘绝不可告诉村里其它的人,以免走漏风声,失去效果。” “好的,爹,我明白。”萧琼枝微笑着乖巧点了点头。 这几天,为了顺利制作城墙砖,不被走漏风声,周大智在大白天,都是把院子门上栓的。 偶尔,碰上大丫、狗子、石头来找萧琼枝玩,周大智并没有开门,只哄他们,说萧琼枝在家里读书,要过几天才许跟他们玩。 至于其他村中大人来敲门,找周大智谈事时,他都推说自己现在正忙,要别人回家先等着,待他忙完,会过去找别人。 总之,就是不放一人进院子里来。 可以说,算得上是个非常谨慎有成算的人。 楚芸娘能嫁给他,是好福气。 可惜,今天,是周大智去乡里集合,被送往战场的日子。 刀枪无眼,上回乡里那张告示上都讲到,楚国六十万大军,才一个月,就战死近二十万,这个死亡率,其实是相当高的。 虽然周大智会一些武功,人也正当壮年,但能否这次离开后,还能平安归来,很难说。 当然,为了让周大智离开得安心,让楚芸娘不必对周大智过于担心,这几天,萧琼枝一直没有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给流露出来。 相反的,她还装成很期待周大智凯旋归来的样子,时不时会要求周大智记得,在归来路上,给自己买些有趣的小玩艺,哄得周大智与楚芸娘都引以为乐。 倒是楚芸娘,毕竟跟周大智是新婚燕尔,有些离不得。 她心里明白,在周大智即将去报国杀敌的送行当口,如果表现得太伤心难过,会让他担心,同时也不是好彩头,应该强颜欢笑才对。 这几天,她也一直装得很好。 可是,在周大智放下手里的木棰,草草吃了几口她做的早餐,背上行囊,准备出门时,她还是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担忧,无声垂泪了。 萧琼枝就担心她会这样,一直在盯着她。 这时,连忙凑到她跟前,亲昵地执了她的手,踮起脚跟,在她耳边悄声提醒:“娘,你把头抬高一点,抬高了,眼泪就流不出来了,不会让爹看出来了。” “嗯。”楚芸娘立即点头照做,心里有些羞愧。 孩子还这么小,就懂得怎么掩饰心情了,自己身为大人,反而不能以身作则,真是不争气。 “芸娘,我要走了。你一个人带孩子在家时,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用担心我。你还记得枝儿上回是怎么分析的吧?我们楚国必胜,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现在天色还早,你带着枝儿再睡个回笼睡吧,不用送我去村口了,等以后收到我要回来的信,到村口来接我就好。”周大智其实也注意到楚芸娘在哭,但他并没有揭穿,只是走到她跟前,用布满茧子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俏脸,温声哄。 “好,大智哥,我都听你的。但是,这一次,你也要听我的,等上了战场,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在大军凯旋时,平平安安回来。”楚芸娘重重点了下头,依依不舍地说。 “嗯!”周大智很有底气地答应了,转身大步出门。 外面晨光曦微,天将破晓。 他才走出不远,隔壁大丫的爹周有钱,仿佛早就在等他似的,背着行囊从家门口走出来,跟他打声招呼,一起出发。 稍等一会儿,从萧琼枝家不远处,传来一声“等等我”,紧接着,狗子、石头的爹周有种,背着行囊跑步向周大智和周有钱的身影追过去。 又过一会儿,附近又有几位青年村民,背着行囊,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等周大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他身后跟着的同行者,已经有数十了。 楚芸娘虽然答应了周大智,不送他,但还是在他出了院子门后,带着萧琼枝,悄悄追到院子门口,翘首目送。 直到周大智身影消失好一会儿,她才收回目光,再次按捺不住地捂着脸,“嘤嘤”哭泣。 萧琼枝没有劝她,只是默默陪在她的身边,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不久,隔壁大丫的娘王春花带着大丫,狗子、石头的娘刘五秀带着狗子、石头,不约而同地来萧琼枝家串门子。 平时,王春花与刘五秀互相瞧不顺眼,基本上是这个看到那个过来,必定马上告辞离开。 但今日不同往日,她们都很有默契地破例了。 楚芸娘把她们迎进屋子里,拿了前几天剩下的一些锅巴,以及几把花生、瓜子来招待。 王春花与刘五秀表面客套了下,但可能是想化悲痛为食欲吧,很快就带着孩子们吃起来。 刘五秀嘴快,边吃还边抹着眼泪对楚芸娘说:“我家那死鬼没学过功夫,就是一身蛮力,这回上战场,刀枪无眼,也不知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如果万一哪样了,我们家就都活不下去了。” “芸娘,前日我家那死鬼找大智哥来我家说话时,我想求大智哥照顾下他,但是他不准我说,我不敢开口,你等过些天,他们的具体去向定下来后,给周大哥写封信,让他多照顾点我家那死鬼吧!” 第十四章 怀璧其罪 “好。”楚芸娘能理解刘五秀的心情,爽快答应。 “芸娘,我家有钱,上个月冒雨收割稻子,淋了很多雨,感染风寒,身体一直不大好,别说去打仗了,只怕就是驻扎在边关,也会被边塞的冷风,给吹得加深他身上的风寒,生出大病。” “我听说,你手里有一块枝儿亲爹留给她的玉佩,你能不能把它拿到乡里的当铺,抵押些钱来,借给我,买些草药,寄到边关去,救救我家有钱?” “你放心,等我家有钱回来,家里攒到钱了,我一定会帮你把玉佩给赎回来的。”王春花生怕楚芸娘不肯答应,特意又补充一句,说完了,满脸满眼的期待神情,就像是落水的人,终于看到面前有一块木头一样。 楚芸娘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温声说:“对不起,春花,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枝儿亲爹留给她的玉佩,是枝儿以后长大了,回家族,跟亲人相认的唯一凭证,关系到枝儿一生的幸福,不容有任何闪失。” “不过,我前几天绣帕子,赚了二十个铜板,虽然这是我身上剩下的所有钱了,但我愿意把它们都借给你。” 说完,楚芸娘就从怀里,把二十个铜板拿出来,递给王春花。 王春花倒是毫不客气地把它们收下来了,只是,却有些不服气地说:“二十个铜板,远远不够买药。人命关天,那块玉佩只是抵押,又不是卖掉,我都说了,我后面会帮你把它给赎回来的,再说,枝儿现在才七岁,长大还早呢,你难道还怕我和我家有钱,没有能力在她长大之前,把她的玉佩给赎回来么?” “任何东西,当然是在自己的手里,最安全。当铺那种地方,根本不可靠,别说我娘信不过,我也信不过。王婶子,你别为难我娘了,玉佩是我的,只要我不答应,这件事,她做不了主。”萧琼枝很不喜欢王春花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忍不住插话拒绝她。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当铺那种地方,要是不可靠,还会有人拿东西去当么?去,一边玩去,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王春花着急起来,边说边冲萧琼枝挥手做驱赶状。 萧琼枝都要被她的嚣张态度给气乐了。 她懒得再理王春花,转头对楚芸娘说:“娘,看来大丫爹根本没病,是大丫娘看大丫爹没有给大丫买玉佩,就眼红我亲爹买给我的玉佩,非要借机找借口来弄得我也没有玉佩,真是太坏了,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族长爷爷去,让他来评评理!” 说完,她就毫不含糊地跑出门,去找周远冬。 周远冬了解情况后,马上叫了族里两个有威望的老人,一起赶到萧琼枝家。 没想到,王春花这时早已经带着大丫溜掉了,只剩下刘五秀,带着狗子、石头还在。 当然,刘五秀本来就跟王春花有隙,看到周远冬等人过来了解情况,自然不会错过顺手捅刀的机会。 她等楚芸娘把之前王春花的所作所为给他们讲了一遍,才特意给周远冬补充一句:“王春花一听说枝儿要来找你,就走了,不过,她临走时,说芸娘不肯把玉佩借给她,以后两家就此恩断义绝,包括她公公以前让给大智哥的几块山地,也要收回来,真是太坏了。” “那几块山地,是大智以前帮族里开荒时,族里送给大智的,周有钱的爹当时开荒有功,也想要,但提出来时,族里已经作出决定,只能另补了他几块其它山地给他,有钱的婆娘,怎么就能把那几块山地算成他们家的了?”跟周远冬一起过来的一位族上有威望老人,觉得王春花太不要脸,插话说。 “有钱娶的这个婆娘,素来多事,不用理她。等有钱回来,我直接找他要说法。”周远冬倒是很淡定,没把这事放心上。 萧琼枝却有点不放心,问:“族长爷爷,如果王婶子趁我爹不在家,明年开春,强霸我家的山地,不让我们种东西,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她敢这样做,我会按族规处理,将她逐出周家村。”周远冬严肃地回答。 “好的,谢谢族长爷爷。”萧琼枝满意了。 不过,关于玉佩的事,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等到晚上,家里没外人时,她跟楚芸娘商量:“娘,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上回搜柳老泼妇的身,动静闹得有点大,只怕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亲爹留了块玉佩给我。不如,你把我那块玉佩,换个地方藏着,另外再弄块假玉佩,放五屉柜里充数,掩人耳目吧。” 楚芸娘想了想,说:“弄块假玉佩的法子,是可以,等村里有货郎过来,我花一个铜板,悄悄找货郎买一块就是了,但是,家里可以上锁的地方,就只有五屉柜,其它地方都没有上锁,应该更不安全。” “娘,上锁的地方,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因为,只要是惯偷,肯定都知道,一般人家习惯把重要东西,放箱子、柜子里锁起来藏着的事,从而特意学了开锁方法来盗窃。相对而言,反倒是一些不能上锁的地方,或者人们意料不到的地方,才是藏东西的安全地方。”萧琼枝认真地说。 “比如呢?”楚芸娘受到启发,目光一亮,好奇地问。 萧琼枝说:“娘,你上回不是买回了棉花和布,打算给我做棉衣、棉鞋么?你可以考虑把玉佩,直接缝进我的棉鞋鞋面夹层里,肯定神不知,鬼不觉。” “好!就这么办!马上要入冬了,我前几天已经抽空,把给你做棉衣、棉鞋的布裁好了,棉花也匀好了,等明天,我就动手做,早点把玉佩缝进去,给你穿脚上,以防夜长梦多。”楚芸娘说完,爱怜地摸了摸萧琼枝的头。 萧琼枝顺势把头靠进她怀里,用手去捅她的腋窝,逗她笑。 第二天下午,楚芸娘就缝好了一套棉衣、棉鞋。 玉佩被她给缝在棉鞋左脚的鞋面夹层里。 那个位置上面绣了几朵绿牡丹,内里的棉花也充得很均匀得体,肉眼根本看不出,里面充有像玉佩这样的其它东西。 为了让两只鞋鞋面对称,她还特地在右脚鞋面的对应部位,塞了块跟玉佩大小相仿的卵石进去。 在刘五秀带着狗子、石头过来串门子时,恰好正赶上萧琼枝试穿棉衣、棉鞋。 刘五秀不由好一阵感慨:“芸娘,还是你有打算,早早就备下了给枝儿做棉衣、棉鞋的棉花、棉布,赶在天转冷时,给她做好了换上。” “五秀,你过奖了。这天气才刚开始转冷,你现在去乡里,给孩子们买做棉衣、棉鞋的棉花、棉布,完全来得及。”楚芸娘看了一眼狗子、石头身上单薄的衣裳,提醒她。 “我今天上午已经去过了。只是没想到,棉花、棉布就在最近几天,居然涨了近一倍的价。我原本打算花钱给他们一人做两套新棉衣,现在只能一人做一套了。”刘五秀有些沮丧地说。 “那么,刘婶,除了棉花、棉布涨价之外,其它东西有没有涨价?”萧琼枝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一点,好奇地问。 第十五章 光腚村强盗来了 “都涨了,棉花还算涨得少的,米价涨得最快,以前,一吊钱能买一斗半米,现在,两吊钱都买不到一斗米了。”刘五秀直摇头。 “那你在乡里,有没有听说附近村子,有人落草为寇?”萧琼枝又问。 “有呀,自从你有种叔和你爹他们从军后,附近村子这两天落草为寇的好多!不过,他们还算好,都是到邻乡去打劫,不打劫自己乡里人。”刘五秀有些庆幸地说。 “没有用的,他们去打劫邻乡的人,邻乡落草为寇的,也可以有样学样的来打劫我们。刘婶,你家粮食藏稳妥了吗?要是不够稳妥,得赶紧想办法,不然,很危险。”萧琼枝提醒。 刘五秀一个激灵,连忙说:“枝儿,你说的对。我马上回家再藏下粮食去。” 说完,她就急吼吼往家里走。 狗子、石头看到了,赶紧也跟上去。 她却回头瞪他们一眼,声色俱厉地说:“你们两个小子不许跟着我,都好好呆你楚伯娘家,我等下藏好粮食,会过来接你们回家。” 狗子、石头只好止步。 他们回到屋子里,从衣袋各拿出几个圆锥状的小坚果,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仔细看了看,发现小坚果的形状很像小型锥栗,不过,它的头部被狗子、石头用枣树的树刺,从中间刺穿了一部分,看起来怪怪的。 萧琼枝问狗子、石头:“这个叫什么?怎么玩?” 狗子说:“这个叫山栗子,这么玩就行了。” 说完,他拿起一个山栗子搁桌子上,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夹住山栗子头部那根树刺,用力一搓,山栗子就开始在桌子上自动旋转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倒也有点意思,跟玩陀螺似的。 萧琼枝也拿起一个山栗子,用狗子示范的方法试着玩。 第一次没旋起来,第二次也没旋起来,第三次旋了一小会儿。 第四次、五次以后,萧琼枝就基本适应过来。 半个时辰不到,她甚至已经开始玩得很溜了,狗子和石头都已经不再是她的对手。 正高兴呢,突然外面远远传来惊慌失措的尖利喊叫声:“乌七乡的光腚村强盗来了!大家快躲好、把家里东西藏好!” 萧琼枝不由吃了一惊。 光腚村呀,光听这名字就很流氓,这些流氓还是强盗,肯定比一般的强盗更可怕。 难怪那个喊叫的人,要大家躲好、把家里东西藏好。 只是,自己家里的东西倒是藏好了,这人,可就不好躲了。 毕竟,光腚村强盗已经到达周家村,现在从家里跑出去,往山上逃的话,很可能来不及。 如果不想被他们发现、骚扰,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也就只有躲树上了。 不过,狗子和石头,平时都比较乍乍呼呼的,要是带他们一起躲,一准会被他们给暴露目标。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萧琼枝开始吓唬他们:“狗子、石头,听到外面的喊声了吗?光腚村强盗来了!你娘一个人在家,一定不安全,你们赶紧回去保护她吧!” “好,我们马上回去。”狗子、石头异口同声答应。 别看他们平时对他们娘多有不满,关键时刻,还是很维护的。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冲出屋子,打开萧琼枝家的院子门,跑走了。 楚芸娘正在厨房做晚餐,听到动静,连忙试图跑过去关院子门。 萧琼枝这时已经从屋里出来。 她叫住楚芸娘,低声在楚芸娘耳边耳语了几句。 楚芸娘连连点头,放弃关院子门,从家里找出两件青色外套,给萧琼枝穿一件,她自己穿一件。 紧接着,楚芸娘去地下粮仓里,找来一捆又长又粗大的绳子,背在身上,又把下粮仓的木梯扛起来,放到后院靠院子西墙的较大香樟树下,搭好。 萧琼枝连忙抓紧时间,手脚麻利地乘木梯,飞快爬上香樟树,低头指点楚芸娘也爬上来,并帮她一起把背上的绳子取下来,两端紧紧拴在香樟树的枝头,将中间部分垂向地面。 忙完这一切,楚芸娘乘木梯爬下香樟树。 她咬牙扛起木梯,送回粮仓,从屋里找来一把剪刀,走向后院中间最大一棵香樟树下。 这棵树下拴了一个秋千架子,是周大智在三个月前,拴给她和萧琼枝荡着玩的。 她把秋千架子给剪下来,回到萧琼枝所在的树下,系在刚才丢下来的那截绳子上。 然后,她站到秋千架上,抓紧两边绳子,开始运力荡秋千。 萧琼枝也配合她的动作,在上面使了吃奶的力气,帮她推绳子。 荡啊荡,荡啊荡,越荡越高,不一会儿,就能时常荡到非常靠近树上一根手腕粗壮树枝的地方。 这根树枝下面,还横生着几根可以落脚的粗壮树枝。 楚娘暗暗铆足劲,接连又荡了数次,才鼓足勇气,一把抱住那根树枝,并顺势站在下面某根树枝上,成功上了树。 萧琼枝连忙凑过去夸她:“娘,你好厉害!” “枝儿才厉害,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想不到,还可以这样上树!”楚芸娘稳住身形,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笑着说。 “哪里,我的办法算不上很好,换上我自己,就不一定能成功,主要还是多亏了娘是秋千好手。”萧琼枝继续夸。 楚芸娘想想,确实也是这个理,自信心一下子高涨起来,很兴奋地说:“那等明天春天,我把荡秋千的方法都教给你,让你也成为秋千好手。” “好。”萧琼枝笑眯眯。 “开门!再不开门,我可就要砸门了!”这时,较远处突然传来吆喝声。 站得高,看得远。 萧琼枝循声望,发现在王春花家前面的一户村民院子门口,站了七个人。 有两个是女的,面相看起来都很尖酸刻薄。 剩下五个都是男的。 一男獐头鼠目,面相阴损、目光狠辣。 一男长得倒还算不难看,不过,面相漠然,目光奸诈。 剩下三男,长相都非常大众化。 一个偏矮胖,面相凶恶;另两个清瘦,但面相猥琐。 “这是周有求家,听你爹说,他本来应该也要从军,不过,乡里招兵的人,前几天看到他后,可怜他腿脚不方便,让他回家了。”楚芸娘收起秋千,顺着萧琼枝的目光看了下,耐心解释。 “哦,我记起来了,他是不是有个嫁不出去的继女,叫碧篱朱?”萧琼枝好奇地问。 “是的。”楚芸娘点头。 “原来是他们家呀。”萧琼枝明白了。 她曾经从狗子、石头嘴里,听说过一些关于碧篱朱的情况,还因为这事,无辜被碧篱朱乱骂过,对碧篱朱没有好印象,原本有些担忧他们家的目光中,多出几分兴味的目光。 第十六章 太坏了 “来了,来了!”周有求可能是怕院子门真被光腚村强盗给砸了,很快从屋子里出来。 他拖着一条瘸腿,小跑着,过去打开院子门。 为首的光腚村强盗,就是那个獐头鼠目的面相阴损男。 他似乎已经有了抢劫周家村村民的经验,并没有急着带人进周有求屋子里搜财物。 是直接拿着一把大铁钩,架到周有求脖子上,钩尖对准周有求的喉咙,厉声问:“你家的粮食,都被你藏在哪里了?” 周有求战战兢兢地回答:“我家没有粮食,我婆娘长年卧病在床,多余的粮食,全部被我换成药,给她治病了。我女儿身体一向不好,也有病,我这阵子都暂时没法顾得上给她治病,总之,好汉,我的情况,村里人都知道,你找人一问就清楚,求你放过我吧!” “少来这套,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带人打劫了你们村,几十户像你这样谎称没有粮食的家伙,我还打听到,你们周家村,因为一个叫周大智的提醒,今年秋天的稻子,基本上都及时收割了,家里都剩有一些粮食。” “就在前几天,这个叫周大智的又要你们族长提醒你们,附近村很多村民,有可能落草为寇,打劫你们,让你们把家里的粮食,都妥善藏好,谨防变故。” “所以,我很清楚,你家里不是没有粮食,而是都藏起来了。你最好赶快把你藏粮食的地方,老实告诉我,不然,我弄死你!”为首的光腚村强盗根本不相信他,恶狠狠地说。 “好汉,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我家真没藏粮食,不信你就搜,我真没骗你呀!”周有求吓坏了,抱住为首的光腚村强盗大腿,哀哀求饶。 他是真把粮食换成药,给他婆娘治病了。 因为他婆娘,原本只是半身瘫痪,口里还能正常说话。 但经过上个月持续一个月下雨,感染湿寒,由半身瘫痪,变成了全身瘫痪,口里也再说不出任何话来,整个跟活死人差不多,不得不治。 为首的光腚村强盗却仍然不信。 他拿起手里的大铁钩,对着周有求的后背,就是一顿没头没脑的狠打。 周有求怕激怒他,伤害自己的婆娘和继女,疼得下意识滚地上挣扎,身体很快被挥过来的大铁钩钩尖,给连连扎中,不一会儿,便喋血而亡。 萧琼枝在香樟树上看着,不由得握紧小拳头。 这些光腚村强盗太坏了! 为首的草菅人命,其他的麻木不仁,都属帮凶,都该死! 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他们! “我去!村长,你又闹出人命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五个了!”这时,周有求家院子里,为首的光腚村强盗身边六人中,那个面相凶恶男,突然抱怨。 “娘自耕,你连你爹都杀了,这些年你杀的人还少么?在我面前,装什么善良!”为首的光腚村强盗,根本不以为然,扭头白了面相凶恶男一眼。 面相凶恶男娘自耕似乎有点犯怵了,垂下头,没再作声。 这时,从里面屋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娇娇怯怯的声音:“壮士,如果奴家告诉你们,周大智家在哪里,家里有些什么好东西,你们能不能放过奴家?” “不能,我反正是挨家挨户打劫打杀的,早晚会轮到周大智家,不差这一时半刻!”为首的光腚村强盗不假思索地回答。 “村长,等一等!我们刚刚打劫的那几十户人家,不管怎么打骂打杀,也只有几户人家愿意告诉我们,是周大智要他们族长,提醒他们藏粮食,却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们,周大智家在哪里。” “现在,这个女的,愿意告诉我们,是对我们的信任和爱戴,你就这样一口拒绝了,岂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为首的光腚村强盗身边六个人中,两个面相猥琐男的其中之一说。 “黄金莲,你口里说得好听,其实是听声音,喜欢上里面屋子那女的,骚瘾又犯了吧?”为首的光腚村强盗转过头,冲刚刚说话的面相猥琐男-黄金莲翻了个白眼。 “村长,我喜欢女人娇娇怯怯的声音有什么不对?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君子?你就不骚了?我告诉你,你跟阔姐,瞒着阔姐男人干的那档子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还有那个东北老娘们邬姝,你不仅跟她那个了,还连她妈也一起那个了!我再骚,起码我从来不骚母女的,好吧!”黄金莲很不服气地反驳。 为首的光腚村强盗,可能是被他说得有些下不了台,撇撇嘴,不理他了,转头看向身边六人中的面相漠然男:“海阔家空,你说两句吧,我们到底要不要听里面那女的说的,舍了她家,让她带我们去周大智家打劫?” “李绝代,你们出来打个劫,还老是不忘找女人,为了女人的事吵来吵去的,教我说什么好?我什么也不想说!如果一定要我说,我就说:有漂亮女人时,你们记得叫上我就行。”海阔家空一本正经地说。 “啧啧,你这个伪君子,比我还不要脸!”为首的光腚村强盗李绝代,忍不住又冲海阔家空翻了个白眼。 然后,他突然转头朝屋子里喊:“刚刚说话的娘们,滚出来给我看看,长什么样儿!” 里面屋子里破布帘后面,马上有人影晃了晃。 却隔了一会儿,才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纤巧的女子。 她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年纪,腰身长,腿短,梳着小姑娘的发型,化着浓浓的艳妆。 脸盘很小,面上没什么肌肉。 眉比较细,眼睛还算大。 鼻子像削过一样,鼻头很尖。 两边颧骨虽然不高,但是非常突出,使得原本没什么肌肉的脸上,显得更加无肉,仔细看,像蒙着一张人皮似的。 李绝代带着明显的失望神色,转过脸,拿白眼去看身边的黄金莲。 黄金莲只好代替他,开口问屋子里出来的女的:““你叫什么名字,是这家里什么人?” “奴家叫碧篱朱,未婚,是他的继女。”碧篱朱边说,边伸了根尖尖食指,指向血泊中的周有求。 “好香,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食指含香?”这时,李绝代身旁六人中的另一猥琐男,似乎嗅觉奇好,突然上前一步,连续深呼吸数下,开口夸碧篱朱的手指。 碧篱朱羞涩托腮一笑:“这位壮士,你猜对了!奴家原本姓史名珍香,多年前,有幸得师傅木丁丁栽培,学唱过两年大戏,先后用过好些艺名,第一个就是碧篱朱,第二个是食指含香,另外还有素——” “那你师傅是男的女的?”李绝代身旁六人中的两个面相刻薄女的中,较矮胖的那个,突然打断碧篱朱的话,问。 第十七章 最毒贱人心 “当然是男的!”碧篱朱很自豪地说。 “看来这女的不仅长得丑,还早就被千人骑、万人压了,算了,没意思,给你们用吧!”海阔家空这时拿眼狠狠扫了下碧离朱,大声发牢骚。 “哈哈!村长,你说这女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她继爹惨死在这里,她毫不在意,倒是对她以前,跟男人唱曲卖艺的事,津津乐道?”另一面相刻薄女,突然指着碧篱朱,夸张的笑着,转头问李绝代。 “一个卖唱女,四十来岁的样子还未婚,守在娘家,还是个继女,你说这正常吗?”李绝代白了另一面相刻薄女一眼。 另一面相刻薄女自讨没趣,不作声了。 那个黄金莲却心机多,居然还能耐着性子、陪着笑脸,问碧篱朱:“篱朱姑娘,你为什么愿意带我们去周大智家?” “因为这个周大智,在奴家面前,是个可耻的伪君子!”碧篱朱像是一下子受了刺激,语气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怎么说?”黄金莲目光晶亮。 香樟树上的萧琼枝,听到这里,也目光晶亮。 她实在无法想象,她19岁的爹,能对这个40来岁、看一眼就能让人做恶梦的碧篱朱,怎么个“伪君子”法。 “有回傍晚,奴家在河边洗澡,身子都被他看到了,他却不负责任,不肯上门提亲!”周有求家院子里,碧离朱一脸愤然。 “原来周大智是这种人,确实是个伪君子!不过,篱朱姑娘,你放心,如果我看到你洗澡,我是一定会负责任的。”黄金莲很认真地说。 碧篱朱连忙瞪大眼睛追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剖开我的心来看!”黄金莲边说边脱衣。 碧篱朱立即信了:“你真是个好男人!等春天了,你一定要过来呀,现在天气冷,奴家不敢去河边洗澡,等春天天气暖和了,奴家一定会去的。” “好!一言为定!”黄金莲爽快答应。 “噗!”这时,黄金莲身边,包括李绝代在内的其它光腚村强盗,有一算一,都忍不住同时捂嘴笑。 黄金莲连忙转头,冲他们做了个得意的鬼脸,然后,回头对碧篱朱说:“离朱姑娘,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尽快带我们去周大智家吧!” “行。周大智家就在那里,奴家现在就陪你们过去!”碧篱朱立刻伸手指了下萧琼枝家的方向,很热情地说。 香樟树上的萧琼枝,看到这一幕,手里的拳头,下意识捏得更紧了。 不久,碧篱朱带着光腚村七个强盗,来到了萧琼枝家院子门口。 “奇怪,周大智家院子门,怎么是打开的?”光腚村强盗中的矮胖面相刻薄女,伸手指了指大开的院子门,问李绝代。 “周大智老婆孩子大概是听到风声,跑了!”李绝代自作聪明地答。 “人跑了没关系。刚刚在路上,离朱姑娘告诉我,周大智家只有个十七岁的婆娘、和七岁的继女,那么,就算她们跑了,家里的粮食,应该是带不走的,我们先进去把粮食给收了吧。”黄金莲兴致勃勃地跟李绝代商量。 “也行。”李绝代点点头,示意黄金五百两身边的碧篱朱,在前面带路。 碧篱朱却没有动,娇娇怯怯地说:“村长,有一件事,奴家刚才忘了说。周大智媳妇楚芸娘手里,有一块玉佩,据村里看到过的人说,那块玉佩的水头很好,有可能价值连城。” “有这事?你应该不会是为了报复周大智,故意哄我们的吧?”李绝代倒是不傻。 他瞪着碧篱朱,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里,寻出撒谎的破绽来。 碧篱朱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更加娇娇怯怯了:“村长,奴家真没骗你。就在昨天,跟楚芸娘要好的楚有钱媳妇王春花,还为了她男人楚有钱,去求楚芸娘,拿那块玉佩当钱,借给她买药治楚有钱的寒症,等过段时间,她家有钱了,再帮楚芸娘把玉佩给赎回来。” “可楚芸娘却不肯借,说是怕当铺把那块玉佩给换了。你想想看,要是那块玉佩不是特别值钱,她会担心当铺把那块玉佩换了吗?还有,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王春花,她家就是我们刚经过的那家。”碧篱朱说完,用手指了指隔壁王春花家。 李绝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又低头想了想,说:“行了,现在你说的那个楚芸娘,不是带着她女儿萧琼枝跑了么,这天眼看就要黑下来,一时半会,我们也没法找到她们,玉佩的事,只能等明天再说,你还是先带我们,去院子里面抢她们家粮食吧。” “村长,奴家知道她们躲在哪里!楚芸娘是新嫁娘,胆子小,平时很少出门,在村里根本没什么熟人,就是跟王春花和那边住的周有种媳妇刘五秀,关系好,经常互相走动。” “不过,昨天,她得罪了王春花,现在,肯定只能躲刘五秀家里去了,奴家可以带你们,先去刘五秀家抓到她们,抢走她们手里的玉佩,再带你们回来这边抢粮食!”碧篱朱不死心,说完,用手指了指隔壁刘五秀家的方向。 李绝代没想到两家隔的这么近,立刻来了兴趣:“行,那你带路吧。” “好的。”碧篱朱立刻兴冲冲带着李绝代等人,往刘五秀家走。 香樟树上的萧琼枝,看在眼里,气得低叹了句“真是最毒贱人心”。 然后,伸出一只手,冲碧篱朱的背影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 很快地,光腚村七个强盗就在碧篱朱带领下,到了刘五秀家院子门口。 不过,下一刻,他们都傻眼了。 因为,刘五秀家院子门也是开着的,里面静悄悄,明显没人。 李绝代气乎乎转头,问碧离朱:“这是怎么回事?” 碧篱朱也蒙了,娇娇怯怯地说:“奴家也不知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带我们找到一户人家,一户人家就刚好没人在家,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其实是跟这两户人家一伙的吧?”李绝代越说越生气。 他拿起手里的大铁钩,就往碧篱朱身上狠狠打过去。 第十八章 登堂入室 碧篱朱吓得赶紧往黄金莲背后躲。 黄金莲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干,在她躲过来时,抬腿朝她脚下一勾,把她勾倒在地。 然后,侧身让到一边,面带微笑,看着追上来的李绝代狠狠打她。 碧篱朱很惊讶,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不妙。 开始拼命失声尖叫:“光腚村强盗杀人哪!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 旁边的海阔家空听缓缓凑过来,低头扫一眼碧篱朱,似笑非笑地对李绝代说:“哟,这骚货叫声真销魂,李绝代,你要不要换种方法来发泄怒火呀?” “就这丑八怪,你要你上!”李绝代嘴上这么说着,手下动作更加狠,很快就把碧篱朱打得晕死过去。 香樟树上的萧琼枝,看着这一幕,深觉这狗咬狗的场景,挺解气的,原本嗔怒的神色,舒缓了不少。 倒是楚芸娘,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萧琼枝好奇地低声问她:“娘,怎么了?” “枝儿,你刘婶子最是精打细算,她不大可能为了躲避光腚村强盗,就连门都不锁,带着狗子、石头跑出去,任由强盗上门,抢走家里藏的粮食。我担心,她和狗子、石头出什么事了。”楚芸娘低声答。 萧琼枝没想到她担心的是这个,不由微微一笑:“娘,你放心,刘婶子没出事。”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刘五秀后院,一棵不大显眼的香樟树:“你仔细看看刘婶子后院,靠西墙的那棵香樟树,刘婶子带着狗子、石头,都在那棵树上藏着呢!” 楚芸娘将信将疑,连忙顺着萧琼枝所指,仔细看了看。 下一刻,她就发出了惊喜的赞叹声:“枝儿,看到了,我看到了!没想到你刘婶子这么机灵,居然也能想到藏树上!” “是呀,而且,她可不仅仅只是想到了,要藏在那棵不起眼的大树上,她应该还想到了,用布堵住狗子、石头的嘴巴,不然,光腚村那个李绝代打碧篱朱时,依狗子、石头的那点胆子,肯定会吓得失声尖叫,暴露行踪的!”萧琼枝说。 “这么说,你刘婶子考虑得很周到。不过,枝儿,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藏那棵树上的?”楚芸娘有些不解。 “我想到的。第一、刘婶子擅长顺东西,藏东西肯定也是好手,她藏的粮食,应该不容易被强盗发现。” “第二、狗子、石头两个,才从我们家回去不久,刘婶子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带着他俩,找地方外逃,只能藏家里。” “第三、光腚村强盗有多坏,当时我们都不清楚,藏家里的话,只有选择藏在靠院墙的树上,才能既方便看到强盗们在别人家院子里,都干了些什么,心里有个底,同时,强盗来院子里时,也能进可攻,退可逃。”萧琼枝耐心分析。 “枝儿真了不起,这些都能被你全部想到。”楚芸娘仔细听完,心悦诚服。 她无比崇拜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才转过头,继续看刘五秀院子里的动静。 刘五秀家院子里,李绝代在碧篱朱奄奄一息后,已经带着光腚村另六个强盗,一起进入刘五秀家的四间屋子里搜寻。 约摸一刻钟后,他们悻悻地从屋子里出来,转到刘五秀家的粮仓搜寻。 不一会儿,他们又悻悻地从粮仓出来,骂骂咧咧往院子门口走。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李绝代,骂声是最大的:“妈的,真是见了鬼了,这户人家看起来也不算太穷,居然毛都没留一根!要不是我们才来的,我都要怀疑,我们早就来搜过一遍了。” “确实,毛都没给我们留一根,这户人家太坏了!村长,不如我们放火烧了他的院子,解解气吧!”紧跟在李绝代背后的娘自耕,立即直着嗓门,大声说。 “行!就这么的!”李绝代很乐意。 接下来,他就指挥娘自耕、黄金莲等人,在刘五秀院子里放火。 不但把刘五秀家的屋子、粮仓都给点着了,连北墙墙角搭的一个鸡舍,都没有放过。 香樟树上的萧琼枝,看在眼里,剐他们的心都有了。 刘五秀家屋子很快就陷入一片火海。 李绝代、娘自耕、黄金莲等光腚村强盗放完火,似乎心情都好了很多。 他们嘻嘻哈哈地出了刘五秀家院子,开始往萧琼枝家院子里走。 这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附近很多人家,传来的都是或大或小的吆喝声、叫骂声、苦苦哀求声。 除了刘五秀家,远远看去,前面还有不少其它人家也被放火。 看来,光腚村强盗这次来了不少,如果由着他们继续留在周家村行凶,只怕,整个周家村,粮食要被抢大半,屋子要被烧大半,人要被杀害好些。 萧琼枝想了想,低声跟楚芸娘商量:“娘,我想除掉往我们家来的这光腚村七个强盗,免得他们再去伤害其他无辜,你能帮我吗?” “枝儿,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有危险吗?”楚芸娘不太放心地问。 她也不希望再看到光腚村强盗伤害无辜,不过,她更担心萧琼枝的安危。 “这个办法白天用,会有一定危险,现在已经天黑了,只要这些光腚村强盗嘴馋,就没什么危险……”萧琼枝抓紧时间,语速很快地把自己想到的办法,跟楚芸娘细说了一遍。 楚芸娘听完后,连连点头:“这办法好。我都听你的。” 很快地,李绝代、娘自耕、黄金莲等光腚村强盗,进入了萧琼枝家院子里。 他们在李绝代的带领下,一起去萧琼枝家厨房,点了两个火把,先搜厨房,接着,再搜另两间卧室。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悻悻地从卧室里出来,转到萧琼枝家的粮仓搜寻。 粮仓里有数十捆干柴,都是周大智前些天砍回来,搁屋顶上晒干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装干粮的小石灰坛子。 一个坛子里,装的是楚芸娘薰制的鳅鱼、黄鳝辣鱼干。 另一个坛子里,装的是上回没有吃完、被楚芸娘晒干贮藏的锅巴。 李绝代、娘自耕、黄金莲等光腚村强盗,在周家村抢劫了一个下午,早已经又累又饿了。 现在,赶上粮仓里有现成的吃的,自然食欲旺盛。 他们纷纷直接坐在干柴上,拿了锅巴,就着辣鱼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边吃,还不忘边夸锅巴和辣鱼干味道香。 第十九章 女巾帼 萧琼枝早在李绝代、娘自耕、黄金莲等光腚村强盗,进入粮仓的一刻,就趁着夜色,偷偷跟楚芸娘下了香樟树。 她们蹑手蹑脚走到厨房里,点燃几个火把,悄悄摸到粮仓顶上的入口边,对准下面的光腚村强盗,扔了过去。 李绝代、娘自耕、黄金莲等光腚村强盗,看到上面突然被人扔火把下来,纷纷吓一跳,都下意识往一边躲。 楚芸娘趁着这个机会,连忙手脚麻利地把搁在粮仓入口处的下粮仓木梯,给拉上来。 李绝代眼尖,率先发现了,反应过来。 他举着手里的大铁钩,跳起脚去钩木梯子,同时,声色俱厉的冲楚芸娘吆喝:“臭婆娘,你赶紧给我把梯子放下来,不然,我上来就用铁钩勾穿你的喉咙!” 楚芸娘被他的凶神恶煞模样吓着了,有些害怕,不由得手抖了下。 萧琼枝正在帮着她一起拉木梯,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赶紧目光明亮地看着她,大声鼓励:“娘,别怕,快点拉,只要我们把木梯给拉上来了,他们就没法从粮仓出来,根本伤害不到我们的。” “嗯,枝儿说的对,娘要保护枝儿,娘不怕。”楚芸娘受到鼓舞,边说边更加手脚麻利地拉木梯。 李绝代很失望,气得仰头冲萧琼枝大吼:“破丫头,你在找死!你以为没有梯子,我就上不来了?我告诉你,你们要是再不把梯子放下来,等我自己想法子上来了,我会把你娘俩,一起用铁钩穿了喉咙,挂你们周家村村口大树上示众!” 萧琼枝只是目光冷冷地扫李绝代一眼,没有作声。 她心里明白,跟这种穷凶极恶的畜生讲理,毫无意义,想办法让他永远闭口,才是王道。 很快地,木梯被拉上来了。 粮仓里面的干柴,已经有部分被火把接上火,烧得靠里站着的那两个光腚村女强盗,开始拍打着衣服,尖声哭叫。 李绝代、娘自耕、黄金莲、海阔家空、以及另一个一直没有作声的面相猥琐男,衣服上也沾了点零星的火苗。 但这些人比两个女强盗要镇静。 他们一边脱下衣服扑火,一边开始试图搭成人梯,从粮仓爬出来。 萧琼枝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手。 她当机立断,指着一旁封粮仓口子的石板,对楚芸娘说:“娘,我们一起把它推过去,封上洞口!” “好。”楚芸娘心里紧张,顾不得细想,下意识照做。 等把洞口封上后,萧琼枝又说:“娘,快去把爹平常用的锄头、钯头找过来!” “好。”楚芸娘依然照做。 等楚芸娘把锄头、钯头背过来时,从院子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提着砍刀的人。 萧琼枝乍一看,吓一跳,还以为是新来的光腚村强盗,马上跟楚芸娘,浑身充满戒备地盯着对方。 “嘿嘿,芸娘,枝儿,别怕,是我!”没想到,对方显得挺高兴的。 “五秀,原来是你!”楚芸娘听出是刘五秀的声音,也很高兴。 “想不到吧,我是特意来帮你们的!”刘五秀口里说着话,脚下也没停,很快就跑到了楚芸娘与萧琼枝身边。 这时,封粮仓的石板,恰好被下面的人给推开,一颗人头,从石板后面,探了出来。 刘五秀看到,几乎不假思索地,就挥起手里的砍刀,朝那颗人头砍下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垂下了头。 一切发生得太快,萧琼枝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 倒是楚芸娘眼尖,看出是谁,举起锄头把,就砸过去:“该死的李绝代,你不是想害死我家枝儿么,我让你害!我让你害!我让你害……” 她一连说了十几个“让你害”,愣是把李绝代的头给砸得稀巴烂。 下面搭人梯撑着李绝代爬上来的几个光腚村强盗,估计都被楚芸娘的剽悍样子给吓着。 一个没撑住,人梯倒塌,全掉进下面烧得越来越大的柴火堆中,鬼哭狼嚎起来。 刘五秀高兴极了,“哈哈”大笑两声,转头吩咐楚芸娘:“芸娘,快,我在这洞口守着,你去灶屋拿火石和柴草来,再多点些火把扔进去,把这些强盗统统烧死!” “好!”楚芸娘马上照做。 不一会儿,楚芸娘就扎了十余个火把,点着了,扔进粮仓。 粮仓里,胡自耕、黄金莲等光腚村强盗的鬼哭狼嚎声更大了。 其中,开始传来一个女强盗的断续求饶声:“两位嫂子,我们只是……来你们家抢东西……没有为难过你们,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们一条活路……把梯子放下来……让我们出去吧……我保证……出去后,不会伤害你们!” “臭表子!你们才烧了我的屋子,打死了老实憨厚的周有求,你忘记了?还没有为难过我们,不会伤害我们,你在这里哄鬼呢!像你们这种穷凶极恶的强盗,我烧死你们,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绝对不会手软!”刘五秀根本不上当,恶狠狠地斥责。 “行啊,既然这样,那就要死一起死!”那个叫娘自耕的男强盗不甘心,说完,就从下面拣了根有一头火烧得很旺的干柴,往刘五秀身上扔。 刘五秀吓得赶紧躲开。 “哈哈!”娘自耕自以为得计,紧接着,马上又拣了根有一头火烧得很旺的干柴,往上面扔,同时,还不忘招呼其他强盗,也这么干。 搞得萧琼枝都要被他们的愚蠢给气笑了。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认真在下面扑火,他们人多势众,上面扎火把的只有楚芸娘一个,其实是可以做到,扑灭楚芸娘扔下来的每一个火把,保住狗命的。 偏偏他们一直只想逃出来,根本没有安心在下面扑火,导致火势越来越大,现在,再怎么做,都晚了。 她拣起一根被强盗们扔上来的、有一头火烧得很旺的干柴,扔回粮仓里,转头提醒刘五娘:“刘婶子,下面的火越来越大,强盗们要忙着扑火,一时半会,搭不了人梯爬出来,你也来拣他们丢出的干柴,扔回去烧他们吧!” “行。”刘五秀爽快地答应了,照做。 第二十章 有福同享 接下来,尽管粮仓里光腚村强盗们扔烧得很旺干柴出来的速度,远远快过萧琼枝、刘五秀扔回去的速度,以及楚芸娘扎火把的速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粮仓里的火渐渐烧得越来越旺。 光腚村强盗们开始尝试把干柴和火把丢到一角,腾出空地来栖身。 可热气和烟雾也重,他们根本没地方躲,渐渐都被不同程度烧伤了,在里面打滚和鬼哭狼嚎,没再顾得上往上扔烧得很旺的干柴。 萧琼枝、楚芸娘、刘五秀这时候都已经累出一身汗,几乎快要精疲力尽了。 她们趁机也停手,凑到粮仓入口处,探头看下面的动静。 下面的烟雾越来越重,熏得人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那两个光腚村女强盗已经变成火人,躺在堆放干柴的火堆里,没有动弹,估计已经死了。 在靠近粮仓入口正下方一角,被清理出大约四平方米的空地。 那五个光腚村男强盗,横七竖八躺在一起。 除了头部被刘五秀砍一刀,后又被楚芸娘用锄头把砸烂脑袋的李绝代死了外,其他四个都还没死。 他们察觉到萧琼枝、楚芸娘、刘五秀看过来的目光时,全部警惕地站起身,如厉鬼一般,凶狠地瞪着她们。 楚芸娘立刻被吓到了,下意识护着萧琼枝离开粮仓入口处。 刘五秀有样学样,也下意识跟着她们走。 只是,才走了几步,她就回过神来,停下脚步,提醒楚芸娘:“芸娘,别走了,那些强盗都已经被烧伤,应该暂时没什么力气再搭人梯爬上来,你不用怕他们!” “他们还没死呢,我不放心,这里剩下的柴草不多了,得去灶屋再多拿点柴草过来,多点些火把扔进去。”楚芸娘说完,护着萧琼枝继续走。 走到厨房里,楚芸娘去拿柴草时,萧琼枝注意到柴坑里捂火炭的坛子。 她灵机一动,指着它,对楚芸娘说:“娘,我们把家里这个也带过去吧,这里面的火炭接火快,沾点火星子就能烧起来,而且一小块一小块的,倒进粮仓里后,那些强盗根本来不及一一伸手捡开,比火把更好用。” “好,还是枝儿想得周到。”楚芸娘立即去抱那个坛子。 萧琼枝则顺手抱了点柴草,方便等下把火炭倒入粮仓后,马上点火把扔进去接火。 回到粮仓入口处时,刘五秀已经主动用剩下的柴草,扎了五六个火把。 这可真是瞌睡送枕头。 萧琼枝连忙把自己的计划跟刘五娘说了下。 刘五娘也觉得她想得周到,迅速把火把都一一点着,扔进粮仓里。 又帮楚芸娘搭把手,将坛子里面的火炭,全部朝刚刚扔火把的位置缓缓倾倒。 很快,先掉到火把上的木炭就接上了火,导致试图去捡开火把的强盗,都措手不及。 等他们好不容易捡走所有火把,扔到堆干柴的那一角时,这边的火炭也已经烧得红通通。 他们才一会儿,就被灼伤得越来越严重,发出阵阵痛呼和咒骂。 其中,里面那个绰号海阔家空的强盗,居然开始哭丧着脸求饶:“上面的小嫂子、小-” 他的话还没说完,刘五秀已经迅速扎起一个新火把,点着了,恰好扔到他的头上。 他的头发一下子就着火,顾不得再求饶,忙着举起双手去拍打头上的火。 萧琼枝看到,转头跟楚芸娘、刘五秀商量:“娘,刘婶子,反正现在木炭已经都烧红了,下面火很大,接火快得很,我们干脆对着中间的火炭堆周围,直接扔柴草吧。” “好呢!”刘五秀立刻大大咧咧答应一声,抱起脚下剩余的柴草,就往木炭堆周围扔。 楚芸娘则带着萧琼枝,又去厨房抱柴草过来。 等厨房的柴草都抱过来,扔进粮仓里时,萧琼枝、楚芸娘、刘五秀都累了个够呛。 不过,效果也是相当的好。 现在,整个粮仓底下都被柴草给塞满了,火烧得很旺,跟烧窑似的。 估计那剩下的五个强盗,都已经被烧死,没有再发出呻吟声和咒骂声。 刘五秀放心了,对楚芸娘说了句“这么晚了,外头应该不会再有强盗过来了,我去把我家狗子、石头接过来安顿下。”,转身就走往她自己家里走。 楚芸娘这才想起,刘五秀俩孩子还没带过来,而刘五秀家的屋子,早就被李绝代他们放火给烧了。 她有些为难地跟萧琼枝商量:“枝儿,你刘婶子带狗子、石头过来后,只怕就会在我们家住下,等到她有钱重新搭屋子,才会搬出去。到时,关于我们家城砖饼的秘密,只怕是保不住了!” 萧琼枝想想也是这个理,说:“没关系,她等下再过来,我们直接主动告诉她吧,反正,这次要不是刘婶子帮忙,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烧死粮仓里那些强盗。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另外,干脆也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个做城砖饼的方法,告诉族长,就说我们以前也没做过这东西,也是尝试,现在发现成功了,能瞒过强盗,愿意教给大家一起防盗。” “对了,还有,得让族长记得叮嘱所有人发誓,不把这个方法传给村外的人,免得走漏消息,这个方法就不管用了。” “好,还是枝儿想得周到。”楚芸娘直点头。 不久,刘五秀把狗子和石头带过来了,顺便还抱来一坛米,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估计里面是换洗衣服。 她对楚芸娘说:“芸娘,我家里屋子都烧了,以后就只能借住在你家了,不过,你放心,我不让你吃亏,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要是我刘五秀有一口东西吃,就饿不到你和枝儿。” “五秀,别说外道话,你有这份心就好,不用跟我客气,我家大智也把家里粮食藏得好,这次居然没被强盗识破,应该能捱到开春,还有吃的。”楚芸娘一边说着话,一边帮她把米抬进萧琼枝原来住的那间屋子。 刘五秀顺手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到床上,拿眼扫了下床上明显新铺的床褥和被子,不无感激地说:“芸娘,原来你已经猜到我要过来,把这些都准备好了,你人真好,我对不起你,我以前-” 第二十一章 聪明人儿多 “又说外道话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带孩子睡吧。”楚芸娘猜刘五秀必定是要给自己讲,她以前从自己家顺点小东小西的事,直接打断她的话,不给她讲下去的机会,转身要走。 刘五秀却不肯,拉着她,一脸好奇:“芸娘,先别走,你跟我说说看,大智哥都把粮食藏哪儿了,怎么就居然没被强盗识破呢?” 楚芸娘看她这架势,就知道不让她弄明白,自己今晚别想带萧琼枝睡觉。 只好直接把她带到自己的屋子里,从针线笸箩里找来小木锤,走到前些天周大智新搭的炕上,敲下一块城砖饼给她看,又把怎么做城砖饼的方法,跟她说了一通。 刘五秀恍然大悟,兴奋地表示,明天就要把自己所有的粮食都搬过来,用同样的方法,全部做成城砖饼。 第二天,一大早,刘五秀就抢先把昨晚楚芸娘敲下的那块城砖饼蒸软,和着她带来的米煮成的粥,一起给大家做早餐吃。 吃的时候,她预先把城砖饼切作五块,一块大的,四块小的,其中,大的一块给了萧琼枝,她和楚芸娘、狗子、石头四人各吃一块小的。 结果,城砖饼的味道太好,狗子、石头吃之前,看到萧琼枝手里那块大一点,只是面露艳羡,并没说什么。 轮到吃完后,就嫌少了,眼睛盯着萧琼枝手里还来不及吃完的那块大的,试图抢一点点过来。 气得刘五秀一人一个大嘴巴煽过去:“现在家里有多少吃的,你们不知道吗?你们都是做哥哥的人,跟妹妹一个小丫头抢东西吃,你们还要不要脸?啊?赶紧给我向枝儿道歉!” 萧琼枝本来看狗子、石头一副可怜兮兮垂涎三尺的样子,是打算要把手里剩下的城砖饼,分些给他们吃的。 听到刘五秀这么说,她又觉得自己作为新时代过来的女性,有必要培养下这个封建时代下,身边男生们的女士优先意识。 于是乎,她就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手里的城砖饼,一边扑闪着圆溜溜的杏眼,看向狗子和石头,等他们给自己道歉。 倒是楚芸娘,赶紧放下碗筷,拉着刘五秀劝:“五秀,别这样,是我的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慌,我昨夜才敲一块城砖饼,怎么够他们吃呢?你跟我一起进屋去,我再敲一块出来蒸给他们吃。” 其实她敲城砖饼不需要有刘五秀作陪,她只是不想刘五秀留在这里打孩子。 萧琼枝明白她的意思,连忙也配合她,催促刘五秀:“刘婶子,你快跟我娘过去吧,你呆在这里,狗子、石头就不好意思给我道歉了!” “我不去。”刘五秀摇头。 她反拉住楚芸娘:“芸娘,你这些城砖饼是已经晒好的,可以放好久,先不要动它们,今天我是打算尝个新鲜,才拿出来吃,以后,还是得等家里不能做成城砖饼的其它粮食吃完了,我们再吃它们才行。” “这……”楚芸娘有些犹豫。 她心里很认可刘五秀的打算,只是,狗子和石头刚才吵着要吃时,那眼巴巴的样子,让她实在狠不下心不成全他们。 萧琼枝了解她的性格,拉拉她的衣袖,让她把自己手里的城砖饼,一分为三,给自己留一块,给狗子、石头各递过去一块。 不过,在狗子、石头接城砖饼干的时候,她很严肃地板起脸,说:“东西我可以分给你们吃,但你们不找我要,直接想要抢我的,不管是想抢多少,都是不对的,你们得就这事向我道歉。” “对不起,枝儿。”狗子、石头手里有了城砖饼,哪还在乎道歉呀,立刻咧嘴一笑,异口同声大声表态。 餐后,刘五秀开始忙着带狗子、石头一起去他们自己家,搬藏起来的粮食和其它家常用品过来。 楚芸娘则按昨晚跟萧琼枝商量好的打算,带着她去族长周远冬家。 才出门不远,就碰到周远冬带着族里两个老太爷、和好几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押着几个被五花大绑光腚村强盗过来。 倒是巧。 楚芸娘连忙把他们迎进屋。 双方一番嘘寒问暖、互相交流情况后,萧琼枝才知道,周远冬这次带人来萧琼枝家,一是为了慰问楚芸娘、萧琼枝母女,二是为了统计她们家里蒙受损失的情况,及光腚村强盗的伤亡情况。 原来,昨天,天黑后,有不少人家,都远远发现光腚村强盗们没抢到东西,就会打人、杀人、烧屋子。 轮到他们被抢,只要是家里成员多的村民家,纷纷趁着天黑的便利,用上了萧琼枝昨晚用的计策,在光腚村强盗们搜完屋子、下到粮仓时,抽了梯子,收拾他们。 不过,他们尽管得到周大智前些天托族长送去的提醒,很少有人把粮食藏在粮仓里,但他们家里的年富力强男人们,从军前,都忙着去地里、山里觅吃的,留给家里过冬了。 他们的粮仓里没存什么干柴,存的主要是像萧琼枝家那种腌鳅鱼、黄鳝干,或者一点晒干的薯条。 他们厨房里和厨房上面的木梁上,倒是放了一些干柴,但量不太大,搬运它们很要时间。 所以,他们烧光腚村强盗,跟萧琼枝家的具体操作方法,不太一样。 基本上都是拿了厨房的干柴,先点燃一部分,扔到粮仓入口正下方,烧得光腚村强盗们不敢靠近入口。 然后再把剩下的部分,分批塞住入口,点燃了烧。 烧完后,继续塞,继续烧,直到烧光所有干柴为止。 这时,下面的强盗,早已被烧出来的热气和烟雾熏得要么死去,要么完全失去抵抗力,瘫倒在粮仓里了。 但是,村民们也累得够呛。 他们纷纷用石板封住粮仓入口,并在可能会透风的地方,特意塞上破布破衣给堵死了,安排人轮流守着,天亮时,找族长周远冬来处理。 周远冬家靠村尾,家里除了他和族长夫人,还有三个儿媳妇、四个十至十六岁的孙子,和三个八至十岁的孙女。 昨晚,他也带着家人用近似萧琼枝用的方法,对付光腚村强盗了。 他家人多,儿子多,粮仓里跟萧琼枝家一样,在把粮食空出后,也存了不少干柴。 顺理成章的,他家昨晚也跟萧琼枝他们一样,把进入家中粮仓的几个强盗,是给活活烧死了。 来萧琼枝家之前,周远冬大致清点了下。 在他家至萧琼枝家之间的三十多户人家中,有五户人家屋子,被光腚村强盗放火烧毁。 其余各户人家,共直接烧死光腚村强盗二十三人,薰死光腚村强盗三十五人,活捉光腚村强盗七人。 他已经安排人把所有清点过的、已死光腚村强盗,全部丢到村西北角乱葬岗上去。 至于活捉的七个光腚村强盗,他打算等归拢所有被活捉的光腚村强盗后,统一送交官府处理。 萧琼枝仔细听完,好奇地问那几个被押着的光腚村强盗:“你们光腚村,在哪个乡?村里有多少人,因为交不上皇粮,不得不落草为寇?” 第二十二章 强盗窝 光腚村强盗们都装作没听见,把头别向一边,不理萧琼枝。 族长周远冬看到,给萧琼枝解释:“这七个强盗嘴很硬,怎么打他们,都不肯吐露他们光腚村的情况。” 萧琼枝有些失望,故意说:“那就干脆杀了他们吧。反正我们楚国现在因为交不上皇粮,被逼落草为寇者不少,官府根本管不过来,也许正巴不得我们民间,自发帮他们除掉这些隐患呢,不杀白不杀。” “就是。他们村长昨天被我和芸娘给打死了,如果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以后一定会来报复我们和我们村的!”刘五秀突然大声说。 她就站在门口,身上背着个大包袱,肩膀上扛着一袋东西,身边一左一右站着石头与狗子,也都背着包袱,扛着小袋东西,明显是刚从他们自己家里过来。 “这……”周远冬有些犹豫。 毕竟,这跟他原来的打算大相径庭,他根本没想过要杀光他们。 而那七个光腚村强盗,这时却沉不住气了。 他们纷纷一脸震惊地转过脸来,看着刘五秀。 其中一个矮瘦中年男子,细细打量刘五秀和楚芸娘几眼,直摇头:“不可能,我们村长打架好猛的,他还会很多阴谋诡计,你们两个婆娘,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算计得过他。” “对了,我记得我们村长,昨天还带了我们的军师,以及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等人一起。别人不说,军师阴谋诡计好厉害,二当家、三当家打架跟村长一样,也好猛的!”另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紧接着补充。 刘五秀越听越得意。 她从容走进屋,狠狠白了他们一眼:“你们真是蠢到家了,阴谋诡计多,有什么用?打架猛,有什么用?老天长着眼睛在看着呢,他们是没遇到命里的对头,遇到了,再能耐,也是一个死,哼,爱信不信!” “我看他们不仅是蠢到家了,还都是无耻、恶毒到家了,不然,也不会把他们村,叫做光腚村,为了抢我们村里的粮食,完全泯灭人性,烧杀抢东西,无恶不作。”萧琼枝背后,突然有人冷声讽刺。 萧琼枝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转头一看,才发现说话的居然是周大勇。 “二叔,你怎么回来了?”萧琼枝又惊又喜,好奇地问。 周大勇这时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身材修长,脊背挺直,长相英俊。 哪怕是穿着粗布衣裳,看起来也像个王子似的,显得非常有气质。 三个月前,周大智与楚芸娘成亲,他请假回来过一趟。 萧琼枝经周大智介绍,跟他见过一面,有印象。 据周大智说,周大勇今年只有15岁,但早在两年前,就中了秀才。 他是整个周家村,唯一一个有资格在县学读书的人。 他还曾经跟周大智学过武,小小年纪,打架是好手。 经过昨晚的事,萧琼枝现在充分意识到,在这到处都有人落草为寇的非常时期,家里还是得有像周大勇这样文武双全的男性在,才比较有安全感。 “你爹放心不下你娘和你,前日托人捎信,让我请假回来。恰好县学有不少同窗从军,没剩下几个人,定在今天开始放假,所以,我就在今天回来了。”周大勇走到萧琼枝身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太好了!”萧琼枝喜出望外。 楚芸娘也很高兴。 她立即把刘五秀拉到一边,低声说:“五秀,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家也就这两间屋子可以住人,现在大勇从县学放假回来了,如果跟我和枝儿住一间,不方便,麻烦把你昨晚住的那间,让给他住,你带着狗子和石头,跟我和枝儿住一间。” “行,就这么的。”刘五秀爽快地点头,立马带着狗子和石头,把身上的包袱,都放在用城砖饼搭的那个新坑上。 然后,她又去另一间屋子,把她昨晚留在那里的东西,也搬来这间屋子。 不过,刘五秀这边忙忙碌碌的,萧琼枝这边也没闲着,正试图说服周远冬,杀光光腚村剩下的强盗。 她指着光腚村强盗中的那个满脸横肉中年男子,对周远冬说:“族长爷爷,他说他们村长,昨天还带了他们的军师,以及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等人一起。我刚才想了下,昨日来我家的光腚村强盗,有七个,说不定这些人都在里面。” “麻烦你让人去我家粮仓,把里面那些光腚村强盗的尸体,都搬出来,让他们认认吧。” “行。”周远冬恰好有点好奇那些尸体的具体身份,正准备这么干。 他让身边的两个少年,在楚芸娘带领下,进入粮仓里,把李绝代、黄金莲等光腚村强盗尸体搬上来,并排摆在院子里。 随后,又让两个少年,押着那七个被五花大绑的光腚村强盗,过去认尸。 李绝代、黄金莲等光腚村强盗的尸体,全部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矮瘦中年男子等光腚村强盗,瞪圆了眼珠子,紧紧盯着看半天,也没看出谁是谁。 萧琼枝只好给周远冬出主意:“族长爷爷,这些光腚村强盗尸体都被烧焦了,看上去一个样,你干脆让人搜一下他们的身,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吧。” “行。”周远冬马上照做。 很快,那几个跟周远冬一块过来的少年,从李绝代、黄金莲等光腚村强盗尸体怀里,各搜出来一块石牌,和一些散碎的金、银、铜钱、戒指、玉坠子之类财物、饰物。 其中,石牌的样式统一,正面是人名,背面是一个光屁股的标志。 周远冬不识字,让人把石牌都交给周大勇看。 周大勇仔细看完,从中挑出一块石牌,把它的正反面,都朝矮瘦中年男子等光腚村强盗晃了晃,沉声问:“这个姓李的,是你们村长吗?” “是。”矮瘦中年男子这时已经面色大变,非常沮丧地回答。 周大勇趁机把剩下六块石牌,都递到他们眼前:“看看,这些剩下的石牌,又都是你们村的谁?” “这是三当家的石牌。” “这是军师的石牌。” “这是二美人的石牌。” …… 等矮瘦中年男子等光腚村强盗把石牌认完,七个死者的身份也出来了。 分别是他们光腚村的村长、三当家、军师、二美人、二当家、四当家、五美人。 萧琼枝有些好奇,问矮瘦中年男子:“你们村这些美人,看起来也不美呀,为什么叫美人?” “我们村男人都是光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女人同睡。所以,我们的女人,不论长得美不美,都叫美人。” “不过,我们村长脾气暴躁,这些年,我们起码抢了四五十个女人进村,都被他在床上掐死了。现在我们村里,只剩下五个美人。其中,二美人晶晶和五美人新椅,是我们军师从潭州妓院买回来的。” “另外还有三个美人,是我们军师黄金莲从外面骗回来的寡妇。”矮瘦中年男子很有耐心的回答。 看来是因为李绝代等七人的死,受到刺激,知道怕惧了。 只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怕惧,已经晚了。 萧琼枝想了想,对周远冬说:“族长爷爷,光腚村强盗们连无辜女子都要抢,还由着他们村长掐死,看来,没一个好东西。无论男女,统统该死!” 第二十三章 有够无耻 “行,那就-” “等等!” 周远冬正准备让人杀了剩下的七个光腚村强盗,那个矮瘦的中年男子,突然然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野鹤,你想告诉他们什么?”而矮瘦的中年男子旁边,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立即对矮瘦的中年男子不满了,拿眼狠狠瞪他。 “当然是出卖你们呀,兄弟,你别瞪我,贫道还没活够呢!”矮瘦的中年男子野鹤,根本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回答。 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自然被气坏了。 他“呸”地一声,吐了老大一口口水到野鹤脸上,恨恨地说:“野鹤,亏村长那么信任你,你太没有义气了!” “村长是信任我,可我都投奔光腚村两年了,没少为他当牛做马,他却一直没把我升成六当家,太对不住我!我如今出卖他,也不亏心。”野鹤不服气,振振有辞。 说完,他又迫不及待地转头对周远冬说:“族长,如果我把我知道的、所有有关光腚村的情况告诉你,你能不能饶了我这条狗命?” “这……”杀他们的主意是萧琼枝出的,周远冬下意识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并没打算放过野鹤,但有兴趣逗他。 她故意很爽快地说:“族长爷爷,那你就饶他一命,让他说吧!” “行。”周远冬回头,示意野鹤说。 野鹤于是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所知道的,有关光腚村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原来,光腚村并不是个村子,而是座落在潭州乌七乡八爪山上的强盗窝。 这个地方跟南城茶木乡切界,而茶木乡又跟泉陂乡切界。 光腚村建寨已经有十六年,头头就是被刘五秀与楚芸娘,用锄头打死的李绝代。 这个李绝代生于乌七乡,长于乌七乡,三十多岁时,还中了秀才。 不过,他爹娘都是药罐子,长期卧病在床,家里没什么钱,他自己又长相丑陋,人见人厌的,娶妻困难。 十六年前,一个从西域逃难过来,在乡里做暗娼,叫天竹葵的回女,看上李绝代的秀才身份,试图把他勾上床。 没想到,回回李绝代都在临门一脚时,不行了。 天竹葵很失望,就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她偷到的好几个男的听。 那些男的也是各色,居然以此作为要胁,一起亵玩李绝代。 李绝代受不了,怀恨在心。 他找到天竹葵,逼天竹葵配合他,利用那些男的,时常要去找天竹葵快活的机会,在给他们喝的茶里,下砒霜,毒杀他们。 然后,他又杀了天竹葵,去找铁匠,打一把大铁钩,每天报复性反亵玩他们。 直到这些人的家人,看他们好几天没归家,感到不对劲,向官府报案,李绝代才带着大铁钩,躲到八爪山上,落草为寇。 像黄金莲、娘自耕、海阔家空、野鹤等强盗,都是李绝代后来招揽到光腚村的。 他们基本上来自乌七乡或者乌七乡周边乡里,几乎身上都背着杀人的案子,是被官府通缉的亡命之徒。 只有野鹤,自称没杀过人,长年在茶木乡的天桥上算命,骗人钱糊口。 前年,为了让一个叫刘不肥的二傻子多花钱,他吓唬对方,马上会有致命的血光之灾,要出十两银子,他才会帮对方免灾。 偏偏,刘不肥太穷,拿不出钱,又恐惧血光之灾带来的伤害,回家就上吊自杀了。 这样以来,野鹤自然也在家乡呆不下去,只好投奔李绝代。 萧琼枝仔细听完,问:“你们光腚村一共有多少人?” “加上我新收的徒弟红叶,一共一百二十四人。除了红叶和另外十六个人,前天去茶木乡那边打劫时,被人打伤,回了光腚村养伤,剩下的一百零七人,全部来了你们周家村。”野鹤如实回答。 萧琼枝认真想了想,指着他,对周远冬说:“族长爷爷,这个家伙曾经骗得人自杀,也很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如先让人打断他双脚,再把他丢到村外去吧!” “行-” “等等!” 周远冬才开口,野鹤又打断了他的话,哭丧着脸,看看他,又看看萧琼枝。 犹豫一会儿,野鹤把目光停留在萧琼枝身上:“小姑奶奶,我刚才忘了说清楚,那个上吊自杀的刘不肥,是茶木乡里的混混,一贯跟在人屁股后面,喊打喊杀,架秧子起哄,不然,我也不会说他有‘血光之灾’了。” “我骗得他自杀,等于是为民除害,其实不仅不能算我坏,往大了说,我还算有功。” “照这么说,如果你现在杀了他们六个,也算为民除害,也算有功了?”萧琼枝趁机指着旁边那六个被活捉的光腚村强盗,问。 “当然!”野鹤一脸大义凛然。 看上去,大有打算摇身一变,成为正义化身的架势。 真是有够无耻。 萧琼枝打心里鄙视。 她想了想,转头跟周远冬商量:“族长爷爷,既然这个野鹤,觉得杀了其他光腚村强盗,是为民除害,也算有功,不如,我们就给他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由他来负责杀了剩下的光腚村强盗吧。” “不行,枝儿,不能给这家伙刀!这家伙脸上无肉,天生歹毒,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他手里有了刀,不杀其他光腚村强盗,反过来,用刀割开他们身上的绳索,一起来杀我们,怎么办?”刘五秀不知何时,走到了萧琼枝背后,一脸认真地插话问。 萧琼枝连忙回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刘婶子,杀人不一定要用刀子的,用麻绳或者腰带,也可以。” “是了,那就让他用麻绳吧,用腰带划不来。”刘五秀下意识低头看一眼自己腰上的腰带,果断作出选择。 惹得楚芸娘在一边抿嘴笑。 萧琼枝也是服了刘五秀的抠门本性。 倒是周远冬,很认可刘五秀的话,马上让人找来一根麻绳。 不过,他并没有把麻绳交给野鹤,而是让人先拿着。 野鹤怀疑他信不过自己,赶紧表忠心:“族长,你放心把麻绳交给我吧,我保证不留活口!” 第二十四章 隐患 “我们还没有归拢,你们所有被活捉的光腚村强盗呢,急什么!”刘五秀觉得野鹤蠢死了,冲他翻白眼。 萧琼枝也猜测周远冬,应该是打算归拢,所有被活捉的光腚村强盗后,统一勒死他们。 不过,她可不想真留着野鹤的狗命。 在周远冬等人离开后,她把刘五秀拉到一边,低声叮嘱一番。 刘五秀听得连连点头,下一刻,就脚步匆匆地出门了。 这时,周大勇可能是嫌院子里,曾经摆放李绝代等光腚村强盗尸体的地方晦气,正拿着把锄头,在那里刨地皮。 楚芸娘很支持他的举动,从厨房的梁上,取下两个小提箩,用来给他装那些被刨出来的地皮。 萧琼枝觉得家里的粮仓死过人,更晦气。 她站在一边,跟他们商量:“娘,二叔,粮仓被火烧过,又死过人,里面太晦气,刨地皮起不了多大作用,你们看,是不是干脆把它给填平算了?” 楚芸娘没多大力气,干不来填粮仓的活,不敢拿主意,下意识把目光看向周大勇。 周大勇却回答得很爽快:“好的,我刨完这里的地皮,就去填。填好了,再从后院挑地方,重新挖个洞,做粮仓。” 萧琼枝摇摇头:“二叔,没必要先填老洞,再挖新洞,大可以用挖新洞的土,来填老洞。” “另外,现在强盗横行,挖新洞,入口还是选在不显眼的位置比较安全。比如床底下、灶台底下、水缸底下、大坛子底下等等。” “甚至还可以在新洞里面多挖几条地道,一些通往院子里面或者每间屋子,便于强盗闯进院子里时,随时进洞藏身或者偷偷钻出来反击,一些通往院子外面,便于斗不过强盗时,随时从地道逃跑。” “好主意!还是枝儿考虑周到。”周大勇看向萧琼枝的目光里,颇是赞许。 他跟萧琼枝还是第二次打照面。 第一次见面时,因为正赶上周大智跟楚芸娘成亲,他需要协助他们招待客人,根本没大注意萧琼枝。 只是觉得她还算漂亮、乖巧、可爱。 同时,从周大智嘴里,知道她哪哪都不像楚芸娘,而是像她的生父,尤其是继承了她生父天资聪颖,触类旁通,过目不忘的本事,是个完全异于常人的小神童。 今天,亲眼见证她的所作所为,他也不得不承认,萧琼枝确实是个是个完全异于常人的小神童。 “枝儿,现在村外的人,都知道我们村里人,因为及时收割稻子,手里余粮比他们多得多,只怕还会有落草为寇的强盗,来打劫我们,你看,要不要把你这个挖粮仓和地道的主意,也告诉族长,让他通知村里人,都这么做?”楚芸娘也觉得萧琼枝主意好,下意识问。 萧琼枝微微一笑:“可以呀,娘,你不是还没把城砖饼的事,跟族长说么,正好到时候一起说。” “不过,也得要族长让大家提前发誓,不把这个主意泄露给村外的人,另外,你可以告诉大家,除了在自己家挖粮仓和地道,还可以考虑跟要好的邻居,把彼此家地道挖通,一起藏身、一起反击强盗、一起逃跑。” “好!这主意更好了!嫂子、枝儿,事不宜迟,干脆由我现在去把这个主意告诉族长吧。”周大勇听得兴致勃勃,说完就要去找族长。 萧琼枝连忙叫住他:“二叔,等等,你刚刚漏听我对我娘说的第一句话了。我们还有一个好主意,也打算告诉族长爷爷。” “什么好主意?”周大勇目光一亮,好奇地问。 萧琼枝于是把关于城砖饼的事,跟他细细说了下。 周大勇很意外,立即让楚芸娘和萧琼枝,陪他去她们住的屋子,看城砖饼。 看完后,他心悦诚服地对萧琼枝说:“枝儿,你可真是我们家和我们村的小福星!有了这城砖饼和你先前提议挖的那种粮仓和地道,就算以后天天来强盗,我们村里的人,也一定能够应付自如了。” “不一定的。关键要看大家齐不齐心,能不能保守秘密。如果再出现像碧篱朱那样的女人,或者像王婶子那样的女人,出卖我们,那么,再好的主意也是白搭。”萧琼枝无奈地摇头。 这两个女人终究是隐患。 尤其是碧篱朱。 除掉吧,似乎有些下不去手,毕竟她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除吧,她这么坏,只要有机会,早晚又得出来祸害人。 “你说的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周大勇似乎想起些什么,皱眉问。 萧琼枝便把碧篱朱跟光腚村强盗同流合污的事,和王春花借玉佩的事,都告诉了他。 周大勇气得脸色铁青。 关于碧篱朱跟光腚村强盗,说周大智看到她身子,对她不负责任的事,没人会比他更清楚真相。 事实是,五年前的一个傍晚,他去河里游泳,出水时,碧篱朱突然赤条条从旁边的一块大石头背后钻出,扑上来搂抱他。 周大勇吓得大叫“大哥,大哥!”。 周大智恰好在附近河边,下竹篓子逮鳅鱼、黄鳝。 听到动静,他赶紧跑过来,推开碧篱朱。 没想到,碧篱朱爬起来,又抱着周大智的腿不放,说他和周大勇看光她的身子,两个都要对她负责任。 周大智果断一掌劈晕她,带周大勇离开。 然而,事情居然还没完。 第二天,一大早,碧篱朱就叫上族长周远冬和她继爹周有求,找上门,以看光她身子为由,要周大智对她负责。 周大智表示跟周大勇,昨天根本没见过她。 当时河边就他们三人,没有其他们。 碧篱朱找不到证人,结果,反被周远冬训了一顿,这事也就这么了结了。 倒是周大勇,因为这件事,心里有了阴影,从此,再也不敢去河边洗澡,就怕被碧篱朱再次给赖上。 他为了不让楚芸娘和萧琼枝,因为碧篱朱向光腚村强盗提过这件事,而对周大智有误会,特地将事件原委,都细细说了遍。 萧琼枝和楚芸娘都很惊讶。 她们根本想象不到,一个女人还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碧篱朱这品性和作风,简直就连娼妓也不如么。 而周大勇解释清楚一切后,也不含糊,立即就要去找碧篱朱算账。 第二十五章 大忽悠 “二叔,我陪你一起去!”萧琼枝乐得看这个热闹。 叔侄俩才出院子,就发现大丫正沿着院外的墙根,撒腿往她自己家院子方向跑。 萧琼枝觉得不对劲,高声冲她喊:“大丫,快站住,前面草丛有蛇!” 大丫吓一跳,赶紧站住,掉头跑到萧琼枝身边。 她一把揽住萧琼枝的胳膊,紧张地问:“枝儿,你看清楚是什么蛇了吗?” “好像是条一截白一截黑的蛇,不怎么大。”萧琼枝信口胡诌。 “哎呀,那就是银环蛇,很毒的,咬一口就会死呢!”大丫心有余悸,腿肚子都在打颤了。 萧琼枝心里好笑,表面上,双手反揽住大丫的胳膊,温声说:“大丫,两天没有见到你,我怪想你的。你为什么突然不来我家,找我玩了?” “我娘昨天跟你娘和你吵架后,不让我找你玩,说我要是再找你玩,就打断我的腿……”大丫也怪想念萧琼枝的,下意识答。 萧琼枝马上蹙眉:“你娘怎么这样呀?她跟我们吵架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又没跟我们吵架!我娘就准我跟你玩。要不是昨天我家院子里进强盗,我娘怕我会把强盗带到你家,我昨天就来你家,找你玩了。” “你娘对你真好。”大丫一脸羡慕。 萧琼枝模仿她的表情:“我娘对我好,对你更好呢,你今天不过来玩,她都念叨你了,还留了好东西,跟以往一样,不准我先吃,也不准狗子、石头先吃,说要等你来,和你一起吃。” “真的?”大丫目光一亮。 下一刻,想起以往去萧琼枝家,受到的厚待,脸一下子涨红了。 她嗫嚅着说:“对不起,枝儿,你和你娘一直都对我这么好,我不该背叛你们,听我娘的,偷听你家的动静,让她告诉那个坏心眼的碧姑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没事,大丫,你别难过,哪个人不听娘的话呢?我也听我娘的话呀,你放心,我和我娘都不会怪你的。” “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娘为什么要你偷听我家的动静,告诉她和那个碧篱朱?”萧琼枝把大丫的手抱得更紧了,一脸好奇地问。 大丫提起这事就生气:“那个碧篱朱,上回不是在河边碰到我们,因为狗子和石头,跟我们说起看到她曾经在河边,故意当他们的面,脱衣洗澡的事,狠狠骂过我们么?我本来很讨厌她的。” “可是昨天夜里,她突然来找我娘,送了我娘一个玉镯子,说只要我娘帮她,盯着你家的动静,随时告诉她,那个玉镯子就是我娘的了。” “我娘要钱给我爹治病,就拿了她的镯子,要我以后每天都来偷听你家的动静。” 原来是这样。 果然,果然,这个碧篱朱就是个祸害。 萧琼枝想了想,对大丫说:“大丫,你先去我家找我娘吧,我和我叔叔去附近找根棍子,来打草丛那条蛇,等把蛇打死了,我再叫你回你自己家。” “好。枝儿你对我真好。”大丫很感动,高高兴兴放开萧琼枝的手,往萧琼枝家里跑。 萧琼枝等她进了院子里,转头对周大勇说:“二叔,那个碧篱朱,既然以前能做出那样阴险下流的事,还反过来要我爹和你,对她负责任,如果我们现在去找她,万一她又对你故伎重施,就麻烦了。” “不如我们等刘婶子回来,叫上她,陪我们一起去找碧篱朱吧,这样会方便一点。” “好。枝儿考虑得很周到。”周大勇直点头。 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要是又被碧篱朱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追着要求负责任,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叔侄俩转身回院子。 院子里,楚芸娘正拿着锄头,在艰难地刨着刚才周大勇没来得及刨完的、那片地皮。 看到周大勇和萧碧枝这么快就回来,她显得很惊讶。 周大勇没有作解释,直接上前,冲她说了句“嫂子,我来!”,接过她手里的锄头,继续刨地皮。 萧琼枝则顾忌着,这个时候,大丫肯定是跟狗子、石头他们,正呆在不远处的自家屋子里玩,不敢大声说话,怕穿帮。 她冲楚芸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把刚才出门的经过,跟她细说一遍。 楚芸娘听完后,有些困惑:“碧篱朱为什么要让王春花,盯着我们家的动静呢?难道她是打算等村里下次再来强盗时,再出卖我们一次?” “有这个可能。”萧琼枝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现在只想好好收拾碧篱朱一顿,让她再也没有祸害人的能力和机会。 回到屋里时,大丫正跟狗子、石头,在正屋炕上的小桌子中间,旋转几个枣树刺穿着的山栗子,比赛谁的那个旋得最久。 在小桌子一侧,摆着一小堆瓜子、花生。 估计是刘五娘早上拿来送给楚芸娘,楚芸娘再拿出来招待他们的。 因为,萧琼枝家的这些瓜子、花生之类零食,也放在粮仓里,昨晚早付之一炬了。 看到萧琼枝进屋时,大丫他们都邀她一起玩。 萧琼枝对于这种小儿科的游戏,自从上次玩过瘾后,就失去了兴趣。 她摆摆手,让他们玩,然后,特意笑着告诉大丫:“那条一截黑一截白的蛇,已经被我二叔用竹棍打死,挑远远的地方扔了。” “这么快?你二叔真厉害!”大丫很惊喜。 然而,狗子更惊喜,马上好奇地问:“枝儿,你二叔把那条蛇,扔到哪里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萧碧枝直觉有些不对劲。 “我娘会煮蛇羹,可香可补了,那条蛇,我们可以拣回来,中午让我娘,给我们煮蛇羹吃。”狗子笑眯眯回答。 “原来蛇还可以煮蛇羹吃呀,你怎么不早说。我在跟我二叔扔完蛇往回走时,远远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从天上冲下来一只老鹰,朝扔蛇的地方落下去,估计那条蛇,现在早已进了老鹰肚子里。”萧琼枝一脸遗憾。 “哎呀,哥,你真笨!都是你,害得我们大家都没蛇羹吃!”石头听到这里,倒是真遗憾了,狠狠瞪了狗子一眼。 第二十六章 这也能闹大 狗子立刻不服气地反瞪石头:“弟,你难道不笨?你也知道娘会煮蛇羹呀,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事告诉枝儿?” “我还小,没你懂事,想不到那么多。” “那你总比枝儿大吧,枝儿怎么比你懂事?” “你不记得了?芸伯娘早就说过,枝儿跟一般人不一样,像她亲爹,早慧!我们的亲爹又没早慧,我当然也就没她懂事。” “嘿!照你这么说,你是嫌弃我们的爹蠢了?” “我没有,我们的爹也是个好爹,他只是没有枝儿亲爹聪明,可他比大丫爹聪明多了!”石头说到这里,得意地冲大丫眨眼睛。 大丫气得一把把他从炕上推到地下:“不许说我爹坏话!” 狗子着急了,一把把大丫也从炕上推到地下:“不许欺负我弟!” 萧琼枝没想到,就因为一条子虚乌有的蛇,能让大家闹出这种大矛盾。 熊孩子的世界,真是一切都有可能。 萧琼枝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大丫、狗子、石头三人,三天两头,一言不和就打起来、打过马上又能好起来的水深火热相处模式,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 她无奈地从坑上跳下,去拉被摔哭的大丫和石头,一阵好哄。 然而,大丫这次不比以往,显得很有原则,止住哭泣后,坚持要狗子和石头,就石头说周有钱坏话的事道歉,不然,就要回家叫王春花过来,帮她教训狗子和石头。 萧琼枝只好耐着性子说:“大丫,石头说你爹不如他爹聪明,是不对,但刚才就可以为这事要他向你道歉的,为什么你刚才却不是这么做,而是把他推倒在地?” 大丫有些郁闷地答:“我刚才太生气了,没想那么多。” 萧琼枝笑着挽起她的手:“那你就是承认,你刚才也有不对了。那么,既然你和石头都不对,你们就应该彼此为对方的不对道歉。” “至于狗子,他并没有说你爹的坏话,只是看你推老弟,才推你的。我相信,只要你和石头愿意彼此道歉的话,他应该不会介意也被你推一把的。” “那好吧,是石头有错在先,只要他能先跟我道歉,我就可以跟他道歉,还有,狗子是从炕上把我推下地的,他也能坐炕上被我推才行。”大丫想了想,做出决定。 萧琼枝满意了,转而看向狗子和石头。 他俩觉得大丫的要求还算能接受,没有意见。 接下来,石头主动向大丫道歉,然后,大丫勉强也向石头道歉。 轮到狗子坐炕上,让大丫推的时候,又出状况了。 因为狗子原本坐在炕外头,这次故意挪到了炕里头。 他力气本身又比大丫大。 大丫使劲推他,连推了好几下,也仅仅只是把他推倒在炕上,根本没法推下地。 大丫不服气,指着他,对萧琼枝抱怨:“枝儿,你看,狗子他钻我空子,故意靠里坐,我根本没法把他推下炕!” “大丫,这事你可怪不得狗子了,他刚才不就是把你从炕里头推下来的?总不成,你是他从炕里头推下的,他反而要坐炕外头给你推吧?” “再说了,他都已经被你多推好几下,也算是很让着你了,这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力气太小。”萧琼枝露出一脸公平公正之色。 不过,边这么说话的时候,她还边从怀里摸出一把香喷喷的野柴李,递给大丫吃,以示安慰。 这可是好东西。 大丫虽然见过,但是很少吃到。 因为柴李都是长在深山老林里,而深山老林有狼、有老虎,除了周大智敢进去,包括大丫爹在内的村里其他人,都不敢进去。 大丫能有机会见到吃到,还是因为周大智跟周有钱关系较好,偶尔会在周有钱带着她过来玩时,拿出一小把,招待她。 至于今年,由于恰好现在才是野柴李熟的时候,所以,尽管大丫常来萧琼枝家,却还是第一次吃到。 她是那种记吃不记打的性子,有了野柴李,哪还记得要找狗子讨公道? 更何况萧琼枝刚才劝她的话,还说很在理。 她眯眼笑着,手脚麻利地收起柴李子,跳下炕,往自己家里走。 明显是看萧琼枝并没有给狗子、石头吃野柴李,生怕狗子、石头来抢她的。 萧琼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在心里微吁了口气。 其实,她在处理大丫跟狗子、石头的矛盾时,骨子里还是有些偏心的。 谁让大丫有个王春花那样自私自利又缺德缺心眼的娘,严重上梁不正呢。 反正她与大丫友谊的小船,还能走多远,她心里完全没底,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特别护着大丫,正常对待就好。 “枝儿,你刚给大丫的那把东西,是野柴李吧?我也喜欢吃野柴李,你也给我一把吧!”这时,眼尖的石头,早已急急从炕那头,爬到这头,向萧琼枝伸出了脏兮兮的小手。 “没了,为了让大丫原谅你们,我把野柴李全给她了。”萧琼枝立即拍拍小手,目光抱怨地看着他。 小样儿,在我家给我惹麻烦,害我浪费好吃的,还有脸也问我要?才不惯你这臭毛病呢。 “枝儿,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事不能怪我,我不知道你有野柴李,不然,我和我哥都会让着大丫的。”石头心疼那一把野柴李,咽了口口水,有些垂头丧气地说。 “是呀,枝儿,我娘常说,爹亲娘亲,不如自己亲;天大地大,不如有好吃的大。你这野柴李很难得有的,下回你可别为了我们,就这么把它送人,害得我们连尝都没机会尝了。”狗子也心疼那一把野柴李,一本正经教导萧琼枝。 萧琼枝都要被他们的冥顽不灵给气笑了。 她懒得跟他们争,只是板起脸,将桌子一角的那些瓜子、花生,一分为二,拨到他们跟前,然后,跳下炕,去院子里看周大勇刨地皮。 周大勇这时已经在楚芸娘的协助下,差不多把要刨的地皮刨完了。 看到萧琼枝过来,连忙冲她说:“枝儿,你过来得正好。刚你娘跟我说,有人送了你几本启蒙书,你已经在跟你爹看书识字了,不如今从下午开始,我也每天抽一个时辰,教你看书识字吧。” “好的,谢谢二叔。”萧琼枝很高兴。 楚国的字,都是近似近代的繁体字。 她在现代,只认得简体字,不认得几个繁体字。 虽然最近跟周大智学了几天识字,识得的繁体字却还不算多,只能大致做到连认带猜来看懂每一本启蒙书,估计要换上更深奥一点的书,就基本上看不懂了。 这可不行。 必须要多识字,才能通过书,了解这个时代的历史、人文、政治、经济、军事等等的发展基础和发展态势,以便顺势而为,让日子越过越好。 第二十七章 大英雄 天擦黑时,刘五秀才回来。 大家都在等她一起用饭。 她却难得地爱了回干净,让大家不要等她,先吃。 然后,她去厨房提热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上桌。 上桌时,发现桌上饭菜未动,大家都还在等她。 她就有些惊讶了:“你们怎么不先吃呢?饭菜都要凉了。” “刘婶子,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要都坐在一起了,才能够吃饭。”萧琼枝笑眯眯回答。 其实,她倒是想先吃。 不过,家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还有大人在外忙,就一定要等在外忙的大人到家,一起用餐。 刚开始,她有点不习惯。 主要是,她爹周大智太乐于助人。 以前,他每天外出干活时,午饭会准点回来吃。 下午干完活后,如果时间还早,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沿途有别人还在忙的话,往往就会过去帮忙,直到忙完为止。 这样以来,回家吃晚饭,自然就很不准时。 最初,他特别提醒过楚芸娘,中饭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不必等他,尽管先吃。 可楚芸娘表面答应了,事实上,坚持要等他回来一起吃。 只是,会在傍晚,还没见他回来时,弄一点零嘴,先给萧琼枝“点槽”,免得饿着萧琼枝。 象刚刚,楚芸娘看到刘五秀进厨房提热水,就料定她是想洗澡,而且一定会洗好一会儿,特地拿出几把黄豆,分给萧琼枝和狗子、石头,先“点槽”,同时把饭菜都重新拿回厨房加热,才刚拿出来的。 因为,刘五秀有“半年不洗澡,保得元身好。”的口头禅,必然很久没洗过澡了,一时半会,很难洗痛快。 “嗯,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以后也是。我会一直把我们枝儿,当成我的宝贝女儿的。”刘五秀被萧琼枝的话哄得很高兴。 她边说边扯起坐在萧琼枝右边凳子上的狗子,抢了他的座位,自己挨着萧琼枝座。 狗子不服气,有样学样地去抢石头的位子。 石头不干了,抓住狗子的手就咬。 狗子疼得“哎哟”大叫一声,举起另一只手,抓住石头的发髻,狠狠往后扯。 石头疼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不忘冲刘五秀叫唤:“娘,哥又欺负我了!” “我看着呢,石头,这次可是你不对!”刘五秀根本没把兄弟俩打架当回事,很淡定地回答。 石头懵了:“哥抢我的凳子座,怎么还是我不对?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弟,你敢骂娘老糊涂?你活得不耐烦了吧你!”狗子原本在石头哭的时候,停止了扯他的发髻,这时,又扯了起来。 石头疼得“哇”地一声,又大哭起来,边哭边冲正准备过来劝架的楚芸娘叫唤:“芸伯娘,我娘和我哥又合起伙来欺负我了!” “臭小子,瞎说什么真话呢!”刘五秀立刻抿嘴笑。 惹得萧琼枝也被逗乐了。 她笑着提点石头:“石头哥,刚刚,你娘抢你哥的凳子坐,你哥是怎么做的?” 楚芸娘这时已经走到石头跟前,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而狗子也早就再次放下了扯石头发髻的手。 石头得到解脱与安抚,迅速止住哭泣。 他依恋地把头靠到楚芸娘怀里,不无委屈地瘪着嘴回答萧琼枝:“我哥来抢我的凳子坐了。” “那你哥来抢你的凳子坐时,你是怎么做的?”萧琼枝又问。 “我咬我哥了……”石头感到哪里好象有些不对劲,有些迟疑地回答。 萧琼枝立刻又转头问狗子:“狗子哥,你娘抢你的凳子坐时,你为什么没有像你弟那样去咬你娘,反过来去抢你弟的凳子?” 狗子得意地回答:“因为我打不过我娘,却打得过我弟呀!”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石头受到启发,伸手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小脑袋. 下一刻,他兴致勃勃地往萧琼枝身边跑。 那架势,明显就是来抢萧琼枝凳子坐的。 萧琼枝没兴趣跟这种小屁孩较劲,马上站起身,准备坐到周大勇旁边的空凳子上。 谁知道,刘五秀在石头经过她身边时,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脚。 石头没注意到,一下子被绊倒在地。 这下子好了,又是一顿大哭。 楚芸娘连忙赶到他身边,扶起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下他的膝盖、手掌和头脸。 在确定他只是手上有一点轻微擦伤后,才放心,从五屉柜里找来一小盒治创伤的药,给他抹了下,把他带到周大勇旁边的空凳子坐下。 这时,桌上的饭菜都快要凉了。 大家抓紧时间吃饭。 其间,出现过两回狗子与石头抢菜吃的小插曲,都被刘五秀直接武力镇压。 楚芸娘只能在她打过孩子后,稍微劝一两句,并没有机会制止。 主要是,无论狗子与石头起矛盾,还是刘五秀打他们,都是高速度、高效率,并不给旁观者及时干涉的机会。 饭后,刘五秀手脚麻利地陪楚芸娘一起将碗筷洗好,回到屋子里,给大家讲起她上午和下午的见闻和情况。 原来,这一次,光腚村如野鹤说的那样,真的一共来了一百零七个强盗,进周家村打劫。 位于萧琼枝家前面一百一十六户人家中,不论反抗还是不反抗,几乎绝大多数人家,都有家人被光腚村强盗砍伤或者杀死。 共死二十七人,伤六十五人,重伤三十三人,非常惨烈。 不过,临近傍晚时,从茶木乡过来一个男子,是个大英雄,有一身非常厉害的武功。 他持一把剑,挨家挨户地帮助大家,刺杀光腚村强盗。 一共刺死了三十四个光腚村强盗。 等于说,光腚村强盗中,留在周家村的,只有野鹤他们七个活口。 只是,在那个男子刺死第三十四个光腚村强盗时,突然莫名其妙的晕倒了,到现在还没醒来。 不然,昨晚上,那些来萧琼枝、族长等人家里的光腚村强盗,应该也会死在他手里。 “刘嫂,难道就没有人找郎中,看看那个大英雄,为什么会晕倒么?”周大勇听得来了兴趣,连忙问。 第二十八章 怪有趣 “当然有!那个大英雄是在老屋院子周远庚家里晕倒的。周远庚昨晚怕村里还有强盗,不敢出门找郎中,今天早上,他发现村里没有强盗的动静,一大早就去乡里请郎中过来,诊治那个男子。” “可郎中说那个男子没有病,是身上曾经有很严重的旧伤,最近才刚恢复,昨天就这么废劲杀人,累着了,只要好好睡一觉就会醒来,叫所有人都不要打扰他,免得害他睡不好。”刘五秀提起这事就觉得奇怪。 她从来没有听说,一个人累着了,可以整整睡一天一夜,都睡不醒的。 “刘婶子,剩下那七个光腚村强盗,后来都死了吗?”萧琼枝更关心的则是这个。 “都死了。”刘五娘提起这事就来劲,很欢乐地答。 “都是怎么死的?”萧琼枝又问。 刘五秀立刻眉飞色舞起来:“我按你说的,挨家挨户打听,很快就打听到,那七个光腚村强盗,昨天打死、打伤好些我们村的人。” “我就找到被他们打死的人的家人、和打伤的人的家人,把族长打算让野鹤杀掉其中六个光腚村强盗,然后放过野鹤的事,讲给他们听。” “他们听了,马上抄起东西去找族长,要求打死那七个光腚村强盗报仇,族长也不好拦他们,就由着他们打。” “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看他们打得痛快,也手痒,抄起东西帮他们打,打得那七个光腚村强盗满身血,脑浆都溅得到处是,把我身上给溅脏了,害得我回来时,只好先洗澡,再吃饭。” “五秀,原来枝儿上午跟你在一边说话,就是商量做这事。”楚芸娘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 她伸手摸了摸萧琼枝的头,不无愧疚地说:“枝儿,娘让你跟我生活在这乡下,小小年纪,就要为这么多是是非非的事,操这么多的心,实在是委屈你了。” “娘,你别这么说,我不觉得委屈,有娘的地方,就是我有幸福的地方。”萧琼枝目光柔柔地看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上辈子,去过几个农家乐,也呆了些日子。 但感觉在那里生活的所谓农民,并不像真正的农民,他们的眼睛里只有钱,热情和客气中都透着些许精明,没有真正的农民会有的那种憨厚和淳朴,不大自然。 这辈子,能过把真正在乡下生活的瘾,虽然辛苦了点,但对于绝大多数真正的农民,是怎么样一种生活和为人,有了深刻的认识和体验,不得不说,其实也怪有趣的。 “枝儿的话说得真好,有枝儿的地方,也是娘有幸福的地方。”楚芸娘很感动,下意识把萧碧枝抱到怀里,抱得紧紧的。 这番母女情深,看在刘五秀眼里,羡慕极了。 她忍不住对狗子、石头愤愤然:“你们两个臭小子,看看人家枝儿是怎么爱她娘的?多学着点!” 狗子不服气地回答:“娘,你怎么不想想,你对我和我弟,有芸伯娘对枝儿那么好吗?” 刘五秀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养小子,要当养强盗,怎么狠怎么来,才能养成男子汉。养丫头,才要当宝养,怎么好怎么来,好让丫头嫁人后,对娘家有想头子,顾着娘家。” “难怪你老是顾着外家,舍得饿着哥和我,舍不得饿着外婆家的表哥表姐他们!娘,你们女人真麻烦,等我以后长大,不娶女人,娶男人算了。”石头撇嘴。 “噗哧!”萧琼枝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 狗子懂得比石头多,连忙教育他:“弟,别乱说话!男人不能生孩子,得娶女人。咱们娘顾外家,是因为爹没管教好,大智伯管教芸伯娘管教得好,芸伯娘就没有顾外家,连娘家都不回的;大丫爹管教大丫娘管教得好-” “臭小子,你们一个个都在瞎说什么呢!”刘五秀看他们说着说着,扯到了自己的糗事,气得打断狗子的话,给他们一人头上,赏了两颗暴栗。 狗子立刻不作声了,石头则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楚芸娘只好上前哄他。 周大勇趁机对刘五秀说:“刘嫂子,我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刘五秀看他说话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连忙问。 “是这样的……”周大勇于是开始跟刘五秀,谈起了要去找碧篱朱算账的事。 刘五秀的屋子,昨天就是碧篱朱带李绝代等光腚村强盗去烧的。 她只是因为看碧篱朱昨天被李绝代打了顿死的,才没有急着去找碧篱朱算账。 听完周大勇的话后,她十分愤愤然:“这个臭娼婆,不愧是娘偷人养出来的货,从头到脚都透着阴险下流。大勇,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好好收拾她!” “好,那就有劳刘嫂子了。”周大勇连忙道谢。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萧琼枝正准备跟刘五秀、周大勇一起出门,找碧篱朱算账,没想到,狗子和石头,先他们一步,兴致勃勃往院外走。 萧琼枝好奇地问:“狗子、石头,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石山家玩。”石头答。 “石山是谁?”萧琼枝又问。 她来周家村这几个月,出门时,都是规规矩矩跟在周大智、楚芸娘身后,并不跟任何小孩子们到一边玩,很少有认识的小孩子。 反倒是呆家里时,因为大丫、狗子、石头喜欢过来玩,跟他们三个比较相熟。 “石山是远庚爷爷的孙子,我们想去他家看大英雄。”狗子答。 石山是跟他玩得好的小伙伴,以前,他很喜欢带着石头找石山玩。 因为石山打架很厉害,还很讲义气,跟他玩不会吃亏。 后来,萧琼枝来了,他觉得萧琼枝长得很漂亮,说话很有道理,无论碰到什么问题,都能想到好法子解决,就喜欢带着石头找萧琼枝玩,很少再去石山玩了。 “我也想去看大英雄,我还有话要对他说,你们能等我回来后,再一起过去吗?”萧琼枝问。 刘五秀昨晚说那个大英雄,杀死了很多光腚村强盗,肯定真的是个武林高手。 现在这兵荒马乱、落草为寇强盗满天飞的时期,要是能把大英雄忽悠过来,呆在周家村里,继续保护周家村村民,多好。 第二十九章 打起来 “我也想去看看那个人,枝儿,等收拾了碧篱朱,我带你去看吧。”周大勇提议。 “好!”萧琼枝完全没意见。 倒是狗子、石头,因为周大勇是村里唯一一个秀才,而且还会武功,内心里一直都很崇拜他,听了他的话,不仅没有去石山家,还跟着他一起去找碧篱朱了。 周有求家。 院子门紧闭,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没住人似的。 刘五秀站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举起手,把门拍得遍响,边拍边喊:“代嫂子,开门!有事找你!” 然而,她拍了好一会儿,手都拍红了,院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大勇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他从附近找来根竹竿,后退六七米远,奔跑到院门边的墙根附近时,直接一个撑竿跳,跳进了周远求家院子里。 下一刻,院子里就传来碧篱朱“啊”的一声尖叫。 再下一刻,院子门被打开。 映入大家眼里的,是周大勇双手开门,还没收回来的姿势,以及碧篱朱从背后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周大勇腰部的姿势。 刘五秀二话不说,当先冲进门,去扯碧篱朱那双手,边扯边骂:“臭娼婆,光天化日,你也敢缠着我大勇兄弟不放,真是不要脸!” 碧篱朱不放手,边挣扎,边撕心裂肺般大喊:“来人啦!来人啦!周大勇又要对我不负责任啦!” 这嘴脸,跟昨天在李绝代他们面前,那副娇娇怯怯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萧琼枝看着恶心,转头对狗子、石头说:“快去帮你们的娘,咬碧篱朱的手臂,咬完就哭,说她打你们!” 石头马上照做,狗子愣了一下,也照做。 碧篱朱原本还能挣扎下,被狗子、石头轮番咬手臂后,疼得受不了了,下意识松开手,破口大骂:“你们大大小小合起伙来欺负人,都是疯狗!” “臭娼婆,你才是疯狗呢!我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你前天带着光腚村强盗,放火烧了我的屋子,我要打断你的腿,把你卖到妓院去,换钱来修新屋!”刘五秀说完,就扑到碧篱朱身上,一顿死打。 碧篱朱前天才被李绝代死打一顿,身上有伤,又好吃懒做,没什么力气,根本不是刘五娘的对手。 没一会儿,她就被刘五秀打得像只死老鼠一样,歪瘫倒在地。 这时,院子门口,已经有不少村民,因为听到这边的动静,赶过来看热闹。 其他人都没做声,只有刚赶来的王春花,一脸义愤填膺地斥责刘五秀:“刘五秀,你真是越来越泼了,居然跑到碧篱朱家里来欺负人,赶快住手,不然,我们大伙儿都饶不了你!” “得了,王春花,谁是你的‘大伙儿’呀?碧篱朱前天带光腚村强盗,放火烧刘五秀家屋子,我趴在我家院子树上,亲眼所见,这种活该千刀万剐的女的,你都要偏帮,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就是!王春花,我前晚看到碧篱朱去你家了,你跟她其实是一伙的吧?” “我听说,这个王春花,前几天,非逼着周大智媳妇,把他女儿的家传玉佩当掉,换钱给周有钱看病呢,依我看,她跟这碧篱朱,就是一路货,都觉得别人的东西,只要不给她们,就是欠她们的,还真保不准是一伙的!” …… 看热闹的村民们都看不惯王春花的嘴脸,纷纷七嘴八舌斥责她。 王春花并不知道,碧篱朱带光腚村强盗,烧刘五秀家屋子的事。 现在看到大家,因为她护着碧篱朱,都牵怒她了,吓一跳,连忙为自己分辩:“我不知道碧篱朱,带光腚村强盗烧刘五秀家屋子的事,都是误会,我走了!” 说完,就准备开溜。 碧篱朱却把她当成救命稻草,挣扎着冲她大喊:“王嫂子,你不可以见死不救呀!回来!” “我已经救过了,可祸是你自己惹的,我总不能帮你背祸吧?”王春花悻悻说完,掉头就走,根本不给碧篱朱再求她的机会。 碧篱朱只好又转过头,娇娇怯怯地哀求周大勇:“大勇,你上回就看光奴家的身子了,一直没对奴家负责,现在,你行行好,劝刘五娘放过奴家吧!” “臭娼婆,又在说什么乱话?你当大伙儿都是傻的呢?你每逢天气好,就没脸没皮跑到河边,假装洗澡,脱衣给路过男人看的事,这村里哪个人不知道啊?” “有几个男的,没被你那干瘪身子污过眼?你还有脸拿这个扯事?”刘五秀越说越生气,挥手重重一耳光抽过去。 上回碧篱朱故意让狗子、石头,看到她身子的事的,狗子、石头回家跟她说起过。 她还为这事特地跑去找碧篱朱算过账的。 “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村里哪个人家里,你没去偷过?我起码不会偷人东西。”碧篱朱不在乎其它地方,就在乎脸,挨打后,破天荒异常激动起来,目光充满仇恨地瞪着刘五秀。 刘五秀脸红了下,梗着脖子说:“我顺的又不多,害不了人,而且我有了多的东西,还会送人,你这个臭娼婆,干的全部都是害人的勾当,能跟我一样?” “就是!刘五秀虽然偶尔会顺点东西,但是不管哪一年,她都会送她自己家里种的丝瓜、苦瓜、葡萄、梨子什么的给大伙儿吃,比起这些来,她顺的那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一个看热闹的大娘,非常认可刘五秀的话。 这令刘五秀觉得倍有面子。 她得意地对碧篱朱说:“臭娼婆,瞧瞧,你想掇祸,没人上当呢。” 碧篱朱很郁闷,有些不甘心地说:“你们都不是好东西,看我爹不在了,一个个欺负我,我爹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得了吧,臭娼婆!你还有脸提有求大哥?这么多年,我们谁不知道,有求大哥长年自己吃苦受累,养你和你娘,和养疯子、傻子似的,你却从来没叫过他一声爹?” “前晚他被光腚村强盗打时,我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你一开始躲在屋子里看热闹,等他被打死了,才为了保命,出来出卖大智哥一家人。哼,现在,你倒是好意思说他是你爹了?”刘五秀冷笑。 “就是!我也看到了,有求哥被光腚村强盗打死后,碧篱朱从始至终,没一点难过的样子,倒是带着光腚村强盗,去大智弟家和你家打劫,显得特别积极。”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附和。 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估计那晚也都看到了发生的一切,紧跟着给刘五秀作证,斥责碧篱朱的无耻。 萧琼枝却突然想到一件事,问碧篱朱:“有求伯现在哪里?” 第三十章 骷髅头 “是呀,有求哥在哪里?”刘五秀受到启发,也紧跟着问。 通常,村里要是死了人,都会通知族长和左邻右舍,一起处理。 可族长昨天忙着处理光腚村强盗,以及了解村民的伤亡情况,陪郎中挨家挨户救治伤者等事,还根本没来得及帮村民处理死人的事。 碧篱朱好吃懒做,没有什么力气,前晚,周有求的尸体,会被她用什么方法、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这是我家的家事,与你们无关。”碧篱朱目光闪烁了下,不肯说。 看来,里面一定有猫腻,需要好好查一查。 萧琼枝连忙吩咐狗子、石头:“狗子、石头,你们去叫族长爷爷-” “枝儿,不用叫了,我已经过来了。”族长周远冬突然打断萧琼枝的话,从院子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走了出来。 萧琼枝喜出望外,连忙迎上前,好奇地问他:“族长爷爷,你怎么会过来了?” 周远冬摸了摸萧琼枝的头,慈祥地答:“是大丫叫我过来的,她说狗子、石头的娘,在打周有求的继女,快要打死了,让我过来看一下。” “族长爷爷,大丫在瞎说,我娘没打碧篱朱几下,她根本不会死。”狗子生怕周远冬误会他娘,凑过来,大声分辩。 “就是!族长,我告诉你,大丫根本没到这里来过,一定是王春花,指使她瞎说的;我还要告诉你,刚有人跟我说,昨夜亲眼看到碧篱朱去找王春花了,她们应该是一伙的。”刘五秀也怕被周远冬误会,迅速从碧篱朱身上站起来,走到周远冬跟前解释。 周远冬昨天上午,带人去萧琼枝家时,就已经听楚芸娘说起过,碧篱朱带光腚村强盗进刘五秀家院子放火烧屋,和进萧琼枝家院子抢东西的事。 只是看楚芸娘和刘五秀,当时似乎都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才没有处置碧篱朱。 现在,刘五秀既然带着周大勇、萧琼枝,闹到周有求家门上了,这件事肯定得妥善处理才行。 他想了想,对这时也走到他身边,正准备跟他打招呼的周大勇说:“大勇,你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跟我说一遍吧。”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周大勇于是把情况一五一十都如实告诉他。 周远冬仔细听完,走到这时已经爬起来,坐在地上的碧篱朱跟前,沉声问:“碧篱朱,你把你继爹的尸体,藏在哪里了?” “我没藏他的尸体。我前晚被光腚村强盗打晕时,他的尸体还在院子里,可等我从晕迷国醒来时,他的尸体已经不见了。”碧篱朱一脸委屈地娇娇怯怯回答。 虚伪的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萧琼枝不想给她多余发挥的机会,神情凝重地对周远冬说:“族长爷爷,我前天亲眼看到,有求伯被光腚村强盗打死时,碧篱朱一直躲在屋里没出来,后来,她为了保命,出卖我爹,从屋里出来后,也没有为有求伯的死,露出一丁点伤心难过的样子。” “刚刚,我还听到大家在说,碧篱朱从来没有叫过有求伯一声爹,这让我想到,有求伯尸体突然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周远冬、周大智、刘五秀和围着看热闹的一些人,都很好奇,异口同声地问。 “碧篱朱虽然对有求伯毫无父女之情,却是有求伯名下的继女,于情于理,都该跟她娘一起给有求伯治丧。只是,治丧需要花不少钱,现在大家都处于困难时期,碧篱朱肯定不愿意出治丧的钱。” “所以,她只能表面上跟大家说有求伯尸体不见了,实际上,将有求伯尸体,藏在了这个院子里、不易被人想到的地方。比如枯井里、粪坑里、柴草堆里-” “臭丫头,你不要含血喷人!我虽然从来没有叫过周有求爹,但我心里一直是把他当成我爹的,怎么可能为了省治丧的钱,做出藏他尸体这么伤天害理的事?”碧篱珠在一边听着,突然神色变得激动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刘五秀听着心烦,大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推倒在地,拦腰坐在她身上,脱下脚上的鞋子,强塞进她嘴里。 狗子和石头有样学样,一个从怀里掏出山栗子,去塞碧篱朱的耳朵,一个扯下头上的布带,去蒙碧篱朱的眼睛。 萧琼枝赞许地看他们一眼,转头更加直截了当地对周远冬说:“族长爷爷,你马上让人去搜下这个院子里的枯井、粪坑、柴草堆吧,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有求伯的尸体,应该就藏在这三个地方之一。” “行,我现在就让人去搜。”族长觉得萧琼枝的分析很有道理。 他从院子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人群里,挑出六个平时表现比较憨厚的老人和十四、六岁少年,让周大勇带队去搜。 约摸一刻钟后,周大勇等人就抓着一个五十来岁、满脸横肉的矮胖女子,回到周远冬跟前。 他指了指那个满脸横肉矮胖女子,语气沉重地告诉周远冬:“我们在有求叔家灶屋的柴草堆里,发现了这个大婶,她自称叫李西湖,是碧篱朱表姐,昨天上午,被碧篱朱捎信叫过来帮忙的。” “她已经承认,有求哥的尸体,昨天被她跟碧篱朱一起,绑上大石头,扔进粪坑,我们需要很多粪勺、粪桶,尽快把粪坑里的大粪全部清出来,捞出有求哥的尸体才行,否则,时间长了,只怕有求哥尸体都被粪坑的蛆和大粪给毁了。” “忤逆不孝!这个碧篱朱真是忤逆不孝!”周远冬根没想到碧篱朱会如此对待周有求,不由气坏了。 他好一会儿才压住胸口的火气,让人找来麻绳,把碧篱朱与李西湖,都五花大绑起来。 紧接着,他沉声吩咐院子门口围着的看热闹者:“你们都回家一趟,把你们家里的粪桶、粪勺拿过来,装周有求家粪坑里的大粪吧。” ”好!”院子门口围着的看热闹者,异口同声大声答应着,马上照办。 周有求是个老实人,在村里,人缘还是很好的。 他们都听到了周远冬跟周大勇的谈话,心里非常同情周有求的遭遇,都希望能早点把他的尸体,打捞出来。 人多力量大,没过多久,周有求家粪坑里的大粪,就被大家给掏得见底了。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粪坑底部,不仅仅只有周有求的尸体,还有四个看不出面目来的骷髅头,和许多其它人体碎骨。 从骷髅头的体积来看,比成年人的头颅要小很多,基本上,像是小孩子的头骨。 这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极度震惊,纷纷窃窃私语,猜测这些骷髅头的主人,会是谁。 第三十一章 分崩 周大勇恰好在这时候,受周远冬吩咐,来粪坑这边,看掏粪的进度。 他也很震惊,连忙让人用空粪桶,装起骷髅头和人体碎骨,送给周远冬过目。 周远冬看到后,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极其悲伤的事,居然无声地流泪了。 萧琼枝吃了一惊,正准备劝周远冬几句,刘五秀却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枝儿,不要劝族长,让他哭一会儿吧,摊上这种伤心事,谁都会忍不住要哭的。” “刘婶子,你的意思是,那些骷髅里,可能有族长的亲人?”萧琼枝立刻明白过来。 “是的,里面有一个,应该是族长的满女。”刘五秀答。 萧琼枝更吃惊了:“你是怎么看出来,里面有一个,是族长的满女?” 刘五秀很有把握地答:“因为,从碧篱朱随她娘改嫁周有求至今,刚好十三年。而这十三年,村里又刚好断断续续,失踪过四个小姑娘。” “其中一个,就是族长的满女。还有三个,分别是王春花的一对双胞胎丫头,和住在老屋院子一户人家的丫头。” “啊?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碧篱朱不就成了族长和王婶子的杀女仇人?”萧琼枝吓一跳。 “是哦,枝儿,你不提醒,我还忘了这一点了,王春花那个蠢货,刚才还在护着碧篱朱那个臭娼婆,如果让她知道,她以前那对双胞胎女儿,是被碧篱朱那个臭娼婆害死的,你说她是会气得杀了碧篱朱那个臭娼婆呢,还是会气得自杀呢?”刘五秀越说越觉得有趣。 说到最后,她索性拉着萧琼枝,就往王春花家跑。 狗子和石头看到,赶紧跟上。 萧琼枝也是服了他们一家子这风一般的急性子。 到了王春花家院子门口后,刘五秀伸手随意拍了两下门,就开始扯着脖子,冲院子里高喊:“王春花,有求哥家粪坑里,发现四个小孩子的骷髅头,其中有两个,应该就是你那对双胞胎丫头,你赶快过去看看吧!等晚了,骷髅头被族长安排人埋了,你就没机会看到了!” 然而,喊完后,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传来王春花的任何回应。 刘五秀有些失望,又重新喊了一遍。 可过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更没有听到王春花有回应。 刘五秀的耐心用完了。 她拉着萧琼枝往回走,边走边悻悻地嘀咕:“奇怪,平常王春花听到我这么闹,早开门出来了,这次居然完全没动静,难道是没在家?” 萧琼枝摇头:“不,她肯定在家。” “为什么?”刘五秀和狗子、石头都好奇,异口同声问。 萧琼枝说:“其一、她家院门是从里面拴着的,说明家里肯定有人。其二、大丫胆子小,如果是她一个人在家,听到婶子刚才喊的话里有‘骷髅’时,肯定吓坏了,开门出来找她娘或者找其他人壮胆。” “然而,刚刚,大丫没来开门,这就说明,要么她并不在家,在家的是王婶子,要么她不止一个人在家,还有王婶子也在家,给她壮胆。”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刘五秀恍然大悟。 她不甘心地马上回头去敲王春花的门,继续喊话,一遍又一遍,完全不停顿。 萧琼枝瞧着头疼,劝她:“刘婶子,王婶子根本不相信你,你喊再多遍都没用的,还是算了吧。” 刘五秀有些惶恐的说:“枝儿,我本来是为了瞧王春花笑话来的,但是,现在,看她根本不相信我,我是真的怕她,错过见她俩丫头最后一面的机会,打心眼里替她着急呀。” “那你不用着急,族长爷爷那边,肯定现在正在审问碧篱朱和她的同伙,等审问出结果,就会派人来通知王婶子,到时,王婶子总不至于连族长爷爷派来的人,也不相信的。”萧琼枝温声安慰。 “好,枝儿说的对,那我们还是继续回去看碧篱朱的热闹吧。”刘五秀目光一亮,拉着萧琼枝,转身大步往回走。 狗子、石头连忙跟上。 很快,就回到周有求家院子里。 族长周远冬如萧琼枝所料,正在审问碧篱朱和那个矮胖女子李西湖。 萧琼枝为了不漏过重要线索,走到周大勇跟前,好奇地问:“二叔,族长爷爷从碧篱朱和她表姐嘴里,审出什么来了没?” 周大勇摇摇头,神色凝重地说:“她们都很狡猾,只承认确实是为了省治丧费用,才把周有求扔进粪坑,却都说不知道,粪坑里那四个骷髅头,是怎么来的。” “族长很生气,就让我带人仔细搜碧篱朱的屋子,看有没有藏着凶器,又让两个大婶仔细搜碧篱朱姐妹的身。可惜,都一无所获。” “照这么说,这件事要不了了之了?”刘五秀就站在萧琼枝身边,听了周大勇的话,很失望。 “不一定,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应该可以试试。”萧琼枝想了想,说。 “枝儿,是什么办法?”周大勇与刘五秀同时目光一亮,异口同声问。 “我们到一边去说吧。”萧琼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办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会儿后,刘五娘和萧琼枝回到原地,周大勇则走到周远冬身边,凑在他耳际,低声耳语了好一会儿。 周远冬听完,豁然开朗,原本郁怒的神情,一扫而光。 他先让人用布堵了碧篱朱的嘴,蒙住碧篱朱的眼睛,然后,看向碧篱朱那个矮胖的表姐,沉声说:“周有求老实巴交,不可能杀人,你和碧篱朱把他丢在粪坑中的手法,跟把四个骷髅丢粪坑的手法,完全一样。” “也就是说,现在,不管那四个骷髅的命,是不是你们杀害的,你们都是杀害他们的最大疑犯,只要我把这事上报官府,即使你们不被处斩,必定也会被关在牢子里,直到死。” “李西湖,你愿意跟着碧篱朱,一起被关在牢子里,直到死吗?” “我不愿意!我真的只是帮我表妹把周有求扔进粪坑里,没有帮我表妹杀人,族长,你行行好,别把我送到官府,放我一条生路吧。”李西湖意识到这事完全无法推诿,开始害怕了。 周远冬趁机又说:“我看你也不像是杀人凶手。不过,碧篱朱既然这次能请你过来,帮她把周有求扔进粪坑里,就说明,起码她干坏事,不会瞒着你这个表姐。” “你仔细回忆下,她有没有曾经跟你提起杀害小孩子的事,如果能回忆起来,同时能证明她杀害小孩子时,你不在场,我就愿意相信你,不是杀人凶手,不把你送到官府。” 第三十二章 好诗 “真的?”李西湖有些将信将疑。 “你是猪投胎的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们族长会对你说假话?”刘五秀嫌她蠢,忍不住插话刺了她一句。 李西湖急着要洗脱罪名,觉得刘五秀说的话在理,倒是忍着脾气,没有反驳。 她站在原地,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圈,才对周远冬说:“三年前,大约在端午节前一天、还是两天的样子,我替我娘去我外婆家送节,正好碰到我表妹碧篱朱,也替她娘来我外婆家送节。” “我俩被我外婆陪着,坐在一起嗑瓜子、说闲话时,我发现我表妹一双手上,每只都有好些被小孩子咬出血的牙印。我就问她:‘表妹,你这手怎么了?’” “我表妹说:‘不小心,被两个死丫头给咬的。’,我觉得奇怪,又问:‘你继父家不就你一个孩子么,哪来的另外两个丫头?’.” “我表妹说:‘她们是周有求家附近一户人家的丫头,是对双胞胎。’。这时,我外婆插话,问我表妹:‘你是不是把她们也那个了?’。” “我表妹说:‘是呀,就是在昨天那个的。’。我听不懂她们的话,就问她们:‘你们说的那个,到底是指什么?’” “我外婆不肯说,让我猜,我表妹也不肯说,也让我猜,我猜来猜去,猜了好几个答案,都没猜中,不过,现在,我能猜出来了,她们说的那个,应该是指杀-” “原来是你这个臭娼婆,杀死了我那两个可受的女儿,碧篱朱,我跟你拼了!”李西湖话还说完,王春花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冲了出来,向碧篱朱跑去。 刘五秀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乐,立刻含笑向萧琼枝表功:“枝儿,你看,王春花还是信了我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溜过来了呢。” “是呀。”萧琼枝赏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转头看向王春花,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这时,王春花已经跑到碧篱朱跟前。 她一把把碧篱朱推倒在地,骑到碧篱朱腰上,朝着碧篱朱的脖子,低头就咬。 咬了好几口后,她还不解恨,开始伸出手,朝碧篱朱的身上,糊乱的好一阵狠抓、狠掐、狠掌掴。 刘五秀看着,很替她着急:“王春花,打人不是这么打的!你要捏紧拳头捶、用手肘和膝盖顶她的肚子!” 王春花听到,扭过头,神色复杂地看刘五秀一眼,并没说什么。 不过,再次面对碧篱朱时,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照刘五秀说的去做了。 刘五秀觉得倍有面子,得意地冲萧琼枝眨眼睛。 萧琼枝回了她一个会心的微笑。 周远冬则顾不得理会她们这边的动静,转头吩咐周大勇:“大勇,你把刚刚李西湖讲的这些,都用纸写下来,然后,让她画个押,一起交给官府,作为她大义灭亲、戴罪立功的证据吧。” “族长,这事不用麻烦别人,我会写不少字,你让我自己来写吧。”李西湖被周远冬话里的“大义灭亲、戴罪立功”八个字触动,不等周大勇答话,抢先兴冲冲地博表现。 “行。”周远冬觉得由李西湖自己供述,等交给官府查阅时,可信度更高,没有意见。 周大勇自然也没有意见。 他对周远冬说:“既然这样,那我回去拿笔墨纸砚-” “不用那么麻烦,我表妹屋子里,就有现成的笔墨纸砚。你去她屋里拿吧,近些,省时间。”李西湖很贴心地提醒。 倒也是块活宝。 萧琼枝忍不住心里一阵好笑,故意逗她:“你一点也不像读书人的样子,真的会写不少字吗?是不是在吹牛皮呀?” “啊呀,小丫头,你居然小看我?我告诉你,我不光会写不少字,我还会作诗呢!想当年,我就是用了三个月,每天送我相公一首情诗,才俘获了我相公的芳心,丢下妻女,跟我双宿双飞好些年的!”李西湖得意洋洋地回答。 “呀,这么厉害?那你现在能即兴作一首诗,给我见识见识吗?”萧琼枝继续逗。 李西湖还挺上道的:“行啊,作一首算什么?我一口气,就能随口作好几首诗出来,不信,你和大伙儿都听着!” “第一首:一生尽是酒维持,半世风流恨已迟。脱裤偏朝红脸掷,张郎对此苦蹙眉。” “第二首:半身难断人之欲,一夜春回老脸羞。应喜床头多悍妇,莫疑帐下少温柔。” “第三首:就对金陵骂张郎,不怜妾屁有幽香。而今臂做他人枕,可记当年拍屁长?” “好诗!好诗!真是绝妙好诗!语言直白,感情真挚,奸情澎湃,应该比京都那些名妓要有才多了,她们肯定写不出这么有创意、有特质、有风情的好诗!”萧琼枝略略听了下,就非常热情地“夸赞”。 李西湖老脸一红,羞答答地说:“小丫头,你真是我的知音啊!我相公常年跟我说什么名妓风流,我总不服气,我也觉得我比名妓要有才多了,明明是我才风流么。” “就是!你相公真没眼光,压根儿配不上你,你干脆把他给休了,再换一个吧。”萧琼枝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个李西湖连讽刺的话都听不出来,不是一般的蠢,得多逗逗。 “我相公是他们乡的举人,很有才华的,我才不舍得休他呢,要不是他前几年把我给休了,回到他妻女身边,我现才仍然是举人娘子呢。”李西湖回首往事,有些唏嘘。 刘五秀听着有趣,也来逗她:“李西湖,你的举人相公是哪个乡的?我怎么没听说附近乡里,有个姓张的举人?” “你孤陋寡闻呗!我相公是隔壁金陵府南名县角山乡人,十年前,他中举时,才三十九岁,既是角山乡三十年内,唯一一个中举的人,也是角山乡百年内,最年轻中举的一个人。”李西湖得意洋洋地回答。 惹得刘五秀直翻白眼:“哦,原来是他呀,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刘婶子,那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萧琼枝来了兴趣,连忙好奇地问。 第三十三章 离析 刘五秀极不屑地地扫了李西湖一眼,把萧琼枝拉到一边,说:“那个姓张的举子,是一个老流氓。他本来只是很好色,人不算太坏,都是这个李西湖,在十多年前,凭着年轻、有点姿色,会写点勾男人的淫诗,死缠烂打他,他才被勾上的。” “一开始,张举子只是把李西湖养作外室,可过几年,李西湖生了个带把的,自以为张举子元配,只生了个女儿,不能跟她比,逼着张举子停妻再娶。” “张举子元配娘家很有些势力,张举子根本不敢休她,但是又舍不下李西湖母子,就假充外出游学,抛弃妻女,带着李西湖娘俩,以夫妻的名义,到李西湖娘家雉鸡乡,卖字画度日。” “大概在雉鸡乡生活了五六年吧,一个冬天,张举子元配夫人娘家的人找上门,直接把张举子、李西湖和李西湖生的儿子,都给沉塘了。最后,还是张举子元配夫人过来求情,才饶了张举子、李西湖和李西湖儿子一命。” “张举子感念元配的不杀之恩,跟元配回家。李西湖和她儿子在沉塘时,着了凉,发烧大病一场。病好后,李西湖没什么事,她儿子却把脑子烧坏,成为傻子。” “李西湖不甘心,隔三岔五就会去角山乡,找张举人和张举人元配,闹着要钱给她儿子治病。搞得角山乡和雉鸡乡,人人都知道这事,就连我娘家只是跟雉鸡乡隔界,也都在传这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个李西湖可真是够骚、够贱、够作的。 萧琼枝在心里为那张举人元配默哀了两秒。 这时,周大勇恰好拿着笔墨纸砚和厚厚一摞纸,回到周远冬跟前。 那摞纸,每一张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萧琼枝觉得好奇,凑过去扫了眼。 这一扫,令萧琼枝立刻瞪大眼睛:这些纸上的内容,居然是以日记的形式写的。 字迹虽然不好看,但明显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仿宋体。 她连忙跟周远冬要来一小摞,认真看。 看完后,她已经可以确定,碧篱朱是个穿越者。 与此同时,周大勇把笔墨纸砚交给了李西湖。 他转身跟周远冬谈起那摞纸的事:“远冬叔,这些纸上的字,都是碧篱朱写的,她把她做的一切事,都写在上面了。除了这些,她屋子里还放了满满一五屉柜。” “你的意思是,她把她杀人的事,也写在上面了?”周远冬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他并不识字,不过,周大勇可是秀才,他相信周大勇说的,一定是真的。 “是的。我也想不到会这样。原先我搜碧篱朱屋子,看到这些纸时,没当回事,刚刚再看到,发现纸上字迹很古怪,觉得好奇,就细看了下,总算发现问题。你看,这几张纸上,就记着她杀周藤李、周藤壶的事。”周大勇说着,从怀里慎重其事掏出几张纸,交给周远冬。 “大智,那麻烦你把那一五屉柜里纸上写的东西,都看一遍,看能不能找出来,碧篱朱杀害其他孩子的内容吧。”周远冬连忙把这几张纸折好,塞进自己怀里里,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 “行。”周大勇连忙照办。 “二叔,我陪你一起去。我跟我亲爹和我大智爹,都学过识字,这些纸上的字,我都认得。”萧琼枝对碧篱朱穿越后的几十年人生,充满兴味,趁机把手里看过的纸,还给周远冬,追向周大勇。 碧篱朱住的屋子里。 周大勇说的那个五屉柜,果然装满了碧篱朱写的日记。 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不少碧篱朱作的诗词。 这些诗词比李西湖的诗词,要显得有才气和诗味。 李西湖刚才“即兴”作的所谓诗,第一首和第三首完全没有才气、没有诗味,但诗风一致,应该真是她自己的作品。 不过,李西湖完全不像个有才华的,不可能存在随口成诗的能力,这两首诗,应该是她以前早就作好,临时背出来充数。 至于第二首,倒是有点才气和诗味,却不像她的作品,大概是她那个“张郎”以前所作,也被她临时背出来充数。 萧琼枝挑了几十首碧篱朱的诗词来看,发现这些诗词,整体境界都非常轻薄、轻浮。 其中有一摞诗稿,标题居然为《充汽娃娃》。 碧篱朱还一气儿写了整整八首,内容都是同情现代三千万多出来的单身汉、歌颂充汽娃娃,把单身汉和充汽娃娃的苛合,写得很有情有义,很唯美。 这也就算了,有一首,她居然把正常嫁娶的女子,比作“俗物”,把充汽娃娃,比作“人间赤凤凰”。 如此贬低正常女子,抬举充汽娃娃,完全是在反道德、反人类、反社会么。 太变态了。 萧琼枝气得扔掉这些诗词稿子,转而挑碧篱朱记录日常生活点滴的日记来看。 可惜,这些日记的内容都是对这个世界人与事的抱怨、怀疑、恐惧什么的,负能量满满。 甚至,其中还有很大部分,是写她思慕木丁丁和一个叫做竟参的内容,里面记录了这两个男子写的几十首淫诗,以及她看到这些淫诗,对他们产生的浮想联翩。 但,出乎萧琼枝意料的是,从碧篱朱的日记来看,她好几次约会这两个男子,这两个男子居然都婉拒她了! 这令她更加相思如狂,在日记里不尽的抱怨、怀疑、牵挂。 萧琼枝粗粗浏览了几十张,就没兴趣看下去。 她直接根据李西湖之前讲到的,跟碧篱朱在她们外婆家对话时,碧篱朱谈到咬她的小女孩,所用的措辞,用扫的方式,挑日记里带有“死丫头”字样的内容看。 这样以来,效率自然极好。 不足半个时辰,萧琼枝就把碧篱朱杀害另两个小女孩的日记,给找了出来。 从里面的内容来看,这两个小女孩,都曾经看到过,碧篱朱在河边假装洗澡、脱衣,纠缠路过村民的事。 她们因此看不起碧篱朱,每次见到她,就冲她吐口水,骂她臭娼婆,丑八怪之类的。 碧篱朱恼羞成怒,悄悄盯梢她们,趁她们独自在僻静处玩耍时,用破布堵上她们的嘴,用麻绳勒死她们,抱回家,在她们跟石头绑一起,沉进粪坑。 估计周大勇刚才交给周远冬的、关于碧篱朱杀害另两个小女孩的手法,也差不多。 萧琼枝心情沉重地默默整理好手里的日记,交给周大勇:“二叔,碧篱朱杀人的日记,我都找出来了。” “好,枝儿辛苦了。”周大勇伸手轻轻摸了摸萧琼枝的头。 他也整理出一小摞纸。 他拿着萧琼枝给的纸,细看了下,跟那一小摞纸放在一起,带着萧琼枝,去见周远冬。 这时,李西湖已经写好供词,正在用剩下的纸,即兴写“诗”。 不少围观的村民把她当把戏耍,要她把写的“诗”吟给大家听听。 李西湖完全没有自知之明,还以为大家真喜欢她那些垃圾诗。 她不仅得意洋洋地大声吟出来,还指名让对她的诗,叫好叫得很大声的几个村民,一起评判她的哪首诗写得最好。 可真是又蠢又疯又下贱。 萧琼枝不屑再置理她,漠然移开了目光。 第三十四章 妖孽 周大勇把手里的纸,交给周远冬:“族长,碧篱朱是个妖孽,她在这些纸里面写着她的妖孽来历,和她杀害周妍狐、周小芳的经过。凭这些东西,你可以直接处死她,也可以把她交给官府处置,她应该同样死罪难逃。” “太好了!”周远冬显得很震惊,不过,还是很快回过神来。 他把纸折好,放入怀里,好奇地问:“大勇,你有没有从碧篱朱写的东西里看出来,她是个什么样的妖孽?” 周大勇答:“她上辈子,也叫碧篱朱,活在跟我们楚国完全不一样的国家,是个有点才华的暗娼。” “在她三十多岁时,她感染上一种叫做‘艾兹’的疾病,无钱医治,跳楼身亡,成为厉鬼,于二十多年前,附身到有求哥继女碧篱朱身上。” “她在日记里,把这叫做穿越,并立下心愿,要做王后,在赚来的这辈子里,享尽荣华富贵。“ “为了达到目的,她劝她名义上的娘-就是有求哥继女碧篱朱的娘,变卖家产,得来近千两银子,费尽心机打点,总算傍上一个叫木丁丁的有名戏子,随他进京。” “有一次,楚王出宫打猎,碧篱朱从木丁丁那里得到消息,偷偷花钱雇杀手,混进狩猎场附近,企图让杀手射伤楚王,她再乘机施救,从而得到楚王的信任和喜爱。” “可杀手眼拙,射伤了保护楚王的一个贴身近侍。那个近侍被碧篱朱施救后,故意将错就错,冒充楚王,玩弄她,把她养作外室。” “一个多月后,两人事情败露,近侍的元配找上门,让人毁了碧篱朱的脸,没收她的所有财物,将她赶出京城,送回老家,她才息了做王后的野心,跟着她娘,嫁给有求哥。” “原来这个碧篱朱,居然是个早就包藏祸心的妖孽!太可怕了!应该马上一把火烧了她!” “就她那丑八怪样子,居然还曾经妄想做我们楚王的王后,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大!光用火烧怎么够,我看,应该往她嘴里多灌些大粪,灌饱了她再烧!” “可是,先灌大粪,再用火烧,会不会烧起来太臭?” ……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听完周大勇对周远冬的话后,都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萧琼枝听着,灵机一动,向刘五秀低语了两句。 下一刻,刘五秀就扯着嗓子,大声冲周远冬喊:“族长,听说妖孽要先用火烧,再沉粪坑里,才能永世不得超生。不如,我们就这么干吧!” “好主意!等沉粪坑时,你们也不用沉别处,就让人把她,沉进她沉我姨父、和那几个可怜小丫头的粪坑里,也算一报还一报!”李西湖突然很激动的附和。 萧琼枝有些意外,好奇地问她:“碧篱朱可是你表妹,你这样对她落井下石,不怕你姨母恨你?” 李西湖摇头:“小丫头,你没听到刚刚那个周大智跟族长说的话么?碧篱朱不是我表妹,她是个妖孽!要是让她活着,她一定还会害死很多人的!” “得了吧,你别说得那么好听!你不过是刚刚出卖过碧篱朱那臭娼婆,怕她死后找你报仇,指望用我刚说的方法,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才来附和我的!”刘五秀很鄙视李西湖的无耻,毫不留情地插话揭露她的真面目。 李西湖却不肯承认:“没有,我是真怕她再活着-“ ”行了,都不要吵了!安静一下!说正事!“周远冬听到这里,终于不耐烦了,沉着脸,冲大家挥了下手。 包括李西湖在内,所有人都怔了下,然后,纷纷自觉闭嘴。 周远冬这才缓和脸色,温声问周大勇:“大勇,这事,你怎么看?” 碧篱朱害死了他的满女,他恨不得能将碧篱朱千刀万剐,对于刘五秀的提议,其实是相当满意的。 只是,他担心如果按族规处分,理由不够充分,会招致官府的质疑。 周大勇在县学的恩师,有一个,恰好就是知县大人身边的师爷,对于如何处理这种事情,肯定有经验,曾经教过周大勇。 “碧篱朱是有求哥的继女,也算我们族里人。别的不说,她是个妖孽,而我们楚国国法规定,任何地方、任何民族,对于妖孽,都是可以先斩后奏,以免其再生祸端的。” “更不用说,碧篱朱还杀害我们族里好几个孩子,又带光腚村强盗去我家和刘婶子家打劫,烧刘嫂子家屋子等等,早就恶贯满盈了,即使不是妖孽,也该死。” |“所以,族长,如果你根据碧篱朱的罪行,先按照族规和大家的意见来处理,事后再上报官府,完全没有问题。”周大勇回答得很仔细。 他注意到了,萧琼枝刚才向刘五秀低语的一幕。对萧琼枝授意刘五秀作出的提议,很赞同。 像碧篱朱这种恶毒淫贱的女人,就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处死,才能既起到杀一儆百的震摄作用,又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毕竟,传说中,妖孽的报复,可是很可怕的。 “行,那就按照族规和大家的意见来办。”周远冬放心了,立即拍板。 接下来,不用他吩咐,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们,就自发去周有求家厨房找来油和火石,去周有求家柴堆边搬来柴草。 不一会儿,院子中央,架起了逾半人高的柴堆。 王春花这时打碧篱朱,早就打累了。 看到柴堆架起来,她立即让到一边,由着热心的村民,把碧篱朱抬到柴堆上。 有两个村民,自发扎出五、六个火把,用火石点着了,递一个给周远冬,又分别各递一个给周大勇、刘五秀、王春花。 其他人都接了火把,周大勇本来也想接,萧琼枝却冲他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接。 周大勇只好摆摆手,带着萧琼枝,退到一边,好奇地问:”枝儿,你为什么不让我接火把?“ “因为,族长爷爷和齐婶子他们都会处死碧篱朱,二叔是否多点一把火,并不重要。也因为,杀人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我希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家每个人的手上,都能不必沾上多余的血腥。”萧琼枝很认真地回答。 “枝儿,你小小年纪,就考虑到这么多的方方面面了,真是了不起!”周大勇恍然大悟,赞许地伸手摸了摸萧琼枝的头。 这时,柴堆上,火点起来后,碧篱朱很快被烫醒,正在拼命扭摆挣扎。 不过,她嘴被堵了,身体被麻绳绑了,再怎么挣扎,也只能徒劳无功。 刘五秀冷眼看着,心里痛快,索性特地新扎一个火把,点着了,举起来,去烫她的脸,点她的头发。 王春花目光一亮,有样学样,紧接着,也这么干。 只是,最近天干物燥,柴堆接火快。 她们俩才来得及把碧篱朱的头发都点着,柴堆的火就熊熊燃烧起来。 巨大的热浪烫得她们,不得不丢下手里的火把,退到五米开外观望。 约摸一刻钟后,全村老少,都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赶过来围观。 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 很多围观整个事件的村民,都在积极把事件经过讲解给后来者听。 等柴堆的火熄后,热心的村民们,拿出找来的两块大方石,一根大麻绳、一张高凳子,交给周远冬。 周远冬让人把其中一块方石,摆在高凳子中间。 又让人用棍子,把碧篱朱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挑到摆好的方石上。 再让人把剩下一块方石,压着碧篱朱的尸体。 最后,让人用麻绳,连凳子、方石、碧篱朱的尸体,一起绑紧,提着凳子前后两端,抬到周有求家粪坑边,扔下去。 忙完这一切,热心的村民们,开始争先恐后往粪坑里倒大粪。 一些家里离这里较近的,甚至还特意回家去挑一担大粪过来,倒进去。 很快,碧篱朱的尸体就被大粪吞没。 不过,王春花和另一个才得知消息的、被碧篱朱杀害的孩子的家长,都不甘心。 他们执着于要把粪坑填满,都回家去挑自己家的大粪,继续往粪坑倒。 同样作为受害人家长的周远冬,就比他们冷静多了。 他带领大家回到院子里,让人叫来平时参与族中事务表决的老太爷们,跟大家一起商量,怎么处理周有求的院子、田地什么的,怎么安置长年瘫病在床的碧篱朱娘代冰儿。 周大勇对这些细枝末节、且与自己家里毫不相关的问题,不感兴趣。 他看了看天色,发现现在还只是日上二竿,就跟刘五秀商量:“刘嫂子,我打算带着枝儿、狗子、石头,一起去见远庚叔家的那个大英雄。你是一起过去,还是另有打算?” “你们过去吧,我的屋子,是碧篱朱带光腚村强盗烧掉的,现在族长要分有求哥家的院子、田地什么的,我怎么也得趁机要点过来做补偿才行。”刘五秀兴致勃勃地说。 “那行,你忙吧,我带孩子们先走了。”周大勇点点头,带着萧琼枝、狗子、石头,离开周有求家院子,往周远庚院子方向走。 第三十五章 认妹妹 周远庚家在老屋院子偏后的位置,距离周有求家,大约一里路。 萧琼枝跟周大勇、狗子、石头进院子时,恰好看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气度非凡的二十来岁青年男子,正跟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坐在屋檐下,下象棋。 有好几个十至十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小女孩,默不作声地围在一边看热闹。 萧琼枝觉得这个二十来岁青年男子,应该就是刘五娘所说的大英雄。 在周大勇向老头-周远庚打招呼时,她直接跑到二十来岁青年男子-大英雄跟前,看他和周远庚棋局中的情况。 大英雄这边,攻守兼备。 虽然他主攻这块,已损一车双炮和两只卒子,但另一守在自家阵里的车,已压制得周远庚那边的将无法左移。 至于他的双马,走的是连环招,一者从右翼将军,一者就压在周远庚阵地中心位置,协同作战,进退都很方便。 这还不算,还有两只卒子,一只正压在中心象脚位,一只靠近那只从右翼将军的马。 而周远庚已经失去双相,只剩下双土近身镶卫将,显得捉襟见肘。 当然,周远庚的棋艺,明显也不差,同样攻守兼备。 他主攻这块,只损一车一马和四只卒子。 他的车直接抵在士中心偏右位置,使男子的帅只能居中和左偏。 他的双炮,一个稳居阵地中心,压制着男子的士相护在帅前,不敢动弹,一个架在男子那只将军的马与将之间,使男子的马成了蹩脚马。 他的马踩的位置不大好,在他自己阵里左边靠外沿的象脚上,看似进可攻,退可守,但暂时缺乏协同作战对象,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 他唯一的卒子目前已过河,为了攻守兼备,是往男子阵地右边田字格顶士脚位置压。 萧琼枝根据他们目前的形势,所反映出来的棋艺和棋风,在心里默算了一会儿,指着棋局,对狗子、石头说:“大英雄应该可以在十步内,赢远庚爷爷。” “不会吧?枝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狗子很惊讶。 他从来没有见过萧琼枝下象棋,以为她根本看不懂象棋呢。 “我亲爹教过我下象棋,我能看懂一点,不过,懂的也不多。”萧琼枝谦虚地说。 其实在现代时,她父亲是象棋高手。 她从小受到熏陶,再加上天份还可以,象棋水平在同龄人中,算是相当拔尖的。 “只是看懂一点,你就能断定我会在十步内,输给这位大英雄?”周远庚感到难以置信。 他已经在萧琼枝看棋局的时候,跟周大勇聊了一会儿,知道周大勇、萧琼枝和狗子、石头都是冲着大英雄才过来的,怀疑萧琼枝是在故意吹捧大英雄,引大英雄注意。 “远庚大叔,枝儿说的没错,我的确可以在十五步内,赢你。”这时,大英雄不等萧琼枝分辩,居然抢先认可了她的话。 他的口音完全不像本地人,但听起来比本地口音要字正腔圆,好听一步。 萧琼枝很意外,转头看了他一眼。 大英雄也正在看向她。 双目相对,萧琼枝发现大英雄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居然充塞着满满的宠溺之色。 吓得她差点掉下巴。 她刚刚看棋局、预算棋局的结局,并当众说出来,目的都是为了引起大英雄注意,再借机把大英雄忽悠过来,呆在周家村里,继续保护周家村村民。 但是,大英雄与她素不相识的,居然就因为她一句“大英雄应该可以在十步内,赢远庚爷爷。”,就用宠溺之色的眼神来看她,未免也太夸张了点。 简直比她还能演么! 看来这个人,很不简单,得小心应付,不然,只怕一个不好,就成了烫手山芋。 “行。枝儿,那你说说看,大英雄是如何在十步内羸我的?”周远庚仍然不服气,好奇地问萧琼枝。 萧琼枝胸有成竹地回答:“远庚爷爷的炮,已经蹩住大英雄的马,现在应该是由大英雄下了,他会用兵破相,以便再下行破士,远庚爷爷为了自保,只能先下士,这时,大英雄就会……” 萧琼枝边说边演示给大英雄和周远庚看,在演示到其中两次周远庚可能会走的棋步时,她还特意停顿下,提示如果不走这一步棋,换一步来走,效果会好很多。 不过,她同时又强调,依照周远庚的下棋风格和特点,应该还是会走这一步棋。 等演示结束后,周远庚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已经变得近乎虔诚了:“枝儿,你只是看了下我留下的棋局,就能看出我接下来会怎么应对大英雄,每一步都算得准准的,太聪明了,简直就是神童!” “远庚爷爷,枝儿本来就是神童,她可是我妹妹,而且,她还有个无所不能的亲爹呢!”石头与有荣焉。 昨晚,枝儿还在吃饭时,说了,跟他和他娘、狗子是一家人,他娘也说了,会一直把枝儿当亲生女儿的,所以,他已经潜意识里,真把枝儿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哟,石头你这小子,小小年纪,还挺有眼光的,认妹妹倒是认得爽快!”周远庚受到启发了。 下一刻,他就招呼周围的那几个、十至十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小女孩:“大牛、石山、梨子、桃子、杏子,枝儿也是你们的妹妹,快过来认妹妹!以后,有空多陪枝儿玩,沾点聪明气!” “是,爷爷。”几个小男孩、小女孩异口同声答应,纷纷过来跟萧琼枝相认。 大牛说:“枝儿好,我叫大牛,是我爷爷的大孙子,我打架很厉害,以后如果村里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揍扁他!” 石山说:“也加我一份,我叫石山,我是老二。” 梨子说:“枝儿妹妹,以后你就是我亲妹了,你喜欢唱歌吗?我会唱好些歌儿,可以教你的。” 大牛马上指着梨子,向萧琼枝补充说明:“这是我妹妹,没你聪明,但是歌确实唱得不错,是我娘教的,我娘会看书,会写字,会下棋,会唱歌-” “大牛哥!闭嘴!该轮到我与枝儿妹妹相认了!”桃子看大牛打乱顺序,抢话说,很不高兴地一瞪眼,一跺足。 大牛立马回瞪她:“我可是你大哥,桃子,你怎么跟大哥说话的呢!” “爷爷,你看!大牛哥又欺负我了!”桃子不服气,向周远庚告状。 周远庚正在为这事生气,立刻沉下脸训大牛:“叫你认妹妹,你就认妹妹,你娘都不在了,你还总提她干什么?” “爷爷,我娘虽然不在了,但她时常托人给我捎好吃的,给我做衣服,她是个好娘,我爹都说,这村里没一个女人有我娘好,我怎么不能说她了?我就要说!我偏要说!”大牛犟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 周远庚气得随手找了根笤帚,追着他满院子的打。 一阵鸡飞狗跳。 萧琼枝觉得有些尴尬。 这时,正跟大英雄在一边说话的周大勇,突然转过头,看向她,一脸欢喜地说:“枝儿,大英雄是你娘的表哥,你快过来叫舅舅!” 第三十六章 有古怪 “好……”萧琼枝怔了下,才缓缓回答。 她刚还觉得大英雄很不简单,得小心应付,不然,只怕一个不好,就成了烫手山芋。 现在好了,大英雄居然这么快,摇身一变,变成了楚芸娘的表哥,还真是有成烫手山芋的潜质。 因为,楚芸娘曾经说过,她娘家只有一个叫楚芸卿的胞弟,另外,再无其他任何亲人。 她装作高高兴兴的样子,小跑到周大勇跟前,不动声色地低声问周大勇:““二叔,你怎么知道大英雄是我舅舅的?” 周大勇连忙低声答:“大英雄刚才看你小小年纪,就精通象棋,向我打听你是谁的女儿,我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下,他立刻说,你娘和你的情况,跟他一个表妹家的情况很相似,向我打听你娘和你的名字。” “我如实告诉他。他马上说,你娘就是他的姨表妹,然后,怕我不信,还告诉我,你娘娘家是在丁子县的状元巷,你外公叫楚仲则,舅舅叫楚云卿。” “二叔,大英雄说的这些都对。不过,只要是丁子县认识我娘的人,肯定都知道这些,所以,这些只能说明大英雄认识我娘,不能说明大英雄就是我表舅。”萧琼枝提醒。 “可是,大英雄都能帮我们杀那么多的光腚村强盗,是有大义之人,怎么可能在这点小事上骗我们呢?”周大勇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很是天真。 不过,大英雄就在旁边,萧琼枝并不能确定,自己跟周大勇说话,他能不能听清,自然也就不会在周大勇面前,太过分明的质疑他。 她装作恍然在悟的样子,说:“是哦,那么,二叔,你们聊,我找狗子、石头他们玩去。” “好。”周大勇顺口答应,完全忘记了,萧琼枝还没有叫大英雄舅舅的事。 等萧琼枝跑远,他才回过神来,转头苦笑着对大英雄说:“枝儿贪玩,刚忘了叫你,就又去找小孩子们一起玩了,不如,等下你跟我们,一起去我家吃中饭吧,我嫂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行,那我跟远庚大伯打声招呼,现在就随你们,一起去看我表妹。”大英雄说完,就叫住正在追大牛打的周远庚。 他告诉周远庚,刚才跟周大勇说话,得知了自己的表妹楚芸娘,就是周大勇的大嫂,现在,要去周大勇家看望表妹。 周远庚自然没有意见。 而且,为了表示友好,他还特地从厨房,提来一条腊鱼,让周大勇带回去。 周大勇不肯要。 周远庚就低声提醒他:“大英雄这个时候去你家做客,你家肯定要留他吃晌午饭,到时,拿出来招待他的菜种数多,才体面。再说了,你哥周大智上回让族长提醒我家,冒雨收谷子,算帮了我全家一个老大的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呢,这点小东西算什么?快接着!” 周大勇腼腆地摇摇头,还是不肯要。 这时,萧琼枝因为听到大英雄向周远庚,表示要去自己家里的动静,已经回到周大勇身边。 她从一旁伸出小手,接过那条腊鱼,甜甜笑着,向周远庚说:“谢谢远庚爷爷。” 周远庚乐得合不拢嘴,很真诚地说:“不用谢!还是我们枝儿乖!爷爷这里也是你的家,以后记得常来玩哈!” “嗯,有空一定来。”萧琼枝重重点头,惹得周远庚更加高兴,纵声哈哈大笑起来。 回家的路上,萧琼枝想抢先到家,找楚芸娘打听下,是不是真有大英雄这么个表哥,故意一路都跟狗子、石头追打、嬉闹。 很快地,周大勇和大英雄,就被她给远远抛在了后面。 到家里时,恰好也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楚芸娘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菜。 刘五秀也回来了,正蹲厨房门口,捉着一只鸡在放血。 狗子和石头看到了,高兴得跟过年似的,飞奔向她。 “娘,你从哪里顺来的鸡呀?真大!中午有肘子吃了,哈哈哈!”石头越说越高兴,手舞足蹈。 刘五秀却白了他一眼:“臭小子,净瞎说什么乱话!这鸡可不是顺来的,是族里分给我们的!” “娘,族里分了几只鸡给我们?”狗子目光一亮,好奇地问。 “三只。碧篱朱那臭娼婆,自己嫁不出去,养的鸡也是各色,全是不会下蛋的骚公鸡,尽浪费粮食。”刘五秀提起这事,心里就有几分火气。 不过,那碧篱朱确实是太坏了,萧琼枝能理解刘五秀的心情。 她好奇地问:“刘婶子,碧篱朱带着光腚村强盗,可是烧了你家屋子,族里应该不止是拿有求伯家三只鸡,赔给你吧?” 刘五秀唇角一歪,笑着说:“是呀,族里还分了你有求伯家五成田土给我,五成田土给芸娘和你。” “我娘和我也有份?”萧琼枝有些意外。 刘五秀点头:“是呀。芸娘带着你嫁过来,按理,族里本就应该分给你们田土的,只是因为原先没有空出来的田地,才拖到这次来分的。” “可是,没有了田土,碧篱朱的娘靠什么活呢?”萧琼枝讷闷。 刘五秀说:“族里有规矩,凡是嫁到周家的媳妇,三年之内,必须生下有周家血脉的孩子,不然就要休掉。” “碧篱朱的娘代冰儿嫁过来,一直没有给周家生下一男半女,早就该被休掉,原先,是你有求伯向族长求情,才没有休。” “现在,你有求伯不在了,代冰儿的女碧篱朱,又害死那么多人,族里人人都要赶她走,族长就作主,休了代冰儿,让她外甥女李西湖,把她带走了。” 这样处理代冰儿,倒是个好办法。 萧琼枝不再多问,进厨房找楚芸娘,把大英雄自称是她表哥的事,告诉她。 楚芸娘听后,一开始显得有些吃惊。 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枝儿,大英雄看起来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 “二十来岁的样子,跟爹差不多高,但是比爹要显瘦,长得很好看,但是跟娘一点也不像,眉毛像两把剑,细长眼,高鼻梁,皮肤很白净,说话口音很好听,完全不像我们这里人。”萧琼枝生怕楚芸娘认错,回答得很仔细。 第三十七章 空前和谐 “哦,照这么说,他确实是我表哥。”楚芸娘说着,一脸喜出望外地往外走。 萧琼枝有点回不过神来,怔了一下,才追上去问:“娘,你是去接大英雄表舅么?” 楚芸娘停下脚步,转头说:“是呀,枝儿。不过,你刚才已经见过他了,不用再去接他,在家等我们回来吧。” “哦,好的。”萧琼枝听话地点头。 不过,她心里却总觉得事情有点怪怪的,很好奇这个大英雄表舅,究竟是什么人,打算等下找个机会,细细问一问楚芸娘。 不一会儿,楚芸娘有说有笑地接了大英雄和周大勇,一块回到院子里。 萧琼枝这时正跟着狗子、石头,蹲在院子一角,看刘五秀做叫化鸡。 这纯属刘五秀刚才在厨房门口,听到萧琼枝与楚芸娘的对话,作出的临时决定。 她原本只打算把那只鸡炖着吃,是因为心里很敬仰大英雄,觉得他来家里做客,她作为主家,必须要拿出拿手好菜来招待,才能彰显出自己的诚意,才改的打算。 萧琼枝对此深表赞许。 叫化鸡可比普通的炖鸡,要好吃得多。 她以前很喜欢吃,但都是在外面饭店点的叫化鸡,并不知道它具体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一回,也算跟着刘五秀,长见识了。 从刘五秀把洗干净的整只公鸡,抹上盐、酒、豆酱和葱白、生姜、蒜末、香叶等简单的调料,用荷叶包好,外面滚上一层泥浆,埋进烧热的地底下,到继续在地表烧火,整个过程,她都紧紧盯着,牢牢记在心里,打算等以后有机会,自己也试试手,这么做着吃。 “枝儿,快过来叫舅舅。”这时,周大勇还记着之前、忘了让萧琼枝叫大英雄舅舅的事,一进院子,看到萧琼枝,就朗声吩咐。 萧琼枝有了楚芸娘先前对大英雄身份的确认,不再含糊。 她马上高高兴兴的跑过去,冲大英雄喊:“舅舅好!” “枝儿乖。”大英雄含笑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依然是满满的宠溺之色。 不过,可能是受之前楚芸娘,确认大英雄是她表哥的影响吧,萧琼枝这回并不觉得大英雄这样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了。 她随着楚芸娘和周大勇,把大英雄迎进正屋就坐,故意站到大英雄的座位边,一脸孺慕地看看他,又看看楚芸娘。 楚芸娘觉得好笑,指着她,对大英雄说:“表哥,你看,枝儿虽然因为生病失忆,完全不记得你了,但看到你,还是跟你亲呢。” “是呀。”大英雄也注意到了这点,很开心的样子。 萧琼枝趁机说:“舅舅,我爹从军了,家里就我娘、我二叔和我,如果以后村里再来强盗,我们不一定能自保。听说你武功好,独自一口气,杀了几十个光腚村强盗,能不能留下来,保护我们呢?” “当然可以!以后,我会在枝儿回到自己的家族之前,好好保护枝儿,枝儿有什么打算和心愿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尽心尽力帮你达成。”大英勇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大英勇回答得太爽快,萧琼枝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大英雄很肯定的重重点了点头。 萧琼枝放心了。 她笑着凑到大英雄耳根,神秘兮兮地低声问:“舅舅,我娘从来没有跟我说起我家族的事情,你能悄悄告诉我一些吗?” 大英雄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地低声答:“枝儿,你娘是为了你好,你的家族现在出了大事,在事情处理好之前,你对你家族了解得越少,才越安全。” “以后,等你的家族事情处理好之后,其实不用你问,关于你家族的事情,我和你娘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 “好的,我明白了。”萧琼枝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有些失望。 原本,她常听楚芸娘说,自己的亲爹有多么了不起,自己的家族又有多么了不起,还指望着,早日回归家族,带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呢。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浮云。 还是靠自己,运用聪明才智,脚踏实地的将眼下的生活过好,最靠谱。 接下来,很快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楚芸娘和刘五秀都积极下厨,中餐做得很丰盛。 饭菜上桌时,萧琼枝数了数,一共足足有六道菜。 分别是叫化鸡、腊鱼、土豆炖腊肉、韭菜炒鸡蛋、香葱茄子、咸辣椒炒鸡杂。 相对于平时只有一个菜日常生活来说,这已经算是相当的丰盛了。 狗子和石头异常兴奋。 他们一坐上桌,两双眼睛就紧紧盯向叫化鸡身上的两个鸡肘子,像是跳跃着四束小火苗。 刘五秀觉得他们这样子挺丢人的,一直在一边拿眼神瞪他们。 可惜,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两个鸡肘子上面,根本看不到刘五秀的暗示。 萧琼枝冷眼旁观,有些不高兴。 她已经习惯了,狗子、石头的好吃;也渐渐习惯了,刘五秀饭桌间训狗子、石头的戏码。 但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家,因为他们的到来,在吃饭时,从此都这么鸡飞狗跳般的渡过。 当身为客人的大英雄在楚芸娘、刘五秀、周大勇的邀请下,率先拿起筷子,准备夹菜时,她马上脆声提醒:“舅舅,狗子哥和石头哥喜欢吃肘子,你把叫化鸡身上那对鸡肘子,夹给他们吧。” “好。枝儿真乖,知道关心哥哥们了,那舅舅就把叫化鸡身上的鸡翅,都夹给你吧!”大英雄倒是个妙人,还挺上道的。 说完,他就动作迅速地把鸡肘子、鸡翅,都用筷子从鸡身上,大块地撕下来,分别夹到狗子、石头和萧琼枝碗里。 这样以来,无论狗子、石头,还是萧琼枝,都很满意。 因为,就像狗子、石头很爱吃鸡肘子一样,萧琼枝也很爱吃鸡翅。 他们都先后向大英雄道谢,然后乖乖埋头吃饭。 搞得本来作好架势,准备又要教训狗子、石头的刘五诉,都忍不住会心笑了。 桌面氛围,空前和谐,整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第三十八章 这都从哪里学来的 下午,周大勇记起,还没来得及跟周远冬,说起做城砖饼和挖地道的事,跟楚芸娘、大英雄、刘五秀打了声招呼,准备出门找周远冬。 刘五秀连忙叫住他:“等等。大勇弟,上午,族长只说了,把有求哥家那些田土分给我和你嫂子、枝儿,还没带我们去认过田土呢,我得跟你一起去族长家,让他带我们去认田土才行。” “行。那就一起去吧。”周大勇没有意见。 两个人走时,狗子、石头闲着没事,也跟了过去。 楚芸娘等他们走远,关上院子门,带着萧琼枝,回正屋。 这时,大英雄正坐在桌子边,用匕首削一根比筷子稍大一些的木头,把它的上半部分,削成了一个凹槽。 在桌子上,另外还放了好几根小指或者拇指粗细的木头。 萧琼枝看着好奇,问:“舅舅,你手里削的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做弩,给你以后防身用。”大英雄说完,随意捡起桌上的一根木头,用匕首,划出一张弩的形状,给萧琼枝看。 萧琼枝一眼就看懂了,立刻坐到他身旁,兴致勃勃地看他制作。 楚芸娘则笑着从五屉柜里取出针线笸箩和一块帕子,也坐到桌边来,穿了五彩线,绣帕子。 时光静好。 转眼数天过去。 萧琼枝每天上午,要么指点刘五秀和前来观摩的村民们做城砖饼,要么拿着新画的各种地道设计草图,指点和协助周大勇、郑邦以及前来观摩的村民们,如何设计地道里的入口、出口、密室、机关、暗器,如何防止塌方,规避风险。 到了下午,她除了跟周大勇学看书识字一个时辰,还在大英雄表舅-郑邦的安排下,跟他学射箭、打拳、练剑等功夫一个时辰,练习两个时辰,以便增强她的个人自保能力。 时间排得满满的,很忙。 但内心很充实。 唯一忧心的,是周大智在边关的情况,和家里的经济状况。 不过,萧琼枝明白,这些暂时也急不来,还是要以解决当务之急为重。 至于狗子和石头两个,最初三天,都贪吃。 他们屁颠颠跟在刘五秀后面,在她煮好糯米、红薯、土豆时,讨锅巴吃。 当她制作好每一竹筛的城砖饼,拿去屋顶晾晒时,他还往往还会悄悄伸手摸一坨糯米、红薯、土豆糊糊吃。 刘五秀了解他们的德性,原本没当回事。 但现在她呆在萧琼枝家,对比萧琼枝的好学上进,她就渐渐看狗子和石头不顺眼了。 第四天早上,她在吃饭时,特意赔着笑脸问郑邦与周大勇:“大英雄、大勇弟,我看枝儿下午跟你们学识字和学练功夫,都学得挺好的,打心眼里羡慕。” “你们看,能不能让我家狗子、石头两个臭小子,给枝儿做个伴,也跟你们学学?” “刘嫂,狗子、石头太皮了,没有坐性,只怕自己学不好,还会影响到枝儿的。”周大勇有些为难。 郑邦则说:“刘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枝儿。只要你能让你家狗子、石头发誓,以后拿枝儿当他们亲妹妹,无论枝儿遇到任何事,他们都会尽心尽力关照她、保护她,我就愿意教。” “狗子、石头,快站起来发誓!”刘五秀正在为周大勇的委婉拒绝发愁,郑邦的回复,无疑对她是意外惊喜。 毕竟,郑邦跟她,远没有周大勇熟。 而且,她本来就已经说过要把萧琼枝当亲生女儿了,那么,狗子、石头自然也就应该,把萧琼枝当亲妹妹一样,尽心尽力关照、保护的。 “好。我发誓,以后拿枝儿当亲妹妹,无论枝儿遇到任何事,我都会尽心尽力关照她、保护她。”狗子点点头,马上照做。 他很喜欢萧琼枝这个聪明又可爱的小妹妹,其实,不管发不发誓,他都会尽心尽力关照她、保护她,更何况,学功夫,也是他所向往的事。 “那我也发誓,以后……”石头犹豫了一下,才把狗子后面的话重复一遍。 他可不是很喜欢萧琼枝做他的妹妹。 以前,他因为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在家里很受宠。 自从萧琼枝来了,他娘就喜欢萧琼枝的乖巧伶俐,眼里只有萧琼枝,看他像看傻子似的,各种嫌弃,太气人了。 好在,萧琼枝对他很好,有好吃、好玩的,都能记得他,比大丫那个蠢丫头有良心多了。 如果他娘一定要让他认妹妹,那当然是认萧琼枝好些。 “行,既然狗子、石头,都能把枝儿当妹妹,他们皮点就皮点吧,只要服我的管教,我也愿意教。”周大勇看狗子、石头都认真发了誓,放心不少,立刻主动松口风。 刘五秀喜出望外,连忙说:“大勇弟,我家这俩臭小子有多皮,我心里有数,他们以后和枝儿一起跟你学看书识字时,只要敢皮,你就尽管往死里打,打死了,我也绝对没一句怨言。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立生死状!” “刘嫂,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周大勇对刘五秀的诚意,还算信得过,连忙制止。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不过,一开始,石头嫌看书识字,太闷,常在课间睡觉;又嫌学功夫,虽然相对有趣得多,但是很辛苦,上课还能看到人,练习时,鬼影子都没有了。 狗子比他相对好一点,但他重武轻文,看书识字不大认真,一节课下来,基本上没记住几个字。 萧琼枝本来想劝劝他们,考虑到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叛逆心重的时候,改了主意。 她悄悄背着着他们,向周大勇和郑邦提议,以后每天上课,搞有奖竞答活动,来提高他们的学习积极性。 至于奖品,也务实,就用她自己和他们都爱吃的山李子,回答正确一个问题,奖一颗山李子。 周大勇和郑邦都觉得这主意不错,照做。 果然,有了好吃的,狗子和石头的学习积极性,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也开始认真投入其中,甚至在上午把地道里的土,倒外面地里,提着空提箩回来的路上,以互相比拼背书和打拳、练剑术招式为乐。 路过的村民看到了,都很惊讶,向他们打听,这都从哪里学来的。 第三十九章 特别热闹 狗子和石头如实告知。 于是乎,很快地,便有不少脑子活络的人家,拿着一些粮食或者腊肉、腊鱼什么的作为礼物,带他们家孩子来萧琼枝家。 这个说:“大英雄,我家这臭小子,非常羡慕你的一身好功夫,你能不能让他和枝儿做个伴,也跟着你学学功夫?” 那个说:“大勇弟,我家这俩皮孩子,没有坐性,但脑子还算聪明,你能不能让他们和枝儿做个伴,看他们是不是块读书的料?” 另一个说:“大英雄,我家这小孙子,娘胎里带了病,身子骨弱,你能不能让他和枝儿做个伴,跟你学下打拳?” …… 周大勇和郑邦,根本没想到,只是教萧琼枝看书识字、学功夫,也能引来这么大的动静。 两人仔细商量了下,作出决定。 一、所有村里孩子,过来学习,都不需要任何束脩,但必须像狗子、石头一样,发誓以后拿萧琼枝当亲妹妹,无论她遇到任何事,都会尽心尽力关照她、保护她。 二、来学习的孩子,都得保证服从他们的管教,乖乖听课,不吵不闹不惹事生非影响他人学习,否则,一经发现,第一、二次当众警告,第三次直接开除。 村民们都知道,要不是多亏了萧琼枝提醒周大智,周大智又让族长通知他们,在两个多月前,冒雨收稻子,他们现在早就揭不开锅了。 更何况,萧琼枝现在,还想出制作城砖饼和挖地道的好办法,来指点他们对付强盗,保住粮食和性命。 他们心里对萧琼枝家人和萧琼枝,都充满感激。 别说只是让他们的孩子把萧琼枝当妹妹,就是让他们自己认萧琼枝为亲闺女,把她当宝一样供着,他们也是愿意的。 至于服从管教,乖乖听课,不吵不闹不惹事生非,是任何私塾都有的基本学习规矩,何况周大勇与郑邦教孩子,还不需要任何束脩,当然得遵从。 “行!”大家听了周大勇和郑邦的决定,都毫不犹豫地让自己孩子照做。 其中一些热心的,还把这事,告诉家里孩子跟萧琼枝年龄相近的左邻右舍。 才三天,村里所有跟萧琼枝年龄相近的孩子,几乎都被家长送到她家,或是跟周大勇学识字,或是跟郑邦学功夫。 包括王春花,虽然上回为了萧琼枝那块玉佩,在楚芸娘跟前放了狠话,也不愿错过这个让孩子免费学习的机会。 一大早,王春花就趁人少,带着大丫,手里抱着一只母鸡,红着脸走到楚芸娘跟前。 她一边把母鸡往楚芸娘怀里塞,一边有些扭捏地说:“芸娘,对不起,上回的事,是我想岔了。我把我家里留着的这只下蛋母鸡,送给你赔不是,你消消气,让我家大丫也和枝儿做个伴,跟着大勇弟学看书识字,跟着你表哥学功夫吧。” 楚芸娘连忙推拒:“春花,上回的事都过去了,快别说这些外道话,没什么不是要赔的,母鸡你拿回去,以后,尽管让大丫过来,跟大勇和我表哥学东西。” “那怎么好意思……”王春花口里这么说,手上却收回了,把母鸡往楚芸娘怀里塞的动作。 一看就不是真心要送母鸡。 萧琼枝就在不远处练拳。 她看不惯王春花的虚伪嘴脸,故意跑过来,伸手去抱王春花怀里那只母鸡,嘴里则冲楚芸娘说:“娘,王婶子诚心道歉,我们要是不接她送的母鸡,她会以为我们没消气的,还是接了吧。” “这……”楚芸娘有些为难。 王春花家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就这一只母鸡。 被王春花养着下蛋,攒起来,隔十天半月,拿乡里去卖一回,换盐巴或者其它日常生活用品。 王春花则着急了。 她立即作惊喜状,一边更加抱紧母鸡,一边冲萧琼枝绽开灿烂的笑脸:“枝儿,你终于肯叫我婶子了,太好了!看来,你也已经对我消气,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不过,母鸡啄人,枝儿,你还小,容易被它给伤着,快放手,让你娘来抱吧。”紧接着,她又自作聪明地哄萧琼枝。 “哦,那好吧。”萧琼枝就想逗逗王春花,也不是真的想要王春花的母鸡。 她一脸乖巧地放了手,踮起脚尖,附到楚芸娘耳根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转身拉着大丫去一边玩。 楚芸娘则在听了她的低语后,笑着对王春花说:“春花,你既然要坚持,这只鸡就算是我的了,你帮我养着它,下了蛋,隔天煨一个给大丫吃,多出来的,再拿去换盐巴,行不?” “行。芸娘,我都听你的!”王春花迟疑一下,才答应。 她有点介意楚芸娘“这只鸡就算是我的了”这句话,担心哪天楚芸娘会找她要鸡。 但细细一回,又觉得楚芸娘这么说,应该还是为了让她煨蛋给大丫吃,也就释然了。 尽管她以前很抠门,并不舍得煨蛋给大丫吃,可比起把鸡给了萧琼枝家来说,煨蛋给她自己女儿吃,不算事。 接下来的日子,萧琼枝家每到下午,就特别热闹。 琅琅读书声、吼吼打拳声,不绝于耳。 其间,萧琼枝为了方便周大勇和郑邦管理孩子们,提议他们从孩子们中选出班长、组长,协助他们维护课间秩序。 周大勇和郑邦照做。 萧琼枝近水楼台,理所当然被选为班长,狗子和周远冬孙女周小双,周远庚孙子大牛等孩子,则被选为组长。 不过,虽然周大勇和郑邦提出的两个要求,家长和孩子们当时都答应得很好,但还是有一些特别调皮的孩子,在课间,不服管教,动辄吵闹和惹事生非。 周大勇和郑邦照定下的规矩办,三天内,就开除了七个违规的孩子。 包括周远冬的小孙子,也被开除了。 这些孩子的家长们,赶紧带着孩子,拎着礼物,上门给孩子求情。 这个说:“大勇弟,我这皮孩子昨晚跪了一夜,跟我再三保证,再不会不服你的管教了,你看,能不能再给他个机会?” 那个说:“大英雄,我昨天把我家这臭小子打了餐死的,他已经彻底服软,应该不可能再吵事了,你看,能不能让他继续学?” 另一个说:“大英雄,我家这孩子太皮了,确实欠收拾,不过,他脑子好,学东西快,你教的拳法,他打得很不错,你能不能看在他还小的份上,多给他个的机会?” …… 可惜,家长们求情的态度固然很诚恳,周大勇和郑邦却是非常有原则的人,无论他们怎么求,都再没松口,让他们的孩子继续来学。 其他家长因此被震慑到。 他们更加重视孩子们的学习机会,私下里,对孩子们严加管教。 从此,在周大勇和郑邦教看书识字和功夫时,几乎再没有发生孩子吵闹和惹事生非的现象。 第四十章 讲道理 时光如水,转眼近一个月过去。 这近一个月里,周家村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制做城砖饼和挖地道,不亦乐乎,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祥。 倒是靠近周家村的其它三个村子,很倒霉,先后都被铁山乡、比兴乡、八卦乡的几伙强盗给洗劫一空。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也落草为寇,组队去铁山乡、比兴乡、八卦乡打劫。 然而,大家都是缺粮食的穷人。 就那么点东西,抢来抢去,你吃了我的,我吃了你的。 根本没用一个月,就都吃光了。 大家都只能饿肚子了。 于是乎,大家又都从良,做回平民,老老实实到田间地头河里山上,找吃的。 为此,相邻的村与村之间,难免又发生有部分不守规矩者,偷偷摸到对方的田间地头河里山上,找吃的的事,时不时产生点小摩擦、小冲突。 不过,奇迹般的是,无论那些铁山乡、比兴乡、八卦乡过来这边打劫的强盗,还是周边村的村民,都没有一个来抢劫周家村、或者到周家村田间地头河里山上找吃的。 周家村很多人对此大惑不解。 包括刘五秀,在吃晚饭时,就说起了这事。 萧琼枝提醒她:“刘婶子,你忘了?光腚村上回来我们村打劫的一百多个强盗,可是全军覆没呢!” “而且,包括光腚村那个叫野鹤的强盗,讲到的那十七个去茶木乡那边打劫时,被人打伤,回了光腚村养伤的强盗,前些天,听我舅舅说,也在他上回来周家村之前,特意找到他们八爪山的老窝里,全部给杀死了呢。” “可是,就算这样吧,这阵子,哪个村不打死几十个强盗?” “我听说,很多外地乡里来的强盗,比光腚村强盗人数还多得多,起码两三百,跟这些人一比,我们上回才弄死一百多个光腚村强盗,也不算特别多吧?”刘五秀还是不解。 萧琼枝笑着摇头:“你不能光看人数,还要看本事。光腚村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里面的强盗,几乎都是负有命案的在逃犯。你看,他们在我们村打劫时,是不是个个狠毒残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是呀。”刘五秀点头。 “这种强盗,根本不是最近那些因为家里没吃的,不得不落草为寇的强盗,可以比的。他们光论阴险、凶残,就足以以一当十。” “而我们周家村却在上回,一次性把他们全部给干掉。这充分说明,我们周家村人是比光腚村强盗,更厉害的存在。” “这样的情况下,一般的强盗或者一般的好事者,都会对我们望而生畏,又怎么敢来我们周家村搞事情呢?”萧琼枝反问。 “确实是这么个理!还是枝儿心聪,看得明明白白!”刘五秀恍然大悟。 但下一刻,她突然想到什么,沉下脸,转头斥责狗子、石头:“你这俩臭小子,也是和枝儿一起,跟你大勇叔和大英雄舅舅,看书识字学功夫的,都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是这蠢?根本看不出这些道道来?” 石头不由委屈地撇了撇嘴:“娘,你不讲道理!看书识字学功夫,跟枝儿刚才说的这些,没半点关系。书上和功夫中,根本不会讲到光腚村的事,和我们村的事!” “你还犟嘴?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书里都是讲故事,每个故事肯定都有它的道理。虽然光腚村的事和我们村的事,书里没有,但相同的道理,肯定是有的。你讲不出来,只能说明你没把书看进去,不懂道理。”刘五秀反驳得还挺在理的。 石头给噎住了,用胳膊肘去捅狗子。 狗子想了想,说:“娘,你别生气,这事不是我和石头太蠢,而是你和枝儿太聪明,不信,等下午大牛、石山他们过来,你问问他们去,他们一准也看不出枝儿说的那些,讲不出你说的这些。” “也对,你们这些蠢货,都像你们那死鬼爹,哪有我和枝儿聪明!”刘五秀倒是很受用狗子的赞美,得意地咧嘴笑了笑,继续低头扒饭吃。 狗子如释重负,冲石头使个眼色,兄弟俩也乖乖低下头,继续扒饭吃。 至于楚芸娘、周大勇、郑邦、萧琼枝四个,如今已经完全适应了刘五秀边吃饭、边借机训儿子情节,完全不受影响,饭一直吃得挺香。 第二天上午,辰时末,周大智、郑邦、刘五秀四人联手,顺利挖通了萧枝琼家通往河边的地道。 至此,萧琼枝家的地道,终于全部挖好。 这地道里面,除了有粮仓,还开辟了两间秘室,方便外面有危险时,男女分开躲藏。 另外,粮仓和秘室各设置有单独的进入机关、和藏着弩与石灰汾的暗器机关。 为了方便粮食贮存,粮仓里,还预先存放许多生石灰块,用来吸收地底湿气,保持环境干燥。 地道出入口很多,共设计了三个屋子里的入口,三个院子里的入口,四个院外出口。 这些出口与入口都是相通的。 其中,四个院外出口中,两个通到院外不远处的草丛里,一个跟刘五秀家相连,一个就是刚挖通的这个,一直通到三百多米外的河边,从那里可以过桥,直接跑到对岸山上去。 萧琼枝和狗子、石头,在今天这种大功告成的日子里,都特别兴奋。 他们特意把家里所有地道出口、入口都蹓达了一圈,以示庆祝,才高高兴兴从厨房贮柴的柴坑底下,爬出来,洗净头脸和双手,跟着正在厨房忙活的楚芸娘、刘五秀,一起回正屋。 这时,已经到了吃中饭时间。 正屋里,饭菜已经全部上桌,包括郑邦在内,大家都迅速入座桌旁,只有周大勇,不见踪影。 萧琼枝正觉得奇怪呢,下一刻,就看到周大勇拿着一封信,从外面进来。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 刚落坐,他就对楚芸娘、刘五秀、郑邦说:“我县学的同窗,捎信给我,说我们楚国上个月跟齐国之战,又打了败仗,新丢五座城池,死伤将士近十万。” “可齐军这次才死伤七万人,等于我们楚军只剩下三十万,齐军却还有六十三万。只怕国君很快又要向民间征兵了。” “二叔,不一定。八月,国君就下旨,让交不出皇粮的人从军;至九月,国君又向民间征兵三十万。如今,这前后两次征的兵,明显都还没有参战,只要接下来,国君把他们补充进剩下的三十万大军里面,兵力应该也就充足了。” “依我看,国君暂时并无向民间继续征兵的必要,倒是有可能因为天气转冷,士兵需要冬被、冬衣,临时缝制缺绣娘,来不及,会安排官府,过些天,出通告,花钱向民间收购棉被、棉衣、棉裤什么的。” 说到这里,萧琼枝突然想到一点,提醒楚芸娘和刘五秀:“娘、刘婶子,你们可以考虑从现在开始,缝制几身给成年男子穿的棉衣、棉裤,到时卖给官府,赚点过年钱!” 第四十一章 报恩 “好,那我等下就去镇上,买棉花和棉布。”楚芸娘觉得萧琼枝分析得很有道理,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 “我也去,不管官府收不收,反正我家那死鬼只带了一身棉衣、棉裤从军,另外一身太破烂,当时没带过去,后来被我拆了,跟狗子和石头的旧棉衣、棉裤合起来,重新给他们做成两身新棉衣、棉裤了。” “我打算买棉花和棉布做两套新的,一套到时寄给我家那死鬼,另一套能卖给官府最好,不能卖,就给我自己穿,反正我好几年没做新棉衣、棉裤了,而且,我又高又壮实,穿男人的棉衣,棉裤,也就是样式有点不合适而已,没什么。”刘五秀想得还挺周到的。 只是,刘五秀午时正,从族长周远冬家里借了牛车,兴冲冲带楚芸娘去镇上买棉花、棉布,却直到申时末,才回来。 她们都两手空空的。 刘五秀的神情,看起来显得特别愤怒。 楚芸娘的神情,看起来有点惊魂未定,双眼还比较红肿,像是才哭过似的。 萧琼枝很惊讶,连忙迎上前,关切地问她们:“娘,刘婶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楚芸娘声音微颤地说:“枝儿,我们去乡里的半路上,遇到周有力带着他那三个表兄弟来打劫。” “幸亏我们村有三个族人,从乡里回来,看到了,帮我们拦住他们,让我们快跑,不然,我和你刘婶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你们逃回来的路上,周有力他们有没有再追过来?”萧琼枝吓一跳,沉声又问。 楚芸娘答:“他们追过来了。本来是可以追上我们的,不过,他们一路追,那三个族人就一路拦他们,跟他们打在一起,拖了他们好一会儿,后来,他们就没追上了。” “娘,这可是件大事,你们还牛车回去时,告诉族长爷爷了吧?”萧琼枝追问。 楚芸娘摇头:“族长在上回村里来过强盗后,安排了族人在村头和村尾轮流巡逻,你刘婶子一回到村头,就把事情告诉巡逻的人,巡逻的人马上跑回村,帮我们把这事告诉族长。” “族长叫来十几个族人,让我们带路,一起回去找周有力他们算账。” “可我们回去时,周有力他们早跑了,而那三个族人……” 说到这里,楚芸娘突然说不下去了,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地刘五秀,猛地抬起头,咬牙切齿地帮她把剩下的话给说完:“那三个族人,被周有力他们那些畜生,打得满身是血,还用利器各捅了好几下,两个当场死了,一个受重伤,昏迷不醒!” “那么,刘婶子,救你们的这三个族人,究竟都是谁?”萧琼枝铁青着脸,抿嘴问。 刘五秀说:“就是你舅舅上回住的那户人家,家里的三个大人。他们时常送他们家大牛、石山、虎子、兔子、梨子等孩子,一起来你家,跟你二叔和你舅舅学看书识字和学功夫,你应该见过他们的。” “你是说,他们都是远庚爷爷家的人?”萧琼枝大吃一惊。 “是的。就是你远庚爷爷,和他的两个弟弟。死的是他两个弟弟,你远庚爷爷,受了重伤。” “听族长请来的郎中说,你远庚爷爷的伤势太重,如果在他诊治下,三天内,能醒过来,就还有救,不然,也只能准备后事了。”刘五秀说到最后,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出来了。 惹得楚芸娘更加泣不成声。 好一会儿,她才低下头,搂着萧琼枝,悔恨不已地哽咽着说:“枝儿,都是娘的错,要不是我非要今天下午去镇上,就不会遇到周有力他们那些畜牲,害得那三个族人,为了救我和你刘婶子,两个送了命,一个受重伤。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萧琼枝想了想,安慰地拍打着她的肩膀,温声说:“娘,这不是你的错,你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周有力本来就很坏,如果不是他带着他的三个表兄弟打劫你们,远庚爷爷和他的两个兄弟,也不会出事。”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光顾着难过,还得去远庚爷爷和他的两个兄弟家里,看望他们的家人,尽我们所能,帮助他们的家人,然后,想方设法,找到周有力和他那三个表兄弟,把他们给抓出来,交给官府严惩。” “你娘和我,已经在看到你远庚爷爷他们出事时,把我们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族长,拿去分给你远庚爷爷他们三兄弟的家人,现在,家里还能拿出的,看望他们的东西,就只剩下四只鸡、几块村里人上个月送的腊鱼、腊肉,和那两炕城砖饼了。”刘五秀有些闷闷地插话回答。 “按理,这三个爷爷,等于是用他们的命,才换回来我娘和婶子你的命,这个大恩,我们一辈子都报不完。只是,我们自己,家境并不宽裕,总得留点养命的粮食。” “不如,就送远庚爷爷那四只鸡和那几块腊鱼、腊肉,给他老人家补身子,再送另外两个爷爷家,各半炕城砖饼吧。”萧琼枝提议。 “好。” “行!” 楚芸娘和刘五秀都没意见。 她们一个去厨房拿腊鱼、腊肉,一个去院子里捉鸡,忙完后,又一起到正屋的新炕上,敲城砖饼。 一口气敲了好几块下来后,刘五秀就嫌手累。 她想起周大勇和郑邦都力气大,转头问萧琼枝:“你二叔、你舅舅和狗子、石头他们去哪里了?” 萧琼枝答:“他们去靠徐家村那边的上游河里钓团鱼了。” “我从来只听说下游河里有团鱼,没听说过上游河里有团鱼,这事是哪个起的头?”刘五秀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琼枝却觉得这事没什么,耐心地答:“今天下午,大牛和石山他们在练拳时,悄悄跟狗子、石头说,上游河里有大团鱼,他们看到过好几回,约狗子和石头明天上午,一起去上游河看大团鱼。” “狗子和石头下课后,又把这事告诉我,要我劝二叔和我舅舅,下午去上游河钓团鱼,一家人打打牙祭。” “我没意见,就照他们说的做了。不过,我怕你和我娘回来,看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会担心,在二叔、我舅舅和狗子、石头他们去上游河钓团鱼时,我就没去。” “原来是这样。大牛和石山都是老实孩子,不会说假话。既然他们说上游河有大团鱼,那肯定是真的有。估计你二叔和你舅舅他们,在上游河钓到大团鱼了,舍不得走,想多钓几只,不然,现在也该回来了。”刘五秀放心了,继续抡起手里的木棰子,敲城砖饼。 萧琼枝力气小,帮不上忙。 她想了想,决定去上游河找周大勇、郑邦他们。 顺便商量下,如何找出周有力他们,给远庚爷爷三兄弟报仇的事。 第四十二章 全不费工夫 到上游河找到周大勇、郑邦他们时,大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如刘五秀所料,周大勇、郑邦他们收获甚丰。 共钓到四只团鱼。三大一小。 最大的,目测得有四、五斤重。 最小的,目测也得有一斤以上。 狗子和石头正兴奋地围在装团鱼的布袋边,探头往里面看个不停。 萧琼枝从他们背后凑过去瞅时,他们都没察觉。 不远处,一个洄水的深湾边,周大勇和郑邦则则一人拿了一根钓竿,各坐在靠河岸的一块石头上,淡定垂钓中。 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足两、三米。 萧琼枝刚准备冲他们打招呼,郑邦突然侧头看向周大勇,皱眉说:“前面流来的水里,突然杂着较重的人血味,应该是有人在前面不远处杀人,或者清洗杀人凶器。” “这么晚了,谁会跑到河边来杀人或者洗凶器?郑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周大勇嗅觉没有郑邦好,闻不到人血味,不相信他说的。 “不,我不会弄错的。这股人血,味道较重,但河水的颜色,却没有什么改变,这说明,人血并不多,应该是从前面不远处流过来的鲜血。” “那么,受伤者或者杀人者,也应该就在前面河边不远处。大勇,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一起过去看看。”郑邦说完,开始收回手里的钓竿。 这时,钓钩上,还没有团鱼咬钩,是空的。 周大勇看到,有些失望,说:“郑大哥,你刚才都钓了有一会儿了,应该马上又有大团鱼上钩了,就这么放弃,多可惜。” “我从不吃新沾了人血的活物。这河里现在流着人血,别说是没钓到大团鱼,就算是钓到了大团鱼,我也会放生的。” “走,大勇,我们一起去前面河边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郑邦说完,站起来,准备转身往前面河边走。 却在转身的一刹那,看到了萧琼枝正站在背后不远处。 他有些惊讶地问:“枝儿,你怎么不声不响地跑过来了?” “舅舅,我有事情找你。不过,这事不算很急。你刚才不是说,前面河边,可能有人在杀人或者清洗杀人凶器么,救人事大,我们尽快一起过去,先看看那里是什么情况吧。”萧琼枝提议。 她刚才听到了郑邦跟周大勇的对话,觉得郑邦的分析很有道理。 万一前面河边,真的有坏人在行凶,那么,郑邦这时过去,也许还来得及,出手救人。 “好,那你趴我背上来,我背着你,运轻功过去。”郑邦立刻蹲下身子,准备出发。 萧琼枝目光一亮,连忙趴上去。 虽然以前从武侠电影、电视里,见过主角、配角们,利用特效炫轻功的优美姿态,在生活中,她还从来没见过谁,真有那样的轻功。 这次,终于有了切身体验的机会,挺好的。 正乐滋滋地想着呢,郑邦已经飞速向前奔跑了十几米。 然后,他突然一个平地纵身,高高跃出近十米远! 真是吓死人了! 萧琼枝下意识“啊”地尖叫一声,毫不犹豫伸手,紧紧搂住郑邦的脖子。 “枝儿,有我呢,别怕。”郑邦连忙安慰她一句。 他紧了紧反扣在背后、兜着萧琼枝臀部的双手,再次飞速奔跑十几米。 然后,又一个纵身,高高跃出十几米远。 就这样,接连跑和跳跃七次后,他们落到了一个立着“徐家村”三字的界碑附近。 郑邦马上停下脚步,往前看了看。 萧琼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前面不足十步远处,有四个背对着他们的蒙面男子,正生了一堆火,在烤东西吃。 从其中一个背对萧琼枝和郑邦的男子,用棍子翻动时,那些东西露出来的形状来看,应该是红薯。 郑邦站在原地,目光凛然看着他们,沉声问:“你们刚才,杀了几个人?” “我们爱杀几个人就杀几个人,关你什么事?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下一个杀的,就是你!”四个蒙面男子中,比较偏胖的一个蒙面男子,马上极不耐烦地转过头,扬起脖子,没好气地闷声回答。 估计是看他们那边人多势众,郑邦却是孤身一人,身上还背着个孩子,没当回事。 不过,偏胖蒙面男子的声音,听着,居然有点耳熟。 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萧琼枝悄悄侧头打量着这个家伙,正好奇呢,郑邦又开口了:“既然如此,请好走!” 说完,他伸出右手,向那个蒙面男子,很随意地挥了下。 当然,这一下,其实并不简单。 萧琼枝发现,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他挥手时,从他的手中,以肉眼几乎觉察不到的速度,脱飞出去,射向那个蒙面男子后心。 “啊!”紧接着,那个蒙面男子就发出一声饱含惊讶的惨叫,身子往前倾,扑向火堆。 “细表哥!细表哥!”他身边的另一个矮瘦蒙面男子,吓得赶紧扶住他。 这个人的声音,听着,非常耳熟。 萧琼枝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 她又惊又喜,立刻指着矮瘦蒙面男子,语速飞快地低声对郑邦说:“舅舅,这个人是穷凶极恶的畜生!我认识他!” “他叫周有力,今天下午,他带着他旁边这三个表兄弟,在去乡里的路上,打劫我娘和刘婶子,被远庚爷爷三兄弟碰到,拦着他们。他们就捅死了远庚爷爷的两个弟弟,把远庚爷爷捅成重伤。” “舅舅,他们身上肯定藏着刀或者匕首,你要是有把握不被他们伤着,就想办法活捉他们,到时交给族长,送到官府发落;你要是没有把握不被他们伤着,就干脆先下手为强,把他们全部杀了,免留后祸。” “好。”郑邦点头,然后,马上再次伸出右手,向周有力他们,认真挥了好几下。 不过,这一次,萧琼枝明明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动作,居然完全没有看到他挥出任何东西。 正讷闷呢,前面那三个蒙面男子,几乎同时身形顿了顿,然后,像被冻僵了似的,一动不动,一声不响。 萧琼枝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星星眼看着郑邦:“舅舅,你会隔空点穴?” “隔空点穴?这个说法不错。不过,不易成功,需要练成很强的指劲才行。你要是想学,等学完《七伤拳》后,我再教你。”郑邦说着,把萧琼枝从背后,放了下来。 “好的,谢谢舅舅。”萧琼枝连忙脆声答应,心里有些小兴奋。 女孩子家家,还是学这种隔空点穴的功夫,用起来显得比较优雅。 像射箭、打拳、亮剑什么的,打打杀杀得太明显,有损自己的乖巧可爱美少女形象,比较适合偷袭,正面合,还是少用为上。 第四十三章 活捉 郑邦走到周有力和其他三个蒙面男子跟前,扯去他们蒙面的布,用来反缚他们的双手,然后,开始搜他们的身。 不一会儿,就搜出四个钱袋和两把匕首。 郑邦把钱袋里的财物统统倒出来,塞入自己怀里,将四个钱袋扔进河里,又拿着两把匕首细看了看,闻了闻,也扔进河里。 萧琼枝有些不解,问:“舅舅,你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匕首也扔进河里?那有可能是他们杀人的罪证。” 郑邦摇头:“那两把匕首上虽然有人血味,但是,是陈旧的人血味,他们今天杀人,用的应该不是它们,而是其它利器。” “这么说,他们很可能把今天杀人的利器,都扔河里了。”萧琼枝有些郁闷。 周有力他们这些畜生还挺狡猾的。 这上游河水流湍急,泥石俱下,要下河摸出他们今天杀人的利器,肯定费劲。 “他们身上的衣服,并没有人血味,应该是把杀人时沾上血的衣服,跟今天杀人的利器,裹一起扔河里了。” “我现在下水去摸一下,看能不能摸出来。”郑邦看出萧琼枝的心思,说完,就三两下,脱掉身上的外衣,跳入水里,一个猛子,不见了踪影。 萧琼枝不习水性,帮不上忙,只好站岸上等。 过了一会儿,周大勇从周家村那边,跑过来。 这时,天已经擦黑,月亮出来了,挂遥远的在天边,像一片玉兰花瓣,清雅、纯净。 月光朦胧中,周大勇看到只有萧琼枝一个人,站在河边。 旁边不远处,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边,坐着好几个成年男子。 他二话不说,就冲到萧琼枝跟前,把她护在身后,神情紧张地盯着他们。 萧琼枝很感动,连忙乖巧地轻声喊了声“二叔!”,把跟郑邦到这边来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讲给周大勇听。 周大勇听完,马上开始脱身上的外衣。 应该是也准备跳下河,去摸周有力他们有可能扔进河里的、沾血衣服和杀人利器。 这时,靠后面十余米处,突然传来郑邦的声音:“大勇,你不用下去了,我已经把东西找到了!” 萧琼枝连忙转头看过去。 郑邦手里拿着一捆湿漉漉地衣服,朝她和周大勇扬了扬,边大步走过来,边大声说:“这些东西被水冲到下面一个河湾里时,被一块大石头给拦住了。” “我刚看了下,这里有四套带血的衣服,还有两把匕首,匕首可能被洗过,虽然绑在衣服里,并没有留下什么血迹,倒是这些衣服,因为被绳子捆着,里面还有血迹没被冲去。” “那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可以证明周有力他们这些畜生,确实杀了人,把他们交给官府治罪!”周大勇立刻很激动的说。 “是呀。”郑邦也这么认为。 萧琼枝却灵机一动,想到了另一点:“舅舅,既然衣服上还有血迹,你看,要不要把刚才扔掉的那两把匕首,也找回来,连同衣服里的两把匕首,都抹上衣服上沾的血迹呢?” “可以,这是个好主意!”郑邦明白萧琼枝的意思,说完,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那捆衣服,丢给周大勇,转身跳入河里。 不一会儿,他就拿着之前丢掉的那两把匕首,从河里上来了。 周大勇马上借着月光,翻开被捆着的衣服,找出沾血迹的地方,让他将四把匕首,都沾了些上面的血迹。 萧琼枝则去拨了下还没烧完的火堆,以便他把匕首沾的血迹,放火堆上烤干。 忙完这一切,萧琼枝指着周有力他们四个,跟郑邦、周大勇商量:“舅舅,二叔,他们有四个人,你们才两个人,弄他们回村不方便,不如,你们留一个在这里守着,另一个回去通知族长,带几个人过来,帮我们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一人扛两个,就解决问题了。”周大勇信心十足。 说完,他就一边肩膀,扛起周有力,另一边肩膀,扛起周有力的一个表兄弟,大踏步往周家村方向走。 真牛。 才十四岁,力气就好大! 萧琼枝看得目瞪口呆。 “枝儿,来,我背你。”这时,郑邦突然蹲到她跟前,示意她趴到自己的背上。 萧琼枝不想麻烦郑邦,连忙拒绝:“舅舅,你还要扛两个人呢,别背我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郑邦却摇摇头,勾起唇角:“我不需要扛人,枝儿,你听我的,没错!” “那好吧。”萧琼枝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只好依了他。 郑邦背起萧琼枝后,果然没有扛剩下两个人。 他是解开其中一个人的穴位和绑手的布,让对方背起另一个-也就是之前被他用东西打死、还是打晕的家伙,跟他一起回周家村。 这方法,远比周大勇直接扛两个人,要轻松多了。 萧琼枝忍不住好奇地问:“舅舅,你刚才怎么没把这个方法,告诉我二叔?” “我毕竟比他年长,他却说干就干,完全没问我的意见,可见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我自然要尊重他的决定。”郑邦的语气很无奈。 不过,萧琼枝却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满。 她也觉得,周大勇人如其名,行事,有时候,勇气可嘉,但不大懂得考虑他人的感受,有点欠教训,所以,明知郑邦是在狡辩,也没有揭穿他。 一行人往前走出不远,周有力那个背人的表兄弟,居然突然丢下背上的人,拔腿往一边飞跑。 萧琼枝知道郑邦功夫好,并不着急,倒是有点好奇,郑邦会如何收拾他。 结果,郑邦比萧琼枝更不着急。 直等到周有力那个表兄弟,跑出去六七米远时,郑邦才缓缓弯下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卵石,朝着他的背影,掷了过去。 下一刻,那家伙就被掷中,扑倒在地,跟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郑邦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冲他大声呵斥:“畜生!不要妄想装死!赶快爬起来,背起你的兄弟,继续跟我一起回周家村,否则,下一颗石子,就不是掷穿你的狗肚子,而是掷穿你的狗头!” 周有力那个表兄弟,果然是在装死。 他立即像诈尸一样,从地上倏地跳起来,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走回郑邦身边,乖乖背起那个被他丢地上的人,缓步往周家村方向走。 第四十四章 真是过瘾 大约走出两百米的样子,就到了郑邦和周大勇之前带狗子、石头钓甲鱼的地方。 并没有狗子、石头的影子。 估计他们早在周大勇跑去徐家村那边帮郑邦时,就被周大勇给打发回去了。 郑邦催着那个肚子受伤、试图歇一下的家伙,继续往前走。 大约又走出两百米的样子,萧琼枝看到,周大勇居然坐在前面不远处的河边大石头上,歇气。 他的脚旁,斜躺着周有力表兄弟俩。 萧琼枝心里觉得好笑,表面上,故意一脸关切地问周大勇:“二叔,你是不是没力气了?” “没有,我力气大着呢,刚刚是在等你们,你们也太慢了!”周大勇说完,站起身,重新扛起周有力表兄弟俩,继续往前走。 看来,他根本是无视了郑邦没扛人的情况。 可是,这里离家里还有近两里路。 从家里去族长家,又还有半里多路。 照他刚才歇气这种频率算,他接下来,至少还得歇四回呢。 太辛苦了。 萧琼枝不忍心,只好提醒他:“二叔,刚才,在徐家村河边,你说完话就走,我舅舅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是可以解开其中一个人定身的穴位,来背另一个人的,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现在,既然我们大家遇上了,你看,要不要也换上我舅舅这种方法?” “行!”周大勇很干脆地回答。 他刚才虽然注意到了郑邦没扛人,却因为急于在萧琼枝面前证明自己力气大,根本没有细想。 现在,知道还可以有这么省事的办法,挺高兴的。 他把周有力表兄弟俩,从背上放下来,指着其中的周有力,对郑邦说:“郑大哥,你帮我解开这个畜生的穴位吧。” “行。”郑邦没有错过周大勇和萧琼枝的对话,立刻照做。 结果,周有力被解穴后,背着他的表兄弟,往前没走出多远,就跟原来被郑邦用卵石打伤肚子的那个家伙一样,突然丢下背上的人,拔腿往一边飞跑。 周大勇气得赶紧追上去,往死里狠揍了他一顿。 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把他给拖回到原地,好奇地问郑邦:“郑大哥,你是不是没有解这畜生的哑穴?我刚才打他,他张了半天的嘴,也没能叫出一点声音。” “是的。”郑邦很淡定的回答。 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他并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勇、斗狠心,更喜欢从战略、战术上,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来应付对手。 比如,他不给周有力等人解哑穴,就是为了提防他们还有其他同伴,听到他们的动静,跑出来帮忙,把事情搞大。 而萧琼枝这时则在低头细看,周有力挨打后的惨状。 他的脸,已经被周大勇打得肿成了猪头,双手搭拉着,显得有些不正常,估计已经脱臼了,两条腿,萎顿在地,一动不动,估计也伤得不轻。 不过,反正他就是个该死的畜生,打了也就打了。 萧琼枝没当回事,只是抬头提醒了郑邦一句:“舅舅,周有力这畜生,肯定背不了人了,得换人背才行。” 郑邦明白她的意思,立即解开周有力丢下那人的定身穴位,让他背周有力。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大约走了半里路远时,背周有力的那人,突然丢下周有力,拔腿往一边飞跑。 一个个的,可真是能折腾。 不过,这一回,郑邦没等周大勇追上那人,就直接用脚,从地上踢起一颗卵石,飞向那人的右腿。 下一刻,那人右腿被卵石击中,跪倒在地,半天也起不来。 周大勇冲上去,扬手就要打。 萧琼枝适时提醒:“二叔,你悠着点打,不然,没人帮你背周有力了!” “那我还是自己扛着他们吧!”周大勇追逃追烦了,说完,一不做,二不休,又把那人往死里打了一顿。 萧琼枝不由抚额。 这个二叔,明明是翩翩少年郎,又是读书刻苦的秀才,居然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太掉人设了,汗! 接下来,尽管周大勇是扛着两个人,走一阵,歇一阵,可由于郑邦这边扛人的这家伙,肚子受伤,走得艰难,倒是很和谐地做到了,同时到达族长周远冬家。 周远冬根本没有想到,郑邦和周大勇,居然能这么快,就把周有力和他的表兄弟们抓过来。 看到萧琼枝他们一行人出现时,很是吃了一惊。 他一边赶紧把他们迎进屋子,一边打发他的孙子,去叫村里那两个平时参与族中事务表决的老太爷过来。 等待的时间里,萧琼枝发现屋子里围着周远冬的十来个孙子、孙女,担心周有力和他的表兄弟们,会趁大家不注意时,突然挟持孩子逃跑。 她低声跟郑邦说:“舅舅,你还是仍然点了周有力和他几个表兄弟的穴位,让他们无法动弹吧。” “好。”郑邦照做。 萧琼枝放心了,又说:“舅舅,你的衣服都湿透了,现在天冷,容易着凉,反正那两个老爷爷,年纪大了,走路慢,得要好一会儿,才能到这里,你还是先回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再过来吧。” “好,谢谢枝儿提醒。”郑邦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等他再回来时,不仅换了身衣服,身边还跟着楚芸娘、刘五秀、狗子、石头四人。 其中,刘五秀一看到周有力等人,就扑了上去,用拳头、手肘、膝盖、腿,对他们接连花样狠打狠撞狠踢了各好几下。 肯定是已经知道他们被点了穴位,无力还击。 萧琼枝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撺掇楚芸娘:“娘,你也去打几下吧,出出心里的一口恶气。” 楚芸娘摇头:“我力气小,打不疼他们,没什么用,看你刘婶子打就行。” 周远冬则有些头疼地在一边提醒刘五秀:“有种媳妇,你记得别打太狠了,我等下还要问他们话呢。” “族长,你放心,我就随便打几下,消消气,有分寸的。”刘五秀一人狠打四个大男人,还是很费力气的,有些气喘嘘嘘地答。 郑邦看在眼里,善意提醒:“刘嫂,中间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早就被我用飞刀刺死了,可以不必打。” “行,那我打另外三个。”刘五秀正准备用手肘去撞中间那个的腹部,连忙及时掉转方向,改为去撞旁边周有力的腹部。 周有力疼得啮牙裂嘴,使劲瞪大一双牛眼,恨恨地瞪着她。 “哟嗬,死到临头,还敢瞪我!我要挖了你这对眼珠子!”刘五秀眼睛瞪得溜圆,说完,就取下头上的木钗子,刺向周有力的右眼。 周有力吓得立刻闭上双眼。 刘五秀也就是吓唬他而已,哪里会真的刺下去。 看他居然知道害怕,立即冷笑着收起钗子,“呸”地一声,吐了一口浓痰在他脸上。 真是虐得过瘾。 萧琼枝越看,越觉得有趣。 第四十五章 从鸡腿说起 等村里那两个平时参与族中事务表决的老太爷过来时,刘五秀早已经将周有力他们收拾得尽兴了。 周远冬当着两个老太爷的面,把周有力他们下午打劫楚芸娘与刘五秀,杀害周远庚的两个弟弟,杀伤周远庚的事,细细说了下。 接下来,他看向郑邦和周大勇,问:“大英雄、大勇,你们是怎么抓住周有力他们的?” 周大勇想了下,转头对郑邦说:“郑大哥,我是后来才赶到徐家村那边,有些情况不了解,这事还是由你跟族长他们细说吧。” “行。”郑邦没有推让,当即把事情从头至尾,细细说了一遍。 其中,只是忽略了从周有力他们身上搜出钱袋子的事,以及那四把匕首,是后来才沾上人血的事。 周远冬认真听完,跟两个老太爷商量了下,说:“既然周有力他们几个杀人的血衣和凶器都找到了,证据确凿,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审问他们什么。” “等明天早上卯时初,我会预先把村里的另两辆牛车,都借过来,大英雄、大勇、大智媳妇、有种媳妇你们四个,到时跟我一起,叫上几个族人和远庚家几兄弟的家人,带着周有力和他的三个表兄弟、以及他们杀人的血衣和凶器,坐牛车,一起去县城报案,请知县作主,严惩他们吧!” “好。”楚云娘、刘五秀、周大勇异口同声答应。 只有郑邦,略带歉意地说:“族长,报案,只要有受害人就够了。我是江湖中人,素来不喜欢跟官府打交道,这次,不能陪你一起去。” “包括我抓到周有力他们的事,你也不需要特别跟知县提及,只说是族人们一起抓到的就行。如果他非要追问,你就告诉他,抓他的过程中,遇到高人路过,帮了你们一把。” “好的。”郑邦说得很有道理,周远冬并没有多想,爽快地答应了。 回到家里时,已经戌时末。 楚芸娘和刘五秀早就做好饭菜,在锅里热着。 这时,她们全部给拿了出来。 分别是水煮团鱼、炒白菜、黄芪炖鸡腿。 其中,黄芪炖鸡腿里面,有四个大鸡腿。 萧琼枝记得,之前早就跟她们商量好,把家里的四只鸡,都送给周远庚家了。 她指着那道黄芪炖鸡腿,好奇地问:“娘,刘婶子,这是哪来的鸡腿?” 刘五秀答:“你远庚爷爷媳妇吴大婶炖好,亲自送过来的。她说,你远庚爷爷不喜欢吃鸡腿,以后她家杀鸡给你远庚爷爷补身子时,都会把鸡腿送过来给大勇、你、狗子、石头四个孩子吃,正好一人吃一个。” “一只鸡,除了四个这么大的鸡腿,还能剩多少肉?更何况,娘,刘婶子,吴奶奶家也有小孩子,大牛、石山、桃子、梨子、杏子他们,也是小孩子呀。” “我们不能吃这些鸡腿,先把碗收起来,放一边,等吃完饭,你们再送回去吧。”萧琼枝说完,就把那碗黄芪炖鸡腿,给端到旁边的五屉柜上放着。 主要狗子、石头的两双眼睛,早就盯着鸡腿放光了,如果不端走的话,只怕他们马上就会夹鸡腿吃,免得万一楚芸娘、刘五秀听了自己的话,不许他们吃。 “我们也知道,你说的这些,不过,你吴奶奶坚持要把鸡腿送给我们,还说我们要是不收下,她就把剩下三只鸡,都还回来,我们才只好收下的。”楚芸娘正为这事犯愁,有些无奈地说。 萧琼枝摇摇头:“礼多人不怪,娘,你不用担心,只管还回去。等下见到吴奶奶,你就跟她说,要是远庚爷爷不喜欢吃鸡腿,可以把鸡腿上的肉,砍成肉糜,做给他吃。” “然后,你再提醒她,村里上回来过强盗,这还不知哪天,就有可能又要来强盗。远庚爷爷必须好好补身子,每天有鸡肉吃,身体才能早点康复。” “我们可还都还等着看远庚爷爷,下回又跟大家一起打强盗呢!” “好,那就照你说的办。”楚芸娘觉得萧琼枝说得这些,都很有道理,吴大婶有可能会听,连忙表态。 石头立刻着急了,狠狠瞪萧琼枝一眼:“枝儿,你真不仗义!明明知道我喜欢吃鸡腿,你还劝芸伯娘把它们给还回去,你赔我鸡腿!” “我来赔,我赔你十颗暴栗!”刘五秀嫌他贪吃的嘴脸丢人,脸都黑了。 不等萧琼枝答话,她就边说边走到石头跟前,曲起食指与中指,在石头头上,重重弹了十下。 石头疼得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娘,你偏心!自从有了枝儿妹妹,就看我哪哪都不顺眼,说什么都不对,我不做你儿子了,我要做芸伯娘的儿子!” “好、好、好,石头乖,不哭啊。你远庚爷爷为了我和你娘,差点送命,这是一辈子都报不完的大恩大德,我们送给他补身子的鸡,是不应该自己吃的。” “等以后你爹和你大智伯回来了,家里日子好过了,我们再杀鸡给你吃,让你一个人,吃四个鸡腿,好不好?”楚芸娘连忙走到石头跟前,摸着他的头,温声哄。 刘五秀则在一边冲石头翻白眼:“也不知像谁,就知道吃!都不晓得想想,要是没有你远庚爷爷他们救命,你娘我现在早就死了!到时,你爹给你们娶个后娘回来,别说是吃鸡腿,只怕就是鸡屁股,也没你们的份!” 石头顿时不服气了:“娘,你少吓唬我!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听你老说爹娶后娘的话,就问过爹了,爹说,女人太麻烦,他如果哪天休了你,他就守着我和我哥一起过日子,不会给我们娶后娘的!” “死蠢子,你爹那死鬼说的话,也能信?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骚,根本一天都离不开女-” “咳!咳!刘嫂,孩子们还小,大人间有些事,不需要都解释给孩子听,影响不好。”郑邦听不下去了,打断郑五秀的话,提醒她。 第四十六章 不省心 “不好意思啊,大英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说溜了嘴,下回,一定注意。”刘五秀立即红了脸。 她平时说话,本来就粗。 不过,她知道萧琼枝一家人,都很注意用语文明,在萧琼枝家里,每次说话,都是很收敛的。 这次,确实是一时说溜了嘴。 但最重要的是,她打心眼里敬佩郑邦,觉得他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私心里,是希望在他面前,有个好印象的。 现在,一不小心,在他面前,坏了形象,她都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就好。”郑邦很给面子的冲刘五秀赞许地点点头。 刘五秀顿时释然。 这时,坐在石头旁边的狗子,趁机轻轻扯了扯楚芸娘的衣袖,眼巴巴地说:“芸伯娘,那碗鸡腿好香,你如果等下要送回去,能不能先把里面的汤,倒一点给我淘饭吃?” “行。”只是倒一点汤出来,不算什么事,楚芸娘马上照做。 石头眼红,连忙也说:“芸伯娘,我也要鸡汤淘饭吃。” “好,我也给你倒。”楚芸娘说着,又往石头碗里,倒了一些鸡汤。 “少了,我还要、我还要!”石头注意到楚芸娘没有把鸡汤都倒完,立即着急了。 “就会吃,一点做哥哥的自觉都没有!枝儿白对你好了!”刘五秀看不下去,气得一把将楚芸娘手里的碗抢过去,不由分说将剩下的鸡汤,全部倒进萧琼枝碗里。 石头又眼红了,下一刻,就涎着张脸,把饭碗举到萧琼枝跟前:“枝儿,你碗里鸡汤最多,倒点点出来给我吧,就一点点。” “嗯。”萧琼枝答了声。 她根本就不稀罕区区一些鸡汤,也是腻歪了狗子、石头为了点吃的,老这么在吃饭时,闹上一场的戏码,懒得多说。 接下来,她不仅把碗里可以倒出来的鸡汤,都倒给了石头,还把碗里剩下的饭,都倒进刘五秀的碗里。 “刘婶子,你今天赶牛车辛苦了,也吃点鸡汤淘饭,补补。”她一脸关切地说。 “枝儿,我是大人,身体有的是力气,赶牛车不辛苦,你还小,正在长身体,这鸡汤淘饭,还是你自己吃吧。”刘五秀很意外,也很感动,不过,还是毫不犹豫地把碗里的鸡汤淘饭,试图往萧琼枝碗里拨。 萧琼枝连忙把碗放一边去,一本正经地说:“刘婶子,狗子、石头吃好吃的时,光顾着自己,不记得你,我不是他们那种人。” “这鸡汤淘饭不算什么,给你吃,你就吃,等以后,我会努力挣钱,我还会让你跟着我一起吃上山珍海味的!” 说完,她不忘故意冲狗子、石头得意地眨眼。 这两小子,孝心是有,但还远远够不上孝顺儿子的标准,刘五秀本性善良,自己偶尔借机帮她刺激下这两小子,多生出几分孝心,也不错。 “哎哟,枝儿,好女,你不仅是你爹娘的命根子,你也是我的命根子,就冲你这句话,我都愿意把脑壳砍下来,跟你当凳坐了!”萧琼枝的话,可算说到刘五秀心坎里去了。 她不再推辞,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必须时时刻刻真把萧琼枝,当成自己的命根子一样看待。 而石头,可就又吃醋了。 他有样学样地对楚芸娘说:“芸伯娘,枝儿吃好吃的时,光顾着我娘,不记得你,我不是她那种人。我分一半鸡汤淘饭给你吃!等以后,我也会努力挣钱,让你跟着我一起吃上山珍海味的!” 说完,他还真的要把自己的鸡汤淘饭,分给楚芸娘。 楚芸娘哭笑不得地制止他的动作:“不用了,石头,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你娘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有好吃的,应该先顾着她才对。” “那枝儿刚刚也没顾着你呀,你怎么不这么说她?”石头很是不解。 楚芸娘微笑着回答:“因为。她已经顾着我很多很多回了呀。” “如果不是她提醒我和你大智伯提前收割稻子,我早就饿死了;如果不是她提醒我和你大智伯做城砖饼,我家的粮食,上回就让强盗抢走了,我还是会饿死。” “包括这次,如果不是她和她舅舅想法子抓到周有力他们,我和你娘,肯定还会有危险的-” “芸伯娘,枝儿舅舅,不就是你表哥么,你为什么要把你表哥,说成是枝儿舅舅,不直接说成是你表哥?”狗子听到这里,突然有些困惑地插话问。 “这……”楚芸娘才意识到自己话里,有这样的失误,不由愣住了。 萧琼枝连忙帮她打圆场:“狗子,你真笨!我娘现在是跟石头在谈我,当然要把她表哥,说成是我舅舅,才显得我跟我舅舅亲了!” 其实,她上个月已经私下里,找机会悄悄问过楚芸娘,跟郑邦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芸娘考虑到她已经看出破绽,就没再瞒着,实话告诉她,郑邦其实是她爹的表弟。 这样算来,也就是她的表叔。 也难怪郑邦一看到她,就对她的态度很宠溺,随后,还不仅愿意留下来保护她,并且说以后要带她回族里。 “可是,我有时听到芸伯娘跟别人谈起大英雄时,也是说的你舅舅,没说是她表哥。”狗子不服气,补充了一句。 “那我在你爹面前,说起你舅舅时,我也没说是我哥,只说是你舅舅呀,你怎么连这么个弯弯都绕不过来?你脑子里都是装的猪屎吧?”刘五秀听不下去,恨铁不成钢地拿眼狠瞪狗子。 不过,她这例子,举得确实是非常有说服力。 狗子不得不服,有些郁闷地嘟囔了一句“娘,我都是被你给骂笨的。”,垂下头,没再作声。 第二天早上,寅时末,天还刚开始放亮。 郑邦就带着萧琼枝,在院子里练功了。 楚芸娘、刘五秀、周大勇三个则洗潄好,站在院子门口,等周远冬。 只有狗子、石头,没有早起的习惯,平时都要卯时正,才会醒来,现在睡得正香。 卯时初,周远冬准时出现萧琼枝家门口。 在他的身后,果然有三辆牛车。 周有力他们四个,被一根麻绳给绑着,丢在最后一辆牛车上,由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驾着。 第一和第二辆牛车,由周远冬和另一个五十岁的大叔驾着。 第二辆上面,坐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三个四、五十岁的大妈。 第一辆车是空车。 萧琼枝上回去过周远庚家,认得坐着少年和大妈的那辆车上,那个五十来岁的矮瘦大妈,是周远庚老婆吴九娘。 她乖乖上前冲吴九娘打招呼:“吴奶奶好。” “枝儿,乖。”满脸愁容的吴九娘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萧琼枝明白,吴九娘心里一定是在担心周远庚的伤势,连忙温声安慰她:“吴奶奶,你不用担心远庚爷爷,他一定会好好的。” “是呀,吉人自有天相,吴婶,你就放宽心吧!”刘五秀也劝。 “什么叫吉人自有天相?刘五秀,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家老头子,就是该死的了?”这时,坐在吴九娘身边的一位四十多岁大妈,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突然张牙舞爪的大声质问。 第四十七章 所谓贵人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罗婶子,你想多了。”刘五秀连忙摆摆手,转头冲萧琼枝,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 明显是对这个“罗婶子”,很头疼。 萧琼枝从来没有见过刘五秀,被人这么呛声时,还能这么忍气吞声的。 她好奇地低声问:“刘婶子,是不是这个罗奶奶的丈夫,昨天也救了你和我娘?” “就是!要不是欠她罗绿叶的男人一条命,我哪里会让着她。你是不知道,这个姓罗的婆娘,可刻薄了,有一次-” “刘五秀,你说谁刻薄呢?居然当着我的面,跟孩子说我的坏话,你还是不是人?”罗绿叶突然打断了刘五秀的话。 这听觉还真是好,刘五秀说话的声音挺小的,居然也被她给听到了。 萧琼枝不无钦佩地看了罗绿叶一眼。 罗绿叶恰好也转头来看萧琼枝,趁机告诉她:“枝儿,你别信刘五秀乱说,她是个老贼婆,这些年,偷过我家五次东西,五次都被我发现和叫破了,她就怀恨在心,逢人都说我的坏话!” “你瞎说!我明明是从你家经过,有几回,看到你院子里的果子长得好,从院外用锄头勾了一两枝,摘下来尝鲜而已!” “你要是觉得吃亏,你也可以去勾我院外的果子吃,我又没拦你!”刘五秀不服气地冲她翻白眼。 “哼,你说得好听!你家院子里的果树,有一棵是伸了枝在外面的吗?”罗绿叶想起这事,更生气了,直接从牛车上,站了起来。 吴九娘连忙拉住她:“绿叶,别吵了,再吵,就要耽误大事,赶不上时间进县城报案了。” “行,我听你的。”罗绿叶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连忙老实坐回原地。 萧琼枝则从她们的对话里,听出问题,好奇地问吴九娘:“吴奶奶,进县城是要限时间的吗?” 吴九娘答:“是呀,我昨晚听我娘家过来探望你远庚爷爷的兄弟说,现在到处是强盗和逃荒的难民,知县为了安全起见,四天前,在城头出了通告,限定进城时间,是巳时前。” “那我们得赶快出发!”刘五秀本来也正被楚芸娘拉着低声劝导,但她没错过罗绿叶这边的动静。 听到这里,她着急了,连忙爬上那辆空车,同时招呼楚芸娘和周大勇也上车。 只是,等楚芸娘和周大勇也上车坐好时,负责驾这辆牛车的周远冬,却并没有要赶路的样子。 刘五秀觉得奇怪,问周远冬:“族长,你怎么还不走?” “我在等一位贵人,得等到他过来,才会走。”周远冬老神在在地回答。 难怪刚才刘五秀跟罗绿叶争吵,他完全无动于衷,原来是不赶时间。 只是,昨天晚上去周远冬家时,并没有听他提起,有什么贵人。 当时在座的,除了他的家人,也并没有别人。 这贵人,难道是像当初的美少年那样,到他家投宿的路人? 萧琼枝越想越好奇,忍不住问周远冬:“族长爷爷,你说的那个贵人,是不是像上回,秦风和他主子那样的人?” 周远冬马上赞许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枝儿,你猜对了,我说的贵人,就是秦风主子的堂弟。” “他昨晚亥时,到我家投宿,向我打听秦风主子的情况。得知秦风早就走了,我今天要去县城办事,就跟我约定,今天一起启程。” “刚刚,我们一起来你家的路上,他发现,把玉笛忘记在我家了,亲自带人回去拿,应该现在已经拿到,很快就会过来。” “族长,秦风主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不是在你家,呆了两天吗,难道一直没告诉你,他的名字?”刘五秀也很好奇,突然插话问。 周远冬淡淡扫她一眼:“贵人名讳,怎么可能随便告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有种媳妇,等下秦风主子的堂弟过来,你记得管好你这张的嘴,别跟人家动不动问这问那的,惹他不高兴,明白吗?” “明白。”刘五秀自觉没趣,闭了嘴。 不一会儿,从后面传来马蹄声。 萧琼枝转头一看,发现是辆马车。 驾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和一个看上去,约摸八、九岁的华服小男孩。 估计这个小男孩,就是周远冬刚刚说起的、美少年的堂弟。 他长相跟美少年,不大相像,白净的脸,明亮的额头,弯弯的眉毛,英挺的鼻梁,丰满的红唇。 还生了一双笑起来,能让人心都酥化的桃花眼。 要不是因为他通身都是男孩子装束,萧琼枝一准得把他当成小姑娘。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这时,小男孩很快把马车驾到周远冬旁边,侧头看向萧琼枝,一脸高高在上的姿态。 萧琼枝才不乐意回答他呢,故意笑眯眯反问:“小树墩,你叫什么名字?” “小树墩?为什么你要把我叫做小树墩?”小男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瞪大眼睛看着萧琼枝。 萧琼枝眨了眨眼睛,继续笑眯眯:“你个子矮,身子胖,还穿着一身湖青色的衣裳,可不就像是个小小的树墩?” “我哪里矮了?八岁能长我这么高,已经算很了不起了!我也不算胖,我这叫婴儿肥,等我长大了,身材就会变得很修长!” “还有我这身湖青色的衣裳,上面可是绣着金莲花呢,你看到过哪个树墩会生莲花呀,啊?”小男孩不服气了。 接下来,他目光挑剔地扫萧琼枝一眼,开始一连串地数落:“你看看你,长着一张小小小小脸,下巴还那么尖,跟个小猴子似的,难看死了!” “还有你的眉毛,跟柳树叶子似的,太生硬,一点也不轻盈,难看死了!还有你的眼睛,跟墨点儿似的,太黑,一点也不清秀,难看死了!” “还有你的鼻梁,没什么根,挺不直;还有你的嘴巴,小得像个茶壶嘴,你平时吃东西,要靠使劲往里塞,才能吃到吧?” 呃,好吧,萧琼枝承认,自己这颜值,确实并不是很在线,至少自己也不大满意。 脸并非最喜欢的喜庆圆脸,而是瓜子脸。 眉并非最喜欢的悠长远山眉,而是柳叶眉。 眼并非最喜欢的深邃丹凤眼,而是杏眼。 鼻梁不够挺拔。 嘴巴太小,实打实的樱桃嘴,吃东西时,只能小口小口地吃,太不方便了。 但是,天地良心,这瓜子脸、柳叶眉、杏眼、不够挺拔的鼻梁和樱桃嘴组合在一起,那是绝对够得上清秀、俏丽美人标准的! 小男孩就这样强行把自己归类为“难看死了”,可真是够任性的。 萧琼枝才没兴趣浪费时间,跟这种眼高于顶的任性臭小子过多斗嘴呢。 “小树墩,这就报复完了?那好,你可以走了!”她故意端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淡淡扫了小男孩一眼,大摇大摆地转身回院子。 “呃!站住!不许走!”小男孩立刻更加不服气了,扯直了脖子,大声冲她吆喝。 第四十八章 你瞧不起我 萧琼枝装作没听见,继续走。 小男孩只好吩咐身边的青年男子:“邱元旦,你去拦住她,让她给我道歉!” “是!”青年男子邱元旦得令,马上板起脸,纵身跃下马背,落在萧琼枝面前。 不过,他的身形才刚站稳,从不远处,突然闪出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劈向他的头。 凌厉的掌势,夹着烈烈掌风,如利刃一般冰冷、煞气十足。 这应该不仅仅是个功夫远在他之上的武功高手,而且,还是个杀过不少人的狠角色。 因为,唯有杀过人的狠角色,出招时,才会带着这种十足的煞气。 邱元旦大惊失色,下意识飞快退后,试图避开这一掌。 然而,那道身影的一掌,如影随形,以比邱元旦更快的速度,继续劈向他的头。 他这时已经退到了马车边,小男孩和马,就在他身后。 无奈之下,他只好闭上眼,等死。 “等等!大英雄,他主子身上有楚王赠的‘畅行八方’银牌,是大贵人,你要是杀了他,楚王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周远冬看在眼里,吓得脸都白了。 刚刚小男孩吩咐邱元旦拦萧琼枝时,他马上打算劝导。 可惜,邱元旦动作太快,没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他只能先劝住大英雄-郑邦。 “族长,任何试图伤害枝儿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如果需要为此承担责任,我会一力承担,你不用劝了!”郑邦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掌抵在邱元旦的天灵盖上,准备运功击穿。 他每天早上,除了带萧琼枝在院子里练武,还会外出,去河边散步小半个时辰,再回来。 刚刚,他散步回来,从通往河边的小巷子转出,看到邱元旦板着脸,跃向萧琼枝,就以为邱元旦要伤害萧琼枝,于是,毫不犹豫出掌劈向邱元旦。 “大英雄,邱元旦没有试图伤害那个小丫头,他只是听从我的吩咐,让你家枝儿给我道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开他,有什么事,冲我来!”小男孩吓一跳,连忙为邱元旦开脱。 倒是挺仗义的。 萧琼枝有些意外,故意对郑邦说:“舅舅,这小树墩刚才不停说恶毒的话,侮辱我,你快把他舌头割了,让我拿去喂狗吧!” “喂,小丫头,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你先骂我是小树墩,我才说你长得难看的,要割舌头,也应该是先割你的舌头!”小男孩不服气了,立刻拿眼瞪她。 “你长得没我高,还有脸叫我小丫头,我不叫你小树墩,难道我该叫你大树墩?”萧琼枝也故意作出不服气的样子,拿眼反瞪小男孩。 小男孩气急败坏,立即跳下马车,蹬蹬蹬走到萧琼枝跟前,与她并列而立,然后,转身问郑邦:“大英雄,你说句公道话,是我高还是她高?” 郑邦有些头疼。 他没想到萧琼枝跟小男孩,原来只是闹了个小矛盾而已,倒是他,因为误会,差点把事情搞大了。 他撤回按在邱元旦头顶的手掌,假装认真地细看了看萧琼枝跟小男孩,很不厚道地说:“枝儿略高一点。” 其实,很不巧,两个人看起来,恰好一样高! 不过,小男孩却相信了他的话,有些气馁地问:“那……枝儿今年多大了?” “她在我的眼里,是我的小公主,你在我的眼里,是个小树墩,就算你年纪比她大,你也没资格叫她小丫头!”郑邦很霸气地回答。 他猜出,小男孩应该是想在年龄上充大,来证明叫萧琼为“小丫头”,没什么问题,索性直接揭破小男孩的目的,不给小男孩这种机会。 小男孩没辙了,只好有些扭捏地说:“大英雄,我也没什么恶意,只是看她比我小,才叫她‘小丫头’的。” “她不喜欢听,可以告诉我,不应该报复我,叫我‘小树墩’,八岁能长我这么高,已经算很不错了,怎么也不能算是‘小树墩’吧?” “那你不喜欢她叫你‘小树墩’,也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却要说恶毒的话,侮辱她,还让你的手下,抓她给你道歉?”郑邦淡淡扫他一眼,沉声质问。 “因为,我不知道她有你这么厉害的大英雄舅舅呀!”小男孩无奈地耸肩。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没有厉害的大英雄舅舅,你就会欺负我到底了?”萧琼枝挑眉。 “也不是。我欺负人,都是欺负着好玩,没恶意的,嘿嘿嘿。”小男孩啮牙笑。 倒是比他那个表哥,要实诚多了。 萧琼枝趁机笑眯眯问:“你什么来头呀,居然把欺负人当好玩?” “我是南梁国-” “主子!别说出来!”小男孩才开口,就被邱元旦给打断了。 小男孩不满地白了一眼:“怕什么!你根本不是大英雄的对手,大英雄又明显不在乎我们是什么身份,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应该要有自知之明,拿出百分百的诚意来,让他和小丫头-不,是美丽可爱天真无邪-” “珠圆玉润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枝儿小公主,放下对我们的成见,接受我们,跟我们做朋友!” “噗!”萧琼枝不由被小男孩的一番话给逗乐了。 这可真是块活宝呀! 她立刻冲他伸出大拇指:“小树墩,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舅舅就喜欢有诚意的人呢,你要是真能拿出百分百的诚意,他应该就真会接受你们,跟你们做朋友的。” “那真是太好了!枝儿小公主,我告诉你,我叫梁琨,是南梁国的太子!” “所以,别说你只是大英雄眼里的小公主,并没有真正的公主身份,你就算有公主的身份,我叫你一声小丫头,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知道吗?”小男孩梁琨不无得意地说。 “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南梁国,更不知道太子这么高大上的身份,居然被你这样的小树墩拥有了。” “小树墩,你真是太会投胎,太给诸侯国的太子们长脸了!”萧琼枝很给面子地露出一脸羡慕之色。 梁琨却并不傻,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有些郁闷地问:“枝儿小公主,你瞧不起我?” 第四十九章 五十两 “没有,我只是个小农女,哪敢瞧不起你?你可是太子呢!”萧琼枝不认账。 郑邦则适时提醒她:“南梁国的领地,只有五座城池。” “大英雄,看来,你很了解我们南梁国呀。不过,你一定不知道,我们本来也可以有二十座城池的,是我父王为了娶我娘,放弃十五座城池,才会只剩下五座城池。”梁琨仿佛它乡遇故知似的,一下子,又兴奋了起来。 照这么说,梁琨那个父王,应该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难怪会生出梁琨这样不着调的儿子出来。 倒是有些意思。 萧琼枝连忙好奇地问:“琨太子殿下,这事具体是怎么回事呀?你快说来听听!” 梁琨大概被萧琼枝由“小树墩”转换为“峥太子”的称呼,给鼓舞到了。 他目光晶亮,兴致勃勃地说:“是这么回事。本来,按规矩,诸侯王的领地,只能传嫡传长。可我爷爷梁王在小时候,我太爷爷给他指腹为婚,恰好指中的是一对双胞胎,所以,我就有两个太后奶奶,分别叫大梁后和小梁后。” “更巧的是,两个太后奶奶嫁给我爷爷后,恰好差不多同时怀孕,生孩子时,还恰好在同月同日同时,各生下一个儿子。” “我爷爷为了便于两个儿子互相称呼,根据大梁后比小梁后大的缘故,让大梁后生的儿子-也就是我父王为兄,叫大太子;让小梁后生的儿子-也就是我二叔为弟,叫小太子。” “他还当众宣布,把梁国领地,一分为二,一半给我父王,一半给我二叔。” “那你二叔,是不是就是秦风主子的父亲?”萧琼枝听到这里,灵机一动,问。 “是呀,枝儿小公主,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梁琨赞许地看她一眼。 萧琼枝默。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这么明显的逻辑关系,很容易推理出来的么。 “琨太子殿下,后来呢?”这时,刘五秀突然插话问。 她的双眼炯炯有神,明显是被梁琨说的这些王室密闻给打动了,充满惊喜。 梁琨很得意,继续娓娓道来:“我父王满十岁那年,我爷爷给我父王和我二叔,过生日。我外公轩辕君带着我娘也在场。” “他发现我父王和我二叔都很喜欢我娘,就逗他们,说谁要是愿意让出自己的一半领地给另一个,他就把我娘许给谁。” “我父王还来不及开口,我二叔就马上说他愿意。还要我爷爷和所有在场的人做证,让我外公兑现承诺。我外公不好意思承认是逗他的,只好当众答应把我娘许配给他。” “不过,我二叔跟我父王很亲近,每年按规矩给我外公家送节、和祝贺长辈生日时,都要我父王陪他一起去,就是一点不好,喜欢欺负我娘,一背着我外祖父、外祖母,就惹我娘难过。” “我父王心疼我娘,只好时常悄悄安慰她。终于,有一次,被我外公和我二叔同时看到。他们很生气,误会我父王是登徒子,把这事告诉我爷爷。” “我爷爷只好决定,取消我二叔跟我娘的婚约,按照当年我父王跟我二叔的约定,把我二叔让出来的领地还出来,另外,再让我父王让出自己的一半领地给我二叔。” “我二叔倒是没意见,可生我二叔的那个太后奶奶,非常坏,在我爷爷跟前一直哭,说我父王抢了她的儿媳妇,是在欺负她和我二叔,非要我爷爷答应,让我父王除了再让出一半领地,还要再让出剩下的一半领地。” “就这样,我们南梁国,就只有五座城池的领地了。” “啊呀!照这么说,琨太子殿下,你二叔他娘,实在太不厚道了。”刘五秀仔细听完,很是唏嘘。 这令一直不作声的周远冬,大为头疼。 他怕梁琨又要滔滔不绝,跟刘五秀就此说个不完,赶紧提醒:“琨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将近卯时正,我们得尽快出发去县城,否则,根本无法在巳时前进城。” “那你们先走吧,我还想跟大英雄和枝儿小公主多说几句。”梁琨冲他摆摆手,不肯走。 但如果真的只是再“多说几句”的话,族长也不好意思先走,毕竟梁琨是他家的客人,之前,还说好一起走的。 怕只怕,他的“多说几句”后面,还有很多个“多说几句”。 族长琢磨了下,悄悄向郑邦和萧琼枝使眼色。 他们俩立刻会意。 “琨太子殿下,萍水相逢,不宜交浅言深,我跟你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你还是尽快上路吧!”郑邦直接拒绝梁琨。 “琨太子殿下,快别多说了。现在我们楚国,正是多事之秋,路面上,听说不大太平,你身边只有一个侍卫,容易陷入寡不敌众,还是尽快跟族长他们一块上路,更安全。”萧琼枝则是委婉的劝导。 梁琨听后,挠挠头,凑到萧琼枝跟前,有些扭捏地低声说:“我本来带了二十个侍卫出来,是因为路上遇到强盗,才只剩下邱元旦一个。” “大英雄功夫好,他把你当成他的小公主,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不如,你帮我劝大英雄,护送我去县城吧,我愿意付给你十两银子,作为报酬。” 呵呵,难怪自从郑邦出现,他就一直试图讨好郑邦,原来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这小子,看似有些大条,其实是个人精呢。 萧琼枝正缺钱,想了想,走到一直站在邱元旦跟前,提防着他的郑邦,低声问:“舅舅,梁琨跟我说,愿意拿出十两银子,雇你护送他去县城,这事,你怎么看?” “我要保护你,除非他愿意带上你,一起去县城,否则,别说十两银子,不管多少银子,我都不去。”郑邦毫不犹豫地说。 萧琼枝立刻心里有了底。 她又想了想,低声跟梁琨说:“一口价,五十两银子,你觉得行,我舅舅就带着我,护送你去县城,不行,就算了。” “太贵了!要不这样,我在十两上面,再加你一倍,二十两,怎么样?”梁琨摆出一副讨好的姿态,赔着笑。 实在是很有做奸商的潜质。 不过,萧琼枝才没耐心跟他慢慢讨价还价呢。 她马上板起小脸:“琨太子殿下,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这个人太招摇,容易惹祸,我舅舅说,不论给多少银子,也不愿意护送你,还是因为我从来没去过县城,跟他说,想趁这次机会,一起去看看,他才同意的。” “你既然觉得你自己的命,连五十两银子也不值,喜欢为此讨价还价,那就另选高明吧。” 说完,她直接转身拉着郑邦,往院子里走。 第五十章 行善积德 梁琨只好妥协,冲她的背影喊:“枝儿小公主,快带你舅舅上车吧,成交了!” 这还差不多。 萧琼枝满意了。 倒不是她贪钱,主要是她缺钱,整个周家村的人,也缺钱。 万一以后,又来强盗抢劫,有村民家粮食被抢走,于情于理,其他人都有责任,均出粮食来帮一把,共渡难关。 再就是,救了楚芸娘和刘五秀的远庚爷爷、和他的两个弟弟家,必须照顾。 其中,远庚爷爷在养伤,虽然有望康复,但眼下正是治疗伤势的关键时刻,得舍得花钱,买上等药材来治疗,才能让他早些摆脱死亡的危险和伤痛的折磨。 其他两家人,都只剩女人和孩子,家里连一个可以出力的男劳力,都没有了。 春耕秋收,都将是个问题。 在他们家从军的男人们回来前,得一直关注着,随时出手支援才行。 今天,好不容易碰上梁琨这么一个、明幌幌贴着有钱标签的有钱人,她要是不借机多赚一点,再到哪里,去找这样的机会呢? 上马车时,梁琨很爽快地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楚国钱庄通兑银票,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把它折起来,收进袖袋里,好心情地提醒梁琨:“琨太子殿下,你的衣着和身上的佩饰太华贵,容易引人觊觎,如果出村后,还想是这种装束,就回马车里坐,否则,得取下佩饰,换上一身朴素的衣服才行。” “我这身衣服,是我娘亲手缝制的,不能换下;我身上这些佩饰,是我娘亲自给我挑、给我戴上的,也不能换下;我还是跟你一起坐车里吧。”梁琨自我打量一番,做出决定。 于是乎,萧琼枝和他以及郑邦,都坐进了马车里。 周远冬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到了这个时候,也终于放心了,开始驾着牛车,带头出发。 邱元旦驾着马车,紧随其后。 再后面,是另两辆牛车。 萧琼枝从上车后,就开始作闭目养神状,在心里考虑如何使用怀里的五十两银子,让它在自己手里,尽可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梁琨感到无聊,好几次没话找话,她都没怎么回应。 倒是坐在萧琼枝旁边的郑邦,嫌他太聒噪,突然目光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吓得他下意识肩膀一缩,不得不也学着萧琼枝的样子,作闭目养神状,没再多嘴了。 过了一会儿,周远冬驾的牛车,经过楚芸娘与刘五秀昨天下午,被周有力他们打劫的地方。 刘五秀开始特意指点着,大声讲解给周大勇听:“我和你大嫂,就是在这里,被周有力他们那些畜生打劫的。” “他们当时丢了几块石头拦在路中间,让牛车过不去,要我们交出身上所有的财物,还要我们陪他们睡觉,不然,就说要杀了我们。” “我本来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向他们求饶,愿意把我和你大嫂身上所有的财物,都给他们,只求他们不要糟蹋我们,放我们离开。可他们不同意,还跳上牛车,要拉你大嫂下车。” “我只好一边拿牛鞭抽他们,一边大声喊救命。这时,远庚叔和他俩弟弟,恰好从乡里回来,远远听到了,就跑过来拦他们……” 说实话,刘五秀的叙事能力很不错的,颇有条理,节奏感也拿捏得挺好,跟说书先生似的。 等她讲事情经过讲完时,大家这牛车与马车组合起来的车队,已经踏上乡里通往县城的驿道了。 梁琨忍不住睁开眼,好奇地问萧琼枝:“枝儿小公主,你们村那三兄弟,为了救你娘和另一个大婶,两个丢了命,一个身受重伤,你家打算怎么报答他们?” “当然是尽我们的能力,照顾他们三家人。”萧琼枝下意识回答。 下一刻,她灵机一动,看向梁琨,笑眯眯地说:“琨太子殿下,我听老人们说,每个人父母和自己一生的福气,都是要靠祖宗上辈子行善积德和自己父母、自己这辈子多行善积德,才能一直有的。” “你看,你这次来我们周家村,恰好碰上远庚爷爷三兄弟遭难,不正是上天送给你为你父母和你自己,行善积德得福气的大好机会?” “可是,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了,不然,刚才你问我要五十两银子时,我也不会想要跟你讨价还价了。”梁琨目光才一亮,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看来,像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萧琼枝有些不解地问:“你都没钱了,怎么还不赶紧回家,还要去找秦风的主子呢?” “梁虬那小子身上钱多,等我找到他,我就有钱了!”梁琨目光又亮了起来。 他兴致勃勃地说:“我打算找他借一千两银子,如果他能答应的话,我就寄一百两给你,到时,你再帮我把银子,送给你们村那三兄弟吧!” “行,那我替远庚爷爷三兄弟,先谢谢你了。”萧琼枝有些激动地说。 一百两银子呢,分到远庚爷爷三兄弟手上,等于每人都能有三十三两三钱银子了。 这对于他们家,可以算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萧琼枝趁热打铁地说:“秦风的主子-唔,就是你堂哥梁虬,看起来人也不错,琨太子殿下,你到时把远庚爷爷三兄弟,遇难的前因后果,也跟他说一下,给他一个行善积德的好机会吧!” “好。你这主意不错,梁虬那小子,在他们大梁国,可是一生下来,就享有‘菩萨心肠’美名的,我都愿意为这事出一百两银子,估计他知道后,起码愿意出两百两银子。”梁琨更加兴致勃勃。 别看他刚才一开口,就出一百两银子,其实是为了在郑邦和萧琼枝面前,有面子,内心里,还是有些肉疼的。 现在,想到能拉梁虬一起下水,梁虬还有可能出得比自己更多,他的心理,瞬间就平衡了。 “琨太子殿下,梁虬为什么一生下来,就享有‘菩萨心肠’美名?”萧琼枝却感到不解。 总不会,美少年一生下来,就会说话,哄人开心吧?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一定也是个穿越者了! 第五十一章 梦回还 “他刚生下来时,恰好是我太奶奶病重的时候。由于他是长重孙,我太奶奶很重视他,硬是强撑着,让我爷爷和我的太后奶奶、他的那个事儿精太后奶奶,陪着一起去看他。” “结果,明明他在接生嬷嬷怀里,是哭着的,一看到我太奶奶,就不哭了,瞅我太奶奶的小眼神,据我太后奶奶后来说,显得特别特别的温和、孺慕,还张着小嘴,咿咿呀呀,就好像是在向我太奶奶说话似的。” “我太奶奶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他的事儿精太后奶奶趁机在一边说,这孩子真是有菩萨心肠,一生下来,就看出他的太奶奶身体不大好,在开口劝太奶奶多保重凤体呢!” “于是,他的‘菩萨心肠”名头,就这么传开了。”梁琨有些悻悻地说。 “哈哈,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恍然大悟。 看来,美少年梁虬摊上个很能护犊子的聪明祖母,不仅护得儿子多赚了五座城池,还护得他这个孙子也早早得人心和美名。 梁琨应该庆幸,梁虬这个太后祖母,不是个狠角色,不然,他父王和他的太后祖母,只怕坟上草都有三尺高了。 而他,更加是连来到这世界的机会,只怕都不可能会有。 “停车!”这时,郑邦突然站起身,探头冲外面大声吩咐。 包括邱元旦、周远冬以及后面那两个驾车的五十来岁族人,都有些意外地停下马车、牛车,纷纷向他看过来。 郑邦伸手指了下前方,神情凝重地告诉大家:“距离前面拐角大约四百米处,有几十个人在打斗,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过去查探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好。” “行。” 邱元旦、周远冬以及后面那两个驾车的五十来岁族人,连忙异口同声回答。 郑邦放心了,跳下马车,转头吩咐萧琼枝:“枝儿,趴我背上来!我带你一起去查探。” “好的,舅舅。”萧琼枝正在心里好奇,前面会是些什么人在打斗,马上脆声答应着,照做。 梁琨也想去,急急从马车里探出头,一脸恳切地问郑邦:“大英雄,你能不能也带我一起去查探?” “不行!”郑邦很干脆地拒绝。 “为什么?”梁琨好奇。 郑邦答:“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梁琨追问。 “你太聒噪、太招摇。”郑邦淡淡瞥他一眼,转身背起萧琼枝就走。 梁琨连忙在后面高声喊:“那我保证不说话,换身朴素的衣裳,再跟你走,行吗?” “那你快点!”郑邦勉强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催促。 萧琼枝觉得好笑,低声问:“舅舅,你既然都不耐烦了,为什么还要给梁琨机会?” 郑邦答:“我是看在他刚才说到,要是他堂兄梁虬,答应借他千两银子,他将拿出百两,接济周远庚三兄弟的份上。” 难怪。 萧琼枝明白了。 不一会儿,梁琨换好衣服,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萧琼枝扫他一眼,指了指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温声提醒:“琨太子殿下,你头上戴的金冠,脖子上挂的金项圈,腰上系的金镶玉环佩,被太阳一照到,都会闪光,暴露你的位置,不便于查探时藏身,还是都取下来吧。” “这-”梁琨本来有些犹豫,毕竟这都是他母后给他戴的。 不过,下一刻,感受到郑邦在一旁迅速流露的不高兴、不耐烦神情,他立即很狗腿地说:“枝儿小公主提醒的是,我马上把它们取下来!” “太子殿下,我帮你收着它们。”邱元旦也注意到了郑邦的神情,替梁琨着急,及时帮梁琨一把。 等郑邦背着萧琼枝、带着梁琨,悄悄摸到前面拐角大约四百米处的、路边小山头时,都不禁目光一亮! 小山头下的路中间,确实有几十人在打斗。 分作两组。 一组共二十几人,看花花绿绿、不伦不类着装,和手里五花八门的武器以及凶残、不甘的面部表情,很像是强盗。 正参与打斗的有十四五个,地上另外还躺着七、八个他们的同类。 一组共七人,统一的青衣着装,武器都是剑,虽然那些穿花花绿绿像强盗的人,看起来功夫高强,可他们更胜一筹,应战起来,游刃有余,完全无伤亡。 在这些人不远处,是一个很拉风的镂空雕花、由四匹马拉着的大马车。 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男子,神色慵懒的坐在马车里。 他身穿洁白锦衣,头戴白玉冠,腰系白玉带,连悬的腰佩,也是白玉佩。 他脚下,一溜儿跪伏着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她们正在捧着他的双脚,伸长舌头,争相亲他的脚趾。 这是什么操作? 萧琼枝只觉恶心,完全看不懂。 “这个人叫梦回还,燕国人,来历不详,足智多谋,为人仗义,不仅深得燕王信任,还是几乎所有诸侯国侯王的座上宾,是我们大萧最有名的四大富贵闲人之一。”这时,郑邦突然低声给萧琼枝作介绍。 萧琼枝灵机一动,连忙附在他耳际,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好奇的问:“舅舅,你认识他吗?” 郑邦瞅了眼一边的梁琨,同样以只有萧琼枝能听到的声音答:“认识,不过,我现在易了容,他应该不认识我了。” “那你要不要跟他相认?”萧琼枝又问。 郑邦摇头:“不需要,在你可以跟我回你的家族之前,我不会再跟任何人相认。” 好吧,看来想从这个叫梦回还的人身上,忽悠些银子过来济贫的机会,没有了。 萧琼枝有些失望,不再看梦回还,准备转而继续看那几十个人的打斗。 梁琨却突然凑过来,指着梦回还,小声地问:“枝儿小公主,你舅舅是不是不认识梦回还?” “是呀,难道你认识?”萧琼枝听出他话里有话。 “当然认识,他可是我父王的座上宾!上个月还被我父王请到王宫里做客呢。”梁琨有些得意地回答。 “那你要不要跟他相认?”萧琼枝立刻饶有兴致地问。 “当然要,你看他带的七个随身侍卫功夫多好,多能打!我前几天也是遇到这么多强盗,也有这么厉害,我的二十个侍卫却只剩下邱元旦一个了。”梁琨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郁闷。 “梦回还既然是富贵闲人,肯定是到处玩到处跑,身边的侍卫,应付强盗,都有经验,能打很正常。” “你的情况不一样,你还这么小,肯定不常出门,你身边的侍卫,应付强盗,没有什么经验,打得不趁手,也很正常。”萧琼枝还指望通过他,忽悠梦回还的银子济贫,很是好脾气地哄。 第五十二章 精明人 “枝儿小公主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梁琨立刻夸萧琼枝。 毕竟他的侍卫不如梦回还的侍卫,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寻块遮丑布,总是好的。 “琨太子,既然你父王跟梦回还交好,我们再躲在一边查探,就显得不大尊重他了,还是一起去跟他打招呼吧。”这时,郑邦已经看出了萧琼枝夸梁琨的目的,淡淡地吩咐梁琨。 “好!”梁琨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响亮回答。 其实,他跟萧琼枝谈起梦回还,目的就是让郑邦同意他跟梦回还打招呼。 他率先乐不可支地从山坡往下,跑到梦回还的马车前,透过窗口,冲梦回还说:“回还君,真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梦回还早在梁琨从山坡往下跑的那一刻,就听到了动静。 他一脸惊讶地把头探出窗口,细细打量梁琨一番,问:“琨太子殿下,你也来楚国了?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身边就跟着一个大人呢?” 梁琨伸手使劲擦了擦眼睛,红着眼眶回答:“我堂兄梁虬在这里游学,我是在你离开我家王宫三天后,收到我堂兄的飞鸽传书,启程来楚国找他的。” “本来我身边带了二十个侍卫,可是,三天前,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伙强盗。他们跟这些强盗一样,也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个个功夫高强,我的侍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我和另一个侍卫得以逃生。” “那些强盗一共有多少人?”梦回还立即锁眉问。 梁琨想了下,答:“好像也是二十来个。” “你们是在哪里遇到强盗的?”梦回还觉得不对劲,又问。 梁琨答:“九幽山。” 梦回还的神情立即变得凝重起来。 他想了下,拍拍手,冲正在打斗的七个侍卫高声吩咐:“兄弟们,速战速决!” “是!”那七个侍卫异口同声答应。 然后,不足一盏茶的功夫,那群穿花花绿绿衣服的人,都被他们的利剑封喉,连个活口都没留。 梁琨看着,好奇地问梦回还:“回还君,你为什么不留一个活口,弄清楚他们杀你的原因呢?” 梦回还摸摸他的头,很有耐心地回答:“这些人,明明都不是我这些兄弟的对手,却没有一个借机逃跑,说明他们都是伪装成普通强盗的死士。 “而死士,只要出任务,嘴里都含着,会在任务失败时吞服的夺命药物,留活口太难。” “再说,就算留下活口,逼他们开口,也很难得到真实答案。还不如留着他们的尸体,来回答我的问题。” “啊?尸体也能回答问题?”梁琨感到匪夷所思。 梦回还唇角微勾:“当然,你且看吧。” 说完,他牵着梁琨的手,走到那些穿花花绿绿衣服的尸体旁边。 他先低头细细观察一番,才指着靠中间位置,一具身材矮瘦的尸体,吩咐他的一个侍卫:“于龙,这个应该是头领,给他验尸。” “是。”叫于龙的侍卫,马上着手处理那具身材矮瘦的尸体。 “舅舅,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萧琼枝很好奇于龙的验尸手段,看到这里,连忙低声对郑邦说。 郑邦自从在梁琨之后下山坡后,大概因为听到梦回还在跟梁琨谈话时,把他当成是梁琨的下人,梁琨还没来得及解释的缘故吧,一直神色淡淡地站在路边,没有靠近梁琨与梦回还。 “枝儿,你过去吧,那些死士都已死绝,并没有危险了。”郑邦边说边把萧琼枝从背上放下来,并没有要陪她一起过去看的意思。 萧琼枝只好独自走过去。 不过,她不是像梦回还和梁琨一样,站在一边看,而是直接走到了那具身材矮瘦尸体头部位置边,既没有挡着他们的视线,又便于观察于龙验尸的具体过程。 “枝儿小公主,快回来!万一里面还有强盗没有死,会跳出来伤到你的!”梁琨看到了,吓一大跳,连忙边提醒,边跑过来拉萧琼枝。 目光流露出来的担忧神色,显得挺真诚的。 萧琼枝投桃报李,安慰地看他一眼,冲他摆手:“没事,琨太子殿下,我舅舅说了,这里的死士都已死绝,并没有危险了。” “哦,那我陪你一起站这里看吧。”梁琨放心了,没再拉她。 倒是梦回还,听了他俩的对话,很好奇。 他走到梁琨跟前,指着萧琼枝,问梁琨:“楚国并没有这么小的公主,琨太子殿下,这位公主殿下,是哪国人?” “枝儿小公主是楚国人,不是真的公主,是她的大英雄舅舅,把她当成小公主一样宠爱,而我很钦佩她舅舅,因为她舅舅的功夫好高强,我的侍卫邱元旦根本不是她舅舅的对手。” “所以,我为了哄她舅舅开心,就把她叫做小公主。”梁琨很老实地回答。 “这么说,她舅舅并不是你的下人?”梦回还立刻明白过来。 梁琨点头:“是呀,她舅舅是她帮我请过来,护送我去丁子县的。” “花银子了没?”梦回还饶有兴趣地又问。 “花-”梁琨“花”字刚出口,就注意到萧琼枝突然目光不善地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一个机灵,改了口:“请她舅舅没花银子,不过,为了让她帮忙,我悄悄塞了点东西给她。” “塞的什么东西?”梦回还追问。 “一张银票。” 梦回还摇摇头,说:“楚国比梁国穷,银子要值钱不少。就我所知,大楚的钱庄,一张银票,最低也有五十两。” “而大楚最大的镖局-泰安镖局,即使是保护像你这样重要的人,平安从一个城市送到另一个城市,也只需要二十两而已。” “琨太子殿下,你从现在起,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找你堂兄。” “嗯,谢谢回还君。”梁琨很感激,直点头。 萧琼枝却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梦回还其实是个挺精明的人,意识到要忽悠他的银子不容易,心里有些失望,不再留意他们,只用心关注于龙验尸的进度。 这时,于龙已经在另几个侍卫的协助下,细细察看了身材矮瘦尸体的手、脚、鞋、衣服、头发、腿毛、指缝、舌苔、牙齿、眼睛、皮垢等,正用一把匕首,划破他的肚皮,察看他胃里的东西。 梁琨看到这里,有些犯恶心,把头转到了一边。 萧琼枝却看的很认真,完全不受影响。 梦回还很惊讶,问她:“小姑娘,你不害怕?” “他是杀手,活着时才可怕,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萧琼枝并不看他,只是语气淡淡地回答。 反正这个人太精明,要忽悠他的钱,太难,既然他一直没给自己和郑邦面子,自然也就没必要太给他留面子。 “你说的很对。那么,你能告诉我,关于你舅舅的一些英雄事迹吗?”梦回还并不计较萧琼枝的无礼,温声又问。 “当然可以,只要你舍得花钱。”萧琼枝灵机一动,转过脸,一本正经地答。 第五十三章 喜出望外 “绢芯,拿银子来!”梦回还立即不假思索地向身后吩咐。 “好呢,公子!”他身后的马车里,马上传出一声沙哑而不失娇媚的女声。 很快,其中一个之前跪伏在地、隔着袜子舔梦回还脚趾的花枝招展女的,手里拎着一个钱袋,一摇三摆地走了过来。 她浓妆艳抹,头上插满了珠花,五官还算标志,身材也不差,但脖子很长,像长颈鹿似的,跟她的身材配置起来,显得有点不和谐。 萧琼枝之前没细看她的样子,现在再看,发现她跟周家村的王春花,居然长得有八、九分像。 等她走到梦回还身边时,萧琼枝好奇地问:“大美女,你是不是姓王?” “不是,你认错人了!”长脖子女的绢芯愣了一下,便冲萧琼枝冷冷地板起脸。 萧琼枝有点生气,沉下脸斥责:“不是就不是,你冲我板脸干什么?” “就是!你这个贱婢,真是没有礼貌!”梁琨同仇敌忾,毕竟萧琼枝可是他带来的,代表着他的脸面。 “跪下!”梦回还则直接向绢芯沉声下命令。 绢芯面色一白,赶紧听话的跪下了,娇娇怯怯地对他说:“主子,你别相信这小丫头的瞎话,我没有对她板脸。” 估计她以为她是站在梦回还背后,梦回还刚才并没有看到、她板起脸的样子吧。 真是个两面三刀的贱货。 萧琼枝反而不生气了,有些厌恶地说:“长颈鹿,你主子一定把你给惯坏了,才让你有胆子当着琨太子殿下的面,也敢这么信口雌黄吧?” “肯定是这样的!”梁琨也这么以为。 他指着绢芯,看向梦回还,很认真的说:“回还君,这个贱婢刚才对枝儿小公主板起脸,我看得一清二楚。她一定是仗着站在你背后,才敢这么向你信口雌黄!” “回还君,我刚才也看到绢芯冲小姑娘板起脸了。”这时,正协助于龙验尸的一个侍卫,突然开口。 看来,他也有些看不惯绢芯的虚伪嘴脸。 萧琼枝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才转头看向梦回还,心里很好奇梦回还会怎么收拾绢芯。 梦回还稍微沉吟一下,沉声吩咐刚才开口的侍卫:“姚平,既然这样,你带她去泉陂乡的驿站,雇人用牛车把她送回白石县的吧。” “不!主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求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下回再也-”绢芯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扯着梦回还的衣襟求饶。 白石县距离这里,大约三百里。 她是白石县有名的、大贤人白松龄的庶女。 五天前,梦回还经过白石县,被她爹遇见,请到家里做客。 她打听到梦回还的身份,在他出府前,故意假装从他身边经过,突然晕倒,摔入他怀里。 她爹看出她的心思,有心巴结梦回还,趁机把她送给梦回还做小妾,顺便送上嫁妆:三千两银子。 梦回还没有推辞。 虽然,这一路过来,梦回还并没有收用她,但把他的钱,交给她管,对她,像对另外三个在他身边的女子一样,算得上是厚待,吃用都不愁,看到什么她们有可能喜欢的东西,不论贵贱,都会主动买给她们。 如果她们劝他别买,他就说:千金散尽,但博红颜一笑。 试问,这世上还有哪个男子,能有他这么贴心?舍得为女人这么花钱? 最重要的是,刚才经过泉陂乡时,他买了一个起码价值百两银子的宝石金钏给她。 这是独一份,其他三个女子,都是些珠花、钗、簪之类的小物件,远不如她的。 她还以为,梦回还是很看重她的,没想到,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不要她了。 她真是不甘心。 不过,姚平并没有给她太多机会。 他大步走上前,点了她的哑穴,拎起她,运轻功,往回走。 “小姑娘,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看,需要我付给你多少两银子,你才能告诉我,关于你舅舅的一些英雄事迹?”梦回还并没把处理绢芯当回事,这时,微笑着向萧琼枝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好奇地问。 “回还君,我怕我要太多了,你会觉得我太贪心,可是,为了我们村三个可怜老人的家人,我不得不贪心……”萧琼枝故意作出很为难的样子,看向梁琨。 梁琨会意,马上告诉梦回还:“枝儿小公主之前接受我的银票,就是为了帮助她村里三个可怜老人的家人。” “我昨晚住在她村里的族长家,听族长说,他们村有个老人和他两个兄弟,昨天下午,为了救枝儿的娘,两个被强盗捅死,一个被强盗捅成重伤。” “那个老人和他两个兄弟,家里共有多少人?”梦回还有些意外,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温和地问萧琼枝。 “三十多个。而且那个爷爷和他两个兄弟的儿子们,都因为粮食欠收,交不出皇粮,从军了,留在家里的,都是老弱妇孺。” “昨天,我娘把家里所有的钱和四只鸡、所有腊鱼、腊肉,以及我爹留给我们的所有粮食,都送去了他们家,但是,就算这样,他们应该开春就会断粮了。”萧琼枝有些苦涩地回答。 都是齐国太坏了,非要发动侵略战争,否则,楚芸娘去镇上时,周大智就可以陪她一起去。 周有力和他几个表兄弟,根本不是周大智的对手,这样的话,压根也就不会发生周远庚三兄弟遇害的事。 “那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作为你和你的家人,善待那个老人和他两个兄弟的奖励,另外再给你十两银子,作为你告诉我,关于你舅舅一些英雄事迹的报酬,好不好?”梦回还想了想,语气很温和的问。 明显是被自己一家人善待远庚爷爷他们三家人的行为,感动了。 萧琼枝很开心,连忙脆声答:“好!” 梦回还也不含糊,立刻从袖袋里掏出一张楚国钱庄通用的一百两银票,又从钱袋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收下后,立即把郑邦如何协助周家村村民杀光腚村强盗的事、以及如何逮住周有力四表兄弟的事,都挑重点告诉了他。 梁琨也不甘落后,紧接着,又把郑邦如何一招就让邱元旦只能等死的事,也告诉了他。 梦回还蹙眉细想了想,又递给萧琼枝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对她说:“你们周家村的人,敢于反抗光腚村强盗,很英勇,很顽强,等你回村时,把这些银票交给你们的族长,告诉他,这是我梦回还赏给你们的。” “其中两百两,作为所有反抗光腚村强盗而死的、村民家人的抚恤,剩下一百两,用来给你们村修筑村墙和烽火台,以便抵御以后可能来打劫你们村的强盗。” “好的,回还君,你真是个好人,我替我们村所有人,谢谢你!”萧琼枝喜出望外,赶紧收下银票。 梦回还又说:“枝儿,你舅舅功夫高强,如果愿意跟在我身边,必有一番作为,你去跟他说一声,问他愿不愿意。” 难怪跟自己问起郑邦,原来是这个目的。 萧琼枝毫不犹豫地摇头:“不用问,我舅舅说过,我爹已经去从军,家里只剩下我娘和我,他这次来我家,就是为了保护我和我娘,在我爹回来之前,他哪里都不会去的。” “既然这样,那你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等你爹回来了,他如果愿意跟在我身边,就拿这个找我。”梦回还边说,边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小巧玉牌,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扫了眼,发现玉牌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梦”字,明白这应该是只有他手下,才会有的东西,乖乖收入怀里。 第五十四章 没那么简单 这时,于龙站起身,指着身材矮瘦的尸体,向梦回还禀告:“主子,这个死士没有戴面具,头发较粗、泛黄,不多;牙齿不整齐,只有二十四颗,手、脚有很厚的茧子,牙垢重,皮垢较多,应该是出身穷苦、教养很差的贱族。” “他的眼睛细长,眼珠子却很大,舌头很大、舌苔较黄,口臭带着烂蒜子味道,脖子粗、短,喉结却较小,很可能是来自西北的李、叶、张氏三族。” “他的鞋看起来穿了很久,从纳鞋底的针线排列特征与鞋面的样式来看,应该出自燕国徐家绣工。” “他身上的衣,在袖袋的背面,缝了蝇头大的‘叶萧郎’三个字,有可能这件衣,是他的女人缝给他的,这三个字,就是他的名字。” “他用的刀,不是从市面买来的,也不是出自官家,没有任何标识,但从煅造的手法来看,应该是出自大梁国方家。” “他的胃里,只有面包、牛肉、大蒜和酒,没有南方人常吃的米饭,进一步证明,他不可能是南方人,应该是来自西北一带。” “照这么看,这个人确实很可能就是叫夜萧郎,你让沈青锋画出他的画像,然后,飞鸽传书,让人查一下他的底细。”梦回还蹙眉吩咐。 “是。”于龙立刻照做。 梦回还则带着梁琨与萧琼枝,回到马车边。 在拉着梁琨上车时,他注意到站在路边的郑邦,转头对萧琼枝说:“枝儿,你告诉你舅舅,琨太子殿下有我护送,不需要再麻烦他了。” “好的,谢谢。”萧琼枝愉快地答应。 她回到郑邦身边,拿出玉牌,把梦回还嘱咐她跟郑邦说的所有话,都如实说了一遍。 郑邦功夫好,听觉异于常人,早就把他俩的对话,都听到了。 他默默把玉牌收入怀里,背起萧琼枝,就往回走,完全没有向梦回还道谢的意思。 反而是萧琼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冲梦回还和梁琨,笑着挥了挥小手。 回到车队时,周远冬、刘五秀、周大勇等,都围上来问情况。 邱元旦看梁琨没回来,也凑过来问。 郑邦知道萧琼枝很喜欢跟大家交流,故意没作声,让萧琼枝回答。 萧琼枝这次出马,搞到了四百一十两银子,心里正高兴。 她马上一一如实回答大家的问话,并把那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周远冬。 周远冬却不肯接,摇头说:“枝儿,现在路面上不太平,这些银票还是由你先拿着吧,等我回村了,你再交给我。” “好的。”周远冬说的也是。 萧琼枝收回银票,跟大家道别,随郑邦一起回周家村。 走了一段路,郑邦忽然温声问:“枝儿,关于梁琨在九幽山遇到的强盗、与梦还回这次遇到的死士,穿同样的衣服,人数也差不多的事,你怎么看?” “他们应该是一伙人。”萧琼枝毫不迟疑地答。 “为什么?”郑邦勾起了唇角。 萧琼枝又答:“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很复杂。” “应该可以根据梁琨在我家门前,对我介绍他们小梁国,只有五个城池的原因,以及梦回还和梁琨,恰好都是从小梁国来楚国这些情况,联系到一起来看。” “没错,枝儿,你冰雪聪明,看来已经看透这里面的一部分弯弯绕绕了。”郑邦转过头,赞许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萧琼枝却摇摇头:“有些事,看透了,又如何?梁虬和梁琨,都有良善的一面,如果他们生在寻常儿女家,并不存在大的利益冲突,那么,即使偶尔各自会有些小算计,应该还是可以一直做好兄弟。” “可惜,他们生在帝王家,必须因为他们父辈们的恩怨情仇,以及他们自己日益膨胀的私心、野心,产生越来越多的矛盾,只怕,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矛盾的堆积,有朝一日,会反目成仇。” “那么,如果你是梁虬或者梁琨,在看明白这些时,你会怎么做?”郑邦沉声问。 萧琼枝想了想,认真答:“如果我是梁虬,我会努力协助我父王,励精图治,富国强民,安邦强军,安居乐业,绝不会为开疆拓土,而去搞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伤害它国百姓或者本自同根生的亲人们。” “如果我是梁琨,我也会努力协助我父王,励精图治,富国强民,安邦强军,安居乐业,不给周边国家入侵的底气和勇气。” 郑邦沉吟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枝儿,你虽伶俐,到底还是太小、太善良了,不清楚这世事潜在的变数,不清楚这世道人心,究竟有多少的阴私、险恶。”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有打算和有能力是两回事,很多人很多事,越是看起来简单,骨子里越复杂,越是看起来复杂,骨子里越简单。” “舅舅,那你说说看,梁虬这一次,会不会是故意配合他父王,才给梁琨写信,诱哄梁琨来楚国找他,以便安排死士,暗中埋伏了?”萧琼枝受到启发,好奇地问。 郑邦摇头:“不会。梁虬我不了解,但是梁虬父王梁知,是我多年同窗好友,对于他的为人,我比较清楚。” “他只会当仁不让,不会巧取豪夺,绝无可能在梁虬飞鸽传书,约梁琨出游时,干出派死士冒充强盗,对付梁琨这种阴私事。” “那你觉得,那些死士是谁派来的?”萧琼枝更加好奇。 “当然是能够通过梁虬父王与梁琨父王的不和,从中坐收渔利的人。不过,这些人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你还小,先安心过好眼下的日子再说吧。”郑邦不肯多说。 萧琼枝只好放弃追问。 路过乡里时,萧琼枝拿着梁琨早上给她的一张五十两银票和四张百两银票,先去乡里唯一的钱庄兑换成银子,然后,让郑邦陪着去米铺和菜市场,购买糯米、土豆、红薯。 她打算趁着天气好,家里再多做点城砖饼,免得在冬天里就断粮了。 毕竟离过年,还有两个月。 刘五秀做的那炕城砖饼,已经全部送给周远康两个弟弟家,家里现在只剩下那炕周大勇做的城砖饼,再没有其它吃的。 她昨晚临睡时,特意数过,那炕城砖饼,不足五百块。 她、楚芸娘、周大勇、郑邦、刘五秀、狗子、石头,一共有七个人。 哪怕一天再怎么省着吃,一个人,平均一天吃一块半,总是要的。 那么,一天下来,全家要消费掉的城砖饼,至少十块。 等于说,那炕城砖饼,最多只能吃五十天。 第五十五章 歪打正着 由于物价上涨得厉害,萧琼枝花费近三十两银子,才只买到两百斤糯米,一百斤土豆,一百二十斤红薯。 她雇了一辆牛车,装上它们,跟郑邦一起回村。 途经沿街唯一的当铺时,郑邦突然让牛车停下。 他独自跳下车,神情凛然地作出一副横眉冷目状,进入当铺,把他昨天从周有力他们钱袋里,得到的玉坠子、银镯子、镏金钗子、镏金项圈、金瓜子等大大小小二十余个物件,从怀里掏出来,交到掌柜手里。 掌柜细细看了看所有物件,很客气地问:“这些东西,大侠打算当多少两银子?” “四十两。”郑邦漠然地答。 “行。”掌柜表现得很爽快,立刻拿出银子。 估计是怀疑这些东西是郑邦抢来的,不敢得罪他这种横眉冷目、威压慑人的“大侠”。 萧琼枝在牛车上,看得津津有味。 她上回从柳老婆妇身上,搜出来一块玉佩、一对金耳环、一只玉板指、一个玉坠子和几粒金、银瓜子。明明样样都比郑邦当的这些值钱。 然而,据周大智后来说,他和族长把这些拿到这家当铺里,仅仅只当了四十三两银子而已。 可见,当铺掌柜根本就是看人论价的。 她打算以后万一要当什么东西,就让郑邦来,以便当个好价钱。 “枝儿,你把这些收起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让你娘知道。”郑邦很快回到牛车上。 他把四十两银子,都交给了萧琼枝。 萧琼枝有些意外,连忙问:“舅舅,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娘?” “不是,我只是看不上她的掌家管钱能力。”郑邦很认真地说。 说实话,楚芸娘掌家管钱,除了节约,没有其它优点,对于明显见过大世面的郑邦来说,看不上她这方面的能力,很正常。 萧琼枝能理解他的感受,没有追问。 牛车进入从乡里回村的土路不久,就能隐约听到,从村里方向,远远传来的阵阵喧嚷声。 萧琼枝不由有些担心地问郑邦:“舅舅,我好象听到村里有很多人在大吼大闹,你听力好,能听清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在吼什么、闹什么吗?” 郑邦早在牛车进入乡里回村的小道时,就听到动静了。 他蹙眉答:“那些人应该是来自周家村隔壁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村民,有近千。他们进村是为了抢粮食,现在,很多周家村村民为了护粮食,跟他们打了起来。” “照这么说,一定是关于城砖饼的秘密,被人泄露了。否则,我们村村民们都把粮食做成了城砖饼,只要没有人去动他们的城砖饼,他们完全可以躲在地道里不出来。”萧琼枝也忍不住蹙眉了。 “应该是这样。”郑邦点头。 看来,之前让族人发誓的作用有限。 不是所有人,都能忠诚于自己的誓言,对祖先、神明以及同族的人,充满敬畏之心、爱护之心。 萧琼枝感到有些失望。 她想了想,指着车上的糯米、土豆、红薯,对郑邦说:“舅舅,我们拉着这么多粮食回村,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那些村民看到,肯定不会放过,不如,先藏好粮食,再回我们村,帮我们村村民一把吧,好不好?” “枝儿,是周家村村里有人不信守诺言,才使所有村民都陷入困境。我们本来就置身事外,更何况你并不是周家村人,却在之前已经帮了他们很多,早已仁至义尽。” “今日这混水,我的看法,还是不要再去趟的好。”郑邦委婉地拒绝。 他要护着的人,自始至终,只有萧琼枝一个,其他人,都不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萧琼枝却不这么认为:“舅舅,周大智是我现在的爹,他是周家村人,我作为他的继女,生活在周家村,应该也算周家村人。” “再说,族长上个月还分了田土给我,包括刘婶子和远庚爷爷他们所有人,都对我很好。就算我不姓周,我的家族也不在这里,但是,在我心里,我早已经把自己当成周家村人了。” “所以,周家村有难的时候,我既然知道了,不应该把自己置身事外!” “这……”郑邦不好反驳萧琼枝,毕竟她说的很有道理,可他还是有些顾虑。 萧琼枝只好再接再励地说服:“舅舅,我们周家村里不信守诺言的,肯定只是极少数几个人,其他村民,都很无辜。你上一回,不还帮着村里杀了那么多强盗么?这一次,你就再发发善心,帮大家一把吧。” “上一次,那些光腚村的强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穷凶极恶,都该死,我杀他们,是为民除害,责无旁贷。” “这一次,情况不一样,因为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村民,都是因为家里实在没有吃的了,迫不得已来抢粮食,本心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最重要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护着了周家村村民的粮食,也就意味着,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村民,都将因此面临马上饿死的境地?”郑邦有些无奈地反问。 也对。 其实,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村民,也很无辜、很可怜。 如果有办法找到其它食物果腹,让他们不用再忍饥挨饿,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萧琼枝低头细想好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对郑邦说:“我想到让大家都暂时饿不着的办法了!舅舅,我们马上回周家村吧,我相信,所有人听了我的办法,都会很高兴的!” “是什么办法?”郑邦好奇地问。 他有些不放心,担心萧琼枝,是因为最终还是想护着周家村村民,才这么说的。 “是这样的,就我所知……”萧琼枝需要郑邦的支持,立刻把自己刚刚想到的办法,告诉郑邦。 郑邦听后,十分惊讶,瞪大眼睛问:“枝儿,你这些方法,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以前做梦时,在梦里听一个白胡子爷爷说的。不过,第一个办法里面的东西,我两个月前,就见到过了,另外两个办法里面的东西,我还没见到过,得去山里找找,才知道。”萧琼枝一本正经地说。 其实,她并没有做什么梦,她跟郑邦说的三个办法,也都是她在现代时,听外婆家乡下亲戚说起的。 不过,她儿时好奇心强,喜欢尝试,曾经特意从书上,查过外婆家乡下亲戚说起的这些,发现那三个办法里的东西,确实也是可以做粮食的。 “你父亲以前做梦,也会梦到一个白胡子老人,那应该是你的太太太太爷爷。他老人家出身山野农家,能在你梦里,对你说的这些,就说明这些办法,一定都是真的。”郑邦立即目光一亮,对萧琼枝的话深信不疑。 萧琼枝惊喜不已。 她暗暗为自己的歪打正着得意,同时,也在心里,对自己的家族,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强大的存在,更加多了几分好奇。 第五十六章 原来如此 萧琼枝和郑邦回到村里时,正赶上大批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村民,背着从周家村抢来的一袋袋城砖饼,出村口。 他们的身形,绝大多数,看起来都远比周家村的人瘦削。 明显是过忍饥挨饿的日子,好一阵子了。 萧琼枝乍一看到,心里挺酸涩的。 后悔在八月下雨时,没有想到让周大智跟周边村里的族长,都说一下如何抢收稻子。 郑邦则马上吩咐拉牛车的大叔:“快把牛车横在路中间,拦住他们的去路!” “是!”拉牛车的大叔回答得又快又响亮,并且,即刻照做。 估计刚才通过郑邦当东西和自己与郑邦的对话,看出郑邦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对他已经有了敬畏之心。 “糟了!周家村的大英雄和小福星回来了,大家快跑!”与此同时,迎面而来的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村民中,居然有人认出郑邦和萧琼枝,开始大声提醒其他人。 而其他人也不含糊,立刻顾不得走大路了,非常机灵的往路两边杂草堆里夺路逃。 好在,郑邦身手快得很。 他背着萧琼枝,跳下牛车,追过去。伸出手指,开始一个不漏地给他们点穴,令他们四肢无法动弹。 其中,绝大部分人估计听说过郑邦杀光腚村强盗的事迹,只是光顾着逃跑,一旦被郑邦追上,就乖乖接受被点穴的命运,并没有胆子反抗。 只有成队跑的七个四、五十来岁样子中年男人,眼看要被追上时,仗着人多势众,丢下身上的背篓,很有默契地呈包抄之势,掏出藏在身上的刀,挥舞着,砍向郑邦。 当然,下一刻,他们就毫无悬疑地,也被郑邦给抢先一步点中穴位,只留下挥舞着刀的凶狠姿势,供其他人欣赏。 “哈哈哈哈!大家快看,徐不愁他们七兄弟遇上大英雄,也没撤了!”这时,靠车牛边,一个被郑邦点穴的六十来岁瘦小老头,突然指着他们,高兴地说。 他旁边一个比他年纪看起来稍大的瘦小老头,明显吓一跳,拿眼瞪他:“老三,闭嘴!你自己想死,我不拦你,你别把大家都拉下水!” 瘦小老头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大哥,怕什么!他们刚刚在周家村砍死了十几个人,这回被大英雄逮着,等下周家村里的人知道了,他们一定是死路一条!” “就是!大英雄,我要将功折罪!我告诉你们,是徐家村那七兄弟带我们,来你们村里抢粮食的,他们是我们的头!”另一个看起来才五十来岁的矮胖老头,比瘦小老头更胆大,直接向郑邦投诚。 气得那徐家村七兄弟,都同时扭过头,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其中一个在七兄弟中,看起来最年轻的男子说:“王长久,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们七兄弟,都是按我们徐家村族长和王家村、刘家村族长的吩咐行事,他们才是大家的头!” 另一个在七兄弟中,看起来最老的男子紧接着说:“王长久,你先不要急着幸灾乐祸,这次来周家村抢粮,你们八兄弟抢的,比我们兄弟只多不少,周家村人要追究起来,我们跑不了,你们八兄弟,同样跑不了!” “哼,徐亦喜、徐亦欢,你们真是死到临头,不知道怕了。我们八兄弟,只是抢粮食,又没杀人,能跟你们一样?”王长久根本不怕他们,嗤之以鼻。 萧琼枝听到这里,好奇地问他:“徐家七兄弟是怎么组织你们来我们周家村打劫的?他们砍死了我们村多少人?” “小福星,这事得从头说起。”王长久等的就是郑邦、萧琼枝能问他话,给他将功折罪机会,立即兴致勃勃说了起来。 “本来,我们王家村的人,都听说过你们周家村杀光光腚村强盗的事,和你舅舅大英雄一人杀了几十个光腚村强盗的事,没人敢来周家村抢粮食。” “上个月月初,徐家七兄弟带着他们的四个表兄弟,来我们王家村和隔壁刘家村,找我们族长,说只要给他们五两银子,他们十一个人,愿意帮大家的忙,盯着你们周家村。” “等你们周家村族长和你舅舅大英雄,不在村子里的时候,他们来通知大家,一起来你们周家村抢粮食。” “我们族长考虑到我们实在是没多少吃的了,五两银子要是能得个抢到很多粮食的机会,救大家的命,也很值,就答应他们,跟村里几个老太爷,把他们家压箱底的几件值钱东西,凑了出来,充作银子,交给他们。” “徐家七兄弟的四个表兄弟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萧琼枝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 “他们的四个表兄弟,有三个是隔壁乡里柳家村的,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为首的那个,就是你们村的,叫周有力。”王长久据实回答。 难怪周有力他们四表兄弟,昨天会埋伏在半路上,抢劫楚芸娘和刘五秀,把周远庚捅成重伤,把周远庚两个弟弟捅死,原来他们早就准备要带三个村里的人,打劫整个周家村,完全是早有预谋,有恃无恐! 也难怪周有力他们四表兄弟钱袋子里,会有玉坠子、银镯子、镏金钗子、镏金项圈、金瓜子等大大小小二十余个物件,估计都是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三个村族长和老太爷他们,给凑的压箱底值钱东西。 萧琼枝心里有底了,吩咐王长久:“继续说你们打劫我们周家村这事!” “是。”王长久很恭敬地答应。 “直到今日一大早,徐家七兄弟中的徐亦喜,才再次来我们村,通知我们族长,说你们周家村族长和你舅舅大英雄,带着一个贵人,坐马车、牛车出村了,应该是要去县城那种大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 “于是,我们族长就带我们,跟着他过来了。” “到村口时,徐家村和刘家村的人也到了村口。大家本来商量着,偷偷摸摸进村,哪知道,你们村有四个人守着村口,他们还没等我们进村,就发现了我们,边往村里跑,边大声喊:又来强盗了!大家快躲起来!” “我们吓得都想打退堂鼓,只有徐家村七兄弟胆子大,手脚麻利,跑得快,直接追进你们村,抓到了那四个守村口的人,把他们全部给砍死了!还朝你们村里大喊:王家村人和刘家村人杀人哪!” “我们就知,这回是上了他们的贼船了,只好认栽,跟着他们进村抢粮食。” “那么,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村的粮食,被做成了城砖饼的?”萧琼枝听到这里,好奇地问。 第五十七章 小主子 王长久老老实实回答:“是这样的。我们进村后,接连进了十来家院子,都既没看到粮食,也没看到人,正纳闷呢,突然听到一户人家屋子地底下,有奶娃子在哭。” “我们循着声音,在屋子里找来找去,找到声音是从一个箱子底下发出来的,就挪开箱子。结果,箱子底下有个洞,下去一找,就找到了奶娃子和那户人家其他的人。” “徐家七兄弟让那户人家告诉我们,你们村里人都把粮食藏哪里了,不然,就摔死奶娃子,杀光他们。” “其他人都不肯说,只有奶娃子那娘,不顾其他人阻止,告诉我们,你们村里人都把粮食做成城砖饼,砌成炕了,还把他们家用城砖饼砌的那个炕,指给我们看,于是,我们就都知道这回事了。” “我们-” “那么,徐家兄弟除了砍死我们村守村口的四个人,还有没有砍死我们村其他人?”王长久谈兴太浓,萧琼枝没时间听他扯太多,打断他的话,挑重点问。 “有!他们把我刚说到的那奶娃子全家人都砍死了!”王长久连忙答。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惊讶。 毕竟,那婴儿的娘都把城砖饼的秘密,给乖乖供出来了。 “那奶娃子的娘长得有几分姿色,又在奶娃子的时候,那对那什么,特别大,徐家七兄弟里,有一个看上了,要睡她。” “她男人看不下去,冲上前打那个人,把那个人打倒在地,徐家七兄弟另外六个赶紧上去帮那个人,她男人的其他家人,又赶紧上去帮她男人。” “我们都知道徐家七兄弟是狠角色,敢怒不敢言,只能在一边劝,但是,徐家七兄弟不听劝,打着打着,就掏出刀子,把奶娃子全家人,都砍死了。” “我们几十个脑子机灵的,知道这下事情越闹越大,根本没法善了,所以,赶紧打转身,顺便把沿路人家家里的城砖饼,都敲了下来,找背篓装了,背着出你们村。” “没想到,这才刚出村口,就碰上你和大英雄回来了。”王长久说到最后,一脸郁闷。 看来,他是太需要粮食,哪怕现在被抓,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仍然舍不得他抢来的城砖饼,这么快就失去了。 萧琼枝趁机清了清嗓子,大声对在场所有被郑邦制住穴位的人说:“大家不用害怕,我和我舅舅都知道,你们是实在没吃的了,才来打劫我们周家村的。” “只要你们没有杀害我们周家村的人,我们会劝我们村族长和族人们,原谅你们。” “另外,我知道,有三样东西,都是像土豆、红薯一样,很好吃的杂粮,我们每个村的山上都有很多,每家弄个几百斤,不成问题。” “只要你们能发誓,从今往后,把我们周家村人当兄弟看待,再也不来抢粮食或者出卖我们,我就愿意把这三样东西,都教会你们认的方法和吃的方法!”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发誓!我王长久从今往后,都把周家村人当兄弟看待,再也不来抢粮食或者出卖周家村人,我还愿意把周家村的小福星枝儿,当我的主子,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王长久目光一亮,率先发誓。 毕竟,现在离开春,只有两个月,一家要是能弄几百斤杂粮,大家撑过这个冬天,就完全不是问题。 而等开春,可以吃的东西多起来,光蔬菜、野菜,都能填饱肚子,即使没有其它吃的,起码不可能会饿死了。 “我也发誓,我王长安从今往后,都……” “我发誓,,我王长青从今往后,都……” …… 很快地,所有人都开始争先恐后发誓。 他们还都学王长久,在誓言里,特地表态,愿意把萧琼枝,当他们的主子,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包括徐家七兄弟,窃窃私语一番,纷纷看向萧琼枝和郑邦,也开始声音格外响亮地异口同声发誓:“今日是我们兄弟鬼迷心窍,才闯下祸事。我们发誓,从今往后,都-” “等等!”萧琼枝听到这里,却大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小福星,您有什么吩咐,是我们兄弟可以效劳的?”徐家七兄弟中,之前跟王长久吵嘴的那个徐亦喜,马上一脸谄媚地问。 萧琼枝冷冷地说:“杀人偿命。你们七兄弟,杀害我们周家村十几人,即使现在口是心非发誓,我也会劝族长和我们村村民们,了结你们的性命,你们还是闭嘴吧!” “你个小-”徐家七兄弟中的另一个,明显被激怒了,准备破口大骂萧琼枝。 不过,郑邦迅速出手,点了他的哑穴,顺手把他另六个兄弟的哑穴,也给点了。 王长久看着,替萧琼枝感到解气,冲徐家七兄弟做了个狠狠抹脖子的手势。 倒是个有趣的老人。 逗得萧琼枝,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王长久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憨笑着给萧琼枝献计:“小主子,我们村里人,全部都是迫不得已,才来抢你们村粮食的。” “你看,现在,能不能让我们这些发誓的人,将功折罪,把我们抢来的城砖饼,全部还回去,同时,把你知道三样杂粮的事,告诉我们村里其他人,劝他们放弃抢劫,都来村口,当众发誓?” “可以!”萧琼枝就是这个打算。 不然,她刚才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听他细说他们的打劫经过,同时,把知道三样杂粮的事,告诉他们了。 毕竟,这次进村打劫的有近千人,光是郑邦一个人,如果挨家挨户像收拾王长久他们这样去收拾其他人,太费时间。 她看向在场除徐家七兄弟之外的其他人,大声问:“你们当中,都有谁愿意主动把你们抢来的城砖饼,全部还回去,同时,把我知道三样杂粮的事,告诉你们村里其他人,劝他们放弃抢劫,都来村口,当众发誓给我和我舅舅听?” “小主子,我愿意!” “小主子,我也愿意!” “小主子,我们几兄弟,全部愿意!” …… 很快地,其他人都表示愿意。 萧琼枝很满意,让郑邦解开他们的穴位,放他们进村。 第五十八章 诚意 不足半个时辰,所有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都从周家村出来。 他们在他们族长的带领下,分作三组,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列队站好,看起来分外乖巧。 与此同时,周远冬所倚重的族中两位老太爷,带领所有周家村村民,紧随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后面,也全部到了村口。 走在前面的人中,有的手臂扶着轻伤者,有的肩头扛着重伤者,有的两人一组,抬着已经死亡者,面上的神情,都很哀伤。 萧琼枝看到了,连忙让郑邦把她从背上放下来。 她小跑步走到两位老太爷跟前,温声说:“老太爷,麻烦你们让人去我家,把我家正屋五屉柜上,放着的三份笔墨纸砚拿给我。” “另外,再麻烦你们把我们村里没有受伤的、受轻伤的、受重伤的、死亡的族人都细细清点一下,让他们到最前面来吧吧,我等下会一一细问其他村的人,都是谁动的手,替大家讨回公道。” “好。”两位老太爷连忙照做。 周远冬有多么倚重周大智、周大勇、郑邦,他们都是知道的,而萧琼枝给族中出了多少好主意,也没人比他们和周远冬更清楚。 他们都还有重孙子、重孙女在萧琼枝家,跟周大勇、郑邦学识字或者学功夫。 所以,别看平时他们跟萧琼枝没什么交集,在她面前也没有特别亲切、慈爱的表现,但内心里,都很喜欢她,很信服她的每一个主意。 “枝儿,我们清点过了,我们村这次受轻伤的有84人,受重伤的有9人,死了17人。”不一会儿,其中一个老太爷就点好了伤亡情况,告诉萧琼枝。 “好,谢谢太爷爷,我知道了。”萧琼枝立即冲这个老太爷点点头。 她转身爬到牛车上,居高临下,扫了眼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大声说:“相信大家都已经听了你们村一部分族人的传话,知道他们在这里遇到我和我舅舅时,我们做过些什么,承诺过些什么,又让他们做过些什么。” “现在,请你们当中,不愿意将功折罪、不相信我们、不愿意发誓的人,都站出来;愿意将功折罪、相信我们、愿意发誓的人,都拿出你们的诚意,当众发誓吧!” “好!小主子,我们三个村的族长,在路上就商量好了,由我们村先发誓!”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发誓!我王大福从今往后,都把周家村人当兄弟看待,再也不带人来抢粮食或者出卖周家村人,我还愿意把周家村的小福星枝儿,当我的主子,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王家村族长率先带头发誓。 誓言中,除了发誓人的名字不同外,其余内容,基本是学王长久的样,照搬了他的誓言。 估计是王长久,事先特意提醒过他。 毕竟萧琼枝之前,根本没有提过要让大家把自己,当他们的主子。 从一开始,这段誓言,就是王长久自己特意加的。 “小主子。我们也发誓,我王长安……” “小主子。我们也发誓,我王长诚……” …… 紧接着,所有王家村的人,都陆续发誓。 誓言中,除了发誓人的名字不同外,其余内容,跟他们族长的誓言,一模一样。 并且,大概是为了证明他们的诚意,他们是特意根据他们站立的顺序,一个一个,轮流单独发誓的,并不给任何人混水摸鱼的机会。 包括十几个之前发过一次誓的人,大概是怕萧琼枝和郑邦不记得他们了,这次也重新发誓。 等王家村的人,都快发完誓时,狗子和石头,双双跑来,送上了萧琼枝要的笔墨纸砚。 估计是族里的老太爷安排他们去取的。 他们俩个太矮小,之前站在人堆里,萧琼枝根本没有注意到,还以为他们都躲在家中地道里,没出来呢。 “枝儿,这些东西,你要省着点用,我娘看得紧,不许我和我弟浪费一滴墨、一张纸的。”狗子在把手里的笔墨纸砚交给萧琼枝时,特意低声叮嘱了一句。 “这次情况特殊,我多用点也没关系,你们放心,等刘婶子回来,我会主动给她解释的。”萧琼枝轻声安慰。 这三套笔墨纸砚,一套是周大勇以前留在家里用的,现在给了萧琼枝在用,另外两套,都是刘五秀买给狗子、石头用的。 不得不说,别看刘五秀平时很舍不得花钱,但为了狗子、石头的学习花钱,她是真的很舍得。 因为,村里来跟周大勇学识字的有三十二个,除了她、狗子、石头有笔墨纸砚,另外,只有五个人,也有笔墨纸砚。两个是族长家的孙子,一个是一位老太爷家的重孙子,还有两个,就是大牛和石山。 等王家村人,发完誓后,接下来是刘家村族长,带领所有刘家村人发誓。 誓言中,除了发誓人的名字不同外,其余内容,跟王家村人的誓言,一模一样。 最后,才轮到徐家村族长,带领所有徐家村人发誓。 当然,誓言中,除了发誓人的名字不同外,其余内容,跟王家村人的誓言,还是一模一样。 萧琼枝很满意他们的表现,耐心等他们全部都发完誓了,才大声说:“谢谢大家的信任和诚意!我刚问了下,我们村这次受轻伤的有84人,受重伤的有9人,死了17人!” “虽然,我先前已经说过,会和我舅舅劝我们村族长和族人们,原谅所有没有杀害我们村村民的人,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大家都能拿出你们更多的诚意,以便得到我们村族长和族人们更多的谅解。” 说到这里,萧琼枝扫了眼王家村、徐家村、柳家村的族长,拿起狗子、石头送过来的笔墨纸砚中的几张纸,冲他们扬了扬。 然后,才说:“各位族长,麻烦你们找一位你们村会写字识字的人,陪你们统计一下:一、你们村都有谁出手打过我们周家村人,二、出手打人者,轻伤多少人,重伤多少人;三、出手打人者,是否愿意道歉并补偿被打伤者?” “小主子,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不用跟我客气!”又是王家村的族长,率先表态,马上照做。 不过,徐家村与刘家村的族长,这一次,同样也不含糊,也马上照做。 第五十九章 马上照做 约摸一柱香功夫,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族长,把按萧琼枝要求作出的统计,先后交到了她的手里。 从统计的情况来看,王家村打的周家村人最少,徐家村打的周家村人最多。 其中,王家村共28人承认出手打过周家村人,但基本都是打成轻伤,只有1个,把周家村1人打成重伤。 刘家村共32人承认出手打过周家村人,有3个人,把周家村3人打成重伤。 徐家村共40人承认出手打过周家村人,有2个人,把周家村2人打成重伤。 他们当中,把人打成轻伤的,都表示他们自己也受了轻伤,愿意道歉,但不打算作补偿;把人打成重伤的,表示除了愿意道歉,还愿意等萧琼枝教会大家,认那三样杂粮的方法和吃的方法后,一旦得到那三样杂粮,就从中拿出五十斤,来作为补偿。 另外,徐家村族长还指着徐亦喜、徐亦欢七兄弟,特意告诉萧琼枝:“小主子,我们村有好几个人都说亲眼看到,他们七个把你们周家村3个人打成重伤,17个人活活打死。” “如果你们报官时,需要人证,我们都愿意为你们作证。” “好的,谢谢。”大家能这么自觉,萧琼枝很满意。 不过,为了不放过漏网之渔,她让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三个族长,把他们村里承认打过周家村人的,都叫出来,站一边。 然后,她走到周家村受伤众人跟前,温声说:“你们都去认认那些承认打过你们的人,看有没有谁,明明打过你们,却不在里面吧。” “对了,受重伤、行动不便的,不必自己亲自去认人,可以让当时在场的亲人代替。” “好。”众人连忙照做。 “枝儿,打伤我家老头子的两个人,都不在这里面。” “枝儿,打伤我爹的那个人,不在这里面。” “枝儿,打伤我儿子的两人,不在这里面。” 不一会儿,就有三个被打成重伤的、周家村人的亲人代表,在仔细看了那些承认打过周家村人的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后,先后告诉萧琼枝。 萧琼枝连忙让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族长带领他们,去没有承认打过周家村人的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村民中认人。 最终,那五个打人者,都是从徐家村没有承认打过周家村人的村民中,找出来的。 其中一个,一开始还不肯承认,反过来斥责指认出他的那位周家村老大爷:“老叔,你老眼昏花,认错人了!我和我大哥,根本不认识你,也没有打过人,你儿子不可能是被我们打伤的!” “放你娘的狗屁!我眼睛好得很!没有认错人!” “而且,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有七个儿子,你们打伤的是我大儿子,我还有六个儿子在从军,就算你们不认账,等我那六个从军的儿子回来了,一样不会放过你们!”周家村那位老大爷根本不上当,说出来的话,带着很明显的、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个打人者,立刻怂了:“老叔,你别上火,其实,我本来是打算承认的,是我大哥跟我说,徐亦喜他们七兄弟作恶多端,干再多坏事,也没人怀疑,我才犯糊涂了。” “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从轻发落。” 他本来有三兄弟,中间夭折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两兄弟。 老大爷却有七个儿子,光论人数,就多了三倍多。 最可怕的是,老大爷的大儿子,作为老大爷七个儿子中最老的一个,居然还很能打架。 不然,他也不至于需要和他大哥,两兄弟围着打人家一个了。 他实在不敢想象,要是老大爷七个儿子,来围着他和他大哥打,他会有多惨。 “三弟,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提醒我,徐亦喜他们七兄弟作恶多端,干再多坏事,也没人怀疑,让我想到我们反正也是失手打伤人的,才把事情推到了他们头上。”那个打人者的大哥却不服气了,狠狠拿眼瞪他。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明明-” “闭嘴!”徐家村族长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两兄弟的对话。 他指着那五个打人者,很是郁闷地告诉正从牛车上看过来的萧琼枝:“小主子,刚刚,就是这五个家伙对我说,他们亲眼看到,徐亦喜、徐亦欢他们七个,把周家村3个人打成重伤。我是真没料到,他们会同时撒谎。” “好的,我知道了。”萧琼枝点点头,安慰地看他一眼。 徐家村族长心情马上好转,转过头,严厉斥责那五个打人者:“你们五个,刚才还发了誓,就马上违背小主子的要求,欺骗她和我们所有人,实在太过份,统统给我跪下,老实等处置!” “是。”五个打人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连忙照做。 这令周家村那个大爷在内的、那三个被打成重伤的、周家村人的亲人代表,都觉得挺解恨的。 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很默契地都回到了周家村人的队伍里。 萧琼枝放心了,开始提醒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族长:“王族长、徐族长、刘族长,你们现在可以组织你们村里,所有打伤我们村族人者,向我们村被他们打伤的人们道歉了。” “好!”徐家村族长这次抢在王家村族长前面前,大声答应,马上照做。 王家村族长与刘家村族长自然也不甘落后,紧接着照做。 忙完这些后,萧琼枝对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族长说:“我知道你们村都已经没什么吃的了,打算现在带人,尽快去村口附近的山上认杂粮。” “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出几百斤,到时,就可以在中午,把它们做成吃的,以便你们村今天来的这些人,中午都不用再饿肚子了。” “麻烦你们从你们村里,各找出十个可靠的人,跟我一起走吧。” “好!”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族长喜出望外,争先恐后答应着,马上找做。 第六十章 都是钱 很快地,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族长就找出三十人,交给萧琼枝。 只是,估计是因为这个时代,普通人家,都是由女的做吃的的缘故吧,他们找出来的人,全部是女子。 萧琼枝仔细扫了眼,发现她们年龄基本在四、五十岁的样子,人看上去都比较朴实,心里比较满意。 她指着她们,转头对郑邦说:“舅舅,我要带她们尽快去村口附近的山上认杂粮、并把它们做成吃的,以便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来的这些人,中午就不用再饿肚子了,这里的剩下的事,你和我们村两位老太爷,以及玉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三位族长,看着处理吧。” “不行,山上可能有野猪、狼或者老虎,我得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就这么说定了。”郑邦摇头,明显不打算给萧琼枝反驳的余地。 萧琼枝只好跳下牛车,走到周家村两位老太爷跟前,略去了“舅舅”、“你和我们”六个字,把对郑邦说过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两位老太爷都很支持萧琼枝的打算。 一个说:““行,枝儿,你尽管放心带人去山里。” 另一个说:“枝儿,能马上找得到杂粮最好,万一不能马上找到杂粮,也没关系,一切还有我们呢。” “好的,谢谢两位太爷爷。”萧琼枝乖巧地答应。 一刻钟后,萧琼枝和郑邦,带着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三十人,跨过周家村与徐家村交界的上游河上木桥,来到了河对面的七鹿山山脚下。 这座山比较大,下面是几个拱卫的小山包,往上主峰有七座,每座峰峰顶,都形似一个伸长脖子的鹿头,七鹿山因此得名。 萧琼枝打算带大家认的三种杂粮,分别是山栗子、淮山、茯苓。 不过,虽然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刚才都已经发誓表忠心了,但人心难测,她并没打算一下子,把这三种杂粮,都教会他们认。 她沿着山脚,慢慢往上边走边细看。 一路上,到处都有山栗子的踪影,她却并没有作声,只是顺着山坡,挑背阳处走。 很快,就在一处背阳的山坡,发现很多茯苓的踪影。 她仍然没有作声,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处背阳、少树、多灌木的山坡,发现好几株淮山的踪影。 她指着淮山裸露在外的、淮山藤上长的大大小小羊粪蛋状黄色颗粒,对跟在身后的那三十人说:“这个叫山药蛋,是杂粮,煮熟了吃时,味道比土豆还要香,你们把它们都摘下来。” “是!小主子。”三十人喜出望外,一个个异口同声答应着,高高兴兴地立即照做。 人多力量大,很快的,她们就把所有山药蛋,都摘完了。 由于大家都是空手上山的,所以,她们摘的山药蛋,都是直接塞入自己怀里。 乍一看去,每个人的胸脯,一下子都象充了气一样,增大两倍,非常的****。 真是怪有趣的。 萧琼枝掩嘴偷笑了几下,一本正经对她们说:“你们仔细看下长山药蛋的这些藤是什么颜色、什么气味的,藤上的叶子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长出来的这些山药蛋又是什么颜色、什么气味的。” “是!小主子。”三十人明白,萧琼枝这是教她们如何认山药蛋的藤、叶和果子,立即照做。 一小会儿后,萧琼枝估摸着她们应该都会辩认了,吩咐她们:“现在,你们每五个人组成一队,沿着背阳的山坡,去找这种山药蛋吧,半个时辰后,再一起回到这里来集合。” “是!小主子。”三十人仍然毫不含糊地照做。 郑邦在她们走后,手里拈着一粒被他给捏碎的山药蛋,好奇地问萧琼枝:“枝儿,你说这东西叫山药蛋,但我捏碎它后,发现它的气味,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一种叫淮山的药物。” 萧琼枝没想到他居然能认出来,笑着解释:“舅舅,这个是淮山藤上结出来的种子,可以种出淮山,也可以当食物吃,在这几株淮山藤底下的地里,就长着你见过的,叫淮山的药物!” “而且,淮山可不仅仅是药物,它其实还可以用来做杂粮吃的,如果掺上糯米和鸡蛋、糖什么的,做成淮山糕,还会是一道美食。” “原来是这样,那我看看,这些藤底下,长了多少淮山。”郑邦马上来了兴致,抽出腰上的宝剑,去挖其中一株淮山藤下的淮山。 也是他运气好。 这株淮山藤下,密密麻麻,长满了淮山,而且,绝大多数淮山,都长得又长、又粗。 等他全部挖出来后,淮山已堆成了小山。 萧琼枝认真数了下,足足有五十七根。 其中,长得最长、最粗的那根,郑邦特意用手掂一掂,告诉萧琼枝:“这根应该有十来斤重。” “舅舅,那你再掂一下最细的那根淮山,有多重。”萧琼枝目光一亮,连忙说。 郑邦马上照做,并告诉她:“这根只有四斤左右。” 十斤加四斤,就是十四斤,取平均值是每根重七斤。 这根藤下一共挖出五十七根淮山,五十七乘以七,就是三百九十九斤! 自己今天花了近三十两银子,买的糥米、土豆、红薯,也才是五百二十斤而已。 这可都是钱呀都是钱! 而如果以后把这些淮山挖出来,做成糕点,拿到乡里或者县里去卖,那应该就会更值钱了! 萧琼枝越想越乐不可支,笑着对郑邦说:“舅舅,你快把这些淮山都埋回去,我打算先让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人学会认山药蛋,关于淮山的事,暂时不告诉他们。” “枝儿,山药蛋远不如淮山多,如果只是告诉他们山药蛋,他们摘完山药蛋后,很快又会没吃的了!”郑邦有些犹豫。 本来,他在见到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之前,对他们的忍饥挨饿生活,并没有多少怜悯。 毕竟,而今的楚国乡下,基本各家各户,都是这么过的。 不过,刚才在村口,对比周家村人的结实,和他们绝大多数人的分外瘦削,强烈的视觉冲击,震撼了他的内心,令他下意识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他们一把,让他们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ps: 亲爱的们,本书明天上午10:00上架,今日凌晨加更一章。 上架后,第一个月,前面三天每日5更,后面每天,保底3更。 如有打赏, 每1000000起点币,当日加10更,接下来两周,每日都加10更; 每100000起点币,当日加10更,次日加5更; 每50000起点币,当日加5更,次日加2更; 每10000起点币,当日加1更,次日加1更; 每2000起点币,赠旧体藏名字诗一首。 欢迎所有打算打赏本书的亲们,都集中在上架以后再打赏。 另,本书正在联系出版,如成功出版, 凡订阅本书(含打赏)达3000起点币者,赠签名书一本; 凡订阅本书(含打赏)达5000起点币者,赠签名书二本; 凡订阅本书(含打赏)达8000起点币者,赠签名书四本; 凡订阅本书(含打赏)达10000起点币者,赠签名书全套。 在此,再此感谢所有亲们收藏本文,每日看文之余,投推荐票支持及留评支持,欢迎大家在本书上架后,继续支持! 虽然现在即使在app上,也只能后台看到留评数据,时常看不到是谁在留评,但亲们的心意,我已收到,爱你们! 所有在非起点、非盛大旗下盗版网站看到本书的亲,欢迎来起点女频注册,收藏,支持正版订阅!同时,也欢迎所有订阅、打赏本书的亲们,加《农门金枝》读者群(群号113638615),以便日后书出版了,给大家签名赠书,谢谢大家! 第六十一章 不盲目善良 “舅舅,这淮山,我另有用处,只是暂时不能告诉他们而已。你放心吧,除了这淮山,我不是还有两种杂粮,可以教会他们认么,这两种东西,我上山时看过了,跟淮山一样,也有的是,不会饿着他们的。”萧琼枝胸有成足。 “好,我明白了。”郑邦倒是忘了这事,没再多说什么。 他弯下腰,迅速按萧琼枝说的,把挖出来的淮山,重新埋入土里。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从附近捧来一些灌木的落叶,抛在挖过淮山的那片地方。 等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那三十人过来时,完全看不出破绽。 当然,她们现在都处于欣喜若狂的状态,即使郑邦不在挖过准山的那片地方作掩饰,她们应该也会视而不见,急着报喜了。 因为,可能是七鹿山一带,越往上,适合生长淮山的背阳地较多的缘故,她们虽然才离开半个时辰,居然收获却颇丰。 她们的怀里,应该又放了些山药蛋,胸脯显得更加鼓鼓囊囊了,她们还都脱下了外衣,用来做包袱,各兜了一包袱的山药蛋。 “小主子,真是想不到,越往上,这山药蛋就越多,也越大个,我估计,我今天起码摘了二、三十斤!”徐家村一个五十来岁的女子,开心地报喜,包括她身边八九个女子,原本欢喜的脸上,更添三分喜色。 “小主子,这七鹿山上,山药蛋真是多,要是我们王家村的山上,也长这么多的山药蛋,该多好!”王家村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忧,惹得她身边八九个女子,原本欢喜的脸上,也染上了担忧。 “是呀,小主子,我们刘家村有不少山,我平时也没注意,万一我们的山上不长山药蛋,可怎么办呢?”刘家村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越说越难过,惹得她身边八九个女子,原本欢喜的神色,都黯淡了下来。 看来,这说话的三个,分别是三个村里最有威望的女人。 有可能是族长夫人,也有可能是族长家的亲戚。 否则,她们村的其他女子,不可能在听了她们的话后,心情同时受到影响。 只是,萧琼枝也不能确定,王家村和刘家村的山上,究竟会不会有山药蛋。 她并没有急于安慰王家村和刘家村的人,指着天上的太阳,温声提醒大家:“太阳快要爬到我们头顶上了,村口还有上千人等着吃中餐呢,大家都下山吧,一路上,顺手捡十来斤干柴和树叶子,等回到村口,我教你们怎么做山药蛋吃。” “是,小主子。”三十个女子立刻都顾不得多说、多想,忙着照做。 回到村口时,萧琼枝发现,除了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都在之外,周家村的人居然也仍然都在。 估计他们也都好奇自己带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会找回些什么样的杂粮吧。 毕竟,周家村的人虽然还有些余粮,撑过这个冬天,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来年春天的食物,还是有些不足的。 萧琼枝理解大家的心情,没有多问。 她指着村口的一片空地,吩咐那三十个女子:“你们每三个人一组,把你们捡回来的干柴和树叶子,分成十组,全部堆起来点着。” “是,小主子。”那三十个女子马上照做。 等点着的柴火快要熄时,萧琼枝又指挥吩咐她们:“把火堆拨开,将你们摘回来的山药蛋,全部摊平铺在刚才堆柴烧火的地方,再将拨开的火堆,盖在上面。” 这手法,其实跟煨红薯、土豆吃差不多。 那三十个女子都是干家务活的好手,自然做得很顺当。 一刻钟后,从火堆里,传来越来越诱人的山药蛋香味。 萧琼枝又吩咐她们:“把火堆拨开,将里面的山药蛋都拿出来吧,不然,就要煨糊了。” 这个更容易,那三十个女子,又很快做好了。 萧琼枝招手把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族长叫过来。 她指着十堆山药蛋,对他们说:“这每堆山药蛋,应该都有五、六十斤,足够你们村今日来的人,中午吃饱了。如果到时有剩下的,就留些给我们周家村的人尝尝鲜吧,我还没有教我们周家村人认过山药蛋,吃过山药蛋呢!” “是,小主子,你真是大公无私!”徐家村族长很惊讶,连忙大声称赞。 “小主子,你是我们大家的福星,谢谢你!”王家村族长很开心,一脸感激。 “小主子,我们村这次才来了两百多人,我们煨的山药蛋,得有两百多斤,我们村里的人,早在煨山药蛋地,就商量好了,愿意分出一堆,给你们周家村人尝鲜。”刘家村族长语气很诚恳地说,面上神情也显得诚意满满。 没想到,他和他村里的人,一直表现得很低调,然而,这时,他们的表现却是最大方的。 萧琼枝很意外。 她故意只是冲徐家村族长与王家村族长颔首致意,却对刘家村族长和他村里的人,特别道谢:“谢谢刘族长,谢谢所有刘家村人。我就喜欢像你们这样重情重义的人。” “来日方长,你们放心,不管你们的山上,有没有山药蛋,我都会有办法,让你们饿不着!” 这句话,是特意宽他们的心,因为,刘家村那十个女子,之前都在为她们刘家村山上,可能没有山药蛋,而忧伤。 “谢谢小主子!”这一次,不用刘家村族长带头,刘家村所有人,都主动异口同声地大声向萧琼枝道谢。 刘家村族长,反而是最后一个道谢:“谢谢小主子,小主子有菩萨心肠,一定会有大福报的!” “是呀,小主子,你一定会有大福报的。还有,我刚才忘记跟您说了,我们村也早就商量好,愿意分出一堆山药蛋,给你们周家村人尝鲜。”这时,王家村族长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适时接过话题,赔着笑对萧琼枝说。 “小主子,我们村的人,一直都是很重情很义、知恩图报的,我们也愿意分出一堆山药蛋,给你们周家村人尝鲜!”徐家村族长不甘落后,也赔着笑对萧琼枝说。 “好,谢谢你们。”萧琼枝满意地点头。 她虽然善良,但从来不会盲目善良。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不识好歹的人、和恩将仇报的人。 她得将她的善意,尽可能用在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身上,或者愿意学会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身上。 毕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着像她一样、源自灵魂深处的善良本质,才能甘心情愿、帮助更多真正需要帮忙的人,让他们感受到这人世间的温情,将爱心继续传递下去,生生不息。 ps: 亲爱的们,本书明天上午10:00上架。 上架后,第一个月,前面三天每日5更,后面每天,保底3更。 如有打赏, 每1000000起点币,当日加10更,接下来两周,每日都加10更; 每100000起点币,当日加10更,次日加5更; 每50000起点币,当日加5更,次日加2更; 每10000起点币,当日加1更,次日加1更; 每2000起点币,赠旧体藏名字诗一首。 欢迎所有打算打赏本书的亲们,都集中在上架以后再打赏。 另,本书正在联系出版,如成功出版, 凡订阅本书(含打赏)达3000起点币者,赠签名书一本; 凡订阅本书(含打赏)达5000起点币者,赠签名书二本; 凡订阅本书(含打赏)达8000起点币者,赠签名书四本; 凡订阅本书(含打赏)达10000起点币者,赠签名书全套。 在此,再此感谢所有亲们收藏本文,每日看文之余,投推荐票支持及留评支持,欢迎大家在本书上架后,继续支持! 虽然现在即使在app上,也只能后台看到留评数据,时常看不到是谁在留评,但亲们的心意,我已收到,爱你们! 所有在非起点、非盛大旗下盗版网站看到本书的亲,欢迎来起点女频注册,收藏,支持正版订阅!同时,也欢迎所有订阅、打赏本书的亲们,加《农门金枝》读者群(群号113638615),以便日后书出版了,给大家签名赠书,谢谢大家! 第六十二章 不要脸 山药蛋不仅比土豆要香,还由于含有的淀粉和营养物质更丰富,所以,也比吃土豆,更容易让人饱。 不足小半个时辰,所有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把他们的那几堆煨熟的山药蛋,全部一个不剩的,给分吃光了,一个个心满意足的坐在地上休息。 而且,他们大概是嫌山药蛋太小,剥皮太麻烦。 吃的时候,他们都是随手擦一擦山药蛋上沾的土和火灰,就直接丢嘴里吃,连皮都没剥。 看起来,真是让人内心酸涩。 倒是周家村这边,因为情况跟他们不一样,这几个月并没有忍饥挨饿过,大家吃的时候,都注意剥皮了。 只有小孩子贪嘴的小孩子,有父母帮着剥皮,相对吃得比较快。 绝大部分大人们,都吃的比较慢条斯理。 他们每个人手里分到的山药蛋,还有不少没有吃完。 至于萧琼枝,也一样。 负责分山药蛋的两个周家村老太爷,打心眼里宠爱她,特意多分了不少给她和郑邦,另外,还给赶牛车的大叔,也分了一份。 她想着家里一直被刘五秀、楚芸娘限制吃食的份量,只紧着她,狗子、石头基本没有吃饱过,有心跟他们一起吃,对于老太爷多分给她和郑邦的,就没有推辞。 不过,她嫌山药蛋没有洗过,还被煨过,沾有土和火灰,比较脏。 在吃之前,她特意把属于她和郑邦的那份,用手帕包了,让郑邦陪着,拿到附近河边,洗干净。 倒是狗子、石头,偷懒,没有洗山药蛋,直接用衣袖擦两下就吃。 等萧琼枝和郑邦回来时,他们恰好把他们分到的山药蛋,给吃光了,都两眼放光地盯着、萧琼枝手帕里的山药蛋。 萧琼枝立即抓出四大把,分给他们,只剩下约莫三分之一的份量,留着给自己和郑邦吃。 只是,她自认手巧,剥起这山药蛋来,却是挺费劲的,到现在,也还只剥好了二十来颗。 好在,看着它们像二十颗形状不规则的黄珍珠,被堆在手帕一角,泛出山药蛋特有的清新鲜香,挺有趣的。 “我还要!”这时,石头早已经把萧琼枝分给他的山药蛋,给吃光了。 他边说边伸出手,一把抓起萧琼枝剥好的那二十来颗山药蛋,往自己嘴里塞。 萧琼枝非常讨厌他这为了口吃的、完全不要脸的无赖习性,气得伸手就打过去。 打得他没抓稳,把那二十来颗来不及塞进嘴里的山药蛋,都掉地上了。 他连忙一边心疼地低头捡山药蛋,一边大声数落萧琼枝:“枝儿,你打我做什么?你反正也不吃,为什么还不准我吃?你这么浪费粮食,我要告诉芸伯娘和我娘!” 谁说过不吃了?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这就是了。 萧琼枝气得都没有心情跟他理论了。 她转头看向狗子,淡淡地说:“狗子,你带石头一起去我们村老太爷他们那边吧。” “枝儿,你别生气,我弟抢你东西吃是不对,但我们是一家人呀,你就为这事,赶我们走,你也不对。”狗子看看石头,又看看萧琼枝手帕上一大堆还没剥的山药蛋,有些不高兴地回答。 明显是嫌萧琼枝太小气,明明剩了大堆的山药蛋,却不舍得分给他和他弟吃。 这让萧琼枝更加生气。 手帕上的山药蛋是显得多,那是因为不仅仅她剥山药蛋慢,郑邦也同样剥得慢。 她注意到了,郑邦在她洗干净山药蛋拿回来后,只抓了一小把,站一边剥,到现在,都还没过来抓第二把! 一小把能有多少? 最多,也就跟她刚剥的一样,二十来颗而已。 倒是狗子、石头这两兄弟,一遇上有吃的,就一个比一个更无赖,品性和素养实在太差了。 如果继续把这样的他们留在身边,早晚因小失大。 她沉下脸,冷声告诉狗子:“第一、我和我娘在你家失火后,愿意收容你们,把你们当家人看待,是情分,但不是责任,如果你把这个作为讹诈我的理由,那就大错特错了!” “第二、我没有赶你们走,只是不想因为你们,而影响了吃东西的心情。” “毕竟,我到现在,还没有吃一颗山药蛋,而你们,不仅吃光了你们自己的山药蛋,又吃光了我从我和我舅舅这份里,拿给你们的近四成山药蛋,如今,还一个来抢我剥好的山药蛋,另一个盯着我这些剩下的山药蛋,转不动眼珠子!” 说到这里,萧琼枝指着他和石头,看向郑邦,说:“舅舅,他们赖着不走,麻烦你把他们送回我们村老太爷他们那边吧。” “枝儿,我们不-” 狗子和石头听到,正准备异口同声地反驳,郑邦已经过来,迅速伸指点了他们的哑穴。 他像老鹰逮小鸡一样,一只手拎了一个,送回周家村村民队伍中。 周家村村民都听到了刚才萧琼枝跟狗子、石头的争论,都觉得狗子、石头不对。 在他们被送过来后,大家都拿鄙视的眼神瞪着他们,对他们退避三舍。 只有大牛和石山,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狗子、石头,难怪你们自从枝儿来我们村,就不再跟我玩了,原来是看枝儿心善,好糊弄她的东西吃!你们真是太无赖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拿你们当兄弟了!”石头愤然冲狗子、石头丢下几句话,悻悻回到人群里。 “狗子,石头,你俩真是猪狗不如!” “枝儿妹妹家供你们住、供你们吃,大勇叔和大英雄舅舅还每天教我们看书识字学功夫,却没要我们任何束脩,这样的大恩大德,是个人,都要用一辈子来报答!” “可你们不知回报就算了,居然在枝儿妹妹把她自己和大英雄舅舅那份吃的,分给你们那么多后,你们还不知足!还想赖她的!” “我呸!就你们这种货色,以后,我不但不会再跟你玩了,我们家要是谁敢跟你玩,我一准打断他们的腿!”大牛气呼呼斥责一大通后,还不甘心,瞪大眼睛,目光严厉地狠狠冲狗子、石头各瞪了一眼,才大步回到人群。 真是太有小男子汉的气概了。 萧琼枝看着有趣,心情好转不少,继续耐心地慢慢剥山药蛋。 这时,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族长,却突然不约而同,走到了她面前。 “小主子,你能不能帮我们三个人一个忙,求你叔和你舅舅,也教教我们三个村的孩子,看书识字学功夫?”王家村族长指了下自己和徐家村、刘家村的族长,小心翼翼地问。 第六十三章 心眼真是多 看来,他们一定是听到大牛说的“大勇叔和大英雄舅舅还每天教我们看书识字学功夫,却没要我们任何束脩,”这句话,起的心思。 萧琼枝想了想,转头低声对郑邦说:“舅舅,每个孩子都有学习的权利,是乡下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妨碍了他们学习的机会。” “现在周家村在学孩子中,二叔的看书识字班二十一人,你的学功夫班三十二人,都不算多,如果再增加二、三十个守规矩、好学上进的孩子进去,应该问题不大,你觉得呢?” “这事可行。你尽管按你的考虑去做吧。”郑邦温声回答。 他倒不仅仅是为了让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孩子多个学习的机会,而愿意教他们。 他还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培养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那些守规矩、好学上进的孩子,以萧琼枝为尊,便于萧琼枝以后读乡学、县学、府学时,多一些左臂右膀。 萧琼枝开心地冲郑邦笑了笑,马上回头告诉三位族长:“我刚问了我舅舅的意见,他说这事可行,不过,我叔叔还没回来,他的意见,我得等今晚上,才能问到。” “没关系,那就先把跟你舅舅学功夫的事定下来吧。”王家村族长喜出望外,生怕郑邦会变卦,马上说。 其他两个族长想法跟他一样,紧跟在他后面,忙不迭地点头。 “也行。”萧琼枝没有意见。 接下来,她把郑邦和周大勇对周家村孩子的入学要求,和他们平时上课的时间、主要学习内容,跟三位族长细说了一遍。 三位族长都觉得郑邦和周大勇的要求,合情合理,至于上课时间和主要学习内容,更是不用说。 他们纷纷回到他们村的队伍里,兴致勃勃向他们村村民们转述一切。 这时,之前那三十个女子,大概私下商量好了,居然一起来到萧琼枝跟前。 其中,那个徐家村为首的女子,带着谄媚的笑,对萧琼枝说:“小主子,我们的族长让我们在这里,等到周族长回来,把所有事处理好了,才能离开。” “可我们晚上吃的还没有着落,就全部在这里枯等,也不是个事。您看,能不能再陪我们去山上,认一认新的杂粮,或者允许我们继续在那片山地附近,摘山药蛋?” “枝儿,我注意过了,今天我们摘山药蛋的那片山地,往左不远处,才是徐家村的界碑。也就是说,那片山地,是属于你们周家村的。” “这个徐家村女子,刚刚还跟徐家村族长窃窃私语,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应该是夫妻。现在,她带头要你允许她们,继续在那片山地附近,摘山药蛋,很可能也是看出了那片山地,是属于你们周家村。”郑邦不等萧琼枝回答,马上抢先低声提醒她。 萧琼枝心里有了底。 她不喜欢徐家村为首女子-族长夫人这种耍小聪明的作态,故意回答她:“好啊,既然这样,干脆这回再多叫些人上山,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 说完,她看向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三位族长,大声吩咐:“三位族长,你们从你们村里再各叫五十人出来,跟我一起去山上认新的杂粮和摘山药蛋吧!” “是!小主子。”三位族长连忙答应,尤其是王家村与刘家村族长,回答的声音,特别响亮。 毕竟,靠村口这边的七鹿山山地,是属于徐家村与周家村的,等于他们王家村与刘家村的人,这次将会象上午一样,跟着萧琼枝,沾徐家村与周家村的便宜。 很快,那三十个女子身边,多了一百五十人。 这一百五十人有男有女,手里都拎着一两个用外衣扎的包袱,而他们自己身上的外衣都还在。 估计是之前看到那三十个女子摘山药蛋回来时,除怀里装满了,还用外衣扎作包袱,装了一包袱,就觉得七鹿山上,一定还有很多很多的山药蛋吧。 不过,如果到时候,这些人真的在属于徐家村的山地,找到很多很多的山药蛋和茯苓,只怕徐家村的族长夫人,要肠子都悔青了。 萧琼枝越想越觉得有趣,当即跟郑邦,带着大家,往七鹿山上走。 她牢牢记着郑邦的提醒,进入七鹿山后,一开始,故意沿着上午走过的路,往上走。 直到进入她第一次发现山药蛋的那片山地附近,她才突然开始往左边属于徐家村的山地方向走。 徐家村那个族长夫人顿时着急了。 她小跑到萧琼枝跟前,拦住她的去路,指着属于周家村的山地方向,告诉她:“小主子,往那边走,我们今天上午都是在那边,发现很多山药蛋的!” “光是些山药蛋,怎么够大家吃一个冬天?这边山里长了一种叫茯苓的杂粮,随便找一株,挖出来,都有几十斤像土豆、红薯那样的肥大块根,够一家人吃好些天了!”萧琼枝一本正经地分辩。 其实,她还没有发现,属于徐家村的山里有茯苓。 不过,她上午在属于周家村这片山里,发现了不少的茯苓。 徐家村和周家村同在一座山,山地又连在一起,自然也就会有茯苓。 “真的?”一株就能挖出几十斤像土豆、红薯那样的肥大块根呀,这话太诱人了,徐家村的族长夫人感到有点难以置信。 “我已经闻到了这种杂粮的叶子,从这片山地里散发出来的特殊香味,不然,我能带大家往这边走么?”萧琼枝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当然,茯苓叶子,并不存在特殊香味。 但是,只要她等下能找到茯苓,谁还会在意她这种说法对还是错? “你这婆娘,怎么这么多事?小主子带我们去哪里,我们跟着去就是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挡来挡去、问来问去的,我们大家今天还要不要找吃的了?”这时,从后面突然冲上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五十来岁男子。 他边斥责,边一把抓住徐家村族长夫人的衣领,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后面拽。 吓得徐家村族长夫人失声尖叫:“救命!救命啊!” 第六十四章 气笑了 “救什么命?我只是拉开你,免得你挡着小主子和大家的路,可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身材高大的五十来岁男子重重放下徐家村族长夫人,冲她警告地瞪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徐家村族长夫人理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悻悻地在追过来的徐家村人劝解下,垂头丧气跟在队伍后面,不敢再往萧琼枝跟前靠近。 很快地,不出萧琼枝所料,在进徐家村山里不久,就出现了茯苓的踪影。 可惜,只是一大株而已,数量太少,不能起到震撼人心的效果。 萧琼枝犹豫了一下,才指着它,告诉大家:“这个就是土茯苓,它的根像土豆、红薯一样,可以做杂粮,大家现在想办法,一起把它的根给挖出来吧!” “是,小主子!”一起过来的一百八十人,马上异口同声回答。 只是,他们接下来的动作,让萧琼枝大跌眼镜。 他们居然并没有寻找类似尖利的木片、石块等可以辅助挖土的工具,是先大把大把扯掉地面的茅草和小灌木,然后,直接用手去一把一把往下挖。 这让萧琼枝很担心他们的手会受伤。 毕竟最近一直是艳阳天,尽管这里背阳,但土壤还是比较干燥,另外,土壤里不时还会有大大小小的尖硬石块出现,一不小心,就会被磨破皮或者刺出血窟窿。 她让郑邦,把她抱到距离茯苓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坐定,居高临下提醒大家:“人多力量大,大家别着急,保护好自己的手,轻点挖,仔细看清楚里面有没有石块。” “没事,小主子,我们皮实着呢。”一个正在埋头挖土的六十岁男子,马上仰头回答。 他手里的动作动没有停,仍然在继续挖着土。 至于其他人,更不用说,根本就顾不得回答,一直在埋头挖土。 哪怕是像徐家村族长夫人等女子,都无一例外。 这也可见他们是多么恐惧忍饥挨饿的日子,对于吃的,有多么的渴望。 希望属于他们的山地里,能多一点山栗子、茯苓和淮山,让他们可以在这个冬天,不必再过上忍饥挨饿的日子了,萧琼枝默默地想。 小半个时辰过后,大家把这株茯苓的所有块根-哪怕是小到只有小手指粗的一个,都给全部挖了出来。 大概是大家的运气好吧,从茯苓堆积的宽度和高度和绝大部分块头的大小来看,目测至少有三、四百斤。 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十分巨大的收获了。 他们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彼此兴致勃勃窃窃私语,憧憬着如果能发现很多这样的茯苓,将是多么美好的事。 其中一些女子,甚至想到了,可以拿着几十斤茯苓作为聘礼,给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去隔壁方家村、张家村提亲什么的。 估计方家村、张家村,现在应该跟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一样,所有村民,基本上也过着忍饥挨饿的日子。 萧琼枝反正也帮了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了,决定索性好事做到底。 她看向所有人,大声提醒:“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是!小主子。”所有人立刻噤声。 倒也听话。 萧琼枝很满意,冲他们大声说:“我听老人们说,每个人父母和自己一生的福气,都是要靠祖宗上辈子行善积德和自己父母、自己这辈子多行善积德,才能一直有的。” “你们看,这茯苓,光一株,就能挖出来这么多,可以填饱多少人的肚子?” “如果你们接下来能挖到足够的茯苓,不用忍饥挨饿了,那些其它村原本像你们一样,在忍饥挨饿的人,却还得忍饥挨饿,他们可不可怜?” “你们再想想,如果他们知道你们手里有粮食,不用忍饥挨饿,会不会像你们今天来抢我们周家村一样,来抢你们?” “小主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希望我们要是能挖到很多茯苓,就分一些给隔壁村的人,帮他们一把,让他们不用再忍饥挨饿,是不是?”这时,一位村民自以为听懂了萧琼枝的言下之意,有些得意地高声问。 萧琼枝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与其等其它村的人,因为受不了忍饥挨饿,迫不得已,而来抢我们的粮食,还不如我们主动去告诉他们,怎么认茯苓与山药蛋。” “这样以来,他们就会去他们的山里,挖出这些,填饱肚子,不会再起心思抢我们的了。” 人群里,那个原本因为刚才被人教训过,变得比较低调的徐家村族长夫人,立刻瞪大眼睛,大声说:“小主子,你只看到这株茯苓,能挖出这么多出来,你也不能保证,我们可以找出很多株这样的茯苓,都挖出这么多出来吧?” “如果我们不把关于茯苓与山药蛋的事,告诉其它村的人,那么,万一我们挖的茯苓与摘的山药蛋不够吃时,还可以悄悄去其它村再挖点、摘点。”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依我看,你还是等我们三个村的人,都能有过冬的粮食时,再把关于茯苓与山药蛋的事,告诉其它村里的人,更好一些。” 呵,这嘴脸,跟狗子、石头,有得一比。 萧琼枝几乎要被她给气笑了。 她语气很重地说:“族长夫人,我们每个人,不一定非得有让世人一起过好日子的担当,至少,生而为人,不应该试图依靠损害他人的根本利益,来成全自己的一己私心,否则,与畜生何异?” “另外,我只是个小姑娘,能力有限,只管救急,不管救穷,可没有动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宏愿。” “当然,如果对方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甘心情愿帮助更多同样需要帮忙的人,让他们感受到这人世间的温情,将爱心继续传递下去,生生不息。那又另当别论。” 说到这里,她把目光看向在场所有人:“我已经决定,在周围其它村的人,都能吃上他们山里的茯苓与山药蛋之前,不会把第三种杂粮的辩认和做成吃的的方法,告诉你们三个村的任何一个人!接下来,该怎么做,大家自己去想吧。” 第六十五章 真实嘴脸 “小主子,放心吧,你是菩萨心肠,才会既愿意帮我们三个村的人,也愿意帮其它村的人,我听你的。等下山,我就让我男人,带着人,连夜把认山药蛋与茯苓的方法、和做成吃的的方法,告诉我们旁边另外几个村的人!”上午一起上山的、王家村为首的那个女子,立刻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从她的口气来看,应该是王家村的族长夫人。 “小主子,我也听你的。等下山,我就让我男人,带着人,连夜把认山药蛋与茯苓的方法、和做成吃的的方法,告诉我们旁边另外几个村的人!”上午一起上山的、刘家村为首的那个女子,立刻也跟着表态。 显然,她应该是刘家村的族长夫人。 有了她俩的反衬,徐家村族长夫人在大家面前,更加显得格外的自私自利。 其中一个看上去约摸五十来岁的徐家村人,自觉丢脸,指着她,大声对萧琼枝说:“小主子,我这个嫂子,脑子有问题,你别理她,我哥和我们都不是她这种人!” “是呀,小主子,我们都不是她这种人!”有了他带头,立刻有不少徐家村人响应。 估计他应该是徐家村族长的弟弟。 不然,不敢带这个头。 他们村的人,也不敢响应。 萧琼枝为了不让、明显已经众叛亲离的徐家村族长夫人太尴尬,只是赞许地看了大家一眼,并没有作声。 倒是徐家村族长夫人,自己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抬头望向萧琼枝,有些扭捏地说:“小主子,对不起,我刚才是犯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一定改!” “好。”萧琼枝微笑着点头。 不过,心里,并不相信徐家村族长夫人的道歉,能有多少诚意。 毕竟,徐家村族长夫人之前的几次表现,都显得十分自私自利。 这充分说明,徐家村族长夫人早已经是一个自私自利到骨子里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只要稍微一刺激,她的真实嘴脸,一准又会露出来。 她故意看向大家,大声说:“你们仔细看下长茯苓的这些藤是什么颜色、什么气味的,藤上的叶子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什么气味的。” “然后,每十个人组成一队,朝左走,沿着背阳的山坡,去找茯苓吧,两个时辰后,再一起回到这里来集合。” “是!小主子。”绝大多数人,立即照做。 “小主子,等等!”徐家村族长夫人,果然受不了刺激,又要提反对意见了。 而且,不仅仅是她,包括一部分徐家村人,这一次,都有向着她的意思。 他们并没有回答萧琼枝的话,正纷纷以饱含鼓励的目光,看向徐家村族长夫人。 估计他们都看出来,朝左走的背阳山坡,是属于他们徐家村的山地。 觉得本该属于他们的茯苓,就这样被萧琼枝带着王家村和刘家村的人,挖走一部分,很舍不得。 当然,他们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萧琼枝早就料到这一点,不动声色地问徐家村族长夫人:“族长夫人,你还有什么事吗?” 徐家村族长夫人赔着笑脸说:“是这样的,小主子,这片山地,属于我们徐家村,王家村和刘家村的人,有他们自己的山地,我觉得,等下挖茯苓时,还是各家村里挖各家村里的,好一点。” “不然,刚才,就一株茯苓,就挖出这么多,等下,如果再让他们王家村和刘家村的人,继续挖,我们徐家村,起码得损失几千斤茯苓,给他们,这不公平。” “没有不公平。我本来以为这是我们周家村的山地,打算像今天中午一样,把刚才挖到的这些茯苓,作为大家今晚的晚餐。” “至于接下来,让大家挖茯苓,就当成是大家得到免费晚餐的帮工,所有挖出来的其它茯苓,还是要归我们周家村的。” “既然你说这是你们徐家村的山地,那就算了。”萧琼枝淡淡地说。 说完,她又看向在场所有人,继续说:“大家都帮我找一找,我们周家村在这附近的山地界碑,去我们周家村山地,帮我们周家村挖茯苓吧。” “我愿意拿出三百斤,给大家做晚餐,另外,再给所有帮我们周家村挖茯苓的人,每五十斤茯苓,分一斤,作为帮工的额外奖励。” “太好了,小主子!我马上带人去找界碑!”王家村族长夫人立刻表态。 有得吃还有得分,到哪里找这种好事! “小主子,再没有人比你更菩萨心肠的了,谢谢你。我愿意帮你们村挖茯苓,只要你能拿出一部分,给大家做晚餐就行,不需要额外给我奖励茯苓。”刘家村族长夫人也不含糊,言辞十分恳切。 “我也是,我也不需要小主子额外奖励茯苓。”徐家村之前那个、斥责徐家村族长夫人没脑子的男子,连忙紧接着表态。 他应该是不想因为徐家村族长夫人一个人,而令自己对整个徐家村人,都没有好印象。 倒是个聪明人。 “我也是!” …… 接下来,有了前面这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表态,后面,除了徐家村族长夫人,因为又一次当众暴露自私自利本质,没脸作声之外,其余所有人,也都纷纷表态。 萧琼枝很满意。 两个时辰后,大家各用茯苓藤,捆了四、五十斤新挖的茯苓,背在身上,回到萧琼枝和郑邦身边。 这可是一笔巨粮了。 萧琼枝很惊喜,向大家一一致谢,并提醒大家下山时,记得沿路带点干柴,以便晚上烧火,烤茯苓吃。 大家自然乐呵呵照做。 这时,村口,周远冬早已带着楚芸娘、刘五秀、周大勇等人回来。 不过,他们都没进村,直接停了牛车,坐在路上,等萧琼枝和郑邦,顺便听两个周老太爷以及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族长,给周远冬讲述今日发生的一切。 其中,楚芸娘和刘五秀,在听其中一个周老太爷,说起萧琼枝下午又带人上山找杂粮的事后,看着天色渐晚,都下意识不时转头,往山脚下方向看。 “枝儿,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刘五秀眼尖,还没等萧琼枝下山,就远远地,从下山的人群中,认出萧琼枝的身影,跳下牛车,冲上前问。 “你家那俩小子,抢了我家小主子那份吃的,她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又被他们给好一顿气,不瘦才怪。”徐家村族长夫人马上跳出来,替萧琼枝解释。 第六十六章 挺有滋味 还别说,徐家村族长夫人虽然十分自私自利,这段话,倒是说得挺贴心的。 被郑邦背在背上的萧琼枝,觉得很满意,没有制止她的强出头。 而事实上,徐家村族长夫人就是存了讨好萧琼枝的心思,才急着出头的。 她看萧琼枝没有制止她,底气一子就足了,继续冲刘五秀说:“你是狗子、石头的娘吧?我瞅着,你也是挺喜欢我家小主子的,这一回,你可不能再惯着你家俩小子,得狠狠抽他们一顿才行。他们实在是太没有上头下节了!” “你是谁呀?我家狗子、石头,有什么错,都是我家的家事,我家枝儿都没作声呢,你在这里说个什么劲?”刘五秀越听越生气,硬着头皮斥责徐家村的族长夫人。 其实,她不仅生徐家村族长夫人的气,更生狗子、石头的气。 这才一天没见,狗子、石头就又为了吃的,丢人现眼了。 而且,这次还不是在家里丢人现眼,而是在好几个村的人面前丢人现眼。 照这样下去,他们的名声肯定得坏了。 哪个村都没有人家,愿意嫁女儿给他们做媳妇了。 这还了得? 要不是天生爱护短,她都忍不住要附和着徐家村族长夫人,一起斥责狗子、石头了。 “哼,我已经当众发誓,认枝儿为我的小主子,我护着她,天经地义!就你和你家俩小子这一个个不懂规矩的无赖样,给我家小主子做下人,都不够格,也好意思上赶着以家人自居,我呸!”徐家村族长夫人不甘自弱,反斥责回去。 刘五秀理亏,有些怂了。 她在村口时,已经听周家那两位老太爷说起过,所有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认萧琼枝为主子的事。 这奴才护主子,还确实是应当应份。 “枝儿,乖女,你两个哥哥除了好吃,也没其它大毛病,这次,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的,你可千万别受外人挑唆,跟我们生分啊。”说不过徐家村族长夫人,她只能掉转矛头,来哄萧琼枝。 只是,刘五秀这话,何尝又不是挑唆? 萧琼枝并不愿意配合刘五秀,上这种当。 她指着徐家村族长夫人,告诉刘五秀:“刘婶子,这位是徐家村的族长夫人,她说话比较直,你别往心里去。” “另外,狗子、石头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这一次,他们做得太过份,我也没跟他们客气,狠狠斥责过他们了。” “你可千万别再追究这事,不然,他们回头挨了你的打,一准会恨我多事的!”萧琼枝说到最后一句,故意露出一脸意兴阑珊的神情。 这明摆着就是对狗子、石头太失望,已经不打算搭理他们了。 刘五秀又不蠢,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她还指望着狗子、石头跟在萧琼枝身边,学乖一点呢。 再说,周大勇和郑邦,也是看在萧琼枝的面子上,才肯教狗子、石头的。 楚芸娘更是视萧琼枝如命根子,一门心思为萧琼枝打算。 她不敢想象,要是萧琼枝不愿搭理狗子、石头了,她带着他们呆在萧琼枝家里,得有多讨人嫌。 “好!好!枝儿,我听你的,不打他们。”她表面上赔着笑,暗暗在心里发狠,打算等回到家,就关起门来,狠狠收拾狗子、石头一顿。 “婶子,这些山药蛋是我留给你和我娘、我叔叔他们尝鲜的,你拿过去,跟他们都尝尝吧!”萧琼枝不愿为狗子、石头这种熊孩子,多费心思。 她故意把话题岔开,笑眯眯从怀里掏出用手帕包着的、中午没吃完的山药蛋,递给刘五秀。 这是对刘五秀充分关心和信任的表现,令刘五秀觉得在徐家村族长夫人面前,倍有面子。 她连忙伸出双手,接过山药蛋,递向她身后的楚芸娘。 楚芸娘眼神没刘五秀好,也不如刘五秀跑得快,是刚刚才赶过来接萧琼枝的。 不过,由于徐家村族长夫人和刘五秀的说话声音,都比较大声,她已经在来时路上,清楚听到了她们的争论。 她摇摇头,没有去拿山药蛋,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递给萧琼枝:“枝儿,这是琨太子殿下,让邱元旦,等在城门口,趁我们下午出城时,交给我,送给你吃的芙蓉酥,你快把它们吃掉,填填肚子吧。” 原本,她是打算把这芙蓉酥,留到回家再拿出来,分一些给狗子、石头也尝尝的。 但是,现在,听说了狗子、石头抢萧琼枝的山药蛋,害得萧琼枝饿肚子的事,她改主意了。 “好。”萧琼枝马上接过来,开心地吃。 芙蓉酥的包装很精致,上面有“珍宝斋”字样。 味道香甜可口,外层脆薄,里层酥软,口感非常好。 尤其中间的馅,除了有莲子、杏仁和松子,居然还有咸蛋黄和腊肉丝,都是萧琼枝所喜欢的。 她心里对梁琨的好感,又多了三分。 这小子,萍水相逢,有好吃的,还能想到自己,比狗子、石头之流,强太多。 “小主子,连我们的太子殿下,都认得你,赏东西给你吃,你以后,一定前程那什么-”徐家村族长夫人以为、楚芸娘说的琨太子殿下,是指楚国太子,在一边听了,带着很谄媚地笑,试图夸一下萧琼枝。 无奈她没读过书,见识也少得可怜,就记住这么一个、让她觉得很了不得的夸人词汇,也只记牢了一半。 急得她满面愁云:“前程什么了呢?瞧我这猪脑子!我明明记得这词的!” “是前程似锦吧?”这时,王家村族长夫人,眨眨眼睛,微笑着问她。 只是,这种微笑根本未达眼底,眼底所带出来的,是一种讥讽的意味。 估计刚才看徐家村族长夫人接连抢在前面,讨好自己,心里不满了。 这些习惯于拈酸吃醋的女人们呀! 萧琼枝有些无奈地暗暗苦笑。 “是呀,就是前程似锦!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你家老头子小时候,跟人识过字,你不愧是识字先生的娘子,记词儿真厉害!”徐家村族长夫人并没有注意到、王家村族长夫人眼底的意味,大大咧咧地回答。 “你过奖了,我老头子也就认识百十个字,能把自己名字写全、能大致看懂我幺儿子写给我们的信而已,没什么的。”王家村族长夫人的态度看起来,十分谦虚。 不过,她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却大得很。 王家村族长能把自己名字写全、能大致看懂他们幺儿子写的信,肯定不止认识百十个字。 他们的幺儿子会给他们写信,充分说明他们的幺儿子识字比他更多,而且,还极可能是在外面读书、或者已跳出农门,在外面干着其它体面的事谋生。 否则,他们的幺儿子也就没必要给他们写信。 “哟,你瞧我这记性!我倒是忘记了,前几个月,我还听我家老头子说,你们家幺儿子正在上府学,明年就能考举子了呢!” “老妹妹,你肚子真是争气呀,居然能生出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徐家村族长夫人受到提醒,想起这些,羡慕极了。 她边说边很热情地、去执王家村族长夫人的手,作出一副姐俩好的姿势。 王家村族长夫人十分受用,立刻顺势跟她大谈自己幺儿子,从小到大干的一些,让她觉得了不起的荣光往事。 萧琼枝慢条斯理地吃着芙蓉糕,听着她们的闲聊,突然觉得,如果身边环绕着这么一帮人,虽然不大省心,但偶尔还是挺有滋味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六十七章 破例 一觉醒来,天还蒙蒙亮中。 不过,楚芸娘已经不在床上。 萧琼枝怕吵醒不远处床上,睡着的狗子、石头,蹑手蹑脚穿衣下床,打算先去厨房打热水洗脸,再去屋子前边的那两丛翠竹下练功夫。 还没进厨房,就先闻到了茯苓特有的香味。 昨天,从山上挖到那么多茯苓回来,估计每家每户,都能分几斤。 也不知接下来,还能挖出多少? 要是挖的多,贮藏起来,明年春天的粮食,也就有着落了。 萧琼枝一边想着,一边走入厨房。 刘五秀正在灶膛边烧火,楚芸娘则在把一块已经蒸软的城砖饼,切片。 看到她进来,刘五秀马上冲她打招呼:“枝儿,你来得正好,我煨了两个鸡蛋给你吃,刚好熟了,快来吃!” 说着,她就从灶膛的火堆里,扒拉出来两个鸡蛋,顾不得烫,用手抓起其中一个,搁衣服上擦了擦,剥给萧琼枝吃。 “谢谢刘婶子。”萧琼枝冲她展颜一笑,接在手里,并没有急着吃。 因为,楚芸娘已经适时打来热水,正给她洗脸中。 随后,又兑好盐水,给她漱口。 在这个时代,盐是很贵的东西,就是做菜时,都放得很少,家里除了她,其它任何人,都没有这种待遇。 洗漱好后,刘五秀已经把另一个鸡蛋,也给剥好了。 萧琼枝接过鸡蛋,顺势坐到刘五秀身旁的灶凳边,边吃边问:“刘婶子,我昨天睡着了,没来得及看族长爷爷,怎么处置那些重伤我们村族人的家伙、和打死我们村族人的家伙,你能跟我说说吗?” “好。是这样的,重伤我们村族人的家伙,族长是按照他们先前跟你说的那样,罚他们补偿我们村被他们打成重伤人家,各五十斤杂粮。” “不过,昨天,知县在处置周有求他们时,跟族长说,以后,只要是各村各族来了杀人放火的强盗,可以直接先杀了,或者先按族规处置了,再向他上报。” “所以,族长是让人把打死我们村族人的那徐家村七兄弟,全部给连夜沉塘了。”刘五秀兴致勃勃地说。 萧琼枝肯吃她煨的鸡蛋,又肯有事问她,说明萧琼枝完全没有因为狗子、石头昨天犯糊涂,而牵怒她。 真是太懂事、太招人疼了。 不枉她昨晚悄悄摸去王春花家里,偷偷顺回来这两个鸡蛋,给她吃。 要知道,自从碧篱朱死后,为了不再因为顺东西,而落人口实,连累楚芸娘、周大勇、萧琼枝跟着丢脸,她已经金盆洗手一个多月。 “我昨天对帮我们村挖茯苓的人说过,他们每帮我们村挖五十斤茯苓,就奖励他们一斤茯苓,后来我睡着了,这事,有没有人跟族长爷爷提起?”萧琼枝根本想不到,手里的鸡蛋是刘五秀偷来的,好奇地紧接着又问。 刘五秀赞许地看她一眼,笑着答:“大英雄一见到族长,就把这事给说了。族长夸你的主意拿得好,按你说的,给所有挖茯苓回来的人,不管够不够五十斤,都一人奖了一斤。” “另外,大英雄还把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族长,想送他们村孩子,跟大英雄和大勇弟学识字和功夫的事,跟族长和大勇弟说了。” “大勇弟跟大英雄一样,也愿意教他们的孩子。不过,族长说,你们家屋子少,人多了,不方便上课,让他们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各挑十个孩子来学,只准少,不准多。” 周远冬行事,真是让人放心。 萧琼枝仔细听完,很满意。 她高高兴兴离开厨房,去屋子前边的那两丛翠竹下练功夫。 郑邦这时,早就在那里练了一段时间。 看到萧琼枝过来,他收回招式,重新起势,配合萧琼枝一起练。 至卯时初,到了用早餐的时间。 这时,天已放大亮。 萧琼枝练完功,跟郑邦一起回屋子。 刚到桌子边,就发现,楚芸娘、周大勇、郑五秀都在座。 倒是平时早早在座的狗子、石头,居然还没来。 她有些好奇,转头往他们睡的床上看。 却发现,他们并不在床上。 估计是为了昨天的事,在挨刘五秀的罚? 这两小子,一再为了口吃的,耍小心眼,太没有规矩了,需要给多点教训。 萧琼枝不以为意,在身为客人的郑邦,又被刘五秀邀请下,率先下筷子吃饭时,马上也跟着吃了起来。 而且,可能是因为没有狗子、石头打搅的原因吧,这顿饭,感觉吃的格外香。 饭后,刘五秀看外面天气不错,跟大家提议,一起把萧琼枝昨天买回来的糯米、土豆、红薯,该洗的洗,该磨的磨,争取在明天早上就能下锅煮好,做成城砖饼。 大家都没有意见。 不过,萧琼枝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郑邦,低声问:“舅舅,我昨天经过乡里时,用银票换的那些银子,后来是谁帮我收起来了?” “我帮你收着,放在地道的秘室里。”郑邦答。 这就是还没有让楚芸娘知道的意思了。 反正依楚芸娘的性格,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胡思乱想。 萧琼枝直接说:“那我们把里面要拿给族长、和远庚爷爷三兄弟的那部分,都拿出来,交给他们吧。” “好。”郑邦马上带萧琼枝入地道,进秘室。 然而,秘室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萧琼枝正感到奇怪,郑邦走到秘室一角,在那处墙角用力一按,居然从那处墙角背后,又出现一个小秘室。 这个秘室,在设计秘室和挖秘室时,原本是没有的。 估计是郑邦特意偷偷挖出来,给自己一个人用的,没打算让其它人知道。 小秘室里面,放着大大小小,三个崭新的木箱。 估计也是郑邦特意偷偷给自己做的。 萧琼枝打开最上面的木箱,低头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正好就是她昨天从钱庄换的那些银子、以及郑邦从当铺换的那些银子。 另外,箱子里面还垫着昨天钱庄和当铺送给她和郑邦,用来装银子的两个包袱。 萧琼枝在郑邦协助下,用其中那个大的包袱,包了三百两银子,又用其中那个小的包袱,包了一百零五两银子。 第六十八章 还要帮大忙 从地道出来后,萧琼枝和郑邦,先去了周远庚家一趟。 她让周远庚老婆吴九娘帮忙,安排大牛和石山,叫来周远庚那两个丧偶的弟媳。 然后,当着她们的面,她把一百两银子的来历告诉她们,又给她们每家分了三十五两银子。 吴九娘看出萧琼枝从中多贴了五两银子,只肯拿三十三两。 她的两个弟媳有样学样,也只肯拿三十三两。 萧琼枝就硬塞给她们,边塞边说:“三位奶奶,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你们要是不收下,我就不告诉你们,怎么认杂粮的方法了!” “那好吧,谢谢枝儿,我收下。”认杂粮这事太重要了,吴九娘两个弟媳中,那个昨天跟刘五秀吵过架的罗绿叶,马上痛快收下了另二两银子。 “谢谢枝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吴九娘和她的另一个弟媳,也是不好再推辞,只好异口同声道了谢,也各收下另二两银子。 萧琼枝很满意,对她们说:“三位奶奶,我还要跟我舅舅,把昨天回还君给的那三百两银子,送给族长爷爷,你们准备好箩筐和锄头、钯头,先去我家等我吧。我送完银子回来,就陪你们上山,认杂粮。” “好,”吴九娘妯娌三个,马上照做。 一刻钟后,萧琼枝和郑邦,到了周远冬家。 周远冬正准备出门,看到他们过来,很高兴。 他边把他们迎进门,边对萧琼枝说:“枝儿,你跟你舅舅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去你家,找你商量下。” “那你先收下回还君昨天给的、这三百两银子再说吧,族长爷爷。”萧琼枝伸手指了指、郑邦拎在手里的大包袱,笑着说。 “原来你已给把银票,给换成银子了?太好了,枝儿,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周远冬由衷地赞叹。 现在村里留下的男子,老的老,少的少,关键时候,根本不顶用。 只有萧琼枝舅舅和萧琼枝二叔,才最靠得住。 昨天,他只是想着,路上不太平,三百两银票放在他身上,不安全,才让萧琼枝先帮忙拿着。 却忘了,如果他回村后,拿着三百两银票,去乡里钱庄兑换,到时,从乡里回村的路上,也是很不安全的。 幸亏萧琼枝先一步想到,把银票都给换成了银子,带回来。 “应该的,族长爷爷,你也帮了我家不少忙呀,别的不说,要不是你帮忙,我家里粮食、钱、以及我亲爹留给我的玉佩,可能就找不回来了呢。”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虽然当时找出这一切的主意,是她出的,但也多亏了郑少年和周远冬的积极配合,才能够成功。 而且,一直以来,只要是她出的主意,周远冬基本上都是照着去做的。 这份尊重和信任,胜似亲人间的亲情。 “哈哈,我那也是应该的。”周远冬明白那块玉佩,对萧琼枝的意义,有多么重大,引以为荣,连忙笑着说。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进周远冬家正屋。 周远冬老婆赵双娥,已经听到动静,带着她的三个儿媳妇,急急收拾好桌子,摆上招待萧琼枝和郑邦的瓜子、花生、红枣和一大块麻糖了。 这可是村里人招待贵客才有的待遇。 招待普通客人,没人舍得用麻糖。 因为,麻糖是用糯米花、和谷芽糖混合而成,特别贵。 卖麻糖的,每个月挑糖进村,都要求一斤米,换一两麻糖。 周大智在跟楚芸娘成亲时,买过好几斤。 他们把其中每一两,包做一团,扎起来,作为前来喝喜酒族人的回礼。 不过,他们特意留了三两麻糖,没有包,给萧琼枝做零嘴吃。 萧琼枝吃过后,觉得味道还行。 可又嫌它太贵了,为了省着家里的粮食,就骗他们,说不好吃,不喜欢吃。 他们信以为真,再没买过。 萧琼枝只是看了一眼麻糖,就随手抓了把瓜子,慢慢剥着吃,等周远冬说事。 赵双娥以为萧琼枝是不好意思吃,立刻从那大块麻糖上,捏下大半,塞到萧琼枝手里。 萧琼枝正准备推辞,周远冬开口了:“枝儿,我还有个大忙,要你帮呢,这点东西算什么?尽管吃,吃完了,我让你赵奶奶再给你拿!” 好吧,周远冬本来就是个行事很有分寸的人,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也就显得生分了。 萧琼枝只好边吃边表态:“族长爷爷,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帮。” 周远冬很感动。 他倒不是怕萧琼枝不答应。 他只是觉得萧琼枝还是个孩子,自己作为长辈,有些不大好意思,向萧琼枝开口。 原本,他是打算先跟楚芸娘、周大勇说一说,再让他们跟萧琼枝说的。 至于郑邦,为人一直比较严肃。 他前晚,还是鼓起勇气,才敢约他一起去县城的,后来,被郑邦拒绝,搞得他更加不敢对他提任何要求了。 他先看了眼郑邦,才看向萧琼枝,目光恳切地说:“枝儿,你不知道,我们周家村各户人家的粮食,过完这个冬天,没什么大问题,但开春后,就难说了。” “昨天,村里的族人得知你还会认三种杂粮,有不少,都晚上悄悄找到我家,要我劝你,把你教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人学会认的那三种杂粮,也教给我们族里人认。” “我知道,你虽然年纪小,却做事很有自己的打算,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只是,昨晚已经有十几个人悄悄来找过我了,他们的一些顾虑,也很有道理。” “比如,这眼看天气越来越冷,随时可能会下雪封山,万一你等到大雪封山时,再决定让我们族里人认那三种杂粮,到时,我们就是会认,也不好从地里挖出来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原来是这事! 萧琼枝教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人学会认那三种杂粮,原本就是为了让他们,不再抢劫周家村人的粮食,并把已经抢到手的,乖乖还回去,给周家村人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环境。 而昨天下午,她特意让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那一百五十人帮周家村人挖茯苓,其实也是从侧面提醒周家村的人,她是很乐意让他们,也有机会拥有这些杂粮的。 她很诚恳地说:“族长爷爷,我是考虑到昨天我们村,有不少人家,都有人受伤,需要养伤,伤重的还需要家人照顾,打算等大家的伤势都基本康复了,再带大家上山,一起认那三种杂粮。” “不过,我没有考虑到、会马上存在下雪封山的情况,大家的担心,确实很在理,你现在让人通知大家,去我家门口集合吧,辰时正,我就带大家上山,一起认那三种杂粮。” 第六十九章 论辈份 辰时正,周家村除了昨天被打成重伤,在家养伤的人之外,其他所有有一定劳动能力的人,大到十岁的老人,小到五、六岁的孩子,都在周远冬和周家村协助周远冬主事的、两位老太爷带领下,聚集到了萧琼枝家家门口。 大人基本上都挑着一担箩筐或者一担笸箩,里面放着锄头、钯头。 小孩们基本上都背着背篓或者提着提篮,里面放着小铁锄。 刘五秀这时也已经听说了萧琼枝要带大家上山,一起认那三种杂粮的事。 她怕她和楚芸娘、周大勇忙于做城砖饼,不能跟大家一起去山上,太吃亏,特地把关在她家院子反省的狗子、石头放出来,让他们跟着萧琼枝,一起去。 狗子、石头各背了一个很大的背篓,里面各放着一把小铁锄。 他们估计已经挨过刘五秀的打,昨晚和今天早上还都被饿过肚子,身上有伤,还没什么力气,走起路来,都有点一瘸一拐的,神色看起来也显得没精打彩。 “到山上后,你们得老实听枝儿的吩咐行事,要是敢不听吩咐,回来我就直接打断你们一双腿!”刘五秀一手一个,把他们拽到萧琼枝跟前,声音严厉地吩咐。 “嗯。”狗子、石头异口同声低低答应着,似乎比往常要驯服多了。 不过,刘五秀平时没少打骂他们,只是从来没有饿过他们肚子而已。 估计还是饿肚子,才让他们变得这么驯服的。 得等以后,刘五秀不再饿他们肚子时,才能看出他们,是不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萧琼枝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就被郑邦背着,带大家上山。 才到山脚下,萧琼枝就指了沿途无数棵山栗子树,对大家说:“这个东西,只要经过特别处理,做出来的东西,特别好吃。大家可以让家里的小孩子,专门负责采这个,比较轻松。” “不可能吧?枝儿,你是不是犯糊涂了?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吃。” “我娘家那边,以前闹饥荒时,有好些人家曾经把它们摘下来,炒着吃或者煮着吃,味道又苦又涩,而且,吃了后,连屎都拉不出来,好几个人都是因为这样,给胀死了!”站在萧琼枝身旁不远处的王春花,突然大声说。 “王春花,你耳朵聋了?没听枝儿说的是‘这个东西,只要经过特别处理,做出来的东西,特别好吃。’么?这特别处理,怎么可能仅仅是你说的炒着吃或者煮着吃?”同样站在萧琼枝身旁不远处的罗绿叶,不等萧琼枝自己开口反驳,就立刻板起脸,大声斥责王春花。 “就是!王春花这蠢货,听话都不懂听仔细,蠢得跟猪似的!” “她本来就是蠢猪,聪明人,能跟杀女仇人要好?” “能跟碧篱朱那个妖孽走一起的,怎么可能仅仅只是蠢?很可能是受了碧篱朱的影响,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 王春花自恃清高,又无比小气,在村里没什么人缘。 有了罗绿叶带头,很快,就有不少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女子,趁机数落她。 她越听越难受,一脸委屈地对周远冬说:“族长,我只是怕枝儿认错东西,害得大家吃了不该吃的,出事,你看看,大家这都在胡说些什么?居然把碧篱朱那妖孽,也跟我给扯一起了!” “你是亲眼看到过的,我得知她是妖孽和害死我两个丫头时,可没对她有半点客气。” 周远冬也讨厌她的多嘴饶舌,只是身为族长,不方便在大家都斥责她时,还为这点小事,特意责备而已。 他板起脸,冷声提醒:“有钱媳妇,是你自己多事,没仔细听枝儿说的话,就在一边瞎说,怪不得大家看不惯,你好好跟枝儿道个歉,不就行了?” 王春花更觉得委屈了:“我就算没仔细听枝儿说的话,但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再说,我是为了大家好,怕枝儿认错东西,害得大家吃了不该吃的,出事,才说枝儿的,枝儿都没有怪我,大家就先怪起我来了,像话吗?” “王春花,耍无赖也不能像你这样耍吧?你没听懂枝儿说的话,反过来怪枝儿‘是不是犯糊涂了’,族长提醒你该跟枝儿道个歉,你不听就算了,还又扯这么多!” “你这是把族长、枝儿和我们大家,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边说,边一把把王春花、给推到路旁的一棵松树上,一只手按着她的头,一只手作势要打王春花。 王春花立即怂了。 这个女子,叫钱腊梅,力气很大,很能打,两、三个男人,还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这还不算,她是族中有名的暴脾气,不惹她,没事,惹火她了,就算不被她打死,也得被她给打残。 村里人平时都不敢惹她。 “不、不,没有的事,钱嫂子,我本来也是一番好意。再说,枝儿只是一个小辈,就算我说她犯糊涂了,也不算什么重话。” “就为着一句不重的话,族长就让我一个长辈,去给她一个小辈道歉,这也不合规矩,是不是?”王春花怕打,试图跟她讲道理。 钱腊梅却根本不上王春花的当:“放屁!依我看,族长只是让你给枝儿道歉,是太看得起你了。昨天,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哪一个没有为了杂粮,认枝儿做主子?” “其实,枝儿为我们村里人做的,远比为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做的更多,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每一个人,都更应该认枝儿做主子!尤其是你!” “有良媳妇这话说得很在理,族长,你看,我们要不要也认枝儿做主子?”周家两位老太爷中,其中一位,听到这里,连忙转头问周远冬。 “是呀,族长,我也觉得有良媳妇这话说得在理。这几个月,枝儿给我们出了很多好主意,要不是有她,我们的日子,可能还不如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好过。” “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都能认枝儿做主子,我们应该也认,免得有钱媳妇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再拿辈份来压枝儿!”周家两位老太爷中的中另一位,随声附和。 第七十章 做个好主子 周远冬沉吟了一下,转头问萧琼枝:“枝儿,这事,你这么看?” 萧琼枝不大看重这事,说:“族长爷爷,我昨天当着我们村和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面,就说过了,我更愿意帮忙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得到我的帮助后,甘心情愿帮助更多同样需要帮忙者的人。” “至于大家认我做主子这事,我觉得,认,是大家的心意,不是大家的责任,我不会反对,但也不会强求,大家还是自己拿主意吧。” “族长,枝儿说得对,这事,是大家的心意。我现在就发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钱腊梅发誓,从今往后,都会把枝儿,当成我的主子,为她赴汤-”钱腊梅听得不耐烦了,直接率先发誓。 但誓言说到一半时,她想不起来,昨天在村口听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人发誓时,他们赴汤后面,跟的是哪两个词了,只得瞪圆眼睛,看向其他人。 明显是希望有谁能帮她想起来这个词。 “钱嫂子,你说的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吧?”王春花连忙带着讨好的笑,提醒钱腊梅。 钱腊梅一直把她的头按在松树上,不松手,实在太难受了。 她指望讨好钱腊梅,免得再遭这种罪。 “对,就是这两个词!”钱腊梅点点头。 她立即挺直腰板,昂起头,一本正经地再次发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钱腊梅发誓:从今往后,都会把枝儿,当成我的主子,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紧接着,她低头看向王春花,下命令:“王春花,你照着我的样子,也发个誓!” “枝儿刚刚不是说了,认她做主子这事,是大家的心意,不是大家的责任,她不会强求么?钱嫂子,你既然认了枝儿做主子,你得按她的意思做,别强求我。”王春花吃了一惊,壮着胆子反驳。 她可不觉得萧琼枝是大家的大恩人,有必要被她认做主子。 萧琼枝只是运气好,天资聪颖,比大家懂得的东西多而已。 要是萧琼枝什么都不懂,跟她家大丫一样,又能帮得了谁? “你是欠打吧你!”钱腊梅看出她在耍无赖,懒得再跟她废话,伸起拳头,就要往她脸上打过去。 萧琼枝看着头疼,温声劝钱腊梅:“算了,钱伯娘。我上回没有把我亲爹留给我的玉佩,送到当铺,换钱借给王婶子,怪对不起她的,她心里不恼我,就很不错了,其它的,我都不指望。” “就是,王春花这女人,心比针眼还小,你逼着她口是心非的发誓,等于是在欺骗皇天后土,这事可做不得!”罗绿叶立刻附和。 “我也来发个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周致强发誓:从今往后,都会把枝儿,当成我的主子,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这时,周家村两位老太爷的其中之一,突然说。 “老太爷,好样的!那我也来发个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周远横……” “我也来发个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周有思……” …… 有了周家村那位老太爷带头,接下来,除了郑邦和王春花之外,包括另一位周家村老太爷以及周远冬,都紧跟着发誓了。 萧琼枝注意到,这些发誓的人中,有不少,在发誓那一刻,目光中,都带着满满的虔诚之色。 她明白,这意味着,他们是真的把她当作恩人,真心实意,愿意把她当做他们的主子。 其实,昨天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那些发誓的人中,绝大多数,也是这样的目光。 但那些人是在感受过漫长忍饥挨饿痛苦后,真正意识到粮食对他们的重要性,以及她向他们释放的善意,有多么真诚,同时,也不存在同族辈份上的尴尬,才由衷发誓的。 周家村人并没有感受到漫长忍饥挨饿的痛苦。 他们中,有的是像她一样,愿意向同族人释放善意者。 比如周远庚和他两个弟弟,甚至为了救楚芸娘与刘五秀,甘愿冒生命危险。 而且,周氏一族,跟绝大多数封建家族一样,把规矩看得很重,像长幼有序、重男轻女这些,他们其实本来是十分在意的。 这一次,他们能突破这些,认她为主子,固然也有受到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模范带头作用刺激成分在里面,更重要的,还是在于,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能够做到把这些,凌驾在家族的狭隘规矩之上。 “谢谢大家的信任和尊重。我没有其他可说的,就一句话:以后,不论富贵与贫贱,我萧琼枝愿与大家,共患难、同进退!”萧琼枝认真看向所有发誓的人,由衷地说。 “谢小主子!”所有发誓的人,都目光一亮,无一例外地马上异口同声回应。 接下来,萧琼枝也不好意思再有所保留,不仅把山药蛋、茯苓都教给大家认了,还把山药蛋下有淮山的事,也告诉了大家。 不过,她同时又把昨晚跟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人的约定,也告诉大家,让大家在靠近徐家村附近山里挖淮山时,注意别被徐家村的人发现了。 大家自然满口答应。 他们是真的害怕随时会下雪封山,嫌弃山栗子和山药蛋太小一颗,看着多,其实没什么份量,安排家里的小孩子采摘。 所有大人们,全部目标一致地努力挖淮山和茯苓。 明明一个个都挥汗如雨了,却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去擦额上、脸上的汗水。 萧琼枝本来是打算跟郑邦,在教大家认完山栗子、淮山、茯苓后,带着狗子、石头,就在山路周围,摘山栗子。 不过,狗子、石头贪心。 他们已经学会认淮山和茯苓了,也嫌弃山栗子和山药蛋太小一颗,看着多,其实没什么份量,不听她的话,非要不愁辛苦地拿着带来的小锄头、小钯头,去寻淮山和茯苓挖。 萧琼枝觉得他们这回完全没恶意,懒得多管,索性趁机跟郑邦往昨天上午,埋淮山的地方走,打算悄悄把那近四百斤淮山,都重新挖出来,带回家。 走到那里时,她才意外的发现,附近属于徐家村的山地里,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静悄悄的。 这就奇了怪了。 徐家村的人昨天发现有山药蛋和茯苓时,那么兴奋,怎么可能今天居然没人过来摘和挖呢? “徐家村的人,应该昨夜已经连夜、把他们村靠周家村这边的茯苓挖走了,枝儿,你看!”郑邦看出萧琼枝心里的怀疑,背着她,跳上旁边一棵高大的松树,伸手指了指附近一片属于徐家村的山地。 那片山地,有着明显新开挖的痕迹,上面还散落着一些茯苓的须根。 萧琼枝立刻明白了。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徐家村的人,为了尽快挖出茯苓,昨夜居然会连夜出动。 想必这种极端迫切想要获得粮食的心情,也只有他们这种忍饥挨饿很久的人,才能理解和想象的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 要是她早就想到关心周家村以外的、人们的生活,想起山栗子、淮山、茯苓可以作为杂粮,也许,像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人,甚至都不必、一度为了粮食,而被迫去做强盗了。 既然已经身为这一世的人,就应该有这一世的担当。 以后,还是得振作起来,做个越来越值得大家尊敬、和信任的好主子,才行。 第七十一章 嫡庶 郑邦跳下树,把萧琼枝,从背上放下来,开始用剑重新挖那近四百斤淮山。 昨天,他已经把淮山挖出来一次,埋淮山的土壤,相对比较松软。 很快,他就把淮山再次给挖出来了。 接下来,他从附近找到十几根有一、二指粗,三、四米长的不知名藤条,把它们斩断了,像编麻花辫一样,编成四根藤绳,分作两组,摊在地上。 每组放两根藤绳。 每根藤绳,间距约莫一米。 然后,他又从附近砍来许多一人高、二、三指粗的灌木,和一根手臂粗的灌木树杆。 他先拿了其中一部分一人高、二、三指粗的灌木,分别平摊在两组藤绳上。 把那近四百斤淮山,分做两份,都堆在那些灌木的上面。 才拿起剩下的灌木,覆盖住淮山,用四根藤绳,分别从两头捆紧。 这样,从外观看,就像是两捆很大的灌木,根本没人看得出来,里面藏着很多淮山。 萧琼枝看着有趣,好奇地问:“舅舅,你是不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从这里挖到淮山了?” “不是。淮山比较脆,如果单独把它们捆一起,容易捆断它们,掉得到处都是。” “只有在它们外面,加一层这种多枝多叶的灌木,又用藤绳两头扎紧,才能让它们即使被捆断了,也会被两头藤绳捆住的灌木枝叶挡住,掉不下来,方便顺利带下山。”郑邦一边解释,一边拿起那根手臂粗的灌木树杆,用剑飞快地削。 不一会儿,那根手臂粗的灌木树杆,就被他削作一根扁担。 他拎着它,把它的两头,刺入那两捆藏有淮山的灌木中间,伸出右手,动作轻巧地横挑上肩。 好像这藏有四百斤淮山的一担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真是力大惊人。 不过,一路上,由于有不少树木蹭刮,那两捆藏有淮山的灌木,时不时有一头会往下倾斜。 郑邦及时伸出手,重新把它们扶成横着的形状,以免有淮山,顺倾斜的方向,掉下来。 同时,为了避免过多的蹭刮,他并没有按来时的路绕回家,而是像昨天一样,先直接下山到村口,再从村口走回家。 萧琼枝紧跟在他身后,仔细看着,心里很佩服他的细心,打趣他:“舅舅,你以前是不是在乡下生活过很久?” “我生于都城,长于都城,今年为了护着你,才来到乡下。昨日,是我平生第一次挖东西,今日是我平生第一次砍柴、挑柴。”郑邦较细致地回答。 显然,他是听出萧琼枝看他山里粗活,做得熟练,以为他有过在山乡干粗活的经验,在特意解释。 “原来是这样,舅舅,那你真是太厉害了。”萧琼立刻由衷地说。 内心,她也是十分感慨。 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不是都市、但比都市更繁华的大城市,原本,也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农家生活。 不过,如果让她来做这些粗活,哪怕她已长大成人,她肯定不可能第一次,就能做得像郑邦这样好。 她敢打赌,就是像周大智那样睿智、又在周家村生活了近十年的人,如果来做这些粗活,最多,也只能做成郑邦这个样子。 郑邦他,功夫高强,富有见识与谋略,干什么都上手这么快,绝对算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极优秀人才。 从他偶尔透露出来的、一些个人情况来看,他应该还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 否则,像梦回还那种诸候王家里的座上宾,不可能为了见他一面,还需要递拜帖。 她无法想象,能让他这种极优秀人物坚定效忠的、自己那个传说中绝顶聪明的父亲,得是多么权势显赫、惊才绝艳。 而像楚芸娘这种、平凡到烂大街的普通小家碧玉,又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被那个传说中的父亲看上? 回到家里后,萧琼枝仍然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她发现刘五秀、周大勇都不在,找到正独自在厨房烧火煮糯米、土豆、红薯的楚芸娘,笑眯眯低声问:“娘,我亲爹,当年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爹那么美好的人,怎么可能看上我呢?他从来就没有看上过我,甚至连多看我一眼的事,都没有发生过。”楚芸娘似乎有些为这事耿耿于怀,轻摇了摇头,原本温柔的神色,一下子平添几分黯淡忧伤。 萧琼枝很意外,连忙沉声问:“娘,我亲爹既然从来就没有看上过你,为什么还会跟你一起生下我?还有,你跟他身份相差悬殊,到底是他的元配,还是他的填房或者贵妾、小妾、通房什么的?” “这些我不能说,枝儿,你别问了,等你长大,你舅舅会告诉你的!”楚芸娘立刻神色更加黯淡,什么都不肯说了。 萧琼枝不由犯愁起来。 这个时代,非常重视嫡庶之别。 尤其是在世家大族里,庶女毫无尊严可言,时常被用来做嫡女的藤妾,帮嫡女固宠;或者时常被长辈用来送给需要巴结的、显贵人家做小妾,成为拉拢两家关系的工具。 如果楚芸娘是自己那个亲爹的元配、填房、甚至哪怕是贵妾,都不丢人,应该是有勇气承认的。 楚芸娘没有勇气承认,只能说明楚芸娘不是,也就间接说明,自己不是嫡女,而是庶女。 那么,自己那个家族,于自己,根本就是个火坑! 只是,如果自己只是个庶女的话,为什么郑邦这样极优秀的人物,还会愿意来一心一意地守护自己? 难道自己那个亲爹,膝下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即使是庶的,也是不可替代的唯一? 这也不对。 这种大家族,往往非常重男轻女。 如果那个亲爹,膝下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家里长辈,应该会按大家族常有的规矩,从族中挑个小男孩,过继给那个亲爹为子的。 所以,根本就轮不到、自己这流落在外的小庶女,来引起他们重视,除非…… 除非那个亲爹,早就给自己订下一个婚约,而那个婚约对象,是个极有身份的人! 可是,这也不大对。 一个极有身份的人,他的父亲,又怎么可能,给他和一个庶女订婚约呢? 萧琼枝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懒得去想了。 反正那个亲爹所在的大家族,现在自顾不暇,不一定就有机会翻身。 而自己,只要足够努力上进,即使他们相利用自己,五年十年后,自己未必就没有摆脱他们、或者与他们抗衡的力量! 第七十二章 丰收 近午时初,刘五秀、周大勇,各挑着一大担灌木回来。 萧琼枝很是意外。 昨天,她可是买了两百斤糯米,一百斤土豆,一百二十斤红薯。 他们和楚芸娘,洗这些东西,不需要多少时间,磨糯米,还是挺费时间的。 刚才,她忙着找楚芸娘说话,也没多想。 现在,看到他们,才想起来,有些不对劲。 合计四百二十斤的糯米、土豆、红薯,起码要三口大锅,才能装得下。 楚芸娘当时,才只是在烧一锅糯米、土豆、红薯。 显然,还有三分之二的糯米、土豆、红薯,并没有处理好,来不及上锅。 那么,刘五秀和周大勇,又哪来的时间去砍柴呢? 她迎上前,好奇地问:“二叔,刘婶子,你们怎么上山砍柴了?” 刘五秀连忙放下担子,边伸衣袖擦脸上的汗,边笑着说:“我上午洗好土豆、红薯后,背了些糯米,打算去族长家,借他家的石磨磨糯米粉,免得你二叔一个人磨糯米粉,太辛苦。” “才走到半路,就碰到有人挑了一大担茯苓回来。” “我心里琢磨,照这么算,我们在家里做城砖饼大半天,就得损失好几百斤茯苓,不合算,所以,就折回家,叫上你二叔一起上山挖茯苓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挑的这些灌木,里面都藏着茯苓吧!”萧琼枝说着,扒开外层的灌木,往里面看。 毕竟,她才刚见识过郑邦用灌木来藏淮山,已经有了经验。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刘五秀和周大勇挑回来的两担灌木里面,藏着的居然也都是淮山。 而且,周大勇那一担,藏的淮山,看起来并不比郑邦那一担少。 这意味着,也得有近四百斤。 而刘五秀那一担,藏的淮山,虽然,比周大勇那担少了大半,但目测不会低于一百斤。 这可又是笔大收获。 她很高兴,指着那四捆灌木,笑着问刘五秀:“刘婶子,你刚不是说上山挖茯苓么,为什么你和我二叔,挖回来的都是淮山?” 刘五秀似乎就等着她问这个,立刻眉飞色舞地答:“我在上山的路上,看到有人挖淮山和茯苓,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淮山掰断后,流出来的白浆,比茯苓要浓得多。” “我就猜淮山,应该煮熟后,吃起来味道要比茯苓香,所以,跟你二叔商量了下,先挖淮山,等山上没淮山了,再挖茯苓。” 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子、来辩识淮山和茯苓,哪一样更好吃。 萧琼枝有些意外,赞许地看刘五秀一眼,笑着说:“淮山确实要比茯苓好吃一些,很香的,刘婶子,你选对了。” “太好了,我和你二叔,这次找到一处淮山多的地方,挖了不少,还没挖完,让狗子、石头在那里守着,等下我们把这些淮山,摊到屋顶上晒好后,就继续去挖。”刘五秀很开心,说完,拿了一捆她挑回来的淮山,往屋檐下走。 这时,周大勇已经搬来梯子,搭到屋檐上,准备晒淮山了。 萧琼枝连告诉他们:“二叔,刘婶子,淮山不容易腐烂,如果这样一整根的铺开晒,很难晒干,直接放到家中粮仓那样通风、干燥的地方贮藏,就能放到明年二、三月份。” “当然,要是想放更久,也可以洗干净,片薄了,搁笸箩里晒,只要三、五天,就能晒干,搁石灰坛子里养着,放上半年、一年。” “太好了!那就先不晒,都搬粮仓里去,多留些时间来挖,免得别人家挖淮山,挖得比我们家多。”刘五秀说着,就拿起那捆她挑回来的灌木,往正屋走。 周大勇也照做。 不过,正屋通往地道下面粮仓的入口较小,他们的四捆灌木太大,根本进不去,只能在正屋里解散,十根、几十根地抱起里面的淮山,放粮仓里面去。 郑邦坐在正屋的桌子边,正拿着一把匕首,在用竹片削竹箭。 看到他们忙得不亦乐乎,他主动过去帮忙,顺便把他挑回来的那担淮山,也给拎过来,一起放粮仓里面去。 忙完后,刘五秀和周大勇都顾不得吃中饭,直接从厨房,抓了些锅里正煮着的土豆、红薯,揣在怀里,拎着扁担,出了院子,往山上走。 萧琼枝受到感染,也顾不得吃中饭了。 她让楚芸娘抓了十来个土豆、红薯给她,找了块做头巾的大帕子包好,拎在手里,又从厨房角落里,找出一个小背篓和一把小锄头,背着它们,去正屋找郑邦。 郑邦这时已经回到桌子边,继续拿着匕首,用竹片削做箭。 萧琼枝凑到桌子边,指了指背后的小背篓,和手里的小锄头,对郑邦说:“舅舅,我们也去挖淮山吧!” “先不急,等下我带你上山打野猪去!”郑邦说。 “好啊!”萧琼枝目光一亮,喜出望外。 郑邦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突然想到要带自己去打野猪。 一定是今天在山上时,发现野猪的动静了。 要是能打回一头野猪,那可比挖回几百斤淮山,要合算得多。 这几个月,各村的人都在为粮食发愁,没有人养猪,只有乡里那些富人的田庄里,才养着猪。 不过,他们的猪肉,卖得很贵。 昨天萧琼枝去买土豆、红薯时,路过一个卖猪肉的铺子,随口问了下价格。 结果,吓她一大跳:一两五钱银子一斤! 这可是整整十五斤糯米,现在的市值。 她当时不仅没有买,还暗暗下定了决心:在猪肉大降价之前,还是坚持吃素算了。 现在,她只希望猪肉能卖得更贵一点,等郑邦打到野猪后,好用野猪,多卖点银子! 一刻钟后,郑邦削好了所有的箭。 他接过萧琼枝趁他削箭时,帮他剥好的几个土豆、红薯,三两口吃完,去他跟周大勇住的屋子里,取来弓和箭袋,收拾起桌上的箭,紧了紧腰上的佩剑,背着萧琼枝,上山打野猪。 萧琼枝这一个多月跟郑邦学的功夫,主要是打拳、射弩箭和练剑。 她也作了下准备,臂上戴着郑邦上回给她做的那把弩,怀里揣着郑邦上个月抽空给她做的带鞘木匕首。 路上,很多正在忙着采摘山栗子、山药蛋的小孩,和很多正在忙着挖淮山、茯苓的大人,看到他们,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其中,一个、看起来约摸六十岁的老人,看到郑邦手里拎着弓,肩头挂着一袋箭,忍不住好奇地问:“大英雄,你是要带小主子去打猎吗?” “是的。”郑邦温声答。 “附近这些小山头,只有点兔子、野鸡之类小猎物,深山里会好一些,有野猪、野羊之类大猎物。” “不过,深山里还有一群狼、和一只很凶猛的老虎,它们前些年吃了不少人,最近这十来年,除了小主子爹大智、敢悄悄进去采野果子,根本没其他人敢进去。”老人很热心地提醒。 萧琼枝却吓了一大跳。 她曾经听狗子、石头、大丫他们都说起过,深山里有一群狼、和一只很凶猛的老虎,却不知道,野猪也是深山里才有,连忙侧过头,问郑邦:“舅舅,你要打的野猪,是在附近这些山头,还是在深山里?” 第七十三章 王者之威 ‘我上午背你,去昨天挖淮山那片山地的路上,听到附近山里,有野猪的叫声,才决定带你打野猪的,那儿算不算深山,我当时没大注意,要走过去了,才知道。” “不过,就算那儿是深山,有狼和老虎,也没什么。” “我曾经跟你爹,一起射杀过好几群狼,至于老虎,我虽然还没有遇到过,但相信以我的功夫,即使到时遇到了,没有办法跟它硬碰硬,躲到大树上,悄悄用计射杀它,总还是不难的。”郑邦胸有成竹地说。 “好的,我明白了,舅舅。”萧琼枝相信郑邦的判断,放心了。 很快,郑邦就背着萧琼枝,走到距离昨天上午,埋淮山的地方不足百米处。 这里,比较僻静,很少有族人过来采摘山栗子、山药蛋,或者挖淮山和茯苓。 昨天,萧琼枝带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那一百五十人过来,采摘了两三百斤山药蛋,挖走了七、八千斤茯苓。 估计大家都不傻,明白这里的淮山藤上没有山药蛋,不是那么好辩认,茯苓被挖得差不多了,收获量得减少大半,不合算,暂时还没兴趣过来吧。 “枝儿,你静下心,仔细听听,那边,是不是有野兽在叫?”郑邦已经不再往前,背着萧琼枝,纵身跃上附近一棵高大的松树,指着通往七鹿山顶的深山方向,温声提醒萧琼枝。 “是呀,好像有野兽在‘嗷嗷嗷’地吼叫,舅舅,这是野猪的叫声吗?”萧琼枝仔细听了会儿,好奇地问。 她以前在农家乐寨子玩时,看到过被圈养的家猪。 不过,这种家猪,只会“哦喔”、“哦喔”地低声哼哼,并不会发出富有野性的“嗷嗷嗷”吼叫。 “是的。不过,除了有野猪的叫声,我还听到了距离野猪叫声不远处,几只小鸟的低低惊叫声,很可能,有老虎或者其它更可怕的动物,藏在那里。”郑邦说到最后,目光变得晶亮,透露出内心的兴奋情绪。 明显是对老虎或者其它更可怕的动物的存在,充满兴趣。 萧琼枝受到感染,也兴奋了起来。 老虎很少见,物以稀为贵,如果这次能打死一只老虎,拿出去卖,肯定能卖不少钱。 老虎太强大、太凶残,刚还有老人家说到狼和老虎吃人的事,同时说到,除了周大智,其他周家村的人,都因为深山里有狼和老虎,不敢进去。 等于这些年,就因为狼和老虎,害得大家白白浪费了、深山里面的很多好资源。 如果打死老虎,不仅能卖不少钱,其实,也是在为民除害。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她想了想,给郑邦出主意:“舅舅,我听说老虎不会上树,不如我们悄悄摸过去,先看看藏在那里的,是不是老虎,如果是,你就背着我跳到树上去,从树上,用箭射它,这样,即使射不死它,也不会被它给伤到。” “也行。”郑邦点头。 约摸一刻钟后,郑邦背着萧琼枝,运轻功,跃到距离野猪“嗷嗷嗷”叫的地方,近两百米处。 他放缓脚步,开始蹑手蹑脚地、往听到小鸟惊叫的方向,摸过去。 “嗷呜……”才往前走了不足百米,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响彻山林的震天怒吼! “嗷嗷嗷嗷……”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惊慌失措的野猪怒吼,以及一片杂沓的、往郑邦和萧琼枝这个方向而来的、“蹬蹬蹬”沉重奔跑脚步声。 郑邦和萧琼枝都同时意识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郑邦立即背着萧琼枝,往前飞快跑出一、二十米,然后,纵身跃到旁边一棵高大的榉树上,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有五六只一身黑毛的野猪,正在急急跑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一只,看起来很肥大,约摸得有五、六百斤重的样子。 它身上的毛,跟其它野猪有些不一样,背脊上,多出好几圈白色的。 再往前面不远处,是一片长满茅草的草地。 地上躺着一只背脊上、也有好几圈白毛的野猪。 这只野猪肚子特别大,看起来比刚才那约摸五、六百斤重样子的野猪,显得更重,起码得有七、八百斤! 它的身上,压着一只四肢非常粗大、腰身很长、尾巴很长的老虎,正张开大嘴,在低头撕咬它的脖子。 老虎的脸型,跟猫长得很像,只是,眼睛有点外突,白多黑少,看起来特别凶残,让人一见,就不由自主生出毛骨悚然的寒意。 老虎的头,比较圆,耳朵很短,一身黄毛,中间穿插着黑色的横纹,只有胸腹部有些不同,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地错杂着雪白的斑毛。 “舅舅,射它!”萧琼枝觉得老虎正忙着要对付那只野猪,现在是偷袭它的最佳时机,指着它的脖子,提醒郑邦。 “枝儿,你先别急,它身下那只还没有断气的野猪,肚子里,应该怀有不少小野猪仔,如果我现在射它,它倒下去,就会压死野猪,导致小野猪都胎死腹中。” “野猪不比家猪,只要有草吃,就能养活,我想留这只野猪一条命,帮它把小野猪仔生下来,让你娘养着,每个月杀一只给你吃。”郑邦说完,背着萧琼枝,接连纵身往前面的树上飞跃。 很快地,他就跃到了老虎身边不远处的大树上。 这时,老虎已经被他惊动。 它仰起头,瞪着一双白多黑少的大眼睛,眼神凶狠地盯着郑邦和萧琼枝,同时,喉咙里,又一次发出响彻山林的震天“嗷呜……”怒吼。 “啊!”萧琼枝立即被惊吓到了,下意识伸出双手,护住耳朵,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好一阵颤栗,差点从郑邦背上滚下来。 幸亏郑邦一直反负一只手,牢牢从背后抱着她的双腿,并且在她身子颤栗时,迅速把另一只手里的弓,随意一扔,也反负过来,轻轻从背后,扶住她的身子。 “舅舅,我……害怕,我们还是走吧!”萧琼枝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定情绪,抑制住身子的颤栗,侧过脸,有些心有余悸地对郑邦说。 之前,隔着百来米时,没有看到老虎,只是听到老虎响彻山林的震天怒吼时,她除了觉得很震撼,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 而刚刚,如此近距离对着老虎那凶残的眼神,听到老虎响彻山林的震天怒吼时,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老虎的凶残,不可替代;老虎的凶猛,不可估量。 老虎应该是这世上理所当然的王者,是强大到足以让万物,都必须为之臣服和颤抖的存在。 对老虎,除了本能的害怕,她再没有任何其它情绪。 “不要怕。枝儿,有我在,它伤不到你的。下次它再叫时,你记得用手捂着耳朵,把嘴巴张开,这样会好受很多。”郑邦连忙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转过头,目光温和地温声安慰。 其实,他刚刚被老虎那凶残的眼神,和响彻山林的震天怒吼,也给吓了一跳。 但这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他曾经经历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像老虎一样凶残的眼神,他早就见识过了。 包括来自人或者狼的、各种不同慑人心神的怒吼,他也早就听到过。 只是,那些怒吼,都不如老虎的声音这么大,这么宏亮、这么震摄人心而已。 第七十四章 很了不起 “噌!噌!噌!”郑邦与萧琼枝说话之间,老虎突然冲到他们所在的树下,试图扑上来。 它的身子有近三米长,扑跃的高度,起码有两米。 每一次扑上来时,都比头一次,扑得更高。 郑邦和萧琼枝是落在距离地面六、七米远的树枝上。 面对老虎这种近距离的飞扑,萧琼枝很没有安全感。 她急急催促郑邦:“舅舅,你再爬高一点吧,它快要可以咬住我们了!” “不用爬高,让它扑过来!就是要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它才能不死心地不停飞扑,直到快要精疲力尽。而等它快要精疲力尽时,你就可以用你手里的弩,亲手射杀它!”郑邦很镇定地低声回答。 “不、我害怕,我的手到现在还有些发抖,就算它快要精疲力尽,我也射不中它。而且,万一它真的能扑到我们身上,我们就死定了!”萧琼枝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心里紧张极了。 “枝儿,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你不是曾经跟你娘和你刘婶子,烧死过七个光腚村强盗么?你还记得他们中最凶狠的那个村长李绝代,是怎么死的么?”郑邦突然问。 萧琼枝脑海里立刻闪过李绝代那凶残的眼神,李绝代被楚芸娘用锄头砸碎他脑袋的样子。 她心神一振,说:“我记得。李绝代虽然很凶残,但他却是死在我娘的手里。我娘很勇敢!” 郑邦微弯了弯唇角:“她是很勇敢!你比她更勇敢!如果当时不是有你勇敢陪在她身边,给她勇气,我相信,她不会有那么勇敢!” “相信我,只要你鼓足勇气,你一定可以冷静下来,不再-。” “嗷呜……”郑邦的话还没有说完,几番飞扑,都无法触及他和萧琼枝的老虎,变得暴躁起来,猛然爆发出更加响彻山林的震天怒吼。 郑邦连忙提醒萧琼枝:“捂耳朵、张嘴巴!” “嗯!”萧琼枝马上脆声答应。 她担心老虎会扑上来,一直在留意着它的动静,已经在它张嘴吼出的那一刻,及时捂耳朵、张嘴巴了。 而且,可能是由于在郑邦的提醒下,想起楚芸娘打死李绝代的事吧,这一刻,她觉得老虎的眼神固然凶残,但也不是自己之前感到的那么可怕。 包括老虎的吼叫,因为捂着耳朵,张开嘴巴,音量减少很多,同样听起来,不再是那么震慑人。 “啊!舅舅,小心!”就在这时,郑邦突然做出一个倾身向下,差点掉下去的动作,吓了萧琼枝一大跳。 “嗷呜、嗷呜、嗷呜……”倒是下面的老虎,受到鼓舞,倏地目光一亮,居然更加使劲地不停怒吼。 可恶! 这畜生,还有脸幸灾乐祸? 萧琼枝心里那个气呀。 她完全顾不得害怕了,愤愤然抬起右手,把右腕上的弩箭,悄悄对准老虎正在怒吼的大口,再伸出左手,朝触发弩箭的机关用力一按。 “嗖!嗖!嗖!”下一刻,接连三支弩箭,都直直地射入老虎喉咙里。 “嗷呜……”老虎疼得狠狠发出一声、极为悲壮的怒吼。 然后,它重重扑倒在地,更加凶狠地瞪大眼睛,倒仰着不停喷涌鲜血的嘴巴,伸出前肢,一边朝空中拼命乱抓乱挠,一边继续发出“嗷呜、嗷呜、嗷呜……”的怒吼。 不过,这样子的它,已经完全吓不到萧琼枝了。 她指着老虎,兴致勃勃地侧头问郑邦:“舅舅,你要不要补它几箭?” “不,这只老虎是你先射杀的,如果要补箭,也应该由你来补箭。”郑邦转过头,含笑回答。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萧琼枝觉得郑邦说的很有道理,心情一阵鹊跃。 她动作迅速地从背上的小箭袋里,取出三枝弩箭,装到右腕的弩弓上,对准老虎错杂着雪白斑毛的胸腹部,用力按下机关。 “嗖!嗖!嗖!”三枝弩箭,接连射入老虎的胸腹部。 老虎疼得又狠狠发出、“嗷呜……”一声悲壮的惨叫,然后,用力抖了抖前肢和后腿,在地上连滚数圈,重重垂下头,再也没有动弹。 “舅舅,它死透了没?”萧琼枝有些不放心,目光紧紧盯着它好一会儿,直到它一直再也没能动弹,才好奇地问郑邦。 “死透了。”郑邦很肯定地点点头。 他背着萧琼枝,跳下树,落在老虎身边,指着老虎那仍然圆睁的双眼,温声问萧琼枝:“枝儿,现在,看到这双眼睛,你还会害怕吗?” 萧琼枝轻轻摇了摇头。 她一点也不害怕,相反的,她觉得很有成就感,身心都很放松,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感觉了。 “枝儿,你记住我的话,以后,无论害怕什么,你都要像今天遇到这只老虎一样,不逃避,学会想办法去消灭它,只有这样,你的内心才会得到彻底的放松。” “否则,你就有可能从今往后,时常忍不住想起这只老虎,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它今天带给你的这种害怕。”郑邦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情,语重心长地说。 萧琼枝非常信服地连连点头:“我明白了,谢谢舅舅的教导。对了,舅舅,刚才,你是不是,其实是故意装作要从树上掉下去的?” 这件事,她当时光顾着担心郑邦,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郑邦功夫那么好,怎么可能好好的,就突然站不稳了,做出一个倾身向下,差点掉下去的动作? “枝儿,你猜对了,我是为了引老虎上当,觉得冲我们大吼,比扑向我们,更能惊吓到我们,于是,不停地吼下去,暴露出它的大嘴,方便你朝它喉咙射弩箭,才故意那么做的。” “不过,我当时还来不及提醒你,我的意图,你就马上抓准了时机出手,这份机敏果敢,真是肖似你爹!很了不起!”郑邦由衷地赞叹。 “那,我的兄弟姐妹中,是不是只有我,最像我爹?”萧琼枝灵机一动,趁着郑邦心情好,一脸好奇地问。 第七十五章 大丰收 “是的。”郑邦很肯定地回答。 “那,我家族的其他长辈,比如我的爷爷、奶奶,最喜欢的,是我,还是我的其他兄弟姐妹?”萧琼枝又问。 “枝儿,这些暂时还不便告诉你!”郑邦突然意识到、萧琼枝是在套他的话,不肯再回答了。 萧琼枝有些郁闷地嘟起小嘴:“舅舅,我想知道我有哪些家人,大家之间相处得怎么样,也是为了以后相认时,能够心里有底,不至于出什么纰漏。” “而且,反正我只是问你,我和家人之间的关系,又没有问你,大家都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不便说的?” “枝儿,你不必试图说服我。你的身世,在目前,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有利。我不可能再多说一个字。”郑邦说完,就把萧琼枝从背上放下,抽出腰上的剑,去附近砍藤条。 看来,从他口里套身世,比从楚芸娘口里套身世,更难。 萧琼枝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从老虎的身边,绕到那头野猪的身边,好奇地去看它的大肚子。 从外观来看,它的肚子很圆。 靠腹部两侧,两排那什么,又大又长,还透出股淡淡的奶味儿来。 靠后腚以下位置,并没有垂下公猪会有的那对东西。 可以很确定,这应该是一只母猪。 郑邦之前说,它肚里怀有不少小野猪仔,打算留它一条命,帮它把小野猪仔生下来,让楚芸娘养着,每个月杀一只给自己吃,也不知它能不能撑到把小野猪仔生下来? 萧琼枝把目光、移向它被老虎咬伤的脖子,发现那里,正在缓缓流着血。 再往上看,发现它微张着嘴,一双细小混浊的眼睛,有气无力地怔怔地看着自己,目光中,仿佛带着几分祈求? 萧琼枝怀疑自己看错了,瞪大眼睛,细看了看。 结果,发现还真是这样! 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连忙转头冲郑邦喊:“舅舅,你快过来看看,这头野猪怎么了?” “好!”郑邦立刻拖着几根砍断的粗大藤条,走了过来。 “这只野猪快要不行了,应该是希望我们,帮它把它肚子里的小野猪仔,给顺利生下来。”郑邦只扫了一眼野猪的目光,就很笃定地说。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不由好奇地问:“舅舅,你能帮它这个忙吗?” 郑邦想了一下,说:“它肚子里的小野猪仔,应该离足月还有好些天,否则,它还有一口气在,完全可以自己生下来,不必求我们。” “如果我现在给它剖腹,帮它把小野猪仔生下来,小野猪仔能不能存活,还很难说。” “还有,它和那只老虎,我今天都得拖回去,到时,一只手拖一只,根本空不出手来,拖它的小野猪仔。” “没关系,舅舅,你可以用藤条,编一个笼子,在里面铺上软草,把小野猪仔放进去,交给我拖回去的。”萧琼枝出主意。 等野猪死了,它肚子里的小野猪仔,就必死无疑。 她还是希望郑邦能帮它把小野猪仔生下来,哪怕能活下一只,那也是好的。 毕竟也是一条命,即使以后养大,会宰杀吃肉,至少让它多活了些天数。 “不用你拖,藤笼是可以编两根藤绳,背起来的,到时,我把藤笼背在肩膀下,你坐在我后颈上,就可以了。”郑邦受萧琼枝提议的启发,灵机一动,朗声答。 “好的,舅舅,你快给它剖腹吧,它的眼神好像已经开始涣散了!”萧琼枝一直在仔细盯着野猪的动静,心里很着急。 郑邦其实也在留意着野猪的动静,并没有发现它的眼神,有涣散的迹象。 他心里明白,萧琼枝这是关心则乱了,但不打算为这点小事,反驳她,直接顺着她的意思,抬起剑,轻轻朝野猪肚皮中间偏后方位置,划出一个约摸一米长的口子。 立刻,从那口子里,就争先恐后掉出一个又一个,圆滚滚的大血球团子。 郑邦抬起剑,轻轻朝那些血球团子上,各轻轻划出一个约摸一尺长的口子。 立刻,又从那些口子里,各缓缓钻出来一头黑乎乎的小野猪仔。 它们像刚睡醒一样。 有些半趴着身子,摇晃着小脑袋,眨巴着迷糊的小眼睛,左看右看。 有些则顺势躺在口子边,微眯着小眼睛,轻轻喘气。 都显得怪可爱的。 萧琼枝在郑邦用剑,斩断它们身上一根跟血球团子连着的脐带后,瞪大眼情,凑近它们,试探着伸出手,去摸它们的小脑袋。 它们居然并不排斥,有些甚至还向她发出萌萌的“哼哼”声,伸出前肢上的小爪子,轻轻挠她的手臂。 萧琼枝的心都要化了。 她把它们都一一抱到、它们母亲的眼前,让它们母子相认。 它们的母亲挺顽强的。 之前,萧琼枝明明觉得它的眼神都要涣散了。 现在再来看,它的眼神居然很明亮,像刚被水洗过一样。 尤其当萧琼枝、把每只小野猪仔,抱到它眼前时,它的眼睛放着光,显得精神极了。 “枝儿,这只野猪马上就要不行了,你别光顾着抱小野猪仔跟它相认,得让它们抓紧时间,从它身上,补充体力。”郑邦这时已经忙完接生工作,他指了指野猪身上的两排那什么,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赶紧照做,顺便也数了下,小野猪仔的数量。 这才发现,一共足足有十九只! 好多呀。 要是都能养活,可真是赚到了。 萧琼枝兴奋得团团转,眼睛紧紧盯着那十九道小野猪的身影,百看不厌,孩子气十足。 郑邦忍不住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才走到一边,按照她的想法,用刚才砍的那几根藤条,编藤笼。 约摸一刻钟后,藤笼编好了。 他用剑从周围挑细软的草,割了好几把,铺在笼底,把藤笼拎到萧琼枝跟前:“枝儿,等小野猪仔吃饱了,你就把它们都放这里面来吧。” “好的,舅舅!”萧琼枝没想到郑邦的动作这么快,笑眯眯答应。 这时,日将西斜。 郑邦抓紧时间,又去砍藤条,把它们分别做成两个像筏子一样的藤垫。 一个藤垫上面,绑着那只老虎;另一个藤垫上面,绑着那只野猪。 两个藤垫前端,各用一根粗藤条牵系着,看起来,方便实用。 萧琼枝心里很佩服郑邦、这随时随地都能设计出实用的东西,来打理好一切的能力。 她站起身,把最后一只吃饱的小野猪仔,放入藤笼里,笑着打趣他:“舅舅,你实在太厉害了,不如,我以后叫你万能舅舅吧!” “枝儿,你觉得我厉害,是因为你身边,暂时没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比我更厉害。我最多只能算有能,绝对不能算万能。你可以考虑叫我有能舅舅。”郑邦微笑着摇了摇头,难得风趣地说。 “好的,有能舅舅!”萧琼枝有些意外,立马甜甜一笑,从善如流。 第七十六章 那都是浪费 从深山出来时,郑邦基本上是运起轻功,连跑带跃地行走。 一路上,他手里的两个藤垫,刮蹭树木、石头无数。 不过,他做的藤垫、和用来牵系藤垫的粗藤条,都足够结实。 直到他回到距离昨天上午,埋淮山的地方不足百米处位置,两个藤垫和两根粗藤条,还基本上完好无损。 只有原本附在上面的叶子和藤条皮,在刮蹭中,给磨去了大部分。 “大英雄,小主子,你们打回来的猎物真多呀,太厉害了!”这时,正在附近挖淮山的一个周家村三十多岁女子,远远看到他和萧琼枝,连忙冲他们大声打招呼。 “不多,也就是一只老虎、和一只野猪而已。”萧琼枝故作谦虚。 反正,老虎和野猪的块头太大,沿途回家,肯定还会遇到更多周家村人,根本瞒不住这事。 “什么?你们打到老虎了?”那位三十多岁女子感到难以置信,随手丢下锄头,麻溜地跑过来看。 当发现萧琼枝说的、居然是真的的时候,她几乎一脸狂喜地冲身后高喊:“大家快来看!大英雄和小主子把那只天杀的老虎给打死了!” 霎时,周围听到她喊声的周家村人,有一算一,统统像她一样,随手丢下锄头,麻溜地跑过来看。 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大伯,一脸崇拜地冲郑邦和萧琼枝竖拇指:“大英雄和小主子真厉害,居然真的把这只天杀的大老虎给打死了!” “是呀,没想到这只天杀的大老虎原来有这么大!起码有五百斤重!”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很羡慕地说。 “不止,我看起码有六百斤重。”站在大妈身旁的一个六十岁大爷摇摇头,更相信他自己的判断。 “我十三年前,跟我爹和我三个兄弟,一起进深山打野猪,见过这只天杀的大老虎,当年我爹和我二弟、我四弟,就是被它给咬死的。” “现在,大英雄和小主子打死它,算是替我们家报大仇了!”一个逾六十岁的大伯,说到这里,感动得老泪纵横。 “伤人的畜牲,虽远必诛。等我明天跟我舅舅卖了老虎、野猪后,我们还会继续进深山打野猪,顺便把大家说的那群狼,也找出来打死。” “这样,大家以后想要进深山采什么东西,或者挖什么东西时,就可以像在这里这么安全了。”萧琼枝含笑说。 “太好了,小主子,谢谢你和大英雄,你真是我们村的小福星!”一个逾七十岁的大爷,由衷地说。 “是呀,我也觉得小主子,是我们村的福星。不如,我们以后就把小主子,叫做小福星吧!”逾七十岁的大爷身旁、一个五十来岁的大伯,兴致勃勃地提议。 “好!认主子,在心里认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叫出来,小福星好听,喜庆,我以后都叫小主子为小福星!”刚才那个逾六十岁的大伯,直接一锤定音。 “不行,我觉得,还是叫小主子好,能提醒我们,时时守着本份,好好听小主子的话,如果叫小福星的话,听是好听,起不到这种作用。”后面一个逾六十岁的大妈,持反对意见。 …… 接下来,大家都在为叫小主子,还是叫小福星,展开争论。 其中一个大妈,还来问萧琼枝自己的意见。 萧琼枝笑而不语,没兴趣为这点小事站队,随他们争。 郑邦更干脆,趁机拖着那一老虎、一野猪,大步往家里赶。 路上,又遇到很多冲他和萧琼枝打招呼的人。 郑邦没有耐心再次停下来,跟他们多说什么,边脚步不停地往前走,边由着萧琼枝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回应。 这样以来,很快就顺利到家。 家里,楚芸娘已经把晚餐做好了,就等大家回来,一起吃。 不过,郑邦和萧琼枝是最先回来的。 刘五秀、周大勇和狗子、石头,都还不见踪影。 郑邦去厨房倒水,洗了把脸,出来后,先从正屋拿来两条高凳,摆在院子中间;然后,拆下厨房的门板,架在两条高凳之间;最后,他把藤垫上的野猪解下来,抱到门板上。 楚芸娘和萧琼枝都看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纷纷过来帮忙。 一个从厨房提了桶准备烧给大家、回来洗澡用的开水,交给郑邦。 一个抱了洗菜用的大木盆,搁到高凳边。 郑邦把开水从野猪的头,到野猪的尾巴,一溜儿淋了个遍。 接着,他取出平时用来削东西的匕首,开始从头到脚,细细给野猪刨毛。 “哟,大英雄和枝儿,还真的打了大老虎和大野猪回来呀,刚才下山时,听人说起这事,我还不信呢,你们也太厉害了!”这时,王春花突然带着大丫,走进院子,凑了过来。 萧琼枝比较反感王春花,没有理她。 楚芸娘脾气好,笑着说:“是呀,春花。” “这大老虎,这么大,得有五、六百斤了,还有这大野猪,看起来也得有七、八百斤了,芸娘,它们加起来,整整一千多斤呢,你们家肯定吃不完吧?”王春花牵着大丫,粗看了看老虎和野猪,立刻兴致勃勃地看向楚芸娘。 “是呀。”楚芸娘也这么以为,笑着点头。 “那,你看看,能不能把老虎脚、野猪脚、老虎头、野猪头这些小东小西,都送给我和我家大丫尝尝?”王春花满面笑容地问。 “好-” “娘,这老虎和野猪都是我和我舅舅打回来的,该怎么处置它们,我们会商量着办,你就不要操心了!”萧琼枝不等楚芸娘的“好”字落音,马上大声提醒楚芸娘。 老虎脚、野猪脚、老虎头、野猪头可不是一点点东西,楚芸娘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王春花,实在是太不会管家了。 更何况,上午,在山上,大家都认了自己做主子,就王春花没认。 像王春花这种不懂感恩、只会挑事,极端自私自利的女人,别说是送她老虎脚、野猪脚、老虎头、野猪头,哪怕送她一根野猪尾巴,那都是浪费! 第七十七章 女中巾帼 “枝儿,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们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 “再说,这老虎和野猪,虽然都是你和你舅舅打回来的,你只是个孩子,你舅舅只是个客人,该怎么处置它们,肯定得由你娘做主,哪里能轮到你们商量着办!”王春花着急了,立即斥责萧琼枝。 楚芸娘好说话,她早就料到,不然,也不会一开口,就狮子大开口地跟她要老虎脚、野猪脚、老虎头、野猪头。 现在,楚芸娘都已经要答应了,萧琼枝突然跳出来阻止,太过份了。 别人不知道,她前些天去过一次乡里,心里清楚得很。 现在乡里卖肉可贵了,哪怕是皮和骨头、要占去一大半的猪脚,都得卖一两银子一斤。 要是楚芸娘送给她四只老虎脚、四只野猪脚和一个老虎头、一个野猪头,拿到乡里去,起码也能卖几十两银子! 这已经够她和大丫好好生活一、两年了! “娘,不论现在还是以后,我和舅舅拿回来的东西,不论值钱不值钱,多还是少,都由我和舅舅来拿主意处理,你不要多管,无论谁问你要,你也都不要理会,明白吗?”萧琼枝根本懒得理王春花,只是沉下脸,一字一句地继续提醒楚芸娘。 “这……”楚芸娘看出萧琼枝越来越生气,不由有些讷讷的。 她本来以为,自己家跟王春花是邻居,周大智跟王春花男人平时关系又好,从一千多斤的老虎、野猪身上,分出几十斤的老虎脚、野猪脚、老虎头、野猪头给王春花,不算什么。 根本没有想到会激怒萧琼枝。 现在,她都已经答应王春花了,萧琼枝还一再这么说她,实在让她很是难堪。 “芸娘,枝儿说的这事,是我昨天就做好的决定。你不要怪她,要是对这事有什么意见,直接跟我说吧。”郑邦沉着脸,适时补充一句。 “这……”楚芸娘没想到,萧琼枝说的不是气话,而是郑邦昨天就拿定的主意,心里立刻慌乱了。 因为,这意味着,郑邦不大相信她,担心她对萧琼枝不忠。 “芸娘,你看看你,身为一家之主,还被你家小丫头和你家兄弟给左右夹击,抢着要当你的家了,这像什么话?你得硬气一点,立起来!不然,大智回来看到,像什么样子?”王春花看势头不对,生怕楚芸娘反悔,赶紧给她打气。 “哟,大英雄,你这动作还真快!”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刘五秀的声音。 萧琼枝侧头一看,发现刘五秀、周大勇、狗子、石头正在进入院子。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族人。 他们大概都知道了,郑邦与萧琼枝打到老虎和野猪的事,看到老虎与野猪时,并没有意外之色。 只是,都显得特别兴奋。 走在最前面的狗子和石头,连身上的一背篓淮山,都顾不得放下,直接背着去看老虎,这里摸一下,哪里抓一把。 刘五秀与周大勇,相对淡定一点点。 但也就是一点点。 他们只是放下肩上挑着的淮山,却顾不得把他们放粮仓去,直接抬起袖子,一边擦满头满脸的汗,一边也围过来,看老虎和看郑邦处理野猪。 至于其他人,更是不用说,都在围着看老虎和野猪,啧啧称奇。 郑邦这时已经刨完野猪的毛,在用匕首,割开野猪的腹部。 他把猪肝、猪心、猪脾、猪肺,一一取下来,放到刚才装水的木桶里。 猪肚、猪大肠、猪小肠、猪腰子则被放到大木盆里。 忙完这些,他就把野猪从门板上抱下来,换上老虎。 “郑大哥,我刚看了下,大老虎嘴里中的箭、和腹部中的箭,都是你给枝儿削的弩箭,除此之外,它身上并没有其它伤痕,你说,这只大老虎,应该不会是被枝儿射杀的吧?”周大勇看到这里,突然问。 他已经仔细查看过老虎的尸体,实在是很好奇。 “你都看出来了,还问我干什么?”郑邦冲他挑了挑眉,捉住老虎的尾巴,开始细细剥虎皮。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枝儿,你当时是用的什么方法,顺利把那三支致命的箭,射进老虎嘴里的?”周大勇看郑邦不肯多说,只好转头问萧琼枝。 萧琼枝于是把射杀老虎的整个过程,细细说了下。 周大勇认真听完,冲萧琼枝竖起大拇指,由衷称赞:“枝儿,你真是女中巾帼!” “二叔,你别夸我,要夸就夸我舅舅吧,虽然老虎是我射杀的,但如果不是他用计引老虎上钩,我很难得手。”萧琼枝摇摇头,很诚恳地说。 “就算这样,你也是女中巾帼。你比我勇敢多了,我告诉你,我在三年前,曾经悄悄跟在我大哥后面,进过深山,在距离老虎两、三百米的地方,听到过老虎的吼声。” “当时我偷偷爬在一棵树上,老虎吼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尖叫着从树上掉下来。” “幸亏我大哥在附近听到动静,跑过来抱起我,跃上一棵大树,不然,差一点,我就被老虎给追上来,咬死了。”周大勇心有余悸地说。 “原来还有这事。小主子,看来,你确实是女中巾帼!”站在周大勇身边的族长周远冬,也由衷称赞。 萧琼枝根本并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过,她跟周大勇说话时,就发现他已经站在周大勇身边了。 估计他也是听说了、自己和郑邦打到老虎和野猪的消息,特意过来看热闹的。 “远冬,我记得,我昨晚就跟你夸过,小主子是女中巾帼了吧?看来大勇和你,跟我这老家伙,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哈哈哈!”这时,站在周远冬身后的一位老太爷,也表态了。 他可是协助周远冬、打理族中事物的二位老太爷之一。 有了周大勇、族长和他的一致认定,接下来,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跟着夸萧琼枝是女中巾帼。 萧琼枝只好没再反驳周大勇。 反正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大家爱夸就夸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 第七十八章 像不像话 过了逾一刻钟,郑邦才把老虎皮剥到齐脖子处。 这个速度,比他之前给野猪刨毛,可是要慢得多了。 不过,他割的老虎皮,从虎尾、虎脚到虎躯部分,都非常均匀,没有一处破损,堪称是非常完整的工艺品。 不仅仅萧琼枝发现这一点,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注意到了,交相称赞。 郑邦神情恬淡,没有就此,作任何表示。 他挥动匕首,划开老虎的腹腔,从里面,把虎肝、虎心、虎脾、虎肺,一一取下来,放到刘五秀不知何时,从厨房新提来的木桶里。 又把虎肚、虎大肠、虎小肠、虎腰子、虎鞭放到刘五秀不知何时,从厨房新提来的木盆里。 忙完这些,他冲萧琼枝招手,把她叫到一边,低声问:“枝儿,你打算怎么处理老虎肉和野猪肉?” “老虎肉肯定很好卖,除了内脏,我打算全部明天拉县里卖钱。野猪,反正山里还有,还可以打,我打算割百斤野猪肉,再加上虎肝、虎心、虎脾、虎肺和所有野猪内脏,一起交给族长,让他分给村里人吃。”萧琼枝早在看郑邦割老虎皮时,就已经想好了。 虽然野猪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可是,村里人人都穷,一年到头,都很难有机会吃到。 今天,大家几乎都认了她做主子,就冲大家的这份诚意,她也理应善待大家,有福同享。 “行,就这么办。”郑邦没有意见。 于是,萧琼枝走到周远冬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刚才和郑邦商量好的决定,如实告诉周远冬。 没想到,她的话刚落音,王春花就从斜刺里冲过来,怒气冲冲地对她说:“不行!你娘之前已经答应把老虎脚、野猪脚、老虎头、野猪头送给我了,你可不能赖账!” “王婶子,我娘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些了,我怎么不知道呀?”萧琼枝最讨厌她这种在关键时刻、胡搅蛮缠的女人了,立即挑起眉头,冷声问。 “哟,还真是想赖账哦!芸娘,你过来告诉大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吧!”王春花很不服气,边说,边拉着试图往人群里躲的楚芸娘。 楚芸娘只是性子直,并不是真的就很傻。 之前,郑邦已经很清楚地确认过,不论现在还是以后,他和萧琼枝拿回来的东西,不论值钱不值钱,多还是少,都由他和萧琼枝来拿主意处理。 刚刚,他又当着大家的面,把萧琼枝拉到一边,一起商量如何处理今天打回来的老虎和野猪。 这一切,充分说明,郑邦是真的不相信她,认定她可能会对萧琼枝不忠。 太可怕了。 她非常清楚,在萧琼枝家族里,对不忠的人,是多么可怕的处理方法:诛五族! 她也非常清楚,萧琼枝的所有家人,有多么的护短:哪怕他们内部斗得你死我活,如果别人试图欺负他们中任何一人,都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眼中盯、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 她自问一直对萧琼枝忠心耿耿,也自问郑邦原本是很信任她的,不明白,自己最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才让郑邦不信任她。 但是,至少有一点,她还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一定不可以再让郑邦,对她有任何怀疑了。 她缓缓抬起头,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王春花,很沉痛地说:“春花,你之前当着枝儿和我表哥的面问我,能不能把老虎脚、野猪脚、老虎头、野猪头这些小东小西,都送给你和你家大丫尝尝。” “我就很清楚地告诉你,这事我得先问问枝儿再说。刚刚,枝儿的决定,你也听到了。为什么,你要当众诬赖我,说我之前已经答应把老虎脚、野猪脚、老虎头、野猪头送给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王春花,你想讹谁呀?我实话告诉你,自从大智哥从军后,我们家的事,都是枝儿说了算,我们都听她的!” “远的就不说,近的,就是上回,我们家送远庚叔和他两个弟弟家的、那所有吃的,也都是我们家枝儿做决定的!” “你别以为芸娘好说话,就老想着赖上她,来讹我们家枝儿!” “我记得上回,你想从芸娘手里,讹枝儿亲爹送给她的那块玉佩,芸娘不也没有上你的当,让枝儿拿主意的么?你怎么还不死心,还要来赖芸娘,讹我们家枝儿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刘五秀越说越生气。 她冲到王春花跟前,一把把王春花推倒在地,“呸”地一声,吐了一大口口水,在王春花脸上。 王春花气急败坏,伸手胡乱摸了把脸,挣扎着试图爬起来打刘五秀。 刘五秀比王春花力气大得多,哪能让她得手?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她腰上,按住她的双手,让她没办法反抗。 王春花无奈之下,只好大声向族长周远冬求助:“族长,你看看,我明明在跟你说话,没招刘五秀,没惹刘五秀,她就这么冲过来欺负人!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像不像话?” “王春花,大英雄和小主子,冒死去山里打回来的大老虎和大野猪,你看到了,一开口,就是要老虎脚、野猪脚、老虎头、野猪头,还说这是些小东小西,你脸这么大,心这么大,你又把谁放在眼里了?”站在周远冬身后的另一位老太爷,插话反问。 “就是!有钱这个媳妇太不识好歹,族长,等下你分小主子给大家的那些东西时,不用给她留份子,她本事这么大,让她自己去深山里弄去!”之前夸萧琼枝是女中巾帼的那位老太爷,随声附和。 “族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婶,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 她用手指着王春花,一脸凝重地对周远冬说:“昨天上午,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人来打劫时,我亲眼看到,王春花在我家院子后面墙根,偷偷找她爹说话。” “她说小主子家里有钱、有粮,还有块小主子亲爹给的值钱玉佩,让她爹跟她,带人一起去小主子家打劫。她爹本来被她说动了。” “这时,有人跑过来,说小主子跟他们三个村的人说,只要他们发誓不抢我们周家村粮食,把抢到的粮食都还给我们,就教他们认三种杂粮。” “他们三个村族长已经决定,让他们都按小主子说的做。她爹才没有听她的,带人去小主子家。” 第七十九章 正能量满满 “颜三香,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王春花大吃一惊,白着张脸,大声否认。 “族长,三香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给她做证!”紧跟在三十来岁大婶身旁的、一个四十来岁大婶,马上出来表态。 “徐大红,你也血口喷人!你俩一向好得跟穿连裆裤一样,你当然帮颜三香说话了!”王春花冲四十岁大婶-徐大红翻了个大白眼,脸色更白了。 “王春花,你还想狡辩?我告诉你,我跟三香是要好,所以,我家的地道跟三香家的地道,是通着的。” “当时,我、三香、还有我家虎子,恰好都在三香家院墙根,查看周围的动静,你和你爹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 说到这里,徐大红转头对周远冬说:“族长,你要是不信,可以叫人去我家里,把我家虎子喊过来问,看他说的,跟三香说的,是不是一样!” “行。”这事非同小可,周远冬马上照做。 虎子过来后,说的话,果然跟颜三香说的一样。 王春花只好硬着头皮,对周远冬说:“族长,他们三个,是串通好来陷害我的,我告诉你,我去找我爹,根本就没有说过那些话,是在劝我爹不要跟人来我们村抢劫,早点回家!”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当众对天发誓,我要是有一句是谎话,就叫我全家绝代!” “呸!这算什么发誓?你肚子不争气,只养了三个丫头,还死了俩,本来就是绝代!”刘五秀听不下去,冲她脸上,又吐了口口水。 王春花不甘示弱,立即“呸”地一声,也吐了一口口水到刘五秀脸上。 刘五秀一直骑在王春花身上,没料到她还敢反抗,气得“啪!啪!啪!啪!啪!啪!”,朝她脸上,狠狠连抽六个耳光。 几乎把她给打懵了。 她侧头吐出一口血水,冲刘五秀大吼:“刘五秀,你娘家才两兄弟,我娘家可是有四个兄弟,你这么欺负我,你等着,等他们从军回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嗬,我好怕!王春花,你可别忘了,我家可还有四个嫁出去的大姑子、小姑子!” “我那四个姐夫、妹夫,可不是吃素的!你娘家兄弟要是敢来打我,不用我娘家的兄弟出手,光是我四个姐夫、妹夫,就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刘五秀信心十足。 “哼,大姑子、小姑子,我家也有三个,我那三个姐夫、妹夫,也不是吃素的!”王春花并不怕。 “那我娘家还有三个姑表哥、和两个姨表弟,他们……” “我娘家也还有两个姑表弟,四个姨表哥,他们……” …… 两个人吵着吵着,变成拉亲戚拼人头了。 萧琼枝没耐心再听、她们这种毫无营养的争吵。 她转头对周远冬低声说:“族长爷爷,王婶子一直只是想算计我家的东西,还没有干出过、伤害我和我家人的事,我愿意原谅她、之前所做的一切。” “不过,像她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不配得到我的善待,以后,只要是我拿给你、让你帮我分给村里族人的东西,请你都不要分给她。” “好。”周远冬点头。 萧琼枝又转头看向刘五秀、周家两位老太爷以及颜三香、徐大红等人,冲他们鞠了个躬:“谢谢大家刚才仗义执言。” “小主子,你别跟我们客气。” “是呀,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周家两位老太爷、都冲萧琼枝,慈祥地笑了笑。 “小主子,对不起。其实,我和大红嫂昨天就想把王春花、撺掇她爹带人来你家抢劫的事,告诉你了。” “只是看事情并没有发生,怕你不信,又怕王春花,反过来说我们死嘴烂舌,我们才没有作声的。”颜三香指着徐大红,有些内疚的解释。 她觉得她们够不上“仗义执言”四个字。 “颜婶子,你太客气了。反正事情也没发生,你们今天告诉我,也是一样的。”萧琼枝安慰地看了她一眼。 “族长,我刚跟郑大哥称了下,这块后腚肉,不多不少,刚好百斤,你看,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它送你家里去?”这时,周大勇突然抱着一块很大的野猪肉,过来朗声跟周远冬商量。 周远冬却冲他摆摆手,说:“大勇,不用那么麻烦,反正你记数快,大英雄割肉快,你家也有称,就麻烦你们帮我一把,直接在这里,把野猪肉和其它那些好东西,都分给大家吧。” “这……”周大勇下意识把目光看向萧琼枝和郑邦。 郑邦没有作声,不过,却把目光看向了萧琼枝。 不管谁,同时征询萧琼枝和他的意见时,他都会像这样,把决定权交给萧琼枝。 萧琼枝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跟他客气。 她笑着冲周大勇说:“二叔,你和舅舅,就按族长爷爷说的做吧!” “好!”周大勇连忙转头答应周远冬。 周远冬放心了,立即安排人通知村里各家各户,过来分东西。 他还从怀里拿出一个账本,让周大勇和郑邦,根据账本上的名单,现在就开始帮忙,先把东西分给在场看热闹的人。 同时,低声提醒他们,族里分东西,都是按人头分的。 不过,族里有个规矩,只要是因为保护国家、或者族里任何人,不受欺凌,而不幸死去的人,以及为了族里的利益,而不幸死去的人,都算是为正义而死的人。 这些人的父母和下一代,在六十年内,都可以多分一个人头的田土、和一个人头的财物。 像那些账本上的名单后面,每一个“正”字,代表的是那个人家,有一个为正义而不幸死去的人。 相对应的,只要是在保护国家的战争中,做了逃兵,或者在族里蒙难时,丢下族里老人、小孩或者重要财物,自己逃跑的人,都算是背叛者。 这些人如果活着,会被没收田土,赶出周家村;这些人如果死了,会被没收田土,不被允许葬在周家村,包括他们的父母和下一代,在六十年内,除了分到名下应得的田土,不会再被分到任何族中财物。 像那些账本上的名单后面,每一个“止”字,代表的是那个人家,有一个背叛者。 萧琼枝刚才,一直留意听王春花跟刘五秀、颜三香、徐大红的争吵,并没有注意到,郑邦什么时候,居然恰好砍了一百斤野猪肉。 她很好奇郑邦接下来、给大家分野猪肉时,还能不能砍得恰好也够重量,特意走到他们身边,看热闹,倒是顺便听到、周远冬给他们的提醒。 这令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最近两次,村里来强盗时,绝大多数村里人,都能做到不出卖同族。 比如来光腚村强盗那次,除了碧篱朱,居然没有任何人,出卖她、楚芸娘和其他族人。 而昨天,除了那个为了救自己孩子,供出城砖饼的女子,以及王春花,出卖自己,其他人,也没出卖任何人。 尤其前天,周远庚和他的两个弟弟,居然能为了救楚芸娘和刘五秀,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由此可见,周家村这族规,赏罚分明,正能量满满,蕴育出来的,往往是爱国爱族爱家的忠厚、正直人。 只是,奇怪的是,这样的人中,怎么就没有听说,有名臣、良将? 难道他们世世代代,都没有培养出来会读书的或者会打仗的人才? 第八十章 发大财了 第二天一大早,郑邦就从周远冬家借了牛车,带着萧琼枝,拉着老虎肉和剩下的野猪肉,赶往丁子县。 一路顺风,抵达丁子县时,恰好辰时正。 萧琼枝嫌去菜市场卖肉太喧嚷。 进城时,她特跟人打听了下县城几个有名酒楼的地址,掌柜为人,以及几个有名富人家的地址,为人,又找到药店,打听了下虎骨的价钱,才让郑邦把牛车拉往第一个目的地:东大街的富贵家酒楼。 她选择这个地方,主要是觉得,梦回还一看就是个很拉风的人,肯定喜欢往拉风的地方去。 富贵家酒楼不仅在县城有名,它的“富贵家”名称,本身也是够拉风。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有很多人,都说“富贵家”掌柜人不错,脾气好,很好打交道。 很快地,郑邦就找到了富贵家酒楼,把牛车停在酒楼门口。 萧琼枝从怀里,掏出出门前、找郑邦要的、梦还回送给他的那块玉牌,下了牛车,走进酒楼,把玉牌冲前台的掌柜晃了晃。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吃早餐了,吃中餐又还早,酒楼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伙计在收拾桌子,并没有客人。 掌柜正无聊,看到玉牌,立即目光变得贼亮。 事情正好如萧琼枝想的那样,梦回还昨天确实来过他这酒楼用餐,还是被知县和师爷邀请,声势盛大地在这里用的中餐。 他全程亲自参与贴身服侍,因此,观察入微的他,注意到了,梦回还身边几个亲信,都挂了块这样的玉牌。 他很客气地问:“小姑娘,你是帮回还君来订餐的吗?” 萧琼枝摇摇头:“不是,我是为他的手下-我叔叔的事来的。” “那是什么事呢?”掌柜有些好奇。 萧琼枝立刻指了指酒楼外面、郑邦拉的那辆牛车,说:“你看,那辆牛车上的大老虎和大野猪,都是我舅舅昨天傍晚打的,你要不要买点老虎肉或者野猪肉?” “要!当然要!”掌柜惊喜极了。 丁子县里的有钱人,就喜欢吃稀罕东西。 而丁子县最近几年,从来没人打到过老虎。 要是他买下老虎肉,做成招牌菜来卖,一定大受欢迎。 “大英雄,这只老虎,得有六百斤吧?”绕着牛车,仔细看了看老虎后,掌柜略过萧琼枝,直接热情地探头问郑邦。 郑邦身材高大、长相英俊,气度非凡,即使衣着朴素,仍然无论何时何地,出现人前,都显得非常打眼。 掌柜眼力不错,估计已经看出来,郑邦就是自己口里的“舅舅”。 萧琼枝立刻作出一副很孺慕、很敬佩的样子,把目光也看向郑邦。 郑邦神色淡淡的看掌柜一眼,简短地答:“我已经称过了,是六百二十七斤。” “我想买两百斤,你打算怎么卖?”掌柜连忙又问。 “四两银子一斤。”萧琼枝知道这事上,郑邦会让自己做主,直接代他回答。 “小姑娘,猪肉现在整只买,都是一两银子一斤,你这老虎却要卖四两银子一斤,太贵了!”掌柜直摇头。 心里觉得萧琼枝一个小姑娘,当着她舅舅的面,抢话答,还漫天要价,太不懂规矩了。 “掌柜大伯,物以稀为贵。老虎可是十年半载、都难得有人打到的稀罕东西。” “而且,它的皮毛和骨头,比肉更值钱,我都打听过了,药店里,虎骨是卖二两三钱银子一两、二十两银子一斤呢。” “我现在是看你买得多,才卖你四两银子一斤,要是零卖,我会卖四两五钱一斤的。”萧琼枝早有准备,解释得很到位。 掌柜是个聪明人,立刻不敢小瞧她了。 他想了想,认真地说:“老虎虽然是稀罕东西,但今年,齐国和我们楚国打败,害得我们劳民伤财,拿得出钱来买猪肉吃的人,都少了大半,肯定没有几个人,舍得花钱卖老虎肉吃的。” “如果你们把这虎肉以四两五钱银子一斤的价格零卖,只怕卖两、三天,都卖不出去多少。” “要是你们愿意帮我一个小忙,我可以出三两六钱银子一斤,把这只老虎全部买下来。” “那你需要我们帮你什么忙?”萧琼枝有些好奇。 掌柜如实答:“我这个‘富贵家’酒楼只是分号,在南城,还有一家总号,比这个要大得多,每天来吃稀罕东西的贵客,也要多得多。” “我需要你们在我买下这只老虎后,帮我把其中大部分老虎肉,都送到南城的老号去。” “枝儿,南城距离这里,有一百二十里,路程太远,路上不大太平。”郑邦听到这里,突然一脸严肃地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立刻明白,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他不想去南城。 她原本也没打算帮掌柜这个忙。 南城是大城市,有钱人肯定远比丁子县的人多。 老虎肉应该比在丁子县,更能卖个好价钱。 与其把老虎肉卖给掌柜,再帮他送老虎肉去南城,还不如直接拉着老虎肉,去南城卖合算呢。 她转过头,一脸遗憾地对掌柜说:“掌柜大伯,我舅舅说的话,你刚也听到了,你的忙,我们帮不了。” “那如果我只买两百斤,三两六钱银子一斤,你卖不卖?”掌柜不死心,又问。 “三两八钱银子一斤吧,如果你想三两六钱银子一斤买到,除非你能有办法叫人跟你一起,把这只老虎,全部买下。”萧琼枝认真地说。 这个掌柜刚刚还想整只买下,充分说明,老虎肉在丁子县,应该还是比较有市场的,可不能贱卖了。 毕竟,七鹿山里,只有这一只老虎,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 “也行。我有一个财大气粗的朋友,很想吃老虎肉,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找他说说,看他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把你这只老虎买下。”掌柜的受到启发,连忙说。 萧琼枝既然能想到、找他这“富贵家”酒楼来卖老虎肉,肯定就能想到、找其它几家酒楼卖老虎肉。 物以稀为贵,他只有让其它酒楼都没有机会,买到老虎肉,他买的老虎肉,才能在他手里,尽可能产生最大的价值。 约摸一刻钟后,掌柜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肥胖男子,回到萧琼枝跟前。 这个男子,不仅愿意以三两六钱银子一斤的价格,跟掌柜一起,买下老虎,他还主动提出,愿意以一两三钱银子一斤的价格,把所有野猪肉,也给买下。 可真是如掌柜说的那样,是个财大气粗的人。 萧琼枝自然没有意见,立即拍板成交。 老虎净重六百二十七斤,三两六钱银子每斤,合计卖两千两百五十七两银子。 野猪五百三十九斤,一两三钱银子每斤,本来可以卖七百零七钱银子,不过,萧琼枝主动抹去了、那七钱银子的零头,只卖了七百两银子。 等于说,卖老虎和野猪得到的银子,合计是两千九百五十七两。 她让掌柜把其中的五十七两、都直接用现银支付,剩下两千九百两,给换成五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四张百两面额的银票。 交易完毕,郑邦马上把牛车赶往城门口,打算即刻带萧琼枝出城,回周家村。 “舅舅,等等,你先别急着回村,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办。”萧琼枝却另有打算。 第八十一章 故伎重施 “是什么事?”郑邦停下车,好奇地问。 “买房。”萧琼枝目光晶亮地说。 “你想买房做什么?”郑邦吃了一惊,挑眉追问。 “住家、读书、赚钱,跳出农门,为自己打出一片新天地。”萧琼枝胸有成竹的答。 关于这些,她在富贵家酒楼掌柜、去找人来一起买老虎时,就想好了。 周家村的生活虽然总的来说,比较平静、自在,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但围绕在身边的,基本上都是没眼光、少见识、缺能力的人。 这样的环境,很不利于她未来的成长。 她必须尽快跳出这个圈子,到更大、更富有挑战性的圈子里、以更快的速度成长。 只有这样,才让让自己早日强大起来,在五年、十年后,有能力摆脱或者抗衡、她那个亲爹所在的大家族,可能加诸到她身上的、一切不利于她的行为。 “好!好主意!”郑邦目光一亮,朗声赞叹。 他愿意守护萧琼枝,在周家村那种小山村里,过岁月静好的平淡日子。 但他这么出色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一直困在那种地方,与一群缺乏眼光、见识与能力的人为伍呢?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辅助萧琼枝,尽快成长起来,早日得以过回,与风流人物竞风流的人上人日子。 “官爷,你知道县衙的庄宅牙行,往哪里走吗?”这时,有个衙差模样的青年男子,恰好从牛车旁经过,郑邦连忙温声问他,并顺手塞了一小块碎银,到对方手里。 那个衙差很高兴,收起银子,指着前面的路,高声说:“看,沿这条东大街往前走,走到状元酒楼路口,往左转,走五十米,是县衙,再往右走,走三十米的样子,就是庄宅牙行。” “好的,谢谢。”郑邦马上驾牛车,按衙差说的方向走。 萧琼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地问:“舅舅,庄宅牙行是什么地方?跟我买房有关吗?” “是的,买房得要去县衙的庄宅牙行,找牙保,到时,你把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跟他说一下,只要庄宅牙行有这种房子在寄卖,牙保就会给你看地契,再带你去看房,让你跟卖家议价。” “价谈好后,牙保会带你和卖家回庄宅牙行,买一张定贴,把你跟卖家谈妥的内容,都写上去,帮你们争取审查通过。” “再带你和卖家买四张正契,每张正契都抄好定贴上的内容,给你和卖家签名字,按手印,最后,盖上庄宅牙行的红印章,当你和卖家的面,烧掉卖家原来的房契,事情就成了。” 这么复杂! 萧琼枝记得在记忆中那个世界看的电影、电视中,古代买房手续很简单的。 都是让人带着去看房子,看成后,直接拿出一张纸,把买家跟卖家谈妥的内容写上去,两边答字画押,就行了。 没想到,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简单。 幸亏郑邦提醒,不然,到时就要因为不懂这些事实上的规矩,出丑了。 “舅舅,你懂的真多,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萧琼枝感激地看了郑邦一眼。 “不客气,我是你这么大的时候,懂的可能比你多一点,但没你能干。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几千人的主子呢!”郑邦笑着打趣。 “正因为一下子、成了几千人的主子,所以,我才必须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像舅舅一样,什么都能懂,什么都能做好,才能对得起他们的尊重与信任,担当起一个主子、所应该担当的责任。” “舅舅,以后,请你在发现我,有什么做得不够好、或者做得不对的地方时,千万别给我留面子,尽管多提醒、多批评。”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好。我会的。”郑邦点头。 不久,就到了庄宅牙行门口。 这时,已经是巳时正。 庄宅牙行看起来并不大,外面的正门不足两米高,约摸只容三个人并排进去的宽度,无侧门。 而且,正门明明大开着,门口却连个衙卫或者看门的伙计,都没有。 郑邦把赶牛车的牛绳,直接系在大门前面的一个廊柱子上,带着萧琼枝,下了牛车,走入正门。 正门里面,是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屋子,分东西两边,各有一个柜台。 东面柜台上刻着“宅子买卖处”五个字,西面柜台上刻着“庄子买卖处”五个字。 两个柜台后面,各站了一个戴乌青长帽子、帽子中间绣有月白色“牙”字的男子。 估计这就是郑邦刚才说的牙保。 萧琼枝是打算买房子,她走到东面柜台,故伎重施,从怀里,拿出梦还回送给郑邦的那个玉牌,冲里面那个牙保晃了晃。 “这个是什么玩艺儿?用来贿赂我的么?”柜台后面的矮胖牙保,马上瞪大眼睛,带着谄媚的笑容,低声问。 看这样子,似乎,并不想让对面那个柜台的牙保,听到他在跟萧琼枝说什么。 萧琼枝很配合地低声回答:“不是,这是我们楚王上宾-回还君梦回还的信物。不过,如果你能帮我们买到又好又便宜的宅子,我愿意私下多给你百两银子。” “小姑娘,你说话算话不?”矮胖牙保这时已经注意到玉牌上的“梦”字,脸上谄媚的笑容,更盛大了几分。 梦回还昨天来过丁子县,被知县和他的师爷,特意邀请,在县里有名的“富贵家”酒楼用餐这件事,被“富贵家”昨天下午广为宣传。 整个丁子县,几乎人尽皆知。 他昨天也听说了,因此,以为拿得出玉牌的萧琼枝,要么是梦回还授意过来的,要么是梦回还在这边的亲戚。 否则,萧琼枝不会明明穿着很普通,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么财大气粗。 一百两呢,可不是个小数目,够一般人家省吃俭用生活两、三年了。 “当然!”萧琼枝很肯定地点点头。 “那你想买个什么样的宅子?”矮胖牙立刻看向郑邦,笑眯眯地冲郑邦问。 他想当然地以为,萧琼枝还只是个孩子,要买房的一定是郑邦,萧琼枝愿意私下多给他百两银子,肯定还得郑邦同意。 郑邦却只是淡淡扫他一眼,摇摇头,没有作声。 矮胖牙保只好有些讷闷的、重新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能猜到他刚才的误会,毕竟像她这种小孩子,跑来给自己买房子,肯定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她指着郑邦,耐心给他解释:“大叔,是我要买宅子,这是我舅舅,他是过来陪我看房子的。” “原来是这样,小姑娘,那你想买个什么样的宅子?”矮胖牙保很意外,连忙问。 萧琼枝答:“宅子建成于十年以内,分前院和后院,可以住的屋子越多越好,面积不低于五亩,地段不是太偏僻,离县学一里至两里路之间,价钱的话,看具体情况再说。” “这种宅子,应该有好几处,你等着,我找给你看!”矮胖牙保连忙转过身,去身后放档案的架子上找。 第八十二章 一脸苦涩 很快的,矮胖牙保就找出两份档案,交给萧琼枝看:“十年内的新宅子,很少有人卖,五亩及五亩以上,不算太偏僻,离县学一里至两里路左右的,就这两个宅子,你都好好看一看吧。” “好的,谢谢。”萧琼枝边答应着,边接过两份档案,跟郑邦一起打开细看。 从档案里的草拟图纸和备注来分析,这两个宅子,都比较大,一个占地八亩,一个占地十亩。 布局都还可以,有前院、后院,前院、后院屋子都有不少,后院还都有池子、假山、回廊什么的。 报价完全不一样。 占地八亩的宅子,只要一千三百两银子。 占地十亩的宅子,却要两千两银子。 其中,占地八亩的宅子,位于南大街后面坐南朝北的羊角巷,离县学的距离,比较近,才一里路左右。 占地十亩的宅子,位于东大街后面坐西朝东的英才路,离县学的距离,比较远,近两里路。 萧琼枝喜欢一起来,就能看到窗外初升的朝阳,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指着占地十亩的宅子,对矮胖牙保说:“我选它。” “小姑娘,你真是有眼光。这个宅子风水好,才建成八年,宅子的主人是县里原来的县尉陈大人陈寿。” “两年前,陈大人升迁,去南城做都尉,在那里干得不错,今年打算卖掉这个宅子,去南城买新宅子。” “不过,由于这个宅子还没卖出去,他南城那边暂时就是租宅子住的,只有他的妻儿先搬过去了,这边宅子还有陈老爷、陈太爷和陈太夫人、陈老太夫人在住着,打算等卖了宅子,再搬过去。”矮胖牙保细细提醒。 “大叔,之前,有没有人看过这个宅子?出的最高价是多少?”萧琼枝好奇地问。 “有不少人看过这个宅子,有人甚至出到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说实话,这个宅子就是风水好,位置偏僻了点,并不怎么好,能卖到一千五百两银子,算不错了。” “可惜,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夫人放不开,坚持认为风水好比位置好更值钱,非要两千两银子才肯卖。”矮胖牙保觉得挺无奈的。 这不是意味着,这价格压根没得谈么? 萧琼枝郁闷了。 郑邦却把她拉到一边,低声提醒:“这个陈寿的爷爷、奶奶,应该已经七老八十了。很可能是讲究叶落归根,怕跟着陈寿去南城,以后就会死在南城,无法魂归故里,才故意把宅子价提得很高,让人望而却步。” “你等下可以直接跟他们开价两千两银子,依我看,他们必定仍然不肯卖,想法子找新的借口搪塞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办法让他们把宅子卖给我了!”萧琼枝仔细听完,灵机一动,低声说。 郑邦微弯了弯唇,没有问她具体是什么办法,心里却很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说服陈寿的爷爷、奶奶。 倒是矮胖牙保,在一边好奇地问:“小姑娘,跟你舅舅商量好了没有?” “商量好了,大叔,你带我们过去看宅子吧。”萧琼枝微笑着说。 逾一刻钟后,郑邦驾牛车,带着萧琼枝和矮胖牙保,一起到了位于东大街后面英才路的陈家宅子。 这个宅子只有正门和后门两道门,没能设侧门或者耳门。 正门目测足足有五米高、三米宽,能容一辆马车,直接进去。 正门门顶雕梁画栋,前面两米处,有五层石阶,石阶两旁,各有一尊石狮,看起来挺气派的。 矮胖牙保带郑邦和萧琼枝进去前,先跟守在门口的两个陈府看门男仆,说明了下来意,其中,特意提到,郑邦和萧琼枝,都是梦回还的亲戚。 其中一个男仆很意外,立即进去通报。 很快,就有管家来迎接矮胖牙保、郑邦、萧琼枝入正门,去正厅见陈寿的父亲陈老爷。 陈老爷很热情,一看到萧琼枝和郑邦,就请他们上座,催促两边的丫头,赶紧泡茶。 等萧琼枝和郑邦手里,都接到丫头递来的茶后,陈老爷马上开门见山地说:“两位贵客,实不相瞒,这宅子,是推倒我家原来的百年老宅子,在原地扩建的新宅子。” “我儿陈寿,原本是打算、以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价格,来卖这个宅子的。可我家老太爷、老太夫人,觉得这宅子风水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住惯了,舍不得离开,也舍不得卖,硬是坚持要把卖价,抬到两千两银子。” “我没办法,昨天,找到牙保上回带来的、那个有心买这宅子的人,私下商量好,他出一千五百两银子,我再贴给他五百两银子,假装开价两千两银子,来买这宅子。” “结果,我家老太爷、老太夫人又说,最近样样在涨价,这宅子也得涨,得三千两银子才能卖。否则,死也不卖!” “这事,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庄宅牙行,你们就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陈爷爷,你自己和你儿子,还打算要卖这宅子吗?”萧琼枝认真听完,好奇地问。 陈老爷毫不犹豫地说:“卖!当然要卖!我儿子两个月前,在南城,看好一个宅子,跟宅子主人说好了,下个月月初,给买下来。” “现在,我儿子手里,恰好还差一千五百两,所以,他原本才打算、以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价格,来卖这个宅子。” “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劝我家老太爷、老太夫人,跟我们一起去南城,只要能把他们劝通,这个宅子就很好卖了。” “不过,我家老太爷、老太夫人很固执,现在,一劝他们去南城,他们就说要去死,家丑,家丑呀……” 陈老爷说到最后,一脸苦涩。 萧琼枝理解他的心情,想了想,说:“陈爷爷,你先让人陪我和我舅舅,看看你这宅子,具体是什么样子吧。” “只要宅子合我的心意,我也愿意拿出一千五百两银,来买你的宅子,而且,我还有办法,说服你家老太爷和老太夫人,以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价格,把你们这宅子,卖给我!” 第八十三章 太有趣了 “太好了!”陈老爷大喜,马上安排他的管家,陪萧琼枝、郑邦一起看宅子。 他自己则和矮胖牙保,留在正厅等消息。 逾一刻钟后,萧琼枝跟着管家,基本把宅子几个重要的地方,都从外围,看了个大概。 前院有三排屋子。 分南北中方向排列。 中间共五间屋子,分别为一间正厅、一间偏厅,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一间下人房。 南北两边的布局差不多,各为两个独立的小院子,居中一间大屋子,前面被隔成小厅,后面则是主卧,两侧各有一间小屋子,左边的是书房,右边的是下人房。 后院有七排屋子,全部是独立的小院子,分南北西中排列。 南北各两排,中间一排,西面两排。 其中,南北各两排的格局,跟前院南北两排的格局差不多。 中间一排屋子的格局,跟前院中间那排的格局差不多。 西面两排,一排也跟前院南北两排的格局差不多。 还有一排,有四间,分别是一间厨房和三间杂房。 其中,厨房左侧不远处,有一口很不错的水井。 陈府管家介绍它时,夸它是整个丁子县,最好的井,不仅不论旱涝,都不增不减,供应整个府里人用水,绰绰有余,而且,味道特别甘甜。 萧琼枝出于好奇,特意就着井旁的辘轳,试图打桶水上来,喝几口尝尝。 没想到,这个活儿,看似容易,其实不易,挺费力气的。 她才踮着脚跟转了几下,就手腕发酸了。 最后,还是郑邦,轻轻巧巧帮她给打上来一桶水。 管家很有眼力,从厨房取来两个干净的碗,递给他们舀水喝。 一尝,确实是好水,非常甘甜,完全不输于周家村人饮用的山泉水。 萧琼枝很满意。 接下来,她又特意进入后院各个小院子里,好好转了转。 这些院子中,前院和后院的每个小院子里,进门前面的空地上,基本上都种了两圃修竹。 院后种的东西,各有不同,分别是桃、梅、枣、葡萄、梧桐、香樟等。 萧琼枝在庄宅牙行里,从草拟图纸和备注上看到的池子、假山、回廊什么的,则被设计在连接后院的南北西院中间。 萧琼枝一口气把西院的两个院子和北院的两个院子,都给转了圈,转而向中间那排院子走去。 陈府管家连忙拦住她,有些为难地说:“小姐,这个院子是老太爷和老太夫人住的地方,他们不让外人进去看,你还是略过这个院子,看另外的院子吧。” 萧琼枝冲他摆摆手:“这些院子,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比较满意,现在,我去你家老太爷和老太夫人这个院子,为的是说服他们,愿意以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价格,把这个宅子,卖给我。” “可是,我家老太爷和老太夫人根本不认识你,不一定愿意见你的。”陈府管家提醒。 也对。 萧琼枝站在原地想了想,对陈府管家说:“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和我舅舅做引荐,先过去告诉他们,我们是楚王上宾-回还君梦回还的亲戚。” “今天,我们听说了你们陈府卖宅子的事,特意帮你们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既能卖了这个宅子,又能让他们,一直住在这个宅子里,不用搬去南城。” “但这个办法,需要他们的好好配合,才能有用。然后,你再问他们,愿不愿意见我们一面,听我说说我这个办法,具体该怎么做。” “好,我这就去说。”陈府管家目光一亮,连忙照做。 很快的,他就从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夫人院子里,走出来,笑着告诉萧琼枝:“小姐,我家老太爷、老太夫人有请!” “好,请在前面为我们带路吧。”萧琼枝说着,跟郑邦一起,随陈府管家,进入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夫人院子。 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夫人,这时,早已端坐在正厅里,迎接萧琼枝与郑邦的到来。 其中,陈老太爷约摸七十岁的样子,个子很高,身材不胖不瘦,脊背笔直,五官端正,留着长胡须,看起来比较慈眉善目,气色上略显老态,但完全没有病态。 陈老太夫人约摸六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很娇小,身材微胖,圆脸圆眼圆嘴巴,看起来比陈老太爷更慈眉善目,气色很好,也完全没有病态。 萧琼枝笑着向他们一一微鞠躬行礼,并脆声说:“陈老太爷好,陈老太夫人好!” “好!好!好!你们都别站着,快坐,喝口茶,歇一歇!”陈老太爷十分热情地说。 看神情,不像假装,说明,是真心欢迎自己的到来。 萧琼枝很高兴,立即照做。 陈老太夫人则从桌上拿起两个红包,递给身旁的一个丫头,指着萧琼枝,吩咐她:“把这个拿去给梦小姐。” 估计陈老太夫人、听陈府管家说自己是梦回还的亲戚,就以为自己姓梦吧。 萧琼枝在接过丫头送来的红包时,边乖乖收下,边恭敬地说:“长者赐,不可辞,萧琼枝多谢老太爷、老太夫人的红包。” “萧小姐,原来你是姓萧,不是姓梦呀?那我刚才可就叫错了,真是有点老糊涂了呀,咯咯咯……”陈老太夫人很聪明,立即注意到萧琼枝话里的提醒,自嘲地笑了起来。 陈老太爷马上侧过头,对她挤眉弄眼:“亲戚间不同姓很正常。不过,老太婆,你犯这种糊涂,主要是因为,你嫁给我之后,眼里只有我们陈家人,没有你们姚家人,形成同理心了,你要好好检讨你自己,不能过于女生外相呀!” “老头子,我就是要女生外相,怎么样,不服气么?不服气的话,你就男生外相一个给我看看!”陈老太夫人不甘示弱,也开始对陈老太爷挤眉弄眼。 “我倒是想男生外相!可惜岳父、岳母都不在了,大舅子、二舅子、小舅子又远在萧国,不给我男生外相的机会。” “我愁呀,这些年,你看看,为这事,已经愁得我头发、胡子都白了。”陈老太爷说着,就扯起自己的白头发、白胡子,让陈老太夫人看。 “真的哟,你实在太有心了,我谁都不服,就服你这份白操心!”陈老太夫人装模作样的凑近看了看,一脸诚恳地说。 “噗哧!”萧琼枝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两个老人,太有趣! 谁要是跟他们在一起生活,人生肯定要增加很多快乐。 “萧小姐,怎么样?我跟我家老头子,是不是很能好好配合?”陈老太夫人马上把目光转向萧琼枝,一本正经地问。 第八十四章 非常高大上 “是的。”萧琼枝很肯定地点头。 原来他们,是听了自己之前让陈府管家转告他们的话,为了证明他们能好好配合,才说这么多的! 看来,正如郑邦所料,他们的确是因为讲究叶落归根,怕跟着陈寿去南城,以后就会死在南城,无法魂归故里,才故意把宅子价提得很高,让人望而却步。 这令萧琼枝不由想起了,自己在记忆中那个世界的外公、外婆。 他们在七老八十时,也是讲究叶落归根,坚持要生活在他们生活惯了的小城,谁也劝不了,谁也接不走…… “既然这样,萧小姐,你也不用绕弯子了,就直接开门见山地告诉我们,到底需我们怎么配合,才能既卖了这个宅子,又能让我们,一直住在这个宅子里,不用搬去南城吧。”陈老太爷马上也把目光转向萧琼枝,一本正经地说。 “很简单,你们只要同意,把这个宅子买给我,就可以了。”萧琼枝甜甜一笑。 “什么?原来你也是想来买这宅子的?”陈老太爷太吃一惊,跟陈老太夫人面面相觑。 萧琼枝连忙摇头:“不,我只是为了明年方便上县学,打算在县城买宅子。” “原本,我比较看好,位于南大街后面羊角巷的一个宅子,因为它离县学的距离,比较近,才一里路左右,价钱也比你这宅子便宜得多,只要一千三百两银子。” “可是,庄宅牙行的牙保跟我说,你这个宅子尽管偏僻很多,价格又很贵,但是风水特别好,里面可以住人的屋子有近三十间。” “我并不相信风水,但是,我需要屋子多的宅子,因为,我打算明年开春,供养我乡里的三十来个、十来岁的孩子,跟我一起来县学读书。” “你为什么、要供养你乡里的三十来个、十来岁有孩子,跟你一起来县学读书?”陈老太爷听到这里,很震惊,好奇地问。 “因为我觉得,每个孩子,都有读书的权力。他们想读书,但是他们家里穷,没钱供他们读书,而我,运气好,最近找到了一些挣钱的方法,有信心、有能力挣到足够的钱,供养他们读书。”萧琼枝淡定地说。 “我重孙子每年上县学,光交束脩,一年就得近三十两银子。至于一个孩子一年的吃用花费,在县城里,可不便宜。” “我不拿我重孙子作比,就拿我孙媳妇的陪房作比吧,她是个非常勤俭持家的女人,但是,去年她跟我说,她三个六至十岁孩子,一年的吃用花费,要将近六十两银子。” “等于说,如果你供养三十来个孩子上县学,每个孩子一年的束脩与生活费用,要将近五十两银子。三十个孩子,加起来,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很大的钱,够在县城最好的路段,买两个铺面,或者在像我这宅子这样、偏僻点的路段,买一个大宅子了。”陈老太夫人耐心地细细分析。 她以为,萧琼枝不知道,供这些孩子读书,每年的花费,有多么昂贵。 萧琼枝很感动。 她早料到县学学费,肯定不低,也早料到在县里生活,生活费不便宜,但没有料到,居然花费有这么高。 看来,以后得很努力、很努力地赚钱才行。 她低头认真想了想,才语气坚定地说:“老太夫人,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不过,事在人为,我刚说了,我有信心、有能力挣到足够的钱,供他们读书。这事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们还是一起来谈谈,如何既能-” “萧小姐,关于你愿意供养三十来个孩子、上县学的事,你的家人,都支持你么?”陈老爷突然打段萧琼枝的话,神情很严肃地问。 郑邦不等萧琼枝答话,微微一笑,说:“枝儿的爹从军了,她现在跟她娘、她二叔和我一起生活。我们都很支持她,因为她是一个聪慧、勇敢、宅心仁厚的孩子,我们一致认为,她这个决定,是对的。” “而且,不仅仅是我们,很多人都很支持她。就在前天,回还君还因为听她说起,他们周家村遇强盗抢劫的事,给了四百两银子,让她赏周家村。” “她还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南梁国太子梁琨,一个是东梁国太梁虬,其中,琨太子殿下已经明确表示,近期会拿出一笔银子,来支持她。” “至于虬太子殿下,暂时在它处游学,还不知道她现在的决定,他是东梁有名的菩萨心肠,相信知道这事后,也会拿出银子来支持她。” 说到这里,郑邦顿了顿,又说:““退一万步说,如果她每年挣的钱,不够供养那三十个孩子,她还有我呢!” “我打老虎和野猪,是好手,昨天打的一只老虎和一只野猪,今天卖的银子,不止一千五百两。” “大不了,以后她的钱不够用时,我去那些有老虎、和野猪出没的地方,打老虎和野猪,卖钱支持她!” “原来是这样!好!好!好!”陈老太爷仔细听完,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原本严肃的神情,也完全放松了下来,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与钦佩之色。 看来,郑邦说的话,深深打动了他,令他充分信服自己了。 郑邦真厉害,这一通话,看似随意,可他提到的梦回还、梁琨、梁虬,都是了不得的大贵人,等于是从侧面,让人认识到,自己的人脉,非常高大上。 他又说了他打老虎和野猪,是好手,而老虎和野猪究竟能卖什么价,像陈老太爷这样睿智的人,肯定也是心中有数的。 萧琼枝在心里,暗暗佩服郑邦说服人的本事。 她趁热打铁地跟陈老太爷说:“老太爷,我听陈老爷说,这宅子,是推倒你们家原来的百年老宅子,在原地扩建的新宅子。” “你和陈老太夫人,觉得这宅子风水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住惯了,舍不得离开,也舍不得卖。” “而我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太爷爷、太奶奶,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们的红包。今天,你们送我的红包,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得到的,除爹、娘以外的长辈红包。这是我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缘分。” 第八十五章 太贵重 “萧小姐,你客气了,过门为客,给你包红包,是我们应该做的。早知道你是这么宅心仁厚的好孩子,我应该多包些给你,也支持你供养三十个乡下孩子读书的善举。”陈老太夫人听到这里,由衷地说。 萧琼枝却微笑着摇头:“不,老太夫人,你要是愿意跟老太爷,认我为亲曾孙女,同意把这宅子卖给我,并一直留在这里,跟我一起生活,亲眼见证,我是如何供养三十个孩子学业有成,才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萧小姐,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愿意认你为亲曾孙女,你买下这个宅子后,还愿意让我们一直留在这里,跟你一起生活?”陈老太爷听出话里的重点,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的,这个院子,会一直给你们住,不仅如此,我和我的家人还会把老太爷和老太夫人,当成真正的一家人来看待,为你们养老送终。” “以后,我们是什么样的吃穿用度,只要你们不嫌弃,我都会给你们,同样地留一份。” “考虑到你们都已经年纪大了,需要人服侍,我还愿意、供养一个丫头和一个小厮,服侍你们。不过,更多的丫头、小厮,我暂时还供养不起,得等以后再说了。”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我还愿意把这些承诺,都写到买宅子的文书里,如果以后做不到,你们随时可以半价买回这个宅子。”萧琼枝很认真地细细说。 “不用、不用,你都能白供养三十个孩子读书,又怎么可能在我们两个老家伙面前,言而无信。”陈老太爷立刻摆了摆手。 紧接着,他坐回座位,正了正身子,笑着对萧琼枝说:“枝儿,快过来认你的老太爷、老太夫人吧!” 这意思就是,他已经愿意把宅子卖给自己了! 萧琼枝大喜。 她迅速接过老太夫人身边一位机灵丫头,适时送过来的茶,递给陈老太爷,并冲他鞠躬致意:“亲曾孙女枝儿,请亲老太爷喝茶!” “以后,枝儿必把老太爷和老太夫人,当成真正的一家人来看待,为你们养老送终,尽孝尽心。” “等等,这不-”陈府管家看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试图提醒萧琼枝。 陈老太爷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制止他说下去。 然后,陈老太爷转过头,笑眯眯接过萧琼枝递过来的茶,缓缓喝了三口,大笑着说:“好!好!好!我这个做亲老太爷的,以后,也必把枝儿,当成我的亲曾孙女看待,必不亏待你一分。” “谢老太爷。”萧琼枝直到这时,才直起腰。 她转身,接过那个机灵丫头,送过来的又一杯茶,递给陈老太夫人,并冲她鞠躬致意:“亲曾孙女枝儿,请亲老太夫人喝茶!” “好!好!好!我这个做亲老太夫人的,以后,也必把枝儿,当成我的亲曾孙女看待,必不亏待你一分。”陈老太夫人也笑眯眯接过萧琼枝递过来的茶,缓缓喝了三口,才把陈老太爷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同的是,她在说完后,就拉着萧琼枝的手,把萧琼枝带到她的卧室,并吩咐她身边一个丫头:“快把我五屉柜里的小银箱拿过来!” “是-” “等等!” 萧琼枝听出,老太夫人这是又打算要送自己东西。 她连忙叫住丫头,笑着对陈老太夫人说:“老太夫人,你和老太爷,之前都已经给过我红包,不用再给我其他东西了。” “那怎么行,长幼认亲时,长辈必须要给小辈足够份量的礼物,这是规矩,如果我不守这个规矩,也就不能算是认下你做我亲曾孙女子。”老太夫人不依,说完,转头向身边那个丫头使眼色。 那个丫头马上按她刚才的吩咐做。 这令萧琼枝很意外。 认亲有哪些具体规矩,她并不大懂,毕竟在记忆中那个世界,她没有认过亲,也没有认真了解过这当中的规矩。 但是,她是见过电视里认亲场面的。 几乎所有的认亲戏,小辈都是给长辈行跪礼认亲。 刚才,她是因为自己从来没给任何人下跪过,实在不大习惯下跪,才故意仗着年纪小,装糊涂,在跟老太爷和老太夫人认亲时,只是深鞠躬,没有下跪。 估计陈府管家就是因为注意到这一点,才突然对她说“等等”。 她当时还庆幸,幸亏陈老太爷马上制止陈管家,继续说下去了,不然,就只能老老实实地下跪。 现在,看到老太夫人居然这么慎重其事,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按规矩来,老老实实地给老太爷、老太夫人下跪。 “枝儿,你看看,这个盒子里,有哪样,是你喜欢的?”陈老太夫人在那个丫头把小银箱拿过来后,立刻打开它,递给萧琼枝看。 小银箱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五件。 分别是一个宝石坠子,一颗鸡蛋大的猫眼,一粒鸽蛋大的南珠,以及一对镶金玉镯。 其中,宝石坠子,里面镶的宝石,有拇指头那么大,光彩璀璨夺目。 猫眼即使在现在这样的大白天,用手稍一遮挡,都能流露出浅绿色的荧光。 南珠是紫色的,椭圆形,是极难得一见的深紫色,色泽晶莹透亮。 镶金玉镯,上面镶的金就不说了,关键是下面的玉,不仅仅是翡翠玉,还是犹如刚发芽的春草、那样嫩绿的翠色,清新、明艳、赏心悦目,让人一见,就情不自禁会喜欢上。 这些应该对老太夫人来说,都是压箱底的宝物了。 毕竟,要是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其价值,应该远在这个宅子之上。 不过,既然老太夫人,完全有能力,拿出价值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东西,去资助她的孙子,在南城买新宅子,为什么又不这么做呢? 萧琼枝心里有些纳闷,但她并不打算,找老太夫人要答案。 她只是略看了一下五件东西,就毫不犹豫地拒绝:“老太夫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些东西都太贵重,我不能要。” 老太夫人立即撅起嘴巴,不乐意地说:“枝儿呀,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老太夫人,我这些东西,不留给你这样的小辈,难道还带到土里去不成?” “再说,你的穿着打扮太朴素了。既然回还君是你亲戚,南梁国太子和东梁国太子是你朋友,你以后,必然前程远大,出门在外时,总还是要有一两件像样子的首饰戴着,才体面。” “不然,别说回还君和那两个太子殿下,会暗暗觉得没面子,就连我这个做老太夫人的,也会担心别人以为我亏待了你,而觉得没面子的!” 第八十六章 我们是一家人 “不会的,老太夫人,回还君和琨太子殿下、虬太子殿下,都不是势利的人,你更不是,否则,你就不会不愿意去南城了。”萧琼枝不上当,还是不肯要。 虽然她确实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在面对像老太夫人这样、家境相对较好的人时,显得有点不入流。 可是,现在她有不少挣钱的方法和计划,以后,要买上档次的首饰,还是有机会的。 老太夫人只好板起脸,一脸愤懑地说:“长者赐,不可辞!你今天必须从这里面,给我挑走一样东西,不然,我这宅子,就不卖给你了!我也不认你这个亲曾孙女了!” “好吧,那我拿这个。”萧琼枝拗不过老太夫人,只好挑了里面相对最便宜的一样:那颗鸽蛋大的南珠。 老太夫人总算满意了。 她笑眯眯给萧琼枝提建议:“枝儿,东大街的首饰铺子饰宝坊,可以定做首饰,你到时让他们把这颗南珠镶到发簪、发钗里面,或者项链里面,肯定很好看。” “好,那我等下个月过来时,我就拿它去饰宝坊定做发簪。”萧琼枝也这么以为。 两人从老太夫人的屋子里出来时,老太爷立刻冲老太夫人挤眉弄眼。 老太夫人好象看得明白他的意思,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直冲他摆手:“老头子,你哪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不如找我借一样?” “哼!小看我!我的东西实用着呢!”老太爷不服气。 他很得意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镇纸状的血红东西,递给萧琼枝:“枝儿,长者赐,不可辞!这个是我送给你的认亲礼,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实用,你好好收下吧。” “好,谢谢老太爷。”萧琼枝听他这么说,也没多想,就直接收下了。 皆大欢喜。 接下来,陈老太爷让陈府管家,把西院住的陈太爷、陈太夫人,以及正在前院等待的陈老爷和矮胖牙保,都叫了过来。 他给他们细细说了跟萧琼枝认亲的事,以及愿意把宅子以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价格,卖给萧琼枝的事。 只字没提萧琼枝买入宅子后,愿意把他现在跟陈老太夫人住的院子,仍然提供给他们住、大家在一起生活的事,以及萧琼枝愿意给他们养老送终、雇仆人的事。 陈太爷、陈太奶奶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多了个重孙女,既意外,又觉得有趣。 他们连忙分别让人拿来一块四四方方的象牙石,和一对雪白的玉镯,作为见面礼,送给萧琼枝。 萧琼枝连忙收下并致谢。 陈老爷则没想到,萧琼枝不仅真把事情就这么搞定了,而且,居然还成了他的亲孙女。 他满心欢喜,比陈太爷、陈太奶奶要显得慎重,特意叫陈管家,拿来一幅珍藏的名家字画,送给萧琼枝:“枝儿,这个,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快收下!” “好,谢谢爷爷。”萧琼枝照收不误。 反正这都是认亲的规矩,同时,她对字画的鉴赏能力有限,只是单纯觉得好看,根本识不出这所谓的名家字画,有多珍贵。 紧接着,就是一起商量,拟定宅子买卖申请文书的环节了。 负责执笔的是陈府管家。 由陈老太爷,在矮胖牙保的提醒下,提醒陈府管家,记录卖宅子的原因,宅子的位置、来历,里面的布置情况,以及把宅子以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价格,卖给萧琼枝的意愿。 仍然只字没提萧琼枝买入宅子后,愿意把他现在跟陈老太夫人住的院子,仍然提供给他们住、大家在一起生活的事,以及萧琼枝愿意给他们养老送终、雇仆人的事。 萧琼枝猜测他可能是、怕陈太爷、陈老爷等人,反对他和陈老太夫人,继续留在宅子里住,才故意一直没说的,于是,也就在一边装糊涂。 宅子买卖申请文书拟好后,牙保带着萧琼枝、郑邦、陈老爷、陈管家回到庄宅牙行。 他让陈老爷花钱,去庄宅牙行侧屋卖专用定贴与契约纸的地方,买了一张定贴和四张正契。 然后,就是像郑邦之前说的那样,开始走程序了。 先是让陈管家,把在陈府拟定的、申请文书上的内容,誊写到定贴上,和陈老爷拿出来的宅契,一起给矮胖牙保拿去,交给他上面的领导-牙监,审查通过。 接着,把审查通过的、定贴上的内容,誊写到四张正契上去。 陈老爷、萧琼枝,分别在上面签名字、按手印。 陈管家和牙保两人,作为证人和经办人,也分别在陈老爷、萧琼枝签名后面,签名、按手印。 最后,矮胖牙保带着他们,拿着四张正契,去找牙监,盖上丁子县庄宅牙行专用的红印章,并当着他们的面,烧掉陈老爷原来那张宅契,事情就算办成了。 从庄房牙行出来时,陈老爷问萧琼枝:“枝儿,你打算哪天搬过来住?” “我想等明年正月十五以后,带那三十个孩子一起到县学报名时,再搬过来住。”萧琼枝早有打算。 目前,无论县里还是乡下,都还不是最缺粮食的时候。 等到明年正月十五以后,冬粮基本吃光了,问题才会真正严重起来。 那时,乡下,还可以找野菜、蔬菜、野蘑菇之类果腹,城里没有大片的山里和田野,到时,吃的会比乡下还难找,粮食的价格,一定飞涨起来。 她可以在此之前,跟郑邦去深山打野猪,拉到县里来卖钱,再用卖到的钱,花一部分向乡里和村里、村外的人们,低价收购部分糯米、淮山、山栗子、茯苓屯积起来。 等举家搬进丁子县时,就租个铺子,长年卖淮山糕、茯苓糕、以及山栗子做出来的豆腐,一定能赚不少钱。 陈老爷很惊喜,笑着说:“好,我估计,老太爷和老太夫人,肯定要留在这里过年的,宅子里的家具,我就先慢慢托人往南城搬,等正月十五以前,全部搬完时,再把老太爷和老太夫人,接往南城。” 萧琼枝笑着摇摇头,说:“爷爷,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有件事,老太爷和老太夫人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现在跟你说一下吧。” “我跟他们商量买宅子时,看他们在这里住惯了,舍不得离开,特意答应他们,他们现在住的那个院子,以后都仍然留给他们住。” “正月十五那会儿,还是春寒料峭,很冷,老太爷和老太夫人到时要是不想去南城,你就别让他们去,免得他们在路上冻着了。” “可以等到三、四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你再回来接他们过去。” “另外,如果他们在南城住不惯,想回来,你也别拦着他们,就让他们回来住一阵子,等到想去南城时,再去南城。” “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亲孙女,是他们的亲曾孙女,在他们回来住时,不用你说,我都会照顾好他们的。” 陈老爷做梦也没想到,萧琼枝居然可以为陈老太爷、陈老太夫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认真听完,由衷地说:“枝儿,你小小年纪,居然把事情安排得这样周到,真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只要老太爷、老太夫人在这里时,你能好好照顾他们,我们陈家,必不亏待你!” “爷爷,你太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为你们长辈尽孝尽心,是我这个晚辈,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呢!”萧琼枝很诚恳地说。 她今天从陈家得到的礼物,已经够多了。 光是这些礼物的价值,都足以让老太爷和老太夫人,在她身边,很富足地生活十来年。 她是真的再也不好意思,接受陈家的任何其它馈赠。 “好!好!好!枝儿说的好,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枝儿有什么需要我、或者你叔叔陈寿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的,爷爷。”萧琼枝乖巧地应下。 第八十七章 太不要脸了 申时,回到周家村。 还没进院子,就远远看到大丫在院子门口旁边,偷偷徘徊的小身影。 萧琼枝怀疑她又是听了王春花的指使,来盯梢自己家情况的。 她沉下脸,跟郑邦说了声,悄悄先从牛车上跳下来,向大丫走去。 郑邦则把牛车,转入直接通往周远冬家的土路,去周远冬家还牛车。 “大丫,你在看什么?”走到大丫身后,萧琼枝才一把抓住她,好奇地问。 “枝儿,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没想到,大丫被抓后,居然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看起来还挺高兴似的。 萧琼枝有些不解,好奇地问:“我们昨天才见过面呀,你为什么现在看到我,这么高兴?” 大丫咧开嘴,笑着说:“我有事要找你,从中午等到现在,都等你好半天了!” “说说看,是什么事?”萧琼枝不动声色地继续问。 大丫目光晶亮地说:“枝儿,你和大英雄打回来的老虎、野猪肚子里的东西,和野猪肉,都好好吃,我娘说你家一准还有,你看,能不能多分点给我吃?” 原来是这事。 “我家只留了个老虎肚子,其余什么也没留,不过,我中午没回来,就算我娘和刘婶子把老虎肚子做了吃,应该也会给我留一份,你跟我进屋,我去厨房找找看,找到了,就跟你一起吃。”萧琼枝温声说。 反正,自己明年过了正月十五,就要全家搬去县里,大丫这个小伙伴,往后很难再见到了。 她摊上王春花这种女人做娘,毕定没几天好日子过。 现在,能对她好一点,就对她好一点吧。 两个人手牵手进入院子。 萧琼枝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像没有人似的。 估计刘五秀与周大勇,又带着狗子、石头,去山上挖淮山了。 至于楚芸娘,这个时候,大概是在正屋里绣帕子吧。 萧琼枝这么想着,就打算先拉着大丫去正屋,跟楚芸娘打声招呼。 结果,进正屋一看,恰好看到楚芸娘,神色愣愣地坐在桌子边,无声垂泪。 萧琼枝不由吓了一跳。 虽然楚芸娘生性软弱,但是,并不爱哭。 她的印象里,楚芸娘虽然生性软弱,但是,除了周大智要从军的那几天,楚芸娘因为担心他,哭过好几回之外;就是周远庚和他的两个兄弟,为了救楚芸娘和刘五秀出事时,楚芸娘对她哭诉过一回。 可见,楚芸娘是要真的碰上很伤心的事了,才会哭的。 她连忙放开大丫的手,迅速跑到楚芸娘跟前,边踮起脚,抬了袖子去擦楚芸娘的眼泪,边关切地问:“娘,你怎么了?” 楚芸娘却突然破涕为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很依恋地说:“枝儿,我的命根子,你可算回来了!娘还以为你和你舅舅生娘的气,不要娘了,不回来了呢!” “娘,怎么可能呢?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萧琼枝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楚芸娘估计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以为自己已经跟她不相亲了吧。 真傻。 所谓儿不嫌母丑,犬不嫌家贫。 尽管她性格软弱了点,容易被像王春花那样包藏祸心的、自私自利女人利用,可她是自己的娘呀。 哪有人嫌弃自己娘的。 “枝儿,对不起,你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是娘糊涂了,不该胡思乱想。”楚芸娘立刻也记起了、萧琼枝说过这句话。 她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来,目光晶亮地问:“你现在饿不饿?我热了饭菜在厨房,你要是饿的话,我就拿过来给你吃。” “娘,我当然饿!外面的饭菜,一点也没你做的好吃,我都没吃多少,就想着回来,吃你做的饭菜呢,你快拿过来吧,顺便多拿一份碗筷,我要跟大丫一起吃。”萧琼枝马上以无限孺慕的眼神看着她,笑着撒娇。 楚芸娘的心都要化了,立刻照做。 饭菜上桌时,不出萧琼枝所料,果然楚芸娘留了虎肚给她吃。 而且,量还不少:整整一小碗的淮山炖虎肚。 萧琼枝直接用筷子拨了一半,盛到大丫的碗里。 没想到,大丫在她倒好后,端着饭碗就往外跑。 “呃,这孩子,这是要干什么?”楚芸娘有些看不懂。 “她肯定是拿回去,跟她娘一起吃了。”萧琼枝很快就猜出是怎么回来,无比淡定地说。 “这么说,大丫还挺有孝心的。”楚芸娘有些意外的赞叹。 她以前,并没有注意到,大丫还有这么一面。 “娘,孝心也是要看人的,大丫摊上王春花那样自私自利的娘,她越是有孝心,以后,越会苦了她自己。”萧琼枝不太认可地摇摇头,认真吃饭。 她可还是第一次吃到老虎肚子呢,不得不说,味道真香。 “枝儿,你再分一半给我吧。”才过一小会儿,大丫居然拎着空碗,跑回到桌子边,眼巴巴地看着萧琼枝。 “我已经分了一半给你了呀,这一半,我要留着自己吃。”萧琼枝淡淡的扫大丫一眼,心里有些不高兴。 大丫太贪心不足了,这样的她,跟她娘王春花何异? “枝儿,不能这么算。我娘说了,你刚才给你我的那一半,应该是我必须孝敬她的,因为,你娘肯定也吃了她那么多。” “我娘还说,我们是好姐妹,只要我来找你要,你还会再分我一半的。”大丫继续眼巴巴地看着萧琼枝,唇边甚至还溢出了一点口水。 萧琼枝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好把自己碗里剩下的饭菜,又分了一半给她。 大丫满意了,边高高兴兴地大口吃,边冲萧琼枝笑:“枝儿真好,谢谢枝儿!” “大丫,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找枝儿玩了,去找别人玩吧。”楚芸娘却突然沉声冲大丫说。 大丫有些懵:“为什么呀,芸伯娘?我跟枝儿可是好姐妹,我就想跟枝儿一起玩。”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就是了。”楚芸娘却不肯多说。 这令萧琼枝都感到纳闷了。 毕竟,她刚才还在赞叹大丫有孝心呢。 等大丫吃完饭,离开后,萧琼枝好奇地问楚芸娘:“娘,你为什么不让大丫来我们家,找我玩?” 楚芸娘一脸愧疚地说:“今天家里的虎肚,炖好时,王春花看我一个人在家,偷偷溜进来,非要我盛一碗给她,说昨晚是我们害她被少分了一份,得补给她,我想着她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就同意了。” “之前你分大丫一半虎肚时,我想着,你们姐妹情深,是你自己愿意让她吃的,就没把这事告诉你。” “可是,大丫把她那份虎肚拿回去后,王春花居然又指大丫,来找你分一半虎肚,这实是在太不像话了,我不能再给大丫,这么拐你东西吃的机会。” “娘,大丫要防着,王春花更要防着呀。老虎和野猪都是我跟舅舅打的,我们爱给谁吃,就给谁吃,根本就不欠王春花的份子。”萧琼枝有些郁闷地说。 如果早知道、王春花中午就找楚芸娘,要走了一碗虎肚的话,她根本不会分虎肚给大丫吃的。 王春花这个女人,实实在在太不要脸了。 第八十八章 绕着你走 酉时初,刘五秀、周大勇才带着狗子、石头,满载而归。 不过,这次,刘五秀、周大勇挑回来的不是淮山,而是茯苓和山栗子。 狗子和石头背篓里装的,也都是山栗子。 萧琼枝原本坐在屋里,看郑邦给她削弩箭,听到动静,跑到门口,扫了他们一眼,好奇地问刘五秀:“刘婶子,山上的淮山和茯苓是不是都采完了,只剩下山栗子了?” “是呀,估计现在只有深山里,才可能还有淮山和茯苓了。”刘五秀一脸懊恼地说。 她太喜欢像昨天那样,一大担、一大担挑淮山回家的感觉了。 早知道淮山、茯苓这么不经挖,她昨天早上,就应该跟萧琼枝一起进山的。 萧琼枝也没想到,淮山、茯苓居然这么不经挖。 她想了下,说:“刘婶子,明天,我们一起进深山吧,到时,你们先在树上藏着,等我和叔叔把周围出没的、野猪或者狼,统统给用箭射死了,你和二叔再从树上下来,挖淮山和茯苓,两全其美。” “好啊,这主意好,就这么决定了。”刘五秀目光一亮,一下子变得兴致勃**来。 “枝儿,我现在的功夫还行,不需要你和大英雄保护,等明天,我先陪你们一起打野猪或者狼,再挖淮山和茯苓。”周大勇却另有打算。 萧琼枝还是个小屁孩,昨天都在郑邦协助下,打了一只大老虎。 他觉得自己身为她的二叔,就算没老虎打了,至少不能接受她和郑邦的保护,也该打打野猪、狼什么的,不然,传出去,太丢人。 萧琼枝已经在上回,郑邦抓周有求和他三个表兄弟事件中,看出周大勇有多么喜欢逞强。 她有些头疼地劝他:“二叔,昨天那只野猪,其实是被老虎咬死的。野猪和狼好不好打,还难说,这件事,你最好跟我舅舅好好商量下,他懂得的东西多,比我们有经验,容易事半功倍。” “也行。”周大勇觉得萧琼枝说的有道理,立刻进屋找郑邦。 郑邦已经听到了萧琼枝、跟周大勇的对话。 不等周大勇说明来意,他就直接淡淡地说:“野猪很凶猛,攻击速度很快,你还小,缺乏战斗经验,可以考虑先藏在树上,等野猪过来时,从树上拿箭射它的眼睛和四蹄。” 周大勇摇头:“不行,它的眼睛和四蹄太小了,不容易射中,射它脑袋和腹部、背部,才容易射中。”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大可以试试。”郑邦并不多解释,仍然淡淡地说。 周大勇就以为,郑邦并不反对自己的想法,马上寻着周大智用的弓箭,到后院练箭去了。 萧琼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转头问郑邦:“舅舅,我二叔这么鲁莽,到时,会不会遇到危险?” “他如果只是老老实实地藏在树上射箭,肯定不会有危险。” “不过,他如果碰上一只比他聪明的野猪,在被他射中脑袋或者腹部、背部后,躺地上装死,那么,他跳下去抓野猪时,肯定会遇到危险。”郑邦很淡定地说。 不过,萧琼枝就不淡定了。 她已经可以预见,郑邦分析的这一切,明天,极可能发生。 虽然周大勇有鲁莽的一面,但却是个热血、正直的好少年。 她怕郑邦只顾她的安危,不怎么管周大勇的安危,打算明天缠着周大勇,让他没有机会把他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次日,卯时正,大家如约出发。 只是,出门前,萧琼枝破天荒,没等郑邦主动要求背她,就先主动要周大勇背她。 郑邦似乎已经料到、萧琼枝会这么做了,神情很淡定。 周大勇却显得受宠若惊,不仅立刻乐呵呵地把她背到背上,还非常孩子气地背着在路上跑。 可把她颠出了一身的汗。 刘五秀原本是安排狗子、石头,在山头上,负责摘山栗子的。 不过,真上山了,他们知道萧琼枝、刘五秀、郑邦都不好说话,不约而同地缠着周大勇,让周大勇同意带他们一起进深山采山栗子。 周大勇确实是好说话,可架不住他急于要当孤胆英雄、在萧琼枝和郑邦面前表现一番的心呀。 所以,这一次,他就变得不好说话了。 他随手指了一处有山栗子的地方,对狗子和石头说:“你们两个,都老实呆在这里摘山栗子,等我打到大野猪回来,你们要吃多少肉,我都有给,不然,别说是肉,骨头都不给你们留一根!” 这也太狠了。 简直就是点死穴呀。 萧琼枝不由同情地悄悄扫了狗子、石头一眼。 这俩货,自从上回被刘五秀饿了两顿后,看到自己,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再不敢往跟前凑了。 吃饭时,也跟转性了似的,特别老实。 刘五秀和楚芸娘给他们夹什么菜,他们就吃什么菜,再没有自己动筷子去菜碗夹菜。 萧琼枝一直觉得,仅仅只是饿两顿,他们的转变,不至于有这么明显。 应该还是遭遇到了什么、其它更可怕的威胁或者警告,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不过,刘五秀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说不出太震摄人的狠话,除非是郑邦。 他要是出马,别说狗子、石头会变成老鼠,就是刘五秀这种泼妇型的女人,只怕也得变成小绵羊。 现在看来,除了郑邦,周大勇也颇有这种擅长震摄人心的潜质。 “二叔,狗子、石头这两天,突然吃饭变老实了,是不是跟你有关?”等狗子、石头都屈服于周大勇的威胁之下,乖乖留下来摘山栗子时,萧琼枝侧过头,好奇地低声问周大勇。 周大勇却并没有立即回答萧琼枝的话。 他背着她突然跑了好一会儿,直到远远把郑邦说刘五秀甩在身后,才低声说:“不是我。狗子、石头抢你山药蛋那天晚上,我本来也想趁刘嫂子把他们,关在他们家院子里时,偷偷过去警告他们一顿。” “结果,我才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郑大哥在警告他们。” “枝儿,你是不知道,郑大哥警告他们的话,说的有多可怕,别说是他们听了,要在你面前变老实,如果郑大哥那样警告我,我也只有绕着你走的份。” “是吗?二叔,我舅舅跟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萧琼枝更加好奇,连忙问。 第八十九章 一大群狼 “他说,下次你们抢枝儿的东西吃,我就抓几条小黑鱼,让它们从你们**里钻进去,天天吃你们的肉。”周大勇答。 怕萧琼枝不知道小黑鱼有多可怕,他特意又解释了句:“我和郑大哥,上回钓团鱼的上游河里,就有小黑鱼。它们其它东西都不吃,就吃肉,最爱吃人肉,村里人都知道,从来没人敢去上游河里洗澡的。” “小黑鱼长什么样子?”萧琼枝以前没听说过这种鱼,很好奇。 周大勇用手比划着说:“有点像鳢鱼,但是比鳢鱼凶残,咬住人就不会放,就算杀死了,还不松口。” 这确实是够凶残。 不过,估计郑邦除了吓唬狗子、石头,一定还让狗子、石头,充分见识过小黑鱼的厉害。 不然,依狗子、石头为了口吃的,动不动不管不顾的性格,不是这么容易被吓住的。 接连翻过好几个山坡后,很快就进入、郑邦前天带萧琼枝打老虎和野猪的那片深山。 大家正走着,突然从左边的深山里,隐隐传来近似狗叫、但仔细听,又比狗叫声要长、要尖利慑人的声音。 萧琼枝觉得奇怪,指着左边的深山方向,转头问郑邦:“舅舅,那里是什么野兽在叫?你能听出来么?” 郑邦早就听到了,很淡定地说:“是狼,应该有一群很大的狼,它们包围了一群人,那群人也不少,应该有二、三十个。” 萧琼枝吓了一跳,不放心地问:“舅舅,从你听到的情况来看,你觉得,那些人能打得过那群狼吗?” 郑邦摇头:“那些人里面,有几个应该是猎户,不过,他们身手不行,不是那群狼的对手,应该已经有几个人,被狼咬伤了。” “那你有没有办法,打赢那群狼?”萧琼枝连忙问。 郑邦听出萧琼枝、这是有让他过去帮忙的打算,蹙眉说:“不是打不打得赢的问题,狼太多了,起码有五、六十只,它们不仅仅很凶残,还很团结,很狡诈,围攻人的本领很强。” “如果从树上射杀它们,最安全,不过,我这次出来,只带了二十支箭,远远不够用。” “如果跳下树,正面跟它们打的话,我并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萧琼枝想了想,把手腕上的弩、和背上箭袋里的弩箭,都取下来,递给郑邦:“我这里还有二十支弩箭,我可以把我的弩箭给你用。” 郑邦却并没有接这些东西。 他神情凝重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的箭加上你的箭,只有四十支,而在要在保护被狼围困和攻击的、那一群人的情急之下,我根本无法保证,每一支箭,都恰好能射杀死一只狼。” “这就意味着,很可能还有大半的狼,可以逃走。” “你不知道,狼的报复心很强,它们既然这么多年,一直在深山里活动,就是把深山当成了它们的领地,现在,有人来侵犯它们的领地,它们必定很愤怒,才会群起攻击人。” “如果我们对它们大肆杀戮,它们会更加愤怒。到时,只怕所有能够逃出的狼,都不会再安份呆在深山里,成群结队,没日没夜地跑到外面的山谷中、或者村子里,报复路人或者村民。” “你要想清楚了,究竟有没有必要,为了救那些人,而让周家村和这附近的徐家村、王家村、刘家村人,从此一直遭遇群狼的攻击?” 萧琼枝不由陷入涨深思。 虽然见死不救,很残忍,但是,如果为了救一小部分人,而让更多的人置身于危险之中,这其实是很不理性的行为。 除非,有办法,能让那群狼,基本上被一次性解决。 “郑大哥,我这里也有十七支箭。”这时,周大勇也把手上提的弓、和背上箭袋里的弩箭,都取下来,递给郑邦。 显然,他也做不到见死之救。 不过,郑邦一样没有接。 他在等萧琼枝的决定。 人命关天,萧琼枝没有时间多考虑,灵机一动,直接想到了两个最简单的办法。 她侧头问周大勇:“二叔,你会不会削箭?” “会。”周大勇很肯定地答。 “那你身上有没有带、削箭的匕首或者小刀?”萧琼枝又问。 “匕首有,小刀也有。”周大勇准备得很充分。 毕竟他是第一次进山打猎,而且,对于自己将会取得的战果,抱有很大的期望,只有准备充分了,才会减少纰漏。 萧琼枝目光一亮,问:“你更习惯用匕首还是小刀?” “匕首。” “那你把你的小刀给我吧。”萧琼枝很高兴地说。 她在记忆中那个世界,从来不用匕首,习惯用小刀。 “好。”周大勇马上把插在腰上的匕首,连鞘一起取下,交给萧琼枝。 “大勇,我也会削箭,你还有没有多余的匕首或者刀?”刘五秀听到这里,兴致勃勃地问他。 周有钱平时有空了,喜欢跟周大勇一起在山坡上打猎。 但是他的手脚,远没有刘五秀麻利,用的箭,基本上都是让刘五秀帮他削的。 “我没有多余的匕首和刀了。”周大勇有些无奈地摇头。 “我这里有把匕首,你暂时拿着用吧。”郑邦已经听出了萧琼枝接下来的打算。 他把自己绑在腿上的、那把常用的匕首,也连鞘一起取下,递给刘五秀。 刘五秀连忙笑嘻嘻地伸出双手去接。 这可是大英雄常用的东西,她用了,也能沾点英雄气。 “舅舅,我决定了,我们四个人一起、去救那些被狼困住的人吧。到时,你负责在树上射杀狼,我和刘婶子、我二叔负责躲在树上,抓紧时间削箭,给你备用。”萧琼枝趁机跟郑邦商量。 郑邦没有反对,但还是提醒她:“箭用得很快的,你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削箭给我备用。而且,我说过了,狼很狡诈,一旦它们死伤过半,它们很可能就会撤退,躲得远远的,不给我们马上找到它们的机会。”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到时,我们可以在它们撤退后,把留下来的、受伤没死的狼,统统绑树上,由着它们哀嚎,吸引那些撤退的狼,忍不住回来救它们。” “那些我们救下的人,不管伤重、伤轻,都让他们,也留在原地不走,吸引那些撤退的狼,回来找他们寻仇。” “至于我们几个人,则全部偷偷躲在树上削箭,以便那些撤退的狼,回来反扑时,你又有了箭,继续射杀。”萧琼枝胸有成竹的说。 第九十章 值得 “这个办法,确实很不错。不过,当狼群撤退后,我们救下的那些人,早已经见识过狼群的凶残,应该不大可能、会愿意配合你的方法,留在原地做诱饵的。”郑邦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温声提醒。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他们的责任,要是他们不听吩咐,舅舅就把他们全部点穴制住吧。”萧琼枝毫不含糊。 比起让周围村子所有人,从此都陷于、被狼袭击的危险这样的大事来说,这五十来人可能遇到的危险,只能算小事。 更何况,有郑邦在,只要到时这五十来人,乖乖听自己的指挥,应该还是比较安全。 “行!”郑邦有底了。 接下来,为了尽快救人,萧琼枝改由郑邦背着,运轻功先走,并沿途留一记号,方便周大勇和刘五秀,从后面追上来。 不足一刻钟左,郑邦就带着萧琼枝,抵达目的地附近。 这是一片属于徐家村的深山。 在来时的路上,萧琼枝见到过徐家村的界碑。 不过,郑邦并不打算,过早露面。 他放慢前行的速度,背着萧琼枝,悄悄摸到距离目的地、不足十米远的地方,才挑了棵高大的榉树,纵身跃上去,低头细细观察,前面的情形。 在前面是一个小石坡。 坡上,有五十来个人,身上,都带着类似刀、棍、锄头、镖枪、弓箭之类的防身武器。 大半是五十至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徐家村族长也在其中。 小半是十四至十七岁左右的少年。 有两个老人受了重伤,躺在地上。 他们的头都分别靠在一个少年的怀里。 他们的身边,还围着一、两个少年。 个个口里,都撕心裂肺般、喊着“爷爷、爷爷,你一定要撑住!”之类,鼓励的话语。 另有六、七个少年,也受了伤。 不过,他们的伤势,没有那两个老人重,分别都被一个、跟他们长相有几分相像的老人搀扶着。 这些老人,都在低声叮咛着他们,类似“再也不要冲出去逞强了!”、“你这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之类。 在小石坡周围,围着一大群狼,它们脚下,有不少散落的箭。 萧琼枝粗粗数了下,竟有七十四、五只狼。 其中,约摸十五、六只身上,中了箭。 而且,还是每只都中的好几支箭。 可惜,射箭者的水平太次,这十五、六只狼,只有四、五只,像受了重伤的样子,还有十余只,行动自如。 “族长,我们几个带的箭,几乎都快用完了,接下来,恐怕只能跟这群畜生,硬碰硬了。”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指着坡下的狼,一脸无奈地看向徐家村族长,沉声汇报。 萧琼枝注意到,他刚才在跟五、六个手里拎着弓的男子窃窃私语。 他们身上都背了好几个箭袋,不过,箭袋里,确实没剩下什么箭了。 “你们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上百支箭么,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徐家村族长身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男子,吓了一大跳,不等徐家村族长开口,就难以置信地质问。 “刚才,那几个孩子想突围出去的时候,我们几个忙着射箭掩护他们,也没顾得着数……”五十来岁男子,也没想到箭会用得这么快,有些郁闷地回答。 “这么多狼,要是没有箭做掩护,我们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硬碰硬的话,我们就只有等死了。”徐家村族长立即愁容满面,不知该怎么办了。 “要是小主子那个大英雄舅舅在这里,就好了,他功夫那么好,杀这些畜生,一定不在话下!”徐家村族长身后一个少年,突然有些惆怅地说。 他是徐家村族长的儿子,才十五岁,他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在狼口里。 他多么希望,他当初在周家村村口看到的大英雄出现。 那可是能够一出手,就让徐亦喜、徐亦欢七个恶棍,一下子毫无还手之力的存在。 “听说大英雄前天和小主子,在他们周家村那边深山里,把那只大老虎给打死了,还打死了一只大野猪。” “也许,他们今天,又会进山打猎。族长,不如,我们一起大声向他们呼救吧,万一他们听见了,就可以来救我们了!”那个五十来岁男子,灵机一动,向徐家村族长提议。 徐家村族长马上目光一亮。 但是,很快的,他的目光又黯淡了下来:“听说大英雄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小主子。这里这么多狼,一只比一只凶狠,大英雄又要打狼,又要顾着救我们和保护小主子,肯定手忙脚乱,容易出问题。” “算了,这些狼是我们引来的,我们活该有这么一劫,还是不要呼救吧。” “好,那就不呼救,要不是小主子心好,把认杂粮的方法告诉我们,我们村里的人,这个冬天,都得全部饿死。” “这次,都是我们自己太贪心,明知道这深山里有狼,还为了多摘点山药蛋、多挖点茯苓,跑过来送死……”另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很是自责。 “族长,我觉得我们最大的错,是没有想到把进深山这事,找小主子商量。小主子那么心聪,要是我们把这事先找她商量的话,她肯定能想到、对付这些畜生的办法。”又有一个男子,跟着自责。 “是呀,小主子可是我们的主子,族长,你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把这事,找小主子商量一下,就做主了呢?”另一个男子,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所在,有些怨怪地看向徐家村族长。 “我……”徐家村族长欲言又止,非常郁闷。 以前,村里不管碰到任何事,都是由他做主的,他已经形成习惯,哪里想得到,这事应该、跑去问下萧琼枝的意见呢? “族长,坡下那些畜生,好像又准备、向我们攻过来了!”这时,那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突然提醒。 徐家村族长低头一看,确实如此。 坡下的那些狼,已经开始,伸长脖子、低垂着尾巴,步伐越来越快地往小石坡上爬。 估计下一刻,就会冲上来。 他连忙沉声吩咐:“所有没受伤的人,全部背靠背,操起手里的家伙,围成一圈,站到前面,准备跟这些畜生拼了!” “好!”所有没受伤的人,全部照做。 就连刚才、埋怨过徐家村族长的那个人,都没有例外。 “舅舅,这些人,都还算重情重义,值得我们出手救!”十米远处,高大的榉树上,萧琼枝直到这时,才十分认真地侧头对郑邦说。 第九十一章 奋战 郑邦没有作声,但是,却开始弯弓搭箭,把箭尖对准了狼群里,一只脖子上有圈白毛的精壮狼。 莫非,这是狼王? 萧琼枝正在好奇,郑邦已经一箭射出,正中那只精壮狼的腹部。 那只精壮狼立刻“呜”的一声,凄厉哀号着,趴倒在地。 “呜!”距离那只精壮狼不远处,另一只同样脖子上有圈白毛的、看起来也很精壮的狼,突然也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号。 郑邦射的又不是它,它叫个什么劲? 难道它是那只、被郑邦射中的狼,的丈夫?老婆?孩子? 萧琼枝有些纳闷。 “我刚刚射中的是小狼王,这只脖子上也长一圈白毛的,是老狼王。”郑邦突然侧过头,沉声说。 “那你首先选择射小狼王,是因为小狼王比老狼王,更厉害吗?”萧琼枝好奇地问。 “不,我只是在配合你之前想到的办法。只有小狼王受伤了,留在这里,老狼王才会在逃走后,又带着剩下的狼,一起回来寻仇!”郑邦边说,边故意留着老狼王,没有动手,拿箭去射其它的狼。 他射的箭,又快又准。 不一会儿,就又有十几只狼倒下。 除了那只小狼王,其余每只,都是射中头部,一箭致命。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狼群开始产生骚乱。 尤其是那只老狼王,甚至转过头来,冲郑邦射箭的方向,“呜呜呜”地愤然昂头大叫。 导致其它狼,都受到感染,也转过过头来,冲郑邦射箭的方向,“呜呜呜”地昂头大叫。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萧琼枝连忙去拿、被郑邦放在树叉上的弩和箭,瞄准其中一只狼的喉咙,按下射击机关。 随着“嗖”的一声轻响,很快,弩上射出的三支利箭,就同时射中了、其中一只狼的喉咙。 萧琼枝暗暗得意,郑邦却突然温声提醒:“枝儿,不要用三连发的方式射狼,太浪费,一次把一支箭,放到最中间那个搭箭的位置,射出去,就可以了。” “好的,舅舅。”萧琼枝连忙照做。 不过,那只老狼王并不是太蠢。 在郑邦和萧琼枝,接连射中好几只狼的喉咙后,它就狠狠“呜呜呜”地飞快冲他们怒号几声,果断转过身,拿屁股对着他们,开始号令其它狼,向坡上的徐家村族长他们那些人,发动攻击。 而徐家村族长和其他徐家村人,这时,都已经发现了郑邦和萧琼枝、在榉树上的身影。 他们正处于狂喜中,信心高涨,根本就不怕那些狼了,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勇敢地跟它们决一死战。 郑邦趁机背着萧琼枝,运轻功,接连穿过五、六棵树,跳到距离小石坡不足两米远的、一棵非常高大的松树上。 这棵树枝繁叶茂,覆盖面广,可以穿梭于好几个大树枝之间,多角度、多方位对狼群射击。 可惜,狼群现在跟徐家村人斗在一起,战况激烈,萧琼枝胆子小,怕误伤人,不敢射它们的头部,只能从侧面,去射它们的腹部。 而这样,就会浪费为数不多的箭,得不偿失。 她犹豫了一下,干脆放弃射击。 倒是郑邦,眼明手快心沉稳,仍然每一箭,都能正中那些狼的头部,解救快要被它们咬到的徐家村村民、于危难之中,时不时引起徐家村村民的哄然欢呼,更加越战越勇。 一刻钟后,那群狼死伤大半,败下阵来,在老狼王的号令下,逃之夭夭。 郑邦背着萧琼枝,从大松树上,跳到了小石坡上。 徐家村村民,又是一阵哄然欢呼,连徐家村族长,都一样,显得狂热极了。 郑邦缓缓伸手,冲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直到他们都闭嘴了,他才沉声的说:“你们的小主子,等下有事要吩咐你们,大家都别再作声了,认真听她先说完。” 所有人马上不约而同地重重地点头,看向萧琼枝和郑邦的神情,充满崇敬与感激。 郑邦很满意。 他背上的萧琼枝,也很满意。 郑邦真是深知她心。 她正打算要跟徐家村人,好好说说,接下来的打算。 她目光温和地扫一眼徐家村人,温声对徐家村族长说:“族长,你数一数,你们村伤了多少人,多少是轻伤,多少是重伤,多少人没受伤,然后告诉我。” “是,小主子。”徐家村族长马上照做。 很快的,结果就出来了。 “我们村有二十三人受伤,其中,轻伤二十一人,重伤两人,还有二十七人,没受伤。”徐家村族长认真向萧琼枝汇报。 这么说来,重伤的,还是原来那两个老人,刚刚这场人狼大战,并没有增加一个重伤者,还好。 萧琼枝指着周围那些倒在小石坡上的狼,对徐家村族长说:“你让人去数一数,一共有多少只狼。” “除了已经死了的狼,其余还没有死的,你让人砍些藤条来,绑在它们的脖子上,一只连一只,绑成一串。” 说到这里,她又用手指着周围那些散落在地的箭,继续对徐家村族长说:“你们村的人之前射狼时,放空的这些箭,只要是没有损坏的,都顺便捡回来,数一下,统统交给我舅舅吧!” “是,小主子。”徐家村族长马上又照做。 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就抱着大把箭,回来说:“一共四十三只狼,其中,有三十七只,已经被你和大英雄射死了,还剩下六只,受了重伤。” “这些箭,一共一百七十五支,我打算先让人用箭袋装好,再交给大英雄。” “好。”萧琼枝点头。 看来,刚刚这一战中,徐家村的人,虽然表现很英勇,但不仅没有打死一只狼,还没能把一只狼打成重伤,战斗力十分有限。 好在,还有一百七十五支、被他们之前射空的箭,仍然用得上,倒是不需要自己和刘五秀、周大勇,临时再削箭给郑邦- 对了! 刘五秀、周大勇,怎么还没过来? 萧琼枝有些不放心,转头对郑邦说:“舅舅,刘婶子和我二叔,到现在还没过来,你看,我们是不是、去接一下他们?” 第九十二章 好算计 “他们应该在路上出了点小问题,不过,现在已经快要到了!”郑邦很淡定地说。 估计他已经听到刘五秀和周大勇,赶往这里的动静,不然,不会说得这么有把握。 萧琼枝淡定下来。 她低头想了想,看向徐家村所有人,慎重其事地说:“我和我舅舅,之前,都是听到你们这边的动静,怀疑你们遇到狼,才赶过来的。” “不过,在来这里时,我舅舅跟我说,狼的报复心很强。” “如果我们对它们大肆杀戮,只怕所有能够逃出的狼,都不会再安份呆在深山里,纷纷成群结队,没日没夜地跑到外面的山谷中、或者村子里,报复路人或者村民。” “所以,我们早就商量好了,这次,要把这群狼,都一网打尽。” “像我舅舅刚才,特意只是射伤那只脖子上、有圈白毛的小狼王,就是为了让老狼王,在带着其它狼逃跑后,因为放心不下小狼王,而再次回来。” “原来是这样,小主子,你和大英雄真是想得太周到了!”一个六十来岁的徐家村老人,听到这里,忍不住由衷赞叹。 “是呀,小主子简直就是个智多星!”徐家村族长笑眯眯地说。 “小主子,我仔细数过了,这群畜生,一共有七十七只,刚才逃走的,应该是三十四只。” “而这三十四只中,应该有十一只,都是我和几个我们村的老兄弟,之前用箭射伤过的,它们不出半个时辰,必定会死。” “等于这群畜生,只剩下二十三只。”一个背着弓的徐家村人,兴致勃勃地说。 “你怎么能确定,那十一只,你们用箭射伤过的狼,不出半个时辰,必定会死?”萧琼枝有些纳闷。 “因为,我们用来射这群畜生的箭,箭头上,都抹上过白花蛇的蛇毒。”背着弓的徐家村人,不无得意地说。 “白花蛇,是丁子县、乃至整个楚国,都很有名的毒蛇。” “它的毒液十分特殊,人或者其它动物刚沾上时,根本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但一旦过了半个时辰,就会突然发作而亡。”郑邦适时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完全明白了。 心里既高兴,又惋惜。 高兴的是,消灭剩下的狼,更容易了。 惋惜的是,那十一只受轻伤的狼、和这里那五只受重伤的狼,既然中了致命的蛇毒,那么,就不能拿出去卖钱了。 这个损失很大。 狼肉肯定要比野猪肉好卖。 十六只狼,哪怕平均三十斤一只,也有四百八十斤。 那么,就算拿昨天在县里、卖野猪的价来卖,一两三钱银子一斤,起码也能卖六百多两银子了。 她想了想,看向所有徐家村人,说:“我和我舅舅,是肯定会留下来,等老狼王带着剩下的狼,来救小狼王,好把它们一网打尽的。” “你们中,有不少人受伤了,可以考虑先回家,找郎中疗伤。” “如果有不打算回家、打算留下来帮我们、并且会削箭的,可以现在就去砍树枝,帮我和我舅舅削箭。” 一个约摸近六十岁的徐家村人立即说:“小主子,明明是你和大英雄过来帮我们,救了我们的命,我们留下来,陪你一起对付剩下的那群畜生,是应该的,不能算是帮你们。” “我这就去砍树枝,帮你和大英雄削箭!” “我也留下来,我也去。” “我也去。” “我不会削箭,我去多砍点树枝吧!” “那我也去砍树枝!” …… 接下来,绝大多数徐家村人、包括徐家村族长和那些受轻伤的村民,基本上都跑去砍树枝了。 “小主子,箭应该已经够用了吧?”倒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背着弓的徐家村人,还留在原地,突然低声问。 “你们的箭,箭头都抹过蛇毒,把狼射死后,狼肉就不能吃了,太浪费。我和我舅舅射杀的狼,我是都打算明天拉到县里买钱的,还是用无毒的箭合算。”萧琼枝淡定地说。 那个背着弓的徐家村人,倏地目光一亮,兴冲冲说:“还是小主子想得周到,那我也去砍树枝、削箭。” 他之前自知箭术太差,为了能顺利射杀狼,保才想到往箭头上抹蛇毒、来对付狼。 倒是忘了,狼肉也是可以吃的。 而且,狼不吃草,是吃肉长大,狼肉的味道,一定比猪肉和狗肉还要好吃得多。 上个月,实在没有吃的时,他跟村里人,去隔壁乡打劫,曾经射杀过好几回狗。 每回都能射杀一、两只。 可惜,村里人多。 分到他家里时,他、他老婆子、他三个儿媳、七个孙子、孙女,整整十口人,一共才不过是七两狗肉。 他和他老婆子,考虑到七个孙子、孙女正长身体,把七两狗肉,都让给他们吃了。 他只喝了点汤。 但那味道,到现在想起来,嘴里都能涌出口水。 要是等下,郑邦和萧琼枝把剩下那二十三只狼,也给射杀了,那么,加上刚才他们射杀的三十七只,一共就有整整六十只。 这么多,萧琼枝肯定会分一些给徐家村的。 哪怕只分一、两只,至少,他也能有狼肉汤喝了。 很快的,小石坡上,只剩下萧琼枝、郑邦、两个重伤的老人,以及看护他们的、四个受轻伤的少年。 “枝儿,你看。”这时,郑邦突然指着跟萧琼枝、来时的方向,提醒她。 萧琼枝一看,发现刘五秀和周大勇的身影,正从那里的一丛灌木后面,转了出来。 不过,他们两个的样子,比较狼狈。 刘五秀头发变得乱糟糟,用外衣包着大半个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周大勇比她的情况要好一些,头发没有乱,不过,用外衣包着大半个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刘婶子、二叔,你们这是怎么了?”萧琼枝连忙迎上去,关切地问。 “没什么。”周大勇要面子,不肯说。 刘五秀却不在乎这些。 她直接一五一十地告诉萧琼枝:“我们在来时的路上,看到不少笔直的细杉树枝,打算拿来削箭,边走边砍。” “走了一会儿,发现有棵杉树旁边的野柿树上,有个大蜂窝。我就想爬上树,用衣服,把它兜下来。” “可大勇说,野蜂很机灵,我要是靠近蜂窝,就会被它们围着蛰,根本没机会兜蜂窝,得举火把在一边烧,等把野蜂都烧出来了,才好兜蜂窝。” “结果,我们烧蜂窝时,蜂窝里冲出好多、好多野蜂,来蛰我们。幸亏我们事先脱了外衣,包着头和脸,又跑得快,才没被它们给蛰到。” 第九十三章 卷土重来 原来是这样。 难怪周大勇刚才、不肯把这些告诉自己。 萧琼枝安慰地看刘五秀一眼,指着小石坡周围、那些被她和郑邦射杀的狼,说:“刘婶子,你看,我和我舅舅,这次一共射杀了三十七只狼,今晚上,我们可以有狼肉吃了!” “三十七只?这么多?”刘五秀惊喜极了。 她忙着跟萧琼枝说话,只注意到小石坡周围,有不少被射杀的狼,根本没想到,居然能有这么多。 “这不算多,刚才有三十四只狼逃跑了。里面有十一只被徐家村人用毒箭射伤,就算死了,也不能吃,不过,另外还有二十三只,没中毒。” “我和我舅舅正等着它们回来送死呢,到时,哪怕再多射杀个十来只,我们都是多赚到的!”萧琼枝微笑着说。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继续削箭,我本来都已经削好两支箭了。”刘五秀说着,就从怀里掏出路上砍的杉树枝,耐心削箭。 人多力量大,很快,郑邦就得到了百来支、大家新削好的箭。 这用来对付那些剩下的狼,完全绰绰有余。 只是,那些狼很狡猾,小半个时辰过去,居然一直没出现。 幸亏,郑邦在大家忙碌时,也没闲着。 他仔细查看了下、那两个重伤老人的伤势,给他们止了血,还就近找来草药,给他们敷上。 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萧琼枝低头细想了想,灵机一动,对大家说:“反正箭已经够用了,你们干脆把所有死狼都拖到这石坡上来,一起给它们破肚,将里面的狼肚、狼肝、狼脾、狼肠什么的,都取出来吧!” “等离开时,我会分一半狼肚子里的东西,给你们。” “好。小主子,我这就去拖狼!”那个之前想到往箭上抹蛇毒的、背着弓的徐家村人,立刻欢欣雀跃地照做。 “我也去。” “我们也去!” “爷爷,给狼破肚,是不是跟给鱼破肚差不多,都是在它们腹部划一刀,把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 “就是、就是,你也去给狼破肚吧,我的伤没什么大事,不用你照顾。” “好。” “猴子,等等我,我也去!” …… 一瞬间,徐家村里,除了徐家村族长和那两个受重伤的老人,所有其他人,都忙着去给狼破肚。 狼肚子里的东西可不少。 哪怕一只狼的狼肚子里,狼肚、狼肝、狼脾、狼肠什么的,只有三、四斤。 三十七只死狼,起码可以取出一百多斤。 分一半,也至少有五十斤。 很不错了。 大家都干劲十足。 刘五秀和周大勇看着有劲,也去帮忙。 才三十七只狼,他们却有近五十人,给狼破肚的速度,自然特别快。 不一会儿,整个小石坡周围,就弥漫起重重的血腥味。 “不错,用这些狼的血腥味,来引起老狼王它们的注意,让它们当中那些沉不住气的,从暗处冲出来报复我们,远比一直在这里枯等,要有意义得多。”郑邦看出萧琼枝的真正用意,由衷称赞。 萧琼枝苦笑着摇头:“这个方法虽然好,可是对它们来说,太残忍。只怕它们很快就要沉不住气,冲过来了。” “舅舅,我们仍然回到大松树上去吧。以便及时发现它们,射杀它们!” “好。”郑邦说着,就背起萧琼枝,飞到了他们之前射杀狼的、那棵大松树上。 事情不出萧琼枝所料。 在距离小石坡四、五十米远处,马上开始稀稀落落地、出现四、五只狼的身影。 这个距离,完全处于郑邦弓箭的射程里。 郑邦其实是可以射杀它们的。 不过,郑邦并没有出手。 估计他看绝大多数狼没有出现,还不想打草惊蛇。 萧琼枝之前,只射杀了五只狼,她的弩箭,还剩下十五支。 只是,她弩箭的射程,是在近五十米以内。 而且,她才七岁,力气小,真正能射及的距离,根本不足三十米。 她只能紧紧盯着那几只狼的身影,等它们靠近。 过了一小会儿,又出现了七、八只狼的身影。 它们跟先出现的狼,很有默契地互想望了望,缓缓向小石坡靠近。 “老狼王还没有出现,但既然已经出现了十二只狼,剩下的狼,应该都被它带着,躲在这附近,随时会冲出来伤人。” “枝儿,等这十二只狼,走到距离小石坡二十米左右时,不论老狼王是否带其它狼出现,我们都必须射杀它们了。”郑邦突然侧过头,低声提醒背上的萧琼枝。 “好的,舅舅。”萧琼枝赞许地看了郑邦一眼。 她恰好也是这么打算的,正准备跟郑邦说呢。 又过了一会儿,那十二只狼,渐渐走到距离小石坡二十米左右的位置。 奇怪的是,老狼王和剩下的狼,一直没有再出现。 萧琼枝和郑邦,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同时把箭射向那十二只狼。 “嗖!嗖!嗖!嗖!嗖……” 一阵箭羽破空之声后,那十二只狼,九只头部各中一支箭,倒地而亡,三只身上中了十一支箭,身负重伤,在它们身旁,还散落着四支没有射中的箭。 正在破狼肚的徐家村族长、刘五秀、周大勇等人,都听到了动静,纷纷看过去。 不用说,那九只倒地的狼,都是郑邦射的。 而那三只受重伤的狼,则是萧琼枝射的。 她的力气小、才练了一个多月箭,箭法也不够准,相隔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无法射中狼头。 但能射中狼身,也算很不错了。 不仅没有人笑话她,甚至还有不少徐家村少年,都以崇拜的眼神看向她。 萧琼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嗖!嗖!嗖!嗖!嗖……”正在这时,郑邦忽然朝萧琼枝身后的位置,不停地射出箭。 萧琼枝好奇地转头一看,才发现,老狼王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十来只狼,从后面迅速摸了过来。 它们的位置,距离小石坡,绝大多数都不足十五米。 尤其是老狼王,距离小石坡上小狼王的位置,甚至不足十米! 好在,徐家村族长、刘五秀、周大勇等人,也都纷纷听到动静。 他们同时拿着手里的武器,走到一起,站在小狼王跟前,警惕地与老狼王对峙。 老狼王却根本不怕他们。 它怕的是郑邦。 它侧过头,看向松树上的郑邦,目光明明很凶狠,但很快的,似乎又带出几分哀求。 第九十四章 处置 萧琼枝有几分于心不忍。 老狼王,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如果周家村和徐家村人,生存的资源足够丰富,不用进深山里跟狼抢资源,仍然像过去一样,同老狼王它们各守各地,相安无事,也挺好的。 可惜,世事多变,没有那么多如果可以选择。 在你死我活的资源争夺中,为了人类的长治久安,牺牲具有严重威胁性的其它物种,势在必行。 她低声对郑邦说:“舅舅,你把这只老狼王,也只是射伤,别射死了吧,这样的话,跟它一起过来的、剩下的狼,为了救它和小狼王,必定不会趁机逃离。” “好。”郑邦边答应着,边向老狼王接连两箭射去。 第一箭,射向它的头,第二箭,射向它的腹部。 老狼王应该是一只富有战斗经验的狼王。 它在郑邦第一箭射过来时,立刻敏捷地扭头躲开了,只是,它没料到郑邦会飞快射出第二箭,射的居然还不是它的头,而是它的腹部! 当腹部中箭、倒地的那一刻,它非常不甘心,高昂着头,冲郑邦“呜!呜!呜!呜!”地大叫,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不甘。 “呜!呜!呜!呜……”剩下几只狼,看老狼王也受伤了,居然马上也学着它的样子,高昂着头,冲郑邦大叫。 郑邦趁机再次弯弓搭箭,“嗖!嗖!嗖!嗖!嗖!”,毫不含糊地向那几只狼射过去。 那几只狼的大叫声,相继戈然而止,扑倒在地。 它们的头上,不多不少,也各中了一箭。 就这样,除了老狼王,这次被老狼王带来偷袭的其它狼,大部分被郑邦给射杀了,只有萧琼枝射中的那三只,还没有死,一直躺在原地,低声痛苦哀号着。 徐家村族长趁机自觉带着村民们,从小石坡下去,把所有来偷袭的狼,都拖到小石坡上,还统计了一下,它们的数目。 “小主子,包括老狼王在内,这次一共过来了二十三只狼,被大英雄射死十九只,被你和大英雄射伤四只。”徐家村族长乐呵呵向萧琼枝汇报。 萧琼枝满意地冲他点点头,侧头看向郑邦,指着那些狼,好奇地低声说:“舅舅,这次过来的狼,都是原本没有箭伤的,可这里,那五只被徐家村人毒箭、射成重伤的狼,都还没有毒发身亡。” “你说,老狼王之前带走的,那十一只被徐家村人毒箭、射成轻伤的狼,会不会是躲在它们的老窝里养伤?” “不会,它们应该已经提前毒发身亡了。”郑邦很肯定地说。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不解。 郑邦耐心解释:“这里,那五只被徐家村人毒箭、射成重伤的狼,被你让人给绑成一串了,没怎么动弹,毒气攻心较慢。” “而老狼王带走的,那些被徐家村人毒箭、射成轻伤的狼,因为一路奔走,导致毒气、在血脉中的运行速度加快,毒气攻心自然也就要快一些。” 很有道理。 萧琼枝信服。 接下来,不用她指挥,大家在给原来那三十七只狼开膛破肚后,又给郑邦新射杀的十五只狼,开膛破肚。 这个过程中,那五只被徐家村人毒箭、射成重伤的狼,突然先后爆发出“呜!”的一声哀号,纷纷毒发而亡。 萧琼枝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它们死后,嘴角只流出了一点点泡沫状的口水,并没有流血,跟中风的症状,差不多。 她意识到,这个白花蛇的蛇毒,有些特别。 如果被人拿来,下到食物里害人,简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舅舅,白花蛇的蛇毒,有没有解药?”她侧头问郑邦。 郑邦摇摇头,又点点头:“应该有,不过,暂地还没有听说、有人找到。” 那等于是无解了。 萧琼枝心里有了底。 “小主子,大英雄射伤的老狼王、小狼王,和你射伤的三只狼,需要开膛破肚吗?”不久,徐家村族长带着其他人,过来问萧琼枝。 他们已经把郑邦新射杀的十五只狼,也全部开膛破肚、处理好了。 “不用。”萧琼枝摆摆手。 活狼估计会比死狼更好卖。 她想试试效果。 “枝儿,这么多狼,我们该怎么弄回去呀?”周大勇也走过来,有些头疼地问。 萧琼枝早有打算:“很简单,像我舅舅前天拖老虎、野猪一样,做几个大藤垫,把它们全部拖回去。” “另外,再像我舅舅前天背野猪仔一样,做几个藤筐,把那五只没有死的狼,和那些狼肚、狼肝、狼脾、狼肠什么的,装藤筐里,带回去。” “好,那我砍藤条缠藤垫、藤筐去。”周大勇马上照做。 刘五秀紧随其后。 徐家村族长却另有打算。 他很诚恳地对萧琼枝说:“小主子,我们村这次一共来了五十二人,只有两个人受重伤,其他人都能出力,只要一人扛一只狼,就能轻轻松松把这些狼,都扛回你家。” “谢谢,不用了,我舅舅、我刘婶子、我二叔他们,力气都很大,足以带回一切。” “你村里除了两个受重伤的老人,还有不少人受了轻伤,早点回家处理下,下午还能来这里挖茯苓。”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那好,我听小主子的。”徐家村族长立刻改了主意。 挖茯苓是大事,现在村里人过冬的粮食,还不充足,不能错过机会,否则,万一明天下雪了,大雪封山,就麻烦了。 “还有,你带你们村的人,拿走一半狼肚、狼肝、狼脾、狼肠什么的,另外,再把那两只狼也拿走吧!”萧琼枝指向那些堆在一起的狼肚、狼肝、狼脾、狼肠什么的,和它们旁边的两只狼,吩付徐家村族长。 “小主子,这些狼,都是你和大英雄打的,我们没出一点力气,你能分我们一半的狼肚、狼肝、狼脾、狼肠什么的,我们就已经领情不尽了,那两只狼,我们不要。”徐家村族长连忙摇头。 萧琼枝不高兴了,沉声说:“我说一不二,你不要推辞。你真有心的话,还是按照我在村口说的,想办法抽空带你村里的人,尽快通知其它村的村长、族长,让他们也带着村民上山采山药蛋、挖茯苓吧。” “这样,我就能把认其余杂粮的方法、和怎么把它们做成吃的的方法,都告诉你们了。” “好,小主子,那我都听你的。”徐家村族长不敢再推辞。 粮食是大事,再说,他们的小主子心善,大家多领她的情,以后,再多报答她,也是可以的。 第九十五章 真是只白眼狗 午时初,萧琼枝跟郑邦、刘五秀、周大勇一起,回到家里。 不过,他们在从深山出来,下山回家的一路上,被许多在山坡上采山栗子的周家村人,都看到了。 大家前天都见识过,郑邦是怎么处理老虎和野猪尸体的,对郑邦怎么处理狼的尸体,很有兴趣,有不少人,都紧跟在他们后面,进了萧琼枝家院子。 萧琼枝趁机让他们,去请周远冬过来,给大家分狼肉和狼肚、狼肝、狼脾、狼肠什么的。 隔壁的王春花听到动静,也带着大丫过来了。 萧琼枝看见她,就心烦,担心她又要来瞎折腾,索性先发制人,沉下脸,故意大声对她身边的大丫说:“大丫,我娘昨天下午,清楚跟你说了,不要再来我家,你怎么又来了?” “枝儿,你记错了,芸伯娘只是叫我,不要再来你家找你玩,没说不要再来你家。”大丫一本正经地分辩。 这脑回路,真是有点像她娘一样清奇。 萧琼枝不由挑起眉头:“那我再问你,你昨天回去后,你娘有没有告诉你,昨天上午,你娘看我娘一个人在家,偷偷找到我娘,说前晚是我们害她,被少分了一份东西,非要我娘盛了一碗虎肚给她?” “我娘没告诉我,不过,我昨晚-” 大丫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春花用手给捂住嘴,不让她再说下去了。 “我说呢,难怪昨天的虎肚,芸娘加了那么多淮山进去一起炖,也才只炖出一碗,原来,是被你王春花给分去了一碗!”刘五秀听到这里,气坏了,作势就要去推王春花。 楚芸娘这时拧了块湿帕子,过来给萧琼枝擦脸上的汗,看到后,连忙拦住她,温声劝导:“五秀,算了,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犯这种糊涂了!” “你说话算话?”刘五秀清楚楚芸娘的性子,信不过她。 楚芸娘很认真地点头:“五秀,我是认真的。你不知道,昨天,王春花从我这要走一碗虎肚后,又挑唆大丫,守在我们院子门口,等着枝儿从县里回来,然后,哄枝儿把我们留给她的那碗虎肚,分一半给她吃。” “那枝儿分给她没有?”刘五秀有些紧张地沉声问。 “分了。” “枝儿,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娘、你二叔、还有狗子、石头他们,昨天中午,看虎肚太少,就想着留给你吃,我们都只是吃了几块淮山、喝了一点汤!” “你真不该,把我们几个人、从嘴里省给你吃的东西,拿去给大丫这种蠢货吃!”刘五秀马上看向萧琼枝,一脸无奈。 “刘婶子,我不知道,我那碗虎肚,是大家省给我吃的,对不起。”萧琼枝有些郁闷地说。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肯定会等到晚上,跟大家一起吃。 “五秀,枝儿又不知道,我分了一半虎肚给王春花,大丫缠着她要虎肚吃时,她肯定让着她,你家狗子、石头吃东西,她哪次不也是这么让着的。”楚芸娘不喜欢刘五秀、当众责备萧琼枝,连忙替她分辩。 刘五秀理亏,只好嘟囔:“我也不是真怪枝儿,我是心疼她,没能吃到多少、我们省给她吃的虎肚。” “我也是。你不知道,枝儿分给大丫一半虎肚后,大丫马上把她那份虎肚,拿回去给王春花。” “王春花贪得无厌,指使大丫,又回来找枝儿,非要枝儿再分一半虎肚给她。” “我觉得王春花母女,实是在太不像话了。怕她们以后,都这么讹枝儿。我就等枝儿再分大丫一半虎肚后,要大丫,再也不要到我们家里来,找枝儿玩。”楚芸娘一五一十地说。 “这个王春花,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有钱怎么娶了这么个丧门星!生不出儿子来也就算了,还这么不要脸,简直是把有钱的脸,按在地下踩!” “就是!大丫这丫头,以前看着还算老实,现在有钱不在家,也被王春花给带坏了,居然这么死皮赖脸地抢小主子的东西吃!” “我记得,小主子昨天只是让族长,不分王春花一份东西,有钱和大丫那一份,并没有少的。倒是小主子家,明明加上有种媳妇一家四口,有八个人的份子,小主子却只留了只虎肚,太让她自己吃亏了!” “就这样,王春花还一再讹她家的虎肚,简直不是人!” “确实!有钱媳妇这种女人,这么死不要脸,忘恩负义,根本不配做我们周家村人。等有钱回来,我一定劝他,休了这个女人!” “我也劝!” ……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都义愤填膺,看向王春花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王春花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干瞪着眼,却没有作声。 因为,郑邦在楚芸娘跟刘五秀说话的时候,突然凌空弹指,点了她的哑穴,使她说不出话来了。 这件事,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萧琼枝知道。 就是她,担心王春花,打扰到楚芸娘向刘五秀揭露王春花的嘴脸,悄悄使眼色,让郑邦干的。 现在,看大家骂王春花,骂得差不多了,王春花显得挺焦灼的,她又悄悄给郑邦使眼色。 郑邦立即解开王春花的哑穴。 下一刻,王春花果然大爆发。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楚芸娘跟前,声色俱厉斥责:“楚芸娘,你和你家萧琼枝,真是两只忘恩负义的黄眼狗!” “当初,要不是我和我家有钱,一再劝大智哥娶你,你带着个拖油瓶,能嫁得了大智哥这样的好男人,能有今天?” “就因为上回求你们当玉佩,借你们当玉佩的钱、帮我家有钱治病;前天让你分我一点老虎腿、野猪腿什么的;昨天找你要碗虎肚;你就要把这么些个小事,当成大事来闹!” “你摸摸你的良心想想,我家没有给你家借过钱吗?我家有好吃的时,什么时候少过你家了?你怎么不告诉大家,你家借过我家多少回钱,吃过我家多少好吃的!” 第九十六章 算账 “王春花,你不要动辄骂人,有事说事。你先说说看,你和有钱叔,是怎么劝我爹娶我娘的?”萧琼枝并没有被王春花激怒,很淡定地沉声问。 王春花却突然得瑟起来,大声说:“好啊!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有些事情,以前,我家有钱不许我告诉别人,这次,我都要好好说说,让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她看向周围所有的人,沾沾自喜地继续往下说:“当初,大智哥告诉大家,楚芸娘是因为她男人死了,她带着孩子,回来投奔她娘家,她娘家不仁,抢走她的钱财,把她打出家门,才被他路过时,救回来的。” “其实,事实的真相,根本不是这样。” “楚芸娘是因为不肯答应、她爹给她安排的亲事,十一岁时,离家出走,跟了萧琼枝亲爹,四、五年没回,一回来,就上娘家讨要嫁妆,太不要脸了,她娘家人才一怒之下,把她打出家门的。”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萧琼枝仍然没有生气,不动声色的问。 王春花得意地挑起眉头:“我在你娘跟大智哥成亲前,想着帮你娘一把,悄悄让我娘家兄弟,去找你娘的娘家人报喜,好给你娘讨点嫁妆,当时,是你娘娘家人,亲口跟我娘家兄弟说的这些,千真万确!” “王春花,你真是太坏了,明知芸娘和枝儿,是被她娘家人赶出来的,你还让你娘家兄弟,找她娘家人要嫁妆,你就不怕她娘家人、趁机来大智家闹事?你还是人吗?”刘五秀听到这里,气坏了,又作势要去推王春花。 楚芸娘连忙死死抱住她。 “王春花,我哥早就说了,不要我嫂子一文钱嫁妆,你有什么资格,不经过我哥和我嫂子同意,让你兄弟,去找我嫂子娘家人,要嫁妆?”周大勇比刘五秀更生气,他怒目圆瞪着王春花,愤然质问。 王春花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都是为了你哥和楚芸娘好,你小孩子家家,不懂,不要乱插话!” “王春花!”族长周远冬这时已经过来了。 他嫌王春花太猖狂,试图出面,斥责王春花几句。 萧琼枝赶紧悄悄冲他,做了个别作声的手势。 她是故意要给王春花,一个尽情自我表现的机会。 不然,等明年正月十五以后,她带着楚芸娘、刘五秀等人,搬到县里生活了,还不知王春花在周家村,会把这些事,给编排成什么样子呢。 等周远冬看懂她的手势,没有作声后,她很淡定地提醒王春花:“别扯太多了,说重点,你和有钱叔,是怎么劝我爹娶我娘的?” “还能怎么劝?大智哥把你娘和你救回来后,让你们在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大智哥干娘柳婶子,看不下去,就天天在你家门口,骂你娘是狐狸精。” “我和我家有钱,只好悄悄劝大智哥,说他如果喜欢你娘,就娶进门算了,你娘年轻,人长得漂亮,性格看起来也算好,虽然生过孩子,但是,是个闺女,以后嫁出去,还能多份彩礼。” “又说你娘不受娘家待见,就会一门心思,守着男人过日子,有钱有东西,不会偷偷往娘家塞-总之,好话说尽,才好不容易说服大智哥,娶你娘的。”王春花一脸懊恼地说。 要是早知道楚芸娘和萧琼枝,现在会这么劝她,她才不会管这种破事呢。 “呸!王春花,你也太不要脸了,有你两口子这么劝人成亲的吗?”刘五秀实在气不过,在楚芸娘怀里挣扎着,又试图去推王春花。 “就是,劝人成亲,哪有这样劝的!” “大智是明白人,肯定不是听他们的劝,才娶芸娘的!” “有钱看起来也不像个糊涂人呀,他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跟着他媳妇,这么劝大智的吧?” …… 围观的村民们都听不下去了,纷纷议论。 萧琼枝也不以为然。 她相信,以周大智的性格和为人,绝对不是因为、王春花两口子这样瞎劝,才决定娶楚芸娘的。 她耐着性子,继续问王春花:“我家借过你家多少回钱,每回借多少?” “周老久入赘柳婶子那年,大智哥要送大勇上乡学,借过我家一回钱,是借二两银子;周老久出事,大智哥要给他办丧事,又借过我家一回钱,是借五两银子,整整借两回钱!” “可我家,除了上回求你们当玉佩,借你们当玉佩的钱、帮我家有钱治病,再没借过你家钱!”王春花很愤懑地说。 “枝儿,这个女人在撒谎。” “我哥借过周有钱很多回钱,我就记得有三回,一回是这女人娘家三弟娶媳妇,一回是这女人娘家小妹出嫁,还有一回是这女人的娘死了,办丧事!”周大勇又听不下去,连忙认真向萧琼枝解释。 “大勇,你又在乱说话,我家有钱从来没找大智哥借过钱,回回都是大智哥听说我家缺钱,主动给钱,让我家有钱拿着先用。”王春花很不服气,立刻反驳。 “春花,大智借你家那两回钱,他还给你家了吗?”她身旁一位六十来岁的大妈,听到这里,突然好奇地问。 ”还了。他每次说好是一个月内还,就都是在月底还的。”王春花答。 “那你和有钱,拿着大智主动给的钱,用完后,有没有还给大智?”大妈又问。 “大智哥主动给的,我们为什么要还?”王春花不高兴地反问。 大妈十分失望,直摇头:“想不到有钱居然是这种人,这样来讹大智的钱,我那两个儿子眼神真是不好,这些年,都看错他了。” “我那三个儿子眼神也不好,这些年,也一直把有钱当兄弟,希望老天保佑,他们这次跟有钱一起从军,别出什么事情才好。”另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也很失望,跟着摇头。 “有钱这孩子,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哎!”一位近七十岁的大叔,说到最后,重重叹息。 其他人受到感染,虽然都没作声,但看向王春花的眼神,越来越鄙夷不屑了。 萧琼枝趁热打铁地问:“王春花,你再说说看,我家拿过你家多少好吃的?” 王春花被刚才两位大妈、一位大爷议论周有钱,议论得心烦,有心要扳回一局。 她仔细想了想,说:“我家有钱这些年找大智喝酒,拿过半只烧鸡,三块猪脸皮肉,两只猪耳朵,两盘鸭肉,一盘鹅肉、一盘猪肝,其余还有很多、很多小东小西,我都不记得了。” “枝儿,这个女人在耍心眼。有钱哥以前每次来找我哥喝酒,确实都会拎点东西过来,但我哥也会送他些东西,拎回去。” “有时是半只从山上打的野兔,有时是半只从山上打的野鸡,有时是从河里钓的鱼,总之,送他拎回去的东西,每次都比他拎来的要多。”周大勇跟王春花铆上了,又认真向萧琼枝解释。 王春花有些气急败坏,马上伸长脖子斥责:“你还有脸说这些?大智哥对我家这么好,你作为他的兄弟,、楚芸娘和萧琼枝作为他的女人和女儿,都是怎么对我、怎么对我家的呢?” “你们这样做,对得起大智哥吗?” 第九十七章 明说 “王春花,谁给你的底气,让你因为我爹对你家好,就认定我们家每个人都必须对你、对你家好,可以由着你成天来我们家,讹诈钱、讹诈吃的?” “现在,我很清楚地告诉你,你这种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东西,在我眼里,就是一坨狗屎!我一看到你,我就嫌脏、就嫌恶心。” “从今往后,我的家里,我家这院子里,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请你马上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萧琼枝几乎要被王春花的质问,给气笑了。 要说这个女人坏吧,她也没算坏到底。 别人对她的好,她知道,也不否认,但就是不知足,没有半点感恩的心,还特别爱计较、爱折腾。 脑回路实在太清奇。 以前,可能是周有钱管得严,她的本质一直没能显露出来。 现在,周有钱从军去了,可算给了她放飞自我的机会。 真是太恶心人了。 “谁忘恩负义、不识好歹了?你才忘恩负义、不识好歹,不学大智哥的好!” “哼,想要我走?我就是不走!这是大智哥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是大智哥的,你个拖油瓶算老几?凭什么叫我走?”王春花不服气,把头昂得老高,底气十足。 “有钱媳妇,连小主子,你都敢讹诈,连小主子的命令,你都敢不听,你是不是活腻味了?”旁边一个围观的五十多岁大妈,彻底被激怒了。 她一只手拎着王春花的后衣领,一只手抓着王春花的腰带,把王春花给凌空举起来,走到院子门口,像扔垃圾一样,给重重扔了出去。 “哎哟啊,我的天,我的腰都被摔断了!” “族长,我根本没招、没惹邓大妈,她这么当众欺负我,你到底管不管?”王春花慌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先狠狠瞪大妈一眼,然后,扶着腰,抬起头,无比委屈地大声冲院子里的周远冬喊。 周远冬根本懒得理她。 他直接装没听见,转头对萧琼枝说:“小主子,有钱媳妇这种死皮赖脸的东西,你跟她讲理,是没有用的。” “我打算先把她,送回王家村,等有钱回来,再进一步处置。你看,怎么样?” “好的。族长爷爷,这事就麻烦你了。”萧琼枝认真点头。 她可不希望,以后每天辛苦从外面忙回家,还得面对,王春花的无休止纠缠。 周远冬连忙看向围观的人群,高声吩咐:“远强、远安,你们跟你们的媳妇出来下,马上把有钱媳妇和大丫,送到王家村族长王大福家里,将她这段时间,怎么忘恩负义,一再纠缠小主子的事,都跟王大福说清楚!” “是,族长。”周远强、周远安大声答应着,马上照做。 大丫这时因为王春花被摔出院子了,已经哭哭啼啼地跑出院子,去陪王春花。 而王春花在听到周远冬对周远强、周远安的吩咐时,可就慌了。 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试图拉着大丫逃跑。 把王春花摔出院子的大妈,一直守在院子门口,防着王春花再溜进来,自然也听到周远冬对周远强、周远安的吩咐。 见她们逃跑,大妈毫不犹豫大步追上去,从背后把王春花给摁倒在地上,直接扯下扎头发的布条,绑住王春花的手,免得她再死命挣扎,乱抓乱挠。 周远强、周远安带着他们媳妇,随后赶到,押着王春花,带着大丫,离开了。 萧琼枝收回目光,指着院子里的两只狼,和所有的狼肚、狼肝、狼脾、狼肠什么的,对周远冬说:“族长爷爷,这些都是我送给大家的。” “好。小主子,谢谢你。”周远冬很感激。 他立刻叫上郑邦、周大智,像前晚一样,把这些,都一一分发下去。 由于萧琼枝这一次,并没有特意留东西给自己家里,所以,周远冬让郑邦、周大智按规矩,给萧琼枝、刘五秀家,也分了东西。 这些东西加起来,可比前晚那只虎肚要多多了。 刘五秀高兴得不得了,眉开眼笑地跟楚芸娘,拿了它们,去厨房清洗。 萧琼枝在东西都分完后,想了想,告诉周远冬:“族长爷爷,我昨天用卖老虎、野猪的钱,在县里买了个宅子,打算明年供养三十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读县学。” 说到这里,她指着剩下那些狼,又说:“这些狼,我都会卖了,作为我们的学费和生活费用。” “麻烦你把这事,跟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族长说说,让他们尽快挑好、要来我家学识字和功夫的孩子,下月初一,都来我家上课,以便我赶在过年前,从中挑出三十人。” “好!小主子,你宅心仁厚,一定会有大福报的。”周远冬仔细听完,由衷地说。 供养三十人读县学,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好事,同时,也是一件难以想象的辛苦事、麻烦事。 村里这几十年,只有七个人读过县学。 都是因为特别会读书,家境也很不错,才读得起。 萧琼枝要供三十个孩子读书,可得花很多、很多钱。 另外,萧琼枝让周家村、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来分享三十个名额,意味着,平均每个村,都能分到至少七个。 等于她一个人,供养去县学读书的人,是村里几十年的总和。 “小主子,你挑人去县学,是按学习成绩来的,还是按年纪来的?”旁边一个村民听到了,好奇地问。 他孙子在跟周大智学识字,学习成绩还不错。 这几天,郑邦和周大勇为了方便大家挖淮山、茯苓什么的,都停了下午的课。 可他孙子很好学,每天忙完回家,只要一有空,就要拿出书来看。 他觉得他孙子,绝对算是一块读书的料子。 就是已经十一岁了,算不上跟萧琼枝“差不多大”,让他有点担心,他孙子不能被萧琼枝看中,一起读县学。 关于这个,萧琼枝早就想好了:“十岁至十三岁的,都按成绩来。七岁至九岁的,我会根据他们的性情、天份、耐心、向学的决心,来做综合考量。” “小主子,那你是打算十岁至十三岁的、和七岁至九岁的,挑一样多的人数吗?”另一个村民,也好奇的问。 他的孙子,才九岁,学习成绩不是很好,除非萧琼枝多挑七岁至九岁的孩子,不然,他孙子很可能选不中。 “是的。”萧琼枝肯定地点头。 这个问题,她仔细考虑过了。 大家都没什么基础,去县学读书,只能从初学读起。 但能进县学读书的,往往都是家境不错的人,天生会比较骄傲,甚至有些欺生。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半年纪大的同学来帮衬,日子会好过得多。 再者,年纪大的孩子,只要想读学的,会更懂得珍惜学习机会,更加努力读书,带动年纪小的孩子,发奋图强。 而年纪小的孩子,这次不能被选中,等过两年,自己要是赚钱多,再回村里选孩子读县学,还能有选中的机会。 第九十八章 和气生财 一大早,郑邦和周大勇,就各借了一辆牛车,分别带着萧琼枝、刘五秀,拉着狼,赶往县城。 郑邦的牛车上,有四十只被郑邦、萧琼枝射杀死的狼,还有用藤筐装着的、那五只射伤的狼。 周大勇的牛车上,装着剩下八只被郑邦、萧琼枝射杀死的狼。 一路上,萧琼枝和郑邦很安静。 刘五秀则非常兴奋。 她一直兴致勃勃地大声跟周大勇说话,甚至不时冲前面的萧琼枝和郑邦说话。 萧琼枝有些无奈,但只能在心里苦笑。 原本,她根本没打算带刘五秀、周大勇,一起去县城卖狼。 昨晚,刘五秀在用晚餐时,向她打听了她和郑邦卖老虎、野猪,以及买宅子的经历。 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利用梦回还送给郑邦的玉牌,借势卖老虎、野猪,买宅子的真相。 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卖老虎、野猪,赚了多少钱。 所以,买宅子的事,她只是略去关于借势梦回还的几个细节,基本如实回答。 而卖老虎、野猪的事,她则答得含糊其辞,只说是跟人直接估价整只卖的,一共卖了一千五百五十两银子。 刘五秀是知道乡里猪肉,卖什么价的。 她因此认为,萧琼枝和郑邦,可能被买老虎、野猪的人,钻空子了。 她提醒他们,好东西不能贱卖,这次的狼肉,必须要卖得比猪肉贵,起码不能低于一两五钱银子一斤。 同时,她还自告奋勇,今天要跟周大勇,也一起来县城卖狼肉。 萧琼枝考虑到这次射杀的狼比较多,就她和郑邦两人卖,一天不一定卖得完,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答应了她。 不过,出于谨慎,萧琼枝只分了八只狼,给她和周大勇卖。 萧琼枝还在昨晚,特意叮嘱她,自己前天打听过了,在县里卖东西,不比在乡里。 去肉市摆摊卖,是要按只纳税的,驾着牛车,走街串巷的卖,才可以省税钱。 同时又提醒,最好是去县衙门附近的大街小巷里卖,那里的有钱人,相对比较集中,基本买得起狼肉。 如果运气好,碰上有钱的大户人家,要整只或者多只买,但价钱上要求再便宜一点,那就可以考虑,以高于一两银子每斤的价格,卖给他们。 她连连点头。 萧琼枝才放心。 进县城后,四人兵分两路行动。 萧琼枝和郑邦,还是用前天的老套路,打算仍然找有名气的酒楼和大户人家卖狼肉。 很快的,郑邦就带着萧琼枝,抵达“富贵家”门口。 “富贵家”守门的伙计,挺有眼力的,只是前天跟萧琼枝见了一面,居然就认出萧琼枝,不等萧琼枝下牛车,抢先将她拉了一车狼过来的事,向店里的掌柜禀报。 掌柜惊喜万分,立刻大步走出来。 前天他买的老虎肉,做成菜后,可好卖了,卖到昨天中午,就全部卖完。 所有吃过老虎肉的熟悉客人,都跟他说,等下回再有这种稀罕的野味,一定记得叫他们过来尝尝。 而一些后来听说这事,过来点老虎肉吃,没点着的熟悉客人,甚至扬言,等下回再有这种稀罕的野味,可以直接叫人做双份,送到府上去,他们一定会全部买下。 “这么多狼!小姑娘,大英雄,你们这是把好几个地方的狼,都给射杀了吧?”一看到满车的狼,掌柜就两眼放光,笑嘻嘻地问萧琼枝和郑邦。 萧琼枝微笑着答:“差不多是这样的。掌柜大伯,你看,要不要买几只?” “要,我想买十只死的,另外,你这藤筐里的五只活狼,我也要全部买下。小姑娘,你说吧,死狼是卖多少钱一斤,活狼是卖多少钱一斤?”掌柜认真地问。 萧琼枝想了下,说:“你买的多,死狼就跟上回卖那位大叔的野猪一个价,一两三钱银子一斤吧,至于活狼,贵一点,就一两五钱银子一斤吧。” “行,就这么的!”掌柜一锤定音。 接下来,就是称狼、算钱。 十只死狼,共三百九十六斤,合计五百一十四两八钱银子,掌柜加二钱,给了五百一十五两银子。 五只活狼,共二百三十三斤,合计三百四十九两五钱银子,掌柜加五钱,给了三百五十两银子。 一共就是八百六十五两银子。 掌柜很贴心。 有了上回的合作经验,他主动给的是一张五百两面额银票,三张一百两面额银票,六十五两现银。 萧琼枝十分满意。 拿到钱后,她笑着说:“掌柜大伯,你能帮我打听下,上回买老虎肉和那只野猪的大叔,还要不要买这种野味吗?” 掌柜一脸遗憾地摇摇头:“他肯定还要买,不过,他家在京城有贵戚,他前天亲自拿着买你的老虎肉,快马加鞭进京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萧琼枝在心里记下这事,跟郑邦赶往下一个酒楼:悦客珍。 这个酒家,据上次来时,县里的人说,生意仅次于“富贵家”,掌柜跟“富贵家”掌柜一样,人比较和善,擅长和气生财。 她像前天见“富贵家”掌柜一样,先拿出梦回还送给郑邦的玉牌,然后又讲了在“富贵家”上回卖老虎肉和野猪的事,才问掌柜要不要买狼肉。 掌柜马上表示要买。 县城大街小巷,从前天中午开始,就都在传,去“富贵家”,可以点到老虎肉吃。 搞得他们这些其它酒楼,所有家境好的熟客,都跑去尝鲜了。 昨天,一些吃过的熟客们过来时,纷纷大夸老虎肉好吃。 掌柜就留了个心眼,好奇地向他们打听,知不知道,“富贵家”的老虎肉,是从哪里来的。 大家讲,前天上午,有不少路人看到,是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个小姑娘,用牛车,拉着老虎和野猪,送到“富贵家”门口,卖给“富贵家”掌柜的。 现在见到萧琼枝和郑邦,掌柜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细看了下牛车上的狼,问萧琼枝:“这个冬天,你舅舅还能打到多少这样的狼?” 第九十九章 浑身是血 萧琼枝摇头:“没有了,我们那的狼,都被我舅舅打完了。” “那么,你舅舅这次打的狼,一共有多少只,已经卖了多少只?”掌柜又问。 “一共五十二只,送了四只给帮忙打狼的人,已经卖了十五只,应该还剩三十三只。”萧琼枝如实回答。 反正所有的狼,都拉到县里来卖了,这事应该也瞒不住他。 毕竟,酒楼来往人多,要打听消息,容易得很。 “你卖的那十五只,是卖给‘富贵家’的掌柜了吧?”掌柜接着问。 “是的。”萧琼枝点头。 心里佩服掌柜的本事,居然能一下子就猜到,是“富贵家”掌拒买走了,肯定一直紧盯着“富贵家”的动静,没少做功夫。 “我可以以‘富贵家’掌柜给你们的价格,把你剩下的所有狼,都买下。不过,这里只有二十五只狼,还有八只,在哪里?能马上也送过来吗?”掌柜好奇地问。 萧琼枝仍然如实说:“那八只,被我二叔和我一个婶子拉去卖了,我不能保证现在都还在,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卖完这些狼后,去找他们,把剩下的,也统统卖给你。” “行,就这么办!”掌柜跟“富贵来”的掌柜,一样爽快。 接下来,是称狼、算钱。 二十五只狼,共九百一十七斤,合计一千九百零八两八钱银子,掌柜加一两二钱,给了一千九百一十两银子。 萧琼枝让掌柜给三张五百两面额银票,四张一百两银票,十两现银。 掌柜照做。 拿到钱后,萧琼枝和郑邦,就去县衙门附近的大街小巷,找刘五秀和周大勇。 结果,都绕了一圈,居然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萧琼枝只好让郑邦,重新带着她,沿原路,往回走。 同时,沿途打听,有没有人,看到刘五秀和周大勇。 然而,接连穿过两条小街、一条小巷,都没有打听到、关于他们的任何下落。 这也太奇怪了。 萧琼枝很着急,在进入一个叫铜钱巷的地方时,正准备找路人再次打听,前面,突然出现一辆牛车。 这辆牛车拉车的牛,是一头上了年纪的老黄牛,它头部,双眼之间的位置,长了一小撮金黄的毛,看起来,显得很别致。 今天早上,周大勇就是驾这辆牛车,进城的。 然而,现在驾这辆牛车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陌生中年人。 萧琼枝立刻意识到,刘五秀和周大勇,可能出事了。 她指着那个人,沉声对郑邦说:“舅舅,快抓住他!” 郑邦也认得拉车的牛,意识到,刘五秀和周大勇,可能出事了。 他立刻停下牛车,背着萧琼枝,纵身掠到那辆牛车的车头,从腰上抽出宝剑,架到驾牛车那个人的脖子边,沉声吩咐:“说!你这辆牛车,是怎么得来的?” “好、好汉饶命!我这辆牛车,是、是我主子的妻弟送给我的。”中年人看着高大魁梧,胆子很小,吓得面如死灰,说话不仅带着浓浓的颤音,还有些结巴。 郑邦把剑往他脖子上,微微再送了送,沉声问:“你主子是谁?他的妻弟又是谁?” “我、我主子,叫楚芸卿,他、他的妻弟,叫朱玉。”中年人更加害怕了,老实答。 萧琼枝却吃了一惊。 楚芸娘曾经对她说起过,她的弟弟,就是叫楚芸卿。 这个楚府,不会这么巧,恰好就是楚芸娘的娘家吧? “楚芸卿和朱玉现在哪里?”郑邦继续问。 “楚、楚芸卿前年、高中进士后,就去、去楚京做官了,一直不在楚府。朱、朱玉在。”中年人答。 楚芸卿就是前年高中进士的,看来,这个楚府,还真是楚芸娘的娘家。 萧琼枝的神色中,多了几分兴味。 “楚府在哪里?”郑邦接着问。 “从、从这个巷子,往我来时的方向,走、走百多米,就是楚、楚府的后门。”中年人边手,边伸了手,反指他的背后方向。 郑邦心里有底了。 他一掌把中年人击晕,将两辆牛车,系到不远处一棵香樟树下,然后,叫住一个从附近院子后门、探出头来偷偷看热闹的婆子,丢给她一块碎银,让她看好牛车。 那个婆子才亲眼见到,郑邦是如何对待中年人的,生怕郑邦不相信她,赶紧重重地点头应“是。”。 郑邦这才背着萧琼枝,大步走向楚府后门。 很快,就到了门口。 从外观看,这个后门比较高大,能容得了一辆牛车出入。 刚才那个中年人,应该就是从这里,驾牛车出来的。 门紧闭着,不过,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的鞭鞑声,和刘五秀的大声咒骂。 郑邦急于救人,懒得敲门。 他直接运轻功,背着萧琼枝,翻墙而入,避过来往的楚府下人,向鞭鞑声传来的方向走。 很快,就到了、一个靠西的小院子。 院门上并没有牌匾,不像是正常住人的地方,门是关着的。 郑邦仍然选择运轻功,背着萧琼枝,翻墙而入。 院子里面,只有三间屋子。 鞭鞑声,就是从中间的屋子传来。 这间屋子比较大,正门敞开着。 周大勇似乎晕倒了,被人丢在门口不远处,没有动弹。 刘五秀则被人反缚双手,推倒在屋子中央。 她的嘴角有血,浑身血肉模糊,她身旁的地上,有好几滩猩红的血迹。 一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青年男子,穿一身锦衣,手里提着一根足有拇指粗、带着细刺的鞭子,正一边狠狠往她身上抽,一边厉声逼问:“你到底说不说?” 他的身旁,站着四个穿布衣的中年大汉,嘻嘻哈哈在叫好。 不过,他们都背对着郑邦和萧琼枝,并没有觉察到,他们的到来。 萧琼枝愤然指着锦衣青年男子,和那四个中年大汉,凑到郑邦耳边,低声说:“舅舅,你先从后面点住这三个畜生的穴位,让他们都晕倒,看不到我们的样子,然后,再救刘婶子和我二叔吧。” “好。”郑邦低低应了一声,立刻照做。 刘五秀和周大勇得救后,惊喜不已。 郑邦却特意把萧琼枝拉到屋子外面,低声悄悄告诉她:“我刚才仔细看过了,你二叔之前是被人打晕的,头上有个大包,不过,问题不太大,倒是你刘婶子,她受的伤,太严重了,恐怕……” “恐怕什么?”萧琼枝不由心里一紧。 第一百章 你怎么这么傻 “她胸口被人踹了好几脚,内伤太严重,我手里只有一粒暂时保命的药,刚刚已经给她服用了,暂时,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不过,这粒暂时保命的药,只能保七天,七天以后,她必定不行了。”郑邦沉声地说。 他这粒暂时保命的药,并不能真正保命,却可以让受伤垂死之人,一下子像回光返照一样,变得生龙活虎,是世家大族养的密探,身上必备之药。 他特意留着一粒在身上,原本是打算,在万不得已时,给他自己用的。 这次,一时不忍心,给刘五秀服了,他虽然不后悔,但是很遗憾。 “我懂了……”萧琼枝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别过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擦干净眼泪,回到屋子里,温声问刘五秀与周大勇:“刘婶子、二叔,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我们是被骗来的!”刘五秀提起这事,就恨恨不已。 她指着晕倒在地的一个大汉,特意用力踢了对方一脚,才接着说:“我们本来在一个叫锦绣街的地方,卖狼肉。生意还很不错,卖了快两只狼的肉了。” “这时,这个人突然跑过来,骗我们,说他家主子,听说了我们卖狼的事,愿意以一两五钱银子每斤的价,全部买下。要我们把狼都送到他们府的后门口,他家主子会在那里,给我们钱。” “我们信以为真,就让他上牛车,给我们带路。” “结果,才到后门口,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砖头,突然一砖,把大勇给打晕,然后,和从后门走出来的另外三个人,一起把我和大勇,带到了这里。” “那么,这个畜生是早就在这里等你们了,还是后来才过来的?”萧琼枝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指着晕倒的朱玉,沉声问。 刘五秀有些郁闷地说:“他是早就在这里等我们了。当时,他身边还跟了一个长脖子女的。” “他对我们说,是长脖子女的给他通风报信,他才知道、我们今天会来县里卖狼肉的。” “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她怎么不在这里了?”萧琼枝沉声问。 “那个女的脸上蒙了块白帕子,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不过,她看到我和你二叔后,马上说‘抓错人了’。” “我还以为她会放了我们呢,她又说‘这两个有可能是一伙的,’,让这个畜生-”说到这里,刘五秀指了下朱玉。 她特意用力踢了对方好几脚,才继续说:“长脖子女让这个畜生审问我们,交待你们的下落,还当着我的面,给你和大英雄,各画了一幅画像,让这个畜生,再派人在县城里找,然后,她就走了。” 看来,这个长脖子女,既认识自己,又认识郑邦。 不然,不可能画得出自己和郑邦的画像。 只是,自己和郑邦今天来县城卖狼肉的事,应该只有周家村、徐家村的人才能提前猜到。 而周家村、徐家村的人,都知道郑邦的厉害,应该不可能,蠢到只是指使朱玉、和他的几个手下,来对付自己和郑邦这种地步。 萧琼枝一时之间,实在猜不出,长脖子女的会是谁,索性懒得猜了。 她随手扯下朱玉身边、一个手下束发的发带,用来蒙住朱玉的眼睛,然后,指着他,对郑邦说:“舅舅,我要审问这个畜生,麻烦你把他弄醒,制住他新的穴位,让他除了能说话,不能动弹。” 郑邦马上照做。 “朱玉,你现在是被我,关在城郊的地下密室里,只有老实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才能活命,懂吗?”萧琼枝在朱玉醒过来时,抽出他身旁一个大汉腰上的刀,架到他的脖子上,沉声恐吓他。 朱玉本来正准备大喊大叫求救的,感受到脖子上刀锋带来的凉意,又听了萧琼枝的话,他吓坏了,老老实实地答:“我懂。” “是谁指使你,今天派人去抓楚芸娘女儿的?”萧琼枝开始提问。 朱玉如实答:“一个长脖子女的,她自称是楚王上宾回还君-梦回还的女人,并没有告诉我,她的具体姓名,还蒙着面,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原来是她! 萧琼枝却已经即刻想到,这个女的是谁了。 她沉声又问:“这个女的,是怎么指使你,抓楚芸娘女儿的?” 朱玉答:“昨天下午,她来找我,说她知道,我姐跟楚芸娘有仇,愿意帮我们,一起对付楚芸娘。” “她还说楚芸娘的女儿,今天会跟楚芸娘的表哥,一起来县里,卖狼肉,只要我能让人抓到他们,交给她处置,她就给我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个女的,为了对付自己,真是舍得本钱! 萧琼枝在心里冷哼一声,继续问:“你知不知道,这个女的现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过,我怕她说话不算话,昨天让人跟踪她了,发现她昨晚是住在南大街甲胄客栈。”朱玉有些得意的说。 这倒是条十分重要的线索。 萧琼枝很满意。 她把架在朱玉脖子上的刀,移开,从朱玉衣上,割下一大片布,示意郑邦帮忙,把布强行塞进朱玉的嘴里。 忙完这些,她转头问刘五秀:“刘婶子,你被抓到这里来时,都有谁踹过你?谁踹得最重?” 刘五秀想了下,认真答:“这个朱玉,还有地上躺着的这四个畜生,都踹我了,都踹得很重,每踹一下,我就吐一口血,喏-” 说到这里,她指着脚下几滩血迹,说:“这些血,都是他们踹我时,我吐的。” 萧琼枝不由想起了,郑邦刚才悄悄跟自己说的那番话。 她的眼泪,又要涌上来了。 她仰起头,不让眼泪夺眶而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刘五秀:“刘婶子,你怎么这么傻?我舅舅功夫高强,你是知道的,这些家伙,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为什么你不把我们的下落,告诉他们?” 第一百零一章 替天行道 “你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常言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大英雄武功再高,也不一定就不会吃亏的。” “再说,我们可是一家人,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出卖自己的家人呢?”刘五秀说到最后,笑了起来,慈爱的伸手,摸了摸萧琼枝的头。 萧琼枝再也忍不住了。 她突然别开脸,跑出门外,拐到一边的院子角落里,无声痛哭。 然而,背后不远处,很快就传来刘五秀的脚步声,和她那透着关切的低呼声:“枝儿,我的命根子,这个地方不安全,你快回来,不要乱跑!” 萧琼枝顿时更加难过了。 这时,郑邦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低声说:“枝儿,难过并没有用处,你不要难过。还是想想,接下来,要怎么替你刘婶子报仇吧!” 萧琼枝点点头,咬牙抹干眼泪,想了想,有些犹豫地低声说:“上回,朱玉的姐姐,都敢明目张胆,毒打我娘和我,说明他们是有恃无恐,根本不怕我们向县衙告他们。” “舅舅,你觉得,我们是把朱玉跟绢芯勾结,毒打刘婶子、打伤我二叔的事,上报县衙好一些,还是我们自己、私下处理好一些?” 郑邦也想了想,很严肃地回答:“朱玉和他的四个手下,绝非善类,不可能身上,只背负刘五秀这一件命案,而且,哪怕是只背负刘五秀这一条命案,他们也是该死的。” “时不待人,迟易生变。我们与其尽力去争取、无法预期的审判结果,还不如把握时机,用自己的方法,早早替天行道,伸张正义。” “好,我明白了。舅舅,你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做?”萧琼枝不再犹豫,好奇地问。 “我们可以这样……”郑邦立刻把刚才想好的计划,一五一十,告诉萧琼枝。 下一刻,两人回到了正屋。 周大勇这时正在跟着刘五秀,议论郑邦和萧琼枝,怎么会一下子,都不见了,看到他们进来,高兴极了。 郑邦抓紧时间,指着朱玉等人,低声跟他们说:“我和枝儿商量好了,等下要替天行道,处决掉这些畜生。” “随后,我会带枝儿去县衙报案,把朱玉私下关押你们的事,告诉知县,让他跟枝儿带人,过来找你们。” “到时,你们只要给知县讲清楚,朱玉是怎么把你们骗来的事情就好,别把我们来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 “可是,大英雄,人命关天,我们只是被他们打伤而已,不算什么大事,你能不能,只是打回去,留他们一条命?”周大勇有些于心不忍,一脸恳切地说。 “是呀,大英雄,枝儿,你们看,我和大勇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这朱玉毕竟是芸娘弟弟的妻弟,说起来,跟你们和大勇,都算是沾亲带故,就我一个,才是外人。” “不过,我刚才已经踢过他好几脚,气出得差不多了,我愿意看在芸娘的份上,不再跟他一般见识。”刘五秀也笑着劝。 “二叔、刘婶子,我们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再劝。”萧琼枝听不下去,故意沉下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像刘五秀这样重情重义、性情阳光的人,这个世上,并不多。 朱玉等人欠她的一条命,必须还。 “可是-” “对不住了!”周大勇要接着劝时,郑邦直接伸出手,朝他和刘五秀后脑勺眩晕穴位置,各轻轻一击,扶着他们,缓缓放倒在地。 萧琼枝连忙让到一边,方便他接下来,对朱玉他们动手。 果然,下一刻,郑邦拔出腰上的宝剑,朝着朱玉和他四个手下的喉咙挥过去。 萧琼枝好奇地仔细看着,发现朱玉他们的喉咙处,在郑邦宝剑过去后,都只留下指甲宽的一条小刮痕。 这刮痕上,隐隐只带出丝线那么细的一点点血迹,根本不像是致命伤。 真是好厉害的剑法。 萧琼枝伸出大拇指,由衷地夸郑邦:“舅舅,好剑法!” “事在人为,你只要好好跟我学功夫,以后,也能有这样的剑法。”郑邦微勾了下唇角。 “舅舅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功夫的。”萧琼枝斩钉截铁的说。 这个世界上,有光腚村强盗这类毫无人性的畜生,还有像朱玉、绢芯之类险恶、阴私的人渣和贱货。 只有自身综合素质和综合实力过得硬,才能随时随地轻松铲除他们,保护自己和一切善无辜者。 接下来,郑按照原计划,背着萧琼枝,悄悄离开楚府后院,赶往县衙。 路上,萧琼枝记起,以前听楚芸娘说过,知县身边的师爷郑渊,就是周大勇在县学的老师之一。 她临时改主意,找路人打听到郑渊的住处,让郑邦背她,先去找郑渊。 郑渊就住在东大街后面的香樟巷里面。 郑邦背着萧琼枝悄悄走到他家院子门口时,发现门口是敞开着的。 从门口往里看,可以看出,他家院子不大,但是很清雅。 前庭种有两坛竹,还搭架子、种了一树常青藤。 常青藤下,有一张石桌。 石桌旁,面对面的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少年。 少年身后,站了十个身材高大的带刀侍卫。 中年男子长相很大众,衣着朴素,神情比较和善,五十岁左右。 少年长相比较英俊,气质清华,衣着看起来虽然并不华贵,但在阳光下,隐隐有云彩的光华流转,像是上等云锦,神情比较严肃,十三岁左右。 他们正在下围棋。 萧琼枝让郑邦,把自己从背上放下,故意蹬蹬地小跑着,向他们,走了过去。 那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听到动静,侧过头来,好奇地问:“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萧琼枝连忙脆声答:“我是周大勇的侄女,我二叔周大勇被坏人骗走了,我想请他的老师帮忙,带我去找知县大人报案,把他救出来。” 那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显得很吃惊,说:“我就是郑渊。你知不知道,你二叔是怎么被人骗走的?” 萧琼枝早猜到是他了。 她重重点了几下头,认真回答:“他是在跟我一个婶子一起卖狼肉时,被一个自称府里主子要买下所有狼肉的人,给骗走的。” “你知道那个骗你二叔的人,把你二叔他们骗到哪里去了吗?”郑渊又问。 第一百零二章 少年心性 萧琼枝再次点头:“知道,是我娘的娘家楚府。” “哪个楚府?” “就是去年高中探花的、楚芸卿的那个楚府。” “行,我知道了。”郑渊说完,看向对面那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 他认真冲对方深鞠一躬,语气恳切地低声说:“太子殿下,周大勇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他如今出了事,我很担心,你看-” “不必说了,救人如救火,我们楚国,内忧外患正重,绝对不能姑息、纵容影响地方安定的宵小之辈作乱。” “我陪你们一起去见许年,让他带我们进楚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少年打断郑渊的话,沉声说。 看起来,似乎有点要管闲事的意思。 刚才,郑渊称他是太子,现在,他又说到“我们楚国”,可见,应该是楚国太子。 只是,现在,楚国与齐国正在大战之中。 他身为楚国太子,不好好呆在楚京,居然跑到了丁子县这样、不起眼的小地方,有什么目的? 总不会跟梁虬、梁琨一样,也是为了游学吧! 萧琼枝有些纳闷。 “是,谢太子殿下!”郑渊却显得很开心。 他转过头,看向萧琼枝,指着昭太子,笑着说:“这是我们楚国的昭太子殿下,小姑娘,快过来给昭太子殿下见礼!” “太子殿下好!”萧琼枝连忙学着郑渊刚才的样子,冲少年-昭太子深鞠一躬。 “你能告诉我,你二叔卖的狼肉,是从哪里来的么?”昭太子淡定地受了萧琼枝的鞠躬礼,有些好奇问。 这时,郑渊已经开始在前面,给昭太子引路,赶往县衙。 昭太子身后那四个带刀侍卫,两个在侧,两个在后,紧密护卫他。 萧琼枝被拦得、走在了最后面。 她为了让昭太子听清她的回答,只得边走边大声说:“我们隔壁村的深山里,昨天有狼伤人,我舅舅和我二叔,恰好带我去深山里打野猪,听到动静,就赶过去,射杀了那些狼,救下那些人。” “今天,他们带着我、和借住在我家的一个婶子,打算把射杀的狼,拉到县里来卖钱,帮我实现,明年供养三十个乡里的小孩子,跟我一起来县里读县学的愿望-” “你打算明年供养三十个乡里的小孩子,跟你一起来县里读县学?”昭太子忽然转过头来,挑眉看萧琼枝一眼,一脸难以置信地问。 “是的。”萧琼枝很肯定地点头。 怕他不信,萧琼枝又特意解释:“我们家的人都很尊重我的愿意,我舅舅和我二叔,是因为知道县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用很高,我要供养三十个乡里的小孩子,很不容易,才会想到打猎卖钱来支持我。” “你们能有这份心,倒是不错,不过,打猎能卖多少钱?这根本就不是正道,真是胡闹!”昭太子并不看好这种做法,目光温和地看她一眼,直摇头。 郑渊却不这么认为。 他温声提醒昭太子:“太子殿下,我们县里的肉价现在很贵的!” “现在光一般的猪肉,县里就要卖到一两三钱银子一斤,而野猪肉和狼肉,都是少有的东西,肯定会卖得更贵,哪怕一只野猪只有百斤,都至少值一百多两银子呢。” “我知道猪肉卖得贵,问题是,野猪和狼都是生活在深山老岭里面,根本就不容易找到。” “而且,它们是群居和一起出动,这个小姑娘的舅舅和二叔,才两个人,应该根本不会是它们的对手!”昭太子认真分析。 “这倒也是。”少年说的在理,郑渊也不好反驳了。 他曾经留意过、周大勇在骑射刀剑上的学习成绩,很一般。 除非萧琼枝的舅舅骑射刀剑功夫了得,否则,光是他们两个人,确实根本不会是野猪和狼的对手。 这时,一行人已经快走到院子门口。 萧琼枝加快脚步,跑向守在那里的郑邦。 郑邦刚才,已经清楚听到了萧琼枝跟郑渊、和昭太子的对话。 他先冲郑渊和昭太子颔首致意,才蹲下身,背起萧琼枝。 萧琼枝趁机指着他,笑着告诉郑渊和昭太子:“这是我舅舅,前几天,他带我在深山里,射杀了一只七百来斤的大老虎,和一只七百来斤的大野猪,昨天,他又带我和我二叔,在深山里,射杀了一群狼。” “这么说,前两天,是你和你舅舅,卖老虎肉给‘富贵家’酒楼的?”郑渊立刻很惊讶地问。 关于“富贵家”酒楼,前两天卖老虎肉的事,这两天,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他也有所耳闻。 “是的。”萧琼枝点头。 “你舅舅是大英雄啊,不过,楚芸卿曾经也是我的学生,我并没有听他说起,曾经有一个这么了不起的兄长。”郑渊有些纳闷。 “我舅舅是我外婆舅家表姐-凌元娘姨外婆的长子。”萧琼枝不假思索地回答。 关于郑邦的身份来历,郑早就跟楚芸娘、萧琼枝对外统一口径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原来如此。”郑渊信以为真,没再多问。 昭太子却从郑渊与萧琼枝刚才的谈话中,听出郑邦是真的有本事射杀野猪和狼,而且还能射杀老虎。 他好奇地问:“你舅舅,是怎么带你射杀老虎的?” “是这样的……”萧琼枝连忙如实把当时的经历,讲了一遍。 昭太子听得津津又味,又好奇地问:“那你舅舅,是怎么带你和你二叔,射杀狼的?” “是这样的……”萧琼枝连忙接着讲。 昭太子仔细听完,更加好奇了。 他看向郑邦,一脸认真地问:“大英雄,如今我楚国,正处危难之际,你功夫如此了得,为何不从军报国?” “太子殿下,我并且你们楚国人,而是郑国人。我来你们楚国,是为了保护我表妹楚芸娘母女,对于你们齐楚之争,我无意参与。”郑邦淡淡地回答。 “如果我愿意帮你保护楚芸娘母女,你愿意为我楚国效力吗?”昭太子不死心,又问。 “我的亲人,我要亲自保护,在我妹夫周大智从军归来之前,我不会离开她们,谢谢你的好意。”郑邦委婉地拒绝。 昭太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显得有些不大高兴。 萧琼枝怕他少年心性,一时想不开,会干出对郑邦不利的事,连忙提醒他:“太子殿下,不久前,燕国的回还君,已经先你一步,请我舅舅为他效力了,但我舅舅,也是这么回答的。” “你看,这是回还君当时,特意赠给我舅舅的玉牌。”说着,萧琼枝从怀里掏出梦回还送给郑邦的玉牌,拿给昭太子看。 第一百零三章 有趣了 “你舅舅英雄人物,却不以功名为重,而以情义为重,实为世间英雄人物之楷模。”郑渊从一旁、好奇地侧头看了一眼玉牌,由衷赞叹。 萧琼枝甜甜回以一笑:“老先生,我也这么觉得。” “我舅舅虽然表面上看,并没有帮我们楚国对付齐国,但是,他打老虎、野猪和狼,可以保护楚国村民、让大家获得更多的生存资源。” “而且,打老虎、野猪和狼换来的钱,还能帮助我供养三十名乡下孩子、一起上县学,培养楚国未来的栋梁。” “无论从眼下看,还是从长远看,都是对我们楚国莫大的贡献!” “对了,他上个月,还帮我们周家村,杀光了穷凶极恶的光腚村强盗,要不是因为有他,我们周家村的人,绝大多数,都会死在光腚村强盗的手里,现在,可能没几个活人了!” “小姑娘,你说的光腚村强盗,可是来自潭州乌七乡八爪山?”郑渊目光一亮,好奇地问。 “是的!”萧琼枝很肯定地回答。 “大英雄,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你是我的大恩人!”郑渊马上一脸感激地看向郑邦,接连冲他三次深鞠躬。 萧琼枝看得有点懵。 这是怎么回事? “郑先生,你这是?”郑邦也是不解,边扶住郑渊,边好奇地问。 “我祖籍,是在比邻潭州乌七乡的凤木乡郑家村。今年九月下旬,我们村遭受光腚村强盗屠杀洗劫,有三百七十五个族人,惨遭杀害,有一百九十六人被重伤,其余族人,基本也伤得不轻。” “我得知此事后,马上禀报知县许大人与县尉朱大人,希望能派人过去剿灭光腚村强盗。” “然而,知县大人虽然答应了,县尉朱大人,却以现在到处都是强盗,他必须保卫县城为重为名,迟迟按兵不动。” “这件事,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大英雄,是你,除去了我的心病,让我郑家村屠村之仇得报,你不仅是我的大恩人,也是郑家村所有人的大恩人!”郑渊很诚恳地说。 “郑先生言重了,朗朗乾坤,岂容光腚村强盗那帮畜生伤人?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郑邦并不居功。 举手之劳而已,于他而言,是真的算不什么。 “大英雄,你太谦虚了。你并非我楚国人,没有保护我楚国无辜百姓的义务。我楚国在这样的内忧外患时期,各地,需要的,正是像你这样的大英雄。” “我一定将你的英雄事迹,禀报知县大人,让他嘉奖你,弘扬正气!”郑渊却显得十分慎重其事。 这时,大家已经走到了县衙门口,郑渊让郑邦和萧琼枝,先在衙门外等着,他陪昭太子,先进去见知县。 “舅舅,刚刚郑老先生提到,县尉是一位姓朱的大人,你说,他会不会跟朱玉是亲戚?”萧琼枝趁机低声问郑邦。 上回,朱玉的姐姐,敢公然让人把楚芸娘和自己打出家门。 这一次,朱玉又公然的让人,把刘五秀和周大勇骗进楚府,大胆行凶。 种种迹象表明,朱玉和朱玉的姐姐,在这丁子县,是有恃无恐的。 那么,他们恃的是什么呢? 丁子县县尉恰好姓朱,萧琼枝的直觉告诉她,这很可能不仅仅只是一种巧合。 “这个朱大人,既然能找借口,不去剿灭穷凶极恶的光腚村强盗,可见,绝非正人君子。” “他就算不是朱玉的亲戚,应该也已经、因为一些其它的利害关系,跟朱玉他们,有所勾结,否则,朱玉姐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獗。”郑邦沉声说。 “那我们得好好提防着他,如果到时,确认他跟朱玉姐弟有勾结的话,就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才行。”萧琼枝果断作出决定。 等过完年,正月十五以后,自己就要举家搬到县城来生活了,如果留着给朱玉他们撑腰的朱县尉,后患无穷。 郑邦点头。 很快,就有一个衙卫,神色匆匆地从县衙出来,看上去,是要去找什么人。 再过了一小会儿,昭太子和郑渊先后从县衙出来。 他们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他的五官周正,看起来颇有几分正气,估计是郑渊口中的许县令,昭太子口中的许年。 在他的身后,紧跟着十余个衙卫,手上都拿着杀威棒,腰上都佩着刀。 郑渊知道郑邦和萧琼枝都不认识许年。 他一走到郑邦跟前,就指着许年,给他们做介绍:“大英雄,小姑娘,这位就是我们丁子县知县许大人。” “见过许大人!”郑邦马上双手抱拳,给许年行了个江湖礼。 萧琼枝则紧跟在郑邦后面,有样学样地照做。 许年带着温煦的笑容,一一点了点头,才特意看向郑邦,一脸敬佩地说:“大英雄,刚才郑师爷已经跟我,说了你的英雄事迹。太子殿下对你,更是多有赏识。” “谢谢你为我县百姓,做了这么多事。等关于朱玉骗周大勇进楚府一事,处理好以后,我一定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重重嘉奖你!” “多谢太子殿下与许知县、郑先生抬举,郑邦却之不恭,受之有愧。”郑邦马上冲昭太子与许知县、郑渊,先后抱拳,接连行了三个江湖礼。 既然朱县尉极可能与朱玉姐弟,有所勾结,那么,在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上,还要靠昭太子与许知县、郑渊出力。 郑邦一向都是很识时务的人,很乐意适度给他们几分薄面。 而昭太子不明白这个中的原因,看到郑邦没有推辞、自己等下让许年给他的嘉奖,觉得很满意。 他唇角一勾,温声说:“大英雄原来是叫郑邦,我记住了,等我回到楚京后,必向我父王,给你求一份更大的嘉奖!” “谢昭太子殿下!”郑邦再次冲昭太子抱拳。 昭太子更加满意,在赶往楚府的路上,特意跟郑邦一起走。 萧琼枝趁机问他:“昭太子殿下,那个朱县尉大人,怎么没有跟知县大人,陪你一起去楚府?” 昭太子若无其事地答:“他不在县衙,他的手下,说他去了东城门外,处理一桩小纠纷,许知县已经派他手下,去找他了。” “昭太子殿下,他的手下,应该是在骗你。” “你忘了,刚才郑老先生还提到,朱县尉大人为了保卫县城,连穷凶极恶的光腚村强盗,都不愿意带人去剿灭,又怎么可能有兴趣,去处理一桩城外的小纠纷呢?”萧琼枝认真提醒。 她虽然不能确定,朱县尉是为什么,不在县衙,但直觉告诉她,朱县尉不可能、是真的去了东城门外,处理一桩小纠纷。 万一他其实是去干什么坏事,那么,接下来,只要自己提醒昭太子派人跟踪他的手下,事情就有趣了。 “杨忠、张望,你们立刻去追、刚才去找朱县尉的那个捕快,悄悄跟踪他,看看他究竟是在哪里、找到的朱县尉!”没想到,昭太子一点就透,根本不用萧琼枝继续提醒,马上转头吩咐身后的几个侍卫。 萧琼枝暗暗高兴。 第一百零四章 污眼睛 约摸一刻钟后,昭太子、许年、郑渊、郑邦、萧琼枝等人,一起来到了楚府正门。 负责看门的楚府小厮,居然屁颠屁颠地出门迎接。 “许大人好!”小厮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冲走在昭太子身后半步处的许年打招呼。 去年,楚芸卿高中探花,楚府大摆筵席。 县衙包括许年、朱县尉等要员,都曾经应邀过来赴宴,他当时见过许年一面,还记得。 许年有些意外,仔细看了他一眼,才冲他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问:“你家楚大人妻弟朱玉,现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大人。”小厮下意识答。 “那你现在带我们去见他吧。”许年说。 “这……”小厮立即有些犹豫了。 他刚才忙着献殷勤,没有想过,许年为什么会带人过来。 现在,他才注意到,许年带了不少人过来。 而且,其中,不仅有衙卫,还有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 这令他意识到,许年找朱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朱潜,你带两个人,去楚府后门守着,不要放任何人进出!” “许年,你留五个人,在大门口守着,不要放任何人进出。” “张超,抓住这个小厮,让他老实给我们带路!”这时,昭太子已经从小厮的犹豫中,意识到不对劲。 他懒得跟这种小角色周旋,直接冲身边的侍卫、和许年下命令。 “是!”朱潜、许年、张超马上照做。 其中,张超做的事情算最简单的了。 他向前两步,走到小厮身上,抽出腰上的刀,架在小厮头上,面无表情地冷声吩咐:“马上带我们去见朱玉,否则,现在就要你的命!” “大人饶命!我这就带路。”小厮赶紧乖乖照做。 他已经通过、昭太子给许年等人下命令的行为,看出昭太子是远远超过许年身份的存在,生怕真的惹怒了昭太子,白丢小命,根本不敢怠慢。 很快地,他带着大家,入正门,过前院,来到了后院一个叫做“兰香居”的地方。 这个院子比较大,院门虽然关着,但里面却有一男一女隐隐的嬉闹声传来。 小厮边伸手敲门,边冲里面喊:“少夫人、朱公子、常公子,知县大人陪一位贵人过来了,你们快出来迎接!” 没想到,里面的人听了他的话,立刻变得安静下来,却迟迟并没有传出、过来开门的脚步声。 看来,在楚府这种垃圾地方,突击找人,很容易碰上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萧琼枝愉快地弯了弯唇。 许年这时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赶紧让身边剩下五个衙卫,一起踹门而入。 门开后,恰好可以看到,门口所对着的正屋里,有一男一女,各自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穿。 女的,看起来,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跟朱玉有几分相似,也是人模狗样的,应该就是小厮口中的“少夫人”-楚芸卿的妻子朱氏了。 男的,看起来,约摸二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大,模样还算周正,就是眉眼中,透出来的、掩饰不住的猥琐意味,让人一看,就觉得恶心。 萧琼枝故意瞪大眼睛,指着他,问小厮:“那个男的,就是朱玉么?” “不是,他是少夫人的表哥,常公子常安。”小厮答。 “那朱玉去哪里了?”萧琼枝又问。 “我不知道了,早上,朱公子和常公子从外面喝茶回来时,我明明听他们说,今天上午,是要一起在兰香居,陪老夫人和少夫人打叶子牌的。”小厮有些惶恐地说。 他注意到昭太子这时候,已经开始沉下脸,生怕昭太子,会因为没看到朱玉,而在一怒之下,让张超一刀杀了他。 “我还没见过人打叶子牌呢,原来你们楚府的老夫人、少夫人和朱公子、常公子,平时都是这样、一起打叶子牌的呀!”萧琼枝故意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说着,就往正屋里那一对狗男女,认真看了过去。 反正她现在只有七岁,还是个实打实的乡巴佬,于情于理,没见过男女鬼混的场景,不懂“打叶子牌”究竟是什么样的,很正常。 而昭太子看上去都十四、五岁了,就不一样了。 听自己这么说,他一定会非常恶心屋子里、那一对狗男女的! “小丫头,那可不是在打叶子牌,快别细看,污眼睛!”果然,下一刻,已经沉下脸的昭太子,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好的。”萧琼枝目的达到,马上假装乖巧地收回目光。 昭太子很满意,赞许地看她一眼,才转过头,指着屋子里那一对狗男女,一脸嫌恶地沉声吩咐许年:“你和郑先生带人一起过去,尽快从那对狗男女嘴里,审问出朱玉的下落。” “是!”许年恭敬从命。 萧琼枝连忙借助被郑邦背着优势,瞒着昭太子,悄悄从郑邦后颈处侧头,再次往正屋里那一对狗男女,认真看了过去。 很快地,许年就带着郑渊和五个衙卫,大步走进屋子,开门见山地、沉声问那一对狗男女:“朱玉现在哪里?” 朱氏和常安,这时,已经勉强穿上了里衣和中衣。 他们对看了一眼,神情都显得有些震惊,迟迟没有回答许年的问题,估计都在心里,想着狡辩的借口。 “快说!”许年马上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同时,冲他身旁的两个衙卫,使了个眼色。 他身旁的两个衙卫,立刻训练有素地同时拔出腰上的刀,架在朱氏和常安脖子上。 朱氏和常安,顿时都吓白了脸。 “大人,请问你找我弟弟,有什么事?”朱氏率先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询问。 “答非所问,肆意扰乱本官办案,蒋石、郑刚,先给她杖责十下!”许年没耐心跟她废话,直接冲身边另两个衙卫,下命令。 “大人-” 朱氏试图分辩,不过,下一刻,蒋石就从袖袋里,迅速掏出一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跟那个把刀架她脖子的衙卫,一起押她出门。 郑刚则飞快从隔壁屋里,找来一张高凳,摆到前院中间、正对正屋门口的位置。 第一百零五章 认真打 接下来,蒋石跟另一个衙卫,负责把朱氏押上高凳。 一个按着她的头部和两只手,使她老实趴在凳子上,将头和双手,都垂在凳子下方。 一个按着她的双腿,使它们绷直在凳子上,无法动弹。 郑刚负责行杖刑。 “啪啪啪……” 郑刚力气挺大的,每打一下,发出的声音,都很响亮,而且,中间完全没有停顿,直接一口气,就把十杖给打完了。 可惜,由于朱氏是被破布塞着嘴的,蒋石所站的位置,又恰好挡住了她的头脸,萧琼枝既听不到她的痛呼,又不能看到她脸上的吃痛表情,只能从她背上衣服中渗出的一片片血迹,知道她被打得很惨而已。 萧琼枝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看向屋子里面。 “你是朱氏与朱玉的表哥常安吧,刚刚朱氏肆意扰乱许大人办案,受杖刑,你也看到了。” “但这点刑罚,并不算什么。你要知道,这次,朱氏趁楚大人不在家,与你苛合,不仅犯了通奸罪,还犯了玷污官身清白罪,两罪并罚,按律当斩。” “现在,你唯一能将功折罪、从轻发落的机会,就是尽快把朱玉的下落,如实告诉许大人,明白吗?”屋子里,郑渊正在对常安循循善诱。 “大人,我明白了。我没想过要与朱氏通奸,是她勾引我,我一时糊涂,没有把持住,才犯下这种弥天大错。” “我愿意马上将功折罪,带你和许大人,一起去见朱玉。”常安的求生欲很强,一脸诚惶诚恐地说。 萧琼枝放心地收回目光。 很快的,常安就在两个衙卫的押解下,带着许年、郑渊,从屋子出来,往院外走。 蒋石、郑刚和另一个衙卫见了,立刻七手八脚地、把已经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朱氏,从高凳上拉下来,押解着她,紧随其后。 路上,朱卫边走、还边非常有诚意地交待,朱玉昨日受一长脖子蒙面女子指使,今日让人在县里各大街上,寻找到两个卖狼肉的人,骗入楚府,正在跟长脖子蒙面女子一起处置的事。 萧琼枝趁机装出非常焦急的样子,一个劲在后面催促他:“常安,你走快点,我二叔和我刘婶子,正在你表弟手里受苦呢!” “小姑娘,我表弟朱玉打人,喜欢往死里打,这两年,没少打死人,他收到骗人得手的消息,到现在,已经逾半个时辰,要打死你二叔和你刘婶子,早就已经打死了,你急也没用。”常安连忙一脸讨好地安慰。 惹得郑渊也焦急起来,沉声催促他:“人命关天,你再快点!否则,小姑娘的二叔和婶子出了事,你还怎么将功折罪?” “谢大人提醒。”常安回过神来,走得飞快。 很快,大家就到了朱玉所在的、关押刘五秀、周大勇的无名院子。 昭太子身边的几个侍卫,注意到许年带来的衙卫,都在忙着押解常安和朱氏,除了押解看门小厮的张超外,其余三个,都很有眼力的、主动一起抬脚踹门而入。 院子里静悄悄。 不过,正屋的门大开着,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萧琼枝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被郑邦、故意轻轻打晕在地的刘五秀时,马上就想起,她只能活七天的事实,不由悲从中来。 她佯装一脸惊慌,指着屋子里的刘五秀、周大勇,大声对郑邦说:“舅舅,你看,我二叔和刘婶子在那里!他们、他们好象都已经被人害死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都不用装,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我就知道是这样,唉!”常安还指望着将功补过呢,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失所望,直跺脚。 倒是走在最后面的朱氏,眼里有的是她弟弟朱玉。 她看到朱玉跟他的四个手下,都倒在屋子里,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开始剧烈挣扎着。 估计是试图冲到屋子里,去看个究竟。 萧琼枝一直在不时、暗暗观察着她的动静,心里冷笑一声,提醒走在前面的许年:“知县大人,你快回头看看,朱氏想逃跑呢,只怕,她弟弟朱玉、害死我二叔和我刘婶子的事,她也有份!” 许年信以回真,马上回过头来,吩咐蒋百、郑刚他们:“朱氏犯了通奸罪与玷污官身清白罪,本就死罪难逃,你们不用对她客气,要是她再试图逃跑,你们就直接原地杖毙她!” “是!”蒋百、郑刚他们,立刻大声回答。 他们都看不起朱氏这种通奸的女人,把她推倒在地,纷纷举起手里的木棒,毫不留情地狠狠往朱氏身上打去。 朱氏之前被杖责十下时,就几乎要晕死过去,这回,哪里还禁得他们这样打? 才只挨四、五下,她就头一歪,不省人事了。 萧琼枝看得不过瘾,又故意大声对身旁的昭太子说:“太子殿下,你看,朱氏之前被杖责十下,都没晕,这才几下呀,就装死了,好有心机!” “继续打!认真打!”昭太子本来就十分憎恶朱氏,懒得回头看,直接不假思索地给蒋百、郑刚他们下命令。 “是。”于是乎,蒋百、郑刚他们,又朝朱氏身上,狠狠多补了几棍。 萧琼枝满意了,把目光仍然看向屋子里。 这时,许年、郑渊、和昭太子已经先后进了屋子。 郑邦算是走在最后面的。 “大勇还没有死,太好了!”郑渊一进屋子,就伸手去探周大勇的鼻息,情不自禁地笑着说。 看来,他是非常喜爱周大勇这个学生的。 萧琼枝连忙也假装高兴地脆声问:“真的吗,郑老先生?” “真的!你二叔气息很平稳,应该是被人砸伤后脑勺,才晕倒在地。”郑渊开始查找周大勇身上的伤势,很快就发现了、周大勇后脑勺那个包。 “那我刘婶子是死了,还是晕倒了?”萧琼枝关切地又问。 “应该也是晕倒了,不过,她的气息有些奇怪,不大平稳,一会长、一会短的。”郑渊伸手探了下刘五秀的鼻息,蹙眉说。 “服了我那粒保命的药丸之后,气息是这样的。她身上的伤太重,接下来每天,还会咳血。”郑邦适时以只有萧琼枝、才能听到的声音,认真解释。 萧琼枝心里一阵难过,却不得不假装关切地继续问郑渊:“郑老先生,我刘婶子是伤在哪里?” 第一百零六章 长虱子了 “小姑娘,男女有别,我并不是大夫和仵作,不便察看你刘婶子,得等把她带回县衙,让大夫或者仵作察看后,才能知道。”郑渊无奈地摇头。 “白渊墨,你去看看,都是怎么回事吧!”昭太子突然神情凝重地、冲身旁的一个侍卫说。 朱氏的奸夫常安,刚还说,朱玉把周大勇、刘五秀骗来,是为了跟长脖子蒙面女子,一起处置。 现在,长脖子蒙面女子不见人影,朱玉、周大勇、刘五秀等人,却都倒在地上,实在太蹊跷了。 “是。”白渊墨马上照做。 “这个妇人,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情况不太乐观。” “这个少年,除了头部被重物击伤,没有其它伤势,暂无大碍。” “剩下这五个,都被人一剑封喉,早已气绝身亡。” 白渊墨边察看,边认真向昭太子汇报。 其中,他在察看刘五秀与周大勇伤势后,往他们身上,扎了几根银针,试图把他们救醒。 “大人,看来,我表弟朱玉他们,都是被那个长脖子蒙面女子,给杀人灭口了!那个长脖子蒙面女子,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你们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常安听到这里,立刻说。 虽然他为了保命,不得不出卖朱玉,但朱玉毕竟是他的表弟,看到朱玉就这样死了,他心里还是很难过。 “常安,你刚才在路上,不是说,你们根本没见过、那个长脖子蒙面女子的样子么,就这点线索,我们怎么抓他?”郑渊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这……”常安犯愁了。 萧琼枝还想利用他,揪出绢芯那个贱人呢。 她想了想,一脸好奇地问:“常安,那个长脖子蒙面女子,见你们时,穿的是一身什么衣服?戴的是什么首饰?身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说话是什么口音?来自何方?” “她穿一身白衣,戴的首饰很多,头上几乎插满了珠花,我当时没细看,不过,我表妹留意到,她手上戴了一个宝石金钏,很特别,因为,金钏上的宝石,全部是紫色的。” “她身材看起来不高不矮,有点显瘦,说话带隔壁白石县的口音。” “对了,我表弟昨晚,让人偷偷跟踪过她,发现她昨晚是住在南大街甲胄客栈。”常安边细细回忆,边一一回答。 “娄强,你马上去南大街甲胄客栈一趟,如果发现长脖子蒙面女子,就把她带到县衙,等我回来,再审问。”昭太子听到这里,迅速吩咐身旁的一个侍卫。 “是。”叫娄强的侍卫立刻照做。 “我、我还没有死?”这时,刘五秀被白渊墨的银针给救醒了,突然睁开眼,一脸茫然地说。 这神情,这话语,装得可真到位。 萧琼枝赶紧很配合地作一脸惊喜状,笑着对她说:“刘婶子,你醒了?太好了!” 说着,萧琼枝又侧头催促郑邦:“舅舅,快放我下来,我要好好看看刘婶子。” 郑邦也很配合,当即把大手从背后一捞,改背为抱,然后,双手捧着萧琼枝,轻轻往地上放。 萧琼枝脚一落地,就急急跑到刘五秀身边,关切地问:“刘婶子,他们都伤到你哪里了?还疼吗?” 刘五秀伸手指点着朱玉、和他四个手下,如实说:“这些畜生,都踹了我很多脚,这个畜生,还用鞭子抽了我几十鞭,很疼。” “不过,看到枝儿,我心里高兴,就一点也不觉得疼了。”说到最后,刘五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也是。”这时,周大勇也醒来了,一脸开心地附和着说。 萧琼枝只好又装出一脸惊喜的样子,对他说:“二叔,你也醒了?真是太好了!” “这次,多亏了昭太子殿下、知县大人和郑老先生,我和我舅舅,才能找到你和刘婶子。” “不然,要是让朱玉的姐姐-朱氏那个恶毒的女人,先找过来,只怕就算你们没有死在朱玉手上,也会被她给杀人灭口了!” “你得好好向昭太子殿下、知县大人和郑老先生道谢!” 说完,萧琼枝又特意指点了下昭太子、许年、和郑渊,免得周大勇傻乎乎地,认错人。 “多谢昭太子殿下、知县大人和恩师的救命之恩!”周大勇也不含糊,立刻向他们每个人,轮流深深三鞠躬。 昭太子、许年、和郑渊都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纷纷笑着虚扶他。 接下来,许年按规矩,仔细询问周大勇、刘五秀被骗到楚府的经历,然后,带着大家,一起回县衙。 没想到,还没到县衙门口,远远地,就能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子、中气十足的大吼大闹声。 这是谁,这么嚣张呀? 萧琼枝正感到奇怪呢,走在昭太子身侧不远处的许年,已经在一脸歉意地向他解释:“太子殿下,朱县尉性格火爆,可能是不知你会过来,被他的手下叫回来后,等我等烦了,才会在里面大发脾气的。” “既然这样,那就仍然不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倒要看看,这个朱县尉,到底有什么倚仗,敢在县衙里,这么放肆。”昭太子沉下脸,语气愠怒地说。 “是。”许年怕被牵怒,老老实实遵命。 不过,真的进入县衙时,萧琼枝注意到,许年还是出于好意,特意向仍然在大吼大叫的朱县尉,使了个“别太过份”的眼色。 “许年,你眼睛眨什么眨?长虱子了?”朱县尉没看懂许年的意思,大声嘲讽。 他现在的处境,看起来挺狼狈。 上身没穿衣,腹部露出大片胸毛。 下面只胡乱地围了块枕帕。 双手则被反扭到背后,背靠背地跟一个女子,捆绑在一起。 只有脑袋,输人不输阵般,高高地昂着,目光耀武扬威。 那个跟他绑一起的女子,也很狼狈。 她低垂着头,上身只穿着肚兜,露出白花花的后背、胳膊、大腿。 下面是条白亵裤。 不过,那个女子,现在是背对着县衙门口的。 萧琼枝看不到她的脸,只能从昭太子派去、跟踪朱县尉手下的那两个侍卫-杨忠、张望,现在,一左一右、守在她和朱县尉跟前的冷漠表情,看出他们对她、和朱县尉的鄙夷不屑。 第一百零七章 借刀 “朱大人,我只是在提醒你,县衙之内,不得大声喧哗!”许年冷冷地回答朱县尉。 他刚才使眼色,虽然是一番好意,却并没有背着昭太子,根本不怕被朱县尉拿来扯事。 “呵,胆肥了呀,难怪敢派狗腿子,跟踪我的人,抓我!不过,许年,你别忘了,我上头可是有贵人的!” “你最好老实放了我,向我认错,否则,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朱县尉根本没把许年放在眼里,冲他翻了个、无限鄙夷的大白眼,得意洋洋地说。 “他上头有什么人?”昭太子听着刺耳,好奇地问许年。 许年连忙恭敬地答:“宫中的云妃娘娘,是朱大人的远房表妹。” “嗬,这倒真是位贵人!”昭太子不由讽刺地一笑。 萧琼枝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低声问郑邦:“舅舅,云妃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郑邦扫了昭太子身边几个侍卫一眼,想了想,背着萧琼枝,走到县衙门外的僻静处,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云妃的身份,很不简单。” “她叫罗美云,原本只是泰阳城郊的一个农女,出身低微。” “七年前,我大萧国师魏丰,找到罗美云,声称罗美云是他在十三年前游历楚国时,跟罗美云的娘,一夜风流,生下的孩子。把她接到身边养大。” “三年前,我大萧太子殿下七十大寿,我大萧皇帝陛下亲自为他张罗筵席。各路诸侯国国君,纷纷前去道贺。” “魏丰在筵席间,安排他这些年寻回来的、以前游历各国时,跟各国女人一夜风流生下的、七个女儿,跳舞助兴。” “诸侯国国君看在他的面子上,都表示赞赏。魏丰趁机撺掇皇帝陛下,把她们,分别指给齐、燕、楚、东梁、南梁、陈、韩七国国君为侧妃。” “昭太子父王分得的,就是罗美云。” “那罗美云嫁给楚王后,有没有生下儿子?”萧琼枝连忙又问。 这可是一个母凭子贵的时代。 云妃就算是被大萧皇帝指给楚王做侧妃的,又有身为大萧国师的爹撑腰,但如果没有儿子,就威胁不到昭太子母后和昭太子的地位。 这样以来,昭太子在处理朱县尉的事情上,很可能会送云妃一个顺水人情。 但如果云妃生下了儿子,那么,昭太子母后与昭太子的地位,就都有在日后,被云妃母子取代的危险。 这样以来,昭太子在处理朱县尉的事情上,很可能就不会客气,甚至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罗美云在被楚王娶为侧妃近八个月时,早产下了一名男婴。”郑邦答。 “不仅是她,魏丰另外六个、嫁给各国国君为侧妃的女儿,也都是在嫁去近八个月时,各早产下了一名男婴。”郑邦特别又补充了一句。 “这事太巧了吧?”萧琼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更巧的,今年四月,魏丰四十寿辰,魏丰七个女儿带孩子回来祝寿时,我也在场。” “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七个孩子,都长相肖母,没有一个长相肖他们的父王。” “而魏丰的七个女儿,长相都是有几分肖他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郑邦说到这里,不动声色地问。 “你是在怀疑,那七个孩子,其实都是魏丰的骨肉?”萧琼枝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是的。而且,不仅是我怀疑,你父亲当时也这么怀疑。我们还特意派了人来查这事。” “但奇怪的是,我们得到的消息,都证明魏丰七个女儿,在嫁给各诸侯国国君时,全部是清白之身。”郑邦不无遗憾地说。 “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舅舅,你是不知道-算了,不说了。”萧琼枝本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某个秘密,告诉郑邦,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她脑中,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是存在那什么膜修补术的。 可她现在还是个七岁的孩子,不应该懂得这些,更不方便跟郑邦说这些。 “好。”郑邦没有追问,带着萧琼枝,回到了衙门里。 “你们是怎么,找到朱县尉的?”这时,昭太子恰好正看向杨忠、张望,沉声问。 杨忠认真回答:“太子殿下,我们按你的吩咐,去追朱县尉的手下时,发现他往东城门方向,才走了一小会儿,就转入一条小巷,进入南大街。” “最后,他在南大街的甲胄客栈停下来,向客栈掌柜打听,一个叫白灵灵的女子,住在客栈哪个客房里。” “我们便在他上楼找那个客房时,悄悄打晕他,走到那个客房外面听动静。” “我们恰好听到,叫白灵灵的女子,在跟朱县尉商量,如何抓住打虎英雄和他小外甥女。” “于是,我们就冲进去,把他们绑起来,直接带着他们跳窗而出,回到了县衙,等你回来发落。” “太子殿下,你看,跟朱县尉绑在一起的这个女子,跟指使我表弟,抓打虎英雄、和他小外甥女的长脖子蒙面女子一样,也是跟朱县尉在商量,抓打虎英雄和他小外甥女的事。” “她还也是长脖子,手上也戴了个宝石金钏,金钏上面的宝石也全部是紫色的!” “我表弟查出,昨晚长脖子蒙面女子,是住在南大街的甲胄客栈,而这个女子,今天恰好也在甲胄客栈,这一切,说明长脖子蒙面女子,就是她!”常安突然指着跟朱县尉绑在一起的女子,紧跟在杨忠后面,有些迫不及待地认真告诉昭太子。 “太子殿下,长脖子蒙面女子,确实就是这个女子,她的脖子也是这么长;她手上戴的金钏,也就是这个样子!”刘五秀很快也随声附和。 她已经顺着常安的所指,凑过去,细看了看,那个跟朱县尉绑在一起女子的脖子、和手上戴的金钏。 “原来,长脖子蒙面女子的背后,还有朱县尉这样的大靠山!难怪朱玉和他的五个手下,都能被人人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灭口!”萧琼枝趁机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声感叹。 常安受到提醒,深以为然。 他立即看向朱县尉,一脸痛心地说:“朱县尉,我表弟朱玉,这两年,把你这远房表哥,当亲哥一样看待,为什么,你这次要为了一个女人,置他于死里呢?“ 第一百零八章 不嫌事大 “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置朱玉于死地了?”朱县尉狠狠瞪了常安一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表弟朱玉,就在不久前,按你身边那个白灵灵的吩咐行事,结果,却被人杀了灭口。“ ”这丁子县,你说,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杀你的亲戚?”常安不服气地反问。 “白灵灵,这是怎么回事?”朱县尉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刻转头看向白灵灵。 白灵灵却没有理他。 因为,萧琼枝在他跟常安争执时,已经让郑邦陪着,走到白灵灵的身边,目光幽幽地盯着白灵灵。 而白灵灵心中有鬼,根本不敢面对萧琼枝的目光。 她装成不认识萧琼枝的样子,低垂下头,不理萧琼枝。 不过,她那张与绢芯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以及她唆便朱玉和朱县尉,要置萧琼枝和郑邦于死地的行为,已经彻底暴露了她的身份。 萧琼枝打算利用她,把朱县尉也拉下水,一网打尽,并没有急于揭穿她的真实身份,而是故作疑惑地说:“白灵灵,你长得很象我前几天见过的一个女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以前见过我,你的名字叫绢芯?” “小姑娘,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你说的绢芯是谁?”白灵灵立刻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她在梦回还身边时,梦回还叫的、是他赐给她的名字“绢芯”,萧琼枝并不知道,她的本名是叫白灵灵。 她以为,只要她装糊涂,不承认,萧琼枝就会拿她没办法。 “这么说,我一定又认错人了。” “你不知道,那个绢心,是我前几天,遇到的一个女子,她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位大婶,当时让我好一阵纳闷,不过,今天遇到你,你又长得很像绢芯,倒也挺巧的!”萧琼枝一本正经地说。 “原来是这样。确实是巧。”白灵灵笑着随声附和,心里以为,萧琼枝真相信了她的鬼话。 毕竟萧琼枝才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正是容易上当受骗的年纪。 “不过,既然你和我根本不认识,那么,这次的事情,究竟是你利用朱县尉,来对付我和我舅舅,还是朱县尉利用你,来对付我和我舅舅?” “自始至终,你们两个,到底谁是主谋?”萧琼枝紧接着,又一脸好奇地问。 “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你和你舅舅,又怎么会对付你们呢?一切,都是朱县尉指使我做的。”白灵灵很上道,马上把责任全部推到朱县尉头上。 朱县尉顿时被她给气坏了。 他瞪大眼睛,恶狠狠冲她怒吼:“白灵灵,你这个贱货,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 “我什么我?你这个人太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是闭嘴好些!”萧琼枝直接扯下他头上的发带,塞进他嘴里,不给他当众分辩的机会。 “看来,事情的真相,已经基本上出来了。许年,开堂审案!让附近的百姓,都来好好看一看。”昭太子一直在关注着、萧琼枝跟白灵灵的对话,这时,迅速转头吩咐许年。 “是。”许年连忙开始做准备。 他先低声吩咐了十余个衙卫,分作三组,分别离开。 接下来,郑邦和萧琼枝作为案件的原告之一、二,被他安排去衙门外面捶鼓鸣冤,以吸引附近的百姓,过来看热闹。 刘五秀、周大勇虽然也是原告,因为都受了较重的伤,被他安排、去县衙公堂后面的小厅里休息,等候传唤。 朱县尉、常安、朱氏、白灵灵、作为被告,被他安排呆在县衙公堂后面的廊檐下面,等候传唤。 杨忠、张望作为证人,被他安排站在公堂的东侧门门口,等候传唤。 郑渊作为师爷,被他安排坐在公堂大案几右下角、的小案几后面,负责等下记录案情。 公堂的大案几后面,按规矩,还是只设了许年一个人的座位,不过,他在大案几左侧,特意设了比他座位、看起来更高端大起的座位,给昭太子旁听。 其中,衙门外,郑邦捶鼓时,因为力气大,鼓声震天。 很快,就有许多住在县衙附近的百姓,前来围观。 萧琼枝巴不得让朱县尉、与朱氏等人,恶名远扬。 她生怕不够热闹,特意大声告诉那些、上来向她和郑邦打听消息的人:“我是楚府楚芸卿、唯一胞姐楚芸娘的女儿-萧琼枝!” “今日,朱县尉与楚府少夫人朱氏、朱氏的弟弟、朱氏的表哥一起勾结,试图谋害我和我另一个舅舅,却误抓了我二叔和我二婶,差点把他们给打死了,真是好冤、好冤、好-” “小丫头,你二叔和你二婶,现在人在哪里?”一个长胡子大爷,突然打断萧琼枝的话,好奇地问。 “县衙。”萧琼枝答。 答完,怕又被人打岔,她紧接着继续大声说:“刚刚,有好心人告诉我,朱县尉仗着我们楚王宫中的云妃娘娘,是他远房表妹,连知县许大人,都从来不放在眼里。” “只怕,许大人到时候,并不能为我们家,主持公道-” “小姑娘,那个好心人提醒得没错。朱县尉曾经当众说过,他有个远房表妹,是楚王宫中的云妃娘娘,我们县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事。” “而且,许大人,跟朱县尉关系如何,我不知道,但是,这两年,自从朱县尉过来,许大人断案,只要是与朱县尉有关的案子,都会不了了之。”一个国字脸大叔,打断萧琼枝的话,好意提醒。 “我明白了,大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看来,你也是个好心人。” “不过,你放心,我今天运气好,碰到了一位英明神武的小哥哥。” “他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已经表示,愿意为我们出头,监督许大人,不屈服于恶势力,秉公执法,伸张正义!” “欢迎大家,都来看看,有小哥哥支持,朱县尉一伙,将会得到,怎样的惩处!”萧琼枝迅速说完,然后,故意露出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 第一百零九章 吊足胃口 立刻,就有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好奇地问:“小丫头,你说的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连云妃娘娘也不怕?”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不过,许大人看到他后,似乎显得很恭敬。”萧琼枝笑眯眯答。 “那许大人是怎么称呼他的?”老人又问。 “好像是叫什么下?”萧琼枝含糊其辞。 “什么下?难道是-殿下?”老人试探着问。 “好像是的。”萧琼枝点头。 “我听说,前几天,东梁国的虬太子殿下、和南梁国的琨太子殿下,曾经从我们丁子县经过。” “其中,琨太子殿下还跟楚王上宾-回还君,在许大人和郑师爷陪同下,一同去‘富贵家’吃老虎肉了,也许,小姑娘说的小子,是虬太子殿下或者琨太子殿下吧?”有个矮个子大叔受到启发,兴致勃勃地说。 “有可能。”很多人立刻都附和他。 “不一定。我听说,郑师爷以前是临风书院的院长,还是昭太子殿下的启蒙先生,九年前,因为牵涉到老丞相陶放翁的案子里,被人陷害,他才一怒之下,辞职回来。”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楚王曾经亲自陪昭太子殿下,来找过他,试图请他出山,继续教昭太子殿下读书。” “不过,郑老太爷那时刚过世不久,郑师爷需要守孝,并没有答应楚王。” “现在,郑师爷守孝已满三年,也许,小姑娘遇到的,有可能是、再次请郑师出山的昭太子殿下。”有个高个子大叔却提出异议。 “也对,你要不提这事,我还忘了!” “假如这次帮小丫头他们主持公道的,其实是昭太子殿下的话,那事情,可就好看了!哈哈哈哈!”另一个胖乎乎的大伯,说着说着,居然大笑起来。 “确实!我听说云妃娘娘,自从嫁给楚王,就恃宠而骄,没把王后娘娘放在眼里,想必同样也就、没把王后娘娘生的昭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如果这次真的是昭太子殿下,帮小丫头他们主持公道的话,他一定会严惩朱县尉的!”胖乎乎大伯身旁的一位长胡子老伯,随声随和。 “朱县尉这个畜生,因为上头有云妃娘娘撑腰,已经肆无忌惮地、祸害我们丁子县很多人,逾两年了。” “今天,要是能亲眼看到他怎么倒台的,实在是幸事,我得赶紧回去,跟我几个兄弟说一下,叫上他们一起来看热闹!”有一个浓眉大眼的大叔,似乎非常痛恨朱县尉,说完,立刻转身大步往回走。 估计是真的打算回去,把他几个兄弟,叫过来一起看热闹。 “我三弟,这两年,没少被朱县尉这畜生欺负,我也回家把他叫过来,一起看热闹!”一位高高瘦瘦的老伯,有样学样,紧接着,也转身往回走。 站在他后面的一位驼背大叔,趁机近前一步,笑着问萧琼枝:“小姑娘,你能不能让你舅舅,把剩下两通鼓,隔久一点再捶?我也想回家一趟,叫上附近几个要好的伙计,一起来看热闹。” “不行啊,大叔,捶鼓必须按规矩来,每半刻钟,捶一次,否则,万一英明神武的小哥哥,在公堂里等久了,生我们的气,不愿意帮我们,就麻烦了!” “不如,你加快点脚步,跑回家?”萧琼枝笑着答。 自己现在无权无势,只能借权借势,可不能为了多引人来看热闹,惹昭太子不高兴,因小失大。 “也行!”驼背大叔倒也通情达理,说完,就往回跑了。 接下来,很多原本像他一样,担心往返一趟,时间上来不及,却又想叫上亲近的人,一起来看热闹者,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回跑。 这样以来,来看热闹的人,自然就是成倍地增长了。 等郑邦捶完第三通鼓时,县衙公堂的门里门外,已经挤满了人,少说也有数千。 萧琼枝非常满意,高高兴兴地跟郑邦,一起重新回到了县衙公堂里。 没想到,昭太子一看到她,居然就给她递了个赞许的眼神。 估计她刚才在外面跟看热闹那些人,说的话,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吧。 她可是把他的形象,塑造得很英明神武的。 萧琼枝心里有底,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而公堂上的许年,早就准备就绪,只等萧琼枝和郑邦归来,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动静,自然没有错过,萧琼枝跟昭太子的这个小互动。 他非常识趣的直等到萧琼枝和郑邦,在旁边两个衙卫的陪同下,走到公堂的西侧门门口待命时,才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冲公堂门口方向高喊:“肃静!” “威武!”紧接着,公堂两边,各有五个带棒衙卫,一边异口同声,拖长声高喊着“威武!”二字,一边将手里的杀威棒,重重在脚边顿了三通。 公堂门口,原本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虽然被四个负责在门口执勤的衙卫,拦在门内三步之前,却都在伸长脖子,看向昭太子。 他们偷偷指着他,低声窃窃私语,或是夸他长得好,或是揣测他到底是昭太子,还是虬太子或者琨太子。 听了许年和十个带棒衙卫的高喊后,他们都非常明智地乖乖闭了嘴。 只有一个看起来约摸三十多岁、长相跟楚芸卿夫人朱氏有几分相似的黄衣中年女人,和一个看起来约摸五十多岁,长相跟朱县尉有几分相似的紫衣老女人,偷偷看向昭太子的眼神里,流露出好奇与怨毒之色。 并且,在听了许年和十个带棒衙卫的高喊后,旁若无人的、继续低声窃窃私语。 萧琼枝立刻指着她们,大声告诉许年:“许大人,那个黄衣大婶、和那个紫衣大娘,在窃窃私语!” “许大人,这两个女人,不仅在窃窃私语,而且,她们是在骂、你旁边坐的那个英明神武少年!”一个就站在两个女人身边的、浓眉大眼大叔,紧接着说。 萧琼枝认得他。 他就是之前在县衙外面,就要是能亲眼看到朱县尉怎么倒台的,实在是幸事的那位大叔。 第一百一十章 都不简单 “你们过去,把那两个不听我吩咐,肆意扰乱公堂秩序的女人,抓起来,各杖责十下!”许年连忙指着那两个女人,沉声吩咐左边的五个带棒衙卫。 事情牵涉到辱骂昭太子,他一刻也不敢怠慢。 “是!大人。”五个带棒衙卫,马上冲向那两个女子。 那两个女子中,长相跟楚芸卿夫人朱氏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吓得下意识掉头开溜。 长相跟朱县尉有几分相似的老女人,胆子就大多了。 她不仅没有掉头开溜,还扯直了脖子,大声斥责:“许年,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云妃娘娘的表姨!你-” 剩下的话,她没能说出口,因为,来抓她的一个衙卫,已经训练有素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粗布帕子,塞进她嘴里,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至于那个掉头开溜的中年女人,很快也被两个衙卫抓回来,用粗布帕子,塞住嘴。 接下来,就是当众给她们行杖刑。 基本程序,跟蒋百、郑刚在楚府给朱氏行杖刑,差不多。 十杖过后,两个女人,都几乎晕死过去。 蒋百、郑刚才把她们从高凳上抬下来,她们就顺势趴在地上,半天也不动弹一下。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都因此吸取经验教训,一个个很肃然地站着,别说是窃窃私语了,连呼吸声,似乎都在渐渐减轻。 许年比较满意。 他看向陪同萧琼枝与郑邦,站在西侧门门口的两个衙卫,高声吩咐:“带原告。” “是。”两个衙卫随即带着萧琼枝与郑邦,走到公堂中间。 “小民郑邦,参见知县大人!”郑邦按规矩,给许年行了个江湖礼。 “民女萧琼枝,参见知县大人!”萧琼枝觉得行江湖礼有趣,故意有样学样。 许年目光温和地冲他们摆摆手,高声问:“你们刚才击鼓鸣冤,有何冤情?” “事情是这样的,我是楚府楚芸卿、唯一胞姐楚芸娘的女儿……”萧琼枝连忙把、郑邦在衙门外捶鼓鸣冤时,给来向她和郑邦,打听消息的围观者,说的两段场白,给重复了一遍。 许年认真听完,转头看向蒋百、郑刚和另几个衙卫,高声吩咐他们:“带被告。” 很快的,朱县尉、常安、朱氏、白灵灵四人,都被带到公堂中间。 常安老老实实按规矩,给许年行揖礼,自报姓名。 朱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晕迷中醒来。 她身上伤重,是被两个衙卫,给扶到公堂中间的。 很快的,她就注意到了,长相跟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瘫倒在地的身影。 她显得很吃惊,倒是变老实了不少,跟常安一样,按规矩,乖乖给许年行礼,自报身份。 至于朱县尉和白灵灵,由于都没穿什么衣服,又都是被绑在一起的,从一出场,就成为了所有围观看热闹百姓,关注的焦点。 好在,大家才见识过、刚才那两个女人,各挨十大杖的惨状,并没有人,敢窃窃私语,只是一个个、情不自禁传出,阵阵饱含震惊的吸气声,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嘲讽的意味。 朱县尉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气得梗直脖子,圆睁双眼,恨恨地怒瞪着许年。 幸亏,他的嘴巴,之前,被萧琼枝用他头上的发带,给堵着。 否则,他得对许年,破口大骂了。 而白灵灵,倒是有些见风使舵,很积极地按规矩向许年行礼、自报姓名。 许年只是淡淡扫她一眼,就将目光看向常安,沉声吩咐:“常安,你把你表弟朱玉,昨日决定抓郑邦与萧琼枝的前因后果,以及你亲眼看到的,你表弟朱玉带人、打伤刘五秀与周大勇的情况,当众如实细细说下。” “是,大人,是这样的……”常安毫不含糊地把相关情况,都认真说了一遍。 说完后,他还特意再次指认,白灵灵就是长脖子蒙面女子。 白灵灵这次倒是没有再否认。 毕竟她之前,已经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朱县尉身上,现在,就算认下这一点,也没什么。 她装出一副又委屈又无奈的样子,伸手指了指跟她绑一起的朱县尉,告诉常安:“你没注意,我之前跟小姑娘说的话吗?所有的一切,都是朱县尉指使我干的。我也很无辜。” “那你知不知道,朱县尉为什么要杀我表弟灭口?”常安有些想不通地问。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表弟知道了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白灵灵随口说。 朱氏一直在悄悄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时,受到启发,突然灵机一动,一脸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惹得萧琼枝、昭太子、许年、郑渊,都忍不住看向她。 虽然,有白灵灵指证,朱县尉参与谋害刘五秀与周大勇的罪名,是可以坐实的,但刘五秀与周大勇还活着,这个罪名,对朱县尉不能构成,大的打击。 如果能把朱玉和他四个手下的死,坐实到朱县尉的身上,那么,朱县尉,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相信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到时,必然会有胆子趁机举报揭发他,更多的犯罪事实,让他彻底在劫难逃。 而这,是与朱县尉,已经明确站在对立面的萧琼枝、昭太子、许年、郑渊四人,所乐见其成的。 “朱氏,现在可是你将功折罪的唯一机会,你快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郑渊适时提醒朱氏。 “我弟弟月初跟我说,朱修为有次带他到家里喝酒,喝醉后,告诉他,曾经跟宫中云妃娘娘有过婚约,还悄悄在一起苛合过,云妃娘娘的元帕,至今都被他保存着。” “他那天,还拿出来给我弟弟看了。”朱氏认真的答。 楚芸卿去年高中探花后,能被楚王安排进京为官,多亏了云妃娘娘,从中出力。 原本,她是不打算把这事告诉任何人的。 不过,为了给她弟弟报仇,这次,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许年,你马上安排人去朱县尉府上,搜云妃的元帕!” “朱潜、白渊墨,你们也一起过去,务必要把那块帕子,给找出来!”昭太子连忙抓紧时机,毫不迟疑地吩咐。 朱氏说的事,要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云妃在跟他父王之前,已非完璧。 尽管,时下有不少国君,纳妃时,并不在乎这一点,可云妃不同。 云妃当年跟她另六个姐妹,都是以清清白白的、大萧国师魏丰女儿的身份,被大萧皇帝,指给各国国君为侧妃的。 另外,云妃在被他父王纳为妃子近八个月时,早产下了一男婴。 可这个男婴,有七斤重,根本就不像早产儿,长相也奇怪,随了云妃,跟他父王完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他母后-姜王后、和他祖母-姜王太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时,还是他父王表示,可以确定,云妃跟他父王时,贞操还在。 他祖母和他母后,才没再怀疑。 现在看来,只怕这些事,都不简单。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画押 接下来,继续走程序。 许年吩咐衙卫,把杨忠、张望,带到了公堂中间。 他们也都按规矩,给许年行礼,自报姓名。 许年冲杨忠、张望客气地摆摆手,温声说:“麻烦二位,细细跟本官说一下,你们找朱县尉的来龙去脉。” “行!”杨忠和张望,异口同声答应,并由杨忠根据当时的事实,如实陈述。 许年等他们说完后,又吩咐衙卫,把刘五秀和周大勇,带到公堂中间。 刘五秀和周大勇,也按照规矩,给许年行礼,自报姓名,并在许年要求下,把他们如何被朱玉骗进楚府,打伤的经过,如实讲述了一遍。 其间,刘五秀特意提到,被朱玉及四个手下,各踹了好几脚,吐了很多口血的事。 她还撩起袖子,向大家展示了她手臂上,被朱玉用鞭子打出来的许多鞭伤,告诉大家,她的身上,也全是这样的鞭伤。 最后,她指着周大勇的头部,向大家展示了他头上、那个被朱玉他们打出来的大包。 周围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不由都对她和周大勇的遭遇,充满了同情,看向他们的目光,关切而和善。 这令她受到鼓舞,突然冲许年“呯”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认真磕了三个响头,目光殷殷地说:“许大人,请你严惩朱县尉、白灵灵这两个害人精,为我们申冤!” “好,我一定禀公处理,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许年很慎重地冲她点了点头。 白灵灵立刻着急了。 她瞪大眼睛,一脸悻悻地对刘五秀说:“大姐,我刚才都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朱县尉指使我干的。我也很无辜。为什么,你还要死咬着我不放?” 刘五秀毫不客气地冲她翻了个大白眼,气呼呼说:“你别想推干卸责!朱玉那畜生带人打我时,朱县尉不在场,在场的是你!” “而且,当时,本来他们只是打我耳光,没人踹我,是你对他们说‘这个女人又高又胖,经打,你们打耳光没用,得用脚狠狠踹,才有用!’,他们才用脚踹我的!” “你跟朱县尉一样坏!” “大姐,你被朱玉他们打糊涂了吧?我根本没说过这种话,这话是朱玉对他手下说的。”白灵灵不认账。 “你这人-” “刘婶子,别跟她争,现在,关于她和朱县尉谁是主谋这一点,还都是她的一面之辞,等下,只要让朱县尉跟她一对质,事情真相,就很容易弄清楚了。”萧琼枝飞快打断刘五秀的话,认真提醒。 “好,枝儿,我听你的。”刘五秀听出萧琼枝并没有被白灵灵蒙蔽,没再作声。 “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白灵灵却不依了,转头质问萧琼枝。 萧琼枝根本没兴趣理她。 之前,只是因为考虑到,自己全家,明年就要搬县里来住,不能留下朱县尉这样的后患,萧琼枝才故意引导白灵灵,把责任往朱县尉身上推。 现在,朱氏抖出了朱县尉跟云妃的丑事。 这可是比指使人、对付自己与郑邦,责任要大得多。 朱县尉只怕不死、也得被剥层皮。 根本就不需要,再借机让朱县尉,背白灵灵该背的那份责任。 “小姑娘,你说话呀,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白灵灵得不到回答,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下意识又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相信你了?”萧琼枝讨厌她的一再纠缠,说完,走到朱县尉跟前,扯掉了塞他嘴的发带。 朱县尉早就憋不住了,立即恨恨地大声斥责白灵灵:“白灵灵你这个贱人,不要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郑邦和萧琼枝,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指使你对付他们?” “明明是你跟他们有冤有仇,想挑唆我,帮你对付他们!” 说着,朱县尉又迫不及待地看向朱氏,继续恨恨地大声斥责:“朱氏你这个贱人,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胡说八道,把云妃娘娘拉下水,你就不怕满门抄斩?” 白灵灵侧过头,抢先不服气地回怼:“朱县尉,你还想抵赖?你怎么跟他们无冤无仇了?” “你昨晚还跟我说,你远房姨母,早在几年前,就为了霸占楚芸卿的娘,留给楚芸娘的那份嫁妆,叫你帮忙,在七年前的上元节,楚芸娘去看灯时,和人贩子,一起把她从楚府下人眼皮子底抱走!” “只要楚芸娘再看到你,就一定会认出你,所以,你要让她、和她现在嫁的那个人家的人,都死在你手里,杀人灭口!” “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些。”朱县尉下意识眼神闪烁了下,硬着头皮否认。 不过,萧琼枝并没有错过、他眼神闪烁的动作,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事。 至于朱氏,被朱县尉斥责后,大概有些后怕了,低垂下头,并没有作声。 郑渊适时把做好的旁听笔录,递给许安:“大人,你看看这些。” “很好,记录得很详尽。你把它当众读一遍,拿给原告、被告、证人,让他们签字、画押,然后,再问下旁听的百姓,有没有愿意认可它的,有的话,让他们在后面都按个手印。”许安认真看了下,温声吩咐。 “是。”郑渊当即照做。 不过,画押时,其它人还好,白灵灵和朱县尉,却不肯干。 白灵灵说笔录中,其他人说的、对他们不利的内容太多,她没有得到足够的反驳机会,不能认可。 朱县尉则是直接无视笔录。 郑渊只好转过头,指着他们,如实告诉许年:“许大人,白灵灵和朱县尉,不肯画押。” 许年已经注意到这些了。 他目光严厉地扫白灵灵和朱县尉一眼,沉声吩咐左右衙卫:“来人,白灵灵和朱县尉,肆意扰乱办案程序,按律,杖责十下!即刻执行!” “是。”左右马上各出列三个衙卫,大步走向白灵灵、朱县尉。 白灵灵和朱县尉没想到、许年会根本不给他们辩白的机会,直接就让人打,都吓了一跳。 其中,白灵灵相对要识趣一些,赶紧“呯”地一声,冲许年重重跪倒,打算为她自己求情。 可朱县尉和她是绑在一起的。 她突然跪倒,牵扯得朱县尉没有站稳,狼狈地歪倒在一边。 朱县尉顿时火冒三丈。 他飞快直起身子,扭头狠狠去撞白灵灵的头,同时,嘴里一阵破口大骂:“贱人、臭表子,我撞死你!” 白灵灵连忙一边侧头躲避,一边下意识失声尖叫:“啊!救命!救命……” 然而,包括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在内,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已经从她之前的所说、所做中,看出她是个何等卑鄙恶毒的女人,并没有人对她,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之色。 第一百一十二章 自作聪明 约摸半个时辰后,朱潜抱着一个小小的金盒,跟白渊墨及一群衙卫,回到县衙公堂。 朱县尉看到了,一下子脸色煞白地试图冲过去抢夺。 可他刚才被杖责十下,臀部有伤,行动不便,还没来得及扑到朱潜跟前,就被白渊墨从旁边,迅速伸腿一拦,绊倒在地,磕得牙都出血了。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他不死心,顾不得疼,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又试图去抢夺。 白渊墨这回更加不客气,直接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再在他再次试图爬起来时,伸手往他身上连点两下,令他的身体,定格在深鞠躬姿势上,看上去,滑稽极了。 “求求你们,把小金盒还给我吧,我愿意服罪,我愿意服罪啊!”朱县尉仍然不死心,动弹不得了,就开始高声哀求。 白渊墨嫌他聒噪,索性又点了他的哑穴。 萧琼枝顿时意识到,小金盒里不仅应该有、朱氏说的那块云妃的元帕,只怕还藏有更了不得的一些、能引发诛族之祸的秘密。 否则,像朱县尉这样霸道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愿意服罪了。 她很好奇,小金盒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为了能在朱潜打开给许年或者昭太子看时,也跟着看一下,她特意让郑尚又把她给背了起来。 这时,朱潜已经将小金盒,直接交给昭太子。 估计是早就看过小金盒里的东西,知道有多么重要,怕交给许年,会有所闪失。 而昭太子看他这么慎重,原本很放松的神情,也变得慎重了不少。 他伸出手,接过白渊墨紧跟朱潜身后、从怀里掏出来的一把锁,缓缓打开小金盒的盒盖。 盒子里,躺着一块帕子,和几封信件。 那块帕子,虽然是折起来的,但看起来,不大新,估计就是朱氏所说的元帕。 昭太子可能嫌脏,并没有碰它,而是指着它,问朱潜和白渊墨:“这真是一块元帕?” “是的,太子殿下。”朱潜和白渊墨异口同声回答。 昭太子放心了,开始拿出帕子下面的信件,一封封,拆开看。 萧琼枝不由悄悄瞪大了眼睛。 可惜,由于郑邦背着萧琼枝,是正对公堂正中间位置站的,而昭太子,却是侧对公堂正中间位置座的,所以,信上的字迹,落到萧琼枝眼里,尽管很清楚,却太倾斜,根本看不出,是些什么字。 萧琼枝只好有些遗憾地、把目光转到昭太子脸上。 昭太子的神情显得比较激动,甚至还带着些惊喜的样子。 他飞快看了第一封信,紧接着,又去看第二封、第三封。 很快,小金盒里的七封信,就都被他给看完了。 他把信全部重新装好,放回小金盒,沉声对许年说:“朱县尉与云妃的私情,关系重大,我要马上带他回京,把真相禀告我父王,由我父王来发落,接下来的事,你自己酌情处理吧!” “是!”许年连忙恭敬地点头。 昭太子转头看向郑渊,温声问:“郑先生,你现在能跟我一起回京吗?” 郑渊摇头:“我的老父已经不在了,我到哪里,都理当带上家中老母同行,以便近前侍奉。” “现在,天气寒冷,老人家不宜跟我远行,得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说。” “好,那等明年春暖花开,我再过来接你。”昭太子并不强求,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带来的杨忠、张望、朱潜、白渊墨,娄强等二十个侍卫,都很机灵,不用他吩咐,自觉抓了朱县尉,紧跟他身旁、身后,一起离去。 “修强,修强!修强!”这时,之前因为窃窃私语私语,而被杖责十下的紫衣大娘,明明一直像是晕死过去了,没有动弹,突然间炸尸般从地上跃起,扑向昭太子一行人。 “昭太子殿下小心!”白灵灵立刻大声提醒。 “王青峰、徐出风,你们把这个女人,制住要穴,交给许年处理!”昭太子马上回过头,淡淡扫紫衣大娘一眼,沉声吩咐走在最后面的两个侍卫,却压根就没理白灵灵。 “是!”走在最后面的两个侍卫连忙照做。 他们的动作很迅速,已经早在白灵灵提醒的那一刻,就同时出手,把紫衣大娘给抓住了。 萧琼枝看得直想笑。 白灵灵这盏不省油的灯,能突然跳出来提醒昭太子,肯定是想博得昭太子好感,借机恳请昭太子,叫许年从轻发落她。 可昭太子身前身后,侍卫大把。 紫衣大娘身上有伤,又是个女人,完全不是昭太子侍卫的对手,根本伤不到他。 白灵灵的提醒,于他毫无用处,明显是白费心机。 她想了想,也提醒昭太子:“太子殿下,这位紫衣大娘,长相跟朱县尉很像,应该是朱县尉的母亲,她对于朱县尉与云妃娘娘有婚约一事,可能比朱县尉更清楚。” “王青峰、徐出风,你们不用把那个女人交给许年了,带着她,一起回京。”昭太子受到启发,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迅速作出决定。 “是。”王青峰、徐出风马上回转身,押着紫衣女子,跟在昭太子后面,继续离开。 白灵灵很是懊恼。 她扭头盯着萧琼枝,看了一眼又一眼。 如萧琼枝猜想的那样,她刚才提醒昭太子,确实是想博得昭太子的好感,借机恳请昭太子,叫许年从轻发落她。 然而,失败了。 倒是萧琼枝,明明也是拿紫衣大娘扯事,还明显比她对紫衣大娘、更加包藏祸心,却反而得到了昭太子的认可,真是让她不甘心。 其实,这种话,她也会说,只是一时之间,没想到说而已! “白灵灵,你老盯着枝儿干什么?你是不是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想要害她?”刘五秀一直在防着白灵灵,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举一动,突然大声质问。 白灵灵吓一跳,不敢认:“你看错了,我根本没有看她。” “白灵灵,跪好!现在,你老实交待,为什么要指使朱玉与朱县尉,谋害郑邦、萧琼枝、刘五秀,周大勇?”这时,许年突然看向白灵灵,目光凌厉的看向她,沉声问。 看来,这是在开始进入、对疑犯的具体审问程序了。 萧琼枝连忙以眼神示意、正要开口反驳白灵灵的刘五秀,不要再作声。 “大人,冤枉呀,我刚才已经反复说过了,所有一切都是朱县尉指使我干的。我也很无辜。”白灵灵立刻端正地跪好,委屈兮兮地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也不是太蠢 “传证人!”许年没有回答白灵灵的话,把目光,看向了公堂左侧门。 萧琼枝并不知道,还有其他证人存在,连忙好奇地顺着许年的目光看过去。 这时,之前许年在昭太子、要他开堂审案时,先低声吩咐离开的那三组衙卫中,有一组衙卫,押着一个矮小女子,出现在公堂左侧门。 她穿着一身绫罗衣裳,虽然披散着头发,低垂着头,看不出具体长什么样子,但从身形看,让人颇有几分熟悉感。 “表姐,你、你怎么来了?”白灵灵也正看这个女子,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我、我回客栈找你,恰好碰上县衙的差爷,就被他们给抓过来了。”矮小女子马上抬起一张、跟白灵灵长得很相似的脸,神情沮丧地回答。 原来,竟然是王春花! 萧琼枝立刻明白,白灵灵为什么能够知道,自己和郑邦昨日打狼的原因了。 “表姐,我不是早跟你说了,要尽快回乡下,你为什么还要去客栈找我?”白灵灵这时沉声又问。 王春花答:“我本来也想尽快回乡下,可走到城门口时,我突然想起,你昨天中午过来时,跟我说过,你明天早上,就会回乡下,所以,我就打算回来找你,好明天跟你一起走,省点路费。” “那你刚才,都跟差爷们说什么了?”白灵灵接着问。 “来人,白灵灵身为疑犯,藐视法纪,当众索问证人口供,杖责十下,掌嘴十下,以儆效尤!”许年这时听不下去了,不等王春花回答,迅速高声下令。 “是。”马上就有两个衙卫,来抓白灵灵。 白灵灵大吃一惊,赶紧边拼命挣扎,边冲许年大喊:“许大人,我不服!刚才大家,还都可以互相问来问去,为什么现在轮到我,就突然不可以了?” “白灵灵,之前,许大人是就案情来龙去脉、展开调查了解,按规矩,无论原告、被告、证人,都可以互相问情况。” “现在,许大人是就像你这样的个别疑犯罪行,进行具体审讯。” “也即,从现在开始,没有许大人的吩咐,你不能再随意向原告、被告、证人,说及或询问与案情有关的情况。”许年身旁的郑渊,淡淡扫她一眼,语气温和地解释。 “可是我并不懂这-” “啪!啪!啪……” 白灵灵话还没说完,那两个走到她跟前、负责给她行刑的衙卫,已经一左一右,重重给她轮流掌嘴。 “啊!啊!啊……“白灵灵顾不得再说下去,疼得失声尖叫起来。 王春花顿时有些畏缩地、缩了缩脖子。 等十下掌嘴完成后,两个衙卫,又开始给白灵灵行杖刑。 这可比掌嘴更痛了。 白灵灵在前三杖下去时,还能痛呼声一声紧似一声,到了后三杖,基本已经是半晕迷状态,只有力气低声哼哼了。 王春花更加害怕。 她看向萧琼枝,指着左右两个抓她的衙卫,恳切地说:“枝儿,他们看到我去客栈,找我表妹,就认为我跟我表妹是一伙,要害你,非要把我抓过来。” “你快帮帮我,向他们求情,告诉他们,我家跟你家,关系有多好,我平时有多喜欢你,让他们知道,我是不可能跟我表妹,一起害你的!” “那你先告诉我,白灵灵是打算怎么害我的?”萧琼枝淡淡扫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 这个女人以前只是不要脸,信口开河。 现在,她不仅这样,还跟白灵灵这种阴险、恶毒女子一起,害得刘五秀即将送命,自己怎么可能姑息她,为她求情? 想得美!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要害你。”王春花用力摇头。 “那么,关于我和我舅舅,今天要到县里来卖狼肉的事,是谁告诉白灵灵的?”萧琼枝挑眉问。 “这是我猜出来的,可这事不怪我。我当时只是把你和你舅舅打了一群狼,却一口肉也没分给我的事,告诉我爹我娘我嫂子他们。” “我表妹,刚好也在场,听了后,就问我,你和你舅舅,打了那么多只狼,有没有说,要送哪里卖。” “我想起你和你舅舅,上次打到老虎和野猪,是拉到县里来卖的,就说,应该会拉到县里来卖,乡里有钱人太少了,卖不了那么多狼。”王春花一脸无辜。 萧琼枝习惯了她清奇的脑回路,懒得反驳她,又问:“你怎么会跟白灵灵,一起来县里了?” “我表妹很有钱,她前天到我娘家的,买了很多好吃的给我爹娘,还给我那四个嫂子和弟媳,一人送了一对银镯子呢。” “我后来听说这事了,就跟她说起、我家有钱生病的事,找她借钱。” “她可好了,拿出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借给我,还说乡里的药,没有县里的好,她凑巧要来县里一趟,可以顺便陪我在县里买药,寄给我家有钱治病。我就跟她一起过来了。” 王春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萧琼枝:“你看,这是我昨下午寄药时,县驿站给我的纸,上面有他们盖的大红印呢。” 萧琼枝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下,发现这张纸,是县驿站、在王春花寄东西后,发放给王春花的官方回执。 落款日期,正好是昨天下午酉时初,时间上,也对得上号。 她想了想,继续问王春花:“关于白灵灵,串通楚府的朱玉和县衙的朱县尉,一起谋害我和我舅舅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王春花毫不犹豫地直摇头:“我都是差爷抓到我,讲给我听时,才知道的,我要是早就知道,肯定不同意我表妹这么干呀!” “你想想看,你舅舅可是大英雄,功夫那么高,你呢,又那么心聪,你俩一起,都能打死大老虎、野猪和一大群狼,没有千儿八百人帮忙,谁能是你们的对手?” “她才光找朱玉和朱县尉这两个人,根本没用,白倒贴钱了。” 这倒也是。 王春花虽然脑回路清奇,但在这事上,其实比白灵灵要开窍一些。 萧琼枝勉强信了她的话,没再追问。 王春花立马得瑟起来,眉飞色舞地扭头冲左右两个抓她的衙卫说:“差爷,你们看到没有?枝儿她没再问我了!她肯定已经相信我!我表妹要害她的事,真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们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不行,许大人还没有给案情定论,我们不能放你。”其中一个衙卫很严肃的说。 “枝儿,你看,明明是你的案子,他们却都不给你面子!”王春花着急了,马上向萧琼枝告状。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搅乱了 萧琼枝实在看不上、王春花这煽风点火的拙劣伎俩。 她懒得多理王春花,直接板起脸,沉声吓唬:“王婶子,你表妹要害我的事,跟你不是没关系,而是大有关系!” “你要明白,如果不是你泄露我和我舅舅、要来县城的事,你表妹白灵灵,也不至于、能逮住这个机会,撺掇人谋害我和我舅舅,还害得刘婶子和我二叔受重伤,差点就没命了。” “这事,往轻了说,只是有可能坐牢,往重了说,就得被流放边塞,永远都不许回家乡!” “啊?那可怎么办呀?我不想坐牢呀,更不想被流放呀,我家有钱要是知道这事,一定不会要我了,以后回来改娶别人了,到时,我家大丫收到的彩礼,也要落进别人腰包了。” “还有我娘家的爹娘和兄弟姐妹,肯定嫌我丢了他们的人,也不会认我了,我存在我娘手里的四两银子,和我借给我几个嫂子、弟媳妇的十三两银子,也一定不会还给我了!” “老天爷呀,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呀?”王春花根本不懂法,被吓坏了,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到地上,捶胸顿足地号陶大哭起来。 刘五秀看着可乐,灵机一动,指着白灵灵,一脸慎重地提醒她:“王春花,都是这个白灵灵害的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她算账吧!” 王春花受到启发,目光一亮,麻溜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一旁地上、呈半昏迷状态的白灵灵。 她扯着白灵灵的头发,大声斥责:“表妹,你真不是人,我掏心掏肺、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你居然利用我跟你说的事,偷偷往死里害人,害得我被你连累,你的心思,怎么就这么歹毒呢?” “亏我娘平时还老跟我夸你心善,你心善个鬼呀,我这辈子,干过最多的坏事,也不过是因为穷怕了,喜欢贪小便宜,借人钱拖着不还,要人东西,要了还嫌少,能多要一点算一点。” “像你这种跟人合伙、害人性命的事,我别说没干过,我是连想都不敢去想呀!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歹毒呢?枝儿和大英雄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来害他们?” “表姐,既然你这么逼我,那就别怪我吐出真相了!”白灵灵大概被王春花扯头发久了,反而给扯清醒了。 她突然诈死般从地上坐起,一边胡乱地拍打、王春花扯她头发的手,一边冲许年高喊:“许大人,我招!我全招!” “其实,整个事,我表姐才是主谋,朱玉和朱县尉都是她的帮凶,我为了保护她,才一直没有提起她的!” “白灵灵,你还嫌害我不够?还想把你所有的罪名,都栽到我头上?你怎么就能这么坏呢?我、我跟你拼了!”王春花彻底被激怒,一把把白灵灵推倒在地,骑在她身上,朝她狠抓狠挠。 “不是这个打法!你忘了我是怎么、教你对付碧篱朱的了?”刘五秀看得不过瘾,急急在一边提醒。 王春花自己也嫌打得不过瘾,感激地扭头瞅她一眼,回过头面对白灵灵时,动作完全变了,开始捏拳头捶她、用手肘和膝盖顶白灵灵的肚子。 白灵灵臀部有伤,又被王春花给拦腰骑在腰上,爬都没力气爬起来,更不用说还手了。 她只能尽最后一点力起,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痛呼和求救:“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哟,白灵灵,你还有脸喊救命?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就算喊破嗓子,都没人愿意来救你的!” “你应该喊‘快来打!快来打!不打白不打!’,那别个不说,我肯定是愿意搭把手,帮王春花,多打你几下!”刘五秀挑眉在一边奚落她。 这话实在是太逗,惹得萧琼枝差点憋不住、笑出了声。 包括许年与郑渊他们,也都不由自主唇角微勾了勾。 不过,这毕竟是公堂,还是由不得王春花、这么自由放纵地跟白灵灵干架的。 许安只是稍等了一小会儿,就举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声说:“王春花、白灵灵,你们在公堂上,当众扭打,成何体统?” “来人!把这两个肆意扰乱公堂秩序的女人,抓起来,各杖责五下,以儆效尤!” “是!”立刻有四个衙卫过来,不由分说地把王春花、白灵灵,拖到一边行杖刑。 其中,王春花还是第一次受杖刑,才尝到厉害,每挨一下,都喊得鬼哭狼嚎。 白灵灵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第一杖下去,就再次陷入半晕迷状态,反而安静得很。 等行刑毕,许年让人狠掐白灵灵的人中,把她给弄醒,高声提醒:““白灵灵,你与朱县尉通奸,证据确凿,依律要判重罪。” “如果你在联合朱县尉与朱玉,企图谋害郑邦与萧琼枝一案中,不能坦白一切,等我查明真相,也必将从重惩处。” “现在,我只给你一刻钟时间,要是一刻钟内,你能如实向我坦白一切,我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否则,即使你以后想要坦白,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明白吗?” “许大人,你误会了,我没有通奸,是被朱县尉强迫的。” “我也没有想过谋害郑邦与萧琼枝,是我表姐跟他们有仇,知道楚府跟他们关系不好,朱县尉又是楚府的靠山,让我去联合朱县尉与朱玉,一起对付他们的!”白灵灵仍然企图依靠谎言,蒙混过关。 气得王春花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冲过去打她:“白灵灵,我可是你亲表姐呀,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居然这么陷害我,诬赖我,你根本不是人!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就同归于尽!我都劝了你回乡下了,打算为你背下所有罪名了,你还要死回来,你活该!”白灵灵体力上不是白灵灵对手,口头上不甘示弱,边说边往一边躲闪。 场面一时又被她们给搅乱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又见想得美 “呯!呯!呯!”许年实在是生气,接连重重拍了三下惊堂木。 王春花和白灵灵,都吓了一跳,同时看向他。 “来人!把这两个一再肆意扰乱公堂秩序的女人,抓起来,各杖责十下,以儆效尤!”许年指着王春花和白灵灵,高声吩咐左右衙卫。 于是乎,王春花和白灵灵,又都自食恶果。 等十杖毕,她们都妥妥地晕死过去。 许年让人把白灵灵拖走,打入监牢,关押起来,等事情真相彻底查出来,再发落。 至于王春花,被留了下来,让人狠掐她的人中,把她给弄醒。 她醒来后,彻底知道怕惧了,乖乖面向许年跪着,神情看起来十分的驯服。 许年缓和神色,沉声问:“王春花,你表妹白灵灵,籍贯何处,是什么来历?” “枝儿,籍贯和来历是什么意思?”王春花完全听不懂,不好答话,下意识扭头看向萧琼枝,小声问。 “籍贯是指家乡,来历是指一个人谁生的、谁养的、以及从小到大经历的主要事情。”萧琼枝耐心解释。 王春花立刻懂了,想了想,回头告诉许年:“许大人,我表妹白灵灵家乡在白石县里,是我姨父白松龄与我姨母廖红花生的。” “不过,我姨母廖红花,只是我姨父白松龄的小妾,没有资格养白灵灵,白灵灵是被她奶娘养大的。” “她从小就很会讨好人,装善良、乖巧,我从来不知道,她其实有这么坏。以前,她见我一次,就喜欢跟我打听我家里的事,我有实说实,根本不瞒她。” “可她不会跟我说她的事,她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许年静静听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冲蒋百说:“蒋百,你带两个人,拿着我的名帖,去一趟白石县县城,找到白石县知县,让他派人协助你,仔细查一下白松龄、廖红花、白灵灵的情况,尽快回来告诉我。” “是。”蒋百马上高声答应着,带人照做。 许年又看向王春花,指着郑渊,吩咐她:“王春花,这个案子,已经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你过来,到郑师爷这里画个押、按个手印,就可以离开。” “是!谢谢青天大老爷!”王春花喜出望外。 她顾不得身上有伤,赶紧屁颠屁颠地匆匆走到郑渊跟前,按照郑渊的指点,在他新写的笔录上,画押、按手印,然后,转过身,得意地冲刘五秀裂嘴笑了笑,一步一瘸离开了。 还在等候审问的常安和朱氏,看在眼里,都羡慕不已。 接下来,轮到他们时,有了朱县尉、白灵灵的前车之鉴,以及王春花的良好结局,他们在朱玉串通白灵灵、企图对郑邦和萧琼枝下毒的事情上,都非常配合许年的询问,细细就他们所知,如实回答。 不过,在他们通奸一事上,两个很有默契,居然都避而不谈。 可能是这件事,跟案子没什么关系,也可能是这件事事关楚芸卿的声誉,许年想为楚芸卿保留几分面子吧,他并没有就此,特意询问他们。 只是在听完他们的回答后,指着郑渊,吩咐他们:“常安、朱氏,这个案子,已经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了,你们先过来,到郑师爷这里画个押、按个手印吧。” “是。”常安与朱氏连忙高高兴兴照做。 许年紧接着又看向郑刚,吩咐他:“常安与朱氏,跟另一个案子,关系重大,你带几个人,把他们送入监牢,先看押起来,等太子殿下那边、关于朱县尉与云妃的事,有结果了,我再继续审问。” “是!”郑刚连忙照做。 这时,之前跟朱县尉老娘、一起挨板子的那个黄衣中年女人,突然抬起趴伏的头,作一副有气无力的可怜兮兮样子,哀声问许年:“许大人,民妇可以走了吗?” “许大人,这个大婶,长得跟朱氏有几分相像,又是跟朱县尉的娘一起过来的,极可能是朱县尉的远房姨母,也许昭太子殿下那边、关于朱县尉与云妃的事,以后也能用得上。” “还有,我记得,白灵灵之前特别提到过,朱县尉远房姨母,早在几年前,就为了霸占我外婆、留给我母亲的那份嫁妆,叫朱县尉帮忙,在七年前的上元节,我娘去看灯时,和人贩子,一起把她从楚府下人眼皮子底抱走!”萧琼枝立刻毫不迟疑地提醒许年。 这个女人,是个大祸害,绝对不能放过。 看来,刚才,她是发现势头不对,一直在装死,现在,以为没人认识她了,才敢开口的。 “许大人,这小姑娘说得没错!” “我认得这个女的,她就是楚探花那个被扶正的继母!前年,楚探花迎娶朱氏时,我作为楚探花的同窗,曾经应邀出席观礼,看到过她!”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出声。 现在,该审的都审了,按规矩,围观看热闹的人,对于像黄衣中年女人这种、看似与案子无关的人,发表一下个人意见,还是被允许的。 他很钦佩许年的断案水平,时常来听许年断案,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经验。 “对,就是她!当年楚夫人过世,她陪楚探花和楚探花姐姐、扶柩送葬的路上,她接连哭晕过好几次。” “当时,很多人都夸她对主母很忠心,纷纷围过去看她,我也看到了!”青年男子身后不远处,一个胖大妈随声附近和。 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许年断案了,敢说话。 “许大人,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论之前那个白灵灵说的话,是真是假,关于这个女人涉嫌与朱县尉,伙同人贩子,拐卖楚芸卿姐姐楚芸娘一事,都必须彻查才行。”郑渊听到这里,眉头微皱,认真提醒许年。 许年慎重地点点头。 去年,楚芸卿高中探花,楚府大摆筵席。 楚芸卿继母朱夫人,参与了出面迎客。 许年当时应邀赴宴,曾与朱夫人有一面之缘,原本没什么印象,现在,被萧琼枝和其他人这么一说,已经记起来了。 他指着黄衣中年女子,吩咐张超:“张超,朱氏涉嫌与朱县尉,伙同人贩子,拐卖楚芸卿姐姐楚芸娘一事,你带人,把她送入监牢,先看押起来,等我提审常安、与朱氏时,再一并提审。” “是!”张超连忙照做。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弛体 公堂里,被告与证人已经都走了。 只剩下原告郑邦、萧琼枝、刘五秀、周大勇。 许年跟郑渊低语了一阵,回到座位,看向在场所有人,朗声说:“现在,我开始宣判。” “在郑邦、萧琼枝,已经伤害刘五秀、周大勇状告朱县尉、白灵灵伙同朱玉,试图谋害他们一案中,由于朱县尉还是另一事件的疑犯,已经被太子殿下带走,暂不定罪。” “白灵灵身份未明,暂不定罪。” “朱玉罪大恶极,但其人已死,不另定罪。”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楚府用人不察,收容朱玉之流,导致刘五秀、周大勇受重伤,判楚府赔刘五秀疗伤费用,计纹银百两,赔周大勇疗伤费用,计纹银三十两。” “朱玉骗取刘五秀、周大勇所有的六只狼,如今日酉时前,未被楚府处理,全部归还,如已处理,判楚府,根据市面上、狗的重量,来计算狼的重量;价钱上,以比市面上狗肉的价格,高出三钱银子每斤,来计算狼肉的价格,如数赔偿。” “另,基于楚府主人楚芸卿不在,朱夫人与朱氏都犯案下狱,一应赔偿事宜,判由楚府管家拨楚府银两,代为给付,具体赔偿交接事宜,由郑渊负责监督。” “多谢青天大老爷!”刘五秀对判决相当满意,马上冲着许年,很诚恳地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谢许大人!”萧琼枝、郑邦、周大勇则没有像她那么激动,向许年行的分别是江湖礼、和鞠躬礼。 接下来,就是就判决结果,画押、签字。 周围围观的百姓,早在朱县尉被昭太子押走后,就走了一半,现在,看判决结果出来了,又有大部分人,先后离去。 只有约摸四、五十人,还留着没有走。 他们在萧琼枝、郑邦、刘五秀、周大秀画押、签字后,纷纷围了上来。 “大英雄、小姑娘,前几天‘富贵家’用老虎肉、做了几道很不错的菜,那老虎肉,就是你们卖给他们的吧?你们还有老虎肉卖么?” “大英雄,小姑娘,我家住在东大街槐花巷,你下回打到老虎、野猪、狼什么的,能拉到我们那卖不?比你卖酒楼的价钱要贵点都没关系,我想买点尝尝鲜。” “大英雄,小姑娘,我这辈子,就好口野味,不一定要是老虎、野猪、狼,野鸡、野兔、野羊什么的也可以,我家住在南大街羊角巷,你什么时候拉来卖,只要是不比卖酒楼去贵太多,我都能买好几斤!” …… 可以说,大家说的,几乎全部是关于想买野味的事。 简直一群吃货! 不过,吃货好呀,要是县里人人都是吃货,自己跟郑邦以后猎到野味时,就能一直卖得快、卖个好价钱呢。 “大家先等一等,不要急着说。我去借笔墨纸砚,等借到了,我把大家的地址和想买的野味种类、重量,都记下来,以后打到这样的野味时,再送到你们家门口,卖给你们。”萧琼枝很高兴,灵机一动,大声说。 “好!这主意好!”大家都很赞同。 萧琼枝放心了,掉头走到郑渊跟前,微笑着问:“郑老先生,能借你的笔墨纸砚给我,暂时用用吗?” 郑渊已经把作好的笔录,都交给了许年,正在边听萧琼枝他们跟围观百姓的说话,边整理笔墨纸砚。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慈祥地看萧琼枝一眼,温和地说:“当然可以,枝儿,你都拿去吧。” “好的,谢谢郑老先生。”萧琼枝连忙高兴地拿走它们。 她就着之前行杖刑的高凳,摊好纸,执起笔,往砚盘里沾上墨汁,又在砚盘边缘上,仔细撇了撇笔尖,沥去多余的墨汁,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上“野味零售表”五个大字。 除了郑邦、刘五秀、周大勇,其他人都想不到,萧琼枝居然会写字,包括许年和郑渊在内,所有人,都感到好奇,忍不住过来围观。 尤其是郑渊,他刚才,还以为萧琼枝是借笔墨纸砚,给周大勇用的呢,根本没想到,居然是给她自己用的。 他低头细看了下萧琼枝写的字,好奇地问:“枝儿,你小小年纪,这手字,就写得这么逸致、有劲道了,章法十分了得,究竟是跟哪位名家学的?” “嘿嘿,郑老先生,我的字,主要是跟我爹、我二叔学的,而你是我二叔的先生,所以,其实,我算你半个学生呢!”萧琼枝抿嘴笑。 事实上,她这手字,叫张弛体,主要是在记忆中那个世界里,跟她的外祖父学的。 当时,是从两岁就开始学,整整学了三年。 至读小学,才没有学了,变成每天坚持练习五十个字,一直到来了这里,中间,很少间断过。 因为,她外祖父教的这手字,特别的别致、逸致、有劲道,运笔的技巧跟古代大家、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但布局上,有些不同于行书、楷书、草书、隶书,自成一体。 而且,当写这手字时,会让人心境自然而然地放松,气脉沉稳,劲道增长。 至少,她自从学这手字,就从来没有生过病。 据她外祖父说,这是他幼时跟一个道家不出世高手,学来的,据说这种字体,叫张弛体,非常切合至上大道的奥义,蕴含文张武弛的独特风格,原本是不可以外传的。 但那个道家不出世高手,没有儿孙,据说是掐算到了他的存在,特意找上门,说他们有缘,认他为义子,教了他。 而她外祖父,则是因为她妈妈对学毛笔字,丝毫没兴趣,她成为他唯一可以教的有血缘关系者,为了让她有兴趣学这手字,才不得不在她两岁时,就天天耐心地教了。 这也算是她记忆中那个世界里,坚持得最久的一个爱好。 “这么说,我确实应该算你半个老师。” “不过,我教你二叔的,是颜体字,跟这种,有些不同。你这字体,章法要别致些,字体气脉更圆通,可能是你天赋天成的缘故吧。” “枝儿,你好好保持这种风格,认真练下去,以后,必能自成一家。”郑渊很诚挚地说。 “好。”萧琼枝乖巧地点头。 接着,她又开始在“野味零售表”五个大字下面画表格。 上排靠左先是地址栏,再是姓名栏,上排中间是各种野味分类及重量,上排中间靠右是备注栏。 画好一张后,她用相同的方法,多做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表格。 然后,她笑着对所有打算买野味的人说:“现在,大家可以一个一个的说出姓名、地址和想买的野味种类、重量了。” “好,我先说,我叫林子新,我家住在东大街槐花巷。” “我叫张安心,我家住在南大街羊角巷。” “我叫……”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们还是一家人 萧琼枝写字很快,不足一刻钟,就把所有打算买野味的人、所说情况,都记录在表。 这时,已经午时末,即将过了用午饭的时间。 这些人说明情况后,都离开了县衙。 许年和众衙卫也不见了。 只有郑渊、郑邦、刘五秀、周大勇还站在萧琼枝身后,没有走,明显都在等她。 萧琼枝收起做好的记录,放入怀里,认真整理好笔墨纸砚,恭敬地递给郑渊,笑着对他说:“郑老先生,今天多亏了你帮忙,才能让我刘婶子和我二叔被抓的事,真相大白。” “你看,方便赏脸,陪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午饭么?” 郑渊笑着摇头:“多谢枝儿。下次吧。许大人刚才在离开前,已经吩咐过我,等你这边忙完了,就带你们,去县衙旁边的家常味一起用午饭。” “他现在,应该已经提前去了那里,先等你们了,我们还是一起去那里吧。” “好。”萧琼枝很意外,但还是马上点了点头。 从许年今天的表现来看,他是一个比较有政治头脑、行事原则、和做人底线的聪明人,值得结交。 现在,他能主动请吃饭,说明是有意示好,肯定不能推辞。 路上,刘五秀故意跟郑邦并排走,脸上带着乐呵呵的笑,悄悄问萧琼枝:“枝儿,你知不知道,跟许大人这样的大官吃饭,要讲究些什么规矩?” “知道。”萧琼枝不假思索地说。 虽然她还没有跟这里的达官贵人,一起吃过饭,但是,她在记忆中那个世界里生活时,没少看涉及现在这个社会各个方面的历史剧、言情剧,自觉关于这些方面的知识,还是懂不少的,出不了差错。 “那都是什么呢?”刘五秀连忙又问。 萧琼枝想了想,说:“注意三点就行了。第一、刚吃饭时,别先动筷子,等许大人和郑老先生他们开始夹菜后,我们再动手。” “第二、少说话,多吃饭,许大人和郑老先生如果没有问到我们,我们尽量不要开口,免得打扰他们,一旦问到我们了,就挑重点说,别东拉西扯。” “第三、在许大人和郑老先生面前时,该说的话、该做的事,都大大方方地说和做,别畏畏缩缩的,把他们当了不得的大人物看,把自己当卑下的小人物看、或者不当人看。” “好,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枝儿,等下我一定会照你说的这样做,不给你丢脸,不让你多操心。”刘五秀仔细听完,像宣誓般,很认真地表示。 萧琼枝心里一热,又想哭了。 刘五秀这么好的人,居然只能活七天了,白灵灵,可真该死! 她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悲伤、怨愤情绪,强笑着哄刘五秀:“刘婶子,你记不住也没事的,一切有我呢!你忘了,你说过的,我可是你的亲闺女,护不好你这亲娘,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嘿嘿,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你还小呀,现在,我还是要尽量护着你的。” “等你大了,我老了,狗子、石头他们都不争气、护不住我的时候,你再护着我吧。”刘五秀听着舒心,说完,笑得都要见牙不见眼了。 萧琼枝更加心里难受,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善待狗子、石头,让刘五秀以下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瞑目。 家常味就在县衙门外、往南约摸百米远的地方。 郑渊带着萧琼枝、郑邦、刘五秀、周大勇赶到时,许年果然已经先在里面等着。 不过,整个大堂,除了他,只有陪在他身边的家常味掌柜、和两个伙计,显得很安静。 “郑师爷、枝儿、大英雄、大勇、刘夫人,你们几个来得正好!” “饭菜我都已经点好,这边的菜马上就可以上桌,富贵家那边的菜,可能要晚一点,我们可以先边吃边等!”许年一看到大家,就显得很高兴,笑着打招呼。 他这副样子,完全没有了在楚府、以及在公堂时的威严和煞有介事,很是令人心情放松。 入席时,并不是在大堂,而是二楼的一个雅间。 许年没有虚假的客套,主动先就坐、先夹菜。 不过,他夹的菜,是一只鸡肘子,夹到后,并没有自己吃,而是放在了萧琼枝碗里。 萧琼枝吃了一惊,立刻笑着说:“许大人,你太客气了,枝儿今天给你添了一天的麻烦,除非这顿饭,你让我出钱请客,不然,这只鸡肘子,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许年却摇了摇头,笑着说:“枝儿,我给你夹菜,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不知道,我的岳父,就出自你们周家村,是你们周家村族长周远冬的长兄,论辈份,你是我的外甥女,还得叫我一声许姨父呢!” “原来是样。许姨父好!长者赐,不可辞,那我不推辞了!”萧琼枝马上乖乖接受了,那只鸡肘子。 她本来就有心结交许年,现在,既然许年有意认作亲戚,那就更好了,何乐不为。 “许大人-啊不,许姑爷,我以前听我家那死鬼男人,说起过,周族长有个长兄,在楚京城里,做高官的事,原来,你就是那个周大伯的女婿,这么说,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只是,我又听我家那死鬼男人说,我们族里的规矩,只要有人在外做官,就永远再不许回村里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们族里的老祖宗,怎么定下这样糊涂的族规。问我家男人,他也不懂。” “许姑爷,你是周大伯的女婿,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刘五秀听得来了兴致,完全忘记了之前对萧琼枝的承诺,突然笑眯眯地问许年。 许年低头认真想了想,说:“这件事,确实很蹊跷,不过,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八年前,我岳父,在我外放时,推荐我来这里,我曾经特意问过他,我和我夫人,可不可以顺便去你们周家村认亲。” “我岳父当时说,不可以,但如果周家村里,遇到什么重大事情,来县里求我帮忙,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记得要照拂一二。” “每个家族,都有一些特殊的规矩,这里面,往往还牵扯着祖辈们,一些事关大利大弊的不为人知过往。” “许大人、刘夫人,关于周家的这个规矩,反正对你们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还是不要多说为好,以免万一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酿出什么祸害来。”郑渊听到这里,突然郑重其事地提醒。 第一百一十八章 放飞自我 “郑先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周大勇马上瞪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 这令萧琼枝很纳闷。 周大勇虽然有时显得比较憨直,但行事比较粗线条,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 郑渊都明确说了,关于周家村族人只要有人在外做官,就永远再不许回村里的规矩,不要多说为好,他还这这样追问,究竟是为什么呢? “大勇,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事不要多说为好,你还这这样追问,究竟是为什么呢?”下一刻,郑渊就问出了萧琼枝的心里话。 看来,他作为周大勇的先生,还是很了解周大勇性格的。 “我也是周家人,我的祖父,当年也是因为跟周大伯一样的原因,才离开周家村的,所以,我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很希望我的家人,有朝一日,可以都到周家村认亲。”周大勇连忙解释。 郑渊却蹙起眉头,良久,才告诉他:“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这事,当时,我就清楚告诉你,事情,并不是你祖父说的这么简单,要你不要再追查下去。” “现在,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事,一直被蒙在鼓里,那我就据实告诉你吧。” “我母亲,就是出自周家村。在你祖父,没有被逐出周家村之前,她也还云英未嫁,对于当年发生的一切,非常清楚,还当作怪事,说给我听过。” “据她说,你的太祖父周勤,早在你祖父周仲阳考取功名、入楚京为官之前,就因为擅闯族中祖地,触犯族规,被举家逐出周家村。” “不过,发生这事时,你祖父正在进京赶考,应该并不知情。可能,你太祖父后来为了顾及他的面子,才会有了是因为你祖父在外做官,才举家永远再不许回村里的说法吧。” “啊?怎么会是这样?郑先生,你家老夫人是不是记错了?”周大勇很意外,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事是在我儿时,我母亲就讲给我听的,那时,事情才刚发生没几年,不可能存在记错的情况。”郑邦很肯定地强调。 周大勇顿时不好意思再反驳了,只能沮丧地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碗里的饭出神。 萧琼枝觉得他这个样子,就跟被遗弃的小狗一样,怪可怜的,故意夹了一筷子他不爱吃的蛋片,丢他碗里。 然后,在他看过来时,温声安慰:“二叔,你别难过了,你反正都是要读书、考取功名,离开周家村的,太爷爷和太太爷爷是什么原因,离开周家村,能否重回周家村,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周大勇摇了摇头,说:“枝儿,你别担心我,我不是难过,我就是纳闷,既然我祖父和我太祖父,都是被逐出周家村的,为什么他们又那么想回周家村,想方设法,也要让我和我大哥,到周家村生活呢?” “大勇,当初周老久把你和你大哥,带到村里来时,不是说,你们是因为带着你们的堂弟、堂妹,在湖边玩,不小心把其中两个,撞落水里,送了命,才被你们的祖父,逐出家族的吗?” “为什么你现在,又说是你祖父和你太祖父,想回周家村,想方设法,让你和你大哥,到周家村生活的?”刘五秀听到这里,瞪大眼睛,不解地问。 “因为-算了,总之一言难尽,不说了。”周大勇话到嘴边,又摆摆手,埋头吃饭。 惹得刘五秀更加好奇,兴致勃勃地说:“大勇,你实话实说就行了,有什么一言难尽的,快说来听听!” “刘婶子,我二叔既然不想多说,那就算了,我们还是快吃饭吧,你忘了,我们等下还得跟郑老先生,一起去楚府,找楚府管家赔医药费和狼肉钱呢!”萧琼枝也很好奇,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帮着周大勇说话。 毕竟,关于周大勇祖父和太祖父,想回周家村,想方设法,也要让他和周大智,到周家村生活这事,是她家家事,刘五秀也好,旁听的许年、郑渊他们也好,都是外人,没有知道的必要。 “好,我倒是把这正事给忘了。”刘五秀目光一亮,马上也开始埋头吃饭。 狼肉不说,光是那百两银子的疗伤费用,就是个大数目,她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钱呢。 不一会儿,有伙计送过来一盘红烧牛排和一盘松子鱼、一盘翡翠玉米。 许年指着它们,告诉萧琼枝、郑邦、刘五秀、周大勇:“这些都是富贵家的招牌菜,你们好好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好的。”萧琼枝只在记忆中那个世界,吃过这些菜,在这里,还没吃过呢! 她马上伸了筷子,去夹其中的松子鱼。 因为,这道菜在记忆中那个世界,是她最爱吃的菜之一。 刘五秀看着,有样学样,也去夹松子鱼吃。 “真好吃,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尝到味道后,刘五秀立刻由衷的赞美。 萧琼枝本来也准备赞松子鱼好吃,看她这么喜欢吃松子鱼,反而改了主意。 她故意伸筷子去夹翡翠玉米,边吃边说:“我更喜欢吃这个,还是这个更好吃!” “那不就是玉米吗,有什么好吃的?枝儿,你正长身体呢,得多吃鱼呀、肉呀什么的才好!”刘五秀不乐意了,急急拦着她,另夹了松子鱼和牛排,往她碗里塞。 “够了!够了!刘婶子,不要再夹了,再夹,其他人就没得吃了。”萧琼枝不忍却她的意,只好有些尴尬地笑着,乖乖接受。 暗地,她挺有些头疼:自从许年、自称也算半个周家村人开始,刘五秀就真把他当一家人,席上的言行,都挺放飞自我的,太实诚了! “没事,没事,这几道菜,我吃过多回了,你们喜欢吃,就都不要客气,最好全部吃完,不然,剩下的都浪费了。”许年看着有趣,微笑着在一边提醒。 这对刘五秀是莫大的鼓舞,下一刻,她就夹了一筷子松子鱼,给许年:“许姑爷,这鱼确实好吃,你就算吃过多回,一定也还喜欢吃的,再尝尝!”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也太奇怪了 “谢谢,我已经吃饱了。”许年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笑容,也变尴尬了。 男女有别,刘五秀居然直接、用她自己用过的筷子,给他一个成年男人夹菜,实在是太奔放了点。 按规矩,这菜,他肯定不能吃。 但他要是不吃,自己另夹其它的菜来吃,又显得不尊重刘五秀。 所以,他才会说“已经吃饱了”。 “郑师爷,你也尝尝!” “大勇,你也尝尝!” “大-” 刘五秀根本听不出许年话里有话,乘兴又给郑渊、周大勇各夹了一筷子松子鱼,不过,轮到郑邦时,她的动作,被拦住了。 “刘嫂,这不是在你自己家里,男女有别,你还是自己吃吧!”郑邦目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沉声提醒。 “是!”刘五秀下意识答着,赶紧老实埋头吃饭。 在她眼里,郑邦说的、做的,一直都是对的,所以,他说的话,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只要听就好了。 只不过,有了她刚才闹的这么一曲,不仅仅是许年,被她夹菜的郑渊,也已经装作吃饱的样子,放下了筷子。 倒是萧琼枝和周大勇,了解刘五秀的大大咧咧,仍然吃得欢。 其中,萧琼枝刚才就说了,最喜欢吃的是翡翠玉米,所以,他只需要不吃刘五秀夹的菜,同时无视她夹过的几道菜,继续夹翡翠玉米吃就好。 周大勇平时在家里时,就不是很给刘五秀面子,所以,只是不吃刘五秀夹的菜,至于她夹过的菜,他还是会若无其事地、自己去夹着吃。 至于郑邦,不论吃什么东西,他都显得既津津有味、又不紧不慢,根本就不受任何外界干扰。 饭毕,许年从怀里摸出一块金色令牌,双手拿着,很慎重地递给郑邦:“大英雄,这是太子殿下嘱咐我,转交给你的楚国上宾令。我们整个楚国,至今,只发出五块这样的令牌。这一块,是第六块。” “有了这块令牌,你以后可以随时、随刻,自由出入楚国各地,让当地县令、府尹,为你提供持续三天的食宿、平安便利。” “好的,多谢昭太子殿下与许大人。”郑邦毫不犹豫同样慎重地以双手接过来,转交给萧琼枝。 这可是个好宝贝,听起来,可比梦回还那个令牌,还要管用多了。 萧琼枝十分开心,赶紧把它给收入怀里。 “另外,我还代表我们丁子县,安排人去给你、定制了一块‘大英雄’的匾,应该要明天上午,才能做好,到时,我会派人直接送到枝儿家中。”许年随后又说。 “多谢许大人。”郑邦再次道谢,并冲他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大英雄,不必客气,我刚还说了,我是要算半个周家村人的,而你是枝儿的舅舅,现在陪她生活在周家村,应该也得算半个周家村人,所以,大家其实是一家人!” “以后,你、枝儿、大勇、刘嫂子来县里时,如碰上什么为难的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帮衬你们!”许年立刻很亲切地拍了拍郑邦的肩膀,含笑离去。 接下来,由郑渊,带着萧琼枝、郑邦、刘五秀、周大勇,一起去楚府,找楚管家。 路上,萧琼枝很好奇,之前在吃饭时,周大勇跟刘五秀谈及的,跟周大智一起到周家村生活的原因。 她故意从郑邦背上下来,让周大勇背着她走在郑渊、郑邦、刘五秀的后面,低声问周大勇:“二叔,你之前跟刘婶子说的、一言难尽的事,到底是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周大勇沉默了下,说:“这事我有些想不明白,你脑子机灵,要是愿意顺便帮我想想,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不把这事,告诉其他人,我就可以告诉你。” “二叔,你放心,我们可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这事,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认真帮你想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告诉别人的。”萧琼枝当即萧琼枝毫不迟疑地作出保证。 周大勇放心了,说:“其实,刘嫂子说起的,我那两个堂弟、堂妹,都是从娘胎里、就带了病出来的病秧子,他们根本不是我和我大哥撞落水里,才死的,而是自己病死的。” “我太祖父和我祖父,当年是故意找了这么个借口,把我和我大哥逐出家族,以便我们能够替他们完成,重回周家村的心愿。” “啊?怎么会是这样?”萧琼枝大吃一惊。 这也太奇怪了。 周家村一穷二白,周大勇的祖父和太祖父,在楚京过得好好的,用得着这样费尽心机,试图重回周家村吗? 萧琼枝想了想,问:“二叔,太爷爷在楚京,现在是做什么官?” “丞相。”周大勇答。 “爷爷呢?他又是做什么的?”萧琼枝接着问。 “武威大将军,正二品,相当于三军副帅,仅次于骠骑大将军。”周大勇怕萧琼枝不懂军衔的级别,回答得很仔细。 萧琼枝确实是不懂这些的,她赞许地看了周大勇一眼,问:“那么,太爷爷和太太爷爷,把你和我爹弄到周家村来,爷爷和奶奶是支持、默许还是反对?” “我爹应该是默许的吧,他是家中长子,一向很孝顺,不会反对我祖父和我太祖父的决定。” “还有,他一直在西塞戍边,每三年,进京述职时,才能看望我祖父和太祖父一次,平时,楚京这边的家事,本来就都是由我祖父和太祖父做主的。” “而我娘,自从回到楚京,就因为路上染了风寒,一直卧病在床,我和我大哥为了不让她担心,没有把这事告诉她。”周大勇很有耐心地答。 “那么,你和我爹到周家村的这十年,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和奶奶他们,有没有在周家村之外的、什么地方,跟你们见面,或者悄悄派人看望你们?”萧琼枝继续问。 “没有。他们就好像真的把我和我大哥,逐出家门一样,不但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还连银子都没有捎过一文给我们。我上乡学、县学的钱,都是我大哥辛苦打猎攒起来的。”周大勇有些郁闷地答。 第一百二十章 猫腻 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 周大勇与周大智,能文能武,是很好培养的下一代接班人,如果不是周家村里,存在他们祖父和太祖父想要得到的、了不得的利益,应该不会舍得,把他们派过来。 可是派过来了,整整十年,怎么可能一直不跟他们联系? 这太不科学了。 得想办法好好查查,楚京那边的周家,所谓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都是些什么人,这件事,又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行。 萧琼枝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表面上,她则温声劝慰周大勇:“二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别不开心了。” “等下,拿到楚府赔的银子后,我陪你去趟驿站,你到时写几封信,分别寄给奶奶、爷爷、太爷爷、太太爷爷,问一下他们,这么多年,不跟你联系的原因,看看他们是怎么回复的,再说。” “你说的这个方法,我大哥和我早就试过很多次了,根本收不到回信,没有用的。”周大勇摇头。 “那你和我爹有没有试过,自己悄悄回去,找他们?”萧琼枝不死心,又想到一招。 “试过了。周老久入赘时,带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我和我大哥,实在没有办法,悄悄回过楚京一次。” “我祖父和我太祖父见了我大哥,没见我,我大哥出来时,背上都是鞭伤,两手空空。” “他告诉我,我们只有彼此,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以后周家村就是我们的家,这一辈子,不管我们是龙还是虫,都与他人无关,我们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肯说。”周大勇说到最后,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看来,周大智已经掌握了这其中的真相,只是没有告诉周大勇而已,否则,不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只是,以前,楚芸娘说过,周大智以后,还是要回楚京的。 如果周大智已经与他楚京祖父、曾祖父他们诀裂,那么,他打算以后回楚京,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勇,快点,马上要进楚府了!”这时,走在前面的刘五秀,突然转过头,冲周大勇招手。 萧琼枝抬头一看,发现楚府就在前面不足二十米处。 刘五秀、郑邦、郑渊三人,已经快要走到、楚府大门前面的石阶下。 而她和周大勇,为了方便说悄悄话,走得慢,不知不觉间,跟他们三人,隔了有近十米的距离。 她顾不得再考虑周大勇说的事,把注意力,开始放在了楚府。 楚府看门的,依旧是之前的那个小厮。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过错,之前许年跟昭太子一起带大家离开时,特意先把他给放了。 现在,看到郑渊带着大家再次过来,他生怕有所怠慢,屁颠屁颠地急急迎出来,冲着郑渊恭敬行礼。 郑渊温和地看他一眼,问:“你们管家在府里吧?” “是的,大人,半个时辰前,知县大人、派了两位差爷过来,将他的判决,告知我们府里的牛管家,随后,牛管家就一直在府里,等着你们过来呢。”小厮笑着说。 “那好,你带我们去见他吧。”郑渊很平静地说。 看来,他已经料到,许年会派人,提前知会楚府管家。 这令萧琼枝对许年办事的稳妥、以及他和郑渊之间的默契配合,又多了一分认识。 接下来,就是跟楚府管家-牛管家,商量赔偿事宜。 由于许年已经事先、派人知会过牛管家,所以,牛管家已经把赔偿刘五秀与周大勇的疗伤费用,给准备好了。 至于被朱玉骗去的六只狼,据牛管家说,已经在朱玉之前的安排下,把其中两只,让楚府厨房里的人,用来做成了烤全狼,剩下四只,两只送到了朱县尉家。 还有两只,送到了朱玉自己家-距丁子县两百多里路的、林州城郊朱家。 这样以来,就只能用许年判决中的、第二个方法解决问题:如已处理,判楚府,根据市面上、狗的重量,来计算狼的重量;价钱上,以比市面上狗肉的价格,高出三钱银子每斤,来计算狼肉的价格,如数赔偿。 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市面上卖狗的人,应该不多吧? 难道大家还要临时一起去菜市场,看看狗一般都是多重?卖什么价? 萧琼枝正纳闷呢,牛管家从怀里拿出一叠账单,递给郑渊,指点着上面画红线的内容,说:“大人,你看,这是我们府里,今年每次买狗肉的情况。” “我们府里夫人和少夫人,都不大吃狗肉,这狗肉,都是朱公子买的。我算了下,一共有十三次,是整只买,这十三只狗,有大有小,一共是730斤,折算下来,每只56斤。” “你再看,这是三天前买的一只狗,以一两八钱银子每斤的价格买的。知县大人的意思,狼肉应该比市面上狗肉的价格,高出三钱银子每斤,那就是二两一钱银子每斤。” 说到这里,牛管家拿出准备在一边的算盘,边拨边说:“六只狼,56斤每只,是336斤,336个二两一钱,合起来就是七百零五两六钱银子。” “如果大人你和这几位朋友,都对这个算法没有意见的话,我就照这个数,来赔。” 郑渊认真看了那些账单上,狗的购买情况,又看了下前天买狗的情况,觉得都没什么问题,侧头问萧琼枝:“枝儿,你怎么看?” 看来,他已经看出来,自己在家中,才是最有决定权的那一个。 好眼光! 萧琼枝心里赞叹了一句,表面上,并没有急着回答,毕竟这可是关系到钱的问题,在十三只狗重量的折算上、以及价钱的折算上,随便有一丁点差错,损失的就不是一点点银子。 她没用算盘,直接仔细翻看、账单上十三只狗的购买情况,用心算,算出它们一共是734斤3两。 然后,她又往前翻,翻到了账单上,楚府今天上午,购买十斤狗肉的情况,价钱是:二两一钱银子每斤。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正的善良 萧琼枝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指着账单,目前严厉地瞪着牛管家,一字一句冷冷地说:“这上面十三只狗,明明一共是734斤3两,你怎么给算成了730斤?” “还有,我们家这狼肉,是特意拉到这附近的大街小巷零卖的,卖价,肯定不能以整只买的优惠价来算,得以你们楚府,今天零买的这十斤狗肉,每斤的价格,再高出三钱银子每斤,来计算!” “还有!你倒是说说看,你这又是短我们狼肉的斤,又是少算我们狼肉的卖价,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你自己另有不可告人目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没有人指使,我也没有任何目的。” “是我刚才糊涂了,一时粗心,算的时候,只顾着论斤,忘了论两,小姑娘你别生气,我这就重新算总重量。” “还有这狼肉价,我并不知道,你们是零卖的,我做整只卖来算,完全是误会,你放心,我马上就按照今日我们府里、零买狗肉的价,也重新再认真算一算。”牛管家听到最后,冷汗都吓出来了。 他赶紧边讨饶,边老老实实重新算。 其实,他做了楚府十多年的管家,天天在管账,每天楚府东西的来历、去向、该怎么算,心里都有数,并不是真的因为糊涂和误会,才算错。 之前,他已经通过许年派来的衙卫传话,得知萧琼枝、郑邦、刘五秀、周大勇都是乡下人。 他跟乡下人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乡下人大都没读书,不懂算数,更没有脑子,在价钱上留意细节,做文章,就以为可以借机给楚府省钱,才会在刚才,妄想蒙混过关。 现在,被萧琼枝怀疑受人指使、或另有不可告人目的,还了得? 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只要能洗脱这种嫌疑,哪怕多算点钱,他也甘心! “枝儿,我刚才,都没大留意这两个问题,你很细心,算术很不错,管账很有水平!” “只怕就是我那个、自认很有管账天份的女儿,在这方面,跟你一比,都要逊色不少!”过了一会儿,郑渊缓缓放下手里的账单,由衷地称赞萧琼枝。 他刚才从萧琼枝与牛管家的对话中,认识到自己也有失误,已经重新翻看了下所有的账单,并细细算过了十三只狗的重量,事实证明,萧琼枝说的,都是对的。 “郑老先生,你过奖了。其实,我很多事情,都是粗枝大叶的,只是在钱的事情上,会多用点心。” “毕竟,我从明年开始,就得供养三十个、我们乡下的孩子,一起上县学,需要用的钱,很多,一文都浪费不起。”萧琼枝微微一笑,很认真地解释。 “枝儿,你别谦虚了。如果论天赋,我这一生,也曾走南闯北,四处游学,见过的早慧孩子,不在少数,你不算特别突出的一个。” “但是,如果要论风骨和行事的气度,我一生佩服的人,不多,你这孩子,却是我最佩服的一个!”郑渊想起萧琼枝打算供养三十个孩子、来县学读书这件事,就不由得要对她肃然起敬。 她不过才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已。 这世上,其他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富人家的,应该正在忙着好吃好玩,根本不会为钱发愁,更不会想到、要用钱来帮助那些没钱读书、生活的孩子。 穷人家的,自顾不暇,如果有了像她这样赚钱的本事和机会,肯定会把赚到的钱,交给爹娘,自己一家人,好好享受生活,同样更不会想到、要用钱来帮助那些没钱读书、生活的孩子。 “郑老先生,我哪有什么风骨和气度,我连聪明都很少有,需要向你老学习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快别夸我了,要是你再夸我,我就要不知天高地厚,变得更傻了!”萧琼枝被夸得实在是、不好意思,很诚恳地说。 她有自知之明。 她虽然算得上有风骨、气度,但毛病也不少。 又贪钱、又好吃,又有点小性子。 还时不时有点自私自利,爱打自己的小算盘。 以后,能不能坚持供养好三十个孩子,把他们培养成有出息的人才,她也没有足够的把握。 “枝儿,你这么心聪,怎么能算傻?再说,你心善,就算真有一天变傻了,也肯定会傻人有傻福的!”刘五秀却在一边着急了。 她听不得任何人说萧琼枝不好,包括萧琼枝自己。 “刘婶子,心善不一定就有福气,尤其是傻子,分不清是非,容易被人利用,就算真的心善,也难免干坏事,除非他们身边,一直有聪明人监管着、保护着。” “真正的善良,是要学会让自己变聪明,因为只有聪明人,才不会把善良用错地方,用错对象;才能有办法让一切阴暗与丑陋,无所遁形。”萧琼枝由衷地说。 她明白刘五秀的好意,但不能认同刘五秀的说法,尤其不认为,心善,就一定能有福:刘五秀就是因为心善,不愿意向朱玉供出她和郑邦的下落,才被朱玉害得只剩下七天的生命了。 “枝儿所言极是!好!好!好!我等下回去,要把你最后说的这句话,记下来,天天悬挂在书房,时时看着它,好好自省。”郑渊目光一亮,如听天籁,非常钦佩地看萧琼枝一眼。 “枝儿最后说的这句话,确实极有道理,先生,我也要把它记下来,悬挂在我屋里,时时看着它,好好自省!”周大勇紧跟着说。 刘五秀本来因为萧琼枝的反驳,误以为萧琼枝不懂自己的一番好意,有些失望。 看到大家都这么赞扬萧琼枝说的,她立刻又高兴起来:“是呀、是呀,枝儿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我觉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好有道理!” “小姑娘,我把狼肉钱算好了,你请过目!”这时,牛管家忽然停下手里的算盘,把记录好的一张纸,双手拿着,恭恭敬敬递给萧琼枝。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吓唬 纸上,记录着计算狼肉钱的整个步骤。 萧琼枝认真看了下,发现牛管家在折算时,又做了点小手脚。 原本,十三只狗一共是734斤3两,平均是56.48斤每只,牛管家却给进位,算成了57斤每只。 原本,狗肉零买价钱是二两一钱银子每斤,加上许年的要求,高出三钱银子每斤的价格来算狼肉,就是二两四钱银子每斤。 也即,每只狼实际价值一百三十五两六钱银子,被他算成了价值一百三十六两八钱银子。 这还不算,牛管家又给进位,算成了价值一百三十七两银子。 最后,六只狼,按他的新算法,狼肉一共价值八百一十三两三钱银子,也就成了八百二十二两银子。 等于多给了八两七钱银子。 虽然这个数目不算多,但对于一个乡下家庭来说,就不算少了。 从表面看,也算是一种示好吧。 不过,有郑渊监督,牛管家玩这套,看似是示好,骨子里,更可能是把自己当成贪小便宜的人,让自己在郑渊面前,落个贪小便宜、不老实的名声。 毕竟,自己刚还能看出牛管家账目中、少算的问题,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多算的问题呢? 萧琼枝把纸摊开在桌子上,指着上面那几处牛管家故意多算的地方,告诉郑渊:“郑老先生,你看,牛管家之前在这些地方,把狼肉钱给算少了;现在,他在这些地方,又把狼肉钱给算多了。” “他在楚府只是个管家,并不是主人,可他这随意想算少就算少、想算多就算多的作派,一点都不像是个管家,更像是个主人呢!” “看来,芸卿长年不在家,这楚府的规矩,都让朱氏给败坏了。” “不过,常安与朱氏的另案,里面一些问题,还需要芸卿亲自回来一趟,才能解释清楚,许大人应该已经派人给他送信,让他赶回来了。” “到时,我会把这些事,也跟他说一说,提醒他好好处理下。”郑渊听出了萧琼枝的言下之意,面色一沉,严肃地说。 “大人,小姑娘,你们误会了!” “小姑娘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问题,等楚大人回来查账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我是因为刚才不小心,得罪了小姑娘,想给她示好,才故意算错的,我心里早就打算好,这里面多算出来的银子,不用楚府的,直接偷偷用我自己的银子,填补。” “这件事,求求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楚大人。我真的只是出于一片好意啊!”牛管家吓坏了,说到最后,直接跪倒在郑渊与萧琼枝的面前。 “哼,说得好听!你如果只是想给我示好,大可以好好把狼肉价算出来后,另外再以我舅舅的名义,堂堂正正地包个红包给我。” “毕竟,我可是你主子的外甥女,于情于理,我来楚府,我舅舅给我包红包,应当应份!” “这现成的理由你不找,却一再在狼肉的事上做文章,你当我和郑老先生,都是傻子呢?”萧琼枝根本不上当。 可牛管家哪里敢认罪? “小姑娘-啊,不,表小姐,你说的极是。是我太蠢,考虑不周,一切都是误会,我这就把算错的价,都好好改了,以楚大人的名义,再另包个红包给你!”他爬起来,恭恭敬敬地边说边重新拿了张纸,认真算。 “好好改就行,红包就不必包了,我和我娘,六月时,来这里认亲,可是被朱氏他们给打出门的!” “尽管我舅舅不在家,不知情,但他识人不清,选朱氏这个恶毒女人来做他的妻子,总是他的责任!”萧琼枝冷冷扫牛管家一眼,淡淡地说。 在弄清楚,楚芸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之前,她是不打算、轻易就认回楚芸卿这个舅舅的。 “好、好、好。表小姐,你说了算。”牛管家生怕再触怒萧琼枝,吃了不兜着走,不敢再耍心眼了,老老实实说。 很快,狼肉钱就再次给算了出来,正是萧琼枝刚才算过的,一共是:八百一十三两三钱银子。 再加上应赔给刘五秀、与周大勇的一百三十两银子,一共是九百四十六两三钱银子。 萧琼枝让牛管家把其中九百两,换成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四两百两的银票,至于剩下四十六两三钱,全部给现银。 拿到这些后,她又特意向郑渊打听了下,县里最好的医馆和药店的位置,然后,跟郑渊告别,与郑邦、刘五秀、周大勇一起,走向楚府后门后面的小巷子。 那个之前偷偷看热闹的婆子,正老老实实守在香樟树下,看着两辆牛车。 被郑邦劈晕在地的中年男子,却不见了。 萧琼枝好奇地问那个婆子:“大娘,之前晕倒的那个大叔,怎么不见了?” 婆子正有话要说,连忙回答:“那个人叫阮继,我认识他,他在两个时辰前,就自己醒来了。” “他从地上爬起,要走。我拉住他,说,阮继,你不能走,大英雄等下就会回来,你走了,大英雄万一以为、你是去跟坏人通风报信,就麻烦了。” “阮继就说,他没那么傻,不会去通风报信,先悄悄找人、打听下楚府的动静去,要是楚府出事了,他就回来告诉我,没出事,他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悄悄自己回家。” “结果,才一会儿,他就回来告诉我,楚府出事了,楚府少夫人的弟弟朱公子被人杀死,少夫人自己跟少夫人表哥常公子,都被知县大人抓走了。” “他让我老实在这里,等大英雄回来,他先回家去了,要是大英雄还有什么事要问他,可以去他家找他。” “原来是这样。我们没什么事需要找他,谢谢你,大娘。”萧琼枝放心了。 看来,中年男子-阮继并不是朱玉的帮凶,不然,就会找朱玉家的人通风报信,或者悄悄逃跑了。 取了牛车后,萧琼枝让郑邦陪自己,带刘五秀、周大勇,一起去郑渊说的医馆和药店,看伤和抓药。 刘五秀和周大勇都大大咧咧的,本来不想去。 郑邦神色淡淡地告诉他们:“刘嫂你的伤,主要是伤在内腑,看着没什么事,要是不尽快治疗,活不了多少天,至于大勇的伤,更不用说!” 这下子,可把他们给吓坏了。 接下来,无论是去医馆看伤,还是去药店抓药,他们都特别配合。 哪怕萧琼枝特意嘱咐医馆大夫开最好的药、和嘱咐药店小二拿最好的药时,他们都没有二话。 这反而使萧琼枝暗暗很难过。 如此热爱生命的刘五秀,要是不是只能活七天了,而是可以健康终老,多好。 从药店出来时,她为了让刘五秀在最后几天,活得开开心心的,故意悄悄把刘五秀拉到一边,挤眉弄眼地说:“刘婶子,刚才在医馆时,大夫不是说你和我二叔的伤势,不是特别严重么?” “我怀疑,我舅舅是为了你和我二叔能乖乖看病,之前,才把你们的伤势,说得很严重。” “啊?那我们赶快去退药,太浪费了!”刘五秀立刻要掉头回药店。 萧琼枝赶紧拉住她,笑着说:“不用退药,你用了最好的药,才能早点养好身体,跟大家进深山里挖茯苓、淮山,或者帮我和我舅舅一起去深山打猎、背猎物回来呀。” “哪怕你多背回来一只小野猪,就够买不知多少副、好药了呢!” “是哦、是哦,是这么个理。枝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养身体的。”刘五秀连连点头。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大滩血 从县城回到村里时,已经酉时初了。 狗子和石头,都站在村口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张望。 他们远远看到两辆牛车后,都愉快地飞跑过来迎接。 郑邦驾的牛车,走在周大勇驾的牛车前面。 萧琼枝料定狗子、石头,现在怕了郑邦,也不敢惹自己,是肯定要往周大勇的牛车上去的。 她特意从车上拿起一包桃酥,在狗子、石头经过时,递给他们:“狗子、石头,这个是给你们吃的!” 跑在前面的狗子,马上就想伸手接。 不过,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缩回手,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前面的郑邦。 郑邦觉察到他的目光,回过头,淡淡地说:“枝儿给你们吃,你们就拿着吧。” 狗子顿时放心了。 他赶紧回过头,冲萧琼枝轻轻说了声“谢谢!”,接着桃酥,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打开。 石头看了,立即使出手,想要拿块尝尝。 狗子却一把打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仔细擦了擦,数了数桃酥,抓起其中一块,壮着胆子,递给郑邦:“大英雄,你先尝尝。” “你们吃吧,我不要。”郑邦赞许地看他一眼,温和的说。 狗子受到鼓舞,缩回手,转而递给萧琼枝:“枝儿,你尝尝!” “好的,谢谢!”萧琼枝笑着接住,放嘴里轻轻咬了口。 本来,这包桃酥,她是特意买给狗子、石头吃的。 他俩这几天变得很乖了,又辛苦跟着刘五秀、周大勇,上山挖茯苓、淮山什么的,这算是她给他们的犒劳之一。 不过,狗子这次,居然懂得在他自己吃之前,先让郑渊和她吃,是十分难得的事,值得尊重,她肯定是要支持的。 狗子开心极了,又把桃酥分别递给后面的周大勇、刘五秀。 周大勇装酷,摆摆手,说:“这都是你们小孩子吃的东西,你们吃吧!” 刘五秀就不一样了。 她看那包桃酥比较大,不仅接了吃,还提醒狗子:“这包桃酥这么多,你才给枝儿吃一块,怎么够?得多分几块给她,另外,还得留几块给你芸伯娘。” “好。娘,你也多吃几块。”狗子说着,又递了几块给刘五秀。 刘五秀有点受宠若惊:“狗子,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孝顺了?谁教你的?” “大丫那个蠢丫头,前天,都能想着把枝儿给她的虎肚,拿回家给她娘吃,我又不蠢,我以后有好吃的,也要让娘多吃!”狗子瞪大眼睛,很认真的说。 “哎哟!我的儿啊!你怎么突然就长大了,开窍了呢?看到你这样,我死也瞑目了!”刘五秀十分意外,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娘,你别哭,我也比大丫那个蠢丫头聪明,我以后有好吃的,也要让娘多吃!”石头连忙也说。 其实,他本来是想跟刘五秀告状,说狗子刚才打他的手。 可狗子现在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他突然觉得,就不委屈了。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刘五秀养的儿子,不可能连她王春花家大丫也不如!这下子,我是真的死也瞑目了!哈哈哈!哈哈-啊-呕!”刘五秀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正笑着呢,嘴里突然就喷出一大口血来。 狗子、石头都在牛车下、正对她站着,被溅了满头满脸的血。 他们吓坏了。 狗子一边伸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血,一边惶恐地大声喊:“娘!娘!你怎么了?” 石头则边抬袖子擦眼睛,边“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倒是刘五秀自己,没当回事。 她只是怔了怔,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摆摆手,大大咧咧地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别担心,我没事。不就是吐口血吗?这是我上午被人踹时,咽回喉咙里的瘀血,吐出来更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吐血了,哪能没事呢?娘,你被踹哪里了?以前爹生气时,老踹你,也没见你这么吐血呀!”狗子有些想不通,还是很担心。 “笨!你爹踹我,跟别人踹我,哪能一样?我可是他女人!他那是看着用力,其实踹到我身上,很轻的,还不如我拧他一把有劲呢!” “我告诉你,我跟他打架,从来就没真吃亏过!是故意每回又哭又闹,装可怜,好让他更加下不了狠手!”刘五秀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 狗子却仍然很担心,指着地上那一大滩血,说:“娘,你看,这口血好大!你别不当回事,得去看大夫!” 刘五秀慈爱地看他一眼,笑着说:“枝儿已经陪我、看过县里最好的大夫了。大夫亲口说的,我的伤,没什么大事,臭小子,放心,你娘我命长着呢。” “而且,这点血算什么,你是不知道啊,你娘我每个月、都有几天要流血的,流的那个血,那才叫多呢,说出来,得吓死-” “咳!咳!”前面的郑邦听到这里,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担心刘五秀再继续说,会吓着萧琼枝,故意装咳嗽,打断刘五秀,提醒她适可而止。 刘五秀很快明白过来,眨眨眼睛,没再作声,低头去拉狗子、石头上牛车,抬起袖子,帮他们擦拭头上、脸上的血。 可狗子被刘五秀的话,给彻底吓着了。 他上了牛车后,不死心地追问:“娘,你是不是在哄我?你要是每个月、都有几天要流很多血,那为什么,现在还能活着?” “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我先不告诉你,反正,等你长大,娶媳妇了,你就也知道了。”刘五秀卖了个关子。 “可是-”狗子还想问。 “别问了,再问我生气了!”刘五秀故意板起脸,打断他的话,别过头去,没有再理他。 狗子只得消停了,带着石头,开始“咯嘣、咯嘣”地啃桃酥。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萧琼枝在刘五秀吐出那口血后,突然低垂下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她在偷偷地哭。 哭得十分不甘心。 因为,她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刘五秀,一天天吐血而死。 哪怕有一线希望可以抓住,也好呀! 希望,你在哪里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商机 第三天,正吃早饭呢,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族长,就带着几十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到了萧琼枝家。 “小主子,这是我们村隔壁旷家村、梅家村、朱家村、以及跟我们同宗的九个王家村族长,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把认山药蛋、茯苓的方法,告诉他们了。”王家村族长指着身旁的十几个老人,笑着说。 “小主子,这是我们村隔壁廖家村、木家村,以及跟我们同宗的三个徐家村族长,还有这三个徐家村隔壁袁家村、张家村、陈家村等十几个村的族长。” “我们也已经按你的要求,把认山药蛋、茯苓的方法,告诉他们了。”徐家村族长指着另二十多个老人,紧接着说。 “小主子,这是我们村隔壁唐家村、花家村、郭家村、以及跟我们同宗的五个刘家村族长,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把认山药蛋、茯苓的方法,告诉他们了。”刘家村族长指着身旁的八个老人,最后说。 “好的。那我现在就带你们上山,学会认其它的杂粮。”萧琼枝冲大家点点头,放下饭碗,准备出发。 “等等,小主子,他们说,他们也要当面认你做主子,你让他们先发个誓,再说吧。”王族长连忙提醒。 “好。”萧琼枝并不意外,微笑着,再次点点头。 正常人,都会有感恩心和同理心。 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都是因为主动发誓、认了她做主子,才得到认杂粮方法的。 他们在按她的要求,帮助其它村村民时,肯定会觉得,也要求对方这么做,才合理。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发誓!我旷求荣从今往后,都把周家村人当兄弟看待,绝不出卖周家村人,我还愿意把周家村的小福星枝儿,当我的主子,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王家村族长带来的旷家村族长,率先发誓。 他发誓的这些誓言,都基本上跟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一样,估计是早就被王家村族长教会了,背熟了的。 事情果然不出萧琼枝所料。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发誓!我梅久保……永世不得超生!”王家村族长带来的梅家村族长,连忙也发誓。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发誓!我朱林光从今往后……永世不得超生!”王家村族长带来的林家村族长,跟着发誓。 …… 等所有新来的各村族长,都发过誓后,他们还都从怀里,掏出一大撂纸,交给萧琼枝。 萧琼枝认真看了下,发现居然全部都是各村村民的誓言书,除了姓名不同,誓言书的文字内容,都跟各村族长的发誓内容一致。 而且,这些誓言书的字体,很多都一致,明显是请人代写的,但在誓言书右下角,都有完全不一致的一个歪歪扭扭画的押,和一个红色手印。 可真是一群非常淳朴又实诚的农民。 萧琼枝很慎重地把它们都仔细叠好,打算交给楚芸娘先收着。 “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放在外面不安全,还是我来收吧。”郑邦也很重视它们,适时伸过手来接。 萧琼枝立刻明白,他这是要收到、给自己建的那个地下小秘室里去,便递给了他。 “枝儿,我感觉我受的伤,就是看着吓人,其实还没大勇重,留在家里闲着,太不合算了!” “不如,你这次就让我跟你们一起上山,顺便摘点山栗子吧?”刘五秀在郑邦离开后,突然凑过来,笑嘻嘻地对萧琼枝说。 昨天晚上,萧琼枝特意在晚饭后,把她跟周大勇、在楚府的遭遇,当众说了一遍。 楚芸娘和狗子、石头,已经都知道了。 萧琼枝还做出决定,七天内,她和周大勇,都得老实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养身体。 萧琼枝自己和郑邦,则继续去深山打猎,射杀野猪什么的。 至于楚芸娘、狗子、石头三人,是负责留在家里监督,什么时候发现有不对劲,就随时放鞭炮通知萧琼枝和郑邦。 当时,她和周大勇,就都嫌七天时间太长了,又嫌留三个人来守他们,太浪费人力了,不同意。 郑邦却说:“枝儿也是为你们好,如果你们谁再反对她的决定,我就制住谁的穴位!” 她和周大勇,才没敢作声了。 现在,总算逮着郑邦不在萧琼枝身边的机会,她别提多开心了。 萧琼枝却有些苦恼。 她特意把楚芸娘、狗子、石头都留下来,监督刘五秀和周大勇,为的是让他们,都能陪刘五秀,在天伦之乐中,渡过生命的最后几天。 但是,关于这个真相,她既要瞒着刘五秀,同样还得瞒着楚芸娘、周大勇、狗子、石头,因为他们都是、不怎么藏得住心事的人。 今天还是第一天,刘五秀就闲不住了,这后面的日子,肯定会更加闲不住。 这样以来,又怎么能感受到天伦之乐呢? 她低下头,认真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把刘五秀拉到一边,笑着说:“刘婶子,既然你闲不住,我找件很能赚钱的事,给你做吧!” “从今天开始,你带我我二叔、狗子、石头他们,一起剥山栗子,剥好后,都放到桶里、盆子里,用清水泡着,每三个时辰,换一次水。” “等所有山栗子剥完了,泡好了,我再教你和我娘,把它们做成山栗子豆腐,拉到县里去卖。” “原来山栗子,是可以做成豆腐来吃的呀,枝儿,好不好吃?能卖到好价钱吗?”刘五秀立刻来了兴趣,目光晶亮地看着萧琼枝。 “这个山栗子豆腐,比黄豆子做的豆腐,好吃百倍。是一个很遥远的国家,用宫廷秘方做成、献给我大萧皇帝尝鲜的贡品,民间根本没有卖的。” “不过,我亲爹,以前花重金,悄悄跟那个国家的使者,要到了秘方。” “他还悄悄让人做了一些,拿到大酒楼去卖,只要巴掌大一块豆腐,就可以卖一两银子了呢!可惜,才卖了几天,我爹就因为送我娘回娘家,在路上出事了……”萧琼枝说到最后,一脸惋惜。 刘五秀信以为真,连忙劝她:“枝儿,你别难过了,你没了你亲爹,还有你大智爹,你娘,你舅舅,你二叔,和我呀!” “你等着,我一定好好帮衬你,把这个山栗子豆腐做出来,到时候,卖很多很多银子,让你做富家大小姐!” “好,谢谢刘婶子!”萧琼枝亲昵地拿脸、蹭了蹭她粗糙的手。 “对了,还有,枝儿,既然这个山栗子豆腐,是你亲爹花重金卖来的、了不得的外国宫廷配方做的,你还是不要把这方法告诉其它人了。” “不然,你亲爹在九泉之下,会骂你是败家子,而且,大家都会做的话,肯定也就不值钱了。”刘五秀大步离开、准备去剥山栗子时,突然又不放心地折回来,提醒萧琼枝。 “好。”萧琼枝受到启发,连连点头。 虽然山栗子豆腐,并不是她亲爹“花重金卖来的、了不得的外国宫廷配方做的”,但在这个时代,应该是没有的。 因为,据她记忆里那个世界、外婆家的亲戚说,这个是明朝时期,才开始有人找到方法,学会做的。 如果到时候,把做好的山栗子豆腐,拿到县里卖,喜欢吃的人多的话,等赚的钱多了,就可以考虑把这个方法,教给部分可靠的村民,以连锁店模式,在每个城市,都开一个山栗子豆腐店。 这样,不仅赚的钱更多,还能让不少村民,也跟着跳出农门,发家致富,一举两得。 至于其他村民,虽然因为没有学到方法,不会做山栗子豆腐了,也没关系。 到时,可以高价收购他们采摘的山栗子,让他们拿卖山栗子的钱,去换取更多其它的粮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可能有救了 由于现在只有深山里,才还有山栗子、淮山、山药蛋、茯苓,路途较遥远,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等几十个村的族长,在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都边走边聊些他们那里的一些新鲜、奇怪事情。 萧琼枝被郑邦背着,居高临下,很方便倾听。 她这里听一段,那里听一段,正听得有趣,郑邦突然低声说:“枝儿,你刘婶子可能有救了!” “真的?”萧琼枝喜出望外,声音震天响。 走在郑邦后面的各村族长们,都被吓了一跳,纷纷闭嘴,好奇地看向他们。 郑邦趁机指着其中一个族长,对萧琼枝说:“我刚刚听到这个廖族长,在谈他们村,有人发现太岁的事,你可以仔细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萧琼枝立刻意识到,太岁,应该就是能让刘婶子有救的东西。 她看向廖族长,好奇地问:“廖族长,请问你们村,是谁发现了太岁,那个太岁,现在哪里?” 廖族长是个很有眼力的人。 他在萧琼枝说话间,大步走到郑邦身边,很慎重地回答她:“小主子,这事说来话长,你和大英雄只管继续往前走,我会紧跟你们身后,慢慢讲给你听。” “好的,谢谢。”萧琼枝连忙说。 郑邦则马上继续往前走。 “我们村里,有一座大山,叫百宝山,山顶上有一个湖,叫百宝湖。那个湖特别特别深,据说,最深的地方,能直到山底。” “早在几百年前,我们村当时族长廖长达的长子廖显,在百宝湖钓鱼时,发现里面有一只很大的奇怪东西。” “那东西的模样,一部分看起来、像是猪头骨里面的猪脑子,一部分像刮了毛的猪皮,身边,还跟着很多大鲫鱼,一起在水里游来游去。” “他觉得很奇怪,回家把这事告诉了他爹廖长达。廖长达是个很见多识广的人,说那应该是太岁,只在远古时期,出现过,据说,只要吃一口它的肉,就不仅能够起死回生,还能延年益寿。” “第二天,父子俩就带着好些族人,拿着钓杆、鱼网和弓箭,打算去百宝湖抓太岁。可是,他们从早上呆到晚上,太岁再没有出现。” “他们不甘心,从百宝湖附近找了个山洞,由廖显带十个族人,住在山上,每天白天、晚上轮流守在百宝湖,一边钓鱼,一边等太岁出现,就连吃的,都是另外派人,从下面每天送上去。” “可就算这样,整整三个月过去,那只太岁,仍然再没出现过。” “族里人就怀疑廖显当时是看错了,不同意再去守太岁。只有廖显,仍然不甘心,继续在那里守着。廖长达相信他,每天,都亲自给他送吃的,还从古书上,查到一种用来钓太岁的鱼饵,找出来,给廖显用。” “七年后,有一天,廖长达早上上山送吃的,到中午还没有下山,他夫人很担心,把这事,告诉族中一起主事的两个老太爷。” “两个老太爷带着几十个年青族人,上山找,最后,在百宝湖边,发现廖长达的衣服,衣服里有两张油纸包着的纸。” “一张纸上画着太岁的样子,一张纸上说,湖中确有太岁,太大了,应有两、三百斤,廖显钓住时,被太岁反甩入湖中,他要下水救廖显,可能会凶多吉少。” “他希望族人们看到字条后,把这事告诉他的家人,同时,嘱咐他的家人,想开点,不要试图为他们报仇。” “廖长达的其他儿子,都是老实人,很听廖长达的话,照他的嘱咐去做,廖显的两个儿子却不甘心,他们有空就拿出钓太岁的鱼饵,去湖边垂钓,想钓上太岁,报仇,还都留下遗言,让子子孙孙,也这么干。” 说到这里,廖族长可能有点累了,停下来,缓了口气,接着说:“只是,几百年过去了,再没人发现过那只太岁,包括廖显的后代,虽然一直在坚持钓太岁,却一无所获。” “直到上个月初三,我正带着族人在山上挖笋,突然听到山顶上,传来救命声,很像是廖显的第二十七世孙廖冲的声音,我怀疑跟太岁有关,连忙带着大家去看。” “没想到,到湖边时,我们居然真的看到了,廖长达在纸上画的那只太岁。它个头很大,应该有四、五百斤,它身边围着一大圈的黑鲫鱼,个头也很大,得有近一斤一条。” “廖冲就在太岁身边,手里拿着根钓竿,但整个身体和手脚,都好像是被太岁给粘住了,并不能动弹,只有头还可以转动,一直向我们呼救。” “由于他们当时已经是在深水区,离岸上,起码有三、四十米远,我跟我带去的族人,手里只有锄头、钯头,根本派不上用场。” “我只能让大家从岸上捡小石头,打那只太岁。” “这样做,用处肯定不大。廖族长,为什么你不让人下湖,游到廖冲身边,去救他?”萧琼枝听到这里,很是不解。 廖族长连忙解释:“小主子,百宝湖很邪乎,有一种古怪的黑鲫鱼,它们的牙齿特别锋利,平时,都在距离湖岸、约摸二十米远的地方游,不论是什么东西,掉到那里,它们都会一哄而上,狠狠地咬个粉碎。” “我刚说到的、太岁身边围着的一大圈黑鲫鱼,就是这种鱼。” “而且,当时,那只太岁很狡猾,游得也很快,不一会儿,就游出百来米远,带着廖冲潜到水底下去了。等我派去下水追他们的人,到他们潜水的地方时,早就寻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我和我们村族人都不甘心,毕竟,我们都是眼睁睁看着廖冲,死在那只太岁手里的。” “从上月初四开始,我跟廖长达当年一样,找到那个百宝湖附近的山洞,挑了十个人,住在山上,每天白天、晚上轮流守在百宝湖,一边钓鱼,一边等太岁出现,就连吃的,都是另外派人,从下面每天送上去。” “只可惜,直到现在,那只太岁,再没出现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意外惊喜 “那么,在那只太岁几百年前出现的那一次,一直到上月初三出现的这次之间,你们村有没有人、因为在百宝湖钓鱼,而莫名其妙失踪的呢?”萧琼枝仔细听完,好奇地问。 廖族长摇头:“没有。百宝湖鱼很多,尤其现在大家缺粮了,每天都很多人去钓鱼,从来没人在钓鱼时出过事。” “不过,百宝湖的鱼,基本上都是在早上寅时末、至辰时初这个时间,游到靠岸的水边透气,比较好钓,过了辰时初,就全潜到很远的深水里,没影了,很少能有人钓得到,哪怕撒网,也没有用。” 这么说,这只太岁,并没有主动恶意伤人的行为,跟老虎、狼这类野兽,还是很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要给刘五秀救命,萧琼枝是一点都不想、去打扰这只太岁的生活。 但现在,既然传说它能起死回生,郑邦明显也是认同这种说法的,那么,哪怕钓到它的希望,极其渺茫,也必须要试一试了。 接下来,进入深山后,萧琼枝在郑邦帮助下,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淮山和山栗子,教会各村族长们认。 同时,她告诉大家,山栗子虽然可以用来做吃的,但做吃的方法,是祖传的,不允许自己外传,所以,只能换成以银子收购山栗子的方式,来帮助大家获得粮食。 至于具体收购价,要等大约八天后,才能告诉大家。 “小主子,原来山药蛋下面就是淮山,而且,一根山药蛋藤下,有这么多淮山,跟茯苓一样,真是太好了!” “有了它,我们村过冬的粮食、和来年开春的粮食,基本上都不成问题了,至于这山栗子,你不用收购,我们到时都直接送给你就行!”没想到,王家村族长很容易满足,根本没把山栗子当回事,由衷地说。 “是呀,是呀,小主子,要不是因为你、肯告诉我们大家,认这些杂粮,我们这个冬天,都得饿死了,你说的这山栗子真不算什么,我们也愿意全部摘了,送给你!”刘家村族长马上随声附和。 “小主子,我们四个徐家村,也愿意摘下所有的山栗子,送给你!”徐家村族长紧跟着说。 …… 很快地,所有族长,都作了表态。 这令萧琼枝很欣慰。 尽管,她以后肯定还是会坚持花银子来收购山栗子的,但大家这份感恩戴德、报桃报李的心,是弥足珍贵的,值得她好好珍惜。 下山路上,萧琼枝低声问郑邦:“舅舅,你愿意在接下来这几天,陪我去百宝湖钓太岁吗?” “当然!枝儿,这可是让你和你父亲重返家族、恢复身份的最好机会。不仅仅是这几天,在钓到太岁前,我都会像廖星那样,守在百宝湖,直到抓住太岁为止!” “舅舅,我爹他、是不是,其实还活着?”萧琼枝听出郑邦话里透露的信息,好奇地问。 “你爹是这世上最英明神武的存在,自然还活着,世人所知道的,死去的那个他,其实,只是你奶奶为他安排的替身。”郑邦的唇角勾了勾。 “那他为什么、不让我娘知道这事?我娘要是知道他还活着,肯定不会改嫁别人的。”萧琼枝有些郁闷。 郑邦很淡定地答:“楚芸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她其实并不是你的生母,而是你生母器重的一个厨娘。你家族出事时,你生母为了让你远避纷争,过上平静的生活,才把你托付给楚芸娘。” “为了掩人耳目,当时,她是让我和楚芸娘两人,扮成夫妻,带你一起离开,楚芸娘对大家说的,她那个死去的夫君,其实说的是我,并不是你爹。” “那我娘她,现在还好吗?”萧琼枝更加好奇了。 郑邦摇摇头:“她日夜牵挂你,思念成疾,身体不大好,不过,她现在跟你爹、你奶奶,隐姓埋名,在一个不太安全的地方生活,否则,你爹早就让我,把你接回他们身边了。” “舅舅,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写一封信,安慰下我娘,你既然能知道我爹、我娘的情况,能不能帮我寄一封信给她?”萧琼枝想了想,很恳切地说。 郑邦今天突然肯告诉她,这么多关于她爹娘的情况,实在是个意外惊喜。 也许是因为太岁的事,太开心的缘故吧。 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在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她妈妈有多爱她,她是知道的。 这个世界的娘,从郑邦透露的消息来看,明显也是很爱她的。 她一点也不舍得这个娘,就这样一直思念成疾。 郑邦又摇摇头:“不能,传递信件太危险了。我和你爹联系时,虽然用的是信鸽,但按照你爹的要求,从来不传递信件,都只是放不同颜色、不同数量的鸽子。” “比如,白鸽代表平安,灰鸽代表不大安定,黑鸽代表出事了,花鸽代表否极泰来。” “又比如,两只白鸽代表两个人平安,三只白鸽代表三个人平安,一只白鸽一只黑鸽,代表一个人平安,一个人出事了等等。” 这倒是个好办法,百分百安全。 那个还没有跟自己见过面的爹,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确实是有够英明的。 可萧琼枝从来没看到郑邦养鸽子,有些纳闷:“舅舅,既然你跟我爹联系,需要用鸽子,那么,那些鸽子,你都是养在哪里?” 郑邦说:“我用的信鸽,是我在多年前,亲自养大的,它们早已具备了,自己外出觅食的能力,不需要我再喂养。” “平时,不论我走到哪里,它们都会悄然跟随。一旦我需要它们传信时,只需要一声口哨,它们就会出现。” “那么,你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想让它们去哪里,它们就去哪里,想让它们见谁,它们就去见谁?”萧琼枝越听越觉得有趣,瞪大眼睛追问。 郑邦微笑着,耐心地答:“县驿站、府驿站,通常都有负责、往各地送信的信鸽出租。如果我想让我的信、鸽往陌生地方送信时,只需要租一只驿站信鸽带队,我自己养的鸽子,就可以跟着一起过去,找到地方。” “至于见谁的话,也不难。比如,我和你爹的信鸽,为了随时传递信息方便,曾经特意关在一起,养了一个月。” “那么,就算他换了地方生活,我也换了地方生活,只要我知道他在哪一个大致位置,就可以让我的信鸽,在驿站信鸽带队下,去那个大致位置,寻找他的信鸽,再通过他的信鸽,找到他。” 呀,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诀窍! 真是不简单。 萧琼枝兴致勃勃地说:“舅舅,等明年开春了,我也要学你的方法,养信鸽,以便,跟我爹娘联系,给他们一个惊喜。” 郑邦有些意外地摇头:“养鸽子,很费时间,何况,你爹的信鸽,并不认识你的信鸽,不大方便,还是直接用我的信鸽就好。” “我不怕费时间,也不怕不方便,我可以用你的信鸽,给我的信鸽带队的。等我的信鸽,跟我爹的信鸽混熟了,以后就方便了。”萧琼枝信心十足。 “行,那你就试试吧。”郑邦知道萧琼枝很有主见,并不多劝。 第一百二十七章 琼枝桥 下山后,各村族长特意把郑邦与萧琼枝,送到萧琼枝家院子门口,才开始一一告辞。 萧琼枝在廖族长要告辞时,笑着对他说:“廖族长,我对你们村百宝湖里的那只太岁,很有兴趣,想从它身上,借一点东西,你看,方便吗?” 廖族长很意外,有些为难地说:“小主子,如果我能抓到那只太岁,别说是你要从它身上,借一点东西,就是把它送给你,都没有问题。” “只是,我之前已经说过了的,我们族里廖长达、廖显、廖冲,都死在了它的手里。那只太岁,实在很可怕。虽然,我现在安排了人在抓它,其实,完全没有把握,可以抓到它的。” “不,我的意思是,我打算让我舅舅陪我,亲自去一趟百宝湖,从太岁身上,借一点东西。但那太岁是你们村湖里的,我想先征得你的同意,再过去。”萧琼枝意识到廖族长,弄错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那当然可以。”廖族长立刻目光一亮。 他早在来之前,就听徐家村族长,跟他说起过郑邦的事迹,知道郑邦有多厉害,不由对萧琼枝与郑邦一起抓太岁的事,充满了期待。 “谢谢。那麻烦你在这里等下我和舅舅,我回家跟我娘他们打声招呼,再准备下行囊,很快就可以出发了。”萧琼枝说完,马上跟郑邦一起,进入院子。 未时初,隶属于廖家村的百宝山顶,百宝湖边,碧空如洗,碧水跟蓝天一色,透明如练。 湖岸两边,都是高大嶙峋的怪石,并没有一般湖岸常见的草木之类生物。 看起来,这个湖的前身,很可能是一个火山口。 难怪之前廖族长会说,这个湖特别特别深,据说,最深的地方,能直到山底。 萧琼枝从郑邦背上下来,在他和廖族长陪同下,走到他安排、负责在白天钓鱼,等太岁出现的五个廖家村族人跟前,探头去看他们的鱼篓。 意外的是,他们的鱼篓里,空空如也。 她不由好奇地问他们:“你们今天都没有钓到鱼么?” “小主子,我们早上辰时前,钓了不少鱼,都被上山给我们送饭的人,带下山了,辰时后,在这个湖里,我们一向都很难钓到鱼的。”其中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廖家村人,神色恭敬地答。 看来,廖族长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到了辰时以后,所有的鱼,就全潜到很远的深水里,没影了。 估计那只太岁,平时也是在呆是深水里,很少游到浅水区,所以才极少被人发现。 这样的话,如果想尽快钓到太岁,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深水里钓。 可惜,廖族长之前说过,距离湖岸、约摸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一种古怪的黑鲫鱼,它们的牙齿特别锋利,平时不论是什么东西,掉到那里,它们都会一哄而上,狠狠地咬个粉碎。 不然,直接做一只船,划到湖心钓太岁,多方便。 她转过头,看了看湖两岸,目光触及到其中几块、数十米高的嶙峋大岩石时,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她指着它们,对郑邦和廖族说:“你们看,只要我们在大岩石朝湖面的方向,凿出一个长方形的洞,然后,把一块大木板放进洞里,上下两端压平整、固定好了,那么,大木板就会变成凌空的木桥。” “接下来,我们再拿木板,拼接到木桥凌空的尾端,就可以用这种方法,一步步,把木桥搭到湖心,在湖心处垂钓。” “这样以来,应该就比较容易有机会钓到、平时藏在深水里的太岁了。” “确实,小主子,这主意太好了,你真是绝顶聪明!等这个木桥建成了,就把它叫做琼枝桥吧!”廖族长目光一亮,笑眯眯地说。 “可以呀!”萧琼枝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座桥反正是自己策划出来的,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也是应当应份。 再说,还别说,琼枝桥,琼枝桥,细细一品味,这名字还蛮好听的! “这个主意,确实很不错,不过,这些大岩石,距离湖心,最近的,也得有近三百米。即使每块大木板,都有五米长,也得需要六十块。” “而一块五米长的大木板,哪怕只有手板厚,一尺那么宽,约摸重二十斤。” “六十块,就是一千二百斤。也即,放在从大岩石上凿出来的洞里的、那块大木块,必须得是能承重一千八二斤的木板。” “据我所知,承重的木板,数落叶松最好。只要两个巴掌的厚度,就能承重两千多斤。而且,它不是很重称。两个巴掌的厚度,约摸三十五斤左右。” “另外,为了方便承重,每块木板一端的接口,和另一端的卡子尖,都得格外长一点才行。同时,越是后面用的木板,可以越薄一点,以便经前面装的木板,减轻重压。”郑邦却认真想了想,才细细地分析。 “好!那我们现在可以先在大岩石上凿洞,同时,凿洞的时候,也得凿深一点,距离大岩石顶部远一点,便于大岩石承压。” “等到明天早上,我们再借牛车,去县里,买落叶松木板。”萧琼枝仔细听完,很干脆地做出决定。 丁子乡太穷,她注意过,乡里平时根本没有多少像样的东西卖。 足足六十块又长又厚的落叶松板,估计也只有县里,才有可能买得到了。 “是!” “行!” 廖族长和郑邦都没有意见。 接下来,就是按萧琼枝说的,在大岩石上凿洞。 这事,其实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第一,大岩石靠湖面的那向,往往是深嵌在湖里的,必须从大岩石顶上,用绳子绑着身子,让人帮着放绳子下去,凌空朝大岩石上凿洞,摇摇晃晃的,不好用力。 第二,大岩石很坚硬,凿穿不易。 第三,大岩石凿穿后,是用来放约摸两个巴掌厚的木板的,口子凿宽了,不便于固定木板,但如果刚够宽度,固然最好不够,可越往里面凿的时候,就会因为口子不宽,越难动手。 好在,郑邦是功夫高手,又智慧超群,还有一个锋利的好匕首。 他一下到目标位,就用匕首,在垂直的岩石壁上,靠左右脚旁,各凿了个小洞,方便踏脚。 又在左手上方,凿了个小洞,方便用手抓紧石壁。 忙完这些,他才开始,耐心地凿放木板的长方形石洞。 足足逾半个时辰后,总算大功告成。 其间,廖家村里的人,都听说了郑邦带萧琼枝过来,打算在百宝湖抓太岁的事。 他们明明要忙着挖淮山、茯苓、摘山栗子,还忙里偷闲,纷纷特意赶到湖畔来,看热闹。 他们看到萧琼枝后,在廖族长的介绍下,都一个个恭敬向她问好,热情邀请她和郑邦,有空就到他们家中做客。 萧琼枝笑着向他们回以问候,但却婉拒了他们的邀请。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打扰廖家村人的生活。 跟郑邦过来之前,她就已经打算好,等明天,去乡里买些木板,让人送到山上来,就在百宝湖边,选一处背风的岩石下,搭一座小木屋,方便长期守在百宝湖,钓太岁。 而现在,她既然已经决定买落叶松木板,在百宝湖上搭桥,那么,就更方便顺便再买些木板回来,搭小木屋了。 等周郑邦凿好放木板的洞后,她就和郑邦,一起回了周家村。 因为,周家村的位置,离县城更近,方便明天早上,早些进县城买落叶松木板。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笑的那蠢相 到家时,已经是申时末。 刘五秀、周大勇、狗子、石头,正坐在院子里剥山栗子。 萧琼枝凑过去一看,发现他们一人身旁,放了一个盛水的木桶,山栗子剥好后,都是直接扔木桶里去的。 其中,数刘五秀剥得最快,已经快剥满一桶了。 周大勇其次,也剥了近一桶。 狗子慢了不少,只有半桶。 数石头剥得最慢,还不足三分之一桶。 她搬了条凳子,坐到刘五秀身边,打算也帮着剥。 结果,才拿起一颗山栗子,就被刘五秀抢走了:“枝儿,你坐我身边看着就好,这山栗子一头带了尖角,剥的时候,很容易把手指扎伤。” “刘婶子,你的手指……”萧琼枝下意识抓起她的手,去看她的手指。 直到这时,萧琼枝才发现,刘五秀几乎每根手指头,都带着密密麻麻的小孔,跟被许多根小针扎过似的,一些还在渗着血。 刘五秀却不肯给萧琼枝多看,马上把手给缩了回去,冲她裂嘴笑:“哈哈,我图快,不小心,被扎了几下,不过,我皮厚肉糙,蹭破一点也没事,枝儿,你别担心。” “都被扎出那么多孔,怎么能算没事呢?大家都快别这么剥了,直接用锤子和石头砸吧,反正最后都要像豆子一样磨碎的,砸烂也没事。”萧琼枝摇摇头,立刻作出决定。 她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 也是她粗心,没有想到山栗子一头的尖角会扎人,不然,早上就提醒刘五秀的话,刘五秀的手指,就不会被扎伤了。 “好!那我找棰子去。”刘五秀目光一亮,飞快起身,走到屋子里,找了两把木棰、两把铁锤出来。 上回家里挖地道,修秘室和地下粮仓,这些东西买了不少,现在,倒是又都派上用场了。 她和周大勇,一人分了一把铁锤,两把木棰则分别给了狗子和石头,萧琼枝没份。 萧琼枝明白,刘五秀就是偏心,不想让自己跟着辛苦忙活。 不过,她没有锤子砸,等下帮着把砸开的山栗子肉,取出来,也是一样的。 “嘭!嘭!嘭……”接下来,大家都开始砸山栗子。 这可要比用手剥快多了,砸一下,就能开裂一个,至少一分为二,用力大时,甚至一分为三、四。 大家只需要从裂开的壳里面,取山栗肉就行,远比之前那样一颗一颗剥省力气。 就是那些裂开的壳,跟小瓷片一样,也还是有些扎手,只比直接剥,好一点而已。 萧琼枝拣起几颗,边剥边思考,很快又想到个方法。 她冲刘五秀和周大勇说:“刘婶子,二叔,不如把没有剥壳的山栗子,也用水先泡着吧,等泡到明天早上再砸时,山栗子壳已经泡软了,应该就更加不扎手了。” “好。枝儿真是心聪,狗子、石头他们剥了一整天,就会嘀咕扎到手疼,压根想不到这么多好的主意。”刘五秀嘀咕一句,马上照做。 周大勇连忙也去帮她。 狗子有些不服气,在他们走后,伸出双手,给萧琼枝看:“枝儿,我只是笨,但我没有偷懒,你看,我的手指,之前也被山栗子扎伤了!” 萧琼枝低头一看,还真是! 而且,狗子毕竟才是个十岁的孩子,细皮嫩肉的,虽然看起来,手上被扎的伤,没有刘五秀多,但是,扎的伤口都比较深,很多还在渗着血。 一定很痛。 可真是受苦了。 如果换上自己,也许都不能像狗子这样、坚持剥一天的。 狗子真的是一下子、懂事好多了。 萧琼枝用嘴深吸口气,往他双手都轻轻吹了吹,由衷地表扬他:“狗子哥,被扎出这么多伤,你居然都没哭,真是个勇敢的男子汉,等我明天进城了,我让人捎松子鱼给你吃!” 昨天,从县里回来前,她想起刘五秀喜欢吃松子鱼,还特意带着郑邦、刘五秀、周大勇,一起去了趟富贵家酒楼,买了份松子鱼,带回家吃。 当时,刘五秀听到掌柜告诉萧琼枝,松子鱼要三两银子一份,可心疼了,猜出萧琼枝是要买给她吃的,还不让萧琼枝买。 萧琼枝哄她,说是自己跟她今天都吃到松子鱼了,楚芸娘和狗子、石头还没尝过呢,坚持要买,刘五秀才没说什么。 后来,晚上吃松子鱼时,萧琼枝想试试,狗子是不是真的懂事了,故意把松子鱼是买给他、楚芸娘、石头三人吃的事,当众说出来。 结果,狗子并没有让她失望。 他就跟之前分桃酥一样,先把松子鱼、给所有人都夹了一大块,才留下剩下的,跟石头一起吃。 而且,他和石头像刘五秀,特别爱吃松子鱼,因为有这道菜,兄弟俩晚上各整整吃了两大碗糯米饭。 这要是在挖淮山、茯苓之前,刘五秀肯定会骂死他们。 不过,最近,家里囤了近两千斤淮山、逾一千斤茯苓,粮食有的是。 萧琼枝又和郑邦打老虎、野猪和狼,赚的钱也不少。 刘五秀和楚芸娘都变得大方了不少,看到狗子、石头这么蠢吃,刘五秀只觉好笑,并没生气。 “枝儿,我也要吃松子鱼!你看,我手也被扎伤了!”石头这时目光一亮,也把一双小手,伸过来给萧琼枝看。 他才八岁,更加细皮嫩肉,虽然看起来,手上被扎的伤,没有狗子多,但是,扎的伤口并不浅,也有很多还在渗着血。 萧琼枝于是又用嘴深吸口气,往他双手也都轻轻吹了吹,笑着表扬他:“石头哥,你也是个勇敢的男子汉,我会记得要掌柜让人做条很大、很大的松子鱼,包管让狗子哥和你,又能吃个饱!”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枝儿妹妹,你终于叫我哥了,我真开心,哈哈哈哈哈哈……”石头注意到萧琼枝对他的称呼有所改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他一个劲地傻笑,根本没顾得、为将有松子鱼吃的事开心了。 狗子鄙夷地瞪他一眼:“石头,瞧你笑的那蠢相,没听到枝儿也在叫我哥吗?我也很高兴,可我就不会像你这样蠢笑,我是这样笑的,像大英雄那样。” 狗子说着,唇角微勾了勾。 乍看去,学得还蛮像的。 就是他那双一个劲不停眨呀眨的眼睛,出卖了他内心的小得瑟,显得特别滑稽极。 萧琼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身上有婚约吗 萧琼枝对于怎么挑落叶松木板,完全没经验。 第二天,进县城买落叶松木板时,全程由郑邦作主,她只负责掏银子。 她本来以为,郑邦是个靠谱的人,他买东西,一定会选价廉物美的,完全可以让人放心。 没想到,郑邦在县城东大街南边的几家木板店挑来挑去,最后,居然没有选价廉物美的,挑的是卖得最贵的一家。 理由是,这家的落叶松木板不仅承重性不错,长度、宽度合适,厚薄级别有六档,还都上好了一层上等桐油,非常经久耐用,应该五十年内,都不会坏。 萧琼枝有些想不通,把郑邦叫到一边,低声提醒:“舅舅,另外一家店,虽然没有刷上等桐油,刷的是普通桐油,但是其它方面,跟这家店都差不多。” “那里每块木板,比这家店,要便宜足足一两银子。等于六十块木板,得便宜六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那家店的掌柜,听说这些木板是拿来修桥的时,不是特意承诺,保证它们、至少能经得十年的风雨吗?” “作为一座木桥,能用上十年,我觉得差不多了。” “毕竟,琼枝桥是为了钓太岁才修的,只要钓太岁的方法用好,运气也足够好,也许只需要几天,就能钓到太岁,到时,琼枝桥就没什么作用了。” 郑邦笑着摇头:“枝儿,也就是多六十两银子而已,还不到卖一只狼的价钱,你要是舍不得多出这个钱,我来出好了!” “你要知道,这座桥,可是根据你的想法来修的,还是叫做‘琼枝桥’,代表的是你的脸面,能用得越久,才越好。” “而且,就算以后不需要用了,你不觉得,让它高挂在百宝湖的空中,看起来也是一道很美的风景吗?” “舅舅,你一共有多少私房钱?”萧琼枝认真听完,只对他的第一句话里透露的信息,最感兴趣,瞪大眼睛,很惊讶地问。 郑邦自从到周家村跟她和楚芸娘相认,一直穿着很朴素,平时也不见花一文钱来买东西。 上回,郑邦从周有力和周有力三个表兄弟身上搜来的钱财,都给了她。 这阵子,郑邦跟她一起打老虎、野猪和打狼卖得的钱,也都给了她,随她用,挺大方的。 同时,她也注意到,前些天,买宅子时,郑邦找路过的一个衙差,问庄宅牙行的路,塞了对方一小块碎银。 前天,郑邦让楚府后门那边巷子、那个大娘帮着看牛车时,也给了对方一小块碎银。 这让她,已经认识到,郑邦身上,还是有银子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而已。 而这次,郑邦一开口,就愿意倒贴六十两银子,给她买东西,实在不是个小数目,才终于刺激得她,趁机问。 “枝儿,女子名下的钱,才叫私房钱,我是堂堂男儿,我名下的钱,不叫私房钱。”郑邦有些失笑地纠正。 “那叫什么?”萧琼枝并不觉得私房钱这个说法,就非要女子,才能用,不过,还是照顾他的面子,随口问。 “就叫钱就行了。”郑邦说。 “那好吧,舅舅,你一共有多少钱?”萧琼枝问。 “这个,只能告诉我以后的妻子,不能告诉你。”郑邦很淡定地答。 看来,倒是个很尊重妻子的男人。 萧琼枝目光一亮,好奇地问:“舅舅,我娘以前跟我说,你其实是我爹的表弟,是不是这样?” 郑邦挑起眉头:“你是指楚芸娘说的吧?这其实是你娘和你爹,在楚芸娘面前的说法。事实上,我跟你爹并不是亲戚关系,而是朋友关系。” “这么说,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了?”萧琼枝又问。 “当然!”郑邦很肯定地点头。 “那你成亲了吗?”萧琼枝接着问。 “没有。”郑邦摇头。 “那你身上有婚约吗?”萧琼枝追问。 郑邦觉得不对劲,警惕地反问:“枝儿,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萧琼枝严肃地看他一眼,很郑重地说:“舅舅,我觉得,既然你跟我爹只是朋友,跟我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并没有护着我长大成人、帮助我努力挣钱、发家致富的责任和义务。” “如果你要是身上有婚约,以后我们一起挣到的钱,我都会帮你留一半,等你以后成亲了,我再把它们,全部交给你妻子。” “如果你要是身上没有婚约,那我就暂时都先用着,等你有婚约时,我再始认真攒银子,在你成亲时,分出你应得的一份,全部交给你妻子。” 郑邦没想到萧琼枝会想得这么远,有些失笑:“枝儿,你多虑了。你爹于我全家,有救命之恩,我为你为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乐意的,也是应该做的。” “你记住了,我在你身边时,跟你一起挣到的每一文钱,都是我送给你的,不管我有没有婚约,你都不需要帮我留一文。” “那好吧。”萧琼枝没再坚持。 反正,该怎么做,她到时候还是会怎么做,现在,为这个过多争论,没有必要,到时候再说。 “至于婚约,我自然是有的。不过,跟我有婚约的女子,现在还只有十岁,要五年后才能齐笄。”郑邦放心了,紧接着说。 哇塞,那以后就是老夫少妻。 可真是赚到了呢! 萧琼枝目光一亮,好奇地问:“舅舅,那我有没有跟谁定下婚约?” 郑邦说:“有。你一生下来,就有很多人、托媒向你爹娘求亲,不过,你爹娘行事谨慎,只在三年前,对外透露,已经给你定下婚约,没有明说,是哪一家。” 看来,这事有点悬。 萧琼枝并不担心那虽未谋面,却深受郑邦爱戴的爹、以及那个深爱她的娘,会给她定一门很不靠谱的亲事。 但她脑子里,毕竟多了一个世界的记忆,对于爱情和婚姻的态度,有自己的主张。 多的不说,她的丈夫,那一定是要很耐看、很有能力、很有胆识、很有魄力、很豁达、很风趣,但感情上却很传统、很顾家,不动辄怜香惜玉、处处留情,且能坚持从一而终的男子。 比如像周大智那样的,从目前来看,就很不错,楚芸娘能嫁给他,无论是人才、能力、还是出身,都可以算是大大的高攀了。 希望,周大智能像周大勇说的那样,真的跟楚京的周家,断绝一切往来吧,否则,只怕他的爹、爷爷、太爷爷,都容不下他跟楚芸娘的亲事,到时,又会多出不少的麻烦,需要她来解决。 第一百三十章 钓太岁 由于郑邦表示愿意倒贴给萧琼枝六十元,接下来,萧琼枝就按他的意思,买下了最贵一家木板店的、六十块落叶松木板。 又由于之前,郑邦在百宝湖就提到,为了方便承重,每块木板一端的接口,和另一端的卡子尖,都得格外长一点才行。同时,越是后面用的木板,可以越薄一点,以便给前面装的木板,减轻重压。 紧接着,萧琼枝和郑邦又花钱、请掌柜安排木匠,照郑邦的提议来加工松木板。 等待完工期间,两人抽空去富贵家,买下一份萧琼枝承诺给狗子、石头吃的松子鱼,又在回来路上,一路打听,买到了能承压五、六百斤的特制钓钩。 至于钓竿,根本不用买,因为琼枝桥本身,就是最大的钓竿,到时,直接站在琼枝桥靠湖心处,往下垂钓就行。 倒是钓绳,也需要买,可能拉几百斤的,都是粗麻绳,不合适。 萧琼枝正发愁呢,郑邦却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有一种叫白蜡杆的藤条,不仅又细又长,还坚而不硬,柔而不折,杆身可弯曲到180度不劈裂,到时我去百宝山上找找,就拿它做钓绳吧。” “好。”萧琼枝很佩服郑邦的见多识广,赞许地点头。 这时,已经近午时,考虑到要赶时间回去,萧琼枝跟郑邦就近找了家小吃摊,随便点了几样小吃,提前当中餐吃饱,回到木板店。 这时,松木板恰好加工好了。 萧琼枝让掌柜帮忙,叫来两辆专门拉木板的加长牛车,拉着六十块木板,一起赶往百宝山。 路过泉陂乡时,萧琼枝本来打算雇乡里负责跑腿的伙计,把松子鱼捎回家给狗子、石头吃,没想到,凑巧遇到族长。 他正带人在乡里购买石灰和沙子,准备砌村墙,于是乎,就让他帮忙捎松子鱼,然后,继续赶路。 等抵达百宝山脚下,已是下午未时末。 廖族长和廖家村里的人很热心,早就都等在山脚下,准备帮萧琼枝和郑邦,把木板抬到百宝湖了。 人多力量大,约摸花半个时辰,木板已都被整整齐齐,列好在要搭琼枝桥的、那块大岩石背湖的一面。 郑邦拿着廖族长早就让人、准备好的绳子,纵身跃上大岩石,再把绳子放下,拉了八个廖家村人上来。 他自己则让八个人中,其中两个人帮拉着绳子,下到了大岩石向湖的一面,落在昨天凿的、那个放木板的岩石洞底下、约一米多的位置。 这时,被拉上大岩石顶上的八个人,已经开始接了其他人、从大岩石下递上来的一块木板,传递给他。 他站起身,接住木板,把它缓缓放平,再蹭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它的一端,对准昨天凿的那个放木板的岩石洞,然后,使劲往前一送。 随着“呯”的一声重重闷响,木板顺利被紧紧嵌进了大岩石里。 他在下面,伸手用力压了压,感受了下木板的平衡性和承压力,发现都没有什么问题,才放心跳到木板上,叫负责在大岩石石顶上传递木板的人,再递一块木板给他。 就这样,在他和廖家村众人的帮助下,花了仅仅半个时辰的样子,距离水面五米高的琼枝桥,便被顺利搭好了。 它看起来,就像镶嵌在大岩石上的一条凌空走廊,显得挺俊秀的。 萧琼枝不由感叹:“这琼枝桥,看起来真漂亮。可惜时间上来不及,不然,要是叫木匠,在木板两边,都打上孔,安装两排木护栏的话,平时,村里人就可以很方便走上去散步、或者垂钓了。” “枝儿的想法,很不错。等钓上太岁后,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吧!”郑邦目光温和地看萧琼枝一眼,才低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他已经在之前村民帮忙抬木板上山时,从百宝山上,找到了一根纤细白蜡杆,现在,正在细细地削去上面的小分叉和叶子。 廖族长就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块鸡油-这是廖冲爹,昨晚特意找到廖族长,贡献出来给郑邦用的、廖家世代用来钓太岁的鱼饵。 它不是普遍的鸡油,是从山上打来的野鸡体内、靠鸡胸位置取下来的,最香的一块油, 听了枝儿与郑邦的对话,他由衷地说:“小主子与大英雄想得真是周到,我替我们所有廖家村族人,谢谢你们!” 萧琼枝不觉得这能算什么事。 她笑着摆摆手:“廖族长,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们都叫我小主子了,我为你们着想,也是应该的,大家是一家人。” “小主子说的极是。”廖族长立即欢喜地点头。 这样能替他们着想,且毫无架子的小主子,对于他和村里所有族人来说,实在是大福气。 他非常庆幸,能够有缘,认下萧琼枝,为他和村里所有族人的主子。 与此同时,湖岸,廖家村其他人,也都感到十分兴奋。 其中一个大胆的村民,在两个村民拉着绳子帮助下,爬下大岩石,跳到桥上。 他一路走到桥尾处,低头往下细看了看,就突然转过头,一脸惊讶地打着手势,告诉湖岸上看热闹的所有人:“我看到太岁了,它就在下面,它身边围着一大群黑鲫鱼!那些鲫鱼好象都在抬头、看我们的琼枝桥!” 这下子,湖岸上看热闹的所有人,都变得兴奋起来,纷纷转头看向廖族长和郑邦、萧琼枝。 他注意到那个打着手势村民的动作后,神色中也流露出来淡淡的兴味之色,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很快,钓钩就被系好。 廖族长适时递过来鸡油。 郑邦把它不偏不倚地挂好在钓钩上,背起萧琼枝,纵身跳到大岩石顶上,再从大岩石,跳上琼枝桥,往桥面的靠湖心位置走。 琼枝桥尾端,那个打着手势的村民,正在缓缓往回走。 郑邦经过他时,让他蹲下身子,然后,伸出双手,抓住他双肩,一个漂亮的转身,就把他安然放在了自己背后的桥面上。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其实挺惊险的,惹得岸上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叹。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凶猛 郑邦却不以为意,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至距离琼枝桥尾部近二十米的位置时,他突然蹲下身子,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开始缓缓倾身蹲行。 这时,天上的太阳,已经西斜了大半,人的身影,如果是站立的,就会被拉得很长,投射到湖面,容易引起湖里鱼灯的注意。 郑邦蹲下身子后,蹲行的角度选得恰到好处。 萧琼枝侧头看了下,发现自己和他的影子,居然大半都完美的被琼枝桥给挡住了,心里十分佩服郑邦的细心和睿智。 在距离琼枝桥尾部近一米的位置时,郑邦突然停住脚步,微侧头往下看了一眼,轻轻把白蜡杆抛到琼枝桥尾部,开始慢慢往下放。 萧琼枝对太岁,充满了好奇,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连忙趁机微侧过头,顺着白蜡杆垂直位置方向,认真往下看。 湖面比较平静,往下不足一尺深处,有一个一部分看起来、像是猪头骨里面的猪脑子,一部分像刮了毛的猪皮的大家伙-太岁,带着身边围绕的一大群黑鲫鱼,在原地浮游。 从表面看,根本看不到太岁有眼睛、鼻子、耳朵什么的,整个就是一大块猪脑子形状的躯体,并不能辨识,它是否在抬头看琼枝桥。 不过,可以清楚地看到,它身边所有的黑鲫鱼,都在抬头、看向琼枝桥! 看来,一切正如刚才那个打着手势的村民所说。 这时,郑邦还在慢慢放白腊杆。 由于他和萧琼枝的身影,藏得很好,下面的大家伙和那些黑鲫鱼,似乎都没有发现他们。 它们的注意力,正缓缓被白腊杆所吸引。 萧琼枝突然想到一件事,低声问郑邦:“舅舅,你昨天说的一块两个巴掌厚落叶松木板,具体能承受两千几百斤重量?” 郑邦摇摇头,说:“我的祖父,以前渡江作战时,试过用两个巴掌厚落叶松木板,在江面上搭浮桥,骑马渡江,他的马有近两千斤,他有近一百五十斤。” “所以,我昨天说,两个巴掌厚落叶松木板,能承受两千多斤重量,不过,具体是两千几百斤,我也不知道。” 萧琼枝不由蹙眉:“照这么说,可以确定的是,两个巴掌厚落叶松木板,能承受的重量,应该是在两千两百斤左右了。” “你昨天说,它们每块基本上有三十五斤左右,虽然我们今天让人、按计划逐渐削薄不少的落叶松木板,又凿了接口和尖头,但平均下来,每块应该不可能低于三十斤。” “等于琼枝桥上的六十块落叶松木板,至少有一千八百斤重。” “两千两百斤,减去一千八百斤,仅剩下四百斤。而那只太岁,据说就有四、五百斤,再加上我们两人的重量,已经超过琼枝桥确定承重量两百斤左右。” “这样以来,我们就算钓到了太岁,也没有办法从琼枝桥上,把它带回湖岸的。” 说到这里,萧琼枝想起廖族长昨天说过,这只太岁虽然活了几百年,却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人的事。 她又说:“舅舅,不如,我们留它一条命,只从它身上割下一块肉,等以后,我们万一又需要太岁肉时,再来这里钓吧。” “行。”郑邦很爽快地点头。 萧琼枝这个主意,很不错。 一只四、五百斤的太岁,目标太大了,就算琼枝桥承重力不错,能顺利钓到它后,带回湖岸,也很难确保这事不走漏风声。 如果只是带走它的一小块肉,那么,就算这事走漏风声,相信大家都会因为贪心,没有什么兴趣,来抢自己手里的一小块肉,纷纷选择来这里,直接钓太岁。 白腊杆在放到水里不足五厘米处时,郑邦就不再继续往下放,开始悄悄把白腊杆的首端,往琼枝桥上绑。 湖里,有几只大胆的黑鲫鱼,试探性去咬了下,白腊杆所拴钓钩上的鸡油。 过了一会儿,大概已经发现这块鸡油是无毒的,它们退让到了一边。 而太岁这时,突然高仰起身子,露出身子底下,一张超过一尺长的大嘴,向那块鸡油,咬了过去。 郑邦抓住这个时机,抽出腰上的宝剑,紧走一步,飞快跳下琼枝桥,顺着垂下的白腊杆下滑到、距离湖面不足一尺的地方,朝着下面太岁的右侧躯体,干脆利落地斜挥了一剑。 太岁这时已经发现不对劲,直接咬着钓钩,用力甩动躯体,试图躲开郑邦挥来的剑,往后撤退。 好在,郑邦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它没有成功躲开,右侧有近半尺宽、一尺长的躯体,被郑邦的一剑,给斩进去近两指深,斜划而出。 而且,钓钩是连着白腊杆的,白腊杆是被郑邦绑紧在琼枝桥上的。 琼枝桥重逾一千多斤,太岁用的力气,只是扯得琼枝桥尾端的那块木板,“吱戈”一声,轻摇晃了下。 它咬着钓钩一起撤退的企图,也失败了。 它似乎很生气,从嘴里发出一声“嗷”的低呜,更加用力甩动躯体,试图往后撤退。 围在它身边的那些黑鲫鱼,却没有后撤,居然全部争先恐后地从水里跳出来,张开大嘴,咬向郑邦的头脸和手臂。 萧琼枝连忙抬起手腕上的弩箭,对准它们,射了过去。 至于郑邦,他根本顾不得避开黑鲫鱼的攻击,便再次抓住时机,往太岁躯体右侧,刚刚被他斩过的地方,又干脆利落地斜挥了一剑。 这一次,终于成功斩断,刚刚那段半尺宽、一尺长的太岁躯体。 他动作迅速地用剑挑起它,放入怀里,顺着白腊杆,往琼枝桥上撤退。 下面的太岁,似乎更生气了,再次从嘴里发出一声“嗷”的低呜,疯狂用力甩动躯体,试图把白腊杆、郑邦、以及琼枝桥,都给扯下水。 “吱戈、吱戈、吱戈……”琼枝桥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最靠近尾端的那块木板,开始发出越来越快的剧烈摇晃声。 而这时,郑邦才刚刚爬到琼枝桥尾端的、那块木板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盛情难却 郑邦抓紧时间,紧跑了两步,然后,一个纵身,跃向前面的另一块木板。 几乎与此同时,他脚下那块木板,已经被太岁给扯得,跟白腊杆,一起掉下湖面,溅起一大片水花。 好险! 只差一点点,自己就也要跟郑邦,一起掉进湖里了。 萧琼枝吓一大跳,心有余悸地回转头,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不再去关注太岁那边的动静。 郑邦根本就没有扭头去看,背后的情景。 他收剑回鞘,伸手把萧琼枝从背后,捞到怀里,改为抱着她,边往回走,边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怀里有匕首。” “你侧着头,靠我肩上,避开岸上那些人的视线,从我怀里,拿出匕首,割下三成的太岁肉,留在我怀里,再把剩下的太岁肉,放你自己怀里。” “好。”萧琼枝连忙照做。 虽然她并不明白,郑邦为什么会这么安排,不过,郑邦做事靠谱,根本不必多问,该说清楚时,他肯定会说的。 等郑邦带着她,跃下大岩石时,大岩石下,廖族长带着很多族人,早就围成一圈,在等着他们的归来。 他一看到郑邦,就好奇地问:“大英雄,为什么你不直接把太岁、给钓上来,只是从它身上,砍下一小块肉呢?” 郑邦一脸遗憾地说:“原本,我是打算把它钓上来,从它身上砍下一小块肉,将剩下的部分,全交给你,分给你村里的族人,因为,它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 “不过,我在钓它的那刻,发现它不止你说的四、五百斤重,应该有近七百斤重。而这个重量,再加上我和枝儿的重量,琼枝桥有可能承受不了,所以,只好临时放弃。” 廖族长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没关系,反正太岁还在,以后还有机会抓它。” “这只太岁,活了至少几百年,应该比较有灵性,今天被我斩去一块肉,吃了闷亏,下次,只怕不容易上钩了。” “这是我刚斩下的那块太岁肉,我只需要一小块,用来救枝儿的刘婶子和二叔,剩下的,你分给你们村的族人吧!”郑邦边说,边把怀里的太岁肉取出来,用剑削下一小块,将剩下的,递给廖族长。 雇族长却不肯接:“大英雄,那只太岁还在呢,它有四、五百斤,肉多的是,你这里这么一点肉,就当我们村族人,孝敬你和小主子的礼物,你们都留着吧!” 萧琼枝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看出郑邦的意图,马上板起脸,帮着郑邦,强行把太岁肉,塞到廖族长手里:“不行,一是一,二是二,太岁虽然还在,我舅舅刚也说了,以后只怕不是那么容易钓到。” “另外,我听说太岁肉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效果,你把剩下这些太岁肉,拿回去后,可以考虑,今天晚上,直接用大锅炖成汤,让全村人都喝几口,尝尝鲜,延延寿,也是好的!” 廖族长只好接受了太岁肉。 不过,他同时又说:“既然小主子这么说,我听小主子的。“” “至于那只太岁,我们村里人这次反正都能喝到它的肉汤了,以后,就不再抓它,留着它,等你和大英雄,又需要用到太岁肉时,给你们抓。” “不,你们不用这样。反正太岁不是那么容易钓到,而琼枝桥已经在那里了,你明天就可以、找块落叶松木板,把刚才掉落的最后一块,重新拼上去。” “然后,请大胆的木匠,在木板两边,都打上孔,安装两排木护栏,并把湖里有太岁的事,广为流传,吸引周围的人,慕名来这里钓太岁。” “到时候,你再和村里人,向这些钓太岁的人,收取他们每天使用琼枝桥钓太岁的使用费。” “还可以在村里,空出些房子来,作为临时客栈,邀请他们住进去,收取食宿费,或者沿湖搭一些木屋,收取住宿费。” “这些收入所得的银子,你每个月底,都统计好,分给你村里的族人,用来改善大生活,也很不错的。”萧琼枝连忙认真提点。 郑邦立刻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对廖族长说:“枝儿这主意很不错。你可以照着去做。还可以告诉所有人,围在太岁身边的那些黑鲫鱼,也是大补之物,同样有延年益寿的效果,只是不如太岁而已。” “至于拼最后一块木板和打孔,安装木护栏的事,我之前就说过,等钓上太岁后,由我来解决这个问题。而现在,我斩到了太岁肉,也是一样的。这事,我明天会负责做妥当,你不必另费心。” “好。多谢小主子出主意,多谢大英雄帮忙,你们都是菩萨心肠的大好人,一定会有大福报的!”廖族长喜出望外,由衷地说。 “我也就是动动嘴,不算什么的,廖族长,我刚忘了告诉你,你要注意下,琼枝桥承重力不足,一次只要让两、三个人上去垂钓就可以了。”萧琼枝笑着摆摆手。 这时,郑邦已经开始抱着她,往山下走。 周围村民们,都听到了她和郑邦,跟廖族长的对话。 他们心里,充满感激,其中一位大爷立刻大声挽留:“小主子,大英雄,留下来吃了早晚饭再走吧!顺便也喝几口太岁的汤!” “谢谢,大爷,不用了,我要带着这小块太岁肉,拿回家,今晚就炖给我刘婶子、和我二叔吃呢,到时,他们肯定也会让我顺便喝几口太岁汤的!”萧琼枝回过头,笑着说。 另一位大娘则喊:“小主子,我家泥塘里种的藕很好吃,你慢点走,我回家拿点藕,给你带去尝尝鲜。” “谢谢,大娘,不用了,我家有。你留着多卖点钱,换粮食吧。”萧琼枝又笑着拒绝。 她是很喜欢吃藕的。 前天,她从县城回来前,考虑到刘五秀与周大勇都受了重伤,需要好好补一补,特意去县里的菜市场,挑了不少滋补的食物回家。 荤菜类,像还没下蛋的仔鸡,养了数年的老鸭、以及羔羊肉、驴肉,猪排骨,都有买。 素的像干香菇、鲜藕、鲜红萝卜等,也都有买。 其它的就不说了,藕在素菜中,卖得很贵,仅次于干香菇的价钱。 这位大娘要送给她的,虽然是自己家里种的藕,但是,既然藕卖得贵,这位大娘肯定自己也舍不得吃,要用来卖钱,她就算再喜欢吃,也不能接受。 “我现在家里有淮山、茯苓、山药蛋,杂粮很多,不差这点藕钱来换粮食了,小主子,你一定要等着我。”大娘不依,说着,就飞跑下山。 “我家上个月摘的那几十个藤梨子,应该也用米糠养熟了,小主子,这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值钱,但是山里不常有。” “你等着,我也回家拿些过来,给你尝尝鲜!”有位大婶有样学样,边说,边直接往山下跑,不给萧琼枝拒绝的机会。 “小主子……” …… 很快的,就起码有十几个人,要给萧琼枝赠送,他们自以为很别致的好吃的,并边说边往家里跑。 盛情难却,萧琼枝只好让郑邦在山脚下,陪她一起等大家。 很快,他们就把东西给送过来。 萧琼枝都只是象征性地、从中拿了一点,不肯多拿,他们要是再坚持,她就拿出碎银,要买下。 没想到,他们挺机灵的,索性直接放下东西跑了。 萧琼枝只好都收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想得周到 回家的路上,在人烟稀少处,郑邦让萧琼枝,把她怀里那块太岁肉拿出来,用匕首割为两块,一块自己留着,一块仍然交给萧琼枝。 在萧琼枝收起她那块时,他温声叮嘱:“枝儿,数百年以来,无论楚国还是整个大萧,都没有人抓到过太岁,拥有过太岁肉。” “传说它是人间至宝,具有无与伦比的恢复能力,身上的伤势,只需要半天,就能痊愈如初。寻常人哪怕吃一口,也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 “你这块太岁肉,一定要好好收着,留给你自己享用,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萧琼枝慎重点点头。 郑邦又说:“它的食用方法,有两个,一个是直接生吃,一个是加水熬汤服用。” “据我所说,它不能放在金银之类盒子里存放,适合放木盒、或者玉盒里存放。等下回家后,我会抽空给你做一个小木盒,用来存放它。” “你平时,可以把它直接带在身上,也可以放到我给你用的那间小秘室里。” 郑邦放心了,不再多说。 申时末,两人回到家里。 刘五秀、周大勇、狗子、石头都在院子里,坐成一排,忙着剥山栗子,只有楚芸娘,是在厨房做晚餐。 郑邦把在百宝湖边,当众割的那小块太岁肉,交给楚芸娘,嘱咐她,不用放任何其它的东西,直接加一飘水,放瓦罐里用慢火煲一个时辰。 煲到罐里只剩一碗汤的样子,就可以了。 楚芸娘连忙照做。 萧琼枝则搬了条小凳子,坐在灶旁,看着楚芸娘忙活这些。 “枝儿,你看,这太岁肉,虽然很像猪脑子,显得湿漉漉的,但拿来洗时,又像是笋干一样,不仅不湿,还能吸水变大-哎呀,它粘在我的手上,扯不下来了!”楚芸娘正拿着太岁肉边清洗、边跟萧琼枝说话时,突然出了状况。 萧琼枝马上想起,廖族长昨天说到过,廖冲钓到太岁、被太岁拖下湖时,整个身体和手脚,都好像是被太岁给粘住了,并不能动弹的事。 之前,她从郑邦怀里拿太岁肉出来割,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估计这太岁,是要在水里,才有粘附的本事吧。 她连忙顺手从灶旁柴垛上,抓了一把干稻草,包着手,去扯粘住楚芸娘手上的太岁。 没想到,楚芸娘手上那块太岁肉,明明只有两指宽,两指长,居然具有超强的粘附力,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它给扯下来。 倒是楚芸娘,被她扯得似乎有点手指痛,嘴里直吸气。 无奈之下,她只好朝厨房外面喊:“舅舅,你快过来下,我娘的手被太岁粘住了!” 郑邦很快闻声赶来。 他仔细看了下楚芸娘手上的太岁肉,指着被粘住的地方,对萧琼枝说:“这里都开始红肿了,不能硬扯,得另想办法,否则,就算太岁肉被扯下来,你娘手指的皮肉,应该也会被撕下来一块!” “舅舅,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萧琼枝立刻问。 郑邦摇头:“没有,我看过的、关于太岁的古藉上,根本就没有提到太岁会粘人的事。” “太岁不是喜欢吃鸡油么?舅舅,不如我们把前天、买回来的那只鸡给杀了,取鸡油过来试试吧!”萧琼枝突然灵机一动,兴冲冲提醒。 “行。”郑邦马上照做。 不过,等他杀了鸡后,那块太岁肉,已经自动从楚芸娘的手上,掉了下来。 看来,事情完全像萧琼枝之前想的那样,太岁是要在水里,才有粘附的本事,现在,楚芸娘手上的水,渐渐干了,于是,它就不能继续粘附了。 萧琼枝看了一眼楚芸娘那两根手指,发现被太岁粘附过的地方,不仅红肿,还肿得挺高的,就自己捡起太岁肉,扔回木盆里洗。 “枝儿,我的手不碍事,你别洗了。”楚芸娘怕她把衣服弄湿,马上学她的样,从柴垛上,拿了干稻草包着手,抢着来洗。 酉时正,大家照常用饭。 楚芸娘把郑邦杀的那只鸡,给炖了,炒了一盘上回分到的狼肝,炒了一盘大白菜,再加上萧琼枝拖族长捎回来的松子鱼,菜肴很丰盛。 吃的时候,狗子仍然规规矩矩、把松子鱼先给大家都分了些,才跟石头一起吃剩下的。 至于鸡和狼肝、大白菜什么的,因为并不是萧琼枝特意让他们吃的,所以,他们都没动筷子夹,还是楚芸娘和刘五秀,夹给他们多少,他们才吃多少,挺乖的。 萧琼枝很欣慰。 至酉时末,太岁肉汤给煲出来了。 郑邦正坐在灯下,用木块,制作小木盒。 看到楚芸娘把太岁肉汤端上桌时,他平声说:“这太岁肉汤,分作三小碗吧,分别给刘嫂子、枝儿、大勇三人喝。” “好。”楚芸娘立刻照做。 刘五秀却在一拿到、她手里那小碗太岁肉汤时,就立刻再找来四只小碗,打算分给郑邦、楚芸娘、狗子、石头喝。 郑邦看出她的意图,淡淡地提醒:“你身上的内伤很严重,如果不喝完这碗太岁肉汤,应该活不过四天,如果喝了,运气好的话,还能多活一、二十年,运气不好的话,应该只能多活十来天。” 刘五秀吓一跳,脸都白了。 萧琼枝连忙安慰她:“刘婶子,你别怕,之前,我一直在瞒着你,你受的内伤,就像我舅舅说的那样,确实很严重。” “不过,太岁肉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一、二十年加一起就是三十年,只要你喝完你这碗太岁汤,起码还能多活三十年呢。” “至于我娘、我舅舅和狗子、石头他们,可以跟我一起喝的。” 说完,萧琼枝就要把自己碗里的太岁肉汤,往那四只小碗里倒。 郑邦马上伸手阻拦:“枝儿,别倒出来!你忘了,你上回被楚府的人打伤、失去记忆的事了?这应该是非常严重的脑伤,也许喝了你手里这碗太岁肉汤,你就能恢复所有的记忆!” 萧琼枝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迟疑了一下。 郑邦趁机凑到她耳边,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我们今天从太岁身上砍下的肉,因为距离岸边遥远,岸上的人并不能看清,那块肉到底有多大,所以,我才在当时,让你悄悄把它一分为二。” “廖族长和他村里的族人很信任我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干,但其他人,就难说了。” “虽然太岁具有无与伦比的恢复能力,身上的伤势,只需要半天,就能痊愈如初,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在楚府被打伤、失去记忆的事,众所周知;我有多重视你,也是众所周知;这次煮太岁肉汤,你于情于理,都应该分一小碗喝掉,否则,被有心人知道,就会更加怀疑我们藏私。” “好,舅舅,我明白了。”事关重大,萧琼枝不好再推辞,只得乖乖喝下属于自己的那碗太岁肉汤。 喝到碗底的时候,她发现,那块太岁肉,就躺在碗底。 这肯定是楚芸娘故意这么安排的,毕竟三碗肉汤,都是楚芸娘分好给她和刘五秀、周大勇的。 她悄悄抓起太岁肉,放下碗,反背着手,走到楚芸娘身边,然后,一把把手里的太岁肉,硬塞到了楚芸娘嘴里,并捂着楚芸娘的嘴,不给楚芸娘吐出来的机会。 楚芸娘只好吞下。 萧琼枝放心了。 楚芸娘上回也被楚府打伤过,太岁肉汤有限,郑邦没有安排给她喝,现在,自己给她吃了太岁肉,应该也会有些好处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样更好 午夜,萧琼枝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经历了关于她在这个世界,约摸两岁以后至她来周家村之前,所发生的、很多重要事情。 她终于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是长什么样子,也终于弄明白,她的家族,究竟有多么强大,她又是因为什么缘故,才跟郑邦、楚芸娘流落到这里。 郑邦之前跟她讲的、一部分关于她亲生爹、娘以及她家族的情况,跟她与此有关的梦境,全部对得上号。 由此可见,她的梦,其实就是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清晨醒来时,她细细回忆、梦境中的一切,深感未的来责任重大,躺在床上,细细梳理了下思路,才匆匆起来,洗漱好,跑到窗外竹林下,练功。 这时,郑邦、狗子、石头,周大勇,都已经先到了,正练得不亦乐乎。 郑邦是每天都早早起来练功。 狗子、石头自从上回在村口、看到刘五秀吐血后,就有了练好武功,保护刘五秀的决心,每天也都早早起来练功。 周大勇就不一样。 他比较重文轻武,早上起来,读书的劲头,远远大过练武的劲头,萧琼枝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早就起来练功。 她好奇地凑过去问:“二叔,你今天怎么想到来练功了?” 周大勇停下拳脚,很严肃说:“因为,我不想再看到我们家有人,像狗子、石头的娘昨晚那样吐血,我需要、像你舅舅那样的一身好功夫,来保护大家。” “刘婶子昨晚后来又吐血了?吐得很严重?”萧琼枝很意外。 昨晚,刘五秀原本就很相信郑邦说的话,看她又认可郑邦说的话,并且乖乖喝了太岁肉汤,后来,也就把太岁肉汤给全部喝掉。 现在,既然她能因为喝了太岁肉汤,恢复所有记忆,那么么,刘五秀喝了,肯定也有很大好处才对,怎么还会吐血? 周大勇神情凝重地沉声答:“狗子、石头的娘,昨晚在院子里,接连吐了七、八回血,回回吐出的,都是大块、大块的血块,你娘、你舅舅和我,都听到了动静,出来看她。” “本来,我是坚持要去隔壁王家村,请郎中来看看的,不过,你舅舅说,这些血块,都是狗子、石头的娘,那天在楚府后院,被朱玉他们几个畜生,踹胸口、踹出来的淤血。” “现在,淤血都吐出来,等于是喝了太岁肉汤后,被起死回生了,是好事,不用惊慌,我们大家才放心的。” 萧琼枝也放心了,连忙说:“我舅舅说的,应该是对的。太岁肉汤确实非常有用。” “我昨晚上,半夜的时候,一直在做梦,梦里都是我原来忘记的、所有事情,直到早上,才醒来。” “这么说,你俩喝了太岁肉汤,都很有用,就我没有用?”周大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就没有用?平常你睡觉,鼾声震天响,昨晚,就完全没这毛病!”郑邦突然转过头来,淡淡地说。 “就是。周二叔,你平常睡觉,鼾声真的很大,我住在隔壁屋子,都听着像打雷一样,不过,昨晚,我也没有听到你打鼾的声音。”石头马上也兴致勃勃地随声附和。 搞得周大勇一下子脸红了:“有那么大声么?我自己倒是不觉得。” “哈哈,大勇,你是睡着了才打鼾的,你自己能觉得才怪!”这时,刘五秀恰好扫院子,扫到这附近,也笑着搭话。 这下子,搞得周大勇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声音弱弱地对大家说:“我以前听我府里的丫头嚼舌根,说过我有点打鼾的事,可是,不知道声音有这么大,你们大家,以后要是再听到我打鼾,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想法子解决的。” “好的。二叔,你别为这事不好意思,打鼾没什么,是男人都有点,不算毛病。”萧琼枝大大咧咧地笑着安慰。 周大勇的鼾声,其实她也能听到,不过,对她影响不大,她平时都是一上床,就能睡着。 “就是,人哪有不打鼾的,你只是打鼾的声音,比一般人大一点而已,听习惯了,也没什么。”刘五秀也笑着说。 狗子则突然凑到萧琼枝跟前,一本正经地小声说:“枝儿,我不知道我睡觉有没有大声打鼾,你以后要是听到我大声打鼾,记得告诉我,我也会想法子解决的。” “你用什么办法解决?”萧琼枝挑眉。 其实,狗子和石头睡觉,也都有点打鼾,只不过,声音远没有周大勇大,属正常范畴,根本不需要特意想办法解决。 她只是看狗子对这事,表现得这么认真,觉得有趣。 “我就捏着鼻子睡觉。”狗子毫不犹豫地说。 这算什么办法! 萧琼枝也算是服了他的傻。 但表面上,还是很给面子地说:“好主意!那等我哪天听到你大声打鼾,一定告诉你。” 狗子满意了,咧嘴一笑,扭转头,继续练功。 这时,院子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石头动作快,马上跑过去,把门给打开了。 下一刻,王家村族长、徐家村族长以及刘家村族长,各带了十个约摸七至十三岁左右的孩子,笑着进入院子里。 其中,三个族长,一看到萧琼枝、郑邦、周大勇等人,就主动向他们打招呼,并纷纷指着各自身边的十个孩子,一一向他们作大致介绍。 萧琼枝边认真听,边仔细观察三十个孩子。 她发现这些孩子都显得比较懂规矩,自进入院子里,到族长们为他们做介绍,绝大多数都是该搭话时,就搭话,不存在多嘴的情况,也没有人左顾右盼、东张西望。 这样的素质,暂时看来,还不错,起码比以前的狗子、石头,强远了。 她在三个族长介绍完毕后,跟郑邦、周大勇商量了下,对他们说:“你们带来的这些小伙伴,看着都不错,我舅舅、我二叔和我,都没有任何意见,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可以在我家,学识字和练功。” “不过,我们之前,都是未时初至酉时初上课的,现在天气转冷,天黑得也早些,上课时间要提前到午时末至申时末,家里远的小伙伴,过来上课的话,可能要吃早中饭才行。” “小主子,你放心吧,我们几个都商量好了,以后每天,我们都亲自驾牛车,来接送孩子们上下学,时间上,就算是正常吃中饭,也完全来得及。”王家村族长立即笑着答。 “好。”萧琼枝满意地点头。 刚刚三个族长介绍他们带来的各十个孩子中,其中都有一个,是他们的孙子,估计他们是考虑到,反正要接送自己的孙子,索性就顺带接送其他孩子吧,这样更好,便于统一管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都是贴心人(一) 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三个族长带着孩子们离开后,萧琼枝跟郑邦马上前往深山。 上山的一路上,由于茯苓、淮山、山药蛋、山栗子都被村里的族人采集完了,并没有人烟,很安静。 至深山里,才开始显得热闹起来。 可能是因为,老虎和狼都被萧琼枝与郑邦打死了,深山里,只剩下一群野猪,相对来说,野猪没那么积极攻击人类,所以,有很多大胆的族人,都正在茯苓、淮山、山药蛋、山栗子。 他们看到萧琼枝与郑邦后,都热情地跟两人打招呼。 其中一些机灵的,猜出两人,应该是为了打野猪,才来的,主动告诉两人,附近哪些地方,这两天,曾经有野猪出没的动静。 这样以来,两人寻找野猪,就方便多了。 郑邦找到大家提供的、野猪出没最频繁的一个位置,跃上大树,仔细一听,很快就听到附近一群野猪,正在拱土找东西吃的动静。 他背着萧琼枝,跃下树,悄悄摸过去。 萧琼枝仔细一看,发现那里,足足有十三只野猪。 其中,大野猪只有一头,看个头,约摸得有五、六百斤,另有三头中等块头的野猪,约摸两、三百斤的样子,剩下的,全部是百来斤的野猪。 郑邦挑在距离它们约摸十五米远处,找到一棵大树,跃上去,对准其中最大的一头野猪腿部,弯弓射箭。 萧琼枝则挑在距离她最近的一头百来斤野猪头部,按下了弩箭的机关。 “嗖!嗖!”,随着两声箭矢破空声响起,下一刻,便传来“嗷……”、“嗷……”两声野猪的惨呼。 不过,郑邦那支箭,明明射入了大野猪的左腿,大野猪却并没有太大的事,一边叫着,一边一瘸一拐地、疯狂向附近树林深处跑。 萧琼枝那支箭,也射中了那只百来斤野猪的头部,只是力气有限,加上猪头骨很硬,射的不深,那头野猪也没有死,一边叫着,一边像没头苍蝇一样,胡乱地往附近的小灌木里躲。 郑邦当机立断,背着萧琼枝去追那只大野猪。 那只大野猪腿受了伤,跑的势头疯狂,速度却有限,他很快就追上了,往它头部,射入一箭。 “嗷……”这下子,野猪更加疯狂,一边惨呼,一边跟那头百来斤野猪一样,也胡乱地往附近的小灌木里躲。 郑邦轻松追上,又接连往它头部,补射了两箭。 它终于承受不住,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伸直了腿。 而那些其它的野猪,也是挺笨的。 大概是看大野猪一开始,只是腿部受伤,没大事,这时,都追着它跑了过来。 郑邦趁机回头,对着它们,“嗖!嗖!嗖!嗖……”不停地射箭。 由于这一次,郑邦箭射得很快,没有做精准瞄准,这些箭,有些是射在它们的头部,有些是射在它们的腹部,有点乱。 但它们已经群猪无首,又加上身边其它野猪也都中箭受伤,根本不懂得分散逃,全部傻乎乎地,一起往树林深处逃。 郑邦追在后面,继续“嗖!嗖!嗖!嗖……”不停地朝它们射箭。 大概逾一刻钟的样子,所有野猪,都被他给追上、并射死了。 等于说,这一次,共射杀了十三只大野猪,真是大丰收! 两人下山途中,有族人看到他们的收获,都由衷地赞叹。 不过,奇怪的是,回到家里后,从郑邦给野猪脱毛,到取出所有野猪的内脏,并没有一个村里族人,过来看热闹。 萧琼枝猜测大家可能是上回看过郑邦杀野猪了,没有新鲜感了,才会这样,也没多想。 她留下一个猪心和一个猪肚,把剩下的所有猪内脏,用两个竹筐装起来,让周大勇挑到族长家,分给族人。 没想到,没过多久,周大勇就挑着那些猪内脏回来了,并且,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大婶。 萧琼枝很讷闷,迎上前,准备问下周大勇,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走在周大勇身后的一位高个子大婶,突然笑着看向萧琼枝,指着周大勇挑的那些猪内脏,说:“小主子,这些猪内脏,是族长让大勇挑回来的,你别责怪他。” 说到这里,她又指着身后的其他大婶,说:“她们五个,是跟我一起过来,帮你收拾这些猪内脏的。” “可是,这些猪内脏,都是我打算让族长、分给所有族人吃的,他为什么要让我二叔挑回来,还让你们帮我收拾呢?”萧琼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高个子大婶立即笑眯眯地说:“小主子,你不知道,前天,族长跟我们所有人,说了你打算明年供养三十个孩子,一起去县里读县学的事。” “我们大家都认为,这事,是大善事,但你要赚钱供养三十个孩子的话,肯定很辛苦。我们这些族人,虽然没什么能力,但起码不能给你拖后腿不是?” “所以,我们都商量好了,以后,你打回家、分给我们的野味,我们都不要了。” “能卖钱的,就留着给你都拿去卖钱,不好卖钱的,比如猪肠子什么的,我们就每次轮流过来几个人,帮你收拾好它们,做成腊肠、腊肝什么的,留着明年你和三十个读县学的孩子,在吃饭时,一起时常开个荤、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大家。”萧琼枝没想到大家、居然都这么支持自己,供养三十个孩子的打算,由衷地说。 接下来,人多力量大,六位大婶,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收拾好所有的猪内脏。 她们又从她们自己家里,拿来很多大竹筛,把所有猪内脏,抹上盐,放屋顶上晾晒。 这时,已经将近午时。 萧琼枝原本已经在跟刘五秀、周大勇等人,一起剥山栗子。 看到她们忙完了,她立即站起声,冲她们打招呼:“各位大婶,你们今天辛苦了,中午都在我家吃顿便饭,再走吧。” “小主子,不用了。我们还要回家给老人、孩子做饭呢。”那个高个子大婶,立刻向萧琼枝摆手。 另一个圆脸大婶,却走过来,凑到萧琼枝跟前,细看了下她和刘五秀、周大勇等人正在剥的山栗子,好奇地问她:“小主子,这山栗子在做成吃的前,都必须要像这样,先剥掉外面的硬壳子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都是贴心人(二) “是呀。”萧琼枝点头。 “那等我过几天闲下来时,把我家摘的那些晒干的山栗子,都先剥了壳,再送过来给你用吧!”圆脸大婶马上做出决定。 萧琼枝笑着摇摇头,说:“大婶,山栗子剥了壳,就保存不了太久了,你先别忙着剥壳。等我以后需要向大家收购时,再说吧。” “小主子,这个事,我们所有人,上回也跟族和商量好了,我们摘回家的山栗子,以后都送给你,不用你花钱收购。”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在用山栗子做成吃的,赚到钱后,多送几个族里的孩子,上县学就成。”高个子大婶这时也走了过来,笑着说。 萧琼枝受到启发,想了想,说:“婶子,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不过,并不是你们所有人的孩子,都可以上县学,让你们大家,以后都来帮我一起供养上县学的孩子,对你们,不公平。” “要不这样吧,等到时候,所有有孩子上县学的家庭,山栗子就不另花钱收,至于没有上县学的家庭,还是按规矩来,花钱收。” “不,小主子,你就不要推辞了。你不知道,所有村里的孩子,只要会读书,一定得集全村族人之力供养才行,这是我们村里早就有的族规。”高个子大婶立刻收住笑,一本正经地说。 其他几位大婶,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对高个子大婶说法的肯定。 萧琼枝怀疑这个理由,估计也是她们事先商量好的,准备质疑。 周大勇却突然看向她,说:“枝儿,这位大嫂说的话,是真的。我当年上乡学、县学,族长都曾经找我哥,说起可以按族规,由村里族人一起出钱供我读书的事。” “是我哥坚持称能供得起我读书,等供不起时,再麻烦族人,族长才没说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萧琼枝点点头,没再质疑高个子大婶她们。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真的就免费收大家的山栗子,因为,她并不觉得,村里的族人们,都有义务供养村里的孩子上学。 下午,萧琼枝一吃完中午,就着手准备做山栗子豆腐的事。 她去厨房里,看了下刘五秀、周大勇他们第一天剥壳浸泡的两大桶山栗子。 它们已经都由原本的山药蛋大,给泡得胀大了两倍,捏在手里,质地也不再坚硬,只要用力,就能捏扁。 这很吻合她记忆中那个世界里,外婆家亲戚说到的、做山栗子豆腐的第一步要求。 她兴冲冲地拿了一颗,放嘴里嚼。 还好,只有一点微涩,主要是带着山栗子自身特有的香味。 这很吻合她记忆中那个世界里,外婆家亲戚说到的、做山栗子豆腐的第二步要求。 她放心了,去正屋,找来上回带刘五秀、周大勇去药房买药时,顺便买回的紫蔻、丁香、干姜、薄荷等香料,各抓了几把,用帕子包了,交给周大勇。 然后,先让他用家里的石磨,给磨碎,再仍然用帕子包了,扎紧帕子口,放一边备用。 紧接着,她把楚芸娘叫到跟前,指着那两大桶山栗子,对楚芸娘说:“娘,这些山栗子都已经泡好,麻烦你像用黄豆做豆腐那样,先把它们碾成糜浆,再兑水,用纱布来回淌,沥去残渣,最后,下锅煮和用纱布沥去多余的豆浆水就行。” 狗子和石头自然高兴,乐呵呵地背上小背篓,准备跟萧琼枝一起进山。 萧琼枝却因为刘五秀给狗子和石头的嘱咐,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 她让狗子和石头先去山里,自己则回到家里,问楚芸娘,村里有多少人会做豆腐。楚芸娘说,就自己一个。萧琼枝问为什么,楚芸娘说这是门厨艺,一般都不外传的,就她所知,很多村子里,都没人会做豆腐,就是乡里,也只有两个豆腐坊的老板,才会做豆腐。 萧琼枝就把刘五秀在狗子跟石头说的一番话讲给楚芸娘听,并给她分析,就凭王春花的那张嘴,相信过不了多久,全村人都会知道山栗子可以用来做豆腐吃的事,而有精明的刘五秀带头存储了山栗子,到时拿过来让楚芸娘帮做成豆腐吃的话,相信全村人都会有样学样地努力摘山栗子,存储起来,然后纷纷来找楚芸娘做成豆腐吃。 这乡里乡亲的,帮他们做豆腐,在他们眼里,都是情分,不可能另外付报酬,每回最多也就是分个几块豆腐,而且,到时,这要是一个两个来找帮忙还好,可村里可是有上百户人家,哪怕一户人家找楚芸娘帮做豆腐两次,楚芸娘从现在到二月,都别想有休息的日子了。 所以,不如当机立断,把昨日卖土茯苓剩下的钱,用来向村民收购山栗子,然后用收购来的山栗子,做成山栗子豆腐,挑到乡里去卖。第一天,切小块一点,两块一份,都免费送给乡里做生意住家的各个有门面店家尝鲜,告诉他们,做成麻辣豆腐最好吃,并告诉他们,明天还会做了送过来,到时他们觉得好,可以考虑花钱买,价格上,反正成本小,可就定价比黄豆做的豆腐便宜,黄豆做的豆腐乡里是卖两个铜板一块,山栗子豆腐干脆就卖一个铜板一块,相信一定会有很多店家在试吃后觉得好,愿意订购的。 而等做成乡里的生意,自然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不仅可以赚下不少钱,至少在腊月前,不会有人好意思来找楚芸娘磨豆腐。 还有,现在离腊月还有近一个月,如果在这期间,乡里的豆腐生意能做好了,到时,就可以考虑在乡里租个屋子住,从腊月到明年二月,都卖豆腐。幸许,别说是攒下给二叔周大勇的钱了,只怕攒自己上学的钱,也能有希望攒下。 楚芸娘本来有些犹豫,但在萧琼枝说到攒自己上学的钱时,她突然目前一亮,问萧琼枝,是不是真的愿意读书了。 萧琼枝肯定地点点头。她对这个架空的时代一无所知,不读书,不能更多地了解这个时代,顺势而为,到时,只怕一辈子就只能守在这小山村或者小镇子上过日子,太没出息了,这不是她要的人生。她要的人生,应该是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一天更比一天强大,一天更比一天适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谋而合 未时末,进入煮山栗子浆环节。 因为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卖豆腐,所以,为了保持山栗子豆腐的新鲜性,楚芸娘只是先煮了一小锅给大家尝鲜。 萧琼枝把之前准备好的、用帕子扎紧的那包磨碎的香料,也一起放进小锅里,稍煮了煮,才让楚芸娘用特制的长筷子,把它从锅里给夹出来。 半个时辰后,山栗子浆呈浅褐色,散发出浓郁的山栗子香味,挺好闻的。 楚芸娘用木瓢、舀干尽浮在上层的最后一点泡沫,把所有山栗子浆,全部从锅里舀出来,装入木盆里。 然后,她又拿出一小碗用清水调好的石膏浆,冲入山栗子浆里,用勺子轻轻搅均匀。 不足片刻,山栗子浆顺利凝结成豆腐花。 萧琼枝让楚芸娘,先舀出六小碗山栗子豆腐花,放在一边,自己从正屋,找出糖,每个碗里添了两勺,然后喊刘五秀、周大勇、狗子、石头过来,一起吃。 大家还从来没有喝过山栗子豆腐花,都挺兴奋的,一开始都是试探性地先在碗边沿轻啜一小口,尝到味道好以后,才放心了,大口啜吸起来。 尤其是刘五秀,边啜吸,边不忘感叹:“好喝!枝儿,真有你的!这山栗子豆腐花虽然没有水豆腐花嫩,但是要香得多,而且,它明明滚烫,喝到口里,下了喉,居然还能透出丝丝清凉,太神奇了。” “刘婶子,好喝就再来一碗。锅里还有的是!”萧琼枝笑眯眯地说。 她怕烫,特意在一个空木盆里,装了半盆水,把她那碗山栗子豆腐花,放到里面凉着,打算等它不烫唇时,再端出来喝。 现在,就以看大家喝为乐。 “不了,喝这个东西太费糖,划不来。”刘五秀毫不犹豫地摇头。 这个时代,糖是稀罕物,较贵。 反正喝完山栗子豆腐花,等下晚餐中,楚芸娘肯定还会用山栗子豆腐做菜。 萧琼枝就没有多劝。 倒是石头,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带着恳求地问:“枝儿,我等下还可以再来一碗吗?” “当然可以,你看,家里可是有近六大桶山栗子浆还没煮呢,你要喝多少碗都够!喝完大不了再煮一锅。”萧琼枝立刻点头。 刘五秀却板起了脸。 她瞪一眼石头,没好气地说:“臭小子,就你馋!没听我刚跟枝儿说,喝这山栗子豆腐花太费糖么?不许多喝!等晚上你芸伯娘用锅里剩下的山栗子豆腐花,做成豆腐煮作菜时,你再多吃些几块豆腐吧。” “好。”石头立刻乖乖点头,神情中没有任何不满。 周大勇看到,冲他招招手,把他引到身边,默默把自己碗里的一部分山栗子豆腐花,倒往他碗里,直到倒满为止。 “谢谢大勇叔。”石头感动极了,居然冲周大勇恭恭敬敬深鞠了一躬。 一碗山栗子豆腐花而已,周大勇很是有些错谔。 他好笑地摸了摸石头的头:“傻小子,快吃你的豆腐花吧,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嗯。”石头乖乖低头啜山栗子豆腐花。 刘五秀则在一边冲周大勇笑:“大勇,你是他叔,又把你口里的东西,留给他吃,他给你好好行礼,是应该的。” 说完,她又看向石头,好奇地问:“石头,是谁教你学会、这样有板有眼给人行礼的?” “我看到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的那些族长,回回看到枝儿,都是这么行礼的,今天也是,我就记住了。”石头老实说。 “呀,了不得呀,宝贝儿子,你终于也跟狗子一样,开窍了。”刘五秀很高兴,捧着他的脸,“叭”地一下,狠狠亲了一口。 惹得石头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边抬袖子擦刘五秀亲过的地方,边低声提醒刘五秀:“娘,男女有别,你别这样,影响不好。” “呀呀呀!连男女有别你都懂了?长进很快呀!”刘五秀更加高兴。 她放开石头,退后一步,像发现宝一样,笑眯眯地盯石头,细细看了好一会儿,由衷称赞:“我刘五秀生的儿子,就是有种!” “噗!”萧琼枝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 刘五秀的丈夫,恰好是叫周有种。 她这话,有歧义,真逗! “娘,爹什么时候,成了你儿子了?”石头也听出不对劲。 “我说的有种,只是跟你爹名字的意思一样,但是-”但是后面,刘五秀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了。 本来就是一个意思,只是周有种的有种,成了专属人名,所代表的意义,多了一层而已,她读书少,能绕得明白才怪。 萧琼枝笑着摇摇头,转头看向楚芸娘。 楚芸娘这时正在把盆里的山栗子豆腐花,舀进一个、刚铺好包布的四方木托板盒里,用布包好,盖上木板,缓缓往下压。 约摸压了一刻钟,山栗子豆腐就做出来了。 萧琼枝看看豆腐,又看看剩下的那近六大桶豆浆,突然想到一点,不由大声说:“糟了!” “怎么了?”刘五秀立即关切地问。 “豆腐易碎,我之前没想到,装山栗子豆腐出去卖,需要用到很多四方木托板盒垫着,没有早做准备。”萧琼枝有些郁闷地答。 “是哦,我也没有想到这点,忘了提醒你!”刘五秀也有些郁闷了。 “没关系,我可以把山栗子豆腐,都沥干水,做成豆腐干,这样,就不容易碎了。”楚芸娘这一块有经验,很快就想到办法。 萧琼枝还是不满意,说:“娘,我是打算卖高价的,如果都做成山栗子豆腐干,看着量显得少,卖价又贵,肯定没几个人舍得买。” “如果是直接卖水豆腐的话,看着显得多,卖价又便宜一些,买的人肯定就会多得多。” “那就一部分做成豆腐卖,由我挑一部分做成豆腐干卖吧!”郑邦沉思一会儿,做出决定。 “可是,没有四方木托板盒,拿什么装豆腐呢?”刘五秀有些不解地问。 郑邦说:“四方木托板盒,乡里应该就有卖,我等下可以带枝儿,去乡里问问,万一没有人卖,也没有人愿意临时赶着做,我回来后,就自己动手做,能做多少,算多少吧。” “这主意好,舅舅,就按你说的办。”萧琼枝立刻说。 她恰好也已经想到了这个方法,倒是不谋而合。 说完,她看向楚芸娘,问:“娘,这六桶山栗子桨,你觉得,需要多少四方木托板盒,才能装完?” 楚芸娘细看了看那六桶山栗子浆,认真说:“我平时做水豆腐,一次都是只磨半盆豆浆,煮一锅,用一个四方木托板盒,就够了。” “像现在这些大桶装的山栗子浆,应该每桶都得有三盆豆浆,约摸要煮三十六锅,用三十六个四方木托板盒,才行。” “好,那就暂定买二十个四方木托板盒。”萧琼枝心里有底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巧遇 辰时初,丁子县,富贵家酒楼门口,还是上回那个挺有眼力的伙计守门。 他不等郑邦在站前街道上,停下牛车,就跟上回一样,抢先将郑邦和萧琼枝拉了一车野猪过来的事,向店里的掌柜禀报。 掌柜连忙大步走出来,冲郑邦和萧琼枝打招呼。 上回他买了狼肉不久,就筹集人手,准备在下午,向全体县民们做宣传。 谁知道,郑邦和萧琼枝给他店里卖狼肉的事,恰好也在这个时候,被人都给传开了。 他一打听,才知道,郑邦和萧琼枝卖狼肉的当天,去县衙告朱县尉、朱玉等人试图谋害他们,却误伤了另两个人的事。 据说,这事,不仅令一直规避与朱县尉相关人事、起冲突的许知县大爆发,连路遇这事的昭太子殿下,都路见不平,出面支持他们。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的背景和身份,比表面看起来,远远要显赫、尊贵。 虽然,他压根就弄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深藏功与名,留在乡下,打猎赚钱,但是,他们这样的行为,等于是给了他,攀附上他们的机会,多好呀。 “大英雄,小姑娘,今天你们这些野猪,我按上回我那个朋友买你野猪的价格,全要了!”打完招呼,掌柜只是略扫了一下、牛车上的十三只野猪,就迅速作出决定。 “好。”萧琼枝很高兴。 她从牛车上,拿出一个大包袱,打开了,从里面取出一小块山栗子豆腐干,递给掌柜:“掌柜大伯,这是我根据我亲戚花重金,从海外洋人使者手里,搞到的宫廷秘方,让我娘做的仙人豆腐干。” “据说这种仙人豆腐干,在那边要卖到二两银子一斤,不论是我们楚国,还是周边的国家,应该都没有这种豆腐卖。你先尝一点,看好吃不。” “行。”掌柜目光一亮,马上接过山栗子豆腐干,塞嘴里,细细嚼。 “味道不错,比黄豆做的豆腐干要香,要有嚼劲,很好吃。小姑娘,你这仙人豆腐干,究竟怎么卖?”掌柜目光越来越亮,一脸兴味。 看来,是真心想买。 萧琼枝在进县城时,就已经打听过了,县城用黄豆做的豆腐干,只要三钱银子一斤,这还是现在大家都缺粮,涨了三倍价的缘故。 也就意味着,平时只要一钱银子一斤。 她虽然不打算贱卖、山栗子豆腐和山栗子豆腐干,但现在还是创业伊始,需要大众的认识、认可,适当的让利,她还是愿意的。 她一本正经地说:“掌柜伯伯,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这种仙人豆腐干,在洋人那边,是要卖到一两银子一斤的。” “不过,我也知道,我们这里用黄豆做的豆腐干,只要三钱银子一斤,就可以了,所以,你要是买的多的话,我就比在洋人那边,便宜一半的价格,只卖你一两银子一斤吧。” “行,那你这包袱里的豆腐干,我全要了!”掌柜当机立断。 上回,由于郑邦和萧琼枝给他店里卖狼的事,被人都给传开了,接下来两天,他生意盈门,买回来的十五只狼,全卖完了。 他正高兴呢,却意外听说,悦客珍酒楼,还有狼肉卖。 关于悦客珍也买了郑邦和萧琼枝卖的狼肉这事,他其实在上回,也听说了。 他只是没想到,悦客珍掌柜比他还有魄力,居然一口气,把剩下二十五只狼都给买下。 后来,打听出这个原因时,他肠子都悔青了。 所以,这一回,他可是一点商机,也再不想错过。 “对了,小姑娘,你今天是不是跟你舅舅,只带了这一大包仙人豆腐干来?”结算好银子后,掌柜注意到牛车上,还有两个小包袱,有些不放心地问。 萧琼枝指着两个小包袱,如实回答:“不止这一大包,我这两个小包袱里,还各装了三斤仙人豆腐干,不过,这些我是要拿来送人的,不卖。” “倒是我二叔,挑了一大担仙人豆腐,要来县里卖,估计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能到县城,掌柜大伯如果有兴趣的话,我等下去城门等他,通知他,把仙人豆腐,先挑到你这里来,让你看看再说。” “他那担豆腐,有多重?”掌柜目光一亮,立刻笑着问。 最近天气冷,随时可能下大雪。 而年年大雪后,起码有十天半月,路都被冻住,不能出行。 这个时候,大家出来吃饭时,往往都会点一份冻豆腐,因为吃着心里暖和。 再就是,他今天把萧琼枝拿来卖的东西,全部买下了,就意味着,最近这十天半月,只有他的店里,有这些东西卖,像悦客珍掌柜之流,就算再有魄力,这回也不顶用了。 “大概近两百斤吧。”萧琼枝也不太清楚。 主要楚芸娘和郑邦,早上一做好山栗子豆腐,就直接装担子上了,根本没称重量。 “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掌柜追问。 “三钱银子一斤。” “那我也全都要了。”掌柜很爽快地决定。 “好的,谢谢掌柜大伯。”萧琼枝灿烂一笑,由衷地说。 她实在是没想到,掌柜大伯这次居然不仅很好说话,还颇有几分买买买的派头,居然把所有她要卖的东西,都给买下。 这简直是太美好了。 她怀揣最新收入,喜攸攸跟郑邦去县里的成衣店,给郑邦、周大勇、楚芸娘、刘五秀、狗子、石头以及她自己,各买了一身棉袍。 又去棉被店,买回三床新棉被,去棉花店,买回三十斤棉花,去布料店,扯了好几块做棉衣棉裤的布。 这样以下,整个牛车,就差不多都装满了。 萧琼枝却还不罢休,又去菜市场,买了两只正下蛋的母鸡、两只阉鸡、两腿羊肉、五斤牛肉。 前前后后,共花了近一百两银子,她才消停了,跟郑邦赶往东城门口,等周大勇。 也是巧,才到城门口,就看到周大勇挑着一大担山栗子豆腐,入城。 萧琼枝连忙上前,把金富来掌柜打算买下、所有山栗子豆腐的事,告诉他,然后,跟郑邦在前面带路,三人一起,赶往金富来。 才走到半路,居然迎面遇上了悦客珍酒楼的掌柜。 第一百三十九章 精明 萧琼枝想起上回、因为刘五秀与周大勇发生意外,食了言,没能把剩下的狼肉,都卖给悦客珍酒楼的掌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主动跟悦客珍掌柜打招呼:“掌柜大伯好!” 悦客珍掌柜立刻笑眯眯地冲萧琼枝颔首,温声问:“小姑娘,你今天又跟你舅舅进城了?是不是又是来卖什么东西的呀?” “是的。”萧琼枝点头。 悦客珍掌柜好奇地问:“卖什么?” “野猪和仙人豆腐干、仙人豆腐。” “能给我看看吗?” “野猪和仙人豆腐干卖完了,没法给你看。剩下的仙人豆腐已经被预订,但还没有送过去,你看,就是这个!”萧琼枝说着,指向周大勇挑的那担山栗子豆腐。 悦客珍掌柜立刻凑近。 周大勇放下担子,揭开一盒山栗子豆腐上面的木盖,给他看里面的山栗子豆腐。 悦客珍掌柜低头仔细看了看,又隔着盒子,细嗅了嗅,转头问萧琼枝:“我能尝尝你这仙人豆腐、是什么味道吗?” “可以的。”萧琼枝说。 周大勇则适时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把盒子里的山栗子豆腐,,切割出一小块,递给悦客珍掌柜。 悦客珍掌柜拿起来,送进嘴里,才慢慢嚼了两下,就忽然目光一亮,由衷地说:“这不愧是叫做仙人豆腐,比一般的水豆腐要香、还要脆嫩、有嚼劲!” 说到这里,他看向萧琼枝:“小姑娘,订你这些仙人豆腐的人,给你开价多少银子一斤?” “三钱银子一斤。”萧琼枝如实说。 “他是要全部买完,还是只买一部分?”掌柜又问。 “买完。” “那你别卖他了,我给你出四钱银子一斤,你把它们全卖给我吧!”掌柜当机立断。 其实,就像富贵家掌柜,时常会让人盯着他的悦客珍一样,他也时常会让人盯着富贵家。 尤其是这几天。 富贵家的狼肉都卖完了,而他,因为买的比富贵家多,可以继续卖,吸引到了不少原本爱去富贵家的客人。 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他非常后悔,当初买下萧琼枝那二十五只狼时,没有想到跟萧琼枝说,以后打到野味什么的,一定要先送到他的悦客珍。 为了提防富贵家下回又捷足先登,这几天,他都花重金、让人一直盯着富贵家的动静,不敢有半丝松懈。 在他刚才来“偶遇”萧琼枝之前,其实,他早已掌握了萧琼枝卖狼肉和仙人豆腐干、给富贵家掌柜的情况。 也即,他来“偶遇”萧琼枝的目的,就是为了截胡,抢富贵家掌柜的生意。 “不行,大伯,我已经跟人说好了,不能没有诚信。如果你想买仙人豆腐,我只能回家重新做,明天送过来给你。”萧琼枝毫不犹豫地拒绝。 悦客珍掌柜着急了,连忙说:“小姑娘,今晚就会下大雪,封住路,明天你来不了-不、应该说,很可能从明天到明年春天、冰雪解冻前,你都来不了了。” “富贵家掌柜上回买你东西多,我悦客珍上回买得更多,更爽快呀!” “你这次来卖东西,没有来找我的悦客珍,先找上富贵家,甚至都已经卖了十三头野猪、二十斤仙人豆腐干给富贵家掌柜,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 “这点仙人豆腐,你就破个例,都卖给我吧!” 萧琼枝摇摇头:“掌柜大伯,对不起,言而有信,是我做人的原则,仙人豆腐,我不能卖给你。” “不过,你说得对,你确实是个爽快人,我这次来卖东西,没有来找我的悦客珍,先找上富贵家,对你来说,确实是有些不公平的。你别急,我想想,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弥补你!” 她早就料到,大酒楼之间,肯定会存在派人互相盯着,挖商机、挖创意的情况。 但她没料到,悦客珍掌柜,居然能这么快,就对富贵家今天买她野猪、仙人豆腐干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 她并不想失去悦客珍掌柜这种精明、有能力、有魄力、又很爽快的客户。 但是,该坚持的原则,她不可能放弃。 另外,悦客珍掌柜刚才说到、今晚就会下大雪,封住路,很可能从明天到明年春天、冰雪解冻前,自己都来不县城的情况,也需要引起重视。 这几天,尽管依然是大晴天,但昼夜温差,越来越大,她早上起来,去厨房打热水洗脸时,都能看到,那些浸泡山栗子的木桶里面,水都结了一层薄冰。 久晴必久雨,这次都持续晴了近三个月,一旦下雪,不说封冻到明年春天,最起码,封冻个十天、半月,是大有可能的。 也即,今天有可能是今年来县城卖东西的、最后一天商机。 萧琼枝低着头,在心里细想了想,才笑着对悦客珍掌柜说:“这仙人豆腐,是我亲戚花重金,从海外洋人使者手里,搞到的宫廷秘方。” “除了这个秘方,还有一个秘方,做的也是豆腐,他们那里,是叫太阳豆腐,有点像水豆腐,但比水豆腐更好吃,只是,做它用的食材要贵很多。” “听海外洋人使者说,在海外,太阳豆腐要卖三两银子一斤,在我们这卖的话,我打算卖一两五钱银子一斤。” “掌柜大伯,如果你不嫌贵的话,可以先定个份量,等我把这些仙人豆腐,送给买它的掌柜以后,马上回家,让我娘做好,赶在天黑前,送到城门口来,等你派人结钱取货。” 县里现在一直是在辰时末,就不允许人进城了,所以,也就只能送货到城门口。 悦客珍掌柜喜出望外,摆摆手,说:“我不嫌贵,也不嫌多,你让你娘尽量多做点,我会从申时末开始,亲自带人在城门口盯着,等你那边送太阳豆腐过来时,我这边,就能直接给钱取货,很方便。”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凝重地问:“小姑娘,你这太阳豆腐,能不能在丁子县,只卖给我们悦客珍,不卖别家?” 第一百四十章 太阳豆腐 “如果你能保证,每天以一两五钱银子一斤的价格,订购两百斤,我就能答应你,明年在丁子县,太阳,只卖你一家。”萧琼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 太阳豆腐其实就是、她记忆中那个世界的日本豆腐,虽然可以卖高价,可它的制作方法,看似简单,其实学问很大,不容易学,估计家里只有楚芸娘和郑邦,有希望尽快学会。 而且,昨天和今天凑晨,楚芸娘和郑邦两人光是一起做山栗子豆腐,就显得比较辛苦了,最多,也只能再加工两百斤、太阳豆腐的工作量。 “行。”悦客珍掌柜满口答应。 他的家族,在隔壁另两个县城,各有一家悦客珍酒楼,如果他这边,每天万一消化不了两百斤,他还可以送些到另两家去。 何况,萧琼枝虽然只是个孩子,但她讲究信誉,不漫天要价。 前几天,听说,她还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青睐、和知县大人的款待,而这次,一出手,拿出的居然是海外洋人使者给的宫廷秘方,出身绝对不简单,前程无量,跟她做生意,靠谱。 他从袖袋里,掏出笔墨纸砚,铺在牛车上,笑眯眯对萧琼枝说:“小姑娘,空口无凭,不如我们立字为据吧!” “好!”萧琼枝爽快地答应。 不久,悦客珍掌柜就把字据写好。 他考虑到萧琼枝只是个孩子,以为她不识字,拿起字据,侧头看一眼郑邦,笑着问:“大英雄,你识字吗?” 郑邦看出他的意图,指着萧琼枝,淡淡地说:“枝儿识字多,你让她自己看吧!” “行。”悦客珍掌柜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即回头,把字据,交给了萧琼枝。 他的字写的还行,字据上,关于双方互守诚信、购销太阳豆腐的内容,也流畅、稳妥,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写这种字据了。 萧琼枝仔细看完,放心在上面画押、按手印。 悦客珍掌柜随后也照做。 接下来,萧琼枝跟郑邦、周大勇,继续赶往金富贵。 金富贵掌柜见到他们后,如约要了仙人水豆腐。 不过,他在把银子结算给萧琼枝后,神秘兮兮凑近她,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小姑娘,你刚才在路上,遇到悦客珍掌柜的事,我凑巧听说了。” “你不知道,他的家族,比较大,在我们楚国各地,共开了十几家悦客珍酒楼,光靠近我们丁子县的,就有两家。” “你答应在丁子县,明年只把太阳豆腐卖给他时,才只让他每天卖两百斤,还是卖一两五钱银子一斤而已,太吃亏了。” “掌柜大伯,谢谢你的提醒,你要是觉得吃亏,你也可以像他一样做的。”萧琼枝笑眯眯地说。 在丁子县,太阳豆腐只卖悦客珍掌柜一家,影响不大。 她之前就已经有了、在楚国各地、开连锁店卖山栗子豆腐的打算,现在,既然想起还可以做太阳豆腐,那到时候,开连锁店,就同时卖山栗子豆腐与太阳豆腐好了。 既然金富贵掌柜对这事有想法,不如在丁子县,索性把山栗子豆腐和豆腐干,也只挑一家来卖。 “我的家族,在靠近我们丁子县附近县城里,没有富贵家的分号。” “我自己这一家酒楼,以前,每天使用用黄豆做的豆腐干,基本上是二十来斤,使用用黄豆做的水豆腐,基本上是五十来斤。” “我愿意在明年,把黄豆做的豆腐干和水豆腐,都换成你家做的仙人豆腐干和豆腐,不过,就这么一点销量,你愿意在丁子县,把仙人豆腐干和豆腐,只卖给我吗?”金富贵掌柜沉思良久,才认真讲述自己的实际情况,底气不足地问。 “不可以,量太少了。”萧琼枝摇头。 卖仙人豆腐干、和仙人豆腐,不比卖太阳,得量越大越好。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把周家村、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廖家村等几十个村子里,村民们摘回来的山栗子,都买回来,做仙人豆腐干、和仙人豆腐,带领他们,一起致富。 “不过,掌柜大伯,你可以考虑像上回买老虎肉一样,找其它人或者其它店家合作。” “只要你们每天能买五十斤仙人豆腐干,两百斤仙人豆腐,我就愿意在丁子县,把仙人豆腐干和豆腐,只卖给你们。”萧琼枝紧接着又说。 “也行,小姑娘,那麻烦你多给我点时间,我会争取在明年开春时,就把合作的人,都确定下来。”金富贵掌柜喜出望外,连忙回答。 “好,没问题。”萧琼枝点头。 离开富贵家之后,她跟郑邦和周大勇,赶往郑渊家。 郑渊家的院子门大开,他本人,又在院子里跟人下棋。 不过,下棋的对象换了,不再是昭太子,而是一个青年男子。 萧琼枝急着要回家做太阳豆腐,让周大勇把牛车上的两个小包袱,拿下来,直接放在院子门口。 她指着那两个小包袱,直接了当地冲里面的郑渊喊:“郑老先生好!这两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我娘新做的仙人豆腐干,炒菜吃很香的。” “其中一个小包袱装的,是给你的,另一个小包袱装的,是给我姨父的,麻烦你今天抽空,帮我送给他,谢谢你啦。” 说完,眼见着郑渊听到她的话,立刻站起身,笑着往院子门口这边来了,她又说:“郑老先生,我和我舅舅、我叔叔还要给人送货,就先走了,下回有时间,再来拜访你。” 然后,她在周大勇帮助下,上了牛车,跟郑邦一起,往家里赶。 巳时正,牛车到达泉陂乡。 萧琼枝让郑邦把牛车,拉到乡里的布店,买了十米细浆布,再赶往乡里的菜市场。 在那里,她买了四十斤黄豆,五十斤大米,五百个鸡蛋。 其中,黄豆和鸡蛋,是制作太阳豆腐的原材料。 考虑到鸡蛋蛋壳易撞破,她又特意买了一担箩筐,把鸡蛋掺进五十斤大米里,由周大勇挑回家。 她则跟郑邦先一步、拉着那四十斤黄豆回家。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迷惑 到家后,萧琼枝马上让郑邦,把黄豆提进厨房,又叫来楚芸娘、刘五秀帮忙,烧温水,泡发黄豆。 不久,周大勇挑着大米和鸡蛋,回来了。 萧琼枝就让楚芸娘和刘五秀,把所有鸡蛋,全部敲破,将里面的蛋浆,倒进木桶里。 足足敲出了一桶半蛋浆。 在这期间,萧琼枝叫郑邦帮忙,砍了根新鲜竹子,截取其中两段,每段留一尺长,都给劈成涮子,拿给楚芸娘和刘五秀,用来搅拌蛋浆。 约摸半个时辰后,蛋浆搅拌得差不多了,黄豆也泡发好了。 萧琼枝又叫郑邦和周大勇帮忙,磨黄豆。 不过,家里只有一个石磨,为了加快速度与效率,周大勇主动拎了一半泡发的黄豆,去族长家里磨。 又半个时辰过去,黄豆全部磨好了,一共有四桶黄豆浆。 而楚芸娘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做好午饭。 大家匆匆吃了,继续忙。 接下来的工序,是用纱布滤去黄豆渣、和蛋浆里的少许蛋皮、碎蛋壳,由楚芸娘和郑邦一起完成。 萧琼枝趁机带刘五秀正屋里,指点她根据装豆腐的四方木盒大小,来把买回的十米细浆布,裁成能把四方木盒、完整包起来大小的布块,再把它们,放进装豆腐的每个四方木盒内部,摊平整,将多出来的部分,都从盒内扯出来,垂在木盒四条边的外面。 与此同时,周家村、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来学习的孩子,都准时到了院子,正好由周大勇,给他们上课。 等楚芸娘和郑邦过滤好、黄豆和蛋浆的混合浆后,她让楚芸娘,在过滤好的混合液里面,加入适量盐,再倒进布置好的四方木盒里,盖上盒盖,隔水蒸熟,分别放到水桶里,浸泡半个时辰冷却。 至未时初,所有的太阳豆腐,就都冷却好了。 刘邦要准备去正屋给孩子上课,萧琼枝让已经下课的周大勇帮忙,把太阳豆腐,都搬到地道下面的阴凉、通风处。 这种地方,没有太阳照,温度大约在0度左右,适合冷冻太阳豆腐。 将近申时正,萧琼枝才让周大勇的催促下,把所有四方盒,全部装进担子,挑往县城,跟悦客珍掌柜交易。 申时末,郑邦下课。 萧琼枝不放心周大勇这么晚了,一个人去县城,让郑邦去族长家借来牛车,也赶往县城。 只过了约摸小半个时辰,他们就追上周大勇。 周大勇正放下担子,停在路边歇息。 其实,这次送太阳豆腐,萧琼枝本来打算让郑邦负责。 是周大勇一再毛遂自荐,信心十足地猛夸自己力气有的是,萧琼枝才勉强同意。 可周大勇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男孩,昨天辛苦磨豆浆,今天一大早,挑了近两百斤山栗子豆腐进县城。 后面,他又是从乡里挑大米、鸡蛋回家,帮忙磨黄豆,劳动量和劳动强度都太大,到底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萧琼枝侧头对郑邦说:“舅舅,麻烦你替下我二叔,挑太阳豆腐吧。” “行。”郑邦立刻照做。 周大勇是真的有些累了,在郑邦替他时,并没有推辞,乖乖替下郑邦,来赶牛车。 路上,郑邦跟周大勇不一样,功夫好,虽然肩上挑着一担豆腐,居然不仅快步如飞,还把肩上的担子挑得很稳,丝毫也没有摇摆。 这样以来,赶往县城的速度,就快了不少。 将近酉时正,抵达县城东大门口。 这时,本该天黑了,然而,天却并没有黑。 天空呈现暗黄色的,晚风刮在脸上,比平时要大很多,很冷,很像是要晚上下雪的样子。 悦客珍掌柜早已经带着一个伙计、在大门口等候了。 他细看了看、四方盒里的太阳豆腐,笑着说:“原来这太阳豆腐,是杏黄色,难怪洋人会起的这么个名字。” “是呀。掌柜大伯,你先尝尝味道。”萧琼枝说着,让周大勇,拿匕首切下一小块太阳豆腐,递给悦客珍掌柜。 悦客珍掌柜把它放入嘴里,吧咂吧咂几下,由衷赞叹:“这太阳豆腐不仅又嫩、又滑、又香,还带了点蛋香,非常好吃!” “肯定的,物以稀为贵。这毕竟是用洋人使者给的、洋人宫廷秘方做成,洋人宫廷外面,只怕都是没得卖的。”萧琼枝说。 悦客珍掌柜受到启发,灵机一动,慎重其事地问:“小姑娘,你得到的洋人宫廷秘方多不多,能不能卖些给我,或者是把以后用洋人宫廷秘方,做出来的,我们楚国根本见不到的、好吃的食物,都只卖给我?” 萧琼枝沉思了下,说:“我就只有做仙人豆腐、和太阳豆腐的秘方,但我亲戚说了,这两个秘方不外传,所以,我不能卖秘方。” “不过,我亲戚身在高位,很会吃。以后他要是又弄到了、新的洋人宫廷食物秘方,并愿意教会我,我一定会考虑跟你商量,把新做出来的好吃食物,只卖给你。” “行。”悦客珍掌柜高兴地点头。 结算银子很顺利。 只是,悦客珍掌柜,并没有能装太阳豆腐,还能凑成担子、挑着走的盒子。 而现在,是在城门口结算,距离悦客珍,还有近一里的路程。 他只能恳请萧琼枝和郑邦、周大勇先在城门口等着,直到他带来的伙计,挑起太阳豆腐担子,去悦客珍,卸下四方盒子里的太阳豆腐,回到城门口,把担子还回为止。 过了一小会儿,从城里,居然远远走来一个,出乎萧琼枝意料的人:白灵灵。 但她不是一个人走出来的,还有一个青年男子,紧跟在她的身后,看起来,有点眼熟。 萧琼枝正在心里纳闷,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郑邦突然压低声音,告诉她:“跟在白灵灵身后的那个男子,是梦回还的护卫之一。” 照这么说,就是梦回还得知了白灵灵被抓的事,让人把她给放出来了? 可是,梦回还看上去,应该并不是不明是非的人,白灵灵串通朱玉害人的事,他应该可以从许年那里,弄清楚,为什么还要让人,把她给放出来? 萧琼枝心里不由更加讷闷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要见面了 照这么说,就是梦回还得知了白灵灵被抓的事,让人把她给放出来了? 可是,梦回还看上去,应该并不是不明是非的人,白灵灵串通朱玉害人的事,他应该可以从许年那里,弄清楚,为什么还要让人,把她给放出来? 萧琼枝心里不由更加讷闷了。 不久,白灵灵和那个护卫,走到了城门口。 这时,白灵灵已经看到了萧琼枝。 她目光一亮,飞快跑到萧琼枝跟前,跪倒在牛车下,神情凄惶地大声说:“枝儿,回还君来了,他要把我送回家,我不想回家,我宁愿伏罪,求求你,去找他,帮我求求情,让我伏罪吧!” “别急,你先说说看,你为什么不想回家?”萧琼枝一头雾水地问。 白灵灵这口气,明显是被送回家,比伏罪还可怕,太奇怪了。 “因为我爹立下规矩,闺女嫁人后,不能独自回娘家,必须有丈夫亲自作陪才行,否则,必乱棍打死。”白灵灵答。 萧琼枝更加不解了:“你不是梳的姑娘头发么,难道你其实已经嫁人了?” “嗯,我在前阵子,被我爹许给了回还君为妾了,还梳着姑娘头发,是因为还没有跟回还君圆房的缘故。”白灵灵解释。 “那你自求多福吧。”萧琼枝立刻说。 难怪梦回还要让人把白灵灵送回家,原来这样可以让白灵灵马上被她爹给打死,好事! 这可比陈年按白灵灵的罪行,给白灵灵判刑,更大快人心。 毕竟刘五秀和周大勇现在还活着,即使白灵灵伏罪,也是罪不致死。 “枝儿,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让朱玉抓你和大英雄,只是因为上回你在回还君面前,害我被罚,心里气不过,一时糊涂。” “可我也就只是想让朱玉抓住你和大英雄,教训你们一顿,没有想过要害死你们的。” “求求你,救我一命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呜呜呜……”白灵灵不死心,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她还挺能哭的,眼泪说来就来,一下子就哭得满脸都是了。 萧琼枝看着心烦,指着她,冲这时已经走到她身后的那个护卫,脆声说:“大叔,你能把白灵灵马上带走吗?” “当然可以,枝儿小公主。”那个护卫显然认出了萧琼枝。 他边说边把白灵灵一把从牛车旁扯起,用手点了她的哑穴,和令她双手不能活动的穴位,推着她往前走。 “对了,大叔,请问,琨太子殿下,现在还跟回还君在一起吗?”萧琼枝连忙冲他的背影问。 主要是,他这“枝儿小公主”的称呼,令萧琼枝想起了琨太子。 “是的,虬太子殿下也跟回还君在一起,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悦客珍用晚膳,如果你跟大英雄想要见他们的话,直接去悦客珍找他们就行了。”那个护卫耐心提醒。 萧琼枝想了想,笑着说:“好的,谢谢提醒,不过,今天太晚,我跟我舅舅就不去打扰回还君他们了,等明天,如果回还君还在县里,我们再过来见他,送一点我娘亲手做的风味小吃,给他尝鲜。” “这样的话,你明天不用来县城找他了,可以在你们乡里的驿站等他。” “回还君这次是要、护送东梁的虬太子殿下,和南梁的琨太子殿下回家,应该明天早上就会启程,”那个护卫又提醒。 萧琼枝感激地看他一眼,乖巧地点点头。 不久,悦客珍伙计,把空豆腐担子,给送了过来。 萧琼枝趁机对伙计说:“刚刚回还君身边的护卫告诉我,回还君今晚是带着东梁的虬太子殿下,和南梁的琨太子殿下,一起在你们悦客珍吃晚饭。” “麻烦你等下回去,替我转告他们,我跟我舅舅打算明天,在我们乡里的驿站,等他们,捎一点我娘亲手做的风味小吃,给他们尝鲜。” “好的,我一定马上转告。”伙计说完,就往回跑。 萧琼枝则跟郑邦、周大勇,一起坐牛车回家。 半路上,天就黑透了,幸亏萧琼枝早有准备,带了两个火把,放在牛车上。 不过,这个时候,风早就越刮越大,天也越来越冷,萧琼枝几乎可以确定,今天晚上,就会下大雪了。 郑邦可能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把牛车赶得飞快。 只用了近半个时辰,就回到周家村。 楚芸娘和刘五秀、狗子、石头都还没有吃饭,点了油灯,在正屋等。 吃饭的时候,萧琼枝顺便把梦回还与东梁虬太子、南梁琨太子明天要从乡里经过的事,跟大家说了。 顺便,她又提出,打算今晚上,大家辛苦点,把前几天剥的第二批山栗子、赶在明天天亮前,给做成豆腐干,作为礼物,送给梦回还、与东梁虬太子、南梁琨太子。 梦回还赠过银子、接济村里上回光腚村强盗伤害的族人,还赠了银子给村里筑墙,琨太子赠过银子,接济周远庚家三兄弟,虬太子赠过不少启蒙书和小玩艺儿给萧琼枝,送礼物给他们,大家自然都不嫌辛苦。 于是乎,饭后,除了萧琼枝、狗子、石头三个孩子因为天冷,被允许可以早早睡觉,郑邦、楚芸娘、刘五秀以及硬要把自己当大人的周大勇,都忙着去磨山栗子浆、沥山栗子渣。 萧琼枝想着马上可以见到虬太子与琨太子,还是有点小兴奋的,睡不着,跟在厨房看热闹。 人多力量大,赶在戍时末,一切就准备就绪,只等明天凌晨,起来煮仙人豆腐,做豆腐干了。 大家从厨房出来时,才发现,外面居然下起来鹅毛大雪。 周大勇到底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当即就大声惊叹起来:“呀,好大的雪!看这样子,等天亮,村里能乡里的路只怕都要封住,牛车根本走不了,只能走路过去了。” “雪这么大,如果村里往乡里的路会,那么,县里往乡里的路也会被封,梦回还和梁虬、梁琨自然也不能从县里出来,没事,明天早上不用去乡里。”郑邦很淡定地说。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最后一个问题 周大勇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位俊美的少年,和一位五官端方、身材高大的青年。 不过,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 他好奇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秦风,是你这户人家主人周大智、很熟悉的朋友。” “这次过来,我是要找周大智继女萧琼枝,问一件重要的事情,麻烦你去通知她,就说我和我主子来找她了。”五官端方、身材高大的青年沉声说。 他也不认识周大勇,看向周大勇的目光,比较警惕。 “行,那你们先等一下吧。”周大勇说,说完,不等秦风答话,马上又关上了门。 这深更半夜的,突然来两个人找萧琼枝,还说是要问一件重要的事情,实在是很诡异。 他尽管为人有点大大咧咧,但经过上回楚府发生的事,这阵子又一再眼见郑邦和萧琼枝,是怎么认真打算、尽可能周详行事的,受到影响,变得也细心、谨慎起来。 “是谁呀?”刘五秀这时也走了过来,看他居然把门关上了,好奇地问。 周大勇如实回答:“一个叫秦风的人,说是跟我哥认识,带着他的主子,来找枝儿。” “哦,秦风呀,他确实认识你大哥,他主子,就是那个琨太子殿下的堂哥-虬太子殿下。”刘五秀说。 说完,她就走到院子门口,再次打开门。 果然,外面站着的,正是秦风和梁虬。 她连忙把他们迎进屋。 楚芸娘、郑邦、萧琼枝都已经听到了,周大勇跟秦风、以及周大勇跟刘五秀的对话,已经在正屋里,等他们。 双方问好、并把互相不认识的对象,引荐认识后,都坐下来说话。 “秦大叔,虬太子殿下,你们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问我?”萧琼枝开门见山地问。 楚芸娘则从屋角装零食的石灰坛子里,拿出一袋柴李子,倒进茶盘子里,摆到桌子上,提醒秦风与梁虬:“这个柴李子,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是,是山里出来的,外面不常有,你们尝尝吧。” 虬太子冲楚芸娘含笑点点头,拈了一颗柴李子在手里,边慢慢剥,边回答萧琼枝的话:“我今天晚上,在你们县城悦客珍酒楼用膳时,听到有人议论,廖家村的百宝湖里,有一只岁。” “我让秦风仔细打听了下,才知道,你和你舅舅前两天、去过廖家村,还帮廖家村钓到过太岁。” “不过,由于你和你舅舅在百宝湖上搭的琼枝桥,承受不了太岁的重量,你们最后,只是从太岁身上,用剑斩了一小块肉,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手里的柴李子,也剥好了,准备往嘴里送。 萧琼枝就坐在他旁边,一直在盯着他手里的动作,这时,立刻毫不犹豫伸出手,飞快把他手里剥好的柴李子,抢过来,送到自己的嘴里。 虬太子没想到她会干出这种事来,怔了下,瞪大眼睛看向她,好像怀疑她脑子出了问题似的。 楚芸娘、秦风、周大勇、刘五秀四人也没料到她会干出这种事来,纷纷有些懵,也瞪大眼睛,看向她。 只有郑邦,只是微怔了下,就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中马上带上了一抹玩味之色。 “秦风打听到的这些,都是真的。虬太子殿下,你和秦风,是不是也想去百宝湖,钓太岁?”萧琼枝很淡定地问。 她注意到了虬太子、郑邦、楚芸娘、秦风、周大勇、刘五秀的目光和神情,不过,她不打算就抢虬太子柴李子的事,对大家作任何解释,直接装糊涂。 “是的。不知道,枝儿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虬太子已经回过神来,一脸慎重地问。 萧琼枝答:“那只太岁很大,约摸得有六、七百斤,一般的细绳,根本带不上它,我舅舅当时在百宝山,是找到一种叫白蜡杆的藤条,用来做拴钓钩的绳子。” “另外,那座琼枝桥,只能再承受约摸两三百斤的重量,根本无法直接把太岁从桥上钓起后,安全带走,你只有再建造一座、承重能力更好的桥,才有希望成功。” “好的。我还有一个问题,听说你舅舅从太岁身上斩下来的那小块太岁肉,绝大部分,送给廖家村,只留下一小片,带回家,给你二叔、和你刘婶子吃。” “你能告诉我,这两人吃了太岁肉后,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虬太子又问。 “你怎么不剥柴李子了?你剥了这些柴李子给我吃,我再告诉你。”萧琼枝故意卖关子,边说,边笑着抓起一把柴李子,放在虬太子面前。 秦风立刻伸过手,试图帮虬太子剥,嘴里说:“太子殿下,让我来吧!” “不用了,枝儿是要我来剥,你剥的话,她肯定不满意。”虬太子摆摆手。 他算看出来了,萧琼枝这是在向自己撒娇。 来这里之前,他让秦风找人打听到太岁的情况后,顺便又打听了下萧琼枝的情况,知道萧琼枝最近、混得风生水起。 心里怀疑,萧琼枝是因此、把胆子养肥了,才既敢抢自己剥的柴李子,又敢要自己剥柴李子。 不过,弄明白太岁肉实际效果这事,实在太重要,他只能先顺着萧琼枝的意思来。 因为,据秦风打听,郑邦和萧琼枝,当时留给廖家村人吃的、那块太岁肉,才不过半尺长、两寸多宽,约摸三两重,却是用口大锅炖汤,给所有廖家村所有人喝的。 每人才只喝了一、两口。 他们的整体感受,都是睡觉更香了,白天更有精神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得病的人,病马上好了,受伤的人,伤马上痊愈了的情况。 等于说,并不能很清楚地证明,太岁肉传说中只要吃一口,就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延年益寿的效果。 而刘五秀和周大勇是两人吃了一小块,等于每个人,都是可以吃到一口的,那么,效果会要比廖家村人,明显很多。 他耐心剥完、萧琼枝抓给他的那把柴李子,才温声问:“现在,你可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了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是好大的野心 “等我吃完再说。”萧琼枝一点也不着急。 她拿着虬太子剥的柴栗子,一颗、一颗,慢慢地细品。 楚芸娘、刘五秀、周大勇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虽然见识过萧琼枝故意戏弄、为难白灵灵和王春花的时候,但虬太子以前帮过萧琼枝,这次又一直是以礼相待,萧琼枝居然这么故意为难虬太子,实在是太出乎他们意料了。 在看了好一会儿,看到萧琼枝才仅仅、吃完三颗虬太子剥的柴李子,还剩下四颗没有吃时,刘五秀终于忍无可忍地催促萧琼枝:“枝儿,你吃快点吧,这么冷的天,别让虬太子和秦风久等。” “好。”萧琼枝乖巧地点头。 她拿起那四颗柴李子,分别递给狗子、石头:“狗子哥、石头哥,你们帮我、把剩下这几颗柴李子吃掉吧!” “好,谢谢枝儿。”石头立刻脆声答应着,欢喜地伸手去接。 他和狗子本来已经在正屋睡着了,是因为刚刚、听到大家说话的动静,才重新穿衣起床,坐到桌子边来的。 说实话,看到茶盘子里,那一茶盘的柴李子时,他特别想吃。 只是看到,除了虬太子和萧琼枝,其他人都没动手去拿,他才乖乖忍着,没有动手。 萧琼枝给他的这两颗柴李子,简直等同雪中送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把两颗柴李子、接到手里时,虬太子突然向他投过来的、凉凉的一瞥。 倒是狗子,在伸手去接时,敏锐地觉察到,虬太子很快也突然向他投过来的、凉凉的一瞥。 不过,他没有缩回手,只是接到柴李子后,把它捏在手里,转头对石头说:“弟,这是虬太子剥给枝儿吃的,不是剥给我们吃的,我们还是别吃了,先帮枝儿收着吧,我们要吃,我们可以自己剥的。” “行。哥,我听你的。”石头本来都要把一颗柴李子,往此里塞了,听到他的话,乖乖照做。 马上,狗子又敏锐地觉察到,虬太子投向他的目光,突然转暖了。 他才暗暗放心。 而虬太子无论是看向狗子、还是看向石头时,投过的那凉凉目光,都是不加掩饰的,不但是狗子,其实,除粗心的石头之外,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萧琼枝原本完全没有料到,虬太子会当众对狗子、石头示以冷眼。 一度以为,狗子会像石头一样,注意不到虬太子的目光,急匆匆直接开吃。 毕竟,她就是注意到他们想吃柴李子,才特意把虬太子剥好的柴李子,给他们的。 现在,狗子居然能随机应变,化解虬太子对他和石头的牵怒,令她实在是很震惊。 这才多少天呀,自从刘五秀上次回村路上吐血开始,狗子和石头心智成长的速度,简直是太快了。 她打心里替他们感到高兴,笑眯眯伸手从茶盘里,抓了两大把柴李子,分别塞给他们:“狗子哥、石头哥,你们既然这么讲规矩,那就自己剥着吧!” “好,谢谢枝儿。”狗子、石头马上又伸手来接,并异口同声说。 刘五秀很欣慰,不无得意地自夸:“嘿嘿,这俩傻小子,不愧是我刘五秀的种!” 萧琼枝则看向虬太子,认真说:“太岁肉名不虚传,的确非常神奇。我舅舅和我、上回带家的那小块太岁肉,是用砂罐煲出三小碗汤,由我、我二叔和刘婶子三人,各喝一碗。” “我前阵子曾经因受伤,失忆过,这次喝了太岁肉汤后,马上恢复了记忆。” “我刘婶子前几天受重伤,时常会大口吐血,喝了太岁肉汤当晚,她接连吐了七、八回血,都是成块的瘀血,而最近这两天,没再吐过血。” “至于我二叔,原本夜里睡觉,鼾声比较重,喝了太岁肉汤后,再没有打鼾了。” “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虬太子心里有底了,马上带秦风离开。 不过,临出门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萧琼枝:“你家就两间住房,你平时是睡哪间住房?” “就这间!”萧琼枝如实答。 心里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睡哪间住房,关他什么事? “这么说,你平时是跟狗子、石头睡一张床?”虬太子目光微微一凛,又问。 “没有,我是跟我娘睡一张床,狗子、石头是跟刘婶子睡一张床。”萧琼枝仍然如实答。 心里更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虬太子的目光回暖,很严肃地说:“枝儿,我父王、母后,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为我定下正妃,但依我的身份,是可以纳其它妃子的。” “你要是打算在长大后,成为我的妃子,得到我的宠幸,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注意男女大防,不得与其他男性同住一间屋子。” 萧琼枝很意外。 她目光鄙夷地扫虬太子一眼,淡淡地说:“虬太子殿下,谢谢你的提醒。我虽不才,但安身立命的本事,还是有点的,天生适合当家做主,即使不招赘,也必是被明媒正娶为妻,不可能给人为妾。” “不过,男女有别,虽然我还小,该考虑的地方,我也已经考虑到了。” “前些日子,我在县里,买了一个大宅子,等明年元宵节过后,我全家,就会搬过去住,到时,我可以单独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子。” 说到这里,她又目光鄙夷地扫虬太子一眼,语气嘲讽地说:“倒是你,你应该向你父王、母后问清楚,你的未婚妻是谁,你到底有没有资格,纳妃子。” “因为,据我所知,大萧所辖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君或者国君之子,一旦娶了大萧皇族之女,都是不可以另纳妃子的。” 虬太子不由暗暗好笑。 萧琼枝目光中的鄙夷,以及萧琼枝所说的一切,并没有气到他。 他早料到依萧琼枝的性格,不可能愿意为人妾。 刚才,他是看不惯萧琼枝跟狗子、石头同住一屋,同时,又想起了上次,萧琼枝故意以言语、戏弄他的事,试图反戏弄萧琼枝一次而已。 他故意继续作戏,目光复杂地看萧琼枝一眼,沉声说:“我听懂你的暗示了,原来你是想做我的正妃,真是好大的野心!”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正妃恰好就是大萧皇族之女,也如你所说,按规矩,我娶了正妃后,正常情况下,是不可以另纳妃子的。” “不过,你想做我的正妃,也不是没有机会。” 说到这里,虬太子突然凑近萧琼枝,冲她挑起眉头,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 萧琼枝忍不住下意识好奇地问:“什么机会?” 第一百四十五章 哈哈哈 “我怕你越长越丑,越来越配不上我,这个机会,还是等你长大了,看起来长得不算太丑时,我再告诉你吧!”虬太子以只有萧琼枝能听到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 “滚!”萧琼枝气得立刻爆粗。 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弄明白,她上当了! 从头到尾,虬太子,根本就是在故意戏弄她。 虬太子却并不生气,还笑得挺欢乐的:“哈哈哈!枝儿,瞧瞧你这炸毛的样子,啧啧,有趣、有趣、真有趣!比我上回要有趣多了!” “哼!你就先得意吧,我告诉你,我也是有婚约的!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这么戏谑我,要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萧琼枝脸都黑了,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虬太子很意外。 他飞快收起笑容,一本正地问:“枝儿,你上回不是还没有婚约么,怎么突然就有婚约了?” “我上回不是失忆了么,前天喝了太岁肉汤,我恢复记忆,才知道,原来我亲爹,早就给我定了一门亲事。” 说到这里,萧琼枝突然凑近虬太子,不无得意地说:“而且,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我的未婚夫,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的身份,也不比你差到哪里去!” “他是谁?”虬太子面色一沉,沉声问。 “不告诉你!”萧琼枝壮着胆子,踮起脚尖,伸手轻轻捏了下他的小脸,然后,麻溜跑到郑邦背后,躲了起来。 虬太子懵了。 在场所有其他人中,除了郑邦,也全体懵了。 显然,大家都没有料到,萧琼枝会突然有这种、调xi虬太子的动作。 好一会儿,虬太子才回过神来。 他红着脸,看向躲在郑邦背后的萧琼枝,沉声吩咐:“你过来!” 萧琼枝才不会过去呢,冲他吐了下舌头,又做了个鬼脸,作为回应。 虬太子的脸色,飞快由红转黑。 他再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大步走向郑邦身后,打算抓住萧琼枝,在她脸上,好好捏几把,以报当众被捏之仇。 郑邦连忙拦住他,温声劝导:“虬太子殿下,请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当众失了风度。” “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被萧琼枝这种小丫头,当众捏脸,颜面都丢尽了,还要风度做什么?”虬太子不听劝,边说边试图推开郑邦。 刘五秀赶紧凑过来拉住虬太子的手,很诚恳地说:“虬太子殿下,枝儿还小,是跟你闹着玩的,没恶意,你不信,可以问我家狗子、石头,枝儿以前也捏他们的脸蛋呢!” “我娘说的都是真的。虬太子殿下,要不,你来捏我的脸吧,随便你怎么捏,只要能让你消气就行。”狗子鼓起勇气,也凑过来劝。 楚芸娘动作没刘五秀快,不过,这时,也拉住了虬太子的另一只手。 她语带哀求地说:“虬太子殿下,枝儿刚才是跟你闹着玩,才轻轻捏你一下的,根本没料到你会生气。” “可你现在却是在气头上,如果我们要是让你捏到她,肯定会捏疼她,你能先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再说吗?” 虬太子被他们、这护犊子的精神给感染到,气消了不少。 他想了想,对他们说:“那这样吧,只要你们能让她乖乖过来,我可以象她刚才捏我的脸一样,只是轻轻捏她的脸两下。” “这是不可能的事!”郑邦几乎不假思索,就拒绝了。 刘五秀则很不满地说:“虬太子殿下,我家狗子都说随便你怎么捏了,你怎么还要拿枝儿撒气呀?你这脾气也太犟了!” “虬太子殿下,枝儿还小,她没你们男孩子皮实,脸蛋不经捏,一捏就疼,你行行好,还是放过她吧!”楚芸娘却还是打哀兵战术,继续求饶。 虬太子听不下去,看向仍然躲在郑邦背后的萧琼枝,悻悻地嘲讽:“萧琼枝,你遇上事,就会依靠大人护着,真是一点担当也没有,我鄙视你!” “虬太子殿下,我接受你的鄙视。不过,你的脸蛋真嫩呀,手感挺好的,如果你愿意被我再多捏几下,我可以允许你再多鄙视我几次。”萧琼枝笑嘻嘻地回答。 这下子,气得虬太子才消下去不少的火气,又上来了。 他突然出手,点了楚芸娘、刘五秀、狗子的穴位,使他们动弹不得,然后,再次试图推开郑邦,去抓萧琼枝。 然而,郑邦的力气,出乎他意料的大,他连推几下,都压根儿推不动。 无奈之下,他只好运用身法,试图从郑邦的身侧闪过去,抓住萧琼枝。 哪知道,郑邦的身法,又出乎他意料的快,他连闪好几回,都被郑邦拦住。 看来,是个硬茬。 他气急败坏地转头瞪秦风一眼:“还不过来帮忙!” 秦风对于这种小孩子家斗气引发的争执,深感无力。 原本,他看大家只是拦着虬太子,并没有伤害虬太子,是打算袖手旁观的。 现在,虬太子喊到他了,他没法子再袖手旁观,只好勉为其难地出手去拦郑邦,给虬太子制造,从一边溜开,抓到萧琼枝的机会。 可惜,郑邦无论力气、还是身法,都在他之上,以一敌二,依然游刃有余。 秦风又不可能为了这点事,跟郑邦打架,把事情闹大。 他想了想,侧过头,隐讳地提醒虬太子:“主子,回还君跟琨太子殿下,只怕已经在百宝湖,等着我们了,我们不宜让他们久等。” “行,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虬太子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立即做出决定。 钓太岁可是至关重要的大事,绝对不能让梦回还跟梁琨,先把太岁给钓走! 因为,他本来是跟梦回还、琨太子,一起从县城出发,赶往百宝湖的。 路上,他很好奇,传说中的太岁,是不是真的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的作用,同时,也很想知道,萧琼枝和郑邦,钓太岁的方法。 在经过泉陂乡时,他就向梦回还和琨太子谎称、不大相信百宝湖真的有太岁,要过来找萧琼枝问清楚,再考虑要不要去百宝湖,然后,才转道来了萧琼枝家。 “这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刘五秀站在院子门口,目送虬太子和秦风,身影消失在远处,才一边关院子门,一边有些难以置信地嘀咕。 毕竟,虬太子刚刚那不依不饶的样子,实在不象能轻易对萧琼枝善罢甘休的。 “刘婶子,他们要急着去钓太岁,肯定是真的走了,你快回来睡觉吧。”萧琼枝站在正屋门口,笑着大声回答。 尽管秦风刚才对虬太子说的话,比较隐讳,可虬太子是什么人? 这个家伙,明显是半点亏也不能吃的人。 他一定是担心梦回还和琨太子,会抢在他前头,钓到太岁,才不得不匆匆离开的,否则,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毕竟,被自己当众捏脸,对于他这种叛逆期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失面子,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六章 齐兵尸体 一夜大雪,第二天,雪还在下,到处都封冻了,根本无法通牛车,只能艰难地步行。 不过,郑邦、楚芸娘、刘五秀、周大勇还是早早起来,把仙人豆腐和仙人豆腐干,给做好了。 萧琼枝去厨房看了下,发现足足有近三十斤豆腐干,两百来斤豆腐。 她想了下,对大家说:“现在天气冷,步行去乡里或者县里,卖豆腐干和豆腐,太辛苦不说,一路也不大安全。” “反正家里的山栗子,也差不多剥完了。不如把这些豆腐干和豆腐,分作六十份。” “等下午村里的孩子、以及王家村、徐家村孩子放学时,就都分给他们,让他们明天从家里,各带二十斤山栗子给我们,作为报酬。” “这主意好!”刘五秀目光一亮。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早餐后,雪还没停。 由于家里的山栗子已经剥完,刘五秀就约了楚芸娘,用萧琼枝昨天买回来的棉花、布,一起裁布、充棉花,给大家做棉袄。 周大勇、狗子、石头则跟郑邦、萧琼枝一起,纷纷带斗笠、披蓑衣,提着小凳子、钓竿与木桶,去靠近徐家村的河上游宽阔处,垂钓。 关于这个垂钓的主意,也是萧琼枝给想出来的。 她在记忆中那个世界里,一直生活在温暖的南方,一年到头,能看到雪就不错了,从未碰上河面全部冰封的时候。 而在记忆中现在这个世界里,来周家村之前,她也生活在温暖的南方,一年到头,也是能看到雪就不错了,从未碰上河面全部冰封的时候。 周家村是地处西南接界处,气温变化相对要大得多。 冬天,周家村这边,平时温度基本在零度以下,并且,不下雪则已,一旦下雪,必气温骤降,整个七鹿山,都被冰雪包围,山下孔雀河,河面也会迅速封冻。 这个时候,坐在河边,从冰封的河面敲个小窟窿垂钓,对面是巍巍雪山,脚下是如磨镜一般的河面,眼中却能看到小窟窿里冒出的丝丝暖气,耳中却能听到流水的潺潺声,别有意趣。 萧琼枝觉得很享受。 狗子、石头就不一样了。 他们是因为从来没在冰面钓鱼,觉得好奇,才跟过来的。 才钓了一会儿,郑邦那边,就有了收获:钓上来一条老大的红鲤鱼。 萧琼枝和周大勇、狗子、石头,都动作一致地把手里的钓竿架在凳子上,走过去看。 回来后,他们都对自己的收获,充满了期待,认真垂钓。 因为,这次大家来钓鱼时,考虑到郑邦上回跟周大勇一起钓团鱼时,收获比周大勇大得多,萧琼枝是特意让郑邦,给大家统一做的钓竿、钓线、钓钩、钓饵。 过来的路上,她还请郑邦给大家,解说了钓鱼经验。 又过了一会儿,郑邦那里又有了动静,钓上来一条大草鱼。 萧琼枝和周大勇都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认真垂钓。 狗子看了几眼,也继续认真垂钓。 只有石头,再次走过去看。 回来后,他开始有些坐不住,不时探头往他垂钓的小窟窿处,探头张望。 萧琼枝注意到了,马上提醒:“石头,千万别靠近小窟窿!那里很危险,万一掉下去,就死定了!” “好!”石头吓得连忙乖乖坐好。 “上钩了!上钩了!我这里有条大鱼!”这时,周大勇那边,突然传来了惊喜的高呼声。 石头毫不犹豫站起来,凑过去看。 只是,周大勇钓的那条鱼,似乎特别大,钓竿都压成一张弓的形状了,仍然没能把鱼给从窟窿里扯出来。 周大勇心里着急,运足力气,“嗬”地一声,狠狠把钓竿往上一扯。 终于,钓竿下的“鱼”破窟窿而出,露出真面目:居然是一具尸体。 “啊!”石头吓得尖叫一声,跑开老远。 周大勇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指着那具尸体,冲郑邦喊:“郑大哥,你快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郑邦这时,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往这边而来。 萧琼枝就坐在、他和周大勇之间的位置垂钓,在他经过时,也麻溜起身,跟着一起向周大勇的方向走。 只有狗子,可能跟石头一样,也怕看到尸体,坐在凳子上没有动。 很快,一具浮肿的男性尸体,顺入眼帘。 他的面部被水泡得胀肿不堪,呈现青紫色,看不清五官。 他的头发用布带束得很高,身上穿着布衣,衣服上有很多划破的痕迹,胸口处有一支箭,手上有护腕,脚上有绑腿。 郑邦低头细细查看了下他的周身,告诉周大勇和萧琼枝:“这人是齐国士兵。” “郑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周大勇很意外,好奇地问。 他只能看出这人是中箭而死,到这是个根本看不出这人的身份。 郑邦指着尸体各个部位,一一耐心解释:“这人尽管身上没有穿铠甲,也没有戴头盔,但他手上有护腕,脚上有绑腿,身上有比较严重的冻伤。” “另外,除了胸口箭伤、他还有不少被刀剑砍到的伤口,且手掌布满老茧,应该是入伍、并久经训练的老兵。” “齐国地处西北,比较寒冷,绝大多数人生来面目与楚、梁等南方诸国的人有明显不同的地方。” “比如,眉骨和鼻梁要高得多,眼睛以狭长居多,嘴唇要厚得多,牙齿整齐,但一般只有二十余颗,很少有虎牙。” “头部以下,脖子要粗短一些,肩膀要宽一些,四肢要粗大一些,手掌也要宽大厚实一些。其中,掌纹向心性强,指纹全部向下,很少出现圆螺纹。” “真的是这样!原来齐国人居然和我们楚国人,有这么多的不同!书上说到齐国人时,根本就没有提这些呢!郑大哥真是见多识广!”周大勇仔细听完,由衷赞叹。 萧琼枝上回见识过梦回还的护卫于龙,带人如何验尸的情况,当时觉得他们,算是很了不起了,现在,跟郑邦说的这些一对比,深觉郑邦更胜一筹。 她也由衷称赞:“舅舅好厉害!” 郑邦却淡淡地摇摇头:“看出来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是军中细作,都懂这些。你们先退到一边去,我要给这具尸体,再仔细解剖一下,看能不能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云纹 “好。”萧琼枝立刻照做。 这具尸体肿胀得很严重,看起来很吓人,只怕里面的内脏,也是一样的情况。 她实是在有点不敢看。 倒是周大勇,不仅并没有后退,还信心十足地对郑邦说:“郑大哥,我不怕,不用退到一边去。” 郑邦淡淡扫了他一眼,摇摇头,蹲下身子,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飞刀,开始认真解剖那具尸体。 他的解剖方法,与多回还的护卫于龙,带人解剖尸体的方法,不一样。 是从尸体臀部以下位置开始的。 他用刀飞快在尸体臀部以下排便处,划了一个圈,然后,伸手用力一扯,扯出一根大肠,把它拿在手里,凌空重重一甩,甩出一大串粪便。 随即,一股人粪便特有的腐臭之气,迅速飘散开来。 周大勇怎么也没到,郑邦会用这样的手法,来解剖尸体,马上被严重恶心到了。 他捂住嘴,三两步跑到一边,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呕吐,几乎把早上吃下的早餐,全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萧琼枝远远看着,挺同情他的,从怀里掏出两块手帕,一块捂着鼻子,另一块,在走到他身边时,递给他。 “我以为郑大哥解剖尸体,是像他杀野猪一样,只是破开肚子,从里面翻出内脏,查看一下下,没想到,事情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枝儿,幸亏你听了他的话,离得远,要不然,你肯定也会跟我一样的。”周大勇用手帕擦擦嘴,有些郁闷地告诉萧琼枝。 萧琼枝趁机微笑着提醒他:“二叔,我舅舅比你大得多,懂得的东西,也多得多。他平时不会轻易开口,但每次开口说的话,必定极有道理。” “以后,你在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上,尽量多听取他的意见,应该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嗯,你说的对,以后,我会注意的。”周大勇慎重地点头。 “大勇叔,我这里可能有条大鱼!我拉不动,你快过来帮我一把!”这时,狗子突然高兴地冲周大勇高呼。 周大勇连忙带着萧琼枝,一起赶过去看。 没想到,狗子钓的鱼,情况跟之前周大勇钓到齐兵尸体时,很相似。 因为,周大勇用力扯钓钩时,钓竿都压成一张弓的形状了,仍然没能把鱼给从窟窿里扯出来。 “枝儿,你说,狗子这回钓的,会不会又是一具齐兵尸体?”周大勇心里没有底,转头问萧琼枝。 萧琼枝也是这么怀疑的。 她想了想,说:“不管是不是,总得拉出来,万一是的话,就仍然交给我舅舅处理好了。” “行。”周大勇边答应着,边运足力气,又是“嗬”地一声,狠狠把钓竿往上一扯。 钓竿下的“鱼”立即破窟窿而出,露出真面目:果然又是一具尸体。 他吓得把那具尸体,随手往一边甩。 “啊!”狗子恰好站在距离那一边、不远处看热闹,立刻尖叫一声,急忙后退。 结果,一不小心,滑倒在地。 周大勇赶紧丢下钓竿,跑过去扶起他,诚恳地说:“抱歉,狗子,我不是故意的。” “大勇叔,你放心,我没事。”狗子揉了揉摔疼的膝盖,在周大勇的搀扶下,回到垂钓的凳子边坐下。 明显是、完全没了看热闹的兴趣。 “大勇叔,我也钓到鱼了!可我这条鱼,我也拉不动,你说,它会不会也是一具尸体啊?”这时,石头突然哭丧着脸,大声问周大勇。 “不知道,你先别慌,我过来看看再说。”周大勇大声回答。 答完,他侧头和萧琼枝对看一眼,心里都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当钓竿下的“鱼”被周大勇扯出来时,果然仍然是一具尸体。 并且,这具尸体,虽然全身被水泡得发胀了,但看面目,隐隐总透着几分熟悉感。 萧琼枝细想了想,想起一个人来。 她指着那具尸体,对周大勇:“二叔,你快来看,这个人的右额额角,跟有钱叔一样,也有两颗豆大的黑痣呢!” 周大勇把尸体钓上来后,就开始转身离开。 听到萧琼枝问的话,他走回来,低头细看了看那具尸体,爆发出巨大的惊叹:“完了!这不是别人,就是有钱哥!” “啊?二叔,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萧琼枝很诧异。 两颗豆大的黑痣,同时长在一个地方,比较少见。 萧琼枝只是看这具尸体右额额角,跟周有钱一样,恰好也有两颗豆大的黑痣,觉得很凑巧而已,根本没有发现,这具尸体,就会是周有钱。 “你看看他的里衣衣领,上面绣的云纹,跟我里衣绣的云纹,是不是一模一样?”周大勇边说、边扯了扯自己的里衣衣领,又指了指尸体的里衣衣领。 还别说,确实是这样! 萧琼枝仔细一看,也震惊了。 她好奇地问周大勇:“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有钱哥身上穿的这件里衣,是我大哥的!”周大勇很肯定地说。 怕萧琼枝不信,他又特地解释:“我娘的名字,叫陶云纹。十年前,我和我大哥,跟我义父,来到这里后,我很思念我娘,天天哭着要我大哥,带我找我娘。” “有一天,我大哥拿着两件有云纹的里衣,给我看,并告诉我,说这是我娘绣好,托人悄悄捎来给我们的,我娘还让那人带话,要我们穿着有云纹的里衣后,就当成是她陪在我们的身边。” “我刚开始信以为真,过了几年,才知道,其实,有云纹的里衣,都是我哥绣的,为的就是让我、不要因为思念我娘,天天哭。” 说到这里,周大勇顿了顿,继续说:“我大哥不可能、把因思念我娘才绣的云纹里衣送人。” “不过,有钱哥跟他一直是好兄弟,时常找他借东西,如果有钱哥没有里衣换的时候,找我大哥借,我大哥肯定还是愿意借给他的。” “二叔,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我爹是跟有钱叔一起从军的,现在,有钱叔出了事,身上还是穿着我爹的里衣,那我爹,岂不是现在很危险?”萧琼枝认真听完,心里十分担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徐徐图之 不久,郑邦把那个齐兵的尸体解剖好了,也来到周有钱的尸体旁。 萧琼枝立即把周大勇、确认这具尸体,是周有钱尸体的情况,告诉他。 郑邦并不感到惊讶。 他沉声地说:“昨夜大雪,楚军应该是趁机、连夜渡过这孔雀河,突袭了齐军,否则,河里不可能同时出现、齐兵和楚兵的尸体。” “有可能。这孔雀河绵延近千里,最上游,应该是两个多月前,就被齐国夺下的梁州,只有我们楚军试图夺回梁州,才会在孔雀河,跟齐军发生战争。”周大勇目光一亮,有些兴奋地说。 郑邦点点头,又说:“我刚才解剖那具齐兵尸体,发现他大肠里,倒是有些粪便,只是,小肠和胃里,并没有多少食物,这意味着,齐军最近几天缺粮,战斗力必须相应的,会大幅降低。” “另外,那具齐兵尸体,尽管最近几天缺粮,却肌肉健硕,心脏、肝脾肺等内腑,都比较硬朗,这说明,他并非普通的士兵,极有可能,是齐王或者齐国太子的亲兵。” “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大哥还真的是危险了!”周大勇吓一跳,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 他心里十分清楚,周大智功夫虽然还可以,但这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齐王或者齐国太子的亲兵,必定都是功夫高手,周大智碰上他们,可就没有什么胜算了。 萧琼枝则恰恰相反,变得高兴了。 她笑着提醒周大勇:“二叔,如果连齐王或者齐国太子亲兵,最近几天,都缺粮,这就说明,梁州的齐军已经被楚军、给围困好些日子了。这是好事。” “依我爹的功夫,对付一个、被饿坏了的齐王或者齐国太子亲兵,应该远比对付一个、没有被饿着的齐王或者齐国太子亲兵,要有胜算的多。” “是呀,枝儿,你说的对!”周大勇目光一亮,又兴奋起来。 他认真想了想,说:“齐王或者齐国太子亲兵、既然在梁州出现,也就意味着,齐王或者齐国太子,很可能也在梁州。” “假如昨晚、我们楚军成功攻下梁州,逮住了齐王或者齐国太子,那么,齐国为了要回齐王或者齐国太子,将只能向我们楚国求和。” 萧琼枝摇头:“不一定,这个,具体还要看抓到的,究竟是齐王,还是齐国太子。” “为什么?齐王跟齐国太子,一个是现在的齐国国君,一个是未来的齐国国君,对于齐国,应该同样重要才对呀。”周大勇有些不解。 萧琼枝怀疑周大勇并没有听说过,郑邦上回在知县衙门里,给自己说的、关于魏丰的一些事情。 她耐心解释:“听说,三年前,大萧皇帝,把魏丰的七个女儿,分别指给齐、燕、楚、东梁、南梁、陈、韩七国国君为侧妃。” “七、八个月后,这七位国君侧妃,各生下一名男婴。” “而有魏丰这样身份、地位的外祖父仰仗,将意味着,一旦七国原来的太子,出事了,七位国君侧妃生下的男婴,就都有资格,被名正言顺地扶植为新太子。” “所以,如果这次,不是齐王、而是齐国太子被我们楚军抓住,那么,即使齐王愿意为了他、向楚国求和,只怕大萧国师魏丰,也会想办法、劝他放弃求和。” 周大勇有些惊讶地看萧琼枝一眼,一脸不认同地说:“枝儿,大萧国师魏丰不会干出这种事的,你可能对他有误会。我告诉你,我县学的好几个恩师,都提起过他。” “据说他年少时,喜欢在各国游历,帮助和救济过很多人,享有大善人的美誉。” “后来,他成为大萧国师,仍然继续行善积德,求着大萧皇帝,把所有给他的奖赏,允许他找户部,换为银两,用来兴办敬老院和儿童福利院,造福天下孤寡老人和无依无靠的孩童。” “哦?”萧琼枝很意外。 难怪魏丰手段不凡,能让她那个英明神武的亲爹和足智多谋的郑邦,都在他手上吃闷亏! 敬老院和儿童福利院,可是记忆中那个世界里、才有的机构和名称。 光从魏丰在这个世界里,兴办这样的机构,用上这样的名称,就足以说明,他本人,或者他身边某个人,拥有那个世界的记忆。 而那个世界,可是很先进的时代,且极重视综合素质,人才辈出,论眼界格局心智手段本事,佼佼者不知凡几,实在是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天才人物,所无法比拟的。 周大勇则继续说:““包括大萧皇帝把他的七个女儿、指给七国国君的事,据我恩师说,也是为了让七国国君能成为姻亲,彼此一条心,避免无谓的争执与-” “大勇,周有钱的尸体,既然已经被我们发现了,就不能不管。” “你先别说其它的事情了,快去通知你们村族长,过来看看,要怎么处置吧!”郑邦突然打断周大勇的话,指着周有钱的尸体,神色严肃地吩咐。 “好,我这就去!”周大勇连忙照做。 人命关天,周有钱的死,可是大事,确实得赶快通知族长来处理才行。 郑邦等他走远,才转过身,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魏丰现在正是得势的时候,以后,关于他的事,你尽量少跟人议论,以免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我明白了。”萧琼枝连连点头。 难怪郑邦要突然打断周大勇的话,并支开周大勇,原来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个。 她想了想,低声对郑邦说:“舅舅,从我二叔刚才说的来看,魏丰在外的名声很不错,你和我亲爹是否想到了,彻底揭露他真面目的办法?” “没有。魏丰在大萧和诸候国早已经营多年,深得人心,树大根深,不容易撼动。” “我和你亲爹,现在初步的打算,是把我得到的太岁肉,利用正月十五,你太爷爷向所有五服以内亲人、赐宴的机会,当众敬献给他,以便重新得到他的信任,恢复身份。” “至于其它,都还需要徐徐图之。”郑邦沉声答。 “好的,我明白了,舅舅。”萧琼枝立刻乖巧的说。 不过,在心里,她打算,从现在开始,要适时抓住机会,收集不利于魏丰的证据,以便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助郑丰和她爹一臂之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很慈悲 等周大勇带着族长周远冬、族中两个老太爷及不少村中族人过来时,郑邦已经把狗子钓上来的那具尸体,也给解剖了。 那仍然是一具齐兵尸体,而且,从郑邦给他解剖后,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来看,他应该也是齐王或者齐国太子的亲兵。 周远冬先细细查看周有钱的尸体,通过周有钱右额两颗豆大的黑痣,及周有钱生下来,后腰就有的一块红斑,再加上周大勇说的里衣云纹特征,最终才确认下周有钱的尸体。 他有些伤感地哑声吩咐人,把周有钱的尸体,送回家,同时,又吩咐人,去王家村,给王春花报丧。 忙完这些,他才开始向郑邦认真打听、另两具尸体的情况。 郑邦全部都据实告诉他。 他很惊讶,仔细想了想,决定带领村里习水性的所有成年男性,去河下游水流平缓、水面宽阔的地方,凿冰捞尸。 以便其中那些、顺流而下的不幸战死楚兵,尤其是像周有钱一样不幸战死的、周家村从军族人,可以得到妥善安葬,魂归故里。 周大勇水性好,当即自告奋勇,跟周远冬一起去了河下游。 萧琼枝不大放心周大勇,想了想,转头对郑邦说:“舅舅,凿冰捞尸比较危险,我不想再钓鱼了,打算跟过去,在岸上盯着我二叔的动静,以便发现不对劲,及时通知族长他们。” “刚刚我们五个人钓鱼,就有三个人,钓上尸体,不吉,这鱼不钓也罢。我陪你一起去吧。”郑邦说着,把之前他钓到的两条鱼,都从木桶里抓出来,倒进冰窟窿里放生。 这时,狗子带着石头走过来,很认真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爹也在从军,我和我弟怕他出事,更怕他身上、没有大丫爹那样的痣和斑,万一出事了,村里族人都认不出来。” “你和大英雄,带我们也一起去河下游看看吧,我们知道他一个秘密,如果看到他,肯定能够认出来。” “好。”萧琼枝安慰地拍了拍他和狗子的肩膀。 这俩兄弟真是越来越乖巧了。 周远冬带领村里族人、选择的凿冰捞尸地点,是在河下游近一千七百米远的位置。 这个地方,萧琼枝曾经听狗子和石头说起过。 它的水面虽然比较宽,但水并不深,最深处,才150cm左右,捞东西,挺方便的。 一路上,雪大冰厚路滑,郑邦怕萧琼枝、狗子、石头不仅走不快,还容易摔着,是背着萧琼枝、两边腋窝夹着狗子、石头赶路的。 停下来时,他特意把他们,放在河岸边的一块大岩石上。 这里居高临下,很容易看清河面上,周远冬带领村里族人凿冰捞尸的情景。 萧琼枝粗略数了下,参与凿冰捞尸的族人,约摸有近七十人。 多半是五十至六十岁的大伯,和十四至十七岁的半大小子。 他们腰上都绑了一根粗绳,彼此相连,估计是为了提防有人不小心掉下水时,其他人不能及时发现。 除了他们,还有许许多多族中的青年、中年女性、小孩,和七老八十的老人,站在岸上观看。 想必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从军族人的家属。 是因为放心不下,在外从军的儿子、孙子或者丈夫,同时,像狗子、石头一样,担心他们万一出事了,村里族人认不出来,才不顾严寒和风雪,赶了过来。 人多力量大,萧琼枝才在大岩石上、站了一小会儿,周远冬就带着在河面凿冰的族人们,把河面凿出约摸七米长、两米宽的一大段冰窟窿。 接下来,他们就拿着准备好的钯头、开始朝窟窿里捞来捞去。 尤其是周大勇,他手里的钯头,也不知是谁给的,又长又大。 他仗着有力气,捞得很快,动作也显得很生猛。 萧琼枝连忙向他大喊:“二叔,轻点捞,别让钯头伤到河里漂过来的尸体,给死者造成二次伤害!” “好!”周大勇高声答应着,立刻放慢了、手下的速度和力度。 其他人原本动作并没有他生猛,这时,也跟着照做。 其中,周大勇附近一个人,跟他身边的大伯低声称赞:“小主子冰雪聪明,想事情跟我们就是不一样,很细心,很慈悲。” “是呀,我们周家村能有小主子这样的小福星,算是撞大运了。”那个大伯马上随声附和。 “希望大智哥这次没事,小主子人那么好,却早早失去了亲爹,老天爷已经够亏待她了,再不能让她失去其他亲人才行。”大伯旁边的人说。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小主子亲爹会死,主要是她福气不够,消受不起小主子这样的好孩子,大智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何况他功夫还很好,这次一定会没事的。”大伯旁边的另一人说。 “不怕一万怕万一,不如,我们一起在心里求苍天保护大智吧!”又有人说。 “好!”其他人都支持这个提议。 接下来,一传十,十传百,河面上,所有参加凿冰捞尸的族人,都开始在心里求苍天保佑周大智。 周大勇感慨不已,不仅跟着大家,在心里求苍天保佑周大智,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善待萧琼枝,以后,多听取她的意见,不让她小小年纪,还老实自己操心。 “族长,我们捞到一具尸体了!”过了一会儿,在河面靠岸边处,有个凿冰捞尸的族人,突然大声喊。 周远冬并没有具体参加凿冰捞尸的行动,是负责指挥大家的。 他正好站在靠岸的地方,提醒沿岸看热闹的族人,管好家里的小孩子,别靠冰窟窿太近,以免摔进去。 听到那个族人的喊声,他立刻走过去看。 这时,那个族人、已经在另外两个族人的帮助下,把尸体捞到了冰面上。 从外观来看,这具尸体,跟周大勇、狗子、石头钓到的尸体一样,仍然没有穿铠甲、带头盔。 这也进一步可以确定,这次的楚军与齐军之战,如郑邦所分析的那样,是在夜里发生的,且是楚军偷袭的齐军。 因为,穿铠甲、带头盔走路,容易发出声音,楚军要搞夜袭的话,不方便,肯定得放弃铠甲与头盔。 而齐军则很可能是睡着后,才被偷袭的,根本来不及穿铠甲、带头盔,便仓卒迎战。 第一百五十章 泣不成声 “天哪,这应该是徐家村族长的儿子徐元青。”周远冬仔细看了下尸体,突然大声说。 “族长,那我们是把尸体抬到他家,还是叫他自己带人过来,把尸体带走?”捞到尸体的族人,好奇地问。 周远冬想了下,说:“我们现在要捞尸,人手不够用,还是叫他自己带人过来,把尸体带走吧。” “好-” “等等!”萧琼枝听到这里,突然大声喊。 周远冬转过头,看向她,有些纳闷地问:“枝儿,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萧琼枝严肃地答:“是的,族长爷爷。” “我刚才细想了下,无论是之前的有钱叔,还是现在这位徐家村族长的儿子,应该都算是、为了抗击齐军而死的卫国英雄,如果我们就这样私下捞尸、处置,还是有些欠妥。” “因为,这样以来,万一有钱叔、和徐家村族长儿子,所在的军中不知情,把他们的牺牲,算成是失踪,那么,他们的家属,就无法得到国家的抚恤费用了。” “你看,是不是需要考虑下,先让人通知知县大人和乡里的里正,带人过来统计了所有的尸体,再作其它打算?” “需要,当然需要!”周远冬很激动地赶紧回答。 幸亏萧琼枝提醒,不然,他就要铸下大错了。 毕竟,对于一个在战争中、为国捐躯者来说,得到国家认可的为国捐躯事实,事关个人的荣誉与家庭应该得到的抚恤费用,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他立即照萧琼枝的提醒,让人去乡里,通知里正,同时,又让人送来文房四宝,要萧琼枝帮忙,写一份书面陈述,再另让人去乡里,找乡驿站,飞鸽传书给知县许年。 等忙完这一切时,负责凿冰捞尸的族人们,已经从河里,又打捞出了五具尸体。 有四具,都是周远冬大致认得的人的尸体。 这四具中,三具是他村人的尸体,一具是周家村族人尸体,而且,不是别人,居然竟是周远庚的大儿子! 周远庚最近身体康复得不错,恰好带着一家老小,也在河边看热闹。 得知这事后,他承受不住,一下子晕死过去。 包括他的老婆,吴九娘,也没撑多久,在发现他晕死过去后,只来得及喊他两声,就也晕死了过去。 倒是他大儿子的两个孩子,大牛和梨子,还算撑住了,没有晕死过去,跪倒在他大儿子身边,号啕大哭。 萧琼枝连忙让郑邦把她从大岩石上背下来,坚持自己走到大牛和梨子的身边,温声哄他们:“大牛哥、梨子姐,你们的爹是为了保卫祖国,才牺牲的,他是大英雄。” “大英雄肯定不喜欢爱哭鼻子的孩子,你们都别哭了,免得他在九泉之下看到,心里不高兴。” “枝儿妹妹,你说的对,我也不想哭,可是我的眼泪不听话,它就是要往下流,呜呜……”梨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梨子,你怎么能管小主子叫妹妹呢?没规矩!还有,小主子说得对,我们都别哭了,哭也没有用,哭不回来爹了,呜呜……”大牛本来是想教训梨子,说到最后,自己也又哭了起来。 周远庚的弟媳罗绿叶看不下去,过来一只手一个,搂着他们,哽咽着说:“大牛、梨子,小主子说得对,不过,你们哭,也没什么不对,你们的爹都死了,这样的伤心事,怎么能忍得住不哭呢?” “唉,都怪天杀的齐军,他们就是一群强盗!害我可怜的有锋侄儿,死得这么惨!还有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齐军那么坏,死的人还不如我们楚军多,凭什么呀,呜呜呜……” “呜呜呜……”很多其他人受到罗绿叶最后一句话的感染,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罗绿叶说的没错,明明是齐军入侵楚国,从这次打捞出来的尸体来看,楚军死的人,占的比例还远在齐军之人,确实显得很没天理。 不过,郑邦之前分析过,齐军这回死的人中,可是有齐王或者齐太子亲兵的。 这些亲兵往往久经训练,战斗力远在像周有钱、周有锋这种才从军不久的新兵之上,所以,其实,楚军死的人,远比齐军要多,也算正常。 萧琼枝仰了仰头,把同样受到罗绿叶感染,将要溢出眼眶的眼泪,硬生生给逼了回去。 这个世界,残忍者,不会相信眼泪;善良者,只要待之以真诚,不需要眼泪,也能被打动,所以,哭,其实是很傻、很软弱的表现,她不喜欢哭。 “族长,这是……”不久,周大勇跟人,一起打捞出了一具尸体。 只是,他指着那具尸体,才说出四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一脸担心地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周远冬。 哪怕是萧琼枝看到这一幕,都有了一种不良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才走近那具尸体,周远冬身子就晃了晃,“嘭”地一声,重重跪坐在冰面上。 “奇儿,我可怜的奇儿,爹来了,你不要睡,你快睁开眼,看看爹,看看我们这个家乡吧!看看你娘和你的老婆孩子吧!” “你看,你才出去两个月,俊儿就长这么高了,都齐我肩膀了,伟儿也不错,都齐我腋窝了,还有你娘,你看看,你娘这么大老远跑到河边,她手里还拿着一块厚棉布在做袜子!” “你知道她是做给谁的吗?她来时跟我说了,她这是做给你的!她还给你和你两个哥哥做了棉衣、棉裤。前几天就打算寄给你们。” “前天,我去镇上问,得知军中不允许寄棉衣、棉裤,只能寄小件的东西,我回来告诉她,她就想着,给你们都做几双袜子。你两个哥哥的全部做好了,你的,也就只剩下这一双在做了,呜呜呜……”说着说着,周过冬说不下去了。 他一手扶着在他说话间,走过来、已经很快晕倒的族长夫人,一手抱着族长夫人带过来的、两个周有奇的孩子,泣不成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寻死 在周远冬的对面,跪坐着周有奇的妻子。 这是一个很烈性的女子。 她不哭,但是,她跪倒在冰面上,不停将头狠狠地往冰面磕,口里则一个劲大声嘶喊:“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要让有奇比我先走?” “你把我也带走算了!我不活了!他不在了,我活着没意思了,你把我也带走算了!快点!” 这时,四个动作麻利的大婶、大娘,吓得急急围到她身边,使劲拉着她,不让她继续磕头。 其中一个,哽咽着劝:““有奇媳妇,你别这样,看在你公婆和你家俩孩子的份上,你听我一句,想开点吧!” “不,你们都别拉我,我和有奇成亲那会儿,我们就商量好了,以后,我们死活都在一处。” “现在,他不在了,我活着没意思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就让我跟他一起走了算了吧!”周有奇媳妇边疯狂挣扎,边反过来劝大家。 而四个大婶、大娘年纪都大了,一个没拉住,居然被她给挣扎脱。 她三两步冲到冰窟窿边,正在凿冰捞尸的族人听到动静,准备回过头来拦她。 她却突然身子一矮,弓身从缚在族人们腰间的绳子上,钻过去,扑进了下面的冰窟窿里。 这下子,麻烦大了! 村里这些习水性的族人,都是绑在一起的,就算为了她一个人,全部跳到冰窟窿里去,也不方便追上她。 但要是没人下水救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萧琼枝无奈之下,只好指着她消失的地方,转过头,问守护在自己身后的郑邦:“舅舅,你能下去救刚才跳下去的大婶吗?” 郑邦摇头:“这个女人识水性,不需要别人救。只要她还想活,就会自己游回来。” “舅舅,你并不认识她,是怎么看出来她识水性的?”萧琼枝感到奇怪。 “我能听到她在水下的动静,她正顺流慢慢往下游。”郑邦淡淡地说。 萧琼枝却震惊了。 这说明,周有奇媳妇,虽然有想死的心,但是,还是有些舍不得她的两个孩子,想要多听下他们的声音。 她看向这时、正站在周有奇媳妇落水位置处,虽然被周远冬死死抱着,却一直在拼命冲冰窟窿下、哭喊“娘!娘!娘!娘……”的两个周有奇的孩子,不由灵机一动。 下一刻,她迅速走近他们,凑到他们耳边,低声耳语了两句,并冲周远冬使了个眼色。 周远冬看不出萧琼枝的眼色,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那两个孩子听了萧琼枝的话,分别高喊一声:“娘!我来陪你了!”,然后,从旁边拎起两个之前、用来在河面砸冰的石锤,扔进水里。 “扑嗵!”、“扑嗵!”,这重重两下落水声,像极了小孩子落水的声音。 周远冬终于回过神来,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俊儿!伟儿!你们怎么这么傻!你们怎么这么傻啊-” “啊”字还没落音,他就闭上眼睛,装晕。 旁边一个正被他们的表演,看得一愣一愣的族人,也回过味来。 他不用萧琼枝使眼色,就自动入戏,高大大喊:“族长!族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掐他人中,有明,掐人中有用,你多使点劲!”一位老太爷也是位妙人,同样自动入戏,冲那个族人喊。 那个族人没有照做,却装作照做了的样子,问老太爷:“老太爷,族长好像快要醒来了,可是,两个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该怎么办?” “哎,听天由命吧!”老太爷重重地长叹。 萧琼枝感到很满意,放心带着周喜伟、周喜俊上岸,躲到大岩石后面,坐等河里的周有奇妻子上来。 “爹,俊儿呢?伟儿呢?他们到底有没有掉下水?我怎么在水下找不到他们?”过了一会儿,周有奇老婆果然上当,急急从冰窟窿探出头来,神色仓皇地问周远冬。 周远冬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怔了下,才一脸歉然地说:“他们俩想跳水里去找你,我拦不住,心里着急,顺手捡起地上的石锤,往他们头上砸。” “其实我就是想吓唬他们,哪知道他们傻,不知道躲,头上都被砸了个大包,气得我赶紧把石锤给扔了,叫人抱着他们,送去王家村,找王郎中看伤。” “爹,你怎么能这样吓唬孩子呢?” “我这才离开多久,你就让他们受这么重的伤,你让有奇九泉之下,怎么想?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陪有奇一起死?”周有奇妻子心急如焚。 她不仅顾不得规矩,直接劈头盖脸训斥周远冬,还顾不得她自己现在、浑身湿淋淋的狼狈相,很快就往王家村方向跑去。 躲在大岩石后面的周喜俊、周喜伟,立刻就想冲出去,免得他们的娘白跑一趟。 萧琼枝连忙拉住他们,低声提醒:“别出现,你们的娘要是发现你们没受伤,不再担心你们,也许又会寻死。” “可是,小主子,我娘如果没有找到我们,心里很担心,也有可能又会寻死。”周喜俊不由愁眉苦脸。 “不,一个人想寻死,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一是活下去的理由不够。” “你爹和你们,都是你们的娘,活下去的理由。你们的娘刚才寻死,是因为她觉得、即使没有她,你们跟着你们的爷爷、奶奶,也能好好活下去,她根本不用过多担心。” 说到这里,萧琼枝指着周远冬,继续说:“刚才,你们的爷爷配合我们,对你们流露出不大关心的样子,已经引起你们的娘,心里不满。” “只要你们现在能够假装、真的被你们的爷爷,用石锤打伤,很需要人照顾的样子,并告诉你们的娘,你们很想活,但是,你们不能既没有爹,也没有娘,如果她再寻死,你们就只能陪她一起死。” “她应该会为了你们,彻底打消,寻死的打算。” 周喜俊目光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可是,我们并没有受伤,我娘只要一看到,我们头上没有包,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会!你们到时大可以跟你娘说,你们头上的伤,是我让我舅舅,给治好的。”萧琼枝提醒。 “小主子,你这主意好!”周远冬突然出声。 周有奇妻子一走,他就过来找萧琼枝和两个孩子,打算好好商量下,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让周有奇老婆,不再寻死,恰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族长爷爷,你来的正好。” “你现在可以装作,才发现你两个孙子头上的伤,已经被我舅舅,给治好了,没有去王家村的样子,叫人去把喜俊、喜伟的娘,给追回来。”萧琼枝连忙看向他。 “好。”周远冬马上照做。 第一百五十二章 寡嘴 周有奇妻子被追回来后,周喜俊、周喜伟两个一左一右,抱着她的胳膊,按照萧琼枝之前的提醒做。 周喜伟说:“娘,我们已经没有爹了,不能再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周喜俊说:“娘,你虽然没有了爹,但你还有我们。而且,就像小主子说的那样,爹是为保卫祖国,才牺牲的,他是大英雄。” “我们应该像他一样勇敢。你说吧,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死的话,我和我弟就跟你一起死;想活的话,我和我弟就跟你一起活!” 周有奇妻子显得很懊恼。 她紧紧抱住他们,哽咽着说:“俊儿、伟儿,娘刚才只是一时糊涂,就像俊儿说的那样,娘还有你们呢。你们放心,娘以后再也不寻死了,一定带着你们好好活下去!” “娘……”周喜俊、周喜伟大喜,连忙搀起她,往家里走。 一个说:“娘,你身上衣服都湿了,把我衣服也给沾湿了,好冷,我们先一起回家换衣服吧。” 另一个说:“娘,我头上的包虽然好了,可我头还有点疼,你等下煮两个鸡蛋给我吃吧。” “好、好、好!”周有奇妻子直点头,一手抱起周喜伟,一手牵着周喜俊,急匆匆往家里走。 萧琼枝一直在关注着、这母子三个的互动,直到这时候,才完全放心。 她转头继续看向河面。 这时,从上游河顺流飘下来的尸体,越来越多。 周大勇他们,居然才一会儿,就捞出了近百具尸体。 其中,发现了好几具尸体,来自周家村族人。 而他们的家人,看到后,少不得又是一阵揪心裂肺的哭泣哀号。 萧琼枝的心情,沉甸甸的。 小半个时辰后,河边已经捞出了七、八百具尸体。 乡里的里长带着几个人,匆匆赶了过来。 周远冬把这边的具体情况,细细向他作汇报。 里长认真听完,想了想,对带来的几个人说:“你们去把乡里各村的族长,都叫到这里来认尸吧。” “另外,顺提醒一下孔雀河上游的徐家村、郭家村、张家村族长,让他们不要带人在、他们村那段孔雀河上凿冰捞尸,如果想捞尸,就统一带人来这里捞,便于我们统计尸体数量和组织大家认尸。” 那几个人马上照做。 约摸又是小半个时辰后,距离周家村最近的王家村族长,带着二十来个王家村族人,过来认尸了。 顺便,他们还带来凿冰的工具和一张大网,向里长提议,在距离现在这个位置、不足百米远的洄水处,另外再凿一大段冰窟窿,进行撒网捞尸。 以便把一些早在周家村人捞尸前,就从上游顺水飘流下来的尸体,也找出来。 里长觉得这主意不错,同意了。 至午时初,隶属于泉陂乡的其它二十五个村子族长,各带了一、二十人,先后都赶了过来。 他们明白,在还能打捞出孔雀河上游、顺水飘流下来的尸体前,认尸一事,是没法完成的。 所以,他们中,一部分人学着王家村族长的做法,向里长请命,每隔百来米,另外再凿一大段冰窟窿,自行撒网或者拿着带来的工具捞尸。 另一部分人,则选择跟周家村负责捞尸的族人接力,每半个小时,换一批人负责捞尸。 很快的,被打捞出来的尸体,就超过两千具。 其中一百多具,是隶属于泉陂乡各村从军族人的尸体。 而周家村从军族人,在这里面,是占五具。 等于说,这次一共捞出了、八具周家村从军族人的尸体。 萧琼枝以前听周远冬说起过,周家村一共是六十七人从军。 也即意味着,周家村从军族人,光是在这梁州一战中,死亡率就达到了逾14%。 太可怕了。 自从周大智从军以来,无论县里还是乡里,一直没有公布或者流传任何跟楚齐之战有关的新消息。 萧琼枝还曾经以为楚军会因为突然大量征兵,存在棉被、棉衣不够用的情况,提醒过楚芸娘和刘五秀缝几套棉衣做准备,结果,一直也不见有向下面收购棉被、棉衣的情况。 这使她一度以为,现在两军是处于僵持的局面,没有开打,很多新兵,不用开拨前线,才会这样呢。 要不是,这次梁州之战,恰好是夜袭,且极可能是抢渡上游孔雀河的夜袭,令这么多楚军与齐军将士战死的尸体,直接顺流而下,只怕关于周有钱等人战死的情况,大家还会被蒙在鼓里。 她心里更加担心周大智的安危,转头看向狗子、石头,对他们说:“狗子哥、石头哥,你们先回去吃中饭吧。” “顺便通知下我娘,就说我和我舅舅、我二叔他们,恐怕要在这里,等到上游不再出现、顺水飘流下来的尸体,才回家。” “好。”狗子、石头乖乖照做。 不过,才逾两刻钟,他们就回来了,身边还跟着刘五娘。 其中,刘五娘和狗子的手里,各拎了一个食盒,明显是来给萧琼枝、郑邦、周大勇送饭的。 萧琼枝连忙叫了郑邦、周大勇,一起过来吃。 刘五秀趁机告诉他们,她和楚芸娘,在辰时初,就已经听说了周远冬组织人,来孔雀河凿冰捞尸,还发现了好几个村里从军族人尸体的事,心里放心不下周大智和周有种,打算一起过来看看。 只是,准备动身时,王春花被周远冬派去的人,从王家村叫回来了。 周有钱的尸体,也被周远冬安排人,给送回家。 王春花有些不敢面对、周有钱那被水泡得肿胀的尸体,带着大丫,一起躲到了萧琼枝家。 楚芸娘、刘五秀觉得王春花赶上这种事,实在很可怜,就没有赶她走。 哪知道,王春花那张寡嘴,实在是让人嫌弃。 她一开始、只是在为周有钱的死伤心。 后面,被楚芸娘、刘五秀,劝得想开点了,她就改为骂天道不公,为什么死的是她家的周有钱,不是其他人。 甚至,她还牵怒到楚芸娘,骂楚芸娘克夫,才克死了前头的丈夫,又来克死她这个邻居的丈夫。 又说只怕周大智现在也被克死了,只是跟楚芸娘前头的丈夫一样,死不见尸而已,要楚芸娘要么滚出周家村,要么为克死周有钱的事,赔她一千两银子。 气得刘五秀把她狠揍一顿,从家里赶了出去。 可今天,几乎所有族人,都来了这边,看捞尸,没人在家,除了刘五秀,没有人能护着楚芸娘,给了王春找楚芸娘、纠缠不休的充分机会。 她根本不肯消停,带着大丫,守在她自己家院子门口,继续骂楚芸娘。 一旦刘五娘跑出来要打她,她就关上院子门,躲起来。 等刘五娘回到萧琼枝院子、关上门了,她再开门出来继续骂,乐此不疲。 楚芸娘情绪受严重影响,一直在家哭,刘五秀怎么劝也没用,到现在,楚芸娘连中饭也没吃。 萧琼枝认真听完,不由大为光火。 这个王春花,怎么就这么喜欢作死呢? 她三两下扒完碗里的饭,让郑邦带她,一起回家看看。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是我的贵人 还没到家,远远就能听到,王春花咒骂楚芸娘的声音。 萧琼枝越听越生气,想了想,低头问背着自己的郑邦:“舅舅,点人哑穴,最多能让人哑多久?” “这个要看情况。如果是普通点穴手法点的哑穴,只要有人会解穴,就能马上可以说话;而如果是用独门手法点的哑穴,往往只要点穴者不出手,就永远无法解开。”郑邦答。 “那舅舅会不会、点人哑穴的独门手法?”萧琼枝又问。 “会。”郑邦点头。 萧琼枝马上指着远处的王春花,说:“舅舅,那个女人那张寡嘴,实在是让人心烦,请你用独门手法,点了她的哑穴吧。” “行。”郑邦说完,低下头,随手从地上,拈了一点雪,揉做米粒大的小雪球,掷向王春花面部。 下一刻,王春花就被掷中,突然失音了。 她有些惶恐地摸了下脸上、被小雪球打中的地方,没有摸出什么东西,低下头,往脚下细看,也没看出来,地上掉了什么东西。 于是,她开始东张西望。 郑邦这时早已一个闪身,隐藏到了身旁一棵、高大的香樟树背后。 王春花没发现周围有人,也找不到、好象打了她脸部一小下的东西,大概开始怀疑,是周有钱的鬼魂在作怪,猛回头,朝院子里看一眼,然后,突然拉着大丫,逃命般往萧琼枝家跑。 郑邦等她跑到萧琼枝家站口,才从香樟树后走出,背着萧琼枝,缓缓往家里走。 这时,王春花已经在伸手、使劲拍打萧琼枝家紧闭的院门了。 过了好一会儿,院里才传出楚芸娘嘶哑的声音:“谁在敲门?” 王春花无法回答萧琼枝的话,只能伸出手,一个劲给大丫做比划。 大丫看了半天,才回答楚芸娘:“芸伯娘,是我娘在敲门,你快开门吧,我娘怕看到我爹,想带我来你家呆着,不敢回我们自己的家!” 楚芸娘立刻答:“大丫,你们要是不敢回你们自己的家,就回你娘的娘家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不可能给你们开门的。” 说完,里面就传来楚芸娘踏雪离开的声音。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王春花马上被气到了,猛力用脚踹门,同时,伸手向大丫,又一个劲做比划。 大丫边看边向院子里说:“芸伯娘,你不能这么狠心呀,我爹没了,我娘很可怜的,她是好人。” “你忘了,我娘上回还说,和我爹,为了你跟大智伯的婚事,操碎心,如果没有他们,你和枝儿现在根本做不了周家村人、根本-。” “大丫,闭嘴!”萧琼枝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愤然打断了大丫的话。 大丫和王春花同时转头,看向已经快要走到院子门口的郑邦和萧琼枝,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王春花,可能是上回在县里,被打板子打怕了,看到萧琼枝,不仅显得吃惊,还明显变得畏缩起来。 萧琼枝目光冷冷地扫她们一眼,很严肃地对王春花说:“王春花,知县大人马上就会过来,你要是再也在我家门口乱闹,我会把你弃有钱叔尸体、于不顾的事,如实禀告他,让他治你侮辱英烈尸体之罪!” “到时,那可就不仅仅只是打个五板子、十板子那么简单的事了!” 王春花吓一大跳,脸都白了。 她并不知道,许年马上会过来,同时,做梦也没想到,她不敢面对她自己丈夫的尸体,居然也能是犯法的事,要挨板子。 不过,萧琼枝在知县大人面前,说话多有用,她是见识过的。 她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萧琼枝,想了想,拉着大丫,离开萧琼枝家院子门口,往村口方向走。 萧琼枝估计她这是要去村口看看,许年是不是真的会过来,懒得再理她,直接敲响院子门,冲里面喊:“娘,我回来了!” “枝儿!”院子里,马上传来楚芸娘的回答声。 只是,她的声音,跟回答大丫时一样,显得很嘶哑。 萧琼枝在她过来开门后,认真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绷着脸,沉声说:“娘,所谓克夫,都是指女人克自己的丈夫。” “有钱叔可不是你丈夫,而是王春花的丈夫,他死了,要说成是克夫,那也该是王春花克夫,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就为这事,你就把眼睛哭肿,嗓子哭哑,听刘婶子说,连中饭你也没吃,像什么样子?” “枝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过,我不是因为王春花骂我,才难过。” “我是被她骂了后,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真的担心,自己是个不祥的人,怕影响到你和大智,才难过的。”楚芸娘深感羞愧,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萧琼枝有些意外。 她想了下,温声问:“娘,你有哪些证据,可以证明你自己是个不祥的人?” “我一生下来,我奶奶就病死了,我爹也突然染上我奶奶一样的肺病,一直不见好。” “我八岁那年,就在我娘生日那天,有人偷偷往我敬给我娘喝的茶里下毒,我娘喝后,当时就大口吐血,尽管后来,我爹到处给她寻医问药,还是没能解去她体内的毒,才拖近一年,就死了。” “我十岁那年,让我身边两个丫头,陪我上元节看花灯,却遇上来抓我的人贩子,那两个丫头,都为了保护我,被她们杀死。” “我十五岁那年,遇到你舅舅,才被他带回家,他父亲就受奸人陷害,差点被诛五族。” “后来,我被他送给了你娘,在你家做厨娘,倒是过了几年很平安的日子,可是今年,你家又出事……”楚芸娘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萧琼枝执起她的手,安慰地轻拍了拍,说:“娘,你弄错了,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是个很吉祥的人。” “你奶奶在你生下来,才病死,说明她很期待你的降生,想看你一眼,因为你,才强撑着口气,活到你生下来那刻,也既你是在旺你奶奶的命。” “肺病很容易传染,尤其是在家人之间,你爹会染上你奶奶一样的肺病,很正常,倒是你和你娘,居然都没染上,这就明你们都很有福气。” “有人偷偷往你敬给你娘喝的茶里下毒,说明是有人觉得你和你娘福气好,嫉恨你们。” “你身边两个丫头,遇上来抓你的人贩子,拼死保护你,是她们的责任,可她们失败了,害你还是被人贩子抓走,说明她们办事不力,白送性命,于你无益,对不起你。” “奸人陷害我舅舅父亲,肯定蓄谋已久,只是凑巧在你被我舅舅,带回家那天发生而已,你刚也说了,他只是差点被诛五族,可见,后来还是转危为安了,应属万幸之事。” “至于我家今年出事,更是与你没有关系,相反的,倒是因为有你帮助,我才得以来到这里,过上平凡自在的日子,不用像我的堂兄弟姐妹们那样,颠沛流离。” “我觉得你是我的贵人,能带给我吉祥,娘,你难道不这么觉得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赠名额 “我本来不觉得,不过,枝儿,我信你,希望我真的能一直带给你吉祥,希望你能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楚芸娘认真听完,很虔诚地说。 她心里明白,萧琼枝说这么多,其实都是为了安慰她,哄她开心。 不过,萧琼枝说的都好有道理,让她茅塞顿开。 她深深觉得,自己即使不能算是很吉祥的人,但绝对应该算是很幸运的人。 否则,老天又怎么能让她、有机会陪在萧琼枝身边,看着萧琼枝一天天长大呢? 这于她,就已经是无上的荣耀! “娘,你的希望一定可以成真!谢谢你的爱!”萧琼枝不由甜甜一笑。 看来,楚芸娘终于想通了。 她指着厨房方向,提醒楚芸娘:“娘,我跟我舅舅赶着回来看你,都还没吃饱,你陪我去厨房,热点饭菜吧,等下,我们一起吃午饭。” “好。”楚芸娘连忙照做。 饭后,楚芸娘考虑到午时末,各村孩子按约定,都会来上课,家里需要人留下来协助管理,仍然留在家里。 萧琼枝则跟郑邦一起,仍回了河边,看周大勇他们捞尸。 这时,河岸上,已经堆积了三千多具尸体。 而从上游河顺水漂流下来的尸体,越来越少。 所有尸体中,有近两百具,是属于泉陂乡各村从军族人的尸体。 剩下的近三千具尸体,大家都不认识。 萧琼枝想了想,指着那些尸体,对周远冬说:“族长爷爷,你可以跟里长商量,找画师,来给他们画像;找郎中,来验尸,并把他们的大致年龄、体表特征、可能潜在的身体疾病、及受伤致死原因,分别备注到画像上。” “到时,这种画像,就可以送往各地张贴,吸引当地人看到,辩认出尸体的身份。” “等知县大人过来时,应该也会安排人这么做,而如果你和里长、提前就在安排人这么做,既是在为知县大人分忧,又能让尸体家属,尽快认出尸体,使尸体入土为安,算是大功德。” “好。”周远冬目光一亮,马上照做。 里长听了,也是目光一亮。 他在马上安排那几个通知各村族人后、又回到他身边的人照做。 随后,他像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周远冬:“周族长,这主意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其他人提醒你的?” “是我小主子提醒我的。”周远冬如实答。 “就是那个帮你们村,得到回还君赏赐,又让各村族长,放弃打劫你们村,并教会他们认杂粮,从而被你们都认做主子的小姑娘?”里长又问。 “是的。”周远冬点头。 他上回去乡里,买修建村墙材料时,遇到了里长。 里长问他哪来的钱,为什么不是用来买粮食,而是修建村墙,他一一如实回答。 当时,里长就说,萧琼枝这孩子了不得,以后肯定会有大作为,当时就要来周家村,上门拜访。 是他告诉里长,萧琼枝当时不在家,出外忙去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回来,里长才改了主意。 “她现在在哪里?你带我过去,认识下她吧。”里长说。 “好的。”周远冬再次点头,很快把里长,带到萧琼枝面前,给他们做引荐。 里长是个约摸五十来岁的老人,眉眼周正,神色慈和。 可萧琼枝之前注意到过,他之前给他带过来那几个人发号施令时,以及对各村村长或者族长发号施令时,严厉的神色。 她心里明白,一定是周远冬在里长面前,预先说了自己不少好话,里长才会有这么好的态度。 所以,在周远冬引荐后,萧琼枝马上按规矩,很恭敬地给里长行礼。 “小姑娘,前几天在乡里,周族长遇到我,跟我说了你不少的事。” “你小小年纪,就能协助他,带领全村族人斗强盗,从回还君那里,拿到了抚恤被强盗杀死、杀伤村民的银子,和修建村墙的银子。” “还跟你舅舅一起,劝退各村族长,放弃打劫你们,教会他们认杂粮,还让他们都会其他村族长认杂粮,缓解了大家缺粮的困窘,使各村打劫现象,大幅降低,于我们泉陂乡来说,有大贡献。” “我决定送你一个、免费读乡学三年的名额,等明年开春后,你来乡里找我拿名额,报名上乡学吧!”里长很热情地说。 “谢谢里长大叔,不过,我已经打算明年去县学读书,且已经提前把这事,跟知县大人和郑师爷说了。” “你看,可不可以让我、把这个免费读乡学三年的名额,转给我们村、其他想读书的孩子?”萧琼枝感激地看里长一眼,很诚恳地问。 她心里明白,虽然村里很多家长,得知她要供养三十名跟周大勇、郑邦识字、学功夫的孩子,一起去县学读书,都希望孩子能被选中,但去县学,路途遥远,往返归家不便。 如果是免费读乡学的话,往返很方便,一些舍不得孩子早早离开自己的家长,肯定也很乐意要这种名额。 “也行。”里长没意见。 这免费读乡学名额,说好听是他给萧琼枝的奖励,其实就是他为了笼络萧琼枝、而送给萧琼枝的人情,不管是萧琼枝自己用,还是转给其他人用,都是代表萧琼枝接受了他送的人情,本质上一样。 更何况,萧琼枝除了认识回还君,居然还认识知县大人和郑师爷,机缘大,起点高,在县学读书,以后只会更能有所作为,造福乡里。 很快,到了午时末。 这时,上游已经几乎没有、顺水漂流下来的尸体了。 河岸上,新堆上来的两、三百具尸体中,只有二十多具,是属于泉陂乡从军者的,而且,没有一具,是周家村从军的族人。 萧琼枝、刘五秀、周大勇都在心里,长吁一口气。 其中,萧琼枝、郑邦、周大勇、狗子、石头,赶紧一起回家上课。 只有刘五秀,留了下来。 因为,有一具隶属于刘家村的尸体,是她堂兄。 据她说,这个堂兄,以前对她非常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留她一份,比她的亲兄弟,还贴心。 她想多陪他一会儿,直到知县大人过来,允许各村把认好的尸体都带回村为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份 申时末,萧琼枝下课。 这时,刘五秀和提前上完课、又去河边帮忙的周大勇,恰好也回来了。 萧琼枝好奇地向他们,打听河边那些尸体的处理情况。 刘五秀说:“你回家没多久,里长安排的人,就带着三个画师、四个郎中,过来给那些大家不认识的尸体画像、验尸。” “大概末时正的样子,许大人带着郑师爷、两个仵作、五个画师和二十个衙卫,赶了过来。” “他看到里长安排了人画像、验尸,把他夸了一通。他自己也安排了郑师爷带着七个画师,给大家不认识的尸体画像,又安排了两个仵作验尸。” “那二十个衙卫,是被安排负责带各村过来的人,去上游一点的地方,或者更下游一点的地方,凿冰撒网捞尸。” “不过,他们在我回来前,统共还只捞出二十来具尸体。” 周大勇则说:“许大人和我恩师郑先生,在我回来之前,曾经向我打听,我们家是否还有可以住人的空房,我说没有,他们就去找族长借宿了。” 萧琼枝仔细听完,想了想,说:“我之前大致算了下,这次一共捞上来、近四千具尸体,其中,大家不认识的,逾三千五百具。” “而里长找来的人、加上许大人带来的人,一共才八人画像,六人验尸,一两天,根本是不可能忙得完的,许大人找族长借宿,是无奈之举。” “另外,我舅舅之前分析,我们楚军,昨夜偷袭齐军,夺回梁州,有可能把齐王或者齐国太子,给抓住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周大勇:“当时,我跟二叔你,只考虑到齐国是否会,因此向楚国求和,却忘了,其实,齐军也是可以学我们楚军,在夜里偷袭梁州,把齐王或者齐国太子,给夺回去的。” 周大勇吃了一惊:“枝儿,你的意思是,楚军和齐军,马上还会打仗,孔雀河上游,还会有尸体顺水漂流下来?” “是的。因为,我们楚军要是抓到齐王或者齐国太子,按规矩,肯定先关押起来,然后通知楚王,照他的旨意处置。” “可梁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哪怕飞鸽传书,应该最少也要近一天的时间。” “齐军为防夜长梦多,今夜,极可能会进攻梁州,夺回齐王或者齐国太子。”萧琼枝很郑重地说。 “老天爷呀,请你一定要保佑我家有种,今夜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平平安安!”刘五秀听到这里,突然从屋里跑出去,跪在院子中央,冲天空,不停磕头。 楚芸娘原本坐在桌旁缝棉衣,看到她这样做,受到启发,急急从屋里走出,也跪在院子中央,冲天空边重重磕头,边认真地说:“老天爷,请你一定要保佑大智哥今夜没事!求你了!” 周大勇被感染到,看向萧琼枝:“枝儿,我们要不要也拜拜天,给你爹祈福?” “不了,这世上求天靠天的人太多,太辛苦老天了,我要给它减减压,不求不靠它。”萧琼枝俏皮地眨眨眼。 她在记忆中那个世界里,是无神论者。 她相信科学,包括她在这里、多了一辈子记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也只是被她当然超自然现象,仍然还是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 “那好吧,反正命由天造,事在人为,我也不拜了。”周大勇立即说。 萧琼枝却有些意外,好奇地问:“二叔,既然你觉得命由天造,事在人为,刚刚为什么、又打算叫上我一起拜天,给我爹祈福?” “我刚才是觉得,你娘作为我大哥的妻子,已经带头在为我大哥祈福了,我们作为小辈,要是不跟着做的话,似乎有些不大好。”周大勇老实说。 萧琼枝挑起眉头:“有什么不好?祈福这种事,历来是信之则灵,不信则不灵。” “像你和我,明明不信,如果仍然勉强自己去跟着信的人祈福,等于是在欺骗自己、欺骗世人、欺骗上天,远比‘有些不大好’的行为,要可耻多了!” 周大勇不由俊脸一红,很服气地说:“枝儿说的对,受教了!” “二叔言重了,不过就是探讨一下对祈福的看法,不算什么。”萧琼枝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人在危险面前,能依靠的,要么是自己的本事,要么是愿意出手帮助者的本事,跟祈福没有半点关系。 祈福这事,只是鞭长莫及者、或者无能为力者,为了求个心安,而在自欺罢了。 因为,事实上,一个人要是真的心安,也就不需要祈福了。 她看了眼天上一直还在下的雪花,低头细想了想,让郑邦背她去河边,找许年、郑渊。 许年、郑渊正在忙着、埋头给尸体画像。 萧琼枝凑近细看了看,发现他们的画工都挺不错的,把尸体的全身像,画的几乎都有近八成相似。 尤其是许年,作为知县,他的人像画工,显得比作为教书先生的郑渊,画的还要维妙维肖一些。 萧琼枝由衷称赞他:“知县大人好画工!” 许年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萧琼枝,温声说:“枝儿谬赞,这种白描手法,并不难学,依你的天份,应该只需要学个一、两年,就能有所成。” “真的呀,那我先谢谢你的鼓励。”萧琼枝装作很兴奋地说。 不过,她心里却毫无波澜。 因为,她在记忆中那个世界,跟她的外公学过国画的各种手法。 其中,光白描手法,她至少学了三年。 可是,她画出来的白描花卉、山峦河流,可以十成十的像,她画出来的白描人物,始终只有五成像。 至于工笔,也是这样。 她曾因此,一度怀疑自己,有脸盲症。 但后面,她发现,她见过的人,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下次再见到,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所以,归根结底,只能说,她没有画人物的天份。 “枝儿,你这么晚过来,应该不仅仅只是、来看我们画人像的吧?”郑渊这时突然抬起头,好奇地问。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弄错了 “是呀,是这样的……”萧琼枝把之前在家里,跟周大勇谈话时,关于齐军很可能在今晚、夜袭梁州的分析,认真地说了一遍。 说完后,她突然想到一点,又好奇地问:“郑老先生,梁州那边的孔雀河河段,距离我们这里,究竟有多远?地势高低差距有多大?” 郑渊答:“梁州那边的孔雀河河段,距离这里,有920余里,梁州的地势比我们丁子县,要高1960余米。” 萧琼枝低头细想了想,说:“正常人在半夜,是精力最差的时候,所以,军队的夜间偷袭行动,自古以来,基本是在半夜进行。” “今天我注意了下我们这里凿的冰窟窿,发现在这地表比较平坦的位置,水速较慢,一个时辰,流速约5000米左右。” “920余里相当于460000米,它与1960米水流落差,平均算下来,每235米,落差有1米,影响很大,就我看书得来的经验,预计梁州到这里,整个孔雀河段的整体流速,要达24000米每个时辰。” “这意味着,梁州那边发生战争,顺孔雀河漂流而下的尸体,至少要经过十九个时辰,才能到我们这里。” “也即,我们这次捞到的尸体,来自于楚军前日夜里、在孔雀河向齐军的夜袭行动。” “今天晚上子时以后、或者明天白天,我们很可能又能捞到新的尸体,他们则来自于、昨夜齐军在孔雀河向楚军的夜袭行动。” “这么说来,知县大人,今晚子时,我们得安排人,在这里准备捞从梁州那边顺水漂流下来的新尸。”郑渊仔细听完,眉头紧皱地侧头提醒许年。 许年连连点头:“是呀,幸亏枝儿及时赶过来提醒,不然,我已经准备在画完这幅画以后,通知泉陂乡里长与其它村族长、族人离开了。” 说完,他马上吩咐身旁的几个衙卫,把里长和各村族长、族人召集起来,将萧琼枝关于今晚子时到明天,从梁州那边很可能还会顺水漂流下来新尸的事,跟大家说了一遍。 随后,他把大家分作两组。 一组先回家吃饭,赶在今晚子时前来河边,负责在子时至明天上午卯时,捞顺水漂流下来的新尸。 一组回家后,赶在明天上午卯时前,来河边,负责明天上午卯时至末时,捞顺水漂流下来的新尸。 萧琼枝在一边听完,暗暗放心了,让郑邦背她回家。 回到家里时,才发现,刘五秀和楚芸娘,居然还跪在雪地里,向上天为周有种和周大智祈福。 萧琼枝很愧疚,连忙提醒她们:“刘婶子,娘,快别跪了,已经过时了。我之前的分析,不认真,忘了算梁州那边孔雀河、到我们这里的距离和水流落差。” “其实,我们这里今天捞到的尸体,应该来自于楚军前日夜里、在孔雀河向齐军的夜袭行动。” “今天晚上子时以后、或者明天白天,我们很可能又能捞到新的尸体,他们则来自于、昨夜齐军在孔雀河向楚军的夜袭行动。” “哦,那看来我和你娘都白跪了!”刘五秀立即麻溜站起身,伸手去扶身边的楚芸娘。 楚芸娘身体没她结实,有她扶着,才好不容易站起来。 萧琼枝更加愧疚了,由衷地说:“是我考虑不周,刘婶子,娘,对不起。” 刘五秀大大咧咧摆摆手:“枝儿,瞧你说的,这根本不算事。你才多大一人呀,你能想到梁州那边、马上还会继续打仗,就很了不得了,你看看狗子、石头他们,知道什么了?” “是呀,枝儿,心诚则灵,其实我们也不算白跪,至少求了个心安。”楚芸娘也说。 萧琼枝知道、她们都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这次这事,很乌龙,就算她们能原谅她,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将功补过,她勉强笑了笑,各执她们一只手,指向厨房:“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去做晚餐吧,我给你们打下手,负责烧火。” “行。” “好。” 刘五秀与楚芸娘异口同声答应。 现在天气寒冷,厨房里有火,比屋子里温暖,有她俩作陪,也不用担心萧琼枝会被火烫伤,挺好的。 第二天,雪还没有停。 萧琼枝吃过早饭后,闲着也是闲着,叫上郑邦、周大勇,一起去河边,想看下许年安排的人,有没有捞到新尸。 楚芸娘、刘五担心周大智与周有种的安危,看到后,也带上狗子、石头,跟在后面。 才出院子,走在最前面的周大勇,就发现了躲在院外墙角处的王春花母女。 周大勇昨天在河边,听刘五秀说起、王春花骂楚芸娘的事,就很生气,是看萧琼枝跟郑邦当时回来、明显有收拾王春花的意思,才没有发作。 现在,看到王春花还敢带着孩子,往自己院子边凑,他的火气,忍不住又上来了。 他没好气地冲王春花大声问:“王春花,你带着孩子,躲我家院角干什么?” “大勇叔,我娘是想求枝儿和大英雄帮忙,再去百宝湖,钓点太岁肉回来,给她吃。”大丫有些畏缩地边往她娘身后躲着,边鼓起胆子回答。 周大勇顿时更加火冒三丈。 他狠狠瞪王春花一眼,冷冷地斥责:“王春花,你真是无耻之尤!枝儿和大英雄可不是我大哥,你就别做梦了!” “就是,王春花,见过不要脸的,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 “你以为,太岁肉是那么好钓的?你断手断脚了?想吃不会自己去钓呀?趁早滚一边去!不然,小心我又要揍你一顿!”刘五秀也听着生气,大声斥责。 惹得王春花狠狠瞪了她一眼。 刘五秀趁机作势要冲过去打王春花。 这下子,王春花就知道怕了,拉着大丫,往一边溜。 没想到,大丫却不肯走,边挣扎,边扭过头,愤愤然来冲刘五秀说:“刘婶子,你怎么这么坏呢?我又没跟你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你把我娘打得突然变哑巴了,我娘说以后再找你算账,我才还没说你的,可要不是因为、你把我娘打得变哑巴,我娘犯得着来找枝儿和大英雄,要太岁肉?” “刘婶子,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爹不在了,我几个舅舅从军了,我娘就好欺负了,她还有我呢!等我长大了,学好大英雄教的功夫,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逃兵 刘五秀回了大丫一个大大的白眼,高声反驳:“大丫,你这个蒙了心的蠢货!净瞎说什么呢?你娘好好的,什么时候变哑巴了?” “还有,就算她变哑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昨天是打了她,可我打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可不是哑巴。” “该不会是你后来偷了别人家,用来毒老鼠的吃的,把你娘给毒成哑巴了,怕你几个舅舅知道后,把你打死,才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吧!” “你才瞎说,我没偷别人家东西,我娘昨天中午吃的东西,是她上午在枝儿家闹事时,让我顺手从枝儿家厨房、拿回家的仙人豆腐干。” “难不成,仙人豆腐干,能让人变哑巴?”大丫显得很不服气。 刘五秀一拍大腿,很是震惊地说:“好啊!难怪我昨天中午做饭时,发现家里少了十来块仙人豆腐干,原来是被你们娘儿俩偷走了!” “哼,大丫,我告诉你,我以前只打你娘,不打你,一是因为你只是个孩子,二是以为你没你娘坏,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这种又偷东西又诬赖人的小坏蛋,根本就是欠揍!” “你最好跟你娘都给我滚远远的,别惹上我们家,否则,我见你们一次,就打你们一次!” 说完,刘五秀特意向大丫,狠狠挥舞了下拳头。 大丫终于怕了,扭头就跑,并且,还不忘提醒王春花:“娘,你以后得跟我一起,好好练大英雄教我学的功夫,等打得过刘婶子,我们再来枝儿家闹,不然,我可不敢陪你来了!” “噗!这死丫头,还巴望王春花有本事打过我呢,真是笑死我了!” “就王春花那死懒鬼叫的样子,哪怕最近大家上山挖茯苓、淮山、摘山药蛋、山栗子时,她都只去了两回,统共才挖两小担、不足百斤的淮山和茯苓,能学得好功夫才怪!”刘五秀笑喷。 她根本没把大丫的话当回事。 萧琼枝却有些头疼。 人常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确实太有道理了。 王春花就是典型难缠的鬼,说她坏吧,还不到该死的地步,留着她吧,她的眼睛里,永远只能看到别人对不起她,看不到她自己有多过份、有多蠢,光会没完没了的搞事,太烦人了。 她低头仔细想了想,低声对郑邦说:“舅舅,王春花老这么没完没了的,也不是个事。” “不如,你抽空悄悄点了她双腿的穴位,让她在明年正月十五以前,只能老老实实呆她自己家里吧!” “不用这么麻烦,她应该很快就会被赶出周家村了。”郑邦很淡定地说。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惊讶。 郑邦耐心解释:“我昨天扫了眼他身上的伤,发现他虽然跟第一个被发现的齐兵一样,也是胸前中箭而死的,但是,他中的箭,箭尾是楚国将士常用的灰鸭鸭毛,不是齐国将士常用的白鹅鹅毛。” “而且,那一箭,是正中他的胸口,非常准,这说明,他极可能是试图临阵脱逃的逃兵,射死他的,不是远处城楼上的楚国弓箭手,而是近处孔雀河岸上的楚国弓箭手。” “原来是这样。太好了!”萧琼枝很高兴。 任何国家,逃兵都是受人唾弃的存在,而且,逃兵的家属,往往也会因为逃兵而受到牵连。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自己家里,周大勇、郑邦给村里族人,按族矩分老虎、野猪内脏以衣野猪肉时,听周远冬说起的周家村族矩。 当时,周远冬有很清楚地提到,只要是在保护国家的战争中,做了逃兵,或者在族里蒙难时,丢下族里老人、小孩或者重要财物,自己逃跑的人,都算是背叛者。 这些人如果活着,会被没收田土,赶出周家村;这些人如果死了,会被没收田土,不被允许葬在周家村,包括他们的父母和下一代,在六十年内,除了分到名下应得的田土,不会再被分到任何族中财物。 也即意味着,如果周有钱是逃兵,王春花和大丫除了拥有名下应得的田土,以后,再也不能得到族中、任何正常族人应得的财物。 而王春花是个懒女人,以前,她家里,都是周有钱在下地干活,现在,周有钱不在了,没人替她下地干活养家了,她在周家村,将会一天都呆不下去。 想到这里,她有些遗憾的说:“可惜,楚国上下,最近两个月,对边关的战事,讳莫如深,现在又是大雪天气,关于周有钱他们的死讯和死因,只怕暂时,还不会传到我们这里来。” “不然,就能早点看到,王春花灰溜溜离开周家村了。” 郑邦摇摇头:“枝儿,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军人为国捐躯,是责任和义务,特殊情况下,为了不让敌方弄清实力、顺利实施下一步作战计划,推迟时间通知家属,是常有的事。” “临阵判逃就不一样了,这是严重有损军人、和国家形象极其恶劣行径,尤其楚国这次跟齐国之战,并不是侵略战,而是被迫发起的保卫战,面对这种情况,更加必须杀一儆百。” “梁州到这里,昨日郑渊说,只有920余里,平时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就差不多能够到达了,现在是冰雪天气,到处都被封冻,估计要减缓大半的速度。” “但周有钱参加的战事,是大前夜发生的,应该前天白天,楚军就会安排人,通知县衙,一起来周家村、通报周有钱临阵脱逃一事,最迟在今天下午,就能到达。” “太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很快就耳根清静了。”萧琼枝大喜。 不过,下一刻,她脑海里突然闪过,周远庚大儿子、周远冬小儿子等村中其他从军族人尸体的缩影。 她有些担心地问:“舅舅,你昨天有没有注意,我们村其他从军族人身上的伤,是什么情况?” 郑邦明白她的意思,说:“其他人应该都是、在与齐军的激战中,牺牲的。尤其是周远庚的儿子和周远冬的儿子,身上至少有四、五处重伤,十几处轻伤,表现非常英勇顽强。” 萧琼枝放心了,开始期待起、楚军来人到周家村下通报。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默默盼望 卯时末,河边,许年安排在今天上午卯时前,来河边,负责卯时至末时,捞顺水漂流下来新尸的各村族人,都在认真忙碌着。 河岸上,已经堆积了上千具尸体。 它们被分作两堆,一堆约有两、三百多具的样子,一堆约有六、七百多具的样子。 看来,前天夜里,齐军不仅夜袭楚军,而且,这次战斗,又很残酷。 萧琼枝走到正在给昨天捞上来的、尸体画像的许年跟前,指着那两堆新尸体,有些担心地问:“知县大人,这些尸体,是花了多长时间,才捞上来的?” 许年一脸沉痛地说:“就刚刚一会儿,不会超过两刻钟。” 那等于说,这次的战斗,是比上次还要残酷数十倍了。 毕竟,昨天,从周大勇在上游河捞到第一具尸体,到通知周远冬,带人走到这里,凿冰捞尸,整整近半个时辰,一共也只是捞出几十具尸体而已。 看来,事情完全是像郑邦分析的那样,齐国真有像齐王、或者齐国太子这样的重要人物,被楚军给抓到了。 否则,齐军不可能会这么疯狂地、来跟楚军搞夜袭。 她仔细看了下那两堆被捞上来的尸体,发现他们的衣着,跟昨天捞出来的尸体,有很大的差别。 其中,那堆两、三百多具的尸体,都是楚军将士,都是穿着铠甲作战的,身前的护胸镜上,都有个“楚”字,很容易辩识。 充分说明,楚军是早就料到齐军会偷袭他们,早有准备。 而那堆六、七百多具的尸体,都是齐军将士,一半是穿着铠甲作战,身前的护胸镜上,都有个“齐”字;一半是没穿铠甲作战,但外衣的胸口位置,也都有个“齐”字。 估计没穿铠甲作战的,都是最先渡河发动攻击的楚军将士。 以前周大智还在家里时,有好几次谈到楚齐之战,每次都是楚军死伤惨重,齐国小有损失而已。 包括昨天捞的那些尸体,也是这样。 虽然楚军属偷袭,没有穿铠甲,衣服上也没有楚军的标识,齐军属仓卒应战,也没有穿铠甲,甚至连外衣都没穿上,衣服上也没有齐军的标识。 但从郑邦分析那具齐兵尸体的方法来看,光看面相和身体生长特性,昨天的近四千具尸体中,应该只有小半,是齐军将士的,大半,是楚国将士的。 等于说,目前这一次楚齐之战,在萧琼枝的印象里,暂时看来,是唯一一次楚国伤亡比例,远低于齐军的战争。 可惜,就算了只样,由于这次楚齐之战,死伤人数实在是太多,萧琼枝还是不由得很担心周大智、周有钱及所有楚军的安危。 她乖乖呆在郑邦昨天就帮她选好的、那块大岩石上站着,默默看向河面那些捞尸的人,捞出来一具具尸体,往岸上抬。 心里则盼望,孔雀河上游顺水漂流下来的尸体,可以越来越少,越来越少,马上就没有了。 遗憾的是,战争是残酷的,根本不可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接下一个时辰内,从孔雀河上游顺水漂流下来的尸体,流量不减反增,足足被捞出了近五千具! 这其中,约摸有三千具是齐军将士的尸体,约摸有两千具,是楚军将士的尸体。 充分说明,楚军将士的伤亡比例,在大幅升高。 那些负责捞尸和抬尸的人们,脸上都流露出很哀伤的神情,尽管一个个都累得手脚在打颤,快要无力为继了,还在咬牙埋头捞尸、埋尸,不敢错过一具尸体的踪迹。 毕竟,这些漂流过来的尸体,每一具,都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的族人或者家人。 又过了一会儿,泉陂乡里长突然陪着隔壁几个乡的里长、以及三、四十个村的村长或者族长,带领上千人,赶了过来。 原本心里正着急的许年大喜,根本不给里长、村长、族长们跟自己寒喧的机会,直接安排他们带人、去给那些负责捞尸和抬尸的人们接力。 等接力工作到位后,他才放下心,转头问泉陂乡里长:“你怎么想到、带这么多人过来了?” 泉陂乡里长老实答:“这事,不是我想到的。” “本来,我昨天只是看画师和验尸的人太少,担心大人你跟郑师爷接下来几天,得累坏了,所以,就自作主张,连夜派人通知隔壁几个乡的里长,让他们给送些画师和验尸的人过来。” “结果,隔壁几个乡的里长,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几百人,赶到我家,说是除了带来二十三个画师,二十七个会验尸的郎中,还从各村叫来十个人,一起过来认尸。于是,就有了这么多人了。” 这倒是歪打正着。 许年很满意,拍拍泉陂乡里长的肩膀,然后,开始指挥他听带来的二十三个画师,二十七个会验尸的郎中,负责画像和验尸。 又一个时辰过去,河岸上,新增加了近万具尸体。 这其中,约摸有五千具是齐军将士的尸体,约摸有五千具,是楚军将士的尸体。 充分说明,楚军将士的伤亡比例,已经跟齐军将士差不多了。 那些隔壁乡里里长带来的、捞尸和抬尸的人们,脸上跟上批人一样,也都流露出很哀伤的神情,尽管一个个都累得手脚在打颤,快要无力为继了,还在咬牙埋头捞尸、埋尸,不敢错过一具尸体的踪迹。 这时,很多周家村人,都听说了河边还能捞出尸体的事,都赶来看热闹。 周边昨天来过的那些村族长,也各自新带了二、三十人,过来帮忙认尸、捞尸。 这些人,正好又可以接力、隔壁各乡里里长带来的人。 只是,河岸上已经累计、堆积了近两万具尸体。 所有在场的人,心情都非常沉重。 哪怕是那些隔壁乡里里长带来的、捞尸和抬尸的人们,也没有因为有人可以接力,而感到喜悦。 估计都像萧琼枝一样,在心里默默盼望着,孔雀河上游,不会再顺水漂流新的尸体下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人不露相 然而,战争是残酷的。 直到巳时末,孔雀河上游漂流尸体下来的速度,才开始放缓。 这时,河边堆放的、被新捞上来的尸体,又增加了近两万具。 周大勇心里很紧张,有些想不通地问郑邦:“郑大哥,如果我们楚军在大前天晚上,收复梁州时,抓到了齐王或者齐国太子,为什么前天晚上,却宁肯跟齐军决一死战,也没有拿他们来要胁齐军呢?” 郑邦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淡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齐王或者齐国太子,已经被楚军安排人偷偷送走,不在梁州;另一种是,齐王或者齐国太子,在大前天晚上被抓时,负隅顽抗,已经死在梁州。” “那肯定是第二种可能了,因为我们楚军守梁州的将领,要是抓到齐王或者齐国太子,按规矩,得先关押起来,然后通知楚王,照他的旨意才能处置的。”周大勇一脸郁闷。 萧琼枝却摇了摇头:“不一定,二叔,我倒觉得,应该是第一种可能。” “为什么?”周大勇马上好奇地问。 萧琼枝耐心分析:“现在是大雪天气,我们楚军粮草输送困难,养兵不易,守梁州,还需要梁州里面,也有粮草供应才能守得久。” “而我们楚地今年八月稻子丰收时,持续大雨,九月至前天,又持续大旱,各地粮食欠收,梁州的情况,肯定也差不多。” “再加上梁州前阵子是落在齐军手里,哪怕是有些存粮,必然也被搜刮得差不多了,我们楚军收复梁州后,也许还要匀出粮食,来养城里百姓。” “这样的情况下,梁州无法久守,只怕等不到楚军通知楚王,照他的旨意处置,梁州就会再次落入齐军的手里,包括齐王或者齐国太子,也将被齐军解救出来,顺利回归。” “所以,楚军为了顺利把齐王或者齐国太子,送到楚京,很可能在前天白天,就已经偷偷安排几个人,乔装打扮,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齐王或者齐国太子,离开梁州。” “同时,为了避免被齐军很快察觉这事,派精兵沿途追上、或者派细作半路劫持,于是,在齐军前晚偷袭时,又故意跟齐军决一死战,以便让齐军误以为齐王或者齐国太子,还在梁州。” “枝儿,如果事情真如你分析的这样,那么,楚军这次负责指挥收复粮州的将领,应该是楚国名将张卓。”郑邦仔细听完,不无兴味地说。 “不会吧?郑大哥,我听说,张卓将军早在九年前,跟楚王太傅陶放翁,一起卷入了楚王王弟楚显的谋反事件,被楚王以鸩酒赐死,早就不在人世了呀。”周大勇显得难以置信。 “表面看,确实如此,不过,楚国将领,除了张卓,没有其他人,能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除非,这是一位在楚齐之战中,被新提拔上来的将领。”郑邦很有把握。 “那他肯定是我爹!”萧琼枝灵机一动,突然笑眯眯地大声说。 引得一旁正在给尸体画像的许年和郑渊,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 其中,郑渊还好奇地开口问萧琼枝:“枝儿,发生了什么好事,让你一提到你爹,就这么高兴?” “是这样的,郑老先生……”萧琼枝连忙把她跟郑邦、周大勇刚才说的话,都跟郑渊转述了一遍。 郑渊仔细听完,温和地说:“昭太子殿下前几天来看望我时,跟我提到,我们楚军表面是由骁勇有余、谋略不足的庄骁将军挂帅,其实他只是副帅,真正的主帅是擅长用人的老将军杨凯。” “而杨凯将军,不仅擅长用人,还在用人上,不看资历与身世,只看战功,很喜欢给寒门将士,出人头地的机会。” “枝儿,你爹大智,我曾经见过几次,他是个文武全才,识见、气度也都异于常人,只要在军中表现出色,很有可能被杨凯将军,提拔为这次负责指挥收复粮州的将领。” “可是,郑先生,我大哥才从军两个多月,就算他是个文武全才,应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从一个普通士兵,被提拔为、负责指挥收复梁州的将领吧?”周大勇将信将疑地问。 郑渊摆摆手:“大勇,武官的提拔跟文官不一样,文官政绩是以年计,而武官的功劳,在战时,是以人头计。两个多月的时间,对于一个身在前线的士兵来说,已经不短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自从你大哥从军至今,楚、齐两军之间,光大规模的战争,就打了二十余场。” “至昭太子殿下前几天来看望我那时止,我们楚军的伤亡人数,累计五十七万多,齐军的伤亡人数,累计五十五万左右。” 萧琼枝听得兴致勃勃,想了想,说:“我记得在我爹从军前,我爹看乡里的官府告示时,说楚国只有六十万大军,齐国却有八十万大军,我们楚军当时伤亡近二十万,齐军当时伤亡只有十万左右。” “这才短短两个多月,我们楚军的伤亡增加三十七万,齐军的伤亡却增加四十五万,充分说明我军打的胜仗,要比齐军多,大幅拉近了跟齐国的兵力差距!” 郑渊温和地笑笑,说:“枝儿,齐军比我们楚军要骁勇善战,其实我们楚军的兵力,比齐军要多,才是能打大胜仗的根本原因。” “郑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听说,我们楚军前两个月增兵三十万时,齐军也增兵十万了,等于说,我们楚军当时一共是七十万,而齐军当时一共仍然是八十万。”周大勇提醒。 郑渊笑着摇头:“大勇,这都是表面情况。其实,早在齐王找燕王成功借兵二十万那时,楚王就曾经飞鸽传书给我,问我可有对策。” “我回复他,可以利用征收皇粮的机会,表面上,下令以让交不上皇粮者,考虑充军。” “暗下则派杨凯将军,组织一批可靠的人,到各乡,动员交不上皇粮者从军,并承诺凡从军者,除了免交当时的王粮,还可以免交接下来一年的皇粮。” “就这样,历时一个月,共招得二十余万人。” “至次月,楚王再利用增收皇粮的机会,公开招兵三十万,送往前线,实则把之前暗下招的二十万人,也充进去。” “等于我们楚军实际上不是增兵三十万,而是增兵五十万,加上原有的四十万,共九十万,比起齐军的八十万,还要多出十万。” “原来是这么回事,郑老先生,你能想出这么好的计谋,真是太厉害了!”萧琼枝由衷地称赞。 真是真人不露相。 难怪楚王和昭太子,都那么看重郑老先生。 郑老先生的文韬武略,都很高明,为人又沉稳可靠,就是换上她,也很乐意看重。 第一百六十章 不理性 午时初,河岸已累计堆积、近四万三千具今天新捞上来的尸体。 一开始,大家因为顺水漂流而下的尸体太多,忙于参与捞尸抬尸,就是像楚芸娘、刘五秀这种帮不上忙的,也是怕挡着大家的路,影响大家的速度,不敢凑到尸体附近看。 自从巳时末,顺水漂流而下的尸体减少后,包括楚芸娘、刘五秀在内的所有看热闹的人们,几乎都围到了属于楚军的那一大堆尸体边,试图看看,究竟有没有自己熟悉的家人或者族人在其中。 许年趁机安排各乡里里长,指挥各村族长带两三个族人,配合大家,一起认尸,并负责把能认出来的、各乡里的尸体,分别另堆到一边去,便于他们的亲人和族人,到时再过来确认。 一会儿后,蒋百、郑刚、张超三人,带着三个隔壁县知县以及上百画师、几十仵作、上百会验尸的大夫、上千衙卫,来到河边。 萧琼枝正蹭在许年与郑渊身边,看他们给尸体画像,恰好听到了他们过来后,跟许年、郑渊的谈话情况。 原来,郑渊前几天从昭太子嘴里,已经听说了现在边关楚军与齐军作战的情况,很清楚,楚军正在收复梁州附近的失地,即将展开包括收复梁州在内其它失地的战争。 且无论楚王与齐王都很清楚,马上两国绝大多数地区,都将进入冰雪封冻天气,不利于粮草运送,养兵困难,两军必须尽可能在冰雪封冻前,结束战事,才不至于处于被动状况。 也即,在冰雪封冻之前的每一天,都将是楚军与齐军、展开大规模战争,进行土地争夺的黄金期。 楚王当时一度还想亲赴前线,给楚军助威,是在杨凯将军和其他臣子的力劝下,才放弃打算。 在这种情况下,许年昨天收到周远冬的飞鸽传书、找郑渊商量对策时,就已经料到、从位于梁州的孔雀河上游,顺水漂流而下的将士尸体,必须不在少数。 所以,他特意就这事修书三封,飞鸽传书给邻近丁子县的三个县知县,通知他们组织画师、仵作和会验尸的大夫,前来支援自己。 另找他们各借衙卫三百,协助他一起处置所有被捞上来的尸体。 很快,有了这么多画师、仵作、会验尸的大夫以及上千衙卫的协助,给尸体画像、验尸和协助丁子县各乡、村族人们认尸的行动,不仅都进行得有条不紊,速度上也有了大大的改善。 将近午时正,就按许年的安排,把能认出来的、各乡里的尸体,分别堆到一边。 其中,泉陂乡里,占了七百多具,但令人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具,是周家村从军族人的尸体。 周大勇非常想不通,指着那些尸体,低声问仍然在看许年、郑渊画像的萧琼枝:“枝儿,你看,我们乡这次被捞出来这么多尸体,居然没有一具,是我们村族人的!” “可昨天我们乡被捞出的尸体,只有两百多具,我们村族人就占了七具,真是太奇怪了。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萧琼枝也在为这事奇怪。 她仔细想了想,目光一亮,大胆猜测:“也许是因为齐王或者齐国太子、就像我之前分析的那样,确实在前天白天,被楚军安排人乔装打扮,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离开了梁州。” “而负责带他们离开的人,恰好都是由我爹带领的、周家村从军的族人!” “是有这个可能,毕竟你祖父是在十一年前,才从北塞,调往西塞去的,而据你爹说,你爹在当年回京之前,一直跟在你祖父身边生活。” “他应该比较熟悉从北塞回楚京的重要路线,是押送齐王或者齐国太子、回楚京的最佳人选。” “另外,他如果在军中立功、升官时,官职达四品及以上,是有权力选五至十个近卫的。”郑渊停下手里的笔,认真分析。 “我哥生性忠厚,他要是选近卫,肯定会选我们村从军的族人,难怪我们乡这次被捞出来这么多尸体,居然没有一具,是我们村族人的!”周大勇恍然大悟。 他马上把这事又告诉楚芸娘和刘五秀。 她们俩正在庆幸,没有看到周大智与周有种的尸体,听了周大勇的话,更高兴了,叫上郑邦、萧琼枝、狗子、石头,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回家。 哪知道,走到院子门口时,走在最前面的周大勇,率先发现,院子门上的锁居然不但被人给打开了,还被人从里面给上栓了。 大家都很吃惊。 毕竟今天全家外出时,大家都是亲眼看到楚芸娘在院子门外,给门上锁的。 萧琼枝和郑邦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周大勇则直接边愤然重重伸手敲门,边大声喊:“里面的贼人!你们听着!我是这院子的主人,我现在带着我的家人,都回来了,你们识相的话,就赶快过来开门,乖乖向我们认错!” “否则,等我们自己想办法进来,一定不会对你们客气!” 院子里没有人答话,但很快传来了、一个人急匆匆的脚步声。 萧琼枝连忙主动带着楚芸娘、刘五秀和狗子、石头,退到郑邦和周大勇身后,以防院子里过来的那人,不怀好意,伤到她们这群没有什么功夫的妇孺。 不一会儿,院子门被打开了,从门里,缓缓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竟是周有种! “你个死鬼,你这是做逃兵了?男子汉大丈夫,你什么人不好做,你要做逃兵,你疯了吗?” “你怎么不想想,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楚国很快就会亡国?你怎么不想想,你这样会害得我们全家,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刘五秀看到后,立刻炸毛了,飞快冲上前,劈头盖脸地骂周有种。 而且,她还嫌光是骂不痛快,冲到周有种根前时,顺便伸起拳头,胡乱往他怀里打。 周有种明明以前,会在被刘五秀当众气到时,直接当众打她的,这次却并没有还嘴,也没有还手,只是马上从院门口让开道,低声“嘿嘿”笑着,由她打。 萧琼枝有些意外。 周有种看起来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身上穿的衣服比较单薄,没有棉袄,气色也不大好,脸色有点发白,嘴唇有点发青,明显最近过得很不好。 刘五秀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认定周有种是逃兵,无视周有种现在的令人生怜的形象,上前当众这么对周有种又骂又闹的,实在太不理性。 她压低声音,提醒刘五秀:“刘婶子,知县大人和郑师爷他们,可就在我们村呢,你这么大叫大嚷的,是想让别人听到,向知县大人和郑师爷举报,把有种叔抓走问罪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神了 刘五秀吓一跳,马上放开周有种,把院子门关上,上栓,然后,转身板起脸,气势汹汹地把周有种、往院子西墙根的猪棚那边推。 这个猪棚,是郑邦在之前带回那十九只野猪仔后,带着周大勇,利用每天下午轮流上课的空隙,砌好的。 四壁是用石头和泥巴一起砌,很牢固。 棚顶是砌四壁时,先以梯状埋进横木,再钉入松树皮,既能挡雨,还很透气,无论关猪或者关人,都是个不错的地方。 狗子和石头估计看刘五秀的架势,是担心她会把周有种,给关猪棚里去,都傻乎乎地紧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萧琼枝倒是不担心。 刘五秀要是真舍得、把周有种给怎么样,刚才就不会在她提醒时,马上放开周有种,把院子门关上,上栓了。 她收回目光,紧跟着周大勇、郑邦的脚步,往正屋走。 只是,还没走到正屋门口,她就立刻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向正站在正屋里,微笑着面对她的周大智。 他看起来跟周有种一样,也黑了,瘦了,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变得更加棱角分明,气色也显得不大好,跟周有种一样,脸发白、嘴发青,但他眉角扬起,眼底带笑,唇角微勾,显然心情是极好的。 在他身后的桌子边,坐满了人。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萧琼枝和周大勇等人的到来,齐刷刷看了过来。 萧琼枝注意到,这些人中,有七个,有点面熟,应该就是周有村从军的族人之一。 另有两个显得很陌生的男子,衣着都很华贵,一个眉眼普通,但气色不错,保养良好,神情自若,看年龄约摸四十来岁,一个眉眼俊美,气色也不错,保养良好,但神情有点拘谨,看年龄约摸十四、五岁。 萧琼枝只略想了想,就明白这都是怎么回事了。 她眉眼带笑,兴冲冲跑向周大智:“爹,你可回来了!” “枝儿,两个多月不见,你长高了,变得更漂亮了!快告诉爹,刚刚你为什么跟你娘、你二叔他们都不在家呢?”周大智连忙一把抱起她,摸摸她娇俏的小脸蛋,温声问。 “爹,是这样的……”萧琼枝附到周大智耳根,长话短说,择重点,把自己和郑邦、周大勇等人,昨天去河边钓鱼,钓到尸体至今的事,都认真地讲了一遍。 主要屋子里还坐着两个陌生人,她得防着他们。 讲完,她特意指着郑邦,提醒周大智:“爹,这就是我舅舅,他叫郑邦,是我娘的表哥。” “郑大哥,我刚才光顾着跟枝儿说话,还没来得招呼你,对不起,快请进!”周大智立刻看向正站在门口的郑邦,热情地笑着打招呼。 郑邦淡淡冲他颔首致意,进入屋里。 那些坐在桌子边的、周家村从军族人,这时都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邀请郑邦、周大勇入座。 郑邦没有客气,挑了靠近四十来岁陌生男子的座位,坐下。 周大勇却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大哥们都别跟我客气,你们坐,我去我屋子里搬条凳子过来,坐一边。” 说完,他转身就去搬凳子。 楚芸娘则进了屋,从墙角的石灰坛子里,取了些山栗子、花生、瓜子等,盛在茶碟里,搬上桌,招待大家。 这时,周大智也抱着萧琼枝,坐到桌边。 萧琼枝顺势指着他身上单薄的衣裳,提醒站在他身后的楚芸娘:“娘,爹都没穿棉袄,你快把我买给他的棉袄拿出来,给他穿上!” “好。”楚芸娘立刻照做。 周大智挺配合的,换上棉袄后,笑着问萧琼枝:“枝儿,爹这体形和气质,衬得起你买的棉袄不?” 萧琼枝以前在楚芸娘给周大智做衣裳时,都会记得提醒楚芸娘,挑选适合周大智体形和气质的布料、衣式来做。 于是,周大智每回换上楚芸娘做的衣裳,都会问上萧琼枝这么一句“枝儿,爹这体形和气质,衬得起你娘做的**不?”。 萧琼枝习以为常,认真打量他一番,笑眯眯答:“好看,爹体形、气质好,穿上这身银白色棉袄,像个白衣大将军!” “哈哈,枝儿说对了,你爹现在就是将军,我们都是他的手下呢!”旁边一个周家村从军的族人,笑着提醒。 “哦,那是从三品还是正三品的将军?”萧琼枝目光一亮,好奇地转头问。 “从三品。不过,枝儿,你怎么能猜出你爹是从三品?”那个族人很纳闷。 萧琼枝微微一笑:“我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其实她是因为之前听郑渊说,周大智如果在军中立功、升官时,官职达四品及以上,是有权力选五至十个近卫,而这些族人又恰好有七个,才这么猜的。 不过,当着桌旁另外两个陌生人的面,她并不想直接把这些族人,当成是周大智的护卫,毕竟他们是跟周大智一起从军的,保不准其中一些人,也是将军呢。 “那你再猜猜,我是几品的将军?”果然,那个族人笑眯眯地又问。 “从四品?”萧琼枝想了想,才不确定的答。 她觉得,如果是品阶很低的将军的话,估计对方也就没有兴趣问了。 “神了,枝儿,你猜中了!”那个族人很佩服地看了萧琼枝一眼,由衷地说。 “枝儿,那你再猜猜看,我是几品?”另一个族人听到这里,兴致勃勃地笑着问。 “也是从四品。”萧琼枝这次没有思考,直接答。 因为对方的笑容充满自信,如果品阶比刚才那个族人低的话,他就不会是这种姿态了。 “神了,枝儿,你又猜中了!”第一个问话的族人不等另一个族人作声,抢先发出惊叹! 就连在坐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很惊讶地看向萧琼枝。 包括那个四十来岁的陌生中年男子,和那个十四、五岁的陌生少年。 “这算什么,我还能猜出,他们俩,一个是齐王、一个是齐国太子!”萧琼枝趁机指着他俩,对第一个问话的族人说。 “天啦,这都被你给猜出来了?枝儿,你是仙女吧?”另一个族人太吃惊,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其他人也全部一样,包括了周大智、周大勇、楚芸娘,只有郑邦,还算比较淡定。 其中,周大勇特意低头细看了看、那个四十来岁的陌生中年男子,和那个十四、五岁的陌生少年,问萧琼枝:“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呀,枝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什么意思 “因为,齐王千岁和整太子殿下、跟我们在一起的事,枝儿其实早在见到我们之前,就基本已经料到了。”周大智马上含笑把刚才萧琼枝在门口,跟他说的悄悄话,都如实讲给大家听。 大家听后,看向萧琼枝的目光,更加震惊了。 一个从军的族人感叹:“常听周大哥夸枝儿天资聪颖,今天,我才知道,枝儿究竟有多么天资聪颖!” “可不是!我家那丫头比枝儿还大两岁呢,可她跟枝儿这脑瓜子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另一个从军的族人随声感叹。 “其实上回,枝儿让周大哥提醒大家,抢收稻子时,我就看出来,枝儿有多聪颖了,而且,我还看出来她是菩萨心肠,不然,不会让周大哥这么干!”又一个从军的族人感叹。 “你们说的这些算什么?我告诉你,你们走后,枝儿干的聪颖的事情、菩萨心肠的事情,多了去了!”这时,刘五秀突然出现在门口。 她的身后还跟着周有种和狗子、石头。 看来,应该是周有种给她、解释清楚了回来的原因。 “枝儿在我走后,都干什么了?刘嫂,你快说来听听!”周大智立刻来了兴趣,难得不淡定地催促。 刘五秀于是把萧琼枝在他走后,干下的种种让她觉得荣光的事迹,都一一细说。 她首先说的、是萧琼枝跟楚芸娘和她,一起烧死光腚村强盗的事。 大家听完后,都赞叹萧琼枝胆大心细、足智多谋。 接下来就是识破碧篱朱恶毒嘴脸的事;教大家做城砖饼和挖地道的事;学识字和学功夫的事。 说服梦还回和南梁琨太子,给周家村和周家村族人赠银子的事;说服其他村来打劫的人们,放弃打劫,跟萧琼枝认杂粮、并被他们认主子的事…… 就这样一直说,一直说。 直到午时末,才说完。 这时,周大勇早已趁机带着狗子、石头,从附近邻居家借来一张桌子、四条长凳子,摆好在正屋里。 楚芸娘则恰好把饭菜都做好了:今日家里多了十来个人,又有齐王和齐国太子在,她为了款待大家,整整做了十道菜。 萧琼枝和郑邦都没帮上他们的忙。 萧琼枝原本是打算帮楚芸娘打下手,烧烧火什么的,可周大智不准她去,非要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从她背后伸手抱着她,一起听。 她只好做了个听话的乖宝宝。 郑邦看她在屋里,自然也就陪在她身边。 所有周家村族人、听了刘五秀说的一切后,看向萧琼枝的目光,都变得十分崇敬和虔诚。 不过,那个四十来岁的陌生中年男子-齐王,和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齐太子不一样。 他们只是在以赏识的目光,打量萧琼枝。 其中,齐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慎重地问周大智:““周将军,你有没有给你女儿,定下亲事?” “没有。不过,枝儿的亲事,我暂时不打算定下。”周大智很坦然地答。 萧琼枝才七岁,距离十五岁齐笄,还有八年。 这八年里,他一定还能升官。 到时,他官做得越大,萧琼枝就能嫁得越好。 现在,根本不用过早为这事操心。 “为什么?”齐王有些意外。 “因为她还太小。”周大智认真看了齐王一眼,才回答。 齐王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很清楚。 齐五突然一再追问萧琼枝的亲事,实在有些蹊跷,他不敢掉以轻心,更不可能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打算,让齐王知道。 “指腹为婚的事都常有,你女儿看起来得有七、八岁的样子,已经不算小了。” “周将军,孤的整儿也还没有定下亲事,孤有意,代孤的整儿,聘娶你的女儿为侧妃,你意下如何?”果然,下一刻,齐王就说出了、令他十分反感的内容。 他立刻沉下脸,淡淡地说:“齐王千岁,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女儿还小,她的亲事,我暂时不打算定下。” 齐王也沉下了脸,语气严厉地说:“周将军,你是在反对孤的提议么?孤告诉你,孤就这件事,直接向你提议,是在尊重你。” “你别忘了,孤这次随你进京,是去跟楚王言和的。到时,孤如果代孤的整儿、求娶楚王女儿为正妃,并把你女儿指给孤的整儿为侧妃,楚王为了两国往后的长治久安,是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呯!”周大智忍无可忍,忽然伸手重重拍了下桌子。 然后他,抱着萧琼枝,“嚯”地一下,站起身,目光狠狠地瞪向齐王。 齐王没想到周大智会这么大发雷霆,吓了一跳。 他以为周大智要过来打他,下意识也站起身,边往一个周家村从军族人身后躲,边色厉内荏地指着吆喝:“周将军,你不要乱来!” “我要是在你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影响楚齐和谈的大局,楚王是饶不了你的!” 周大智挑起眉头,冲他讽刺地一笑:“呵,齐王千岁,你想多了。我只是打算告诉你,我虽不才,但安身立命的本事,还是有点的!” “我的女儿,有我可以依仗,即使不招赘,也必是被人明媒正娶为妻,不可能为妾。” “如果你到时见了楚王,真的要强人所难,求楚王把我女儿、指给你的整太子殿下为侧妃,那你大可以试试看,会是什么结果。” 说完,周大智抱起萧琼枝,大步去了周大勇借来的那张桌子边,并且特意挑了一个背对着齐王的位置,很淡定地坐下。 显然,他是不打算陪齐王和整太子,共进晚餐了。 这令齐王觉得很没面子。 他故意从鼻子里、冲周大智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才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萧琼枝不由也忍无可忍了。 她语气冷冷地对齐王说:“齐王千岁-哦,不,前齐王千岁,你居然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位子,真是又蠢又恶又可悲!” “小丫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齐王大怒,“嚯”地起声,大声质问。 他没有想到,萧琼枝会跟他说话,更没想到,说的是这样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话。 第一百六十三章 狼子野心 萧琼枝轻蔑地看齐王一眼:“你又蠢又恶又可悲,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也是正常。不过,我可没有义务给你做解释,哼!” 说到最后,萧琼枝故意学着齐王刚才对待周大智的态度,从鼻子里,冲齐王重重“哼”了一声。 齐王大怒,指着萧琼枝,鼓起眼睛放狠话:“小丫头,你居然胆敢犯上,你等着,待孤见了楚王后,看孤怎么让楚王收拾你!” 萧琼枝彻底被激怒了,冷笑一声:“呵,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那么,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是谁收拾谁!” 说完,她转头看向周大智,说:“爹,你暂时先别押解齐王父子进京了,等过几天再说吧!” “为什么?”周大智有些不解。 毕竟押解齐王父子进京,是他的责任,他不能无缘无故,拖延时间。 “三个原因。一是由于我们村河边捞出四万多具楚、齐将士尸体,需要很多人协助处理的缘故,导致现在村里、村外,陌生人很多,你要是现在带齐王父子上路,容易暴露行踪,路上不安全。” “二是我们村河边捞出四万多具楚、齐将士尸体这件事,楚王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到时,他必然会派军中的人下来,协助处理。” “这个时候,你再是跟楚王派来的人联系,混入他们的队伍,一起回京,就不会有暴露行踪的风险。” “三是,如果事情不出我意料的话,最迟五天以内,新齐王应该就会诞生,并为了巩固地位,很快派使者,来找楚王求和。” “到时,新齐王求和的最大目的,很可能是暗示楚王,赐死这前齐王与前齐太子。也即,你在新齐王继位后,再送齐王与前齐太子他们进京的话,前齐王将对我们,不再存在任何威胁的能力和机会。” 周大智认真听完,好奇地问:“枝儿,你怎么能确定,新齐王最迟五天以内,应该就会诞生,并且,很可能会暗示楚王千岁,赐死前齐王与前齐太子?” “我听说,大萧皇帝,把大萧国师魏丰的七个女儿,别指给齐、燕、楚、东梁、南梁、陈、韩七国国君为侧妃。而这七位魏侧妃,恰好在次年,又各生下一名男婴。” “现在,齐王和齐太子已经都落在了楚国手里,并被你带到这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齐国最有机会继承王位的人,就成了大萧国师女儿生下的那名男婴。”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爹,你觉得,身为大萧国师女儿的魏侧妃,会舍得错过这个、让她儿子为王的大好机会么?” “当然不可能!”周大智还没答话,旁听的周大勇,就很肯定的说。 包括在座那些周家村从军族人,也深以为然地点头。 萧琼枝趁机又说:“而新齐王年纪还小,是因为齐王与齐太子不在,才有机会继位的,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在继位后,把前齐王与前齐太子从楚国接回去呢?” “我相信,他和魏侧妃都一定更乐意、得知前齐王与前齐太子他们的死讯!” “确实是这样。”周大智重重地点了下头。 他想了想,看向周有种等周家村从军族人,郑重其事地说:“枝儿分析得极有道理,我决定听取她的意见,各位兄弟觉得怎么样?” “周大哥,我们都听你的!”周有种和所有周家村从军族人,马上回答。 惹得齐王立即崩溃了。 他大步冲到周大智跟前,气势汹汹地说:“周将军,你不能这样!你不要忘了,杨凯将军在你们带孤和孤整儿出发时,是怎么吩咐你的!” “我记得,他吩咐我要尽快送你们平安进楚京。这也正是我要听取我女儿意见的原因,你不必多说了。”周大智说完,冲周有种他们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周有种就带着另一个周家村从军族人,大步过来,把齐王给拉回座位。 周有种在齐王坐下后,还语气严厉地提醒:“齐王,杨将军只吩咐我们,要尽快送你父子平安进楚京,可没说要我们善待你们,你最好识相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齐王脸色一白,突然就好像失去全身的力气一般,垂下头,不再多嘴了。 他在从梁州来周家村这一路上,曾被周有种狠揍过。 因为,他的亲兵,受他指挥,在周大智、周有种等人夺城而入时,杀死了十几个周家村从军的人。 周有种和除周大智之外的其他七个周家村人,一直想让他血债血偿,还是多亏周大智的劝导,才留着他一条命。 他相信,如果接下来,周大智要是一怒之下,放手不管的话,他是随时可能,被周有种他们给打死的。 “周将军,如果你能带人,将孤和孤父王,秘密送回齐国,孤愿意劝孤父王,书面承诺,同意孤娶你女儿为正妃,并与楚王言和。”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整太子,突然看向周大智,神情慎重地说。 周大智有些意外地认真盯了整太子一会儿,才答:“整太子殿下,你弄错两点了。一、我周大智永远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祖国,绝无可能做出,放虎归山的事。” “二、我这样的人,其他本事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的女儿长大后,我会给她挑选门当户对之人,不会高嫁,也不会低就。” 整太子摇摇头:“孤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孤的父王和孤,早在被你们抓到前,就已经知道了魏侧妃的狼子野心。” “否则,我们也不至于、在从梁州至这里的一路上,两次面临有人来救,都主动选择配合你们,对付来救我们的人。” “周将军,你送孤的父王和孤回齐,不是放虎归山,而是在维护楚齐两国的根本利益。因为,大萧国师魏丰昔日嫁女,所图甚大。” “他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他的外甥们,都成为七国未来国君,从而达到让他可以替代大萧、一统天下的目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败家 “整太子殿下,你倒是比你父王,要有脑子一些。不过,你能不能先说说,你和你的父王,早在被我爹他们抓到前,是怎么知道魏侧妃狼子野心的?”萧琼枝听到这里,好奇地问。 整太子有些错谔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他想了想,才回答:“在周将军他们破梁州的那一刻,原本由魏侧妃引荐,被孤父王重用、负责保护孤父王的两个侍卫,试图刺杀我们。幸亏孤母舅赠给孤的五名侍卫,功夫了得、誓死效忠,才救了我们。” “后来,我从刺杀我们的两个侍卫嘴里,分别审问出,他们是受魏侧妃收买、杀了我们,以便让魏侧妃生的齐备,顺利继承齐国王位。” “他们还告诉我,魏侧妃曾跟他们许诺,只要他们能杀了我们,即使事发,魏侧妃还可以把他们悄悄送到、除齐国以外的燕、楚、东梁、南梁、陈、韩等六国任何一国,去安享荣华富贵。” “因为,很快,这六个国家,也将发生像楚、齐一样的战争,到时,她的那六个侧妃姐妹的儿子,很快也就有机会,成为六国国君。” “整儿,你怎么没有、把你审问那两个侍卫的情况,告诉孤?”齐王突然抬起头,一脸不解地问整太子。 整太子“哎!”地长叹一声,说:“父王,儿臣审问那两个侍卫时,你已经去了一边,继续指挥我们齐军,与楚军作战。” “等我们再见面时,我们都已经沦为楚军的阶下囚,被他们紧盯着,根本没有私下说话的机会呀!” “哦,对对对,是孤糊涂了。整儿,你不知道,当初,是魏侧妃那贱妇告诉孤,魏丰私下跟她说,七个女婿中,最喜欢的,就是孤,称孤有一统天下的面相和魄力。” “她还说,魏丰还跟她表态,孤要是哪天打算一统七国,一定会说服大萧皇帝,袖手旁观。孤才一时糊涂,不顾你娘的反对,对楚出兵的。”齐王越说,神情就越显得羞愧了。 看来,他虽然比较强势,但对整太子很慈爱,否则,不至于在整太子面前,自认糊涂和自觉羞愧。 至于整太子,初见自己一家人回来时,装得很拘谨,默不作声地任由齐王为所欲为,等到齐王服软了,才不得不展露锋芒,远比齐王要腹黑、有脑子,不容小觑。 萧琼枝故意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对整太子说:“就算你们父子所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怎样?只要其它六国国君,不像你父王一样又蠢又恶,无论是魏丰还是其他六个魏妃的阴谋,都会落空。” 整太子认真看萧琼枝一眼,说““枝儿,你虽然天资聪颖,但对人性,还是太不了解了。在名利权势面前,古往今来,多少父子相残,朋友反目,兄弟成仇?” “只要有可以更进一步的机会,没有一个国君,不想做皇帝,也没有一个国君,不想扩张自己的领地。” “魏丰那些所谓私下跟魏侧妃说的话,对于任何一个国君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如果其他魏侧妃,在其他国君面前,也这么说。” “我敢保证,不出半年,燕、东梁、南梁、陈、韩等五国之间,必然也会发生同样的战争!”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燕、东梁、南梁、陈、韩五国如果发生战争,有利于我们楚国、在已经跟你们齐国发生战争后,认真和谈,好好修养生息,挺好的。”萧琼枝仍然装糊涂。 当然,其实,这个时候,她心里已经开始有了,对付魏丰的一个初步计划,只是不想让整太子知道而已。 她侧头看向周大智,甜甜糯糯地说:“爹,我饿了,我们一起吃饭吧!” 这就是不打算再理会整太子的意思了。 周大智秒懂,笑着答了声“好!”。 然后,他把萧琼枝放到身旁的座位边坐下,扫一眼同桌的郑邦、楚芸娘、刘五秀、周大勇等人,说了一句“大家吃饭!”,便率先伸出筷子,夹了条团鱼腿,放入萧琼枝碗里。 这团鱼,还是楚芸娘和刘五秀碰到周有力那天,郑邦和周大勇带狗子、石头,在靠近徐家村的上游河里,钓回来的。 当晚只杀了一只吃,剩下的三只,本来打算养着,一只留到过小年吃,一只留到过大年吃,一只留到正月十五吃。 这次楚芸娘看家里客人多,就让周大勇帮忙,杀了两只,一桌一只。 除此之外,还有九道菜。 之前,在刘五秀跟大家、讲萧琼枝各种“荣光”的事迹时,狗子曾偷偷跑过来,告诉萧琼枝,楚芸娘要做十道菜上桌。 当时,她也没有多想,现在,仔细一看桌上的菜肴,她实在是有些窝火。 因为,剩下九道菜,分别是仙人豆腐干炒鸡、淮山炖鸭、白萝卜炖羊肉,麻婆仙人豆腐,上回几位周家村大婶、大娘帮做的腊野猪大肠、腊野猪肝、腊野猪肚、腊野猪腰花以及两只清蒸野猪仔。 其它的暂不说,这野猪仔,萧琼枝平时忙,很少去看一下,就是有两回,在刘五秀给它们、喂做仙人豆腐和太阳豆腐的渣子时,顺便去看过它们两次。 不过,大概是由于当初,她是亲眼看着郑邦,如何把它们分娩出来,然后亲自抱着它们,去看它们的娘最后一眼的缘故吧。 它们看到她,都显得特别亲近,会隔着猪棚的栅栏门,欢快地冲她“嗷、嗷、嗷……”地欢快叫唤。 所以,内心里,她非常舍不得它们,是把它们当自己的宠物一般看待的。 现在,楚芸娘居然把它们给宰杀做成菜了,她心里,实在是很不痛快。 她再一次深深意识到,楚芸娘有时候,实在是很败家,同时,实在是很不懂规矩。 毕竟,即使她真把楚芸娘当养母来看待,可她的真实身份摆在那里,面对由她和郑邦拿回家的任何东西,于情于理,楚芸娘都是不应该完全不过问她,就自作主张的。 另外,其实寻常人家,一顿饭,只要能有一份荤菜上桌,就算很不错了,楚芸娘这一上桌,就除了那道麻婆仙人豆腐,其它,全部是荤菜,且还不带重样的,也是绝了。 这知情的,知道楚芸娘是热情好客,不知情的,还以为楚芸娘是在炫富呢! 她刚还劝周大智,带着齐王和整太子等人,要等到楚王派人来周家村了,再一起离开,如果继续由着楚芸娘这么瞎胡闹,只怕家里所有好吃的东西,不出三天,就都得被楚芸娘给挥霍光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满心欢喜 萧琼枝故意等到大家都要吃完饭了,才一脸震惊地对周大智说:“爹,我发现个大问题!” 周大智好奇:“什么大问题?” “娘可能是看你带着族里的叔、伯们回来,心里太高兴,居然把家里准备、从过年到正月十五要吃的东西,这次全给搬上桌了!等过年,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呢?”萧琼枝说完,神情变得满满的担忧。 周大智却并没有把这事当回事。 他微笑着答:“没事,枝儿,爹最近拿到一笔赏银,应该足以再置办出这些东西,等饭后,我就把赏银交给你娘。” 萧琼枝目光一亮,立刻以只有周大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爹,你是因为抓到齐王和整太子,才得到这笔赏银的吧?” “是呀。军中赏下来足足三百两,等上报楚王后,应该还会加奖一笔。”周大智也以只有萧琼枝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答。 抓齐王与整太子获赏银的事,让齐王与整太子听到了,等于是打他们的脸,周大智才跟齐王产生过争执,不想再无端引齐王来跟他闹了。 “那真是太好了!”萧琼枝很高兴。 现在是打仗期间,军中用钱的地方多,都能赏三百两,楚王身为一国之君,肯定更得大手法,起码得赏上千两。 饭后,刘五秀提了半桶前天没用完的豆渣,去喂野猪仔。 楚芸娘则在萧琼枝帮她烧热水洗碗时,有些愧疚地告诉她:“枝儿,我以为你爹他们吃完晚饭,明天就得赶路,晚上,才做了那么多菜。” “要是知道你爹他们,要在家里住好些天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萧琼枝深深看她一眼,很认真地说:“娘,热情好客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更要把握好其中的度。” “现在大家生活都不宽裕,县里和乡里,猪肉至少要卖一两三钱银子一斤,野猪肉至少要卖至少一两五钱银子一斤,羊肉至少要卖一两八钱银子一斤这些,我记得有告诉过你的。” “可以说,很多人家,一日三餐中,有一顿里面,有一道荤菜吃,就算很不错了。” “你自己算算,你今晚这顿做的菜,是多少道荤菜?值多少银子?” “我今晚做的菜,基本都是荤菜,不过,除了鸡、鸭、羊肉是你买回来的,其它都是我们家里本来就有的,我就没想到它们值多少银子的事了。”楚芸娘仔细算了算,更加愧疚了。 “以后,你可不能这样想,因为,我们家里本来就有的,不等于别人家里也都有,也能拿出来待客,更不等于就不值钱了!” “而且,我们明年十五以后,就要搬县城去了,到时,除了我们自己,我还要供养三十个孩子一起上县学。” “如果现在,我们不能开源节流,积攒些食物的话,等搬县城后,样样都要买,钱会花得很快,万一不够用了,那就是三十多个人,都得饿肚子,这可不是好玩的事。”萧琼枝语重心长地叮嘱。 楚芸娘心悦诚服,由衷地说:“枝儿,是我想岔了。等你爹把赏银给我,我全部交给你,以后,该怎么花钱、该怎么招待家里的客人,都由你拿主意吧!” 萧琼枝连忙摇头:“娘,爹现在已经是从三品的将军了,等他把齐王与整太子交给楚王后,应该还能再升一升,你作为将军夫人,以后,肯定是要参与一些、军中官员家属之间交往应酬的。” “而我,从明年开始,就要正式上学读书,白天在家的时间少,根本帮不上你多少忙的。该如何花钱、如何招待家里的客人,都得你自己学会,才行。” “可是这些,我根本不懂呀!”楚芸娘为难了。 “没关系,这些我都可以提前教会你。”萧琼枝拉着她的手,温声说。 少见识不是楚芸娘的错,是她的生存环境所决定的,只要她以后肯好好学,就行。 洗好碗,收拾好厨房的一切后,母女俩回到正屋。 这时,周大智正跟周家村从军族人,在一起商量晚上住宿的问题。 其中,周有种带着另七个周家村从军族人,各自拿出搁在墙角的、一个包袱,取出里面的行军薄被,主动对周大智说:“大智,我跟其他兄弟在屋檐下靠坐一下,就行了。” “至于你跟齐王、整太子,就一起去郑大哥和大勇住的屋里,开两个地铺,挤一挤吧!” “不行!我们都是一起出生入生的好兄弟,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周大智斩钉截铁地说。 说完,他低头想了想,又说:“这样吧,我们可以在郑大哥和大勇住的屋里,开一个小地铺,一个大地铺。” “小地铺给齐王、整太子睡,大地铺,上半夜,你负责带有建、有勇、有多、有余守夜,我和有勤、有荣、有心睡大铺,下半夜,我们守夜,你们睡大铺。” “也行。”周有种点头。 不过,萧琼枝却在他带着有建、有勇、有多、有余往屋外走时,拦住了他们。 她看向周大智,脆声提醒:“爹,你们都不需要呆在屋檐下守夜的,可以去家里地道下的秘室里住。” “好啊,枝儿,那你们现在就带我去地道先看看吧!”周大智目光一亮,连忙说。 之前刘五秀给大家讲萧琼枝的“荣光”事迹时,只讲到她指点大家挖的地道,可以藏粮食、藏人,还方便逃跑,并没有提到秘室。 周大智因此误以为,地道躲人合适,住人并不合适,刚才安排大家住宿时,压根没考虑到它。 他抱起萧琼枝,在她指点下,挪开正屋角的石灰坛子,下到地道里,先后去两个秘室看了下。 很快,他就发现这里的温度,比地面上要暖和不少。 而且,两个秘室,不仅都有近二十平米,里面还备好了床、被子、和半坛子的干浪,明显是做足躲在里面生活一段时间的准备。 他满心欢喜,马上回到正屋,把地道和秘屋的情况讲给周有种等人听。 他们听后,也很欢喜。 接下来,周大勇让齐王和整太子住其中一间屋子。 上半夜,由周有种带有建、有勇、有多、有余直接靠坐在屋子门口处,守着齐王和整太子。 周有智则带有勤、有荣、有心一起住另一间秘室,等下半夜,再过去换下周有种他们。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效果好 一大早,萧琼枝就跟楚芸娘起来,指点她做早餐。 这时,天上不再下雪,但刮着刺骨的寒风,院子里那些不曾打扫过的地方,看起来,约莫得有近三尺厚的积雪。 这样以来,就不方便去乡里买菜了。 萧琼枝想了想,根据家里现有的食材,拟了二十荤、二十素共四十道菜,让楚芸娘每天中餐、晚餐,从上面各挑二荤二素来做。 至于早餐,统一喝粥,另外还配上每人一个鸡蛋和四分之一块城砖饼。 这样的早餐,相对于齐王和整太子,其实是比较简单的。 不过,他们跟周大智从梁州来周家村的一路上,日子过得并不好,有两天,只能啃干馍馍,跟那个一比,粥、鸡蛋和城砖饼,就算无上的美味了。 所以,吃早餐时,齐王只向周大智提出一个要求:“周将军,孤的整儿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你能不能让他,多吃一个鸡蛋?” “现在天寒地冻的,我们这些从梁州过来的人,于我家里,都是不速之客,我家人并没有早做准备,能拿出他们留着自己吃的鸡蛋,分给大家一人一个,就算很不错了!” “齐王千岁,你要是觉得整太子需要吃两个,大可以考虑把你自己那个鸡蛋,让给整太子吃。”周大智委婉而坚定地拒绝。 齐王无奈,只好狠狠瞪他一眼,真把自己的那个鸡蛋,拿给整太子。 整太子却不肯接:“父王,这个鸡蛋,你留着自己吃吧。我身上有银票,我还可以用银票,来找枝儿买其它吃的。” 说着,整太子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周大智身边的萧琼枝:“枝儿,我想把这张银票,作为我和我父王在你家,七天的额外伙食费,你看,可以吗?” “没问题。”萧琼枝目光一亮,麻利接过来,细看了看。 这张银票,居然是千两面额。 而且,并不是齐国通用的银票,而是楚国通用的银票。 萧琼枝果断把它收入怀里,拿来文房四宝,对照自己给楚芸娘拟的二十荤、二十素共四十道菜清单,迅速另拟了二十荤、二十素共四十道菜清单,递给整太子。 “整太子殿下,这上面的四十道菜,是我们家能为你和你父王、提供的最美味菜肴。” “你在接下来七天的早、中、晚餐中,每顿可以提前从上面,任选四道菜,让我娘和我刘婶子,额外做给你和你父王吃。” “另外,你父王刚刚要求多给你一个鸡蛋,也没有问题。我这个,就给你吧!”说着,她笑眯眯把自己手里的一个鸡蛋,递给了整太子。 “好的,谢谢。”整太子对萧琼枝的安排,很满意。 而狗子和石头,看萧琼枝没有鸡蛋了,都立刻跑到她身边,把他们手里的鸡蛋,往她手里塞。 萧琼枝连忙摆摆手:“狗子哥、石头哥,谢谢你们,不用了,灶头还有热火灰,我现在再去煨一个鸡蛋吃,就行了。” “好的。”狗子、石头立即听话地缩回手。 周大智和周有种看到这一幕,都非常惊讶。 因为在他们原有的印象中,狗子和石头根本不懂得、这么关心萧琼枝,乖乖听取萧琼枝意见的。 他俩看看三个孩子,又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早餐后,为了不引人注目,周大智带着周有种竺其它周家村从军族人、以及齐王和整太子,都回到地道里呆着。 楚芸娘和齐五秀拿出前天在做的棉衣,继续做。 周大勇去河边,帮许年、郑渊打下手。 郑邦则在萧琼枝的央求下,带着她和狗子、石头,准备到院子后面,逮鸟儿。 这是个非常有趣的事。 萧琼枝脑子里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一直很向往干这事。 可惜她生在城里,长在城里,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郑邦从厨房里,拿来两个直径近两米长的、晒谷子专用大竹筛子,以及两根四米长的绳子、两根一尺长的木棒、一小碗玉米,才往院子后面走。 他挑选一处比较开阔的空地,边吹着响亮的口哨,边把绳子的一端绑紧在木棒上,再分别在空地上放上竹筛子,用木棒斜斜支起,并在被支起的竹筛子内侧,各撒入两把玉米。 萧琼枝还是第一次听他吹口哨,虽然完全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但隐隐感觉口哨声,像是有很多鸟在一起欢唱似的。 她在郑邦口哨吹完后,忍不住好奇的问:“舅舅,你这口哨吹的是什么曲子?” “百鸟来朝。”郑邦嘴里答着,手里也不含糊。 他开始轻轻扯着绳子的另一端,一边带大家,往旁边两米远处的香樟树下撤退,一边特意拔出腰上的宝剑,把大家过来和撤退时留下的脚印,给全部拨平。 可惜,大概才下了两天雪,鸟类还有存粮的缘故吧,足足等了一刻钟,院子里,不见有一只鸟飞过,更不要说来只鸟,进竹筛子里觅食了。 萧琼枝有些失望,再说,就这样一直枯站在香樟树下等,也是怪冷的。 她侧头对郑邦说:“舅舅,看来下雪的日子还不长,鸟还饿不着,不会往院子里来,不如我们都回屋里算了吧。” 郑邦却摇摇头,以只有萧琼枝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提醒她:“枝儿,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有信鸽的事了?” “你有信鸽,跟逮鸟-”说到“鸟”字时,萧琼枝下意识想到了、郑邦刚才吹的“百鸟来朝”口哨。 她灵机一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舅舅,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刚刚吹那口哨,其实是在指挥你的信鸽,听到后,帮你去引鸟儿们,来这里觅食?” “是的。”郑邦肯定地点点头。 萧琼枝立即来了兴趣,好奇地又问:“舅舅,你以前有没有、用过今天这样的方法,逮鸟儿?” “用过。”郑邦答。 “效果如何?”萧琼枝追问。 “出乎意料的好!”郑邦说完,唇角勾了勾,目光看向西面的院墙方向。 萧琼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那里的墙上、树上,居然有好几只肥大的野鸡,跳跃而来! 萧琼枝兴奋极了,目光紧紧盯着它们,等待它们上钩的一刻。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漫长了起来。 但事实上,还是很快的。 才过了一小会儿,这些野鸡,就跳跃到了两个大竹筛子附近。 第一百六十七章 挑女婿 只用半个时辰,郑邦就收了三回野鸡。 每回都能收获六至八只。 收获后,他会带着萧琼枝、狗子、石头,各拎一、两只野鸡,送到厨房北窗角下的两个鸡笼子里。 其中,有一个鸡笼是周大智以前编的,不大,只能容不足四、五只成年鸡。 另一个鸡笼是上回萧琼枝买鸡回来时,郑邦抽空编的,大了不少,能容近二十只成年鸡。 现在,两个鸡笼,基本上都满了。 狗子在萧琼枝把又一只野鸡放入鸡笼时,高兴地提议:“枝儿,大英雄肯定还能逮到很多野鸡,我们一起去找大智伯,让他帮我们再编两个新鸡笼吧!” “好啊!”萧琼枝恰好也是这么打算的。 两个人带着石头,一起回正屋,准备下地道找周大智。 正在正屋做棉衣的楚芸娘和郑五秀看到了,都觉得奇怪。 刘五秀好奇地问他们:“枝儿,你们怎么不跟你舅舅一起逮鸟儿了?” 萧琼枝笑眯眯回答:“我舅舅已经逮了二十一只野鸡,把家里两个鸡笼子都装满了,我们现在要去找我爹,帮我们做两个新鸡笼,以便装我舅舅等下新逮到的野鸡。” “我的天,你舅舅居然逮到了这么多野鸡?了不得!”刘五秀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开始催促萧琼枝和楚芸娘:“枝儿,你有种叔也会做鸡笼子,你快下地道,叫上他跟你爹一起做,早点把笼子做成!” “芸娘,我俩也别做棉衣了,先去把小笼子里的鸡,都杀了吧,反正现在天冷,鸡杀了能放,正好空出一个笼子,马上就能给大英雄用。” “好!”萧琼枝和楚芸娘先后答应。 不过,在萧琼枝带狗子、石头进入地道时,早有负责在地道口望风的周家村从军族人,把听到的、他们要下地道来的情况,报告给了周大智。 根本不用萧琼枝开口,周大智那边就已经、组织好了包括他和周有种在内的五人组,约定一起编新鸡笼。 剩下的四个周家村从军族人,则负责监守齐王和整太子。 萧琼枝正准备放心地离开,整太子却突然从他所在的秘室探出头来,目光恳切地说:“枝儿,听说你跟你舅舅在逮野鸡,收获甚丰,你能劝你爹允许孤,远远看一眼,你们逮野鸡的盛况吗?” “行。”萧琼枝想了想,才答应。 整太子跟齐王不一样,太腹黑,有些事不得不防。 她转头对正站在地道中的周大智说:“爹,这地道有一个出口,是在后院,你可不可以安排两个族里的叔叔,跟我一起,陪整太子,站在那个出口处,远远看下我舅舅逮野鸡的情形?” “可以。”周大智点头。 他也知道整太子很腹黑,不过,萧琼枝安排得很妥当,有他安排两个人看着,又是在地道里面看,问题不大。 很快地,整太子就在萧琼枝的带领下,以及周有多、周有余一左一右的挟持下,来到了萧琼枝所说的地道位于后院的出口处。 这个出口处,被设计在一棵香樟树的树洞里。 它距离郑邦设机关逮野鸡的位置,十米左右,而且恰好是面向那里的,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上当的野鸡是如何从院外跳进来,又是如何钻入竹筛子里,被逮住的。 可惜,树洞较小,只能容整太子一人的身体探出去看,萧琼枝自己看不成,呆在下面没劲。 她勉强等了一刻钟,估摸着整太子,必定已经看到郑邦逮住一批野鸡,才提醒他:“整太子,可以了,外面冷,你还是下来,继续回秘室呆着吧!” “好的。”整太子马上照做。 倒是越来越识趣了。 萧琼枝很满意。 只是,在她随周有多、周有余一起,把整太子送到他暂住的秘室门口时,整太子突然转过头来,一脸羡慕地说:“枝儿,你舅舅逮野鸡很厉害。” “但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做机关逮野鸡时,野鸡能恰好每隔一小会儿,就飞来六至八只上钩的。” “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缘故吗?” “我不能。你能吗,整太子殿下?”萧琼枝下意识问。 直觉告诉她,整太子应该是看出来些什么了,这可不是好事。 整太子很诚恳地摇摇头:“我也不能。不过,据我所知,自古以来,有两种鸟,具备听命于人、驭使其它禽类行事的本事,一种是鹦鹉、别一种是鸽子。” “如果你舅舅一直养着鹦鹉或者鸽子的话,它们应该可以在你舅舅要逮野鸡时,协助你舅舅,驭使野鸡,适时适量而来的。” 说完,整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萧琼枝,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似的。 萧琼枝很讨厌被人这样盯。 她立刻板起脸,毫不客气地冲整太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淡淡说:“整太子殿下,你可真能瞎想!我从来没见过我舅舅养鹦鹉、鸽子,倒是见过他教我如何射杀老虎、野猪和狼。” 说完,她并不给整太子继续搭讪她的机会,直接大步往地道出口走。 这时,周大智已经取来夏天砍好、贮存在正屋檐下梁上两根竹子,带领周有种、周有勤、周有荣、周有心,蹲在地道出口附近的宽阔处,编鸡笼,马上就要编好一个了。 注意到萧琼枝神色不太高兴的样子,周大智好奇地问:“枝儿,怎么了?” 萧琼枝压低声音,对周大智说:“爹,那个整太子心眼太多,刚才一直盯着我,明显对我不怀好意,你以后,可得多防着他点儿。” “好。枝儿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给他靠近你的机会。”周大智马上做出决定。 他周大智的女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资格盯一眼的。 整太子,与萧琼枝门不当、户不对,又有着齐王那样残穷兵黔武、蛮横霸道的父亲,别说他之前就暴露要利用萧琼枝的企图,绝非善类,就是他真的生性纯良,也绝非他挑女婿的人选。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相亲 至午时初,郑邦共逮了六十七只野鸡。 其中,母野鸡,有三十九只。 它们的下蛋能力不错,没一会儿,就能听到有母野鸡下了蛋,欢声歌唱的声音。 萧琼枝特别开心,每听到有母野鸡下蛋的歌声时,就带着狗子、石头,拎着小提箩,一起去笼子里,拣野鸡蛋。 至午时正,足足拣了二十三枚野鸡蛋。 她把小提箩送回厨房,笑着跟正准备把菜送到正屋的楚芸娘、刘五秀商量:“娘,刘婶子,我舅舅逮到的母野鸡都挺能下蛋的,不如我们把它们都养着吧。” “好啊,反正以后每天要做仙人豆腐和太阳豆腐,有的是黄豆渣和山栗子渣,用来养你舅舅逮回来的野猪仔、野鸡,正合适。”刘五秀乐呵呵地说。 内心里特别佩服郑邦的养家能力。 平时村子里,到了这样的大雪封山日子,男人们都会变得无所事事了。 倒是会有一些馋嘴的小孩子,会想到要做像郑邦逮野鸡这样的机关、逮一、两只小鸟来解馋。 不过,他们只能逮住小鸟,还从来没有人逮到过野鸡呢,更不用说才一个上午,就逮到这么多野鸡了,这可都是钱! 因为心情好,中午吃饭时,她就壮着胆子,当众笑着问郑邦:“大英雄,你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郑邦没想到刘五秀突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惊讶。 他神色淡淡地扫了刘五秀一眼,沉声答:“刘嫂子,我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作主。你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刘五秀看出他郑邦不大高兴了,不敢再卖关子。 她连忙说:“是这样的,我家里还有个幺妹,今年十七,模样生得挺不错,从小就因为根骨好,被一个游方路过我们村的女英雄看中,收为义女,带在身边,不仅教她识字,还教会她一身好功夫。” “每年腊月初,她都会像往年一样,回来看望我爹、娘。你要是还没有娶妻的话,我明天就回趟娘家,带她过来,给你相看;你要是已经娶妻的话,就当我这话没说。” “我还没有娶妻。”郑邦立刻说。 说完,他看向刘五秀的目光,也温和了不少。 刘五秀虽然有时比较聒噪,但脑子活络,性格爽利,人品还不错,如果她的妹妹这些方面都像她,同时又识字、功夫不错的话,倒是不错的妻室人选。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刘五秀喜出望外,高兴极了。 倒是萧琼枝,有些想不通。 她记得,上回跟郑邦一起去县城买松木板时,郑邦清楚说过,他是有婚约的。 他还说跟他有婚约的女子,现在只有十岁,要五年后才能齐笄。 现在,他能默许刘五秀介绍幺妹给他,只能说明,要么他并不满意自己的婚约,有退婚的打算;要么他就是想把刘五秀幺妹,纳为妾。 而这两种可能,都不是萧琼枝所能接受的。 饭后,她特意把郑邦叫到一边,神情很郑重地低声问:“舅舅,你刚刚答应刘婶子,相看她幺妹,是认真的吗?” “是的。”郑邦很肯定地点头。 萧琼枝有些失望,撇了撇小嘴,提醒他:“刘婶子言下之意,应该是把她幺妹嫁给你为妻,而你都已经有了婚约,还怎么娶她幺妹为妻?” 郑邦看出她的不满,勾起唇角,微笑着回答:“跟我有婚约的女子,只是我的侧妃,我的妻位,是空着的。” “啊?还可以这么操作?”萧琼枝很意外。 郑邦摇摇头:“不,原本,还有一个女子,也跟我有婚约,并且,居我妻位,但她后来看上别人,跟我退婚了,才导致我的妻位空着。” “原来是这样,那个女子真是没眼光!”萧琼枝由衷地说。 像郑邦这样优秀的男子,这世上可不多见! 要不是两人年龄差距太大,又沾亲带故的,她都会很乐意、把郑邦作为未来丈夫人选来考虑。 午时末,周大勇从周远冬家、吃完中饭才回来。 他带给大家两个、楚王飞鸽传给郑渊的消息。 一是齐国大将邹括与丞相娄相如,带头拥立齐王侧妃魏东施、所生公子敬为新齐王,同时,魏东施还派丞相娄相如为使者,带人来楚国,向楚王求和。 一是楚王已派兵部侍郎秦朝,亲率三千人马,来周家村,协助许年、郑渊,一起处理、从孔雀河捞出来的四万多具尸体。 萧琼枝和周大智等人听后,都很高兴。 这意味着,一切如萧琼枝所料。 至少暂时,楚齐不可能打仗了,至于齐王和整太子、也已经成了前齐王和前齐太子,没有什么机会,再兴风作浪。 等秦朝带人过来后,周大智和周有种等人,就可以顺利带着齐王和整太子,跟他们一起去楚京。 只有齐王和整太子,得知这两个消息后,着急了。 齐王一直在作死地骂邹括、骂娄相如、骂魏东施、骂魏丰。 整太子则一直在秘室里走来走去,明显正思忖对策。 萧琼枝透过密室的门缝,看了下他们父子俩的反应,转头低声提醒周大智:“爹,整太子一定是在思考、怎么从我们家逃出去的方法,你和其他叔伯,得盯紧他们才行。” “我明白,枝儿,你放心吧,我们九个人,盯他们两个人,又是在这地道里,他们根本插翅难飞。”周大智很有信心地说。 萧琼枝想想也是,放心了。 第二天,刘五秀顾不得陪楚芸娘张罗早餐,早早动身回娘家。 至辰时正,刘五秀带着一个、长相挺俊俏的姑娘回来。 萧琼枝正跟狗子、石头,在厨房南窗下的四个鸡笼子边,蹲守野鸡下蛋。 她一眼就看到了她们,连忙带着狗子、石头,迎了上去。 刘五秀发现了,马上指着萧琼枝,告诉那个俊俏姑娘:“毓秀,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起的枝儿!” 俊俏姑娘顺着她的手指,看过来,边打量萧琼枝,边冲萧琼枝露出一脸亲切的笑容。 等萧琼枝走到身边了,俊俏姑娘才蹲下身子,拉着萧琼枝的小手,柔声说:“枝儿,我叫毓秀,我姐说,你是她的亲闺女,你看,我可不可以沾她的光,把你当做是我的外甥女呀?” “可以!”萧琼枝甜甜一笑,语气轻快地答。 这个刘毓秀,不仅长相很俊俏,跟刘五秀的粗眉大眼,一点也不像,而且,她个子尽管像刘五秀一样高,却完全不像刘五秀那样肥胖,体态婀娜多姿,是典型的美人胚子。 无论身材还是颜值上,她完全配得上郑邦。 刚刚刘五秀向她介绍自己时,她并没有急着远远跟自己打招呼,而是带着亲切的笑容打量自己,说明她是一个比较有教养的人,不像刘五秀一样大大咧咧,快人快语。 而自己到她跟前时,她会想到蹲下来,拉着自己的手,用商量的口气说话。 并且,明明是在套近乎,却偏偏把这个近乎套得恰到好处,完全能让人自觉接受,充分说明她比较懂得照顾小孩子的感受,也懂得把握谈话分寸,心思细腻。 萧琼枝不由期待起了,她跟郑邦见面一刻的情景。 第一百七十章 太狡猾 正屋,楚芸娘作为郑邦的“表妹”,陪着郑邦,坐在桌子左边,刘五秀陪着刘毓秀,坐在桌子右边。 萧琼枝则仗着年纪小,跟狗子、石头坐在中间,看热闹。 这时,双方已作了基本的相互介绍,互相知道姓名,年龄,至于其它,还需要进一步交流才能了解。 刘五秀既当家属,又当红娘,她开门见山地问郑邦:“大英雄,我模样随了我爹,不好看,我幺妹这模样,随了我娘,挺好看的,你对她这模样,还满意么?” “还可以,不过,模样只在其次,关键还是要品性好,有辨别是非的基本能力、和好好掌家过日子的本事才行。”郑邦一本正经地说。 刘五秀觉得是这么个理,笑着说:“我幺妹性子跟模样一样,也不是随我爹,而是随我娘,比我善良,比我耐心好得多,品性没说的。” “她这些年,跟在她义母身边,学识字和功夫,辨别是非的能力,肯定比我强。” “至于掌家过日子的本事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这里,姑娘家没成亲前,是没有机会掌家的。” 郑邦唇角微勾,看向刘毓秀,说:“义夫人昔年、可是大萧最有名的掌家娘子,毓秀姑娘身为她的义女,掌家的本事,应该还是学过一、二吧?” 刘毓秀本来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在认真倾听刘五秀与郑邦的谈话。 她没想到郑邦会突然问起这个,立刻很惊讶地反问:“郑大哥从哪里听说,我的义母,是义夫人?” 郑邦朗声解释:“我不是听说的,而是推断出来的。我母亲跟义夫人,是闺中好友,她曾经在我家,跟我母亲和我,说起过,她周游列国,认下十个义女的事。” “据说,她的十个义女,分别是以梅花、牡丹、兰花、月季、杜鹃、山茶、芙蓉、桂花、菊花、水仙这十大名花为名。” “凡排行在十大名花的哪一位,她就会安排她们,头上戴多少朵那种花。” “你头上戴的是七朵芙蓉,而义夫人的十个义女中,芙蓉名列第七。” “另外,大萧像义夫人一样,文武双全的女子,很少,而你姐姐,昨日跟我说,你儿时,是被一个、游方路过你们村的女英雄看中,收为义女,带在身边,不仅教你识字,还教会你一身好功夫。” “这一切,足以看出,你应该是义夫人的七义女义芙蓉。” “原来是这样,郑大哥真睿智!”刘毓秀由衷赞叹。 刘五秀趁机侧头看向刘毓秀,问:“幺妹,那你对大英雄的模样,还满意么?” “还可以,不过,模样只在其次,关键还是要品性好,有辨别是非的基本能力、和好好过日子的本事才行。”刘毓秀深深看郑邦一眼,含笑答。 刘五秀只好把目光看向楚芸娘,冲她使眼色。 楚芸娘会意,低头认真想了想,才对刘毓秀说:“毓秀妹妹,我表哥郑邦对他的父母很有孝心,对我和枝儿也很好,是个好人。” “他读过很多书,是饱学之士,不仅仅能辨别是非,还能帮大家指点迷津,我们家的事情,都是由他和枝儿拿主意的。” “他有一身好功夫,曾经一口气杀了、四十多个穷凶极恶的光腚村强盗,还会打老虎、打野猪、打狼什么的。” “对了,上回,五秀被坏人打成重伤,就是多亏了他去百宝湖,钓太岁,割了块太岁肉回来给五秀吃,五秀才大好的。” “至于说到过日子的本事,就更厉害了,自从他两个多月前,找到我和枝儿至今,他帮我们赚了好几千两银子。” “枝儿已经用这银子,在县城买了个大宅子,还攒了些钱,打算明年供养我们乡里三十个孩子,跟她一起去县学读书呢!” “好的,谢谢芸娘姐告诉我这些。”刘毓秀仔细听完,温声说。 “不用谢,毓秀妹妹,你太客气了,我跟五秀情同姐妹,你是五秀的妹妹,也就等于是我的妹妹,在我心里,你跟我表哥,是一样亲的。”楚芸娘立即温柔一笑,很亲热地说。 刚才她回答刘毓秀的问题时,生怕有差错,惹得郑邦不高兴,几乎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很小心翼翼地挑着言辞来说。 说完后,她还特地偷偷看了郑邦一眼,在发现郑邦的神情比较恬静,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时,她才暗暗放心。 同时,她也算看出来了,郑邦,还是比较中意刘毓秀的,不然,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大英雄,我幺妹这边,你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不?”这时,刘五秀又开始向郑邦问话。 “没有了。”郑邦态度温和地摇头。 “那你中意我幺妹不?”刘五秀目光一亮,笑着追问。 郑邦低头沉思一会儿,没有回答刘五秀的话,直接看向刘毓秀,很郑重地问:“毓秀姑娘,你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亲自回答?” 刘毓秀认真看他一眼,神情严肃地说:“如果只要我问什么,你就肯如实回答,那么,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我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你亲自回答。”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去七鹿山顶慢慢说话吧!七鹿山顶的风景很不错,现在这个时间也正好。”郑邦深深看刘毓秀一眼,含笑提议。 “好。”刘毓秀满口答应。 下一刻,两人就不约而同从座位上站起身,往正屋外面走。 一直装乖巧的萧琼枝,顿时着急了。 这两个狡猾的家伙,明摆着是在找借口、去一边说悄悄话呢。 这种好戏,怎么可以错过? 她连忙也紧跟着站起来,厚着脸皮冲郑邦的背影喊:“舅舅,带上我吧,我还没看过七鹿山顶的风景呢!” 郑邦马上转过头,毫不犹豫不决地冲她摆摆手:“枝儿,现在天太冷,你乖乖在家里呆着就好!” “可是-” 萧琼枝才说了两个字,郑邦跟刘毓秀已经不约而同地开始往院外跑,并且,在跑了十来步后,直接纵身掠到了院外! 萧琼枝根本不会轻功,只好冲郑邦与刘毓秀离去的方向,翻了个大白眼,悻悻坐回座位。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什么玩艺儿 郑邦直到酉时末,才独自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清明,毫无醉意。 萧琼枝有些讷闷,迎上前,好奇地问:“舅舅,毓秀阿姨呢?” 郑邦微笑着答:“我已经送她回刘家村了。” 萧琼枝不由饶有兴味地问:“你们在七鹿山顶上,交流得怎么样?” “还可以。”郑邦说着,就绕过萧琼枝,往厨房方向走。 显而易见,这是既不打算多说,也不希望萧琼枝再多问了。 萧琼枝无奈,只好老实回到正屋里,顺便冲楚芸娘嘟囔:“娘,舅舅也真是的,平时有什么事,都会一五一十跟我说,这回,却把我当贼防,好像生怕我问他、跟毓秀阿姨说些什么似的!” 楚芸娘正在绣帕子。 她停下手里的针线,想了想,对萧琼枝说:“枝儿,这件事,你还是别替你舅舅操心了。他跟你毓秀阿姨都是大人,他俩的交往,跟你们小孩子过家家,完全不一样。” “好吧,我明白了。”萧琼枝豁然开朗。 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郑邦虽然平时在很多事上,都很相信她,倚重她,但关于男女感情的事,于情于理,他是不可能、相信和倚重她这种小屁孩的。 “枝儿,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这时,地道口,周大智突然探出身子,语气凝重地冲萧琼枝说。 萧琼枝有些意外,连忙走到他跟前,好奇地问:“爹,什么事?” “刚才,整太子跟我说,他很喜欢看你舅舅在后院逮野鸡。” “如果你愿意明天让你舅舅,又在后院逮野鸡,同时,陪他一起从后院那个树洞出口,看上一会儿,他愿意把这张银票,送给你。”周大智说完,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交给萧琼枝。 萧琼枝拿着银票,低头想了想,把它仍然还给周大智:“爹,整太子肯定在趁机打什么坏主意,这钱我不能要,你还给他吧。” “行。”周大智马上照做。 不过,很快地,他又过来找萧琼枝了,语气变得比刚才更凝重:“枝儿,整太子说,他已经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 “如果你不跟他合作,等他见到楚王,就会把你身份的事,委托楚王,转告大萧国师魏丰。” “哦?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萧琼枝不动声色的问。 尽管前天,她就发现,整太子从郑邦逮野鸡的方法上,看出了一些涉及郑邦身份的破绽,但她不认为,这些破绽,足以让整太子,连她的身份,也能猜出来。 “没有,他说要等你过去见他后,再当面用他的证据,向你证实、你的真正身份。” “不过,枝儿,你不用怕他的要胁,你是我的女儿,我不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只要你有一天,还想做我的女儿,我就一定会护你周全。”周大智很恳切地说。 萧琼枝很感动,由衷地说:“爹,谢谢你。尽管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真正的身份,正大光明,绝对不会辱没你。” 不过,在心里,萧琼枝却开始有些憎恶整太子了。 这个家伙,明显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她倒是不担心,他能猜出她的真正身份。 不过,他对郑邦逮鸡方法的怀疑,是确实在理的。 如果他见到楚王后,真要就这个,乱扯些什么的话,肯定能让楚王,对郑邦生疑。 而昭太子已经见过郑邦,知道郑邦有打老虎、野猪和狼的本事,还赐了郑邦一块上宾令。 这上宾令,许年当时说,只要拿着它,可以随时、随刻,自由出入楚国各地,让当地县令、府尹,提供持续三天的食宿、平安便利。 以后在各地开连锁豆腐店时,有了它,去楚国每个地方做考察,就会方便很多。 万一楚王因为对郑邦生疑,而决定要回上宾令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她从怀里,掏出上宾令,指着它,对周大智说:“这块上宾令,是前些天,昭太子赠给我舅舅的。关于我舅舅的情况,昭太子也知道一些。” “整太子之前要我让我舅舅,又在后院逮野鸡,同时,陪他一起从后院那个树洞出口,看上一会儿,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提醒我,他通过我舅舅逮野鸡时,野鸡出现的特点,在怀疑我舅舅的来历了。” “而刚才,他又突然说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必定是通过对我舅舅来历的怀疑,开始了对我来历的怀疑。” “其实,我倒是不怕他的怀疑,我怕的是他现在跟齐王一败涂地,巴不得把我们所有人、跟他绑到一条贼船上去,要么替他卖命,要么跟他一起死。” “爹,你带我去见他一面吧,先看看他会对我说些什么,心思到底有多阴狠,我们再考虑对策。” “行。”周大智认真听完,重重点头,马上把萧琼枝、带到整太子所在的秘室。 整太子正跟齐王,坐在床头下围棋。 看到萧琼枝过来了,他难得地倨傲起来,居然旁若无人的继续跟齐王下棋。 萧琼枝觉得很可笑,才站了一小会儿,就冷冷地“哼”一声,掉头就走。 齐王立刻端不住,“哗啦”地一声,放下手里的一把棋子,转头冲她背影大喊:“小丫头,别走!孤的整儿还有事要跟你商量!” “下棋事大,你们先慢慢下吧,反正楚王派来的秦侍郎,一时半会,也到不了我们这里,我等他过来时,再来听整太子说三道四,也完全来得及。”萧琼枝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秘室。 什么玩艺儿,已经沦为阶下囚,还想拿着鸡毛当令箭,摆架子,情商太低!分明是欠收拾。 走到地道出口处时,她特意转过头,低声提醒送自己出来的周大智:“爹,齐王和整太子,都不是善类,一肚子坏水。” “以后你别让他们到正屋来,跟我们大家一起用饭了,就让他们在秘室里吃吧。” “如果整太子要是再说要找我,你也不用理他,更不用告诉我,我说话算话,会等秦侍郎过来,再考虑要不要见整太子。” “好。”周大智连连点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密会 转眼五天过去。 第六天中午,周大勇没有再去周远冬家吃中饭,是回来吃的。 饭后,他告诉大家,许年、郑渊他们已经把河边所有打捞上来的楚军、齐军尸体,都已经画了画像,并仔细验尸了。 这期间,因为人手够多,许年还安排人,把每天画好的画像,送回县里,印刷出来,往周边各县城和乡、镇张贴。 截止今天中午,已经有上万人过来认领尸体。 同时,兵部侍郎秦朝昨日给许年飞鸽传书,预计在今日下午,将会抵达周家村。 时间紧急,萧琼枝仔细听完后,决定下地道,见整太子一面。 整太子和齐王,仍然是在秘密里下棋。 看到萧琼枝过来,父子同时放下棋子,看向她。 萧琼枝开门见山地对他们说:“我们楚国的兵部侍郎秦大人马上就要到了,齐王千岁和整太子殿下、如果有什么要威胁我的话,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齐王立即下意识看向整太子。 整太子则扫一眼站在门口,负责监守他们的两个周家村从军族人-周有余、周有多,对萧琼枝说:“孤确实有话要对你说,不过,孤说的话,事关你的真实身份,你应该也不想被他人听去吧?” “这里只有你整太子殿下和齐王千岁,于我才是他人,另外,没有一个是他人,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萧琼枝淡淡地说。 她始终不认为,整太子能有本事,猜得出她的真实身份,并没有把他对自己的威胁,当回事,真正当回事的,一直是被他猜到,郑邦上回利用鸽子来逮野鸡这一点。 整太子有些意外,怔了一下,才说:“行,既然你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孤也只好直说。” “你根本就不是楚国人,也不是个小姑娘,而是大萧逃亡在外的前皇太孙萧律!你表舅郑邦应该也不叫郑邦,而是你嫡亲母舅,真名叫颜崇昌!” “证据呢?”萧琼枝装出很震惊的样子,连忙问。 “三年前,大萧太子殿下七十大寿,孤有幸随父王,去他家敬贺,曾见过你-也即前萧太子的长太孙萧律一面。” “你当时,只有四岁,眉眼还没大长开,又是梳的小男孩发髻,而这次再见你时,你眉眼已经长开,又是梳的是小女孩发髻,所以,乍一见你时,我只是觉得面熟,并没想到,你就是萧律。” “直到上回,亲眼看到郑邦,逮野鸡的整个过程,我才由此,想起五年前,我舅舅邀请颜崇昌,带我和我几个表弟,一起用同样的方法,在山里狩猎时,逮野鸡的事。” “再由他,猜出了你。” “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萧琼枝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下一刻,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秘室。 惹得整太子和齐王都不知所措。 齐王甚至色厉内荏地冲她喊:“萧律,你要去哪里?是要串通周将军,将孤和孤的整儿,都杀人灭口吗?孤告诉你,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真这么做了,孤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琼枝懒得回应,由着他瞎猜,继续往前走。 她根本就不是萧律。 在她找回的记忆里,萧律是跟她共太爷爷的堂兄,而且,整太子不知道,她却很清楚,萧律早在今年年初,就被魏丰给抓去,用来要胁她爷爷,一直都还在魏丰手上。 至于萧律的舅舅颜崇昌,也早在半年前,就为从魏丰手里,偷偷营救出萧律,不幸被魏丰手下,给杀人死了。 整太子的这种猜测,即使传到魏丰耳里,也不会引起魏丰的重视。 而一旦魏丰没当回事,那么,楚王自然也不会当回事,从而不再疑心郑邦。 下午,兵部侍郎秦朝,果然率三千人马,来到周家村,协助许年、郑渊,一起在河边、处理从孔雀河捞出来的四万多具尸体。 周大智特意让周大勇在盯着这事。 得到周大勇传回来的消息后,他马上把萧琼枝叫到一边,低声说:“枝儿,在见到秦大人前,为谨慎起见,我不打算向包括秦大人、许大人、郑师爷在内的任何人,泄露我和齐王千岁、整太子殿下的行踪。” “你手里有昭太子送给你舅舅的上宾令,你看,能不能跟你舅舅商量下,拿着上宾令,以你和你舅舅的名义,邀请秦朝过来我们家吃晚饭,便于我在家里,私下跟秦大人见面?” “可以的,爹,这事,我一定妥妥办好!”萧琼枝毫不犹豫地说。 接下来,她马上找到正拿着根红色木头,在雕木钗的郑邦,把周大智刚才说的话,对他说了一遍,同时,把自己已经答应下周大智的事,也告诉他。 郑邦听后,立刻背着她,去河边见秦朝。 秦朝是个面相刚强,行为看起来却比较端方的中年男子。 郑邦和萧琼枝见到他时,许年主动热情给他们做了引荐。 秦朝听后,很高兴地对萧琼枝说:“上回昭太子殿下回京面见楚王时,当着百官的面,特意提到了你和你舅舅。” “他把你打算供养三十个孩子读县学的壮举,以及你舅舅不仅支持你的壮举,还为民除害,打杀老虎、野猪和狼的壮举,都说了。” “楚王听后,当时就说,等楚齐之战结束,一定要召你们进宫,当面好好褒奖你们。” 说到这里,秦朝突然想到一点,指着河边剩下的三万多具尸体,又说:“我这次过来,特意带来了军中给所有楚军将士画的画像,这些尸体,应该很快就可以全部弄清身份,处理好。” “最迟三天,我就可以返京。小姑娘,眼下楚齐之战已经结束。你看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与你舅舅,跟我一起进京见楚王?” “不了,秦大人,谢谢你的好意,现在天太冷,我怕冷,不敢出远门。”萧琼枝委婉地拒绝。 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呆在自己家里,好吃好喝好睡,多爽。 她才不愿意只为了楚王有召见的意思,就主动辛苦跑到楚京,送给楚王见面呢。 不过,对于楚王的褒奖,她还是很期待的。 楚王毕竟是一国之君,出手的褒奖应该不可能太寒碜。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密会(二) “我明年开春后,应该会去楚京,枝儿,到时,你和你舅舅跟我一起去吧!”郑渊听到这里,突然微笑着邀请萧琼枝。 他可是楚王和昭太子都很看重的人,跟他一起进京见楚王的话,只有利,没有弊。 萧琼枝赶紧乖巧地应下:“好的,郑老先生。” 同时,她又趁机看向秦朝,很热情地说:“秦大人,我却了你的好意,没有跟你一起进京,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你看,可不可以赏脸,今晚到我家,吃顿便饭?” “我家里有我舅舅钓的大团鱼、逮的野鸡、还有一些不错的腊味。” 秦朝恰好爱吃野味,立即目光一亮,笑答:“好!” 而许年和郑渊,来周家村都好些天了,还没被萧琼枝邀请过去她家吃饭,都很羡慕秦朝。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都领会到了对方心里的意思。 下一刻,郑渊就笑着说:“枝儿,我和许知县,都喜欢吃团鱼、野鸡这类野味,你看,今晚要不要把我们,也一块邀请进你家吃晚饭?” 萧琼枝正在为完成周大智的要求,只邀请了秦朝到家里吃饭高兴,没想到郑渊会来这么一曲。 她想了想,灵机一动,附到郑渊耳边,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郑老先生,你和许知县家,就在县里,我没打算邀请你们到我家吃饭。” “是打算等你们离开时,直接送你们各一只团鱼、一只野鸡和一些腊味,带回家!” 郑渊惊喜不已。 萧琼枝这打算,对他和许年来说,可远比叫上秦朝,直接去家里吃饭,实惠多了! 他连忙挤眉弄眼地对萧琼枝说:“枝儿,你的打算很好。秦大人远道而来,需要好好招待,你快回去,通知你家人做准备吧。我刚才只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别当真。” “好的。”萧琼枝心领神会。 酉时正,秦朝准时来到萧琼枝家。 考虑到萧琼枝在河边时,只是邀请他一个,他虽然带了两个随从一块过来,却只是留着他们,在院子门外等候。 萧琼枝注意到了,心里暗暗赞赏秦朝行事谨慎。 她跟出来迎接秦朝的周大勇、郑邦一起,把秦朝带进正屋,指着早已在座的周大智,告诉秦朝:“这秦大人,这是我爹,叫周大智,他已经等你多时了,有要事,跟你商量。” “哦?”秦朝很意外。 他过来之前,特意向许年、郑渊,打听了下萧琼枝家的家庭成员情况,已经知道,周大智从军的事,实在没有想到,周大智会在这里出现。 而周大智早料到秦朝会感到意外,微笑着冲他微躬身致意,然后,主动把自己奉命送齐王与整太子进京的事,跟秦朝细说了一遍。 秦朝仔细听完,神色由意外,转为惊喜,重重拍了两下周大智的肩膀,很激动地说:“周将军,你有心了!” “你不知道,杨元帅大约十二天前,就已经给楚王飞鸽传书,说派了十余拨人,护送齐王和整太子进京,其中只有一拨,里面是真的齐王和整太子。” “后来,沿途府尹又先后传来消息,有十余拨护送齐王和整太子进京的人遇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但所有被护送的齐王和整太子,却都不见了踪影。” “楚王和京中群臣因此一直在纳闷,齐王和整太子,现在到底是在我们的手里,还是已经落入营救他们的楚军奸细手里。” 周大智神情凝重地说:“杨元帅早就料到,我们楚国无论军中还是民间,一定早就混入齐国奸细,否则,齐王入侵我们楚国时,也不至于在一开始,就那么顺利地摸清我们的所有部署,害我们死伤惨重。” “最近两个月,他从军中抓出不少奸细,并通过他们,得知了齐国在我们楚国民间,步署奸细的情况。” “所以,他很清楚,从梁州到京城的一路上,很不太平,在派人护送齐王和整太子进京时,特意用了障眼法,分成十余拨人行事。” “我这拨人,其实在到这里的一路上,也遇到过两拨杀手,死了好几个弟兄。”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齐王和整太子打扮成女子,我们自己也分别打扮成他们的下人、或者逃荒的路人,才得以平安到了这里。” 难怪周大智之前带着齐王和整太子回来,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原来用上了化整为零、男扮女装这些招数! 萧琼枝本来还以为、是当天河边发现尸体,绝大多数人都在河边看捞尸的缘故。 听到这里,才明白,更重要的原因,是当天有不少村里的人过来认尸,闲杂人等本就多,更给了周大智混水摸鱼,避过大家视线,回到家里的机会。 她想了想,好奇地问秦朝:“秦大人,现在的新齐王,派人向楚王求和时,有没有谈到,如何处置齐王和整太子的事?” 秦朝神色凝重地说:“新齐王派来求和的使者,在我来这里时,还未抵达楚京,面见楚王。” “不过,他在捎给楚王的信件里提及,如齐王和整太子在楚王手里,一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么说,新齐王是在暗示楚王,杀了齐王和整太子,否则,他应该会直接说,如齐王和整太子在楚王手里,一定要善待。”萧琼枝认真分析。 秦朝点头:“是呀,楚王当时也认为新齐王是这个意思,本来是打算等杨元帅派的人,顺利送齐王、整太子进京时,秘密杀了齐王和整太子,以消心头之恨,同时,也让新齐王满意的。” “不过,昭太子殿下认为,大萧国师魏丰通过大萧皇帝授意,分别嫁了七个女儿,给七国国君,又分别生了七个公子,所图甚大。” “他劝楚王还是留下齐王、整太子的性命,问明白齐王入侵楚国的来龙去脉再说。楚王觉得他说的在理,已经决定,听取他的意见行事。” 看来,昭太子已经看出了、魏丰当年嫁女的真正意图,这样也好。 而魏丰才是最大的敌人。 相对于他来说,齐王和整太子这种、已经没有什么翻身机会的家伙,即使能兴点小风浪,也根本不足为虑。 萧琼枝暗暗放心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不能输 三天后,秦朝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选在早上寅时末,天刚蒙蒙亮时,率领从楚京带来三千人,直接从河边开拔回京。 周大智早已提前得到他的消息,悄悄带周有种、周有余等八人,押着齐王与整太子,从家中地道通往河边的出口处,出来,悄悄混入秦朝带来的三千人队伍中,一起进京。 下午,许年与郑渊也将启程回县里。 萧琼枝早就让周大勇提前向郑渊打听到,把上回承诺、送给许年和郑渊的团鱼、野鸡和一些腊味,都准备好,提前让周大勇送了过去。 许年和郑渊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并托周大勇转告萧琼枝,等她明年正月十五后,举家搬来县城生活时,一定要通知他们,以便他们前往府上道贺。 萧琼枝得知后,明白他们这是打算、要在那时候,还人情,顺便也给自己一家人,撑场面,暗暗高兴。 第二天,她开始提醒周大勇和郑邦,每天下午上课时,注意观察各村孩子的学习能力和学习效果。 除了要每天布置作业以外,每七天增加一次前期功课考核。 再根据孩子们的考试成绩,评出全部名次,并给以中肯点评,交家长签字或者按手印确认。 凡在三次前期功课考核中,持续名列前二十者,都可以获得、明年被萧琼枝供养上县学的资格。 所有孩子们听到后,都很兴奋,学习一下子变得分外刻苦努力。 尤其是狗子、石头、大牛、石山、俊雄、俊伟、梨子等孩子,表现尤其出色。 他们不仅上课特别专心听讲,就是下课,也没有休息,纷纷找萧琼枝询问自己不懂的地方,或者请她辅导,一起预习下一课。 转眼七天过去,第一轮考试成绩出来了。 萧琼枝理所当然识字与武术,都是第一。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识字与武术得第二的,居然是来自王家村的王奇孝。而且,他识字仅比萧琼枝低两分,武术则仅比萧琼枝低一分。 这小子才只有九岁,而且,他是这个月才开始过来学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比早于他学习一个多月的大牛、石山、狗子、石头、俊雄、俊伟、梨子等孩子,无论识字还是武术,都学得更好,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曾经在家里,跟人学过这两块,有基础,另一种是他在这两块,有着异于常人的非凡天赋。 萧琼枝为了弄清究竟,第二天下午,特意就这个,问了下送王奇孝等王家村孩子、来上学的王家村族长。 王家村族长很惊讶,认真地告诉萧琼枝:“王奇孝是我们村货郎王为良的外甥,他娘王德花不识字。” “他爹叫乔峰,是上门女婿,早在十年前,就失记了,平时看起来是个寻常老实人,不像能识字和会武功。” “乔峰十年前,为什么会失忆?他失忆前,能识字和会武功么?”萧琼枝有些好奇。 “乔峰本来不是我们村人。十年前,王为良走村串乡卖货时,从一处山崖下经过,凑巧发现乔峰掉落在那里,一身重伤,就好意将他救回家。” “他伤好后,完全记不得过去的任何事情,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王为良担心他的身世有问题,本来打算送他走。” “哪知道,他人长得俊,又有一身好力气。王为良女儿王德花看上了他,执意要跟他一起走。” “王为良无奈之下,只好表面哄着王德花,招赘他,暗地让我们村人一起盯着他。” “这看看一晃十年过去,既没人来找乔峰寻仇,乔峰自己也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现在,无论是王为良还是我们村其他族人,都对他很放心。” “所以,这次选孩子来跟你二叔、和大英雄学识字与功夫时,我们村族人看在王奇孝从小乖小听话的份上,就把他也选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看来,王奇孝是因为、在识字和功夫这两块,有着异于常人的非凡天赋,这次,才会考得这么好。 不过,自从他过来上学,除了长得俊这一点,曾令萧琼枝注意到过之外,平时,他上识字课听讲固然专心,却从不回答问题,上功夫课练功比较少,也从不回答问题,从学习表现而言,完全不突出。 萧琼枝就不一样了,她也比王奇考早学一个多月,上识字课,听讲非常专心,积极回答问题,上功夫课练功刻苦,也积极回答问题,从学习表现而言,是首屈一指的楷模。 也等于说,她这次虽然拿了第一,但论识字和练功夫的天赋,她很可能还不如王奇孝! 这不由令她在内心里,燃起了深深的斗志。 接下来七天,她更加刻苦地投入到学习之中,每天上午,不上课的时间,她都会用来预习生字或者练功。 七天后,第二轮考试结果出来,识字这块,萧琼枝与王奇孝都拿的满分,但武术这块,由于王奇考表现突出,被郑邦额外加一分,高于满分的萧琼枝。 这下子,萧琼枝更加不服气了。 毕竟自己多了一世的记忆,无论学习能力还是学习习惯,都是最好的,没道理就这么输给一个小屁孩。 又一个七天过去。这七天,萧琼枝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就像当年在记忆中另一个世界冲刺中考一样。 尤其是练功夫这块,她以前更重视速度与姿势的标准性,在力道的掌控上、与基本功如站桩、打坐运气、跳跃、奔跑的锻炼上,花费的心思与时间极有限。 这一次,她都非常重视,每天上午都要坚持站桩一个时辰,打坐运气一个时辰,跳跃、奔跑一个时辰。 这种拼劲,刺激得狗子、石头也更加发愤,积极效仿。 而郑邦,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萧琼技这么拼的样子,根本不用萧琼枝开口,就主动每天坚持做她的陪练,耐心指点她练习过程中,一些存在的小瑕疵。 然而等考试结果下来时,萧琼枝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百七十五章放水 王奇孝居然无论识字、还是武功,都与萧琼枝并列第一! 这也太牛了点。 要知道,这七天,识字就不说了,萧琼枝在练功夫这一块,可是多投入了平时的三信精力和时间。 而且,是全程有郑邦的悉心指点。 王奇孝呢?他只能依靠、郑邦每天下午上课那一个时辰,给大家作的讲解与示范来练习。 等于说,萧琼枝是在拥有近水楼台、自身也特别努力的情况下,才得以勉强跟王奇孝打个平手! 情何以堪! 她内心郁闷极了,以至于周大智与郑邦、挑选出十四位持续三次考试,识字与武功都名列前二十的孩子时,她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注意,其中都是谁。 倒是坐在她身边的石头,看了名单后,惊喜地大声说:“大牛哥、石山哥、梨子姐、俊雄哥、俊伟哥和我哥,居然都被选中了!哈哈,太好了!” “你哥这次确实挺争气的,不过,石头,你的武术考试,三次都在前二十。只有识字的第一次考试,未进前二十。” “而识字的后面两次考试,你都一次比一次更名列前茅,算是很不错了。”周大勇笑着说。 “不行的,大勇叔,我还要更用功才行。不然,万一下回仍然不能被选中上县学,等过年后,我娘肯定会丢下我一个人在村里,带着我哥跟你们一起去县里!”石头神情凝重地说。 说完,他又壮着胆子,问萧琼枝:“枝儿,后天就过年了,你打算让大勇叔和大英雄,下回怎么考我们?” 萧琼枝轻摇了摇头:“没有下回了,剩下十六人,我打算让我二叔和我舅舅,根据其他同学的平时表现、和这三次考试的成绩,统一筛选。” “具体结果,会在明天下午公布。” “枝儿,万一我没被选中,你能不能把、里长给你的那个上乡学的名额,让给我?”石头连忙恳切地问。 萧琼枝有些意外,提醒他:“你娘跟你哥明年、肯定会跟我一起去县里,你万一没被选中,虽然没有了上县学的机会,但跟我们一起去县里生活,还是可以的。” “而你如果选择、要我那个上乡学的名额,你就真得一个人呆村里了。” “没关系的,枝儿。我喜欢读书,只要我上乡学后,好好学习,应该很快就能考上县学,跟你和我哥,又可以在一块儿了,多好!“石头很有信心地说。 看来,他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萧琼枝感到很欣慰。 其实,石头比她才大一岁,最近三次考试,一次比一次考得好,学习也是越来越努力,比照萧琼枝以前拟定的、挑选孩子上县学的标准,他一定能进第二批上县学的录取名单。 刚刚,萧琼枝一直是在故意逗他而已。 晚餐时,估计刘五秀已经从石头嘴里,得知了狗子被第一批选中上县学的事。 她特意夹了只鸡腿,放到狗子的碗里,令狗子很是受宠若惊。 因为,尽管由于上回郑邦逮的野鸡多,最近这段时间,隔两三天,萧琼枝就会让楚芸娘杀一只公野鸡来吃。 可前阵子,刘五秀认为,狗子和石头学习不如萧琼枝用功,不配吃鸡腿。 她在协助楚芸娘做菜时,每杀一只公野鸡,硬是坚持只留了一只鸡腿,放上油、盐、姜、蒜等调料,用荷叶包了,煨给萧琼枝吃,还不许她让给狗子、石头。 至于另三只鸡腿,被她全部砍碎,跟其它鸡肉炒一起,大家吃。 这一回,这只鸡腿,分明是她特意留给狗子吃的,并没有石头的份。 她趁机提醒刘五秀:“刘婶子,石头比狗子哥要小两岁,可他最近三次考试中,只有识字的第一次考试,没有进前二十名而已。“ “我觉得他应该很有希望,进第二批上县学的录取名单。” 刘五秀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枝儿,你别替石头说好话了,书能不能学好,功夫能不能练好,跟年纪的关系不大,最主要还得看够不够聪明,能不能刻苦。” “你就是最好的证据。” “还有,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我知道,前二十名也是有次序的。” “前二十里面的第一名,跟前二十里面的最后一名,差距还是很大的。” “石头的武术考试,你发现没?他是恰好三次都是排在第二十名!“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枝儿,这应该是大英雄看在我和你毓秀阿姨的份上,特意给石头在放水呢!” “不至于吧?我舅舅可是很有行事原则的人,刘婶子,你一定是误会他了。”萧琼枝不信。 “真的,不信你问大英雄。“刘五秀很笃定地说。 萧琼枝只好看向郑邦:“舅舅,你要不要向刘婶子解释下、为什么三次都恰好把石头哥,排在第二十名的原因?” 郑邦唇角微勾,很淡定地说:“枝儿,其实石头这三次考试,表现跟排在他前面和后面的两个孩子,都差不多。“ “我确实是看在你刘婶子、和你毓秀阿姨的面子上,才让他排第二十名的。“ 萧琼枝立即明白过来:“我懂了,舅舅这是看在刘婶子、和毓秀阿姨的面子上,鞭策石头哥,让他能意识到、自己稍有松懈,就会掉下二十名,必须时时抓紧时间和精力好好学功夫。“ “是的。“郑邦赞许地看她一眼。 刘五秀这时也明白过来,无比感激地对郑邦说:“大英雄,你还是早点把我幺妹娶进门吧!” “没问题。我明年二月,会回家把跟毓秀的事,禀明我的父母,最迟明年五月,我就过来上门提亲!”郑邦慎重其事地说。 看来,他这是已经在心里,认定刘毓秀为他的妻子了。 感情进展可真够快的。 萧琼枝既惊讶,又在心里替郑邦和刘毓秀高兴。 这两个人身份相差悬殊,也能相爱并有望相守,充分说明,真爱面前,爱才是最终赢家。 “没问题。我明年二月,会回家把跟毓秀的事,禀明我的父母,最迟明年五月,我就过来上门提亲!”郑邦慎重其事地说。 看来,他这是已经在心里,认定刘毓秀为他的妻子了。 感情进展可真够快的。 萧琼枝既惊讶,又在心里替郑邦和刘毓秀高兴。 这两个人身份相差悬殊,也能相爱并有望相守,充分说明,真爱面前,爱才是最终赢家。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速客 第二天下午,郑邦与周大勇,给所有来上课的孩子们,公布了三十位入选明年跟萧琼枝、一起读县学的学生名单。 其中,周家村占了十二人、大牛、石山、梨子、喜俊、喜俊、狗子、石头都在例。 他们的家长得知消息后,都送来五十斤淮山,以示感谢。 萧琼枝考虑到这东西,大家家里都有,而且,等明年大家上县学后,三十人一年的生活开销,可不少,也就没有客气,都收下了。 次日,大年三十。 一大早,郑邦、周大勇就带着萧琼枝一起去乡里,买年货。 什么麻糖、酥糖、香片、麻花、瓜子、花生、红枣、桂圆、莲子、桂花糕、芙蓉糕等等的糖果、干果,一共买了四、五十斤。 什么羊肉、牛肉、狗肉、驴肉、猪肉等肉类,也都各买了十来斤。 最后,还买了五十斤大米、二十斤面粉、二十斤糯米、五十斤黄豆。 可谓是大采购了。 回到家里,楚芸娘、刘五秀马上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好,然后,在郑邦、周大勇帮助下,一起磨黄豆,磨前些天,剥了壳、用水浸泡六、七天的山栗子。 又把家里近一个月,攒下来的野鸡蛋,打了一木桶。 最后,制作出仙人豆腐干三十余斤,仙人豆腐两百余斤;太阳豆腐两百余斤;和豆腐干三十余斤,豆腐两百余斤。 萧琼枝拿出其中的二十斤仙人豆腐干、一百五十斤仙人豆腐;两百斤太阳豆腐;二十斤豆腐干,一百五十斤豆腐,让郑邦和周大勇挑到族长周远冬家里,分给村里族人。 为了避免大家不好意思收,她还特意跟周远冬提出,大家收到这些东西,可以考虑每人送自己家十斤淮山、或者十斤山栗子。 没想到,结果是,各家各户都送来了二十斤淮山、二十斤山栗子。 萧琼枝这回,仍然还是不客气地收下了。 主要是,她心里有点担心,郑邦明年利用正月十五,给她太爷爷向所有五服以内亲人、赐宴的机会,把太岁肉,当众敬献给她太爷爷时,不一定就能重新得到她太爷爷的信任,恢复身份。 毕竟,魏丰现在是她太爷爷最信任的人,到时从中作梗,是肯定的。 比如,如果她五服以内亲人,绝大多数都被魏丰给收买了,不能站出来,支持郑邦-也可以为是支持郑邦背后的她爹的话,那么,郑邦重新得到她太爷爷的信任、恢复身份的几率,就不大。 相反的,郑邦自身,还有可能会有危险。 而没有了他的帮衬,萧琼枝身边缺乏其他真正得用的人,明年至少是没有什么,打野猪、狼、老虎来换钱的好机会了,只能依靠卖仙人豆腐和太阳豆腐赚钱。 并且,太阳豆腐在丁子县的销售权,已经被悦客珍掌柜给买断,而仙人豆腐在丁子县的销售权,很可能也会被富贵家掌柜买断。 这从中每天销售给他们太阳豆腐、仙人豆腐的钱,虽然已经足以维持日常生活的基本开销,但要攒钱就会很困难。 只有在丁子县以外的其他县、府,开仙人豆腐和太阳豆腐连锁店,才能多些攒钱的机会。 到时,开店人员的挑选、培训、安排到位,以及连锁店的顺利经营,要是没有了郑邦的帮衬,也不是那么容易成功完成的。 午时正,一家人刚吃了中饭,院子外面,突然传来杂沓的马蹄声、急促的敲门声和一个熟悉的叫门声:“枝儿小公主,快过来开门!本太子驾到!” 萧琼枝听出这是南梁琨太子的声音,连忙在郑邦的陪同下,从正屋跑到院子里,给他开门。 没想到,门外,除了站着琨太子、还站着梦回还和虬太子。 其中,琨太子身边的邱元旦、虬太子身边的秦风、梦回还身边的姚平、于龙和另三个上回萧琼村见过的护卫,都在,他们并不是空手而来,肩上,都挑着一担年货。 看起来,像是来提前拜年的。 不过,他们本来都是在百宝湖钓太岁,突然赶在大过年的日子,不钓太岁了,跑来给跟他们不怎么熟的、自己家拜年了,实在是有些诡异。 萧琼枝看一眼琨太子、虬太子、梦回还,好奇地问他们:“琨太子殿下、虬太子殿下、回还君,你们这是?” “嘿嘿,我们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一直来你家,跟你和大英雄一起过新年的,怎么样,惊不惊喜,欢不欢迎?”琨太子立刻笑着说。 他年龄是三个人中,最小的,认识萧琼枝也在虬太子后面,萧琼枝却单独先叫他,令他觉得萧琼枝这是跟他,比跟虬太子、梦回还要亲近,倍儿有面子。 “哈哈,很惊喜,很欢迎!大家快请进。”萧琼枝连忙还以很开心的笑。 心里却更加纳闷了。 带着他们进入正屋时,楚芸娘、周大勇、刘五秀、狗子、石头看到他们,同样有些纳闷。 梦回还指着秦风、邱元旦、姚平、于龙他们,告诉萧琼枝:“枝儿,他们几个挑的这些年货,是我和琨太子、虬太子的一点心意,你让你的家人,先收下吧。” “你们来就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太客气了。”萧琼枝嘴上这么说,事实上并不含糊,边说边示意郑邦、周大勇、刘五秀他们,把这些东西给收起来。 他们几个也不含糊,马上照做。 楚芸娘则很快从墙角的石灰坛子里,抓了各种糖果、干果,摆了一大茶盘,放到桌子上,招待琨太子、虬太子、梦回还等人。 萧琼枝趁机提醒她:“娘,现在天冷,琨太子殿下、虬太子殿下、回还君他们所有人,过来时,身上一定沾了不少的寒气,你去厨房烧点开水,泡几碗姜汤过来,给他们喝吧。” “好的。”楚芸娘连忙照做。 萧琼枝在她走后,转头看向琨太子、虬太子、梦回还等人,笑着说:“我们家今天去乡里大采购了一番,有不少好吃的,你们要是不忙的话,可以在我家里,吃了晚饭再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太坏了 “咳咳……”梦回还没有回答,却先干咳两声,脸上也漾起几分尴尬的笑容。 琨太子则转头看虬太子和梦回还一眼,才说:“枝儿,我们暂时不走,要在你家,呆到明年正月十五再走。” 萧琼枝又惊又喜。 虬太子先不说,琨太子和梦回还都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要是他们能在家里住下来,呆到明年正月十五再走的话,肯定不仅仅只是买今天送来的这么多年货而已。 只要把他们给招待好了,后面必然还会送银子、银票什么的,远远利在于弊。 她想了想,假装为难地说:“吃的方面,好安排,你们在我家呆到明年正月十五,完全没问题,可我家只有两间住房,这十五天的住宿问题,我没办法一次性解决呢。” “枝儿,我在过来前,跟人打听过你们村的情况,你们村各家各户,都修了地道,还在地道里建了秘室,我可以带回还君和我堂兄他们,住进你家的密室里或者你邻居家的密室里。”琨太子早有准备。 萧琼枝放心了,笑着说:“我家确实是有地道和两间密室,不过,你们一共有十几人,住不下,要不,一半人住我家,一半人住我族长爷爷家里去吧!” “好。”琨太子点头。 虬太子则直接做出决定:“我和秦风就住你家吧!地道在哪?秘室在哪?” 萧琼枝上回被虬太子摆了一道,后面,又反摆了虬太子一道,两个人的恩怨,还没有清算清楚。 她担心虬太子这次会趁机报复回来,并没有急于回答他,而是看向他和琨太子、梦回还,说:“我家的密室,布置得很寻常,你们不一定喜欢,不如,我先带你们一块下地道去看看,你们再做决定吧!” “也好。”梦回还点头。 琨太子和虬太子也没有意见。 萧琼枝于是跟郑邦带着他们,从正屋石灰坛子下的地道入口处,进入地道,打开分别把两间密室,都打开给他们看了看。 没想到,才打开第一间秘室,琨太子就用鼻子嗅了嗅,转头问萧琼枝:“枝儿,你这密室里,前些天住过些什么人?” “琨太子,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这密室里,曾经住过人?”萧琼枝很意外。 这间密室,之前是给齐王和整太子住的。 但自从齐王和整太子离开后,她特意带着楚芸娘、刘五秀、周大勇把这间密室,给好好清理了一下,至少从表面看,没有留下任何齐王和整太子曾经在这里呆过的痕迹。 “我鼻子灵,一进来,就闻到这屋子里,有人住过好一段时间的气味。”琨太子有些得意地弯了弯嘴。 萧琼枝只好一脸羡慕地说:“琨太子,看来,你鼻子是很灵。这间密室,确实有人住过。不是别人,就是我狗子哥和石头哥,他们俩前些天嫌上面天太冷,下来住了住。” “不对,我闻到这里,除了小孩子住过的气味,还有大人住过的气味!”琨太子很笃定地说。 “那你一定是闻错了,我二叔和我舅舅,前些天应该没有下来,陪我狗子哥和石头哥一起住。”萧琼枝毫不犹豫地反驳。 她就不信了,琨太子鼻子再灵,也不至连一间屋子里,大致住过些什么样的人,也能闻得出来。 这时,郑邦却突然牵住萧琼枝的手,说:“枝儿,狗子、石头怕黑,前些天,悄悄求我陪他们,所以,我曾经瞒着你,陪他们在这里,一起住过几晚。” 萧琼枝立即意识到,琨太子可能是真的能闻出,一间屋子里,大致住过些什么样的人。 她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对郑邦说:“原来是这样,看来,琨太子的鼻子,还不是一般的灵呢。” “哈哈,那当然,枝儿小公主,你一定想不到,我在我们整个大梁,可是享有鼻神的美誉,与我堂哥的大善人美誉齐名呢!”琨太子得意地笑。 这令虬太子有些不服气了,突然转头问他:“琨弟,你嗅觉确实不错,不过,你能闻出这间屋子里住的人,除了有小孩子和大人住过的气味,是否还能闻出这小孩子和大人,散发出的气味,有哪些可以被断定身份的特点?” “堂兄,我又不是秦风那狗鼻子,怎么可能闻得这么清楚?”琨太子顿时有些扫兴地撇撇嘴。 看来,秦风的嗅觉,是要比他还厉害。 这也就意味着,虬太子可以通过秦风,看出这间密室里,曾经住过什么样的人。 萧琼枝不由有些后悔,带他们来密室了。 她装作没有听见琨太子跟虬太子的对话,转过身,带他们去看另一间密室。 没想到,鼻子灵的琨太子,居然又发现这间屋子,也曾经住过几个人,而且还都是成年的男子。 萧琼枝一时找不到别的人来背锅,正发愁呢,郑邦又开口了:“这件事枝儿并不知情。前几天,我有几个江湖兄弟来看我,他们的身份特殊,而且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才过来的。” “所以,我是直接从地道通往外面的入口处,悄悄把他们带过来,在这里住了几天。” 萧琼枝连忙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难怪了!琨太子,我算是服了你的鼻子了。你上辈子肯定是条鼻子特灵的狗!” “枝儿小公主,你怎么说话呢?我身为堂堂南梁太子,怎么可能上辈子是狗?狼的嗅觉也很好的!你应该说是狼!”琨太子不乐意了,直撇嘴。 “好吧,你上辈子是狼,最最厉害的中山狼!”萧琼枝笑着打趣。 惹得琨太子反而纳闷了:“中山狼的嗅觉,是狼里面最厉害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 萧琼枝笑得更欢了。 她很耐心地讲解给他听:“在很多很多年前,有一个诸侯国,叫晋国。这个晋国,有个大夫叫赵简子。某天,赵简子在中山举行狩猎。” “途中,他遇到一只狼,拼命追赶。这时,有一个叫东郭先生的人,恰好从追赶的途中路过,追到了那只狼。” “那只狼对东郭先生说,先生,能借你背上的口袋,让我苟延残喘会儿,躲过被赵大夫追杀的灾难吗?我以后会报答你的大恩的。” “东郭先生看这只狼显得很可怜,就一时心软,帮助了它。没想到,这只狼很坏,等赵大夫离开后,马上跳出布袋,向东郭先生咬去,把东郭先生给咬死了。” “哼,这么坏的狼,你居然把我比作它?枝儿小公主,我这么聪明、俊朗、可爱的翩翩小公子,哪点跟它像了?你太不厚道!得给我赔礼道歉!不然,我马上也找个故意编排你身上!”琨太子认真听完后,顿时气坏了,很不服气地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容错过 “好啊,那你编吧!”萧琼枝的根本目的,就是想把话题带歪,很大方地说。 琨太子更加不服气。 他认真想了想,指着萧琼枝,转头问虬太子:“堂兄,你说她比较像蛇呢,还是比较像狐狸?” “比较像老虎!”虬太子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琨太子有些意外。 他只见识过萧琼枝狡猾、腹黑的一面,没见识过萧琼枝凶狠的一面,不觉得她会像老虎。 “直觉!”虬太子含糊地解释。 其实他就是单纯想令萧琼枝不痛快,以报当日被萧琼枝当众捏脸蛋调、戏之仇。 “那你敢不敢、叫她母老虎?”琨太子灵机一动,又问。 “有钱吗?”虬太子挑眉。 “叫一声,百两银子,叫十声,千两银子,现在有效。”琨太子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 萧琼枝扫了眼,发现居然是千两面额的,暗暗惊讶。 毕竟之前琨太子身上是没什么钱的,也不知这银票是梦回还给他的,还是虬太子借给他的? “母老虎!母老虎!母老虎……”这时,虬太子已经冲着萧琼枝,接连叫了十声,脸上还带着促狭的笑。 萧琼枝有些头疼地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幼稚!缺心眼!” 虬太子不理她,只是指着她,转头问琨太子:“你敢不敢,叫她缺心眼?” “有钱吗?”琨太子挑眉,目光亮晶晶。 “叫一声,百两银子,叫十声,你手里那张银票,仍然归你,现在有效,而且,我会让我的影卫,保证你的安全。”虬太子很认真地说。 下一刻,琨太子就放心地冲萧琼枝叫起来:“缺心眼!缺心眼!缺心眼……” 萧琼枝不由抚额。 这两兄弟,要不要突然变得这么幼稚呀?风度呢? 尤其是虬太子,这报复欲也太强大了!一点机会都不舍得错过! “我叫完了,堂兄,这银票是我的了,不过,如果你继续叫她母老虎十声,这银票我还是可以给你!”没想到,事情还没完,琨太子又开始撺掇虬太子了,边说边冲他挤眉弄眼。 “母老虎!母老虎!母老虎……”虬太子叫得欢。 叫完,他拿着银票,对琨太子说:“如果你继续叫她缺心眼十声,这银票我也还是可以给你!”。 “缺心眼!缺心眼!缺心眼……”琨太子也叫得欢。 到了这个时候,萧琼枝算弄明白了。 一千两银票根本是个幌子,这兄弟俩是因为对自己不满,故意在以赚银子为借口,趁机拿自己开涮呢。 她看向琨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已经被你叫了二十次‘缺心眼’,而你才被我比作一次‘中山狼’,等于我吃亏十九次!” “你叫我‘缺心眼’一次,能赚虬太子殿下一百两银子,等于你刚才利用我,多赚了一千九百两银子。” “现在,我可以看在你一时糊涂的份上,不追究你叫我‘缺心眼’十九次的责任,但你必须把你赚到的这一千九百两银子,交给我。” “否则,我只好叫我舅舅,代我收这笔账,并且从今天开始,仍然叫你小树墩!” 琨太子有点懵。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琼枝还能这么操作。 郑邦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除非虬太子和梦回还帮他,不然,他这笔账,根本逃不过。 另外,“小树墩”这个称呼,他也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看看梦回还,又看看虬太子,寄希望于他们能帮忙、劝一劝萧琼枝,或者护一护他。 梦回还冲他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小孩子之间的小风浪,梦回还没当回事,抱着的是看热闹的心态。 虬太子则示意琨太子给钱。 萧琼枝已经在开始秋后算账了,只怕下一个就轮到他。 他反正刚刚带着琨太子、骂萧琼枝也骂过瘾了,现在,目的达到,没必要继续跟萧琼枝作对。 琨太子死了心,只好垂头丧气地从怀里、又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和手里原有的那张千两的银票,一起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把它们收入怀里,找郑邦要了十两银子,还给琨太子。 接着,萧琼枝又看向虬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虬太子殿下,我可以看在上回捏过你脸蛋的份上,不追究你叫我‘母老虎’的责任,现在,我们两清了!” “枝儿小公主,你捏过我堂兄的脸蛋?什么时候的事?”琨太子立刻来了精神,不等虬太子答话,兴致勃勃地问。 “你要是肯让我也捏你脸一把,我就告诉你!”萧琼枝笑眯眯地说。 她故意把虬太子被自己捏脸的事,当众说出来,就是为了引琨太子感兴趣。 琨太子和虬太子可是堂兄弟,要是琨太子乐于被捏,虬太子面子上会好看一点。 而要是琨太子不乐于被捏,虬太子刚刚骂自己“母老虎”这个账,等于又被自己给反击回去了,总之,这两种结果,于她,都不吃亏。 “嘿嘿,那你捏吧!”琨太子则傻乎乎一笑,不假思索地把脸凑到萧琼枝面前。 在他的认知里,一直以来,虬太子的形象都是高高在上的,非常厌恶跟人有肢体接触,更不要说脸了。 连他这个做堂弟的,小时候想让他拉着小手,都只有被拒绝的份。 去年,他祖母大梁王太后身边,有个倒霉的宫女,在他和虬太子去看望他祖母东太后时,给虬太子斟茶,结果,没有端稳茶水,倒湿虬太子的衣袖,吓得立即拿她的衣袖去擦拭虬太子的手。 虬太子却毫不领情,迅速掏出怀里的匕首,砍伤了她那只擦拭的手,还把这事告诉老梁王,说大梁王太后宫里不太平,小梁王太后宫里就没这种情况。 于是乎,老梁王把原本一直由大梁王太后、与小梁王太后掌管宫中内务的权力,全部交给了小梁王太后。 萧琼枝居然能在某一次捏到虬太子的脸,还能平安无事,充分说明,这里面一定有了不得的、有趣秘密,不容错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奇 “枝儿小公主,你捏过我堂兄的脸蛋?什么时候的事?”琨太子立刻来了精神,不等虬太子答话,兴致勃勃地问。 “你要是肯让我也捏你脸一把,我就告诉你!”萧琼枝笑眯眯地说。 她故意把虬太子被自己捏脸的事,当众说出来,就是为了引琨太子感兴趣。 琨太子和虬太子可是堂兄弟,要是琨太子乐于被捏,虬太子面子上会好看一点。 而要是琨太子不乐于被捏,虬太子刚刚骂自己“母老虎”这个账,等于又被自己给反击回去了,总之,这两种结果,于她,都不吃亏。 “嘿嘿,那你捏吧!”琨太子则傻乎乎一笑,不假思索地把脸凑到萧琼枝面前。 在他的认知里,一直以来,虬太子的形象都是高高在上的,非常厌恶跟人有肢体接触,更不要说脸了。 连他这个做堂弟的,小时候想让他拉着小手,都只有被拒绝的份。 去年,他祖母大梁王太后身边,有个倒霉的宫女,在他和虬太子去看望他祖母东太后时,给虬太子斟茶,结果,没有端稳茶水,倒湿虬太子的衣袖,吓得立即拿她的衣袖去擦拭虬太子的手。 虬太子却毫不领情,迅速掏出怀里的匕首,砍伤了她那只擦拭的手,还把这事告诉老梁王,说大梁王太后宫里不太平,小梁王太后宫里就没这种情况。 于是乎,老梁王把原本一直由大梁王太后、与小梁王太后掌管宫中内务的权力,全部交给了小梁王太后。 萧琼枝居然能在某一次捏到虬太子的脸,还能平安无事,充分说明,这里面一定有了不得的、有趣秘密,不容错过! 萧琼枝轻轻捏了把琨太子的脸,一脸赞叹地说:“琨太子殿下,你的脸蛋比虬太子脸蛋要绵软、水嫩多了,捏起来手感好很多呢!” “真的?”琨太子瞪大眼睛,很高兴地问。 “当然是真的,虬太子脸上肉没你多,可能平时不拘言笑惯了,肌肉是绷紧的,捏起来,跟捏野猪肉似的,比较僵硬,手感很差。”萧琼枝信口胡绉。 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 虬太子毕竟也只有十一、二岁,皮肤还是很水嫩的,她只是想逗虬太子炸毛而已。 琨太子却信以为真了。 他忘了问萧琼枝、是何时捏过虬太子脸蛋,急哄哄凑到虬太子跟前,抬头细细看了看他白里透红的脸蛋,又用鼻子轻嗅了下。 最后,他不无自恋地嘴里低声嘟囔:“这肉是没我的细腻,还不香,看来,我母后给我涂的珍珠粉,真的能让我脸上的皮肤变得很好。” 虬太子听不下去了。 他神色淡淡地扫琨太子一眼,伸手在琨太子脸上,捏了好几下。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说:“琨弟,你的脸蛋,捏起来,确实手感很好,以后,我会记得时常捏一捏的。” “那不行,堂兄,我又没捏你的脸,你不能一直这么白捏我的脸,至少要百两银子一次才行!”琨太子摇头。 “行,你记住你说过的这句话,不许反悔!”虬太子严肃地说。 “好,我不反悔。”琨太子没意见。 也只有虬太子,才会把被捏脸当大事来看,他在家里时,小脸蛋每天都会被他母后给捏好几回的,是真的没有把捏脸当回事。 “虬太子殿下、琨太子殿下,这两间秘室,你们是否都看中了?”这时,梦回还突然开口问。 毕竟,还是正事要紧。 “我要左边这一间。”琨太子毫不犹豫地马上说。 这天寒地冻的,即使住萧琼枝旁边的邻居家里,往返吃饭也不怎么方便,还是住萧琼枝家里好。 “那我住右边这一间吧。”虬太子紧接着说。 他跟琨太子的想法是一样的。 梦回还身为大人,肯定不能跟他们两个小孩子争房子,只得选择让刘五秀陪着,去离萧琼枝家院子、五十米左右的一户族人家里住。 都安顿好后,大家就开始为晚上过年做准备。 郑邦负责写春联。 周大勇负责贴春联。 萧琼枝和狗子、石头三个打下手。 一个负责帮周大勇观察、春联贴时的水平位置是否方正。 一个负责给周大勇递春联。 一个负责端着小盆楚芸娘烧好的七成熟糯米浆,供周大通用丝瓜篓子沾上,往两边门楣上糊。 琨太子无聊,带着顾元旦,走来走去看热闹。 虬太子一直守在郑邦跟前,细品他写的字和对联蕴含的意味。 只有梦回还,居然指挥于龙、姚平等五个护卫,利用院子里的雪,在各处堆雪人和各种动物、花草树木。 等周大勇贴好对联后,他们堆了两三个雪人,十来个动物和花草树木。 而且,他们随身还带了颜料,把雪人、动物和花草树木都染上色,远远看上去,栩栩如生,好看极了。 萧琼枝、狗子、石头都觉得有趣,纷纷围过去看热闹。 至酉时初,家里的积雪已经基本都被打扫干净了,脏的部分积雪,全部被清理到不起眼的、院子西墙墙角去。 干净的积雪,全部被堆成了雪人、各种动物、花草树木。 萧琼枝、狗子、石头仔细数了数,发现雪人只有八个,却都是八仙飘海里面的人物。 包括铁拐李,张果老,蓝采和,吕洞宾,何仙姑,曹国舅,韩湘子,汉钟离都在。 他们在传说中的经典配置也在。 比如铁拐李腰上拴着个葫芦,张果老倒骑毛驴,背着个渔鼓,蓝采和手提花篮,吕洞宾背负宝剑,何仙姑手拈一枝荷花,曹国舅手持一根玉板,韩湘子横笛于唇角,汉钟离手摇芭蕉扇等。 萧琼枝倒是没想到,这个在记忆中那世界,要算是架空的时代,居然也会出现这些神仙人物的传说,而且他们的形象和配置也这么齐整,看在眼里,觉得特别有亲切感,同时又很好奇,个中的传说是否一样。 她指着这些雪人,装作不懂的样子,问梦回还:“回还君,这些都是谁?干什么的?” 第一百八十章 不默契 年夜饭,因为有了梦回还、虬太子、琨太子和他们手下的加入,萧琼枝提前嘱咐楚芸娘和刘五秀,按照周大智上回刚带齐王、整太子他们过来时,她给拟的那些菜谱,挑十道菜来做。 不过,酉时初,琨太子出于好奇,让萧琼枝陪着去厨房,看过正在做的菜肴后,不大满意,要求加菜。 萧琼枝这时已经仔细看过、他和梦回还、虬太子中午送过来的那些年货。 里面米面油鸡鸭鱼肉等等,都有,应该足够他们一行十人,在自己家里吃上半个月。 再加上之前,她还从他手里,敲诈出来一千九百两银子,总有点拿人家的、手短的意味。 所以,她很好脾气地拿出、自己上回单独给整太子拟的菜谱,交给琨太子看,并提醒他:“你可以在这里,选两道菜,加餐。” 琨太子认真把菜谱看完,兴致勃勃地跟萧琼枝商量:“枝儿小公主,这些菜,很多都是我爱吃的,加两道不够,加六道行不行?” “也可以,不过,多出来的四道菜肴,你得自掏腰包,每道付我五两银子。”萧琼枝笑眯眯地说。 这个菜谱上的菜,都是荤菜,哪怕最便宜的猪肉,现在都要一两五钱银子一斤,收琨太子五两银子一道菜,算很便宜了。 毕竟整太子当初一千两银子,用来作为七天的加餐费时,基本上每顿也就是从这个菜谱上,加两个菜,算起来,是七十两银子一道菜。 “好,我应该要在你这里,呆到十五早上才能走,以后每顿中餐和晚餐,我都要加四道菜,这张面值三百两的银票,你先拿着吧。”琨太子很高兴地说。 他这两年时常跟虬太子一起外出游学,很清楚,萧琼枝这个菜谱上的绝大多数菜,都是各县、府的大中型酒楼有卖的,每道价格通常在十两银子以上,现在,萧琼枝才收他五两银子一道,算很公平了。 “好。”萧琼枝也不含糊,马上收下银票。 晚上吃饭时,由于人多,周大勇借来桌子,摆成两桌。 萧琼枝安排邱元旦、秦风、于龙、姚平等七个护卫,坐一桌。 她自己则跟郑丰、楚芸娘、刘五秀、周大勇、狗子、石头、梦回还、虬太子、琨太子坐一桌。 这样以来,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琨太子加的六道菜,都在她这边桌子上了。 琨太子一开始不明就理,没有说什么。 后来,开吃时,他看到大家都时不时夹他加的六道菜,完全没有要让着他的意思,他可就着急了。 他用筷子指点着那六道菜中的四道,很郑重地告诉在座的所有人:“这些菜,都是我额外让枝儿小公主、单独做给我吃的。” “你们大家尝尝就行,想吃更多的话,得自己找枝儿小公主订菜。” 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其中,虬太子站起身,走到秦风跟前,找秦风要了二十两银子,回来递给琨太子:“琨弟,我不知道你额外花银子,否则,根本不会尝你点的菜。”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今晚这四道菜,算我请大家的,行吗?” “也行。”琨太子没有多想,大大咧咧地接了银子。 萧琼枝不由替他默哀:可真是缺心眼! 大过年的,不说萧琼枝这些人,梦回还和虬太子,一个是琨太子父王的上宾,一个是琨太子的堂兄,琨太子多点四道菜,如果不请他们一起吃,像话吗? 他根本就不应该提醒大家“尝尝就行”,更不应该收虬太子的二十两银子。 年夜饭后,是守岁。 萧琼枝趁机缠着梦回还,讲他周游列国的见闻。 梦回还的心情很不错,不仅答应了,还很有耐心地一口气讲了近两个时辰。 刘五秀、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以及狗子、石头闲着无事,都围坐在一旁旁听。 其中,刘五秀、琨太子跟两个好奇宝宝一样,时不时还插话问问题。 他们两个感兴趣的焦点却是不一样的。 刘五秀主要问的是、关于梦回还一路遇到美女后的最终结局。 琨太子主要问的是、关于梦回还一路遇到江湖豪杰后,听来的江湖传说。 至亥时末,梦回还讲累了,动身往隔壁邻居家休息。 萧琼枝原本是打算守岁的,到了这个时候,也很犯困,不知不觉,就靠在楚芸娘怀里,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萧琼枝就被门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给震醒了。 这时,楚芸娘与刘五秀已经早早起来,给大家做早餐。 郑邦与周大勇,已经在窗外竹丛下练功。 睡在地道下的虬太子、琨太子带着秦风和邱元旦,也已经从周大勇和郑邦住的、那间屋子的地道出口出来,正在厨房里倒热水洗脸。 只有狗子、石头还没醒,趴被窝里,睡得很香甜。 萧琼枝穿好衣服、洗了脸、梳好头发后,走到狗子、石头身边,捏他们的鼻子,把他们给捏醒来,叫上他们,也一起去窗外的竹丛下练功。 十二月初,郑邦注意到,他们三个小家伙时常一起练功,特意教了他们组成三才剑阵,一起练剑。 这个三才剑阵,除了注重剑术技巧,还非常讲究步法和身法的配合,萧琼枝和狗子、石头每天早上都要练半个时辰,但直到现在,还不能够做到彼此完全默契配合。 主要的问题就是出在身法上面。 狗子和萧琼枝还好,石头可能是因为、这两个月家里生活改善了,特别能吃,已经把他自己吃成小胖墩。 他的身法不管怎么练,都不够灵活。 扭个腰,屁股能撞到萧琼枝的腰,转个脖子,头能撞到狗子的耳朵。 萧琼枝看不下去,七天前,想出个招,让石头在跟她和狗子一起练三才剑阵时,顺便背上一袋二十斤的玉米,这样以来,就能增加石头消耗热量的速度、和扭转身体的灵敏度,一举两得。 现在,七天过去了,萧琼枝的办法,已经初见成效,他们三人组成的三才剑阵,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就是在配合默契度上,还有待提高。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初一 现在,七天过去了,萧琼枝的办法,已经初见成效,他们三人组成的三才剑阵,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就是在配合默契度上,还有待提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萧琼枝目前用的方法,就是提醒自己,时常要记得叫上狗子、石头一起坚持练剑阵,先形成共合的作习习惯再说。 一刻钟后,萧琼枝注意到,虬太子和琨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正屋门口,看他们练剑。 其中,琨太子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虬太子脸上,却没有笑容,是蹙眉盯着的。 萧琼枝还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和狗子、石头的三才剑阵,练得不够好的缘故,因此更加认真卖力地投入到练习之中。 哪知道,等练完剑,回正屋时,虬太子突然低声提醒她:“男女有别,那个石头的大屁股老往你腰上撞,像什么样子?” “你应该让你舅舅,挑两个跟你一样大的小姑娘,陪你练三才剑阵。” 萧琼枝摇摇头,认真说:“谢谢提醒,挑其他人不方便。狗子哥、石头哥现在是在我家生活,以后万一我或者我家我遇到危险,他们很可能是可以最快速度跟我、组成三才剑阵对敌的人。” 虬太子却说:“你错了,等你读县学,是要分男子学屋和女子学屋的,狗子和石头根不能一直在你身边跟着。” “你昨天中午随便一个借口,就敲诈走我琨弟一千九百两银子,昨天晚上随便一提醒,就让我琨弟乖乖交出三百两银子订菜,赚钱的手段挺不错的。” “不如干脆花钱去县里的人丁牙行,买两个跟你一样大的小姑娘,签下死契,让她们陪你练三才剑阵吧!。” “谢谢提醒,到时候再说吧。”萧琼枝有些敷衍地说。 她从上回就看出来了,虬太子仿佛本能般,不喜欢她跟狗子、石头走得近。 因此,在心里认定,虬太子这样一再撺掇自己、另外选人一起练三才剑阵,也是因为不喜欢她跟狗子、石头走得近的缘故,根本懒得因此而作出改变。 “事不宜迟。我母后宫里,有一对双胞胎丫头,从小就习武,比你大两、三岁的样子,你要是嫌买小姑娘麻烦,我可以找我母后,要下她们,然后把她们送给你。”虬太子不死心地继续劝。 “不行,无功不受禄,何况你说的双胞胎丫头,还是你母后宫里的人,你要是为了我,去找你母后要,你让你母后怎么看我,那对双胞胎丫头又怎么看我?”萧琼枝还是不肯听他的。 虬太子却注意到话里的重点,挑起眉头,意味深长地说:“我母后怎么看你,不是最重要,我怎么看你,才重要。” “另外,那对双胞胎丫头虽然在我母后宫里,但真正的主子,是我。” “因为她们是在我游学时,从外面拣回来的弃儿。我找我母后要她们,天经地义,根本就不必在我母后面前,提到把她们送给你的打算。” “好吧,那你到时先把她们送来给我看看,要是她们合适跟我练三才剑阵,我再决定要不要留下她们吧。”萧琼枝看他这么热心,只好先暂时答应。 用过早餐后,进入大拜年环节。 周大勇带着萧琼枝、狗子、石头,拎着四个空包袱,赶往村东,打算从那里开始,挨家挨户给村里族人们拜年。 这时,村里族人们家里的孩子们,同样都被家中大孩子带着,从村头开始,挨家挨户给村里其它族人们家里拜年。 至于村里族人们家里像楚芸娘、刘五秀这样的妇女,以及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是负责留在家里待客的。 到了村东头后,萧琼枝发现,大牛、石山、梨子、周喜俊、周喜雄他们都在,整个拜年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足足有近百孩子。 而且,他们明显都是在等萧琼枝的,萧琼枝到了后他们就都自发地簇拥在她的身后,跟着她和周大勇、狗子、石头,一起挨家挨户地给村里族人们拜年,并在拜年路上,唱起欢快的童谣: 拜年了, 拜年了! 又是新年到, 家家好热闹! 甜蜜蜜的糖水, 泛着白泡泡, 红红的喜蛋, 像乖宝宝, 花生瓜子麻仁红枣, 好吃的零嘴人人都能吃个饱! 拜年了, 拜年了! 一年更比一年好! 这时,村里族人早就做好了迎接大家的准备,家里都准备好了糖水、红蛋(用朱砂把蛋壳抹红,以示喜庆)、和一些瓜子、花生、麻糖、麻仁之类零食。 虽然孩子们多,但毕竟他们家也有孩子在拜年,所以,不论在哪户人家拜年,所有孩子们,都能喝到甜蜜蜜的糖水,收到两个红蛋和大把的零食。 萧琼枝也终于明白,为何临出门时,楚芸娘和刘五秀会记得提醒她和周大勇、狗子、石头,各背一个空包袱了。 等拜年拜到自己家门口,萧琼枝就学着前面那些族人家孩子们的样子,很热情地带着大家,进自己家院子。 楚芸娘、刘五秀这个时候,也准备了足够的糖水、红蛋和零食来招待大家。 萧琼枝则在她们分东西给大家时,跟周大勇、狗子、石头一起,把身上的包袱给放下来,挑出红蛋,其余零食,全部一古脑儿倒进了正屋屋角、一个用来存放零食的大石灰坛子里。 然后,又继续跟大家一起,往下一家拜年。 不过,这下一家,可就是王春花家了。 上回周有钱的尸体,经许年、郑渊和秦朝相继过来后,再次确认,已经在族长周远冬的主持操办下,入土为安。 至于王春花与大丫母女,当时,都在周远冬的安排下,回来参加了周有钱的葬礼。 倒是萧琼枝家,因为当时家里住着周大智、周有种、齐王和整太子等人,导致萧琼枝、楚芸娘、齐五秀等人,都不方便随意进出院子。 主要是怕引起参加周有钱家葬礼的人,看到他们,顺便过来打招呼、串门子,发现这里的秘密。 一直都是由周大勇出面,谎称家里忙着剥山栗子,做仙人豆腐,只派他作为代表,来王春花家参加葬礼及帮工。 后来,葬礼结束,据周大勇说,王春花和大丫都没有再回王春花娘家了,决定留在村里生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愿意 一刻钟后,周大勇带着大家,顺利从王春花家里走了出来。 只不过,大家背上那个装红蛋和零食的包袱,都由原来鼓鼓囊囊的样子,变成了空瘪的样子。 萧琼枝很纳闷,迎上前问他:“二叔,大家包袱里的东西怎么都没有了呢?” “送给大丫了。”周大勇答。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不解。 虽然王春花有纠缠神功,问人要东西时,完全不要脸,可这次给她拜年的,都是孩子,像周大勇这样半大的孩子,都是占极少数,绝大多数,都在十岁以下。 而十岁以下的孩子,正是喜欢吃零食的年纪,平时家里穷,往往吃不上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过年了,可以敞开胃口吃了,他们恨不得趁拜年的机会,多得一些零食,留着慢慢吃。 这一路拜年过来时,绝大多数孩子,在到了他们自己家里时,都舍不得把背上包袱里的零食,像她一样,给倒出来,放进自己家的石灰坛子里去。 她最初不了解,曾经提醒他们,从村头到村尾,有近三百户人家,要是一直背着包袱拜年,到时,红蛋和零食越来越多,会很累。 如果经过家门,提前把现有的倒出来,到时,就会轻松一些。 可他们却说,这样不合算。 因为,他们以前也这么做过。 每回他们的父母,都会在他们拜完年、回家之前,把他们得到的红蛋和零食,悄悄拿走一些,太不合算了。 由此可见,这样的他们,根本是不可能、舍得把他们包袱里的红蛋和零食,全部送给王春花和大丫的。 周大勇很是郁闷地说:“我们进屋后,王春花就把我们堵在屋里,让我们喝糖水。” “大丫则跪在门口,给我们磕头,说她没爹了,家里也没多少吃的了,活不下去,求我们可怜可怜她,把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送给她。” “一开始,没人愿意送,后来大丫不停地磕头,磕得满头都是血,还说大家不把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送给她,她就磕死算了。” “大家都于心不忍,只好把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送给了她。”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很意外。 大丫没什么脑子,她会这么做,一定是王春花教的。 难怪最近一段时间,她们会变老实了,原来是等着逮住今天这种机会,利用孩子们的同情心,要东西。 从村头到王春花家,要经过一百六十多户人家,每家人都准备了两个红蛋和一大把的瓜子、花生、麻仁等零食,给每个拜年的孩子。 等于说,除了之前跟萧琼枝一样,把包袱里的零食都留在家里的周大智,其他孩子,每人包袱里,都有三百多个红蛋、和四、五斤零食。 鸡蛋,上回萧琼枝去乡里买,是一钱银子三个,三百多个,能值十多两银子。 瓜子、花生、麻仁等零食,用来做杂粮,挺合适的,百余孩子,每人四、五斤,统计起来,也就有四、五百斤了。 再加上,上回给周有钱办丧事时,据周大勇事后说起,村里族人,都清楚王春花好吃懒做的情况,知道她家里没什么存粮,基本上每家都拿了五斤淮山、或者茯苓送给她,统计起来,得有逾千斤。 等于说,王春花和现在拥有的粮食和杂粮,够她和大丫,吃上近一年了。 王春花可真是好算计。 只是,各家都已经在不久前,各拿了五斤淮山、或者茯苓送给她,她还这么坑各家的小孩子,这让各家怎么想?怎么对待? 真是愚蠢。 萧琼枝原本还有点同情王春花和大丫,毕竟她们成了孤儿寡母,最近又还算老实了一阵子。 现在,她深深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像她们这种人,不仅只知一味索取,还跟蚂蝗一样,沾上就很难扯脱,太考验人的心理承受力了。 她怜悯地看了所有孩子一眼,大声提醒他们:“你们都上当了。你们的爹娘都在不久前,拿了五斤淮山、或者茯苓送给大丫家,大丫家现在至少有上千斤淮山、茯苓,不缺吃的。” “你们都先别拜年了,快回家,把在大丫家发生的一切,告诉你们的娘和爷爷、奶奶吧!” “好。”所有孩子立即异口同声答应着,转身往家里跑。 他们是真的舍不得他们辛苦拜年、得来的红蛋和零食,现在知道大丫是在利用他们的同情心,骗取他们的东西,他们的内心都很愤懑。 萧琼枝则在他们走了之后,直接跟周大勇、狗子、石头一起回家,打算等他们的家长带他们、来找王春花要回东西后,再一起继续往其余族人家拜年。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所有孩子们簇拥着族长周远冬、两位协助周远冬管事的老太爷、以及孩子们的家长,浩浩荡荡来到了王春花家院子门口。 人声鼎沸。 萧琼枝正跟琨太子和狗子、石头在院子西角的猪棚下,逗野猪仔。 听到动静后,她马上带着琨太子、狗子、石头,一起出来,在后面看热闹。 周远冬没有进院子,直接让几个大娘进去,把王春花和大丫,从院子里给押了出来。 有近一个月没见,王春花的样子看起来要苍老不少,两鬓都开始长白发了。 大丫个子似乎长高不少,比过去要显瘦,一双大眼睛,不像过去那么明亮,带着些许怯怕和懵懂的神色。 在她的头上,胡乱缠了块灰色破布,破布靠前额的部分,有大片淤血渗透的痕迹,看起来,实在怪可怜的。 周远冬让一个大娘解开她头上的破布,低头细看了下她前额的伤口,沉声问她:“大丫,还疼吗?” “疼!”大丫老实地点头。 她前额肿了约莫两指长、两指宽的一大块,都破了皮,没有上过药的迹象,现在还有点隐隐渗血出来的迹象,伤得比较重。 “你愿不愿意,以后都用这种给人磕头的方式,来求着村里的人,给你和你娘吃的?”周远冬不动声色地又问。 第一百八十三章 让他恨我好了 “我愿意!”大丫毫不犹豫地大声说。 这令包括周远冬在内,周围所有听到她回答的人,都面面相觑。 只有萧琼枝,原本好奇的神色,渐渐变成了愤怒。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大丫身边、正被两个大娘一左一右押着,低垂头、不知在想什么的王春花,才转过目光,看向周远冬。 周远冬这时已经回过神来。 他铁青着脸,沉声问大丫:“为什么?” “我娘算给我听过,一年里,四个节日最重要,今天的春节、十五的元宵节、三月的清明节、五月端午节。” “我们村有两百多户人家,我只要在这四个节日,给大家磕头,求大家给我吃的,哪怕只有一半的人家,看在我爹的份上,肯给我吃的,应该也能养活我和我娘一年了。”大丫信心十足地说。 “你才多大的人?你娘是大人,有手有脚,就算养活不了你,也能养活她自己,为什么,你会听她的,在她说的这四个节日里,给人磕头求吃的,来养活你和她?”周远冬蹙眉又问。 “我娘身体不好,不能干什么活,她现在还变成了哑巴,就算想求人要吃的、都开不了口,只能靠我养她,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 “我已经没有爹了,不能再没有娘!呜呜……”大丫说到最后,大哭了起来。 “小主子,这事,你怎么看?”这时,周远冬身边的其中一个老太爷,突然转过头,冲着人群后面的萧琼枝,大声问。 估计是有谁发现了自己,偷偷告诉他了。 萧琼枝不好意思继续躲在后面看热闹。 她带着琨太子、狗子、石头,无奈地走到老太爷跟前,看了看他和周远冬及另一个老太爷,认真地说:“大丫还这么小,王春花就要利用她,来求大家给东西吃,长此下去,大丫一生都会被毁了。” “可王春花是大丫的娘,如果王春花非要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话,大丫确实也是不能不管她。” “依我看,这事,还是得请王家村族长和大丫外公过来,跟族长爷爷一起好好商量下,再做决定,会妥当些。” “小主子,你考虑得很周到,这事,就按你说的做。”周远冬连忙表态,并马上让两个大叔去王家村,找王家村族长和大丫外公过来。 他正在为这事发愁,萧琼枝的提议,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萧琼枝,你太坏了,你不是人!”这时,大丫突然从一旁冲过来,挥舞着拳头,试图打萧琼枝。 萧琼枝吓了一跳,下意识侧身闪开。 琨太子恰好就站在她身后。 她这么一闪开,大丫的拳头,就落到了琨太子的胸口。 琨太子比萧琼枝高,大丫的一拳原本是想打萧琼枝的脸,到了琨太子这里,只够胸口的高度。 不过,虽然没被打到脸,被打到胸口其实更痛。 他气得伸手冲着大丫的脸,“啪啪啪……”一连打了十几巴掌。 打得大丫完全懵了,都忘了哭。 萧琼枝趁机也冲大丫挥了两下手,不过,只是吓唬大丫,并没有真的打到大丫的脸上去。 收回手时,她冷声对大丫说:“周大丫,你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蠢货!你倒是把话说清楚,我坏在哪里了,我为什么不是人?”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不肯把玉当掉,我爹就不会病重,他不病重,就不会在跟齐军打仗时,被齐军打死!是你害死了我爹!” “还有,村里族人本来对我们家,很不错的,就是因为你,忘恩负义,老跟我娘做对,才害得村里族人也对我娘和我不好了!害得我今天不得不给大家磕头,来求点吃的养我娘和我!” “总之,我爹、我娘、我,会到这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萧琼枝给害的,我恨你!恨你!”大丫越说越激动,看向萧琼枝的双眼,像是要喷火了似的。 甚至,她还有再次试图要冲过来打萧琼枝的企图。 不过,她刚刚差点打到萧琼枝,可把她身边那两个大娘吓了大跳,两个人都因此产生警惕,不敢再疏忽,她身子才一动,她们就已经一左一右拉住她,根本不给她再次冲过来的机会了。 倒是琨太子,看到她要打萧琼枝的架势,心里很不高兴,转头对周远冬说:“这个小丫头可能是疯了,应该把她关起来才行。” “你们把大丫先带回她家屋子里吧!”周远冬连忙吩咐大丫身边的两个大娘。 琨太子都开了口,他自然要给琨太子面子。 同时,他也有点好奇,琨太子怎么会跟萧琼枝在一起了。 他在大丫被两个大娘带回屋子里后,温声问琨太子:“琨太子殿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昨天。其实,早在月初,我就跟回还君和我堂兄,一起在你们乡廖家村的百宝湖钓太岁,前天,大萧国师魏丰不知从哪里,也听说了百宝湖有太岁的事。” “他强行命令我们,在他过来后,把过年到正月十五天钓太岁的机会,都让给他,如果到时他仍然没有钓到,我们才能有机会继续钓。”琨太子说到这里,很是不满地撇撇嘴。 萧琼枝惊讶极了。 琨太子、虬太子、梦回还他们,一直都没有说过这些,她还单纯地以为,他们这次来过年,是因为现在过于天寒地冻,他们钓了近一个月的太岁,累了,想趁机休息下呢。 没想到,魏丰居然也去了百宝湖,还可能要呆到十五才离开! 这倒是一个对付他的好机会。 “大萧国师魏丰也来了百宝湖钓太岁?琨太子殿下,我昨天上午见过廖家村的村长,倒是没听他说起过这事。他是哪天来的?”周远冬很好奇地问。 他认识大萧国师魏丰,七年前,魏丰游方路过周家村时,曾经在他家住过一晚。 “魏丰是前天秘密带人过来的,他谎称是燕国羿公子身边的人,并没有暴露真实身份,不过,我有个朋友认得他,特意告诉我,我才知道的。”琨太子大大咧咧地说。 似乎并没有把泄露魏丰身份的事,当回事。 这让萧琼枝十分纳闷。 她低声提醒琨太子:“琨太子殿下,人家魏国师肯定是因为不想暴露真实身份,才会谎称是燕国羿公子身边的人,你这样当众把他的身份给揭露出来,传到他耳朵里,很可能会对你和你朋友不满的。” 琨太子满不在乎地笑着摆摆手:“没事,反正我父王已经在前几天,彻底得罪他了,让他恨我好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诬告 “琨太子殿下,魏丰可是大萧国师,听说他现在还代大萧皇帝摄政,得罪他,很麻烦的,你父王脾气那么好,怎么会得罪了他呢?”萧琼枝有些不解。 她记得以前琨太子说起他父王、和虬太子父王之间分领地的来龙去脉时,他父王明明听起来、是个非常好脾气的人。 琨太子认真地说:“魏丰的女儿魏华,是我父王的侧妃,这个妖精在十多天前,撺掇我父王联合我王叔,一起攻打韩国。” “她说魏丰私下跟她说,七个女婿中,最喜欢的,就是我父王,称我父王是仁义之人,有一统天下的面相和魄力。” “她还说,魏丰还跟她表态,我父王要是哪天打算一统七国,一定会说服大萧皇帝,袖手旁观。” “这个魏丰,身为七国国君的岳父,居然在女儿、女婿间这么煽风点火,太坏了!而且,已经有大萧一统七国,还要谁来一统七国?他这明摆着是想让你父王造反!”萧琼枝听到这里,忍无可忍地说。 虽然她之前就料到魏丰会故伎重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真是奇怪,大萧皇帝都让他摄政了,其实他犯不着这么着急的。 琨太子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说:“就是!我父王宅心仁厚,不喜欢战争,没把这事当回事。没想到,过两天,魏丰的另一个女儿-我王叔的侧妃魏芳,突然来看望魏华。” “然后,她伙同魏华,算计我父王,说我父王非礼她,除非我父王答应联合我王叔,一起攻打韩国,否则,她就让我王叔来攻打我南梁。” “这个魏国师,都养的什么女儿,怎么会一个更比一个包藏祸心?”刘五秀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 她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刚从萧琼枝家过来的,身边还跟着虬太子和秦风。 “刘婶子,你不知道,他当初嫁女儿,就是包藏祸心的。他以为别人不知道他的阴谋诡计,其实从一开始,我王叔和我父王就发现不对劲,早防着他了。”琨太子又赞许地看刘五秀一眼,说。 萧琼枝不由好奇地问:“你王叔和你父王,是怎么防着他的?” 琨太子突然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把萧琼枝拉到一边,低声说:“我父王心里只有我娘,从来不碰其他女人。当大萧皇帝把魏华指给我父王时,我父王是直接让我母后处理魏华。” “而我母后很信任我蓉姨-就是我堂兄梁虬的母后,她把魏华转交给我蓉姨处理-我蓉姨处理的方法里面,有些不可描述之事,我也不大清楚,我娘不肯说,就不多说了。” “总之,最终,无论是我父王还是我王叔,都没有背叛我母后和我蓉姨,魏华、魏芳这两姐妹后来生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父王和我王叔的种。” “你蓉姨真高明!”萧琼枝立刻由衷地称赞。 心里则明白,虬太子母后肯定是使用了李代桃僵的方法,用其他酷似东梁王和南梁王的男子,来冒充东梁王和南梁王,跟魏华、魏芳成就好事。 否则,魏华、魏芳不可能一直毫无觉察。 “也不算很高明吧,我蓉姨明明说过,魏华一定不会有孩子的。” “可不仅是魏华,包括魏芳都怀上了孩子,还都是男孩。搞得我和我堂兄好好的,都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弟弟,烦死了。”琨太子提起这事就觉得糟心,神色不太好看。 萧琼枝连忙安慰:“你们是太子,他们就算得了侥幸公子的身份,以后还不是任你们搓扁揉圆,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快说说,魏芳要胁你父王后,你父王怎么做的,为什么会彻底得罪魏丰?” 琨太子一下子就神彩奕奕起来:“我父王说清者自清,让魏芳只管去我王叔面前诬告。” “他还在魏芳走后的第四日,把魏芳跟宫中侍卫捉奸在床,当众找人来做滴血验亲,证实魏华生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父王的种,从而休了魏华,把魏华和她生的那个野种,一起遣送回娘家。” 这可是在明晃晃打魏丰的脸呀,难怪琨太子要说,他父王彻底把魏丰给得罪了。 萧琼枝恍然大悟,想了想,又问;“你王叔后来有没有听信那个魏芳的诬告,找你父王的麻烦?” “没有。我王叔跟我父王一直都是好兄弟,他肯定是信得过我父王的,不然,他也不会娶我蓉姨为后了。”琨太子很有信心地说。 萧琼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问:“你蓉姨跟你父王沾亲带故?” “不仅仅是沾亲带故这么简单,我蓉姨是我母后的胞妹,她从小就很崇拜我父王的,一直夸我父王是这世间少有的正人君子呢!”琨太子有些眉飞色舞地说。 “她夸得对!”萧琼枝果断附和。 琨太子肯把家里这些个秘密,都告诉自己,就冲他这份信任,也应该夸夸他父王,哄他开心的。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王家村族长与王春花爹,过来了。 周远冬把王春花与大丫今日的所作所为,都给他们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大丫刚才对待萧琼枝的言行。 王家村族长认真听完,立刻沉下脸,转头对王春花爹说:“来财兄,你家这春花脑子没毛脑吧?你看看她跟她女儿大丫,这都做的什么事?她还是个人吗?你是怎么教她的?” 王春花爹看面相,跟王春花完全不一样,显得很憨厚。 他低垂着头,很是不好意思地答:“族长,你说的是,都是她不好,是我没有教好她。不过,有钱刚死没多久,她可能是伤心糊涂了,才会干这种蠢事,你和周族长都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吧。” “我应该早点过来,把她接回娘家去的。” 周远冬拍拍他的肩膀:“周老哥,这事怪不了你,我记得你在有钱出殡后,当众跟有钱媳妇提过,要带她母女回娘家,是她自己要坚持不肯走的。” “不过,有件事,我为了照顾有钱的面子,一直瞒着大家,没有公开说,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我还是说出来吧,免得有钱媳妇以后回到村里来时,还指望借有钱来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居然是这种人 说到这里,周远冬“唉……”地长叹一声,继续说:“京中派来的兵部侍郎秦大人,上回过来时,特意亲自带人察看过、我们村那十来个从军族人的尸体。” “据他和他的人说,从有钱身上的箭伤来看,有钱应该是做了逃兵,被我们楚军给按军纪射杀的。” “啊?怎么会是这样……”王春花爹震惊极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周围的人们听到,也是很惊讶。 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说:“上回在小主子家,听王春花亲口说起有钱得了大智接济的钱,从来不还的事,我就说了,想不到他居然是这种人,我那两个儿子眼神真是不好,这些年,都看错他了。” “现在,他做了逃兵,我两个儿子跟村里其他从军的族人,肯定会受他连累的,他跟王春花一样,简直就是害人精!” 另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说:“就是!我记得上回跟在你后面说,我那三个儿子眼神也不好,这些年,也一直把有钱当兄弟,希望老天保佑,他们这次跟有钱一起从军,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没想到,这还真是出事了!” “有钱这孩子,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哎!”一位近七十岁的大叔,听到这里,重重叹息。 “我记起来了,远长大哥,你当时就是跟在我后面说话的,恰好也是说的这句话!”六十多岁的大妈目光一亮,提醒近七十岁的大叔。 近七十岁的大叔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记得说过这话了。” “我也听到你说了,远长!”周远冬身边一个老太爷提醒。 接下来,很多人开始七嘴八舌地低声议论、周有钱以前的种种事迹,看向王春花和王春花爹的眼神,都带上了鄙夷。 王春花爹有些招架不住,一个劲给大家鞠躬,并说:“对不住大家了,都是我家春花不好,把有钱给带坏了。” 周远冬只好扶住他,用眼神制止大家的议论,提醒他:“周老兄,关于王春花让大丫、把我们村孩子的拜年东西,都骗走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春花爹不假思索地说:“我代她还。我带了二十两银子过来,族长,你抽空拿这些银子到镇上重新买红蛋和花生、瓜子之类零食,匀分给孩子们吧!”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里面是一个整锭银子和一些小块的碎银。 刘五秀麻溜跑回家,拿出一杆称来,帮他称了下,果然是二十两。 周远冬放心了,接过那袋银子,让王春花爹带王春花和大丫,一起回王家村,同时,叫上几个大叔,把大家上回送给王春花的淮山、茯苓,都挑往王春花爹家里。 王春花应该已经在一边,听到了关于周有钱是逃兵的事,她爹来拉她走时,她挺配合的。 倒是大丫,居然不肯走,被两位大妈拉到院子门口边时,趁机抱着院子门栏,大声嚷:“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和娘,我爹可是大英雄,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大英雄的家人!” “大丫,别瞎说了,族长爷爷刚告诉我们,你爹是逃兵,之前是为了你爹的名声,才没把这事给公开的!”石头突然大声提醒大丫。 之前大丫骂萧琼枝,还想打萧琼枝,让他心里十分不爽,他现在是故意要这么大声说,好让大丫当众丢人。 “你瞎说,我爹明明是大英雄,怎么可能是逃兵?你和萧琼枝的爹才是逃兵呢,不然,这回村子里死了十几个从军的叔伯,怎么会没有他们的尸体?”大丫不服气地反驳。 石头被激怒了,下意识说:“哼,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和枝儿的爹都是真正的大英雄,还是大将军!前阵子,他们都悄悄押着坏人回来过,后来还是跟秦大人一起去楚京的!” “我爹临走时,跟我说过,要我好好读书,以后,我娘是要封诰命夫人的,我和我哥也是要做将军府的公子的。你大丫这种逃兵生的死蠢货,以后就是想进我们家做丫头,我们家都不会要的!”、 “石头,真的假的,你爹和小主子爹什么时候押着坏人回来过?”一个围观的大妈,听到这里,目光一亮,立即凑上前问。 石头老实说:“就在上回我们发现河里有尸体的那几天后。” “而且,不仅仅是我爹和大智伯回来了,还有有建、有勇、有多、有余、有勤、有荣、有心这些叔伯也回来了,他们全部立了大功,做了将军,最低也是从五品呢!” “知县大人才是七品官,这么说,我儿子做的官,比知县大人还要大了?”又一个围观的大妈凑过来,兴致勃勃地问。 她根本忘了,石头只是一个小孩子,是不会懂得这里面的道道的。 相对而言,周远冬在这方面,才是比较有见识的。 他代替石头回答:“远丰媳妇,武职跟文职不大一样,不能这么算,不过,同级别的武职跟文职,俸禄倒是一样的。” “那也不错了,真是老天开眼,让我肚子里爬出来当大官的儿子了,老天,谢谢你!”大妈说完,就直接跪地上,向天连磕了三个大响头。 这动作,刺激得先后又有好几个大妈,也照做。 估计她们的儿子,都是周大智带回来的那些从军族人之一。 “石头,你看到你有荣叔时,他身上受伤没?”这时,周远冬突然想到一点,谨慎地问石头。 “好像他的眉角有条手指长的刀疤痕。不过,族长爷爷,有荣叔的官可大了,比我爹还大一级,是正四品呢!”石头很热情地回答。 周远冬高兴极了,老泪纵横:“老天确实有眼,我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希望老天保佑他以后都能出入平安,顺顺利利给我和我家老婆子养老送终。” 说完,他居然跟那几个大妈一样,也跪地上,向天连磕了三个大响头。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回娘家 萧琼枝看得一阵心酸。 周远冬本来有三个儿子,这次只剩下周有荣一个,确实是再也不能失去了。 她温声安慰周远冬:“族长爷爷,你别担心。我听京里来的兵部侍郎秦大人说,齐国的齐王和整太子被我们楚军抓住后,齐国群臣已经在半个月前,另行拥立齐王的小儿子新王。” “而新齐王一继位,就已经派人,来我们楚国找楚王和谈。由此可见,新齐王还是很有和谈诚意的,相信过不了多久,齐楚就会签订和谈协议。” “到时,我爹和其他族中叔伯们,一定都能平平安安荣归故里的。” “萧琼枝,你想得美!从孔雀河上游流下来的尸体那么多,怎么可能别的族中叔伯都不是逃兵,就我爹成了逃兵?” “还有,为什么我爹和有奇叔他们那些死了的人,就只能白死了;狗子、石头的爹,和有余叔他们这些没有死的人,反而能做大官?” “一定是狗子、石头爹,和有余叔他们,抢了我爹他们的功劳,才会这样!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都会遭报应的!”大丫突然凑过来,一脸愤懑地冲萧琼枝和周远冬嚷。 这副嘴脸,跟她娘王春花,真的是如出一辙。真是应了那句“有其母必有其女”的古话。 萧琼枝懒得理她,只是目光凉凉扫她一眼,就收了回来。 周远冬就不一样了。 他才特地向上天磕头,求上天保佑周有荣出入平安,大丫就跳出来诅咒他儿子“会遭报应”,分明是故意针对他的。 这样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恶毒,以后还了得? 他沉下脸,指着大丫,转头对、王春花爹说:“这丫头当众诅咒无辜族人,心思太恶毒。老兄,你接她去你家后,得好好教教。” “不然,下次她再这样,我就只能按照族规,把她送到庙里做姑子。” 王春花爹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赔着笑说:“周族长,你别生气,大丫还只是个孩子,有口没心,不是故意要气你的,我以后一定好好教她。” “别啰索了,你快把她带走吧!”王家村族长则有些头疼地、在一边催促王春花爹。 王春花爹不敢迟疑,直接抱起大丫,拉着王春花,大步离开。 许多族人趁机围到萧琼枝身边来,七嘴八舌地向她打听,周大智、周有种、周有建、周有勇、周有多、有余等人,之前悄悄回来的具体情况。 萧琼枝考虑到魏丰带着人,在廖家村百宝湖钓鱼,距离这里并不远。 同时,虬太子、琨太子、梦回还过年都来了自己的家里,以魏丰的精明,肯定会有所注意。 她并不想透露过多信息,想了想,微笑着告诉大家:“我爹确实在月初、带着有种、有荣叔伯们回来过。” “当时,我看我爹身上衣穿得少,就让我娘拿我买给我爹的白棉袄,给我爹穿。” “我爹穿上后,挺好看的,我夸他像个白衣大将军。” “族中叔伯们听了,就告诉我,我爹真的已经是将军。他们还让我猜了下,他们是几品的将军。” “不过,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没说了,每天都是晚上自己找地方藏身,到了白天吃饭的时间,再悄悄来我家吃饭。” “我刘婶子看着,觉得不对劲,还有点担心他们是逃兵,后来,看到他们是跟京中过来的秦大人一起走的,才放心。” 周远冬认真听完,一脸慎重地说:“小主子,你爹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开军中,带着有荣、有种他们悄悄回家。” “他们这次回来,极可能是在执行军中的某个、不宜公开的秘密任务。以后,你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再不要告诉别人了。” “好的。”萧琼枝赞许地看周远冬一眼,点点头。 周远冬又看向周围的其他族人人,更加慎重地说:“刚刚我提醒小主子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这事非同小可,大家也要记得守口如瓶,尤其要管好家里的孩子,别让他们乱说才行。” “好!”其他人都异口同声答应着,认真点头。 包括狗子、石头,也这么做。 萧琼枝暗暗放心了。 第二天,是初二,按规矩,嫁出去的女儿得在女婿陪同下,带着孩子回娘家拜年。 刘五秀早就提前准备好了拜年的礼物。 一用过早餐,她就跟楚芸娘和萧琼枝、郑邦、周大勇告别,带着狗子、石头,回娘家。 只是,她明明说好要初四上午回来,直到初四酉时,仍然没有回。 萧琼枝觉得不对劲,让郑邦带着她,赶往刘五秀娘家,了解情况。 刘五秀娘家很热闹。 刘五秀的爹娘、两个嫂子、两个妹妹、妹夫带着七、八个孩子,正围坐在家里烤火的小炭盆边,谈天说地。 只有刘五秀、狗子、石头和刘毓秀不在。 他们看到郑邦带着萧琼枝过来,都又惊又喜地站起身,热情打招呼。 但在听明郑邦和萧琼枝的来意后,都吓了一跳。 刘五秀爹快人快语地告诉郑邦和萧琼枝:“大英雄,小主子,五秀一吃过早饭,就带着狗子、石头回周家村了。当时,毓秀正在院子里练功,看到后,跟上去,说是要送他们一程。” “五秀还笑她,不如干脆送到家里,正好可以跟大英雄见一面。所以,毓秀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也没有想到要担心……”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说:“毓秀的功夫很不错,我曾经听她说,去年回来过年时,在路上碰到近十个强盗,都被她给打跑了。” “最近我们村里和周围村里,都没有发生过有谁遇到强盗的事,这大过年的,五秀和毓秀,应该不是遇到很多强盗了吧?” 郑邦摇摇头:“我在来时的路上观察过,地面没有打斗的痕迹。她们应该没有遇到强盗。” “我们家这么多年,也就是我有时候会跟村里人拌几句嘴,可我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村里村外,最多是有那么一两个心里怨我的,恨我的绝对没有。” “还有,我们刘家村跟你们那边的周家村相邻,我们就是站在村头向你们村方向喊一声,你们村村尾的人,都能清楚听得到。” “五秀、毓秀加上狗子、石头,一共有四个人,毓秀的功夫还那么好,她们如果不是遇上很多强盗,没道理没弄出一点动静,就突然不见了。”刘五秀爹有点想不通。 第一百八十七章 脚印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说:“毓秀的功夫很不错,我曾经听她说,去年回来过年时,在路上碰到近十个强盗,都被她给打跑了。” “最近我们村里和周围村里,都没有发生过有谁遇到强盗的事,这大过年的,五秀和毓秀,应该不是遇到很多强盗了吧?” 郑邦摇摇头:“我在来时的路上观察过,地面没有打斗的痕迹。她们应该没有遇到强盗。” “我们家这么多年,也就是我有时候会跟村里人拌几句嘴,可我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村里村外,最多是有那么一两个心里怨我的,恨我的绝对没有。” “还有,我们刘家村跟你们那边的周家村相邻,我们就是站在村头向你们村方向喊一声,你们村村尾的人,都能清楚听得到。” “五秀、毓秀加上狗子、石头,一共有四个人,毓秀的功夫还那么好,她们如果不是遇上很多强盗,没道理没弄出一点动静,就突然不见了。”刘五秀爹有点想不通。 萧琼枝认真沉思一会儿,说:“她们应该是遇上、远比强盗还要厉害的人了。” “既然你们家在村里村外并没有什么仇家,那么,抓她们的人,应该不是冲你们来的,而是冲她们自己,或者跟她们关系密切的其他人来的。” 刘五秀爹想了想,摇头:“应该不是冲她们自己。小主子,你不知道,五秀像我,容易跟人拌嘴,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村里村外,最多是有那么一两个心里怨她的,恨她的绝对没有。” “毓秀就像她娘,从来没跟人拌嘴过,脾气好得不得了,还长年不在家,村里村外,认得她的人都不多,应该没有人会心里怨她、恨她。” “那就应该是冲、跟她们关系密切的其他人来的。”郑邦听到这里,很严肃地说。 “五秀现在是带着狗子、石头,住在小主子家,大英雄,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在说,抓五秀和毓秀的人,其实是冲小主子来的吧?”刘五秀爹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不,不一定是冲枝儿来的,具体,我还得再去她们回周家村的路上仔细看看,才知道。”郑邦说完,就背着萧琼枝,沿返回周家村的路上走。 最近几天,都是阴冷天气,白天风大,晚上风会小些,但时不时下一场雪。 刘家村通往周家村的路,两边积雪很厚,起码近一米。 路面的积雪却大约只有四、五厘米厚。 因为,刘家村的人为了方面刘家村族长,在上个月每天接送来萧琼枝家上课的孩子,过年前,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自发背着铁锹、来路上铲雪。 郑邦背着萧琼枝,从出刘五秀娘家院子开始,一路上,都在仔细察看路面和路两边,留下的脚印或者其它什么印迹。 萧琼枝也低下头,跟着认真看。 由于今天是初二,回娘家拜年的人多,出村和入村的脚印都不少。 要从这些脚印里,辩识出刘五秀、刘毓秀以及狗子、石头的脚印,并不容易,就更不用说是潜在的、劫持他们的人,留下的脚印了。 不过,萧琼枝注意过,石头下雪天在路上走时,喜欢让狗子走在前面,他则紧跟后面,踩着狗子踏出来的脚印走。 另外,现在天寒地冻,路面有冰雪,牛车出行不便,村里村外,所有人进进出出,都要靠双腿走路。 其中,绝大多数人会因为路上没有车辆经过,直接挑相对安全、平坦的路中间走。 狗子、石头却不一样,他们习惯学萧琼枝,靠右走,从来不靠左走或者走路中间。 她把这些情况都跟郑邦仔细讲了下,自己低头看路面的脚印时,还特地往靠右的路边、出现类似重叠脚印的地方看。 终于,在走出刘家村一百多米后,萧琼枝和郑邦都发现了疑似狗子、石头在靠右边的路面,留下的重叠脚印。 两人都有点兴奋,开始更加认真地找狗子、石头在路面留下的其它脚印。 走出约莫六、七百米以后,狗子、石头的脚印消失了。 而且,在他们脚印消失的地方,完全不存在其他人杂沓或者密集的脚印。 萧琼枝脑海里下意识闪过、郑邦当初做机关逮野鸡时,用剑来把被踏出脚印的、雪地上的雪,拨平的一幕。 她让郑邦把她从背上放下来,从怀里掏出郑邦给她削的木匕首,朝狗子、石头脚印消失的地方,一路往前戳了上百下。 郑邦有些不解的问:“枝儿,你是在寻找什么?” 萧琼枝答:“脚印,我在试探这里有没有人、用剑把被踏出脚印的、雪地上的雪,拨平,以及下面藏的脚印多不多。” “你这样太辛苦了,其实,要看雪有没有在被践踏后,又被人拨平过,只要用手拣起这里的雪,捏一下看它是否比别处要松软,再抬头看附近树上的积雪,有没有被挪动的痕迹,就可以知道了。”郑邦说。 说完,他指着路边的两棵松树,提醒萧琼枝:“枝儿,你看,这两棵树上的积雪,是不是比它们后面几棵树上的积雪,要薄一些、少一些?” “是的。”萧琼枝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仔细看了看,点头。 郑邦接着又提醒:“被人践踏过的地方的雪,往往会被弄脏,即使可以用剑拨平,看起来也会有明显的差别,这个时候,就只能从附近另外找些干净雪,铺上薄薄一层来掩饰。” “而从树上找来的雪,往往是一簇一簇的,被人撒向路面时,相对要显得松软一点。” 萧琼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郑邦指点着那两棵松树,继续提醒:“你再仔细看看,这两棵树上雪少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外?” 萧琼枝抬头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惊讶的感叹:“脚印!树上有脚印!” “是的!”郑邦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 树上这些脚印都是挑在雪少的地方踏,根本不明显。要是不仔细看,无法看出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恶魔 魏丰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身材修长,面貌俊美,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容,乍看上去,是个很和善的人。 他手里端着一杯液体,正在低头喝。 从萧琼枝和郑邦藏匿的大树角度来看,可以看到,那杯液体,居然是鲜红的,不像是茶,更像人血。 这令萧琼枝觉得很不对劲,下意识看向刘五秀、刘毓秀、狗子、石头四人,仔细打量。 刘毓秀和狗子不知是不是昏迷了,两个人一直低垂着头,身体也一动不动的。 刘五秀倒是一直高昂着头,可她眼睛瞪大、嘴巴张开,身体也一动不动的。 只有石头,表现比较正常。 他正抬着头,眼睛紧紧盯着魏丰喝液体的动作,目光中充满了仇恨的怒火。 魏丰却像根本不在乎他的目光似的,很是慢条斯理地喝着杯里的液体,过了好一会儿,才喝干尽了,看向他。 “孩子,我再问你一次:大英雄和枝儿,拿回家的那块太岁肉,真的只是熬汤给你娘一个人喝,你娘又真的没有自己喝,都偷偷给了你吃吗?”魏丰温声问。 石头狠狠瞪魏丰一眼,很是愤懑地说:“哼,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现在你喝了我娘的血,又喝了我哥的血,还问我干什么?” “因为我还没喝你的血呀!”魏丰含笑答。 仿佛对他来说,喝血就像是喝茶一样,是很正常的事。 他看向石头的目光,随和而亲切,完全看不到凶狠和贪婪之色。 尽管事实上,他是一个凶狠和贪婪到极致的家伙。 萧琼枝目光冷冷地扫他一眼,内心无比愤怒。 从石头跟他的对话可以看出来,他是因为得知刘五秀吃过太岁肉,才把刘五秀、刘毓秀他们抓过来的。 他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和郑邦,而是为了喝他们的血,掠夺他们血液中,可能含有的太岁肉营养成份。 估计刚开始,刘五秀为了保护萧琼枝、周大勇,承认了吃过太岁肉的事,还表示都是给了她一个人吃。 于是,魏丰就让人取她的血来喝。 喝的还肯定不止一杯,不然,她不会昏迷。 狗子则是因为心疼刘五秀被取血,为了保护刘五秀,谎称刘五秀其实并没有喝太岁肉肉汤,悄悄都给了他喝,于是,魏丰就让人取狗子的血来喝,导致狗子也昏迷。 至于石头,为了保护刘五秀,应该也已经用过狗子一样的方法。 但魏丰老奸巨猾,宁肯喝错,不肯错过,打算先喝狗子的血,再喝石头的,所以,直到现在,才在石头面前,也露出了獠牙。 “我……我没喝过太岁肉汤,我娘、我哥也没喝过,我们刚刚其实都是在骗你的,那块太岁肉太小,熬汤时,熬糊了,肉没了,汤也没了。”石头有些害怕,目光闪烁着,胡乱搪塞。 惹得魏丰“咯咯咯”地低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走到石头跟前,伸手轻轻摸了摸石头的脑袋,很诚恳地说:“孩子,你骗不了我。让我来告诉你吧:服下太岁肉后,最迟过三个时辰,就会发生明显的作用。” “我刚才特意喝了从你娘身上取下来的三杯血后,隔三个时辰,再喝从你哥身上、取下来的三杯血,就是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太岁肉的作用,需要得到更多。” 石头惊呆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看向魏丰的目光中充满怨恨:“你、你不是人!你是恶魔!最坏最坏的恶魔!我恨你!我恨你!” 魏丰伸手又轻轻摸了石头的脑袋,温和地说:“恨吧,孩子,我很喜欢你你恨我,但是又对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无能为力的样子。” 说完,他转身看向旁边的一群侍卫,指着石头,含笑吩咐其中一个:“魏延,你让人再去熬一碗参汤过来,给这孩子喝。” “是!”那个叫魏延的侍卫马上照做。 “喝人参汤后,人的血会流得快一些,魏丰这个奸贼,是在为取石头的血做准备了。”郑邦突然转过头,以只有萧琼枝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解释。 萧琼枝大吃一惊,连忙低声问:“舅舅,你有没有想到马上救刘嫂子、毓秀阿姨他们的办法?” 郑邦神情沉重地摇头:“没有。” “为什么?”萧琼枝追问。 郑邦沉声说:“因为站在魏丰左右的那六个青衣侍卫,每一个的武功,都在我之上。哪怕我们用调虎离山之计,先骗走一部分青衣侍卫,剩下的一、两个,也足已阻止我们救人了。” 萧琼枝更加不解了:“舅舅,你还没有跟这六个青衣侍卫交过手,怎么就能看出他们的武功,在你之上?” 郑邦苦笑着答:“半年前,你爷爷至所以能在面见陛下时,被陛下软禁,就是因为当时、魏丰带着他的十二青衣侍卫在场,杀光了你爹安排、秘密保护你爷爷的十影卫。” “而你爹安排秘密保护你爷爷的十影卫,武功都并不在我之下。” 这就麻烦了。 萧琼枝有些头疼地认真想了想,才对郑邦说:“舅舅,魏丰一定是钓不到太岁,又从廖家村人嘴里,听说了我们拿走小块太岁肉、用来救刘婶子和我二叔的事,才会想到把刘婶子抓过来,喝她的血。” “只要我们现在,有办法让魏丰钓到太岁,也许他会愿意,看在钓到太岁的份上,放过刘婶子、毓秀阿姨和狗子、石头他们。” 郑邦却摇了摇头:“不,没有用的,魏丰这个人,表面上一诺千金,背地里反复无常,即使我们真有办法让他钓到太岁,他也一样不会放过你刘婶子他们。” 萧琼枝没辙了,又想了想,才说:“魏丰已经尝到了,喝刘婶子血的好处,肯定会打算暂时养着刘婶子、狗子、石头他们,以便一直有血喝。” “至于毓秀阿姨,在魏丰还想着喝刘婶子他们的血之前,应该为了让他们安心,也能留下一命。” “我们反正趁着这个机会,还是先回家,试试看以不能找回还君和虬太子、琨太子他们合作吧!” “好。”郑邦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连忙照做。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刺眼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酉时末。 楚芸娘早就做好晚餐,跟周大勇、梦回还、虬太子、琨太子他们,正在正屋里坐着,等萧琼枝、郑邦回来一起吃。 萧琼枝干脆边吃饭,边跟大家说了刘五秀、刘毓秀以及狗子、石头四人,被魏丰派人抓走,取血喝的事。 大家认真听完,都很震惊。 尤其是梦回还,似乎显得有些难以置信:“魏国师宅心仁厚,素来深受百姓爱戴和称道,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枝儿,你是不是弄错了?” 萧琼枝用力摇头:“不,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千真万确。” “枝儿小公主,我信你,这个魏丰,就是个伪君子,我愿意帮你,一起想办法,救你刘婶子他们!”琨太子却很坚定的说。 “谢谢。”萧琼枝高兴极了。 “我也信你,不过,魏丰身边那六个青衣侍卫,每一个的武功,都很高。” “除非回还君也愿意出手帮忙,否则,即使我和我琨哥愿意帮你,就我们身边这两个人,加上你舅舅,一共才三个人,根本就不是魏丰身边、那六个青衣侍卫的对手。”虬太子则想得比较远。 “是呀,你分析得对,要是回还君能帮我们就好了!”萧琼枝也是这么认为的,说着,就眼巴巴地看向梦回还。 梦回还有些为难地苦笑了笑,对萧琼枝说:“枝儿,魏国师这次秘密来百宝湖钓太岁,据他跟我说,是受大萧皇帝陛下授意。” “他本人,根本不相信太岁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延年益寿,对太岁,完全没兴趣。” “另外,我曾是魏国师的座上宾,他待我不薄,在没完全弄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会保持中立。” 这就是拒绝帮忙了。 萧琼枝有些失望。 不过,考虑到刘五秀、刘毓秀以及狗子、石头四人,跟梦回还并不熟,且梦回还曾是魏国师的座上宾,魏国师待他不薄这些,她也能理解梦回还的选择。 吃了饭后,她特意等到梦回还去邻居家休息了,才叫上郑邦、虬太子、琨太子,一起去地道下面的密室里,商量救人的事。 周大勇看到,也自告奋勇,想加入进来。 萧琼枝立即冲他摆手:“二叔,你武功不行,这次就算了吧,下回再说。” 周大勇马上羞红了脸。 武功不行是他的硬伤,尽管他最近趁着过年有空,起早贪黑,抓紧时间在练功,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武功进步的速度,还不太明显。 “二叔,你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我、虬太子、琨太子三个,武功也不行,到时,我们都会留在家里,陪你的。”萧琼枝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直接,赶紧亡羊补牢。 “我没事,枝儿,你们忙吧,不用管我。”周大通脸更红了。 他知道萧琼枝这话是在安慰他,但他已经十四岁了,萧琼枝和虬太子、琨太子他们才多少岁? 他一个大小孩,如果沦落到要跟几个小小孩比功夫,也是很丢人的事。 不一会儿,密室里,琨太子轻轻拍拍手,他的身后,就出现了十个蒙面护卫。 琨太子指着这些人,得意地告诉萧琼枝:“枝儿小公主,这十个人,是我父王送给我的影卫。” “他们的武功,都比邱元旦要高不少,你想救你刘婶子和狗子、石头时,可以带上他们,让他们替你对付魏丰的六个青衣护卫。” “好,谢谢。”萧琼枝又惊又喜。 她做梦也没想到,琨太子身边,居然还带着十个影卫。 毕竟上回,琨太子还特意花重金求着她帮忙,让郑邦护送去丁子县呢。 这时,虬太子身边,突然出现六个戴面具的高大男子。 紧接着,虬太子指着他们,很淡定地告诉萧琼枝:“这是我的七个影卫,他们武功应该还可以,你救你刘婶子和狗子、石头时,带上他们吧!” “好,谢谢。”萧琼枝喜出望外。 琨太子的十个影卫,加上虬太子的七个影卫,就是十七个影卫。 再加上郑邦,一共有十八人,差不多比魏丰那六个护卫,从人数上多了两倍。 哪怕这些影卫的武功,单打独斗,根本干不过魏丰那六个护卫,至少,在三个干一个的情况下,应该还能拖住他们,为郑邦赢取解救刘五秀、刘毓秀以及狗子、石头四人的机会。 她仔细想了想,对琨太子和虬太子说:“魏丰既然已经查到了、我刘婶子曾吃过太岁肉的事,肯定顺带查了我家现在都有哪些人,具体都是什么情况。”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去救我刘婶子他们,都必须要杀死魏丰、和他的六个青衣护卫,否则,魏丰以后一定会有方法、查出我们的身份,报复我们,后患无穷。” 虬太子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说:“是的。其实,自从我和琨弟、回还君来你家那时候起,魏丰就派了人跟踪过来。” “我以为,跟过来的人只是受魏丰指使,侦探我们的去向而已,不大当回事,现在看来,他跟过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了解、你刘婶子吃太岁肉的事。” “那么,那个跟过来的人,现在哪里?刚刚我们在正屋说的话,会不会被他听到?”萧琼枝很惊讶,连忙警惕地问。 “那个跟过来的人,听不到我们在正屋说的话,因为我在你和你舅舅迟迟不归时,感到不对劲,让人偷袭他,把他抓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关起来,正在慢慢审问中。”虬太子很淡定地答。 萧琼枝立刻眉开眼笑:“太好了。虬太子殿下英明!” “不敢当。”虬太子很谦虚地摆摆手。 他的嘴角,却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显然是十分受用萧琼枝的赞美。 琨太子看在眼里,突然没来由地觉得刺眼。 他故意近前一步,挤到虬太子与萧琼枝中间,一本正经地对萧琼枝说:“枝儿小公主,我想到一个可以救你刘婶子他们的计划,你要不要听一下?” 第一百九十章 暴病 “好啊。”萧琼枝高兴说。 她也正在思考救刘五秀他们的计划,暂时还没有拿定主意。 琨太子于是说:“魏丰取你刘婶子他们的血喝,肯定是因为他还没有钓到太岁的缘故。” “如果我们有办法让他认为、他可以钓到太岁,忙着带人去钓太岁,那么,在他们钓太岁的时候,就是我们悄悄救出你刘婶子他们的好机会。” “有道理。”萧琼枝赞许地看了琨太子一眼。 关于这一点,她也想到了。 不过,她之前就已经提醒过廖族长,把钓太岁的方法,告诉那些来钓太岁的人,一时之间,又哪里来的其它办法,能让魏丰认为,可以钓到太岁呢? 她想了想,问琨太子:“琨太子殿下,你们前阵子,去百宝湖钓太岁时,具体是怎么钓的,情况如何?” 琨太子如实说:“百宝湖是百宝山下廖家村的,我和我堂兄、回还君找廖家村的族长、租百宝湖钓太岁时,那个廖族长告诉我们,只要用鸡油做饵,就可以钓出太岁。” “我们就试着去钓了下,结果,果然看到太岁带着一大群黑鲫鱼出现。回还君就做主,让廖族长把原来租百宝湖钓太岁的人,都辞了,以五十两银子每天的租金,租下整个百宝湖一百天。” “没想到,那个太岁很狡猾,前面三天,我们钓了上百次,每次它都是让它身边的那些黑鲫鱼,来咬钩。” “而那些黑鲫鱼,很驯服,每次被我们钓走,就算了,不然,就会把从钓钩上咬到的鸡油,喂给太岁吃,导致太岁自己,根本不用亲自咬钩。” “我堂兄看不下去,就想了个办法,花钱在百宝湖上方,雇人又建了十一座木桥。” “然后,每天,我带着邱元旦,我堂兄带着秦风,回还君带着他的七个护卫,我们十二个人,一起在十二座木桥上,垂钓。打算大不了先钓光黑鲫鱼,再钓太岁。” 说到这里,琨太子的神情变得愤懑起来:“我们钓了近一个月,每天都钓上来几百条黑鲫鱼,眼看百宝湖里的黑鲫鱼越来越少,估计再过几天,就能钓完,逼太岁自己咬饵。” “没想到,魏丰这奸贼,突然就来了。” “他说他是受大萧那个老皇帝的命令,才过来钓太岁的,让我们先让他钓半个月,好回去交差,我们不好拒绝,只好答应。” “照这么说,魏丰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否则,不可能恰好在黑鲫鱼快要钓完时,再出现,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刘婶子服用过太岁肉的事,让人埋伏在、她回娘家的必经之路上抓她。”萧琼枝有些郁闷地说。 “是的。而且,如果由着他继续带人在百宝湖里钓太岁,估计不用等到十五,太岁就能被他给钓走了。”琨太子也有些郁闷地附和。 这令萧琼枝更加着急。 魏丰这人,阴险恶毒,等他钓到太岁后,刘五秀他们对于他,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到时,为了提防刘五秀他们,把他喝他们血的事,传出去,他肯定会杀刘五秀他们来口的。 必须尽快想出方法,提前把刘五秀他们救走才行。 她蹙眉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郑邦、虬太子、琨太子,认真说:“我们可以这样……” 当晚,子夜,萧琼枝突然发高烧。 郑邦和周大勇急匆匆去隔壁王家村,请来王郎中,给萧琼枝诊治。 诊治的结果是,萧琼枝感染风寒太严重,高烧不易退,他只能暂时开药方,确保她高烧发作的时候延长,没有办法确保退烧,必须另请高明才行。 楚芸娘、郑邦和周大勇都吓坏了。 三人商量了下,找周远冬打听,附近有没有擅长医治高烧的郎中。 周远冬说,附近的郎中,水平有限,只能治轻度的风寒或者头痛脑热、跌打损伤,擅长医治高烧的郎中,还是得去县里找。 周大勇和郑邦只好赶去县里,到处打听,请来了县里最会治高烧的秦大夫,来给萧琼枝治疗。 结果,秦大夫说的话,跟王郎中一模一样,他还告诉大家,这种古怪的高烧病症,只有远在万里之外的、大萧东疆-建安府华神医,才能治。 郑邦只好恳请住在家里的琨太子、虬太子,帮楚芸娘、周大劝一起照看萧琼枝,他则前往建安府,请华神医。 一天后,廖家村迎来一队客人。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趾高气昂的小子,他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但个子只有七、八岁的孩子那么高。 他衣着华贵,头发是卷曲的,皮肤黑得像锅炭,眼睛眨着黑亮的幽光,手背上露出来长长的汗毛,乍看像猴子的手臂。 他的头顶戴了个西方国家王子、皇帝都会戴的金冠,脖子上吊着足足六个金项圈,腰带上镶的宝石,很多都有大拇指头那么大一颗。 在他的身后,紧跟着十八个护卫。 这些人看起来也很趾高气昂。 他们的衣着像护卫,看上去都是约莫二、三十岁的样子。 他们的头发也是卷曲的,皮肤也黑得像锅炭,眼睛也眨着黑亮的幽光,手背上也露出来长长的汗毛,乍看像猴子的手臂。 廖家村的人、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长得这么奇怪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为首的小子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银,撒给这些廖家村的人,然后,用蹩脚的大萧话,大声对大家说:“我来租湖,钓太岁,你们村长,哪里的在?” “贵人,多谢你的银子。我们的村长住在村尾,离这里有一里多路,我马上带你们过去。”一个廖家村的人,边把接到的碎银往怀里塞,边热情地回答。 “好,谢谢你,你是好人,这个给你。”为首的小子咧嘴一笑,从怀里摸出一颗金瓜子,塞到这个廖家村的人怀里。 廖家村其他人看到了,都眼热,后悔自己不够大胆,没有马上回答为首的小子的问话。 接下来,在这个廖家村人带为首的小子一行人、去见廖家村村长时,他们都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寄希望于为首的小子,能突然想到什么新的问题,提出来问大家。 第一百九十一章 硬闯 为首的小子-其实就是萧琼枝,她装模作样地一路走,一路看,不时侧头用英语、跟身边的两个护卫交流。 这两个护卫是由郑邦、和虬太子身边的一个影卫易容的。 他俩都能听懂英语,并熟练而流利地、用英语跟萧琼枝交流。 其中,郑邦的父亲、是负责接待国外来宾的礼部外交官,也想把他培养成一样的人,才让他从小就学会了英语。 虬太子,据他自己说,从小就好奇东梁西面边境-西海的另一边,是什么样子,想长大了,飘洋过海去看看,他父王为了满足他的愿望,特意让人教会了他和他的近身护卫、影卫,都学会了英语。 不过,这事是属于虬太子家的秘密,他在昨晚听了萧琼枝的话、告诉萧琼枝这事后,特意提醒萧琼枝,要帮他保密。 萧琼枝自然答应了。 不过,事后,她特意悄悄问了下琨太子,虬太子父王的一些情况。 据琨太子说,虬太子父王热衷海事,喜欢四处招揽造大船的人才,打造可以远渡重洋的大舰,还花重金,组建海军,培养水手,计划在虬太子长大成人后,派遣他去西方的国家周游,广交朋友,增长见识。 不过,萧琼枝并不认为,虬太子父王做这一切,会是这么简单。 因为,从之前琨太子讲到的、关于他的父王和虬太子父王分领地的事上,就足以看出,虬太子父王,绝对是那种寸土必争型的人。 而这样的人,往往富有开疆拓土的野心,不可能老老实实坐享其成。 “啊,这山村,雪景美,你们看,那些路边松树,被雪压,白里透绿,是不是,像宝玉一样,莹润、光洁?”萧琼枝故意用英语、大惊小怪地惊叹。 主要是,她觉得依魏丰的精明,肯定安插了人监视廖家村,以便及时知道,每天是否有像他一样、深藏大背景的人过来,找廖家村村长,了解百宝湖太岁的情况,想方设法到百宝湖钓太岁。 而她,为了让魏丰深信,自己是来自西方某个国家的皇帝,做戏做全套,打算从现在开始,到救下刘五秀时,都尽可能装成、一个真正西方国家皇帝应有的样子。 “是的,陛下。”郑邦和另一个影卫都懂她的意思,很配合的恭敬点头附和。 “这里的人,跟别处东方人,不一样,看到我们,没把我们当怪物,很热情,很可爱。”萧琼枝笑着说。 “是的,陛下。”郑邦和另一个影卫继续恭敬点头附和。 就这样,一路上,萧琼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郑邦和另一个影卫恭敬附和,很快就到了廖村长-也即廖族长家。 廖族长正在院子里铲雪。 那个帮忙带路的廖家村人,一看到他,就指着他,告诉萧琼枝:“贵人,这就是我们村村长。” “好的,谢谢。”萧琼枝又从怀里摸出一粒金瓜子,送给带路的廖家村人。 带路的廖家村人却不肯要,说:“贵人,你已经给过我一粒金瓜子,这个,我不能再要了。” 说完,他就撒腿跑开。 萧琼枝没想到他会这么憨厚,很意外,指着他的背影,竖起大拇指,以憋脚的大萧话,对廖族长说:“廖村长,你村里人,用你们大萧话说,厚道!” 廖族长微笑着点头:“是的。贵人,请问你是哪里人,远道而来,找我有何事?” 萧琼枝还以微笑,然后,转头看向郑邦:“莫也克,你的、大萧语好,你回答!” “是,陛下。”郑邦-莫也克点头。 紧接着,他看向廖族长,指着萧琼枝,说:“廖村长,这是我们塞班国国王,我们来自遥远的西方。” “三个多月前,我们国王在你们大萧客商的邀请下,乘大船过来游玩,七天前,才抵达大萧,本来是打算知会你们大萧皇帝。” “不过,在下船时,恰好听到有人跟那个大萧客商说,你们楚国南城丁子县泉陂乡廖家村的百宝湖,里面有太岁出没,只要花点钱,就可以租用百宝湖,钓太岁。” “于是,我们国王就在大萧客商指点下,赶到到这里。” 廖家村族长认真听完,带着歉笑,对萧琼枝说:“国王陛下,对不起,已经有贵人,在一个月前,租下百宝湖,为期百天,要到三月初十以后,才能再租给他人。”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郑邦-莫也克一脸失望地说。 说完,用英语,把跟廖家村族长谈话的情况,转述给萧琼枝听。 萧琼枝听后,用英语对他说:“莫也克,你问下廖族人,租百宝湖百天的贵人是谁。” “是。”郑邦-莫也克马上照做。 廖家村族长听后,有些为难地说:“对不起,租百宝湖的贵人,早料到会有人来打听他的情况,已经事先提醒我,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身份。” 郑邦-莫也克只好又把廖家村族长的回答,转述给萧琼枝听。 萧琼枝听后,想了想,用英语对郑邦说:“既然这样,你就告诉村长,我愿意以两倍的租金,来租百宝湖钓太岁,让他帮忙,去说服那个贵人,把剩下的七十余天,转租给我。” “只要这事谈成,我另外再奖励他五百两银子。” 郑邦连忙照做。 廖族长听后,目光一亮,爽快地答应帮忙。 过了好一会儿,廖族长才回到院子里,苦笑着告诉郑邦-莫也克:“贵人,现在在百宝湖钓太岁的,是租百宝湖百天那位贵人的朋友。” “他听了我的转述后,说这事他做不了主,还说,他朋友要在十五时,才会回来,你和你们国王,可以等十五以后,再过来找他朋友商量你们的打算。” “好的,谢谢。”郑邦-莫也克点头。 说完又用英语,把跟廖家村族长谈话的情况,转述给萧琼枝听。 萧琼枝听后,用英语对他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自己上百宝湖,找那位贵人的朋友,说服他,把今天至十五这九天租百宝湖的时间,转租给我吧。” “你去找到刚才那个给我们带路的人,给他一粒金瓜子,让他告诉我们,去百宝湖的路线。” “是,陛下。”郑邦-莫也克马上照做。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简单 很快地,萧琼枝就带着郑邦和那十七个影卫,来到了百宝山脚下。 在百宝山通往百宝湖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两个护卫打扮的黑衣人。 他们看到萧琼枝等人过来了,立刻拦住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个黑衣护卫,声音温和而不失犀利地说:“各位,我主子正在百宝湖钓太岁,他不喜被人打扰,这座山暂时封了,正月十五以后才能再来,你们请到别处玩吧!” 郑邦-莫也克故意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狠狠瞪他一眼,大声说:“兄弟,我们是来自遥远西方塞班国的大萧贵宾,我们这次过来,是打算说服你主子,把今天至十五这九天租百宝湖的时间,转租给我们。” “麻烦你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郑邦就作势要硬闯。 那两个黑衣护卫大吃一惊,立即出手阻拦。 可他们根本不是郑邦的对手,才交手两个回合,就被郑邦制住要穴,既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来。 萧琼枝看着高兴,故意用英语对身后的十七个影卫,大声说:“你们看,莫也克真是好样的。这大萧人的护卫,看来功夫并不怎么样,光莫也克一个人,就搞定了两个,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 “陛下,你高兴得太早了。这百宝山这么高,这还只是在山脚下,遇到的这两个小喽罗,就需要莫也克交手两个回合,才能制住。” “如果继续往上走,遇到的人只怕更多,功夫也更高。”其中一个影卫用英语、一脸担心地说。 “不怕,只管一路打过去,你们个个都是我塞班国一等一的高手,都不比莫也克弱多少,就算对方有一百个人,我相信你们也对付得来!”萧琼枝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 她这副嘴脸,倒是充分彰显出、一个西方土著国王的自信和霸道。 前面树林里,十个听到这边动静,悄悄从山腰赶下来、试图增援的黑衣护卫,都吃了一惊。 其中一个,冲另几个低语几句,躲在原地没有动。 剩下的九个黑衣护卫,则现身冲到萧琼枝、郑邦等人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郑邦止光凌厉地扫他们一眼,大声说:“兄弟,我们是来自遥远西方塞班国的大萧贵宾,我们这次过来,是打算说服你主子,把今天至十五这九天租百宝湖的时间,转租给我们。” “麻烦你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郑邦又作势要硬闯。 那九个黑衣护卫早有准备,立即出手阻拦。 他们的功夫,看起来跟之前的两个黑衣护卫差不多,胜在人多势众,且懂得搞车轮战,围着郑邦打时,接连交手十几个回合,郑邦都没有沾到便宜。 萧琼枝看着着急,侧头看向身后的十七个影卫,冲他们做了个“一起上”的手势。 十七个影卫心领神卫,马上照做,一下子就把九个黑衣护卫制住要穴,令他们既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来。 前面树林里,那个躲在原处没动的黑衣护卫见了,大吃一惊,赶紧悄悄往山腰跑,根本没有注意到,郑邦在他奔跑时,突然侧过头,冲他的背影、投过去的意味深长一暼。 “枝儿,我前天带你悄悄操近路过来时,曾经留意过,守在百宝山上的黑衣护卫,并不多,约莫十来个的样子。” “今天,才在山脚下,就已经出现这么多了,说明魏丰的人,极可能已经发现我们前天过来时,留下的痕迹,在这里增派了不少人手。” “现在,我们多留魏丰一个护卫的命,就等于给自己增加一分危险。因为,魏丰手下奇人异士多,极可能会有人,懂得给被我们制住穴位的这些护卫解穴。”郑邦飞快收回、看向那个逃跑黑衣护卫的目光,冲萧琼枝沉声提醒。 萧琼枝有些震惊。 本来,在过来之前,她考虑到己方这边,人手也不手,即使没有百分百的胜算,只要按照自己的计算行事,救下刘五秀后,全身而退的问题并不大。 所以,她特地提醒郑邦和十七影卫,这一路上,尽量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盲目滥杀魏丰的手下。 现在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低头认真想了想,沉声说:“舅舅,你的意思我明白。” “不过,如果我们只是点穴、制住这些黑衣护卫的话,等于给魏丰留着余地,有利于让他在见识我们更强的实力后,对我们心存幻想,不愿意轻易撕破脸皮。” “到时,令我们营救刘婶子他们的计划,更容易实施。” 说到这里,她看向那十七个影卫,低声问:“请问你们身上,有没有带着那种让人服下后,不用你们的解药,就会一直晕迷不醒的药物?” “有。”七个影卫边异口同声答应着,边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丸,给萧琼枝看。 萧琼枝认得,这些影卫,都是虬太子身边的,心里暗暗赞赏,他们的有备无患。 她指着地上那十一个被制服的黑衣护卫,吩咐他们:“把你们手里的药丸,给他们都服下吧。” “是。”七个影卫马上照做。 接下来,大家继续往山上走。 走到半山腰时,斜刺里突然闪出四个青衣护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且,在青衣护卫的背后,还紧跟着二十来个黑衣护卫。 郑邦-莫也克只好又把之前对黑衣护卫说过两次的那番话,又说一遍:““兄弟,我们是来自遥远西方塞班国的大萧贵宾,……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目光凌厉地扫了郑邦-莫也克和萧琼枝等人一眼,沉声说:“各位,你们的来意,我主子已经听说了。” “他无意转租百宝湖给你们钓太岁,你们先去别处玩,等正月十五以后,再过来,看看我主子的朋友,有没有兴趣在后面的日子,转租百宝湖给你们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出其不意 现在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低头认真想了想,沉声说:“舅舅,你的意思我明白。” “不过,如果我们只是点穴、制住这些黑衣护卫的话,等于给魏丰留着余地,有利于让他在见识我们更强的实力后,对我们心存幻想,不愿意轻易撕破脸皮。” “到时,令我们营救刘婶子他们的计划,更容易实施。” 说到这里,她看向那十七个影卫,低声问:“请问你们身上,有没有带着那种让人服下后,不用你们的解药,就会一直晕迷不醒的药物?” “有。”七个影卫边异口同声答应着,边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丸,给萧琼枝看。 萧琼枝认得,这些影卫,都是虬太子身边的,心里暗暗赞赏,他们的有备无患。 她指着地上那十一个被制服的黑衣护卫,吩咐他们:“把你们手里的药丸,给他们都服下吧。” “是。”七个影卫马上照做。 接下来,大家继续往山上走。 走到半山腰时,斜刺里突然闪出四个青衣护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且,在青衣护卫的背后,还紧跟着二十来个黑衣护卫。 郑邦-莫也克只好又把之前对黑衣护卫说过两次的那番话,又说一遍:““兄弟,我们是来自遥远西方塞班国的大萧贵宾,……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目光凌厉地扫了郑邦-莫也克和萧琼枝等人一眼,沉声说:“各位,你们的来意,我主子已经听说了。” “他无意转租百宝湖给你们钓太岁,你们先去别处玩,等正月十五以后,再过来,看看我主子的朋友,有没有兴趣在后面的日子,转租百宝湖给你们吧!” “不行,我们陛下已经预订了大船,将在这个月底,启程回我们塞班,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这件事,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郑邦说完,立即冲向那个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 那个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早有准备,闪身让开他这一招,迅速示意他身后的其他青衣、黑衣护卫,一哄而上,包围萧琼枝和其他十七个影卫。 然后,他伸手接住郑邦再次袭来的一招,很沉着地跟郑邦打在了一起。 萧琼枝不由有些紧张。 在没见过郑邦与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招手之前,萧琼枝的印象里,郑邦一直是所向披靡的,而刚刚,郑邦接连两招,主动出击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居然都失败了! 这充分说明,事情就像郑邦前天跟她分析的那样,这些青衣护卫,真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功夫跟他的差距,并不大,他以一敌一,可能会有胜算,以一敌二、敌三什么的,那只怕就很危险了。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包围她和其他十七个影卫的那些青衣、黑衣影卫的动静。 这些人似乎都比较关注、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与郑邦的战斗,但暂时并没有要向她、和其他十七个影卫,主动先出手的意,也没有要支持那个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的意思。 估计这个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是他们中武功最高的,权力最大的,他们很在乎他的胜负,同时,还可能在等着他的进一步发号施令。 这倒是给了自己这边偷袭的好机会。 萧琼枝在心里细细盘算了一下。 身材高大的青衣护卫那边,除了他自己,还有三个青衣护卫,二十个黑衣护卫。 不过,黑衣扩卫虽然有二十个,但他们的武力值,从之前郑邦跟黑衣护卫的战斗可以看出,并不高。 而自己这边的十七个影卫,之前有几个帮郑邦向黑衣护卫出手时,基本上都是一招制敌。 这充分说明,他们跟三个青衣护卫、二十个黑护卫打的话,胜算还是较大的。 要是突然出其不意,先下手偷袭的话,不仅胜算更大,还能振作士气,并让身材高大青衣护卫分心,不能好好应对郑邦,可谓一举三得。 她耐着性子,走向十七个影卫,踮起脚,一一附到他们耳际,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沉声吩咐;“你们十七个,不用等对方主动出手时,再出手还击。” “从现在开始,注意我的口令,在我用大萧语,突然喊‘加油’时,你们就一哄而上,制住包围我们的所有人!” 十七个影卫没有作声,却都聪明地微点了下头。 这明目张胆的反常举动,令包围他们的那些青衣、黑衣侍卫,纷纷产生警惕。 其中一个青衣侍卫板起脸,用流利的英语问萧琼枝:“塞班国王,你刚才在做什么?” 萧琼枝没想到这个青衣侍卫,居然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她心里吃了一惊,表面上却像它乡遇故知一样,带着一脸夸张的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用英语很热情地说:“我的天,你的英语很棒!在大萧,我第一次遇到英语这么棒的人!” “你可以考虑过来给我效命,做我的大萧翻译,我愿意每月给你一百金做薪酬。” 那个青衣护卫有些错谔。 他想了下,一脸认真地说:“塞班国王,你说的事,可以考虑,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比如,告诉我,你刚才跟你的手下,说了些什么?” “哦,这很简单,我刚才是在吩咐他们,做我们塞班人面对兄弟跟人决斗时,必须要做的一件事!”萧琼枝边说,边冲他挤眉弄眼。 他连忙问:“什么事?” “加油!”萧琼枝大声说,说完还扬了扬手里的小拳头。 与此同时,那十七个影卫听到她的号令,都不约而同地向包围他们的青衣、黑衣护卫,发动进攻,包括刚刚问萧琼枝话的那个青衣护卫。 而那个青衣护卫和其他青衣、黑衣护卫都或是正在认真看,郑邦跟身材高大青衣护卫的战斗,或是正在听萧琼枝跟青衣护卫的对话,完全猝不及防,只一小会儿,就有十来位黑衣护卫,被十七影卫给制住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狡诈 萧琼枝认真听完,谨慎地问:“舅舅的意思,是打算不再按原计划行事,直接速战速决吗?” “是的。”郑邦重重点头。 萧琼枝却有些不放心:“魏丰很精明,他在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之前,应该不可能、轻易把绝大部分保护他的力量,都放到在半山腰来拦截我们。” “我怀疑他至少留了一半保护他的力量,陪在他身边-也就是说,他身边应该不止魏方和魏延两个人,还有其他高手。” “不可能。枝儿,我前日带你悄悄摸到百宝湖时,仔细观察过,他带过来的人,就是这些。”郑邦很笃定地说。 萧琼枝摇头:“舅舅,你是不是记错了?像今天出现的这些黑衣护卫,就要比我们前天悄悄看到的,多得多!” “那是因为前天有很多黑衣护卫,是躲在暗处。你虽然没有看到他们,我却注意到了。”郑邦解释。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放心一点了,但还是说:“不过,我还是怀疑魏丰,至少留了一半保护他的力量,陪在他身边-也就是说,即使他身边表面只有魏方和魏延,但事实上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郑邦严肃地看萧琼枝一眼,说:“枝儿,你的怀疑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我们迟疑。” “你别忘了,我们这边有十一个人、被魏丰的人给制住了穴位。” “你之前定下的计策,是见到魏丰后,说服他、同意你陪在他身边,看他钓太岁,趁机摸清他在这边的、全部底细,再偷袭他们,至少需要两三个时辰,太长了。” “因为,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不出半个时辰,我们这边这十一个人,就会被活活冻死!” “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以内,及时制服魏方、魏延,逼他们替我们这边、这十一个人解穴才行。” 萧琼枝仔细听完,低头想了想,说:“好吧,舅舅,那我们调整一下计划,接下来,这样……” 逾一刻钟后,萧琼枝带着郑邦和剩下六个影卫,抵达山顶的百宝湖。 很快就发现,在百宝湖靠南一块背风的大岩石下,摆着五张茶几和一张铺虎皮的大椅、四张铺熊皮的大椅。 魏丰正载着一个银面具,很悠闲地端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筛茶。 他的身旁,左右各站了一个青衣侍卫,估计就是郑邦刚则说到的魏方和魏延。 而前天绑刘五秀、刘毓秀、狗子、石头的,是一块靠东的大岩石,那里现在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郑邦和萧琼枝对视一眼,然后,故意装作很气愤的样子,大声对魏丰说:“这位先生,我们是来自遥远西方塞班国的大萧贵宾。” “我们这次过来,是希望你,把今天至十五这九天租百宝湖的时间,转租给我们的国王。” “你们东方人不是一向很热情好客么,为什么你在听说我们的来意后,不仅没有夹道欢迎我们,还派人来拦截我们,打伤我们很多人?” 魏丰目光温和地看郑邦一眼,笑着说:“贵客,你误会了。这个百宝湖,不是我租下来的,是我朋友租下来的,他随时可能会回来,我无权代他转租。” “另外,今天天气太冷,我睡了个懒觉,刚刚才醒来,得知你们塞班来的贵客,要来找我租百宝湖的事。” “原本,我马上准备让人去请你们过来,不过,我的两个义子-” 说到这里,魏丰伸手指了下身旁的两个青衣侍卫,继续说:“他们告诉我,他们好几个兄弟,听说你们都有一身好功夫,已经打赢并制住我们十个护卫,心生仰慕,自告奋勇,去找你们切磋一、二。” “我想着、你们既然都只是在比拼拳脚功夫,没有动用武器,再怎么打,也出不了大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刻意制止这一切。你看-” 魏丰伸手指向面前的茶几和椅子、手上的茶壶,说:“我特意让人、在这里准备了桌椅和上等好茶,就是为了等你们、再次打赢我的义子和护卫们,上来跟我一起喝茶!”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马上把你的意思,转告我们的国王陛下。”郑邦立即说。 说完,他就真的用英语,把魏丰说的话,给萧琼枝转述了一遍。 萧琼枝顿时作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用英语对郑邦说:“莫也克,看来这个人没什么恶意。” “反正我们也打赢了他们,现在他们就剩下三个人了,不可能是我们八个人的对手,不如,就信他一次,陪他喝个茶吧!” “不行,陛下,你忘了我们西方那些来过大萧的使者,是怎么提醒我们的了吗?东方人不比我们西方人,他们说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肚子里有很多弯弯绕绕。” “如果万一这个人,悄悄在茶里下了药,我们就危险了。”萧琼枝身后的一个影卫,突然用英语插话提醒。 真是善于配合。 萧琼枝在心里为他点赞,表面上则说:“默尔本,你提醒得很对,那我们都不要喝茶,先坐下来,看这个人对我有多大的诚意,再说。” 说完,她率先坐在了、靠近魏丰的一张熊皮椅子上。 郑邦和那六位影卫见了,也都相继坐下。 魏丰这时已经筛好七杯茶,让他身这的两个青衣侍卫,分别端到萧琼枝、郑邦等人面前的茶几上,示意他们喝。 萧琼枝连忙用英语转头对郑邦说:“莫也克,你告诉那个筛茶的人,他这些茶,我们喝不惯,不喝。” “他要是真有诚意,就让人把山腰上、我那十一个、被制住穴位的护卫给解穴,同时,把今天至十五这九天租百宝湖的时间,转租给我吧。” “好的,陛下。”郑邦站起来,欠了下身,然后,马上照做。 魏丰听后,转过头,一脸亲切地对萧琼枝说:“塞班国王,鄙人姓吕名贤,之前种种,真的都是误会。我愿意答应你的要求,让人把你那十一个、被我们制住穴位的护卫给解穴。” “同时,也希望你的人,能把我那三十四个、被你们制住穴位的义子和护卫给解穴。” “另外,我今天至十五这九天租百宝湖的时间,不能转租给你,但如果你对太岁很有兴趣,我可以保证,我在这段时间如果能钓到太岁,将拿出一部分太岁肉,赠给你。”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中计 萧琼枝在心里为他点赞,表面上则说:“默尔本,你提醒得很对,那我们都不要喝茶,先坐下来,看这个人对我有多大的诚意,再说。” 说完,她率先坐在了、靠近魏丰的一张熊皮椅子上。 郑邦和那六位影卫见了,也都相继坐下。 魏丰这时已经筛好七杯茶,让他身这的两个青衣侍卫,分别端到萧琼枝、郑邦等人面前的茶几上,示意他们喝。 萧琼枝连忙用英语转头对郑邦说:“莫也克,你告诉那个筛茶的人,他这些茶,我们喝不惯,不喝。” “他要是真有诚意,就让人把山腰上、我那十一个、被制住穴位的护卫给解穴,同时,把今天至十五这九天租百宝湖的时间,转租给我吧。” “好的,陛下。”郑邦站起来,欠了下身,然后,马上照做。 魏丰听后,转过头,一脸亲切地对萧琼枝说:“塞班国王,鄙人姓吕名贤,之前种种,真的都是误会。我愿意答应你的要求,让人把你那十一个、被我们制住穴位的护卫给解穴。” “同时,也希望你的人,能把我那三十四个、被你们制住穴位的义子和护卫给解穴。” “另外,我今天至十五这九天租百宝湖的时间,不能转租给你,但如果你对太岁很有兴趣,我可以保证,我在这段时间如果能钓到太岁,将拿出一部分太岁肉,赠给你。” 萧琼枝装听不懂,瞪大眼睛,看了魏丰一眼,扭头用英语问郑邦:“莫也克,这个人说的话,好快,我一句、都听不懂,都是说什么?” “这个人说的是……”郑邦连忙用英语,把魏丰说的话复述一遍。 萧琼枝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太好了,我可以让人,给他的人解穴,也很乐意接受他赠太岁肉,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太岁,希望他能同意我,留在这里三天,看看他是怎么钓太岁的。” 郑邦连忙又用大萧语,把萧琼枝这些话,转述给魏丰听。 魏丰听后,侧头跟身边的两个青衣侍卫,低声商量了一会儿,才笑眯眯地冲萧琼枝、郑邦点头,以示答应。 萧琼枝马上做出非常开心的样子,看向郑邦和六个影卫,毫不避讳地当魏丰的面,直接下命令:“莫也克和约克负责陪在我身边,保护我。” “默尔本负责带其余四个人,去给那个人那些被我们制住的义子和护卫解穴。” “是,陛下。”郑邦等七人,马上异口同声答应。 “魏方、魏延,你们两人就负责给塞班国王那十一个、被我们制住穴位的护卫解穴吧。” “记得,要好好招待所有塞班国王的人,别失了我的面子!”魏丰随后,也当着萧琼枝的面,毫不避讳地给他身边的两个青衣侍卫下命令。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和,神情很随和。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刚才、报的是“吕贤”这个假名的缘故吧,萧琼枝潜意识里对他更加警惕,总觉得他最后一句话,像是话里有话似的。 正犹疑呢,郑邦突然对萧琼枝说:“陛下,吕贤先生看起来很信任我们,身边没有留一个侍卫。” “这个时候,如果你把我和约克都留下来保护你的话,会显得不够有诚意,还是让约克也去给吕先生那些、被我们制住的义子和护卫解穴吧。” “好吧!”萧琼枝想了想,才答应。 原本,她和郑邦预定的计划里,是想以解穴为借口,先引开魏丰身边的一个青衣侍卫,让五个影卫联手秘密解决掉。 并没有想到,魏丰居然敢兵行险着,把魏方、魏延同时派去解穴。 这样以来,五个影卫的胜算就会要减少一些,也难怪郑邦会不放心,找借口让她把另一个影卫,也派去帮忙。 不过,她始终觉得,以魏丰的精明,绝不是一个愿意让自己置身险地的人。 而且,他也根本就没有道理、对自己这些来历不明的所谓西方塞班国一行人,如此不设防。 如果不是郑邦以诚意作为理由,提出让另一个影卫,也去参与“解穴”,她是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决定的。 很快的,六个影卫和魏方、魏延的身影,就消失在下山的路上。 郑邦突然站起身,微笑着走到魏丰跟前,一脸诚恳地说:“吕先生,你泡茶的水平,看起来很高明,请问我能跟你学习一下,泡茶之道吗?” 惹得萧琼枝不由心里一紧。 之前在山腰商定的原计划,是先引开魏丰身边的一个青衣侍卫,让五个影卫联手秘密解决掉。 再等五个影卫返回后,由郑邦带头,找借口接近魏丰,出其不意袭击他和剩下的一个青衣侍卫。 现在,魏方、魏延和六个影卫都还不知怎么样了,郑邦就这样单枪匹马,找借口接近魏丰,万一魏丰身边潜伏有其他高手,郑邦就危险了。 为了安全起见,萧琼枝装作整理袖子的样子,悄悄把左手的弩,架好,准备了三连发弩箭,从一个不易觉察的角度,瞄准魏丰的胸口。 魏丰似乎完全看不出郑邦的真正意图,正拎着茶壶,很热情地说:“当然可以,来,你看看,这些茶水,我已经泡了一小会儿,它们开始安静下来了。” “我们就需要把它们、依次巡回注入这些并列的茶杯里,并且,在茶水倒到少许时,做到一点一点均匀地滴到各茶杯里-” “啊!”这时,郑邦突然发出一声低呼。 因为,魏丰说着说着,仿佛不经意地、抬了抬茶壶壶嘴。 立刻从茶壶壶嘴里,喷出三把飞刀,射向郑邦的胸口。 郑邦猝不及防,只来得及避开前面两把,第三把,没能及时避开。 萧琼枝坐在一侧,这一切,都看得非常清楚。 她大吃一惊,毫不犹豫按下了弩箭的机关。 魏丰正为用藏在共在茶壶里的飞刀,射中郑邦得意,根本没有料到、萧琼枝袖中会藏有弩箭,并且会在这个时候偷袭他。 萧琼枝的弩箭,“噗!”地一声,顺利射进他的胸口,只留下三支箭羽,在外面轻轻摇晃。 第一百九十六章 牺牲 “陛下,别浪费了,吕贤在飞刀上下了剧毒,你给我吃的这个解药,不能解这种毒,没有用的。”郑邦摇摇头,别开脸,不肯吃。 萧琼枝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陛下,不要难过,是我没有听你的劝告,低估了吕贤的实力,才会发生这种事。” “往后,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保护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郑邦说着,抬起压胸口的那只手,用没有沾血的手背,轻轻给萧琼枝擦拭眼泪。 萧琼枝不由哭得更厉害了。 到了这个时候,郑邦居然还能沉住气,称她为“陛下”,假装真把魏丰当成魏丰嘴里的“吕贤”,分明是为了便于隐藏她的真正身份,保护她。 她不能辜负他的苦心,但是,她是真的害怕会就此失去他。 她想了想,哽咽着说:“莫也克,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先吃了这个再说。其他人身上,一定有解药,我去找他们去。” 说完,她不等郑邦表态,把太岁肉强塞进、郑邦替她擦拭眼泪的手里,转身飞快往山下跑。 才跑出不足两百米,就能看见,在下面不足百米处,六个影卫正跟魏方、魏延打成一团。 其中,两个之前就受了较重内伤的影卫、原本是负责从侧面攻击的,打着打着,却突然移形到正面位置,不顾一切地分别向魏方和魏延,直接纵身挥掌劈过去。 另四个影卫,看他们这么做,似乎并不意外,都十分配合地侧过身,由正面变为侧面,挥剑攻向魏方和魏延的下盘。 萧琼枝意识到不对劲,停下来,有些紧张地把目光、盯向那两个之前受了较重内伤的影卫。 这时,魏方、魏延也意识到不对劲。 两个人一边侧身躲闪他们挥过来的双掌,一边在躲闪时,顺便反手一剑,刺向他们。 他们像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并没有躲闪,直接由着魏方、魏延的剑,穿透身体,坚持把双掌继续劈下。 可惜,因为魏方、魏延的躲闪,导致他们的双掌,只能从距离魏方、魏延头部不足三寸远的地方,斜劈过去。 不论是魏方还是魏延,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 萧琼枝则懵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故意送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即在他们的手掌,从距离魏方、魏延头部不足三寸远的地方,斜劈过去的一刻,他们手掌的指缝间,突然各跳出好几个小东西,扑向魏方、魏延的头部。 魏方、魏延根本没有料到,他们还有这一手,没来得及躲闪。 下一刻,那些小东西都顺利扑到魏方、魏延的头上。 魏方、魏延不约而同发出“啊!啊!啊!”的数声惨呼,并下意识各伸出左手,试图去抓头上的小东西。 另四名影卫,趁机挥剑,不停刺向魏方、魏延的胸口。 魏方、魏延躲了几下,倒是险险躲过了,不过,很快,他们躲避的动作就变得越来越迟钝,渐渐躲避不了。 不一会儿,两个人各身中数剑,倒在血泊中。 萧琼枝大喜,连忙大声冲那四个活着的影卫喊:“默尔本、约克,莫也克中毒了,麻烦你们快上来看看吧!” “是!”“默尔本”、“约克”大声答应着,马上带领另两个影卫,运轻功,奔向萧琼枝。 很快,他们就带着萧琼枝,一起回到百宝湖、靠南那块背风的大岩石下。 这时,魏丰已经不见了。 郑邦被刘毓秀抱在怀里,脸色有些苍白,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而刘毓秀,原本低垂着头,觉察到萧琼枝他们过来的动静时,马上缓缓抬起,看向萧琼枝他们,布满泪水的脸上,一双红肿的双眼,流露出淡淡的疑惑之色。 萧琼枝连忙走到她的跟前,指着四个影卫,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毓秀阿姨,这几位叔叔,是过来给我舅舅解毒的。” 刘毓秀神情悲伤地摇头:“没有用了,晚了,郑邦他,已经离开了。” “怎么可能?我刚才给我舅舅喂过太岁肉,它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以前刘婶子受了致命的伤,服下它,都好了。” “虽然我舅舅说它不能解毒,但至少应该可以、让我舅舅多活几个时辰吧?”萧琼枝感到难以置信。 “枝儿,对不起……你舅舅他、把太岁肉……喂给我吃了……”刘毓秀流着泪,艰难地说完,紧紧抱住郑邦,把头抵在郑邦的额上,无声地大哭起来。 萧琼枝顿时懵了。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不死心地推开刘毓秀的头,伸手去探郑邦的鼻息。 然而,这么冷的天,她的手放在郑邦鼻间好一会儿,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温热的气息。 她吓坏了,又把手小心翼翼伸入郑邦的怀里,去摸他的心跳。 然而,那里,虽然还有一点点温热,却没有任何心跳,只有粘湿的液体,糊了她一手。 她伸出手一看,手上沾的,都是猩红的血!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舅舅,你不可以死!我不允许!” 她说着,扭头看向那四个影卫,哽咽着对他们说:“各位大叔,我舅舅的身体还是热的,麻烦你们都过来看看他、救救他吧!” “是。”四个影卫异口同声答应着,凑过来仔细查看郑邦的鼻息、脉博、眼睛以及身上的伤势。 不一会儿,代号默尔本的影卫转过头,一脸遗憾地对萧琼枝说:“小姑娘,你舅舅现在、不仅没有了气息和脉息,瞳孔也已经扩散-也即,人完全死透了。” “另外,他身上中的、是一种叫‘桎梏’的见血封喉剧毒,根本就没有解药。即使他现在还没有死,我们也无法救他一命。” 萧琼枝彻底死心了。 她伸手胡乱抹了下脸上的眼泪,转头问刘毓秀:“毓秀阿姨,魏丰呢?” “他在你离开不久,就中了你舅舅的飞刀,负伤逃走了。”刘毓秀强打精神,一脸愤懑地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追杀 “怎么可能!”代号约克的影卫听到这里,突然下意识大声惊呼。 萧琼枝与刘毓秀都有些意外,纷纷看向他。 他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沉声解释:“‘桎梏’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见血封喉剧毒,只有江湖上神秘的‘寡妇谷’才有。” “传说只要有人中了‘桎梏’,不仅很快就会毒发身亡,而且在中毒后,全身会立即失去知觉,无法动弹。” 也就是说,他是在质疑郑邦,因为郑邦中了“桎梏”后,理论上讲,已经没有射飞刀,伤到魏丰的能力。 萧琼枝懂约克的意思,也一下明白了,郑邦中毒后,为什么会靠在茶几边,没有马上出手帮刘毓秀。 看来,他当时是在依靠惊人的意志力,保存体力,准备在关键时刻,出飞刀偷袭魏丰。 “不,你说的,只是常人中‘桎梏’后的反应,我郑大哥,意志力过人,不是常人能比的。”这时,刘毓秀冲约克严肃摇了摇头,完全不认同他的说法。 约克不服气地说:“‘寡妇谷’的‘桎梏’,在整个大萧江湖上都是很有名气的。” “因为大萧第一杀手组织‘绝代’,杀人时,时常会使用‘桎梏’。” “五年前,曾经有一位名满大萧江湖的武林高手,在他江湖朋友举办的宴会上,被‘绝代’派出的杀手,用抹有‘桎梏’的飞刀偷袭。” “当时,很多人在场,大家都亲眼看到,他从中刀到毒发,不过一瞬,完全没有任何、反击偷袭者的能力。” “大叔,你的分析进入一个误区了。面对剧毒的侵蚀,考验的、主要是人的意志力,至于武功高不高,应该不是那么重要。”萧琼枝认真听完,连忙很严肃地说。 她不喜欢约克一再质疑郑邦,虽然约克并无恶意。 郑毓秀立刻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平定情绪,沉声说:“枝儿,魏丰功夫了得,他虽然被你的弩箭射中左胸,但可能他的心是偏右的,伤势不够严重,我跟他打时,一直是处于下风。” “而且,就在你离开不久,我就不小心,被他击中胸口,仆倒在地。” “这时,你舅舅担心我的安危,着急了,突然向他掷出一把飞刀。” “他正背对着你舅舅,得意忘形地伸出手,试图掐我的脖子,没觉察到你舅舅搓过来的飞刀,被飞刀正中后心、偏右一点的位置,仆倒在我身边。” “我趁机抬起脚,狠狠踹他的头。他就地一滚,躲开了,然后,站起身,往后山脚下方向跑。” “你舅舅则爬到我身边,把指头大一小块肉干,强行喂到我嘴里,让我吃下去,还说这是你刚才给的,他已经吃了一小块,味道不错,疗伤效果极好。” “我没有多想,就把那块肉干给吃了……”说到这里,刘毓秀一脸懊恼与忧伤。 萧琼枝只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毓秀阿姨,你别后悔、别难过,我舅舅给你吃太岁肉,不是为了让你后悔、难过的。” “我们应该振作起来,想办法给我舅舅报仇才对。” 刘毓秀连连点头:“我明白,枝儿。其实,报仇的事,你不用担心,魏丰前胸中了你那三支弩箭,后心又中了你舅舅的飞刀,伤势十分严重,就算逃下山,也是死路一条。” “不、没这么简单。他喝过刘婶子的血,那是含有太岁肉精华的血,对于他身上的伤势,肯定会有很强的恢复作用。” “我们必须尽快下山找到他,杀了他,替我舅舅报仇才行!”萧琼枝说着,就往后山脚下方向跑。 “小姑娘,我们陪你一起找他!”默尔本和约克等四个影卫,连忙对视一眼,迅速作出决定,跟上她的脚步。 约莫跑出二十余米远时,萧琼枝注意到,后山只有两排下山的脚印,且每隔十余米的样子,脚下的雪地上,就会出现几滴新鲜的血迹。 魏丰前胸有箭伤,后心有刀伤,又是往后山脚下方向跑的,哪怕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这应该是他逃跑时,留下来的痕迹。 萧琼枝心里暗暗高兴,边沿着脚印往下追,边把三支弩箭装好,准备一旦发现魏丰,就先往他胸口偏右一点的位置,先射三箭再说。 这时,身旁的默尔本,突然向她提议:“小姑娘,你还小,体力不支,下山速度太慢,需要我背你吗?” “背吧。”萧琼枝急于尽快找到魏丰,杀了他,替郑邦报仇,说完,就向默尔本张开双手。 默尔本马上蹲下身,让萧琼枝趴在自己背上,双手反背在后面,抱住她的双脚,脚下用力,飞速向前奔跑了十几米。 然后,默尔本突然一个平地纵身,高高跃出近十米远! 这一连串动作,跟郑邦平时背着萧琼枝,运轻功行走的方法,一模一样,令萧琼枝不由怀念起了,第一次被郑邦背着,运轻功行走的情景。 记得当时,郑邦是为了带着她,一起去徐家村那边的上游孔雀河,看那里是不是有人在杀人。 结果,凑巧就把周有求、和他的三个表兄弟给揪了出来。 当时,他一人对付周有求及其三个表兄弟,却完全游刃有余的英姿,萧琼枝至今记忆犹新。 可惜,这世上向来只缺忠厚、良善的好人,不缺阴险、恶毒的恶人。 尤其是,像魏丰这样的极致阴险、恶毒的恶人。 “小姑娘,你看,山脚下有人在接应魏丰!”默尔本带着萧琼枝冲到距离山脚下、不足两百米处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指着山脚下某处位置,提醒她。 那里,有一个穿白色狐裘披风的人,带着两个白衣护卫,簇拥着魏丰,快速离开。 尽管由于穿白色狐裘披风的人,和他带着的两个白衣护卫,都是背对着萧琼枝的,看不到具体面目。 但穿白色狐裘披风那人的身形、身上的着装,和他带着的那两个白衣护卫的身形、身上的着装,都是萧琼枝十分熟悉的:他们分别是属于梦回还和姚平、于龙!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究竟是谁 萧琼枝清楚记得,前天,她恳请梦回还协助她和郑邦,一起对付魏丰时,梦回还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我曾是魏国师的座上宾,他待我不薄,在没完全弄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会保持中立。”。 呵呵,好个“中立”! 真是想不到,梦回还原来跟魏丰是一伙的! 她有些懊恼地收回目光,转头问墨尔本:“大叔,你有把握追上他们吗?” 墨尔本点头:“有。但就我所知,梦回还的武功,深不可测,他身边的姚平和于龙,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我跟我三个兄弟,现在都受了伤,并没有把握战胜回还君和他的两个侍卫,杀掉魏丰。”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回百宝湖吧。”萧琼枝当机立断。 敌明我暗,来日方长,既然墨尔本他们、没有把握战胜梦回还他们,那就暂时搁置吧。 五人回到百宝湖靠南、那块背风的大岩石下时,刘毓秀还在。 不过,她没有再抱着郑邦,而是不知从哪里,弄来很多干柴,拿着呈塔状、一层层堆放。 至于郑邦,被她挪到了大岩石底下,靠坐着。 萧琼枝想了想,先走到刘毓秀跟前,好奇地问:“毓秀阿姨,你这是?” “送你舅舅一程。这是他的临终遗愿……”刘毓秀哽咽着说。 “我舅舅怎么会有这种遗愿?”萧琼枝大吃一惊。 这个时代,流行土葬,很少有人会选择火葬,准确地说,火葬通常都是用来惩治疑似妖孽之类的。 刘毓秀一边继续堆干柴,一边说:“你舅舅临终时说,在杀掉魏丰及其重要党羽之前,他的真实身份,不可以暴露,火葬是最妥帖的办法,可以保护我们和他的家人。” “他还让我把他埋在这里,因为他说这里、有他亲手为你架起的琼枝桥,他被埋在这里,就可以每天看到它、替你守护它……” “好,既然这是他的遗愿,我们就都尊重他吧!”萧琼枝不由泪流满面地说。 原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郑邦还在为自己和大家着想! 都说,善有善报。 郑邦自从到了周家村,杀光腚村强盗,抓周有求及其表兄弟,教萧琼枝及周家村和王家村、徐家村、刘家村孩子学功夫,打老虎、野猪、狼,支持萧琼枝供养三十个孩子上县学等等等。 这每一桩、每一件事,哪件不是大善事? 可现在,他却如此凄凉地死去。 这怎么能行! 她大步走到郑邦身边,低头俯在他耳际,很认真的说:“舅舅,你就是我的亲舅舅。有朝一日,我一定把魏丰抓到你的跟前来,让他跪在你的面前,服下‘桎梏’而死。” “再让人从西方,运来石膏,把他的跪姿,封在石膏里,做成雕像,摆在你的旁边,跪侍你千年万年,直到它粉身碎骨为止。”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手绢,细细擦拭掉郑邦手上的血迹,然后,把手绢拿去百宝湖清洗。 说来也神奇,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其它乡村的河流、湖泊、池塘,早就结了厚厚的冰,而百宝湖却不一样,不仅完全没有结冰,湖水居然还是微温的。 也许,这个湖,以前,其实是个火山口? “枝儿,小心!”萧琼枝正低头陷入沉思,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大声提醒。 萧琼枝吓一跳,正准备抬起头,看看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就发现湖里有很多道黑色的身影,正扑面而来! 萧琼枝大吃一惊,下意识伸出双手,捂住脸部,往后退。 “枝儿,别怕,有我!”刚刚那提醒的声音,从身后,突然出现在了耳畔。 并且,紧接着,从萧琼枝的正前方,传来“噗!噗!噗……”很多道重物落地声。 萧琼枝好奇地把双手手指张开,透过指缝往前看。 前面,就在脚下,掉落了十几只黑鲫鱼。 它们看起来、基本上都有近一斤重的样子,在它们的身上,分别都插了一把飞刀。 显然,是刚刚提醒自己的人,出手救了自己。 萧琼枝连忙转头往身侧看。 身侧,果然站了一个人,正含笑看着她。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无论身材和长相、气度,居然都与郑邦一模一样! 萧琼枝又惊又喜,又难以置信。 她大步跑回大岩石底下。 看看靠坐在岩石上的郑邦,那张早晨被自己化妆成西方人的脸,又看看刚才救了自己,正向自己走来的、另一个跟平时的郑邦,一模一样的脸,她一脸戒备地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这个“郑邦”,这时也看到了、靠坐在岩石上的郑邦。 他仿佛觉察到不对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大步走过去,把双手伸向郑邦的下巴底下,摸索了几下,然后,双手捉住一张薄薄的皮,轻轻向上慢慢地撕。 不一会儿,他的手里,就多了一张人皮面具! 而郑邦真正的真容,也因此完整呈现在萧琼枝眼前。 他有着一张英俊的面庞,眉目如画,五官精致而不失清朗,可以说,是极难得一见的大帅哥。 而假郑邦,在揭掉郑邦的面具后,并没有停手,开始认真检查郑邦的眼睑、鼻孔、牙齿和胸口的伤势。 萧琼枝觉得他这种所作所为,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并没有出声制止他。 她只是一边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一边悄悄扫了下柴堆旁的动静,心里暗暗奇怪,刘毓秀和默尔本他们,怎么都不见了人影。 不久,假郑邦结束检查,认真看向萧琼枝,神情无比关切地问:“枝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萧琼枝信不过他,淡淡地扫他一眼,冷声说:“如果你真的关心我,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谁?” 假郑邦怔了怔,然后,苦笑着说:“枝儿,半年不见,你连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你是我爹?”萧琼枝将信将疑。 她记忆里的爹,可不是长郑邦面具上这个样子的。 不过,刚刚她就觉得假郑邦说话的声音,很熟悉,现在才想起来,这正是她爹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九章 火葬 而假郑邦,在揭掉郑邦的面具后,并没有停手,开始认真检查郑邦的眼睑、鼻孔、牙齿和胸口的伤势。 萧琼枝觉得他这种所作所为,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并没有出声制止他。 她只是一边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一边悄悄扫了下柴堆旁的动静,心里暗暗奇怪,刘毓秀和默尔本他们,怎么都不见了人影。 不久,假郑邦结束检查,认真看向萧琼枝,神情无比关切地问:“枝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萧琼枝信不过他,淡淡地扫他一眼,冷声说:“如果你真的关心我,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谁?” 假郑邦怔了怔,然后,苦笑着说:“枝儿,半年不见,你连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你是我爹?”萧琼枝将信将疑。 她记忆里的爹,可不是长郑邦面具上这个样子的。 不过,刚刚她就觉得假郑邦说话的声音,很熟悉,现在才想起来,这正是她爹的声音! “你还记得我今年过生日,你娘送我的画和你送我的诗吗?你那首诗是:山青青似黄瓜片,波漾漾来扁叶舟。撑竿一横天近我,拈来弯月做鱼钩。”假郑邦提醒。 “爹!原来真是你!”萧琼枝终于想起来了,欣喜不已。 她的记忆里,在半年前,她爹过生日时,她娘亲手用黄瓜做成一幅山水画,送给她爹。 山水画里,除了巍巍青山,悠悠江水,还有一人一扁舟和一轮初升的新月,很美的景致。 她当时看得兴起,就脱口而出了“郑邦”刚刚说的、送他的诗。 这件事,只有她、她娘、她爹三人知道,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枝儿,对不起,爹来晚了。”“郑邦”-萧琼枝的爹伸手轻轻摸了摸萧琼枝的头,一把抱起她,一脸愧疚地说。 萧琼枝却很兴奋。 她爹萧正真出行,身边必定带有好些影卫。 这下子,要从梦回还手里抓魏丰,就很容易了。 她把头靠在她爹的肩膀上,目光亮晶晶地问:“爹,你这次一共带了多少影卫,一起过来?” “七个。”萧正真答。 萧琼枝喜出望外,连忙简明扼要地把今天发生的一切,跟萧正真说了一遍。 萧正真认真听完,马上把她放下,沉声说:“枝儿,魏丰素来谨慎,这次,为了太岁,悄悄来到这里,知道的人极少。” “比如我,虽然安插了人,在盯着魏丰的国师府,就一直不知道这事。” “幸亏你娘,思念你,在腊月二十七,说服你外公和你舅舅,同意我带她,悄悄过来看你,恰好碰上了这事!” “现在,魏丰中了你的箭和郑邦的飞刀,一定伤势极重,正是我带人追过去、除掉他的好机会。” “爹,你说的很对,那你快带人去追他们吧!”萧琼枝等的就是他这么说,立刻催促。 萧正真点头:“好。枝儿,你娘已经以楚芸娘远房表姐的身份,带着三个影卫,住在她家,等你回去。” “我的七个影卫中,留三个护送你回周家村,剩下的,我都带去追梦回还和魏丰他们!” 萧琼枝赶紧摇头:“不,爹,梦回还很狡猾,虽然明面上只带了两个护卫,暗地里带了多少影卫还难说呢。你还是把七个影卫都带走吧!” “至于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从东梁虬太子那里借来的四个影卫,可以保护我的。” “你是指他们吧?”萧正真立刻把萧琼枝带到旁边另一块大岩石侧面,伸手指了指,靠坐在那里的四个身影。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墨尔本、约克他们四人。 萧琼枝吃了一惊,正要问这是怎么回事,萧正真又指了指离墨尔本、约克他们不远处的的刘毓秀,告诉萧琼枝:“我过来时,为了方便跟你相认,让人同时偷袭他们,制住了他们的要穴。” 原来是这么回事。 萧琼枝放心了,提醒萧正真:“爹,那你先给他们解了穴,再带人去追梦回还和魏丰他们吧!” “好!”萧正真点头照做。 不过,等刘毓秀、墨尔本、约克他们,都清醒过来时,萧正真恰好已经带着七影卫,消失在后山下面。 最先醒来的默尔本扭头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看出周围、有什么可疑的形迹。 他只好一脸犹疑地看向萧琼枝,大声问:“小姑娘,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萧琼枝早有准备,脆声答:“有!我舅舅的朋友,刚才过来了一趟,是他的人制住你们的穴位,你们才突然失去知觉的。” “不过,刚刚,他认出我,从我这里得知魏丰杀害我舅舅、逃跑的事,马上让他的人解开你们的穴位,然后,带着他的人,去追梦回还和魏丰他们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带人去追梦回还和魏丰,帮他一把!”墨尔本目光一亮,兴致勃勃地说。 “不行,你们走了,我怎么办?”萧琼枝直摇头。 其实,她是担心墨尔本追过去帮忙时,发现她爹是另一个“郑邦”,对她爹的身份产生怀疑,给她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留两个人保护你,如何?”墨尔本想了想,神色恳切地问。 萧琼枝再次摇摇头,温声说:“大叔,我知道魏丰的存在,对你主子,有莫大的威胁,你跟我一样,很想杀了他。” “不过,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十一人,被魏丰的人点了穴,躺在雪地上!” “现在,眼看你所说的半个时辰,就要过去,要是我们再找不到人,去给他们解穴,他们就都会死!” “枝儿,你们带我去看看他们的情况吧,我学过一些独门点穴与解穴手法,也许能有办法,给他们解穴!”一旁的刘毓秀听到这里,突然对萧琼枝说。 “好。”萧琼枝惊喜不已,马上照做。 只是,等他们到了之前影卫们和青衣侍卫、黑衣护卫打斗的地方时,意外发现,原本躺在那里的所有人,居然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萧琼枝十分纳闷。 第二百章 好残忍 “既然这样,我们得马上回去,把事情告诉我主子和你的家人,否则,万一梦回还他们先回去,做出不利于我主子和你家人的事情,就麻烦了。”墨尔本一脸担心地说。 “不急,十一影卫,即使真的落到梦回还手里,梦回还也不可能认识他们。” “毕竟你们影卫,一直都是生活在暗处,身份隐秘,除了你们的主子,没人知道你们是谁。” “而梦回还之前、只知道我和你主子以及琨太子殿下,打算对付魏丰,并不知道我们的具体计划。” “我们这次乔装改扮过来的,并没有暴露身份,他根本无法确定伤魏丰和魏丰手下的,就是我们。”萧琼枝倒是不担心。 说完,她就率先往回走。 刘毓秀和墨尔本、约克他们,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约莫一小会儿,刘毓秀把柴堆垒好,协助萧琼枝,给郑邦洗好脸、擦好手,取出郑邦胸口的那把毒匕首、以及郑邦袖袋和怀里放的所有东西。 萧琼枝将毒匕首用帕子包了,打算留着用来回敬魏丰。 至于郑邦袖袋和怀里放的东西,并不多,分别是一些碎银、两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几把飞刀,以及他常用的那把匕首和几小瓶药丸、药液,没有上回郑邦留着的、那块太岁肉踪影。 这令萧琼枝感到很惊讶。 毕竟太岁肉对郑邦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他曾经说过,打算利用正月十五,萧琼枝太爷爷向所有五服以内亲人、赐宴的机会,当众敬献给萧琼枝太爷爷,以便重新得到萧琼枝太爷爷的信任,恢复身份。 依他的谨慎,应该会随身携带太岁肉才对。 只是,如果郑邦不是放在袖袋和怀里,还会是放在哪里呢? 萧琼枝盯着郑邦的尸体,琢磨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尊重他的遗体,放弃查他有没有在身上其它地方,藏太岁肉。 反正,郑邦分给她的那块太岁肉,她只割下一点点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之前,郑邦中魏丰的飞刀后,她已经把那一点点太岁肉,给了郑邦。 至于剩下的太岁肉,还好好地在秘室的木盒里躺着。 以后,她拿出来交给她爹,完成郑邦的遗愿,完全来得及。 “小姑娘,这是我们几个,给你舅舅做的骨灰盒,你看看,合适不?”这时,墨尔本突然走过来,变戏法般递给萧琼枝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是用上等紫檀木做的,约莫七寸长,十寸宽,五寸高。 盒子外面雕了祥云与龙的图腾,里面铺着一层貂皮,看起来华贵又雅致。 在貂皮中间,摆着一个漂亮的、带盖子的白玉缸,直径约莫六寸,高四寸。 萧琼枝细看了看后,很惊讶地问:“大叔,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刚带着几个兄弟,沿着魏丰他们以前留下的脚印,找到一处山洞,在里面找到了、这个用来装茶叶的白玉缸。” “至于这个盒子,是我用魏丰用的茶几,切割雕制出来的。”墨尔本说着,用手指了指之前魏丰坐的位置前面的那张茶几。 萧琼枝转头一看,还真是! 那张茶几的桌面,已经被切去了大半! 她赞许地看墨尔本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地问:“大叔,你在那个山洞里,有没有看到我刘婶子和狗子哥、石头哥?” 墨尔本摇头:“没有,那个山洞里没人。” 萧琼枝不由担心起来。 她连忙转身问刘毓秀:“毓秀阿姨,你知道刘婶子和狗子哥、石头哥在哪里吗?” 刘毓秀突然低下头,良久,才抬起来,泪水朦胧地说:“枝儿,他们昨天……已经被魏贼……扔进湖里,被那些黑鲫鱼给……吃了……” “什么?!”萧琼枝惊呆了。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不由眼泪汹涌而出。 刘毓秀伸出双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个人哭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萧琼枝才止住哭泣。 她低头沉思一会儿,对刘毓秀说:“毓秀阿姨,其实早在前天,我和我舅舅,就来过这里。” “因为,前天傍晚,我们看刘婶子和狗子哥、石头哥没有回家,特意去过你家里,找他们。” “你家人告诉我们,他们已经在早上,被你送回家了,我们就沿途追着你们的脚印寻找,最后,查到了魏丰的人,劫持你们,在松树上留下的脚印。” “我们偷偷追踪到这里,正好看到魏丰准备取石头哥的血喝。我们以为魏丰已经尝到了,喝刘婶子血的好处,肯定会打算暂时养着刘婶子、狗子哥、石头哥他们,以便一直有血喝。” “所以,我们没有贸然出手救你们,先悄悄回家,说服虬太子和琨太子跟我们合作,定在今天早上,来救你们。” “我们真的没有想到,魏丰会这么恶毒,居然在昨天,就害死了刘婶子和狗子哥、石头哥……” 说着说着,萧琼枝又忍不住眼泪盈眶。 刘毓秀连忙从怀里掏出手帕,边轻轻替她擦拭眼泪,边低声安慰:“枝儿,你别难过了。魏贼人多势众,你们先回家,找人合作,来救我们,是对的。” “只怪魏贼眼线太多,居然在昨天早上,就不知得到谁的消息,知道你和你舅舅、联合了东梁国和南梁国的太子,要过来救我们。” “于是,他为了杀人灭口、掩人耳目,故意让人把我们,从大岩石上那些木桥尾部扔下去,喂湖心的黑鲫鱼。” “那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萧琼枝大吃一惊,瞪大眼睛问。 湖里的黑鲫鱼有多么厉害,她一清二楚。 魏丰真是好残忍。 刘毓秀和刘五秀、狗子、石头掉到湖心后,除非是没有遇上黑鲫鱼,否则,应该很难生还。 “我和我姐水性都很好,掉到湖心后,就分别带着狗子、石头,潜入水底,悄悄往对岸游。” “当时,可能天还早的缘故,湖里的黑鲫鱼没有出来,我们本来游得很顺利。没想到,从桥上把我们丢下去的几个魏贼的青衣护卫,发现了我们的动静,不停向我们扔飞刀。” “我姐和狗子、石头没什么武功,又被魏贼取了不少血喝,体力不支,在水里既不懂躲避飞刀,游得也不快,很快就被他们的飞刀刺死了。”刘毓秀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流泪了。 第二百零一章 从头再来 “于是,他为了杀人灭口、掩人耳目,故意让人把我们,从大岩石上那些木桥尾部扔下去,喂湖心的黑鲫鱼。” “那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萧琼枝大吃一惊,瞪大眼睛问。 湖里的黑鲫鱼有多么厉害,她一清二楚。 魏丰真是好残忍。 刘毓秀和刘五秀、狗子、石头掉到湖心后,除非是没有遇上黑鲫鱼,否则,应该很难生还。 “我和我姐水性都很好,掉到湖心后,就分别带着狗子、石头,潜入水底,悄悄往对岸游。” “当时,可能天还早的缘故,湖里的黑鲫鱼没有出来,我们本来游得很顺利。没想到,从桥上把我们丢下去的几个魏贼的青衣护卫,发现了我们的动静,不停向我们扔飞刀。” “我姐和狗子、石头没什么武功,又被魏贼取了不少血喝,体力不支,在水里既不懂躲避飞刀,游得也不快,很快就被他们的飞刀刺死了。”刘毓秀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流泪了。 萧琼枝赶紧抢过刘毓秀手里的手帕,替她擦拭。 刘毓秀怜爱地摸摸萧琼枝的头,哽咽着说:“我在前天早上,是被魏贼派的青衣护卫,直接偷袭制住穴位,整整晕了一天。至昨天凌晨,我姐悄悄用她的血,滴进我嘴里,才把我给喂醒。” “本来,我在醒来后,是打算继续装晕,以便找机会、顺利救出我姐和狗子、石头。根本没想到,我们被扔湖里后,魏贼的青衣护卫们,还会向我们扔飞刀。” “后来,只有我一个人,悄悄逃到湖对岸。我就并没有离开,一直偷偷藏在附近的暗处,打算找机会杀了魏丰,替我姐和狗子、石头报仇。” 照这么说,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刘毓秀今天根本就不会显身。 萧琼枝感激地看刘毓秀一眼,好奇地问:“对了,毓秀阿姨,我和我舅舅今天都是易容过来的,你当时怎么会想到要现身救我呢?” 刘毓秀俏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舅舅今天过来时,手上戴的那对护腕,是我前些天,亲手做给他的,从他带你在这里出现,我就认出你们了。”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明白了。 她收起郑邦袖袋和怀里放的东西,带着刘毓秀、墨尔本、约克等人,走到百宝湖靠东那一面,在正对琼枝桥处,察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她看中其中一片约莫五米见方的空地,拿郑邦的匕首,划下中间一平米左右的面积,作为埋放郑邦骨灰的地方。 她让刘毓秀、墨尔本、约克等人,先去一边休息,自己独自用匕首,耐心挖掘那块地方。 一边挖,眼泪一边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郑邦虽然并不是她的舅舅,这几个月以来,对待她的关怀、关爱,却是这世上绝大多数真正做舅舅的、都不能给的。 现在,郑邦不在了,对她来说,真的是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可以说,郑邦离开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既是因为魏丰实在太阴险恶毒,也是因为她自己这边准备不够充分、对魏丰的综合实力、估计不到位的缘故。 另外,梦回还之前不过就是拿出两百两,作为所有反抗光腚村强盗而死的、村民家人的抚恤,拿出一百两,用来给周家村修筑村墙和烽火台,抵御以后可能来打劫周家村的强盗而已。 这样的小恩小惠,是像梦回还或者魏丰之流,用来收买人心的手段,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她却因为这事,过于高看梦回还,对梦回还充满好感,以至于在想要对付魏丰时,试图得到梦回还的支持,因此而打草惊蛇,实在是太傻了。 现在看来,魏丰应该早就从梦回还那里得到消息,猜到自己和郑邦等人,会在昨天或者今天过来。 他才会像刘毓秀刚才说的那样,在昨天早上,知道自己和郑邦、联合了东梁国和南梁国的太子,要过来救刘毓秀和刘五秀、狗子、石头一事。 哼,梦回还!魏丰!你们等着,血债一定让你们血偿! 边这样想着,她用匕首挖土的动作就更快了。 小半个时辰后,总算挖出一个逾一米深的坑。 这时,墨尔本变戏法般,背着一块很大的石碑,来到萧琼枝跟前,指着它,谨慎地问:“小姑娘,你看这碑文要怎么写才好?” “就写莫也克之墓吧。”萧琼枝想了想,说。 郑邦为了保护她和大家,之前已经在刘毓秀面前,留下遗言,要求隐瞒真实身份。 那么,在魏丰没死、她和她爹身份没恢复之前,还是尊重郑邦的意愿好一些。 同时,她也并没有问这块石碑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她一眼就发现,这块石碑身上,有明显才被切削和雕凿的痕迹。 而这百宝湖边,岩石一大把,随便挑块大石头,做成石碑,依墨尔本的本事,根本也不在话下。 接下来,就是给郑邦举行简单火葬仪式、火葬后,把他的骨灰,收入紫檀木盒里的白玉缸,埋到萧琼枝挖的坑位里,竖墓碑等事宜。 刘毓秀跟在她义母身边,学过举行葬礼的各项礼仪,火葬仪式,就由她负责主持。 具体仪式内容就是在火葬开始前,给郑邦净面、更衣,数一下他生平做过的善事、有过的义举,然后由墨尔本、约克等四个影卫帮忙,把他抬上刘毓秀搭好的柴堆顶部,选在巳时正,点火焚烧。 前面还好,后面轮到点火焚烧时,按理,应该是由作为郑邦亲人的萧琼枝,负责点火才对。 可萧琼枝到了这个时辰,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手是颤抖的,拿着火把接连点了好几次,都没能点燃柴堆。 刘毓秀称巳时正是今日最好的时辰,看着着急,抢过萧琼枝手里的火把来点。 结果,她才发现,她的手也在发抖,拿着火把接连点了好几次,也都没能点燃柴堆。 最终,还是墨尔本抢过她手里的火把,把柴堆给点燃的。 第二百零二章 真假梦回还 戌时正,萧琼枝在墨尔本、约克等四个影卫陪同下,摸黑进入萧琼枝家位于孔雀河边的、家中地道出入口。 虬太子与琨太子早就安排负责接应大家的秦风和邱元旦,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他们发现只有萧琼枝和墨尔本、约克等五个人回来,都很意外。 尤其是邱元旦,马上就忍不住问萧琼枝:“枝儿小公主,我们太子殿下借给你的十影卫呢?” “他们应该都落在魏丰和梦回还的手里了,很可能都凶多吉少。”萧琼枝很是愧疚地说。 邱元旦有些难以置信:“你是不是弄错了?回还君是我们南梁王的座上宾,同时也是整个大萧、都很有名的谦谦君子,大善人,怎么可能会跟魏贼,在一起狼狈为奸?” “那魏丰,难道就不是整个大萧,都很有名的谦谦君子、大善人了?”萧琼枝苦笑着反问。 邱元旦立刻被噎住了,没再作声。 倒是紧跟在萧琼枝身后的秦风,开始沉声问萧琼枝:“枝儿,你舅舅郑邦,也落在魏丰和梦回还的手里了吗?” 萧琼枝摇摇头,很沉痛地说:“不,我舅舅今天早上,被魏丰偷袭,中了淬有剧毒‘桎梏’的飞刀,已经毒发身亡了。” “什么?!”秦风一脸震惊。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沉声对萧琼枝说:“据我所知,魏丰武功平平,应该根本不是你舅舅的对手,即使偷袭你舅舅,依你舅舅的机警,应该也很难成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舅舅疏于防范,被他偷袭得手?” 萧琼枝神色严肃地说:“秦叔,我舅舅就是像你一样,以为魏丰武功平平,低估了他,才会被他偷袭成功的。” “其实,魏丰不是武功平平,而是一等一的高手。” “原来如此。”秦邦恍然大悟,低头陷入沉思。 约莫一刻钟后,萧琼枝、秦风、邱元旦、墨尔本、约克等人,一起从地道,回到了正屋。 这时,楚芸娘、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以及一个衣着朴素、模样跟郑邦有四、五分相像的青年女子,都坐在正屋的桌旁,等着他们。 萧琼枝记得萧正真之前说过,她娘是以楚芸娘表姐的身份来周家村的。 她心里怀疑那个模样跟郑邦有四、五分相像的青年女子,就是她娘陈灵凤,不过,表面上,她还是装作不认识,一出地道,就扑到楚芸娘怀里,埋头“呜呜”哭泣。 这令桌旁包括楚芸娘在内的所有人,都十分震惊。 尤其是那个模样跟郑邦有四、五分相像的青年女子,立刻站起身,来到萧琼枝跟前,轻轻摸着她的头,温声说:“宝贝儿,别哭,一切有你娘-和我呢,你快告诉我们,你今天出去,都遭遇了什么事?” “是呀,枝儿,你快别哭了。这是你郑邦舅舅的姐姐,我的表姐,叫郑凤,她今天特意跟你姨父,一起过来看我们了。” “有什么事,你只管跟她说,她一定会帮你的。”楚芸娘连忙伸手,指着那个模样跟郑邦有四、五分相像的青年女子,随声附和。 萧琼枝趁机装作好奇的样子,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下,那个模样跟郑邦有四、五分相像的青年女子,哽咽着说:“姨妈,对不起,你来晚了,郑邦舅舅,已经不在了……” “什么?!”不仅仅是青年女子-郑凤,楚芸娘、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都极为震惊。 萧琼枝早料到会是这样,只好低声把自己跟郑邦带十七影卫,昨夜乔装打扮,悄悄从河边地道出入口出去,前往百宝湖,救郑五秀、郑毓秀及狗子、石头后,所发生的一切,简明扼要说了下。 其中,关于萧正真出现的那一段,她故意隐瞒了,没有说。 大家听完后,都好一阵唏嘘。 尤其是周大勇。 他沉声对萧琼枝:“今天早上,吃早饭时,梦回还迟迟没有过来,我找到有策哥家去问。有策哥跟我说,梦回还昨晚半夜里,有朋友来访,不一会儿,他就跟着那个朋友,连夜离开了。” “当时我也没多想,现在看来,梦回还跟他那个朋友连夜离开,一定就是为了跟魏丰、一起合伙对付你和郑大哥等人。” “肯定是这样的!”琨太子很认可周大勇的分析。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地对萧琼枝说:“枝儿小公主,对不起,我不知道梦回还居然是这么阴险、恶毒的小人,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上回在路上,就根本不会跟他相认的。” 萧琼枝轻摇了摇头,温声安慰他:“琨太子殿下,你不用自责,梦回还和魏丰,都是很能装模作样的伪善之徒。” “别说是你不知道他的本来面目,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被他的伪善给蒙蔽的。” “枝儿,你不要过早、对梦回还下这种定论。我觉得这里面,很可能有什么误会。”虬太子听到这里,突然皱眉说。 萧琼枝有些意外,看向他,沉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曾经认真调查过梦回还,知道他的很多事迹。觉得他本质上,是一个比较讲义气、比较坦诚、直爽的人。”虬太子很郑重地回答。 萧琼枝更加意外,好奇地问:“他都有些什么样、让你觉得他比较讲义气,比较坦诚、直爽的事迹?” 虬太子想了想,说:“他虽然跟魏丰一样,素有贤名在外,但你不知道,他关于讲义气、坦诚、直爽的恶名,也是很大的。” “贤名的事迹,我就不说了,我说两件关于他恶名的事迹吧。” “他曾经雇杀手,灭人满门,连未满月的婴儿,都没有放过,只因那户人家,虽然与他无怨无仇,却出卖了他的朋友,导致他的朋友被灭满门。” “他在大萧各地,开了上百家香满楼,里面用的烟花女子,大半是他从西域抓来的回女,只因他听到,有几个回女,骂他一个学他一样、喜欢夏天穿无袖衣裳的义妹,是无耻娼妓。” 第二百零三章 姜是老的辣 萧琼枝认真听完,想了想,说:“如果被灭满门那人的家人们,当初都知道那人要出卖朋友,却没有及时阻止,那么,被梦回还灭满门,也是罪有应得。” “至于回女,我曾经听人说起光腚村强盗头头李绝代时,提到过一个叫天竺葵的回女,她就是一个很下贱、卑鄙的女人。这使我对回女,也没有好印象。” “只是,你说的这些,只能说明,梦回还确实具有比较讲义气、比较坦诚、直爽的一面。而事实上,每个人的为人,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在利益面前时,很多人,都容易产生巨大的变化。” “除非你能拿出证据,证明今天出现在百宝湖的那个梦回还,不是他,否则,我还是会选择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虬太子不由无奈地笑了笑:“枝儿,眼见未必是实。” “就我所知,魏丰曾经云游四方近十年,他结交的奇人异士,必定不少。如果他要让人易容成梦回还、和梦回还手下的样子,应该一点也不难。” “动机呢?好好的,他让人易容成谁不行,为什么就要让人易容成梦回还、和梦回还手下的样子?”萧琼枝不服气地反驳。 “这一点,我也有些想不通,也许,是为了嫁祸给梦回还?”虬太子不太确定地回答。 “可是,梦回还不是说过,魏丰曾经有恩于他么?那么,两个人的关系,就应该不错,魏丰又怎么可能,会好好的,要嫁祸给梦回还?”萧琼枝更加不服气了。 虬太子没辙,只好说:“好吧,你的质疑,很有道理。不过,我刚才对你说这么多,并不是在替梦回还推脱责任,而是希望有一天,你再次遇到他,能给他一个,向你解释一切的机会。” “行。”萧琼枝满口答应。 其实,虬太子的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比如易容这一点。 郑邦来周家村这么久,一直就都是用易容出来的假面孔示众,而自己的父亲,今天也易容成了郑邦的假面孔。 如果不是今天,刚好郑邦就在自己面前,自己是根本看不出来,自己父亲那张易容成了郑邦的假面孔,跟郑邦自己易容的假面孔,有什么不同。 “枝儿,虬太子的建议,不可取,你再次遇到梦回还时,绝对不可以,给他解释的机会。”郑凤听到这里,突然轻轻摸了摸萧琼枝的头,柔声说。 “为什么?”萧琼枝与琨太子异口同声问。 他们都没想到,郑凤会这么说,心里很好奇。 郑凤却淡淡扫了琨太子一眼,并没有急着回答他们的问题。 她转头看向楚芸娘,语气严肃地吩咐:“芸娘,时间已经不早了,枝儿今天在外面辛苦一天,一定很累,你去厨房准备好热水,提过来给她用吧。” 这就是在赶人的意思了。 毕竟萧琼枝要在屋子里用水的话,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以及墨尔本等四个影卫,都不再适合待在正屋里。 他们都不傻,连忙识趣地各自离开。 至于楚芸娘,则马上答应着,去了厨房准备热水。 郑凤放心了。 她怜爱地摸了摸萧琼枝的脸,柔声问:“枝儿,你知道我究竟是谁吗?” 萧琼枝欢喜地说:“知道。你是我娘。我今天在百宝湖碰到我爹了,他已经把你说服外公和舅舅,同意他带你,悄悄过来看我的事,告诉我了!” “哦?那你爹找到你后,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郑凤-陈灵凤显得很讷闷。 萧琼枝的心里不由一紧,小心翼翼地问:“娘,爹今天一直都没有派人联系你吗?” “没有。”郑凤很肯定地摇头。 萧琼枝只好把萧正真跟她在百宝湖相遇后,发生的一切,都细细讲给郑凤听。 郑凤听后,倒是并不担心。 她微笑着说:“其实,我这次过来,你外公瞒着你爹,安排了五个影卫,暗地保护我;五个影卫,暗地保护他。” “等于说,你爹现在身边、有十二个影卫保护,即使他们不能顺利打败梦回还和他的手下,杀了魏丰,至少,全身而退,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太好了!”萧琼枝即意外,又开心。 郑凤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摸摸她的头,又说:“听你们刚才说,梦回还之前,早就已经知道你们要对付魏丰的事。” “而魏丰昨天早上,恰好就收到消息,知道你们会偷袭他,提前杀了刘婶子和狗子、石头他们灭口。” “至昨天夜里,你们悄悄易容去百宝湖,梦回还又恰好就有朋友来找,离开了这里,等于说,短短两天,就接连有两个巧合指向梦回还跟魏丰有勾结,这实在太巧了。” “如果要说梦回还跟魏丰不是一伙的,除非是梦回的还手下中,有人跟魏丰是一伙的,出卖了你们和梦回还!” “为了谨慎起见,你明天最好劝劝琨太子和虬太子,在下次你们再遇到梦回还时,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正常对待他,以免打草惊蛇。” “好,娘想得真周到,我听娘的!”萧琼枝连连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 她娘素来足智多谋,考虑问题,比她要全面多了。 不久,楚芸娘拎来一大桶热水,倒在脸盆和澡盆里,并把准备好的帕子,交给郑凤。 萧琼枝立即记起,以前在郑凤身边时,都是郑凤亲力亲为给自己洗脸、洗澡的往事。 她指着楚芸娘,委婉地告诉郑凤:“娘,我在这边,一直很喜欢自己洗脸、洗澡,从来不准楚妈妈帮我的。” 郑凤却会错了意。 她把脸帕放入脸盆里,一边吸水,一边转过头来,笑着说:“你本来就一直只要我给你洗脸、洗澡,不许任何他人插手,芸娘给你洗,你不习惯,也正常。” “乖,快过来,我可以在这里呆六天,这六天里,我都可以给你洗脸、洗澡。” “不,娘,我现在长大了,我也不需要你替我洗脸、洗澡,你在这里时,只要每天早上给我梳头发就好。”萧琼枝说着,走过去,伸手去拿郑凤手里的帕子。 没想到,郑凤并不肯给她。 不仅不肯给,郑凤的眼泪还突然就流了出来。 她哽咽着对萧琼枝说:“枝儿,我已经有半年……没见到你了,也许接下来,还得有很久,不能见到你……” “如果你仍然像过去一样,让我……给你洗脸、洗澡,等我离开后,心里至少还多个念想,同时也说明,你并没有、因为不能跟我生活在一起,而生我的气,怪我没有尽好做母亲的责任,照顾好你。” “如果你不让我给我洗脸、洗澡,则说明,你很可能已经因为不能跟我生活在一起,渐渐跟我生分了。” “那样的话,我只能干脆不走了,一直留在这里陪你,随便你爹,去找哪个野女人生男育女,抢走我们家、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娘,你想多了,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刚刚只是在跟你说着玩呢,你尽管给我洗脸、洗澡吧!”萧琼枝连忙说。 没办法,姜是老的辣,她娘这番以退为进的话,句句入情在理,如果非要一再推辞,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第二百零三章 原来是这样 早上,阳光明媚。 可能是昨天白天太累,晚上又睡得较晚的缘故,萧琼枝直睡到卯时末,才醒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郑凤坐在床头,低声跟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白衣女子,在认真说话。 她连忙闭上眼睛,好奇地倾听。 “原来那个梦回还,居然是魏丰假扮的,魏丰这是想要误导枝儿,一箭双雕呀!真是奸诈!”郑凤语气很是愤懑地说。 “是呀。我就没有打草惊蛇,一直悄悄带人跟踪他们,听他们说话。大约走了四、五里路的样子,前面出现一个小山包。” “那里,扎着十余个帐篷,有数十人在巡守,防范得非常严密。我不便靠近,带着影卫躲在附近,悄悄观察。” “结果,居然看到老皇帝,被十来个侍卫簇涌着,出来迎接魏丰!”白衣女子的语气很沉着。 他的声音,是萧琼枝熟悉的、萧正真的声音。 萧琼枝暗暗高兴。 虽然从他跟郑凤的对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看,真正的魏丰,其实是那个扮成梦回还的人,也即,之前那个受伤的魏丰,根本就是假冒的,郑邦死得很不值得。 但不管怎么说,萧正真能够平安回来,总是好的。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认真倾听。 “没想到,老皇帝为了太岁肉,居然会亲自来了这里。真郎,你不能再犹豫了,如果魏丰真的钓到太岁肉、给他吃的话,形势只会对我们更加不利。”郑凤显得很着急。 “灵凤,你别急,关于这边的情况,我昨晚就已经飞鸽传讯给我三叔,同时,还留了三个影卫,在小山包附近盯着,这一次,魏丰应该逃不掉了!”萧正真的语气,显得很有信心。 郑凤的语气,就显得有些不高兴了:“你为什么不把这边的情况,传讯给我父亲?” “岳父是忠君之臣,如果到时魏丰又像两年前一样,挟持老皇帝,拿老皇帝的性命,来威胁岳父,那么,只怕岳父又会放虎归山。” “我三叔就不一样了,他对魏丰和老皇帝,都十分痛恨,关键时刻,一定会懂得如何取舍的。”萧正真耐心解释。 “可是,人心难测。你三叔看似在枝儿爷爷和你的面前,老老实实,其实如何,不得而知。” “万一他到时候,抓住机会,反过来挟持老皇帝和魏丰,逼老皇帝写传位诏书,把皇位传给他,怎么办?”郑凤沉声问。 萧正真突然“嘿嘿”笑了两声,语气亲昵地说:“灵凤,你的真郎,什么时候糊涂过、轻信于人过?你放心,三叔的身边,有我安插的人,要是他真敢这么做,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太好了,真郎,那我们就在这里,静候佳音吧!”郑凤大喜。 说完,她冲萧正真的脸,“啵”地一声,重重亲了一下。 萧琼枝也很高兴,不过,她都七岁了,同时,又多了一个世界的记忆,耳听爹娘当她的面,这样亲热,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她故意翻了个身,然后,睁开眼,看向窗外的阳光,发出惊呼:“啊,太阳都出来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下一刻,她又装作很急切的样子,推开被子,飞快从床上坐了起来。 “枝儿,别着急,快穿衣服!”这时,郑凤适时递过来一件棉衣,边说边帮着她一起穿上。 至于萧正真,则飞快离开床边,坐在附近的桌前,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看来,他一定是在怀疑自己,听到了他跟郑凤亲热的动静,不然,他俩都老夫老妻的了,不至于就因为被亲一口,而脸上有红晕。 萧琼枝心知肚明,不过,表面上,她继续装糊涂。 直到郑凤帮着她一起穿好衣服了,她才从床上跳下来,指着易容成陌生女子模样的萧正真,一脸惊讶地问:“娘,这位姐姐是谁呀?” 郑连忙压低了声音,告诉她:“这是你爹。他是为在陪我过来看你时,不引人注目,故意扮成了我身边的丫头。” 萧琼枝立刻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凑到萧正真跟前,乖巧地喊:“爹。” “你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别装了!快打开门,通知厨房,把早餐送过来吧!你爹连夜赶回来,现在已经快要饿坏了!”萧正真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吩咐。 萧琼枝小脸一红,连忙乖乖走出正屋,跑到厨房,找楚芸娘。 楚芸娘正坐在灶台旁,低头垂泪,听到萧琼枝过来的动静,她马上抬起袖子,飞快擦眼睛。 萧琼枝已经看到了。 她拉着楚芸娘的手,温声安慰:“娘,你想哭就哭吧,我昨天都哭了一天呢。” “枝儿,你不知道,郑大哥是我害死的,呜呜呜……”楚芸娘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萧琼枝有些懵。 她用手轻轻拍打着楚芸娘的后背,提醒楚芸娘:“娘,害死我舅舅的,明明是魏丰,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有什么责任,都往你自己身上揽!” 楚芸娘重重摇头,无比懊恼地说:“不,你不知道。你爹和你娘,本来昨天卯时初,就过来找我们了。” “可我想着你和你舅舅去百宝湖,太危险,不大放心,昨天凌晨,偷偷让大勇陪着,跑到祖母山的祖母观,去求祖母娘娘保佑你们。” “直到辰时初,我才回来,告诉你爹和你娘,你和你舅舅的去向。”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明白楚芸娘伤心的原因了。 楚芸娘的意思是,她如果昨天不去祖母山,就能在卯时初,把自己和郑邦的去向,告诉自己的爹娘。 这样以来,郑邦确实不会死。 因为,有了自己爹和爹那七个影卫的加入,郑邦根本就犯不着去偷袭那个假的魏丰,并被假的魏丰,反过来偷袭成功了。 只是,人生即使有再多如果,能够来得及的如果,终究是极少数。 更何况,爹的和他七个影卫,如果真的跟郑邦,联手杀了那个假的魏丰的话,那么,真正的魏丰,只怕就会一直隐藏在暗处,根本不可能出现,给爹发现真相的机会了。 她从怀里掏出手绢,轻轻替楚芸娘拭去脸上的泪水,温声劝慰:“娘,你又不是圣人,怎么能料到、我爹和我娘会突然过来,看望我们呢?要怪只能怪魏丰太狡诈。” “快别哭了,我舅舅是性子很清冷的人,肯定喜欢坚强的人,很讨厌看到人哭哭啼啼。” “还有,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怎么给我舅舅报仇。我相信,我爹一定有了万全的计划,你就静候佳音吧!” “好。”楚芸娘连忙止住哭声。 萧琼枝说的没错,郑邦是很讨厌人动不动哭哭啼啼的。 她以前在郑邦府里时,曾经亲眼看到,郑邦有多么憎恶、那些在他府里遇到事情时,只会哭哭啼啼的女眷。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惊呆了 接下来几天,萧琼枝上午跟郑凤学识字,绘画,写诗词文章,下午跟萧正真学功夫,包括射箭、剑术、拳术、掌术、站梅花桩、点穴方法等。 其中,数点穴方法中的识穴位、和练指劲最难。 每个人的高矮胖瘦不同,必须牢记人体各部位的基本比例,才能算准每处穴位的所在位置。 普通人身体筋络不强壮,面对他们时,只要认准穴位,稍用点力,就能成功。 练武之人,就不一样了。 练外家功夫的高手,筋脉极强壮,点他们的穴位,需要很强的指劲,才能有作用。 练内家功夫的高手,筋脉可以受大脑控制,在别人点穴偷袭的一刻,迅速移形换位,点穴的人需要偷袭、并且是以很快的速度偷袭,才有望成功。 而内外武功兼修的高手,身体筋络非常强壮,还可以受大脑控制,在别人点穴偷袭的一刻,迅速移形换位,点他们的穴位,就更不容易了。 据萧正真说,他以前练指劲,恰好也是从七岁开始,当时,是装一缸绿豆,每天花一个时辰,飞快用力把双掌的五根手指往,绿豆里插。 直到有一天,每缸绿豆用手指插一个时辰,就能全部碎掉,变成逾半缸的样子,才算达到、有望点住内外武功兼修高手穴位的水平。 而中间这个练指劲的过程,他整整花了五年。 萧琼枝是女孩子,指劲本身就不如男孩子,萧正真预测,她应该至少要八年才能成功。 萧琼枝没想到练指劲这么费时费劲,为了加快练成的速度,她决定每天花一个半时辰练习。 分别是早起练半个时辰,晚上临睡前练一个时辰。 转眼五天过去,第六天上午辰时,萧琼枝正在跟郑凤学绘画,正屋一角的石灰坛子,突然被人从下面移开了。 萧琼枝以为是萧正真过来了,连忙转头看过去。 因为萧正真扮成了女子,跟萧琼枝和郑凤、楚芸娘一起住正屋不方便,跟周大勇一起住侧屋又不合适,这几天,都是被萧琼枝安排,经由自家地道,去设在刘五秀家地道里的秘室中住。 没想到,从地道下探出头、爬出来的,居然是刘五秀! 紧接着,狗子、石头也跟在她身后,从地道下爬了出来! 除郑凤以外,萧琼枝和正围在正屋,看萧琼枝绘画的楚芸娘、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等人,不由都惊呆了。 郑凤觉得不对劲,马上站起身,冲刘五秀他们,警惕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刘五秀却没有理会郑凤。 她把眼睛盯着萧琼枝,咧开嘴笑了笑,用萧琼枝非常熟悉的、刘五秀才有的声音,大声问:“枝儿,乖女,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萧琼枝目光一亮,立刻回过神来。 这一定是真的刘五秀。 因为,这个刘五秀,不仅仅长得跟刘五秀一模一样,说话的声音跟刘五秀一模一样,而且,刘五秀只有心情很好时,才会叫她“枝儿,乖女”,也即,这个特点,只有刘五秀本人,才会有。 她站起身,高高兴兴冲到刘五秀跟前,一把抱住刘五秀,很是孺慕地把脸往刘五秀怀里拱。 刘五秀乐得哈哈大笑。 她伸手摸了摸萧琼枝的头,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乍乍呼呼地惊呼:“枝儿,你今天这头发,梳得好好看,上面这串白珠子,都好大一颗,是不是真的珍珠呀?” “是真的,这串珍珠,是我姨妈送给我的。她是我姨娘的……”萧琼枝趁机指着郑凤,给刘五秀作大致介绍。 刘五秀仔细听完,看向郑凤,笑呵呵打招呼:“郑凤,你好。” “对了,大英雄怎么不在?”下一刻,她注意到郑邦不在座,好奇地问。 大家的神色,立刻都变得有些忧伤。 尤其是萧琼枝和楚芸娘。 不过,萧琼枝没有打算、马上回答刘五秀的问题。 她想起一件事,好奇地问刘五秀:“刘婶子,毓秀阿姨前几天跟我说,你和狗子哥、石头哥,被魏丰的人扔进百宝湖里,用飞刀射死了,这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五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 她很愤懑地说:“毓秀说的,差不多都是真的。我和狗子、石头,当时确实被魏丰的人扔进百宝湖里,他们还向我们,扔了很多飞刀。” “不过,我们刚中飞刀不久,从湖底就游上来很多黑鲫鱼,围在我们面前,帮我们挡飞刀,帮我们渡气,咬着我们的衣服,把我们往湖底拖。” “我吓坏了,拼命想往上面游,但是很快就没有力气,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跟狗子、石头,是百宝山南面山腰的水潭边,我们身上中的飞刀,都不见了,飞刀刺在身上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我想着我们要是回来的话,万一被魏丰那个王八蛋知道了,一定会连累大家,反正狗子、石头跟我去我娘家拜年,得了不少红包。” “尤其是毓秀,今年给他们的红包里面,是几粒金瓜子,挺值钱的。所以,我就带着他们,去了隔壁镇子,租客栈,悄悄住下。” “直到昨天下午,我们吃饭时,石头看到隔壁桌上点的菜里,有百宝湖里的那种黑鲫鱼,告诉我。” “我想着黑鲫鱼救过我们的命,如果这是百宝湖的黑鲫鱼,我就把客栈还没杀的活鱼买下来,放生,于是,就问这黑鲫鱼是从哪里来的。” “客栈的伙计告诉我,这是从百宝山下廖家村族人手里买的。据卖的人说,回还君最近几天,带人在百宝湖,钓了不少黑鲫鱼,送给他们村族人吃。” “他们村族人都舍不得吃,又怕在自己镇子里卖,被回还君知道了,不好意思。所以,他们只好都悄悄拿来这边镇上卖。” “我就想,既然回还君已经在百宝湖钓鱼了,可能魏丰就已经走了。” “于是,我把客栈剩下的黑鲫鱼都买下,今天一大早,就带着狗子、石头,拿着黑鲫鱼,赶往百宝山南面山腰的水潭边,把黑鲫鱼放生,然后,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刘嫂子,你和狗子、石头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周大勇认真听完,由衷地说。 萧琼枝和其他人,也齐齐点头,很认同他的说法。 刘五秀大大咧咧一挥手,说:“我一直运气好呀,上回那样吐血,最后枝儿和大英雄给我吃了太岁肉,也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很慎重地说:“枝儿,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大英雄怎么不在了吧?” “我舅舅他,已经不在了,因为……”萧琼枝知道这事不好瞒她,只好如实说了一遍。 第二百零六章 巧安排 刘五秀一开始还听得很兴奋,后面听到、关于郑邦被魏丰偷袭致死的内容时,不由得号啕大哭了起来。 狗子、石头也一样,哭得十分伤心。 大家都理解他们的心情,没有劝导,到最后,萧琼枝、楚芸娘、周大勇甚至受到他们的感染,也忍不住再次垂泪。 良久,刘五秀才自己主动止住哭泣,很严肃地对大家说:“既然梦回还现在跟魏丰是一伙的,那我和狗子、石头,现在还不可以露面,不然,就会害了自己,连累大家。” 说着,她看向萧琼枝,又说:“枝儿,我身上的钱快用完了,麻烦你借五十两银子给我,我打算继续躲到隔壁镇上客栈里去,等魏丰和梦回还离开了,再回来。” 萧琼枝想了想,说:“刘婶子,躲到隔壁镇上客栈里去住,太浪费钱了。反正过了正月十五,我们全家都得搬去县里,不如你们先去县里住吧。顺便也帮大家提前收拾、收拾要住的屋子。” “好!还是枝儿想得周到。”刘五秀高兴极了,满口答应。 她一向很节约,而且,还是个闲不住的。 萧琼枝的安排,把这两方面,都给考虑到了,很称她的心。 “虬太子殿下,麻烦你让墨尔本大叔,给我和刘婶子母子三人,稍做易容吧,我等下就送他们去县里。”萧琼枝很满意,立即转头跟虬太子商量。 虬太子点点头,马上照做,并主动派了墨尔本、约克两人,跟萧琼枝和刘五秀母子三人暗中同行,悄悄保护他们。 萧琼枝没有意见。 其实虬太子派不派人,她都会是比较安全的。 因为她娘郑凤-陈灵凤,身边有她爹留下的三个影卫,和她外公留下的五个影卫,这次看她一个人送刘五秀母子三人去县里,一定会派出其中三个、或者五个影卫,暗中保护她。 辰时末,为了避免引人注目,萧琼枝和刘五秀母子三人,经由家中地道、通往孔雀河边的出入口离开,前往丁子县。 其中,萧琼枝考虑到最近几个月,县里一直有巳时前,禁止入城的规定,临出发时,还特意悄悄去郑邦给她开的小密室里,取出了昭太子送给郑邦的上宾令,以备不时之需。 刘五秀则挑了一些腊味和几斤仙人豆腐干,打包背起来,作为送给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夫人他们的见面礼。 一路上,虽然铺满阳光,但由于气温仍然在零度左右,且地面最近留下的积雪很厚,导致到处不仅依然冰雪皑皑,路面还特别的湿滑。 四个人走得比较慢。 好在,路上很热闹,不仅能遇到不少过年走亲戚的路人,还能遇到不少进乡里、和县城采购物资的人。 毕竟已经是正月十三了,重视人情的人家,拜年的近亲都已经走完,这个时候,都在走远亲,跨乡、跨县的情况很多。 另外,很多人家存的过年物资,这个时候都快吃完,需要进行新的采购。 至巳时末,四人才走到县城东大门门口。 可能由于是在节假日的缘故,守门城卫并没有执行巳时前,禁止入城的规定,四人顺着入城的人流,很轻松就过了城门,进入城里。 萧琼枝很高兴,带着刘五秀和狗子、石头,先在东大街的铺子里,买了些拜年常用的糖果、糕点礼物,才一起赶往陈府。 陈府看门的小厮,还认得萧琼枝,一看到她带人过来,赶紧迎上前,接他们入府。 萧琼枝趁机问他:“我爷爷、奶奶,我太爷爷、太奶奶,我老太爷、老太奶奶他们,都在府里么?” 小厮摇头:“没有,小主子,老爷、夫人、太爷、太夫人去年过完小年后,就都去南城了,只有老太爷、老太夫人还在府里。” 这样更好。 人多事杂。 萧琼枝很庆幸。 从上回的接触来看,陈家老太爷、老太夫人都是比较坦荡、爽快的人,好相处。 陈家太爷、太夫人相对而言,就要拘谨、严谨不少。 至于陈家老爷,虽然人还不错,但他夫人如何,还难说。 刘五秀没什么见识,不懂规矩,但胜在性子坦荡、爽快,跟陈家老太爷、老太夫人相处起来,不会有太多隔阂。 而狗子、石头比从前懂事很多了,现在陈家老太爷、老太夫人的儿孙辈都不在身边,看到他们,应该也是能够喜欢上的。 至陈老太爷、老太夫人住的院子里时,路上早有眼尖的丫环看到萧琼枝和刘五秀等人,向陈管家和陈老太爷、陈老太夫人通风报信过了。 陈老太爷、老太夫人在正屋前厅里,让人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糖果糕点,盛情招待大家。 陈管家则带人早早站在前厅门口,翘首以待。 看到萧琼枝他们过来,他立刻迎上前,跟萧琼枝问好,并在萧琼枝说明来意、向他介绍刘五秀、狗子、石头后,很是体贴的让人接过了刘五秀手里拎着的、萧琼枝之前买的那些糖果糕点。 至于刘五秀背上背着的包袱,由于刘五秀没有取下来的意思,他就没有让人帮她背着。 很快,大家就随陈管家进入正屋前厅。 陈老太爷、老太夫人一看到萧琼枝,就高兴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过来迎接。 萧琼枝甜甜笑着,带领狗子、石头,一起按规矩给陈老太爷、老太夫人问好、拜年。 然后,她转头指着刘五秀与狗子、石头,笑眯眯地对们说:“老太爷爷,老太奶奶,这是我刘婶子和她两个儿子-我狗子哥、石头哥。” “他们都知道我认了你们做我老太爷爷,老太奶奶的事,想着提前两天,过来帮我向你们尽孝,所以,我今天特地送他们过来了。” 陈老太爷立即很开心地说:“好啊,你们有心了,你们不知道,我和你老太奶奶,过年看着人家儿孙满堂,宾客不断,我们这里却只有我们两把老骨头,正愁家里太冷清、缺人气呢。” “陈太爷、陈太夫人好,既然你们这么说,那以后我带着我家俩小子,天天没事就来陪你们说话。”刘五秀立即大大咧咧地笑着接话。 第二百零七章 好热闹 陈老太夫人目光一亮,连忙笑着对刘五秀说:“好啊!你这性子真是爽利,跟我年轻那时候一模一样,我们在一起说话,肯定能投缘!” “真的呀,太好了!听枝儿说,老太夫人是极爽利又极有见识的人,我没读过书,不识字,也没什么见识,以后,正好跟老太夫人多学着点。”刘五秀一脸向往地说。 哄得陈太夫人更高兴了。 她笑眯眯从头上拔下一个金钗子,递给刘五秀:“来,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快收下!” 刘五秀吓一跳,直摆手:“陈太夫人,这金钗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给我一根银的吧,给银的我就收!” “也行。”老太夫人并不坚持。 她让人拿来一个小木箱,从里面挑了一根镶宝石的银钗子,递给刘五秀。 刘五秀盯着银钗子上的宝石,在心里琢磨了下,有些不确定地指着它,扭头低声问萧琼枝:“枝儿,这钗子上的红色石头怪漂亮的,有点像宝石,它是不是比刚才陈太夫人要给我的金钗子,还值钱?” 萧琼枝很肯定的重重点头。 陈老太夫人送东西的特点,她上回就了解了。 基本上是要么不送,送了就必定是真心诚意的,而且,总有理由让人难以拒绝。 她低声提醒刘五秀:“刘婶子,我老太奶奶是个实诚人,你不收她送的东西,她会不高兴的,不如,还是收下前面那支金钗吧,以后多孝敬她和我老太爷爷就好。” 刘五秀心里有了底,赶紧照做。 陈老太夫人很满意,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这就对了,我跟你陈太爷,不喜玩那套虚情假意的东西,对于自家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出自真心。” “你和两个孩子,以后在我们面前,千万不要客气。” “好。”刘五秀认真点头。 她收起金钗子,放下身上的包袱,把她从家里带过来的腊味、仙人豆腐干,一一取出来,放到桌上,告诉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夫人:“陈太爷、陈太夫人,这些都是我们家里自己做的东西,你们尽管放心吃。” “好,这个仙人豆腐干我吃过,非常好吃,是个好东西,富贵家酒楼有卖,炒一盘要三两银子呢!” “听酒楼伙计说,它就是你们家做的,以后在我们丁子县,它和你们家做的仙人豆腐,都只卖富贵家,既不卖别家酒楼,也不零卖,是不是真的?”陈老太爷马上指着仙人豆腐干,兴致勃勃地问。 “这个,我不大清楚,我们家生意上的事情,都是由枝儿和她舅舅做主。”刘五秀很实诚地边说,边指了指萧琼枝。 萧琼枝随即接话:“老太爷爷,富贵家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只要它的销量合适,我没有意见。” 心里却有点不大高兴,毕竟之前富贵家掌柜并没有确定下来,买断仙人豆腐、仙人豆腐干在丁子县的销售权。 他现在,这样背着自己,直接在顾客面前,说仙人豆腐和仙人豆腐干,只卖富贵家,其实不大厚道。 希望他到时,能达成自己要求的销量,真的买断仙人豆腐、仙人豆腐干在丁子县的销售权吧。 否则,万一自己到时不得不选择别家,只怕别人还会误以为是自己这边,不守信用了。 “富贵家在我们丁子县这边,是家分店,已经开了五十多年,虽然菜肴相对于别家,卖得要贵一些,但是干净,下的料足,我们家时常会去这店里,点一两样、它们每月新推出的招牌菜来吃。” “富贵家现在的掌柜,曾经跟我儿子时常打交道,据我儿子说,他这人为了赚钱,时常爱耍点小滑头,但总体来说,比较诚信。”陈老太爷很认真地说。 显然,他已经从萧琼枝的回答里,听出富贵家掌柜还并没有确定下来,买断仙人豆腐、仙人豆腐干在丁子县的销售权。 萧琼枝含笑致谢:“谢谢老太爷爷提醒。” “枝儿,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陈老太爷笑着摆摆手。 陈老太夫人则拿起几块糖,分别递给萧琼枝、刘五秀、狗子、石头,笑眯眯地说:“来,你们都吃颗纸包饴糖,尝鲜吧。” “这是前段时间,我曾外甥从楚王宫里得的好东西,据说是西域那边使者,送来的贡品,挺好吃的。” “好,谢谢(老)太夫人!”萧琼枝和刘五秀等人,忙异口同声致谢。 接下来,大家坐在一起,边吃糖果糕眯,边谈论最近听说的一些趣事。 刘五秀发挥以往善于讲故事的特性,令陈老太爷与陈老太夫人,都听得很入神,相谈甚欢。 至午时初,做午饭时,刘五秀还主动要求去厨房帮忙,挑了她自己带过来的两样腊味、和仙人豆腐干,亲手做成三道菜。 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夫人尝了后,都夸味道好。 这令萧琼枝基本上放心、让刘五秀跟他们单独相处了。 申时初,萧琼枝在陈老太爷安排的陈管家、亲自带人护送下,回到周家村的家里。 这时,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秦风、邱元旦等人,正好一起从院子里走出来。 看到萧琼枝,琨太子抢先高兴地打招呼:“枝儿小公主,你回来的正好,虬太子的人刚刚传来消息,百宝山上出大事了,突然来了几百青衣蒙面人在围攻魏丰。” “不过,魏丰的人也不少,双方打了大半个个时辰,还没分出胜负,我们打算过去,远远看下热闹,你要不要也一起过去?” “好啊!”萧琼枝立刻很高兴地说。 前几天,她爹跟她娘说,已经把关于这边的情况,飞鸽传讯给她三爷爷了。 现在,百宝山上,突然来了几百青衣蒙面人围攻魏丰,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一定是三爷爷带来的人。 估计现在这个时候,她爹肯定也得到了消息,带着影卫,前往百宝山助阵。 她跟虬太子等人一起过去,身边又要郑凤派的影卫暗中保护,应该比较安全,可不能错过这个好热闹。 第二百零八章 悠哉游哉 申时末,萧琼枝跟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秦风、邱元旦等人,到达百宝山脚下。 这时,可能打斗已经结束,从山脚下往上看,这里几个,那里一堆,都是青衣蒙面人和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并不存在站着的活人。 其中,青衣蒙面人身上穿的青衣,跟上回假魏丰身边、青衣蒙面人的穿的青衣颜色要浅,而且,衣领上的绣纹也不一样。 萧琼枝猜测他们应该就是琨太子之前说的,突然出现、围攻魏丰的那几百青衣蒙面人。 至于黑衣蒙面人,身上穿的黑衣跟上回假魏丰身边,黑衣蒙面人穿的衣服,一模一样,必定都是魏丰的人。 “咻……”突然,走在萧琼枝身旁的虬太子,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伸进嘴里,吹了一声极清脆、悠长的口哨,就像鹰在叫似的。 琨太子之前说过,是虬太子的人传来百宝山这边消息的。 萧琼枝怀疑虬太子,这是在与、他提前派来百宝山这边的人接头,连忙好奇地往山上看。 果然,不出一小会儿,就有个黑色的身影,从百宝山顶方向,运轻功急掠而下。 转眼,这人就到了虬太子跟前。 萧琼枝认得他,他是虬太子上回、安排跟她和郑邦一起对付魏丰的影卫之一,真名关白千。 萧琼枝上回给他起的英文名,是叫“约克”,平时看到他,也习惯叫他约克。 “太子殿下,魏丰还没有死,正带着两个青衣蒙面人、和三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在百宝湖边,跟五十来个围攻他的青衣蒙面人恶斗。” “我仔细看了下,那些围攻他的青衣蒙面人,武功路数跟他身边、那三十来个黑衣蒙面人的武功路数,很相似,很可能也是来自大萧皇宫中,不然,不就是来自大萧皇族中。”约克很兴奋地告诉虬太子。 “堂兄,这么说,一定是大萧老皇帝的儿孙们,终于也对魏丰忍无可忍了。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琨太子在一边听着来劲,很开心地说。 虬太子温和地看他一眼,摇摇头:“琨弟,你高兴的太早了,大萧皇帝陛下对魏丰的信任,早就超过了他自己的儿孙。” “近十年,大萧皇帝陛下受魏丰蛊惑,对大萧太子殿下和老愉王、老悦王、老欢王、老畅王极力打压。” “除了大萧太子殿下命大没死,其余四王,不仅都死了,还都是被夺爵而死的,他们的后人,对大萧皇帝陛下和魏丰,必然深怀怨恨。” “可是,这十年,为什么一直没有人站出来,跟大萧皇帝陛下和魏丰抗争呢?” “听说大萧太子殿下,是个极贤德又极孝顺的人,大萧皇帝的所有儿孙们,都很听他的话。大概是他反对大家,跟大萧皇帝陛下和魏丰抗争,才会这样吧?”琨太子沉思一下,不太确定地回答。 “不是大概是这样,是肯定是这样。否则,就不会有今日之事。”虬太子严肃地看琨太子一眼,很肯定地说。 “也对,自从大萧太子殿下,在去年六月份,当着群臣的面,弹劾魏丰,被大萧皇帝陛下软禁后,包括大萧太子殿下的儿孙们在内,所有大萧皇帝陛下的孙子、重孙子等,一夜之间,全部从京城消失了。” “当时,我爹就说,这些大萧皇帝陛下的孙子、重孙子只要足够团结,不出半年,必在大萧太殿下儿子们带领下,回来与魏丰决一死战。” “现在看来,我爹说的话,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琨太子说到最后,神情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萧琼枝看着,挺羡慕的。 她的记忆中,她的爹娘一直着意为她打造,歌舞升平的生活环境,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她的爹娘都是背着她处理,根本不会像琨太子父王这样,积极与琨太子分享。 “是的,伯父是睿智之人,看人看事,极有章法,令人钦佩。要是琨弟你,能学得他的一、二,伯父头上,必将少生白发。”虬太子温和地看琨太子一眼,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扎心。 琨太子立刻炸毛了,瞪大眼睛,一脸愤懑地说:“堂兄,你瞎说什么呀,我父王是因为像我祖母,才会早生白发,跟我笨不笨,没有一文钱关系。” 虬太子唇角勾了勾,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我可没说你笨,我的意思是,你还可以学得更聪明。” 琨太子满意了,脸上漾出灿烂的笑容。 萧琼枝不由在心里替他默哀。 这个傻缺的二货,情商太低,只怕以后被虬太子给卖了,还会屁颠屁颠替虬太子数钱。 “娄阳、柳十足,你们六个,都不用隐身了,直接出来,跟秦风一起走前面,检查下这些尸体,是否都已断气,只要是没断气的,统统给他们喂一粒朱丸。”这时,虬太子突然冲身后,沉声吩咐。 下一刻,娄阳、柳十足跟另四个影卫现身,照虬太子说的做。 萧琼枝认得他们中的娄阳,他是虬太子上回、安排跟她和郑邦一起对付魏丰的影卫之一。 萧琼枝上回给他起的英文名,是叫“墨尔本”,平时看到他,也习惯叫他墨尔本。 除娄阳之外,他们中还有两个,上回也跟萧琼枝和郑邦一起对付过魏丰,但是萧琼枝当时没给这两人起英文名,只是认得他们而已。 至于他们中的柳十足和另外两个人,萧琼枝今天都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充分说明,当初虬太子借影卫给萧琼枝时,其实是留了三个,自己备用的,不像琨太子,当初是直接把他的十个影卫,都借给了萧琼枝,完全没有为他自己打算,实在是太实诚了。 逾三刻钟后,萧琼枝跟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秦风、邱元旦等人,顺利抵达百宝山山顶。 他们悄悄藏在靠南的大树下和大岩石下,往二十米开外的百宝湖方向看。 这时,已经是黄昏了。 百宝湖靠南的岸边,横七竖八地躺着逾百具尸体。 在上回那块靠南的大岩石下,魏丰带着两个青衣蒙面人、和十来个黑衣蒙面人,正跟围攻他的二十多个青衣蒙面人恶斗。 而在不远处的琼枝桥尾部,梦回还正带着姚平,在悠哉游哉地钓鱼,好像这里的恶斗,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似的。 第二百零九章 再杀一次 琨太子一看到这情景,就心里来气。 他指着梦回还的背影,对跟他躲在同一块岩石后面的萧琼枝,低声说:“枝儿小公主,你看!那个阴险小人居然还想装蒜,保持中立呢!” “让他装,等这边分出胜负,他一准就装不住了。”萧琼枝指了指那块靠南大岩石下、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一群人,很淡定地答。 她没打算给琨太子解释,梦回还是魏丰假扮的事实。 她相信她爹。 她爹足智多谋,这次偷袭魏丰的事,又是她爹通知她三爷爷过来干的,每一步该怎么走,一定早有安排。 在她爹出现之前,她会坚持躲在暗处,安安心心看热闹。 “也对。那我们帮那些青衣蒙面人一把,让这边早点分出胜负吧!”琨太子目光一亮,立刻兴致勃勃地说。 萧琼枝不假思索地摇头:“不了,青衣蒙面人比我们人多,我们跟他们不熟,万一辛苦帮了他们,他们不但不领情,反而嫌我们碍事,反过来要杀我们灭口,怎么办?” 琨太子答不上话来,只好冲萧琼枝讪笑了笑。 约莫一刻钟后,在那块靠南的大岩石下,只剩下十一人还在打斗。 其中,魏丰这边,除了魏丰,还有一个青衣蒙面人,而围攻他的青衣蒙面人那边,还有九人。 并且,魏丰和那一个青衣蒙面人,都已经身受重伤,浑身是血,而围攻他的青衣蒙面人,基本上都没受什么伤。 琨太子看得过瘾,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小公主,魏丰这边,才剩下两个人,哪怕加上梦回还和姚平,也只有四个人。” “而青衣蒙面人,足足还剩下九个,且个个是高手,你说,梦回还这回,会不会明哲保身,不过来帮魏丰?” “不知道。但我知道,围攻魏丰的青衣蒙面人,在收拾了魏丰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萧琼枝非常笃定地说。 “为什么?”琨太子很惊讶。 “直觉。”萧琼枝一脸神秘地答。 琨太子愣了愣,咧嘴笑:“嘿嘿,直觉是最玄乎的了。记得我有回跟我表哥,约好一起出去玩,本来是我走在前面,临出大门前,我突然觉得我表哥走前面,要好些,就让他先走。” “结果,他一出大门,头上就落了一大坨鸟屎!哈哈哈!” 说到最后,琨太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惹得萧琼枝和旁边大树下的虬太子、以及旁边另一块大岩石下的周大勇,都忍不住一致以看傻瓜的目光,来看他。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捅了多大的漏子,瞪大眼睛,好奇地低声问大家:“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萧琼枝只好无奈地指着,前面那块靠南大岩石下的魏丰、和青衣蒙面人等,提醒他:“琨太子殿下,你刚才笑得太大声,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都听到了,正都停了手,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呢!” “那怎么办呀?”琨太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发愁了。 萧琼枝想了想,说:“是我们俩的谈话,惊动了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为了不暴露其他人,你跟我都不要再躲着了,直接出去,会会魏丰他们吧。” “不行!枝儿小公主,明明是我的笑声惊动他们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不用出去,要出去,也应该是我一个人出去!”说着,琨太子就毫不犹豫地从大岩石后面跑出,朝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走去。 萧琼枝吓一跳,连忙也从大岩石后面跑出,追上他,一起朝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走去。 约莫走到距离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十米远处,萧琼枝拉着琨太子,停了下来。 她看向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声音清脆地说:“我们是听说回还君这几天,给廖家村人送黑鲫鱼,特意过来找回还君,要黑鲫鱼吃的。” “没想到,会凑巧看到你们约打架,我们心里很害怕,所以,就躲在刚才那块大岩石下,不敢出来了。” “信口雌黄!如果你们心里害怕的话,刚才又怎么会哈哈大笑?”那些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目光凌厉地扫了下萧琼枝和琨太子,沉声质问。 萧琼枝一脸无辜地说:“我们不喜欢看你们大人打打杀杀,可是,一直躲在大岩石后面,又很无聊,所以,就互相讲笑话壮胆-” “好了,小姑娘,你不用给他们解释,我相信你们。” “你身边的琨太子殿下,跟我前几天见过面,我还亲眼见过他和回还君,在一起钓黑鲫鱼。”这时,魏丰突然打断萧琼枝的话,神情亲切,语气温和地着说。 “太好了,谢谢你为我们作证!”萧琼枝马上装出一脸惊喜的样子,对他说。 说完,她又看向那些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吗?” “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根本不该到这里来。”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目露寒光,冷声回答。 看来,这是要打算杀人灭口了。 萧琼枝无奈之下,只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冲琼枝桥上的梦回还高喊:“回还君,这里有人要杀我和琨太子殿下,你快来救救我们吧!”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琼枝桥上的梦回还,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喊声似的,继续在悠哉游哉地钓鱼。 倒是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看了一眼梦回还,指着他,沉声问身后的其他青衣蒙面人:“我们不是早在中午,就已经杀了一个梦回还了吗?” “这个梦回还,是什么时候,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不知道。”其他青衣蒙面人齐摇头。 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立即低头沉思一下,语气狠厉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先杀了眼前这个假的魏丰、和这两个不该到这里来的孩子,然后,去琼枝桥上,再杀梦回还一次吧!” “是。”其他青衣蒙面人不假思索地异口同声答应。 第二百一十章 真实身份 萧琼枝吓一跳。 她当机立断,拉着琨太子的手,撒腿往东边跑,以免暴露虬太子和周大勇他们的行踪。 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立刻从鼻子里,冲他们逃跑的方向,冷哼一声,示意剩下的人,对付魏丰,他自己则毫不犹豫提剑来追。 “站住!”虬太子和周大勇,顿时都着急了。 他俩以及邱元旦、秦风等人,早在萧琼枝与琨太子现身时,就一直紧盯着他们的动静,随时准备现身帮忙。 现在,看到他们被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追杀,虬太子和周大勇,几乎同时从躲藏的地方冲出来,试图干扰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的行动。 而邱元旦和秦风、墨尔本、约克他们,则默不作声地直接向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追过去。 可惜,萧琼枝和琨太子是往东边跑的,跟邱元旦和秦风、墨尔本、约克他们不顺路。 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奔路的速度,又不比邱元旦和秦风、墨尔本、约克他们慢。 邱元旦和秦风、墨尔本、约克他们追了一小会儿,没能追上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 倒是萧琼枝和琨太子,快要被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给追上了。 “站住!”千钧一发之际,从正前方一处大岩石后面,突然飞快掠出七个蒙面葛衣人,拦住了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的去路。 萧琼枝不由喜出望外。 她爹萧正真上次在这里出现时,身边带着的影卫,就都是些蒙面葛衣人。 他当时还对萧琼枝说过,他和陈灵凤过来时,一共带了十个影卫,三个留着保护陈灵凤,七个他自己带在身边。 现在,七个影卫出现了,也就意味着,她爹一定也在这里。 “尤千钧,我们小主子,身份贵重,不是你所可以动得的,你最好识相点,滚一边去!”这时,十来个葛衣人中的其中一个,语气十分冷冽地、冲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说。 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连忙顿住脚步,语气震惊地问:“你、你们是谁?你们小主子又是谁?” “尤千钧,他们都是我的人,你要追杀的,是我的女儿!”下一刻,萧正真从不远处、另一块大岩石后面现身。 他这回没有易容,是以本来面目面对大家的。 在他的身后,还紧跟约莫十来个青衣蒙面人。 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拔出腰上的剑,作出了随时要出手战斗的准备。 “爹!”萧琼枝高兴极了,连忙放开琨太子的手,跑向萧正真。 而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看到萧正真后,却明显吓坏了。 他飞快跪倒在原地,远远地冲萧正真,重重连磕了三个响头,一脸懊恼地大声说:“真公子,对不起,我不认识钟灵郡主,不知道我追杀的,竟然会是她,请您看在我是无心之失的份上,饶我一命!” 萧正真紧走几步,弯下腰,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跑过来的萧琼枝,才目光严厉扫他一眼,指着琼枝桥上那个梦回还,沉声说:“你带几个人,过去杀了他,就可以将功折罪,否则,提头来见我!” “是。”尤千钧目露喜色,连忙照做。 萧琼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低声告诉萧正真:“爹,娘今天安排了、外公给她的几个影卫保护我,可刚才,他们居然没有现身,请你查查,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萧正真温声说:“他们没事,是因为知道我已经过来了,跟你外公安排给我的影卫会合,礼让我的影卫出面。” 萧琼枝立刻明白,她爹其实早就知道,她外公偷偷安排影卫,保护她爹和她娘的事。 她放心了,侧头看向这时正朝她和萧正真走来的琨太子,装模作样地指着他,向萧正真介绍:“爹,这是南梁太子梁琨,是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 萧正真会意,马上装作不认识琨太子的样子,微笑着冲他颔首致意。 琨太子刚才已经听到萧正真,与尤千钧的对话。 他冲萧正真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然后,看向萧琼枝,一脸好奇地问:“枝儿小公主,我没听说过你们‘真公子’、‘钟灵郡主’的名号,你能跟我说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吗?” “现在的大萧皇帝,是我太太爷爷,现在的大萧太子,是我太爷爷,我爷爷是我太爷爷的长子,我爹是我爷爷的次子,我是我爹现在唯一的孩子。”萧琼枝很爽快地说出了她爹和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毕竟,刚才她爹已经当众、对尤千钧,表明了身份。 这说明,她爹和她,都已经都不需要,在人前隐姓埋名了。 “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复杂呀?”琨太子却有点懵。 “不复杂。你是没有听说过钟灵郡主这一封号的来历,被迷惑了,才听不明白枝儿和她爹的具体身份。”这时,虬太子忽然回答。 他和周大勇、秦风、邱元旦他们,刚才也已经听到萧正真,与尤千钧的对话,随后赶了过来,只是晚琨太子几步,来到萧琼枝跟前而已。 “堂兄,难道你听说过钟灵郡主封号的来历?”琨太子目光一亮,好奇地问。 虬太子等的就是他这么问,笑着说:“当然。据我所知,大萧皇帝去年生日时,心情大好,当众兴起,画了一幅含苞待放的梅花图,让所有儿孙作诗。” “其中,大萧太子唯一的嫡重孙女萧紫娆,当时才只有六岁,却是最早完成的。她写的诗是:《咏梅》剪开心底千千结,种下人间一脉香。即与琼花团作锦,不教腊月误红妆。” “大萧皇帝看后,非常喜欢,夸萧紫娆是得兰陵萧氏血脉真传的钟灵毓秀,并当众封萧紫娆为钟灵郡主,赐兰陵城旁边的寿阳城,为她的封地。” 琨太子恍然大悟。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兴致勃勃地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件事其实我爹跟我说过的,只是我当时忘记了。” “还有,我想起来了,我爹还跟我说,钟灵郡主刚出生不久,他就跟我母后,代我去上门求过亲。” “可惜,皇商白家的少夫人,跟钟灵郡主的娘亲,是闺中好友,代她儿子,捷足先登,早在钟灵郡主娘亲,怀孕在身时,就已经提前求娶了。” “对了,还有,堂兄,听我爹当时说,王叔和王婶,当时也代你去钟灵郡主家,上门求过亲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只喜欢她 虬太子连忙看了萧琼枝一眼,有些尴尬地说:“这事,我不知道。” 琨太子立刻乐了:“哈哈哈,那肯定是因为王叔和王婶比我父王要面子,没把这事告诉你。” “不过,后来他们帮你求娶到了、韩国江相的孙女江芊芊,也不错,听我父王说,那丫头,才华不输钟灵郡主。” “不象我,因为我父王和我母后,找不到、才华不输钟灵郡主的姑娘,到现在,婚约还没定下来!” 说到最后,琨太子的神情已经变得很沮丧了。 可是,萧正真、虬太子、周大勇三人,谁也没有同情他,更不用说出声安慰。 其中,萧正真是由于他说,他父王认为,韩国江相的孙女江芊芊,才华不输萧琼枝。 因为,在萧正真的心目中,自己的宝贝女儿,才华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比。 虬太子是嫌他藏不住话,属于虬太子和他自己的什么私人秘密,他都敢在人前抖出。 周大勇则是被萧正真和萧琼枝的身份,给惊呆了,一直还没回过神来,根本无心理会琨太子在说什么。 倒是萧琼枝,怪同情琨太子的。 当然,不是同情他到现在,婚约还没定下来,而是同情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二傻特质。 她笑眯眯地安慰琨太子:“琨太子,你不用难过,你又没有一点儿才华,找个有才华的,只会被对方当成傻瓜蛋看待,还是找没有才华的更好。” “起码,两个人一样傻,就算你还是会被嫌弃,至少,在对方嫌弃你时,你还可以通过嫌弃对方,来找心理平衡。” “噗!”这话实在是挖苦琨太子,挖苦得太厉害了,惹得虬太子,有些忍俊不禁。 琨太子却不以为然。 他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枝儿小公主,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听你的,以后我找妻子,就找个像你这样不会作诗,没有才华的姑娘。” “啊?”萧琼枝好一阵错谔。 琨太子这脑回路也太清奇了! 明明她就是钟灵郡主,去年就会作诗了,怎么能算不会作诗,没有才华呢? 倒是周大勇,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了。 他不无同情地看了琨太子一眼,提醒他:“琨太子殿下,你的话说得不对,娶妻娶贤,有没有才华,都不重要。” “是哦,大勇叔,你说的好有道理,那我以后找妻子,就找个像枝儿小公主贤惠的姑娘。”琨太子毫不犹豫地说。 萧正真听得有趣,温声问他:“琨太子,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像我家枝儿一样的姑娘为妻吗?” 琨太子重重地点头:“是的。因为除了枝儿小公主,其他小姑娘,我谁都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可惜,枝儿小公主已经有了婚约了,而且,不但很聪明可爱,还是个小才女,我又笨又没才华,根本配不上她,只能在心里盼望着,以后能找个有一部分优点像她一样的人了。” 萧正真沉思一下,说:“昔日枝儿她娘,只是看白家少夫人生下的孩子,玉雪可爱,开玩笑说,她若生女儿,定要把女儿,嫁给那孩子为妻,其实,双方当时根本就没有找人说媒、或者互留信物。” “昔日你父王、母后来代你求娶枝儿时,还有很多其他夫妻,也代他们的儿子来求娶枝儿。枝儿她娘看枝儿还小,不打算过早考虑她的婚事,才随口拿了白家的事来搪塞。” “你只要从现在开始,努力让自己变得聪明、有才华,以后长大了,未必没有求娶枝儿的机会。” “好,我明白了,叔父,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变得聪明、有才华的!”琨太子喜出望外,马上高高兴兴地说。 他父王曾经调查过白家的情况。 白家是大萧第一皇商,白家少夫人所生的儿子白玮良,比枝儿大三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但是,是个风流少年,从小就很喜欢讨小姑娘欢心,处处留情。 可以说,京城只要是跟白家有来往、养的小姑娘跟白玮良年龄相仿的人家,几乎是家家的小姑娘,都对他着迷。 他父王认为,这样的少年,长大了,必非良配。 而萧琼枝可是皇家女儿,在婚事上,除了父母可以做主,皇上也是可以做主的,且皇上一旦决定做主、下旨赐婚时,是可以无视萧琼枝父母做主的婚事行事的。 所以,他刚才其实并不是没有听出来,萧琼枝就是钟灵郡主,而是一直故意在暗示,他喜欢萧琼枝,先借此在萧正真、萧琼枝心目中,留个对萧琼枝坚贞不渝的好印象。 “琨弟真是用心良苦,愚兄不如。”虬太子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回过味来了,突然凑到琨太子的耳际,低声说。 琨太子连忙冲他回了个大大咧咧的笑脸。 萧琼枝则很是为萧正真对琨太子说的一番话,感到意外和惊喜。 因为,她爹萧正真行事,素来谨慎,既然当初会拿白家的事来搪塞所有人,就说明白家有一定的可靠、足取之处。 现在,他突然把真相当众说出来,且鼓励琨太子“努力让自己变得聪明、有才华,以后长大了,未必没有求娶枝儿的机会。”,充分说明,白家在他心目中,已经不再是那么可靠、足取了。 这可是大好事。 毕竟,她的记忆里,多了一个世界的生活经历,对于盲婚哑嫁这种事,是不能接受的。 之前,她恢复在这一世的记忆时,虽然知道了这事,但由于还只能隐藏身份生活在周家村里,也就没把这事当回事。 刚才,萧正真已经在尤千钧面前,表明他俩的身份,这必然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大萧京城-兰陵生活,并因为按照皇族即定规矩,在年满七岁后,到皇家书院就学。 到时,肯定会在就学期间,被一帮子同族同班兄弟姐妹,问到家里安排的婚事之类的问题。 有了萧正真的这番话,她也能方便回答一些。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厉害 不一会儿,尤千钧就带着四个青衣蒙面人,到了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下、约莫五十米远处。 这时,在搭琼枝桥的大岩石附近,两块虽然小得多、但能藏下十来个人的岩石背后,突然接连飞出几十支箭,射向他们。 他们毫无防备,纷纷中箭倒地。 其中,尤千钧在要倒下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萧正真高呼:“有埋伏!真公子,小……” 最后一个“心”字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已经仰倒在地,再也发不出声音。 萧正真与萧琼枝、虬太子、琨太子、周大勇等人都听到动静,纷纷转头看过去。 “嗖!嗖!嗖!嗖!嗖……”没想到,这时,从琼枝桥的大岩石附近、几块岩石背后,突然又接连有数百支箭,朝他们射了过来。 萧正真连忙抱着萧琼枝,闪身掠到了附近一块大岩石背后。 至于虬太子、琨太子,也分别被秦风和邱元旦抱起,闪身掠到了附近其它大大小小的岩石背后。 只有周大勇,因为功夫不济,来不及逃开,身边又没其他人帮忙,身上中了好几支箭,才被萧正真让人帮忙、带到他与萧琼枝所在的大岩石下。 好在,可能是因为琼枝桥那边,距离这边约莫逾五十余米,超过了正常射程准头的缘故,周大勇身上中的箭虽然多,但并没有伤及要害部位。 萧正真带着萧琼枝,低头认真看了下,发现周大勇身上共中五支箭,一支擦头皮而过,一支是在手臂上,一支是在腰侧,两支是在大腿上。 每支箭,入肉都不深,创口颜色很正常,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然而,在萧正真让人帮周大勇,迅速把那五支箭拔出来后,周大勇却开始显露出有气无力的样子,低垂着头,连靠在岩石上的身体,也渐渐往一侧歪倒。 萧琼枝觉得不对劲,有些担心地对萧正真说:“爹,我二叔现在的样子,跟前些天我舅舅中毒时,一模一样,很可能他身上中的箭,也抹有‘寡妇谷’炼制的‘桎梏’毒药。” “这确实是中了‘桎梏’才有的症状。不过,我上次听你说起‘桎梏’后,特意让人去了趟‘寡妇谷’,销毁了所有的‘桎梏’,还把所有的‘桎梏’解药,都拿到了。”萧正真很淡定地说。 说完,他把萧琼枝放下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倒出其中一粒,喂进周大勇的嘴里。 才一会儿,周大勇的精神就恢复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萧正真,无比感激地说:“真公子,谢谢你。” “不用谢。你外祖父陶放翁先生,曾与我有数面之缘,是我最尊重的长辈之一,你有你外公忠厚之风,我善待你,本就理所当然。” “更何况,据枝儿说,这几个月,你和你大哥,都对她多有照顾。”萧正真说完,微笑着拍了拍周大勇的肩膀。 周大勇脸上立刻漾出憨厚的笑,很高兴地说:“真公子,原来你还认识我外祖父,真是太好了。” “不过,枝儿善良仁厚,乖巧可爱,足智多谋,是我们家和包括周家村在内,很多村子、很多人的大恩人,我和我大哥,很少照顾她,主要都是她在照顾我们。” “二叔,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萧琼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指着周大勇身上中的那五支箭,说:“你呀,还是别夸我了,快趁着刚服下解药,好好休息下,养养精神吧。” “等下,杀琼枝桥上那个梦回还的时候,也许还要靠你也出一份力呢。” “好,枝儿说的对,我听你的。”周大勇立即照做。 萧琼枝放心了,探头悄悄看向琼枝桥附近、那几块之前射箭出来的岩石。 这时,可能是因为萧琼枝这边的人,都躲起来的原因,那里已经没人再放箭出来,显得静悄悄的。 虬太子趁着这个机会,在秦风护卫下,从旁边一块岩石背后,跑到了萧琼枝与萧正真,所在的这块岩石背后。 他一脸认真地对萧正真说:“真公子,我刚才粗略统计了下,刚刚向我们放箭的人,应该是十人左右。” “为什么?”萧琼枝很惊讶,不等萧正真答话,马上抢先问。 刚刚魏丰的人,都是躲在岩石后面射箭的,根本就没有现身,虬太子得出的结论,显得有些太玄幻了。 虬太子目光柔和地看她一眼,温声答:“刚刚,那边是在半刻钟内,射出七百八十九支箭,等于每一分钟,是射出一百零五支箭。” “而据我所知,哪怕是很优秀的弓箭手,最快也只能是每六秒钟,射一箭。相当于说,每一分钟,一个弓箭手,大约可以射出十支箭。” “那么,一分钟,约莫需要十人,就能射出一百零五支箭。” “原来是这样,虬太子算无遗策,真厉害!”萧琼枝恍然大悟,笑着赞叹。 萧正真却摇了摇头,说:“虬太子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魏丰狡诈成性,必定早就料到,我们会这样计算,所以,他应该是让二十或者三十个人,来射这十人、一分钟内所能射出的箭。” “就算这样,真公子,你身边有四十余人,加上我们这边保护我和我堂兄的几个人,一共就有近五十人。” “哪怕魏丰那边还剩下三十个人,他们应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吧?”琨太子突然也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插话问。 萧正真摸摸他的头,温声说:“箭的射程,通常只有五十米。魏丰一定早已埋伏很多人,在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附近,足以确保其他人,无法靠近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五十米以内。” “否则,他是不敢独自带着一个护卫,扮成梦回还的样子,坐在琼枝桥上悠哉游哉垂钓的。” 琨太子一脸错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感慨地说:“真公子叔叔,你真是心细如发。原来琼枝桥上的那个梦回还,其实是魏丰假扮的,难怪刚才在南边那块大岩石下、出现的那个魏丰,一直没有得到、刚才向我们射箭那些人的援助!” 而萧琼枝则忽然想到了另一点。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是谁 萧琼枝对萧正真说:“爹,既然魏丰需要确保其他人,无法靠近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五十米以内。那么,他就不可能,只是在琼枝桥下、安排人埋伏。” “估计只要在距离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五十米远处的位置,都可能有人在埋伏着。” “那不等于说,魏丰的人,很可能远远不止三十个?”琨太子大吃一惊。 萧正真却很淡定地说:“是呀,魏丰一共安排了八十人,埋伏在距离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五十米远处。” “不过,我是得到他在这边的部分安排情况,才带人赶过来的。已经在现身前,提前作了一定的布置,你们只需要,陪我在这里,静观其变就好。” “好。”琨太子连忙乖巧点头。 萧琼枝、虬太子也放心了。 接下来,大家都躲在岩石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琼枝桥那边的动静。 约莫一刻钟后,突然从琼枝桥附近几块岩石后面,冲出十余个青衣蒙面人,朝琼枝桥的桥中间位置,接连射出数十支火箭。 那些火箭可能裹了油,一落到琼枝桥桥中间位置,居然就迅速把那里给点着了,燃起熊熊大火。 原本一直在桥尾修哉游哉的梦回还,这一次,终于淡定不起来。 他随手甩掉手里的钓竿,带着姚平,飞快纵身往回掠。 那十余个青衣蒙面人看到了,立即自觉分出一半人,把火箭往梦回还和姚平身上射。 剩下一半人,则加快了将火箭、射向琼枝桥桥中间位置的速度。 梦回还和姚平顿时更加着急了。 尽管他们的功夫很好,身手极灵活,在火箭往他们身上射时,都拔出身上的剑,及时把火箭给拔开了。 可是,他们要分心拔火箭,自然也就延缓了冲向琼枝桥桥中间位置的速度。 在眼看着琼枝桥桥中间位置的大火,越烧越旺,根本没法冲过去时,梦回还终于边拔朝他射过来的火箭,边按捺不住地朝桥头方向大声质问:“是谁?究竟是谁要置我梦回还于死地?” “现在,你已经马上要得逞了,何不亲自站出来,与我对决,让我死个明白,让你自己报复个痛快?” 嘿,死到临头,还不忘用别人的身份、来掩饰自己,用激将法来引对手露面,这个魏丰老贼,实在不是一般的奸诈。 不过,我爹可是足智多谋的人,一定不会上你的当的。 萧琼枝想到这里,转头看向原本在她身旁的萧正真。 出乎意料的是,萧正真不知何时,居然不见了。 包括他身边的那些葛衣影卫与青衣蒙面人,也都没有踪影。 她赶紧用手拽了拽另一旁琨太子的衣袖,低声问他:“琨太子,你有没有看到我爹他们去哪里了?” 琨太子赶紧朝萧琼枝身旁看了一眼,有些茫然地反问:“真公子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萧琼枝有些无语,冲他摆摆手,转头继续盯着琼枝桥那边的动静。 虬太子却忽然凑了过来,低声说:“你爹他们,是在刚才琼枝桥附近几块岩石后面,突然冲出十余个青衣蒙面人,朝琼枝桥的桥中间位置,接连射出数十支火箭的时候,离开的。” “好的,谢谢提醒。”萧琼枝立刻赞许地看了虬太子一眼。 打心里觉得,还是虬太子这种关键时刻不掉线的人,让人省心,堪为良师益友。 “枝儿小公主,快看,又出来一个魏丰了!”这才,琨太子伸手指着琼枝桥方向,乍乍乎乎地大声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连忙看过去,意外发现,还真是这样! 这个新出来的魏丰,就站在距离搭建琼枝桥那块大岩石旁边,不足十米处的一处岩石顶上。 他的模样和身上穿的衣裳,跟之前尤千钧带人围攻的那个魏丰,一模一样。 但是,萧琼枝可以确定,他不可能是原来的那个魏丰。 因为,她注意到过,那个魏丰,在跟尤千钧留下的几个人缠斗在一起时,已经身受重伤,有些直不起腰,而这一个,腰身笔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受过半点伤的样子。 “梦回还,你已经死到临头,我很不乐意满足你的愿望,你还是死不瞑目吧。”新出来的魏丰,看向琼枝桥上的梦回还,语气很平和地说。 说完,他接过身旁一位青家蒙面人,递过来的弓箭,弯弓搭箭,射向琼枝桥上的梦回还。 “嘭!”地一声,那支看似平平无奇的箭,在即将射到梦回还身上时,突然像烟花一样,爆炸开来。 飞溅出的大片乳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顷刻,就把梦回还和护在他身前的姚平,都给笼罩住了。 下一刻,从烟雾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主子,快屏息,这烟雾有毒!” 紧接着,“扑嗵!”一声,从烟雾里,突然跌下一个身影,掉进下面的百宝湖里,溅起数尺高的水花。 又紧接着,“扑嗵!”一声,从烟雾里,又突然跌下一个身影,掉进下面的百宝湖里,又溅起数尺高的水花。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萧琼枝都没能看清楚,掉进下面百宝湖里的两个身影,分别是谁。 她眨巴眨巴眼睛,正打算找琨太子一起猜一猜,是梦回还先掉进百宝湖里面的,还是姚平先掉进百宝湖里的呢,谁知,这时,琼枝桥上,烟雾渐渐散开,梦回还的身影,再次从桥上显现出来。 萧琼枝不由纳闷了。 明明之前桥上只有梦回还和姚平两个人,怎么,刚刚接连有两个人掉进百宝湖里面了,桥上还能剩下一个梦回还呢? 她好奇地紧盯着琼枝桥那个梦回还,试图从中看出破绽。 这时,那个梦回还,身子微晃了晃,看向琼枝桥下那个新出来的魏丰,神色不甘地厉声问:“你到底是谁?” 那个新出来的魏丰,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弯弓搭箭,射向他。 这次,梦回还有了经验,在箭射过来时,迅速往后,倒退了数十米。 大概是以为这样做,就不用担心箭在空中爆炸,喷射有毒的烟雾了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又一只 只是,梦回还失算了。 这支箭,并没有在空中爆炸,而是在跌落琼枝桥上时爆炸,而且,爆炸的威力震得琼枝桥中间,正燃起熊熊大火的位置,承受不住,突然断裂开来,掉入下面的百宝湖里。 顺理成章地,琼枝桥上的梦回还,也掉下了百宝湖里。 萧琼枝大喜。 不过,很快,她突然想起刘五秀和狗子、石头,被魏丰让人扔进百宝湖里时,被黑鲫鱼救命的事。 刘五秀跟她提起这事时,认为是运气好的缘故,她当时看刘五秀心情很愉快,也就没有反驳。 其实,内心里,她并不认同刘五秀的看法。 她觉得,主要应该是刘五秀服了太岁肉,并且,为了救醒被魏丰取血晕迷的狗子、石头,极可能还把她的血,给狗子、石头喝过的缘故。 因为,之前,刘毓秀就喝过刘五秀的血,随后,刘毓秀被魏丰让人扔进百宝湖,虽然没有发生被黑鲫鱼搭救的情况,但也没有被黑鲫鱼攻击。 而正常情况下,只要是掉湖里去的人,都会被黑鲫鱼攻击的。 这一切,足以说明,刘五秀、刘毓秀、狗子、石头,大概率都是因为血液里、含有太岁肉精华成分,能让黑鲫鱼产生亲切感,才会被黑鲫鱼区别对待。 她大声冲琼枝桥方向喊:“爹!魏丰喝过含有太岁肉精华的血,黑鲫鱼有可能、因此不但不咬他,反而救他一命!” 下一刻,萧正真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温声说:“没有关系,据古书记载,这种守护太岁的黑鲫鱼,不比一般鱼类,它能够闻到百米以内、人体的气味,并记住它。” “魏丰最近几天,都以梦回还的身份,亲自坐琼枝桥上,往百宝湖里,钓取大量黑鲫鱼,送给廖家村村民吃,应该早就被黑鲫鱼,闻出气味,记住了。” “现在,他掉下水,正是黑鲫鱼找他报仇的好机会,我抱你去看看热闹吧。”说着,萧正真一把抱起萧琼枝,运轻功,掠往距离琼枝桥不远处的、另一座空中木桥。 虬太子、琨太子则在他们离开后,有样学样,连忙也让秦风和邱元旦带着,掠往距离琼枝桥不远处的、另两座空中木桥。 只有周大勇,自己轻功不行,又没有像秦风、邱元旦这样功夫好的下人可用,只能老老实实靠在岩石背上,一脸羡慕地看着虬太子、琨太子他们的背影出神。 “小兄弟,钟灵郡主让我带你一起去看看热闹,来,我们一起走吧!”这时,从前面,突然掠过来一个葛衣蒙面人,温声对周大勇说。 这人,恰好就是之前在周大勇中箭时,受萧正真吩咐,把他带到岩石后面来救治的人。 周大勇认得他,立即高兴地说:“好的,谢谢。” 与此同时,百宝湖里,梦回还掉下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有数百只黑鲫鱼,围住梦回还,把他仰拖在水面上。 他惊喜不已,以为它们是在救他,故意没有反抗。 萧正真带着萧琼枝赶到时,恰好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萧正真觉得很有趣,指着梦回还,温声对萧琼枝说:“枝儿,你看,这些黑鲫鱼,像不像在给魏丰、举行水葬仪式?” “像!”萧琼枝也这么觉得,脸上绽出充满兴味的神情。 而他们的对话,传到梦回还的耳里,却无异惊雷。 梦回还立刻瞪大眼睛,看向萧正真。 好一会儿,他才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冷声说:“真公子,原来你才是幕后主使!” “我对陛下、太子殿下和世子,素来忠心耿耿,跟你虽然并没有多少交集,但你女儿萧紫娆、去年可是在我的提议下,才会被陛下破例封为钟灵郡主的,也算有恩于你!” “你说,你今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也不大清楚,也许可能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吧!”萧正真神色淡淡地答,但看向梦回还的目光,跟萧琼枝一样,充满兴味。 梦回还不由怔了怔。 他沉思一会儿,沉声说:“看来,一直以来,是我太小看你了。” “也罢,你毕竟是大萧公认的天才,虽然素来行事低调,善装糊涂,但一直深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赏识、信任,输给其他人,我不会认,输给你,我认!” “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我来这里,只有陛下与我,才知道,同时,我还留了一个傀儡,代替我,呆在京中,你是通过谁,得知了我来这里的情况?” “你这么想知道,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你。”萧正真目光中的兴味,更浓了。 梦回还被气得脸色铁青。 这时,突然从百宝湖里,跳出一只黑鲫鱼,跃上他的额头。 他顾不得理会萧正真了,试图举起右手,去抓那只黑鲫鱼。 然而,等他举手时,他才发现,他的手居然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粘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吓一跳,试图转头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结果,他又发现,他的头和他的身子,也居然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粘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只好瞪大眼睛,看向萧正真,沉声质问:“萧正真,你是不是在水下,做了什么手脚?” 萧正真却根本没有兴趣再理他,正带着萧琼枝,一起忙着低头看他身下、那让他无法动弹的东西:太岁。 不过,萧琼枝明明记得,她上回看到的太岁,一部分看起来、像是猪头骨里面的猪脑子,一部分像刮了毛的猪皮,这次,出现在梦回还身体下面的太岁,竟然有些不大一样。 这只太岁的身体,露出水面的部分,全部像刮了毛的猪皮。 而且,从块头来看,它比上回萧琼枝看到的太岁,要大不少。 它应该,不是原来的那只太岁,而是另一只。 也许,它是上回那只太岁的父母或者兄弟?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在这百宝湖里,极可能生活着一个太岁家族呢。 这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第二百一十五章 活该 他沉思一会儿,沉声说:“看来,一直以来,是我太小看你了。” “也罢,你毕竟是大萧公认的天才,虽然素来行事低调,善装糊涂,但一直深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赏识、信任,输给其他人,我不会认,输给你,我认!” “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我来这里,只有陛下与我,才知道,同时,我还留了一个傀儡,代替我,呆在京中,你是通过谁,得知了我来这里的情况?” “你这么想知道,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你。”萧正真目光中的兴味,更浓了。 梦回还被气得脸色铁青。 这时,突然从百宝湖里,跳出一只黑鲫鱼,跃上他的额头。 他顾不得理会萧正真了,试图举起右手,去抓那只黑鲫鱼。 然而,等他举手时,他才发现,他的手居然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粘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吓一跳,试图转头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结果,他又发现,他的头和他的身子,也居然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粘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只好瞪大眼睛,看向萧正真,沉声质问:“萧正真,你是不是在水下,做了什么手脚?” 萧正真却根本没有兴趣再理他,正带着萧琼枝,一起忙着低头看他身下、那让他无法动弹的东西:太岁。 不过,萧琼枝明明记得,她上回看到的太岁,一部分看起来、像是猪头骨里面的猪脑子,一部分像刮了毛的猪皮,这次,出现在梦回还身体下面的太岁,竟然有些不大一样。 这只太岁的身体,露出水面的部分,全部像刮了毛的猪皮。 而且,从块头来看,它比上回萧琼枝看到的太岁,要大不少。 它应该,不是原来的那只太岁,而是另一只。 也许,它是上回那只太岁的父母或者兄弟?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在这百宝湖里,极可能生活着一个太岁家族呢。 这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萧琼枝心情大好,收回看向太岁的目光,转而去看梦回还。 这时,刚才从水里跳出来,跃上梦回还额头的那只黑鲫鱼,恰好正张开嘴,往梦回还额头上,迅速咬下一小块肉,然后,重新跳回水里。 而梦回还在被咬后,低低闷哼一声,神色变得有些愤然。 他沉声对萧正真说:“士可杀,不可辱,萧正真,我这些年,为了投陛下所好,虽然曾经干过一些,对你们这些皇族后辈不利的事,却从来没有羞辱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你现在使手段,让我的身体无法动弹,任由湖里的鱼来攻击我,你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魏丰,你想多了,这件事与真公子无关,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突然,从另一座木桥上,传来了另一个梦回还的声音。 萧琼枝好奇地看过去,发现说话的,其实是那个新出来的魏丰。 而那个新出来的魏丰觉察到萧琼枝朝他看过去,马上伸手往他自己脸上一抹,露出来属于梦回还的真容。 萧琼枝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着问他:“回还君,你刚才扮成魏丰,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梦回还微笑着点头:“是的。枝儿小公主。我曾是魏丰的座上宾,对他略有几分了解,扮成他,有妙用。” “你们快看,又一只黑鲫鱼,跳到魏丰的额头上,咬下他一块肉了。”忽然,站在萧琼枝旁边一座木桥上的琨太子,兴致勃勃地大声提醒大家。 这可是极有趣的事情。 萧琼枝连忙低下头,继续看梦回还的假扮者-魏丰的热闹。 这时,魏丰额头上,那一只黑鲫鱼,已经跟上一只黑鲫鱼一样,在咬下魏丰额头上的一块肉后,重新跳回水里。 只是,紧接着,又有一只新的黑鲫鱼,从水里跳出来,跃上梦回还额头,继续前面两只黑鲫鱼一样的动作。 魏丰接连闷哼几声后,似乎有些忍无可忍了。 他大声对萧正真说:“真公子,如果不是太子殿下,这两年执意先要与我为敌,我根本就不会对你们家出手。” “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我魏丰虽不才,但绝对当得起英雄这个称呼。” “如果你现在愿意抛弃前嫌,救我一命,我愿意认你为主,并把陛下托付我保管的、所有宝藏,都交到你的手里!” 萧正真目光冷冷地扫他一眼,严肃地说:“大萧江山万里,就是最好的宝藏,包括你保管的所有宝藏,必然也在万里江山之中。” “我若有份继承皇位,不论你是否把宝藏交给我,都是我的,丢不了。” “更何况,自古以来,只有守成的帝王,才需要依靠先祖们的宝藏,来支撑门面,如果是有为明君,必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创造无尽财富!” “说得好!真公子,你是陛下嫡长房里的唯一嫡重孙,且是陛下所有子孙中,最睿智贤德之人,大萧江山,一定非你莫属!”梦回还听到这里,无比钦佩地看萧正真一眼,朗声说。 萧正真却摇了摇头:“回还君谬赞。皇位争夺的血腥,历朝历代,都时有发生,一切还是未知数,还须从长计议。” “确实如此,不过,我相信真公子深谋远虑,必不会有差池的。以后,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梦回还微微一笑,向萧正真主动伸出橄榄枝。 “好。”萧正真目光温和地看他一眼,轻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俩,关系挺好的。 萧琼枝暗暗高兴,放心地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梦回还的假扮者-魏丰。 这时,魏丰整个额头上的肉,都已经被黑鲫鱼给咬光了,看起来,显得有些吓人。 琨太子指着魏丰,挤眉弄眼地问萧琼枝:“枝儿,你猜,黑鲫鱼接下来、会不会把萧丰的眼睛,也给咬下来?” “不知道,不过,我很期待这一刻。”萧琼枝笑眯眯地说。 郑邦的惨死,是她记忆里,最大的遗憾。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怎么做到的 “魏丰,对你来说,这些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那些女人们和儿子们,一旦东窗事发,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萧琼枝冷声提醒。 魏丰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才声音嘶哑地说:“钟灵郡主,我听说过你在这边的很多善举,你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肯保我的儿子们?” “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如实告诉我,就行了。”萧琼枝说。 “可以,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行吗?”魏丰语气中带出几分肯求的意味。 萧琼枝却毫不犹豫摆了摆手:“少来这套,虽然你身体不能动弹了,但是,你的嘴还可以动,依你的狡诈,极可能在嘴里,藏东西伤-” “嗖!嗖!嗖!嗖……”萧琼枝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魏丰突然从嘴里吐出一颗颗玉白色的颗粒,飞快射向除萧琼枝之外的所有人。 明显是被萧琼枝说中秘密,知道藏不住了,只好临时发动袭击。 其中,萧正真是最先被袭击的。 他并没有料到、魏丰会在嘴里藏东西袭击人,又是近距离被垂直袭击,根本来不及避开,即刻就被白颗粒击中身上的要穴,无法动弹。 虬太子身边的秦风是第二个被袭击的,他也没有料到、魏丰会在嘴里藏东西袭击人,更没料到,魏丰在袭击萧正真得手后,下一个袭击的,会是他。 接下来被袭击的分别是周大勇、虬太子、邱元旦、琨太子以及附近另几座木桥上的葛衣蒙面人和青衣蒙面人。 至于梦回还,则是最后一个被袭击的。 本来,在萧正真被袭击后,除了萧琼枝、虬太子、琨太子、周大勇四人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反应过来,迅速掷了手里的刀或者剑,刺向魏丰。 可簇拥着魏丰的那些黑鲫鱼,可能是想亲手了结魏丰。 在大家掷刀、剑反击魏丰时,它们都纷纷跳到魏丰身上,用鱼头、鱼尾弹或者撞开那些刀、剑,使魏丰不仅因此逃过一劫,还因为有它们打掩护,竟然袭击所有人都得手了。 萧琼枝不由震惊至极。 她伸手仔细探了探萧正真的脉息,发现萧正真只是被魏丰嘴里藏的东西,击中让身体失去知觉的穴位而已,问题倒是并不大。 她立即放心了,指着扫周围十余座木桥上的人们,低头沉声问魏丰:“魏丰,他们是不是跟我爹一样,也只是被你嘴里藏的东西,击中让身体失去知觉的穴位而已?” “是的。”魏丰沉声答。 答完,他又特地提醒萧琼枝:“钟灵郡主,我不希望我们一些重要的谈话,被第三人听去,你说话声音还可以再小点,我听力好,听得见。” 萧琼枝没有意见,立刻压低声音,说:“你明明具备反杀大家的能力,却没有这么做,很好。就冲这一点,即使你不肯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如实告诉我,我也很乐意保你的儿子们平安。” “谢谢。其实我本来打算、在无法说服你们救我时,跟你们同归于尽的,是你跟我提到,关于我儿子们的事,救了你们。”魏丰说。 萧琼枝暗暗庆幸,好奇地问:“你嘴里藏了那么多暗器,是怎么做到的?” 魏丰答:“那些都是特制的白玉牙套,平时用精钢固定在上下牙齿外面,遇到危机时,我再用舌头把它们一颗颗卷出来,作为暗器用。” “这么说,你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吧?”萧琼枝试探着问。 这个世界里,没听说过有人,会懂得像魏丰这么做。 倒是她记忆中多出的一辈子记忆里,所有牙医们,通常为了矫正患者牙齿,会给患者往牙齿上上牙套、外面再用金钢固定,跟魏丰这做法很相似。 “是的。我们是来历一样的人。你应该听说过,我善待老百姓的很多事迹。那都是我真心所为。我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大萧,打造成像我们祖国那样繁荣富强的国家。” “可惜,大萧世家贵族当道,诸侯国各自为政,毒瘤太多,我在十年前,给陛下出过不少类似农村土地平均分配、城市向工业化方向发展的一系列维新方法,都失败了。” “无奈之下,我才会布局,以嫁女儿的方法,把我的女人们,嫁给诸侯国国君,让我的儿子们因此有望继承诸侯国国君之位,为我统一大萧出力。”魏丰说。 “你是失败在操之过急了。社会体制改革,需要时间来适应,尤其是这个时代,官场官本位思想严重,民间劳动人民对改革的理解力和接受力有限,没个上十年,很难见成效。”萧琼枝直摇头。 她早就料到,依魏丰的精明,必定为了太岁肉,早就安排人、调查过自己在周家村的所作所为,通过其中的蛛丝蚂迹,猜出自己的来历。 不过,她没有料到,魏丰曾经在大萧,搞过维新,还失败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出身不由己。我过来时,是个生活在穷山僻壤的半大小子,一开始打算走科举路线,鼓励我爹娘砸锅卖铁,送我读书,结果,学不来这个时代的古文和必考科目,失败了。” “后来听说陛下尚道学,我又特地云游四方,结交各道观的论道高手和制丹高手,才总算从中摸到门道,有了接近陛下的机会,渐渐起势。”魏丰语气无奈地解释。 萧琼枝却不同情他。 人有野心很正常,但心术不正、德不配位的话,那就是灾难了。 而魏丰为人阴险、奸诈,心狠手辣,连刘五秀母子那样无辜的人,都要置于死地,即使有机会为帝,也不可能是明君。 “好了,那我没有什么话要问你的了。你要是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就赶快说吧!” “因为,你的脸上和肩上的肉,已经快要被黑鲫鱼给咬完了,再照这么咬下去,估计你熬不了多久。”萧琼枝善意提醒。 说实话,魏丰都已经被黑鲫鱼给咬成这样,居然还能跟她侃侃而谈,定力倒是不错。 第二百一十七章 要怎么处理 “你不用担心,我上一辈子,一直在国外做佣兵,比被黑鲫鱼咬更可怕的事,我也经历过,这些黑鲫鱼,要咬伤我,容易,要咬死我,还得等一会儿才行。”魏丰则显得很自信。 说着,他顿了顿,把萧琼枝刚才曾要求他说的,所有关于他的秘密,都跟萧琼枝认真说了一遍。 等说完后,他似乎有些撑不住,虚弱地闭上眼睛。 因为,这个时候,那些黑鲫鱼已经把他胸口的肉,也都给咬光了。 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 萧琼枝突然觉得,魏丰怪可怜的。 她冲魏丰扬了扬左手的弩箭装置,问:“魏丰,需要我给你个痛快吗?” 魏丰缓缓睁开眼,看了眼她手里的弩箭装置,说:“不用。就当我、是在赎罪吧,你只要、善待我的儿子们……就好。” “好吧,那你自便。”萧琼枝说。 说完,她转头看向岸边,高声问:“墨尔本、约克,你们在哪?” “我们在这里!”很快,从岸边的一块岩石边,传来了墨尔本的声音。 不过,这时,天色已经越来越晚,岸边距离萧琼枝所在木桥位置,有近两百米,她只能依稀看到墨尔本和约克在岩石边的身影,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无奈之下,她只能高声说:“墨尔本、约克,我爹和虬太子、琨太子他们,都被魏丰的暗器制住穴位,不能动弹了,你们快过来,给他们解开穴位吧!” “小姑娘,对不起,我们其实早就想过来帮你们了。但是,我们暂时还来不了。” “因为木桥上有较厚的雪没融化,承重力有限,很可能无法再多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我们所有人都正在用从附近砍来的树藤,编绳子,打算等下先站岩石上,用绳子甩掉木桥上的冰雪,再从桥上过来,帮你们。”墨尔本认真回答。 “好吧。”那就只有等了。 萧琼枝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墨尔本、约克他们所在的方向。 不一会儿,那边有人点起了火把。 有火把的映照,萧琼枝可以清楚地看到,岩石下远不止墨尔本和约克两人,另外还有几个葛衣蒙面人和二、三十个青衣蒙面人。 他们一共编了十一根绳子,每根已经约莫逾五十米长了。 而萧琼枝和虬太子等人、都是站在桥的中部靠尾端位置,等于说,这些绳子起码得要近两百米长,才能多扫点桥上的冰雪,为墨尔本、约克等人过来给大家解穴,增加安全概率。 萧琼枝不得不继续耐心等待。 这时,百宝湖里,突然传来魏丰的声音:“钟灵郡主,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刚才……忘了告诉你,周家村……其实,不是普通的……地方,在七鹿山……往东三-” “三什么?”萧琼枝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魏丰继续说,连忙追问。 然而,半晌,也没等来魏丰的回答。 萧琼枝怀疑魏丰已经不行了。 不过,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她根本看不到,魏丰在百宝湖里的状态,只能继续静等,墨尔本、约克他们的到来。 约莫一刻钟之后,墨尔本、约克他们那边,总算把绳子给编好了。 他们开始分别跳上、搭建十一座木桥的大岩石,拿着绳子,抽打木桥上的冰雪。 剩下的人,则手里拿着火把,站在那些大岩石上,为他们照明。 其中,负责抽打萧琼枝与萧正真这座桥上冰雪的,是一个葛衣蒙面人。 抽打的动作很谨慎,都是往一侧走,尽可能避免那些被抽打起来的冰雪,在夜风中,往萧琼枝与萧正真身上飘和溅。 这份细心与体贴,让萧琼枝很满意。 只是,这样以来,他抽冰雪的速度和效率,就比其他人要慢很多。 尤其是那些站着两个葛衣人、或者两个青衣蒙面人的木桥,上面的冰雪被抽打得最快。 才过去一小会儿,那些木桥上两百米以内的冰雪,就全部被抽打干净了。 那些负责抽打冰雪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绳子,运轻功跳到木桥上,去给木桥上被制住穴位的人们,解穴。 至于萧琼枝爹萧正真,反而是最后一个被解穴的。 他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一睁开眼,就下意识抱紧了萧琼枝,着急地问:“枝儿,你还好吧?” 萧琼枝马上重重点头,乖巧地说:“我很好,爹,魏丰即没有吐暗器、击中我的穴位,也没有伤害我。只是在击中你和其他人的穴位后,跟我说了些、关于他自己的一些私事而已。” 萧正真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脸关切地问:“除此之外,他究竟有没有拿我们,来威胁你,答应替他、做什么事情?” 萧琼枝如实答:“没有,他吐暗器,击中你的穴位后,我查了下你的脉息,发现你脉息正常,你只是失去知觉而已,就问他,其他人被他击中,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他说是的。” “于是,我称赞他,说他明明具备反杀大家的能力,却没有这么做,很好。就冲这一点,即使他不肯把他所有的秘密,都如实告诉我,我也很乐意保他的儿子们平安。” “他听后,可能受到触动,主动把他知道的一些秘密,告诉我,还把他的身世,也跟我说了说。” “可恶!这个老奸巨猾的老贼,他的身世,谁不知道呀?有什么好说的?他死到临头,居然还不忘向你博同情,真是无耻!”隔壁木桥上的琨太子听到这里,突然愤愤地说。 “琨太子,我爹跟你父王不一样,你父王会时常跟你说外面的所见所闻,我爹是很少这样的,我并不知道魏丰的身世。”萧琼枝趁机故意一本正经地辩解。 其实,她话里真正要表达的意思,是自己很羡慕琨太子可以享受到,他父王时常跟他、说外面的所见所闻这种时光,从而令在一边听着的萧正真,暗暗受到触动,以后也肯跟她,多说说外面的所见所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外惊喜 “哦,没关系,那我以后听我父王,说到外面有趣的见闻了,我就写信告诉你。”琨太子笑眯眯地说。 “好啊。我那以后万一听我爹,说到外面有趣的见闻了,我也写信告诉你。”萧琼枝乖巧地附和。 心里却有些佩服琨太子的机灵劲,觉得琨太子以往表现出来的笨,很可能都是一种漫不经心,并不是真的笨。 毕竟,她刚才的话里,是给琨太子留了陷阱的。 如果是真的笨人,根本不会作出琨太子这么巧妙的回答,大概率会顺着她的意思,傻乎乎问她爹为什么,不会时常跟她说外面的、所见所闻什么的。 “枝儿,我在县学里,时常也会听到不少有趣的见闻,如果你以后想知道,我也可以写信告诉你!”琨太子隔壁桥上的周大勇,听到这里,也来凑趣。 “好啊,谢谢。”萧琼枝立刻转头看他一眼,高高兴兴地答。 “真公子,魏丰已死,你看,他的骸骨,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时,梦回还突然伸手指着、百宝湖里的魏丰,朗声问萧正真。 “这些黑鲫鱼,处理得很不错,就让它们继续处理吧。”萧正真低头看了一看魏丰,很平静地回答。 “好的。”梦回还于是不再关注魏丰的动静,从木桥上下去了。 萧琼枝却有些不放心地对萧正真说:“爹,魏丰作恶多端,罪该万死。” “把他的尸体留在百宝湖里,等明天天亮,万一被廖家村的人或者其他人发现了,把他当成无辜者给收殓、立碑,就等于还是在抬举他了。” 萧正真微微一笑,温声答:“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据书上记载,这种守护太岁的黑鲫鱼,牙齿锋利,喜食人血肉,连骨头,也不会放过。它们应该会在吃光魏丰的血肉以后,连魏丰的骨头,也一起吃掉。” “啊?”萧琼枝十分震惊。 这些黑鲫鱼也太残忍了。 萧琼枝虽然不希望、魏丰的尸体被他人发现,当无辜者收敛,但也不希望,魏丰死就这样死在黑鲫鱼嘴里,连骨头都不剩。 她想了想,对萧正真说:“爹,魏丰尽管作恶多端,但为了他的儿子们,最终放弃杀害大家,总是对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让人收殓他的尸体,就当是还了他这份人情。” “好,枝儿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办。”萧正真立刻点头,没有一丝的犹豫。 随后,他想了想,指着百宝湖里的魏丰,冲其他木桥上那些葛衣蒙面人说:“魏丰背部的血肉,已经马上要被黑鲫鱼给吃完了。你们速去附近找一下,有没有魏丰在这里,存放的钓竿。” “如果有,就拿一根到这里,让一个人扯着钓竿,垂向魏丰的骸骨,另一个人戴上手套,沿钓线爬到魏丰的骸骨上方,把魏丰的骸骨给取上来。” “如果没有,就临时再重新做一根钓竿,照我刚才说的、取魏丰骸骨的方法去做吧。” “是。”众葛衣蒙面人马上照做。 很快,他们就找来一根钓竿,顺利把魏丰的骸骨,给取上来。 萧琼枝则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带着萧正真,一起去看郑邦的墓地,并趁机说:“爹,魏丰害死了不少人,我们能收殓他的骸骨,就很不错了,不需要给他保留其它的尊严。” “比如,我们可以考虑用西方的石膏,把他的骸骨,雕塑成跪像,让他永远跪在我舅舅的身边,为他害死我舅舅、和所有其他无辜者赎罪。” “好主意!就这么办!”萧正真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马上吩咐两个葛衣蒙面人,负责照做。 至于其他葛衣蒙面人和青衣蒙面人,则被萧正真安排、去收拾百宝湖岸边、和百宝山上,所有在之前打斗中死去的死者尸体。 不过,在所有的人都走后,萧正真突然想到一点,特意放低声音,提醒萧琼枝:“枝儿,你的两个舅舅,都是非常注重名声的人。” “郑邦只是你的表叔,并不是你的舅舅,等过两天,我们一起回京后,你在人前,如果提到郑邦的事时,一定要记得,称呼他为表叔。”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爹提醒。”萧琼枝乖巧地冲他笑了笑。 心里,却有些惆怅。 可能是因为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十分疼爱她娘陈灵凤,重女轻男的缘故,以及她的身份、地位贵重的缘故吧,导致她的两个舅舅、舅母,以及她的几个表兄弟姐妹,在她面前,都显得很拘谨。 她从他们的身上,一直并不能感受到、来自于亲情的真正温暖。 倒是郑邦,为她付出太多、太多,哪怕是临死的一刻,都还在为她打算,根本不是她的两个舅舅所可以比的。 在她的心目中,郑邦,才是这世上好舅舅们的最佳代言人。 她沉思了一下,指着郑邦墓前的那块墨尔本做的墓碑,对萧正真说:“爹,现在,没有了魏丰迫害,我想让郑邦舅舅恢复正常身份,把碑名改成‘温侯世子郑邦之墓’。” “另外,郑邦舅舅来周家村找我时,是以我表舅的身份出现的,他没成亲,膝下没有儿女,我想在他碑名下方,备注是‘外甥女萧琼枝立’,可以吗?” 萧正真点头:“可以,不过-” 说着,萧正真突然降低了声音,神色有些神秘地说:“你郑邦舅舅并非没有成亲,也并非没有儿女。” “他其实有一段不愿承认的亲事,和一个无法承认的儿子。不过,这事除了他自己,只有我和你娘知道,你要是有兴趣知道具体情况,可以在等下回去后,问你娘。” “好。”萧琼枝乖巧地答。 太好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意外惊喜! 郑邦可真是个很特别的人,居然会有了儿子,也不肯承认! 不过,不管他的儿子,是因为什么原因,令他不肯承认,同时又让萧正真觉得不便公之于众,至少,在这个崇尚香火的时代,他的香火,算是延续下去了,以后,除了自己,还可以有望多一个清明来给他上坟的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要归位了 随后,萧正真想了想,指着百宝湖里的魏丰,冲其他木桥上那些葛衣蒙面人说:“魏丰背部的血肉,已经马上要被黑鲫鱼给吃完了。你们速去附近找一下,有没有魏丰在这里,存放的钓竿。” “如果有,就拿一根到这里,让一个人扯着钓竿,垂向魏丰的骸骨,另一个人戴上手套,沿钓线爬到魏丰的骸骨上方,把魏丰的骸骨给取上来。” “如果没有,就临时再重新做一根钓竿,照我刚才说的、取魏丰骸骨的方法去做吧。” “是。”众葛衣蒙面人马上照做。 很快,他们就找来一根钓竿,顺利把魏丰的骸骨,给取上来。 萧琼枝则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带着萧正真,一起去看郑邦的墓地,并趁机说:“爹,魏丰害死了不少人,我们能收殓他的骸骨,就很不错了,不需要给他保留其它的尊严。” “比如,我们可以考虑用西方的石膏,把他的骸骨,雕塑成跪像,让他永远跪在我舅舅的身边,为他害死我舅舅、和所有其他无辜者赎罪。” “好主意!就这么办!”萧正真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马上吩咐两个葛衣蒙面人,负责照做。 至于其他葛衣蒙面人和青衣蒙面人,则被萧正真安排、去收拾百宝湖岸边、和百宝山上,所有在之前打斗中死去的死者尸体。 不过,在所有的人都走后,萧正真突然想到一点,特意放低声音,提醒萧琼枝:“枝儿,你的两个舅舅,都是非常注重名声的人。” “郑邦只是你的表叔,并不是你的舅舅,等过两天,我们一起回京后,你在人前,如果提到郑邦的事时,一定要记得,称呼他为表叔。”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爹提醒。”萧琼枝乖巧地冲他笑了笑。 心里,却有些惆怅。 可能是因为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十分疼爱她娘陈灵凤,重女轻男的缘故,以及她的身份、地位贵重的缘故吧,导致她的两个舅舅、舅母,以及她的几个表兄弟姐妹,在她面前,都显得很拘谨。 她从他们的身上,一直并不能感受到、来自于亲情的真正温暖。 倒是郑邦,为她付出太多、太多,哪怕是临死的一刻,都还在为她打算,根本不是她的两个舅舅所可以比的。 在她的心目中,郑邦,才是这世上好舅舅们的最佳代言人。 她沉思了一下,指着郑邦墓前的那块墨尔本做的墓碑,对萧正真说:“爹,现在,没有了魏丰迫害,我想让郑邦舅舅恢复正常身份,把碑名改成‘温侯世子郑邦之墓’。” “另外,郑邦舅舅来周家村找我时,是以我表舅的身份出现的,他没成亲,膝下没有儿女,我想在他碑名下方,备注是‘外甥女萧琼枝立’,可以吗?” 萧正真点头:“可以,不过-” 说着,萧正真突然降低了声音,神色有些神秘地说:“你郑邦舅舅并非没有成亲,也并非没有儿女。” “他其实有一段不愿承认的亲事,和一个无法承认的儿子。不过,这事除了他自己,只有我和你娘知道,你要是有兴趣知道具体情况,可以在等下回去后,问你娘。” “好。”萧琼枝乖巧地答。 太好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意外惊喜! 郑邦可真是个很特别的人,居然会有了儿子,也不肯承认! 不过,不管他的儿子,是因为什么原因,令他不肯承认,同时又让萧正真觉得不便公之于众,至少,在这个崇尚香火的时代,他的香火,算是延续下去了,以后,除了自己,还可以有望多一个清明来给他上坟的人。 次日,是正月十五。 萧琼枝头天夜里,直到子时正,才被萧正真抱着,回到家,累坏了,睡到辰时末,才醒来。 醒来时,家里只有假称郑凤的陈灵凤和楚芸娘在。 她们俩一个忙着帮她穿衣服,梳头发,另一个忙着从厨房提来热水,方便她洗脸,又把热好的饭菜,从厨房端过来,方便她就餐。 萧琼枝在记忆里另一个世界中,早就习惯了独立的生活,现在,每次享受到陈灵凤和楚芸娘、这种体贴入微的关爱时,都会打心里、觉得自己有些堕落。 好在,昨日,魏丰死了,意味着,她和陈灵凤都可以归位了,也意味着,陈灵凤又要和萧正真,不得不卷入到家族的利益纷争中去,将会没有多少时间、来这样尽情享受照顾她的乐趣。 倒是她,现在多了一辈子的记忆,可以好好用来,帮衬他们一把。 真好! 津津有味吃完早饭后,她记起昨夜萧正真的提醒,特意把陈灵凤拉到一边,好奇地问:“娘,我听爹说,郑邦舅舅,其实是有一个儿子的,你知道这事,是怎么回事吗?” 陈灵凤说:“我知道,这事发生在十年前。当时,你爹和他几个弟兄、以及郑邦和郑邦的几个兄弟,一起带兵去燕国,支援燕国跟西狄作战。” “有一次,在作战途中,郑邦为救你大伯萧正直,身受重伤,摔下悬崖,被西狄人抢先一步找到,抓走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会凶多吉少,哪知道,他却因为少年英雄,又长得俊,被西狄公主看中,执意要聘为驸马。” “他就将计就计,答应了,还在次年,就让西狄公主,为他生下一个儿子。” “西狄王本来一直防着他,看他跟西狄公主连儿子都有了后,就放松警惕,对他委以重任。” “然后,第三年,他找机会联系上你爹,里应外合,把西狄打了个落花流水,包括西狄王和西狄公主,都战死沙场,只剩下他儿子,被你爹特意悄悄收留了下来。” “为什么是爹悄悄收留郑邦舅舅的儿子,而不是郑邦舅舅本人呢?”萧琼枝听到这里,有些好奇。 “因为,西狄公主,曾经在战场上,杀死过你郑邦舅舅的一个弟弟,你郑邦舅舅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只是把跟西狄公主成亲,当成找西狄复仇的策略,根本不愿意承认,他跟西狄公主的亲事。” 第二百二十章 抽的哪门子疯 打开装太岁肉的盒子,萧琼枝才发现,里面除了她存放的那块太岁肉,还有一块比那块太岁肉、稍大一点的太岁肉。 难怪之前整理郑邦的遗体时,没有发现由他保管的那一块太岁肉,原来是在这里。 萧琼枝从怀里掏出手帕,包上她存放的那块太岁肉,放进怀里,默默合上盒子,转头查看旁边装银票、银子、陈府房契之类的那个大一点的盒子。 没想到,这个盒子里,居然多了十张百张面额的银票,和一些类似金瓜子、银花生之类的财物。 萧琼枝沉思一下,又从怀里掏出手帕,把所有多出来的东西,放进怀里,默默合上盒子。 然后,她抱着两个盒子,回到正屋。 这时,楚芸娘估计已经知道、她马上要离开的消息,正在正屋里,忙着跟郑凤一起收拾行李。 萧正真则在跟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三人,坐在桌子边说话。 萧琼枝小胳膊小腿的,收拾行李不方便,就抱着两个盒子,走到了桌子边。 琨太子看到,连忙让出他身边的一个座位,给萧琼枝坐。 萧琼枝坐下后,把那个装太岁肉的盒子,递给萧正真,很慎重地告诉他:“爹,这是郑邦舅舅留给你的东西。很重要。” “好的。”萧正真会意,立刻把它给收了起来。 萧琼枝又把那个装银票、银子、陈府房契之类的盒子,递给周大勇,很慎重地告诉他:“二叔,这里面是银票、银子和县城那套房子的房契。” 周大勇马上摆摆手,说:“枝儿,这个都是你和郑大哥辛苦忙碌赚来的,我不能要,你都带走吧!” 萧琼枝摇头:“不,它们只有一部分是我和郑邦舅舅打狼、打野猪、打老虎得来的。” “还有一部分是我和我郑邦舅舅、我楚阿娘、二叔你以及刘婶子等人,一起做仙人豆腐、豆腐干,太阳豆腐、太阳豆腐干得来的。” “我早就跟大家商量好了,今年要供养三十个孩子上县学,所以,这里面的银两,你帮我拿出七成,作为供养他们的费用,以后要是不够用,你就写信告诉我,我到时再追加银两过来。” “剩下三成银两,就作为二叔你以及我楚阿娘、刘婶子和狗子、石头今年一年的生活费用。” 周大勇又摆手,说:“枝儿,我们不需要生活费用,家里现有还有很多淮山、茯苓,城砖饼也剩下很多,够吃大半年了。” “不过,你愿意把银两都留下来也可以,大不了,到时,我们也跟你一样,把它们拿来供养那三十个上县学的孩子!” “这样的话,那你到时跟我楚阿娘、刘婶子一起商量下,再做决定吧。”萧琼枝只好说。 周大勇能这么深明大义,是好事。 反正,她原来那些开仙人豆腐、豆腐干,太阳豆腐、太阳豆腐干连锁店的计划,还是打算要继续实施的。 等回了京城,安定下来,再说而已。 “行。”周大勇点头。 未时正,萧正真带着郑凤和萧琼枝,一起从家中地道通往孔雀河的出入口出来,离开周家村,往大萧京城兰陵方向走。 楚芸娘、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都纷纷出来送行。 他们送到周家村村口,直至眼看着萧正真、郑凤、萧琼枝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了,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并没有注意到,萧琼枝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下意识回头看向他们的盈盈泪目。 因为,萧琼枝对他们,其实也有些依依不舍。 “要有多别离,才有常聚首。枝儿,你别难过,等以后想来这里看看时,你大可以跟爹和娘说,我们一定很乐意带你过来的。”萧正真注意到了,伸手轻轻摸了摸萧琼枝的头,温声安慰。 郑凤-陈灵凤则没有作声,只是从怀里掏出手帕,默默地替萧琼枝擦眼泪。 一晃八年过去。 大萧京城兰陵。 下午申时,天上的太阳还比较大,光芒明晃晃的刺人眼。 红杏和青桃一个打着莲花油伞,一个拎着文房四宝,一左一右陪萧琼枝出芝兰书院往外走。 三人才出书院大门,就被一个贼眉鼠眼的青衣小厮给拦住去路。 这小厮是萧琼枝那个所谓未婚夫白玮琪的近侍,萧琼枝对他有印象。 不过,大萧是一个比较讲究尊卑的国度,大萧太子府更是把尊卑规矩深刻发挥到了极致。 比如,像萧琼枝这样的贵女,只要有婢女在身边,碰上身份不明的男女、或者身份低于自己的男女,按规矩,必须吩咐婢女出面交涉。 如果自己强出头,那就有违尊卑规矩,被发现后,要视情节轻重,被罚抄家规或者关禁闭。 萧琼枝摆起作为贵女应有的矜贵姿态,高昂着头,扬眉淡淡扫一眼青衣小厮,把目光转向青桃,冲她使了个眼色。 接着,萧琼枝又挥挥手,示意早已自觉收了油伞,冲到青衣小厮跟前,拿眼瞪着他,不给他靠近自己机会的红杏归位。 红杏动作迅速,立刻重新撑起油伞,回到萧琼枝左侧。 青桃反应相对迟钝一点,想了想,缓缓向青衣小厮开口:“这位小哥不是白二公子身边最得宠的么?我记得白二公子从来都是离不得你的,这次是什么风,把你单独吹到芝兰书院门口来了?” 青衣小厮一脸委屈:“青桃姐姐误会了,我是泰州苏家子弟,姓苏名权,表字独孤,白二公子母亲是我母亲族姐,我跟他并非主仆关系,而是兄弟关系。” “我这次单独过来,是替他向大小姐捎口信,他有重要的事跟大小姐商量,现在临风书院旁边的玉树茶楼,恭候大小姐。” 哦? 萧琼枝不大信。 这个苏权生的贼眉鼠眼,着的奴才装,平时言行举止,总是不自觉流露下贱之气,怎么可能竟然不是白玮琪的奴仆,而是白玮琪的姨表弟? 只怕这姨表弟的关系,跟白玮琪起码有八竿子那么远了。 否则,按规矩,白玮琪应该会在她面前,介绍苏权的“表弟”身份才是。 还有,男女有别。 白玮琪是她的未婚夫,完全可以像平时一样,堂堂正正去太子府,递拜贴见萧正真,再征得萧正真的同意,到内院拜访,名正言顺地与她会面,根本没必要,私下在外面约见。 最重要一点是,跟大萧相邻的大国-东兴国太子江仪,今年慕名来兰陵凌风书院求学。 他为人沉稳、端方,深得萧琼枝太爷爷喜爱。 三个月前,萧琼枝太爷爷在他的建议下,采纳了他推出的一系列约束男女大防的新规矩。 京中许多没认真阅读新规矩,不能领会仪太子个中精神的世家子弟与名门闺秀,都踩了雷。 他们轻则被送入,类似现代少管所性质的贤夫、良妇戒教所戒教,重则被遣送边城定居,非皇命,不许以任何理由,重返京城。 比如,上个月,萧琼枝姑姑的女儿郑玲珑,女扮男装,在昭国寺禅房跟她未婚夫苏宇晨约会。 他俩不仅是众所周知的未婚夫妻,还一个是淮西王家的幺女,有祁阳郡主封号;一个是威武大将军的幺子,在御林军中做带刀护卫,身份都尊贵。 当时,两人只是拥抱了一下,却很不幸的被恰好从禅房窗口路过的京城五美男之二-东兴国太子江仪、南祁国太子秦铭轩发现。 这个南祁国,也跟大萧一样,是个大国,它所比邻的,是东兴国,跟大萧,倒是并不比邻。 但大萧皇后-也即萧琼枝的皇奶奶,是东兴国皇帝的姑姑,东兴国皇后,是南祁国皇帝的妹妹。 这导致萧琼枝跟东兴国太子江仪、南祁国太子秦铭轩都有些沾亲带故了。 三下串联起来,也就都成了亲戚。 不过,当时,仪太子丝毫也不留情面。 他直接以郑玲珑与苏宇晨的行为,既有伤风化,又污了昭国寺的庄严气场,以及他和轩太子两只还没成亲的单身狗眼睛为由,要给他们罪加一等,送到类似现代少管所性质的贤夫、良妇戒教所去戒教半年。 幸亏平时从来不多管闲事的轩太子,破例出面求情,才由半年改为三个月。好坑。 白玮琪也算是个聪明人,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要在这个时候来踩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放鸽子 幸亏平时从来不多管闲事的轩太子,破例出面求情,才由半年改为三个月。好坑。 白玮琪也算是个聪明人,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要在这个时候来踩雷? “轩太子,你看,白玮琪昨天不是跟夫子请病假了么?他身边的小厮,今天居然跑去芝兰书院拦娆儿的去路,有点不对劲。” 距离芝兰书院对面,不足二十米处的临街茶舍二楼窗口,东兴国太子江仪,指着正在陷入沉思的萧琼枝,皱了皱眉。 “你才在上个月凑巧‘遇到’金甲表妹、跟她未婚夫私会的‘奸情’,这是抓奸情上瘾,又要去凑巧‘遇到’金甲堂妹,跟她未婚夫私会的‘奸情’么?”正与东兴国太子江仪对弈的南祁国太子秦铭轩,顺势看了看,淡笑着挑眉打趣。 穿越过来两个多月,对于女人这种生物,无论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有些敬谢不敏和一言难尽。 仪太子却严肃地摇摇头:“太子府素来重规矩,枝儿性情与淮西王家幺女,更是有天壤之别,不太可能跟白玮琪发生私会的事。” “另外,我朋友金蛟生性耿直,应该确实是凑巧遇到淮西王家幺女与苏宇晨私会,认为他们顶风作案,是在故意挑战我新立的男女大防规矩,才告诉我们的。” “毕竟,当天他不是一个人去昭国寺上香,而是按惯例陪他祖母、母亲她们一起去的。” “但是,他与金甲和苏宇晨,同时有隙也是不争的事实。先慢慢看吧。”轩太子的眉挑得更高。 他与仪太子跟萧琼枝堂哥萧金甲是同窗,关系要好,尤其是他,刚穿越过来时,还欠了萧金甲一份很大的人情。 如果不是因为淮西王家幺女是萧金甲的表妹,他又恰好碰上当时那事,仪太子如何对待淮西王家幺女,他都没所谓。 同样的,萧琼枝可是萧金甲的堂妹,他又恰好碰上萧琼枝现在的事,当然也一样要管。 他侧头低声吩咐身旁的一位白衣男子:“容期,你让人去芝兰书院大门口,听听太子府萧大小姐正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回来告诉我。” 与此同时,芝兰书院大门口这边,萧琼枝已经整理好思路,低声吩咐青桃:“问他,白二公子是约我在茶楼大堂见面,还是在茶楼包间见面。” “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问?”青桃有些不解。 “青桃啊,你老毛病又犯了哦。乖乖照我吩咐去做就行。”萧琼枝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青桃一直还算忠心,智商没大问题,情商有些偏低,需要多调教。 青桃得到萧紫娆的吩咐,转头看向苏权:“白公子是约我家大小姐在茶楼的哪里见面?” 苏权答:“包间。” 萧琼枝更加觉得不对劲。 茶楼大堂人多嘴杂,看似不方便说所谓重要的事,但至少显得光明正大,只要疏散靠得较近几张桌子的茶客,小声点说话,就没有被人偷听的风险。 茶楼包间相对清静,看似很方便说重要的事,但却属于未婚男女间的私相授受,是大萧律法明令禁止的行为。 这事一旦被熟人发现,传出去,不仅有损名节,还会受罚,被关入贤夫、良妇戒教所,成为天下人笑柄。 她沉下脸,吩咐青桃:“你跟他说,玉树茶楼往来学子多,容易遇上熟人,不方便见面。” “我堂兄常去的书香斋比较清静,平时来往的人少,即使订包间说悄悄话,也不用担心被熟人发现,还是去书香斋见面合适,我们这边先过去,就在2楼我哥哥常年专用的6号包间等白二公子。” 青桃点头照做。 苏权地有些为难:“书香斋在北门那边,有点远,而且又是建在山上,得爬二百六十八级石阶才能上去,会累着白二公子,能不能换个近点的、不用爬很多石阶的地方?” “不能。”青桃注意到萧琼枝在向她摇头,很干脆地回答。 苏权无奈,只好苦着脸离开。 萧琼枝带红杏、青桃,走到自家停在书院前面不远处、来接自己回府的轿子边。 在上轿子前,她想了想,转身吩咐红杏:“你马上抄近路去玉树茶楼,花钱雇两个在临风书院门口揽活的小厮,装成茶客去玉树茶楼,盯着苏权和白玮琪的动静,看看白玮琪在玩什么花样。” “是。”红杏立即开始行动。 萧琼枝则带着青桃先回家。 她根本想不到,同一时间,有人已经把她这边的全部动静,如实汇报给南祁国太子秦皓轩。 而轩太子仔细听完这边发生的一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仪太子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姑表兄弟,素来信得过他,之前见他派人去盯萧琼村他们动静,就没有另外派人去盯。 现在,看他这么笑,仪太子很好奇:“轩太子,你的人都听到些什么了?” 轩太子答:“白玮琪身边那小厮是去代白玮琪传话,约金甲堂妹去玉树茶楼包间见面,金甲堂妹表示玉树茶楼往来学子多,容易遇上熟人,不方便,反约他去书香斋见面了。” “白玮琪平时看着一副谦谦君子风范,居然也敢顶风作案,约枝儿私会,太可耻。” “枝儿太善良了,这种事,怎么能答应他呢?万一白玮琪到时对她图谋不轨,她的名节和清白就毁了。”仪太子气得脸色铁青,马上站起身,准备带人去制止。 轩太子冲他摆摆手:“不用担心,金甲堂妹虽然约了白玮琪去书香斋见面,但是,她并没有真的去书香斋,而是坐马车回府了。” “原来枝儿去书香斋是假,借机戏弄白玮琪是真,倒是机灵。” “书香斋是金甲的产业,里面都是他的人,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这事,出手教训白玮琪。” “看来,这件事,我们已没有插手的必要。”仪太子立即放心了,根本不知道,轩太子故意漏掉萧琼枝派红杏跟踪苏权的事,没有告诉他。 第二百十二章 梅院 太子府,别看高门大宅,却显得很安静。 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是一个很严谨的人,膝下三子三女。 萧琼枝爷爷萧镇家是萧轩亮的长子,他空背着世子的名头,其实是典型的富贵闲人。 他一生除了会逗鸡遛狗玩女人,也没其它爱好和特长。 唯一优点是玩女人归玩女人,还算能谨遵家规,除了婚前跟通房生下一子之外,婚后只跟正室阮氏生孩子,妾室近十,都无出。 太爷爷次子萧镇道、幺子萧镇业都是文将,除了过年、三年一度的回京叙职、或者太爷爷寿辰,平时都带着家眷常住边城戍边,不在京里。 萧琼枝萧正真萧正真,是阮氏生的第二个孩子,原本,阮氏前头还生了一个儿子,可惜,在三岁时,病死了。 因为这个缘故,萧琼枝太爷爷、太奶奶,怀疑阮氏不会带孩子,二老在萧正真一生下来后,就抱到了他们自己身边带。 也即,萧正真并不是奶奶阮氏带大的,母子相处时间少,情分较轻。 十三年前,萧正真被萧琼枝太爷爷派往东兴国,跟随威武大将军苏显达,一起前往东兴国西塞玉兰关,帮东兴国戍边。 六年前,东兴国西塞西狄国来犯,东兴国皇帝江皓承,文才武功谋略都顶呱呱,正愁没处全面施展,趁机带兵亲征,直捣黄龙。 本来一切都顺风顺水的,但就在西狄战败求和、被迫跟东兴签下赔偿城池、金银财宝等不平等协议的那一刻,西狄皇身边的近臣,居然玩起荆轲刺秦王的把戏,图穷匕见。 幸亏当时陪在江皓承身边的萧正真反应快,及时推开江皓承,避开那个近臣的致命一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后,江皓承感念萧正真的救命之恩,问他要什么样的赏赐。 江皓承在玉兰关戍边逾三年,一直没机会回家看望当时还不足两岁的萧琼枝。 他毫不犹豫地答:我最近时常思念爱女,现在边境已安宁,只想回国,时常陪在女儿身边,看着她健健康康、开开心心长大。 兰陵萧氏偏宠女儿是传统,人尽皆知。 江皓承大乐,当即同意。 不过,萧琼枝太爷爷立下规矩,凡他的孙子辈,都必须成年后,在它国历练五年以上,才准回京常住。 因此,江皓承不坏规矩,安排萧正真任东兴国典仪,特许他非重大节日、宴会庆典,都不用上朝。 这样以来,萧正真平时基本上都留在大萧生活,陪伴陈灵凤与萧琼枝,很方便。 而阮氏在生下萧正真后,还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叫萧明珠,儿子叫萧正光。 这两个人中,萧正光跟萧正真兄弟情不错,萧明珠表面上也跟萧正真兄弟情不错,但背后经常使坏。 她最擅长的就是在萧琼枝爷爷、奶奶面前,说萧正真和陈灵凤、萧琼枝的坏话,萧琼枝凑巧遇到过好几次。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萧明珠年轻时,喜欢上萧琼枝大舅舅陈端文,热烈追求,还求萧正真和陈灵凤掇合。 萧正真和陈灵凤都选择顺其自然。 这间接导至萧明珠恋情的结果,很打脸-当然,打她脸的不是陈端文,而是陈端文后来的妻子娄新秀。 因为娄新秀当年跟萧明珠是死对头。 申时末,萧琼枝回到府里,先去自己的梧桐院换下芝兰书院的统一衣饰,回归兰陵萧家未出阁姑陈灵凤、按规矩统一配备的衣饰。 她穿上湖兰色妆花缎彩绣衣裳、藕粉色软烟罗暗花百褶裙,披上秋香色缕银广绫。 脖子上带一串红玛瑙镶翡翠玉坠,再梳上九鬟髻,缀以点翠红梅珠花、洒金步摇,藕荷色流苏。 给素面略扑了点胭脂、描了点唇红,带着青桃一起去梅院给萧正真陈灵凤请安。 太子府的规矩是,小辈们,只要在家,每天都要按规矩给萧正真、陈灵凤请安。 顺便再跟同样按规矩、去请安的兄弟姐妹会合,随他们一起去给爷爷、奶奶请安。 又顺便再跟同样按规矩、去请安的叔叔、伯伯一家人会合。 最后,大家一起去给太爷爷请安,并留在他院子里用晚膳。 还别说,这么一圈子折腾,特别消耗体能,每回等到用膳时,都饥肠辘辘、精疲力尽的,远比在记忆中、另一个世界里要能吃能睡,还不发胖、不长黑眼圈。 梅院。 萧正真正跟陈灵凤,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对弈,萧琼枝堂兄萧金甲,坐一旁围观。 他比萧琼枝大四岁。 他爹就是萧琼枝爷爷萧政家、跟通房生的那个儿子,叫萧正良。 十六年前,萧正良带着妻儿,跟萧正真一样,被萧琼枝太爷爷,安排去东兴国历练。 东兴国皇帝江皓承是安排他到刑部做事,本来,远不比去戍边有风险。 然而,他在审理一件案子时,得罪了深有背景的被告,于年底回大萧过年的路上,被被告派出的人,半路劫杀,夫妻双亡,只剩下萧金甲还活着。 萧琼枝太爷爷觉得萧镇家与阮玉兰教孩子无方,起初,是把萧金甲给接到他身边,亲自教养。 八年前,他登基为帝,政务繁忙,没时间管萧金甲了,觉得萧正真与陈灵凤教孩子有方,又把萧金甲,给寄养在萧正真与陈灵凤身边。 所以,虽然萧金甲跟萧琼枝,在名义上是堂兄妹,在感情上,等同亲兄妹。 “枝儿,快过来坐!”萧金甲看到萧琼枝,显得很高兴。 他马上让旁边的婢女,从屋子里,再搬一把椅子过来。 “好。”萧琼枝笑着落座,跟他一起看萧正真与陈灵凤下棋。 萧正真虽然以足智多谋著称,但在棋艺上,似乎从来不是陈灵凤的对手,一直都是输。 不过,他素来把跟陈灵凤下棋,视为人生一大乐事,每天只要有空,都会陪下杀几盘。 这一局,萧正真明显又落了下风。 才没一会儿,他就赔着笑脸问陈灵凤:“灵凤,还能不能让我一枚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 通透 陈灵凤习以为常地含笑点头:“好。” 又没一会儿,萧正真又赔着笑脸问陈灵凤:“灵凤,还能不能让我一枚子?” 陈灵凤又习以为常地含笑点头:“好。” 如此若干次折腾,直等到最后,萧正真依然还是输了。 他很是心服口服地举大拇指夸陈灵凤:“灵枝幸亏眼光好,嫁给我这样胸怀广阔的大丈夫,勇于屡败屡战。” “要是嫁给别人家那些小心眼的男人,肯定就不会有这样的对弈乐趣。” 陈灵凤一脸认同地含笑点头:“是的。” “扑哧!”萧琼枝这些年,尽管时常看到这样的一幕,但还是觉得搞笑,忍不住又笑喷。 她爹萧正真在外人面前,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冷,但是在她娘陈灵凤和她面前,已经越来越没有脾气,用记忆中那个时代的话说,就是:夫纲不振,父纲不振。 “夫人,你看、你看,我们枝儿又被我给逗笑了!真是太好了!”萧正真并不觉得被女儿取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马上指着她,冲陈灵凤表功。 “是啊,记你一功!”陈灵凤脸上的笑容加深。 她挥手屏退左右侍奉的人,转眸看向萧琼枝,关切地问:“枝儿,今日在书院,升平候家严淑惠那小贱人有没有出现?” 萧琼枝递给陈灵凤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没有看到她。” “听我同窗-威武大将军次女苏妍说,严淑惠自从上周失手,把我从秋千上‘摔’下后,先后被她哥、她爹、她爷爷奶奶给罚禁足、抄女诫、背金刚经。” “如今,禁足期满,女诫抄好,金刚经却还有大半没背下来,估计下个月都不能回书院上课。” “那就好。”陈灵凤放心了。 萧正真却不以为然:“灵凤,升平侯那一家子奸诈得很,表面文章,一向做得比我们还好,依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陈灵凤含笑点头:“是的,真郎分析得很对。” “不过,我已经在几天前,安插了人,去严淑惠姐姐严淑娴身边,像枝儿刚刚讲的、关于严淑惠那小贱人的情况,我昨天就知道了。” 萧正真马上放心了,冲萧琼枝挤眉弄眼:“啧啧,枝儿,瞧瞧,你爹我眼光多好,给你找了个多么靠谱的娘!” “你一准上辈子烧高香了,才能有福气来做我和你娘的女儿!” “等等!还有我、功劳还有我一份!枝儿,瞧瞧,你哥我心眼多好!” “要不是我当年,天天哭着求叔叔和婶婶给我生一个妹妹,你现在哪来的福气,得到这么好的爹娘,哪来的福气,拥有这么贴心的哥!”一直保持围观姿态的萧金甲,不失时机插上了嘴。 “嗯嗯,爹和哥所言极是!”萧琼枝猛点头。 酉时初,一家四口,乐呵呵组队,去萧琼枝奶奶阮玉兰的稻香院。 半路上,遇到匆匆回来复命的红杏。 萧琼枝不想让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知道自己放白玮琪鸽子的事,又急于了解白玮琪那边是什么情况,故意以内急为借口,向陈灵凤要求先走一步。 陈灵凤信以为真,准了她。 她连忙带着红杏、青桃,急急赶到稻香院,直奔茶水房,屏退里面的的婆子和小丫环,听红杏细说白玮琪那边的情况。 只是,这事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白玮琪根本就没有、在临风书院旁边的玉树茶楼等她,苏权进玉树茶楼后,见的是两个市井小混混,他告诉他们情况有变,然后带着他们去了书香斋。 显而易见,苏权之前找她,是为了算计她。 至于这是属于他的个人行为,还是受了白玮琪的吩咐行事,就要从苏权和那两个混混入手,顺藤摸瓜排查,才能知道。 萧琼枝想了想,从茶水房出来,拦住正准备入稻香院的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把事情告诉他们。 白玮琪平时都是一副谦谦君子范,陈灵凤对他的印象一直很不错,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有些错谔。 萧正真早在八年前,去周家村看萧琼枝那时,就动过要让萧琼枝跟白玮琪、划清界线的心思。 可惜,当年他带陈灵凤、萧琼枝回来得晚了,白家已经抢在他们回来前,求得萧琼枝太爷爷给萧琼枝、白玮琪的赐婚。 这次,发生这种事,倒是给了他让萧琼枝跟白玮琪,退婚的楔机。 至于萧金甲,他跟白玮琪,同在临风书院求学,还是同窗。 这些年,尽管白玮琪无数次向他示好,他却觉得自己妹妹是这天地间最可爱、最美好的女子,非这天地间最出色的男子不能匹配。 而白玮琪除了家世还行、一张脸长得很俊以外,并没有其它特别突出的地方,远远配不上萧琼枝。 他一直琢磨,如何在不影响萧琼枝名节的情况下,顺利抓到、不利于白玮琪的把柄,让白玮琪不得不退婚,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容错过。 他率先兴致勃勃地说:“二叔、二婶,无论这件事真相如何,要玷污枝儿名节的恶毒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必须彻查到底!” 陈灵凤连连点头,并说:“内宅的事我在行,外面的事,方方面面牵扯太多,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便细查,不如,这事就交给你们叔侄处理吧!” “好。灵凤,事不宜迟,夜长梦多,我打算马上回房跟甲儿,就这事商量具体对策。” “长辈们那里,麻烦你和枝儿,代为致歉。”萧正真也想尽快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说完,在看到陈灵凤和萧琼枝、不约而同点头后,立即转身大步往回走。 萧金甲赶紧速度跟上。 陈灵凤欣慰地笑了笑,指着他们的背影,对萧琼枝说:“枝儿,看看你爹跟你哥有多疼你!” “嘿嘿,他们还不是都听娘的,娘才是最疼我的人!”萧琼枝马上抱住陈灵凤的胳膊撒娇。 “不枉娘这么疼你,通透!”陈灵凤被哄得开心极了,伸手指宠溺地轻点了下萧琼枝的额头,带着她进入稻香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家族 萧琼枝爷爷萧镇家、奶奶阮玉兰和三叔萧正光一家人,都是属于富贵闲人,这时,早就已经聚在稻香院正厅里。 一直以来,萧镇家很看重萧琼枝这一家人,每回见面都要夸一夸,对萧琼枝三叔萧正光一家人不甚感冒,每回见面都要批一批。 而萧琼枝奶奶则是反过来的,很宠溺萧正光一家人,每回见面都要夸一夸,对萧琼枝这一家人则哪哪都看不顺眼,每回见面,总要批一批。 于是,事件最终必定演变成萧正光和阮玉兰在吵架,由萧正真夫妻和萧正光夫妻,双双请罪结束。 这么多年过去,萧琼枝早就习惯了,这种每天几乎都要上演一两轮的戏砝,有点腻歪,没有跟他们对戏的动力。 看到他们后,萧琼枝特地紧跟在陈灵凤后面,规规矩矩行礼、打招呼,不给爷爷称赞的机会、和奶奶挑错的机会。 可惜,以往萧镇家和阮玉兰,在自己家这边称赞和挑错的对象,首选萧正真和萧金甲,今天他们都因事没过来,萧镇家和阮玉兰,就把斗争焦点、很一致地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萧镇家在她给萧正光一家人、打招呼完毕后,十分慈爱的看着她,朗声称赞:“哈哈,我们家枝儿,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有规矩了,这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的姿态,颇有几分母仪天下的风范!”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萧正光的女儿萧素素,严厉批评:“素丫头,你刚刚给你伯母行礼时,目光都在滴溜溜乱转,跟个摇尾巴的小狗似的,太没规矩了,以后多向枝儿学着点!” “爷爷,我……”萧素素欲言又止。 她目光根本就没有滴溜溜乱转。 而且,她平时跟萧琼枝姐妹关系挺不错的,以往萧镇家都是拿萧正真和萧金甲,来打击她爹,今天突然换了对象,她还有点不适应。 阮玉兰马上怜悯地看她一眼,转头冷声质问萧琼枝:“枝丫头,你给我行礼时,一板一眼、皮笑肉不笑,跟面对陌生人家老太太似的,是不是心里对我有什么怨气?” “不是的,我就是想引起奶奶的注意,多看我一眼,嘿嘿嘿。”萧琼枝一脸诚恳的笑意。 开玩笑,身为在现代职场,战斗多年的高层女白领,唇枪舌战小意思,怎么也不可能,输给一个、只会守在内宅玩宅斗的老太太么。 “哼,还不承认!你都长这么大了,如果不是心里对我有怨气,怎么直至今天,才想到引起我的注意?”阮玉兰脑回路有限,怔了一下,继续批评。 “因为我以前没开悟,今天开悟了。”萧琼枝欺负她没文化,气定神闲,应对自如。 “你……”阮玉兰接不上话了。 她确实没文化,出身贫寒,只字不识。 当初,是因为她父亲是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帐下士兵,曾舍身救过萧轩亮一命,才被萧轩亮以报恩的名义,聘给萧镇家为妻。 她嫁过来后,为了藏拙,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少见识得很,别说根本不懂开悟是什么意思,甚至连“开悟”这个词,都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你什么你?别以为陛下一直护着你,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看在你肚子争气,生下光儿的份上,我早就休了你这不识字、不识趣的蠢货。” “等下吃完饭,你赶紧去找我给你新挑的那个女先生,好好问下开悟是什么意思,免得下回家里来客人,说到这个词,你只能像在孙女面前这样干瞪眼,丢尽我太子府脸面!”萧镇家抓住机会,狠狠将了阮玉兰一军。 阮玉兰理亏,不敢分辩,只好拿出用了n回的老招:“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一直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笨!” “现在我的儿女们的儿女都长大了,你还在嫌弃我,有本事你自己耐着性子教我识字,或者把我休了,顺便让我的儿女们孙儿孙女们都改成我的姓,跟我一起离开!” “娘,您别哭了,瞧您这都说的什么话,爹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要真嫌弃您的出身,嫌弃你笨,这些年还能那么照顾您娘家那边的亲戚?还能特意年年请女先生来教你识字?”萧琼枝三叔萧正光,紧跟阮玉兰老招后面的必用老套路走,马上赔着笑脸劝导。 “是呀,娘,都是我们不好,没有调教好孩子们,惹您和爹生气,我们在这里给您们赔不是了!”做戏做全套,陈灵凤和萧正光妻子郑香艳,连忙也异口同声地劝导。 阮玉兰立即顺竿子爬:“你们知道就好!” “其实我和你们的萧正真挑剔你们的孩子,也是为了孩子们着想,让他们多点定力,这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哪有完全挑不出错的理,哪有人人都能看得顺眼的时候!” “嗯,这段话说得比较沉淀,不愧吾妻!”萧镇家立即被打动了,转怒为喜,由衷赞叹。 于是乎,一场闹剧完美收场,大家高高兴兴进宫,给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与太太爷爷萧晗请安、共用晚膳。 萧轩亮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不过,精神还很矍烁。 他是东兴国开国皇帝-太上皇江羿的姑表兄弟,东兴国江山是他跟江羿一起打下的,在东兴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德高望重的声誉。 在他登基之前,可能是因为明了、萧琼枝太太爷爷-现在的太上皇萧晗,对权力与威望的掌控欲强度吧,他在大萧国国内的表现,一直特别低调。 这也是他家这一脉,至今能完整留存的主要原因。 至于萧琼枝爷爷萧镇家,跟他恰恰相反,当时身为世子,不仅没有上进心,还纵情声色,时常闹出纨绔必闹的大事小情,害得他年年帮着揩屁股。 日久天长,他的声誉还是因教子无方,大大受损。 好在,现在的太上皇-当时的皇帝萧晗,一直很体贴他。 不管当时身为国师的魏丰,怎么拿他教子无方扯事,他的太子地位一直稳稳的,萧镇家的世子地位,也一直稳稳的。 甚至,哪怕在萧琼枝去周家村之前,他因为他的兄弟和侄子们受魏丰迫害、萧晗打压,终于忍无可忍地带领萧正真,当众弹劾萧晗和魏丰,不能容人,萧晗也仅仅只是软禁他,并未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倒是萧正真,因为这事,受到萧晗的牵怒,被下令全家流放边关。 导致萧正真和陈灵凤,因为担心魏丰会在他们流放途中,暗加迫害,才不得安排郑邦,护送萧琼枝跟楚芸娘,一起逃往楚国。 第二百二十五章 护犊子 至于萧轩亮的次子萧镇道、三子萧镇业,倒是挺能干的。 其中,萧镇道膝下有五子一女,萧镇业膝下有三子二女。 他们的子女又各有数个儿女,要是还留在京城,太子府将是整个京城、四代内嫡系人口最茂盛的门第。 可当年,他们起先还能帮着萧轩亮,耐心力劝导萧镇家回归正道。 后来,看时间长了,渐渐对萧镇家丧失信心,引以为耻。 他们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早在十余年前,就同时自请靖边,携家带口远离京城,一个去了北部边城北川戍边,一个去了西部边城玉兰戍边。 而且,大概是因为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吧,直到现在,他们还是很少回来。 “枝儿,你来得正好,上回你说的自行车改良方法,很有用。” “我这辆车,经过你爹安排的工匠改良后,现在爬坡时,远不如原来费劲了。”萧轩亮一看到人群中的萧琼枝,就停下正在骑着的自行车,高兴地给萧琼枝打招呼。 他这时已经下朝,正在御花园里,沿一条不足一米宽的沥青路,骑着自行车,赏风景。 他的这辆自行车,是半年前,萧琼枝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 当时,附赠的,还有御花园里这条沥青路。 不过,沥青石路并不是他生日那天铺成的。 早在一年前的阳春三月里,萧琼枝有次进宫,陪着他在御花园散步时,发现御花园的花岗石路面,雨后太滑,他一不小心,差点摔倒,事后,特意让萧正真根据她提供的方法,让人给铺的。 “太好了,太爷爷,你现在骑自行车的水平很高,可以考虑面向全国,铺沥青路。” “然后,在你成为太上皇后,骑着自行车远足,把祖国大好山河,看个够。”萧琼枝连忙右手压住左手,微低头,冲他行了个简单的万福礼,笑眯眯地说。 “好啊,那这铺沥青路的事,就交给你爹-”萧轩亮说到这里,才发现萧正真、并没有跟着萧镇家一起过来请安。 他好奇地问萧琼枝:“枝儿,你爹呢?” 萧琼枝如实答:“太爷爷,我爹和金甲哥在帮我、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根本脱不开身,他们让我和我娘,代他向你请安。” 萧轩亮立刻点头:“好,没事,你的事都是要紧事,他们来办,我才能放心。” 接下来,大家又在萧轩亮的带领下,一起去给太上皇萧晗请安。 只是,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性格随和,不拘小节。 大家来给他请安时,只需要遵守寻常人家孩子、给长辈请安的礼数就好,不需要叫他陛下,行跪拜的大礼。 萧琼枝太太爷爷萧晗,就不一样了。 他非常注重礼节,只要是他的子孙辈给他请安,都必须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连已经登基称帝的萧轩亮,也不能例外。 而且,他非常精明,早就想办法弄清楚,当初是萧正真、指使萧琼枝的二堂爷爷,去百宝山那边的小山包,杀光他的侍卫和影卫,逼他写下传位诏书退位的。 这八年来,每次萧正真带陈灵凤、萧琼枝向他请安,他都会故意忽视他们,让他们成为最后才被他“发现”、示意起身的对象。 因为这个缘故,萧琼枝根本不乐意给萧晗请安,几乎每回、都悄悄躲在陈灵凤背后装跪-蹲着了事。 可是,今天,运气非常不好,在萧轩亮带着大家给萧晗请安时,他居然突然站起身,往萧琼枝身边,走了过来,神色莫测。 萧轩亮以为他是发现萧正真、萧金甲没来,才这么做,怕他为难萧琼枝,马上朗声提醒:“父皇,正真和金甲被我安排要务,明早才有时间来给你请安。” 萧晗却扭头严厉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又回过头,继续往萧琼枝身边走。 萧琼枝不由得郁闷了。 萧晗虽然个子高大,但以往萧晗是坐在座位上,只要不细看,是看不出躲在陈灵凤背后的她、在假跪的。 但现在,萧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走过来,肯定很快就能看出、她是在假跪了。 为了掩盖真相,她索性赶在萧晗走近前,先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地问萧晗:“太上皇太太爷爷,你有事找我?” 萧晗目光冷冷地盯着萧琼枝,厉声说:“我确实有事找你!钟灵,你说说看,你给我请安,以蹲代跪,是谁教的?” “太上皇太太爷爷,你弄错了!我给你请安,从来没有以蹲代跪。”萧琼枝故意一脸委屈地辩解。 萧晗明显是存心来找碴儿,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认账呢。 反正只要她不认账,大到萧轩亮、小到萧素素,都会给她打掩护的。 因为,这些年,萧正真、陈灵凤和她,待大家都不薄。 也因为,萧晗以前,没少打压后辈,除了萧轩亮、一直尊重萧晗这个老父亲之外,其他人内心里,都对萧晗没好感。 尤其是萧镇家,时常当着儿孙们,在萧轩亮跟前、抱怨萧晗名堂多,做了七十余年皇帝,皇帝瘾还没过足,都成太上皇了,还让大家来请安时,行三跪九叩礼,太过份。 “放肆,你还敢不认账?这事,是你姑姑明珠,昨天过来看我时,亲口跟我说的!”萧晗怒气冲冲地说。 “什么?太上皇,明珠她是不是得失心疯了?怎么能这么诬赖枝儿呢?” “我怎么就从来不知道,枝儿是以蹲代跪,给你请安?”这时,萧镇家突然出声。 护犊子意味,非常明显。 “太子殿下,你可能不知道,明珠家丫头玲珑,前阵子因为跟苏宇晨私会,被东兴国的仪太子、给送去送到良妇戒教所戒教三个月。” “明珠急得、最近是有些像得失心疯的样子!”阮玉兰紧接着出声。 护犊子意味,也非常明显。 不过,却令萧琼枝有些感动。 毕竟,萧明珠可是阮玉兰的亲生女儿,而她,隔了层,只是孙女。 而且,她之前、还挖苦阮玉兰了没“开悟”了。 阮玉兰身为她的奶奶,关键时刻,这么不计前嫌地帮她,实在很出乎她的意料。 第二百二十六章 震惊了 “我看明珠很正常,得失心疯的是你们!”萧晗却更加生气。 说完,他冲萧镇家与阮玉兰,各狠狠瞪了一眼。 萧镇家顿时有些不服气地、故意高声嘀咕:“既然看我们这一家子,这么不顺眼,那以后就别再让我们来请安。眼不见为净呗!” 萧晗被气得脸都黑了。 他立刻指着萧镇家,吩咐候在殿里的几个太监:“你们几个,把太子拖到殿外去,杖责三十大板!” 萧轩亮着急了,赶紧朗声对萧晗说:“父皇,太子是我的孩子,你要罚,就罚我这个管教无方的父亲吧!” “太爷爷,你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三十大板?” “不如你退位让贤给我爷爷吧!” “这样,我就可以恳请我爷爷,取谛这种三跪九叩的请安规矩,让大家都不用挨板子。”萧琼枝直接霍出去了。 大萧,经过萧正真这八年的经营,早已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而且,萧正真一直对萧晗沉迷权力的嘴脸,很是恶心。 如果不是因为、萧轩亮尊重萧晗,非要把萧晗留在宫中,就近侍奉,萧正真早就借口东兴国太上皇思念萧晗,把萧晗送到东兴国,给东兴国太上皇作伴去了。 哼,萧晗不是喜欢摆谱么? 一个国家最有权力的人,是皇帝。 她爷爷萧镇家可不比萧轩亮,他要是做了皇帝,绝无可能像萧轩亮一样,带着大家、天天给萧晗三跪九叩的。 如果萧轩亮放弃自己作为一个皇帝、可以主张的权力,由着萧晗这太上皇任性妄为,他这皇帝位置,还是让出来的好。 “枝儿,这件事里面一定有误会。”萧轩亮会意,但却并没有附和萧琼枝的意思。 说完,他转头看向萧镇家,说:“镇家,太上皇正在气头上,你先带上你的妻儿老少回府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好!父皇,我听你的,不过,你也别太委屈自己了,人无孝不立固然在理,但愚孝也是害人。” “以后,我只带我家妻儿老小给你请安,其他人,我是不会再管了。”萧镇家说到后面,神色非常坚决。 看来,以后不必再给萧晗请安了。 萧琼枝感到很高兴。 不过,下一刻,想到萧明珠好生生的,突然向萧晗搬弄她的是非,她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回到梅院。 萧正真和萧金甲,这时已经定下、处理玉树茶楼约会事件的计划,正坐在前厅一起赏诗画。 诗画名《黄瓜山水图》,里面的诗是萧琼枝写的,画是陈灵凤画的,山水画里,除了巍巍青山,悠悠江水,还有一人一扁舟和一轮初升的新月,很美的景致。 “‘山青青似黄瓜片,波漾漾来扁叶舟。撑竿一横天近我,牛来弯月做鱼钩。’。” “好诗,真是好诗呀,除了枝儿,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写出这么生动有灵气的好诗了。”萧正真越读越喜欢,由衷赞叹。 “二叔,枝儿这么美好的人,白玮琪那小子,根本配不上。” “等她这次退婚成功,你让她下个月、去东兴国太子妃才艺选拔赛上,露出这一手吧,一定会让全天下惊艳。”萧金甲一脸自豪地提议。 萧琼枝和陈灵凤恰好进屋听到。 陈灵凤斥责萧金甲:“甲儿,不要乱出主意。东兴国的太子妃,一直出自兰陵张家,这回应该也会循先例。” “要是枝儿在东兴国太子妃才艺选拔赛上,照你说的行事,就等于是在抢张家姑娘风头,平白树敌,远远弊大于利。” “灵凤所言极是。”萧正真附议。 萧金甲却不服气:“二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兰陵萧家的底蕴,比他们兰陵张家厚重多了,更何况我们家还是皇家。” “再说,枝儿她不仅天生丽质、温柔贤淑,才华横溢,还品德高尚、有气质有胸襟,是这世上母仪天下女子的最佳人选,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东兴国太子妃的身份。” “甲儿,不要那么激进,大人有大难,我和你二婶,都只想枝儿做个普通女子,平安喜乐一生。”萧正真直摇头。 萧金甲更加不服气:“二叔,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子、和烟花柳巷的女子,也有很多是普通女子出身呢!” “依我看,身为女子,能同时得家族呵护、丈夫看重、儿女孝敬,才能真正平安喜乐,否则,越普通,越容易受欺负,很难真的平安喜乐。” “至于大人有大难什么的,比及母仪天下,青史留芳,暂时多吃点苦、多经点磨难,又算得了什么!” “好了,好了,甲儿,你说再多也没用,到头来还是得看枝儿自己的意思。”陈灵凤不以为然摆摆手,把目光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有些羞涩地说:“我就想嫁个好看一点、浪漫一点、聪明一点、多金一点、地位高一点,日常工作闲逸一点、感情上对我死心塌地、除了我,哪个女子都看不上眼、不屑一顾的男子,做个富贵闲人。” “好!不愧是我萧正真的女儿!这想法很正确!嫁人就要嫁你爹我这样的!”萧正真以为萧琼枝是在拿自己做参照,兴奋不已。 萧琼枝囧,这个择偶要求在记忆中那个世界就有了,只是没来得及找到对的人而已。 萧金甲却不甘心败北,故意翻了个白眼,挑萧正真的刺:“二叔,你不多金!” “开玩笑,我不多金?你问问你二婶,我多不多金!”萧正真立即昂首挺胸,底气十足。 萧金甲不信,把目光看向陈灵凤。 陈灵凤抿嘴轻笑:“你二叔敛财是好手,别的不说,光他从东兴国戍边回来,带给枝儿玩的那些小布球、小布枕、小布偶娃娃等小礼物,就价值连城。” “不会吧,那些小礼物能值几个钱?”萧金甲有点蒙。 萧正真压低声音答:“甲儿,傻了吧?我告诉你,它们外面那几层布是不值钱,但是里面芯子里填的东西,很值钱-我可是各放了五、六颗鸽蛋大的舍俐子。” “啊!二叔,舍俐子很稀有,鸽蛋大的更是绝无仅有,你从哪里搞到这么多、这样了不得的宝贝?”萧金甲震惊了,星星眼看着萧正真。 第二百二十七章 看热闹 萧正真得意地笑:“嘿嘿,东兴国娄阳关通北狄处,不是有座朗玛峰么?我不是喜欢狩猎么?舍俐子就是我从朗玛峰山腰、山顶的几个破山洞里找到的。” “原来佛家高人还喜欢挑战大自然,跑到朗玛峰那种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修炼,坐化在那里!真是无聊得令人结舌,浪漫得令人发指!”萧琼枝也震惊了,由衷感叹。 “确实!”萧金甲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转头,他又问萧正真:“二叔,这种舍俐子,你有没有留点给我?” “甲儿,物有物灵,贴身携带、狎玩的物什,需符合刚柔兼济、阴阳调和之道,才能相得益彰,否则,就容易适得其反,带来未知的凶险。” “比如,你是男子,平时又喜欢舞刀弄枪,阳刚之气太盛,那么,贴身携带、狎玩的物什,就需要出自女子做的,偏阴柔一点的好些。”陈灵凤委婉提点。 “那就是舍俐子已经都给了枝儿,完全没我的份了?”萧金甲郁闷了。 毕竟佛家高人,自古只听说得道男僧留下舍俐子,没听说得道女尼留下舍俐子。 “舍俐子是没有了,不过,不是有些得道女尼,坐化后留下肉身舍俐么?” “这应该效果不亚于舍俐子,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弄几尊。”萧正真挑眉,故意露出无声而夸张的笑容。 “还是算了吧。”萧金甲更郁闷了。 什么肉身舍俐,说白了就是泛着陈年腊肉味的干尸! 光是想想都嫌恶心。 他摆摆手,苦着脸问萧琼枝:“枝儿,你手里舍俐子那么多,以后添嫂嫂和侄女了,能不能送几颗给她们?” “枝儿,千万别答应他,你要是答应了,他将来一准拼命让你嫂嫂给他生女儿!”萧正真连忙制止正准备回答“当然可以”的萧琼枝。 萧金甲濒临崩溃:“二叔,你平时一味重女轻男,也就算了,反正咱们萧家是这么个传统。” “但是,我现在找妹妹要礼物,又不是找你要礼物,你还让她当防贼一样的防着我,有你这么偏心眼的么?” “怎么没有?你就是呀。不信你现在好好摸摸你的心,看它有没有长偏,要是没长偏,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我都优先给你!”萧正真挤眉弄眼。 人心哪有不偏的? 更何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兄弟生的。 萧金甲服气了:“二叔,你这理由很强大,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这就对了!甲儿,你记住我的话:人一生,要想真正过得自在安逸,第一就是要敢于偏心眼!” “因为,只有顺着自己的心去做事,才能不论得失,都自然自在,无怨无悔。”萧正真立即端起庄重的神态,语重心长教导。 回到梧桐院,已经戍时。 萧琼枝匆匆洗漱好,坐在灯下苦着脸、做文字方面的作业。 青桃和红杏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青桃负责模仿她以往的女红手法,替她完成刺绣作业,红杏负责模仿她以往的打绺子手法,替她完成编织作业。 芝兰书院属全日制寄宿学院,只有月中、月底和重大节日,才放假让学生回家,根本不存在寒假、暑假,而且就算是月中、月底的假,也只有各一天。 萧琼枝月初被严淑惠使坏,在荡秋千时,带着两个丫环,突然冲上来使劲往高处推,导致秋千绳子半空中断掉,把萧琼枝狠狠摔下来。 本来,依萧琼枝的头脑,其实早就看出了严淑惠的目的。 而且,她从离开周家村到现在,一直跟在周家村一样,每天都有坚持练功的,身手很不错。 虽然平时低调,没有表露出来,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保护好自己,完全不是问题。 可她早就看严淑惠、和严淑惠的死党之一-兵部侍郎幺女邱桃花不顺眼。 她故意将计就计,在从秋千上摔下时,先撞到邱桃花身上,再跌坐地上,害得邱桃花摔得很惨,指使两个武功高强的丫环,试图冲上来对她一阵拳打脚踢。 她严阵以待中,眼角余光,觉察到东兴国仪太子、和南祁国轩太子突然路过. 于是,她又改了主意,装作晕倒,由着一向正义感爆棚的仪太子出面,出面主持公道。 芝兰书院开设的科目挺多的,分主修和选修两种。 主修女学(除了四书五经,还要学各种传统女子的礼教规矩、及历史上优秀传统女子典型事迹)、女红(编织、缝纫、刺绣、拼布、贴布绣、剪花)、女容(各种妆容、发式、衣饰的搭配方法与应用)、女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选修女礼(宗妇、夫人、后妃必须遵循的礼教规矩,及历史上优秀宗妇、夫人、后妃典型事迹)、女红(纺织、洗涤、浆染)、女艺(歌、舞、骑、射及适合女子学习的各项武功心法、武术)。 萧琼枝好学,不仅主修课一节没落,选修课还报了女礼,女红中的纺织,女艺中的歌、骑、射,每天把学习时间排得满满的,力求各科都出色。 可各科夫子看她学习出色,就一个想把她打造成关门弟子。 她们白天利用她的午休空隙,主动拉着她补课。 下学前,又布置大把作业给她晚上做。 害得她夜夜做作业到深夜,连个偷懒的机会都没有,现如今放月中假,还一样有得忙。 戍时末,院子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以往这个时候,从未有这种事,萧琼枝感到讷闷,示意红杏出去看看。 很快的,红杏回来告诉萧琼枝,是哥萧金甲过来了,说今晚月色好,要接萧琼枝去郊外的庄子上看月亮,正在前厅等她。 萧琼枝更加讷闷,连忙带着红杏、青桃一起去前厅。 萧金甲看到她后,附到她耳际,低声说:“枝儿,二叔已经让人把苏权、和那两个混混抓起来了,就关在迎凤山庄后院。” “打算等下亲自审问他们,让我俩也一起去看看热闹,学习下怎么审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审讯(一) “好。”好主意。 萧琼枝本来做作业做累了,有些没精打采,这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精神百倍。 亥时初,一家人以赏月为名,一起赶往迎凤山庄。 这山庄位于京西郊外一座小山上,是萧正真当年送给陈灵凤的聘礼之一。 东面是种满荷花的湖泊,北面是果林,南面和西面都是种庄稼的田野,风景很优美,确实是赏月的好地方。 萧正真以前为了哄陈灵凤开心,没少干过类似带陈灵凤夜里出城“赏月”、“赏花”、“会友”这种浪漫的事。 无论太子府的下人,还是守西城门的门卫们,都有经验,很积极地协助成全。 小半个时辰后,顺利抵达迎凤山庄。 陈灵凤故意“嫌弃”庄子里下人、做的准备不充分,没有好好拾掇、大家要入住的几间屋子。 她一下马车,就带着自己几个丫环婆子、萧金甲的两个大丫环、以及萧琼枝的红杏、青桃两个丫环,在几间屋子里忙开了。 萧正真“无奈”,只好带着萧琼枝和萧金甲先到后院“赏月”。 苏权与两个混混,是被关在后院的地下密室里。 密室上面是平时用来放置渔具、猎具等,不常用物品的杂房区。 入口处是西面杂房里,一艘不起眼的破烂小船船底。 要把挂在西面墙上的、最后一只咸鱼取下来,嵌入小船船舷里面的暗槽中,才能开启机关,进入密室。 十分隐蔽。 密室里面很大,有九间小屋子,五间关押室,两间刑审室,一间刑具室,一间用来休息和监视犯人的茶室。 萧正真带着萧金甲和萧琼枝,先进茶室。 负责管理迎凤山庄事务的庄头,叫萧镇乾,早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萧琼枝上个月月底、陪萧正真陈灵凤过来赏合欢花时,就见过他。 虽然他其貌不扬,在萧正真、陈灵凤面前都显得十分恭敬,但却是印象里,唯一一个被萧正真、要求她以“萧叔”来称呼的下人。 “镇乾,辛苦了。”萧正真一看到萧叔,就主动打招呼。 “不辛苦,应该的,世子。”萧叔温驯地笑了笑,拿了桌上准备好的茶具、茶叶调制茶水。 萧琼枝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下,发现桌上的茶叶有好几种,除了龙井,另外几种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然而,萧叔居然每样都抓了一把,混合起来冲泡。 这也太奇怪了。 萧琼枝忍不住问:“萧叔,这几种茶叶不常见,用来泡茶的话,都有什么作用?” “这些不是茶叶,是特殊的药草,喝了用它们泡出来的茶,可以迅速改变人的嗓音。” “不过,它的药效只能持续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以后,人的嗓音就会自行恢复。”萧叔的动作很快,说话间已经将茶给泡好了。 他取出桌下早已准备好的一坛冰,将装了茶水的茶壶,放进去冰镇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来,给大家各斟一杯。 萧正真对他百分百信任,几乎毫不犹豫地、率先把属于自己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萧金甲紧跟其后。 萧琼枝却有些迟疑。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古人又不懂什么过敏不过敏的,谁能保证大家喝了这不知来历的药茶,会完全没事? 万一要有事,可没地儿说理去! 萧叔似乎看出萧琼枝神情中的犹豫,突然说:“郡主,这药茶有点苦,不好喝,你如果等下在审讯室里能沉住气,不开口说话,就不用喝它了。” “好。”萧琼枝确实不想喝药茶,连忙趁机放下茶杯。 萧正真看看他,又看看萧琼枝,突然以手抚额,露出一脸惭愧的样子:“镇乾,还是你细心,能想到这点。我都差点忘了,枝儿可是从小怕吃苦东西的。” 萧叔有些意外,温声安慰:“世子过奖了,你每天要处理的事多,一时想不到不这点,很正常。” “也是。那麻烦镇乾你、帮我记住枝儿怕吃苦东西这一点,免得我下回又想不起来。”萧正真很慎重地拍了拍萧叔的肩膀。 “世子放心,属下一定记住。”萧叔立即认真点头。 萧琼枝默默看着他们的互动,暗暗为萧正真、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疼爱而感动。 接下来,提审苏权与两个混混。 萧正真安排先审两个混混。 这两个家伙,都已经被蒙住眼睛,五花大绑着,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萧琼枝跟着萧叔、萧正真、萧金甲进入审讯室后,乖乖坐到里面最靠边的椅子上,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审讯。 萧正真淡淡扫了那两个混混一眼,问萧叔:“有没有查清他们的来路?” “有。”萧叔边说,边让人拿来一个小包裹。 萧正真打开,里面是两个脏兮兮的钱袋和一叠纸。 萧正真抽出其中几张纸迅速浏览了下,就板着脸,把它们塞回去,出门朝刑具室方向走。 很快地,萧正真拎着一根一指粗、三尺长的细铁棍,回来了。 他拿着它,在两个混混的两边脸上,来回蹭了几下,粗声问:“盗言、昭五园,你们今天到底接的是什么活,赚了多少钱?” 两个混混异口同声答:“好汉,我们今天没接活,没赚钱。” 其中一个特别又补充一句:“好汉,我身上钱袋里的银子,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都是在道上混的,发什么誓,你哄鬼呀?书香斋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才会去的地方。” “你们能有办法去那种地方,背后一定有公子萧金甲儿撑腰,怎么可能身上才这么点钱?”萧正真说着,拿细铁棍在两个混混的两边脸上,用力来回蹭了几下。 蹭完,萧正真对他们说:“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今天到底接的是什么活,赚了多少钱?” 两个混混还是异口同声答:“好汉,我们今天没接活,没赚钱。” “很好,用这根棍子,把他们腰上的左肋骨,各打断一根吧!”萧正真不再理他们,把手里的细铁棍递给萧叔。 萧叔拿起细铁棍,照着两个混混的腰部左侧,各击一下。 “咯嘣。”两声,很清晰的肋骨碎裂声,马上传来。 “啊……”随即而来的,是两个混混的惨叫声。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审讯(二) 萧正真神色淡然地提醒他们:“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 然而,两个混混光顾着、疼得“啊啊啊”地惨叫,并没人马上回过神,回答他。 萧正真于是吩咐萧叔:“再把他们腰上的右肋骨,各打断两根吧!” 萧叔照办。 两个混混的惨叫声更大了,嘴角先后都溢出了血。 显然,这次不止是肋骨碎裂,内腑也同时伤到了。 萧正真依旧神色淡然地提醒他们:“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 这回,两个混混都回过神来。 他们忍着痛,吸着气,争先恐后地回答:“我们今天接活了,是、是我们的发小苏权,给我们指了个、调戏世家小姐的活。” “他说事成后,给我们每人五十两银子,可今天事没成,所以,我们一文钱也没拿到。” “每人五十两?这出手是够大方的。不过,调戏世家小姐的活,我也干过,没这么好的价钱。” “那个苏权是要你们、调戏哪个世家的小姐?怎么个调戏法?”萧正真不动声色地问。 “他没告诉我们,那个世家小姐是谁,就说申时,他会约一位穿芝兰书院院服、柳眉杏眼樱唇的千金大小姐,去玉树茶楼喝茶。” “到时,我们负责装恶人,当众调戏千金大小姐,他负责做好人,英雄救美。” “可那个千金大小姐不听他的,还把约会地点改了,让他去书香山的书香斋见面。” “我们只好陪着他去书香斋。哪知道,我们从黄昏,一直等到书香斋酉时末关门,都没等到那个千金大小姐的影子。” “我们只好从书香山下来。结果,才到山脚下,就被你们给抓着了。”两个混混又争先恐后地答。 萧正真的目光终于沉下来,指着两个混混,冲萧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叔心领神会,走出审讯室,吩咐候在外面的、几个劲装打扮灰衣人,把两个混混给带出去。 萧琼枝看着那两个混混,血痕累累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低声劝萧正真:“爹,那两个混混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可不可以从轻发落?” “枝儿,你傻呀,他们都是视规矩、礼数、律法为无物的混混,一生最擅长的就是铤而走险,还不知干过多少坏事,否则也不会伙同苏权陷害你了。” “现在,苏权已经让他们知道你是芝兰书院的学生,还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如果我们把他们放了,万一他们背后悄悄跟人乱嚼舌根,毁你清誉,怎么办?”萧金甲不等萧正真作声,抢先回答。 萧琼枝微笑着摇头:“哥,你说的,我都明白,但不一定非要杀人来解决问题,假如我们能既不给他们、继续为恶的机会,又放他们一条生路,岂不更好。” “枝儿,萧正真知道你很善良,但是,你记住了,生命有贵贱,人心有善恶,并非什么人都值得你用善良来对待。看看这个吧。”萧正真怜爱地看她一眼,从萧叔给他的小包裹里,掏出他看过的那几张纸,递给她。 萧琼枝细看了看,发现居然都是人口买卖交割契约。 卖方是两个混混,买方是地处京城和京城周边几个城市的妓院鸨母,而被买卖的基本都是七至十三岁小姑陈灵凤。 虽然契约上,写明这些小姑娘,是两个混混在外遇到的孤儿,自愿被卖身到妓院讨生活。 但如今正值国泰民安,街上连个流浪儿都没有,哪来这么多可以被他们遇到的女孤儿? 估计这些小姑娘不是被掳来的,就是被拐来的。 萧琼枝越看越生气。 萧金甲看着不对劲,凑过来扫了下那些纸,露出一副果不出我意料的神情,眨巴着眼睛问:“枝儿,现在,你还会想要放两个混混一条生路么?” “当然,我们可以阉割他们,喂他们瞎药、哑药、聋药,断掉他们的手筋、脚筋。” “然后,把人们扔到边城,让他们从此离乡背井,行乞一生。”萧琼枝忍着心里的火气,很冷静地回答。 “好!好主意,够狠!”萧金甲笑眯眯给她竖大拇指。 “有什么惩罚会比生不如死更可怕,更发人深省呢?枝儿这主意确实不错。”萧正真也很满意。 他立刻催促萧金甲:“甲儿,你速去追上处置那两个混混的侍卫,让他们依枝儿之言行事。” “是!”萧金甲马上领命而去。 他出门时,恰好与正要进门的萧叔擦肩而过。 萧叔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风风火火的样子,在门口避让了下,才押着苏权进屋,顺手把得来的又一个小包裹,交给萧正真。 这个包裹比原来那个要大些,里面除了一个钱袋,还有几十封信。 萧正真每封都自己先看过一遍,确认里面没有不堪的内容后,再示意萧琼枝看一看。 从信封和落款来看,大多数是别人写给苏权的来信,只有七八封是苏权写好后,还来不及寄出去的回信。 来信的对象,主要是一些诸如“藤李烂了”、“不老徐哥”、“鹿名云中”之类光看署名,就显得不三不四的垃圾货色。 再看里面的内容,居然都是写他们身患绝症、或者家破人亡,不得不向苏权求钱救助的惨事。 以及他们遭到苏权拒绝,纷纷骂苏权是人尽可骑的贱货,无怪乎做**傍大户人家这么多年,也仍然只能混成小厮云云的内容。 只有十几封署名“妍狐”的信,引起萧琼枝的格外注意。 这些信中,两个月前写的,涉及内容,只是在讲述有多少世家弟子,先后对她感兴趣,并向苏权求教,如何进一步令所有男子为她倾倒。 最近两个月写的,涉及内容,都是在向苏权倾诉她嫡姐的苛刻,怨恨她生母出身卑贱,毁她一生。 而一天前,涉及内容,居然是让苏权帮她对付她嫡姐的仇人-萧琼枝,手段越恶毒越好,以便她因此得到她嫡姐看重。 随信还附一张三百两的银票。 不过,信里虽然提到了这张银票,信封里却没有,估计是被苏权拿走了。 这导致萧琼枝看苏权还未发出的那七八封回信时,直接挑有没有内容是回复给妍狐的来看。 很快,要找的信出现了。 第二百三十章 将计就计 这是一封寄往升平侯府的信,苏权在信里表示,他已经定下败坏萧琼枝名节的两个计划。 一个是以他主子白玮琪的名义约会萧琼枝,安排两个混混当众羞辱她。 如果不成功,再用第二个计划,直接撺掇白玮琪,亲自去芝兰书院,当众看望萧琼枝。 他则在两人见面前,往白喝的茶里下春药,令白一见到萧琼枝就强行非礼,双双成为东兴国史无前例大笑话。 真是好阴险、恶毒的东西,实在刷新人的三观! 萧琼枝看完,气得拿过萧正真之前看中的那根铁棍,照着苏权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打。 苏权跟前面那两个混混一样,也被蒙住眼睛,五花大绑着,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他疼得“啊啊啊”地惨呼数声后,就怕了,开始不停低声下气求饶:“好汉,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小的一定说,真的,小的不骗你们,一定说,只要你们不要再打了……” 哼! 萧琼枝心里的怒火还没发泄够,直接装没听到,继续毫不迟疑地痛打。 萧正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暴怒、暴力的样子,颇有几分激动,不仅没有阻止,还时不时提醒。 “往那东西后背、和腰腹部的肋骨打,别打头,打头一下子就打死、打晕了,再打时,看不到他的痛苦反应,没什么意思。” “不行,还是打重了,再这样打下去,他很快就没命了,下手再轻点。” “打得好,对,就是这样打的,好好打,要是打累了,就过来休息下,再接着打。” 萧琼枝觉得萧正真这些提醒,怪有趣的,乖乖照着他说的做。 直到把苏权打得奄奄一息,血肉模糊,身体只能像刚打死的蛇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缓慢蠕动,她才停手。 萧金甲回来,看到苏权这种惨状,难以置信地把萧琼枝拉到一边,悄悄问:“枝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咳,当然是一时暴躁,不小心流露本性,掉人设了。 萧琼枝摆弄着手里的铁棍,莞尔一笑,附在他耳边,低声说:“哥,这不算什么,我告诉你,我还有办法可以让这种垃圾更惨一点!” “什么办法?”萧金甲双眼晶晶亮。 萧琼枝立刻压低嗓音,把自己接下来的打算,细说了下。 萧金甲听后,连连点头,走到萧正真跟前,转告他。 萧正真听后,很慎重地把萧琼枝、萧金甲、萧叔都拉到一边,细细商量清楚、其中每一环的每一个细节,在大家都没有意见后,才定下计划。 次日,萧琼枝上午窝在家里,完成昨天剩下的作业,下午,按照昨夜的计划,带着红杏、青桃,随陈灵凤、萧金甲,一起去京城东郊昭国寺上香。 昭国寺属千年古刹,无论大萧、东兴、南祁等国,都把它当作圣寺膜拜。 因为,在千年前,大萧、东兴、南祁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有一个国家,叫神州。 神州面积很大,大萧、东兴、南实际现在所在的大陆,就是叫神州。 也即,整个神州,当时是一个国家。 而神州的开国帝王,叫萧柯。 他原本不信神佛,在晚年时,突然得一梦,梦中有神有神有佛还有仙。 他们分别出自儒、释、道三教,每教在人间,都有人才,为未来的神州作出巨大贡献。 醒来后,他就下令修建临风书院、昭国寺、擎天观。 其中,临风书院和昭国寺,现在大萧京城兰陵,而擎天观却在东兴京城兴陵。 昭国寺一贯主张弘扬佛法,慈悲为怀,每遇国家发生重大瘟疫时,就会派出佛门精通医术的弟子出来济世救人。 它虽然历经数十个朝代,但一直没有参与任何朝代的政权冲突,深得历代王朝和平民百姓的敬重。 据说寺里大殿中,上到佛祖,下到十八罗汉,个个都是有求必应,极灵验。 陈灵凤是十分虔诚的佛教徒,每次过来,都要一个不落的、把大殿中每尊菩萨都拜遍。 萧金甲早就习以为常,全程乖乖跟着拜。 萧琼枝在信仰上,总体属于唯物主义者,不信佛、不信道。 在她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她爸爸是唯物主义者,妈妈倒是有些信佛,偶尔会带她去寺庙,让她象征性拜拜佛祖和观音。 可如今要跟着陈灵凤拜上百尊菩萨,她怎么可能老实听话? 才拜了佛祖、观音菩萨和文殊菩萨,她马上又搞起了尿遁。 陈灵凤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一手,信以为真,由着她离开。 萧琼枝出大殿后,跟青桃低声叮嘱一番,以借经书的名义,让红杏叫来一个小沙弥,一起去后院的藏经阁。 藏经阁有五层,越往上,收藏的经书级别越高。 不过,只有一楼至二楼的经书,可以给香客和俗家弟子借阅,三楼及以上楼层的经书,只提供给昭国寺内部僧人看。 萧琼枝知道这个规矩。 她并不是有兴趣看经书,而是觉得藏经阁,是昭国寺最高的地方,在那里,便于居高临下、清清楚楚看昭国寺后院里,等会儿要上演的好戏。 到藏经阁二楼后,萧琼枝安排青桃,随小沙弥进阁里“挑书”,拖住他,她自己则带着红杏穿过走廊,寻找最佳的“看风景”位置。 走到二楼通往三楼的入口处附近时,萧琼枝意外发现,平时,这里有一大帮昭国寺武僧守着,今日,很奇怪,居然只有两个人。 莫非现在正值交接班的空白期? 真是天助我也。 萧琼枝连忙低声跟红杏耳语。 红杏会意,走向守卫在那里的两个武僧,低声说:“两位师傅,我家小姐,想去五楼外面的走廊上看风景,请问你们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行!”两个武僧异口同声断然拒绝。 “你们可以在一边监督我们,我们真的就只是想上楼看个风景,完全没有任何其它的意思。”红杏有些失望,很诚恳地强调。 “不行-” “别回答得那么快嘛,这样也不行么?”红杏并不气馁,说着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他们。 “也不行!”两个武僧完全不为所动。 “是嫌不够么?”红杏仍然没有气馁,继续往怀里掏。 不过,当她掏出东西来时,不再是递给两个武僧,而是直接撒向他们。 他们立即被她撒出东西的迷住,变得呆呆的,完全当她不存在。 萧琼枝没想到红杏手里还有这种好东西,兴奋极了,立刻让她继续往楼上走,如法炮制。 一一得手后,红杏回到萧琼枝身边,一起大摇大摆上五楼。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好养眼 至五楼楼梯口附近时,红杏意外发现,原来负责看守的那两个武僧,居然不见了。 她连忙转头提醒紧跟在身后的萧琼枝:“郡主,小-” 话犹未尽,突然从五楼楼上,飞身而下两个青衣蒙面人,迅速一左一右,抓向她和萧琼枝。 萧琼枝连忙一把拉着红杏,掉头往楼下跑。 红杏怕拖累萧琼枝,才跑几步,就挣脱萧琼枝的手:“大小姐,你先走,不要管我,我身上还有刚刚那种药粉,能帮你抵挡一阵。” 说着,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转头对准青衣蒙面人追来的方向,用力吹。 萧琼枝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边再次拉着她跑,边提醒:“你傻呀,他们蒙着面呢,你手里的药粉没用,还不如叫救命-” “救-”红杏回过神来,还真的开始叫救命。 可惜,才来得及吐出一个“救”字,从楼上又飞身而下几个青衣蒙面人,他们同时出手,一下子制住了她和萧琼枝,把她们押进五楼的阁里。 阁里很空旷,只有北面靠墙处,摆着一排放经书的架子。 南面靠窗处有个琴架,上面放置着一张浅褐色琴,看颜色和做工,比较古朴华贵高大上。 萧琼枝在记忆里搜索了下,怀疑那可能是这块大陆,曾经名噪一时的第一名琴-好逑。 西面是空的。 东面靠窗处,摆着一张四方桌。 整个桌面就是个大棋盘,上面不仅划着棋盘线,还星罗错布不少黑白棋子。 桌子两边,各坐一个世家公子打扮的男子。 左边的那个,着一身织金锦白衣,看起来身材颀长,稍显瘦。 他的面部轮廓柔和,肤色白净细腻,五官如女子般精致,生了一双微扬的桃花眼,如女儿红般酣醇醉人。 明额微仄,柳眉微淡,挺鼻微勾,朱唇倒是比较红润饱满。 他看到萧琼枝她们进来,不仅并未动怒,还眉眼含笑地好奇打量她们。 右边的那个,着一身玉锦玄衣,看起来身材高大。 他的面部轮廓逸致,蜜色肌肤,五官俊美,生了一双丹凤眼,如夜空星子般神秘而清朗,明额澄亮。 剑眉修长,挺鼻方正,朱唇唇线柔和,但有点偏薄。 他看到萧琼枝她们进来,也没有动怒,只是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萧琼枝的眼睛,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白衣男子。 这人身材高挑,气质婉然,颇有长身玉立的神韵,就是五官长得很普通,属于那种让人看过第一眼,不会马上想到看第二眼的类型。 萧琼枝正悬着的心,立刻放下来了。 这三个男子她认识两个,第一个是东兴国太子江仪,第二个是南祁国太子秦铭轩。 他们跟萧琼枝堂兄萧金甲,一起在临风书院就读,不仅是同窗,其中,仪太子是萧金甲的好朋友,轩太子则是萧金甲的结义兄弟。 萧琼枝初回京那年,去临风书院,看望萧金甲时,时常见到他们。 最近两年,她曾在萧金甲书房里,看过他们的画像,听过萧金甲点评他们。 萧金甲说,仪太子,谦谦君子,做朋友可以,做兄弟不行,因为他关键时候会劝你舍己为人,不合算。 轩太子,做兄弟可以,做朋友不可以,因为他特别腹黑,对朋友只有互相利用,事后翻脸不认人,对兄弟才会真诚。 上回,在芝兰书院,他们看到严淑蕙“欺负”她,还在她“晕倒”时,出面帮她惩治了严淑蕙。 她也搞不清楚他们,是否还认得出自己。 主要太子府重规矩,在萧琼枝过了垂髫的年龄-满八岁以后,就不被允许去书院看望萧金甲,没有跟萧金甲同窗们,见面的机会了。 同时,平时除了去宫中,给萧轩亮和萧晗请安,萧正真和陈灵凤,很少带她参与走亲访友活动,以防她被人觊觎。 包括她在芝兰书院就读的身份,都是假的,背景资料,是认做楚国中将军周大智义女,萧琼枝。 而事实上,她姓萧名紫娆,琼枝是她的闺名,除了至亲和关系特别好的旁亲、远亲,京中根本没有人知道,萧琼枝就是萧紫娆。 萧琼枝假装不认识仪太子与轩太子,故意以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偏头低声问身旁的红杏:“红杏,这两个人仪表非凡、风度翩翩,看起来不仅不像坏人,还有点眼熟。” “你时常在外面帮我采买东西,有见过他们,或者听说过他们吗?” “小姐,少夫人以前让我去临风书院,给大少爷送东西时,我远远见过他们。” “他们是大少爷同窗,跟大少爷关系似乎也不错,应该都是好人!”红杏立即以同样分贝的声音,滴水不漏地回答。 她一直随侍萧琼枝身边,萧琼枝曾在萧金甲书房里,看过仪太子、轩太子他们画像的事,她很清楚。 不过,萧琼枝要装作不认识他们,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得好好配合。 “小姐,他们一个是我们东兴国的仪太子殿下,一个是隔壁南祁国的轩太子殿下。” “奴婢也见过他们,就在你上回从秋千上摔下来的时候,当时,你晕过去了,不知道。” “正是他们及时赶到,才令兵部侍郎家那位恶毒邱小姐,指使的两个丫环,没能用匕首划伤你的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时,青桃突然从背后,插话提醒。 这个笨蛋!她不是在二楼忽悠那个小沙弥么?怎么这么快,就也被抓上来了? 萧琼枝吃了一惊,忍不住转头往后看,正好看到青桃以一脸庆幸的表情,向自己看过来。 萧琼枝无奈,只好装出一脸惊喜的样子,冲仪太子、轩太子打招呼:“原来是两位太子殿下,多年不见,我竟然没有认出来,谢谢你们上次出手相救。” “区区小事,不用客气。” 仪太子冲萧琼枝含笑点点头,温声问:“枝儿刚才为什么要指使丫环,迷晕那几个看守三楼、四楼、五楼的武僧?” “如果我说,这藏经阁五楼,最适合浏览整个昭国寺后院的风景,我就是想悄悄上来看个风景,仪太子殿下信不信?”萧琼枝有些郁闷地反问。 “你是说,你事先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特意接近我们,才来的这里?”轩太子不信,抢在江仪开口之前,沉声问。 “当然,我哥正陪着我娘,在前面的大殿里上香。” “我要是知道你们在这里,想要接近你们,大可以让我哥先过来找你们,再给我们堂堂正正引荐,何必像现在这样,被你们给当成登徒子?”萧琼枝没想到,他会有这种怀疑,更加郁闷了。 “咳咳咳……”仪太子想要憋笑,没憋住。 他以拳头捂着嘴,假咳几声,说:“枝儿,‘登徒子’不是这么用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锤定音 “好吧,那我下次换个词。”萧琼枝随口敷衍。 仪太子,这不是重点好吧! “你还想有下次?”轩太子立刻目光严厉地瞪着萧琼枝,像是她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误似的。 萧琼枝有些错谔。 不带这么玩的,就随口一句话,都要当把柄用,太吓人了,以后离这个轩太子,要越远越好。 不过,人在屋檐下,必须会低头。 萧琼枝理亏,懒得为这种事跟他争,想想还是认怂:“好吧,我错了……” “嗯,这就对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今天你擅闯藏经阁惊扰我和仪太子的事,我就不追究责任了。”轩太子的态度,居然一下子、来了个百八十度的转弯,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会对萧琼枝发火了,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和待人接物的派头,有点像他记忆中那个人吧? “多谢轩太子殿下!”萧琼枝趁机装乖巧,星星眼回望。 轩太子立即怔住了。 他记忆中那人装乖巧时,最喜欢星星眼看人,这又是一大巧合。 他怀疑是自己太思念记忆中的人,才会看到跟她巧合有点多的萧琼枝,忍不住多想了。 他伸手捏了捏鼻梁,故意错开萧琼枝的目光,转头看向仪太子:“仪太子还有什么、要追究的?” “有。枝儿擅闯藏经阁惊扰我们这事,可以不追究责任。” “但是,她不守规矩,擅闯藏经阁,指使丫环迷晕几位武僧,责任重大,必须严惩!”仪太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萧琼枝又郁闷了。 我晕,没想到最难糊弄的,其实不是轩太子,而是仪太子! 萧金甲对他的评价太中肯了! 他要这么认真干什么呢? 她一脸委屈地说:“仪太子殿下,虽然我擅闯藏经阁、让丫环迷晕武僧,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但是,并没有因此、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你看,可不可以从轻发落?” 仪太子严肃地摇了摇头:“枝儿,不可以。藏经阁既是昭国寺重地,也是我们大萧、东兴、南祁三国重地。” “藏经阁三至五楼,按规矩,只有昭国寺内的僧人,才可以上来,任何他人都不可以擅闯。” “就是我和轩太子这次过来,也是预先派人、征得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同意的。” “你可能不知道,这三至五楼,平时都是由数十名昭国寺武僧把守。” “今日,是因为我和轩太子过来,带了不少侍卫,可以代为守护藏经阁,弘慧大师才破例、撤走了绝大多数武僧。” “最重要的是,自我们神州建昭国寺至今,你还是第一个惘顾昭国寺规矩,擅闯藏经阁者!” 这意思就是,自己成了破坏神州史上,不擅闯藏经阁光荣传统第一人,要被他拿来杀一儆百? 萧琼枝万万没想到,会一不小心、掉进这么大一个坑里,肠子都悔青了,人也惊出一身冷汗。 毕竟昨天,她还跟太上皇萧晗给铆上了,要是让萧晗知道这事,肯定得大做文章。 虽然萧晗现在没了实权,可他是萧琼枝的太太爷爷。 而且,尽管他前些年打压儿孙辈无数,对平民百姓,还算是善待的,一生政绩并不差。 她可不想成为、萧晗做太上皇以来,第一个被他抓住大把柄、痛快公然打压的儿孙辈。 这时,青桃注意到萧琼枝在流汗,连忙从怀里掏出香帕,小心为她擦拭两额。 轩太子也注意到萧琼枝在流汗,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有些不忍心。 他冲身后的白衣男子使眼色:“容期,你擅长分析事理,好好跟仪太子交流下观点吧!” 容期嘴角抽了抽,含笑对仪太子说:“仪太子,依在下之见,关于钟灵郡主擅闯藏经阁、指使丫环迷晕几位武僧的主要责任,不在于她,而在于你、轩太子、萧公子和钟灵郡主的两个丫环。” “想想看,要是你和轩太子今天不来这里,光藏经阁三楼,就应该有十个武僧守卫。” “钟灵郡主那一个丫环,哪来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用药粉迷晕他们?更遑论比三楼守卫更多的四楼和五楼了。” “而你和轩太子今天会来这里的事,萧大公子是知道的,要是他事先告诉钟灵郡主,我们会在这里,她还会这么做么?” “至于萧大小姐的丫环们,如果不听从她的吩咐行事,她还能有机会闯得了藏经阁的三楼、四楼、五楼么?” “可是,我们今天来这里是个意外,金甲作为我们的同窗好友,是应该为我们的行踪保密的。” “她的丫环也是应该、听从她这个主子吩咐行事的。”仪太子觉得容期的说法,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反驳。 “你和轩太子今天来这里,,确实是个意外,但是,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往常并未因为你的到来,撤走守藏经阁的武僧。” “这次,他突然这么干,必另有隐情,你们虽不便问,至少应该,按照昭国寺守卫藏经阁的武力布局规矩,安排你们的部分侍卫去三楼、四、五楼入口处,协助剩下的武僧守楼。” “是你们的失误,才导致钟灵郡主的丫环,有了闯入三、四、五楼的机会,你们的责任不轻。” “萧大公子确实应该、为你和轩子的行踪保密,但也正是他保密的行为,导致了钟灵郡主,因为守楼武僧少,有了铤而走险的胆量。” “作为同窗,他没有错,作为兄长,他的责任也不轻。” “钟灵郡主的丫环,确实是应该、听从她这个主子的吩咐,但如果明知吩咐有问题,不仅不规劝主子,还将错就错,自然是错上加错,同样责任也不轻。”容期娓娓而言。 真是人不可貌相,气质出风流! 容期这化整为零的推干卸责方法,不仅用得溜,还句句合情合理,厉害了!轩太子用人,很有一手呀! 萧琼枝忍不住、再次星星眼看向容期的主子-轩太子。 轩太子并没有注意到,正把目光盯着仪太子,等待他的回应。 仪太子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看不出轩太子的意思。 这小子,平时,自己要罚人时,不论是谁,他都从不置喙。 上次,为了金甲表妹,破了回例,这次,又如此热心帮助枝儿,难道是真的对金甲、有异样的情怀? 他脑海里闪过,一些关于轩太子的背后谣传,意味深长地看轩太子一眼:“既然容期这样分析,那就把枝儿,擅闯藏经阁的责任,分开来承担。” “我们没有安排侍卫协助武僧,在三楼阻止枝儿带丫环上楼,有负方丈的信任,罚我们就此事向方丈道歉。” “金甲身为兄长,没有看好枝儿,有负他萧正真陈灵凤的信任,罚他就此事向他萧正真陈灵凤道歉。” “枝儿的两个丫环身为下人,没有及时劝阻枝儿犯错,反而让大错铸成,有负枝儿的倚重,罚她们马上拿出解药,把被迷晕的六个武僧救醒,并就此事向他们道歉。” “至于枝儿,素闻她是芝兰书院五大才女之一,她又说是为了看风景,才擅闯藏经阁,不如就罚她现在到窗口看一会儿风景,然后,根据看到的风景,即兴作律诗两首吧。”仪太子一锤定音。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不说会死呀 萧琼枝正看得入神,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问:“好看吗?” 萧琼枝下意识答:“好看,实在是太有料了!” “他那干瘪身子,也能算得上有料?”耳边的声音,语气里充满嘲讽。 萧琼枝不服气了:“你不会换一个看呀,没看到另一个的胸、两只手都握不住,屁股一把椅子、都坐不下么?” “什么‘有料’,什么‘两只手都握不住,一把椅子都坐不下’?”仪太子在一边越听越糊涂。 他好奇地看了眼萧琼枝和轩太子,边说边从座位上起来,向他们走。 萧琼枝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闹出大纰漏了。 她急急伸出手,“呯”地一声,重重掩上窗户,转头对仪太子说:“仪太子殿下,你不用过来看了,就几只狗在楼下嬉戏,其实也没什么看头。” “没什么看头,你还能在仪太子、接连问你想好写什么风景时,听不到?” “还能在我走到你身边来时,毫无察觉,甚至信口开河回答我的问话?”轩太子马上插话反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太损了。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萧琼枝刚刚还欠了轩太子,一份人情,不想跟他唱对台戏。 她咬牙作乖巧状认怂:“轩太子殿下,对不起,我不该为了琢磨诗句而走神,既没有注意到仪太子的提问,也没有觉察到你的到来,随口回答你的问话。” “你嘲讽的很正确,很英明,我给你点赞!” 轩太子有些意外。 他意味深长看萧琼枝一眼,突然凑近萧琼枝,以非常笃定的语气低声说:“桥上发生的那一幕,跟你肯定脱不了关系。” 诈谁呢?无凭无据的,谁怕谁呀! 萧琼枝不知道,轩太子完全清楚、自己前天在芝兰书院门口,糊弄苏权的事,眨眨眼,佯装糊涂:“轩太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一边的仪太子,看他们俩个,这样旁若无人地凑一起窃窃私语,不由神色微变。 他与轩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还是第一次看到、素来不近女色的轩太子,会这么凑近一个女子说话呢。 莫非轩太子,其实是对男女,都能动情的人? 他父皇上次跟他讨论选太子妃一事时,有提到过萧琼枝。 他父皇认为自古就不存在、世代为皇或者世代为后的情况,后族坐大,绝非好事。 他们江氏皇族跟江南世家大族张家的亲上亲,到他父皇这一代,已是第三代,出了三个皇后,够了,他这一代,得换个皇族或者世家大族女子联姻才行。 目前,整个神州皇族只有三家,除了他们江氏,就是萧琼枝所在的萧氏和秦皓轩所在的秦氏。 不过,他的姑姑是秦皓轩的母亲,而且,只生下秦皓轩一个孩子。 他要是求娶秦氏皇族女,只能是他姑父妃子所出,或者他姑父兄弟们家的嫡出姑娘,血统不够高贵。 只有身为萧氏皇族的萧琼枝,才是最合适的,因为她是皇帝萧轩亮的嫡长重孙女,且她的父亲,正常的话,一定可以继承大萧皇位。 至于有名望的世家大族中,他父皇帮他算了下,只有六家有女儿,跟他年龄相仿。 而这六家中,又只有三家的女儿,是嫡长女。 一家是江南荆州张氏,一家是江南衡州袁氏,一家是江南兰陵萧氏。 荆州张氏女已被他父皇弃用。 江南衡州袁氏世代从军,重男轻女,容易发生后族坐大的事。 而且袁氏当家人,大萧车骑大将军袁策嫡长女袁瑜英,擅长舞刀弄枪,不太讲究女德,妇容、妇工一窍不通,妇道也不修,时常像个男子一样行事,结交的多是军中子弟,英武有余,母仪不足。 江南兰陵萧氏属书香世家,不但出过好几代帝王,就是他们江家祖上,几百年前,也只是兰陵萧家祖上赐姓的家奴而已。 兰陵萧氏素来重视规矩,尤其教养女儿,十分讲究女德,自古名节、名声俱佳。 兰陵萧氏还素有重女轻男之风,擅长倒贴女婿家,不太可能存在后族坐大的情况。 表面看,现在太子府的当家人是枝儿爷爷萧镇家,实际上是枝儿父亲-嫡子萧正真。 而且,身为萧正真嫡长女的枝儿温柔贤淑,尤其在文学造诣上,极不错,必定跟他,极有共同语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萧琼枝身上有虽然不太正式、却众所周知的指腹为婚轶事,只有抹去这一茬,才能成为他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现在倒好,萧琼枝指腹为婚轶事还未被抹去,又被轩太子突然这么上心了,这可不行! 他严肃地冲萧琼枝摆手:“枝儿,男女有别,你跟轩太子站那么近成何体统?快过来写你许诺的四首绝句。” 萧琼枝现在心里最感兴趣的,是苏权跟严淑惠、严淑妍正在展开的后续剧情,对于写诗,根本没兴趣,完全找不到灵感。 她无奈地走到桌边,看着不知何时被撤走棋子的桌子上,已经架好的笔、摆好的宣纸,贮好墨的砚池。 想了想,她决定投机取巧,把前些天自己在家里时,作着凑趣的几首诗,默下来凑数。 “唰唰唰”,肚里有存货,就是快,不出一刻钟,四首绝句写好了。 “不错,都是好诗!只是,这四首诗跟窗外那些风景,有关系吗?”没想到,轩太子一看完,就找碴儿。 虽然都是实情,但是,你不说破会死呀? 萧琼枝心里一阵怨念,表面上指着自己写的四首诗,皮笑肉不笑地找借口辩解。 “这些诗看似跟窗外、现在的湖光山色,没有关系,其实关系很大。比如这首‘花飞竹舍香陪酒,月卧灵枝影画楼。两袖春风无计解,一盘棋子半白头。’。” “窗外对面的独孤峰不是风景秀丽,猎物众多么?京城这边不少世家大族子弟,闲暇时都喜欢去那边赏风景、打猎。” “为了方便就近小憩,一些人家还在山脚下建了小宅院,院子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我家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我家别院的后院里别的花草都没有种,就种了桃花。” “今年我受伤,没有去看桃花,但是,去年桃花开时,我不但去了,晚上还跟我萧金甲在桃林里挑灯对弈呢!” “而这首诗,就正是我今天看到窗外的独峰峰风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写出来的切身经历和感受。” 第二百三十五章 信息量太大 “‘两袖春风无计解,一盘棋子半白头。’这两句好高妙的意境!” “尤其是最后一句里面的‘一盘棋中半白头’大妙!” “因为这个白头,既可以表示主人公为了对弈决输赢,思虑过重,头发白了一半,也可以表示对弈的两个人旗鼓相当。”仪太子这时,突然插话点评。 他品诗较慢,喜欢反复琢磨、推敲。 在听完萧琼枝的解释后,他才彻底明了她诗里的意境。 除了由衷称赞,他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几许钦慕之意。 萧琼枝有些意外,避开他的目光,假谦虚:“仪太子殿下谬赞。” “我这四首诗,也就这一首写得相对出彩,另外三首都逊色太多,综合起来看,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说到这四首诗,我倒是更欣赏这首‘推开窗户步出帘,摆弄鸣筝碧水间。 不耻狂徒抛鼠眼,梨花且莫误拂弦。’。” “很生动、很写意,尤其是最后两句,‘不耻狂徒抛鼠眼’,这个‘狂徒’既可指觊觎女主角美貌的男子,也可指自作聪明,误解女主心曲的男子。” “而‘梨花且莫误拂弦’一句,这‘梨花’既可实写、是梨花跌落在琴弦上,又可代指红娘拉媒,妙!”轩太子没错过两人的眼神互动,故意有所指地点评。 仪太子本身就对萧琼枝,抱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立即对上号。 他指着自己点评过的诗,有些紧张地问萧琼枝:“枝儿,我刚才点评它中肯否?” 萧琼枝并没有看出,轩太子的弯弯绕绕心思,直点头:“很中肯,我要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 仪太子心里美滋滋的,正准备顺便也把剩下两首、没人点评的诗,给好好点评一下,窗外,却突然传来动静。 一名女子在大声惊呼:“救命!救命!我们家小姐跳水了,哪位好心人,快下去救救她们吧!” 仪太子个子高,他侧头朝南窗窗外看了一眼,马上神色震惊地回过头,叫来候在门口的侍卫首领。 他指着南窗窗外,沉声吩咐:“安排两个人,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侍卫首领得令,马上做出安排。 萧琼枝趁着这个工夫,又打算溜往南窗,继续看好戏。 然而,才走两步,就被轩太子给拦住了。 他目光严厉地低声问:“你不趁这个时候离开,还要留在这里、陪我和仪太子过年么?” 呃,好刻薄的一张嘴! 不过,有道理。 萧琼枝感激地看他一眼,转身冲他和仪太子说:“两位太子殿下,风景我也看了,诗我也写了,我娘想必现在已拜完佛,等我回去,我先告退了。” “去吧!”轩太子立即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冲她摆手。 “枝儿,你先等下。”仪太子才听过女子叫救命,有些不放心。 他再次招手,示意候在门口的侍卫首领,走过来,低声叮嘱了几句。 然后,他指着对方,对萧琼枝说:“昭国寺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平,就由谭统领,护送你回去吧。” “好的,谢仪太子殿下。”萧琼枝对于这种善意的体帖,素来没有拒绝的习惯,笑眯眯地受用了。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轩太子在听了她的回答、看到她回答时的表情后,脸上流露出来的、不易觉察的一抹冷峻。 谭统领是个很谨慎的人,足足带了七个护卫护送萧琼枝。 一行人走到藏经阁二楼时,碰上正要上楼的萧金甲。 萧金甲是过来寻萧琼枝的,一看到她,就兴奋地喊:“枝儿!” 注意到走在萧琼枝后面的谭统领,他又问:“谭统领,你怎么会跟我妹妹,走在一起?” “这事说来话长。”谭统领迎上前,将萧琼枝擅闯藏经阁的始末,简短说了下。 萧金甲认真听完,连连自责:“这事都是我的错。” “我妹妹从小就喜欢,站高处看风景,这后院风景又好,她一个人又闷得无聊,上藏经阁看风景,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只是,我没料到方丈会把守在三、四、五楼入口处的武僧撤走。” “更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仪太子殿下、轩太子殿下,居然没安排人协助武僧守三楼、四楼、五楼入口处。” “其实,我妹妹对佛经没什么兴趣,真去了三楼、四楼、五楼,也肯定还是纯粹只为了看风景,不会给藏经阁勾成任何威胁。” 谭统领直点头:“是的,没有关系,误会说开了就好,我已经问过当时被迷晕的武僧。” “钟灵郡主当时对他们隐瞒了身份。他们都说钟灵郡主的丫环,最初是要求他们,允许钟灵郡主在走廊看风景。” “被拒绝后,钟灵郡主的丫头,又试图用银子贿赂,直到再次被拒绝,才对他们下手的。” “虽然,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些,向仪太子殿下具体汇报,但是,仪太子殿下、轩太子殿下,从一开始就很信任萧大小姐,完全没有责怪萧大小姐的意思。” 说完,谭统领含笑,安慰地拍了拍萧金甲的肩膀。 萧金甲却不太相信他,转头看向萧琼枝:“枝儿,仪太子殿下与轩太子殿下,真没为难你?” 萧琼枝立即点头:“是的,轩太子殿下没罚我,仪太子殿下也只是罚我、在五楼看风景后,作诗而已。” 萧金甲放心了,马上跟谭统领告辞。 谭统领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萧金甲:“这是仪太子殿下,让我交给你的。” “如果钟灵郡主,以后还想来藏经阁高处,看风景,只要你事先让人拿着这块令牌来找我,我一定会马上通知仪太子殿下,向方丈申请,达成钟灵郡主的心愿。” “好的,多谢仪太子殿下美意。”萧金甲高高兴兴地收下令牌。 兄妹俩才出藏经阁,萧金甲就把萧琼枝拉到僻静处,兴致勃勃地问:“枝儿,仪太子殿下与轩太子殿下,发现你擅闯藏经阁三四五楼后,究竟是怎么对你的?” “你细细说一下,我帮你好好分析分析。” “哥,他们是什么人,你都有数,而且这种小事,有什么好细说的,有什么好分析的?”萧琼枝想不通。 “就是因为我了解他们是什么人,所以我才想听你细说、帮你分析。”萧金甲一脸慎重。 “你不知道,仪太子对于触犯规矩的女子,从来都不假辞色,去年,仪太子妹妹玉筠公主,为了见他和轩太子,擅闯临风书院,被他足足禁足三个月呢。” “你这次擅闯藏经阁三四五楼,比玉筠公主擅闯临风书院的性质,恶劣多了,他居然只是罚你作诗,太不可思议!” 哦,照这么说,今天自己算是走狗屎运了。 萧琼枝很庆幸,连忙把自己入藏经阁以后,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诉萧金甲。 第二百三十六章 信息量更大 萧金甲听完,愣了半晌,瞪大眼睛看着萧琼枝,一个劲地嘿嘿傻笑。 萧琼枝感到莫名其妙:“哥,你笑什么?” “不告诉你!”萧金甲得意地卖关子,说完就往大殿方向走。 萧琼枝在心里猜了猜,还是猜不出原因,也就懒得多想了。 她追上萧金甲,低声又问:“萧金甲,严淑惠姐妹跳湖,不在我们计划之中,接下来-” “嘘!”萧金甲突然停住脚步,打断萧琼枝的话。 他侧身指着前方,低声提醒:“枝儿,昭国寺方丈出来了,他功力高深,听二叔说,二十米距离以内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这么牛? 萧琼枝吃了一惊,顺着萧金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时,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正陪着一个穿暗金紫袍中年男子-微服出游的东兴国皇帝江皓承,从前方大殿后门处走出。 目测他们距离自己现在的位置,不足三十米。 好险! 不过,也好刺激! 虽然,记忆里,东兴国皇帝江皓承,曾经数次微服到家里,造访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和萧琼枝爹萧正真,也算是大熟人了。 但对她来说,今天才算是真正的正式见面呢。 难怪,之前轩太子身边的容期,在帮她开脱责任时,会提到“弘慧大师往常并未因为你们的到来,撤走守藏经阁的武僧,这次,突然这么干,必另有隐情。”。 看来,应该是由于江皓承这东兴皇帝,今日也来这里,弘慧大师要分出武僧保护他的安危,才破例撤走守藏经阁的绝大部分武僧。 萧琼枝好奇地低声问萧金甲:“东兴皇帝,是我爹临时安排过来的吗?” 萧金甲摇头:“肯定不是。你忘了,二叔可是个十分低调的人。” “昨晚我提议把苏权和严家姐妹,安排在藏经阁后面那个湖畔相会时,他就因为昭国寺往来贵人多,有可能遇到多管闲事的,极力反对。” “后来,还是看你和萧叔,都支持我的提议,才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萧琼枝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把仪太子、与轩太子会来昭国寺,上藏经阁这么重要的事,瞒着大家?” “你就不怕他们会坏了我们的计划?不怕我爹知道后,会生气?” 萧金甲胸有成竹:“不怕。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萧家好。” “仪太子与轩太子都是重规矩的人,我今日让他们看到苏权、和严家姐妹幽会的情景,他们以后要挑选联姻对象时,就不可能再考虑严家女。” “只要严家傍不上、他们这种有力的靠山,即使将来,知道今日这事,是我们干的,严家也只能认栽。” 有道理。 皇族与皇族之间,才有角力的底蕴,区区一个严家,算什么。 严淑惠是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否则,巴结自己还来不及呢。 而萧金甲跟萧正真一样,深谙腹黑之道,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候,非常深谋远虑,真好。 萧琼枝很欣慰,不再多说什么。 萧金甲则暗暗松了口气。 他其实是想掇合下、仪太子跟萧琼枝的。 萧琼枝冰雪聪明,他很怕她在这件事上起更多疑心。 很快地,他们与弘慧太师、东兴国皇帝江皓承,理所当然地相遇了。 弘慧大师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平和神情,皇帝江皓承原本神情比较严肃,看到他们,居然缓和了不少,带着浅浅的微笑。 萧琼枝与萧金甲,连忙不约而同给他们行礼。 江皓承冲他们摆摆手,温声问:“甲儿、枝儿,你们从藏经阁方向来,有没有遇到仪太子和轩太子?” 萧金甲抢先回答:“启禀皇叔,很不凑巧,没有遇到,我妹妹枝儿,倒是凑巧遇到了。” “哦?”江皓承有些意外。 他马上看向萧琼枝,温声问:“娆儿,你仪太子哥哥为人刚直、古板,行事注重规矩,不假辞色,刚才有没有惹你生气?” “没有,谢皇叔关心,仪太子殿下对我很客气。”萧琼枝哪敢说他儿子不是。 萧正真可是在自己面前,曾经特意提醒过的,东兴国皇帝是一只老狐狸,心思弯弯绕绕特别多,擅长挖坑,遇到他,一定要说话滴水不漏、行事万分小心才行。 “真的?”江皓承一脸难以置信。 “真的。”萧琼枝很认真地点头。 江皓承立刻龙颜大悦:“哈哈,这小子,就连对筠儿都是不假辞色的,居然会对枝儿破例,倒是开窍了。” 这、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萧琼枝吓了一跳,不敢回应,装听不懂,露出一脸懵懂的神情。 昭国寺方丈却突然深深看了她一眼,温声问:“钟灵郡主可知自己生辰八字?” “不知。”萧琼枝不明白他的意思,摇头。 “我二婶就在大殿旁边的观音殿里,弘慧大师,您老要是肯等一等的话,我这就去找她,要到枝儿的生辰八字,送过来给您老批。”萧金甲的反应有些奇怪。 他像生怕昭国寺方丈,对萧琼枝的生辰八字失去兴趣似的,居然露出一副十分恳切的神情。 萧琼枝有些蒙。 原来弘慧大师问自己生辰八字,是想帮自己批命! 这种唯心的东西,犯得着这么慎重以待吗? 萧金甲平时看着开明,终究还是古人,好迷信哦。 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却转头看向江皓承:“陛下,您看,这……” 江皓承大度地挥挥手:“能得大师主动批命,是枝儿之福,朕等一下没关系,就依甲儿所言行事吧。” “是,陛下。”弘慧大师放心了,示意萧金甲去观音殿。 萧金甲不好让他和江皓承久等,直接兴冲冲飞奔而去。 眨眼,他又飞奔而回,只是神情变了,显得有点垂头丧气。 这反差太大,连弘慧大师都惊奇:“怎么了?” 萧金甲挠头:“我二婶说,感谢大师美意。自古天机不可泄露,枝儿的命理早已命中注定,知不知道都一样,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弘慧大师有些错谔,怔了一下,说:“萧夫人真是好境界,贫僧着相了,惭愧。” “是呀,世上多少人欲求大师批命,却苦因无缘而抱撼终生,萧夫人竟能淡然以待,确实是好境界。”江皓承也有些错谔,但还是选择了含笑附和。 而最错谔的人,则要数萧琼枝。 她是做梦也想不到,陈灵凤平时那么敬佛、敬神明,向他们求这求那的,关键时候,居然会连昭国寺方丈、主动给她批命这种好事,都舍得放弃。 这实在太不科学。 第二百三十七章 北夷宁王 回到陈灵凤身边时,她忍不住问:“娘,你是真的不想知道,我的命理如何,还是早就找高人,给我批过命理了?” “你自己猜,这个问题我不回答。”陈灵凤莞尔一笑,拉着她出了观音殿,往昭国寺后院,通往独孤峰方向走。 萧琼枝爷爷萧镇家,今日兴起,在萧琼枝全家早上给他请安时,特意把萧正真叫到一边,约萧正真上午一起去独孤峰,打野鹿,预备晚上在独孤峰山脚下的不孤别庄里,摆烤鹿宴。 萧正真考虑到萧琼枝和萧金甲,下午要随陈灵凤一起来昭国寺上香,邀他们晚上到不孤别庄休息,顺便参加萧镇家的烤鹿宴。 从昭国寺后院、通往独孤峰方向的青石路,要经过靠藏经阁附近的杨柳湖、湖畔左侧。 远远的,就能看见湖畔不远处凉亭里,跪了一大圈人。 其中,跪在中间的,是一胖一瘦两个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不得体男子衣服的女子。 不用猜,一定是严淑惠姐妹。 东兴国皇帝江皓承,端坐她们面前,旁边站着弘慧大师和仪太子、轩太子、容期及数十名侍卫。 不知他们在说着什么,但能看出,其他人也就算了,仪太子似乎是负责审问严淑惠姐妹的。 他的神情极其严肃,每开口说一句,那俩姐妹头就低下一分。 萧琼枝忍不住莞尔一笑。 仪太子身边的轩太子,恰好无意中往这边看过来,注意到了,低声跟身边一个侍卫耳语。 那个侍卫很快离开凉亭,绕道朝萧琼枝方向走。 萧琼枝没留意到这些,乖乖跟陈灵凤和萧金甲经过湖畔,离开昭国寺后院,步入通往独孤峰的山路。 小半个时辰后,到了独孤峰下的不孤别庄。 萧镇家和萧正真还在独孤峰上狩猎,没有回来。 萧金甲也想一显身手,带上弓箭,约萧琼枝一起去找他们。 出门不久,萧琼枝听到北面山脚下树林里,有野鸡在叫得欢。 她灵机一动,跟萧金甲说:“我们去北面山脚下猎野**,我前阵子在家养病,看杂书,看到了一种很奇特的荷叶鸡做法,正好可以今天试着做出来,尝尝鲜。” “行,那我们就去猎野鸡。”萧金甲爱吃鸡,兴致勃勃,充满期待。 萧琼枝则是不折不扣的吃货。 最近这八年,她这个时代没有、记忆中那个时代才有的一些吃食,吩咐厨子做出来吃。 要是厨子做得不好,她就亲自去厨房,监督、指导他们做出来,一部分自己吃,一部分送给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尝鲜。 什么火锅、烤串、泡菜、肠粉、蛋糕、布丁、奶茶、奶昔等等等,应有尽有。 遇上大家都觉得好的,有时还会送给太爷萧轩亮或者爷爷萧镇家、奶奶阮玉兰、以及二叔一家人尝尝。 北面山脚下树林里的野鸡,不是一般的多。 才将近两刻钟,萧金甲就猎了七八只,萧琼枝猎了三只,跟萧琼枝形影不离的红杏,猎了两只。 三人正准备从树林钻出来,却发现,身后树林深处,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 “应该是野猪。”萧金甲侧耳听了听,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果然,很快地,从树林深处冲出来一只大野猪。 它头上,斜插着一支由它左边脑侧,贯穿右边脑侧的利箭。 看箭尖,不仅锋利,还在夕阳下闪着白晃晃的光,应该是精钢打制。 看箭翎,像孔雀羽毛一样鲜艳、华丽,应该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 萧金甲怕它伤到、躲在一边看热闹的萧琼枝,来不及多想,就迅速给它脑门心补了一箭,并在确定它断气后,取回自己那支箭,带萧琼枝、红杏离开。 刚走出不远,背后就传来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 可以听出,这声音是在说话,但说话内容,萧琼枝完全听不懂。 她好奇地回头看,意外发现,在萧金甲射死的那只野猪身边,居然一下子多出来七个人! 他们是三男四女,都带着弓箭和刀剑,身上服饰很华丽,但是,跟大萧、东兴、南祁人近似汉朝的汉服装束不一样,都是胡服装束。 长相上,他们基本拥有勾鼻深目大嘴巴,男的还算英俊,女的还算美丽。 只有其中一个矮个子女子,虽然是勾鼻,眼窝却不深,嘴巴也不算大。 不过,她眼角和眉毛都上挑得厉害,看起来,显得有些刻薄。 印象里,只有毗邻大萧北面的北夷国人,是他们这副打扮和容貌。 前些年,北夷国跟大萧国交好时,每年都会派十来个贵族子弟,来大萧国的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求学。 最近几年,北夷国跟大萧国关系不大好,早就召回所有来大萧求学的贵族子弟,且再没派新人过来。 今天,居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北夷国贵族子弟打扮的人,这是什么鬼? 萧琼枝反正听不懂胡语,选择带红杏默默在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们动静,把话语权交给萧金甲。 萧金甲也很好奇这些人的来路,看向为首的高个胡服男子:“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高个胡服男子没有作声,细细打量萧金甲和萧琼枝一会儿,把目光看向身边的矮个胡服男子。 矮个胡服男子以胡语、跟他说了几句,看样子像是在翻译萧金甲的汉语,但是,萧琼枝仍然一句也听不懂。 正感到遗憾呢,红杏却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郡主,这些都是北夷国的胡人,奴婢懂胡语,你要是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管问我。” 萧琼枝大喜:“好啊,你将他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用汉语讲解给我听听吧。” “是。”红杏点点头。 “那个为首的高个子,似乎是北夷国的皇族,他身边的矮个子,称呼他为‘宁王’。” “之前,就是他在喊大少爷留步,说为了感谢大少爷出手帮他射杀野猪,来日要登门拜访,送大少爷美酒。” “他叫矮个子为‘阿勒.阿古力’,我记得国公爷曾经跟我说过,北夷国有五大家族,阿勒家族就是其中之一,估计这个矮个子身份不低。” “现在,矮个子正把大少爷刚才问他家宁王的话,翻译成胡语给宁王听,还告诉宁王,大少爷看起来气度非凡,应该是大萧国的名门世家子弟。” “宁王听了,要矮个子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大少爷,顺便问问大少爷的身份。”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个贱货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北夷国皇帝次子宁王殿下完颜浩。” “他看出,是你出手帮他,射死这头野猪的,对你很有好感,想跟你认识一下,请问你是?”果然,红杏这边才说完,那边矮个子阿古力,就指着高个子完颜浩,用汉语跟萧金甲交流。 “原来是北夷国宁王殿下,幸会!”萧金甲神色很从容。 他冲完颜浩略施以礼,才回答阿古力的话:“我出身太子府,姓萧名金甲。” 阿古力马上把萧金甲的话,翻译给完颜浩听,同时把太子府的基本情况、最近发生的重要事件,一一耐心讲给完颜浩听。 萧琼枝产生警惕,认真听着红杏的同步翻译,暗暗吃惊。 因为,阿古力所讲解的内容中,有一些重要事件,是只有生活太子府里的人,才能知道的,这充分说明,太子府里,极可能被安插了北夷的奸细。 而完颜浩听后,冲萧金甲含笑点点头,催促阿古力:“从你说的这些情况看来,太子府的钟灵郡主,应该是很好的联姻对象。” “你问下萧金甲,他身旁那个穿湖兰色衣裳的女子是谁,有无婚约。” 阿古力于是照他的吩咐做。 萧金甲听了,皱了皱眉头,以身体挡住完颜浩向萧琼枝,看过来的视线:“这是我妹妹。至于她有无婚约,与宁王殿下无关,你有些交浅言深了。” 说完,萧金甲就带着萧琼枝跟红杏,一起离开树林,往不孤别院方向走。 这态度,显而易见,是不想再理会完颜浩、阿古力等人。 完颜浩身边一个女子,很不服气地用汉语对阿古力说:“阿古力,这个萧金甲,跟他叔祖父萧正业一样嚣张。” “你趁着他现在私自出来的机会,跟宁王煽煽风、点点火,让宁王派暗卫干掉他和那两个女人,就当是给我萧正真报仇吧。我会记得你的好。” 阿古力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林姝,你少打歪主意!萧金甲是太子府的嫡长重孙,就算私自出来,安国公必然也会安排了暗卫,暗中保护,哪是那么容易被干掉的?” “再说了,宁王殿下这次来东兴带的暗卫不多,万一打不过萧金甲的暗卫,到时,别说干掉萧金甲,只怕连宁王殿下自己也会有危险。” “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你反正都被我们北夷皇帝陛下收为义女,赐姓完颜,以宁王殿下妹妹的身份,去参加东兴国仪太子的选妃。” “到时,只要仪太子能看中你,皇帝陛下就极可能给你封郡主、公主之类,让你够身份做仪太子的正妃或者侧妃。” “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给仪太子吹枕边风,慢慢祸害大萧太子府一大家子人,何必这么急于一时呢?” “依我看,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样让仪太子看中你,更有意义!” 我晕,林姝?姓林?这不是汉人的姓么?这个叫要姝的贱货,跟镇守北塞北川城的小爷爷萧镇业,难道有杀父之仇? 但就算有仇,也应该是冤有头,债有主才对,怎么可以因此,就要置萧金甲和自己于死地呢? 恨屋及乌么? 幸亏红杏武功高强,听觉过人,听到了阿古力和林贱货的对话,不然,自己哪天被林贱货,给设计坑害了,都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萧琼枝越想越后怕,连忙把红杏听到的情况,低声告诉萧金甲。 萧金甲听了,很淡定地说:“枝儿,太爷爷教过我胡语,你说的这些,我很清楚,我正在琢磨,要怎么好好教训,这个叫林姝的贱货呢,你有好主意么?” 萧琼枝想想,说:“我们可以这样……” 很快地,萧金甲就带着萧琼枝,转身回到完颜浩面前。 他指着完颜浩身边的四个女子,对阿古力说:“我妹妹说对你们北夷,有几分好奇。” “她想跟她们几个姑娘,认识下,麻烦你问问你们宁王殿下,有没有兴趣,介绍她们互相认识。” “好的。”阿古力显得有些惊喜,马上把萧金甲的话,转告完颜浩。 完颜浩很高兴:“太好了,答应他,让完颜姝她们,想办法跟他妹妹交好,在他妹妹面前,为我多美言几句。” 阿古力照做。 之前引起萧琼枝注意的、那个刻薄相西狄女,恰好就是林姝。 这个贱人,带头装出一副西狄女特有的热情样子,用汉语,笑眯眯给萧琼枝,做自我介绍:“萧大小姐,我叫完颜姝,是宁王殿下的妹妹,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完颜姝。”不就是装么,谁怕谁。 萧琼枝露出天真无邪的甜甜一笑,好奇地问:“为什么宁王殿下不会说汉语,你却会说?” 林姝愣了下,答:“我跟我皇兄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娘是汉人。” “那你会说多少汉语?”萧琼枝挑眉。 “日常生活中要用到的汉语,我都会说。”林姝做出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萧琼枝马上变脸:“会说就会说吧,好好的,你冲我趾高气扬做什么?” “你是在向我炫耀,你会说我们的汉语,我却不会说你们的胡语,还是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我讨厌你!哥-” 萧琼枝指着林姝,转头冲萧金甲喊:“这种趾高气扬的北夷女,一点也不可爱,我不喜欢,不要认识她们了,我们走!” “好!”萧金甲配合默契。 他同仇敌忾地狠狠瞪一眼邬姝,绷着脸对完颜浩说:“宁王殿下,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太刻薄,我妹妹不喜欢她,不想认识你们北夷女子了,我们就此告辞!” 说完,也不等完颜浩回答,萧金甲就带着萧琼枝和红杏,大步离开。 完颜浩有些错谔,连忙问阿古力,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阿古力在完颜浩面前,挺老实的,如实把萧琼枝跟邬姝的对话,以及萧金甲说的话,都转告他。 于是,萧琼枝在听完红杏的最新翻译后,很快就听到了,林姝那压抑着的、一声紧似一声惨叫。 哼,这个贱货,活该! 萧琼枝刚才假装发脾气,不理这个贱货,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她的心情愉快了不少。 第二百三十九章 都来了 回到不孤别院时,太爷爷和萧正真都回来了,正一起指挥下人在院子里烤鹿。 一个着织金玄衣的身材颀长男子,背对着萧琼枝这边的视线,站在他们旁边,看热闹。 萧琼枝还以为,这是周围哪个别院的世家子弟,知道太爷爷和萧正真在这里,特意过来登门拜访呢。 没想到,走近一看,居然是南祁国太子秦铭轩! 而轩太子比她更惊讶。 她刚刚打猎回来,因为运动,脸蛋红朴朴的,蛾眉流翠,杏目泛光,珠唇透亮。洋溢着青春美少女特有的健康、活泼气息。 一身淡绿色的紧身骑装,跟他平时见过的女子骑装,有些不一样。 上衣衣领是像荷叶边的大翻领,腰下衣边和袖边也是荷叶边形状。 而且尺寸拿捏得很到位,不仅令她修长的脖颈和纤纤玉手,被衬托更加白皙粉嫩,还让她的丰胸、细腰的美好轮廓,都充分呈现出来。 至于裤子,看起来比较长,比较小,让她翘臀、长腿的美好轮廓,也充分呈现出来。 很美,很好看。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萧琼枝正跟太爷爷和萧正真打招呼,没有注意到。 倒是萧金甲,因为爱妹成狂,比她细心,敏锐地觉察到了。 萧金甲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挡住轩太子的视线,问:“轩太子殿下,你晚上不是跟人有约么,怎么会在这里?” 轩太子不动声色地、收回看向萧琼枝的目光,无奈一笑:“北夷国皇帝次子,宁王完颜浩,昨夜抵京,今日上午就闲不住了,带人来独孤峰打猎,迟迟没回去。” “宫中的淑太妃不放心,向你太爷爷求助,你太爷爷派了几十名侍卫,拿着完颜浩的画像,来这边找。” “经过昭国寺时,遇到我,我曾跟完颜浩有一面之缘,就热心跟过来帮忙。” “不过,我在独孤峰上找了大半个时辰,人没找到,却碰上你爷爷和你爹,正在打猎,于是,顺便过来拜访。” 宫中的淑太妃,是北夷国皇帝的同父异母妹妹,她身为完颜浩姑姑,担心他安危,倒也正常。 萧琼枝的太太皇祖母与太皇祖母都不在了,每年进宫拜年时,太上皇萧晗,都是把淑太妃带在身边,因此,她对这个淑太妃,有几分印象。 “那倒是巧了,我刚刚恰巧碰到,你说的这个宁王完颜浩。”而萧金甲则显得有些意外。 他把跟完颜浩,在独孤峰北面树林里遇到的情况,一一讲给轩太子听。 除了略去萧琼枝算计林姝的那一段,连完颜浩把萧琼枝当成联姻对象的事,都没漏。 轩太子听后,沉默了一下,转头吩咐候身边一个叫“李四”的男子,带人去独孤峰北面树林一带,找完颜浩,要李四找到后,直接把他送回驿馆去。 萧琼枝有些无语。 人家好歹也是个王,你明知道人家在什么地方,还居然只是让手下过去找,这逼装的,啧啧。 不过,萧金甲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很热情地邀请轩太子:“反正你的人,已经去找完颜浩了,你今晚干脆留下来吧。” “我爷爷马上要办烤鹿宴,我妹妹也马上要亲自下厨,做外面酒楼里,很可能吃不到的美味佳肴。” “好啊。”,轩太子似乎没想到萧琼枝还会亲自下厨,好奇地问:“你妹妹都会做些什么美味佳肴?” “火锅、烤串、泡菜、肠粉、太阳豆腐、仙人豆腐、蛋挞、蛋糕、布丁、奶茶、奶昔等等等,应有尽有。”萧金甲说起这些,脸上就情不自禁,洋溢出了得意之色。 毕竟除了萧琼枝,这整个东兴国,还没有任何其他名门世家闺秀,能做这么多别致、好吃的东西出来。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听说过,它们都是什么样子,味道如何?”轩太子看起来更好奇了,目光晶亮得仿佛刚抛过光的钻石。 这些说来话长,萧金甲为了更好地表述清楚,这些东西,叫人拿来绘画工具,带着轩太子,走到就近的亭子里,坐桌旁,跟他边说边画。 萧琼枝还是第一次,看到萧金甲在外人面前,这么积极晒自己的优点。 她心里很为他这份,与有荣焉的心情感动,原本,今晚只打算做荷叶鸡,临时决定,再加一样萧金甲最近最爱吃的、自己做的菜:太阳豆腐。 等带着红杏做好两道菜,洗了手,洗了澡,换身干净衣服,回到院子里时,萧正真与陈灵凤已经让人在院子里,摆好两张桌子。 包括烤鹿、荷叶鸡、太阳豆腐和厨房里厨子做的近十道菜,都已经上桌。 而入席的人,分作了两桌。 一桌坐的是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另一桌坐的是萧金甲、轩太子、以及北夷国宁王完颜浩那一行七人。 轩太子之前,不是安排李四找到完颜浩他们后,直接送他们回驿馆么,怎么他们会在座? 萧琼枝有点讷闷,正准备跟萧正真打听下,完颜浩却眼尖的从另一桌起身,带着他的一行七人,走到她身边。 他指着林姝,一脸诚恳地对萧琼枝说:“钟灵郡主,我是特意带我这庶妹,过来给你赔礼的。之前,她对你出言无状,是她不对,现在,她可任你处置!” 啧啧,这么贴心? 萧琼枝可没忘记,这货之前在阿古力面前,流露过想求娶自己的野心,怀疑他是找了这么个借口,来接近自己和自己家人。 她耐心听完阿古力随后作的汉语翻译,微笑着虚与委蛇:“多谢宁王殿下好意。” “我跟你庶妹,只不过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已,不算什么大事,看你面子上,我很乐意原谅她。” “谢谢,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完颜浩看起来很开心,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袋东西,递给萧琼枝:“这个算是我第一次来你家,给你的见面礼,请收下。”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萧琼枝大大方方接过袋子,交给红杏保管。 上位者或者长辈们,到访别人府上时,遇见别人家小辈,送见面礼,也算这里的社会常态。 完颜浩之前在阿古力面前,表达过想求娶自己的野心,他送的见面礼,大概率比较贵重。 对于这种名正言顺的馈赠,不要白不要,多多益善。 “钟灵郡主,多谢你的原谅,我也有份见面礼要送给你,请笑纳。”完颜浩身旁的林紧接着,赔着一张笑脸,也来凑热闹。 萧琼枝讨厌这个贱货,马上沉下脸,冷冷质问:“完颜姝,你什么意思?” 第二百四十章 贱人就是下人 林姝没想到萧琼枝又会生气,一张笑脸秒变委屈脸,语气也带着嗫嚅的哭调:“萧大小姐,你明明刚才还跟我兄长说,很乐意原谅我。” “现在,我好意送你礼物,你却完全不领情,请问,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的诚意,真的原谅我?” 萧琼枝最烦这种白莲花套路,直接不理会。 她偏头看向完颜浩,严肃地问:“宁王殿下,我听说你们北夷国庶女的地位,跟我们东兴国庶女的地位一样,并不高,是不是真的?” 完颜浩点头:“是的。” “那么,完颜姝作为你的庶妹,她在你们北夷,是什么品级、地位?”萧琼枝又问。 “我的正经庶妹,在我们北夷,是没有封号的正三品公主,地位与正三品官相等。” “不过,完颜姝虽是我的庶妹,却并非我的嫡亲妹妹,而是她母亲入宫前,在宫外跟其他男人生下的种,只是被我父亲赐姓名完颜姝而已。” “她一直未被加封任何爵位,平时在宫里的实际地位,仅高于没有品阶的普通宫女。”完颜浩显然明白了,萧琼枝问话的用意,有意讨好她,回答得很具体。 萧琼枝满意地冲他浅浅一笑,接着问:“那么,完颜姝这种,地位仅高于没有品阶普通宫女的女子,是哪来的资格,给我送见面礼?” “是啊,按我们东兴规矩,只有上位者或者长辈们,到访别人府上时,遇见别人家小辈,才要送见面礼。” “这个女人地位这么低,年纪这么小,也敢这么做,究竟是想打我们太子府的脸面,还是想打你宁王殿下的脸面?”萧金甲一直在关注着,萧琼枝这边的动静,不轻不重地插话问。 这令积极给完颜浩、和萧琼枝做翻译的阿古力,吓了一跳。 萧金甲这段话一针见血,宁王脾气不怎么好,如果阿古力照萧金甲的原话翻译,宁王一定会觉得林姝,丢了他的面子,很生气,对林姝处以重罚。 阿古力看眼身旁同样吓了一跳、正对他露出一脸乞求神情的林姝。 他硬着头皮,避重就轻地告诉完颜浩:“钟灵郡主说,完颜姝地位太低,没资格给她送见面礼;萧大公子说,钟灵郡主说的对,完颜姝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既然这样,就把完颜姝交给他们处置吧!”完颜浩没把林姝放在眼里,轻描淡写的吩咐。 阿古力敢掩饰萧琼枝与萧金甲说的话,却不敢掩饰完颜浩说的话,很快就如实向萧琼枝和萧金甲,转述了完颜浩的意思。 萧金甲懂北夷语,萧琼枝有红杏一直在身边,低声翻译,对于阿古力刚才的避重就轻行为,一清二楚。 不过,他们都没兴趣,在这点小事上,揭穿他。 萧金甲低声提醒萧琼枝:“枝儿,林贱货现在是在我们家里,明面上对她罚太重,有损我们萧家,一直以来奉行‘和为贵’的美名。” “你等下罚她时,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会在她离开后,找机会好好收拾她的。” “嗯。”萧琼枝心里有数。 她看向林姝,淡淡地吩咐:“我们萧府的下人,没有接待过北夷的贵客,经验不足。” “既然你的地位,仅高于北夷皇宫的宫女,出于对你们北夷贵客们的尊重,就由你来负责侍候他们吧。” 说完,萧琼枝又特地吩咐,负责侍候宁王那张桌子用膳的下人们:“你们今天,不用侍候北夷贵客。” “只要在侍候轩太子殿下和大少爷之余,顺便好好看下,完颜姝姑娘,是怎么侍候北夷贵客们的,多长些经验就好!” “是。”宁王那张桌子的下人们,乐得轻松,都整齐划一地高声应答。 林姝的脸都被气黑了。 让她在萧琼枝家里,按萧琼枝吩咐,给同行过来其他人当下人,不仅是让她在同行过来其他人面前没脸,还无异于让她给萧琼枝当下人,这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而萧琼枝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立即很及时地“关切”询问:“哟,完颜姝,瞧瞧你这张拉长的黑脸,怎么,你对宁王殿下他们有意见?不愿意侍候他们?” 林姝怕被完颜浩误会,吓得赶紧赔上笑脸:“钟灵郡主又误会了,我没有拉长黑脸,只是在认真深思,应该如何做,才能侍候好我皇兄他们。” “那就好。”萧琼枝懒得在这种贱货身上,多费精力斗嘴皮子。 说完,她转身端坐到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所在的那张桌边。 萧镇家也懂北夷语,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她这边的情况。 看她过来了,萧镇家立即夹起个鸡腿搁到她碗里,语带双关地说:“枝儿,你今天又是打野鸡,又是亲自下厨的,辛苦了,吃个鸡腿补补!” “好的,谢谢太爷爷!”萧琼枝乐了。 林姝这贱货,可不就是一只劳烦自己、亲自动收拾的野鸡么? 她拿起鸡腿津津有味地大口吃起来。 隔壁桌,坐在她对面的轩太子,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她这边的情况。 看到她这个颇有失大家闺秀风范的样子,他起先感到有些错谔。 再侧目看看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三人,发现他们都冲她露出一脸的慈爱、宠溺之色,又释然了,微微勾起唇角。 这时,萧金甲很快也带着完颜浩一行人,回到座位就餐。 完颜浩有心求娶萧琼枝,想要讨好萧金甲,多拿印象分,又顾及轩太子也在这边桌子,不好厚此薄彼。 在林姝侍候他时,他让林姝抽空,也同样好好的侍候萧金甲和轩太子。 林姝不好推辞,但是心里又很怕、萧金甲借机挑她的错。 她走到萧金甲跟前时,故意装出一脸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样子,细声细气问:“萧大公子,请问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有。”萧金甲根本没兴趣,在这种吃饭的时候,特意来为难她这种贱货。 他完全无视她的惺惺作态,忙着跟轩太子一起,分享萧琼枝做的荷叶鸡、和太阳豆腐。 林姝松了口气,又走到轩太子跟前,带着一脸殷勤小意的样子,温柔地问:“轩太子殿下,请问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有。”轩太子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风味独特的荷叶鸡,和这么嫩滑爽口的神仙豆腐。 他需要认真感受,愉快享受,也根本没兴趣理会林姝。 林姝有些失望。 她看了看萧金甲和轩太子殿下,目标一致、朝向荷叶鸡、和神仙豆腐下手的动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第二百四十一章 半只鸡引发的尴尬 林姝不知道这两道菜,是萧琼枝做的,更不知道,萧琼枝在做菜时,因为没料到完颜浩跟她一行人会过来,只做了一份荷叶鸡和一份仙人豆腐。 而负责张罗桌子的陈灵凤,一向不舍得萧琼枝受累。 她在下人们把菜送来后,虽然发现了这个问题,却是直接安排将荷叶鸡和仙人豆腐,都一分为二,改用小碗装了,一个桌子放一碗。 现在,这边这张桌子坐了八个人,才只有一小碗荷叶鸡和一小碗仙人豆腐,根本不够吃。 萧金甲和轩太子,不抓紧时间抢先多吃点,才怪。 林姝回到完颜浩身边,特意用北夷语提醒他:“皇兄,你看,轩太子殿下和萧大公子,放着这满桌的山珍海味不顾,只盯着那两道菜吃,太奇怪了。” 完颜浩就坐在萧金甲的一侧,早就注意到这点了。 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奇地问萧金甲:“萧大公子,你爷爷今夜设的可是烤鹿宴,你和轩太子,怎么都守着那道鸡、和那道面皮在吃?” “因为这些都是我们最爱吃的菜!”萧金甲懒得跟他多解释。 说完,继续朝那两道菜进军-轩太子这家伙,显然也很爱吃枝儿做的菜,下手好快,再不多夹点,菜都被他吃完了。 完颜浩看着他俩这热火朝天的动作,更加好奇,试着伸筷子,去夹了块鸡肉来吃。 味道确实不错,不咸不淡不油腻,又香又嫩又可口,吃到肚子里后,喉咙口似乎还透出,丝丝薄荷一般的清凉感,简直回味无穷。 完颜浩立即胃口大开,又伸了筷子,往放荷叶鸡的碗里去夹。 然而,筷子到了碗边,他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刚刚明明还剩下好几块鸡肉呀,怎么就吃完了? 他下意识以为,是他带来的五个人给夹走了,拿眼狠狠地瞪了、阿古力他们一圈。 毕竟他刚刚这一块鸡肉,吃得也不算慢,没道理光萧金甲和轩太子两个人,就能在这一会儿功夫,把剩下的全给吃光了。 而阿古力他们,都觉得很冤枉。 他们哪敢跟完颜浩、萧金甲、轩太子三人抢菜吃。 刚刚剩下的鸡肉,不是他们夹的,是被萧金甲跟轩太子给夹去了。 为了不背锅,他们中胆子最大的阿古力,拼命给完颜浩使眼色,要他往萧金甲和轩太子碗里看。 完颜浩顺着阿古力的暗示看过去,才发现,萧金甲和轩太子的饭碗里,各堆集着两、三块鸡肉,正在埋头吃得津津有味。 他郁闷了。 他们北夷人,素以粗犷、豪放著称,而东兴人和南祁人,则素以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著称。 可萧金甲跟轩太子,一个是东兴国太子府接班人,堪为东兴世家贵公子的典型代表;一个是南祁国太子,堪为南祁皇族的典型代表。 他们居然为了、多吃几块美味的鸡肉,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毫不客气,风度呢? “皇兄,萧大公子刚刚,明明看到你在夹鸡肉吃,还跟轩太子一起,把剩下的鸡肉,都全部夹进他们自己碗里。” “他分明是没把你这个客人,放在眼里,真是太可恶了。”林姝趁机又用北夷语,向完颜浩煽风点火。 “闭嘴!收起你的小聪明!这可是大萧太子设的烤鹿宴。” “这桌上的鹿肉,不比鸡肉要贵重得多?他们如果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就应该跟本王抢鹿肉才是。”完颜浩立即怒斥林姝。 他虽然见识了,荷叶鸡的美味,但他重视实际价值,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仅没有上当,反而冲林姝危险地眯起眼睛。 林姝吓得不敢多嘴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萧金甲和轩太子眼眸中,冲她不约而同,突然飞快掠过的一抹杀意。 倒是隔壁桌上的萧琼枝,突然想起,之前萧金甲介绍自己、做新奇吃食的事。 她好奇轩太子,是否也喜欢吃,自己做的荷叶鸡和仙人豆腐,随意往他这边座位,投过来一眼,正好捕捉到他和坐他身边的、萧金甲眼眸中的杀意。 萧琼枝很纳闷,等大家都吃完饭,各归各院休息时,特意带上红杏、青桃,在岔路口,逮住萧金甲问情况。 萧金甲将事情来龙去脉,都如实告诉了她。 萧琼枝放心了,并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毕竟萧金甲之前说过,等林姝离开,会好好收拾她。 倒是轩太子,也很喜欢吃荷叶鸡和仙人豆腐,甚至为此跟萧金甲一样,不顾形象,在完颜浩面前“抢食”,让萧琼枝觉得挺有趣的。 她笑着说:“看来,南祁轩太子,其实是个三气太子。” “三气太子?怎么说?”萧金甲有些懵。 萧琼枝一本正经解释:“我今日在藏经阁见到他,发现他身上有一股霸气和一股妖气。” “刚刚听了你们抢荷叶鸡吃的事,我又发现他还有一股傻气,共三股气加身,可不就是三气太子!” “钟灵郡主,我几乎每次见到你,都是在帮你解决麻烦,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在我背后编排我,你好意思吗?” 说曹操,曹操到。 轩太子突然从岔路口的另一侧,走了出来,目光凌厉地紧盯着萧琼枝。 萧琼枝好想晕倒! 背后说人坏话,其实没什么,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但是,背后说人坏话,居然被对方给听到了,还站出来揭发了,这尴尬滋味,太销魂。 她一时找不到,替自己圆话的借口,又有点忌惮他的战斗力,只得飞快避开他的目光,低头装怂,不作声。 轩太子却不放过她,老神在在地又说:“怎么,这么快就傻气了?拿出你的霸气和妖气来嘛!” “噗!”萧金甲忍俊不禁,立刻很不厚道的笑出声。 萧琼枝更尴尬了,抬脚轻轻踢他,又偏脸冲他挤眉弄眼,暗示他快给自己,救场子。 萧金甲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的,枝儿,虽然你是我妹妹,可轩太子也是被我当成兄弟的,这次真是你不对,我不会帮你!” 我去! 你不帮就不帮,你还居然这样当他面出卖我,有这么做兄长的吗? 萧琼枝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轩太子,很光棍地说:“好了,好了!” “我说你有霸气、妖气、傻气,你刚刚也说了我有霸气、妖气、傻气,大家扯平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完,她就拉着候在一边的红杏、青桃,掉头开溜。 轩太子却仍然还是不放过她,闪身拦住她的去路:“别想溜,先说清楚,除了那所谓的一股傻气,另外那一股霸气和一股妖气,又是怎么来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想犯罪 萧琼枝只好硬着头皮编瞎话:“说你有霸气,是因为你天生丽质,艳冠世上所有俊男靓女。” “说你有妖气,是因为你多智近妖,哪怕先贤往圣遇到你,都不得不折服。” “原来这两股气的喻意这么好!可惜我并没有拥有这样的两股气,倒是你看起来已经拥有了,还是回赠你吧,三气郡主。”轩太子不上当,挑眉冷笑。 “嗯,没问题,你高兴就好。”反正自己解释的喻意也不差,萧琼枝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厚着脸皮认怂。 “这还差不多。”轩太子终于满意了,给她让开路。 回到院子时,已经戍时末。 萧琼枝正准备睡下,忽然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悠扬的琴声,一曲接一曲,经久不息。 “红杏,你去提醒下那边弹琴的人,注意影响,早点休息。”萧琼枝有些不高兴地吩咐。 后院是女子住的地方,萧正真与陈灵凤虽然也住后院,他们的院子却靠近前院,并不在自己隔壁。 隔壁院子住的,应该是完颜浩带来做客的、那三个北夷女。 她们难道不知道,大半夜弹琴,会影响别人休息么?不带这么玩风雅的! 红杏很快带回了消息。 “郡主,真不巧,隔壁院子住的是那个林姝。她说她这次从北夷,来我们大萧,只是为了看望淑太妃。” “马上,她就会转道去东兴国,去参加,东兴国的太子妃才艺选拔赛。” “她还说,她打听到东兴国仪太子殿下,喜欢听琴。” “而她的琴艺并不好,早在年初,就开始坚持,每天早晚练琴,从不曾落下,今天也不例外,必须要练足一个时辰,才能休息。” “最后,她又说,考虑到郡主,认为她在后院弹琴,被影响了休息,确实不便,她决定马上搬到前院弹琴。” 萧琼枝更加不高兴了。 搬前院弹琴,就不影响前院的人休息? 萧镇家、萧金甲,以及轩太子、完颜浩他们,可都住在前院呢。 还有,练琴而已,少练一个时辰,能有多大影响?就为了这个,特意跑到前院,有些不对劲。 萧琼枝想了想,重新穿好衣裳,边往外走,边吩咐红杏:“林姝这贱人,只怕是又要弄什么妖娥子,我们一起跟过去看看。” 考虑到,从林姝院子的方向,往前院走,要经过自己这边的院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出屋子后,萧琼枝先让红杏,跃到与两个院子相连的墙上,观察林姝院子里的动静。 等林姝带着一个小丫环,从院子里出来,匆匆经过了自己这边的院子,萧琼枝才带着红杏,悄悄跟上去。 林姝身边的小丫环,估计是一直在这边别院当差的,对地形很熟悉,抄近路出的后院,进入前院时,又是抄近路,往安排住男客的西院方向走。 这就有点奇怪了。 前院分成三块,中间是待客的正院,配有大厅和侧厅,东西两侧,分别是给主人家男丁、和过来做客的男子居住的院子。 如果林姝想要弹琴时,不打扰人,就应该往正院走,而不是往住男客的西院走。 而林姝根本没有想到,萧琼枝会跟踪她,一直随着身边的小丫环,大大方方朝目的地走。 路上遇见巡逻的护院,她还会让小丫环,客客气气跟他们打招呼,同时把被萧琼枝“驱赶”、“不得不”从后院搬到前院来弹琴的事,向他们耐心讲述一遍,真是碧莲典范。 接连经过西院两三个院子后,进入一片茂密的紫竹林。 小丫环带着林姝在林子里,沿林荫小路,绕来绕去,绕到一个八角亭,才不再走。 她边用袖子擦拭里面摆着的石桌、石凳,边告诉林姝:“林姑娘,这个亭子,离前面南祁国轩太子殿下的院子,很近,你在这里弹琴,他一定可以听见!” 哟嗬,折腾半天,原来林姝来这里弹琴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吸引轩太子注意? 也是,轩太子这个家伙,人长得俊,身份又贵重,通身散发着上等诱饵的香味,林姝主动找机会来咬钩,很符合她贱的本质。 萧琼枝拉着红杏,躲到附近一块景观石后面,津津有味地继续观察。 林姝轻轻在石桌上,摆好琴。 等小丫环从出门时带过来的包裹里,拿出香点好,再拿出茶壶、茶杯和一些明显属于西狄特产的水果、坚果什么的,一一摆好,她才开始调弦轻轻弹奏起来。 弹的是《凤求凰》。 这撩人的手段还挺婉转的。 说良心话,她的琴艺挺好,用的琴应该也是好琴,弹出来的声音很好听。 不过,她弹了一曲又一曲,前面轩太子的院子里,却一直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搞得急于看好戏的萧琼枝,都忍不住要替林姝郁闷了。 这轩太子究竟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半夜三更,有人在你院子附近弹《凤求凰》,多么明显的暗示呀,你怎么就不出来看看呢? 不带这么不解风情的! 好在,林姝耐心还不错,挺镇定的。 她看轩太子一直不出现,仍然坚持低头一遍一遍地弹《凤求凰》。 只是,她下指的力度,不自觉越来越大,硬是把一首缠绵悱恻的曲子,渐渐弹出了清越高亢的味道。 然而,又过了好一会儿,前面轩太子的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萧琼枝有些忍不住了,低声嘀咕:“红杏,你说她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院子根本就没住人吧?” “不然,被这么大的琴声吵着,即使三气太子不出面,也会打发下人、过来提醒下才对。” “三气郡主,你又背后说人坏话了。你这毛病,要是不改,以后吃亏的时候,可不会少!”身旁传来的回答,居然是轩太子的声音! 萧琼枝吓一跳,侧头一看,才发现身边的红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正是轩太子。 他应该刚刚才洗过澡,身上透出一股比竹子还好闻的清新香味。 俊美的五官在月色下,蒙上一层神秘感。 那一双星子般的丹凤眼,明亮清朗,光华流转,像有心事要与你倾诉,又像是在洞察你的心事。 白天看着有点偏薄的朱唇,因为现在凑得近,才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薄,比较像初春的荷叶,又嫩又软又温润,还带点微翘,挺性感的- 我去,不能再联想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的丫环哪去了?”萧琼枝理智回笼,绷着脸,色厉内荏地低声质问。 第二百四十三章 立威 轩太子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往后看。 原来,红杏就晕倒在她背后。 萧琼枝看清楚了,又问:“你点了她眩晕穴?” 轩太子点头。 “前面亭子里,那么大一美人,在给你弹《凤求凰》,你不去撩拨,偷偷躲到这里来为难我们,算怎么回事?”萧琼枝有些想不通。 “主要是顺路。”轩太子回答得挺轻描淡写的。 萧琼枝根本不信:“你住的院子在前面亭子对面,要顺路,也应该是顺到前面亭子里去。” 轩太子指着背后的方向解释:“金甲在你离开后,邀我去他院子下棋,我刚从他那边下完棋回来。”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信了。 这时,亭子那边,突然传来林姝的歌声。 这个贱人的声线不错,柔媚而富有磁性,唱歌时,咬字挺能掐住音准,时而舒缓,时而热切,紧紧扣人心弦,应该可以媲美,现代一流民族歌手的水平。 可惜,轩太子明显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自己拿眼睛盯着她,轩太子居然不仅不看她,还一直老神在在地拿眼睛盯着自己。 好像是试图瞧出自己心里,藏着的某种隐秘小心思似的,太不着调了。 看来,今晚是看不成轩太子跟林贱人的热闹了。 萧琼枝一曲听完,觉得有些无趣。 她努力冲轩太子挤出讨好的笑容:“俊美无双、多智近妖、文成武就的轩太子殿下,请把我丫环的眩晕穴解了吧,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 “行,那我跟你们一起走吧。”轩太子收回看她的目光,替红杏解穴,真的跟着她们一起走。 萧琼枝也没多想,出紫竹林后,才转头对他说:“谢谢你送我们一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没送你们,只是打算回金甲院子里休息,恰好要跟你们同一段路而已,你想、多、了!”轩太子挑起眉头。 她故意把“想多了”三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嘲笑萧琼枝自作多情似的。 萧琼枝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心里很不服气,忍不住回敬:“轩太子殿下,是你想、多、了!我可是有青梅竹马未婚夫的人!” “哦,没人告诉你,我也是有青梅竹马未婚妻的人么?”轩太子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炯炯。 “没有。”萧琼枝真没听说过,很肯定地点头。 “那算了,不知者无罪,我原谅你。”轩太子很大方地冲她摆摆手,马上阔步离开。 萧琼枝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好想冲上去,朝他屁股上踹一脚。 不知道他有没有青梅竹马未婚妻,也能跟自己有没有罪扯上关系? 这人,太会带歪话题,坐实谬论。 次日,由于不孤别院离芝兰书院有点远,才寅时末,萧琼枝就在迷迷糊糊中,被红杏、青桃张罗着,梳妆打扮好了,跟萧金甲、轩太子一起,抄近路回城上学。 萧金甲和轩太子,看起来精神都不错,自己骑马前行。 萧琼枝就不行了,仍然还在犯困,不仅是被红杏给半扶半抱到马车上的,而且,一进马车,很快又睡着。 卯时初,马车抵达芝兰书院门口。 萧金甲和轩太子都不约而同地勒住马头,等到萧琼枝下了马车,跟他们一一道别,在红杏、青桃陪同下,进入芝兰书院的大门了,才一起赶往临风书院。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萧琼枝也没多想。 没想到,他们前脚离开,她后面,就恰好传来一阵熟悉的、能让她听到的“窃窃私语”声。 “真奇怪,轩太子怎么会跟太子府的萧大公子,一起送寄住在太子府的萧琼枝上学呢?我听说,他有未婚妻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未婚妻只怕要伤心了。” “听说萧琼枝在楚国时,极不受她继父待见,大概是想尽快找个金龟婿,压她继父一头,所以就饥不择食了吧!” “萧琼枝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是钟灵郡主八年前、被陛下秘密派去海外求学,迷上海外,不肯回来了,哪有她萧琼枝进太子府、做世子夫人义女的机会?” “就是,她不就是一张脸,长得像钟灵郡主,可以缓解世子夫人,对钟灵郡主的思念么,有什么好得意的!她这些年居然敢冒充钟灵郡主,跟白二公子见面,真是癞蛤蟆-” “啪!啪!”第四个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跟第三个人的脸上,分别挨了红杏一个重重的大耳光。 不过,这还不够。 萧琼枝平时没把这些、喜欢谣啄的又蠢又恶贱人,放在眼里,懒得理她们,不等于就能、一直由着她们任性妄为。 前日,苏权与严淑妍的合谋,给了她警示。 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小看这些贱人们的手段和心机,该教训她们时,绝不客气。 她微扬了扬左手,把中指放到拇指下,弹了弹,暗示红杏教训完第三、四个说话的人后,继续教训第二个说话的人。 红杏收到提示,冲着对方,又是“啪!”地一个重重的大耳光。 这下子,第三、四个说话的人和第二个说话的人,都被刺激得疯狂起来。 她们带着她们各自的两个贴身丫环,直接一哄而上,冲过来打萧琼枝和红杏、青桃。 萧琼枝可没兴趣跟她们打架,装出害怕的样子,毫不犹豫拉着青桃,掉头就跑。 红杏武功高,出手快,见机更快,得为她放开手脚施展腾地方,才能收到最佳效果。 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果然不出萧琼枝所料。 红杏只是左手挥个掌,右手推个拳,脚下再来几个直踢、侧踹什么的,就无比轻松,把一哄而上的几个人,打得落花流水。 萧琼枝听着身后传出的、一阵紧似一阵“哎哟”叫唤动静,很满意,放心往前走。 “萧小姐,站住!” 没想到,才走几步,从背后突然蹿出来一个丫环打扮的女的,拦住了去路。 萧琼枝只一眼,就认出她是谁,颦眉看向身边的青桃。 青桃心领神会,马上挡到萧琼枝面前,沉着脸对那女的说:“银莲,你不陪着你们太师府张二小姐张若瑶,跑过来挡我家主子的道,是什么意思?” 银莲指着青桃的身后一侧,趾高气扬:“我家二小姐有话要跟萧大小姐说,让我过来叫萧大小姐过去!” 这个要怎么处理? 青桃看一眼正带着个丫环,站在不远处树荫里的张若瑶,转头把探询的目光,看向萧琼枝。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就是刚 萧琼枝根本没兴趣理会张若瑶。 这女的很碧莲。 刚刚,就是她说什么““真奇怪,轩太子怎么会”之类的云云,才引得后面的两个蠢货,趁机诋毁自己。 不过,那两个蠢货,只是她身边的两条狗,她们一个出身工部侍郎家、一个出身工部员外郎家,身份不高,好收拾。 她不一样,出身太师府。 她姑姑是东兴国皇后。 如果不出意外,她姐姐张慧彤还会是未来的东兴国太子妃。 她充分具备仗势欺人的底气,是个实打实的硬茬。 在她没有明目张胆算计萧琼枝的时候,萧琼枝也不打算直接对付她。 萧琼枝低声吩咐青桃:“你告诉她:我要赶着去上课,没时间跟张若瑶说话。要她让开道!” 青桃点头,照做。 银莲却仍然拦着去路:“不行,我家二小姐要跟萧小姐说的话很重要,萧小姐必须去听过了,才能离开。” 青桃头疼,又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忍无可忍。 她转过身,扫一眼周围越来越多、上学路过的同学,低声吩咐了青桃一句。 下一刻,青桃直着嗓子,大声冲张若瑶喊:“太师府张二小姐,我家小姐要赶着去上课,没时间陪你闲聊,请你别再让你的丫环,挡住我们的去路了,好吗?” 周围上学路过的同学,近的,早已经因为看到红杏跟人打在一起,正驻足旁观着。 现在,远的,听到青桃的喊声,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了,纷纷停下脚步,翘首观望。 张若瑶注意到,有些拉不下脸。 她沉声吩咐她身边的丫环,高声替她回答:“青桃,你和你家萧小姐,难道没看见吗?” “工部侍郎家的谭三小姐,与工部员外郎家的廖五小姐、廖六小姐,都被你们的人打伤了!“ ”我家小姐要跟你们讲的就是:你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像什么话?” “呸!你们少含血喷人!不像话的是你们!” “要不是你张二小姐,伙同谭三小姐和廖五小姐,先是追在我家小姐背后,乱嚼舌根诋毁她的清白,然后,因为被我听到、斥责了,就一哄而上来追打我们,我能还手?” “我不怕告诉你们,我们太子府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以前,我家小姐让着你们,那是因为她脾气好,同时,也没把你们的恶毒无耻行为,讲给太子殿下他们听,太子府没人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 “自从前几天,严淑惠和邱桃花欺负我家小姐的事,被仪太子殿下和轩太子殿下发现后,现在,太子府的包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等人,都很生气!” “太子殿下特意跟我说了,从今往后,你们谁敢故意欺负或者诽谤我家小姐,我只管打回去!打死人他负责!”红杏突然大声插话反驳。 她这时恰好收拾好了谭三小姐谭慧、廖五小姐廖双双、廖六小姐廖对对,以及她们的四个丫环,正准备回到萧琼枝身边。 萧琼枝听到,忙冲她招手:“红杏,快过来,帮我清理下路障。” “是。”红杏心领神会,直接纵身跳到银莲身边,一脚把其踢飞得远远的。 萧琼枝在心里为她竖了个大拇指。 表面上,她却故意一脸不认同的样子:“瞧你,真是个粗心丫环。清理路障居然用脚踢,你难道不会点穴?” 红杏还真没想到这一招,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小姐,我错了,下回一定注意。” 萧琼枝云淡风清地摆摆手:“傻丫环,不用道歉,这银莲刚刚一再故意挡我的路,以下犯上,你踢她一脚,算轻的。” “按规矩,她起码该被打十大板。而我提醒你点穴,就是因为点了她的穴,才更方便打板子。” “噗嗤!” 这话说的! 太腹黑了! 周围看热闹的好些同学,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其中一个可爱的圆脸姑娘,小跑到萧琼枝跟前,热情地挽着她的手说:“枝儿姐姐,你终于转性了,知道带着丫环,向恶势力抗争了,我为你骄傲,我为你自豪!” “嘿嘿,谢谢袁圆妹妹的勉励。” “经过上回的死里逃生,我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人善人欺,马善人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从今往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萧琼枝看到她,很高兴。 这姑娘是车骑大将军袁策的次女,聪明伶俐,爱憎分明,很可爱。 萧琼枝小爷爷萧镇业的嫡次女,是她的大舅母,萧琼枝跟她,沾亲带故。 她不知道萧琼枝的真实身份,但看在萧琼枝是太子府“世子夫义女”的份上,对萧琼枝一向提照顾的。 “姐姐所言极是。就是要这么的!”袁圆连连点头。 说完,她又特意踮起脚,向萧琼枝低声耳语:“我听说上回、把你从秋千上摔下来的严淑惠,就是受了张若瑶的撺掇。” “不过,仪太子殿下当时看到你受伤,很生气。” “他把严淑惠、邱桃花都给遣送回家,又把严淑惠那两个丫环,和邱桃花那两个丫环,都给发配边关,做了洗衣女。” “本来,这事这几天还是震慑住了其他人的。今天,张若瑶她们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敢到你面前兴风作浪了呢?” “不知道,我就听到她们在议论我,说我抢钟灵郡主未婚夫之类的。”萧琼枝也有些纳闷。 “哦,原来是这事!枝儿姐姐,你还不知道啊,昨天下午-” “嗡!嗡!嗡!” 袁圆正说着呢,前面,突然隐隐传来上课的预备钟声。 袁圆吓得赶紧带着自己的两个丫环,往前飞跑,边跑边回头对萧琼枝说:“枝儿姐姐,我刚跟你说的事,等中午休息时间,我再到你的芝兰居里,继续给你说!” “好的,谢谢。”萧琼枝点点头。 袁圆跟她同读二年级,但班级和上课的教室有很多不同。 她的上课教室,全部距离校门口,不足两百米的距离,现在只要再多走几十步,就到了。 而袁圆的上课教室,一小部分跟她在一个地方,绝大部分,距离校门口,至少七百米。 预备钟声每回只响三次,每次是响三下,且每次钟声的间隔时间,还不足半盏茶功夫。 袁圆现在只要跑得稍微慢一点,就会迟到了。 真是怪可怜见的。 第二十百四十五章 严淑娴 芝兰书院无论从规模上,还是名气上来说,在整个东兴国,排行女子书院第一。 它已有三百多年历史。 这三百多年中,无论东兴处于何朝何代,历任皇后、各大世家宗妇,几乎都出自它的培养之下。 因此,能入芝兰书院读书,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一种殊荣,等同于镀金。 书院共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又分别有五个班。 学院平时属封闭式管理,不允许迟到、旷课、早退现象发生,只要迟到、旷课、早退情况累计达三次,就会被视为自动退学。 哪怕是贵为准皇后、准四妃、准太子妃、准王妃、以及公主、郡主等,都别指望能被法外开恩。 也不允许学生私自请假,必须由家长亲自代学生过来,找校务所请假,并得到批准,才行。 班级分了年级和科目,没有分具体等级,直接按一、二、三、四这样子往下排,但却是根据每学期、学生期末考试的学习成绩,来决定入班标准和名额的。 越排在前列的班级,相当于等级也就越高。 比如,女艺一班只有十个名额,每学期进班的,必须是上学期期末考试中,名列全校年级前十的学生。 女艺二班是二十个名额,每学期进班的,必须是上学期期末考试中,名列全校年级前十一至三十的学生。 女艺三班是四十个名额,每学期进班的,必须是上学期期末考试中,名列全校年级前三十一至七十的学生,其余以此类推。 班级所用教室和周围环境,则是根据班级排名来做分配。 比如每年级、每科目的一班,都会被安排在一个带有大后花园的漂亮庭院-芝兰院里。 每年级、每科目的二班,都会被安排在一个带有大竹林的幽美庭院-绿篁院里,由此类推。 每个班固定十个组,人数少的班,每个人都是组长,人数多的班,组长由先生挑选。 上课时,先生会给出一刻钟给大家预习并记录下自己的疑问,写在一张纸上。 然后给出一刻钟,让各组组长收集组员们手里的纸,统计纸上每个疑问出现的频率。 再由各组组长,挑选各组出现频率最多的一个疑问,向先生提问,先生给予解答。 如果碰上各组出现频律最多的疑问相似时,后面提问的组长,自动删掉该问题,改为挑选出现频律排行次位的疑问,向先生提问。由此类推。 忙完这些,就进入到最后一个环节:先生提问时间。 这个时间是属于抢答时间,答对有奖金(银叶子),答错要罚跟奖金等值的银两。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制度,既杜绝了作弊现象和盲目抢答现象,又节约了答题时间,还让像萧琼枝这种擅强抢答的人,多了一条生财之路。 芝兰书院宿舍跟教室的分配较相似,是根据每学期学生期末考试的总分来定的。 总分排前十的学生,住同一个带后花园的漂亮院子-芝兰居里,一人一间宿舍。 总分排十一至三十的学生,住同一个带竹林的幽雅院子-绿篁居里,二人一间宿舍,由此类推。 萧琼枝考入芝兰书院,已经快两年了,就读二年级,明年冬天毕业。 她每学期期末考试的各科成绩,都名列同年级前十。总分,则名列同年级第一。 上课时,她只要守芝兰院里就好,中午和晚上的休息时间,她则是呆在芝兰居。 像刚才跟她说话的袁圆,重武轻文,偏科很严重,只有骑、射两项科目的排名是前十,可以有缘跟她同班,共用两个教室。 而被她收拾的谭慧、廖双双、廖对对,害她上回受伤的严淑惠、邱桃花,也跟她是同年级,但她们几乎每科成绩都是垫底,从未跟她同班共教室过。 不过,张若瑶的姐姐张慧彤,是像萧琼枝一样的学霸,每学期期末考试的各科成绩,都名列同年级前十。 其中一些科目,比如女红类的,成绩甚至比萧琼枝更好。 但是,她总分一直屈居于萧琼枝之下,名列第二。 张慧彤本人对此,倒是看起来没有什么不满,无论是上课遇到萧琼枝,还是休息时遇到萧琼枝,都会主动面带笑容地颔首致意。 张若瑶各科成绩适中,基本是在二、三班打转,只有骑、射课差,因此结识了谭慧、廖双双、廖对对。 她时常在中午或者下午的休息时间,带着两人,一起看望张慧彤。 如果遇上萧琼枝,几乎每次都会上演她客客气气打招呼,那两个则对她各种冷嘲热讽、或者诋毁的戏砝。 而严淑惠、邱桃花,是萧琼枝同年级另两个学霸严淑娴、邱梅花的妹妹,她们也是因为去芝兰居看望自己的姐姐,才认识萧琼枝的。 但她们对萧琼枝的态度,从来就很不客气。 只要遇上了,能找碴儿就找碴儿,基本没让萧琼枝好过过。 上午是女学、女红、女艺课。 萧琼枝因家庭作业做得好,课间提问和课间抢答先生的问题,都恰到好处,被先生们点名表扬了好几次,还拿到不少奖金-银叶子。 从芝兰院出来时,她把手里的七八枚银叶子,全部递给候在院门口接她的青桃。 青桃是负责替她管钱的,看到她今天居然得到这么多银叶子,立刻笑眯眯地拿出钱袋来装。 这时,跟萧琼枝一起下课的严淑娴,恰好也从芝兰院里出来。 看到这一幕,她笑着问萧琼枝:“枝儿,你以前是从来不会参与课间抢答问题的,这个月,不仅抢答问题,还越来越抢答积极了,为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先生的表扬,和这些银叶子奖金呀。”萧琼枝故意回答得眉飞色舞。 虽然严淑娴跟以前的萧琼枝从未红过脸,甚至还有几分面上情,但出了上回的秋千事件,又出了最近的苏权事件,萧琼枝不认为她在这中间,会是清白的,打算趁机试探下她的立场。 严淑娴不明就理,对萧琼枝立即露出一脸同情:“枝儿,都是白家对不住太子府,对不住你义姐钟灵郡主,看来,你已经看出苗头,才会越来越看重像银叶子之类钱财了。” “不过,你放心,我父亲知道太子府这些年开销大,手头拮据,已经跟白二公子说了,让他跟钟灵郡主退婚时,不必要回任何给钟灵郡主的聘礼。” “白家哪里对不住我义姐钟灵郡主?他们是否对不住她,跟银叶子有什么关系?是谁告诉你,我们太子府手头拮据了?” “还有,白二公子要跟我义姐退婚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萧琼枝有些生气,一口气质问了她四个问题。 第二百四十六章 硬茬 “这些问题,我不方便回答你,你还是直接去问白二公子吧。”关键时刻,严淑娴却卖起了关子。 真是婊气十足。 萧琼枝鉴定完毕,没兴趣再理她,马上带着青桃,一起去芝兰书院食堂,跟红杏会合。 红杏正在食堂排队买饭菜。 虽然芝兰书院的班级、教室、宿舍,是根据学习成绩来区别对待,但是,食堂却是统一在一个地方。 而且,一人一次只能买一份饭菜,如要多买一份,就必须到队伍后面,进行二次排队。 书院在这一块,这么要求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让所有学生,都参与到排队中来,以示公平和锻炼。 比如,如果允许一人一次买多份饭菜的话,那么,像萧琼枝这种按规矩、可以随身带着两个丫环、来校学习的世家贵女,根本就不用自己排队。 但,上有计策,下有对策。 比如,红杏每次都会提前等在食堂门口,抓住食堂开门的第一时间,第一个进去买饭菜。 买到第一份饭菜后转回来重新排时,由于食堂有五个卖饭菜窗口,半盏茶功夫能赶过来的,主要是离食堂最近的芝兰院下课学生、和主子住在芝兰院旁边芝兰居里的丫环们。 因为,芝兰书院有规定,非学生下课休息时间,她们的丫环,必须候在她们的宿舍里等她们。 而芝兰院三个年级三个一班中,中午下课,一共才三十个学生。 至于住芝兰居的十个学生中,别说并不是都可以配两个丫环的世家贵女,就算是,加一起也才二十人。 所以,红杏买第二份饭菜时,不需要排多久的队,也很轻松。 真正辛苦的是第三次排队。 那时,排在芝兰院后面的绿篁院学生、及住绿篁居学生的丫环们,以及跑得快的、排在绿篁院后面的红梅院学生、住红梅居的丫环们,都赶过来了。 起码就是逾百人,要排好一会儿才能被轮到。 萧琼枝就想到一个办法,让红杏只排两次队。 但在第一次、第二次买饭菜时,比平常多加两份菜,这样以来,她们三个人只要少吃点饭,多吃点菜,也就足够吃饱了。 只是,今天,她们又这么干时,出现了小插曲。 “啧啧,萧琼枝,你们才主仆三人,居然买了五份菜吃,太浪费了!” “难怪你们太子府经济越来越拮据,连支撑你们太子府日常开销的白家,也承受不了,不得不让白二公子撇下钟灵郡主,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容长脸女子,突然带着个丫环,出现在萧琼枝的餐桌边,大声冲她冷嘲热讽。 萧琼枝吃饭时,喜静,特意挑了远离前面卖饭菜窗的、西南面靠窗桌子,坐下吃饭。 容长脸女子这么一大声嚷嚷,坐萧琼枝周边,同样喜静的一些学生、和她们的丫环,都听到了,纷纷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萧琼枝不认识她,但心里有些郁闷。 怎么今天这些找碴儿的贱货,都在拿太子府的经济状况、和自己跟白玮琪的婚事说事呢? 她们到底听说了什么? “我现在光凭自己每日拿的抢答题奖金,就足以做到每顿点个五六道菜吃,浪费又何妨?” “我们素味平生的,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又为什么要把这事,扯到我们太子府和白家身上去?” “是谁告诉你,我们太子府经济拮据,要靠白家支撑?又是谁告诉你白二公子有二心的?” “你现在必须一五一十好好跟我解释清楚这些,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萧琼枝说完,“啪”地一声,放下手里的碗筷,沉着脸站起身,瞪向对方,目光凛然。 “哼,你管我是谁!我只是看不惯你这副作派,好心提醒你而已,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容长脸女子却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一脸鄙夷的冷笑。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萧琼枝立即吩咐红杏:“掌她的嘴!” “是!” 红杏毫不犹豫举起手,飞快“啪啪啪啪”朝容长脸女子,打了四记重耳光。 容长脸十分震惊,几乎被红杏给打懵了。 等红杏收回手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捂着两边脸,声色俱厉地冲萧琼枝怒吼:“萧琼枝,你居然敢让你的丫环打本宫,你知道本宫是谁吗!” 本宫?这不是准皇后、准四妃、准太子妃和准公主才可以用的自称么? 萧琼枝得到启发,下意识转头、去看周围围观学生们的反应。 不出所料,她们都瞪大了眼睛,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在看着她。 她立刻明白,自己这是碰上比张若瑶更难缠的硬茬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赶紧拉着青桃、红杏开溜,边走还不忘边回头冲容长脸女子说:““我不认识你,也不想知道你是谁!” “今天是你有错在先,你要是想拿身份压人的话,你找我太爷爷去,你要是想以理服人的话,你就找院长来处理吧,我反正是不奉陪了!” “站住!不许走!”容长脸女的着急了。 她重重顿了下足,转头吩咐她的俩丫环:“快追上去,给我掌嘴她八十下!” 我去! 好暴戾! 真要被她的丫环逮住了,可不得了! 萧琼枝跑步速度一般,没把握跑过追过来的俩丫环,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功夫,干脆停下脚步,吩咐红杏:“点穴!” 红杏恰好也打算这么做。 她毫不含糊地回转身,冲到追上来的俩丫环跟前,伸手迅速点了她们的周身要穴。 紧接着,又冲到那容长脸女的跟前,把她的周身要穴也给点了。 萧琼枝还是不放心,又提醒一句:“记得用奇门手法。” 红杏很好奇:“什么是奇门手法?”。 “就是那种你点的穴位,只有你才能解的手法。”萧琼枝答。 她就会这种手法,萧正真教的。 “我不会这种手法,也没听说过这种手法。” “人身穴位都是固定的,点的力道可以不一样,但手法应该还是一样的。” “除非,点的是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的穴位,那就只有点的人才能解。”红杏有些底气不足。 “好吧,那我们快走!”萧琼枝无奈地说。 虽然眼下制服了容长脸这硬茬,但她都自称本宫,事情又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估计很快就有多管闲事的人,得到消息,过来看热闹,想办法帮她解开穴位,一起对付自己。 现在,得赶快抓紧时间,抢在她被解穴前,找到院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寻求庇护。 第二百四十七章 院长 芝兰书院院长姓陈名素锦,号瑾瑜居士,是萧琼枝爷爷萧镇家的远房小表妹。 她原本姓许名赛花,出身贫寒,父母重男轻女,不把她当人,什么脏活累活都逼着她干,在她八岁时,就把她卖到妓院里去。 萧镇家当时正在到处逛花楼,恰好逛到那家妓院,认出了刚被卖进去做歌妓的她。 他要维持纨绔的形象,所以,是让一个好友出面,悄悄把陈素锦买出来,送到边城州。 再通过萧琼枝在北川戍边的三爷爷萧镇业帮助,给她重新弄了个新身份,成为北川附近、新阳郡新阳郡王陈昀,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陈素锦。 新阳郡王当时已死,认下她的是新阳郡王妃。 新阳郡王妃是萧琼枝三奶奶的族亲,膝下只有晞和郡主一女,没有嫡生的儿子,庶子倒是有五个,他们在新阳郡王死后,都企图吞并新阳郡王府的家产。 而按东兴国规矩,不分男女,任何人家,在分家产时,以嫡出子女为尊,庶出子女无权过问,无嫡时,再就庶。 陈素锦的回归,令新阳郡王妃五个庶子都断了家产梦,他们不甘心,要求滴血认亲。 又是萧琼枝三爷爷萧镇业帮忙,趁着当时北夷正准备入侵的机会,以那五个庶子、事新阳郡王妃不孝的罪名,把他们都抓起来。 再以保家卫国、将功折罪的名义,把他们送上战场做诱敌的猎物,有去无回。 从此,陈素锦与新阳郡王妃相依为命,在她着意的培养下,识字、读书、扬才名,人生路一帆风顺。 有一年,北夷入侵新阳,当时任太子的东兴皇帝江皓承游学路过,暂住新阳郡王府。 某日,因为喜欢上,北夷安插在新阳郡的一个美女奸细,不小心,被她藏在袖里的毒蛇咬伤,危在旦夕。 多亏陈素锦当机立断,亲自替他吸毒,才救了一命。 东兴当时的皇帝-江皓承父皇江羿,有感于陈素锦的高义,在得到消息后,马上诏告天下,认她为义女,赐封号“晞和郡主”。 同时,他修书给大萧当时的皇帝萧晗,以百万白银,买下新阳城东边的晞和城,作为陈素锦永久的封地。 可惜,陈素锦虽然救了江皓承,她自己却因此中剧毒。 虽然,后来被江皓承带回东兴京中,由太医悉心治疗,还是历时半年,才得以散尽余毒。 同时,身体受到严重影响,有严重的宫寒之症,丧失生育能力。 当时,她才只有十四岁,而且已经有婚约。 她如实把自己的身体情况、托人告诉未婚夫,问对方敢不敢娶。 对方是世家长房长子,需要正妻生下正统嫡子继承家业,很为难。 她便直接恳请了萧晗作主,退婚,并决定此生不嫁,专心于学问。 萧晗欣赏她的果决和出众才学,让她入宫做女史。 萧轩亮继位时,本来也想让她继续做女史,她却不愿意了,请求到芝兰书院执教。 然后,她从普通先生做起,历六年,才凭自己不可替代的实力与能力,成为芝兰书院院长。 第七年,也就是去年,萧琼枝在族学的基础课程学完,考入芝兰书院进修。 当时,按芝兰书院规矩,院长会跟新入学的每一位总分名列前三十学生,单独见面,并送一句话勉励的话,作为座右铭。 陈素锦见到萧琼枝时,却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座右铭: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 第二句话是:如遇到真的不贤,不要客气,给我狠狠地打,如果打不过,就来找我,我帮你打! 萧琼枝一直并不觉得如严淑惠、邱桃花之流是不贤,而是觉得她们是愚蠢,跟王春花和大丫之流,差不多。 只要她们不是惹得她太烦时,她基本是不屑置理,更不用说找陈素锦惩治了。 现在碰上容长脸,就不一样了。 自己搞不定的关键时刻,不找陈素锦这种靠得住、杠得起的帮忙,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她一出食堂,就拉着青桃、红杏,飞快往陈素锦在学院的住处-芝兰馆跑。 陈素锦正坐在芝兰馆前院的树荫下,手里拿封信在看。 她着一身素色先生装,不过,与别的先生装不同,她的衣领和衣襟上绣着星星点点的兰花,花瓣上点缀着大大小小露珠状的小珍珠,很别致。 纤细腰上系的是一条天蓝色云纹织锦腰带,同样绣着星星点点的兰花,花瓣上点缀着大大小小露珠状的小珍珠。 一头青丝束成四方髻,只插了一支淡兰色的玛瑙簪。 明净的鹅蛋脸上,淡施脂粉,衬得柳叶眉更秀丽,丹凤眼更清亮,朱唇更红。 她左右有两个青衣小丫环,各执了一把羽扇,正在轻轻地替她扇着风。 萧琼枝跑到芝兰馆的大门口,看到这么优雅逸致的一幕,连忙停下脚步。 她从怀里掏出手绢,细细擦干净脸上的汗,示意青桃、红杏在大门口候着,自己独自缓步走向陈素锦。 陈素锦这时已经注意到大门口方向的动静,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目光,先是带着几分惊讶,不过,很快的,又变为了了然。 奇怪,莫非院长已经知道了、在食堂发生的事情? 萧琼枝心里有些纳闷,走到她身边后,先恭敬地鞠躬行礼,然后语气诚恳地说:“院长,抱歉,我要给你添麻烦-” “等等!” 陈素锦打断她的话,挥手让身边的两个青衣小丫环退下去,缓缓站起身,冲她摆了摆手里的那封信:“刚刚在食堂发生的一切,已经有人飞鸽传书告诉我了。” “这只是件小事,你做得对,不用担心,先看看另一件事该怎么处理吧!”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另一封信,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打开一看,发现信是白玮琪写的。 落款时间就是今日上午。 内容是说他自己身上,发生了关乎白家声誉、太子府声誉、以及他与萧琼枝婚姻的至关重要大事,只有萧琼枝出面协助他,才能妥善解决。 他现在就在芝兰书院门口等着,请陈素锦允许他,能进来见萧琼枝一面,以便跟萧琼枝商量、具体应对事宜。 第二百四十八章 强中手 萧琼枝猜测白玮琪,提到的这件至关重要大事,应该就是张若瑶她们、袁圆、以及刚刚的容长脸所提到的事。 她苦笑着把信还给陈素锦:“院长,白二公子信上所说的事,我完全不知情,但是,书院的很多人都知道了。” “除了食堂那女的,早上我上学时,张若瑶、廖慧、谭双双她们几个也有拿这事来嘲讽我。” “请你准许白二公子见我一面吧,我想听他当面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事,你还真的毫不知情?”陈素锦有些意外。 她好奇地问:“太子府的消息素来灵通,这事昨晚京中就已经传遍了,你莫非昨晚根本不在京中?” 萧琼枝点点头:“是的,院长,昨天白天,我陪我娘在昭国寺上香。” “晚上,我爷爷在独孤峰下的不孤别院,设烤鹿宴,我爹我娘带我和我堂兄,一起参加,晚上就住那么了。” “至今天早上,我和我堂兄是直接从不孤别院,赶回京上学的。” “难怪。”陈素锦弄明白了。 她招手叫来一个小丫环,吩咐她去芝兰书院门口,把白玮琪接到自己这里来。 又招手叫来一个小丫环,吩咐她去趟惩教所,让负责管理惩教所日常事务的方陈灵凤子方令娣,带人去趟食堂,把当时坐在萧琼枝那张桌子附近吃饭、能看清、听清萧琼枝跟人起冲突情况的人,统统叫过来。 另派六个执行惩教的女娘子,来芝兰馆候着,随时听自己差遣。 忙完这些,陈素锦才对萧琼枝解释:“你刚刚打的是、即将在年底进宫的小德太妃。” “这个蠢货根本就不是我们书院的学生,而是这个月初,求得陛下恩准,进三年级班做旁听生的。” “你们在食堂发生的事,我已经飞鸽传书,通知陛下来处理了。” “不过,小德太妃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这学院眼瞎心活的学生不少,肯定会有不少想巴结她的。” “你的丫环虽然点了她的穴位,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替她解开,陪着她追到这里来找你。” “你现在先带你那两个丫环,去正厅的屏风后面呆一会儿,等下听我的吩咐行事。” “好的。”萧琼枝连忙照做。 她虽然并不认识小德太妃,但关于小德妃到芝兰书院做旁听生的事,她月初其实听同班学姐提过。 小德太妃叫吴碧莲,是长年负责、戍守东南边境卫将军吴献忠的幺女。 她从一生下来,就因为八字跟她姐姐-大德太妃吴碧芳相克,被送到她远在西川的外婆家长大。 上月初,大德太妃吴碧芳病卒,留下遗言,恳请太上皇萧晗纳吴碧莲入宫为妃,替她照顾她九岁的儿子-余王。 太上皇萧晗同意了,吴碧莲才被允许回到京中。 这也是萧琼枝不认识她的原因。 她的爷爷-原卫将军、现在的燕侯吴昌勇,曾经是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的帐下勇将,他的妻子是萧琼枝太奶奶的远房侄女。 当年,要不是萧琼枝太爷爷的器重和保护,吴昌勇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不过,不论是吴昌勇、还是他的儿子吴献忠,一直都很敬重萧琼枝太爷爷,跟太子府关系融洽。 萧琼枝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食堂里跳出来诋毁、攻击自己和太子府的,居然会是她。 她这态度,到底是代表她爷爷、她爹的态度呢,还是仅仅只是她自己一时糊涂,被人利用了? 一盏茶后,小德太妃吴碧莲过来了。 陈素锦这时正坐在正厅里,姿态闲闲的拿着本书在看。 吴碧莲扫一眼正厅,没发现萧琼枝的身影,立即带着几分不满地询问:“院长,萧琼枝呢?我听说她来了你这里?” “你找她有什么事?”陈素锦故意忽略她的问话,淡淡地反问。 “她刚刚指使丫环对我动手,你看看我这两边脸肿的!”吴碧莲伸手指点着自己的脸,神情愤然又委屈。 “你脸上的伤势确实不轻,不过,你们这事,因为事关皇家、太子府、白家、车骑将军府的声誉,我不便插手。” “我已经直接禀报陛下,由陛下来处理。”陈素锦略扫了一眼,语气仍然淡淡的。 吴碧莲急了:“我只是好意教训她两句,她就打我,这事说破天,也是她不对。” “你只要把她交出来,让我打回去就行了,有什么不便插手的?为什么要把这么小的事情闹到陛下跟前?你什么意思?” “这是小事?吴碧莲,你现在只是我书院的旁听生,没有资格质疑、我这个院长的任何决定!” 陈素锦语气一凛,看向这时已经、抵达正厅门口的六个惩教娘子,高声吩咐:“来人!” “吴碧莲擅闯本院长住所,以下犯上,严重违反书院院规,先关入禁室,等陛下过来,再作处理!” “是。”六个惩教娘子,立即照办。 吴碧莲试图挣扎,她的两个丫环也试图上前帮她。 但六个惩教娘子,明显都是练家子,三两下就控制了她们。 陪吴碧莲一起过来的张若瑶,看势头不对,悄悄往后退。 “若瑶,刚刚是你拉着吴碧莲一起过来的,想必她与萧琼枝之间发生的事,你也略知一二。” “你先在这里候着吧,等陛下过来,正好可以说说清楚。”陈素锦突然扫她一眼,很温和地吩咐。 “院长,你误会了,我是被吴小姐强拉过来的,我并不知道她与萧琼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们的事与我无关。”张若瑶慌了。 刚才,在食堂里,萧琼枝与吴碧莲起冲突的事,她恰好在场,确实一清二楚。 她心里巴不得萧琼枝倒大霉,等萧琼枝一离开食堂,就立即走到吴碧莲的身边,让身边两个丫环,帮吴碧莲主仆解穴。 她两个丫环都是练家子,只是,判断穴位的水平一般,忙乎好一会儿,都没能解穴。 最后,还是多亏了她姐姐张慧彤的一个丫环,过来帮忙,才成功。 事情到这里,也就告以段落了,她本来打算离开,没想到,吴碧莲被解穴后,把她视为帮手,非要拉着一起来找院长。 她直觉要出事,路上好几回找借口开溜,可惜,都没有成功。 现在,看院长这态度,只怕事情很难善了。 “别推托了,好好在一边候着吧,吴碧莲这么信任你,你更应该留下来,等陛下审问时,替她美言几句。” 陈素锦摆摆手,不再理她,转头朝屏风后面高声吩咐:“枝儿,出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痴人说梦 “是。”萧琼枝恭敬答应一声,带着红杏、青桃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陈素锦故意目光严厉地看着她,沉声说:“今日吴碧莲中伤你和太子府,固然不对,但你让丫环打她,也不对。” “我是不希望在陛下过来处理这事前,你和吴碧莲再爆发更大的冲突,加深事态发展,刚刚才让你避着她的。” “现在,她已被惩教所暂时带走,你就好好在这里候着,等候陛下发落吧!” “是。”萧琼枝知道她这个样子,是故意展示给在场的人看,以示没有偏袒自己,非常配合,乖乖点头。 不久,白玮琪在青衣小丫环的陪同下,进入大厅。 大厅里这时已经站了不少人。 除院长陈素锦、萧琼枝主仆三人、张若瑶主仆三人外,还有惩教所方陈灵凤子新找来的、当时就坐在萧琼枝桌子旁边、那几张桌子就餐的十余女学生。 白玮琪忌惮人多嘴杂,恳请陈素锦,允许他能跟萧琼枝,借一步说话。 陈素锦却摆了摆手:“就在刚才,卫将军府上的三小姐吴碧莲,看到萧琼枝用午膳时,买了五份菜跟两个丫环一起吃,责怪她太浪费。” “她说太子府经济越来越拮据,连支撑太子府日常开销的白家,也承受不了,不得不让你白二公子撇下钟灵郡主,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 “白二公子,关于昨晚陛下给你、下旨赐婚的事,我略有所闻。” “你今天既然特意找我,求见萧琼枝,不妨现在当众澄清一下,关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陈素锦说着,脸上流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白玮琪看看她,看看萧琼枝,又看看周围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拿定了主意,语气沉痛地解释:“一切都是误会。” “我的小厮苏权,昨日跟严家俩姐妹严淑惠、严淑妍在大庭广众下,发生苛且之事,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完全不知情。” “严淑妍手里那块玉佩,虽然确实是我的,却不是我赠给她的,极可能是替我保管日常物品的苏权,心仪她,为了取悦她,从我这里偷去给她的。” “可惜,陛下根本不相信我的解释,只相信严家姐妹的一面之辞。” “他认为苏权犯的错,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也充分说明,我这个做主子的,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认为我必须对严家姐妹的清白负责,非要坚持下旨,让我与钟灵郡主退婚,娶严家姐妹为妻-” “啊?”还有这种操作?萧琼枝听到这里,吃了一惊。 她好奇地问:“苏权呢?既然是他昨日,跟严家姐妹在大庭广众下苛且,陛下怎么没有想到,让他来为严淑惠、严淑妍负责?” “陛下派人找苏权来对质的时候,苏权已经不知被谁给打死了。” “玉佩的事根本死无对证,否则,陛下也不至于会、相信严淑妍的一面之辞了。”白玮琪有些遗憾地解释。 萧琼枝一时无语。 看来,事情的演变,跟自己最初的预想,有很大的差距。 白玮琪又说:“枝儿,外界一直传言,钟灵郡主去了海外求学,不愿回来,你并不是她,而是世子为了不让世子夫人伤心,从楚国找来的替身而已。” “可我每次去太子府送年节礼物,进内宅给太子妃和世子妃请安时,很多次遇到你,都听到下人们叫你郡主,你说句实话吧,你到底是不是钟灵郡主?” “你都说了,钟灵郡主去海外求学,不愿回来,是外界传言。” “那么,是选择相信传言,还是选择相信眼见的事实,你心里没点数吗?”萧琼枝淡淡地扫白玮琪一眼,沉声反问。 白玮琪想了想,说:“枝儿,我相信眼见的事实。请你也相信我,我对你,从无二心,天地可鉴!” “虽然我不知道,卫将军府上的三小姐吴碧莲,为什么要捏造事实,诋毁你、我、太子府、以及我们白家。” “但我知道,如果你现在跟我一起去见陛下,告诉陛下,我们情比金坚,求陛下为了我们的婚事,收回旨意。” “我相信,即使陛下不能答应我们,也必能让一切谣言不攻自破,你愿意去吗?” “我不愿意去。”萧琼枝才不会犯这个傻呢。 她从未喜欢过白玮琪,只是因为心里知道,萧正真也不喜欢白玮琪,一定会想办法,名正言顺地毁了她和白玮琪的婚姻,这些年,才没有就这事出手的。 再说,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下的圣旨,真被收回去过? 既然白玮琪说,圣旨上要求他跟自己退婚,娶严家姐妹,那么,除非严家姐妹,在成亲前死了,否则,这事不可能再有更改。 “为什么?”白玮琪显得很失望。 他其实根本没指望、东兴皇帝能收回旨意,打的是让萧琼枝跟严家姐妹,三女侍一夫的主意。 “因为我们的婚事,纯属父母之命和陛下的旨意。” “我本人一直只是把你当兄长,从未动心,根本不存在情比金坚的感情,实在做不到为了帮你,而去欺君罔上。”萧琼枝很淡定地回答。 白玮琪立刻被打击到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他有些不甘心地说:“枝儿,我不相信你对我从未动心。” “我清楚记得,九年前,我去你家送年礼时,在你祖母院子外面,遇到你,你很明确地对我说,你好喜欢我,还让我跟你一起玩、娶新娘的游戏。” “白二公子,九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做数呢?” “我记得你在我八岁那年,去我家送年礼时,遇到来我家玩的金花县主,也陪她,一起玩过娶新娘的游戏。她也说好喜欢你。” “那么,你是不是,要因此让她对你负责任呢?”萧琼枝似笑非笑地问。 “枝儿,我那时是当你面陪金花县主玩游戏,为的是哄你开心,你误会了。”白玮琪好一阵错谔,良久,才一本正经地解释。 第二百五十章 局 “哼,白玮琪,你这个伪君子,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了!”这时,大厅外,突然传来了萧金甲的声音。 萧琼枝惊喜地转过身,看向他:“哥,你怎么来了?” “枝儿,这事,我待会再告诉你。”萧金甲忙着要教训白玮琪。 他冲萧琼枝飞快挤了个夸张的笑脸,就大步进入正厅,继续斥责白玮琪:“别人看不出你的一肚子坏水,我可是门清!” “自古圣意难违,你明知道陛下不可能收回旨意,还要哄我妹妹以情比金坚的理由,去劝陛下,骨子里,打的根本就是能借机坐、享齐人之福的馊主意!” “不,萧兄,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白玮琪根本不敢认账。 他一直有点怕萧金甲,主要是对方太优秀了,不仅属文武全才,还交游广阔。 连仪太子、轩太子这种不轻易理会人的,都跟萧金甲走得很近,互为臂助。 整个临风书院,别说是他,只要是没法跟萧金甲做成朋友的,就没有不忌惮萧金甲的。 “哼,我究竟有没有误会,你自己心里有数。” “识相的话,就马上给我滚出芝兰书院,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妹妹面前!”萧金甲根本没耐心同他多废话,直接下逐客令。 “那好吧,萧兄,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先不跟你争,等你气消了再说。”白玮琪看出萧金甲是动了真怒,不敢再惹他,赶紧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圆场子,灰溜溜地走了。 萧琼枝觉得十分可乐。 好几正准备凑到萧金甲身边,好好说说话,芝兰馆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尖细的鸭公嗓音:“陛下驾到!芝兰馆众人出来接驾!” 萧琼枝不由吃了一惊。 芝兰书院距离皇城近三里,她太爷爷萧轩亮来得这么快,看来是很重视她跟小德太妃的矛盾冲突。 毕竟前天太上皇萧晗,还想追究她以蹲代跪的责任,这回,她又把太上皇萧晗未过门的妃子给打了,可以算顶风作案。 这事,除非不传进萧晗耳朵,否则,萧晗一定会非要、追究萧琼枝责任不可的。 他的神色还算正常,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身边除了跟着一群侍卫、四个掌扇宫女外,只带了一个老太监。 这老太监萧琼枝认得,叫刘临,萧轩亮每次封赏太子府,都是派他去的。 他每次看到萧琼枝,目光都是温和含笑的,散发着明显的善意,萧琼枝一直在心里怀疑,他其实是她爹萧正真的人。 因此,萧琼枝在跟着陈素锦、萧金甲等人,一起跪下给萧轩亮行参见礼时,飞快偷偷瞥了萧轩亮身旁的刘临一眼。 刘临恰好也在看向她。 觉察到她看过来的目光时,刘临跟平时一样,冲她温和地微微笑了一下。 萧琼枝心中的忐忑,完全没有了。 礼毕,萧轩亮示意大家起身。 他自己则近前两步,走到萧琼枝跟前,很慈爱地看着她,温声问:“枝儿,听说你今天被小德太妃给气得不轻,现在气消了吗?” “消了。”萧琼枝乖巧地点头。 她趁机装出一副很愧疚、很诚恳的样子,说:“陛下,对不起,我也有不对,不该一怒之下,让丫环打人。” “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小德太妃,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太上皇的女人,不是故意要以下犯上的。” 萧轩亮微微一笑,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枝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说完,他又拍了拍,站在萧琼枝身边的、萧金甲的肩膀,严肃地对兄妹俩说:“小德太妃无凭无据,信口雌黄,当众非议太子府的家事,败坏枝儿的清誉,该打!” “陛下英明,谢谢陛下。”萧琼枝与萧金甲连忙异口同声说。 接下来,陈素锦把萧轩亮引入正厅,带着其他人,依次恭立在两边。 萧轩亮阔步走到主座,正襟坐定,目光清亮地扫一眼大家,温声问陈素锦:“锦儿,怎么不见小德太妃?” 陈素锦上前一步解释:“禀陛下,小德太妃在陛下过来前,先一步来到我这里,追打主动等我发落的钟灵郡主。” “我为了避免她们矛盾更加扩大,让人把小德太妃,暂时看管起来了。” “你做得对。”萧轩亮赞许的看她一眼。 紧接着,他又说:“让人把小德太妃带过来吧,朕倒要看看,她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公然当众非议太子府的家事,诋毁枝儿的清誉!” “是,陛下。”陈素锦马上示意身边一个青衣小丫环,去惩教所下通知。 小德太妃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她的两个丫环,姗姗来迟。 她的头发明显重新梳过,跟原来的发型不同,发饰和衣服也换了,没有原来那么华丽。 倒是脸上的妆容,基本没有换。 只是把原本微扬的蛾眉,画得更高、更浓了,把原本抹上浅浅桃红的双唇,给加深成厚厚朱红色,看起来像染了很多血似的,特别的夸张、醒目。 萧琼枝看到后,几乎有些哭笑不得:这化妆水平,也太次了! 不会她和她丫环,是跟演戏曲小丑的大叔,学的化妆吧? “你是……小德太妃?”萧轩亮明显也被她夸张的妆容给惊吓到了。 他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她的脸,像是想努力从她脸上,看出朵花来似的。 “是的,陛下,我就是您未来的庶母小德太妃。” “您总算过来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呀,呜呜呜呜……”小德太妃跪行两步,一把抱住萧轩亮的脚,跟个孩子似的,咧嘴大哭了起来。 萧轩亮有些头疼地抬了抬、被她抱着的那只脚,发现她居然抱得很紧,根本不容易挣开。 他只好暂时放弃,绷着脸,拿眼睛严厉地瞪着她,沉声吩咐:“把你的手放开!跪好!擦干眼泪,好好说话!” “是,陛下。”小德太妃居然挺识趣的,赶紧照着萧轩亮的要求做。 只不过,她擦眼泪时,是直接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一通。 眼泪固然擦干净了,可眉上的黛、唇上的丹、脸上的粉,也被袖子给抹成一团,看起来跟个女鬼似的,好吓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狡诈 陈素锦在一边都有些看不下去,吩咐身边的小丫环去端水过来,给小德太妃洗把脸。 不过,萧轩亮听到后,制止了陈素锦的安排:“不用管,等朕先审完再说。” 陈素锦只好遵命。 萧轩亮看向小德太妃,沉声问:“你在食堂里公然当众非议、太子府家事,败坏钟灵郡主清誉的那番话,究竟是你自己凭空捏造的,还是从哪里听说的?” 小德太妃有些委屈地回答:“陛下,我不知道萧琼枝就是钟灵郡主。” “还有,我又不是坏人,怎么会凭空捏造内容、故意找人碴儿呢?我说的那些,都是我中午去食堂的路上,听别人说得来的。” “听谁说的?”萧轩亮不动声色地问。 小德太妃想了想,说:“看穿着,应该是两个丫环,一个叫荷锄,一个叫戴月,其中那个叫荷锄的,在我被萧琼枝丫环点穴时,还来食堂里帮过我解穴了。” 萧轩亮于是吩咐陈素锦,让人去把荷锄、戴月及她们的主子,找来问话。 萧琼枝认识荷锄、戴月,她们都是张慧彤的丫环。 听到萧轩亮的吩咐后,萧琼枝连忙在一边提醒陈素锦:“院长,荷锄、戴月是太史府张家大小姐张慧彤的丫环。” “她们平常这个时候,都是陪着张家大小姐,呆在芝兰居里休息。” “好。”陈素锦点点头。 有了明确的方向,找人就快了。 不一会儿,荷锄、戴月就被两个惩教娘子,给押到萧轩亮跟前跪下。 张慧彤一直紧跟在她们的后面,立即跪下了,不过,她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微微低垂着头,脸上神色看起来有些茫然。 萧琼枝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差,并没有想到,今天这事,居然能跟她扯上关系,暗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萧轩亮目光严厉地扫了荷锄、戴月、张慧彤一眼,沉声问:“荷锄、戴月,你们今天在去食堂路上,是否非议过太子府的家事、以及钟灵郡主与白家二公子的婚事?” “没有,陛下。而且,我们在去食堂路上,根本就没有遇到过小德太妃。”荷锄、戴月异口同声很肯定地回答。 她们早就打听到小德太妃怕太阳晒,平时用午膳,都喜欢穿过食堂西面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过来。 今天,她们是特意挑在那里,悄悄过去,非议太子府和萧琼枝的,除了小德太妃主仆,没被任何人发现,根本不怕小德太妃对证。 “如果你们没有遇到过我家小姐,那么,请问:我手里这块帕子是谁掉下的?”小德太妃的一个丫环突然出声。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绣蔷薇花的帕子,冲荷锄、戴月轻轻晃了晃。 荷锄、戴月都吃了一惊。 这块帕子是荷锄的,不过,它刚刚还躺在荷锄存放衣服帕子的箱子里,怎么会突然到了、小德太妃丫环的手上呢? 她们对看一眼,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回答。 小德太妃能拿出这块帕子,目的肯定是证明她们在食堂路上,遇到过小德太妃,这块帕子就是当时被荷锄遗落的。 如果荷锄承认这帕子是自己的,等于是承认小德太妃的指控。 但如果荷锄不承认这帕子是自己的,萧轩亮肯定会派人查下去。 荷锄的箱子里,可还有好几块这种帕子呢,就是她的衣袖里,现在也有一块,根本就抵赖不了。 荷锄无奈之下,只好把目光看向张慧彤,寄希望她这个做主子的,能给点提示。 萧琼枝注意到了,抓住机会,马上问:“荷锄,小德太妃的丫环在问你话呢,你看你主子做什么?” 萧轩亮听出萧琼枝的言下之意,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张慧彤是太史东兴国皇后的嫡亲侄女,一向温良恭顺,这件事如果跟她的丫环,真的扯上关系,那背后的真相,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他严肃地问张慧彤:“张彤慧,小德太妃丫环手里这块帕子,你认识吗?” “认识,这块帕子是荷锄的。”张慧彤毫不犹豫的回答,目光看起来坦荡又清明。 她想得很明白:反正这事很快就能查出来,抵赖也没用。 再说,荷锄、戴月的家人,都拿捏在她母亲的手里,一定不会供出她这个幕后主使,她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可惜了荷锄、戴月这两条命。 撺掇小德太妃对付萧琼枝这件事,事关重大,她们既然已经没办法摘清,肯定会被严惩,只怕是活不成了。 萧轩亮只好转而又问、小德太妃那个拿出帕子的丫环:“你手里这块帕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丫环指着荷锄,答:“这块帕子,是荷锄在去往食堂遇到我们的路上,遗落的!” 萧轩亮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目光冰凉地看向荷锄、戴月,沉声问:“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荷锄、戴月在张慧彤、指出帕子是荷锄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们不敢再推脱责任,异口同声道:“不敢。” “那你们老实交待,为什么非议太子府的家事、以及钟灵郡主与白家二公子的婚事?”萧轩亮沉声又问。 荷锄一脸懊恼地说:“我们早上陪我们主子上学时,听到工部侍郎孙女谭慧、与工部员外郎幺女廖双双、廖对对,跟我们主子和我们家二小姐说起这些。” “我们主子和我们家二小姐当时不信,要她们不要乱说,但我们觉得好奇,所以,就偷偷躲到一边议论了。” 理所当然的,接下来,谭慧、廖双双、廖对对和她们的婢女们,也被找过来对质。 之前,红杏教训谭慧、廖双双、廖对对她们时,萧琼枝离得远,没看清她们的伤势。 现在,她们身上有多少伤是看不出来了,但她们脸上的伤总算有了机会看清:八个人无一例外,都肿成大包子。 啧啧,这脸打得够狠!够痛快! 萧琼枝在心里,暗暗给红杏竖大拇指。 萧轩亮却是很惊讶的。 他好奇地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好狠的心 谭慧、廖双双、廖对对这时都已经听说了,萧琼枝在食堂打小德太妃的事。 她们想当然的以为,萧轩亮叫她们过来,是要替小德太妃出头。 两个蠢货不约而同,愤愤然将手指向萧琼枝:“是她的丫环给打的!” “她的丫环为什么打你们?”萧轩亮不同声色地又问。 “这……”她们当着萧轩亮的面,不敢说假话,更不敢说真话,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也没“这”出个名堂来。 红杏趁机跪下,向萧轩亮解释:“启禀陛下,我家主子早上上学时,被她们仨、和张家二小姐张若瑶看到了,她们……” 接下来,红杏一字不漏地把张若瑶、谭慧、廖双双、廖对对四人的对话学了一遍。 萧轩亮注意到其中一个重点,转头问萧琼枝:“枝儿怎么会跟南祁轩太子一起上学?” 萧琼枝只好把轩太子在独孤峰下找宁王时,遇到萧镇家与萧正真的始末,都如实说了一遍。 萧轩亮仔细听完,瞬间回想到某些往事。 他一脸遗憾:“朕已经八年,没有带你爷爷、你爹他们,一起去独孤峰逐鹿了。在此之前,我们家里的烤鹿宴,一直都是我安排的。” “你和轩太子、金甲的昨天都是好口福呀!” “陛下,你也是好口福!” “我今天上学,带了两根昨天烤的鹿腿过来,本打算送给仪太子尝尝鲜,但他只收了一根,恰好还剩下一根,我这就去给您拿。”萧金甲立刻不失时机地献媚。 这钻营本事,着实不错,难怪能同时得到仪太子、轩太子的赏识。 萧琼枝在心里,默默为萧金甲点了个大大的赞。 “好!没想到仪儿和朕的口福也是不错的,哈哈,去吧,快去快回。”萧轩亮很满意萧金甲的表现,龙颜大悦,看着他的背影,笑得一脸慈祥。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谭慧、廖双双、廖对对虽然比较蠢笨,但看眼色总是会看的,都后悔死了。 其中,谭慧反应比廖双双、廖对对快一点。 她开始使劲给萧轩亮磕头,口里说:“陛下,是我有眼无珠,不该胡乱寻由头,数落钟灵郡主的不是。” “不过,钟灵郡主的丫环,已经教训过我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请您从轻发落-” “等等!”小德太妃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了谭慧的话。 她看向萧轩亮,带着沾沾自喜的神情,大声地说:“陛下,我有重大发现!” 萧轩亮看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有些好奇,下意识问:“什么重大发现?” 小德太妃很认真地说:“钟灵郡主丫环刚刚说的,关于谭慧、廖双双、廖对对数落钟灵郡主的话,跟我听到荷锄、戴月诋毁萧琼枝的内容,完全不一样,应该是毫无关联的!” “你说,荷锄、戴月刚才会不会,是在诬告谭慧和廖双双、廖对对呢?” “荷锄、戴月她们诬告我们什么了?”谭慧、廖双双、廖对对都听出不对劲,异口同声转头问小德太妃。 小德太妃立即把荷锄祸水东引给她们的始末,给说了出来。 谭慧、廖双双、廖对对都惊呆了。 她们回过神来后,纷纷向萧轩亮喊冤:“陛下,我们根本没有在张慧彤、张若瑶面前非议过太子府。” “就是提到钟灵郡主,我们也是实时求是地、只提了听说的、关于白二公子要跟她退婚、娶严家姐妹的事。” 谭慧特意又强调了一句:“我根本没拿钟灵郡主跟严家姐妹比。荷锄、戴月说给小德太妃听的那些,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呀,是呀,陛下,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说荷锄、戴月说的那些,我要是说过,就叫我天打五雷轰!”廖双双边说边举起手,真的起誓。 “陛下,我们也可以发誓!”谭慧和廖对对,都觉得廖双双这招不错,有样学样。 萧轩亮被她们吵得都有点头疼了。 他转头看向张慧彤与张若瑶,严肃地问:“张慧彤、张若瑶,你们说说看,谭慧、廖双双当时有没有跟你们,说起过荷锄、戴月说给小德太妃听的那些?” 张若瑶怕担责任,一脸茫然地回答:“我当时忙着赶路上学,没注意听她们在说什么,不知道……” 张慧彤看她这样说,放心了,苦笑着说:“陛下,谭慧和廖双双、廖对对,一贯喜欢在我妹妹面前,搬弄是非。” “我妹妹善良,总劝着她们,我以前也劝,后来,发现她们根本不听劝,也就不劝了,不过,从年初开始,我就从来不听她们在说什么。” 萧轩亮面色转好,点点头:“张慧彤,这一点上,你做得对,不过,你的丫环,你也应该管好,否则,她们犯了错,你这个做主子的,还是有一定责任的。” “是,陛下。我以后一定引以为戒。”张慧彤立刻乖巧地答应。 萧琼枝心里一阵惋惜。 看来,皇帝这是看在张太史和东兴国皇后的面子人,有心要偏袒张慧彤与张若谣,不然,即使她俩装糊涂,真追究的话,还是可以找出漏洞的。 比如,荷锄、戴月可是张慧彤身边的丫环,她们在一边,都声称听到了谭慧、廖双双说的话,张慧彤又不是耳朵聋了,就算说不听,事实上肯定还是听到了的! 这时,萧轩亮已经有了决定。 他看一眼正厅所有人,严肃地说:“芝兰书院,是一个培养女子贤良淑德典范的地方,任何人,无论以任何理由、任何原因,破坏或者辱没它,都不容姑息。” “荷锄、戴月,有故意非议太子府和钟灵郡主,引起小德太妃与太子府大小姐萧琼枝,爆发冲突之嫌,责无旁贷,杖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太师府大小姐张慧彤身为荷锄、戴月的主子,有御下不力,管教不严之责,罚当众向钟灵郡主道歉。” “小德太妃受荷锄、戴月蛊惑,在没有弄清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就当众非议太子府、钟灵郡主,有失体统,责无旁贷。” “但念在未酿成大错,且已经被钟灵郡主小惩过了,从轻发落,取消‘德’字封号,由正二品妃,贬为正三品妃。” “谭慧和廖双双、廖对对,虽然并未参与吴碧莲与钟灵郡主的冲突,但事情却是因她们而起,责无旁贷,从重发落,开除出书院!” “陛下!荷锄、戴月平时从未行差踏错,这次只是初犯,而且,她们是女子,不是男子,五十大板会要了她们命的,可不可-”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够狠 “二妹!” 张若瑶正试图替荷锄、戴月求情,却被张慧彤给打断了。 萧琼枝有些意外。 原本,荷锄、戴月在听到萧轩亮的判决时,都面如死灰,当时就纷纷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张慧彤和张若瑶。 张若瑶可能知道她们,其实是受张慧彤吩咐行事的,如果就这样被打死的话,实在是很冤枉、很可怜。 所以,她有些于心不忍,等到萧轩亮说完话了,马上试图为她们求情。 然而,张慧彤居然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沉声喝止了她。 看来,张若瑶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狠毒,倒是张慧彤,心机太深,远不如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只怕张若瑶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受张慧彤指使的。 萧琼枝暗暗在心里默默给张若瑶点了根蜡:摊上张慧彤这种连自己妹妹、都算计的姐姐,前景堪忧啊。 “枝儿,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我的丫环,再不让今天这种事情发生,请你原谅我吧!”这时,张慧彤突然来给萧琼枝道歉。 她的神情显得极愧疚,语气显得极诚恳。 萧琼枝很是恶心、她这副虚伪做作的样子。 不过,当着萧轩亮的面,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萧琼枝努力装出一副很失望、很感伤的样子,声音喑哑地说:“慧彤,我对你一向情同姐妹,无话不谈,甚至爱屋及乌。” “每次月假回来上学,你带荷锄、戴月来我屋子里玩时,我必赏她们金豆子、银花生、银瓜子、银叶子之类小玩物,以示友好。” “可以说,就连我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环,从我手里得的小玩物,都不比她们多什么。” “我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们居然会干出、背后诋毁我太子府及我的事来!” “这次的事,我相信陛下的定论,不怪你,不过,希望如你所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说完,萧琼枝便迅速低下头,从怀里掏出手帕擦眼睛。 先不管能不能擦出眼泪来,至少可以把眼睛给擦得红红的、肿肿的,像哭过的样子。 “哎,钟灵郡主,你也挺可怜的。原来你曾经对荷锄、戴月这么好!真傻!”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是叫‘养不熟的狗’!” “你想想看,这两人又不是你的丫环,你对她们那么好有什么用,可不是就在养狗了吗?”原来的小德太妃-现在的莲太妃吴碧莲,似乎有点同情萧琼枝了,突然凑到她跟前,很认真地说。 萧琼枝不明白,她之前明明还在跟自己对立,现在怎么就突然又来配合自己的表演了. 她故意曲解吴碧莲的意思,一脸愤懑地说:“莲太妃,你在怀疑我说的话?不信的话,你可以让人去查她们身上的钱袋,那里面一准有我赏给她们的东西。” “行啊,你以为我不敢去查么?就算陛下刚刚降了我一品,我还剩着三品呢,查两个丫环而已,除了陛下,在这里,谁敢拦我?”莲太妃还真是挺能作的。 她立即趾高气扬的吩咐自己的两个丫环,去追正被几个惩教陈灵凤子押出芝兰馆,准备行杖刑的荷锄、戴月。 萧轩亮看着头疼,装没注意她跟萧琼枝在说什么,转过头去与陈素锦低声说话。 很快地,荷锄、戴月两个的贴身钱袋,就被那两个丫环给带了回来。 在场除张慧彤之外的所有人,其实都有点好奇,钱袋里是不是真有萧琼枝送的小礼物,同时,也好奇接下来,莲太妃还会干出什么更不着调的事。 当莲太妃当众把两个钱袋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时,就连萧轩亮与陈素锦,都忍不住、纷纷把目光看了过去。 事情正如萧琼枝料想的那样,荷锄、戴月从她这里得到的金豆子、银花生、银瓜子、银叶子都在。 那些金豆子、银花生、银瓜子、银叶子是太子府特制的,专门用于年节时,作为彩头,赏给下人们,背面全部刻了个萧镇家楷书的“福”字,一目了然,如假包换。 还有一个醒目的地方,就是两个钱袋子里,除了一点碎银,剩下的,基本都是萧琼枝送的小礼物。 这充分说明,只有萧琼枝送过她们这种小礼物,连她们的主子张慧彤,平时都从未送过她们这种小礼物。 看来,她们还真是有够忘恩负义的! 包括张若瑶、廖媛、廖双双、廖对对在内,几乎所有的人看向萧琼枝的目光,都不由带上了些许同情。 只有张慧彤,不知何时,也低垂着头了,而且,手里也正拿着一块手帕往眼睛上抹。 可真是能装。 萧琼枝在心里狠狠鄙视了她一下。 “钟灵郡主,别人的下人,你都这么善待,结果还被恩将仇报,你是不是傻啊?”这时,莲太妃收起钱袋子里的东西,直接塞到萧琼枝手里,顺带嘲笑她一句。 萧琼枝没有生气,收起钱袋子,故意冲莲太妃苦笑了笑,心里却好笑。 太子府每年年节特制的那些金豆子、银花生、银瓜子、银叶子,背面可是全部刻了个萧镇家楷书的“福”字,而且只赠太子府的人,不赠外人。 大家收到带有萧镇家“福”字的东西后,都会收藏起来,根本不敢乱花,毕竟,这可是未来天子的手笔,收藏价值高。 当然,如果有谁乱花,那将是不尊重未来天子的表现,一旦以后萧镇家做了天子,自然也就有礼部和刑部的人,去追究乱花者的责任。 萧琼枝是因为深知这个中的规矩,才故意送给荷锄、戴月的。 她巴不得她们拿出来花,以后好给她整治张若谣的借口。 毕竟。荷锄、戴月可能不懂规矩,张若谣应该是懂规矩的。 当然,如果荷锄、戴月不拿出来花,那也没什么,她的东西,就算送出去,她也会有办法收回来。 接下来,事情很快告以段落。 出芝兰馆大门时,萧琼枝恰好看到、萧金甲从远处匆匆过来。 他的手上拿着用油纸包住的、长长一包东西,估计就是、他要送给萧轩亮的那只鹿腿。 萧琼枝迎上前,有些好奇地低声问:“哥,你之前怎么会在书院出现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机会来了 萧金甲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晃了晃:“我们临风书院,将在月底举办一场诗赛。” “我们院长突发奇想,打算邀请你们书院一起参加,今天,早早拟好了整场赛事的规划方案,让我中午送过来,给你们院长过目。” “原来是这样,那你快过去吧,别让陛下和我们院长久等了。”萧琼枝连忙冲他摆手。 “行。不过,枝儿,你身边有红杏,你自己功夫比红杏功夫更高,打架不会吃亏。” “以后再碰上什么小姐丫环之类贱人找碴儿时,别再隐瞒身份和装不会打架了。记得一定要像今天一样,再也不隐忍,狠狠地打回去!” “真打出什么事来,也不用怕,你还有二叔和我、以及我们爷爷、太爷爷呢!我们萧家的天下,我们不横着走,就算很亲民了!”萧金甲往前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 “哈哈,好的,谢谢我君子如玉、玉树临风、风情万种的哥,的关怀爱护!”萧琼枝俏皮地冲萧金甲笑了笑。 第二天开始,可能是食堂事件的处理结果,令所有人都认识到,萧琼枝和太子府,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不一般,再没有人来给萧琼枝找碴儿。 萧琼枝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心情大好,除了每日玩抢答赚奖金,玩得不亦乐乎,她还为了增强自身的综合实力,特意从女艺课程里,新选修了武功心法“素女内经”,与相应的武术“素女剑”。 不过,五班学生,刺儿头最多。 芝兰书院众所周知的六骄女张玉卿、冯敏、谭慧、廖双双、廖对对、涂蔷,都出自二年级五班。 萧琼枝原本因为见识过谭慧、廖双双、廖对对的蠢笨与霸道,以为另外三个人,跟她们也差不多,初进五班上课时,一直暗暗提防着。 没想到,张玉卿、冯敏、涂蔷却并不拿她外人,对她很友好。 她们会在她练习素女剑法出错时,主动过来给她做示范;在她走梅花桩玩,不小心要掉下去时,抢着跟红杏一起去扶她。 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混熟了。 原来,张玉卿、冯敏、涂蔷都是将军之女,跟谭慧、廖双双、廖对对无共同语言,属河水不犯井水的两派。 其中,张玉卿父亲和涂蔷父亲,是在卫将军吴献忠的账下任职;冯敏父亲,则是在车骑大将军袁策账下任职。 她们受父亲们的影响,好战,尚武,爱英雄。 不过,在谈到她们心目中的英雄时,她们居然都提到了、萧琼枝的太爷爷和父亲。 萧琼枝很好奇,有一次,借机问她们:“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太爷爷和我萧正真是英雄?” 张玉卿说:“听我爹说,陛下和世子爷以前在军中时,足智多谋、用人唯贤、公私分明,打仗身先士卒,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难。” “但有了功劳和好处,他们却时常会让给一起共事的同僚,真是太有男子汉气概了。” 冯敏则说:“枝儿,你不知道,其实你太爷爷和你爹,对军中很多人都有知遇、提携之恩。” “像我爷爷,就曾经被你太爷爷提携过,而我爹,也曾经在东兴国打北夷时,被你爹提携过。” “是呀,是呀,我爷爷我爹也被你太爷爷和你爹提携过!” “不过,听我爷爷说,他曾经想认你太爷爷为义父,两家当亲戚走,被你太爷爷拒绝了。” “倒是上回在食堂里,当众非议太子府、诋毁你清誉的莲太妃。” “据说因为她的奶奶是你太奶奶的远房侄女,她们家一直跟你家是当亲戚走的,她上回居然那么对你,实在很奇怪。”涂蔷说着蹙起了眉头。 “这事我也觉得奇怪。虽然莲太妃从小在她外祖父家长大,上个月底才回京,但是,你们两家的关系,她不可能不知道呀。” “枝儿,你说到底是为什么,让她明明知道,还要那么对你呢?”张玉卿也蹙起了眉头。 萧琼枝两手一摊,无奈地摇头:“不知道。” “对了,枝儿,我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了,其实谭慧、廖双双、廖对对只是看起来对你不好,骨子里不坏的。”冯敏突然说。 “不会吧?”萧琼枝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涂蔷点头,肯定冯敏的说法。 张玉卿则认真解释:“我们六骄女其实都不像莲太妃那样不懂事,平时欺负的,基本都是表里不一、搬弄是非的货色。” “谭慧、廖双双、廖对对她们欺负你,是个例外。我和冯敏、涂蔷曾经因为这个,私下警告过她们。” “她们说,她们欠张慧彤一个很大的人情,而张慧彤非常讨厌你,特意让丫环提醒她们,配合张若瑶对付你。” “她们不好推辞,只能向我们保证,绝对不陷害你,不跟你动手。我们觉得这个保证也不错,所以,就一直没有为难她们。” “原来是这样。你们有心了,谢谢你们。”萧琼枝有些感动。 谭慧、廖双双、廖对对以前动辄配合张若瑶,对自己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甚至还指使丫环要打自己。 但每次,她们都是装腔作势而已,确实没有一次,真正打过自己,否则,自己早跟她们翻脸了。 而且,她们俩使坏,从来都是明着的,远不如张家姐妹和严家姐妹那么阴险。 尤其是张慧彤和严淑娴,非常善于隐藏本性,以后,得好好防着点。 接下来,又过两天,书院贴出通知,接临风书院邀请,将于本月28、29、30三天上午,在烟雨阁联合举办诗赛。 书院这边定于本月25、26、27日三天上午,先行举办选拔参赛选手的预赛。 萧琼枝知道自己作诗水平有限,原本不打算报名参加预赛,可教诗的先生却对她很有信心。 在班上记名时,发现她没开口,先生马上问,你的诗一向是很好的,为什么不参加,难道想让我们芝兰书院,被他们临风书院给比下去吗? 萧琼枝想了想,觉得自己虽然作诗的水平有限,但作诗的灵气与悟性,却还算可以的,或可在古风和绝这两块上一搏,于是报了名。 第二百五十五章 瞌睡送枕头 接下来的日子,为了提升作诗水平,萧琼枝把所有选修课都暂时停了。 她从书院的藏书阁里,借来很多本关于作诗技巧的著作,以及历史名家的古风集、绝句集、律诗集什么的,埋头恶补作诗技巧。 可能是以前学这些不认真,所以进步才慢,真的埋头学后,才发现,其实作诗技巧并不复杂。 除了众所周知的平仄格律用韵几样须讲究之外,古风的侧重点在造境,以及接近曲调所蕴含的某种旋律之美;绝句侧重点在立意和形成的气象;律诗侧重点在中间两联的蕴藉与风骨。 萧琼枝越学越觉得容易,越喜欢学,甚至晚上做梦,都是在练笔写诗,几近走火入魔的地步。 就这样忙乎了好些天后,步入书院举办选拔参赛选手的诗赛预赛阶段。 25日比古风,26日比绝句,27日比律诗。 三项预赛,不分年级班级,统一举行,每项各选拔十名选手。 古风题目咏花。 萧琼枝写的是《蔷薇》。 蔷薇在郊,艳艳夭夭。独行略看,心有舜尧。 蔷薇在邻,灿灿阴阴。独行且看,心有风云。 蔷薇在梦,郁郁葱葱。独行深看,心有玲珑。 下午结果出来,她这首《蔷薇》跻身前十,排在第四名,而跟她同年级、且一起名列芝兰书院五才女的卢宝珠排在第二名、张慧彤排在第六名、严淑娴排在第八名。 还有一才女叫陈明艳,出自三年级,比萧琼枝等人高一个年级,排在第一名。 排在第三名的叫杜芊芊,不属五才女之列,看名字很陌生,估计出自一年级、三年级或者二年级二班及以下的班级。 萧琼枝对于不熟悉的人或者不厚道的人,都不感兴趣,她其他人作品都没注意,只仔细看了下排在第一名的陈明艳与排在第二名的卢宝珠的作品。 陈明艳是新阳郡王陈昀侄女,即院长陈素锦的堂妹。她的父亲是沧州太守,叫陈简。 沧州靠近新阳郡和北川,萧琼枝三爷爷的封地在北川,同时又是戍边的车骑大将军。 他平时对新阳郡多有照拂,因此,陈明艳对待萧琼枝的态度,就像姐姐对待妹妹一样,一直是很不错的。 陈明艳的作品是《咏玫瑰》。 玫瑰玫瑰,南园芳菲。择之折之,赐入香闺。 美人独兮,忧心痴痴。怜我助我,随侍旦夕。 玫瑰玫瑰,馥郁芳菲。受之簪之,喜上蛾眉。 君子贤兮,小意迟迟。爱伊恨伊,平添相思。 玫瑰玫瑰,盈室芳菲。铺之枕之,何乐不为。 明月圆兮,呓语丝丝。乾兮坤兮,生死不疑。 萧琼枝细读几遍,觉得挺有味道的,陈明艳这首诗里的运笔技巧与造境能力,在自己之上,第一名,实至名归。 卢宝珠出身乡下农家,家境贫寒,来芝兰书院前,一直名不见经传。 不过,她有个哥哥,叫卢得宝,在五年前高中状元,得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器重,从最初的翰林院修撰、一路提携成为翰林院院首,目前,风头正盛。 当然,卢宝珠本人也争气,自去年年初、以优异成绩考入芝兰学院至今,一直是学霸的典型代表。 她各项成绩虽然比萧琼枝稍差那么一点点,但稳坐同年级第二的宝座。 待人接物方面,她并不像小门小户人家出身的姑娘、那么缺识见与格局,比较有礼有节有利,于温顺中透出风骨,端庄中透出淡泊。 别人怎么看这样的她不知道,至少萧琼枝是欣赏的。 卢宝珠的作品是《咏荷》。 暮枕夕阳合,朝迎晨雾开。亭亭淤泥里,默默出水来。 衣袂甘露转,云鬟蝴蝶飞。锦鱼藏又露,微雨扑还垂。 岁月长离落,尘缘争泝追。西风吹渐瘦,惟抱藕心肥。 萧琼枝细读几遍,也觉得挺有味道的,卢宝珠这首诗里的运笔技巧与气场,略输陈明艳,但也在自己之上,第二名,实至名归。 不过,萧琼枝最擅长的,首推古风,这第一轮比赛,没能跻身本学院前三,更遑论到时还得跟临风书院的人比了。 她觉得如果能提前知道要考什么题材,预先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好参赛作品,不用临时抱佛脚,应该会更有优势一些。 毕竟她创作诗时,最大的优势,是灵气与悟性。 而这个,作为一个技术还不够娴熟、很多题材的诗,都极少接触、更没写过的新手来说,需要足够的时间加以互相融合调济。 像今天上午的古风比赛,她之前觉得历代古风作品,多以儿女情长或者家国情怀为主,很可能考的是这两方面题材,最近都是看、这两方面题材相关诗来找灵感。 今天如果考的是这两方面题材,可以说,灵感满满,不需三分钟,就能写好一首。 所以,乍看到题材是《咏花》,很错谔,光思考咏哪种花就纠结好几分钟,因为喜欢的花太多了。 选定咏蔷薇后,又要思考、侧重于咏它的哪个方面,于是,又纠结一会儿。 当然,下笔时倒是快,一挥而就。 晚上回到芝兰居宿舍时,萧琼枝记挂明天的绝句预赛,睡不着,拿了本绝句千首来默读。 红杏突然神秘兮兮地进来,递了张纸条给她。 萧琼枝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初赛:古风《咏花》、绝句《咏怀》、律诗《咏春》;决赛:古风《咏怀》、绝句《咏物》、律诗《咏史》或《咏花》。 这、这不是瞌睡送枕头么? 萧琼枝立刻不淡定了,一把拉过红杏,凑近她耳边,低声问:“这纸条,是谁给你的?” 红杏含笑回答:“是院长身边那个叫青青的小姑娘,我去食堂排队领晚膳前,在食堂外面遇到她,她趁着四下没什么人,悄悄塞给我的。” 看来这应该是院长给自己的芝兰书院诗赛预赛考试内容,以及跟临风书院联合举办的诗赛决赛考试内容。 太好了!未雨绸缪的机会来了! 萧琼枝赶紧拿出从藏书阁借来的历代名家绝句集,挑选咏怀类绝句看,吸取经验,寻找灵感。 第二百五十六章 识趣人儿多 刻时,萧琼枝看书看累了,站起身,推开窗户,就着浅浅南风,散发思维。 窗外的梧桐树上,倚一轮明月,月光如水,洒满了地,在那高空银河方向,突然,斜斜划过来一颗流星,留下极漂亮的一抹鸢尾。她灵机一动,得了首《咏怀》。 ??皇天赐我时光剑,抖落银河满地星。 ??彩绣而成桃李月,长悬弱水渡苍灵。 上午,参加绝句选拔赛,题目果然就是《咏怀》。 萧琼枝刷刷刷,把早上得的诗一挥而就,顶着包括监考先生在内的所有人目光,迅速离开了考室。 要是这种情况发生在过去,肯定很多人都得怀疑她是作弊。 不过,这个月,她每日课间抢答题速度,一日比一日快,正确率一直维持在100%的比例。 而昨日的古风选拔赛,她只用了不足半盏茶的功夫而已,相对于其他人而言,也很快。 所以,熟悉现在的她的人,都觉得这才是她该有的表现,没一个对此产生怀疑。 而不熟悉她的人,则把怀疑都压到了下午比赛结果公布出来时,大爆发。 因为这一回,萧琼枝拿的是第一名。 “大小姐,写《咏怀》,是个正常人,应该心里想到的,都是儿女情长或者家国情怀吧,太子府的萧大小姐怎么就想到玩耍上去了呢?” “这也算咏怀么?这样的诗,也配得第一么?”严淑娴的一个丫环站在榜单前,故意大声询问。 同时,她还不忘拿眼睛,狠狠扫了下,站在不远处的萧琼枝。 萧琼枝根本不在乎一个丫环的质疑,直接装没听到,无视之。 倒是站在更远处的莲太妃,听到动静,马上急急带着丫环走过来,无比兴奋地插话说:“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妙,问得呱呱叫!” 严淑娴早就听说,莲太妃和萧琼枝上回在食堂起冲突的事,知道她俩有矛盾。 看莲太妃又积极来管闲事,她心里窃喜,表面则说:“莲太妃,我们芝兰书院教授诗词的先生,可都是我们东兴国屈指可数的大才子、大才女。” “他们评选出来的结果,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的丫环不懂事,乱说话,你千万别信以为真。” 莲太妃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没有信以为真呀。你看,你跟萧琼枝是我们书院五才女之一,萧琼枝这次绝句排第一名,而你才排第十名!” “差距这么大,你的丫环能忍受得了吗?能不替你找借口出头吗?她这叫仗义,你应该感谢她,怎么可以批评呢?” “莲太妃,你误会了,我并不在乎自己名次如何。” “我的丫环了解我,她觉得枝儿的诗不好,不是在替我找借口出头,而是她作为一个丫环,在诗的上面,欣赏水平确实有限。”严淑娴对莲太妃的直言不讳有些失望。 这说话水平也太差了,哪里像是来帮她的,根本就是来拆她台的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在你身边,刚才问你时,为什么要那么大声?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到?”莲太妃根本不信。 “可能是因为这里人多,她怕我听不清吧。”严淑娴表面无奈的解释,心里则嫌莲太妃太难缠,说完就拉着自己的丫环试图离开。 莲太妃不高兴了,高声喊:“别走呀,我是来帮你和你的丫环,一起对付萧琼枝的。” “你跟你的丫环起了个头,把我给引来,你们自己却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仿佛是我在多管闲事似的,像什么样子?” “莲太妃-”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吵什么?” 严淑娴正准备回答莲太妃的话,却被突然出现的方娘子方令娣给打断了话。 方令娣的神色看起来很冷峻,她身后跟着的四个惩教娘子,神色也很冷峻。 萧琼枝认得方令娣。 她负责管理惩教所日常事务,处理学生破坏学院规矩、纪律的各项突发事件,如吵架、斗殴等。 平时为人非常刻板,一切按规矩办,根本不给人通融的机会。 一旦发现人吵架时,只要没有打起来,方令娣处理的结果通常就是,视吵架情节轻重,把两个都关禁闭一段时间。 至于打起来么,那可不得了,轻则劝退,重则直接交给大理寺处理。 基于这个可怕的原因,所有芝兰书院学生,如果想找人吵架、打架,必定会事先打听下,方令娣是正忙着,还是已经外出了,再做决定。 同时,即使双方事后被她得知,查问过来时,也无一例外地统一口径,只说是彼此逗趣而已,打死也不敢承认是吵架、打架。 像上次,萧琼枝叫红杏打谭慧、廖双双、廖对对,她们就选择了认栽。 现在,方令娣突然出现,估计得吓坏莲太妃和严淑娴了。 萧琼枝侥有兴趣地在一边看热闹。 然而,事情居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莲太妃看到方令娣过来,不仅不害怕,还立刻大步迎上前,很愤懑地说:“刚刚,严淑娴的丫环明明当众大声对她说,萧琼枝的诗不配得第一。” “而严淑慧也明明没有反驳她,可我听到动静过来,支持她们的观点时,严淑慧却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这不是在把我当猴耍么?太过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事情是这样的么?”方令娣却并没有轻信莲太妃的一面之辞,转头问周围围观的学生。 周围围观的学生,生怕不小心得罪了方令娣。 当然,莲太妃是太上皇的妃子,出身卫将军府,名下还有已故德太妃所诞的孩子可倚仗,也是不容轻易得罪的。 大家都异口同声实事求是地回答:“是的。” 方令娣于是给莲太妃与严淑娴作出判决:“你们两个也不用吵了,都跟我去惩教所,老老实实呆五天再说吧!” 说完后,方令娣又特意多看了严淑娴一眼,指着她身边的两个丫环,问:“她们当中,是哪一个当众质疑学院决定、引你们起冲突?”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人倒霉了 “她!”莲太妃抢着回答,并用手指向站严淑娴右边的丫环。 方令娣转头吩咐身边两个惩教陈灵凤子:“把这个乱嚼舌根搬弄是非的丫环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打重点!” “大小姐,救我!”那个丫环吓坏了,哭丧着脸向严淑娴求助。 严淑娴却没有理她。 刚刚,并不是严淑娴指使她,质疑萧琼枝的诗、和学院的决定,而是她为了投严淑娴所好,自作聪明行事的。 现在,严淑娴因为这事,被关五天禁闭,连诗赛都没法参加了,心里郁闷着呢。 更何况,方令娣按学院规矩作出的决定,谁求情都没用。 严淑娴都不敢为自己求情,又怎么可能会为她求情。 “哈哈哈哈,有趣!” “严淑娴身为我们书院五才女之一,这回却无缘参加我们书院跟临风书院联合举办的诗赛,一准要郁闷死了!”一个围观的姑娘,在严淑娴被惩教陈灵凤子押走后,突然笑意满满地跟另一个姑娘说。 那个姑娘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严家姑娘最近都在走背运,严淑娴摊上的这点事,根本不算事。” “倒是上回严淑惠、严淑妍俩姐妹,在昭国寺湖边发生的失贞案,昨天出来的新进展,才是真正摊上大事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头一个姑娘很好奇。 萧琼枝也很好奇。 芝兰书院的规矩里,不允许女学生做男子打扮,在校时,必须统一穿校服。 这两个姑娘长相标志,一看就是女子,偏偏却都做公子哥儿的打扮,束着发,穿着长衫,显得挺另类的。 萧琼枝并不认识她们,但是,她们就站在距离她身旁不远处,说话时,声音正常,她可以很清楚的听见。 而她们所说的,又恰好是跟她有点关联的、严家姐妹与白玮琪的事,实在是太巧了。 “听说白家的白二公子,嫌弃严淑惠、严淑妍已失贞,不甘心娶她们,花重金买通严府的管家、丫环,弄到了严淑妍跟白二公子身边、那个小厮的往来书信。” “那些书信里,不仅有关于那小厮偷白二公子玉佩,贱卖给严淑妍的内容。” “还有严淑妍随信附寄三百两银票,让那小厮,帮她想办法破坏钟灵郡主清誉,让钟灵郡主身败名裂的内容。”另一个姑娘回答得很详细。 “好吓人!没想到严淑妍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骨子里,居然这么阴险歹毒。” “陛下要是知道这些,岂不得收回让白二公子跟钟灵郡主退婚、娶严淑惠、严淑妍为妻的圣旨了?”头一个姑娘问。 另一个姑娘却摇头:“陛下拟定的圣旨,怎么可能会收回呢?听说,陛下昨天下午得知这事后,只是修改了圣旨最后一项内容。” “好像是把严淑惠、严淑妍收押,交大理寺处置,由严淑娴替代她们,嫁给白二公子。” “啊,可怜的严淑娴!她可是一直都心心念念想着要嫁给东兴国的仪太子,做太子妃呢。” “如果让她知道,她太子妃的美梦破碎了,只能嫁个商贾之子,你说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去寻死?”头一个姑娘嘴里像在同情、关心严淑娴,脸上却是满满的促狭。 “严淑娴内心强大着呢,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就去寻死?你想多了!”袁圆不知何时,悄然走到了萧琼枝身旁,大声冲头一个姑娘说。 萧琼枝被她给吓了一跳,好奇地问:“袁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嘻嘻,姐姐,我早就过来了,一直站在你身后不远处,等着被你发现。” “可你注意力在其他人身上,始终没有回头,我不得已,只好自己暴露了。”袁圆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小嘴。 “原来是这样,哈哈,不好意思。”萧琼枝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袁圆趁机继续吐槽:“上回,我说中午休息时间,去芝兰居找姐姐,结果,姐姐中午根本没回芝兰居,害我等了好久。” 萧琼枝以为袁圆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早把这事给忘了。 她根本没想到袁圆还真去找过自己,连忙道歉:“对不起,那天中午,我跟莲太妃在食堂里起了个小冲突,忙着找院长请罪,根本来不及回芝兰居见你。” “但你至少可以叫你的丫环回来通知我嘛!”袁圆不服气,说着就把头靠到萧琼枝肩头撒娇。 “袁圆,你姐姐不是在边关么,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姐姐来?”这时,旁边刚才被袁圆反驳过的那个姑娘,突然好奇地走过来问她。 袁圆挑起眉头,指着萧琼枝,得意地回答:“怎么,余秋霜,看我有姐姐疼,你吃醋了呀?” “我告诉你,这是我表姐萧琼枝,也就是你们口里的钟灵郡主。不过,她对我,比我亲姐姐还好,所以,我就直接叫她姐姐了。” “原来她就是太子府的钟灵郡主萧琼枝?”余秋霜有些意外。 她瞪大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萧琼枝一通,才抿嘴笑着对萧琼枝说:“你好漂亮哦!” “难怪以前老听袁圆说你在这里受人欺负,一定是因为长太漂亮了,让人家都羡慕妒嫉恨的缘故。” “余秋霜,你什么眼神,什么脑子呀,啊?”袁圆立刻炸毛了。 她愤愤不平地说:“我姐姐是那种徒有美貌、能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人么?你没听说我姐姐在我们书院五才女中,排行第一?” “你没看到刚刚严淑娴那个贱人的丫环,还因为我姐姐这次绝句初赛得了第一,在那里嚼舌根?” 另一个姑娘赶紧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袁圆,我们刚过来的,前面的事不知道,而且,秋霜只是随口一说,你至于这么激动么?” “你看看你姐姐都还没生气,你就在这里替她强出头,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你是不是傻?” 袁圆却压根不给她面子:“那你现在的样子、就不是在替余秋霜强出头了?你就不傻了?” “许菁华,不是我说你们,打不过我,就好好回家练练武功,下回再战!像现在这样,借鼻子发血,拿我姐姐说事,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能输 “菁华哪里替我强出头了,她只是了解我,知道我刚才那话里的意思,真的就只是想夸你姐姐长得漂亮。” “袁圆,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余秋霜很郁闷,说完,气乎乎扭过头,不理袁圆。 袁圆根本不在乎她的态度,索性拉着萧琼枝离开:“姐姐,我们走!去你的芝兰居好好说说话去。” 萧琼枝反正跟余秋霜、许菁华都不熟,懒得跟她们假客套,立即照办。 进芝兰居后,袁圆才坐下,就特意说起了余秋霜、许菁华的来历,以及她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原来,余秋霜和许菁华也出身将门,她们的父亲,一个是平虏将军,一个是安远将军,都属从三品,并且都在袁圆父亲的帐下任职。 她们家距离袁圆的家不远,三方长辈逢年过节或者彼此生辰,互通往来,相处融洽。 小时候,她们跟袁圆一样,尚武、爱玩爱闹,颇是投缘。 八岁时,袁圆开始在家中长辈安排下,认真学女礼、女红、女艺。 她们根本不喜欢学这些,却因为袁圆在学,被她们的家中长辈逼着也学。 她们不甘心,掇撺袁圆一起不学,好好练功,过两年去考归兵部管的江南武院,长大了做女将军或者女捕快。 袁圆虽然也不喜欢学女礼、女红、女艺,却是个孝女,从来不忤逆家中长辈的意思,没有答应她们。 她们因此对她一直有怨言。 不过,有怨言归有怨言,三个人的姐妹情一直都还在,平时有空了,还是会约在一起出去玩,或者切磋武艺什么的。 萧琼枝听了,心里很羡慕袁圆能有这样从小长大、关系铁的闺密。 她日常,除了呆在书院里,以学习为乐,回家,做作业之余,需要打理很多事务。 再加上萧家养女儿,讲究的就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的效果,根本没有给她什么交朋友的机会。 她的朋友,基本都是来自于她呆周家村那段时间,结识的对象。 而且,就算是这些人,平时也没什么见面机会,基本上都是飞鸽传书往来。 当在,她有袁圆完全不能比的优势,比如,如今,她绝对算得上是整个大萧,最富有的姑娘。 她的仙人豆腐、太阳豆腐连锁店,早已开遍整个大萧的大、中、小城市。 除此之外,她还开了类似现代超市的百货连锁店,叫超超连锁,里面有很多吃的、用的、玩的,都是她凭借属于现代的记忆,让萧正真安排能工巧匠参与研发,做出来的。 大到播种机、收割机,小到挖耳勺、碳水笔等等,应有尽有。 她把从中经营得来的钱,一部分存起来,一部分,继续像在周家村时一样,用来资助全国各个农村、读不起书的聪明孩子就学,还有一部分,用来研发修建沥青路。 其中,就数修建沥青路,速度最慢,因为研发出提炼沥青的机器和工艺,整整花了近六年,直到前年年底,才成功。 不过,也就是凡事开头难,自从她太爷爷萧轩亮享受到、在御花园沥青路上骑自行车的快乐,现如今,他已经把全国普及沥青路,作为重大国策来抓。 像兰陵,今年各大街小巷,基本都已普及了沥青路。 包括自行车,萧琼枝已经从去年开始,就在开始修建部分沥青路的大城市里,开自行车连锁店出售了。 袁圆走后,回顾以往种种,萧琼枝灵机一动,写下一首古风《咏怀》。 韶光一去再难回,惜我而今渐忘谁。 生命里的无数美,纷嚣中亦点儿灰。 长愁月冷不温枕,尤恐心塞未养肥。 伫送窗前星斗没,迟挑杏眼画蛾眉。 写完后,反复读了几遍,觉得到时拿它来应付决赛挺不错的,索性在心里默记下来。 然后,她拿出从藏书阁借来的历代名家律诗集,从中挑选咏春题材的律诗,认真读,吸取经验,寻找灵感。 一柱香后,得诗一首《咏新春》。 我与东君是旧识,每逢三月拼青眼。 与桃瑰丽半生容,赐柳相思一个胆。 夕下停舟邀月饮,晨间扶竹听莺啭。 尔来迷上雨中行,步步生花弗厌倦。 自己反复读几遍,觉得还行,不由对接下来的赛事,多了几分信心和期待。 然而,现实是无情的。 第二天下午,律诗赛结果出来,萧琼枝的排名是第十,等于险险入选十强而已。 她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好奇,认真看了下排名前三的三首诗。 第一名是《咏娆春》。 雨洗江南万木葱,诗人着眼各不同。 交融山水钟灵秀,各类芬芳夺艳红。 锦鲤新来杨柳畔,蜻蜓远去稻田东。 芰荷未褪鹅黄绿,怯怯娆娆曳暖风。 这首诗作者是卢宝珠,不愧是寒门出身的才女,写乡下春景非常清新别致,生动自如,这第一名名至实归。 第二名是《咏初春》。 梨花树下卧东风,雀啭芳飞绿淬莹。 折两三枝唯美处,听七八句悦然中。 天垂青眼云羞面,日漾温柔蝶寄形。 更著新荷急切切,亭亭出水展风情。 这首诗作者是陈明艳,诗里透出的大家闺秀华丽生活与浪漫风情,跃然纸,这第二名也算名至实归。 第三名是《咏仲春》。 转眼初春入仲春,雕梁暖处燕窝新。 开窗梨蕊莹如淬,伴水垂杨绿渐匀。 独坐金闺荒废梦,偶挥笔墨落空心。 何时得遇良家子,不使倾情少半分? 这首诗作者是杜芊芊。整首诗前面六联都是铺垫,烘托出七、八联“何时得遇良家子,不使倾情少半分?”,的期待和惆怅。 虽然不够含蓄,却鲜明道出了闺阁少女的心声,大胆而真挚,情感充沛、隽永。这第三名也算名至实归。 拿这三首再对比自己的那首诗,萧琼枝发现,自己的诗视角固然独特,流水对固然精巧,但比兴手法单调,整个境界趣味有余,张力不足,余韵可可,还是差了点火候。 看来,还得多用点心,才能把诗写得更好。 回到芝兰居后,萧琼枝找出历史名家古风、绝句、律诗里的《咏怀》、绝句《咏物》、律诗《咏史》或《咏花》。 她认真阅读,仔细分析其中运用的手法,体味其中构筑的境界和包含的韵味,以便有所进益,在参加接下来三天诗赛中,不至于名落孙山。 第二百五十九章 误会了 决赛开始。 芝兰书院这边参赛选手16人,临风书院那边参赛选手22人。 双方在烟雨阁楼下会面时,萧琼枝意外发现,萧金甲萧金甲居然也在列。 再看双方赛事中的参赛选手名单,萧金甲居然还是临风书院方,唯一一个有资格参加古风、绝句、律诗三项类型赛事的学生。 就连仪太子,也只是参赛绝句、律诗两项,而轩太子,直接榜上无名。 这就奇怪了。 萧金甲根本不喜欢作诗,没花什么心思在这上面,诗作水平并不入流,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 莫非也像自己一样,临时抱佛脚,获得开悟,有了大突破? 萧琼枝十分好奇,在双方书院院长致辞完毕,比赛即将开始之前,特地溜到临风书院的席位那边找萧金甲。 仪太子就坐在萧金甲旁边,比萧金甲先发现她。 他今天着一身织金锦浅蓝色窄袖长衣,令原本颀长的身材,更显得长身玉立。 白净英俊的脸上,精致五官,还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 尤其一双微扬的桃花眼,不仅如女儿红般酣醇醉人,还在他颔首向她致意时,带着些许期待与笑意,非常瑰丽迷人。 萧琼枝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才还以礼节性地浅浅一笑。 这时,萧金甲也注意到了萧琼枝。 他像是早料到她会好奇,把她带到一边,压低嗓门,眉飞色舞地问:“枝儿,你来,是不是想问我的诗,怎么能都能过初赛吧?” 萧琼枝重重点头。 萧金甲咧嘴一笑:“因为轩太子、事先帮我搞到了初赛的题目,还让他的军师,预先帮我改好了,我为参加初赛所作的诗。” “啊?那他为什么帮了你,他自己却没有参加初赛?”萧琼枝不解。 萧金甲不无遗憾地说:“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参加初赛,后来听他身边小厮说,这是他未婚妻杜芊芊的要求,怕他太出风头了,会引来一些无知贵女的觊觎。” 原来杜芊芊是轩太子的未婚妻? 萧琼枝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月初萧金甲和轩太子送自己上学的一幕,怀疑杜芊芊有可能、针对这个才这么要求的。 毕竟当时谭慧和廖双双、廖对对,还就这事跟自己吵架了,后来甚至闹到太爷爷萧轩亮面前,整个芝兰书院的学生,无人不知。 萧金甲却像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她目光亮了亮,又说:“对了,那小厮还说,杜芊芊上个月在太爷爷安排下,去你们芝兰书院做插班生了。” “我刚看你们书院参赛学生排名时,她的名字就排在你的后面,你是不是认识她?” 萧琼枝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我昨日看了她写的律诗,她诗里面透出来的才华和真挚情怀,很令我欣赏。” “都写什么了?”萧金甲好奇。 萧琼枝于是把杜芊芊那首诗,给萧金甲背了一遍。 萧金甲大吃一惊:“这个杜芊芊太大胆了!居然直接写她想男人的经历!参赛诗写这种内容,是想勾引谁呢?” “真没想到,素以家学渊源深厚著称的、堂堂南祁国丞相杜令左,居然会有杜芊芊这种放荡形骸的孙女,轩太子殿下摊上、她这种未婚妻,只怕有得作难!” “什么有得作难?金甲,你跟枝儿在说什么?”白玮琪突然插话问。 他刚刚就坐在、萧金甲背后不远处,萧琼枝来找萧金甲时,注意到了他,但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悄悄跟到这边来。 她不喜欢他这种自来熟的作派,装作没听到他的问话,眼睛只盯着萧金甲,没有理他。 萧金甲则直接多了,立刻板起脸,冷冷地斥责他:“白玮琪,我们兄妹说什么,是你一个外人该知道的吗?” “如果我都要算是外人,那么轩太子呢?”白玮琪早已经习惯了、受萧金甲的冷遇,面色不改地伸手、指了指萧金甲与萧琼枝背后的大树。 萧琼枝抬头一看,发现树上居然坐着轩太子! 他着一身金锦玄衣,端坐在一根约摸碗口粗的大枝桠上。 左手夹几支笔,右手捏张纸,纸上有绘画的痕迹。 然而,他一双如夜空星子般神秘而清朗的丹凤眼,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萧琼枝的,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不过,虽然背后非议人家的未婚妻,确实不是好习惯,但是他躲树上偷听自己、和萧金甲说话,也不是好习惯。 更何况,非议他未婚妻的人是萧金甲,不是自己。 萧琼枝可记得,自己刚还夸过、杜芊芊“诗里面透出来的才华和真挚情怀很令我欣赏”的。 她丝毫也不心虚,倒是有点担心萧金甲太尴尬。 她看向萧金甲,故意讪笑着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又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哥,你现在喜欢乖巧的姑娘,就以为天下人都喜欢乖巧的姑娘,你以后依然会喜欢乖巧的姑娘?” “我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过个三年、五年、十年后,你会不会换品味!” 萧金甲明白,她这是在借机替自己解围,连忙接话:“枝儿说的很对,感情的事,确实不可以一概而论。” “是我糊涂了,现在马上要开始比赛,我们还是各自回自己座位,好好做准备吧。” “嗯。”萧琼枝乖巧点头,转身就走。 轩太子却突然从树上跳下来,拦住她的去路,将手里的纸递给她看:“三气郡主,看看,我这幅画,画得像不像你?” 画上是一只神气活现站在枝头的鹦鹉。 它前额和面部都有白蓝相间的斑点,嘴棕黄色。 脖子和齐腰部位,是一圈圈黄色、紫蓝色的波状条纹。 腹部桔红色,腰部、下体碧绿,喉部有红褐色小斑点,尾羽又浓又长,绿中泛蓝,脚则是蓝中泛青,看起来很漂亮。 不过,鹦鹉最炫的技能是学舌,不是长得漂亮。 萧琼枝明白轩太子,在挖苦自己多嘴饶舌,板着脸回答:“不像。倒是有几分、像某个偷听别人谈话的家伙。” “那我们让它自己来评评。”轩太子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回答,说完,吹了一声口哨。 从他刚跳下来的树上,马上飞来一只鹦鹉,落在他的肩膀上,其形象,与他画里的鹦鹉,一模一样。 看来,他是早就呆在这里、给鹦鹉画画了,并不是特意来偷听、自己和萧金甲谈话的。 萧琼枝知错就改,诚恳地说:“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你应该比我和我哥,早一步到这里,不算是偷听我们谈话。” “明白就好。”轩太子要的就是她这句话,马上让开了路。 倒是一旁的萧金甲,趁机凑上来,看着轩太子肩膀上的那只鹦鹉,好奇地问:“你这只鹦鹉头上的伤好了吗?” 第二百六十章 很满意 轩太子含笑答:“好了。” 萧金甲又问:“那它现在愿意、做我的礼物了吗?” 轩太子直接把鹦鹉,塞到萧金甲手里:“应该没问题,你可以带它去找它的新主人,看看它能不能适应。” “太好了!”萧金甲大喜。 他马上把鹦鹉,转手递给萧琼枝:“枝儿,这只鹦鹉是你的了!” “啊?哥,你为什么要送我这只鹦鹉?”萧琼枝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状况。 萧金甲一边拉着她往考场走,一边解释:“上回你‘受伤’呆在家里那几天,不是说闷得慌,要我找些有趣的玩艺给你解闷么?” “我挑来挑去,没找到合适的,前天,闲聊中跟轩太子提起这事时,这只鹦鹉恰好飞了过来。” “轩太子身边的容先生提醒我,这只鹦鹉非常善解人意,什么话都会说,给你解闷正好,于是,我就向轩太子殿下讨要它。” “轩太子殿下倒是答应了,可这只鹦鹉不同意,说什么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它作为一只有节操的鸟,要以死名志,然后就撞墙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真是够曲折的。 萧琼枝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鹦鹉,发现它乖乖收敛着翅膀,微仰起头,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转动着看自己,目光清亮中透出几分温润的意味,像是在曲意讨好似的。 倒也有趣。 她好奇地问它:“美丽的鹦鹉,你今年多大了?” 鹦鹉昂起头,目光骄傲地回答:“六十三。” 我了个去,原来已是一只老鸟。 萧琼枝又问:“听说鹦鹉在两、三岁就得学说人话,年纪大了再学,往往学不会,你都已经六十三,怎么会在我之前,只有轩太子一个主子呢?” 鹦鹉微垂头颅,语气忧伤:“我就是那么一说。” “主人,你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揭穿我呀,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博学。以后你要是厌弃我、把我送别人了,我还得继续‘以死名志’,来博新主人赏识的。” “呃,好吧,你也怪不容易的,我尊重你的意愿。” “不过,你放心,养活一只鸟,对我来说很容易,只要你能忠实于我这个主子,我永远都不会把你送给别人的。”萧琼枝停下脚步,很认真地说。 鹦鹉静默了下,严肃地点头:“成交。” “哈哈,这鹦鹉确实有意思。”萧金甲听到这里,大乐。 萧琼枝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他:“哥,你知道决赛都考的是什么不?” “知道,轩太子也让人帮我弄到考试题目了。可我写诗慢,直到昨天下午,才写好三首要参加决赛的诗,交给轩太子身边的容先生帮我改。” “他当时说要晚上才有时间改,等改好了,今天早上派人交给我,但目前我还没有拿到。”萧金甲说到这里,神色变得严峻起来。 决赛是辰时开始,现在离辰时还差不足两刻。 像这种一年一度的公开赛事,很引人注目,事关个人、学院、家族的脸面,是不容出大差错的。 萧琼枝有些替他担心,颦眉问:“哥,你以前并不在乎、自己的诗写得好不好,从来不屑参加任何诗赛诗宴的,这次怎么会突然改主意了?” “这事说来话长。枝儿,我得马上回去看看容先生有没有派人过来,以后再跟你解释这事。”萧金甲摆摆手,转身大步离开。 萧琼枝不由更加替萧金甲担心,独自回去的路上,有些闷闷不乐的。 这时,鹦鹉着实像轩太子说的那样善解人意,突然轻轻地哼起了欢乐的小曲儿。 佳人出南国,袅袅娜娜。 爱上京都客,萧萧索索。 饶是因缘深限度,不该邂逅了无期。 经年剩有玄霜鬓,久旷争堪寤寐思。 月下孤清天作背,生涯磊落自成诗。 阿谁困守长干里,为我沧桑懵懂时? 萧琼枝起初没当回事,后来听出它音色不错,字正腔圆,感情上还特别投入,扑腾着翅膀,载歌载舞的,就忍不住仔细听了起来。 听完,算是服了它:这么感伤而缠绵悱恻的歌词,居然能被它以欢快的民间曲调唱出来,真是太富有挑战情怀。 她好奇地问:“这首歌是谁作的词,谱的曲?” 鹦鹉摇头晃脑回答:“我第三任主人作的词,曲是他的蓝颜知己谱的。” “你第三任主人是什么人?”萧紫娆更好奇了。 鹦鹉的语气变得俏皮起来:“一个怀才不遇、自命清高的男人。” “他后来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倾家荡产。”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萧琼枝更加好奇了。 鹦鹉说:“那个女人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贵女,但对轩太子殿下爹-南祁皇帝秦勤陛下一见钟情。” “早在十年前,那个女人就想方设法、买通秦勤陛下身边的太监,在秦勤陛下去民间微服私访时,假装跟秦勤陛下偶遇,接近秦勤陛下。”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她居然跟秦勤陛下身边的国师有染,被秦勤陛下让人以通奸罪抓起来,关在刑部监狱里,一直没有放出来。” “我第三任主人,跟轩太子殿下的母后是亲戚。他很清楚那个女人,对秦勤陛下的感情,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带着他的所有家产和我,去求见轩太子殿下母后,请轩太子殿下母后帮忙,为那个女人,找秦勤陛下求情。” “不过,轩太子殿下母后是个狠角色,把我第三任主人的家产和我,全没收了。” “还训斥他身为自己的亲戚,明知有女人试图接近秦勤陛下,却不作声,甚至在东窗事发后,反过来为了这么个不爱他的女人,倾家荡产,实在是愚蠢至极、不仁不义。” “他不服气,说爱情是纯洁而美好的,没有对错,也没有先来后到,那个女人有追求心上人的权利,秦勤陛下有纳妃子的权利,他有成心上人之美的权利,是轩太子殿下母后太自私善妒。” “气得轩太子殿下母后让人打断他的腿,把他送到南祁京城有名的秦寺,做了和尚。” “这么说,轩太子殿下母后不能算是狠角色。” “如果我碰上这样的亲戚,我会把他扔进荒芜的海岛,丢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罪人过去陪他,让他好好享受爱情没有对错,也没有先来后到的美好滋味!”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鹦鹉吓得身子抖了抖,默默垂下了头。 看来是,是认识到自己的厉害了。 萧琼枝本来就有顺便吓唬、吓唬它的意思,很满意。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什么玩艺 决赛区设在烟雨阁二楼阁里。 除了参加决赛的考生,临风书院、芝兰书院的两位院长,以及临风书院、芝兰书院负责处理学生破坏学院规矩、纪律等事件的惩教所两位惩教所长,任何人都不许上二楼。 其中,临风书院院长邱奇同、与芝兰书院院长陈素锦负责监考。 临风书院惩教所长罗尚可、与芝兰书院惩教所长方娘子方令娣,负责规范考场纪律处理突发状况。 古风、律诗、绝句等三项考试中,临风书院和芝兰书院的学生每桌、每排都是交叉就座,以便两所学院的学员互相监督,更有效地杜绝作弊现象。 距离辰时还差一刻时,罗尚可、方令娣率先上楼。 萧琼枝无论参加任何考试,从来都是积极、活跃分子。 她马上把鹦鹉交给红杏看管,也准备上楼。 才走到楼梯口附近,萧金甲突然神色冷峻地从后面追上来。 他附在萧琼枝耳边低声说:“娆儿,容期把他帮我改的、应付决赛的三首诗诗稿都弄丢了,等下考试时,你先写好你的,再帮我写三份吧。” 萧琼枝沉思下,说:“不,这样太假了,容易被人看出破绽。还是你先把你应付决赛的三首诗,默出来给我,我到时再根据你的原稿,改写吧。” “好。”萧金甲连忙答应。 兄妹俩走到考室门口时,罗尚可、方令娣已经在门口一左一右站着。 她们拿着手里早就准备好的考生资料,认真核实两人的身份,并提醒,考室每个考桌上,都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考生名字,让两人按名字入座。 这时,考室里面前来就坐的考生还不多。 芝兰书院这边,还只来陈明艳、卢宝珠、张慧彤三人。 临风书院倒是来了不少人。 整个考室共六排座位,第一排和第六排各七个座位,其余每排各六个座位。 几乎每排,都端坐了两、三个少年。 其中,仪太子是端坐在第三排的第一个位置上,正在低头把玩、手里的一个香囊,并没有注意到萧琼枝和萧金甲过来。 另外,从目前大家就坐的情况来看,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的考生,是交叉就坐的。 每排第一个座位,都是坐的临风书院的考生。 他们后面第二个座位,各坐一个芝兰书院的考生。 他们后面第三个座位,又是坐的临风书院的考生,由此类推。 不过,由于芝兰书院这边参赛选手16人,临风书院那边参赛选手却有22人,导致每排最后一个座位,恰好坐的都是男生。 萧琼枝和萧金甲认真一排一排、对着考生名字找座位,最后,很惊喜的发现,萧金甲是坐在轩太子身后第三个座位,萧琼枝是坐在萧金甲身后第一个座位。 而且,坐在萧金甲前面的,是陈明艳,坐在萧琼枝后面的,是一个叫袁大有的少年。 陈明艳是陈素锦的堂妹,比萧琼枝高一个年级,在芝兰书院的表现比较低调,不是个多事的人。 萧琼枝等下帮萧金甲作弊时,只要不弄出明显的动静,她应该不会发现,就是发现了,也应该不会声张。 袁大有萧琼枝并不认识。 不过,萧琼枝刚坐好,萧金甲就悄悄用萧琼枝以前送给他的铅笔,把他那三首交容期改的诗,给默在纸上,从桌子底下,反手递了过来。 并且,在纸的末尾,萧金甲特意提醒萧琼枝,袁大有是轩太子殿下的姑表弟,跟他关系还可以。 萧琼枝等下帮他作弊时,袁大有就算发现了,也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用担心。 萧琼枝安心不少,赶紧借着还没到正式开考,低头偷偷细看萧金甲那三首诗,在心里思考怎么改好。 这时,仪太子已经注意到,萧金甲和萧琼枝就坐在他身后不边处。 他转过头,微笑着向他们颔首致意,顺便也向陈明艳和萧琼枝身后的袁大有致意。 萧金甲与袁大有,马上向仪太子回以作揖礼。 陈明艳者回以万福礼。 只有萧琼枝,因为正低着头,没有觉得到,没还礼。 张慧彤是坐在第五排第四个座位上,她一直在紧盯着仪太子这边的动静,注意到了这些。 她故意作出一脸打趣之色,大声对萧琼枝说:“钟灵郡主,我表哥在向你致意呢,你怎么不理他?” 萧琼枝受到提醒,抬起头,看向仪太子。 当发现仪太子正目光殷殷地微笑着,看向自己时,她毫不犹豫地给他行了个万福礼。 然后,她继续低下头,思考如何改萧金甲的第一首诗。 张慧彤不高兴了,提醒萧琼枝:“钟灵郡主,我刚刚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萧琼枝抬起头,有些不耐烦地扫了张慧彤一眼,沉声说:“张慧彤,我刚才已经以实际行动回答你了,你看不见么?” 张慧彤一脸委屈地说:“我以为你会给我道谢的。” “真是没想到,你以前假装是萧家养女时,在我面前那么贤德有礼,现在恢复真实身份,又居然这么不客气。” “钟灵郡主,现在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么?” 萧琼枝现在没时间跟她在言语上打机锋,直接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说:“我一直是我,是你有眼无珠。”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自始至终,从未主动接近过你,对你只有礼节上的客套,骨子根本不想理你吗?” “钟灵郡主,我明明对你一番好意,你、你怎么会这么看我,这么对我……”张慧彤立即显得更委屈了,说到最后,从眼里,滚落出大颗大颗晶亮的泪珠。 仪太子连忙劝导她:“表妹,你心思太重了。” “刚刚这件事,只是很小的一件小事,就像钟灵郡主说的那样,她已经以实际行动回答你了,你又何必非要从这件事,扯到其它事上,激怒枝儿,逼哭你自己呢?” “算了,别哭了!” 张慧彤啜泣着说:“表哥,我这也是为了钟灵郡主好。你不知道,她这些年,真的一直是以萧家养女的身份,呆在芝兰书院里,就在前阵子,才恢复真实身份。” “而恢复真实身份的她,跟过去的她,性情就像两个人一样,完全不相象。” “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我怀疑她很可能中了邪-” 第二百六十二章 愠怒 萧金甲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张慧彤的话,一脸愠怒地说:“你才是真中了邪!我妹妹以前做人很低调,懒得跟你这种货色计较,把你给惯坏了吧?” “我告诉你,自从上个月、发生了严淑惠算计她的事,这个月又发生了你妹妹身边丫环、串通莲太妃侮辱她和我们太子府的事,我们家谁都不再同意她太低调。” “而她既然已经选择恢复身份,就不可能姑息养奸。你要是想不通,尽管慢慢地去想。” “不过,我刚才已经看在仪太子的面子上,没有追究你诋毁我妹妹的一通狗屁。如果从今往后,再让我听到你诋毁我妹妹,我绝不会客气!” 张慧彤一脸惊恐地说:“萧公子,我只是在担心钟灵郡主,可能真的有失偏彼,但绝对是一片好心。” “你误会我没关系,只是,我并没有得罪你,你这样咄咄逼人威胁我,还说是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你和钟灵郡主都太欺负人了,嘤嘤嘤……” 说到最后,张慧彤低头掩面哭了起来。 萧琼枝听不下去了。 说她欺负人,她本来不想欺负的,现在,还真的是要欺负一回,才过瘾。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走到教室门口的罗尚可、方令娣身边,交给她们看。 等她们看完后,她才沉声说:“罗先生、方先生,张慧彤一再在赛场以下犯上,搬弄是非,扰乱赛场秩序,已经不适合再留下来考试。” “请把她给逐出去,交刑部处置吧!” “是!国师大人!”罗尚可、方令娣立即照做。 因为,她们发现,那块金牌上写着四个字:大萧国师。 这可是正一品的爵位! 当今大萧皇帝萧轩亮为人亲和,时常会有墨宝遗留在民间,包括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前两年扩建校舍,他都有亲自题字。 罗尚可与方令娣都见识过,几乎都一眼就看出,萧琼枝金牌上的四个字,是萧轩亮的手笔。 而且,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大萧皇帝萧轩亮当初登基才两个月,就力排众议,在太子萧镇家和世子萧正真等皇家后辈们的支持下,封了一个戴面具的小女孩子为国师。 到现在,八年过去,那个小女孩很少再露面,却帮萧轩亮出了很多、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主意。 比如,大到推广杂交水稻,让天下百姓,从此不愁饭吃;推广杂交棉花和缝纫机,让天下百姓,从此不愁衣穿、不愁做衣费时间。兴修水利,南水北调,东水西调等等。 小到推广瓜刨、睫毛夹、剃须刀等等。 总之,应有尽有。 当今大萧皇帝萧轩亮对她非常满意,早在四年前,就因为国师表现出色,特下旨封为钟灵公主。 当时,有很多大臣和老百姓,因此误以为太子府失宠了,尤其是萧琼枝的爹-世子萧正真失宠了,比如像张家、严家等好几大家族,开始越来越不把太子府放在眼里。 因为,萧琼枝是钟灵郡主,只要一切正常,萧轩亮肯定是传位给萧琼枝的爷爷萧镇家的。 萧镇家以后,则肯定是要传位给萧琼枝爹萧正真的。 那么,到时,萧琼枝由钟灵郡主晋升为钟灵公主,是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既然萧琼枝拿出了大萧国师的令牌,那就说明,她就是那个被封为大萧国师的小女孩子。 这也难怪萧轩亮要把她给封为钟灵公主了。 只是,按规矩,历代帝王,只会给自己的女儿、侄女、义女封公主,给孙女、曾孙女,至多是封郡主。 既然萧轩亮能特意、破例封萧琼枝为公主,极可能意味着,以后会越过萧琼枝的爷爷,传位给萧琼枝爹萧正真。 而萧正真至今膝下、只有萧琼枝一个孩子,很可能将来继承萧正真帝位的,会是萧琼枝。 至于张慧彤,她在当年萧琼枝、被太上皇萧晗封为钟灵郡主时,因为在萧轩亮的生日宴会上,琴艺表现出色,也被萧晗封为了郡主,只是没有封号而已。 原本,跟萧琼枝,一个是正三品,一个是从三品,爵位差距不大。 再加上有仪太子在场,总是要照顾下这位邻国太子脸面的,所以,刚才明明是张慧彤在借故搬弄是非,罗尚可与方令娣,都念在事情不大的份上,并没有急于出面处理。 现在就不同了,萧琼枝既是正一品的国师,又是公主,而且是有封号的公主,也是正一品,远在张慧彤没有封号的从三品郡主爵位之上。 张慧彤对萧琼枝搬弄是非,确实是以下犯上,递交刑部处置,确实无可厚非。 “罗先生、方先生,钟灵郡主什么时候变成我们大萧国师了?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事,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张慧彤被罗尚可、方令娣说的话吓一跳,马上不甘心的询问。 方令媛神色冷冷地扫她一眼:“怎么,张慧彤,你质疑国师大人还嫌不够,现在要质疑我和罗先生了?” “学生不敢,学生只是想把事情真相、给弄清楚而已。”张慧彤又做委屈脸。 不过,方令媛可是在芝兰书院管纪律的,见过这种虚假的委屈脸不知凡几了。 她根本没有上当,只是很强硬地说:“那你就顺便向刑部去告发国师大人和我吧!到时,刑部自然能帮你把事情真相、给弄清楚。” 张慧彤无奈,只能不死心地看向仪太子:“表哥……” 仪太子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正在发愁中。 就他所知,萧轩亮是一个素来很守规矩、很爱才的人。 如果萧轩亮真的破例把自己的重孙女,封为国师,那就说明,萧琼枝确实有很多过人之处,远远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而且,萧琼枝既然能拿出、一直隐藏的大萧国师身份来压制张慧彤,明显就是不打算让这件事善了。 张慧彤还一味自作聪明的质疑萧琼枝、诽谤萧琼枝,真是愚蠢透顶。 “表妹,方先生说得对,你先去刑部一趟吧,等诗赛结束,我再过来看你。”仪太子强压住心里的愠怒,委婉拒绝。 第二百六十三章 找碴 张慧彤很快就被押走。 这件事惊动了楼下的临风书院院长邱奇同、与芝兰书院院长陈素锦。 他们特意提前进入考室,找罗尚可和方令娣打听情况。 在得知张慧彤被押走的原因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以惊讶和钦佩的目光看向萧琼枝。 除了他们,所有其它考生,包括仪太子和萧金甲,其实内心里都或多或少、也对萧琼枝存在这种惊讶和钦佩的心情。 尤其是萧金甲。 因为萧琼枝一直以来,都深藏她是大萧国师的身份,只有她和萧轩亮知情,就连萧正真和陈灵凤,都是不知情的,萧金甲,自然也一样。 “枝儿,我突然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配得上你了。”萧金甲转过头,由衷地说。 萧琼枝早料到自己的大萧国师身份公布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这时已经再次低下头,思考给萧金甲改诗的事,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听到萧金甲说的话,她缓缓抬起头,很平静地说:“不一定,只要对方有让我倾心的闪光点,我不介意对方在综合实力上,完全不如我。” “那么,钟灵郡主,你觉得,什么是对方能让你倾心的闪光点?”萧琼枝身后的袁大有,突然问。 萧琼枝不假思索地答:“未婚,比我大不过三岁、或者小不过三岁,外形俊朗,性情清朗,博学多才,聪明睿智。” “比你小两、三岁,也可以考虑?”旁边第二排第三个座位上的一名华服青年,突然也问。 “当然。这还是因为我现在还小,要是等我到三十岁,才打算成亲的话,那方,对方就是比我小五、六岁,也是可以考虑的。”萧琼枝很淡定地说。 真正恩爱的夫妻,还是要白头携老,才是最幸福的事。 自古以来,女子人均寿命,就要比男子高出5至10岁。 女子嫁人,只有选择比自己小五、六岁的男子,才更容易跟对方做到白头携老。 可惜,无论记忆中有过的那个世界,还是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择偶结亲时,都流行男子比女子年龄,要大。 这导致很多已婚女子,在人到暮年时,还要因为丈夫先走了,守寡多年,真是很不人道。 “钟灵郡主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子,居然还有志向在三十岁时,考虑跟比你小五、六岁的男子成亲,真是令人钦佩!”这时,杜芊芊突然出现在考室门口,阴阳怪气地说。 萧琼枝跟她并没有什么交集,想不到她一见面,就会这么出言不逊,转头认真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了才过来的,衣饰都很华贵,脸上的妆容华贵、娇艳,跟朵开屏孔雀似的。 萧琼枝微微一笑,说:“你太谦虚了。我又写不出来《咏仲春》那样的好诗,怎么可能赢得你的钦佩!” “就是,你的‘独坐金闺荒废梦,偶挥笔墨落空心。何时得遇良家子,不使倾情少半分?’四句,简直就是千古绝唱,我妹妹这种正经女子,根本写不出!”萧金甲紧接着说。 杜芊芊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她目光不屑地瞪萧金甲一眼,冷声质问:“你说谁是不正经女子?” “这还用问么?”萧金甲挑起眉头,反问。 杜芊芊更加生气了。 她站起身,看向临风书院院长邱奇同、与惩教所长罗尚可,指着萧金甲,愤愤然说:“邱院长、罗先生,你们来评评理!” “我根本没有搭理你们学院这个人,他却一再当众暗指我是不正经女子,你们说,这事是谁不对?” 邱奇同沉思一下,严肃地说:“小姑娘,我们这位学生只是说他妹妹是正经女子,并没有说你不是正经女子,何来暗指你是不正经女子一说?” “你难道不知道,天下男女,除了正经的与不正经的,还可能有介于正经与不正经之间的存在?” “哈哈,她大概是习惯了被人当成不正经女子,有这种被害妄想症吧?”一排后面有位青年突然说。 萧琼枝被他的话给逗乐了,好奇地转头看过去,意外发现,这少年不是别人,居然是南梁太子梁琨! 萧琼枝回京八年,跟琨太子时有书信往来,就在上个月月底,还收到过他的一封信,根本没听他提起过,来临风书院就学的事。 这小子,什么时候到了临风书院读书,还被选来参加诗赛了? “琨弟,休得无礼!这位姑娘,可是南祁国丞相杜令左的嫡长孙女,南祁国太子秦铭轩的未婚妻,有身份、有地位、有才、有貌。” “你就算不看杜相的面子和轩太子的面子,也应该对她多几分怜香惜玉才是!”二排后面有位青年,突然也出声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琨太子堂兄-东梁太子梁虬! 萧琼枝回京八年,跟虬太子也时有书信往来,就在这个月月初,还收到过他的一封信,根本没听他提起过,来临风书院就学的事。 现在,看到他与琨太子同时出现,萧琼枝非常高兴,连忙冲他们一一微笑致意。 至于杜芊芊,就难堪了。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站出来,护着萧琼枝,瞧不起她,气得转过头,故意冲琨太子、虬太子,分别目光不屑地斜睨了一眼,才悻悻地坐下,没再作声。 下一刻,楼上响起了考试开始的钟声。 萧琼枝、萧金甲等考生连忙自觉定下心神,迎接比赛。 首轮比赛,是比古风诗。 考题如陈素锦事先透露的一样,果然是《咏怀》。 萧琼枝原本准备了早就写好的诗作,不过,刚才被张慧彤、杜芊芊相继刁难后,对比她们的无知浅薄,不由豪情高潮,诗兴大发了起来。 她提笔认真写: 天际飞来我,抟扶有用功。 星辰犹可摘,尘世任相逢。 多少缘深者,经番眷顾中。 应怜曾惯养,何妨各从容。 惺惺弦上月,落落垓下风。 见异知身老,倾情入大空。 孰为生所幸,宁许爱苛同? 小子不开眼,成年自比朋。 簪花心未竟,沽酒梦难通。 余勇惟长虑,纯良即伟雄。 思无涯处兴,志在运筹隆。 恻恻时光永,巍巍寿岳丰。 一朝云翳散,万事尽由衷。 写完,她认真浏览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开始重新换了一张纸,着手改写萧金甲的那首古风咏怀。 第二百六十四章 气疯了 约莫十分钟的样子,萧琼枝才改好。 定稿为: 如成大智定不穷,滥做文章腹自空。 未腐清江流是血,脱离樊笼虎还雄。 人生没有多余苦,运命何来造化功。 从古南山皆比寿,几曾身在寿星中。 她等墨干了,装作对这一张纸上的内容,不满意的样子,低头把纸给揉成一团,往袖袋里塞。 实际上趁机用衣袖作掩护,悄悄把纸团从桌子底下,往前扔给了前面座位的萧金甲。 萧金甲早有准备,一直在装作低头沉思的样子,盯着脚下,一下子就看到了萧琼枝扔来的纸团。 不过,他没有低头弯腰去捡。 他直接从衣襟排扣上,悄悄取下藏好的一根丝线、和一个小钓钩。 先用丝线穿起钓钩系好,精准地扔向小纸团。 小纸团钓上来后,他摊开看了看,默默在心里记熟上面的内容,仍然把纸揉成一团,塞进袖袋。 然后,开始一脸胸有成竹状、提笔把萧琼枝帮他改好的诗,默写出来。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四排后面的杜芊芊、一排后面的琨太子、和二排后面的虬太子,都已经把他们的一系列小动作给看在眼里。 不过,在萧琼枝站起身,准备离开时,琨太子突然看向邱奇同和陈素锦,举起手,很大声地开口了:“报告邱院长、陈院长,我发现,杜芊芊写的诗,是预先就准备好的。” “原稿被她团成一团,藏在她的袖袋里。你们只要派罗先生和方先生,往她袖袋里搜一搜,就能搜出来。” “你、你含血喷人!”杜芊芊原本也举起了起,听到琨太子的话,气得转过头,拿眼狠狠瞪着他。 琨太子才不怕被她瞪的。 他向邱奇同和陈素锦的担保:“邱院长、陈院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不能从杜芊芊身上搜出原稿,我愿意当众给她道歉!” 考场舞弊,是很严肃的问题,无论在临风书院还是芝兰书院,都是被明令禁止并被绝大多数学生唾弃的。 邱奇同不由头疼了。 杜芊芊不是大萧子弟,而是大萧友邻南祁丞相的孙女,同时还是南祁太子秦铭轩的未婚妻,查她,有可能会由私人舞弊事件,影响到两国邦交关系。 他刚听到琨太子检举揭发杜芊芊时,是打算找陈素锦商量,弄个借口打马虎眼,把事情当成一场误会来处理。 现在,看琨太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马虎眼,估计是没法打了。 “罗先生,你跟方先生,一起去搜一搜杜芊芊的袖袋。”邱奇同很严肃地对罗尚可说。 但是,说完后,他故意看了下陈素锦,又看了下方令娣,暗示罗尚可,到时候不动声色,一切由陈素锦和方令娣说了算。 “是。”罗尚可心领神会。 至于陈素锦,就不一样了。 萧琼枝和杜芊芊都是代表芝兰书院,来参赛的。 杜芊芊刚才当众刁难萧琼枝,不仅是在打萧琼枝的脸,也是在打芝兰书院和她陈素锦的脸。 她是受萧琼枝爷爷萧镇家恩惠,才有今天,护着萧琼枝,以及护着芝兰书院和她自己的声誉,都理所当然。 刚才,是因为萧金甲与琨太子、虬太子都站出来维护杜芊芊,她才没有出面教训杜芊芊。 现在,琨太子抓住了杜芊芊舞弊的把柄,她自然不会借机错过亲自教训杜芊芊的机会。 她看向方令娣,目光凌厉地吩咐:“方先生,你去仔细搜一搜杜芊芊,除了袖袋,她身上其它地方,也搜一搜,以免临风书院以为我们包庇自己的学生。” 说完,她又特意看一眼萧琼枝,再看一眼杜芊芊。 “是。”方令娣也心领神会。 很快,罗尚可与方令娣就走到了杜芊芊身边。 这时,包括萧琼枝、萧金甲、仪太子、虬太子等所有在场的考生,早已被琨太子跟杜芊芊,闹出来的动静惊动,几乎都不约而同悄悄把目光、看了过来。 倒是杜芊芊自己,她仗着是大萧友邻南祁丞相的孙女,同时还是南祁太子秦铭轩的未婚妻,以为邱奇同与陈素锦,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在罗尚令与方令娣走到她身边时,她完全无视两人,挺直肩膀,微昂着头,姿态骄傲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方令娣索性没有提醒杜芊芊,就直接拿起她桌上写好诗的纸,收入怀里,然后,伸手往她腰部右侧腰带上抠。 因为,作为芝兰书院专门负责惩教犯错学生的惩教所长,她的侦探经验相当丰富,只一眼,就看出,杜芊芊的右腰靠右手腕位置腰带上,有一团不大明显的小突起。 她怀疑杜芊芊是把什么东西,藏在了那里。 “你干什么?”杜芊芊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伸出右手,胡乱地不断狠狠拍向、方令娣抠她腰带的手。 方令娣没有躲避,咬牙受了她几掌,终于把腰带下的突起,给抠了出来。 结果,如她所料,她抠出来东西了,而且,不是其它东西,是一团纸。 她防着杜芊芊抢夺,动作麻利地拿着那团纸,大步离开,走到邱奇同和陈素锦跟前,把那团纸,摊开给他们看,又把怀里收着的、杜芊芊刚写的那首诗,摊开给他们看。 结果,两张纸上的两首诗,完全一样。 具体内容是:骤雨骄阳同日见,昙花蝴蝶隔三更。相思不得随缘起,绮梦争能入夜成?弦扣歌长长似寄,鸟去林空空受惊。矢盟犹愁倾诉早,痴心未比泪痕灵。可怜三月将将去,只剩帘前柳絮轻。 陈素锦在邱奇同看完后,左右手各拿起其中一张纸,公示给所有考生看。 “切,我还以为你之前被我说一通,得有什么新花样了,原来又是一首思春诗!”萧金甲迅速看完,很不屑地转头对杜芊芊说。 杜芊芊这时,已经快要被方令娣和陈素锦的做法,给气疯了。 她铁青着脸,恶狠狠瞪萧金甲一眼,破罐子破摔的气乎乎说:“是又怎么样?我写的是民间女子的思春,又不是我自己的思春,关你什么事?”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知死活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芝兰书院出来的女子,都是富有胸襟气度的,写咏怀诗,基本都会是以世事家国人文等等大格局事物来作为题材。” “从来就不会有人,像你这样,不仅把思春诗当咏怀诗来写,还写得这么忧怨的。你的行为,是在丢我们芝兰书院女子的脸!”一个姑娘突然站起身,义正辞严地说。 杜芊芊却不以为然地冲对方翻了个白眼,冷声说:“真是没见识!古风诗,最初就是起自乐府诗歌,本来就有很多情诗,而且,乐府诗歌中,为后人所乐道的,往往还是其中的情诗。” “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又如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等等。” 萧琼枝听到这里,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沉声说:“杜芊芊,你好意思提乐府诗歌?你扪心自问,你的思春诗,跟你刚才背的这两首诗,水平一样吗?” “乐府诗歌中的情诗,遣字用词质朴明快,意境真挚自然。” “而你的思春诗,是为呻吟而呻吟,故作姿态,有气无力,有篇无章,完全丧失了古风的精髓,说好听是有点像古风,说不好听,根本就是一首打油诗!” 杜芊芊不服气了,直起脖子说:“钟灵郡主,你少来了,你的诗才像打油诗呢!我可记得你上回写的蔷薇,骨子里也是首情诗。” “什么蔷薇在郊,艳艳夭夭。独行略看,心有舜尧。蔷薇在邻,灿灿阴阴。独行且看,心有风云。蔷薇在梦,郁郁葱葱。独行深看,心有玲珑。” “你这才是真正的为呻吟而呻吟,故作姿态,有气无力,有篇无章,完全丧失了古风的精髓,根本就是一首打油诗!” “好吧,你大可以这么以为,反正依你的识见和品位,也只能这么解读我的诗。”萧琼枝一脸不屑地说完,就仍然坐回座位,把头看向窗外的风景,没再理杜芊芊。 她算看出来了,杜芊芊现在这架势,明摆着就是要破罐子破摔,胡搅蛮缠,她才不陪她疯呢。 反正,杜芊芊的诗如何,她的诗如何,自有公论,没必要多争。 只是,她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等于给杜芊芊放了一个错误的信号。 对方以为她是被说中心事,服软了,立刻很得意地说:“哟,说得你好有识见和品位似的!你看看你,身为出身皇家嫡系的大萧郡主,你居然都不会梳贵女都会梳的发髻,就直接在头顶束个高高的单螺髻!” “螺髻上也不懂多放点兰色、或者银色的珠花,来衬托书院发的兰底银花院服,就戴着几朵黑花,在花心塞了几颗西洋的粉色大玻璃珠子。” “哎呀,还有这张脸,居然脂粉不施,看起来跟村姑和最低等的下人们似的!” “还有这院服,明明学院发给大家的,都是蚕丝织的绫罗面料,你这面料,远看着像蚕丝吸引人的绫罗面料,这靠近看,根本就是打了蜡的厚棉布!” “你该不会是为了省钱,把学院发的院服给偷偷卖掉了,自己偷偷买棉布,做的这身蜡棉布院服吧?” “杜芊芊,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卢宝珠听到这里,也听不下去了。 她沉声说:“钟灵郡主头顶束的不是简单的单螺髻,而是古代贵女常束的复杂九螺髻。这种螺髻的梳法,是把其中八个小螺髻穿插在、那个大的单螺髻中间。” “也就是说,你刚才被你看成黑花的,其实是那八个小螺髻。” “另外,你说的那些西洋粉色大玻璃珠子,是西洋使者前年、在我们大萧皇帝陛下生日时,送的礼物,叫粉钻。” “我哥当时有幸在场,亲耳听到西洋使者介绍这种粉钻时,说它们每一颗在西洋的价值,相当于一座城池。” “至于钟灵郡主不施脂粉,这可能是因为她长得美,肌肤娇嫩,没有瑕疵,不需要依靠脂粉来掩饰不美的地方,跟村姑和下人有什么关系?” “而钟灵郡主衣服的面料,叫鲛绡彩绵,是只有我们大萧有名精致坊,才会有卖的面料,五百两银子一尺,根本不是一般绫罗可以比的!” “行了,卢宝珠,你就尽管给钟灵郡主拍马屁吧,我才不信呢!”杜芊芊面子上挂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梗着脖子说。 萧金甲立刻鄙夷地白她一眼,冲她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把她的脸都气黑了。 这时,陈素锦收起手里的两张纸,看向杜芊芊,沉声问:“杜芊芊,你今日舞弊一事,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院长,我没有舞弊,我只是在过来参赛时,突然诗兴大发,想到了这首诗,怕今天万一需要时,会记不住,提前记下来而已。”杜芊芊一脸委屈地说。 “这么说,倒也有情可原,毕竟你事先并不知道,今天古风考的是咏怀。”陈素锦微笑着说。 说完,她又转头跟邱奇同低声商量几句,回过头来,对杜芊芊说:“这次的诗赛,有明确规定,得是即兴创作。” “杜芊芊,你的作品是事先就写好了,不能算即兴创作,违反了诗赛规定。” “我刚才跟邱院长商量了下,念在你是无心之失的份上,从轻发落,将你今天参赛诗作作废,另外,取消你继续参加今日其它诗赛的资格。” 杜芊芊不服气:“不行,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无心之失了,为什么还要取消、我继续参加今日其它诗赛的资格?我不服!” “我知道你不服,你放心,我会把今日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明我们大萧皇帝陛下,以及你们南祁的皇帝陛下的。” “如果他们觉得我们的处理方法不对,我愿意一力承担他们的处置。”陈素锦温声说。 杜芊芊却吓坏了。 如果陈素锦真这么做,她杜芊芊将会在两国皇帝心目中,都留下极恶劣的印象。 大萧皇帝萧轩亮也就算了,最重要是南祁皇帝秦勤,是绝对不可以知道这事的,否则,只怕要气得取消她和轩太子的婚约了。 不过,她过来的晚,不知道萧琼枝其实是大萧国师。 她心里实在不明白,依她南梁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哪怕在大萧皇帝萧轩亮面前,都会被厚待,为何陈素锦和邱奇同却这么不给面子。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狠狠盯着陈素锦,看了好一会儿。 第二百六十六章 要的就是这效果 陈素锦问心无愧,迎着杜芊芊的目光,对她还以微微一笑。 杜芊芊理亏,败下阵来,缓缓走到陈素锦身边,低声说:“院长,我愿意接受你和邱院长刚才的决定。” “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不把今日发生的一切,禀明你们大萧皇帝陛下,以及我们南祁的皇帝陛下。” “好,我答应你。”陈素锦立刻爽快的应下。 杜芊芊却还不放心,对陈素锦说:“刚刚那两张上的诗,你也得还给我。” “可以。”陈素锦回答得仍然很爽快。 杜芊芊满意了,迅速恢复趾高气昂的样子,在罗尚可与方令垦监督下出门时,特意回头冲萧琼枝狠狠瞪一眼,才离开。 萧琼枝淡淡扫一眼她的背影,心里觉得很可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在座的考生有三十多个,其中,有近一半是很有身份的太子、世子、郡主什么的。 就算陈素锦不把杜芊芊舞弊的事,禀明萧轩亮和南祁皇帝,今天在座的考生中,肯定会有看不惯杜芊芊嘴脸的,把这事传到萧轩亮和南祁皇帝耳朵里。 比如,身为萧轩亮重孙女的自己、身为大萧皇帝重孙子的萧金甲,身为南祁皇后侄儿、又跟轩太子是同窗的仪太子等等。 杜芊芊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她站起身,把写好的诗稿交给陈素锦,紧跟杜芊芊的脚步,下了楼。 楼下,有不少芝兰书院、临风书院的学生,以及参赛考生家长、仆人,京中看热闹的百姓,都在等考试结果。 红杏艺高力气大,是带着萧金甲送她的那只鹦鹉,挤在这些人最前面的。 她一看到萧琼枝,就兴冲冲地问:“大小姐,诗赛题目难不难,你考得好不好?” “题目不算难,是咏怀,至于考得好不好么-”萧琼枝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并冲红杏使了个眼色。 “怎么样、怎么样?大小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快说吧!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世子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回话呢!”红杏很机灵,马上大声的催促。 引得周围的人们,都把目光,往她和萧琼枝看了过来。 “哎!”萧琼枝却露出一脸愁容,重重地叹息一声。 红杏“着急”了,更加大声地催促:“到底怎么样?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是什么让你、这么担心自己的考试成绩?” “是呀,枝儿,我刚看到杜姑娘下楼时,显得很高兴、信心十足的样子,怎么你下来在她后面,却反而这么不自信呢?”白玮琪突然一脸关切地紧跟着问。 他就站在红杏身旁不远处,萧琼枝早就看到了他。 如果换在平常,听到白玮琪这样假装关切、实则贬低她的求搭讪,她肯定不会理会。 这次,不一样。 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了白玮琪一眼,大声说:“白公子,你瞎说什么呀?” “杜芊芊是因为考场舞弊,被邱院长、陈院长从考场给赶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下楼时,显得很高兴、信心十足的样子!” “不会吧?我们班上,有南祁的学生,听他们说,杜姑娘可是南祁第一才女,她参加诗赛,应该用不着舞弊吧?”白玮琪大吃一惊,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对呀,大小姐,我听说,杜芊芊可是南祁国丞相的孙女,南祁国太子的未婚妻,她应该不至于干出这种辱没身份、脸面的蠢事吧?”红杏也跟着“质疑”。 “红杏,你太天真了,杜芊芊那种爱写思春诗的女子,干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不至于?”萧金甲突然大声接话。 他是看到萧琼枝交诗稿,紧跟萧琼枝后面交诗稿的。 本来是打算马上追上萧琼枝,结果,被紧跟在他后面交稿的仪太子给叫住,一起下楼时,就落在萧琼枝后面十几步了。 不过,刚才萧琼枝跟红杏和白玮琪的对话,他和仪太子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说完,转头看向白玮琪,沉声提醒:“白玮琪,你少在这里自作聪明了,也不要再找我妹妹搭讪。” “你的名声不好,又有了新未婚妻,得学会对我妹妹这样的皇家贵女避嫌,明白吗?!” 白玮琪一脸无辜地说:“金甲,你想多了,我没有自作聪明,我是真的在关心枝儿。你知道的,我跟枝儿是十几年的未婚妻,一直关系很融洽。” “如果不是因为严淑惠、严淑妍两个蛇蝎女子,算计枝儿不成,就赖上我,我跟枝儿,根本就不用被皇帝陛下取消婚约的。”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妹妹连累你了?笑话!”萧金甲被白玮琪激怒了。 他大步走到白玮琪面前,一手抓住白玮琪的衣领,拎起白玮琪,冷声说:“白玮琪,那个苏权可是你身边的人!” “皇帝陛下对你们白府的家风信得过,没有怀疑苏权其实是受你指使,串通严淑惠、严淑妍,算计我妹妹,我对你们白府和你白玮琪,可信不过!” “你在前几天,已经按照皇帝陛下的要求,跟我妹妹解除婚约,又在前天,去严府给严淑娴下聘,就应该要懂得瓜田李下,自避嫌疑了。” “如果我这次警告了你,你下次再敢出现在我妹妹面前,假惺惺对我妹妹表示关心,我一定知道一次,打一次!绝不食言!” 说完,他一把推开白玮琪,转头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枝儿,我们走!” “嗯。”萧琼枝连忙乖巧地答应着,立即照做。 红杏则同仇敌忾地冲白玮琪狠狠瞪了一眼,才跟上萧琼枝的脚步。 这时,围观的人群里,早已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声。 不外乎都是在对杜芊芊的舞弊行为,表示震惊,对白玮琪的自作聪明行为表示鄙夷不屑,对萧金甲毫不客气教训白玮琪的行为,表示理解。 萧琼枝跟着萧金甲从人群穿过时,将一切都听在了耳里。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感到很满意。 只是,等她和萧金甲走出人群时,麻烦来了:他们的前面不远处,居然站着轩太子、杜芊芊、容期以及好几个陌生男女。 其中,杜芊芊和那几个陌生男女,看向她的目光,充斥着明晃晃的仇恨。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下流!无耻 萧琼枝立刻意识到、杜芊芊这是来找自己的碴了。 她沉思一下,停下脚步,扯了扯萧金甲的衣袖,低声问:“哥,你们学院,在诗赛期间,允许回家休息么?” 这时,萧金甲也注意到了、轩太子和杜芊芊他们。 他停下脚步,转头告诉萧琼枝:“允许。” “太好了。我们学院也一样。反正这次诗赛,是每天上午进行一场,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回家吧。”萧琼枝说。 “好。”萧金甲点头。 说完,他无视前面不远处、正朝他和萧琼枝、看过来的轩太子和杜芊芊他们,转过身,往回太子府的方向走。 萧琼枝连忙带着红杏跟上。 杜芊芊着急了,急忙扬起脖子,冲着他们的背影喊:“萧金甲、萧琼枝,你们给我站住!” 萧琼枝和萧金甲很有默契地继续走,没理会她。 杜芊芊更加着急,又喊:“你们两个背后说人坏话的缩头乌龟,站住!” 萧琼枝忍无可忍。 她停下脚步,看一眼旁边因为听到她这边动静,都凑过来看热闹的大片人,才转过头,看向杜芊芊,故意大声问:“缩头乌龟喊谁?” “喊你!”杜芊芊下意识答。 萧金甲觉得可乐,马上也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杜芊芊,大声说:“哦,原来是你这只缩头乌龟在喊我们呀,难怪声音难听得要死,跟叫春似的!” “你、你下流!无耻!”杜芊芊不由气急败坏。 萧金甲更觉得可乐了。 他挑起眉头,一本正经地问:“我怎么下流、无耻了?是扒光过你的衣服,还是陪过你一起叫春?” “你、你混蛋、你不是人!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太爷爷是大萧皇帝,你们爷爷是大萧太子,我就会怕你们!”杜芊芊恨恨地说。 “哟,听你这口气,是没把我太爷爷、和我爷爷放在眼里了?”萧琼枝饶有兴味地问。 杜芊芊冲萧琼枝翻了个白眼,说:“你少自作聪明,我不会上你的当的,我可没这么说。” “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点:大萧皇帝可不止你爷爷一个儿子,至于重孙子、重孙女,更是有十几个!” “还有,你爷爷从小到大的荒唐事,别说你们大萧,就是我们南祁,都有不少人知道。要不是他居长,他的两个兄弟让着他,哪里轮得到他做太子?” “而且,你爷爷虽然有三个儿子,可庶长子已死,留下个不成器的孙子,两个嫡子呢,尽管还在,却都只生了一个女儿,根本就是后继无人。” “依我看,你爷爷的太子之位,很难坐稳,你们两个从今往后,最好是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怕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啪!啪!啪……”萧琼枝认真听完,不怒反笑,直鼓掌。 杜芊芊有些懵。 她好奇地问:“萧琼枝,你什么意思?” “鼓掌表示对你勇气的嘉奖呀!”萧琼枝笑眯眯地说。 “哼,我又不是你们大萧人,像张慧彤、严淑娴她们,只敢在前后说这些,不敢当你的面说,我可没什么不敢的。” “我爷爷常说,天下虽大,还是要以德者居之,能者居之。” “你爷爷花名甲天下,论德是论不上的。至于论能,我听说,早在十年前,你们太子府,就是由你爹在打理内外了。可见,能也是没有的。” “说心里话,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你们已经有了,这么个德不配位、能不配位的太子爷爷,自己还不知道替他争口气,好好做人,实在是太蠢了!”杜芊芊一脸傲然地说。 好像大萧太子府未来的走向,和萧琼枝、萧金甲的命运,已经全在她的掌握之中似的。 真是太搞笑了。 萧琼枝再次笑眯眯地说:“杜芊芊,你不愧是南祁国有名大贤人-杜令左杜老丞相的嫡长孙女,南祁轩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瞧瞧你这胸襟、你这格局、你这见识,啧啧,真敢想、真敢说,听你一席话,真是让人茅塞顿开,佩服至极。”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红杏,脆声吩咐:“红杏,把笔墨纸砚拿出来,我要记录下杜芊芊刚才对我和我哥、作的高谈阔论,有空时好好学习,深刻领会其中精神。” “是,大小姐。”红杏立即照做。 她陪萧琼枝外出时,身上都背着一个小包袱。 包袱里,是装着一套给萧琼枝换的备用衣服,以及一套给萧琼枝用的备用笔墨,作为不时之需,现在,要拿出来,挺方便的。 约莫半柱香后,萧琼枝把记录写好了。 她看向在她写记录时、好奇地凑过来的杜芊芊,递给杜芊芊一支笔,指点着记录末尾的空白处,对杜芊芊说:“你签个字,证明以上记录属实吧。” “不行。”杜芊芊毫不迟疑地拒绝。 看来,倒是没有蠢到底,不过,这个时候,她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萧琼枝毫不犹豫地把笔、递给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们:“你们大家刚才都听到、我和杜芊芊的对话了,欢迎你们过来,看下我的记录。” “如果觉得记录属实,就请在后面签个字,作个见证。” “好!”人群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响亮声音。 萧琼枝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琨太子正从不远处的人群里,走出来。 虬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都紧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出来。 其中,周多勤是以前的狗子,多勤是他上县学后,刘五秀让萧琼枝给他取的正名。 周多牛是以前的大牛,周石山是以前的石山,周美杏是以前的杏子。 他们几个,这八年以来,几乎每月都要一起给萧琼枝写信,萧琼枝对于他们的情况,算是比较清楚的。 不过,萧琼枝明明记得,他们就是上个月,都还在楚国楚京的重点学院就读,并没有料到,他们这次,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枝儿,我写好了。”琨太子一目十行地迅速看完记录,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第二百六十八章 质问 “谢谢。”萧琼枝冲琨太子微微一笑。 站在琨太子身后的周大勇,则顺手拿过琨太子手里的笔,对萧琼枝说:“枝儿,我也帮你做个见证。” 说完,他就直接在记录后面签字。 他身旁的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几个,也不含糊,等他签好后,又接力他。 后面很多闻讯过来看热闹的人,比如袁圆、余秋霜、许菁华、卢宝珠、莲太妃吴碧莲等芝兰书院的女学生,也来接力。 其它人也就算了,莲太妃吴碧莲上回跟萧琼枝吵架一事,在芝兰书院,人尽皆知。 这次,莲太妃居然会出面来给萧琼枝作证,可以说,令包括萧琼枝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杜芊芊无比困惑地质问莲太妃:“吴碧莲,我们同在一个院子里住,平时我待你不薄,倒是萧琼枝,前几天对你又打又骂的。” “你现在不帮我就算了,还反过来帮着她,是不是糊涂了?” 莲太妃冲她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糊涂呀,杜芊芊,我是在帮你,你教训萧琼枝的话,我觉得每一字、每一句都很有道理。” 杜芊芊好一阵错谔。 不过,莲太妃的脑回路有多么清奇,多么善于帮倒忙,她也是有听说过的。 比如,上回,严淑娴就是栽在莲太妃的手里。 她哭笑不得地说:“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在萧琼枝的记录上签字,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回让大家为她签字作证,一定是别有用心!” 莲太妃摇头:“你傻呀,明知她别有用心,我们还听之任之,不是在姑息养奸么?” “依你我的身份,只要我们自己不行差踏错,她就根本动不了我们什么。你应该像我这样,将计就计,看她到最后能怎么的!” 这说法,好像也有点道理。 但杜芊芊总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沉思一下,转头问轩太子:“太子哥哥,你看,我们要不要也签个字?” “你签吧,别的不说,你签了字,至少证明你在萧琼枝面前,是宽厚、诚实的。”轩太子温声说。 “好。”杜芊芊乖巧地答。 莲太妃她信不过,轩太子不一样。 轩太子不仅是南祁公认的睿智者,还是跟她荣辱一体的未婚夫妻,不可能害她的。 她立刻抢过莲太妃手里的笔,在莲太妃名字后面,签上了她自己的名字。 萧琼枝不由目光怜悯地、飞快看了杜芊芊一眼。 她绝对不信,依轩太子的聪明,会看不出来,她让这么多人给她做证的真正用意。 但她实在想不到,轩太子会这么坑杜芊芊这个未婚妻。 也许,轩太子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拿到把柄,解除跟杜芊芊的婚约? 否则,轩太子的行为,就实在是有些说不通了。 “太子哥哥,你也签个名吧。”杜芊芊签完名后,顺手把笔递给轩太子。 轩太子没有接。 他转头看向容期,说:“你代表我,去签个名吧。” “是,太子殿下。”容期马上照做。 杜芊芊却有些失望。 她好奇地问轩太子:“太子哥哥,你为什么不亲自签名?” “你觉得我身为堂堂南祁太子,出面给人签名作证,还是在签在很多人的名字后面,合适吗?”轩太子不动声色地反问。 杜芊芊豁然开朗,笑嘻嘻说:“我明白太子哥哥的意思了。你可是未来天子,签名肯定是在最前面才对。” 轩太子马上赞许地看了杜芊芊一眼。 杜芊芊受到鼓舞,更加开心。 她特意转过头,雄纠纠冲萧琼枝挑了挑眉。 萧琼枝装出一脸羡慕的样子,说:“杜芊芊,你能摊上三气太子这种男子,真是傻人有傻福!” “三气?三气是什么意思?”杜芊芊听出不对劲,不解地问。 萧琼枝很不负责任地摊手:“我可没有给你解惑的义务。关于三气是什么意思,你得问你的太子哥哥,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子哥哥,你快告诉我,为什么萧琼枝要叫你三气太子?”杜芊芊只好狠狠瞪萧琼枝一眼,转头问轩太子。 “因为萧琼枝是三气小姐。”轩太子很淡定地说。 “啊?太子殿下你是三气太子,萧琼枝她是三气小姐,那不等于,你们俩共用一个三气的意思,这事是属于你们俩的秘密?”杜芊芊身边一个女子,突然一脸惊讶地说。 她应该是杜芊芊的人,因为萧琼枝之前,就是看到轩太子、杜芊芊,带着她和另几个陌生男女,挡住去路,才打算回太子府的。 不过,萧琼枝估计杜芊芊被她这么自作聪明一提醒,肯定得找轩太子闹了,开始饶有兴味地把目光看向杜芊芊和轩太子,坐等他们的热闹。 没想到,杜芊芊得到提醒后,下一刻,却把目光迎向了萧琼枝:“看什么看?” “萧琼枝,你别以为我傻,我太子哥哥是正经人,肯定不会给他自己,起三气太子这么难听的名字,也没兴趣给你,起三气小姐这么暧昧的名字。” “一定是你不要脸,先给他起三气太子的名字,还把三气,予以很不好的意思,惹得他生气了,他才不得不回敬你一个三气小姐的名字的。哼!” 哟,这么个蠢货,居然也能有突然开窍的时候,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这是爱情的力量?她跟轩太子心有灵犀了? 萧琼枝犹疑地看一眼杜芊芊,又看一眼轩太子,淡淡地说:“杜芊芊,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告诉你,三气太子的说法,是我跟我哥,私下夸你家太子哥哥的玩笑话,可不是我当他面说的。” “至于三气小姐的说法,则是你家太子哥哥,去我家,凑巧听到我跟我哥说的话,对我深怀感激,回赠我的,我从未接受,你要是想要,给你就是了!” “我才不要这么难听的名字呢。”杜芊芊满不在乎地说。 说完,她突然想到一点,一脸愤怒地质问:“我家太子哥哥跟你很熟吗?你为什么要跟你哥,私下夸我家太子哥哥?” 第二百六十九章 泼污水 萧琼枝轻蔑地看了杜芊芊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收起你这副怨妇的嘴脸,我跟我哥夸轩太子,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我太子哥哥是我的未婚夫,你夸他,怎么跟我没关系?”杜芊芊不服气地反问。 萧琼枝被她纠缠得烦了,面色一沉,冷声说:“因为我是这片土地上的小主人!” “你杜芊芊站在我大萧的土地上,这么猖狂地对我说三道四,对我大萧皇家说三道四,我能忍到现在还没有甩你的耳光,惩处你,就是对你最大的优待了,明白吗?” 杜芊芊更加不服气了:“哈哈哈哈!真好笑,蠢货,就凭你,也有资格自称为这片土地上的小主人?” “你忘了我刚才是怎么教训你,分析你们太子府的未来-” “啪!啪!啪!啪!” 萧琼枝不等杜芊芊把话说完,挥手狠狠甩了她四个响亮的巴掌。 杜芊芊立刻被打懵了。 萧琼枝从小习武,每天都坚持练习,不仅武功好,力气也是很大的。 她这四个巴掌,把杜芊芊两边脸,都给打的肿得老高,发红发青,看起来,怪吓人。 这还不算,下一刻,杜芊芊“咳咳咳!”接连咳嗽三声,从嘴里,居然吐出了四颗后槽牙齿! “大堂姐!”杜芊芊身边那个女子,突然失声大叫。 叫完,她恶狠狠瞪萧琼枝一眼,伸手指着萧琼枝,转头看向旁边两个青年男子,大声吩咐:“三哥、四哥,你们也给萧琼枝甩几巴掌,也甩掉她的四颗后槽牙!” “行!”那两个男子马上挥掌恶狠狠冲向萧琼枝。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靠近萧琼枝,就被萧金甲、红杏和周多勤、周多牛给拦住了。 周石山、周美杏则站到了萧琼枝身边,护着她,目光警惕地瞪着杜芊芊和杜芊芊身边那个女子。 “呵?居然妄想打我妹妹?看来你们都多了四颗后槽牙!”萧金甲说完,一马当先地一拳挥向其中一个男子的左脸。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又带着较强的劲风,一看就是高手。 那个男子似乎有些意外,怔了一下,才试图扭头躲避。 这样以来,就错过了避开的最佳机会,被萧金甲顺利打中他左脸靠嘴巴位置。 他疼得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去摸嘴巴。 萧金甲趁机又近前一步,抬起左膝盖,重重顶在他的裆部。 把他给顶倒在地,双手捂着裆部,“啊啊啊……”地大声嘶喊。 看起来,挺可怜的。 本来打算帮萧金甲、一起对付那个男子的周多勤,就没有落井下石,也出手教训那个男子了。 与此同时,红杏和周多牛也不含糊。 她力气大,跟萧金甲一样,也是直接一拳、挥向其中另一个男子的左脸,也得了手。 只是,她得手后,没有用膝盖去顶另一个男子的裆部-因为周多牛已经抢先她一步,飞起一脚,踹中对方的肚子,使对方仰倒在地了。 她是近前一步,低头弯腰,又挥一拳,打向对方的右脸,并顺利地得手。 杜芊芊这时已经回过神了。 她不由气急败坏地冲向萧琼枝。 结果,才冲出一步,就被周石山侧身挥掌,一掌砍在她后脑勺,把她给砍晕倒了。 杜芊芊身边那个女子-她的堂妹,吓一跳,连忙转头向轩太子求助:“太子殿下,我大堂姐和我两个哥哥,都被萧琼枝他们拓成重伤了,你快让人帮帮他们吧!” 轩太子目光淡淡地扫她一眼,神色严厉地说:“糊涂!我是堂堂男儿,又不是多事的妇人,怎么能随意掺和、你们姑娘之间的冲突呢?” “是呀,这位姑娘,你堂姐一再辱骂钟灵郡主,钟灵郡主被激怒,打你堂姐几巴掌,也算正常。” “你要是觉得你堂姐吃了亏,大可以把这事,上报你们芝兰学院陈院长,让陈院长来处理。” “现在,你火上浇油,指使你两个堂兄,一哄而上去报复钟灵郡主,结果,反而又被人家给收拾了,能怪得了谁?”仪太子插话说。 之前萧金甲在烟雨阁楼下,急匆匆带萧琼枝离开时,忘了跟他打招呼,他就并没有跟上,打算去一边找轩太子。 因为轩太子昨天就跟他约好,今天下午一起去独孤峰打猎。 结果,走到约定的地点,没见到轩太子,只见到轩太子留下的暗卫。 暗卫告诉他,轩太子被杜芊芊叫走,说是要找钟灵郡主算账。 他不放心,找到这里来,恰好听到杜芊芊骂萧琼枝蠢货,然后挨打的事。 “仪太子殿下,你这是在偏袒萧琼枝他们!要不是荡妇琼枝一再激怒我大堂姐,还试图勾引轩太子殿下,我大堂姐是不会骂她的。”杜芊芊的堂妹,赶紧一脸委屈地分辩。 萧琼枝都要被她给气笑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杜芊芊的堂妹,跟杜芊芊,本性一样,她们生来就是根刺,不挑事不刺人,就不舒服。 除非你想办法折断这根刺,或者让这根刺没法靠近你。 不然,你就算不会被它们刺到,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也是有够让你郁闷的。 本来,萧琼枝刚才,发现自己打落了杜芊芊、四颗后槽牙时,心里有一点点过意不去。 毕竟杜芊芊主要的问题,就是嘴贱,蠢,狠恶。 相对于张慧彤与严淑娴之流,还是有闪光点的:内心并不阴暗,还算敢做敢当,跟莲太妃有几分像。 现在,看到杜芊芊的堂妹,到了现在,还在往自己身上泼污水,萧琼枝反而释然了。 杜芊芊也好,杜芊芊这个堂妹也好,分明都是喜欢犯贱,根本就没有悔改的意识,又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呢? 她目光凛然地看向杜芊芊的堂妹,指着对方,转头对红杏说:“这个女的,公然以下犯上,肆意污蔑我,按律,当掌嘴二十下,送交刑部处理,红杏,你负责执行吧!” “是!”红杏立刻准备照做。 “等等!”轩太子却突然出声阻止。 萧琼枝有些意外,转过头,目光严厉地看着他。 第二百七十章 稍安勿躁 轩太子冲萧琼枝回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几步走到杜芊芊堂妹面前,缓缓举起手,对着杜芊芊堂妹的脸,不紧不慢地“啪啪啪……”,接连重重抽了二十个耳光! 全场包括萧琼枝在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轩太子可是堂堂南祁国太子,有着尊贵的身份。 他还是临风书院学生,而临风书院一向是整个大萧学生的行为举止典范,主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路线,很少传出打架的事,更是从来没有传出过打女人的事。 现在,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当众对一个姑娘,动手抽耳光,实在是太掉人设了。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选择、让容期来代他打呢? 萧琼枝实在是有些讷闷。 轩太子却显得很淡定,完全无视所有人的目光。 打满二十耳光后,他缓缓收回手。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肩膀上搭着一块布帕,手里端着一盆清水,适时递到了他的跟前。 他把手伸到水里,动作很优雅地缓缓把手、给仔细洗了一遍,又慢条斯理地拿布帕擦拭干净。 然后,他掸了掸袖子,目光温煦地看向萧琼枝,微笑着说:“对付嘴贱的货色,无论男女,还是自己亲自处置,比较痛快!” 这倒确实是。 萧琼枝非常认同地连连点头。 “你之前打杜芊芊巴掌,打得很给力,应该学过功夫吧?”轩太子好奇地问。 “没学多少,不过,我喜欢打篮球,尤其喜欢打三分球,也许是因为这样,手劲才显得比较大吧。”萧琼枝含糊回答。 她还不想过早暴露,自己是武林高手的事实。 反正,她非常关心大萧的全民综合素质,自从被萧轩亮封为国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教育。 包括提倡忠、孝、礼、仪,学习语言、数理、音乐、美术等功课之外,在涉及体育类的武术课程中,她还加入了篮球、足球、排球、羽毛球等球类运动课程。 不过,大萧用人,主要从科举和武举两项选人。 其中,科举的提拔考核,是以文章为主,武举的提拔考核,是以武术为主。 所以,萧琼枝所加入的篮球、足球、排球、羽毛球等球类运动课程,虽然在全国做了多次普及推广,却并没有引起全民-尤其是学生们的重视。 可以说,科举类秀才级别以上的学生,极少会有对球类运动课程感兴趣的。 倒是专门的武术生、或者那些农闲时的农民,都挺热爱球类运动的。 尤其是农民,自从萧琼枝以国师的身份,推广杂交水稻种植后,全民温饱问题,基本上就解决了,心情好,精力好,参与球类运动的热情高涨。 萧琼枝根据这一特点,在乡镇州县之间推广球类联赛,并拨出部分自己每年做生意的结余,用来作为奖金,令农民们都对她深怀感激。 可以说,她在整个大萧农民心目中的声望,其实已经远比她太爷爷萧轩亮的声望,还要高了。 “容期,你现在就亲自带人,把杜芊芊和她的三个堂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留在两个书院的丫环、随侍,一起送回南祁。” “另外,记得要将今天他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都一一如实禀告我父皇。”轩太子这时已经转过头,吩吩容期。 “是。”容期马上朗声说。 说完,他一挥手,附近突然出现十余青衣男子。 容期带着他们,押解杜芊芊和她的三个堂兄弟姐妹,大步离开。 而周围围观的人,直到这个时候,都已经看出来,轩太子是个狠角色,毕竟他连女人也打,一个个都开始自觉地转身离开,不敢再凑这里的热闹了。 只有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他们,仍然围在萧琼枝身边,高高兴兴地跟她说起今天出现的原因。 原来,他们都是托楚国昭太子楚昭的福,一起过来插班陪读的。 因为按照大萧规矩,附属国王子、公主如果因为功课出色,考进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就读时,不能带奴仆过来,但可以带两个功课出色的附属国学子,作为陪读。 像周美杏,就是昭太子帮忙,让他妹妹芳芳公主,作为其中一个陪读带过来的。 而附属国太子如果因为功课出色,考进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就读时,条件更优渥,可以带四个功课出色的附属国学子,作为陪读。 像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四人,就是作为昭太子的陪读,带过来的。 “既然你们是在昭太子的帮忙下,才过来陪读的,为什么过来后,一直不过来找我联系呢?”萧琼枝仔细听完他们说的后,好奇地问。 周大勇说:“我们也想过马上跟你见面,但过来后,找人打听,听说在芝兰书院读书的萧琼枝,虽然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但不是你,而是你父母认的义女。” “真正的你,早就去西洋那边游历去了。我们就放弃了去芝兰见你的打算,准备先把功课学好,等你从西洋回来后,再见你。” “那你们刚才是怎么看出来,我的真实身份的?”萧琼枝好奇地又问。 “是琨太子刚才在人群中看到我们,过来告诉我们的。”周大勇说着,用手指了指身旁的琨太子。 琨太子则立即冲萧琼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萧琼枝不由莞尔一笑。 她温声问:“琨太子,你今天有没有好好考试?怎么就能看到杜芊芊在舞弊了?” 琨太子左看看,右看看,把萧琼枝拉到一边,低声说:“我早就打听到考试题目,准备好诗了。” “开考时,我只用三分钟,就把诗好写,转头偷偷盯着你,看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早就知道考试题目,早早写好。” “没想到,我看向你时,恰好看到杜芊芊,不时一脸防备地偷偷看向你,我觉得好奇,就顺便也偷偷盯着她。” “结果,我就看到了她舞弊的一幕,同时,还看到了她舞弊后,跟我一样,偷看你给你哥丢纸条,并马上举起手,像是打算揭发你的一幕。” “我吓了一跳,只好抢先站出来,先揭发她舞弊的事。” “那真是多谢你了。”萧琼枝由衷地说。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帮萧金甲舞弊,居然被琨太子和杜芊芊看到了。 还好琨太子反应快。 不过,依杜芊芊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七分的性格,明明看到了自己帮萧金甲舞弊,后面居然一直没有再提这事,也是奇怪。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有心人 萧琼枝和琨太子悄悄话说完,回到原地时,周围只剩下两拨人。 一拨是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红杏六人。 另一拨是萧金甲、仪太子、轩太子三人。 萧琼枝想了想,走到第二拨人面前,好奇地问轩太子:“三气太子,请问杜芊芊今天是用什么理由,把你拉过来一起找我的?” 轩太子挑眉看了她一眼,说:“三气小姐,杜芊芊当时跟我说过,她在考室时,你指使南梁琨太子总是盯着她看,盯得她心里发毛,就打算举手告诉邱院长、陈院长。” “这时,南梁琨太子突然抢先站起来,举证她舞弊,还跟你一起拿她的诗嘲笑她。” “使她不仅当众出丑,还被剥夺了参加诗赛的机会,她心有不甘,又寡不敌众,才不得不找上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琨太子误会了,杜芊芊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帮萧金甲舞弊。 萧琼枝放心了。 琨太子却突然扯了扯萧琼枝的袖子,把她又拉到一边,好奇地低声问:“枝儿,你跟轩太子互相说三气太子、三气小姐,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个‘三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萧琼枝连忙把事情始末,如实跟琨太子讲了一遍。 琨太子仔细听完,不由有些愤愤然:“这个轩太子,他都明明有未婚妻了,还这么不自重,老在你面前晃,害得他那个蠢货未婚妻误会你跟他有暧昧,真是无耻!” “还有,尽管杜芊芊堂妹确实很欠打,但好男不与女斗,他刚才那样当众甩杜芊芊巴掌,一点风度也没有,真是丢我们男子汉的脸。” “总之,枝儿,我感觉这个人不可靠,你以后一定得离他远点。” 萧琼枝没想到他对轩太子意见这么大,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温声说:“你别生气,轩太子虽然看着不是很靠谱,但我觉得,他其实还是挺靠谱的。” “我跟他碰面好几次,虽然有时会争一争,或者互相挖苦下,但他对我没有过任何的暧昧,还是很尊重我的。” “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不仅并没有袒护杜芊芊,还当众处置了杜芊芊、和以及杜芊芊的那一帮子垃圾兄弟姐妹,也算比较明辨是非了。” “枝儿,你太天真的,他那哪是明辨是非,根本就是在把你架火上烧呢!” “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个杜芊芊对他挺痴情的?这次,他为了你,处理杜芊芊、和杜芊芊那一帮子垃圾兄弟姐妹,杜芊芊肯定舍不得怪他,只会对你怀恨在心。” “到时,不管南祁皇帝会不会严惩杜芊芊、和杜芊芊那一帮子垃圾兄弟姐妹,只怕杜芊芊和杜芊芊家人,都不会放过你。”琨太子严肃地提醒。 萧琼枝倒是不担心这个,很有信心地说:“没事,你别忘了,昔日我在楚国做的一切。” “我天生就是遇强更强的人,杜芊芊和她家人,要是真有本事对付我,我会很乐意见识一下。” “好吧,哈哈,这个我信。”琨太子不由笑了起来。 两个人再次回到原地时,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红杏与萧金甲、仪太子、轩太子已经站在一起了,都正等着他们过来。 其中,萧金甲一看到萧琼枝,就兴致勃勃地朗声对她说:“枝儿,我刚跟大家说了下、我们前些天在独孤峰打猎的事,大家都很感觉兴趣,也想去。” “我已经让人回府去跟爷爷和二叔知会一声,顺便从家里牵几匹马过来,你看,你和琨太子过来,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去不孤别院?” “好-” “等等!”萧琼枝“好”字还没落音,就被琨太子给打断了。 他再次把萧琼枝拉到一边,低声说:“枝儿,我多年未见萧叔、萧婶,这次过来,我父王和母后准备了不少东西,让我捎给他们。” “你能不能先陪我,一起去看望下他们,再赶去不孤别院?” “好,没问题。”萧琼枝爽快地答应了。 毕竟,琨太子的父王、母后能捎东西给她的父母,也是对她父母的尊重,盛情难却么。 两人再次回到原地时,萧琼枝低声告诉萧金甲:“哥,我有事需要回府一趟,可能得晚一点、才能跟琨太子一起去不孤别院了,你等下带大家,先去不孤别院吧!” “好的。”萧金甲没有意见。 倒是就站在萧金甲身边的仪太子与轩太子,目光都暗暗沉了一下。 其中,仪太子在萧琼枝和琨太子离开后,微笑着问萧金甲:“金甲,枝儿看起来跟琨太子很熟络的样子,他们认识很久了吗?” “是呀,枝儿七岁时,去楚国游学,遇到过琨太子,两人从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萧金甲说。 家丑不可外扬,他并不愿意把萧琼枝当年、是为了避开魏丰追杀的实情,让其他人知道。 “枝儿为什么那么小,就去楚国游学?”仪太子有些意外,又问。 萧金甲故意沉思一下,才说:“我没问过她,不太清楚原因,大概是因为她比较喜欢楚国的缘故吧。” “据我所知,前几年,我太爷爷督促工部、致力修的楚京至兰陵的兰楚大道,就是为了方便我妹妹每年去楚国玩的。” “你的意思是,你妹妹现在每年、都会去楚国玩?”轩太子听到这里,突然插话问。 “是的。”萧金甲点头。 “她一般是什么时候过去?”轩太子又问。 “她喜欢吃金丝枣,通常是昭太子通知她,金丝枣熟了的时候过去。”萧金甲说。 “昭太子?是楚国太子楚昭吧?”仪太子听到这里,好奇地问。 “是的。她也是我妹妹在楚国游学时,认识的,是我妹妹的好朋友。”萧金甲说。 “原来如此。”仪太子明白了。 他心里非常羡慕昭太子与琨太子,能够在萧昭枝小时候,就认识了她,并成为好朋友。 他想起自己东兴平城的皇家别院里,有一个金丝枣林。 再过一个月,就是金丝枣成熟的日子。 他暗暗打算等金丝枣熟了,让人摘一大筐,送过来给萧琼枝尝鲜。 第二百七十二章 心迹 琨太子也是作为插班生,到临风书院学习的。 他其实在六月份时,就打算过来了。 不过,他跟虬太子有约定,要一起过来。 而虬太子六月份正在忙着、解除与他未婚妻的婚约,比较费劲。 他的未婚妻是北夷皇帝的幺女,对他一往情深,他必须找到非常给力的证据,证明这个北夷小公主不适合做他的妻子,才能成功退婚。 早在八年前,他就在布局了。 直到今年六月,才好不容易找到非常给力的证据。 没想到,北夷小公主为了不被退婚,故意在东梁玩失踪。 北夷皇帝以此作为借口,要求虬太子要么找出北夷小公主,说服她退婚;要么就别退婚了,原谅北夷小公主的过失。 虬太子选择前者,于八月底,找出北夷小公主,说服她退婚。 于是,琨太子是在九月初,才得已跟虬太子一起来临风书院学习。 当时,昭太子和周大勇、周多勤他们都已经先来几天了。 琨太子还以为、他们已经抢先跟萧琼枝见过面了。 第一次跟他们、在临风书院食堂吃饭时碰上,琨太子就特意问起。 得知他们并没有找萧琼枝,他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琨太子,大家都是好朋友,你早一天见到我,与昭太子他们早一天见到我,也没什么差别的。”萧琼枝笑着对琨太子说。 她这时正带着红杏,陪着琨太子,去临风书院取了、琨太子送给萧琼枝爹娘的礼物,然后,租下一辆马车,回太子府。 琨太子很宝贝,他父王、母后准备送给萧琼枝爹娘的礼物。 它们是由两个不檀香木盒装着,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即使上了马车,也舍不得放下来。 他听了萧琼枝的话后,直摇头:“不一样的,昭太子本来也有未婚妻,可他在五年前就退婚了,却一直没有再订婚。” “而且,这些年,每当金丝枣成熟时,他就要邀请你去他楚国做客,明显是想追求你。” “枝儿,我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是明白的。我也知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可是,枝儿,不管我有没有本事、得到你爹娘的青睐,成为你们萧家的女婿,我都希望在你的亲事定下之前,能一直是我,最能给你惊喜,最有机会陪你、做你最乐意做的事。” 萧琼枝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些。 这几年,平时,他给萧琼枝写信时,虽然也会流露出对萧琼枝的喜爱之情,但都是很注意分寸的。 而且,绝大多数时候,他还会像开玩笑一样地打哈哈,来掩饰其中的小小不自在。 当然,这也足以让萧琼枝明白他的真实心思。 只是,萧琼枝内心对于爱情,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比如对方要是她眼里最俊美、最钟情的男人之类。但对于婚姻,她是很务实、很谨慎的。 也许是脑子里、多了一世记忆的缘故吧,她并不认为以男尊女卑为主流的时代下,一个男子在心底深处,会对自己的喜爱的女子,有多少真正意上的尊重和敬爱。 这里面更多的,应该还是由荷尔蒙所激发的欲望才对。 所以,与其去追求一段,不一定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尊重和敬爱的爱情,不如选择一个自己不反感、却足够适合结婚的男子。 比如,她之前回答袁大有时,所说的那种未婚,比她大不过三岁、或者小不过三岁,外形俊朗,性情清朗,博学多才,聪明睿智的男子。 又比如她更早之前,对她爹娘以及萧金甲说的,那种好看一点、浪漫一点、聪明一点、多金一点、地位高一点,日常工作闲逸一点、感情上对她死心塌地、除了她,哪个女子都看不上眼、不屑一顾的男子。 当然,她对袁大有说的那种男子,其实于她是属于退而求其次,正常情况下,她肯定会选择、对她爹娘以及萧金甲说的那种男子。 而琨太子,比她大不过三岁,外形俊朗,性情清朗,却不够博学多才,聪明睿智,连退而求其次类型的标准都够不上,并不是她的理想结婚对象。 她斟酌了下字句,认真对琨太子说:“琨太子,在我眼里,爱情和爱人都是唯一的,可遇不可求,而友谊和友人,多多益善。” “我是一个平时很好说话,关键时刻很强势、很果决的人,甚至可以说得上野心勃勃,做我的丈夫,会很有压力,做我的朋友,则会很自在、轻松。” “你在父慈母爱的环境下成长,没有承受过人生路上的重大挫折,缺乏对社会、时局、人性的足够了解。” “这导致你很难在关键时刻,正确辩识问题的根源,及时想到最稳妥的办法来解决。” “而我能!所以,我们要是做朋友的话,我能为你提供不少的帮助,相得益彰,而我们要是做夫妻的话,我们之间一定会存在很多分歧,难以和谐共处。” 琨太子直摇头:“不会的,枝儿,我从来就不是嫉贤妒能的人,你有多睿智,没人比我更清楚。”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以后无论家里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很乐意听取你的意见,绝对不会不经过你的同意,就去做任何可能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那我现在问你,如果我以后不肯生孩子,不准你纳妾,不像寻常人家一样,早晚给你父王母后请安、侍奉,只当朋友一样对待,你能接受么?”萧琼枝一脸慎重地问。 琨太子想了想,说:“生孩子的话,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这个没问题。” “纳妾的话,除非是你太爷爷或者你爷爷,像当初对待我父王那样,硬塞一个魏妃,否则,我一定一心一意待你,绝不纳妾。” “至于给公婆早晚请安、侍奉,虽然是家家都有的规矩,可我父王母后都性情随和,极好相处,你要是不给他们早晚请安、侍奉,只当朋友一样对待,完全没有问题。” “那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奋发图强,励精图治,征战四方,成为这整个世界的霸主,你敢么?”萧琼枝又问。 第二百七十三章 深坑 琨太子沉思好一会儿,说:“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枝儿,这个世界早就被各方势力割据,国家众多,这些国君们不可能把他们的土地,拱手相让我们的。如果我们要成为这整个世界的霸主,肯定避不开战争。” “而战争会使老百姓受苦,每一个发动战争的人,都是恶毒的刽子手,我痛恨战争,从来没有想过要做霸主,也永远没有兴趣做霸主。” 萧琼枝有些失望地看琨太子一眼,沉声说:“战争,不会因为你不好战,就不必战,就像当初齐国伐楚一样。” “要想世界减少战争,让老百姓普遍过上好日子,最好的办法是让最优秀的人、对这个世界最有责任担当的人,来做霸主,统一管理。” “比如现在,治理大萧的是我太爷爷,诸候国中,还有可能出现像齐国伐楚那样的情况吗?” 琨太子苦笑了笑,说:“枝儿,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世界太大了,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统一的,有史以来,你看看,都有谁成为世界霸主了?” “还有,我脑子笨,能力也有限,远远不如你,要拿什么来跟你一样,成为最优秀的人、对这个世界最有责任担当的人?凭什么做世界霸主?” “琨太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要求你做世界霸主。” “我刚刚那么说,是想让你明白,我的人生目标跟你完全不同,择偶标准也很独特,根本就不适合做你的妻子,更适合做朋友。”萧琼枝连忙认真解释。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让琨太子感到为难。 当初在周家村,她决定去对付魏丰时,琨太子把自己的全部暗卫,都交给了她使唤。 这份完全无私的信任,非常难能可贵。 早在那个时候,她就把琨太子当成了这世上、最值得她珍惜的朋友之一。 这也是她明明从琨太子、这几年写给她的信件中,看出琨太子很喜欢她,却一直狠不下心、在回信中委婉拒绝琨太子感情的原因。 “枝儿,你不要过早下断语。不是我给你泼冷水,这世上,没有任何男子,能达到你的择偶标准。” “包括昭太子、仪太子、轩太子和我堂哥。”琨太子的脸白了白,有些不甘心地说。 “哦,好的,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萧琼枝不想再刺激他,装作很慎重的样子,点了点头。 心里则觉得好笑。 这都哪跟哪呀? 昭太子虽然这几年,每年都会约她去玩,但是从未对她有过、一丝一毫暧昧意味的表示,两人的关系,清清白白。 至于仪太子、轩太子和虬太子,跟她甚至都谈不上有多熟,关系就更清白了。 琨太子在被她委婉拒绝后,居然还不忘把这些人,都拿她的择偶标准,来权衡一番,明显是早就在心里,吃过他们的飞醋。 这心性终究还是不够成熟,太孩子气了。 约莫一刻钟后,萧琼枝带着琨太子,进入太子府,径直往大厅里走。 没想到,萧金甲、仪太子、轩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居然都在大厅里。 其右,萧金甲、仪太子、轩太子三人,是坐在一边说话。 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五个人,则分别站在萧正真和昭太子的身后,看他俩下棋。 萧琼枝有些意外。 萧金甲、仪太子、轩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会出现,她能理解。 毕竟他们跟她才见过面,很可能是想跟她一起去独孤别院,才索性过来跟她会合的。 昭太子今天一直没有出现过,现在突然出现,而且居然恰好是在跟萧正真下棋,这就说明,他早就过来见萧正真了。 因为,萧正真对外时,凡事很讲究规矩。 如果昭太子是跟萧金甲他们一起过来的话,萧正真不可能丢下其他人不招待,单独只陪昭太子下棋。 “昭太子,你什么过来的?”这时,琨太子也看出了不对劲,走到昭太子跟前,好奇地问。 “早上。”昭太子说。 不过,他说话时,眼睛是盯着棋盘的,并没有看琨太子。 这显得对琨太子有些不太礼貌。 萧琼枝更加意外了。 昭太子平时是一个很注重礼仪、行事大方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不太礼貌对待琨太子呢? “昭太子,你别看了,这一局,你一准是输了。”昭太子旁边的周大勇突然说。 “是呀,昭太子,输就输吧,反正你只是输半子而已,问题不大。”周大勇旁边的周多勤紧跟着附和。 可是,昭太子并没有理会他们,眼睛依然盯着棋盘,看起来特别认真。 萧琼枝走过去,好奇地探头往棋盘上仔细看了看。 很快,她就看出来了:只需要九步,萧正真和昭太子就可以决出胜负。 而九步后的结果,如周多勤说的那样,是输半子。 但输半子的人不是昭太子,而是萧正真。 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一定是萧正真给昭太子下套了。 因为,萧正真的棋艺,只在陈灵凤面前,显得很差,在陈灵凤以外的人面前,其实是很强的。 同时,他跟人下棋,方法多。 在面对跟他水平相当的对手、或者不如他的对手时,他会用正常的分胜负方法。 而在面对比他还强的对手时,为了让他赢得体面,萧琼枝早在六年前,就帮他想到了两种方法。 一种是比谁先赢,先赢为输。 一种是比谁先输,先输为赢。 并且,这两种方法还可以细分出三种起局,一种是正常开局作为起局,一种是残局作为起局,一种是结局作为起局。 后者比前者往往更难。 因为比萧正真还强的对手,平时跟人下棋,一准是赢棋多,习惯了以赢为赢的思维,还没有习惯以输为赢的思维。 一旦他们跟他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人、来比先输为赢或者先赢为输,往往都会受惯性思维所累,栽在他的手里。 再加上,萧琼枝把这两种方法又分出三种起局,等于就是六种花样。 以前没玩过这种的人,不仅是很容易在萧正真用第一种花样时,就败给他,还很容易因为不服气,而且要求多下几轮。 这时,萧正真再把另外五种花样拿出来,嘿,你可以想象一个充满自信的手谈高手、被他连败六次,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还是低调 “爹,昭太子是第几次输给你了?”萧琼枝笑着问萧正真。 “第六次。”萧正真很开心地说。 难怪昭太子刚才会在琨太子面前,显得有些失礼。 他其实算是很有定力了。 萧琼枝记得,前年,素以风度著称的临风书院院长邱奇同,在连输六次给萧正真时,整张脸都是黑的。 当时,他的小厮受他夫人安排,过来催他回家,被他借鼻子发血,批评了一大通呢。 萧琼枝故意朗声把这事,跟琨太子讲了一下,以便琨太子和周大勇、周多勤他们,能理解昭太子刚才在他们面前,稍显失礼的地方。 没想到,琨太子仔细听完,脸居然黑了。 萧琼枝很惊讶,问他:“你怎么了?” “我生气了。”琨太子沉声说。 “为什么?”萧琼枝不解。 琨太子说:“昭太子跟我,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今天一大早,我出院子时,遇到他,约他一起去烟雨阁,给参加诗赛的同窗们助威。” “他跟我说,他父王托付他捎一些东西,给旧时同窗,今天没时间去烟雨阁,要等明天再说。” “现在看来,他父王的旧时同窗,一定就是指萧叔叔了。” “而他跟萧叔叔下棋,应该是从早上,下到了现在!” 萧琼枝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拍拍琨太子的肩膀,温声劝解:“如果这样的话,你就没有必要生他的气。”、 “毕竟你们不太熟,他没有明确告诉你,他父王的旧时同窗,就是指我爹,也是人之常情。” 琨太子摇摇头,说;“我不是为这个生气。我是为他言而无信、今天单独偷偷来你家生气。” “你不知道,我、他、我堂哥、周大勇、周多勤等人,自从月初在临风书院食堂里碰到后,时常聚一起吃饭、说话。” “我们早就商量好了,要一起先把功课学好,等你从西洋回来后,再一起来你家见你。” “琨太子,你误会了,我这次不是来见枝儿的,而是受我父王吩咐,过来看望萧叔叔的,并没有失信于你和其他人。”这时,昭太子突然站起身,看向琨太子,神色严肃地说。 琨太子转过头,很不客气地瞪昭太子一眼,说:“我父王、母后早在月初,就吩咐我捎点东西给萧叔叔、萧婶婶,我怎么就没有单独偷偷来见萧叔叔?”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自己怀里、抱着的两个檀香木盒。 他把它们,一一递给萧正真,并指着它们,朗声说:“萧叔叔,这是我父王、母后在月初我来兰陵时,吩咐我捎给你和萧婶婶的。” “这个雕龙的木盒子,里面装的是我父王送给你的礼物;这个雕凤的木盒子,里面装的是我母后送给萧婶婶的礼物。” “你父王、母后真是太客气了。谢谢他们,也谢谢你。”萧正真立刻接过木盒,笑着说。 “萧叔叔也太客气了。”琨太子回以微笑。 接下来,萧正真让人撤走棋盘、棋子,招待大家坐下,一起寒喧。 仪太子、轩太子时常跟萧金甲一起过来,算得上府里的常客了,比较了解萧正真的脾气,讲话比较无拘无束。 但他们不是多话的人,通常是没人问他们话时,很少主动插话。 昭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显得相对要拘谨不少,通常没人问他们话时,他们会选择认真旁听,并不多说。 倒是琨太子,比较健谈。 不过,他的谈话内容比较巧妙,全是今天遇到萧琼枝后,发生的事情,令除昭太子之外的仪太子、轩太子、周大勇、周多勤等人,都能插得上话。 “枝儿,你以前在芝兰书院,还是太低调了。” “如杜芊芊这类不知天高地厚的胡搅蛮缠之流,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忍让,更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精力跟她争论。” “以后,再碰到这种货色,你直接亮出你钟灵公主的身份,该打就打,该送交刑部治罪,就送交刑部治罪吧!”萧正直仔细听完琨太子讲的内容,慎重其事地对萧琼枝说。 “好。”萧琼枝乖巧地点头,心里则另有打算。 大概是她脑海中另一个世界记忆里,养成的和谐、民主、友善、平等待人接物习惯太深了吧。 不到万不得已,她通常都不会去以势压人、或者以身份压人。 能够讲理讲得通的时候,她会尽量选择跟人讲理。 即使碰上讲理讲不通的时候,只要对方没有流露出太大的恶意,她往往还是愿意选择适度忍让,给对方改过自新的机会。 “钟灵公主?二叔,太爷爷今天封枝儿为钟灵公主了?”这时,萧金甲突然问萧正真。 他的神情看起来无比惊讶。 其实不仅仅是他,旭太子、仪太子、轩太子、琨太子、周大勇等人,也显得无比惊讶。 萧正真微笑着说:“不,你妹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因为为我们大萧,立下了不得的大功,被你太爷爷封为钟灵公主了。” “是你妹妹低调,让你太爷爷把这事不要昭告天下,这事才只有当时在场的少数几个人知道。” “那妹妹是立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功呢?”萧金甲好奇地问。 “是她想到了培育杂交水稻种子的方法,交给我们的国师,我们的国师才得以在你太爷爷登基三年内,就让整个大萧百姓,都衣食无忧的。”萧正真说。 “哦,原来是这事的功劳呀!哈哈哈,二叔,有一件事,你一定想不到,那就是,我们的国师,其实不是别人,就是枝儿!”萧金甲很得意地说。 “哦?这是怎么回事?”这下子,轮到萧正真感到惊讶了。 他跟“国师”见过好几次面,从来都没有看出来,对方居然就是萧琼枝。 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萧轩亮对他这个长房长孙,太子府世子,一向是十分信任和器重的。 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萧轩亮提拔萧琼枝为大萧国师这事,居然从来没让他知情,包括萧琼枝本人,也是从来没有让他知情。 第二百七十五章 打趣 “爹,是这样的,太爷爷在你和娘接我回兰陵时,就提前从我外公嘴里,听说了我在楚国做的一切。” “他趁一次召我进宫陪他赏花的机会,悄悄邀请我做我们大萧的国师。” “我当时觉得自己还小,怕做不好,所以,不仅是易了容赴任的,还让太爷爷把我做国师的事,向所有人保密。” “也即,这事在今天之前,除了太爷爷和我清楚,原本其他人都是不清楚的。而在今天,我是为了教训张慧彤,才不得不暴露身份。”萧琼枝耐心解释。 萧正真听后,面色沉了下来:“这个逼得你暴露身份的张慧彤,又是什么人?” 萧金甲说:“她是张太师的长孙女,今天,跟我和枝儿,一起参加了临风书院与芝兰书院举行的诗赛,在早上的诗赛中,她……” 接下来,就这样,萧金甲把张慧彤、今天跟萧琼枝起冲突的事,细说了一遍。 萧正真听完后,脸色铁青。 萧琼枝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生气过,温声安慰:“爹,我都已经让邱院长和陈院长,把张慧彤送到刑部去了,你别生气了。” 萧正真摇头:“杜芊芊是南祁人,受人挑唆,对你、对我们太子府有误会,还有有情可原之处。” “这个张慧彤,如此包藏祸心,明知你的身份,还要诽谤你,分明是不把你、不把我们太子府给看在眼里。”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看了轩太子一眼,温声问:“仪太子,你对你表妹张慧彤的所作所为,怎么看?” 仪太子有些尴尬地笑着笑,神色凝重地说:“我外祖父治家甚严,公私分明,不可能在家里,跟我表妹张慧彤谈及关于大萧太子府的事、或者枝儿的事。” “我表妹张慧彤对大萧太子府、和枝儿,会有无礼的态度,一定是受了其他人的影响。” 这话的意思,就是张慧彤,甚至是张慧彤爹,他都可以不保,但他的外祖父,他是一定要保住的。 萧琼枝虽然做了八年的大萧国师,一直是主抓经济建设、军工建设、教育管理,根本就没有插手过人事这一块。 就是经济建设、军工建设、教育管理这三块,很多事也都是她先定下决策方针,再由萧轩亮或者萧正真安排人执行。 对于几乎所有朝廷大员,她都是在重大节日,以国师的身份入朝主持庆祝时,见过几面而已,并不熟悉。 张慧彤爷爷张太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完全不清楚,所以,也就无法判断,仪太子对于张太师的评价,究竟是不是真的。 萧正真就不一样了。 他在八年前,饱尝了不够关心政治、人事,所带来的麻烦。 自从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登基至今,他一直忌惮萧琼枝太太爷爷萧晗的存在。 他利用萧轩亮和萧镇家、对他的信任与器重,把本该由萧轩亮和萧镇家掌握的大萧政治、人事、军队这三块,都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不假思索地对仪太子说:“张太师确实是公私分明的人。我也相信,这件事应该与他无关。” 萧琼枝暗暗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说真心话,她觉得仪太子的为人挺不错的,心性稳重,有责任有担当,是非常值得结交的朋友。 只是,疏不间亲。 如果这件事与张太师有关,她很清楚,依她爹萧正真对她的宠爱,别说是仪太子出面求情,就是东兴皇帝出面求情,她爹也不会放过张太师的。 到时,仪太子作为张太师的外甥,即使不因此暗恨她爹,也应该很难把她和萧金甲,当朋友看待了。 “谢萧叔叔对我外祖父人品的认可。”这时,仪太子也暗暗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他外公的确人品还算可以,但是,他身为太师府的大家长,对张慧彤还是有管教不力的负责的。 更何况,张家这一百多年,给东兴国输送了好几个皇后。 要不是他父皇临时改主意,不让他求娶张家女,他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十之八九,就会是张慧彤。 他外公是个很有智慧的老人,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 那么,在张慧彤从小的教育上,哪怕是为了他好,也应该会好好抓一抓才对。 另外,他是奉了他父皇给的任务,要争取娶萧琼枝为妻,成为萧正真的乘龙快婿的。 他并不希望因为张慧彤的事,而节外生枝,导致他因不得不维护他外祖父,而被萧正真或者萧琼枝牵怒。 接下来,由于马上就是午时,萧正真留着旭太子、仪太子、轩太子、琨太子、周大勇等人在府里,吃了午饭,才让萧金甲和萧琼枝,带他们去独孤峰打猎。 约莫一个时辰后,大家先走到了独孤峰山脚下的不孤别院。 因为,萧正真在大家出发前,悄悄告诉萧金甲和萧琼枝,萧镇家今天早上,应一位老友的邀请,也再次来了不孤别院。 他跟萧正真约好了,今天上午,他陪他的老友留在不孤别院下棋,等下午,再由萧正真过去,陪他们一起去独孤峰打猎。 现在,出了张慧彤和杜芊芊的事,萧正真心情不大好,要亲自盯着,早点处理清楚才放心。 所以,下午就只能由萧金甲和萧琼枝代替萧正真,陪萧镇家和他老友一起去独孤峰打猎了。 一进院子,一眼就能看到,萧镇家陪着一个先生打扮、看上去约莫六十来岁的老人,面对面,坐在正屋前面竹丛下面的躺椅上,晒着太阳,下着棋,嗑着瓜子、花生,显得很悠闲着。 萧琼枝认得这个老人,他不是别人,正是郑先生。 她连忙率先笑着上前,给两人打招呼,说明来意。 萧镇家听后,马上兴致勃勃地站起身,进屋换上萧琼枝以前让人、给他做的骑装,还拿了两套弓箭刀剑出来,一套自己用,一套给郑先生用。 郑先生很喜欢萧镇家身上那套骑装,故意打趣他:“你呀,还是那么小气,有真正的好东西时,都喜欢弄作独一份,不多准备一份给同样有需要的人!” “郑老弟,你别冤枉我!碰上双份的好东西,我也一样喜欢弄到手,不给别人,但,除了我家枝儿。”萧镇家摇摇头,笑眯眯地说。 第二百七十六章 话说当年 郑先生却突然沉下了脸,一脸凝重地转头对萧琼枝说:“枝儿呀,你爷爷这么明幌幌宠你,根本就是在把你架火上烤,让你的堂兄弟姐妹嫉妒你,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不怕的,郑老先生。我会一直很孝顺、很孝顺我爷爷,让全天下做爷爷的人,都嫉妒他,承受比我被他宠时,大千万倍的压力!”萧琼枝笑眯眯地说。 惹得郑先生立刻“哈哈哈哈”大笑几声,由衷地说:“枝儿,你这个反击的招儿,真是别开生面,难怪你爷爷会这么宠你!” “哈哈哈哈,郑老弟,我其实也是学了你。” “我怎么也忘不了,二十年以前,你在我面前,时常是怎么宠你女儿的,那简直就是-你们楚国民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了?”萧镇家说到这里,想不起来了,直挠头。 “你老是要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吧?”这时,站在萧琼枝身后的昭太子,突然插话提醒。 “就是,就是这一句!”萧镇家马上赞许地看了昭太子一眼。 然后,他目光一亮,问昭太子:“你是不是楚镶金的孙子?” “是的。”昭太子微笑着答。 “难怪你长得这么像楚镶金,不错、不错。”萧镇家直点头。 郑先生则转过头,低声给萧琼枝和昭太子解释:“你们俩的爷爷和我,是拜把子兄弟。” “我们少年时,都很羡慕武林侠客的生活,曾一起隐身埋名,携手笑傲江湖两年多。” “那你们是怎么样笑傲江湖的,后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又都退出江湖了呢?”萧琼枝好奇地问。 她听萧镇家自己说过,当年,由于她太太爷爷萧晗防后辈防得太厉害,萧镇家身为长孙,除了扮纨绔,还不敢好好学习、练功什么的,武功很一般。 至于郑先生,她八年前在周家村生活时,见过好几面,从来没有发现,郑先生会武功。 倒是发现,郑先生老家的亲戚被光腚村强盗杀害时,一度只能寄希望于许年和朱县尉剿匪,言谈举止上都并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 她实在很难想像,像她爷爷和郑先生这样、完全算不上武林高手的人,在传说中高手如云的江湖上,要靠什么活下去。 “你爷爷、昭太子殿下的爷爷以及我,都没什么武功,我们平时全部是假扮成不世出的武林高手,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或者参与解决一些重点的武林纷争。”” “每当需要我们展示武功时,我们就自己装个出手的架势,让你爷爷和昭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卫,暗中出手帮我们。” “由于我们配合得很好,谁也没有发现破绽。直到两年后,我们遇到两个、让我们无地自容的人,我们才不得不退出江湖。”郑先生说到这里,不说了,目光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邪物,控制住心神了一样。 萧琼枝只好看向萧镇家。 没想到,萧镇家这时目光也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邪物,控制住心神了一样。 萧琼枝连忙伸出手,在萧镇家眼前晃了晃,声音清脆地问:“爷爷,你们遇到的那两个、让你们无地自容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萧镇家回过神,一脸神往地说:“他们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和一个很睿智、很睿智的男子。” “女子的武功出神入化,连当时的武林盟主,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和楚镶金一见到那个女子,就都对她一见钟情,试图追求她。她却拒绝我们,说她已经有未婚夫,非她未婚夫不嫁。” “我们就试图悄悄找出她未婚夫,逼她未婚夫跟她退婚,断了她的心思。” “后来,我们找到了她未婚夫,才发现,对方是江湖有名的圣手神医,同时也是我们的恩人,曾经在我们被人下毒后,出手替我们解毒,救过我们的命。” “而且,对方幼年双腿被强盗砍断,是个残废,但是身残志坚,非常乐观、大方,不仅一直坚持隐姓埋名,悬壶济世,还练就一手好厨艺,每天亲自下厨给他未婚妻做吃的。” “我们出于对他的尊重,诚恳地对他说明了来意,他就问我们,如果我们也像他一样,双腿残废了,我们会乐观活下去吗?会像他这样,一直坚持尽己所能,帮助天下人吗?会一生只爱他未婚妻一人,每天亲自下厨给他未婚妻做吃的吗?” “我们都答不上来,因为这一切,我们都做不到……” 说到最后,萧镇家有些说不下去了。 萧琼枝理解他的心情,连忙笑着说:“那我真应该感谢那一对未婚夫妻,因为,是他们让爷爷你、看到了人性美好真挚的一面,进一步认识到人生重要的价值和意义,成为一个十分英明、睿智的人!” “哈哈哈哈,是呀。你说的很对。”萧镇家赞许地点头。 郑先生则语重心长地说:“人的一生中,要是能有缘遇到真正美好的人,那么,即使曾经经历再多黑暗,都会变得微不足道。譬如朝闻道,夕可死。”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在我一生中,遇到的真正美好的人,首先要算是枝儿了,你为周家村人、泉陂乡人、丁子县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大功德,无人能及!” 昭太子微微一笑,语气温煦地说:“郑老先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枝儿在我们楚国时,做的大功德,比起她回兰陵做的大功德,就微不足道了。” “因为,大萧现在的国师,其实就是她,而且,还是她,想到了培育杂交水稻种子的方法,让整个大萧百姓,从此衣食无忧。” “什么,原来大萧现在的国师,居然是枝儿?”萧镇家听到这里,震惊了。 下一刻,他一巴掌重重拍在萧琼枝背上,一脸不满地说:“枝儿,这事你怎么能够跟你太爷爷,一起串通起来瞒着你爷爷呢?你说,你到底是跟他更亲,还是跟我更亲?” “爷爷,你误会了,是这样的……”萧琼枝只好把自己隐瞒国师身份的原因,又说了一遍。 第二百七十七章 你也试试看 萧镇家仔细听完,本来很高兴,可很快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沉下脸,神情严肃地问:“是谁让你不得不、把你隐瞒多年的国师身份,给说出来的?” “这事说来话长,爷爷,我们边走边说吧。”萧琼枝连忙说。 她这时已经注意到,萧金甲正在一边,冲她使眼色,示意该去独孤峰打猎了。 “行。”萧镇家说。 独孤峰很高,大家才爬到半山腰,萧琼枝就已经把今天遇到张慧彤与杜芊芊的事,以及回家后,把这事告诉萧正真的事,都一五一十跟萧镇家说了遍。 萧镇家对萧正真的办事能力放心,听完后,放心了。 他带着大家,走到前面山上靠左的一条隐蔽山路附近,指着那条路,微笑着告诉萧琼枝:“这条路可以通往独孤峰后山一个石潭,那个石潭里,以前我看到过,一些漂亮的小石子。” “是什么样的漂亮的小石子?”萧琼枝立即来了兴趣。 “它们的颜色很鲜明,红的、绿的、蓝的、白的、黑的、紫的都有,有点像宝石,不过,跟一般的宝石不一样,带着很多棱角,更像西洋来的钻石。”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让我的暗卫过去,找一些回来给你拿着玩。”萧镇家说。 萧琼枝连忙摇摇头,说:“不,爷爷,反正我今天已经过来了,你让你的暗卫,带我一起过去吧,我想自己亲手采集它们。” “不行,这条路荆棘到处是,路面相当崎岖,有近五里路上,是悬崖峭壁,而且,一路上可能会有野猪、狼和老虎。” “你没练过武功,细胳膊、细腿的,就算有暗卫陪着你,没什么危险,至少也会被吓到的。”萧镇家摆摆手,一副没得商量的姿态。 萧琼枝只好凑到他耳际,低声说:“爷爷,我武功很高的,只是一直没有暴露出来罢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说完,迎着萧镇家充满疑惑的目光,她从地上随手捡起、一颗花生米大的青黑色石子,递给萧镇家,示意萧镇家用力捏一捏。 萧镇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照她的示意做了,再把毫发无损的石子仍然还给她。 她轻轻拿起石子,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很随意地捏了捏。 下一刻,从她两指间,漏下了缕缕石子灰。 等石子灰落完,她的两指也变得空空的了。 这一手,别说是萧镇家,包括萧镇家身旁的郑先生和萧琼枝身旁的萧金甲、红杏,身后的旭太子、琨太子、仪太子、轩太子、周大勇等人,都给镇住了。 尤其是红杏,傻得可爱。 她迅速从地上捡起一颗花生米大的青黑色石子,学着萧琼枝的样子,轻轻拿起,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很随意地捏了捏。 然后,在发现石子毫发无损后,她就不断加重力道捏。 直到捏出满头大汗,她才悻悻地把石子递过萧琼枝,一脸不服气地说:“大小姐,我捡的这颗石子,格外坚硬,你捏捏看!” “你先递给其他人,看其他人能不能捏碎,再说吧。”萧琼枝笑着说。 反正她现在已经当众暴露自己的功力了,索性也看一看,比如周大勇、周多勤等了解她练功历史、跟她一起练过武功的人,这些年来,有没有荒废武功。 “我先来。”萧金甲听到这里,跃跃欲试地抢过红杏手里那颗石子,轻轻拿起,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很随意地捏了捏。 然后,在发现石子毫发无损后,他又像红杏一样,不断加重力道捏。 直到脸涨得通红,他才悻悻地把石子、递给适时向他伸出手来的周大勇。 然而,周大勇也失败了。 接力他的是周多勤,再后面是周多牛和周石山。 周石山失败后,本来是要把石子递给周美杏。 周美杏以前练功就不用功,现在看他们都失败了,懒得浪费时间,不肯接石子。 周石山只好又把石子递向昭太子、琨太子、仪太子、轩太子四人。 昭太子武功一般,有自知之明,摆了摆手,不打算尝试。 琨太子说:“先让仪太子、轩太子试试吧,他们不行,我再试。” 仪太子武功一般,也自知之明,摆了摆手,不打算尝试。 只有轩太子,接过石子,轻轻拿起,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很随意地捏了捏。 下一刻,从他两指间,漏下了缕缕石子灰。 等石子灰落完,他的两指也变得空空的了。 这一手,令在场包括萧琼枝在内的所有人,都很吃惊。 萧金甲伸手拍了拍轩太子的肩膀,由衷地说:“轩太子真是功力深厚!” “这不算什么,很容易练的。只要你有兴趣,你也能练出这样的指劲。”轩太子却不以为荣,很是轻描淡写地说。 这令萧金甲来了兴致,立即问:“怎么练?” “装一缸绿豆,每天花一个时辰,飞快用力把双掌的五根手指,往绿豆里插。约莫六年以上,有望能把刚才这样的小石子给捏碎。” “那算了,周期太长,太费劲了。”萧金甲有些失望地说。 萧琼枝却从轩太子说的话里,听出轩太子这练指劲的方法,跟萧正真为了让她学会隔空点穴、而教她练指劲的方法,一模一样。 她故意趁轩太子不备,装作不经意扬了扬手的样子,悄悄用独家手法,隔空点了下、轩太子右臂上的麻穴。 接着,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鹅蛋大的青黑色石子,走到轩太子跟前,递向轩太子的右手。 “你指劲不错,试试看,能把这颗石子捏成粉末不。”她微笑着说。 “好啊。”轩太子说着,先伸手轻轻拍了下萧琼枝的右肩,才接过石子,握住了,开始用力捏。 不一会儿,从他手掌中,漏下了纷纷扬扬的石子灰。 等石子灰落完,他的手掌也变得空空的了。 把萧琼枝和在场所有其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萧琼枝。 她刚才明明是用独家手法,点住了轩太子右臂的麻穴。 按道理,除非她亲手帮轩太子解穴,否则,轩太子的右臂,根本用不了力,更不要说把坚硬的鹅蛋大石子,给捏成灰了。 现在,轩太子的右臂,用力完全自如,是怎么回事呢? “枝儿,你指劲不错,试试看,能把这颗石子捏成粉末不。”这时,轩太子不知从哪里,也捡到一颗鹅蛋大的青黑色石子,递向萧琼枝的右手。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太岁头上动土 萧琼枝马上伸手去接。 只是,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右臂,不知什么什么时候,被人点中了麻穴,根本无法动弹。 她连忙暗地运气、试探着缓缓冲击右臂的麻穴。 在冲击的过程中,她很快发现,对方是以她的独门手法,来点她的麻穴的。 再联想到她以独门手法、点轩太子右臂麻穴,以及轩太子刚才在接她递的石子前,伸手轻轻拍了下她右肩的动作,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心里一阵激动。 这些年来,她无时不刻,不在发奋图强。 因为,当年在周家村生活的经历,给她带来了太深刻而沉重的影响。 尤其是魏丰的强大和郑邦的死,让她彻底认识到,唯有成长为真正的强者、智者,带领越来越多像周家村及周边村忠厚、勤奋的人们,一起努力奋斗,才能一直守护住想要守护的人和财产,并为自己、为这天下一切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发奋图强的人们,开辟一条成为强者、智者之路,让更多的人们、更宽阔的疆域,都有机会,从此走向安家乐业、繁荣富强。 只是,随着她的努力,她也越来越清楚的发现,人的潜能,差距还是很大的。 有很多人,比如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等人,尽管像她一样地在努力使他们自己变强,然而,他们的格局和思想境界,可以在她的特意培养下,通过她的提点变得远大和豁达,他们的智能和技能,增长的速度还是非常有限。 至少跟她比,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这导致她渐渐会产生,同龄人中,无法找到知音和对手的寂寞。 虽然因为她拥有幸福、优渥的家庭生活环境,这种寂寞对她生活的影响并不大,但对于她心境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这会让她不自觉地以一种俯视的目光,来看待一切人和事物。 久而久之,就容易滋生过于强烈的优越感,无法做到以平常心待人接物、处理问题。 好在,她及时发现了这一点,并且,为了避免产生这种心境,特意在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的支持下,给自己弄了个萧正真义女的身份,行走于人前。 这些年,因为这个义女身份,使她饱受如廖双双、廖对对等浅薄者的鄙视和冷嘲热讽,同时,也结交到如袁圆圆、张玉卿、冯敏、涂蔷这样有趣的朋友,即使没有知音,也很自在。 唯一缺的,是足够分量的对手。 现在,这个对手终于出现了。 太好了。 希望这个看起来像她一样机智、果决、深藏不露的轩太子,能给她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在运气冲开右臂麻穴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轩太子递过来的石子,握住了,开始用力捏。 不一会儿,从她手掌中,漏下了纷纷扬扬的石子灰。 等石子灰落完,她的手掌里还剩下、一颗拇指节粗细的、闪闪发光棱形粉红色石头。 萧琼枝把它用两根手指拈起来,凑近了,仔细看好一会儿,基本已能确认,这应该是一枚粉钻。 “好漂亮!大小姐,你运气真好,捏石头都能捏出宝石来!”红杏这时突然凑了过来,边看边无比欢喜地说。 “是呀,小主子不愧是福星,有大气运!”周美杏也凑了过来,边看边附和。 而在场像郑先生、萧金甲、昭太子、仪太子、轩太子、琨太子、周大勇等人,虽然没有出声夸奖,却都很认同红杏和周美杏的说法,在听了她们的话后,纷纷点头。 只有萧镇家,不一样。 他似乎显得特别意外。 他一脸震惊地转身大步走到萧琼枝跟前,低头仔细看了下、萧琼枝手里的粉钻,沉声说:“这种宝石,只有我刚才说的那个石潭里面才有。” “它在这里出现,说明有其他人,也发现了那个石潭。” 说到这里,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召唤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青衣人。 然后,他指着萧琼枝手里的粉钻,沉声问他们:“无声,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这事是北夷宁王完颜浩昨天下午干的。”无声很平静地说。 “他干的?我不是让你带人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去石潭么,你为什么惘顾我的命令,放完颜浩过去?”萧镇家面色铁青地问。 无声仍然很平静地说:“太子殿下,完颜浩手里有皇帝陛下御赐的金牌。” “他跟我说,他们去石潭寻宝,是经过太上皇和皇帝陛下允许的。于是,我就没有阻止。” “我父皇他……真是!”萧镇家一脸失望。 他沉思一下,看向萧琼枝,把萧琼枝拉到一边,低声说:“枝儿,石潭里的宝石,是我和你太爷爷,在五年前过来打猎时,发现的。” “我当时就料定你会喜欢这种宝石,向你太爷爷提议,把它们都留给你做嫁妆,你太爷爷也同意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急着动它们。” “现在看来,你太爷爷一定是把这事、不小心告诉了你太太爷爷,才会发生完颜浩来寻宝这种事!” 萧琼枝细想了想,长叹一声:“唉!太爷爷虽然一世英明,但是在太太爷爷面前,还是有点太老实、太愚孝了。这次,太太爷爷让完颜浩来取走宝石,还算事小。” “要是以后,太太爷爷把淑太妃的兄弟或者像完颜浩一样的子侄,当成是像魏丰一样的左臂右膀来用,那么,我们太子府和我们大萧,就危险了!” “枝儿,这个你倒不必担心,现在你太爷爷只是坐在皇位上而已,军政大权,其实早就被你爹秘密抓牢在手里了,你太太爷爷,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翻出大风浪。”萧镇家摆摆手,显得对萧正真很有信心。 其实,萧琼枝也对萧正真很有信心。 她只是很窝火她太爷爷的愚孝、和她太太爷爷的多事,才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 毕竟,她太太爷爷居然连她爷爷留给她的嫁妆,都敢让人动,这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她低头想了想,对萧镇家说:“爷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得把完颜浩带走的宝石,都要回来才行。” “否则,姑息养奸的话,就会助长他们、再次抢夺我们家东西的气焰!” “是呀,我也这么想的。”萧镇家连连点头。 他冲无声招了招手,把他叫过来,沉声问:“完颜浩昨天下午,把石潭里的石头,搬走了多少?” 无声说:“他带了六个人过来,除他之外,每个人都背了一大袋石头回去。而且,他还跟我说,今天下午,他还会再带人过来的。” “爷爷,我有办法了!”萧琼枝听到这里,灵机一动,对萧镇家说。 萧镇家大喜,连忙问:“什么好办法?” “我们可以这样……”萧琼枝笑着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萧镇家仔细听完,乐呵呵地说:“好主意!就这么办!” 第二百七十九章 隐藏得好深 回到原地后,萧镇家带着郑渊、萧金甲、昭太子、轩太子、仪太子、琨太子等人,继续上山打猎。 萧琼枝则带着红杏、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等人,跟无名和另三个暗卫,一起赶往石潭。 一路上,如萧镇家所说的那样,荆棘到处是,路面相当崎岖。 路的两侧,一侧当阳,是山林,另一侧背阳,是悬崖峭壁,而且,不时可以听到附近山林里,传来野猪和老虎的吼叫声。 走了不一会儿,日头便渐渐开始西移。 附近群山起伏的影子,投射到路一侧背阳的悬崖中,使悬崖下面泛出丝丝阴凉之气,直往上涌,平添几分阴森感。 不过,萧琼枝到了今日今时,早已算得上是艺高人胆大,完全可以很快适应这种环境,并不害怕。 至于走在她前面的无名和另三个暗卫,以及紧跟她身后的红杏、周大勇等人,胆子也不小,并没有任何人,流露出恐惧、不适之感。 半个时辰之后,背阳的悬崖消失,进入一片烟雾弥漫的谷口。 谷口右边,立着一个高大的石柱,上题“上天入地惟一我,”。 谷口左边,也立着一个高大的石柱,上题“转斗移星是双邻。”。 中间的字看不太清,好像是“风华永茂”。 萧琼枝站在右边的石柱下,把对联和横批都仔细看了下,又细细品味了番个中的意味,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这时,红杏负责看管的、那只萧金甲送给萧琼枝的鹦鹉,突然从红杏的肩头,飞到了萧琼枝的肩头。 萧琼枝有些意外。 她侧头问鹦鹉:“怎么了?” 鹦鹉伸出一只爪子,指了指前面的石柱,目光晶亮地说:“主子,我知道这幅对联的来历,还知道从这个谷口进去,有一个隐蔽的地方,藏着很多宝藏!”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萧琼枝将信将疑地问。 这只老鸟,狡诈得很,她可不敢太相信。 “我在我第二任主子书房中,一副藏宝图上看到的。”鹦鹉马上回答。 看起来,不像是打过腹稿的样子。 可萧琼枝还是不大相信它,又问:“你会写字画画吗?” “会。”鹦鹉边说边点点头。 “那你能把你说的那副藏宝图的路线,给大致画出来吗?”萧琼枝接着问。 “能!你让红杏拿笔墨纸砚给我吧!”鹦鹉信心十足地说。 “好!”萧琼枝大喜,爽快地答应了。马上吩咐红杏照做。 无名他们既然能给她带路,肯定上回跟萧镇家一起经过谷口,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如果老鸟画的藏宝图有问题,他们自然能发现。 而老鸟并不傻,看它这样子,应该是真的知道有这么一幅藏宝图。 如果等下除了找到石潭里的宝石,还能找到很多其它的宝藏,那么,可就是个意外惊喜了。 “好了!”须臾,鹦鹉就画好了一幅、看起来很有几分大家风范的藏宝图。 而且,它很细心,为了便于萧琼枝辩识,它还在藏宝图每个重要的路口或者位置,都写了一行漂亮小楷字,加以注释。 萧琼枝震惊了! 这只老鸟,它会画画也就算了。 反正它年纪老大不小,曾经跟过好几任有钱主子,耳濡目染之下,会用笔,会简单的画技,画得出见过的藏宝图,都还不算离谱。 但是,它居然会写字,而且还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字,这就真是太了不得了,简直是多智近妖! “小鹦鹉,你这画画的方法,和你这手好字,都是谁教你的呀?”这时,红杏凑近萧琼枝,细看了看藏宝图,好奇地问鹦鹉。 鹦鹉眼带笑意,语气不无得意地说:“我第一任主子教我的。她是一个仙女。” “仙女?难道她能比我家大小姐还美吗?”红杏一脸难以置信。 鹦鹉却瞪大了眼睛,以很严肃的语气说:“红杏,你这么提问,是在给我设陷阱呀,你倒是说说看,小主子比仙女美吗?” 红杏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仙女都是假的,她的美,当然也就不能算是真的美。我家大小姐就不一样了。” “你看看她,体形像杨柳一样婀娜多姿,皮肤像嫩竹笋一样洁白、细腻。” “一张瓜子脸,不大不小,可甜可盐;一对柳叶眉,又细又长,宜喜宜颦;一对杏眼,清丽有神,如珠似宝。” “鼻子胜过玉玲珑,嘴巴小巧得像红樱桃,这天底下,到哪里还能找到、比我家大小姐更娇美、更动人的女子?” “当然再找不到了。不过,红杏,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好的文采和口才,啧啧……”鹦鹉说着,目光充满崇拜地看着红杏。 红杏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说:“我当然没有这么好的文采和口才,我刚才说的这些,基本上都是我给大小姐梳妆时,听大小姐对着镜子中的她,自己描述的。”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真是想不到,小主子居然是这么自恋的一个人!”鹦鹉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立即高兴得翅舞爪蹈。 萧琼枝却听出了它话里的一个漏洞,好奇地问:“老鸟,‘自恋’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自己觉得自己、各种好的意思吧。”鹦鹉说。 “谁教你用‘自恋’这个词的?”萧琼枝不动声色地又问。 “没人教我,是我以前看到我第四任主子练字时,写了‘人不自恋枉风流’,觉得挺有趣的,就记住了。”鹦鹉说。 萧琼枝更加来了兴趣,接着问:“你第四任主子应该是轩太子吧。他除了说过‘自恋’这个有趣的词,还说过哪些有趣的词?” “比如红杏刚说的‘可甜可盐’,我第四任主子在形容他妹妹时,也说过。另外还有‘高富帅’、‘白富美’、‘白莲花’、‘白月光’等等。”鹦鹉如数家珍。 萧琼枝却越听越吃惊。 “自恋、可甜可盐、高富帅、白富美、白莲花、白月光”都是她记忆里另一个世界才会有的用词,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人会用。 看来,轩太子很可能也跟她一样,多了一个世界的记忆。 不过,这个家伙,在人前隐藏得太好了,一点也没有暴露出这一点,幸亏有老鸟,不然,她还会被一直蒙在鼓里呢。 第二百八十章 大喜 接下来,萧琼枝把藏宝图,交到无名手里,说:“你看一下,这幅图通往石潭的路线,对不对?” “完全正确!”无名仔细看了看,很高兴地说。 说完,他用手指点着藏宝图上,石潭对面一个被鹦鹉图注为“登仙台”的石台,又说:“这个石台我看到过,它距离石潭不足三百米。” “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当初怀疑它有什么特别的作用,让我们试着转动它,又让我们跳上去,检查它表面有没有机关。” “结果,它虽然转得动,但转动时没有任何异象,至于表面,很平整,没看出有任何问题。” “哈哈,你们真笨。这个‘登仙台’,就是通往藏宝地洞的开启机关。” “只要你集齐石潭里四十九颗鸽蛋大的白色卵石,和四十九颗鸽蛋大的黑色卵石,把它们放在登仙台上,摆成两只阴阳鱼。” “然后,把其中那只阳鱼鱼头、调到正对石潭潭口的位置,双手抱着登仙台,左旋三圈,右旋三圈,再左旋三圈,就能开启通往藏宝洞的地下入口。”鹦鹉很得意地说。 萧琼枝不由一亮。 她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怀疑藏宝图的真实性。 但她现在可是整个大萧最富有的人,藏宝洞里如果只有些一般的宝藏,她不会稀罕。 到时,她就可以考虑送个顺水人情,让无名带另三个暗卫去探洞,她则带着红杏、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埋伏在石潭附近,对付完颜浩和他六个手下。 等无名找到宝藏后,宝藏都交给萧镇家来处置。 而如果藏宝洞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藏,她则会考虑亲自带着红杏、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探洞,留下无名带另三个暗卫,埋伏在石潭附近,对付完颜浩和他六个手下。 当然,她带人找到宝藏后,最好的,肯定会自己留下,其余的,再交给萧镇家来处置。 她把鹦鹉单独带到一边,低声问:“你知不知道,藏宝洞里,都有些什么宝藏?” 鹦鹉神情无比凝重地说:“除了金银财宝,那里面还有三样好东西,分别是一把殒仙剑、一本殒仙剑诀、和一瓶仙露。” “其中,那把殒仙剑,据说无坚不摧,那本殒仙剑诀,据说无招可敌,无招不破。” “至于那瓶仙露,据说寻常人服了它,可以长生不老;有武功的人服了它,可以打通任督二脉,功力大增,天下无敌;有仙缘的人服了它,可以得道升天。” 萧琼枝大喜,又问:“那你知道藏宝洞里面,还有哪些机关埋伏吗?” 鹦鹉却摇了摇头。 萧琼枝有些失望。 这个时代盗贼多,通常藏宝者在藏宝时,都会布置机关守护。 这个藏有金银财宝和仙露的藏宝洞,光是进入入口的阴阳鱼机关,就那么复杂,进入洞里以后,机关肯定会更复杂,更不安全。 她低头仔细想了想,带着鹦鹉回到原地,对无名说:“无名,我刚才想了下,我们这次去石潭的人多,可以兵分两路。” “第一路,由你带着你身边三个人,埋伏在石潭附近,对付完颜浩和他六个手下。” “第二路,由我和红杏带着我从楚国来的朋友们,一起去探鹦鹉说的宝藏。” “大小姐,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不如,我们先一起对付了完颜浩,再一起去探鹦鹉说的宝藏。”无名沉思一下,很诚恳地说。 萧琼枝立即摆摆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只要做好我安排你的事就好,我自有打算。” “好,那大小姐你多保重。”无名只好同意。 他是个识趣的聪明人,跟在萧镇家身边多年,早就看出,整个太子府的主子中,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三个人,是最果决的,一旦作出决定,都不容违背。 逾一刻钟后,无名带着萧琼枝等人,一起走到了石潭边。 这个石潭比较大,看面积,足足有三百平米。 潭里的水并不算深,约莫两、三米左右。 水里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卵石,但主要是鹅蛋大的青黑色石子,以及鸽蛋大的黑石子和白石子。 显然,这应该是有人刻意放在里面的。 萧琼枝让无名安排一个青衣蒙面人,在距离石潭前面一里处望风。 剩下的人中,无名及另两个青衣蒙面人,以及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统统帮她,从潭里捡两百颗鸽蛋大的白色、黑色卵石。 她自己则带着红杏和周美杏,负责把捡上来的鸽蛋大白色、黑色卵石,放到石潭对面的登仙台上,摆成阴阳鱼。 说起来,石潭对面这个登仙台,实在是很普通。 它看起来像是由一块很普通的山石、稍加打磨而成的,虽然有五尺高,直径才两尺多一点,面积不大。 才不足十分钟,萧琼枝就在大家的协助下,把阴阳鱼给摆好了。 这时,还剩下了一百多颗黑、白卵石,没有用掉。 萧琼枝让红杏把它们、装红杏背上带年背着的包袱里带上。 紧接着,她又照鹦鹉之前说的,把其中那只阳鱼鱼头、调到正对石潭潭口的位置,双手抱住登仙台,左旋三圈,右旋三圈,再左旋三圈。 下一刻,登仙台下地底传出“嘎吱”一声轻微而低沉的近似开门声响,并且,随着这声响的发出,登仙台左边出现一个约莫两米长、一米宽的圆形洞穴。 洞穴下面,是一级一级、看起来显得很古老的黝黑石梯。 萧琼枝探头往下看了眼,发现里面黑乎乎的,并没有可以用来照明的发光物。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因为红杏背上的包袱里,常年备着诸如火石、火把、毒药、解药、暗器之类遇险必备必须品。 萧琼枝先让红杏点了一个小火把,丢进洞里,测试里面的含氧情况,然后,把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都叫到身边。 她安排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负责蹲守在登仙台附近,以便随时观察和发现藏宝洞里、和潭口无名他们几个人的动静,及时守望相助。 至于红杏和周美杏,则负责陪在她身边,一起入藏宝洞。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中机关了 周大勇对这种安排有些不放心,说:“枝儿,你刚才打开这个藏宝洞口,看似容易,其实很复杂。” “因为,要不是有你的鹦鹉提醒,根本没人能想得到,得从石潭里面捡黑卵石,摆成阴阳鱼,再按特定方法转动登仙台,才能开启。” “只怕等下进藏宝洞里,还会有更多更复杂的机关,太危险了。” “不如,由你和红杏、美杏负责蹲守在登仙台附近,由我和多勤、多牛、石山进藏宝洞探宝吧!” 萧琼枝胸有成竹地说:“二叔,藏宝洞的进入方法虽然复杂,但是并无危险。” “另外,这个入口外面的台子叫登仙台,能起这么雅致而高大上的名字,说明它的设计者,应该是个睿智而高雅的人。” “这样的人,可能会在他的藏宝洞里,留下很多难以开启的奇妙机关,但这些机关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考验进入者的智力和武功,不会存在多大危险。” “而且,论解开机关的本事,你们别说不是我的对手,什么时候又是美杏的对手了?她一个人,足以胜过你们所有人。” 说完,她不给周大勇再劝她的机会,直接率先踏下石阶,进入藏宝洞内。 红杏和周美杏见了,连忙紧跟上去。 至于周大勇,他本来就没有反驳萧琼枝的习惯,只是因为心里担心她,才会多嘴的,现在,更加不好意思多说了。 因为,周美杏在进入丁子县上县学不久,有一次,赶上陈老太爷过生日,拿出一个九连环来给大家解着玩,结果,其他人都解不了,只有周美杏,花了不足一刻钟,就会解了。 他把这个当作趣事,给萧琼枝写信时,特意讲了下。 萧琼枝很感兴趣,不知从哪里找来个机关高手,安排过来教授周美杏,从此,周美杏解机关的水平,越来越高。 去年,在萧琼枝和昭太子的安排下,周美杏还完胜了楚国工部最有名的解机关高手-赢升,从此成为楚国解机关最厉害的人! 萧琼枝带着红杏和周美杏沿石阶而下,踏入藏宝洞地面时,头顶马上传来“吱嘎”一声轻微而低沉的近似关门声响。 萧琼枝下意识回头一看,发现是头顶石阶上方的入口,已经自动关闭了。 整个洞里面,因此也显得黑暗了不小。 萧琼枝让红杏新点燃三个大火把,三人一人举一根。 这样以来,洞里就一下子变光明了,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山洞,目测有十丈高,近千平米大。 山洞的四周都是石壁。 其中有三面石壁上,各开了道石门,每道石门都呈现半掩状,但透过半掩的石门,远远向里看,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山洞地上,被人铺了一层花岗石地砖,连接每块地砖的缝隙里,放的是一块块的木炭。 看起来,设计者的防水防潮工作,做得不错。 在山洞正中间的花岗石地面,堆放着无数的金锭、银锭,看起来像一座山。 不过,可能是由于年深日久的缘故,这些金锭、银锭多多少少都被氧化了,只中只有星星点点一部分,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金银特有的光芒。 绝大部分,都呈现黯沉的褐色或者黑色,只能通过金锭、银锭特有的小船样铸造外形,可以看出它们的身份。 萧琼枝对这些金锭、银锭,并不是很感兴趣,她并没有急于去取它们,先抬步往靠左侧的一道石门走去。 没想到,才走出三步,她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青花石碟,把她给托了起来。 并且,那个青花石碟在托起她后,马上通身散发出翠绿的光芒,迅速升高,不一会儿,就把她给托到了左侧石门洞顶上的位置。 萧琼枝不由吓了一大跳。 洞顶离山洞地面可是起码有十丈高,虽然她的轻功不错,但在不借助外物的情况下,一次能跃出三米高,就算顶天了。 这十丈可是有三十三米三,她被青花石碟托到这么高的位置,要怎么下去? “大小姐,我来帮你!”这时,红杏突然冲萧琼枝高呼。 她从背后的包袱里,取出一摞细绳子,走向萧琼枝,打算抛上来。 只是,没想到,她才走出三步,她的脚下也突然出现一个青花石碟,把她给托了起来。 并且,那个青花石碟在托起她后,不仅马上通身散发出翠绿的光芒,迅速升高,还居然是反方向移动升高! 不一会儿,那个青花石碟就把她、给托到了左侧石门洞顶上的位置。 这距离萧琼枝,起码一百多米远。 红杏郁闷了。 她着急地低下头,趴在石碟边沿,认真看了看,又用手轻轻碰了碰边沿,苦碰上脸对萧琼枝说:“大小姐,麻烦了,这青花石碟跟外面的登仙台,不一样!” “它的边沿很锋利,我往它边沿系绳子话,它一准能把我的绳子给割断。可它的底下又是空的,也不能系绳子。” “这样以来,我有绳子也下不去,更不用说过来救你了,可怎么办呀?” 萧琼枝比红杏郁闷。 她沉思一下,说:“这山洞底下、一定有束缚青花石碟的机关,是我们刚才不小心触动了机关,才导致青花石碟解除束缚,从山洞底下冒出来。” “同时,这青花石碟一定带有磁性,而且,是被我们头顶、同样带有巨大磁性的东西吸引,才能这么平空从地底升到洞顶。” “我们现在可以想办法,一点点解除头上洞顶、带有巨大磁性东西的吸引力,这样就能让我们脚下的青花石碟,缓缓下降,送我们回到地面。” 红杏目光一亮,马上从怀里掏出匕首,往她头上洞顶使劲划。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就无比气馁地收起匕首,苦着脸对萧琼枝说:“我头上洞顶的石头很平整,很坚硬,我用匕首划了几十下,也没能划下一角。” “看来,要用这种方法,找到藏在地面那个带有巨大磁性东西,太难了。” 萧琼枝又沉思一下,说:“没有关系,所有这样的空间型机关,都是需要依靠相互呼应,才能生成的。” “我们头顶,一定会存在可以开启、藏有巨大磁性东西的机关。” “而我刚才说到的、山洞低下束缚青花石碟的机关,只要能有办法找出来,应该也会有办法收回青花石碟。” “应该是这样,小主子,我们想到一处去了。”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周美杏,突然开口说。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招吃遍天下 “想到一处有什么用?你得想出办法来才有用。”萧琼枝肩头的鹦鹉,这时,也突然开口说。 它自从画出藏宝图后,就有几分据功自傲的意思,不再老老实实站在红杏的肩头,从萧琼枝入谷口到现在,一直都是老神在在地站在萧琼枝的肩头。 萧琼枝其实并不喜欢养宠物,更不喜欢身体被动物碰触。 只是因为鹦鹉是萧金甲送的,收下来,根本不用她亲手养,当时才接受的。 现在,听到鹦鹉居然随意插嘴,她有些意外,同时,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微蹙着柳眉,侧头扫了鹦鹉一眼。 鹦鹉正在歪头看着周美杏,等她的回答,没有注意到萧琼枝的动作。 周美杏就在萧琼枝和鹦鹉的下面,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语气严厉地提醒鹦鹉:“鹦鹉,你坏规矩了!我是在跟主子说话,你不该随意插话。” “哦,真是对不起呀,我已经想到让主子和红杏、从青花石碟下去的方法,看你想不出办法,光会跳出来附和主子,有些看不惯,才一时嘴快的。”鹦鹉摇头晃脑地说。 明显是很轻视周美杏。 周美杏不服气了。 她说:“我不是在附和主子,而是真的跟她想到一处去了。” “你已经想到让主子和红杏、从青花石碟下去的方法,是好事,但你的方法能不能有用,还两说呢,有什么好得意的!” 鹦鹉也不服气了:“我想到的方法,当然是有用的,你这是在妒忌我,才说这样的酸话,哼,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鹦鹉从萧琼枝肩头飞起来,动作麻利地低头啄住萧琼枝的衣领,使劲扯了扯。 萧琼枝被扯得身子重重晃了晃,差点从青花石碟上掉下去了。 她吓一大跳,急忙稳住身形,伸手凌空一捞,抓住鹦鹉,冷声问:“老鸟,你不想活了?” 鹦鹉吓得身子抖了抖,声音哀怨地说:“小主子,你误会了,我刚才啄你的衣领,是想把你从青花石碟上啄起来,送到地面去。” “因为,我以前就用这个方法,救过我的第二任主子。” “你哄谁呢?你才多大呀,能啄得起我这么大一个人?”萧琼枝根本不信。 “真的,不信你让我去啄红杏吧,我要是不能啄起她,把她送到地面去,我就任你处置!”鹦鹉很有信心地说。 它以前是真的、以同样的方法,救过它的第二任主子。 当时,它二十七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而它的第二任主子有近一百三十斤,应该远比萧琼枝要重。 按理,它是完全可以把萧琼枝也救下青花石碟的。 但可能是它现在老了,力气少些了,而萧琼枝纤长的身材,远比看起来要显重的缘故吧。 否则,它也解释不清楚,它刚刚为什么竟然失手了。 “行,那你去吧。”萧琼枝还是不信。 不过,她很愿意给鹦鹉证明一次的机会。 毕竟,依她现在的智慧武功,要对付鹦鹉,很容易,根本不怕它再耍花样。 “是。”鹦鹉赶紧飞向红杏。 红杏根本信不过鹦鹉。 但红杏刚才已经听到了、萧琼枝跟鹦鹉的对话。 她不可能反对萧琼枝的决定,只能暗暗沉心运气,打算稳住心神与身体,免得被鹦鹉啄来时,无法站稳在青花石碟上。 “红杏,你把你身上背着的包袱给我吧,我要先把包袱带下去,再回来带你,不然,你只会比小主子更重,我根本带不动。”鹦鹉飞到红杏身边时,很认真地说。 红杏觉得鹦鹉说的有几分道理,乖乖依了鹦鹉的话,取下背上的包袱。 鹦鹉马上啄起,送到地面。 然后,它再次飞到红杏跟前,啄起红杏的衣领。 这时,奇迹出现了,它居然成功把红杏带离青花石碟,飞向地面! 要不是亲眼所见,萧琼枝根本想象不到,鹦鹉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须臾,鹦鹉把红杏送到地面,飞回萧琼枝跟前,稍稍喘息了下,开心地说:“小主子,我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能把你带下去了。” “你身上一定穿着看起来不重,其实很重的护体衣服。” 萧琼枝点点头,说:“是呀,我穿了护体软铠甲。应该能增加我的体重十斤。” “另外,我个子比红杏高大,应该能比她重十斤左右。” 鹦鹉想了下,说:“那你把你的护体软铠甲脱了吧,如果只是体重比红杏重十斤左右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是可以把你带到地面去的。” “不用了,我已经想到了下去的好办法,你去把红杏的包袱啄上来给我吧。”萧琼枝温声说。 她刚才注意到,鹦鹉送红杏到地面后,喘气了。 这说明,红杏的体重,对于鹦鹉来说,是勉强能承受的力度。 那边,再增加十斤,对鹦鹉来说,很可能就是极限承受的力度了。 她自己并不愿意冒这个险,同时,也不想让鹦鹉冒这个险。 “是。”鹦鹉连忙照做。 它已经从红杏和周美杏,对待萧琼枝的态度中,看出来萧琼枝的命令,在她们心目中的份量。 它到底是跟过四任主子,活了六十三岁的老鸟,该有的眼力和该有的待人接物经验,还是不缺的。 萧琼枝打开包袱,取出之前剩下的那些黑、白卵石,开始在青花石碟上摆阴阳鱼。 很快,她就发现,所有的黑、白卵石,摆到青花石碟上以后,青花石碟就仿佛有吸力一样,把它们给粘得比较紧,很方便她在上面踏脚。 估计,要么是青花石碟内部含有金属,黑、白卵石则内部含有磁石;要么是青花石碟跟黑、白卵石都是磁石。 等阴阳鱼摆好后,萧琼枝特意数了下,共用了十八颗黑卵石,十八颗白卵石。 她踏在阴阳鱼上,脚下用力,试着把青花石碟上的阳鱼鱼头,调到正对藏宝洞入口的立向。 然后,她跟之前在登仙台开启藏宝洞一样,脚下用力,让青花石碟左路旋三圈,右旋三圈再左旋三圈。 下一刻,青花石碟载着萧琼枝,开始呈旋转状,缓缓往下沉。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一个人的老鸟 萧琼枝兴奋极了。 鹦鹉却不太放心。 它飞到萧琼枝的身边,紧盯着青花石碟的动作,关切地提醒:“这个青花石碟明明是直接升上来的,现在却这样旋转着往下沉,有点不大对劲。” “小主子,你还是脱下你身上的护体软铠甲吧,这样,万一青花石碟突然出现问题时,我还能啄着你的衣领,把你平安送到地面。” “谢谢,不用了。青花石碟会旋转着往下沉,可能是因为机关设置的复原装置,本来就是这样的。” “也可能是因为青花石碟上的阴阳鱼,轻微干扰着地面机关磁场的缘故。不会有大问题的。”萧琼枝很有信心地说。 鹦鹉只好识趣地闭嘴。 不过,它仍然紧盯着青花石碟的动作,以防万一。 不一会儿,青花石碟载着萧琼枝,顺利回到了、她之前被青花石碟带飞的原地。 成功了! 萧琼枝很高兴,马上又让鹦鹉把包袱,送给红杏。 红杏已经把萧琼枝、刚才做的一切看在眼里,明白萧琼枝的意思。 她拿到包袱后,也拿出里面剩下的黑、白卵石,在青花石碟上摆阴阳鱼。 摆好阴阳鱼后,她又照着萧琼枝刚才回到地面的方法,来调试阳鱼鱼头方向,旋转青花石碟。 结果,她也顺利回到了、之前被青花石碟带飞的原地。 “还是大小姐睿智,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么好的办法!”刚落地,她就由衷地说。 萧琼枝摇摇头,笑着说:“我是看这青花石碟、恰好跟外面登仙台一样,圆圆的,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并没有费什么心思。” “那也要灵机一动呀,我虽然看到了你、在登仙台开启藏宝洞的方法,我就不能想到青花石碟也能是这么开启的,还是太笨了。”红杏有些自责地说。 身为萧琼枝的贴身护卫,她的职责就是保护萧琼枝的安危。 然而,一直以来,萧琼枝只有在装弱者时,才需要她的‘保护’,否则,她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了。 这令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没用,很是对不起萧琼枝。 萧琼枝却目光温煦地看她一眼,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笨又如何?谁没有笨的时候呢?” “人的能力有大小,也有能力适用的时候、和不适用的时候。红杏,你在我身边时,只要把我让你做的事做好,就行,其它不重要,明白吗?” “明白了。”红杏马上乖巧地点头。 她的心里,则对萧琼枝更加充满感激。 接下来,为了提防前往石门的路上,还会遇到机关,萧琼枝收起青花石碟上的黑、白卵石,每走一步之前,就先朝地面各扔一颗黑、白卵石。 如果黑、白卵石落下后,马上静静地躺着,不往一边弹跳,她就偏移一尺,扔新的黑、白卵石。 总之,一路上,她带着红杏、周美杏,都是专挑黑、白卵石落下后,能往一边弹跳的位置走。 就这样,居然很顺利地,就到了藏宝洞左侧的石门边。 这门很高大,目测得有七尺长,六尺宽。 不过,之前从远处看,它像虚掩的样子。 现在,走近了细看,萧琼枝才发现,它根本不是虚掩着的,而是本身的设计得很诡异。 因为,门的一半面积是斜伸进石壁里面的,另一半面积是向着外面的。 而门轴,则是设计在、斜伸进石壁里面的那部分门中。 这要怎么打开呢? 萧琼枝站在门口,陷入了沉思。 周美杏则拿着手里的火把,照着门,仔仔细细地把门露出来的部分,看了个遍,摸了个遍。 紧接着,她又伸手,轻轻从上下里外四个方向,都试推了一下。 门始终静静伫立着,毫无的反应。 她有些气馁,只好停了手,也学萧琼枝的样子,陷入沉思。 约莫一刻钟后,萧琼枝灵机一动,走到门露出来部分的正对面三尺远处,让红杏拿出墨,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直径三尺的圆圈。 然后,又在圆圈里,画了鱼头正对门角、占圆圈一半面积的阳鱼。 红杏这时已经看出萧琼枝接下来的打算,迅速打开包袱,把所有的黑、白卵石,都给拿了出来。 周美杏也看出萧琼枝接下来的打算,帮着经杏,从黑、白卵石里面,选取白卵石。 鹦鹉则在一旁啧啧称奇:“啧啧,小主子,你这是要一招吃遍天下吗?” “是呀。”萧琼枝很平静地说。 说完,她就拿了一把红杏和周美杏选出来的白卵石,往自己画的阳鱼身上摆,并且特意在摆好第一颗白卵石时,伸手轻轻拨了拨。 还好,情况跟之前以样,白卵石摆好以后,画阳鱼的地面就仿佛有吸力一样,把它给粘得比较紧。 “小主子,你别高兴得太早了,除非设计这个洞里机关的人,是个大懒贼,否则,我觉得,这次开启这条门,不会有这么容易。”这时,鹦鹉突然说。 明显不大看好萧琼枝的打算。 周美杏听着有些生气,语气淡淡地提醒:“老鸟,如果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尽管说来听听。” “否则,就不要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随意给小主子的决定下定论!” “我提醒小主子,也是一番好意。你这个小丫头,管得可真宽,小主子都没有批评我,要你来批评我?还学小主子,叫我‘老鸟’?”鹦鹉突然显得很生气。 它伸出一只爪子,往它自己的腋窝里摸索一下,摸出来一颗很漂亮的猫眼宝石。 它举着这颗猫眼宝石,对周美杏说:“我用这颗宝石来跟你打赌,就赌主子这次开启这条门,想到的这个方法灵不灵。” “如果灵,我这颗宝石归你,如果不灵,你就用跪下来,给我认个错,发誓永远都不会再叫我‘老鸟’。” “老鸟,我觉得这名称挺适合你的呀,怎么,你不喜欢听我们大家这么叫你?”萧琼枝听到这里,有些头疼,故意问。 鹦鹉摇摇头,说:“小主子,你是我的主人,你叫我老鸟,我乐意,你只管以后继续这么叫。” “不过,其他人不是我的主人,他们叫我老鸟,我不乐意,所以,除了你,谁就不可以这么叫。” 第二百八十四章 出其不意 呵呵,这马屁拍的! 萧琼枝心里觉得好笑。 她转头看向周美杏,指着鹦鹉拿着的猫眼宝石,对周美杏说:“美杏,老鸟拿出来的这颗猫眼石,成色很不错,是份好嫁妆,你应下它的赌约吧。” “是。”周美杏犹豫了一下,才答应。 其实,她是看不惯鹦鹉的得瑟劲,才说鹦鹉的。 对萧琼枝开启石门的办法,她跟鹦鹉一样,也不大看好。 因为,自古以来,做机关的人,都讲究事不过三。 而摆阴阳鱼开启机关的方法,刚才已经连用了两遍,现在再用,恰好就是第三遍,过了,按道理,是不可能成功的。 只是,她学了多年的机关,已经是楚国最厉害的机关师。 之前,她没有想到在青花石碟上摆阴阳鱼,自觉在萧琼枝面前,有些丢脸,就不好意思、再把这个机关界事不过三的常识,讲出来。 不一会儿,阳鱼摆好了。 一共用了一百零八颗白卵石。 只有中间鱼目的位置,用了五颗黑卵石。 萧琼枝跳到鱼身的位置上,伸出右手手掌,试着摁了下那五颗黑卵石。 下一刻,奇迹出现了! 左侧那道石门,居然“吱嘎”一下,开始缓缓地自动开启! 红杏、周美杏都马上闪身拦在萧琼枝面前,以防门里突然射出什么暗器,伤到萧琼枝。 鹦鹉趁机飞到周美杏的肩头,伸出爪子,拨开周美杏脖子下方的衣领,把抓着的猫眼宝石,径直塞进周美杏的怀里。 周美杏被鹦鹉这猥琐的动作,给气得胀红了脸。 不过,她要忙着守卫萧琼枝,还没空找鹦鹉算账,硬是咬牙忍住脾气,没有作声。 倒是萧琼枝,看不下去,飞快从后面伸出手,揪住鹦鹉的脖子,缓缓拧了一圈半,直拧到鹦鹉几乎要断气了,才住手。 “老鸟,美杏是我的人,这是第一次,我饶你一命。” “下次,你再敢这样试图轻薄她,我一定拔光你的毛,丢到鸽子群里示众,再剥了皮,跟黄芪、枸杞、当归、人参、桂圆放一起,煲汤喝!”她非常认真的说。 鹦鹉吓得身子抖了好几下,才哆嗦着说:“小……小主子啊,你……别生气,我也是女……女的呀,我……我说是逗美杏玩,没……没有轻薄的意思。” “她要是……觉得吃了亏,你就……让她掀开我的尾羽,看看我……交配的地方,这样,也就扯平了。” 周美杏更加生气,忍无可忍地骂:“胡说八道!谁要看你交配的地方!没羞没臊的老禽兽,你不用再狡辩了,赶快从我肩上滚开!” “好、好、好,我滚,我滚,我这就滚!”鹦鹉立刻缩起头,收起翅膀和爪子,团成球状,从周美杏的肩头往下滚。 滚到周美杏的手背上时,周美杏反手一抓,把它抓在手里,扔向这时已经安全大开的、黑暗石门中。 “啊,救命!”鹦鹉吓得失声尖叫。 不过,它实在太作了,搞得萧琼枝、红杏都一点也不同情它。 尤其是萧琼枝,最讨厌猥琐之徒,无论男女。 鹦鹉刚才把猫眼宝石、塞周美杏胸口的动作,触犯了她这一忌讳,她能留鹦鹉一条命,就算不错了。 她故意等到鹦鹉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石门中,才带着红杏、周美杏,举着火把,缓步走向石门。 到石门门口时,可以清楚地看到,石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只是在右侧洞壁近三米远处,还有一道约莫五尺高,四尺宽的小石门。 而刚才被周美杏扔进石门里的鹦鹉,居然奇迹般地不见了,看不出一点进入的痕迹。 这事实在是有点诡异。 萧琼枝站在门口,沉思一下,然后,故伎重施,从红杏的包袱里,拿出剩下的黑卵石,每走一步之前,就先朝地面,各扔一颗黑卵石。 如果黑卵石落下后,马上静静地躺着,不往一边弹跳,她就偏移一尺,扔新的黑卵石。 总之,一路上,她带着红杏、周美杏,都是专挑黑、白卵石落下后,能往一边弹跳的位置走。 不一会儿,三人就走到了小石门的门口。 这时,她们面前的石门,突然放出耀眼的白光。 有亦真亦幻的低声吟唱,伴随着一段沧桑古朴的丝竹曲调,从里面传来。 唱的是“煦辉渐透碧纱窗,桂影摇来馥郁长。枕下鸳鸯生白发,案头信件染秋光。裘衣情系琵琶骨,明镜心存老大伤。梳个髻螺留一束,今宵剪与月华藏。啊,碧纱窗,馥郁长,为谁生白发,为何染秋光?啊,琵琶骨,老大伤,髻螺留一束,剪与月华藏,剪与月华藏。” 这吟唱声音清越灵动,却辩不出男女,并且,在吟唱曲终后,声音也悠悠去远,完全没有留下一丝的踪影,就好像,一切都如梦幻一场似的。 萧琼枝和红杏、周美杏都感到有点懵。 这时,石门上,突然有红色的光点,跳动起来。 随着光点的跳动,从上至下,闪出数行文字。 文字的内容,正好就是刚才吟唱的内容。 “这是什么意思?”红杏更加懵了。 周美杏却很高兴。 她微笑着说:“红杏,这石门上的文字,很可能对应的、是开启这道门的方法。” 红杏受到启发,目光一亮,说:“我明白了!这石门上的文字,最后两句是‘髻螺留一束,剪与月华藏’,有深意!” “你看这石门发的白光,不就像月华吗?你再看我们头上,不都梳着髻螺吗?” “现在就差‘留一束’了,我们要不要每人把髻螺都重新梳一下,留一束不扎的,剪掉扔石门中间?” “噗……”萧琼枝听到这里,忍不出笑喷。 红杏很是不解:“大小姐,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呀。天下哪有这样破解机关的方法!”萧琼枝说。 周美杏也觉得好笑,说:“红杏,设计机关的人留下来的文字,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是为了误导人,完全没有作用;第二种是在里面设下字谜,让人猜答案;第三种是在里面布下阵法,让人找阵眼。” 第二百八十五章 美人 “现在就差‘留一束’了,我们要不要每人把髻螺都重新梳一下,留一束不扎的,剪掉扔石门中间?” “噗……”萧琼枝听到这里,忍不出笑喷。 红杏很是不解:“大小姐,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呀。天下哪有这样破解机关的方法!”萧琼枝说。 周美杏也觉得好笑,说:“红杏,设计机关的人留下来的文字,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是为了误导人,完全没有作用;第二种是在里面设下字谜,让人猜答案;第三种是在里面布下阵法,让人找阵眼。” 红杏摇摇头,很诚恳地说:“可是,大小姐,美杏,开启藏宝洞的方法、和之前破解青花石碟的方法、刚才破解大石门的方法,其实都很简单。” “这就说明,设计藏宝洞所有机关的人,跟一般的机关师不一样,喜欢把机关设计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那么,我的方法也就有可能是对的。反正,你们现在还没有想到别的办法,要不,你们都后退一步,让我来试试我的方法有没有用吧。” “好,那你试试吧。”萧琼枝只好同意。 虽然她仍然不看好红杏的方法,但红杏这么想尝试,勇气可嘉。 而且,红杏即使失败了,付出的代价,也就是一束头发,问题不大。 她说完,就带着周美杏,往后退了一步。 红杏连忙从包袱里拿出梳子,认认真真把头发重新梳了一下。 最后,盘成一个大髻螺,并留下一束不扎的,从包袱里拿出剪刀,齐耳剪掉,扔在石门中间。 下一刻,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那道石门在红杏扔出一束头发后,石门中间,居然焕发出一道刺目的翠光。 紧接着,那道翠光像是被什么操控似的,开始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漩涡,突然把红杏给活生生吸纳进去! 萧琼枝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吓得赶紧冲过去拉红杏。 然而,一切根本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拉住红杏的一片衣角,就眼睁睁看着红杏的身影,消失在漩涡里。 很快,石门恢复如初,只剩下萧琼枝手里捏着的那片红杏的衣角,能证明红杏刚刚确实是被石门上突然出现的漩涡吸进门里的事实。 太诡异了。 反应比萧琼枝慢半拍的周美杏,吓得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萧琼枝则反而很快镇定下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仔? 就像红杏刚才所说的那样,设计藏宝洞所有机关的人,跟一般的机关师不一样,喜欢把机关设计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红杏已经进入石门,这就说明,红杏刚才这个方法,至少对于进入石门来说,是有用的。 而进入石门后是什么结果,需要时间来验证,更需要能力和胆识来验证。 红杏是个聪明姑娘,不过,论智慧、能力、胆识和人生经验,还是远远不如她的。 她作为红杏的主子,有必要,也有义务在这种时候,帮红杏一把。 “美杏,你在这里守着,我得进去追上红杏,帮她一把。”她转头冲周美杏说。 说完,她马上也站到红杏刚才站过的位置,照红杏的方法,从怀里拿出梳子,认认真真把头发重新梳了一下。 最后,盘成一个大髻螺,并留下一束不扎的,从袖袋里掏出一把小剪刀,齐耳剪掉,扔在石门中间。 下一刻,再次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那道石门在萧琼枝扔出一束头发后,石门中间,居然焕发出一道刺目的翠光。 紧接着,那道翠光像是被什么操控似的,开始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漩涡,突然把萧琼枝也给活生生吸纳进去! 周美杏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萧琼枝则在真进入漩涡的那一刻,很是有些害怕。 她担心漩涡会把她卷到可怕的地方,根本不敢眨眼,一直紧绷着心神,运气抵制着漩涡的巨大吸力,缓缓往里冲。 没想到,明明红杏进入漩涡不久,就消失了,石门也恢复正常了。 她进入漩涡后,可能是运气抵制的原因、还是其它的原因,过了约莫两、三分钟,人还在漩涡之中,仿佛这个漩涡,是没有穷尽的一样。 她心里更加害怕,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太岁肉,含在嘴里,打算万一遇到意外,要死了,就马上把太岁肉吃掉,保住性命。 还好,约莫六、七分钟过去,漩涡渐渐放缓了,都一直没有意外发生。 萧琼枝心情放松不少。 又过一分钟,她眼前一亮,发现漩涡突然消失,她整个人,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绚烂的红花,但是没有叶子。 那些红花的花瓣重重叠叠,乍看有点像芍药,再看,就发现,花瓣的萼片都很大,并不是芍药。 有风徐徐吹来,把那些花瓣吹上了天空,飘得到处都是。 萧琼枝伸手接住几片,细细欣赏一番,发一这些花瓣通身都流淌着淡淡的光华,像是她记忆中另一个世间里,喷了荧光粉特效的鲜花似的。 她正觉得奇怪,这时,她眼前红光一闪,手里的花瓣,居然飞到空中,变幻出了一个非常娇俏的美人。 美人穿一身粉红的衣裙,头上戴着极精致好看的珠宝钗环,两边额角,还贴着金黄绝的花钿。 一张细小的瓜子脸上,柳眉细长,杏眼溜圆,琼鼻秀挺,丹唇小巧,面上的神情是浅笑中带出几分娇媚,显得很清纯、可爱,赏心悦目。 而两条洁白修长紧致的美腿,隐藏在齐膝开叉的裙子中,看起来特别显得有魅力。 美人伸手轻拂一下鬓角的秀发,含着看着萧琼枝,目光清亮,但说出口的话,却很不客气:“小姑娘,想从我的藏宝洞里拿东西,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你的武功看起来不错,胆识也还可以,但人要成长为最强者,最重要的靠的还是智慧,因为,唯有智慧才会让人知进退,善取舍,会奋斗。” “现在,我先试试你的武功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就这样征服 萧琼枝将身体的重心,缓缓往下沉,紧绷浑身的筋骨,“嚯”地一声,拔出腰上的宝剑,目光凛然盯着美人,严阵以待。 美人似乎根本不关心萧琼枝在做什么。 她低着头,略一沉吟,就又是飞起一脚,踢向萧琼枝。 萧琼枝习惯先礼后兵,看她居然还不打算用武器,也不好先用武器,只得在美人飞起脚的那一刻,同时拔地而起,狠狠一脚反踢向美人踢过来的那一脚。 砰! 两脚相撞,爆发出很大的响声,在空旷的花野里,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其中,美人比较狼狈,一撞之后,立刻蹭蹭蹭地倒退了六、七步,才稳住身子。 她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萧琼枝。 萧琼枝对自己浑身的劲道和血肉柔韧度与筋骨强度,素来是很满意的。 她全身早就已经修炼到了外柔内刚的境界,虽然被美人给撞了一脚,并且撞得很痛,但也仅仅只是后退了半步。 她乘胜追击,接连飞出两脚,踢向美人。 美人也是个妙人,居然学她的样,拔地而起,反踢向她踢过来的每一脚。 砰!砰! 两脚接连相撞两下,再次爆发出很大的响声。 并且,这一回,美人是蹭蹭蹭倒退了足足近二十步,才稳住身子。 而萧琼枝则原地纹丝没动。 美人抬起头,认真看了看萧琼枝,一脸好奇地问:“我明明刚才回撞你,用的力气比你更大,为什么你反而站得更稳当了?” “你刚刚不是说过,人要成长为最强者,最重要的靠的还是智慧,因为,唯有智慧才会让人知进退,善取舍,会奋斗么?” “我能站得更稳当,就是因为我在踢你的时候,比你踢我,多用了些智慧。”萧琼枝很淡定的说。 “怎么会?我清楚看到,你踢我的动作和部位,跟我踢你时,都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暗藏其它招式或者踢偏了位置!”美人不信。 萧琼枝微笑着解释:“这些确实是一样的,但我踢到你的腿上时,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我的第三个脚趾头用的力,远远大于另四个脚趾头吗?” 美人低头回忆一下,明白了:“难怪我被你踢到时,脚下麻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是用这个方法,让你的第三个脚趾瞬间点中了我的麻穴一下?” “不过,这也不对,你踢的位置,是没有麻穴的。”美人说着,又陷入困惑了。 萧琼枝只好又解释:“我踢你的位置,确实没有麻穴,我只是利用了人体在重心不等的情况下,应有的本能反射,让我的一踢,达到麻穴应有的效果。” “你不信可以试试,如果你用五个指头,以同样的力气,同时戳你没有麻穴的部位,跟你在第三个指头上,用数倍于其它四个指头的力气,与其它四个指头,同时戳你没有麻穴的部位,造成的的感受,跟点麻穴,是很相似的。” 美人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马上竖起她自己的五根指头,用萧琼枝说的方法,去戳她自己左脚大腿上,没有麻穴的部位。 结果,还真的出现了萧琼枝说的那种效果。 她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眼光温煦地看向萧琼枝,语气很亲切地说:“小姑娘,能想出这么别致的方法,来达到点麻穴的效果,可真有你的!” “其实,我已经见识过你开启青花石碟的方法,和你开启外面大石门的方法。” “尽管刚才开启小石门的办法,是你的丫环先想到的,但你能在不知她的办法、是否稳妥的情况下,用同样的办法进来找她,就说明,你还算是一个善待下人的有良知主子。” 说到这里,她转头走向身后的红花深处,伸出双手,往花丛中接连抓两下,抓出一把外形古朴的剑、和一本看起来很陈旧的书,递给萧琼枝。 “这是我为有缘人准备的殒仙剑和殒仙剑诀,本来,你还要再闯三关,才能找到它们。” “不过,我喜欢聪明、努力上进,同时还富有良知的人。你已经具备这些特性,所以,我免除了另外三关,直接把它们交给你。拿着吧。”她很郑重地说。 萧琼枝却不敢伸手去接。 这个从漩涡中进入的世界,在她眼里,是十分诡异的。 而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这个美人,来历不明,更是让她觉得诡异。 她可没忘记刚才这个美人,还毫不留情踢她的作派。 突然之间,这个美人就对她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总有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意味。 她想了想,沉声对美人说:“你能先告诉我,这个藏宝洞入口的机关、以及前往藏宝洞左侧大石门的机关、位于左侧大石门的机关、刚刚进入小石门的机关,是谁设置的吗?” “当然可以。你听清楚了,这些机关都是我设置的,我就是这个藏宝洞的主人。”美人很认真地说。 “那么,我的鹦鹉和红杏现在都在哪里?”萧琼枝又问。 “它们刚才也进入了漩涡,现在正在小石门里抢我的仙露。”美人说。 “你的意思是,你的漩涡机关,可以把人从小石门,送到大石门,也可以让人进入小石门后,被困在里面出不来?”萧琼枝有些意外。 美人点头:“是呀,你之前进入的漩涡,和你现在眼前看到的鲜花,都是幻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琼枝略想了想,明白了:“难怪你要把左侧的大石门设计为侧开的模式,里面的小石门又设计了一个漩涡的进入方式。” “其实,小石门后面不是真的有漩涡,而是你在石门后面设置了旋转平台,并放了很多反光镜,给人靠成了身处漩涡中的效果。” “而人出了旋转平台后,看似进入花的世界,其实是进入大石门里,你用阵法布置的幻境,也即,我现在还一直身在大石门里面,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对,事情就是这样的。”美人又点头。 萧琼枝更加豁然开朗。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太岁肉,递给美人,很诚恳地说:“大美人,你生活在这里,一定有一定的年头了,能保持这么年青美丽的容颜,必然驻颜有术,同时也说明,你很在意自己的美貌。” “现在,你把你的殒仙剑和殒仙剑诀、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我无以为报,只有多年珍藏的这点太岁肉,还能拿得出手,就送给你,以示感谢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死心眼 美人马上目光一亮,接过太岁肉,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对萧琼枝说:“太岁肉!这居然真的是太岁肉!太好了!” “小姑娘,我很需要这个。你是从哪里搞到的?还有没有办法,再帮我弄一些,或者向我提供有关于太岁肉所在的线索?” 萧琼枝没想到美人会这么在乎太岁肉,很是惊讶,同时,也很高兴,因为,这说明她的感谢礼送对了。 她先伸手接过、美人早就递向她的殒仙剑和殒仙剑诀,才老实地说:“楚国南城丁子县廖家村、百宝山顶百宝湖里有一只太岁。” “我舅舅曾经为了救人,钓过它,并从它身上割下了一小块肉,其中一部分,送给了整个廖家村人炖汤喝,另一部分,用来救人,剩下的部分,就是我给你的部分。” “早在八年前,廖家村人就长年把百宝湖、外租给有兴趣前去钓鱼的人,以此为谋生方法之一。” “不过,太岁这些年,很少再出现,你要是想得到更多的太岁肉,可以考虑从藏宝洞里,多拿点银子,租下百宝湖一年半载,在那里慢慢钓太岁。” “行。我在你们这没有什么灵气的凡人界,已经活了三百多年,必须马上吃食富有灵性的食物,来突破,才能顺利增加寿元,飞升凡人界,回到我自己所在的地方。”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等我钓到太岁后,必对你有重谢。”美人很认真地说。 萧琼枝却摇了摇头,说:“大美人,我不需要你的重谢,如果你想表达你的诚意,麻烦你现在就让我的丫环和我的鹦鹉,都顺利从小石门里出来。” “另外,百宝湖里的那只太岁,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它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任何人,假如你真有机会钓到它,麻烦你只从它身上割下部分肉,就留它一命,放生它。” 美人低头沉思一下,说:“放你的丫环和你的鹦鹉出来,完全没问题,不过,我突破飞升,至少需要食用上百斤太岁肉,如果那只太岁恰好只有百斤左右,我就会选择吃完它。” “当然,如果那只太岁能有五、六百斤,那么,失去一百斤身上的肉,应该只能给它造成重伤,却不能伤及它的性命,我很乐意到时留它一命,放生它。” “好,一言为定。”萧琼枝放心了,伸出手,作了个打算与美人击掌的动作。 美人倒是也伸出了手,但她并不是伸出手掌,而是伸出了小手指。 “击掌这一套,是男人们表诚信时,爱玩的游戏,我们是高贵美丽优雅精致的女子,还是勾手指,更合适。”她笑眯眯地说。 “好。”萧琼枝没有意见,马上照做。 事后,美人兑现承诺,撤除眼前花的世界的幻境,带着萧琼枝,走到小石门边。 她伸出手指,在小石门上面文字中的“桂影摇来馥郁长。”一句中、那个“长”字上,重重摁了一下。 下一刻,小石门自动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约莫二十余平米的小屋子。 屋子里四壁空荡荡,只在中间,放了一张石桌子。 桌子上,摆着一个糖葫芦大小的琉璃瓶。 因为瓶子很小,要不是细看,几乎都看不出来,那会是一个琉璃瓶。 红杏和鹦鹉分别站在石桌子的两边,大眼瞪小眼中。 听到小石门口传来的动静,红杏和鹦鹉都没有转过头。 不过,鹦鹉的神情突然变得温和了不少。 它语气极亲昵地对红杏说:“红杏,有人进来跟我们抢这瓶仙露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团结一心,共同对付他?” “这个要看情况,万一进来的是主子呢?”红杏福至心灵地说。 “不可能的,你忘了,刚才那个白骨美人离开时,跟我们说过,她所有的东西,只打算留给你这一个有缘人。” “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她既然这么说了,就不可能让小主子有机会进来,而小主子对你一向很好,等从她那里了解情况后,一定不会来跟你抢仙露的。” “来的人,肯定是那个周美杏。因为她一直看我俩不顺眼,想要对付我们,同时,还想抢我们的功劳。”鹦鹉说。 红杏直摇头:“你这只鹦鹉,真的是很坏,我家大小姐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会选用、只会惹事生非、挑起内讧的人跟在她的身边?” “也就是你,初来乍到,又不是人,又是大少爷送的,我家大小姐才一再包容,没有对你从重从严处置。” “否则,之前在门外,你把爪子伸到周美杏怀里时,主子会直接要了你的鸟命的!” 鹦鹉有些悻悻的说:“红杏,既然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先喝一口这仙露,看看它有没有问题,才能允许你把它交给小主子,你到底要不要、看在我之前救你一命的份上,给我喝一口?” “不行。”红杏毫不客气地再次摇头。 鹦鹉立刻急了:“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红杏,你没听到刚才小石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吗?周美杏一定已经进来了。” “可她明明听到我们刚才在说话,还在说关于她的事,却一直默不作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打算偷袭我们,抢这瓶仙露!” “你别光顾着瞪我的动静了,先去对付周美杏吧,我保证在你对付了周美杏以前,不偷吃这瓶仙露。” 红杏又摇摇头。 她以犹疑的目光,看了鹦鹉一眼,然后,飞快伸手去拿桌上那个琉璃瓶。 鹦鹉的反应,同样的快。 它马上伸出一双翅膀,去拦红杏的手。 于是下一刻,红杏的手与鹦鹉的翅膀,在空中相击,发出一声沉闷的“呯”响。 其中,鹦鹉似乎受了伤,往后趔趄着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它高昂着头,目光饱含愤怒地对红杏说:“红杏,你这个死心眼,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拿走这瓶仙露!” “那就由我来拿吧!”萧琼枝听到这里,淡淡地说。 说完,她纵身掠到桌子边,迅速伸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瓶,塞入自己的怀里。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没有给鹦鹉反应过来的机会。 第二百八十八章 利害 倒是红杏,很快回过神来。 她一脸惊喜地看向萧琼枝,脆声问:“大小姐,你也是用我进来的方法,进来的吗?” “这次不是,这次是大美人带我进来的。”萧琼枝说着,用手指了指站在小石门门口的美人。 红杏立刻神色一变,毫不犹豫地闪身拦在萧琼枝面前,严阵以待。 萧琼枝笑着摇了摇头,温声说:“红杏,别担心。我跟大美人不打不相识,现在,已经成了朋友。” 红杏却很焦急地说:“不,大小姐,她很狡猾,你千万别相信她。你不知道,我进来时,本来也跟她不打不相识了,也当她是朋友。” “可她明明说她所有的东西,只打算留给我,却又当我面对鹦鹉说,只要鹦鹉能抢先拿到仙露,仙露也可以是鹦鹉的,哄得鹦鹉跟我抢仙露。” “还有,最气人的是,她在听到你开启小石门的动静时,居然跟我说,要好好考验你。” “要是你能通过考验,她就要你的命;要是你不能通过考验,她就抓住你,让我亲手杀了你,否则,她就杀了我。” “是呀,小主子,我可以作证,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而且,你别看我刚才跟红杏在说周美杏的坏话,还试图要走红杏的仙露,其实我们这都是、在演戏给白骨美人看的。”鹦鹉紧接着说。 萧琼枝不由吃了一惊。 她转头看向美人,温声问:“大美人,红杏和鹦鹉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我在不了解你之前,确实是对你包藏祸心,不过,现在,我已经看出来你是个仁义、聪慧的人,是真心实意把你当朋友看待的。”美人认真的说。 “嗯,我知道。”萧琼枝微笑着点头。 然后,她从怀里拿出仙露,递给美人:“这是你的东西,你拿着吧!” 美人摆摆手,说:“我不需要它了。它号称仙露,其实是一种灵液,只要喝下一口,不仅延年益寿,还能打开任督二脉,功力大增。” “我本来是打算把它送给红杏的,现在,我才发现,你比红杏更适合得到它,你看,要不要现在就喝下它?” 萧琼枝想了一下,说:“是红杏和鹦鹉比我早一步、遇到你和这瓶仙露的,这也是他们的缘份。” “所以,这瓶仙露,还是分给他们喝算了。” 说完,她打开瓶塞,仔细看了下里面的仙露,让红杏张开嘴,倒了一大滴进去。 剩下的一小滴仙露,她直接连瓶子交给了鹦鹉。 鹦鹉也不含糊,马上低下头,用尖喙啄进瓶子里,把剩下的那小滴仙露,给喝了。 “小姑娘,这样的好东西,你居然能如此慷慨地送给、你的丫环和宠物,真是好气度!”美人几乎是一脸钦佩地说。 她的一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萧琼枝这样仁义、聪慧的人。 这令她一度怀疑、人间从未有过真正的情义存在,所有一切人与人之间的温暖、温情,都不过是权宜之计下的互相演戏、和互相利用而已。 是萧琼枝,刷新了她对人间情义的认识。 “大美人,你谬赞了,我只是做了身为一个主子,该做的事而已。”萧琼枝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曾经服用过、传说能够长生不老的太岁肉,所以,仙露的延年益寿功能,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至于仙露能打开任督二脉的这个功能,她其实是有些心动的。 只是,仙露确实是红杏和鹦鹉先遇到的,而且,红杏是她的人,鹦鹉是她的宠物,仙露给他们吃了,等同肥水不流外人田,于她,并没有什么遗憾。 接下来,红杏大概是服用了仙露、真的有望打开任督二脉的缘故,居然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练功了。 至于同样服用了仙露的鹦鹉,不但丝毫没有要修炼的意思,还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萧琼枝吓了一跳。 她捡起鹦鹉,仔细看了看,发现它的呼吸很均匀,肤色、视网膜、舌苔很正常,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但无论她怎么摇晃鹦鹉的身子,鹦鹉都好像睡着了一样,完全不动弹一下。 她只好好奇地转头问美人:“大美人,我这只鹦鹉服用仙露后,为什么会变成晕迷不醒的样子?” “应该是你给它、服用仙露的量,过多的缘故。”美人很淡定地说。 “我明白了。”萧琼枝立刻放下心。 毕竟,红杏作为一个大活人,也只是服下一大滴,而鹦鹉作为一个小不点,却服下了一小滴,论量能比例,确实是过多了。 约莫十分钟后,红杏突然从地上跳起,兴冲冲地告诉萧琼枝:“主子,我打开任督二脉了!” “太好了,恭喜你,红杏。”萧琼枝笑逐颜开地说。 红杏并不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武功也不够突出。 不过,她有三个大优点,一是忠诚,一是机警,一是吃苦耐劳。 算是她的下属中,很值得培养的对象了。 现在,她把仙露让给红杏,使红杏打开了任督二脉,等于是让红杏在已有三个大优点的基础上,又添了一个大优点:武功突出。 这不仅仅于红杏本人来说,可以在面对强劲对手时,更多了几分自卫之力和反击之力,还让萧琼枝能够在遇到危险时,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红杏。 “谢谢大小姐。”红杏冲萧琼枝深鞠了一躬。 仙露这样宝贵到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萧琼枝居然就这么让给了她,实在是令她太感动了。 她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太笨太不够强,不能够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好好协助萧琼枝,解决一切问题,很是引以为憾。 现在,至少在武力值上,她有了很大的底气。 因为,打开任督二脉,她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功力,至少增进四、五倍。 至于功法的运转速度,也要快上三、四倍。 等于说,现在,她要是找人打架的话,她的速度、力度,都能高出过去数倍,成了真正的武林高手。 第二百八十九章 开启战斗模式 从小石门出来时,萧琼枝才想起,周美杏应该是站在小石门外边,等着自己的。 而无论这次出来,还是之前跟着美人再次进小石门时,萧琼枝都没有发现周美杏。 这里面,很是有些不对劲。 她朝四下里仔细看了看,转头问美人:“大美人,你有没有注意到,之前跟我和红杏、一直过来的那位姑娘,去哪里了?” 美人说:“我们之前在一起打架时,我故意让她在小石门外面,听到了我们打架的动静。” “可能她怕你输了后,会落在我手里,遭遇不测吧,在她听到我们打架的动静不久,她就闪身出了大石门,跑到外面藏宝洞洞口,打开机关,出去了。” “奇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从打完架,到再次进入小石门,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了。” “美杏为什么一直还没有带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他们下来帮忙呢?”红杏听到这里,突然一脸不解地问。 “因为她被人抓起来了。”美人很平静地回答。 萧琼枝却非常意外。 她给无名他们三个暗卫,作了最严密的布局。 她还让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他们留在登仙台附近,方便随时出手援助无名他们三个暗卫。 如果周美杏从藏宝洞出去搬救兵时,被人抓起来了,那就说明,她作的严密布局,被人给破坏了。 无论是无名他们三个暗卫,还是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他们四人,都已经遭遇不测。 她必须尽快带着红杏、去救他们才行。 想到这里,她开始加快赶往藏宝洞口的脚步。 红杏见了,赶紧也加快脚步跟上。 只有美人,明明看出萧琼枝在着急,却显得很镇定,根本没有跟着加快脚步,很快就远远落在了、萧琼枝和红杏的后面。 而萧琼枝急于救人,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 转眼,她就走到了藏宝洞洞口。 这时,藏宝洞上方的入口位置,突然被人开启,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萧琼枝的眼前。 他着一身云锦青衣,身材高大,面部轮廓逸致,蜜色肌肤。 他的五官俊美,生了一双丹凤眼,如夜空星子般神秘而清朗,明额澄亮。 他的剑眉修长,挺鼻方正,朱唇唇线柔和,但有点偏薄。 不过,他好象刚经历过一场杀戮,手里拎着把带血的剑,一身云锦青衣,也泛着隐隐的血色。 在萧琼枝发现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萧琼枝。 只是,他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十分冷峻,仿佛萧琼枝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似的。 萧琼枝本来因为发现了他的出现,既意外,又有些莫名的心安,这下子,变得更加着急了。 “轩太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沉声问。 “他是来……吓唬你的!”回答问话的,并不是轩太子,而是萧金甲。 他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并且,他的身影,也很快出现在轩太子旁边。 萧琼枝立刻放心了。 她边飞快沿台阶往上走,边问萧金甲:“哥,你怎么会跟轩太子,一起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过来救你的。”萧金甲说。 说完,他又拍了拍轩太子的肩膀,然后,指着他,告诉萧琼枝:“刚才,周美杏从下面上来,告诉我们,说你在藏宝洞遇到个女妖怪,很可能凶多吉少。” “我们所有人都吓坏了,尤其是我和轩太子,完全无心跟完颜浩他们恋战,马上杀出重围,过来救你。” “现在,能看到你没事,我们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能够落地了。” “哥,是不是完颜浩他们这次过来的,远远不止六人?”萧琼枝却听出事情有些不对劲,急忙问。 萧金甲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说:“是呀,完颜浩带了近六十人过来,个个都是高手,而且,他早就带近四十人埋伏在山上了,我和爷爷、仪太子、轩太子等人,都进了他的圈套。” “幸亏仪太子和轩太子的暗卫很能打,才得以护着爷爷、郑老先生、以及各国太子们,平安往山下撤退。” “不过,爷爷担心你,不肯下山,非常带着大家转往这边来。” “恰好碰上无名他们、以及周大勇、周多勤他们,被完颜浩安排的另二十人包围,伤势惨重。” 说到这里,萧金甲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萧琼枝已经从藏宝洞走了出来,跳到登仙台上,仔细眺望对面石潭方向的动静了。 那里,正在发生一场惨烈的鏖战。 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他们,正跟无名和另外二十来个暗卫打扮的人,跟三十来个黑衣蒙面人,打在一起。 在他们的脚下,躺着不少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流遍地。 而萧镇家、郑老先生、昭太子、琨太子、仪太子五人,以及周美琼,都不见踪影。 萧琼枝不由心里一紧,沉声问萧金甲:“哥,爷爷和郑老先生他们呢?” “他们都受了点伤,被我和轩太子,给送到附近一个山洞里,藏起来了。”萧金甲说。 “那么,周美杏呢?”萧琼枝又问。 萧金甲的神色里,立刻流露出深深地遗憾之色:“她很倒霉,刚从这藏宝洞里出来,就被完颜浩的手下,给抓起来,审问你的下落和通往藏宝洞的方法。” “她宁死不肯说,被完颜浩当众施以剐刑,幸亏,不久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衣人,把她给抢走了。” “那个白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有谁认识他么?”萧琼枝不放心地追问。 萧金甲摇了摇头:“我问过了,我们谁也不认识那个白衣人。不过,枝儿,你也别太担心,那个白衣人看气度,似谪仙,应该不是奸邪之辈。” “可是,那个白衣人,我们都不认识,是敌是友还是很难说。”萧琼枝仍然不放心。 说完,她就从石头上跳下来,冲这时早已来到她身边的红杏说:“走,我们一起尽快消灭掉完颜浩他们,再想办法找出白衣人,把美杏给救出来。” “是,大小姐。”红杏连忙声音响亮的答应。 接下来,主仆二人几乎是同时跃进了正在鏖战的人群,开启战斗模式。 第二百九十章 逆转 萧琼枝不喜欢杀人。 她加入跟黑衣人的战斗后,并不直接正面跟他们打,是趁着他们与无名、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以及那十几个暗卫,打在一起的机会,运用灵活的身法,避开他们的攻击,从背后点他们的穴位,使他们动弹不得。 红杏就不一样了。 她加入跟黑衣人的战斗后,马上拔出宝剑,径直冲向他们,见一个,就杀一个。 由于她刚服了仙露,无论出手的速度还是力度,都快得匪夷所思,那些黑衣人,根本没有办法躲避。 她仅仅只用了约莫五、六分钟,就刺中二十来个黑衣蒙面人的胸口、或者脖颈,使他们纷纷倒在血泊中。 至于另十来个黑衣蒙面人,这时恰好也被萧琼枝给全部制住穴位,动弹不得。 形势一下子完全给逆转了过来。 萧金甲、无名、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等人,既感到高兴,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萧金甲好奇地问萧琼枝:“枝儿,你这身法和点穴手法,跟谁学的,怎么会这么厉害?” “哥,我的身法和点穴手法,都是以前在楚国游学时,跟一个不世出的高手学的。”萧琼枝说。 其实,她的身法和点穴手法,都是跟她爹萧正真学的。 不过,萧正真即使是当年、帮东兴国对付西狄国时,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武功,都是平平的。 可以说,从来就没有暴露过武功高超的事实。 所以,哪怕是在萧金甲这样很可信的人面前,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为萧正真保守这个秘密。 “那么红杏呢?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萧金甲又问。 “她刚才在藏宝洞里,表现出色,被设计藏宝洞的主人看中,选为有缘人,送了可以打通任督二脉的一小瓶药水给她喝。”萧琼枝说。 “红杏,你的任督二脉,是不是喝了那小瓶药水后,被打开了?”萧金甲马上转头问红杏。 “是的,大少爷。”红杏立刻脆声答。 萧金甲的神情,却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 他沉声问红杏:“你得到可以打通任督二脉的那小瓶药水时,为什么要自己喝掉,不留给枝儿喝?” “哥,红杏当时把药水给过我,是我拒绝了她的好意。”萧琼枝连忙抢先替红杏解释。 接着,她特意闪身到萧金甲跟前,附身到萧金甲耳际,故意以只有萧金甲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其实我是怕那药水有毒,不敢吃,才便宜红杏的。” “能打开任督二脉的药水,可以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了。” “枝儿,你一直冰雪聪明,这回怎么糊涂起来了呢?” “其实,你就算怕那药水有毒,也不需要马上拒绝红杏,大可以先收下,等以后找人验药或者试药,确认那药水的效果,再做决定的。”萧金甲很是惋惜。 “哥,我才没有糊涂呢,我一开始接过了那瓶药水,还故意倒了一小滴,给你送给我的那只鹦鹉喝。” “结果,那只鹦鹉喝了药水后,马上晕倒,这样,我才不敢要那瓶药水的。”萧琼枝一本正经地说。 “难怪红杏之前还帮你带着那只鹦鹉,现在,那只鹦鹉却不见了。”萧金甲恍然大悟。 他偷偷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下一旁的轩太子,低声提醒萧琼枝:“枝儿,这事你千万别让轩太子知道了,不然,他肯定跟我们没完。” “为什么?”萧琼枝不解。 轩太子已经把鹦鹉送给萧金甲了,按理,别说鹦鹉这次只是在自己手里晕迷,就是死在自己手里,也与轩太子无关的。 萧金甲很郑重地说:“你不知道,我听容期说过,那只鹦鹉是轩太子母后在他小时候,送给他的,一直深得他的喜爱。” “他那个未婚妻杜芊芊,曾经找他要过多次,他从来都不肯答应,包括他自己唯一的妹妹锦绣公主找他要,他也没有答应。” “今天,我能从他手里,把那只鹦鹉给要过来,送给你,完全是因为他要面子,不好意思在我面前食言的缘故。” “如果让他知道,你把他珍视的鹦鹉,当做试药的工具,还给整晕了,他肯定会以为你这是不尊重他,得跟你急。” “那我听哥哥的,不把这事让轩太子知道。”萧琼枝果断做出决定。 萧金甲放心了,严肃地冲她点了下头,转头看向轩太子。 这时,轩太子已经趁着兄妹俩、正在说话的功夫,走到被萧琼枝制住穴位的、那十个黑衣蒙面人跟前。 他挑出其中一个细高个,沉声问:“完颜浩去哪里了?” “不知道。”细高个淡淡地答。 “那么,完颜浩昨天从石潭里带走的石子,都放到哪里去了?”轩太子又问。 “不知道。”细高个仍然淡淡地答。 轩太子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指着细高子,吩咐身旁的两个青衣暗卫:“左方,方左,限你们在一刻钟以内,查明这个人的身份!” “是。”左方、方左异口同声答应着,马上照做。 他们先低头细细查看了下细高个的周身,然后,竟然把他当尸体一样,直接进行解剖! 而且,他们的解剖方法,跟当初梦回还的护卫于龙,带人解剖尸体的方法,很不一样,倒是比较像郑邦在孔雀河边,解剖那些士兵尸体的方法。 他们先是用刀飞快在细高个臀部以下排便处,划了一个圈,然后,伸手用力一扯,扯出一根大肠,把它拿在手里,凌空重重一甩,甩出一大串粪便。 随即,一股人粪便特有的腐臭之气,迅速飘散开来。 萧琼枝、周大勇、周多勤都曾经见识过,郑邦这样解剖尸体的方法。 但这回,左方和方左,解剖的是活生生一个大活人的身体,这其中的视觉冲击,远比那时候要来得血腥可怕。 幸亏,他们可能早就料到、细高个会承受不住他们这种对待的方法。 他们已经提前制住了细高个的哑穴,使大家眼前只有血腥的视觉冲击,不存在听到细高个受伤惨叫的声音冲击。 至少,琼枝、周大勇、周多勤三人,勉强还能保持镇定。 第二百九十一章 审问 轩太子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指着细高子,吩咐身旁的两个青衣暗卫:“左方,方左,限你们在一刻钟以内,查明这个人的身份!” “是。”左方、方左异口同声答应着,马上照做。 他们先低头细细查看了下细高个的周身,然后,竟然把他当尸体一样,直接进行解剖! 而且,他们的解剖方法,跟当初梦回还的护卫于龙,带人解剖尸体的方法,很不一样,倒是比较像郑邦在孔雀河边,解剖那些士兵尸体的方法。 他们先是用刀飞快在细高个臀部以下排便处,划了一个圈,然后,伸手用力一扯,扯出一根大肠,把它拿在手里,凌空重重一甩,甩出一大串粪便。 随即,一股人粪便特有的腐臭之气,迅速飘散开来。 萧琼枝、周大勇、周多勤都曾经见识过,郑邦这样解剖尸体的方法。 但这回,左方和方左,解剖的是活生生一个大活人的身体,这其中的视觉冲击,远比那时候要来得血腥可怕。 幸亏,他们可能早就料到、细高个会承受不住他们这种对待的方法。 他们已经提前制住了细高个的哑穴,使大家眼前只有血腥的视觉冲击,不存在听到细高个受伤惨叫的声音冲击。 至少,琼枝、周大勇、周多勤三人,勉强还能保持镇定。 萧金甲、周多牛、周石山、红杏以及一些隶属于萧镇家的暗卫,就不一产了。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残忍的手法,几乎纷纷惊呆了。 尤其是周多牛,他“啊”地大叫一声,捂住嘴,三两步跑到一边,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呕吐,几乎把中午吃下的午餐,全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萧琼枝看着,挺同情他的,从袖袋里掏出两块手帕,一块捂着鼻子,另一块,递给他。 他正准备伸手接,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斜刺里伸过来,抢先拿走了萧琼枝递的手帕。 他不由一愣,下意识看向对方。 对方-轩太子淡淡地扫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向萧琼枝,沉声说:“三气大小姐,男女有别,别胡乱给男子送帕子,影响不好。” “三气太子,你想多了。我们大萧太子府,跟一般人家不一样,凡事讲求统一,所有主子、奴才用的手帕,都是家里几个绣工相同的绣娘,做出来的同一个样式。” “其中,唯一不同的,是手帕的质地。” “但我们所有太子府主子用的手帕,质地也是统一的。” “也就是说,你刚才虽然抢走了我的手帕,只要我自己不承认这块手帕是我的,那么,我爷爷、我奶奶、我叔叔、我婶婶,我爹、我娘、甚至包括我哥、我妹,都可以来认领我的手帕。”萧琼枝不无得意地说。 “既然这样,那随你吧。”轩太子立刻把那块手帕,还给萧琼枝。 萧琼枝有些头疼。 显然,轩太子依然不赞成她、把手帕给周多牛用。 否则,轩太子大可以把手帕,直接交给周多牛。 如果她仍然坚持把手帕,送给周多牛,就是在打轩太子的脸了。 但如果她把手帕收起来,又显得在轩太子面前,太怂了点。 她沉思一下,直接自己拿着手帕,去帮周多牛擦嘴唇。 等擦拭干净后,她仍然把手帕收回了袖袋里。 这时,左方和方左,恰好结束了对瘦高个解剖。 左方率先站起身,指着细高个,对轩太子说:“这人胃里的食物,和肠道里未消化的食物,都是来自京城有客来。他目前应该是生活在京城兰陵或者兰陵附近。” “尽管他身上没有穿铠甲,也没有戴头盔,但他手上有护腕,脚上有绑腿。” “而且,他的左边眉骨里,有一道被刀剑砍过的旧疤痕,前臂、前胸和后背上,也有刀剑造成的旧伤,两只手掌都布满老茧,总体来看,很像是久经训练的杀手。” “另外,大萧地广物博,东西南北四方,虽然主要都住着同一人种,长相差别还是不小。” “像这个人,眉骨和鼻梁比江南人要高得多,眼睛狭长,嘴唇较厚得多,牙齿整齐,但只有二十余颗,没有虎牙。” “他的脖子较粗短,肩膀较宽,四肢较粗大,手掌也较宽大厚实。其中,掌纹很乱,指纹全部向下,完全没有圆螺纹。” “种种迹象,都比较吻合齐国京城-齐京那边崔氏一族人的特点。” “崔氏一族?那不是我太太太后祖母的娘家吗?”萧金甲听到这里,突然插话问。 “是的。”左方点头。 “看来这事,跟我那做太上皇的太太爷爷,是脱不了关系了。”萧金甲的神情显得有些抑郁。 萧琼枝看在眼里,也觉得有些抑郁。 虽然太上皇萧晗早在做皇帝那时,就不曾善待过任何子孙后辈。 可那时,萧晗都是利用魏丰之流,拿一些捕风捉影的疑点,来给子孙后辈背锅,以便子孙后辈声名受损,不敢在他在位时,夺他的皇位,并没有过、直接派人刺杀自己的子孙后辈的行为。 这一次,如果这个细高个杀手,真的是出身崔氏一族的,那很可能也就意味着,他是受萧晗的指使过来的。 那么,现在,细高个就是能揭穿、萧晗现在面目的最有力证据。 她沉思一下,走到剩下的九个黑衣蒙面人跟前,沉声说:“刚才左方、方左审问你们同伴的整个过程,你们想必都看得很清楚。” “如果你们不能、如实回答我交待的问题,那么,下一个享受你们同伴刚才待遇的,必定会是你们其中的某一位、或者很多位。” “从现在开始,你们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必要,向我们说出你们的真实来历,以及完颜浩的去向。” “我补充一句,这次的事,不仅仅事关我们太子府的安危,其实也事关崔氏一族的安危。” “要是你们不能如实回答、枝儿向你们提出的所问题,那么,一旦被我查实你们是在撒谎,你们五代之内所有人,都将只有死路一条!”萧金甲听到这里,突然出声,提醒剩下的九个黑衣蒙面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阴谋 “是这样的……”崔正东认真把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实是一个早就蓄谋已久的大阴谋。 这个阴谋的主角,是萧琼枝完全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这个人,叫萧吉庆。 他是萧晗的庶长子、萧轩雄的嫡长子。 萧琼枝在每年初一的宫中家宴上,其实都见过他。 因为,按规矩,每年初一的宫中家宴上,萧琼枝得跟着萧正真、陈灵凤,一起给萧正真的所有长辈拜年。 不过,萧晗儿孙多,儿子虽然只剩下萧轩亮一个,孙子却有近二十来个。 萧琼枝每次拜年,基本上就是在走过场。 她除了在给跟萧镇家关系、一直不错的几位爷爷辈行礼时,在他们面前,多停留会儿,听萧正真跟他们寒喧之外,根本没有认真注意过,其他爷爷辈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来历。 比如这个萧吉庆,她就没有什么印象。 但现在看来,无论是她还是萧镇家、萧正真,显然都低估了这个人的能量,高估了萧轩亮在萧晗心目中的份量。 虽然萧晗在做皇帝的逾六十年里,致力打压儿孙,只把萧轩亮这一脉,完完整整地留到了现在。 但是,他这么做,不是因为有多么珍重萧轩亮这个嫡长子,而是另有阴谋。 这个阴谋,就是让萧吉庆,可以名正言顺来继承大萧的皇位。 因为,他欠了萧吉庆父亲萧轩雄一个皇位。 早在近八十年前,他还是少年时,就喜欢上了他青梅竹马的姑表妹朱倩娘。 但是,这个朱倩娘是朱家的庶女,他父皇-萧琼枝的太太太爷爷萧觉先,嫌弃朱倩娘的出身低,长相狐媚,另给他选了江南陈氏女陈慧娟为妻。 他年轻气盛,当时,仗着是萧觉先唯一的嫡子,同时,母族强大,哄得他母后-萧琼枝的太太太奶奶徐媛支持,带领整个母族,一度给萧觉先施压,意图毁婚,求娶崔倩娘。 萧觉先恼羞成怒,着手大力打压秦氏一族,并致力扶持贵妃刘氏一族,甚至隐隐有废萧晗太子之位,另位刘氏大儿子为太子的意图。 萧晗害怕了,主动负荆请罪,保证迎娶陈慧娟为太子妃,才哄得萧觉先放弃另立太子的打算。 可贵妃刘氏的势力,已经被扶持了起来,为了增加助力,萧晗不得不表面上,从此开始疏远朱氏一族,笼络陈慧娟所在的陈氏一族。 不过,陈慧娟嫁给他后,他马上又哄得陈慧娟同意,纳朱倩娘为良娣。 这令萧觉先对他仍不放心,直等到陈慧娟生下萧轩亮十年后,才决定退位。 退位前,萧觉先还特意逼萧晗立书,保证继位后,马上立萧轩亮为太子。 以后他要退位时,皇位也只能传萧轩亮这一脉。 否则,萧觉先就不传位给他,坚持再在位十几年,等萧轩亮长大了,直接传位给萧轩亮。 萧晗无奈,只能同意立书。 但他心里,一直觉得欠了朱倩娘一个皇后之位,欠了朱倩娘生的儿子萧轩雄一个皇帝之位。 为了弥补这一切,他在三十二年前,朱倩娘病逝时,特意把她追封为了仁孝至善贤德皇后。 至于萧轩雄,他原本是打算想办法,布局害死萧轩亮,传位给萧轩雄的。 可萧轩雄身体不争气,在朱倩娘死后第三年,病死了。 不得已,他只好放弃害死萧轩亮的打算,着手用一个迂回的方法,来让萧轩雄的儿子萧吉庆、继承自己的皇位。 具体就是,他自己努力活久点,一直拖着,不退位让贤。 拖到萧轩亮等不下去,有造反的苗头,萧吉庆手里,也有了足够的人脉和势力,他再趁机抓住把柄,把萧轩亮名正言顺举家治罪,然后传位给萧吉庆。 只可惜,千算万算,他没算到,萧琼枝爹萧正真,会暗中指使萧镇家的三堂弟萧镇南,在他秘密跟魏丰前往楚国钓太岁时,杀了魏丰和他的所有亲信,逼他退位让贤。 萧轩亮继位这八年来,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样翻盘。 奈何萧轩亮虽然非常有孝心,但也仅仅只是保他平安健康富足这样的孝心,至于他根本放不下的皇权,那是一丝一点不给他沾手机会的。 倒是萧镇家和萧正真,很受萧轩亮重视,尤其是萧正真,不仅几乎包揽了主要的皇权,还派了厉害的暗卫在保护萧轩亮和萧镇家。 他心里很着急,从楚国回来后,表面上接受现实,不再指使如魏丰之流,兴风作浪。 其实,他一直在联系老部下,培植新势力,尤其是培植朱氏一族的势力,同时,还依靠早就布在萧轩亮身边的几颗棋子,了解萧轩亮、萧镇家的一切动向,蓄机行动。 比如,萧轩亮跟萧镇家,在独孤峰后面的石石淖里,发现宝石的事,其实萧晗早就知道了。 完颜浩能发现石潭里面有宝石,就是他提供的线索。 而萧轩亮今天带郑老先生,到不孤别院,准备下午来独孤峰上打猎的事,萧晗也早在今天上午,就已经知情。 就是他,指使了完颜浩,在今天中午,带着朱家和崔家准备的三十来个高手,和他自己秘密培植的二十个高手,以及完颜浩的十来个暗卫,分别埋伏在独孤峰顶附近以及这石潭边,等萧轩亮来自投罗网的。 至于崔正东,他所在的崔家,跟朱倩娘所在的朱家,是姻亲关系。 崔正东的伯父崔自强,是崔家的族长。 崔自强的妻子朱真惠,是朱倩娘的堂侄女。 朱真惠的堂妹朱芳菲,则是萧吉庆的妻子。 三十多年前,崔自强任渔阳太守时,贪污受贿严重,崔自强两个儿子在当地一再强抢民女,严重引起当地民愤,导致发生上万人的暴乱。 当时,这事被负责勘乱的萧轩亮查出来。 萧轩亮上报朝廷,坚持按律,灭整个崔家五族。 幸亏朱真惠通过朱芳菲,求助萧吉庆,萧吉庆偷偷找萧晗求情,萧晗又想办法把崔自强的师爷和崔家的管家拉出来做替死鬼,才使得崔家幸免遇难。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够狠 只可惜,千算万算,他没算到,萧琼枝爹萧正真,会暗中指使萧镇家的三堂弟萧镇南,在他秘密跟魏丰前往楚国钓太岁时,杀了魏丰和他的所有亲信,逼他退位让贤。 萧轩亮继位这八年来,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样翻盘。 奈何萧轩亮虽然非常有孝心,但也仅仅只是保他平安健康富足这样的孝心,至于他根本放不下的皇权,那是一丝一点不给他沾手机会的。 倒是萧镇家和萧正真,很受萧轩亮重视,尤其是萧正真,不仅几乎包揽了主要的皇权,还派了厉害的暗卫在保护萧轩亮和萧镇家。 他心里很着急,从楚国回来后,表面上接受现实,不再指使如魏丰之流,兴风作浪。 其实,他一直在联系老部下,培植新势力,尤其是培植朱氏一族的势力,同时,还依靠早就布在萧轩亮身边的几颗棋子,了解萧轩亮、萧镇家的一切动向,蓄机行动。 比如,萧轩亮跟萧镇家,在独孤峰后面的石石淖里,发现宝石的事,其实萧晗早就知道了。 完颜浩能发现石潭里面有宝石,就是他提供的线索。 而萧轩亮今天带郑老先生,到不孤别院,准备下午来独孤峰上打猎的事,萧晗也早在今天上午,就已经知情。 就是他,指使了完颜浩,在今天中午,带着朱家和崔家准备的三十来个高手,和他自己秘密培植的二十个高手,以及完颜浩的十来个暗卫,分别埋伏在独孤峰顶附近以及这石潭边,等萧轩亮来自投罗网的。 至于崔正东,他所在的崔家,跟朱倩娘所在的朱家,是姻亲关系。 崔正东的伯父崔自强,是崔家的族长。 崔自强的妻子朱真惠,是朱倩娘的堂侄女。 朱真惠的堂妹朱芳菲,则是萧吉庆的妻子。 三十多年前,崔自强任渔阳太守时,贪污受贿严重,崔自强两个儿子在当地一再强抢民女,严重引起当地民愤,导致发生上万人的暴乱。 当时,这事被负责勘乱的萧轩亮查出来。 萧轩亮上报朝廷,坚持按律,灭整个崔家五族。 幸亏朱真惠通过朱芳菲,求助萧吉庆,萧吉庆偷偷找萧晗求情,萧晗又想办法把崔自强的师爷和崔家的管家拉出来做替死鬼,才使得崔家幸免遇难。 崔自强从此对萧晗和萧吉庆感恩戴德,企图带领整个崔家,沦为萧吉庆和萧晗的忠犬。 不过,崔正东的父亲崔自新,虽然崔自强是同胞兄弟。 他的想法却不一样。 他一直就看不惯崔自强的贪婪,和他两个儿子的纨绔、狂妄、狠毒。 尽管萧轩亮当年要按律拿他们整个崔家治罪,非常无情,可他们崔家,跟萧轩亮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连面上情都没有,萧轩亮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而萧吉庆这个人,能力一般般,脾气很大,为人有仗义的一面,但还有些睚眦必报。 这导致他没有什么人缘,哪怕是萧晗和萧轩雄都曾经帮他做过经营,他身边用得上的人手依然不多。 比如这次刺杀萧镇家的行动,他就只能依靠朱家、崔家以及萧晗的暗卫和萧晗笼络的完颜浩的暗卫。 所以,这次崔正东和他的两个弟弟-站在他身后的崔正言、崔正行,在受崔自强命令,来参加刺杀萧镇家的行动时,一直暗暗依照崔自新的吩咐,只起哄招架,不曾真正出手伤过任何人。 “小主子,这个我可以作证,我跟崔正东一直打得难分难解,他有很多次可以伤到我的机会,都放过我了。”萧琼枝身边的周多勤听到这里,提醒萧琼枝。 “我也可以作证,我跟崔正言一直打得难分难解,他有很多次可以伤到我的机会,也都放过我了。”萧琼枝身后的周多牛听到这里,马上随声附和。 “小主子,我跟崔正行打了很久,他也有让着我的意思。”无名身边,一位跟无名着装完全相同的男子,紧接着说。 这人,估计应该也是萧镇家的暗卫。 萧琼枝冲三人一一点头,然后,转头对萧金甲说:“哥,这次的事情牵涉太大,我们作为小辈,不方便出面处理。” “不如,就由我带着红杏,在这里盯着这些活口,以免完颜浩突然杀回来,劫走他们,而你,负责去把爷爷和其他人带过来,让爷爷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好,我马上去。”萧金甲连忙照做。 约莫七、八分钟后,萧镇家、郑老先生、昭太子、仪太子、琨太子跟在萧金甲身后,来到了石潭边。 萧镇家一看到萧琼枝,就朗声说:“枝儿,甲儿已经给我们说了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打算留下来,再审问、审问除崔家人以外的其他刺客。” “你现在先跟金甲带着我郑老弟、崔正东三兄弟、以及各国太子、和你在楚国结识的朋友,回不孤别院等我吧。” “好的,爷爷。”萧琼枝点点头,马上照做。 萧金甲却有些不解,跟着萧琼枝走出几步后,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崔正东已经把事情说很清楚了,爷爷却还说要再审问、审问其他刺客,不是在多此一举么?你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萧琼枝沉思一下,说:“爷爷应该是想从那些刺客中,找出完颜浩的暗卫,顺藤摸瓜,抓到完颜浩吧。” “另外,爷爷阅历丰富,英明睿智,审犯人远比我们要有经验,也许还能从其他刺客身上,发现很多其他的问题。” “也对。不过,这事说到底是我们家的家事,如果让郑老先生、轩太子、昭太子以及你在楚国结识的朋友,留在那里,了解爷爷审刺客的整个过程,肯定不方便。” “估计这才是爷爷让我和你、带大家先回不孤别院的原因。”萧金甲一脸遗憾地说。 显然,他很好奇萧镇家审刺客的过程。 萧琼枝其实也有些好奇。 她向萧金甲提议:“哥,不如你先带大家回不孤别院,我则带着红杏,悄悄回到石潭,帮你看看,爷爷是怎么审刺客的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 所谓恩将仇报 出手者,是完颜浩身边两个青衣暗卫之一。 估计是完颜浩以眼神授意的。 萧琼枝藏身在萧镇家的对面位置,只能看到完颜浩的背面,看不到完颜浩的面部表情,小有遗憾。 她悄悄动了动身子,打算挪到可以同时看到萧镇家和完颜浩的位置。 这时,萧镇家身边的无名,突然冲她藏身的位置,瞥了一眼。 她吓一跳,担心被无名发现,不敢挪位置了。 完颜浩则开始在、很淡定地对他那两个青衣暗卫说:“你们把剩下五个黑衣蒙面人中,另两个属于我姑姑的人,也给解决了吧。” “是,主子。”那两个青衣暗卫马上照做。 萧琼枝身边的红杏有些看不下去,低声说:“大小姐,这个完颜浩不相信他父皇安插在淑太妃身边的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些人没有明显反叛他的时候,非要置他们于死,真是太坏了!” 萧琼枝摇了摇头:“不,他没有做错。这些人落在我爷爷手里,我爷爷肯定会严加审问后,再处置他们的,他们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现在,完颜浩提前让人杀了他们,是在保留他们北狄人最后的体面。” 红杏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 石潭边,萧镇家在完颜浩身边那两个青衣暗卫杀人后,冲无名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无名就突然举起手里的剑,刺向身后剩下的几个青衣暗卫。 那几个青衣暗卫猝不及防,接连有三人,被他一剑封喉。 剩下五人,都急急避开。 其中一个,一脸震惊地看向无名,厉声质问:“无名,你疯了?” “疯的是你。”一个声音从那个青衣暗卫背后传来。 下一刻,那个青衣暗卫和他身旁另外四个青衣暗卫,同时被人一剑封喉。 而杀死他们的,是突然出现的两个葛衣蒙面人。 萧琼枝虽然不认识他们,但萧琼枝认得他们身上的衣裳-他们不仅穿着萧正真暗卫才会穿的葛衣,而且,他们的葛衣肩头位置,都贴有肩章。 这种肩章,类似于萧琼枝记忆里那个世界军、警人员的肩章。 不过,两边肩章上的图纹,跟记忆里那个世界军、警人员的肩章不一样,被萧琼枝人特意设计成了对称的凤翎。 同时,萧琼枝还把暗卫分了等级。 共五级,一星级暗卫,两边肩章上都只有一根凤翎;两星级暗卫,两边肩章上都有两根凤翎,由此类推。 而突然出现的两个葛衣蒙面人,两边肩章上,都有四根凤翎,属于四星级暗卫,级别算很高了。 “啧啧,爷爷,原来你身边除了这个无名,还有两个武功这么高的暗卫,难怪你明知身边部分暗卫有问题,也不着急,直到现在才着手解决。”石潭边,完颜浩在两个葛衣蒙面人,协助无名,杀死剩下的青衣暗卫后,马上冲萧镇家竖起了大拇指。 萧镇家“哈哈!”一笑,说:“完颜浩,这不算什么。爷爷今天教你个乖: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帝王家丑,知道得越少越好,参与得越多越危险。” 说完,他突然后退数步,把无名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让到了完颜浩的正对面。 “你们尽快解决完颜浩、和他的两个手下吧。”他很淡定地吩咐无名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 “是。”无名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马上挥剑刺向完颜浩、和他身边的两个青衣暗卫。 完颜浩大吃一惊,慌忙往通往石潭外面的出口处,大步飞跑。 他身边的两个青衣暗卫则顾不得自身安危,同时闪身拦在他逃跑的方向,阻止无名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去追完颜浩。 萧镇家立刻着急了。 他大声催促无名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你们快点,绝对不能让完颜浩给跑掉了。” “是。”无名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异口同声答应。 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完颜浩的两个青衣暗卫,明明之前协助无名、对付那些黑衣蒙面人时,看起来武功不算很突出。 现在,武功居然一下子变得非常高,哪怕他们三个联手,也只能打成平手,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追完颜浩。 无名也着急了。 他奋不顾身地冲完颜浩两个青衣暗卫强攻猛打,试图借机让两个葛衣蒙面人,有机会脱身去追完颜浩。 可惜,完颜浩的两个青衣暗卫,像他一样的奋不顾身,越战越勇,大有誓死拦住无名和两个葛衣蒙面人的架势。 萧镇家看不下去,拔出腰上的宝剑,冲向完颜浩的两个青衣暗卫,加入战斗。 萧琼枝怕他有所闪失,不敢再继续看热闹,吩咐红杏现身去支援萧镇家他们,她自己则去追完颜浩。 这时,完颜浩已经逃出逾两百米远了。 萧琼枝卯足劲,运轻功冲刺,终于赶在通往石潭方向入口的位置,拦住了完颜浩。 “枝儿,你……黄(放)过……我吧,我这吃(次)……惜(是)在……帮你爷爷……你们……不轮(能)……恩……将……纠(仇)报!”完颜浩停住脚步,嘴里说着蹩脚的汉语,神情上充满乞求之色。 萧琼枝估计他之前躲在暗处时,见识过自己跟红杏,对付黑衣蒙面人的手段,知道自己武功高强,不可力敌,才会这么讨饶的。 其实,说心里话,完颜浩这次的确是、帮了萧镇家的大忙,有功无过。 但就像萧镇家对完颜浩说的那样,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帝王家丑,知道得越少越好,参与得越多越危险。 完颜浩看来是太不懂、大萧的人文和萧氏一族的传统了。 他作为它国异族人,插手萧氏皇族的事务,是大忌。 “完颜浩,你的确是在帮我爷爷,但你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看出来,我太太爷爷这次企图谋害我爷爷的计划,是很难成功的,才会送这么个顺水人情。” “事到如今,你这个人情,我爷爷一定会领的,只不过,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该怎么处置你,我爷爷也一定还是会怎么处置你的。” “你别怨他,也别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太粗心,在没有弄清楚我们大萧的人文、和我们萧氏一族的传统时,盲目插手了你不该插手的事务。”萧琼枝很诚恳地说。 说完,她并不给完颜浩分辩的机会,迅速出手,直接点了完颜浩的麻穴和哑穴,然后,拎着完颜浩的后衣领,把他倒拖回了石潭边。 第二百九十五章 老辣如斯 这时,红杏、无名以及那两个葛衣蒙面人,已经联手把完颜浩的两个青衣暗卫,给杀死了。 萧镇家让红杏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把石潭边所有的尸体,都拖到了一起。 他自己则带着萧琼枝与无名,审问剩下的那三个黑衣蒙面人。 “你们三人的主子,分别是谁?”他走到三个黑衣蒙面人的左侧,温声问。 问话时,他的神情很平和,就好像是在面对自己的儿孙辈似的,相当的平易近人。 三个黑衣蒙面人却像看不到他这个人、听不到他说的话似的,神情很漠然,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耐心等了好一会儿,才指着三个黑衣蒙面人,沉声对无名说:“无名,你取下这三个人脸上的蒙面巾,给他们都画幅像吧。” “是。”无名目光隐含怜悯地看三个黑衣蒙面人一眼,开始照做。 他的身上携带有文房四宝,取用十分方便。 他的绘画技术挺不错的,给人画像,又快又逼真。 才不足一刻钟,他就把三个黑衣蒙面人的头像,都给画好了。 萧琼枝凑近细看几眼,冲他竖起大拇指。 他立刻谦逊地笑着冲萧琼枝摆摆手。 这时,萧镇家看向三个黑衣蒙面人,指无名画的三幅画像,沉声对他们说:“你们如果不能坦白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把你们的画像,向天下人悬赏公布。” “一旦查实你们的真实身份,你们的五族,都将会因为你们而死。” “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说,你们三人的主子,分别是谁?” 三个黑衣蒙面人却仍然像看不到萧镇家这个人、听不到他说的话似的,神情很漠然,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只等了一小会儿,就转头看向无名,朗声说:“无名,这三个人的左耳似乎都失聪了,你过去检查一下,确认是不是这样吧!” 无名点点头,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木盒,取出里面的一根长银针,走到三个黑衣蒙面人跟前,动作轻柔地朝他们左耳里,缓缓伸进去,旋转几圈,再缓缓抽出来。 每回抽出来时,银针上都沾有一小滴猩红的鲜血。 三个黑衣蒙面人都被扎的、下意识抖了下左边的面部肌肉。 不过,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作出任何其他反应,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鼓膜已经被无名给扎破了似的。 倒也坚强。 萧琼枝还是第一次见识萧镇家审人,很好奇接下来的进展,看得津津有味。 “你们三人觉得,你们今天奉命来刺杀我,是对还是错?”萧镇家抬脚,大步走到三个黑衣蒙面人的正面,又温声问。 三个黑衣蒙面人仍然像听不到他说的话似的,神情很漠然,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又耐心等了一小会儿,才指着三个黑衣蒙面人,朗声对无名说:“无名,这三个人的双眼似乎失明了,你过去检查一下,确认是不是这样吧!” 无名点点头,拿着刚才扎三个黑衣蒙面人鼓膜的那根长银针,朝他们的两只眼睛靠眼窝位置,动作轻柔地飞快各扎一下,再缓缓抽出来。 每回抽出来时,银针上仍然沾有一小滴猩红的鲜血。 三个黑衣蒙面人都被扎的、下意识眨了眨两只眼睛。 下一刻,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白色的眼球,和黯淡的灰色眼珠子,并且,从他们的眼睛里,开始流出像眼泪一样一滴一滴的血珠子。 这样子,有点像萧琼枝记性中另一个世界的电影里,恐怖片中常见的僵尸。 不过,这三个黑衣蒙面人的神情,还是显得很镇定,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眼睛都已经失明了似的。 不是一般的坚强。 萧镇家赞许地看他们一眼,继续温声说:“看在你们对你们主子耿耿忠心的份上,我再给你们三个最后一次机会,谁要是最先站出来,揭发你们三个人中,另一个人的身份,我可以只处置他一个,放过他五族亲人。” “我说!”霎时,三个黑衣蒙面人,突然都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 果然姜是老的辣! 萧镇家在接连摧残这三个黑衣蒙面人的意志之后,突然使出这招声东击西之计,真是太合适了。 萧琼枝心里很是钦佩。 这时,萧镇家的神情却似乎显得很为难。 他沉思一会儿,沉声对三个黑衣蒙面人说:“我只打算给你们三个人中,其中一人机会,现在,你们三个都想说,我也不好厚此薄彼,不如还是抓阉来决定吧!” 说着,他冲无名先使了个眼色,才朗声吩咐:“无名,你去挑三根一长二短的草梗来,给他们抓吧。” “是。”无名大声答应着,马上走到附近的草丛里,认真挑草梗。 很快,他就挑出了一样长的三根草梗。 他把三根草梗举到三个黑衣蒙面人跟前,解开他们身上之前被萧琼枝点的穴位,让他们一起来抓。 他尽管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有一只失聪了,却都像长了眼睛,耳朵听力很正常似的,迅速一哄而上,围到无名的身边,伸出手来一抓一个准地各抓走了一根草梗。 “你的草梗最长,机会是你的了。”下一刻,无名随手拍了拍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的肩膀,语气温煦地提醒。 “太-啊,滚开!” 那个黑衣蒙面人才说出一个“太”字,另两个黑衣蒙面人,就奋不顾身地同时向他扑了过来,试图抢走他手里的草梗。 无名连忙护着那个黑衣蒙面人,避到一边。 另两个黑衣蒙面人立刻着急了。 其中一个,重重一跺足,大声说:“抓到最长草梗的兄弟,我的声音你应该听得出来吧?请你嘴下留情,不要揭发我!” 另一个则直接跪倒在地,大声说:“抓到最长草梗的兄弟,我知道你是谁了!” “刚说话的那个家伙,自恃身份,从来都没有把你我放在眼里,动辄欺负嘲讽,现在,他跟我们一起落到了太子殿下的手里,正是我们报复他的大好机会,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利用 被无名说成是抓到最长草梗的黑衣蒙面人想了想,低声对无名说:“我想背着另两个人,向太子殿下,揭发其中一个人的身份,你看,可以吗?” 无名做不了主,把这个黑衣蒙面人的要求,低声禀告萧镇家。 萧镇家很爽快地说:“行。” 说完,他又马上朗声吩咐两个葛衣蒙面人,把另两个黑衣蒙面人,给带到了远处候命。 那个抓到“最长草梗”的黑衣蒙面人听到动静,放心了,乖乖在无名的指点下,走到萧镇家身边,揭发了另两个黑蒙面人其中之一的身份。 他揭发的这个人叫做萧况,是萧晗在七年前,出宫游历时,秘密认下的义子。 据萧况有次酒后吐真言,萧晗利用这种出宫游历的机会,在近八年里,共认了十六个义子,他萧况是第七个。 在萧晗这十六个义子中,有十三个是流浪儿,有两个是**,只有萧况的出身最好,是在江湖上颇有声望的镇江南阳派掌门邱昆仑之子。 当时,萧况才十五岁,却已经成长为一个非常好色的小色坯,利用各种机会,强暴或者诱奸南阳派的大师姐、小师妹。 结果,有一回,错把前来南阳派做客的、太玄派掌门小女儿当成小师妹,给诱奸了。 邱昆仑知道后,把萧况打了顿死的,然后,让萧况在太玄派掌门要求下,入赘太玄派,嫁给太玄派掌门小女儿。 萧况虽然混账,却非常要面子,不能接受入赘这种事。 他表面答应了,事实上则趁着邱昆仑对他放松看管的机会,悄悄逃出镇江,进入江湖闯荡。 只是,江湖很不美好。 萧况才入江湖不久,就因为缺乏阅历和警惕心,被人偷走了他从家里跑路时,带的钱财。 他功夫不错,本来还可以做杀手或者镖师、武师、护卫什么的,来糊口,但是,他要面子,这些活都不肯干,其它正当营生,又干不了,很快就穷途末路,流浪街头。 是萧晗的出现,才让萧况摆脱了流浪街头的命运,从此衣食无忧,美人无数。 因此,萧况对萧晗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当然,萧晗也是极信任萧况。 据萧况自己说,他萧况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萧吉庆之外,萧晗最信任的人。 像这次来刺杀萧镇家的行动中,萧况带过来的十二位杀手,都是萧晗安排萧况,在这几年一手培养出来的。 而且,萧晗还安排萧况全权代表他,指挥朱家、崔家以及淑太妃拔来的杀手和朱家、崔家族中武功高手。 这一切,足见萧晗对萧况有多么的信任。 萧镇家和萧琼枝,在仔细听完黑衣蒙面人的话后,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萧琼枝才认真对萧镇家说:“爷爷,太太爷爷这八年来,一共认了十六个义子。萧况作为其中之一,被安排负责帮他培养杀手,那么,其他十五个义子,肯定也会被安排负责其他的事情。” “你看,接下来,是不是要好好审问下萧况,让他交待太太爷爷的其他十五个义子,现在都是什么身份,具体在替太太爷爷做些什么?” 萧镇家摇头:“不用,我和你爹,对于你太太爷爷的这些小动作,其实都大致清楚。” “一直以来,我们隐忍不发,是因为一切都在可控之中。” “不过,我们都想不到,你太太爷爷对皇权始终不愿放手,居然不是因为他自己贪婪皇权,而是在为萧吉庆那个废物做筹谋。” “他也曾英明神武数十年,我是真没有想到,他会因为偏爱偏信,变得如此愚蠢而不可理喻。” “这一次,我不会再隐忍不发,我会让他为他自己的愚蠢和不可理喻,死不瞑目!” 说完,萧镇家指着那个黑衣蒙面人,冲无名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无名就毫不犹豫地把那个黑衣蒙面人给一剑封喉。 萧琼枝静静地看着,没有作声。 萧镇家不由有些好奇地问她:“枝儿,你每次出手,都是点人的穴位,并不杀人,现在看到你爷爷我这样动辄杀人,你难道不反感、反对么?” 萧琼枝微笑着摇了摇头,说:“爷爷,你是大萧太子,按律,哪怕是有人无故诽谤你,都是要斩首示众的。” “而这些人这次来杀你,行为比无故诽谤你更恶劣,更该死,你让人杀了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事。” “更何况,你刚才曾经给了他们好几次可以坦白从宽的机会,是他们自己没有珍惜。” “好孩子,真是深明大义。”萧镇家高兴极了。 他很满意地笑着伸手摸了下萧琼枝的头,才转头吩咐无名:“你去把另两个蒙面黑衣人带过来吧。” 无名点点头,马上照做。 不一会儿,那两个蒙面黑衣人,就被他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给押到了萧镇家和萧琼枝的跟前。 萧镇家看向那两个蒙面黑衣人,朗声说:“刚才,抓到最长草梗的那个家伙,已经把你们两个的身份,都告诉了我。” “我不喜欢多此一举的人,已经让人先把他给杀了。” “因此,你们两个,将会有一个,替代他,得到被我放过五族亲人的机会。” “太好了!太子殿下,看来你没有传说中那么稀里糊涂么。”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立刻兴高采烈地说。 而另一个黑衣蒙面人则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仿佛在担心些什么似的。 萧琼枝看在眼里,指着那个兴高采烈的蒙面黑衣人,低声对萧镇家说:“爷爷,看来这个人,就是萧况。” “为什么呢?”萧镇家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微笑着问。 “刚刚那个人说,萧况是南阳派掌门人之子,曾经强暴、诱奸很多同门师姐、师妹,这就说明,萧况应该是一个大胆、性情骄矜的人。” “而这个人,无论是之前逼刚刚那个人,不要说出他的身份,还是现在说你没有传说中那么什么什么,都显得很大胆、生情骄矜,完全吻合萧况拟具备的特征。”萧琼枝胸有成竹地说。 萧镇家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百九十七章 网开一面 萧镇家其实早就知道萧况的身份。 因为,完颜浩早在今天上午,就已经让人秘密送信,把萧晗安排这次刺杀他行动的整个布局、和所选派的重要人手的情况,都如实告诉了他。 他故意装作很严肃的样子,转头看向萧况,沉声说:“萧况,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从抓到最长草梗的那个家伙,交待的情况来看,你是这次带队刺杀我的主谋,崔正良只是从犯。” “除非你有办法证明他们,比你更坏、更该死,否则,你不可能得到被我放过整个南阳派、和整个邱氏一族的机会!”萧镇家很严肃地说。 “我靠,这个朱锦,真的是太坏了。太子殿下,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我萧况这辈子就一个缺点,就是好色,其它都没毛病。” “朱锦和崔丰良就不一样了。我告诉你,这朱锦……”萧况非常愤懑,接下来,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所知的,有关朱锦和崔正良的所作所为,都一五一十跟萧镇家讲了出来。 期间,旁边的崔正良在萧况说起他时,一度试图打断萧况的话,跟萧况分辩。 不过,每次他一开口,萧况就抬起腿,动作精准地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出十几米远。 等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回到萧况跟前时,萧况说及的,又是关于他别的什么内容了,需要他听一会儿,才能再次试图打断萧况的话,然后,再次被萧况给踢飞。 说起来,这样的次数多了,还是显得挺有喜感的。 萧琼枝一点也不同情这个崔正良。 不仅仅是因为他也是奉命来刺杀萧镇家的人,还因为他明明也是崔家人,崔正东之前却并没有带他一起走,充分说明,他应该不是崔正东爹崔自新那一脉的,而是一心一意跟萧晗、萧吉庆站队的崔自强那一脉的。 等萧况把想说的都说完后,萧镇家沉思一会儿,指着崔正良,冲无名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无名就毫不犹豫地把崔正良给一剑封喉。 萧况在一边听到动静,马上很郑重地对萧镇家说:“太子殿下,我义父一直都以为,你们太子府里,最难对付的,是世子爷萧正真,今天我才知道,他一直低估了你的本事,才是他不得不退位让贤的真正原因。” “今天,我落到你的手里,死在你的手里,不窝囊。请你给我也来个痛快的吧!” 萧镇家瞥他一眼,沉思一下,朗声说:“萧况,你的武功,应该是你们来刺杀我的人中,最高的。” “不过,我注意过了,你自始至终,未尽全力,只是刺伤我的人,并未刺死我的人,更没有试图突破我布置的防线,来刺杀我,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呢?” 萧况一脸骄傲地说:“郑邦是我的师兄,曾对我有救命之恩。有一回,我亲耳听到他告诉我爹,在魏丰陷害他爹时,多亏了太子殿下你和世子爷两人,才得已让整个郑府,逃脱满门抄斩的命运。” “所以,我奉我义父之命,带人来刺杀你时,我就想好了,看在你曾经帮过我师兄的份上,我本人不杀你,如果其他人,有本事出手杀你的话,我也不阻止。” “至于不杀你的手下,则是因为我跟他们昔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他们在我们来刺杀你时,护着你,是有责任有担当够义气的行为,值得我尊重他们和稍加善待。” “哈哈哈哈!”萧镇家听到这里,大笑了起来。 萧况不明所以,茫然问:“太子殿下,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家的太上皇,实在是很失败。将你带在他身边七年了,居然还没有把你,给训练成纯粹的杀人工具,让你保持着江湖侠士忠义、忠厚的一面。”萧镇家很认真地说。 “我义父不也没有把你和世子爷、迫害得对他深怀仇恨,你们不也一直在对他网开一面么?”萧况立刻微笑着反问。 萧镇家怔了怔,陷入沉思。 萧琼枝也一样。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萧晗这个人极端自私,在自己儿孙面前,完全不近人情,不值得去尊重和同情。 直到崔正东谈到、关于萧晗跟朱倩娘的事情,她才发现,原来萧晗并不是那么冷血,其实还有痴情和慈爱的一面。 自古忠孝难全。 自古用情,何尝又能两全呢? 萧晗最初爱上的,就是朱倩娘,为了朱倩娘,矢志不渝,原本,也没有什么错。 只是,爱上一个人,是最容易的事,也是最难的事。 容易在可能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爱上了。 难在可能用一生,甚至失去生命,也无法让这份爱,得到亲人或者世俗的认可。 假如,萧琼枝的太太太爷爷,当初不执着于棒打鸳鸯,也许萧晗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么极端。 只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假如。 在萧晗选择了委屈求全,娶其他女子做妻子的时候,就注定了,他跟朱倩娘的爱情,是一个悲剧。 还有,他把他慈爱的一面,只倾注在萧轩雄和萧吉庆的身上,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孩子是无辜的,他跟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陈慧娟生的几个儿子,身上流的也是他的血,作为父亲,他不应该过于厚此薄彼。 这么多年以来,萧轩亮和他那另外几个儿子,在他那里,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却像萧况说的那样,一直没有仇恨他,对他网开一面,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他是吃了称砣蒙了心了,才一直看不到大家的好,这么一再折腾的吧? “萧况,本性忠厚的人,只要不被人触犯底线,往往都是愿意给人网开一面的机会。你和我,在这一点上,态度应该是一致的。” “你走吧,只要你不回到太上皇身边,继续助纣为虐,我会当作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时,萧镇家突然沉声对萧况说。 “不,你还是让人杀了我吧。我义父对我有救命之恩,除非我死,否则,你要是放了我,我一定还是会回到我义父身边,做他左臂右膀的。”萧况摇摇头,很诚恳地说。 第二百九十八章 悦仙 “好我,我尊重你的选择。”萧镇家答应了,冲无名使了个眼色。 无名像杀崔正良一样,毫不犹豫地把萧况给一剑封喉。 萧镇家在萧况死后,指着萧况的尸体,对无名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说:“把他的尸体跟其他人尸体,堆在一起,一把火烧掉,剩下的骨灰,都洒到靠近峰顶的那片梅林里,养梅花。” “是。”无名和那两个葛衣蒙面人,连忙照做。 萧琼枝则跟萧镇家带着红杏,一起先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前院正厅,萧正真正在跟轩太子下棋,桌旁围着昭太子、仪太子、琨太子。 萧金甲、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五个,不见踪影。 萧琼枝好奇地问正忙着给萧镇家倒茶的管家:“许管家,我哥和我那几个楚国来的朋友呢?” 许管家说:“大小姐,大公子陪着你那几个楚国来的朋友,进后院陪世子妃去湖边钓鱼去了。” “哦?”萧琼枝有些意外。 周美杏被白衣人从完颜浩的人手里给抢走了,按理,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他们应该会乖乖候在正厅里,等自己回来,马上一起去寻找才对。 怎么还能有心思,去后院钓鱼呢? 她连忙对萧镇家说:“爷爷,我要先回趟后院,找我楚国的朋友们商量事情。” “好,你过去吧。”萧镇家爽快地答应。 后院,陈灵凤正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带着萧金甲、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在一起钓鱼。 他们身旁的大桶子里,起码放着逾十条三、四两重的肥美鲫鱼。 萧琼枝带着红杏走近后,先细看了下桶子里的鱼,才凑到陈灵凤跟前,笑嘻嘻地问:“娘,桶子里那十三条鲫鱼,有几条是你钓的?” “就一条。枝儿,你哥和你这几个楚国来的朋友,都是钓鱼好手,比我钓鱼厉害多了。”陈灵凤说着,伸手笑指萧金甲、周大勇、周多勤他们。 萧金甲、周大勇、周多勤他们本来是背对着萧琼枝的方向,在钓鱼的。 这时,他们都已经听到了萧琼枝跟陈灵凤的对话,纷纷转过头来看。 其中,萧金甲一脸兴匆匆地对萧琼枝说:“枝儿,你过来的正好,美杏被那个白衣人放回来了,她刚才在二婶的丫环陪同下,去了你的院子里找书看,你只要快走几步,应该还能追得上她们。” 萧琼枝喜出望外,马上带着红杏,转身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 果然,不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了美杏和陈灵凤身边的丫环-碧青的身影。 红杏立即高声冲她们喊:“美杏姑娘,碧青,等一等。” 美杏和碧青听到了,迅速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看到萧琼枝时,美杏高兴极了。 她笑着小跑到萧琼枝跟前,说:“小主子,你总算回来了。我听你哥说,你悄悄回去帮太子爷审问那些刺客了,本来还以为你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萧琼枝笑着说:“还好,我爷爷审问人水平高,根本不需要我帮忙,那些剩下的黑衣蒙面人,很快就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你呢?美杏,你是怎么被白衣人放回来的?” 美杏说:“我被白衣人从完颜浩的人手里抢走时,完颜浩当时派人还追了我一会儿,不过,完颜浩的人轻功远不如白衣人,白衣人很快就甩脱了他们。” “接着,白衣人把我带到了进入石潭方向的那个谷口边。他拿起两块石头,一块掷向谷口左边那个石柱的‘入’字上,一块掷向右边那个石柱的‘移’字上。” “那两个石柱马上原地转了个圈,打开一个洞口,本来白衣人要带我带洞里去,但他正准备挪步时,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女子,生得很美,穿一身粉红的衣裙,头上戴着极精致好看的珠宝钗环,两边额角,还贴着金黄绝的花钿。” “我知道她是谁。这个女子我在藏宝洞里见过,就是当时我让你在小石门外守着,我自己用红杏开启小石门方法,进入那个漩涡里后见到的。”萧琼枝连忙说。 “那么,小主子,你进入小石门,遇到这个女子时,都发生了什么?”美杏马上好奇地问。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萧琼枝不想一直跟美杏站在路边说话,索性一边带着她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边把自己进入小石门后的经历,大致跟她说了一遍。 说完后,又问她:“白衣人在谷口下面的洞口,见到美人后,都发生了什么?” 周美琼说:“美人一看到白衣人,就冲他打招呼,喊他‘阮青’,要跟他说话,白衣人很警惕,用手势制止美人说下去,然后伸点了我的眩晕穴。” “等我从眩晕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坐在太子府对面府第的门墙下。我想着完颜浩带人包围了太子殿下,很危急,就进府找世子爷禀报这事。” “世子爷听后,说这事他已经知道了,让我安心呆在府里,等消息就好。我坐不住,就征得世子爷同意,来后院找世子妃。” “世子妃正在湖边钓鱼,看到我过去,就留了我一起钓鱼,后面,大勇叔和我多勤哥他们过来,说起了你,同时,也让我说了下被白衣人带走的经过。” “世子妃在旁边听到,告诉我们,那个谷口的对联,她以前在送给你的一本叫《悦仙》的民间志怪里见到过。” “我很好奇,马上问她,能不能让我来你的院子里,找那本民间志怪看看。她同意了,于是,我就过来了。” “‘上天入地惟一我,转斗移星是双邻。’这幅对联,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我带你去我的书房找吧。”萧琼枝目光一亮,郑重地说。 之前在谷口时,看到这幅对联时,她并不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过,主要她看民间志怪类书籍,都是一目十行地快速带过,脑子里只记着大致剧情,没大注意行文里的具体句子。 不过,“上天入地惟一我,转斗移星是双邻。”这幅对联写得有点狂。 现在,陈灵凤指出,这幅对联在《悦仙》这本民间志怪里见到过,就很容易找了。 她在书房靠右边角落里、专门放置志怪类书籍的书架上翻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悦仙》。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女仙 接下来,萧琼枝和周美杏,并排坐在书房里,仔细翻看《悦仙》上的故事。 翻看到第九十九页,才看到了“上天入地惟一我,”,“转斗移星是双邻。”这副对联。 它是出现在一个叫《女仙传说》的小故事里。 这个小故事,讲的是七百多年前,某一日,天空出现异象,一个女仙从独孤峰的顶上,飘然而下。 她穿一身白色的衣裙,头上戴着极精致好看的珠宝钗环,两边额角,还贴着金黄色的花钿。 一张细小的瓜子脸上,柳眉细长,杏眼溜圆,琼鼻秀挺,丹唇小巧,面上的神情,总是带着娇媚的浅笑。 当时,是大雪天气,京中学院里,有数十风雅才子,恰好相约冒着大雪,到独孤峰顶上赏梅,都有幸见证了那一幕。 不过,女仙飘到独孤峰之后,并没有理会任何人,她好奇地俯首看了下、独孤峰顶上的梅林和赏梅的风雅才子们,就轻轻用手在她身体四周一划,划出一片混沌云雾,把她的身影给藏起来不见了。 那些看到他的风雅才子中,有几个大胆的,会点武功的,当时就跑向混沌云雾所在,试图把她给找出来。 可混沌云雾里,白茫茫一片,看似面积不大,他们在里面转来转去,转了半天,却不仅什么也没找到,还转不出来了。 最后,是一个叫姬荣泽的才子,想到办法。 他让所有人把腰带和外衣、长裤都解下来,连在一起,互相牵在手里,然后,由他利用身上携带的指南针,牵着往大家前走,总算在三天后,走出了混沌云雾。 出来后,所有人有了这么奇妙的经历,对女仙更加充满了好奇,他们不死心,在山顶靠近混沌云雾的那片梅林里,守了好几天,期望女仙再次出现。 然而,只有女仙用手划出的那一片混沌云雾,萦绕在梅林一角,从来不散。 女仙本人,就像凭空出现一样,自从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几乎所有的才子,都感到很气馁,下山离开。 只剩下那个叫姬荣泽的才子,没有走。 他是当时有名的京中四才子之一,文武双全,长得非常好看,还是当时的丞相次子,以及几乎所有京中待嫁女子、心目中理想的金龟婿。 他坚持认为女仙就躲在那团混沌云雾里,生怕离开了,就错过与女仙再次相见的机会。 他选取梅林里面的一个亭子当家,让家里的下人请来工匠,给亭子装上用梅木做的拱形木门和雕花木窗,又做了张雕花木床。 又让家里的下人送来帐幔、被褥、衣物和平时吃食。 然后,他就呆在梅林里,每天弹琴、吹箫、画画、吟诗、作对、舞剑、打拳等等,总之是使尽浑身的十八般技艺,来吸引女仙再次出现。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 女仙仍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姬泽荣的家人、以及当时跟他一起见过女仙的才子朋友们,一开始都或者还寄希望于他能再次遇到女仙,或者又等着看他的笑话,并没有人劝他下山。 紧接着,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 姬泽荣的家人,以及当时跟他一起见过女仙的才子朋友们,对女仙的出现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他们有些认为女仙在划出混沌云雾以后,就离开了,还有些认为也许当时,他们是一起做了个美丽的梦,女仙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总之,大家都在反复劝姬泽荣放弃等女仙出现,下山过正常的生活。 可姬泽荣却像魔怔了一般,坚持非要留在梅林,怎么也不肯下山。 最终,姬泽荣的家人承受不住,他的父亲把他剔出了族谱,同时,不再为他提供任何衣食和经济来源。 但就算这样,姬泽荣也不改初衷,继续留在独孤峰顶的梅林里,每天弹琴、吹箫、画画、吟诗、作对、舞剑、打拳等等,总之是使尽浑身的十八般技艺,来吸引女仙的再次出现。 转眼,半载过去了,十年过去了。 由于没有经济和衣食来源,又担心哪怕离开独孤峰顶的梅林一小会儿,也有可能错过与女仙再次相见的机会,所以,姬泽荣渐渐开始减少食量。 他春天基本上是依靠从梅林中采集蘑菇果腹,夏天基本上是依靠吃梅树上的果子果腹,秋天基本上是依靠吃梅树上渗出来的梅胶果腹;到了冬天,就是依靠吃梅花果腹,同时喝点夏天采集梅子酿制的梅子酒御寒。 久而久之,他成为一个地道的素食主义者,而且,因为每天坚持弹琴、吹箫、画画、吟诗、作对、舞剑、打拳等等,变得才高八斗,身轻似燕,功力卓绝,同时,还不显老。 很多上山打柴的樵夫或者来梅林游玩的京中世家子弟或才子们,见到他的身影,都不得不赞叹一句:真是有神人之姿。 然而,就算他已经为女仙,做到这样了,女仙依然没有出现,只有女仙用手划出的那一片混沌云雾,萦绕在梅林一角,从来不散。 他内心无限怅惘。 有一天,他在亭子的两个亭柱上,用剑刻下了“上天入地惟一我,”,“转斗移星是双邻。”这幅对联,又配上了“风华永茂”的横批。 紧接着,他当着几个来梅林游玩的青年才俊、以及上山打柴后,坐在梅林里歇口气的几个樵夫的面,进入那片混沌云雾,再也没有出来过。 大约三十年后,有几个打柴的樵夫,下午打算来梅林坐下歇口气时,意外发现,梅林里那个亭子有两个角,被人换上了水桶粗的新鲜松树杆作为柱子在支撑。 那两个被姬泽荣用剑刻下“上天入地惟一我,”,“转斗移星是双邻。”这幅对联,又配上了“风华永茂”的横批的石柱子,居然突然不见了。 他们感到很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在逾一刻钟前,上山来独孤峰顶上砍柴,经过梅林时,明明注意到,这两个石柱子还在的。 这才不过逾一刻钟的时间,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人不知、鬼不觉地背来水桶粗的新鲜松树杆,用来换下两个技撑亭子的大石柱子呢? 第三百章 神奇 樵夫们想来想去,想起这两个石柱子上,有姬泽荣题的对联,而姬泽荣在三十年前,进入传说中女仙划出来的那片混沌云雾,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们一起走到那片混沌云雾附近查看。 然而,毫无发现。 他们只好悻悻地回家,跟住在山脚下的乡亲们说起这事。 住在山脚下的乡亲们,引以为奇,又讲给建了别院在山脚下的一些大户人家的管家、看门人听。 一来二去,这事传开了,就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子弟出于好奇,到独孤峰顶上梅林的亭子里看热闹。 结果,他们有了新发现:那两根替代大石柱子、支撑亭子的水桶粗新鲜松树杆,居然是活的,就好像,它们从小就生长在那里,是在当初建亭子时,才被人砍去顶尖,给亭子做支撑一样。 这样的奇了、怪了的情况,不是人类能干得了的,等同于一种神仙手段,使得大家因此又有了一个美好的猜测。 这个猜测就是,女仙在石柱消失的当天,可能又从天上下来了,回到这里。 她很快就发现姬泽荣留下的这副对联,从中感受到姬泽荣对她的深情,很感动,于是,用神仙手法,取走了石柱,换成现在的两根水桶粗新鲜松树杆。 因此,接下来,开始有不少才子佳人络绎不绝地慕名而来看热闹,同时期望有缘得见女仙一面。 其中,还不乏学姬泽荣的青年才子,在梅林亭子里长住,或者在梅林一角搭个小木屋暂住的。 他们每天也会坚持弹琴、吹箫、画画、吟诗、作对、舞剑、打拳等等,并尝试春天从梅林中采集蘑菇果腹,夏天吃梅树上的果子果腹,秋天吃梅树上渗出来的梅胶果腹;冬天,吃梅花果腹,同时喝点夏天采集梅子酿制的梅子酒御寒等等。 总之姬泽荣曾经每天坚持做的,他们中有好几人,也坚持做了一遍。 当然,他们能坚持下来,主要也是因为他们人多,热闹,同时,还获得了家人的支持。 毕竟,支撑亭子的石柱子,被换上由新鲜松树杆来支撑,这新鲜松树杆还一直是活的,这样的神仙手段,实在太了不得了。 假如有人有缘见到女仙,获得女仙的青睐,将意味着有可能全家都因此受益,得到女仙传授的神仙手段。 只是,转眼三十年过去,独孤峰上的梅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梅林里,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奇特的改变,女仙也再没出现过,倒是那片混沌云雾,一天天地渐渐散开,最终,消失不见。 所有等待女仙出现的人们,都彻底死心,从此,女仙成为一个传说,女仙和姬泽荣,都被后人记载进民间志怪小说《悦仙》里。 而且,在《悦仙》中的《女仙》这个小故事里,后面还附了两张图,分别是当初姬泽荣见到女仙后,根据当时的记忆,画的女仙图,以及姬泽荣朋友为姬泽荣画的像。 萧琼枝仔细看了下女仙图。 图中的女仙,穿一身白色的衣裙,头上戴着极精致好看的珠宝钗环,两边额角,还贴着金黄色的花钿。 一张细小的瓜子脸上,柳眉细长,杏眼溜圆,琼鼻秀挺,丹唇小巧,面上的神情,总是带着娇媚的浅笑。 这与萧琼枝在藏宝洞里见过的那个美人,实在太像了。 可以说,除了女仙和那个美人穿的衣裙颜色不同,其余,无论衣裙的样式还是长相、佩饰,身段,无一不像。 她不由陷入深思。 她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只相信事在人为,不存在唯心的思想。 对于佛学与道学的理论和见解,她在记忆中那个世界里,出于好奇,有所涉猎,但都是当打发时间的读物来看的。 而在当下这个时代,她甚至根本就没有花过时间去了解这些东西。 之前,在藏宝洞里,她虽然遇到了那个美人,但她只当那个美人是设计那个藏宝洞者的传人或者后人,根本没有想过,那个美人可能会是一位仙人。 现在,对照《悦仙》中的《女仙》这个故事、以及留下的女仙图来看,她在藏宝洞里看到的那个美人,很有可能就是故事中的这个女仙或者这个女仙的后人。 而要判定那个美人究竟是这个女仙,还是这个女仙的后人,则需要搜集一些新的证据来佐证,才能下定义。 她指着姬泽荣的画像,好奇地问周美杏:“美杏,从完颜浩手里、把你带走的那个白衣人,是不是他?” “是的,小主子。”周美杏很肯定地重重点头。 她的神情看起来无比激动,估计她是完全信了《悦仙》中的《女仙》这个故事。 “小主子,要是我们早点看到这本书,知道这个故事就好了!这样的话,就算你硬要把女仙送给你的那瓶仙露,送给红杏喝,相信红杏也不会喝,非要留给你的。”下一刻,她就很是遗憾地感叹。 萧琼枝微微一笑,说:“那瓶仙露本来就是红杏先得到的,那个美人也先许诺过要赠给红杏,红杏喝下它,天经地义。” “另外,尽管藏宝洞里的美人,长得很像女仙,你看到的白衣人,长得很像姬泽荣,却并不等于,美人就是女仙,白衣人就是姬泽荣。” “因为,假如传说中的女仙跟姬泽荣,如果结合在一起的话,那么,他们的后人,长得像他们,是完全可能的。” “可是,小主子,女仙和姬泽荣是在七百多年前出现的,如果他们那时结合在一起的话,那么,他们的后人,到现在,起码是他们的第三、四十代了。” “就我所知,五代以内的血亲,晚辈跟长辈长得很相像,是完全有可能的,但十代以后,就基本不大像了。至于三、四十代以后,那应该是不可能存在长得一模一样的情况的。”周美杏很认真地说。 萧琼枝摇摇头,说:“美杏,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奇迹,只是在于有没有被人发现而已。别说三、四十代以内的血亲,就是一百代以上的血亲,晚辈跟长辈长得很相像的情况,还是存在的。” “至少在我们萧氏一族,历史上,就出现了好几例这样的现象。比如我太爷爷-当今的皇帝陛下,他是我们萧氏一族的第一百二十三世孙,他的长相,就跟我们萧氏一族的第三十九世太祖,十分相像。” “可是,这次不仅仅是那个美人、和女仙长得十分相像,连白衣人也跟那个姬泽荣长得十分相像呢。这种情况,总是不太可能会发生在同一代人中吧?”周美杏有些困惑地说。 这个,倒确实是太巧合了。 萧琼枝想了下,说:“你质疑得很有道理,但其实这件事的真相,并不重要,因为,从《女仙》这个故事,就可以看出,那个美人,看起来并不希望有人认出她的身份,更不希望被世人打扰她的生活。”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主子。”周美杏有些讷讷地说。 她内心里很仰慕女仙,认定女仙是真的神仙,本来是想要抓住女仙对萧琼枝很友好的机会,通过萧琼枝,得到结识女仙的机会。 既然萧琼枝对女仙兴趣不大,那就算了。 第三百零一章 筹划 酉时初,萧琼枝带着红杏和周美杏,回到陈灵凤钓鱼的湖边。 这时,萧金甲、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已经跟陈灵凤一起,钓了整整半桶鲫鱼了。 其中,萧金甲看到萧琼枝过来,马上好奇地朗声向她、问起《悦仙》这本地方志怪中,关于“上天入地惟一我,”,“转斗移星是双邻。”这幅对联的情况。 萧琼枝如实把从书院找出《悦仙》后,翻看里面小故事《女仙》的经过,说了一遍。 萧金甲和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听后,都很震惊。 陈灵凤却马上来了兴趣。 她说:“枝儿,我觉得你看到的那个美人,应该就是《悦仙》里面的那个女仙,而你朋友美杏看到的那个白衣人,应该就是《悦仙》里面的那个姬泽荣。” “等你放月假了,我让你爹带着我们娘儿俩,一起去独孤峰顶上的梅林里。” “先看看姬泽荣曾经当屋子住过的那个亭子,赏赏亭子里那两根新鲜松树杆做的亭柱子,再去白衣人带美杏去的那个谷口,看看那两个写对联的亭柱子,沾下仙气。” “好啊。可惜,从《悦仙》里面的《女仙》这个故事,就可以看出,那个美人,看起来并不希望有人认出她的身份,更不希望被世人打扰她的生活。” “否则,我还可以陪娘见她一面呢。”萧琼枝有些遗憾地说。 陈灵凤立刻目光一亮,问:“枝儿,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女仙了?” “是呀,我是在美杏说的谷口里面一个藏宝洞里,见到她的,当时……”萧琼枝接下来,耐心把在藏宝洞里遇到女仙的情况,认真跟陈灵凤说了一遍。 陈灵凤认真听完,反应跟周美杏刚得知这事时,很相似:““枝儿,娘糊涂了,要是我能提醒你多看看《悦仙》这本书,知道《女仙》这个故事就好了!” “这样的话,就算你硬要把女仙送给你的那瓶仙露,给红杏喝,相信红杏也不会喝,非要留给你的。” 萧琼枝只好又微笑着说:“娘,不关你的事,那瓶仙露本来就是红杏先得到的,那个美人也先许诺过要赠给红杏,我理应让红杏喝下它。” “再说,我曾经吃过太岁肉,喝不喝仙露,不重要,毕竟,仙露再好,总没有太岁肉好吧?你刚也听我说了,那个美人跟我讲到,她突破飞升,需要食用的是太岁肉,而不是仙露。” 陈灵凤连连摇头,苦笑着说:“枝儿,你不能这样想,娘告诉你,好东西,多多益善,不带重样的,就更好了。以后,再碰上这样的情况,你可不许再随便让给别人了,你要是不想要,哪怕留着送给娘也好呀!” “哦,好的,娘,我明白了。”萧琼枝不想再就这件事,跟陈灵凤争论,乖乖点头答应。 不过,心里面,她还是有自己的坚持,觉得自己把仙露送给红杏喝,并没什么不妥。 倒是红杏,先是看周美杏为萧琼枝让出仙露给她,觉得可惜,现在,又看陈灵凤为萧琼枝让出仙露给她,觉得可惜,心里面觉得很是惭愧。 她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壮起胆子对陈灵凤说:“世子妃,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小姐白白把仙露让给我的,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到像仙露一样的好东西,回报她。” 陈灵凤立即满意地看红杏一眼,笑眯眯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红杏,你对枝儿的忠心,我是信得过的,我刚刚拿仙露的事说枝儿,并不是责怪她不该把仙露让给你,毕竟,你服下仙露,变厉害了,就可以更好地保护她,是好事。” “我的意思,是教她要养成身为一个主子,该守的规矩。同时,也是要让她明白疏不间亲的道理,避免她万一再遇上同样的情况时,会把好东西,随便让给他人。” “世子妃说的对,红杏明白世子妃的意思了。”红杏马上认真点头,一脸温驯之色。 陈灵凤更加满意,再次伸手,轻拍了拍红杏的肩膀。 然后,她站起身,目光温煦地看了看萧琼枝、萧金甲、周大勇等人,柔声对萧琼枝和萧金甲说:“时间不早了,甲儿、枝儿,你们留下来,好好招待你们的朋友吧,我要马上去趟厨房,亲自为你们做鲫鱼羹。” “好的。”萧琼枝与萧金甲异口同声答应。 不过,在陈灵凤离开后,萧金甲即刻把萧琼枝拉到一边,低声说:“枝儿,奶奶这个时候,时常会来湖边散步,她名堂多,看到我们这些人,肯定要问东问西,管东管西的,我们还是别在后院呆了,带着大家一起回前院正厅吧!” “好。”萧琼枝没有意见。 萧金甲心里对阮玉兰一直有怨怼。 萧金甲的爹,是萧镇家的通房丫头生的,并不是阮玉兰生的。 阮玉兰对待萧金甲,态度总体来说,很冷淡。 尽管她平时不会特意操心萧金甲的事,大面上过得去,但私下遇到,一旦萧金甲恰好在调皮搞事情之类的,阮玉兰就会抓住其中的一点错处,进行很严厉的批评、惩罚,甚至还把这事闹得整个太子府里人尽皆知,丢尽萧金甲的脸面。 很多次,萧琼枝碰到这种情况,都很是替萧金甲不平,马上故意大声叫红杏跑去把萧镇家找过来,替萧金甲解危,惹得阮玉兰总会跺着脚、骂她是吃里扒外的蠢货。 只是,萧琼枝平时这个时候,带着红杏或者青桃,私下在湖边散步遇到她奶奶阮玉兰的话,阮玉兰并不会像在她帮着萧金甲时,或者她去给阮玉兰请安时,当众表现的那么严厉。 相反,阮玉兰看向她的目光,往往还透出几许慈祥,从来没有对她问东问西,管东管西。 倒是她,因为阮玉兰、老是针对萧金甲和老是当众对她表现出严厉的态度,不喜欢看到阮玉兰,每回发现阮玉兰也来湖边散步时,就避得远远的,根本不给阮玉兰“找碴”的机会。 萧琼枝、萧金甲带着周大勇、周多勤等人一起回到前院大厅时,萧正真已经没有跟轩太子下棋了,正跟萧镇家正襟端坐着,与同样正襟端坐的郑老先生、昭太子、仪太子、轩太子、琨太子五人说话。 其中,萧镇家看到萧琼枝、萧金甲等人进来,立刻冲萧琼枝招手:“枝儿,你来得正好。快把你在烟雨阁记录的、杜芊芊跟你讲的内容,拿出来给我和你爹看看。” “好。”萧琼枝连忙从怀里拿出来当时做记录、和让在场的人答名做见证的那几张纸,交给萧镇家。 第三百零二章 最尊贵 萧镇家仔细看完,把那几张纸递给萧正真看。 然后,他转过身,伸手摸了摸萧琼枝的头,一脸惭愧地说:“是爷爷做人太低调,连累枝儿,让枝儿受委屈了。” 萧琼枝轻摇了摇头,说:“爷爷,低调做人,挺好的。” “像杜芊芊之流,没有识见,自以为是,狗眼看人低,不算什么,枝儿眼里没有他们,如果他们非要自讨没趣、一再凑过来针对枝儿时,枝儿有的是办法收拾,不委屈。” “不,低调是你的性情,不是你的本份。你是我们大萧,功劳最大的人,也是我们大萧皇家,最优秀、最尊贵的孩子,大萧子民也好,异域子民也罢,都应该敬你、重你。” “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萧镇家很严肃地说。 萧正真这时已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几张纸。 他紧接着很严肃地对萧琼枝说:“枝儿,这个月,接连发生了严淑惠、严淑妍事件,莲太妃事件,严淑娴事件,今日又发生了张慧彤事件与杜芊芊事件,够了。” “你是我们大萧皇家,最优秀、尊贵的孩子,你的时间和精力,应该用来为国家和人民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不应该时常浪费在真面、或者忍让这些下三滥之流的诽谤和挑衅上。” 说到这里,他看向萧金甲,又说:“金甲,你留在家里,陪你爷爷,招待郑老先生、昭太子、仪太子、轩太子、琨太子以及枝儿楚国的其他朋友们,我要即刻带枝儿进宫见皇帝陛下,一起商量如何处理最近发生的这一切。” “是,二叔。”萧金甲立即朗声答应。 萧镇家却冲萧正真和萧琼枝,各使了个眼色,说:“正真,枝儿,事关重大,尤其是今天我遇刺的事,需要好好跟皇帝陛下说一下才行。还是由我陪你们,一起去见皇帝陛下吧。” “好,那就有劳父亲了。”萧正真心领神会。 萧琼枝把他俩的互动看在眼里,乖巧地点点头,也心领神会。 等他们各自回院子换上衣服,出来一起赶往皇宫时,形象都变了。 其中,萧琼枝头发有点散乱,脸有点红肿,身上的衣服有很多被刀剑和荆棘划破的痕迹,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有蹭伤和刮伤,走路一瘸一拐的,需要红杏的掺扶,才能走得稳,看起来很狼狈。 萧镇家更惨,明明在石潭那边受的是轻伤,刚刚在正厅还行走自如,现在,他头发披散,衣服破烂,浑身是血,晕迷不醒,是被萧正真和府里的几个护卫小心翼翼抬着,送上赶往皇宫的敞蓬马车的。 萧正真则看起来像是刚沐浴出来的样子,身上穿着宽松的内衣,衣扣子都没有系好,脚上即没穿袜子,也没穿鞋子,是赤着一双脚在行走。 一路上,由于萧镇家和萧琼枝都是坐在敞蓬马车里,所以,他们如此狼狈的形象,都被傍晚路过的老百姓,或者坐在轿子里、马车里的达官贵人们,透过车窗,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天啦!太子殿下好像遇刺了!” “天啦,不仅仅是太子殿下好像遇刺,钟灵郡主好像也受伤了!” “你们没看仔细,除了太子殿下好像遇刺,钟灵郡主好像受伤,赶车的世子爷也不对劲,像匆匆出门的样子,脚上连袜子和鞋也没穿呢!” 萧琼枝听到这里,心里好笑的同时,非常佩服萧正真的认真行事。 出门时,她本来是叫萧正真跟她和萧镇家一起坐马车的,可萧正真却坚持要赶马车。 她当时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现在才明白,萧正真要是不赶马车,而是坐在马车里,路人又怎么可能看得到、他是没有穿袜子和鞋的呢? 不一会儿,马车到了皇宫门口。 守在宫门两旁的护卫看到萧镇家、萧琼枝的狼狈样子,都吓了一跳。 不过,按照规矩,皇宫里,是不允外面的马车,进来的。 他们只能马上叫人去通知内务府,安排了软轿,抬着萧镇家、萧琼枝进宫,前往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住的祥和殿。 至于萧正真,他坚持没有穿护卫临时找来的袜子和鞋子,就那么赤着脚走。 只人,三人才走一半的距离,萧轩亮就因为早已听到消息,提前从祥和殿里带人快步迎了出来。 他看起来像是刚沐浴了,身上穿着宽松的内衣,衣扣子都没有系好,脚上即没穿袜子,也没穿鞋子,是赤着一双脚在走,倒也歪打正着地恰好呼应了萧正真身上的装扮。 不过,这个时候,确实是沐浴的好时间段。 萧琼枝远远看到他,立刻装出一副悲从中来的样子,脆声冲他喊:“太爷爷,枝儿和枝儿爷爷,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她平常都是很镇定或者很开心的样子,每次当众看到萧轩亮时,往往都是按规矩,叫萧轩亮“皇帝陛下”,这次,还是第一次直接叫“太爷爷。”,更是第一次在萧轩亮面前痛哭。 萧轩亮意识到,她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变得这么失态,急得顾不得体统了,直接大步跑到她和萧镇家的跟前。 下一刻,萧轩亮就被萧镇家的伤势和萧琼枝狼狈样子,给吓到了。 他马上安排人去叫太医,然后,看向萧琼枝,一脸担忧地问:“枝儿,你们怎么伤成了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太爷爷,我不敢说,我爷爷不准我说,呜呜呜……”萧琼枝说着,又哭了起来。 其实,她只是深知,论演戏,萧镇家和萧正真,一向善于发挥,不想抢他俩的戏份而已。 “正真,那你说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萧轩亮只好轻轻摸了摸萧琼枝的头,转头把目光看向萧正真。 萧正真眼角噙泪,哽咽着说:“爷爷,是我无能,日防夜防,没有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你的意思是说,你太爷爷他,这次终于得手了?”萧轩亮一脸恍然。 萧正真重重点头。 萧轩亮气得面色铁青。 他沉声问:“他这次为什么能得手?你不是跟你爹,一直在防着他吗?” 第三百零三章 脸更黑了 萧正真苦笑着说:“我本来是一直是在防着他,只是,最近这些天,接连发生了很多欺侮枝儿的事件,我忙着要安排人着手处理。” “同时,我考虑到太爷爷上个月才派了人刺杀我爹,被我全军覆没,应该伤了不小的元气,按照以往的惯例,应该起码要再等三、五个月,才会组织新的刺客,来刺杀我爹,就大意了,从负责保护我爹的人手里,抽走了一半。” “好在,我爹今日带着他的好友郑渊下午一起去独孤峰打猎时,枝儿和甲儿恰好下午带着他们的十来个朋友,也一起去独孤峰打猎。” “他们在我爹中了太爷爷人手的埋伏时,及时出手,救了我爹一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照这么说,这次的家丑,是有可能要外扬了?”萧轩亮面色更难看了,皱眉问。 “今天参与协助枝儿和甲儿救我爹的,分别是东兴仪太子、南祁轩太子,楚国昭太子、南梁国琨太子以及枝儿儿时、流落楚国认识的几个朋友。” “他们都是聪明人,即使我不提醒,他们应该也不会到处宣扬这事。但至少他们自己,对于我们家这次的家丑,肯定是已经有所了解。”萧正真说。 萧轩亮低头沉思一会儿,有些悲愤地低声说:“正真,纸包不住火,我们祖孙三个,已经一再退让了,你太爷爷还非要对你们赶尽杀绝,终于闹到了今天这家丑外扬的地步,看来,他这太上皇的位置,也是坐累了。” “不,爷爷,太爷爷可不仅仅是在太上皇的位置上,坐累了。我以前就对你说过,太爷爷这样一直试图对我和我爹赶尽杀绝,同时又致力于打压其它皇族亲人,很不正常。绝对不仅仅是贪恋皇权这么简单。” “最近,我已经查出了这其中真正的原因,非常令人意想不到,我们还是进你的殿里细说吧。”萧正真提议。 “好。”萧轩亮点头。 他虽然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孝子,但他也是个实实在在的慈父与好爷爷、好太爷爷。 这么多年以来,萧晗虽然待他看起来不薄,但待他的儿子、孙子却很不好,这是极不正常的现象。 所谓爱屋及乌,更何况他的儿子、孙子都是萧晗的孙子、重孙子,于情于理,萧晗都不该派人一再刺杀萧镇家与萧正真,应该会善待他们才对。 他非常好奇,萧正真说的这个令人意是你到的原因,会是什么。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萧正真进入祥和殿。 至于萧镇家,也被人抬进了祥和殿。 他装晕迷装得特别敬业,自始至终,双目紧闭,完全没有偷偷睁开眼的行为。 倒是萧琼枝,嫌装一瘸一拐走路不方便,容易蹩到脚,才走了几步,就假意喊痛,让红杏直接把她给背进祥和殿。 萧轩亮看到了,连忙又叫太监,去催一下太医快点过来。 “太爷爷,你不用太担心,我和我爷爷过来时,已经在家里,被我爹叫人初步处理过我们的伤势了。”萧琼枝一脸乖巧地说。 其实她是在为萧镇家争取时间。 因为,既然在家里时,萧镇家向她眼色,带着她装伤患,那么,应该就会做戏做全套,私下派人去和太医们悄悄打招呼,以免露馅。 只是,太医院是在皇宫西侧,它与太子府的距离,要比祥和殿与太子府的距离远。 再加上,萧轩亮急于见到他们,自己提前迎了出来,把距离缩得更短,导致萧琼枝有点担心、萧镇家派去去给太医打招呼的人,还没来得及打上招呼,太医就会被萧轩亮派去的人,给叫到祥和殿里来了。 “你们府里的郎中,哪有我的太医好用,枝儿,你脚上有伤,别站着说话,快坐下吧。”萧轩亮不为以然地摆摆手,对萧琼枝说。 “是,太爷爷。”萧琼枝点头就座。 萧正真则开始跟萧轩亮,说起了今日下午,萧镇家遇刺的经过。 当然,他并没有说这事、是萧琼枝和萧镇家告诉他的。 他说成了这事、是萧镇家幸存的唯一暗卫无名,送萧镇家回来时,告诉他的。 同时,他故意略去了完颜浩跟萧镇家合作的事,只说是萧晗派了义子萧况,带领萧晗自己养的近二十名刺客,以及淑太妃、完颜浩、朱家、崔家凑给萧晗的四十余名刺客,兵分两路,一路在独孤峰顶伏击萧镇家,一路在石潭边,伏击萧琼枝。 随后,他又着重说到了从崔正东嘴里,审问出来的关于萧吉庆的情况。 萧轩亮仔细听完后,震惊不已,脸都黑了。 不过,恰好在这个时候,太医过来了。 萧轩亮急于了解萧镇家和萧琼枝的伤势情况,同时,也不便家丑外扬,只能先忍着脾气,让太医给萧镇家和萧琼枝做检查。 这个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叫管忠之。 萧琼枝曾经在家里,见过他。 因为,他是萧正真的亲信之一。 也因此,检查伤势情况进展得很顺利。 不一会儿,管忠之就一脸凝重地向萧轩亮禀告:“皇帝陛下,太子殿下身上的伤势很重,其中有一道剑伤,伤及心口,还差半寸,就-” 萧琼枝听到这里,立即听出味来,明白萧镇家派的人,一定跟管忠之打了招呼了。 她马上打断管忠之的话,很配合地说:“太医,你是不是知道那些刺客有多穷凶极恶,当时,十几个刺客围着去刺杀我爷爷,幸亏我爷爷的六、七个暗卫,一哄而上,帮我爷爷挡了好几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快仔细帮我爷爷找一找,他身上除了这道可怕的剑伤,还有没有其它危险的伤口。” “对了,你可以仔细检查一下我爷爷的后背,我记得我爷爷曾被刺客追得摔倒在山坡下,滚下去了十多米,很可能伤到肋骨了,反正在晕倒前,我听到他一直喊后背面的腰疼。” “好。”管忠之立刻抬起萧镇家的衣裳,查看他的后背。 良久,他才沉声对萧轩亮说:“皇帝陛下,事实如钟灵郡主所说,太子殿下后背腰部有两根肋骨骨折了,接下来,需要仔细用药,并至少半年卧床静养,否则,很可能从此再也坐不起来了。” “那你赶快给他开药,同时,好好给钟灵郡主检查一下伤势!”萧轩亮吓一大跳,脸更黑了。 第三百零四章 一律杀无赦 “皇帝陛下,钟灵郡主身上的伤势不重,腿伤也只是足关节错位,容易治疗,只是,她受了严重的惊吓,脉象很不稳,需要服用安神药物,好好静养半月才行。”管忠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他是个人精,看出萧轩亮很重视钟灵郡主,在给萧镇家煞有介事地开出好几张药方后,特意先指点红杏,带萧琼枝进内室,仔细查看了萧琼枝身上的伤势,出来告诉他,才开始装模作样地给萧琼枝认真打脉的,作出以上评价的。 萧琼枝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在心里默默对他点赞。 萧轩亮就不一样了,又是吓一大跳。 他小心翼翼地问萧琼枝:“枝儿,你究竟都是被什么给吓到了?” 萧琼枝一脸苦涩地说:“我看到了那些刺客在追杀爷爷,爷爷的暗卫寡不敌众,被他们杀了好多个,感到很害怕,不过,我最害怕的是听一个叫崔正东的刺客,说出我爷爷遇刺的真相。” “爷爷,那个幕后主使太坏了,我们待他不薄呀,这次我爷爷虽然侥幸逃脱他手下的刺杀了,但下一次还能这么侥幸吗?” “我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放心,枝儿,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太爷爷向你保证!”萧轩亮伸手轻轻摸了摸萧琼枝的头,斩钉截铁地说。 “好,谢谢太爷爷。”萧琼枝立刻一脸乖巧地说。 接下来,萧轩亮耐心等到管忠之给萧琼枝,开好了安神的药方,打发他下去抓药,才就萧正真之前说到的、无名透露的一切,问萧正真:“正真,你太爷爷这一次实在是做得太过份了,同时,也是太糊涂了。你希望我怎么做?” “太上皇年纪大了,难免糊涂,我们应该让他活清醒一点,以免他犯糊涂时,伤害无辜。”萧正真很严肃地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本来那件事,我一直不忍心告诉他,既然他做的一切,原来是为了鸠占雀巣,那么,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他的了。”萧轩亮也很严肃地说。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心腹太监,沉声说:“刘得顺,你好好带人呆在这里,照看太子殿下,在朕回来之前,任何他人试图进殿,一律杀无赦!” “是,陛下。”刘得顺马上恭敬地答应。 他作为萧轩亮的心腹太监,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武功很高,计谋也多,一直是等同萧轩亮左臂右膀般的存在。 萧轩亮在私下里,曾经没少向萧琼枝夸他。 “正真,枝儿,你们陪我一起去你们的太爷爷吧。”紧接着,萧轩亮又对萧正真和萧琼枝说。 “好。”萧琼枝立刻脆声答应。 萧正真却迟疑了一下,提醒萧轩亮:“爷爷,枝儿她脚上有伤……” 萧轩亮摇摇头,说:“没关系,可以让红杏背她一起过去。” “毕竟我俩的口才,都没有枝儿好,等下见到你太爷爷时,我把那件事告诉他了,他很可能承受不住,到时有枝儿劝劝他,应该会好得多。” “好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非要将错就错,我可不会再对他客气。”萧正真很认真地说。 “好。”萧轩亮点头。 约莫一刻钟以后,萧轩亮带着萧正真、萧琼枝,一起到了萧晗所在的祥辉殿。 祥辉殿里,居然不止萧晗在,淑太妃与萧琼枝的姑姑萧明珠也在。 他们正坐在一起笑着说着什么。 萧琼枝一看到萧明珠,就想起了上回来祥辉殿,萧晗说起萧明珠揭发她、以蹲代跪的事情,脸色不由得微微沉了下来。 虽然上回,萧镇家和萧正真明显都有回家查下萧明珠的意思,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萧明珠是萧镇家唯一的女儿,素来很得萧镇家偏疼,萧镇家最多说萧明珠几句,不可能过多惩罚。 至于萧正真,原本,一直也是很疼这萧明珠这个唯一的妹妹的。 以前,萧明珠在年节或者平常回娘家时,会选取萧正真不在府里的那一刻,当着萧镇家和阮玉兰的面,给陈灵凤难堪,偶尔,还会吹毛求庇地数落一下萧琼枝。 陈灵凤的脾气好,当然,最主要是看在萧正真上,只要萧明珠表现得不是太过份,都会当众让着萧明珠。 萧琼枝就不一样了,本来,萧明珠故意让陈灵凤难堪,就让她非常不高兴,回回都是陈灵凤劝着,才没有发作。 所以,每当萧明珠吹毛求庇地数落她时,她通常都会毫不客气地回敬,同时,在事后把事情跟萧正真说一遍。 尽管萧正真每次都只是笑着劝她,但她相信,水滴石穿,这八年来,她总这么干,久而久之,萧正真内心对萧明珠的手足情分,应该也所剩不多了。 现在,就是趁机把这所剩不多的手足情分,也给消耗掉的大好时机。 她故意让红杏背着她,抢先走进殿里,大声冲萧明珠说:“姑姑,你怎么会来了太上皇这里?” 萧明珠立刻像针扎般飞快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气急败坏地说:“我想去哪就去哪,还需要你来管?” “还有,萧琼枝,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进殿来,不先给太上皇和我请安,就先质问起我的事了,陈灵凤怎么教的你规矩呀,啊?” “枝儿的规矩,不是她娘教的,是我教的。明珠郡主,你有什么脾气,冲我发吧,别吓着我女儿了,她今天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的了。”萧正真不等萧琼枝答话,微笑着抢先说。 “二哥,你怎么来了?”萧明珠不由吓了一跳。 刚才进殿门时,萧琼枝是被红杏背过来的,萧正真又恰好走在红杏后面,被萧琼枝与红杏的身影给挡住了,她根本就没有看到。 “我来看你怎么欺负我女儿呀。”萧正真继续微笑着说。 但是,他的眼睛里,可是没有一点笑意的,而且,还带着点点的寒芒。 萧明珠从来没有看到萧正无休止以这样的眼神,来看她,下意打了个冷战。 “明珠,这么晚了,你来找太上皇,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这时,萧轩亮突然问。 第三百零五章 跪下 他虽然是走在萧正真的后面,但他过来时,身后跟着两个太监,萧明珠倒是在他进殿之前,就注意到了。 这也是萧明珠,刚才敢于冲萧琼枝叫嚣的原因。 因为,萧明珠儿时、是深得萧轩亮宠爱的,她觉得萧轩亮这次一定会向着她。 她连忙打起精神,笑眯眯地对萧轩亮说:“爷爷,我是为了上回来太爷爷这里时,揭发萧琼枝那丫头,对太爷爷不敬,以蹲代跪的事,特意过来问一下,太爷爷时至今日,是否已经查明。” “呵呵,原来是这事。我记得你儿时,每回给我请安,别说是以蹲代跪了,似乎一直根本不曾按规矩给我行过大礼?”萧轩亮似笑非笑地看萧明珠一眼,不置可否地问。 萧明珠立即瞪大眼睛,大声说:“爷爷,你忘了,你那时很疼爱我,我那是经你同意,才那么做的。” “规矩就是规矩,我疼爱你,只是因为你当时可爱,代表的是我当时的心意,你产不是一直可爱,而我也并没有一直允许你在我面前,不守规矩!”萧轩亮说着,说着,神情变得严厉了起来。 “爷爷,你、你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是不是萧琼枝这丫头,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萧明珠很意外,说到这里,突然把手指着萧琼枝,并且冲萧琼枝狠狠瞪了一眼。 萧正真看着生气,马上伸出手,重重拨开萧明珠的手,沉声说:“萧明珠,不要动辄伸手对我女儿指指点点。我说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 萧明珠被激怒了,一脸愤然地大声说:“二哥,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妹子,你怎么能有了女儿,忘了妹妹呀?” “萧明珠,有事说事,不要东拉西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萧正真看向萧明珠时,眼里的寒芒更多了。 并且,他说完就一甩袖子,故意背朝着她。 萧明珠觉得受了侮辱,转头看向萧晗,一脸委屈地说:“太爷爷,你看我爷爷和我二哥……” 萧晗自从萧琼枝、萧正真、萧轩亮三人过来,就一直在盯着萧正真的动静。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收回目光,淡淡地对萧明珠说:“稍安勿躁,你爷爷和你二哥今日过来,连安也没有给我请,分明来者不善,你先坐好,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花样可耍的吧!” “是……”萧明珠终于也觉察出事情、有点不对劲。 她诺诺地答应着,缓缓回到座位上,一脸好奇地看着萧轩亮和萧正真。 萧轩亮这时与萧正真对视一眼,看向她,沉声说:“明珠,我和你二哥,还有要事与太上皇商量,你如果听了,很不妥,还是先告退吧!” “可是,爷爷,太爷爷刚才说了,要我坐好,你现在又要我告退,这……”萧明珠一脸为难。 但是她的眼神里,却开始烧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明显是因为萧轩亮的话,对萧轩亮与萧正真过来的目的,充满好奇。 真是不作不死啊。 萧琼枝不由在内心里,默默替她点了根蜡。 她不知道,萧琼枝却是知道的。 从萧轩亮与萧正真在祥和殿里的不太隐讳谈话,可以看出,他们将告诉萧晗,一件相当了不得的事情的真相,而且,这个真相很可能对萧晗构成严重的打击。 所以,他们今日来祥辉殿的所作所为,肯定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不是萧轩亮点名要萧琼枝一起过来,萧琼枝都是想避嫌不过来的。 现在,萧轩亮已经明确要萧明珠离开了,萧明珠居然还不肯走,甚至还背弃自己的爷爷与兄长,在站队萧晗,接下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明珠,你不需要犹豫,就好好坐在这里,给你太爷爷做个见证,看看你爷爷和二哥,能把你太爷爷给怎么样吧!”萧晗严肃地看萧明珠一眼,沉声说。 语气里,带着命令和警告的意味。 萧明珠看看他,看看萧轩亮,又看看萧正真,最后,才将目光落到萧琼枝身上,带着浓浓探究意味地看了一眼。 萧琼枝想着萧明珠到底是自己的亲姑姑,而且,萧明珠虽然比较坏,但是萧明珠的丈夫是个不错的人,萧明珠的女儿跟自己是比较要好的。 既然现在萧明珠看向自己了,还是给萧明珠一个机会,提醒萧明珠一下的好。 她迎着萧明珠的目光,郑重其事地说:“姑姑,太上皇虽然是爷爷的父亲,是大萧最值得尊敬的男子之一,但爷爷是皇帝,他才是大萧最尊贵的男子。” “你还是听爷爷的话,跟太上皇和爷爷告退,出宫去吧。” 萧明珠却狠狠白她一眼,气乎乎地说:“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难怪一直要以蹲代跪,对太上皇不敬!真是混账!” “我告诉你,我们大萧皇家是最重规矩的,你太爷爷能够做皇帝,是因为太上皇把皇位让给了他,如果太上皇不想把皇位让给他了,太上皇还是有权把皇位给收回来的!” “也就是说,在大萧,最尊贵的男子,应该是太上皇才对!” 好吧,作死的人、往往都是善于践踏别人善意者,不然,也就不会作死成功了。 萧琼枝已经尽了心意,懒得再理萧明珠这种蠢货,在心里“呵呵”两声,也学萧正真,一甩袖子,故意背朝着她。 惹得萧明珠冲萧琼枝的背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然后,把目光转向萧晗,一脸幸灾乐祸地等着看萧晗、怎么收拾萧琼枝。 毕竟,萧琼枝公然称萧轩亮是大萧最尊贵的男子,分明是没有把萧晗放在眼里。 而萧晗自从当上皇帝,至少在她萧明珠的印象里,一向杀伐果断,还从来没有让他自己受委屈过。 更不用说,是受萧琼枝这种小辈的委屈了。 “萧琼枝,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身为一个小辈,敢拿长辈的身份来非议了?跪下!”这时,萧晗果然不出萧明珠所料,开始冲萧琼枝发威了。 第三百零六章 淑太妃 “太上皇,我只是在自家人面前阐述事实而已,怎么能算非议呢?难道在你眼里,你跟我太爷爷、我爷爷、我爹不能算是一家人?你的太上皇身份,比我爷爷的皇上身份更重要?”萧琼枝淡淡地扫萧晗一眼,很平静地反问。 “萧琼枝,你这些花言巧语在我面前,没有任何作用,跪下,好好反省!”萧晗却根本没把萧琼枝的反问当回事,目光严厉的瞪她一眼,加重了语气命令。 萧正真忍无可忍,“呵”地冷哼一声,神色冷峻地冷声对萧晗说:“太上皇,你还有脸叫我的女儿下跪?” “我告诉你,拜你所赐,我女儿今天下午为了保护她爷爷,双腿足关节错位,行走不方便,同时,受了严重的惊吓,据太医诊断,脉象很不稳,需要服用安神药物,好好静养半月才行。” 说到这里,萧正真的神色更加冷峻,一字一句地说:“这些年来,你一次又一次狠毒派人、刺杀我爹或者刺杀我,我们都善意地当作你是在历练我们,明知你派的刺客对我们完全没有留手,仍然没有跟你一般见识。” “但是,这一次,我们已经从你派来的刺客嘴里,得知了你,一次又一次刺杀我们的真相!” “这个真相,已经彻底寒了我的心!”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为了一个野种,而枉为人父,枉为人爷爷,枉为人太爷爷、太太爷爷的老糊涂,根本不配得到我们任何人的敬重!” “而且,如果你今天不好好向我们道歉认错,明天早上,我就会把手里早就查实的、朱太后偷人的事实,以及萧轩雄是朱太后与他人私生的事实,公布天下,让你从此沦为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一派胡言!”萧晗气得脸都黑了。 他转头看向萧轩亮,声色俱厉地说:“萧轩亮,你身为我最疼爱的儿子,居然纵容你的孙子和重孙女在我面前,这么猖獗胡言,是想气死我这个老父亲么?” 萧轩亮目光沉重地迎向萧晗,很严肃地说:“父王,你大可以好好地呆在祥辉殿里,颐养天年,却偏要把心偏得那么远,把手伸得那么长,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就如正真所言,你是真的老糊涂了!”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胆敢派人刺杀我儿子、孙子、重孙女的人,会得到什么样的惩治!” 说到这里,萧轩亮指着淑太妃,吩咐身旁的一个太监:“严方,你去搜一下淑太妃的身,看她身上有没有杀人的利器。” “是,陛下。”严方马上照做。 淑太妃却在严方走近时,吓得惊慌失措从座位上站起来,边往萧晗身后躲,边向萧晗呼救:“太上皇,救我!” 萧晗连忙护住她,目光温煦地看她一眼,才恶狠狠瞪着萧轩亮,冲萧轩亮怒吼:“萧轩亮,你真是反-”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正真已经迅速冲到他面前,伸手点了他的哑穴,和除了头、周身无法动弹的穴位。 萧晗气得只能冲萧正真干瞪眼。 可萧正真到了这份上,根本不在乎他的瞪眼。 萧正真直接无视他,一不做、二不休地又点了旁边萧明珠的哑穴,和除了头、周身无法动弹的穴位。 因为,萧明珠到了这个时候,终于知道怕惧,开始失声尖叫,实在太聒噪了。 “萧轩亮,你为什么要让人搜我的身?你别忘了,我不仅是太上皇的妃子,我还是北夷国的公主,当今北夷皇帝的嫡亲妹妹!” “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无礼对我,把太上皇的脸面放在哪里?又把我哥-北夷皇帝的脸面放在哪里?” “你难道就不怕招来我哥的报复,令大萧和北夷,生灵涂炭吗?”淑太妃则开始质问起萧轩亮。 她没有了萧晗护着,根本不是严方的对手,已经被严方动作粗暴地在搜身中,内心无比愤怒、憋屈。 萧轩亮却只是目光嫌恶地扫她一眼,就看向严方,朗声问:“严方,淑太妃身上究竟有没有杀人的利器?” 严方晃了下左手,又把伸在淑太妃怀里的右里拿出来,给萧轩亮看:“陛下,有,都在这里了!” 他的左手里,拿着一把带鞘的匕首,右手里,拿着一个样式很别致的小银盒。 匕首是杀人利器,萧琼枝知道。 但小银盒,严方是直接从淑太妃怀里拿出来的,又没有打开过,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地把它、给当成了杀人利器呢? 她好奇地问严方:“严公公,这小银盒里装的是什么?” “一只蛊虫。”严方恭敬地回答。 “你好像并没有打开它看,怎么能断定它这里面,装的就是一只蛊虫呢?”萧琼枝又问。 “我曾经看到过跟这个小银盒、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小银盒。” “那个小银盒,是有人送给已故朱太后的礼物,朱太后当年、其实并不是染病而死,而是因为打开了那个小银盒,被里面突然蹿出的蛊虫、咬伤手背,钻入身体里,暴毙的。”严方说。 萧琼枝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已故朱太后有了这么一个小银盒,却被里面的蛊虫给咬伤,染病而毙。 现在,在淑太妃身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小银盒,淑太妃却好好的,充分说明,朱太后之死,跟淑太妃十之八九,脱不了关系。 她目光充满兴味地看向淑太妃。 淑太妃早已脸色煞白。 而且,不止是淑太妃,距离淑太妃不远处的萧晗,这时也早已脸色煞白。 他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淑太妃,明明被萧正真点了哑穴,嘴巴却在冲淑太妃飞快一张一合着,明显是在向淑太妃无声地怒斥着什么。 萧琼枝猜测萧晗一定也是意识到,朱太后之死,跟淑太妃十之八九,脱不了关系,才会是这个样子。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转头看向萧正真,用手指着萧晗,故意一脸惊讶地说:“爹,你看,太上皇好像有话、要对淑太妃说。” 第三百零七章 双簧 “你好像并没有打开它看,怎么能断定它这里面,装的就是一只蛊虫呢?”萧琼枝又问。 “我曾经看到过跟这个小银盒、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小银盒。” “那个小银盒,是有人送给已故朱太后的礼物,朱太后当年、其实并不是染病而死,而是因为打开了那个小银盒,被里面突然蹿出的蛊虫、咬伤手背,钻入身体里,暴毙的。”严方说。 萧琼枝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已故朱太后有了这么一个小银盒,却被里面的蛊虫给咬伤,染病而毙。 现在,在淑太妃身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小银盒,淑太妃却好好的,充分说明,朱太后之死,跟淑太妃十之八九,脱不了关系。 她目光充满兴味地看向淑太妃。 淑太妃早已脸色煞白。 而且,不止是淑太妃,距离淑太妃不远处的萧晗,这时也早已脸色煞白。 他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淑太妃,明明被萧正真点了哑穴,嘴巴却在冲淑太妃飞快一张一合着,明显是在向淑太妃无声地怒斥着什么。 萧琼枝猜测萧晗一定也是意识到,朱太后之死,跟淑太妃十之八九,脱不了关系,才会是这个样子。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转头看向萧正真,用手指着萧晗,故意一脸惊讶地说:“爹,你看,太上皇好像有话、要对淑太妃说。” 萧正真目光淡淡地撇了萧晗一眼,背对着他,冲萧琼枝使了个眼色,温声对萧琼枝说:“应该是这样,不过,枝儿,太上皇害我们不浅,已经失去了被我们尊重的资格,我们不用在乎他想干什么。” “爹说的有道理,太上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很可恶,不值得我们尊重。” “不过,他身边存在像淑太妃这样的阴险女人,又存在像明珠姑姑这样的搬弄是非之人,难免一时糊涂,依我看,我们还是应该给他一个、弄明白身边环绕的、都是些什么人的机会。”萧琼枝心领神会,连忙一本正经地说。 她没有忘记,萧轩亮让她来祥辉殿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在萧晗面前,做个唱红脸的和事佬。 尽管刚才,她对萧晗显得极不客气,但就像她现在对萧正真说的那样,萧晗身边存在像淑太妃这样的阴险女人,又存在像明珠姑姑这样的搬弄是非之人,确实难免一时糊涂。 她相信,萧晗在现在这种众叛亲离的情况下,会很有兴趣接受她递过来的这个“难免一时糊涂”的台阶下的。 而下一刻,萧晗如她所料,果然马上把目光充满探究地看向她。 毕竟,一直以来,萧琼枝对待萧晗的态度,就只有面上情。 现在,萧琼枝突然说出这么一番、明显是给萧晗台阶下的话,虽然很反常,但同时也是让他跟萧轩亮、萧正真和解的很好台阶。 他现在,非常需要这么一个台阶。 因为,他今日确实派人刺杀了萧镇家,并且,为了一击成功,把可能泄露他身份的如朱家、崔家的人,都用上了,依萧正真的精明,要查实是很容易的事,他实在理亏。 也因为,他今日为了刺杀萧镇家得手,将自己的精锐尽出,身边完全没有什么得用的人了,根本无力反抗萧轩亮和萧正真对他的报复,必须要暂时服软,让他们放弃对他的报复,才能有机会,在下一次,东山再起。 “太上皇,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毕竟是你的重孙女,而且,我早早就没有太太奶奶了,只有你这一个太太爷爷。” “除非你执意要置我于死地,否则,我还是很盼望能得到你的疼爱,能为你尽一份孝心的。”萧琼枝这时毫不犹豫地迎着萧晗的目光,冲萧晗露出真诚而乖巧的笑容。 萧晗却故意低头沉思一下,才以温煦的目光,看向萧琼枝,并冲萧琼枝扯了扯嘴角。 这就是表示、对萧琼枝说的话,比较满意的意思了。 萧琼枝马上做出一副很雀跃的样子,指着萧晗,笑嘻嘻地对萧正真和萧轩亮说:“爹,爷爷,你们快看,太爷爷冲我笑了!看来,他还是愿意疼爱我们,愿意得到我们的孝心的。” 萧正真则马上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苦笑着摇头:“枝儿,你太善良了。” “是呀,不过,枝儿能够在被她太爷爷派人刺杀后,还对她太太爷爷有这份孝心,很难能可贵。” “正真,我们应该尊重她的建议。”萧轩亮适时开口,很认真地说。 “是,爷爷。”萧正真又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苦笑了笑,才出手解开萧晗的哑穴。 萧晗并不领他的情,瞪他一眼,故意不理他和萧轩亮,而是对萧琼枝,语气和蔼地说:“枝儿,你说的对,太太爷爷的的确确、会有一时糊涂的时候。” “不过,在你这一代的小辈子,你太太爷爷我,最疼爱的,其实就是你。否则,当年,也不会特意给你、赐钟灵郡主的封号。” “你放心,只要你是个对太太爷爷、一直有孝心的好孩子,太太爷爷是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好的,我明白了。太太爷爷。”萧琼枝乖巧地点头。 这时,淑太妃突然凑了过来,一脸委屈地对萧晗说:“太上皇,你误会了,我怀里的小银盒,不是我的,是朱太后当年送给我的。”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朱府的两个太国舅爷过来问,朱太后送我这个小银盒时,他们都在场。” “严方,你亲自去把朱府的两个太国舅找过来吧!”萧轩亮听到这里,沉声吩咐严方。 严方迅速领命离开。 接下来,需要等好一会儿。 萧琼枝还没有吃晚饭,觉得有点饭,凑到萧轩亮跟前,低声说:“爷爷,我饿了。” 萧轩亮也还没有吃晚饭。 他不假思索地对身边另一个太监说:“杜仲,你回趟祥和殿,让人把给朕准备的晚膳,给送到这里来,另外,再吩咐御膳房,多加两个菜,三份饭。” “如果太子殿下已经从晕迷中醒来了,就再多加两个菜,一份饭,送给他吃。” “是。”杜仲马上领命离开。 约莫逾一刻钟,他才带着一帮送晚膳的宫女、太监过来。 一共带来了十二道菜和四份饭。 萧琼枝在饭菜在桌上布置好后,让萧正真解了萧晗的穴位,扶着萧晗先就座。 第三百零八章 三样东西 两个太国舅,几乎同时转过头,很轻蔑地扫了萧琼枝一眼,就别过头去,没有再理会她。 倒是萧明珠,冲她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冷笑。 萧琼枝觉得好笑,故意回了萧明珠一个淡淡的微笑。 萧明珠很意外,怔了一下。 萧琼枝不由笑得更深了。 她时常喜欢出于好奇,透过事件的表象,去寻找内里的真相,无关善恶,只是一种求真的姿态而已。 两个太国舅是否配合,并不影响她的姿态,只会影响她对待他们的态度。 她看向萧晗,问:“太太爷爷,你知道,是朱太后的哪个朋友,送朱太后小银盒的吗?” 萧晗摇头:“你太太奶奶一直不肯说,我只知道,那个人,是你太太奶奶在道观静修时,结识的朋友。” “太太爷爷,那个人送的小银盒,害得猪(朱)太太奶奶送了命,猪(朱)太太奶奶居然都不肯把他的身份告诉你,这说明,在猪(朱)太太奶奶心目中,把那个人看得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猪(朱)太太奶奶不肯说,你难道当时就没有想到,自己私下去查查吗?”萧琼枝有些想不通。 萧晗再次摇头:“我也觉得这事太蹊跷,不过,我曾经有负你猪(朱)太太奶奶一片深情,在纳她为妃时,答应过她,她的事,只要她不说,我就不问。” “而且,你猪(朱)太太奶奶当时很肯定地告诉我,她那个朋友,不可能害她,一定是朱府两位太国舅,代她朋友送小银盒过来的过程中,一时疏忽,被人将小银盒里的东西掉了包,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你后来有没有查明,是谁将小银盒里的东西掉了包?”萧琼枝又问。 萧晗说:“查明了,是存慈观观主楚清心。” “楚清心有没有交待,为什么要将小银盒里的东西掉包?”萧琼枝继续问。 萧晗说:“她不承认,但是她身边的一个小道姑指认了她。” “楚清心和小道姑现在哪里?”萧琼枝觉得有点不对劲。 萧晗说:“楚清心不认罪,那小道姑明知楚清心将小银里的东西掉了包,也没有及时告诉朱太后,我一怒之下,亲手斩杀了她们。” 好吧,线索断了。 萧琼枝沉思一下,又问:“朱老太后自中蛊到毒发,她的朋友自始至终都没来探望过她么?” 萧晗摇摇头。 “朱太后一直没有为这事,生她朋友的气?” 萧晗仍然摇头。 萧琼枝讷闷了:“小银盒是朱太后的朋友送的,朱太后中蛊后,就算没有告诉你,她的朋友是谁,于情于理,应该都会私下派人向她的朋友,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以来,于情于理,她的朋友都该因为她中蛊的事而心中愧疚,亲自来探望她。” “而如果她的朋友直到她死,也一直没有探望她,她也一直对她的朋友没有责怪的意思,只能说明,她的朋友,跟她的关系有很大的问题,根本不敢把身份,暴露在除她之外的其他人面前。” “胡说八道!钟灵郡主,闭嘴!” “朱太后可是你的太太奶奶,你这样话里话外地在太上皇面前,拿她和她的朋友说事,到底有何目的?是不是你爷爷和你爹教唆的?”朱府两位太国舅中的其中一位,听到这里,突然大声斥责萧琼枝。 萧正真面色一沉,不等萧琼枝回答,马上上前一步,“啪!啪!”两巴掌,重重煽在那位朱府太国舅的脸上。 下一刻,他冷声说:“朱恭,事到如今,你以为,纸还能包住火吗?哼!” 说完,他又看向萧琼枝,很严肃地说:“枝儿,朱倩娘只是一个道家妓子,根本不是你的什么太太奶奶,你太太奶奶只有一个,千万可不要认错了!” 萧琼枝甜甜一笑,脆声说:“好的,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萧正真满意地看她一眼,又说:“你刚才对于朱道妓中蛊一事的分析,很中肯。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朱道妓、那个道家朋友是什么人,根本不需要问他人,直接问我就可以了。” “哦?爹,你怎么会知道,朱道妓那个道家朋友,是什么人?”萧琼枝很好奇。 “因为,朱道妓死后,她那个道家朋友约了你爷爷去喝酒,主动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你爷爷了。”萧正真笑着说。 “什么?”萧晗听到这里,沉不住气了。 他立刻凑过来,着急地问萧正真:“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跟枝儿看看这些东西,自然就明白了。”萧正真目光微带嘲讽地看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 又从包裹里掏出三样东西,放到一旁的案几上。 分别是一块带血的帕子、一块玉佩,一摞信件。 萧晗迫不及待地拿起其中的那块玉佩,一脸震惊地问萧正真:“这不是倩娘的本命玉佩么,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 萧正真神色淡淡地说:“这块玉佩和桌上的帕子和信件,都是我七爷爷,当初送给我的。怎么?你要留着这块玉佩,睹物思人么?那就送给你吧。” 说着,他又伸手指了下案上的帕子和信件,对萧晗说:“包括案上这元帕、还有朱道妓写给我七爷爷的这些信件,你也可以拿去,留着慢慢欣赏,慢慢睹物思人。” “太上皇!你不要相信萧正真,更不要看那些东西!那些东西都是萧正真不知从哪里找出来,栽赃陷害我姐姐的,你要是相信我姐姐,就应该马上把那些东西,统统烧掉!”这时,一旁的朱恭突然惊慌失措的大声冲萧晗喊。 他身边的朱良、则直接往案几边冲了过来。 估计是想要破坏案几上、萧正真拿出来的帕子和信件。 不过,朱良注定是徒劳。 严方和杜仲可不是吃素的。 他们根本不用萧轩亮吩咐,早已同时冲向朱恭、朱良,制住他们,不给他们再说话和行动的机会。 而萧晗在看到玉佩时,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现在,听到萧正真提“七爷爷”、看到朱恭、朱良如此为案几上的帕子和信件急眼,他终于意识到,他真的很可能像萧正真之前说的那样,从此沦为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他随手把手里的玉佩,往案上一扔,拿起桌上的信件,一封封地细看了起来。 第三百零九章 懊恼 这时,萧琼枝也正在看那些信件,而且,看得津津有味。 因为,信件是朱倩娘写给萧晗七弟萧旭的,里面大半都是透着对萧晗满满柔情蜜意的情书。 其中一封,甚至还提到了,她私自保存的元帕,以及她把第一次交给萧旭时,产生的愉快、幸福心情。 估计案几上那块带血的帕子,就是信里提到的元帕。 而其中的另一封,朱倩娘居然写到了被萧晗接进宫后,如何冒充****,骗得萧晗的信任。 “不要看了,枝儿,这个朱家娼妓的信,每一封都透着股子浪劲,只会污了你的眼!”萧琼枝才把另一封信,看了一半,萧晗却突然伸手,黑着张脸,一把把她手里的信,给抢走了。 萧琼枝很是惋惜。 其实,朱倩娘的文笔,说起来真是挺不错的:词藻华丽,用字凝练,骈文多,还时常押着韵,读她的信,琅琅上口,是大享受。 另外,朱倩娘的信虽然大半是情书,但措辞特别委婉,时常是通过对云与水,天与地,龙与凤,春花与秋月之类的意象描写,来抒发自己对萧旭的爱慕与思念之情。 可以说,通篇都看不到一个“情”字、“爱”字。 可读性极强,并不算浪。 “太太爷爷,你自己刚才还说了,你曾经有负猪(朱)太后一片深情。” “现在,看到她其实自始至终,爱的不是你,而是七太太爷爷,就说明你没有负猪(朱)太后一片深情,这是好事,你应该感到高兴呀,为什么要生气呢?”萧琼枝一脸不解地问萧晗。 “这、这哪里是什么好事-噗……”萧晗说着说着,突然喷出一口老血,把萧琼枝吓了老大一跳。 好在红杏反应快,背着萧琼枝,迅速向后闪避进五米远,没有让萧晗喷出来的老血,给溅到萧琼枝的身上、和她自己的身上。 萧轩亮和淑太妃就倒大霉了。 其中,萧轩亮早料到、萧晗看完萧正真拿出来的三样东西,一定会大受刺激,恰好就站在萧晗的侧面,关切地看着他,这下子可好,被他给喷了半脸的血! 淑太妃的位置,是站在萧晗的正对面。 她虽然没有、被萧正真允许看案上的三样东西,但她非常好奇它们,特意朝萧晗凑近,两人的直线距离,才一尺多。 这下子可好,被萧晗直接给喷了、满头满脸的血! “父王!”萧轩亮突然大喊一声。 他脸上被喷血后,顾不得处理,很担心萧晗的安危,马上伸手去扶萧晗。 只是,萧晗也被他自己给吓到了。 他半边身子靠到萧轩亮身上,看着淑太妃满头满脸的血,呆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如纸。 萧琼枝有些担心,让红杏把她背到萧晗的身侧,瞪大眼睛看着萧晗,一脸地难以置信地说:“太太爷爷,你不至于吧?” “难道为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几十年如一地派人陷害、刺杀我爷爷和我爹还不够,现在,是要丢下我们不管了么?” “枝儿,我干了那么多、伤害你爷爷和你爹的事,你、你难道就真的、真的可以做到、说不恨我,就不恨我了吗?”萧晗回过神来,目光茫然地看着萧琼枝,神色黯淡。 “为什么不呢?难道你在得知了真相以后,还会像过去一样,伤害他们和我么?”萧琼枝反问。 萧晗缓慢、但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肯定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特别希望时光倒流,可以让你有机会、弥补你对我们,做下的一切错事?”萧琼枝又问。 “是的。”萧晗重重地点头。 “可时光是不可能倒流的,所以,你想弥补你做下的一切错事的话,唯一的机会,是从现在开始,使劲对我们好!”萧琼枝很严肃地说。 “‘使劲对你们好’?枝儿,我这些年来,把所有的钱财和人脉,都用在了刺杀你爷爷和你爹的事情上,现在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能拿什么使劲对你们好呢?”萧晗有些懊恼地问。 “三点。一、安心颐养天年;二、每天我们来给你请安时,都对我们微笑;三、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跟我们分享。”萧琼枝很认真地说。 “就这些?”萧晗感到难以置信。 “是的,就这些。”这时,萧正真突然也凑过来,很认真地说。 而正扶着萧晗的萧轩亮,同时也重重冲萧晗点了点头。 萧晗不由老泪纵横。 萧轩亮连忙伸出袖子,替他擦拭。 萧晗却因此哭得更厉害了:“亮儿,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命大,早被我给害死了。你别对我这么好,你打我吧,你打我,我心里才好受……” 萧轩亮毫不迟疑地摇摇头,哽咽着说:“父王,你别这么说,不管你对我和我的儿孙做了多少错事,你始终是我的父亲,是让大萧逐渐步入繁荣富强的明君,是这世上除我爷爷之外,最值得我尊敬的人。” “你不知道,我母后虽然时常被你冷落,但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她临终时,还特意叮嘱过我,一定要善待你,否则,她在九泉之下,也将不得安宁。” 说到这里,萧轩亮从怀里掏出一块黄绢,递给萧晗。 萧晗拿到手里,展开仔细看了下,直接以黄绢捂脸,跪倒在地,再次大哭了起来:“娟妹,我对不起你!” “我鬼迷心窍,不该明知你心里有我,还一再冷落你,宠幸那个朱家的娼妓;不该听信朱家那个娼妓的鬼话,动辄疑心你曾经喜欢过别人;更不该明知你生病,还把亮儿派到东兴做使者,害得你在临终前,都不能见上亮儿最后一面!” “娟妹,你和亮儿,都是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人!我对你今生无以为报,来生一定陪着你,过你向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日子!” 说到这里,萧晗突然站起身,朝旁边四、五米远处的一根殿柱子,看了一眼,然后,低着头,不顾一切地撞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章 苦涩 萧正真大吃一惊。 他顾不得掩饰自己的一身功夫了,赶紧抢先一步,闪身冲到殿柱子边,及时伸出手,抓住萧晗的双肩,用胸口顶着萧晗的头部,让他无法再往殿柱子上撞。 萧琼枝则趁机让红杏把她背到萧晗身边,板起脸,气势汹汹对萧晗说:“太太爷爷,你什么意思?” “你今天让萧况带人刺杀我爷爷,把我爷爷害得到现在还晕迷不醒,把我害得足关节错位,连路都不能走了,现在,就想不负责任地一死了之吗?” “我告诉你,你想死可以,起码你得先把我爷爷和我,照顾到身体康复了,你才有资格去死!” “枝儿,我实在没脸在你们面前活下去,我……”萧晗羞愧交加,欲言又止,老泪纵横。 看起来,倒有些像是真的认识到错误,真心想悔改的样子。 萧琼枝沉思一下,缓和语气,目光清亮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太太爷爷,你要明白,我们对你有孝心,是本份,但我们不计较、你加诸我们身上的种种伤害,不是本份,而是情份。” “你不欠我们本份,但是欠了我们很多、很多的情份,你要是有心赎罪,就得对我们好,回报我们的情份。” “还有,正因为你最不对不起的人,是太太奶奶,你才更加要尊重她的愿意,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活着,让她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就是呀,爹,你的生命现在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也是我们大家的。” “我们早就知道了关于朱倩娘背叛你的真相,却宁肯被你一直伤害,也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怕你想不开。” “现在想想,我们也有些糊涂,纸包不住火,如果我们早点把真相告诉你,也许你现在还没有这么难过了。”萧轩亮声音涩哑的说。 他被萧晗刚才意图自杀的举动给吓到了,脸色显得有点苍白。 萧琼枝看着心疼,继续劝萧晗:“我刚看的几封信中,有一封里,猪(朱)太后向七太太爷爷提到,她父亲一直知道,她心里爱的是七太太爷爷。” “是因为指望她能成为大萧皇后,给朱府带来更大的好处,才让她一直没有明确拒绝你的追求。” “太太爷爷,你也别太生猪(朱)太后的气了,其实更可恶的,是朱太后的父亲。要不是他对猪(朱)太后一再逼迫,猪(朱)太后也不会对你虚情假意的。” “枝儿,这根本不是重点,你是没有看到朱倩娘、写给你七太太爷爷其它的信件,其实,你太太爷爷最生气的地方,是猪(朱)太后-” “真儿,求求你,在枝儿面前,给我留点老脸吧!” 萧轩亮正准备提醒萧琼枝、关于朱倩娘其他信上的一些内容,萧晗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神情充满哀求。 萧轩亮只好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萧琼枝的话提醒了萧正真。 他目光凌厉地看向萧晗,沉声问:“太上皇,你到现在,还需要包庇朱道妓的娘家人吗?” 萧晗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咬牙切齿地说:“朱道妓,我不会放过,朱道妓的娘家人,我也同样不会放过。亮儿!”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看向萧轩亮。 萧轩亮连忙声音响亮地答应:“父王,我在!” 萧晗冲他使了个眼色,把他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玺,递给他,沉声说:“这个碧玉玺,是你等下派真儿,从朱太师府里搜出来的。” “我们之前召朱恭、朱良进宫问话,是因为他们涉嫌串通朱道妓与淑太妃,于四十年前,盗取我手里调遣大萧皇族隐军的碧玉玺。” “据朱恭、朱良交待,碧玉玺不是他们盗取的,而是朱道妓盗取的,目的是为了让朱道妓所出的萧轩雄、得到这支隐军,与当时身为太子的你抗衡。” “只是,朱道妓很快病死,两年后,萧轩雄也染上重病,而我还没有把皇位传给你的意思,萧轩雄不敢反我,无奈之下,就把碧玉玺与他的幼子萧吉庆、都托付给了朱太师父子。” “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萧轩亮心领神会,暗暗高兴。 本来,按规矩,每个皇帝传位给下一任皇帝时,都会把传国玉玺、和祖传调遣大萧皇族隐军的碧玉玺也一并移交的。 可萧晗在八年前被迫传位时,谎称碧玉玺是交给亲信魏丰保管,而魏丰又已经死无对证,萧轩亮只好让这事,暂时不了了之。 不过,内心里,萧轩亮为这事,一直寝食难安。 他为了提防萧晗利用手里的大萧皇族隐军,来对付他和萧镇家、萧正真,暗中派人无时不刻地紧紧盯着萧晗。 可惜,萧晗虽然一再派人刺杀萧镇家、萧正真,但派出的人,都是来自萧况培训的,江湖收买的,或者朱家、崔家等依附于他的世家大族赠送的,从未有一次动用那支隐军。 萧轩亮几乎都要以为,萧晗是真的丢失、调遣大萧皇族隐军的碧玉玺了。 现在,好了,这调遣大萧皇族隐军的碧玉玺,终于到了他的手里。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接过萧晗递给他的碧玉玺,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地问:“父王,你手里明明有碧玉玺,为什么这些年,从来没有调遣隐军来对付我、我儿子、我孙子?” 萧晗冲他翻了个白眼,很不高兴地说:“废话!你、你儿子、你孙子,有哪一个不是我的后代?” “我虽然受朱道妓蛊惑,一直鬼迷心窍地试图把皇位传给萧轩雄、萧吉庆,但是,你母后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我对她-唉……” 萧晗说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 萧轩亮温声劝导:“父王,你不用再懊恼了。我知道你对母后有夫妻名份和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情。不过,感情的事,勉强不得。我母后在这件事上,从来没有怨过你。” “不,亮儿,你弄错了,你母后也弄错了。”萧晗却重重摇了摇头。 第三百一十一章 关于情爱 萧晗用手摩挲着陈慧娟留下来的黄绢,神情怅然若失地说:“在你母后活着的时候,虽然她对我极好,但是,你不知道,她曾经女扮男装,在临风书院读书。” “后来她,恢复女儿身时,被曾经前往临风书院,看望朱恭的朱倩娘那贱人认出,叫破身份,引得你母后好几个临风书院同窗,都上门提亲,非她不娶。” “尽管你外祖父,拒绝了他们,可京中有一段时间,一直有关于你母后跟其中一个同窗-就是后来被我以莫须有罪名、斩首的秦川侯世子龙钦行情投意合的传闻。” “所以,你母后嫁给我以后,我明明心里是喜欢她的,但对这件事,我一直心存芥蒂,总在暗暗盼望她能亲自向我,解释她与龙钦行之间的关系。” “可是,她一直没有这么做。导致我在心里,一直觉得她嫁给我,对我好,只是在尽守身为一个妻子的本份,骨子里,爱的一直是龙钦行,对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我为了这事,心里对她一直有些怨恨,时常试图以冷落方式,来逼她认识到,我对于她的重要性。可我这么做,仍然只是徒劳,她还是没有向我,解释她与龙钦行之间的关系。” “后来,她临终时,我以为,她明知道我一直不曾真正善待过你和家儿、真儿他们,一定会求答应她,对你们网开一面的。” “谁知,她却只对我说了两个字:保重。” “那一刻起,我才意识到,她心里其实是有我的,同时,也意识到,她才是这世上,我最爱的女人。” “而这,也是你和家儿、真儿能活到现在的真正原因。” “父王,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心里有母后,才一直没有动用手里,隐军的力量来对付我和家儿、真儿?”萧轩亮仔细听完,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萧晗认真点头:“是呀。比如今日,我派人去刺杀家儿,特意安排了我的义子萧况负责带队。” “他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非常听我的话,我在行动前,很清楚地告诉他,吓唬吓唬家儿就行,不要真的伤害到家儿。”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让人把家儿打伤到晕迷不醒的地步……” 萧晗说着,有些懊恼地垂下了头。 萧轩亮连忙目光温煦地看他一眼,温声说:“父王,你别自责了,我相信你说的话,看来我和家儿、真儿这些年来,都错怪你了!” 萧晗微招起头,轻摇了摇,说:“是我有错在先,你们不算错怪我。亮儿,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枝儿劝我的话,都很有道理,我不会再寻死了,你快去让真儿按我刚才说的行事吧。” “好。”萧轩亮点点头。 下一刻,他把萧正真叫到一边,将碧玉玺交给萧正真,同时把萧晗对他说的话,都一五一十跟萧正真说了遍。 萧正真大喜,马上催萧轩亮下旨给他,以便他带人去查抄朱太师府。 萧轩亮照做。 与此同时,萧琼枝正悠闲地坐在一张坐椅上,悄悄倾听红杏说话。 红杏说的,都是关于萧晗刚才跟萧轩亮谈话的内容。 因为,早在萧晗把萧轩亮叫到一边说话时,萧琼枝就仗着红杏服下仙露后,任督二脉被打开,不仅武功增强数倍,听觉,视觉也增强数倍的好处,一直让红杏在悄悄偷听萧晗跟萧轩亮的对话。 不一会儿,她仔细听完了红杏的转述。 她的内心不由百感交集。 真是没有想到,她太太爷爷萧晗原来内心最爱的,其实是她的太太奶奶陈淑娟。 她记忆中另一个世界里,曾经有一首歌,叫《爱要说出口》。 对照萧晗跟陈淑娟的情况来看,两个人一生中最大的遗憾,看来就是爱没说出口。 她让红杏背起她,走到萧晗跟前,低声说:“太太爷爷,我明明听说,你以前心里只有猪(朱)太后,为了她,对我太太奶奶,多有冷落,但是刚才,你又喊出了、我太爷爷和我太太奶奶、是你这世上最对不起的人的话。” “这就说明,你心里其实是有我太太奶奶的。那么,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的太太奶奶呢?” 萧晗正在拿着陈淑娟的那块黄绢,轻轻摩挲。 他听了萧琼枝的话,他苦涩一笑,说:“我一直都是很爱、很爱你太太奶奶的。” “只是,枝儿,人在很多时刻,习惯质疑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感情,却很容易认可、别人以为应该会有感情。往往需要走到最后,才明白,什么样的情爱,才是最弥足珍贵的。” “你还小,我虽然一直对你不假辞色,但也有仔细让人打听你的情况,了解你的一些事情。” “听说,你今天在烟雨阁的考室里,跟金甲和他人,谈及了你打算嫁一个未婚,比你大不过三岁、或者小不过三岁,外形俊朗,性情清朗,博学多才,聪明睿智的男子?” “是呀。”萧琼枝大大方方地承认。 “枝儿,这些是比较重要,但是,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你要先考虑对方的家庭情况,再考虑这些问题,才会更稳妥。”萧晗郑重地说。 “好的,太太爷爷,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话的。”萧琼枝很乖巧地回答。 萧晗立刻满意地笑了笑,惹得一旁的萧明珠,一个劲地冲萧琼枝干瞪眼。 萧琼枝装没看见。 其实,她是不怎么认可萧晗说的话。 因为,她的记忆中那个世界的国度,讲究的是自由恋爱,年轻一辈中,很少有人去考虑对方的家庭情况。 当然,因为双方家庭情况,而导致爱情、婚姻不顺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的。 但这里面,有一个概率的问题。 整体来说,所有真正聪明的、能把爱情放在与原生家庭平等的位置,用心相爱的人,还是更容易获得爱情和婚姻的幸福的。 而那些自作聪明,把爱情当作上位机缘、筹码,把对方的家庭和人脉,当作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转化、变现为财富的人,或者确实能上位成功,但往往十之八九,不能得到爱情和婚姻的幸福。 不过,萧晗现在能特意来关心她的择偶问题,并主动阐述自己的见解,是对她的爱护与关怀,她就算不怎么认可,也会给以足够的尊重。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家人 很快,萧正真就拿到了萧轩亮写好的圣旨。 萧晗凑过来,提醒他:“真儿,朱府这些年来暗地招兵买马,养了近三百高手。现在碧玉玺已经在你的手里了,为防万一,你直接调遣五百皇家隐军去朱府吧。”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手里的人,已经够用。”萧正真婉拒。 说完,他叫上严方,出宫前往朱府。 萧晗有些不放心,盯着他的背影,问萧轩亮:“亮儿,真儿手里有多少人?” “八年前,你没有移交隐军给我,真儿不放心,特意给我训练出了另一支隐军,人数跟祖宗传下来的差不多,一千。”萧轩亮很淡定地说。 萧晗却吃了一惊。 按规矩,通常隐军都会有一半,暗中随侍在皇帝身侧。 这八年来,他的隐军,从来没有发现,萧轩亮身边居然有五百隐军。 由此可见,萧正真给萧轩亮训练出来的隐军,武功远在他的隐军之上。 幸亏他虽然受朱倩娘媚惑,鬼迷心窍,坚持对付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时,一直留有底线,没有出动隐军。 否则,他不仅必将落败,还会彻底令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寒心,再没有像现在这样,言归于好的机会。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萧琼枝,脸上带着很明显的、慈爱的笑容,温声问:“枝儿,你明天应该还要去烟雨阁,参加芝兰书院跟临风书院举办的诗赛吧?” “是的,太太爷爷。”萧琼枝乖巧地点头。 萧晗立刻说:“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我现在先送你回府吧。” 萧琼枝连忙摇头:“太太爷爷,你年事已高,夜里行走不便,不用送我。我爹派了十个暗卫保护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还是我送你一起回去吧,这次是我害得你和你爷爷受伤,你之前也说了,我得先把你爷爷和你,照顾到身体康复了才行,我觉得有道理,你们得给我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萧晗说完,就高声把候在殿外的两个老太监,叫进来。 他让他们为他和萧琼准备出宫的马车,又让他们安排人,去太子府送信,通报他将搬往太子府住的消息,最后,还让他们把他长年居住的祥辉殿内室一应物品,全部整理出来。都搬到太子府去。 看来,他说要照顾萧镇家、萧琼枝,是认真的,这是打算要在太子府长住的节奏了。 萧琼枝觉得很高兴。 她非常喜欢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的那种氛围。 太子府里,目前唯一偶尔不和谐的声音,都是来自阮玉兰。 现在,有了萧晗的加入,以后,要是阮玉兰再为难她,她就可以拿萧晗当挡箭牌了。 倒是萧明珠,看到一切最终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显得挺沮丧的,一直在不停地冲萧晗和萧轩亮挤眉弄眼,明显是盼着他们能够出面,放过她。 萧晗和萧轩亮,则都装作没看见她的动作,拿着陈慧娟留下来的那块黄娟,凑在一边说话。 萧琼枝冷眼旁观,心里好笑。 她表面上也装作没有看见萧明珠的动作,故意别开头,以萧明珠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跟红杏说话。 “我这个姑姑,素来脑子少根筋,又坏又蠢。这次,她的所作所为,再一次严重伤害到我了,我不会再姑息养奸。” “等我太太爷爷、太爷爷、和我爹处理完朱府的事,我要跟他们说,废除我这个姑姑的郡主封号,将她逐出我大萧皇族,免得她再有机会、跑到我面前拿我搬弄是非!” “好,大小姐,我支持你。”红杏心领神会,立刻脆声说。 她的声音大,把萧晗和萧轩亮都惊动了。 萧晗马上过来笑眯眯问情况:“小丫环,你要支持你家大小姐什么啊?” 红杏毫无保留地把萧琼枝刚刚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萧晗听后,沉思一下,对萧琼枝说:“枝儿,姑嫂关系,自古以来是个问题,可以理解,但你和明珠的姑侄关系,被明珠硬生生搞成水深火热的样子,确实是很过份。” “依我看,废除她的郡主封号,是应该的,但念在她虽然过份,却没有能力给你造成实质伤害的份,不如,还是给她像我一样将功补过的机会,暂时保留她的大萧皇族身份,以观后效吧!” “父王这主意好,枝儿,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吧。”萧轩亮随后说。 “好。”萧琼枝乖巧地答应。 其实萧明珠这种人,性格比较拧,行事有时比较极端,属于狗改不了吃屎类型。 她内心里,对萧明珠的将功补过,是不抱多少希望的。 不过,来日方长。 萧明珠现在没有了郡主的身份,而她却已经公开承认了自己的公主身份,以后,只要她乐意,是随时可以拿身份地位来压萧明珠,不给萧明珠到她跟前凑的机会。 而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萧明珠还要凑过来针对她的话,她不介意让萧明珠认识到什么是自讨其辱的。 戍时正,萧晗的人终于把他的东西,都给整理好了。 萧轩亮派了五百御林军,护送萧晗和萧明珠,浩浩荡荡赶往太子府。 太子府里,阮玉兰、陈灵凤、萧正光、郑香艳、萧金甲、萧素素等人,早已得到消息,率领家中下人,在太子府门口恭迎。 其中,阮玉兰似乎很怵萧晗。 她在把萧晗迎进门后,马上打发身边的大丫环蜻蜓,悄悄来问萧琼枝,萧晗为什么会突然想搬到太子府里住,接下来,要怎么招待萧晗才妥当。 萧琼枝简短地回答:“家和万事兴,太太爷爷是因为喜欢、看到我们在一起和和美美地生活,才搬到我们家来的。” “我奶奶只要以后少拿我爹、我娘、我哥和我,当出气筒,动不动揪着批一顿,她的太子妃地位,就能稳稳当当的。” “那么,大小姐,太子妃准备了三个院子,作为住处,给太上皇选,但是又怕这么晚了,太上皇嫌麻烦,不肯把三个住处,都走一遍,这事,又要怎么处理呢?”蜻蜓又问。 “我奶奶准备的是哪三个院子?你都告诉我,我陪我太太爷爷去看吧。”萧琼枝说。 虽然她不喜欢阮玉兰的为人,但阮玉兰毕竟是她的奶奶,能帮得到阮玉兰的地方,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帮忙的。 “是望云轩、锦墨斋、琴心居三个院子。”蜻蜓喜出望外,连忙说。 “好。”萧琼枝比较满意。 这三个院子,都比较大,而且都靠南,背北风,在现在这样的深秋天气,适合老人居住。 下一刻,她就追上萧晗,以参观太子府有代表性的漂亮院子为名,把萧晗带往望云轩、锦墨斋、琴心居给转了一圈。 萧晗自然看得出萧琼枝这样做的原因,在看完三个院子后,特意选在最靠近萧琼枝院子的锦墨斋住下。 第三百一十三章 秦巧巧 第二天,一大早,萧琼枝要继续装足关节错位的伤员,让红杏背着,带上青桃,跟萧金甲会合,一起赶往烟雨阁,继续参加芝兰书院、跟临风书院举办的诗赛。 只是,才一夜没见,许多站在烟雨阁下,准备参加诗赛的芝兰书院学生、和临风书院学生,以及来给参加诗赛的芝兰书院学生、和临风书院学生助威的学生,看向她和萧金甲的眼神,多了几分浓浓的崇拜、敬畏与忌惮之色。 萧琼枝有些惊讶。 她低声吩咐青桃,去找人打听打听。 不一会儿,青桃回来了。 青桃带回来的消息,很震撼:今天清晨,接连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下旨,朱府朱太师伙同朱太后、淑太妃、朱恭、朱良,在四十年前,盗取太上皇手里调遣大萧皇族隐军的碧玉玺,已查实罪证。 朱府诛五族,淑太妃凌迟处死。 第二件大事,是昨日因顶撞萧琼枝入狱的张慧彤,在她父亲张居贤连夜探视时,因张居贤批评太狠,撞墙自杀,生死未卜。 第三件大事,是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下旨昭示天下,萧琼枝就是自他登基以来,一直尽心为大萧子民谋福利的大萧国师,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因为为大萧,立下了不得的大功,被萧轩亮封为钟灵公主。 以后,任何人对萧琼枝不敬,萧琼枝都享有不需要上报朝廷、直接处置的权利。 萧琼枝仔细听完,很是惊喜。 这样以来,等于萧轩亮就是在告诉所有大萧子民,她萧琼枝,是可以在大萧随时随刻,横着走了。 爽啊。 她已经低调了八年,现在,确实也是时候适当高调一把了。 否则,就如她爷爷萧镇家说的那样,她是大萧皇家,最优秀、尊贵的孩子,她的时间和精力,应该用来为国家和人民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不应该时常浪费在直面、或者忍让一些下三滥之流的诽谤和挑衅上。 她无视所有周围以探究神色、悄悄看过来的目光,跟萧金甲告别,指挥红杏,昂首挺胸,穿过人群,到了芝兰书院学生候考的位置坐下,故意抬起双腿,让红杏给轻轻按摩。 这时,陈明艳和卢宝珠正坐在一起说话。 她们看到萧琼枝过来了,马上围到了她身边。 “钟灵公主,你的脚怎么了?”陈明艳指着萧琼枝的脚,好奇地问。 “足关节错位,其实昨天就已经请太医给治好了,不过,我家人还是不放心,让我过三天再下地走路,所以,今天我是让我家红杏,给背过来的。”萧琼枝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陈明艳明白了,聪明地没有多问、萧琼枝足关节错位的原因。 卢宝珠平时比陈明艳更会做人,也没有多问。 不一会儿,周美杏手里拎着一个鸟笼,带着周大勇、周多勤、周多力、周石山等人,寻了过来。 她不清楚萧琼枝“足关节错位”的原因,还以为萧琼枝是真的受伤了。 一看到萧琼枝,她就关切地问:“小主子,你的脚怎么了?” “一点小伤,没有关系。”萧琼枝懒得多解释,随口说。 周美杏却很上心,立刻有些不高兴地看向红杏:“红杏,你武功那么好,怎么都没能护好小主子呢?” 红杏只好装懊恼:“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注意的。” 周美杏看红杏认错态度这么好,满意了。 她指了指她手中那个鸟笼里的鹦鹉,对萧琼枝说:“主子,昨天你和红杏从大厅离开时,没有带上你这只鹦鹉,我就跟大公子说了下,带回书院照顾。” “结果,半夜,这只鹦鹉突然醒来,跟我说了一大通话。” “说完后,它又继续晕迷不醒,实在是诡异的很。” “那它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萧琼枝有些好奇。 她这只鹦鹉,一直显得挺神秘的。 估计跟周美杏说的那一大通话,透露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不然,周美杏应该不会特意带着它过来,说起这事。 “一些了不得的事情。不过,小主子,这里人多,不便细说,等你参加完诗赛后,我再找个没人的地方,细细告诉你。”周美杏突然凑至萧琼枝耳根,压低声音,认真的说。 “好。”萧琼枝点头。 不久,烟雨阁上方,传来口哨,到了入考场的时间。 可是,按规矩,丫环和小厮是不可以跟主子,一起进入考场的。 萧琼枝正琢磨着,是不是得让红杏捡根树枝过来,当拐棍,拄着入考场,卢宝珠突然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子,很诚恳地说:“钟灵公主,我背你上楼吧,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能挑能扛,力气大得很,完全背得起你。” “好的,谢谢你。”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她一眼,笑着说。 她对卢宝珠一直是有好感的。 虽然卢宝珠出身乡下农家,家境贫寒,到芝兰书院前,一直名不见经传。 但卢宝珠很争气,自去年年初、以优异成绩考入芝兰学院至今,平时成绩比萧琼枝只是稍差那么一点点,稳坐同年级第二的宝座,一直是学霸的典型代表。 而且,待人接物方面,卢宝珠并不像小门小户人家出身的姑娘、那么缺识见与格局,比较有礼有节,是京中如张慧彤、张慧娟、严淑娴、杜芊芊难及项背的存在。 只是,她这么认为,不等于别人就这么认为。 等卢宝珠背着她进入考场,走到烟雨阁二楼考室里时,有一位先他们一步进考室的陌生女子,已经坐在了杜芊芊昨天坐的位置上。 这个女子先是一脸嫌恶地看了萧琼枝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地问卢宝珠:“卢大才女,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个什么钟灵公主的下人了?” 卢宝珠缓缓把萧琼枝放到座位上,转过身,不慌不忙地对那个女子说:“秦巧巧,钟灵公主不仅仅是我们大萧的公主,还是近八年来,一直尽心为大萧子民谋福利的大萧国师。” “她今天腿脚不便,我背她上楼,是应当应份的事。” “倒是你,你虽然是南祁公主,但你这个月才到我们大萧,既不了解钟灵公主的为人,也不了解我的为人,就这么想当然地胡乱定义、我和钟灵公主的关系,实在有失素养。” “卢宝珠,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可听我家芊芊姐说了,你只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村姑而已,根本就没有教养,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有失素养?”秦巧巧着急了,气急败坏地冲卢宝珠说。 第三百一十四章 心底一沉 “呵,真可笑!这位南祁公主,谁告诉你乡下来的就没有教养?你祖宗往上没出过乡下人?你一个乡下人的后代,披上城里人的皮了,就可以作践你祖宗乡下人的身份了?” “真是数典忘祖的不孝女!我告诉你,要不是你的乡下祖宗争气,你现在还在地里刨食呢,哪来的资格站到这里,拿你祖宗的身份开涮?” “还有,宝珠背我进来时,连看都没有看你一眼,你作为一个南祁皇家出来的公主,非要厚着脸皮,上赶着没话找话,还一开口就夹枪带棒,你的教养在哪里?”萧琼枝听不下去,看向秦巧巧,冷声反击。 秦巧巧被噎住了,瞪大眼睛,盯着萧琼枝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萧琼枝,你真是够伶牙利齿的,难怪哄得我芊芊姐中你的圈套,被我太子哥哥遣送回南祁了!” “不过,我可不是我芊芊姐那样老实好欺负的!我告诉你,我芊芊姐昨晚评价你们太子府的情况,虽然不好听,但都是大实话。” “你虽然被你太爷爷封国师、封公主了,但你没有兄弟,你父亲即使是你爷爷的嫡长子,以后你爷爷即使继承你太太皇位,当上皇帝,按规矩,你爷爷的皇位也不会传给你爹的。” “因为,在我们这块大陆上,从古至今,不论任何皇家,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把皇位、传给膝下没有儿子的皇子的事。” “你与其在这里跟我伶牙俐齿,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劝你娘谨守妇道,帮你爹多多纳妾,替你们大萧皇家,多生几个男-” “啪!啪!啪!啪!”秦巧巧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被萧琼枝给飞快煽了四个大巴掌。 萧琼枝是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运起轻功,纵身掠到秦巧巧身边,煽秦巧巧巴掌的。 秦巧巧根本没有料到、萧琼枝会有这么好的武功,被她的巴掌给煽蒙了。 萧琼枝却还不解气。 她后腿一步,直接飞起一脚,把秦巧巧从座位上,踢向对面的墙上。 “呯!”地一声,下一刻,秦巧巧的身体跟对面的墙,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秦巧巧下意识发出一声惨叫。 不过,等她身体落下时,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守在考室门口的罗尚可、方令娣直接给看愣住了。 考室里,新进来的几个男生与女生,也呆呆的。 只有卢宝珠,显得比较镇静。 她大步跑到萧琼枝跟前,指着萧琼枝站得笔直的双脚,低声提醒:“钟灵郡主,你的脚!” “哎哟!”萧琼枝后知后觉地惨叫一声,把身体倒向卢宝珠。 她刚刚被卢宝珠说的“劝你娘谨守妇道,帮你爹多多纳妾,”给气到了,只想着要好好教训这个犯贱蠢货,倒是忘了,自己还在装足关节曾经错位的伤残人士这码事。 还好,卢宝珠是个妙人儿。 她马上以公主抱的姿态,抱起萧琼枝,送回到萧琼枝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罗尚可和方令娣都回过神来,他们一脸为难地走到了萧琼枝身边。 “钟灵公主,这事要怎么处理?”罗尚可指着对面墙下、昏迷不醒的秦巧巧,小心翼翼地问。 萧琼枝沉思一下,反问罗尚可:“我记得芝兰书院这次参加诗赛的名单中,并没有秦巧巧的名字呀,她是怎么进来的?” “她、她说杜芊芊把参加诗赛的资格,让给她了,她还带来了相关证明,我考虑到她的身份,就说服方惩教,破例让她进来了。”罗尚可有些尴尬地说。 说完,罗尚可还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萧琼枝看。 这张纸,上面写的是杜芊芊把参加诗赛的资格,转让给秦巧巧的说明。 昨天杜芊芊在萧琼枝记录她所说内容的纸上,签过字,看字迹,这应该是杜芊芊本人亲笔写的。 不过,萧琼枝还是沉下了脸。 她扬了扬手里的纸,沉声对罗尚可说:“参加诗赛的资格,怎么可以随意转让呢?这事你们有没有向邱院长、陈院长汇报?” “还没有。”罗尚可摇摇头。 萧琼枝想了想,说:“那你现在去向他们汇报吧。你就说,南祁国杜芊芊昨日被南祁太子遣送回国时,把参加诗赛的资格,转让给南祁国公主秦巧巧。” “南祁国公主秦巧巧因此强行闯进考室闹事,被我发现,已经给收拾了一顿,问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是。”罗尚可是个聪明人,马上照做。 倒是萧琼枝身边的袁大有,有些担心。 他是紧跟卢宝珠与萧琼枝身进考室的。 亲眼目睹了萧琼枝与秦巧巧、产生冲突的整个过程。 他关切地低声对萧琼枝说:“钟灵公主,考室里现在有近十人了,靠西北角坐的那一个男子,叫屈劲,是南祁国来的人,他跟我一样,都亲眼目睹了你与秦巧巧、产生冲突的整个过程。” “只怕等下罗惩教带邱院长与陈院长过来时,他到时会站出来,替秦巧巧说话。” “没关系。”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袁大有一眼,轻声说。 袁大有虽然热心,辩识事物和处理问题的智慧还是挺欠缺的。 那个屈劲可不傻,他要是肯站出来,替秦巧巧说话,早就会在秦巧巧被自己打晕时,跑过去呵护秦巧巧,责备自己了。 不一会儿,临风书院院长邱奇同、与芝兰书院院长陈素锦,在罗尚可的陪同下,带着一个太医,进入考室。 紧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仪太子、琨太子、虬太子、萧金甲等考生,以及轩太子。 萧琼枝看到其他人时,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看到轩太子时,有些犯愁了。 刚才,她是因为秦巧巧无故中伤陈灵凤,一怒之下,才对秦巧巧连打带踢的。 现在,她的怒火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就觉得自己打秦巧巧应该,踢秦巧巧有些欠考虑。 毕竟,身为南祁太子的轩太子,最近没少帮她的忙。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不看僧面看佛。 秦巧巧既然是南祁公主,那么,正常情况下,秦巧巧极可能是轩太子的亲妹子。 现在,轩太子看到自己打了他的亲妹子,只怕是要觉得自己太不给面子、不近人情了。 不过,萧琼枝不大关注他国皇族的人际关系,心里并不能确定秦巧巧,就会是轩太子的亲妹子。 毕竟事情偶尔会有例外。 比如她自己,明明只是大萧皇帝的重孙女,她上头的姑姑们,哪怕是她亲姑姑萧明珠,都没有被封公主,她却被先封作公主了。 她悄悄瞪大眼睛,认真看看秦巧巧,又看看轩太子,发现两人的长相,居然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她不由心底一沉,指着秦巧巧,大声问轩太子:“轩太子,这个秦巧巧,听说也来自南祁,你认识她吗?” “认识,她是我的小姑姑。”轩太子很淡定地答。 第三百一十五章 对不住了 萧琼枝郁闷了。 她是根本没有想到,秦巧巧居然会是轩太子的姑姑! 这样以来,等于说秦巧巧就成了她的长辈,使事情显得更棘手了。 因为,秦巧巧身为一个长辈,拿她娘陈灵凤这样的同辈说事,虽然很过份,但萧琼枝作为晚辈,直接出手又打又踢的,按规矩,不论找谁说理,那都是个错啊! 她也记不得自己刚刚气头上,踢飞秦巧巧,到底用了多大力气。 现在,只有更加对不住秦巧巧了。 毕竟,要不是秦巧巧嘴贱,什么事也不会有。 她把目光看向了正走到秦巧巧身边,开始给秦巧巧把脉的太医。 这个太医,叫管并让,萧琼枝熟得很。 他是太医院院首管忠之的叔叔,曾经还是前太医院主治太医之一,六年前才退休的。 八年前,萧琼枝回京那会儿,正赶上京中的临风书院与来自江南的鹿城书院、登月书院联合举办诗赛。 当时春寒料峭中,鹿城书院和登月书院的学子又是长途跋涉过来参赛的,冷加上水土不服两项,导致不少学生、都出现上呕下泻以及发烧的症状。 萧金甲当时就在临风书院读书,也参加了那次赛事。 他回来跟萧琼枝说起这事,萧琼枝就向萧轩亮建议,委派太医院太医去参与诊治,同时,从那时开始,由朝廷拨专项资金,组建退休太医再就业中心,把他们每两人一组,分派到每所重点学院,轮流值班坐诊。 管并让七年前退休时,当时太医院院首潘令宜、副院首龚辛也退休了。 三个人都去了退休太医再就业中心报名,都想进临风书院坐诊。 但论资历,论人脉,当时太医院院首潘令宜、副院首龚辛都远在管并让之上。 管并让可以说是毫无竞争力。 不过,管并让的侄儿,现在的太医院院首管忠之,跟萧琼枝爷爷萧镇家是好友。 管并让自己,家中儿孙多,生活压力大,退休前就一直利用非上班时间,接“私单”,因为诊病中肯,下药稳,一直深得世家大族的赏识。 像太子府里的主子们要是病了,都是要么请管忠之,要么请他。 其中,最近几年,请他还要比请管忠之的时候,多一些。 因为管忠之做了院首后,工作繁忙,光是应付宫中的主子们,就够焦头烂额了,根本分不出什么时间来接“私单”。 也因此,管并让最后是在萧镇家私下的特别关照下,才得已进入临风书院坐诊。 而且,为了避免让他有工作压力,萧镇家还另安排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太医,跟他一起进入临风书院坐诊。 至于当时太医院院首潘令宜、副院首龚辛,跟太子府并没有什么交情,就由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怎么样,有没有大碍?”邱奇同在管并让给秦巧巧把脉好一会儿后,突然一脸关切地问。 “是呀,太医,我刚刚跟秦巧巧起争执时,只是反射性回踢了秦巧巧轻轻一脚,她应该没有什么事吧?”萧琼枝也一脸关切地问。 反正,她跟秦巧巧起争执时,就站在秦巧巧身边,而秦巧巧的座位是靠边的,别人从她背后看,并不能确定、秦巧巧究竟有没有抬脚先踢她。 至于秦巧巧本人,就算不承认,大家也会冲秦巧巧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度,根据萧琼枝这句话的误导,怀疑是秦巧巧先踢她的。 另外,她这么一问,还能借机让管太医明白,人是她踢的。 毕竟邱奇同是个人精,在不了解她跟管太医是否熟悉的情况下,请管太医过来时,肯定不会具体说起秦巧巧的伤势,是被她给踢出来的。 “从脉象来看,没什么事,扎下人中,就能醒转。”管并让立即心领神会,轻描淡写地回答。 萧琼枝可是萧镇家的宝贝孙女,陈灵凤当年生她时,大出血,亏了身子,还是请管并让给治好的。 当时在场的阮玉兰,曾经问管并让,陈灵凤这次大出血,对以后的生育,会不会有影响。 管并让如实答,陈灵凤这次生育,身体损耗太大,以后最好是不要再受孕了,否则,下次会比这次更凶险。 萧正真在一边听到,当众表示,他此生,只要萧琼枝这一个孩子。 又表示,他求娶陈灵凤时,就给他岳父承诺了,此生必跟陈灵凤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谁都不要试图以后为了他有其他孩子,而给他塞其他女人,否则,他将六亲不认。 阮玉兰听出他这话就是冲自己来的,气得当时就把他臭骂了一顿。 但是,此后整整十五年,太子府里,从来没有传过萧正真纳妾的消息,阮玉兰虽然时常会让管并让去给陈灵凤请平安脉,却从来也没有要管并让旁敲侧击,鼓励陈灵凤受孕再育的意思。 这一切,充分说明了,萧琼枝在她这一代大萧皇族中,是最尊贵的存在。 再加上萧轩亮今日还颁圣旨,昭示天下,萧琼枝就是自他登基以来,一直尽心为大萧子民谋福利的大萧国师,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因为为大萧,立下了不得的大功,被萧轩亮封为钟灵公主。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萧轩亮是一个举贤不避亲、敢于重用自己人的明君。 毕竟,以往历代的国师,都是男子,萧琼枝却不仅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国师,还是有史以来登上国师之位时,年龄最小的一位国师。 因为,萧琼枝刚做国师时,才七岁而已! 这同时说明什么?这说明萧琼枝是天赋异禀的大能、大德之人。 因为,萧琼枝做国师以来,在处理各项事物时,非常富有魄力和远见,正是她,以国师的身份,狠抓经济建设、军工建设、教育管理这三块,既解决了整个大萧子民的温饱问题,还让大萧的战力和年青人的受教育程度,逐年成倍提高。 等于她只用了短短八年时间,就创下了自古以来的帝王,都不曾有过的丰功伟绩! 这还说明什么?这说明上到皇帝萧轩亮,下到太子萧镇家、世子萧正真,都步调一致地在把萧琼枝当未来皇位的接班人培养。 否则,萧轩亮不会这么明着重用萧琼枝,只会跟萧镇家一起给萧正真施压,逼萧正真纳妾生子。 “太医,那麻烦你赶快给她施针救治吧。”一个声音从邱奇同背后传了过来。 这个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好就是袁大有刚才悄悄跟萧琼枝提到的,那个叫做屈劲的男子。 “钟灵公主,你看,这个屈劲,果然开始在为秦巧巧出头了。”袁大有一直在偷偷盯着屈劲的动静,连忙提醒萧琼枝。 第三百一十六章 真是岂有此理 “随他。”萧琼枝说。 反正是秦巧巧无礼在先,她基本还是占理的。 而且,她刚才还说那句“反射性回踢了秦巧巧轻轻一脚,”,就算屈劲真的为秦巧巧出头,等下也只能阐述他所看到的事实,并不敢拿她怎么样。 毕竟,南祁国在这边,身份最尊贵的是轩太子,只要把轩太子的毛捋顺了,事情就会很好办。 另外,这是在大萧的地盘上,不是在南祁的地盘上。 退一步说,她太爷爷可是大萧皇帝,她爷爷可是大萧太子,她爹可是太子的世子,她可是她爹唯一的女儿,于情于理,他们都会护着她,更何况整个兰陵萧家,历来还有护短的传统。 就算到时秦巧巧闹得、她太爷爷不得不惩罚她,那肯定也是面上子有点难看,事实上根本不会受什么罪的。 她把目光淡定地看向秦巧巧那边。 这时,管并让已经从随身背着的布袋里,摸出一个小银盒,从中拿出一根约莫中指长的细小银针,缓缓往秦巧巧的人中正中位置,扎了下去。 “哎哟……”下一刻,秦巧巧就发出痛呼声。 紧接着,她睁开眼睛,先看一眼围绕在她身边的管并让、轩太子、邱奇同、陈素锦等人,再把目光停在了轩太子的脸上。 “轩儿!轩儿!呜呜……你可来了!你一定要帮我做主啊,呜呜……” “我被人欺负死了,丢尽南祁皇家的体面了,呜呜呜……”她伸出双手,一把抓住轩太子的双肩,边说边哭,话说完时,眼泪跟滚珠子似的籁籁往下落。 这扮委屈的段位,还挺高的。 萧琼枝可不能给她更多胡说的机会,马上瞪着她,一脸委屈地对她说:“巧巧公主,你说什么呢?我中了你故意隐瞒身份的毒计了!被欺负死的人,分明是我!” “你见到我时,故意坐在杜芊芊的坐位上,还一口一个芊芊姐,害我以为你是她家某个旁系的姐妹,就把你当成了平辈来看待。” “所以,在你看到宝珠因为我脚受伤,背我进教室时,讽刺我和她时,我忍住了,没跟你计较,在你挖苦我们整个大萧皇家,甚至对我娘说三道四时,我就终于忍无可忍了的。” “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轩太子的姑姑,即使你说了要我‘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劝你娘谨守妇道,帮你爹多多纳妾,替你们大萧皇家,多生几个男-’我应该都还能再忍忍的。” “根本不会在你对我扬手时,抢先打你的耳光;更不会在你对我抬脚时,抢先踢你一脚。” 说完,她把目光看向轩太子,一脸好奇地问:“轩太子,你们南祁皇族嫁娶不讲究辈份的吗?你身为太子,是可以娶异族高你一辈的杜芊芊的吗?” “是哦,轩太子,我们大萧皇族在这方面可是规定了的,绝对不可以娶高一辈的异族女子,否则,等同乱伦。”萧金甲紧跟着说。 他刚刚跟轩太子、仪太子、琨太子、虬太子等人,一起紧跟在邱奇同与陈素锦、管并让后面进考室,是因为他们恰好看到了罗尚可下楼找邱奇同与陈素锦,随后又去找管并让。 在别人眼里,往往只能看出,考室里可能是有人突发急病了。 但他不一样。 他在临风书院多年,跟罗尚可有过接触,比较清楚罗尚可性格为人:圆滑、势利。 这次考场身份最贵重的考生,除了萧琼枝,只有他身边的轩太子、仪太子、琨太子、虬太子等人。 如果考场里是除萧琼枝之外的人突发急病,他只会下楼后,先吩咐候在楼下的两个惩教之一,直接去请管并让过来,再向罗尚可、陈素锦汇报情况。 而这次,他是先下楼向罗尚可、陈素锦请示,再亲自去请管并让,只能说明,楼上发急病的一定是萧琼枝、或者像萧琼枝一样身份贵重的人。 萧琼枝身体一向健康,又曾经服用过太岁肉,应该不会有什么急病,那么,生病的肯定就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他不知道的身份贵重的人。 所以,他最初是抱着她奇、看热闹的心情,紧跟在邱奇同与陈素锦、管并让后面进考室的。 现在,看到秦巧巧昏迷,听了萧琼枝跟管并让、轩太子、秦巧巧的几段对话,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秦巧巧,根本就是来考室寻萧琼枝找碴儿的。 真是岂有此理! 什么时候,南祁国的女子,已经嚣张到一个、两个都跑到大萧来,寻大萧皇族最尊贵的后辈女子找碴儿的地位了? 是欺负大萧皇族男子脾气太好了吧? 他不等轩太子作答,就把目光看向秦巧巧,很严肃地说:“另外,巧巧公主,前些天北夷宁王完颜浩突然在独孤峰出现,跟我同射一只野猪,吓了我一跳。” “为此,我后来特意去礼部,查了下最近周国贵人,来大萧的登记情况,免得以后在外面碰到,再被惊吓到。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并没有看到有关于你过来的记录。” “你说说看,你来我们大萧造访,到底有没有去我们的礼部知会?” “没有,我可不像你们的钟灵公主那样自恃身份。我不论去哪里游历,都是把自己当普通人看待,微服私访,从来不会公开我的公主身份。”秦巧巧一脸骄傲地说。 好像一句话不含沙射影到萧琼枝,她就会死似的。 萧琼枝也是服了秦巧巧的这种执着精神。 她趁机说:“哦,太好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我只要把你当普通人看待就好。” “那么,关于你刚才嘲讽我,挖苦我们整个大萧皇家,对我娘说三道四等事,我是可以按大萧的规矩,对你治罪的。” 说到这里,她看向邱奇同与陈素锦,大声说:“邱院长、陈院长,秦巧巧以下犯上,一再肆意嘲讽我,挖苦我大萧皇家、非议我大萧皇家之人,按律应如何处置?” 邱奇同的额头上,马上冒汗了。 显然,这种不是得罪大萧皇家,就是得罪南祁皇家的事,他不大想干。 他迅速转头看向陈素锦,冲陈素锦使眼色,想让陈素锦来做恶人。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全部属实 陈素锦倒是不怕得罪南祁皇家,于她来说,大萧皇家,才是她唯一的倚仗,很容易做出选择。 她淡淡看邱奇同一眼,秦巧巧一眼,才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对萧琼枝说:“钟灵公主,如果秦巧巧只是嘲讽你这一项,按律应当拔舌。” “不过,我们临风书院与芝兰书院,都属于皇家书院,秦巧巧作为南祁人,既不与大萧礼部照会,也不与临风书院与芝兰书院事先照会,就擅闯临风书院与芝兰书院诗赛考室,按律应当视为奸细。” “而一个奸细如果一再肆意嘲讽你,挖苦大萧皇家、非议大萧皇家之人,按律当先审再斩。” “什么?!”秦巧巧吓了一大跳。 她瞪大眼睛,看一眼陈素锦,又看一眼萧琼枝,然后,指着她们,侧头对轩太子说:“轩儿,这两人根本没有把我们南祁皇家放在眼里,是故意要当你的面,置我于死地。” “而且,我告诉你,我对萧琼枝说的话,都是体己话,根本不算一再肆意嘲讽她,挖苦她大萧皇家、非议她大萧皇家之人,她是在包藏祸心,断章取义。” 轩太子自从萧琼枝看秦巧巧对付哭诉时,说秦巧巧开始,就一直蹙眉垂目,保持沉默。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抬了抬眼角,看向秦巧巧,沉声问:“姑姑,你从头至尾,都对枝儿说了什么?” “枝儿?你居然叫她枝儿?轩儿,你是不是像芊芊姐猜测的那样,因为前些天去找北夷宁王,跟萧琼枝在一个地方过夜,爱上萧琼枝了?”秦巧巧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抓狂起来,飞快瞪大眼睛,抓紧轩太子的肩膀,尖声质问。 轩太子一下子气得脸色铁青。 他侧头看一眼自己双肩上、秦巧巧那两只手,语气十分冷峻地对秦巧巧说:“我跟枝儿的兄长是好兄弟,随她兄长的称呼来称呼她,名正言顺。” “我前些天去找北夷宁王,遇上大萧太子与世子,被他们相邀去他们的不孤别院就餐时,才凑巧遇到枝儿的,虽然因为天色已晚,留在了不孤别院休息,也是跟枝儿的兄长-我的同窗、太子府大公子萧金甲住一个院子,跟枝儿有什么关系?” “姑姑,你太让我失望了,请停止你愚蠢的臆想,把你的脏手从我的肩头移开!” “我、我手哪里脏了?”秦巧巧理亏,缩回了双手,不太自信地边查看自己的手、到底有没有脏,边小声嘀咕。 因为,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轩太子通常不说话则已,说的往往是绝对找得到证据证实的实话。 “这一次,我是因为嫌你这个作愚蠢臆想的人脏,才觉得你的手脏,跟你的手是否沾上实际污垢无关。”轩太子的语气缓和了一点,淡淡地解释。 不过,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等于是火上浇油,气得秦巧巧又炸毛了:“轩儿,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我都被萧琼枝给欺负死了,你还跟萧琼枝合起伙来欺负我,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太上皇,让太上皇治你的罪吗?” “姑姑,你是太上皇微服私访时,跟农女生下来的,近十岁才被找到,接进宫,教养有所缺失,也算正常。” “只是,男女有别,我跟枝儿清清白白的,你却当众说出我‘跟萧琼枝在一个地方过夜’这样严重误导人的话,你是什么居心?你是还嫌我南祁皇家的体面,被你丢得还不够多么?” “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今天这事,不是以往那样的小事,就算你不告诉太上皇,我也会告诉太上皇,至于他是否会为了你,而治我的罪,我也很想知道。不如,我现在就给他写信,问问他吧。”轩太子说完,开始找罗尚可要笔墨纸砚。 在罗尚可亲自去取笔墨纸砚时,他看向旁边的屈劲,沉声问:“屈兄,钟灵公主与巧巧公主起争执的事,你是否清楚?” 屈劲毫不迟疑地认真点头。 轩太子立刻说:“那你把前因后果,都给我认真说一遍吧。” “是。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屈劲接下来,把前因后果,都仔细跟轩太子说了一遍。 他的记性出奇地好。 不仅把事情交待得很清楚,包括当时卢宝珠、萧琼枝、秦巧巧三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复述得无一字错漏。 他的立场也算不偏不倚。 他在说到萧琼枝冲过去、打秦巧巧耳光和踢秦巧巧时,特意强调,他当时给惊呆了。 同时,他恰好座位是处于秦巧巧的正后方,秦巧巧恰好个子又比萧琼枝矮了不少,当萧琼枝冲到秦巧巧面前时,他只能看到萧琼枝的背影,根本就看不到秦巧巧的任何神色和动作。 也就是说,他无法注意到,秦巧巧有没有冲萧琼枝挥手甩耳光、或是抬脚踢向萧琼枝 萧琼枝刚才说的、秦巧巧在对她扬手时,她才抢先打秦巧巧的耳光;在秦巧巧对她抬脚时,她才抢先踢秦巧巧一脚的情况,是有可能存在的。 “我可以作证,这位屈公子说的话,全部属实!”卢宝珠在屈劲说完后,突然说。 “我也可以作证,这位屈公子说的话,全部属实!”赵大有紧随其后。 “我也可以作证,这位屈公子说的话,全部属实!” …… 另外几位当时在场的考生,这时,也纷纷表态。 罗尚可则是最后一个出声的,不过,他的神情很慎重,语气很肯定:“我也可以作证,这位屈公子说的话,全部属实!” “你、你给我滚!”秦巧巧再也听不下去了,说着,狠狠一脚踢向屈劲的肚子。 屈劲没有动,任她踢。 秦巧巧不解气,踢了一脚后,狠狠又踢一脚。 屈劲还是没有动,任她踢。 只是,等秦巧巧踢屈劲第三脚时,萧金甲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屈劲从侧面给拉开。 这样以来,秦巧巧的脚就踢空了。 她身体因此无法平衡,以一个大劈叉的姿势,狼狈地坐在地上。 “啊!我的腿!”她马上爆发出、鬼哭狼嚎般完全不顾形象的失声痛呼。 估计她的身体柔韧度有限,刚才的大劈叉动作,伤到大腿根部的肌肉,甚至有可能导致她的那什么膜,给震裂了。 萧琼枝在心里替她默哀。 表面上,萧琼枝则看向这时正试图伸手、去扶秦巧巧起来的屈劲,温声提醒:“屈公子,巧巧公主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没有叫你扶她,你最好不要去扶。” 第三百一十八章 顺势 屈劲却并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只是别过头,苦笑着对萧琼枝说:“谢谢提醒。我是巧巧公主的未婚夫,不管她有多么讨厌我,我都会对她好,这是我的本份。” 好吧,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不由有些同情屈劲。 秦巧巧这种女子,素质太低下,性格太跋扈、还容易被杜芊芊之流当枪使,绝对不是一个佳偶。 之前秦巧巧找卢宝珠和她闹时,屈劲一直在装死,哪怕秦巧巧被她打脸并踢晕了,屈劲都毫无反应。 直到轩太子出现,屈劲才凑到秦巧巧跟前,表现出对秦巧巧的关心,可见在屈劲的内心深处,肯定是并不认同跟秦巧巧婚事的。 “滚开!谁要你扶!”下一刻,秦巧巧如萧琼枝所料,拒绝了屈劲的好意。 并且,说完,她还低头朝屈劲伸向她的手,狠狠地咬去。 屈劲没有缩回手,由着她咬。 不过,被她咬到后,屈劲脸绷了绷,没绷住,疼得低低“嗯”地闷哼了一声。 所有人,都忍不住对屈劲流露出同情之色。 秦巧巧却更加生气了。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牙齿,恶狠狠地对屈劲说:“屈劲,你心里明明反对跟我的婚事,却一直要装出对我千好万好、百般忍让的样子,真虚伪!” “我靠诉你,你别指望依靠我跟你的婚事,摆脱质子命运,回到阿罗国做太子!” “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姑姑,你既然这么不想嫁给屈劲,就应该跟太上皇说清楚。” “你别忘了,当初屈劲求娶时,求的本来是我堂姐锦绣公主。是你不小心,当天恰好在屈劲路过的地方落水,蒙屈劲搭救,才使太上皇临时决定,让屈劲对你负责任、娶你的。”轩太子突然插话说。 他本来听了屈劲讲的一切后,开始埋头写信了。 估计是受秦巧巧大呼小叫的干扰,实在忍不下去了,才会替屈劲说话的。 “秦铭轩!你不要太过份!屈劲自己都没有说我不对,要你在这里替他鸣不平?写你的信去!”秦巧巧恼羞成怒,立即又冲轩太子怒吼。 轩太子却很优雅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还击:“不平则鸣。我是先认识屈劲这个朋友,再有你这个便宜姑姑的,你是什么货色我不知道,屈劲是什么人,我却是很清楚的。” “他对你好,就如同他刚才对枝儿说的那样,是因为你是他的未婚妻,对你好,是他身为一个未婚夫的责任。” “也可以说,换上任何一个女子来做他的未婚妻,他一样都会善待,跟你秦巧巧这个人,关系不大。” “你每次都这样,仗着你是他的未婚妻,利用他的责任心,来欺负他,他虽然不说什么,不等于其他人心里没数。” “我们南祁皇家的脸面,更是不可能一直由着、你这样一个民间寻回的装疯卖傻女子,这样随意到处丢弃。” 说到这里,轩太子飞快出手,制住秦巧巧的穴位,使秦巧巧即无法动弹,又不能说话。 然后,轩太子像老鹰拎小鸡一样,抓着秦巧巧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拎起,推向屈劲。 “抱曾巧巧下楼,找容期,就说我吩咐的,即刻派人送曾巧巧回国,交由刑部处理!”他神色凝重地说。 “是。”屈劲点头,完全没有要给秦巧巧求情的意思,马上照做。 赵大有却有些看不懂了。 他好奇地低声问萧琼枝:“钟灵公主,刚秦巧巧跟轩太子明明在说的是,要找南祁国的太上皇评论,怎么现在轩太子却是让他手下容期,把秦巧巧交由刑部处理了,还把秦巧巧叫做曾巧巧了呢?” 萧琼枝不假思索地说:“曾巧巧应该是秦巧巧、被南祁太上皇认回前的姓名,轩太子的言下之意,应该是不会再把秦巧巧、认做南祁太上皇的骨肉了。” “这么说,屈劲以后娶秦巧巧,就由高攀,变成低就,很吃亏了。”赵大有不无惋惜地说。 “是呀。”萧琼枝点头。 质子在质押国里,表面地位不低,实际地位则不高。 通常情况下,质子在质押国,只能娶到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世家大族根本不可能嫁女儿给质子的。 质押国更是不会把公主嫁给质子。 除非、质押国有意让质子回国继位,那有另当别论。 轩太子看起来对屈劲较看重,轩太子刚才训秦巧巧时,也有提到,屈劲原本是打算求娶轩太子堂妹锦绣公主。 这就说明,不仅仅是轩太子,就是轩太子的叔伯,也是很看重屈劲的,不然,屈劲不会有胆子、求娶轩太子堂妹锦绣公主。 而屈劲有轩太子和轩太子叔伯同时看重,等同于也得到了南祁皇帝的看重,毕竟,轩太子和轩太子叔伯,都是皇族代表,他们如果没得到南祁皇帝的默许,是没有胆子公然对屈劲表达看重的。 也即,屈劲以后解除质押回国继位,是大概率事件。 秦巧巧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恰好在屈劲经过时落水,能成功被太上皇许配给屈劲,都算是走了狗屎运。 她居然还不珍惜,在屈劲面前各种作死,简直是比猪还蠢! 这次,她一旦真的由秦巧巧,打回原形,变成曾巧巧,只怕屈劲是不会再愿意认领她做未婚妻的。 毕竟,堂堂阿罗国太子,如果娶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子为妻,将是整个阿罗国的耻辱。 哪怕是为了阿罗国的体面,屈劲都会想方设法,求得南祁太上皇解除与曾巧巧的婚约。 “轩太子,我说句大实话,你们南祁国,目前来我们大萧的杜芊芊、罗巧巧以及杜芊芊堂姐等贵女们,真的是有些欠教养,不配做名门世家的大妇。” “我们大萧的贵女中,虽然也有杜芊芊、罗巧巧之流货色,但整体来说,优秀的贵女还是占了绝大多数的。” “比如芝兰书院的逾八百女学生中,贵女近五十余个,据我所知,也就只有升平侯严瀚海长女严淑娴、次女严淑惠,以及张太师府长孙女张慧彤、次孙女张若瑶四个女子,跟杜芊芊、罗巧巧之流差不多,剩下基本都不错。” “你以后要是想找新太子妃,最好还是来我们大萧的芝兰书院找吧,包管有的是合适的。”萧金甲突然拍了拍轩太子的肩膀,朗声说。 “好啊,不如,到时,你给我介绍、介绍?”轩太子顺势说。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复杂 “行。没问题!”萧金甲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心目中甚至有了合适的人选:堂妹萧素素,温柔贤淑,挺适合轩太子的。 当然,如果轩太子不喜欢温柔类型的,喜欢的是像杜芊芊那种生猛类型的,或者是其他类型的,那也有。 他的二爷爷萧镇道有三个孙女,三爷爷萧镇业有两个孙女,这五个也是他堂妹。而且,五个人虽然性格不一,各有特色,至少在他眼里,都是很不错的姑娘。 “大公子,你其他女子,都尽管介绍给轩太子,枝儿可是我的心上人,你可不能把她介绍给轩太子哦!”琨太子听到这里,突然凑到萧金甲耳根边,低声提醒。 “你放心吧,我家枝儿是我太爷爷、我爷爷、我二叔的掌上明珠,他们只会给她招驸马,不可能让她嫁出去!”萧金甲故意大声说。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真的只会给萧琼枝招驸马,他这么说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琨太子之类暗恋萧琼枝者,知难而退。 琨太子很聪明,马上听懂了他的话,脸红一阵,白一阵,却又不好说他什么。 仪太子、虬太子则因为他的话,神色也都变了。 至于轩太子和昭太子,神色显得比较镇定。 “金甲,你说的话是真的?”仪太子抿紧唇,沉声问。 萧金甲没想到仪太子会沉不住气,只好无奈地嘻笑:“嘿嘿,我猜的。” “大公子,你猜得对。枝儿以后很可能会是我们大萧的大长公主,而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朝代的大长公主,按规矩,都是不可能外嫁的。”昭太子适时接话,声援萧金甲。 “我们南祁也有这个规矩。”轩太子紧接着说。 虬太子看看仪太子、昭太子、轩太子,原本微变的神色,一下子恢复了镇定。 而琨太子这时也琢磨出味,神色恢复正常。 他差点忘了,萧金甲虽然跟萧琼枝走得近,总是以萧琼枝兄长自居,可他爹是萧镇家通房丫头生的,属庶出的嫡子,跟萧琼枝这种嫡出嫡女,在身份上,其实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根本不会找萧金甲商量,怎么安排萧琼枝的婚事。 另外,萧正真至今只有萧琼枝一个女儿,虽然这块大陆上,任何皇朝都是由男子继位,哪怕是异族,都没有出现过女子继位的事情,但却还有两个不成文的规矩。 一个是如皇帝无子,是可以过继皇族其他子侄为子的。 只是,这个时候,皇帝的大女儿,也即大长公主,可以被分封十分之一的江山,建立侯国作为补偿,到时,既可以选择招驸马,也可以选择嫁人。 另一个是如皇帝长子,年龄远远小于大长公主,则为了避免万一皇帝去世得早,大长公主在先皇年幼长子继位时,抢夺幼弟的皇位,只能外嫁它国或者诸侯国,并且一旦外嫁,非皇帝下诏,不得回京省亲。 萧琼枝现在虽然已经十五岁了,萧正真还只有她一个孩子,但萧正真现在只是世子。 萧琼枝的太爷爷只有六十五岁,应该还能在位十余年。 萧琼枝的爷爷只有近五十岁,继任萧琼枝太爷爷皇位后,起码还能在位逾十年。 轮到萧琼枝爹萧正真继位,也就是起码二十年以后的事了。 萧正真现在只有三十多岁,正值春秋鼎盛,在这二十年内,再要几个孩子,生下儿子继承皇位,其实还是很容易的。 但到时,生下的儿子,比萧琼枝至少要少十六岁,也是勿庸置疑的。 所以,萧琼枝是更适用于第二个不成文的规矩,根本就没有什么招驸马的可能,只能外嫁。 不久,又到了正式开考的时间。 上轮参加古风决赛的考生,只要是被选中参加这一轮绝句决赛的,仍然都是被安排在昨天所坐的座位。 像仪太子、萧金甲、琨太子、虬太子都跟萧琼枝、卢宝珠、赵大有一样,同时获得了参加古风决赛、和绝句决赛的名额,并坐在了他们昨天所坐的座位上。 不过,其实还是有不少参加上轮古风决赛的考生,被淘汰掉了。 尤其是临风书院,除了仪太子、萧金甲、琨太子、虬太子、赵大有这五个老面孔之外,其余全部都是新面孔,等于一共有十七个新人。 开考的过程,十分顺利。 一是没有了杜芊芊、张慧彤之类的骚扰,二是萧金甲之前跟萧琼枝在烟雨阁楼下分开后,马上去找轩太子和容期,要到了容期帮忙改写的绝句和律诗,不需要萧琼枝再帮他改诗作弊了。 才不一会儿,萧琼枝就写好了绝句。 而且,她写的还不是早就准备好的绝句,而是自己今日临时有感而发的绝句。 她把绝句仔细看了一遍,又反复推敲了下重要韵律上用的字,感觉很满意,也顾不得会引人注目,就直接站起身,装伤兵,一瘸一拐地把写好的诗,交到邱奇同与陈素锦面前的长案几上。 “枝儿,等等我,我背你下楼!”这时,萧金甲也写好绝句了,他边大声提醒萧琼枝,边拿起写好的诗,飞也似地跑过来上交。 萧琼枝乐得轻松,在他交了诗后,乖乖由他背着下楼。 兄妹俩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下楼时,背后仪太子、虬太子、昭太子、琨太子看向他们的背影,带着几分复杂。 原本,仪太子、虬太子、昭太子、琨太子都根本没有注意到萧琼枝已经把诗写好了。 因为他们当时都正在忙着琢磨怎么写,根本还没来得及下笔呢。 是萧金甲大声说的话,惊动了他们,他们才发现萧琼枝原来早已经写好诗了。 尽管仪太子曾经见识过萧琼枝写诗的捷才,但是这一次,萧琼枝比上次在昭国封藏经阁时,写得更快,实在超乎他的意料。 至于虬太子、昭太子、琨太子三个从未见过萧琼枝写诗捷才者,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这还不算。 最重要的是,萧金甲写诗的速度居然也没有比萧琼枝慢多少,远远超过了他们四个的速度。 这让萧琼枝的心里会怎么想? 她一定会以为,其他男子写诗的速度,连萧金甲也不如! 而事实上,无论是仪太子,还是虬太子、昭太子、琨太子,骨子里都是比较骄傲的。 虽然他们在彼此面前,表现得还算大方得体,但内心里,还是都有那么点好胜心。 他们并不希望自己在萧琼枝面前,有任何一方面,输于任何人。 这次,速度上,就这么输给了萧金甲,他们真是不甘心。 不过,好在,他们都对自己的诗才,有一定的信心,速度上比不过萧金甲,质量上比过,也就能挽回面子了。 所以,下一刻,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收回、看向萧琼枝与萧金甲的目光,默默地继续低头思考,该如何写好今天这首绝句。 第三百二十章 刺客 萧金甲才把萧琼枝背下烟雨阁,候在烟雨阁下的红杏,就迎过来,转背上萧琼枝。 这时,烟雨阁下聚集了起码上千人。 其中,一半是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来声援参赛者的学生,一半是京中百姓。 萧琼枝指着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随便找个在武艺班学习的路上,遇到过的芝兰书院学姐打听:“学姐,你知道今天这里为什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百姓吗?” “知道。他们都是来看你的呀,钟灵公主。”那个学姐笑着说。 “看我?”萧琼枝有些懵。 大萧的公主其实不少的。 她太爷爷萧轩亮,有逾十个妹妹,即十几个公主,其中,光有封号的就四个。 萧轩亮自己尽管只有三个嫡子,无嫡女,可庶女也有五个,即五个公主。 她真正稀罕的地方,估计是因为她的姑姑们-比如萧明珠和她二爷爷萧镇道、三爷爷萧镇业的女儿,都还没有被封公主,她就抢先被封公主了,而且还是一个带封号的公主吧。 “嗯,是看你。因为你不仅是我们大萧唯一的女国师,而且你是才七岁,就当上国师,这是古往今来都不曾有过的事,大家都很好奇。”那个学姐又说。 萧琼枝立即郁闷了。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装伤兵了。 好损形象呀。 “钟灵公主,你怎么这么快就从考场出来了?请问刚才管太医去考场、是为了给你看病吗?”一个衣着朴素、模样还算清秀,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突然从侧面的人群里,踮起脚尖,高声问萧琼枝。 萧琼枝不认识她,不大喜欢这种自来熟的女子,直接装作没听见,没有理她。 那个姑娘却不放过萧琼枝,高声又问:“钟灵公主,你明明看到我了,听到我说的话了,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因为我只是普通百姓,看不起我?” 萧琼枝立即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 她冲正沉下脸、要喝斥那个姑娘的萧金甲使了个眼我经,然后,低头对红杏耳语了几句。 下一刻,红杏抬起头来,伸手指着那个姑娘,运用内力,以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说:“大家注意了!注意了!” “我家钟灵公主昨日被一个素不相识,却找借口、接近她的普通百姓行刺,现在,这个女子,明明跟我家公主素不相识,居然也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来找借口、接近我家公主,很可能是刺客的同伙!” “请各位靠近这个女子的武功高超侠士们,帮把手,迅速抓住她!交给我家公主当众审问!” “好!”那个姑娘身旁,马上传来好几位少年男女的答应声。 他们从着装来看,也像是出自书院的学生,但不是属于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因着他们身上穿的服装,款式不一样。 而且,他们显得训练有素,很快就从不同角度,呈包围状,冲向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看到这阵势,吓一跳,下意识缩起身子,悄悄往人群里闪躲。 而身处那个姑娘身旁的、不算“武功高超侠士”的人们,看到那个姑娘躲过来,生怕被那个姑娘作为人质抓着,吓得拼命四散闪开。 这样以来,就把那个姑娘给彻底孤立了。 那个姑娘开始显得惊慌失措起来。 她也顾不得跑了,直接面向萧琼枝的方向,跪倒在地,一脸委屈地大声冲萧琼枝说:“钟灵公主,我是冤枉的!” “你的人弄错了,我真的只是普通百姓,不是什么刺客的同伙-” “啊,别抓我!别抓我!我是冤-” “闭嘴!刚才没听钟灵公主说,让我们把你抓住,交给她当众审问吗?有什么话,你到她跟前再说!”几位少年男女中的一位,突然大声冲她喝斥。 这位姑娘萧琼枝认得,不是别人,恰好就是袁圆圆的两个闺密之一:余秋霜。 并且,说归说,余秋霜的动作也不含糊。 她一马当先地冲到那个姑娘身边,动作麻利地制住那个姑娘的穴位,然后,直接从后面一把抓住那个姑娘的头发,连头发带人倒拎起来,托到自己背上,扛往萧琼枝跟前。 “余秋霜,你不能这么抢功劳呀,我也要扛!”比余秋霜晚一步赶到的一个少女,看不下去了,紧跟在她身后,很不服气地冲她说。 “行,只要你得从我手里把她抢走,我就给你扛!”余秋霜还了那个少女傲骄的一笑。 那个少女不服气了,马上纵身挥掌向余秋霜劈过去。 余秋霜身子一斜,直接用背上扛着的、那个姑娘的后半身来挡。 “啊!” “啊?” 立刻,先后传来了两声尖叫。 一声来自那个姑娘,因为她的大腿挨上了那个少女的一掌。 另一声来自那个少女,因为她根本没想到余秋霜会来这一手,吃了一惊。 “哈哈哈哈哈哈……”余秋霜自己则被她俩的尖叫,给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还笑,我马上就能叫你笑不出来!”那个少女顿时更加不服气了。 说完,她就直接矮下身子,冲余秋霜来了个连环扫荡腿。 余秋霜身上扛着人,身手相对就不那么灵便。 她左躲右闪,好不容易避开了那个少女的连环扫荡腿,却一个不留神,被另一个少年把她背上扛着的那个姑娘,给抢走了。 “混蛋!趁人之危!你还是男人吗?”她气得马上向那个少年扑过去。 “就是!太坏了!你没听说过兄弟阎于墙,外御其辱的故事么?敢抢我余姐的战利品,你这小子真是活腻味了!”那个少女也很生气。 她果断倒戈,帮着余秋霜,挥掌去劈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扛着人,在夹攻中躲闪得很辛苦,才过一小会儿,就把背上扛着的那个姑娘,扔给了跟上来看热闹的另一个少年。 另一个少年却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个姑娘,由着她被摔倒在地,发出“啊!”地一声尖利痛呼。 “甘棠,你怎么不接不住她!”那个少年很意外,气呼呼地问。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太可怕了 “我才不触碰这种脏物呢!不过,你放心,依我的武功,没有人可以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个脏物给抢走的。”另一个少年笑嘻嘻地说。 说完,他就拉开架势,迎向正好放过追击那个少年,朝他冲来的余秋霜和那个少女。 三人立刻展开一场大战。 而另一个少年、则开始老神在在地负手在一边看热闹。 萧琼枝不由得摇了摇头。 “枝儿,这些少男、少女,好胜心太强,叫他们抓个人,他们倒好,人还没抓过来,自己先打起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萧金甲也感到失望,说完,直接穿过人群,向被摔在地上的那个姑娘走去。 只是,萧金甲才走出几步,突然,斜刺里冲出两个黑衣蒙面人,抢先几步,走到那个姑娘身旁。 那个姑娘身旁正在负手看热闹的另一个少年,觉察出不对劲,立刻警惕地瞪着他们沉声问:“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杀你!”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边说边挥掌劈向另一个少年。 而另一个黑衣蒙面人,则低下身子,一掌劈向地上那个姑娘的胸口。 “啊……”地上那个姑娘马上惨呼一声。 萧金甲这时已经走到了离那个姑娘,不足五米的距离。 他已经看出打伤那个姑娘的黑衣蒙面人,是在杀人灭口。 他气得直接运轻功,纵身扑向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功夫不弱,居然很轻松的就躲开了。 不过,那个家伙没有一丝要恋战的意思,躲开后,马上往人群中隐遁。 萧金甲连忙追过去,但才不过转眼之间,那个黑衣蒙面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剩下的黑衣蒙面人,功夫也很不错。 只是,另一个少年却并不怕这个黑衣蒙面人。 他不仅及时避开这个黑衣蒙面人刚才始劈来的一掌,还动作迅速地一拳反砸向这个黑衣蒙面人的头颅。 这个黑衣蒙面人有些意外地“咦”了一声,险险避开另一个少年的一拳,然后,也试图学已从萧金甲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那个黑衣蒙面人的样,往人群中隐遁。 “哪里逃?”另一个少年身手比萧金甲要快得到,及时追上去,顺势一掌劈向这个黑衣蒙面人的后心。 这个黑衣蒙面人不得不停止隐遁,矮下身子避开。 可他才避开,另一个少年新的一掌,又顺势朝他的头颅劈过来。 这个黑衣蒙面人终于意识到,另一个少年武功很不错,要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不易,开始回转身,认认真真应对另一个少年攻过来的每一招。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萧琼枝也看出来,另一个少年这身手,可远比刚才跟余秋霜以及那个少女打斗时,要显得厉害多了。 估计这少年刚才从余秋霜手里抢那个姑娘,纯属逗余秋霜好玩而已。 倒是有趣。 萧琼枝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浅笑。 “你还笑得出来?枝儿,那个姑娘已经死了,现在留下来这个黑衣蒙面人,很可能是死士,也就是说,你很可能已经没有办法,找出那个姑娘突然跳出来、找你寻不痛快的原则了。”萧琼枝的背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琨太子的声音。 他刚在是在距离萧琼枝、萧金甲下楼不一会儿后,就下楼的。 原因是他想着怎么样写好一首诗的时候,突然想到,他这是徒劳。 一、他写的诗水平虽然不太差,但跟虬太子没得比。 因为两人从小一块读书,无论任何功课,他都差虬太子一筹。 二、他跟仪太子、昭太子,就更没得比了。 因为,临风书院之前办这次诗赛的选拔赛时,古风、绝句、律诗这三项,仪太子、昭太子都位居前五位置,而他每一项,都是位居第六以下位置。 并且,他能拿到这个第六以下位置,还是依靠他父王、跟临风书院院上邱奇同的好友关系。 是邱奇同事先提前告诉他、选拔赛的考试题目和要求,让他悄悄写了好些相关的诗,并帮他私下挑选斧正的。 “我想笑就笑,自然也就笑得出来了。”萧琼枝回答得轻描淡写。 她可是见识过轩太子、和轩太子手下怎么审死人的好方法。 她虽然手里没有轩太子那样的手下,但她可以请轩太子和轩太子的手下帮忙啊。 “琨太子,活人有可能会说谎话,而死人是不会说谎的。我倒是觉得,那个包藏祸心的姑娘,还是死了更有用。”说曹操,曹操到,萧琼枝的身侧,突然传来了轩太子的声音。 萧琼枝高兴地转头望过去,正好望进了轩太子温煦笑看向她的眼神里。 那眼神如星子般清亮,又如花朵般绚烂,还如古井般深沉,只要一不小心,就能让人的心迷失进去,如痴如醉。 不过,还好,萧琼枝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轩太子这么美的眼睛了。 她很快回过神来,指着那个很可能已经死了的姑娘,笑着问:“轩太子,你能让你手下那个左方、方左,帮我审问那个很可能已经死了的姑娘吗?” “当然可以。”轩太子不假思索地答应,并且马上把左方和方左两个暗卫给叫了出来。 他指着那个姑娘,沉声吩咐他们:“左方,方左,限你们在一刻钟以内,查明这个女子的身份!” “是。”左方、方左异口同声答应着,马上同时纵身掠到那个姑娘的跟前,一左一右挟起那个姑娘,回到萧琼枝与轩太子身边。 萧琼枝意识到他们将要解剖尸体了,连忙低声对红杏说:“你快提醒周围的人都往一边退一退,以免-” “枝儿,不必这么麻烦,根本没有几个人有胆子、太靠近了看我的人解剖尸体的。”轩太子却打断了萧琼枝的话。 萧琼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这时,左方与方左已经把那个姑娘,放倒在地。 他们先低头细细查看了下那个姑娘的周身,然后,直接开始给她进行解剖! 他们的解剖方法,跟上回差不多。 他们先是用刀飞快在那个姑娘臀部以下排便处,划了一个圈,然后,伸手用力一扯,扯出一根大肠,把它拿在手里,凌空重重一甩,甩出一大串粪便。 “啊……”他们的身前身后都立刻响起一阵惊呼。 除了萧琼枝、轩太子、红杏和左方与方左俩,其余所有人都自动避让老远。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女子军 人们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验尸的手法,几乎纷纷惊呆了。 尤其是琨太子,他跟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的周多牛那时一样,“啊”地大叫一声,捂住嘴,三两步跑到一边,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呕吐,几乎把早上吃下的早餐,全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萧琼枝看着,挺同情琨太子的。 她从袖袋里掏出块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免得闻到屎便的臭气,然后,提醒他:“琨太子,你找块帕子,也跟我这样,捂着口鼻吧,会好受很多。” “好。”琨太子立刻往怀里一顿乱摸。 很快,摸出来块牡丹帕子。 他马上往口鼻上捂。 那些避让老远的人们,这时有样学校,也各自或是找出帕子来捂口鼻,或者直接用手捂口鼻。 而左方和方左,虽然是距离那个姑娘尸体最近的人,却并没有捂口鼻。 他们比较尊重那个姑娘,虽然给那个姑娘在做解剖,但并没有脱下她靠私密部位的衣服。 比如抽取她的大肠时,是从她臀后,用剪刀在臀后的裙子和纨裤上,剪开个小口子,再提刀操作的。 所有围观的人,都看到了他们抽出来的大肠,却都不能看到那个姑娘臀部的任何肌肤。 操作手法,相当专业。 当然,他们也必须要这样做,轩太子和萧琼枝才方便监督,大家才能安心围着看热闹。 否则,把那个姑娘的隐私部位露出来,众目睽睽之下,谁还好意思在一边看着呢? 接下来,左方、方左开始检查、那个姑娘尸体的其它部位,同时,在该解剖的地方,继续解剖。 而那边正跟黑衣人打斗的余秋霜和她的学妹,终于在萧金甲的帮忙下,解决了那个黑衣蒙面人,也围过来看热闹。 “秋霜,你的功夫很不错!”萧琼枝特意看向她,一本正经地称赞。 “嘿嘿,是比你强那么一点点。”余秋霜看一眼萧琼枝的腿,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很促狭地说。 周围的人,绝大多数被她的回答吓了一跳,以为萧琼枝一定会生气,同时屏住了呼吸,纷纷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只是毫无芥蒂地回了余秋霜一个微笑,说:“也许吧。我见识过圆圆的武功,觉得已经算很不错了,没想到你比她武功更好,我很惊喜。” “那等我从江南武院毕业了,我来给你做护卫吧!你的腿,一定是因为身边得用的护卫和暗卫太少,才会受伤。”余秋霜凑到萧琼枝跟前,很认真地说。 萧琼枝笑着摇了摇头:“我只要有红杏保护就可以了,不需要其他护卫。至于暗卫,我可不敢用你,你下手太直接了,并不适合做暗卫,还是做明刀明枪作战的女将军更好。” “好吧,既然你不需要我,就算了。”余秋霜立刻有些失望地垂眉。 萧琼枝连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我怎么会不需要你呢?等我明年夏天从芝兰书院毕业后,我准备组建一支女子军,军中所有将士,都只用女子、不用男子。” “在部队环境、服装、武器、军纪、军规以及日常作息时间和休假上,也跟现在的军队,有所不同。你要是有兴趣,等你从江南武院毕业了,可以找我报名。” “太好了,我也明年夏天就毕业。你要记得给我留一个名额,我毕业后,一定会来找你的。”余秋霜立即很兴奋地说。 “钟灵公主,我是秋霜的同窗,叫刘盼盼,我也是明年夏天就毕业,你可以给我也留一个名额吗?”之前跟余秋霜一起抢那个姑娘的少女,突然也凑过来,问萧琼枝。 “好啊,没问题。”萧琼枝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可不是说着玩的,其实是早就打算组建一支女子军了。 第一是出门在外时,带在身边显得很拉风。 第二是为充分提升女子地位,增加参照对象和发挥能力的机会。 尽管在大萧,由于整个萧氏皇族都比较重女轻男,导致大萧女子在家里和政界的地位,相对不算很低,可在培养孩子时,很多家庭还是会优先培养儿子。 包括政界用人上,女子的能耐虽然也有不少能得到认可的,但因为要生养孩子、侍候公婆,精力有限,绝大多数都只能担任一些无足轻重的工作。 而且,她们升官机会不多,进入中层的凤毛麟角,进入高层的,自大萧开国至今数百年,除了萧琼枝,并没有第二个女子有这个机会。 “钟灵公主,我也是秋霜的同窗,叫倪云秀,我也是明年夏天就毕业,你可以给我也留一个名额吗?”这时,不远处,有一个跟余秋霜、刘盼盼着装一样的少女,突然踮起脚尖,挥动手臂,大声问萧琼枝。 萧琼枝转头打量了下她。 萧琼枝很快发现,她的眉眼,跟袁圆圆有两、三分像。 她沉思一下,对倪云秀说:“余秋霜与刘盼盼,刚才参加了对女刺客的捉拿,从她们的表现来看,勉强符合我的要求,所以我愿意给她们留名额。” “你们其他姑娘,要是也想进我的女子军,请等到明年我公开招人时再说吧。” “那你的女子军大概要招多少人,具体是在明年什么时候招人?”倪云秀不死心地又问。 这个,萧琼枝倒是早有打算。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明年只招两百人,秋八月开始招人,到时还会举行公开选拔赛,由我亲自监考。” “这么多!太好了!我明年秋八月一定来参加、你的公开选拔赛。”倪云秀马上喜笑颜开。 整个大萧,最好的武院,就要数江南武院。 而江南武院分男院与女院。 男院人多,每届限定人数是1000,不多一个,不少一个。 女院的学生,每届都限定是100人,不多一个,不少一个。 倪云秀相信,江南武院明年毕业的100女子,要是听说萧琼枝将要创办的女子军,明年招两百女子,大半都会像她一样,报名参加公开选拔赛。 而依她们的实力,过关斩将率,必然很高。 也即,她很有希望以后可以与很多同窗,在女子军工作。 这将要比进入普通男女混杂的部队,好百倍了。 虽然大萧目前所有男女混杂的部队,在待遇上对女子从来不歧视,但是,男女有别,如果能进入专门的女子部队,肯定比在男女混杂的部队,要自在得多。 更何况,组建和带领女子军的,是萧琼枝这样一位皇家公主。 薪酬和生活待遇上,肯定没得说。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可怜 不一会儿,左方和方左把那个姑娘的尸体,给解剖完毕。 左方站起身,指着那个姑娘,朗声对萧琼枝说:“公主殿下,这个女子胃里的食物,有点像出手大萧京中名厨徐道子的手艺,只是,又稍显火候不足,应该是出自徐道子弟子之手。” “她肠道里未消化的食物,基本上是较粗糙的素食,里含有少许桂花干、大量鱼腥草和马齿笕。” “其中,桂花干的形状和颜色,非常像京郊西侧云梦泽附近、篱落村里桂花树上长的桂花,花格外小,颜色格外深,鲜品猩红,干品褐红。” “而鱼腥草和马齿笕,京效各处都有,但要数水源好的云梦泽附近最多,因此,这个女子应该是出身普通人家,甚至很可能就是出身篱落村或者靠近篱落村的地方。” “从骨骼密度来看,这个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她的骨质较疏松,骨髓较少,心脏也相对偏小,有些先天不足,应该是她的父母在四十岁左右,才生下来的。属于家中幺女。” “她后脑勺偏左一边,有一个较大的旧疤痕,看成色,应该是在近十年左右,被什么给磕伤的。只是,正常人,头部磕伤多发生在前额,后脑勺的话,往往是从高处摔下来,倒栽于地,后脑勺磕在地面石块上,才会产生这种伤。” “这个女子头上擦的是、很劣质的桂花油,但衣上薰的却是很名贵的薰香。” “这说明,她本来出身普通人家,但身上这看似普通的衣服,却一定不普通,很可能是富贵人家这两天送的。” “另外,她右手手掌上,有一个曾经被箭之类利器射穿的旧伤疤,应该是在近两、三年-” “等等!我可能知道那个女刺客是谁了!大家让一让,我需要看看那个女刺客的脸,确认下!”这时,从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挤过来一个人,大声打断了左方的话,很认真地说。 萧琼枝细看了看,发现对方是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大叔。 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肩上挑着一副货担,看起来像是个走村串巷卖东西的货郎。 “给他让路!”萧琼枝当机立断。 “是。”周围围观的人们,异口同声答应着,马上为那个大叔让出了一条路。 那个大叔很开心,加快脚步,迅速走到那个姑娘的尸体跟前,只低头看了一眼,就直摇头。 “你不认识她?”萧金甲忍不住有些失望地问。 “不,我认识她,她就是我猜到的那个人,我只是心里有点难过,因为她还这么年轻,居然就这么死了。”大叔说着说着,眼圈居然发红了。 萧琼枝有些意外,目光凝重地看大叔一眼,沉声说:“大叔,别难过了,这个姑娘包藏祸心,没有做人的底线,死有余辜。” “你要是真的同情她,还是好好跟我说说,你所知道的、关于她的所有情况,替她将功折罪,免得她的家人,受她株连吧。” “是,公主殿下。”大叔赶紧站起来,大声答应,并接下来,细细讲起了他所知道的、关于这个姑娘的情况。 原来,这个姑娘就像左方刚才分析的那样,居然正好就是来自云梦泽附近的篱落村。 她叫滕壶。 她家是篱落村里的农户。 她太爷爷以前,曾近救过一位落难贵人的命,得到对方馈赠的一笔金银,买了近五百亩地,家境一度非常殷实,是篱落村里的地主。 可惜,传到她爷爷这一代时,她爷爷不争气,饱暖思**,除了娶妻,还纳了七房小妾,生了十三个儿子,五个女儿。 滕壶的爹,恰好就是滕壶爷爷第七房小妾、生下的第十三个儿子。 而且,滕壶的爹一生下来,滕壶的奶奶就血崩而死了。 这导致滕壶爷爷觉得滕壶的爹克父母,对滕壶的爹一直不大好。 哪怕临死前分家产时,五百亩地,十三个儿子,本来每人可以分38亩,结果,滕壶爷爷还非要学京中大户人家的范儿,既分嫡庶,又分亲疏。 最后,落到滕壶的爹手里的地,只有十五亩,这还是因为滕壶的爹是被大夫人带大,大夫人帮忙给争取到的。 滕壶的爹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当然,要不是这样,大夫人也不会格外善待他几分,愿意把他带大。 只是,分门各过各的时,老实巴交就变成没用了:比如只会种田,不会做点其他手艺类杂活赚钱之类的。 而且,滕壶的爹命也不大好,虽然有十五亩地傍身,娶妻容易,但接连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儿,还都早夭了,临到四十,才生下滕壶。 他把滕壶如珠似宝的疼爱,像大叔这个货郎,每次去篱落村卖东西时,滕壶的爹娘总要挑几样好东西,买给滕壶吃或者玩。 在滕壶五岁时,滕壶的爹发现滕壶对书本感趣,做出决定,送滕壶去上学读书。 本来,以滕壶家的经济状况,当时是没多少钱一直送滕壶上学读书的。 但是,滕壶的爹为了她,豁出脸面,去找大夫人磕头,求大夫人帮一把,并保证等滕壶长大了、出息了,出嫁了,所有男方下的聘礼,一定全部都送给大夫人,永远把大夫人家当娘家。 大夫人看滕壶长得有几分老实样子,又比较乖巧,恰好大夫人自己的三个儿子,生的都是孙子,没有孙女,就把滕壶当孙女一样认下了,把她接进家里教养、送她去镇上读书。 那一阵子,每当大叔去镇上走街串巷叫卖时,总能在早上遇到滕壶去上学,在下午遇到滕壶下学。 而滕壶每次遇到他,都要甜甜地笑着叫他大叔,给他问好。 有一次,大叔去大夫人家送东西,恰好看到滕壶在荡秋千时,被一个顽皮的小少年,举着竹竿打,吓得从秋千上甩下来,后脑勺磕在块大石头上,血流如注。 刚才左方分析的关于滕壶后脑勺的那道较大的疤痕,就是这么来的。 寒来暑往,转眼滕壶由在镇学读书,变成了在京中女子书院-储秀书院读书。 大叔往往只能在每个月底时,才能在滕壶从书院回家的路上,遇到滕壶。 三年前,有一次,他发现滕壶的右手似乎受伤了,缠着厚厚的纱布,就问滕壶怎么了。 滕壶答,是在射艺课上,被顽皮的同窗不小心射伤的。 总之,大叔说完种种关于滕壶的往事后,包括萧琼枝和所有在场的其他女子,都有一点唏嘘。 大叔说得没错,这个滕壶,确实有可怜之处。 第三百二十四章 卧底 萧琼枝沉思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口风琴,吹了起来。 她吹的是《蜗牛与黄鹂鸟》的曲子,虽然简短,但生动欢快,颇有趣味。 一曲终了时,她的身旁,凭平闪现近七位青衣英俊小少年。 这七位少年看起来年龄都在十一、二岁左右,容貌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身上衣饰一模一样,身高从高到矮,依次排开,但总体来看,差距不大,基本上是在178cm至180cm之间。 只是,除了萧琼枝和红杏,绝大多数人看到他们,都露出了一脸震惊的神情。 “魏丰!这七个人,长得好像魏丰!”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叹。 “是呀,我也觉得像!”另一人低声附和。 “你们没有看出真正的问题!这七个人,他们一个长得跟魏丰很相像也就算了,居然有七个长得像,这说明,他们很可能都是魏丰的后代?”又出来一个人插放。 “不可能吧。魏丰不是从来不曾正式娶亲,只有七个从外面认回来的女儿,没有过儿子么?这七个人,看起来都有十一、二岁了,肯定不是魏丰的儿子。”马上又有人反驳。 “就是,魏丰在八年前,就突然失踪了,一直没有再出现。而那时,恰好又是太上皇退位,传位给当今陛下的时候。” “虽然无论是太上皇退位前,还是当今陛下继位后,都从来没有在公告天下的圣旨里,提及过魏丰,但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据喜客来的说书先生讲,魏丰很可能在当时、成为太上皇与当今陛下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死于非命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魏丰秘密生有儿子,皇家肯定也不会让他的儿子活下来的。”最先感叹的那人,很认真地说。 “不,你们都弄错了。魏丰没死,他只是奉我太爷爷之命,出使国外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七个孩子,都是他的儿子。”萧琼枝听到这里,大声提醒他们。 关于这个魏丰失踪的借口,是她太爷爷萧轩亮、爷爷萧镇家以她爹萧正真,早就与她统一好的说法。 主要是魏丰这个人,尽管当年一再与萧晗相互利用,迫害萧晗的后人,妄图谋取萧晗的皇位,但是,他也做过很多、很多令民间老百姓受益的好事。 如果公开他的真面目,就需要浪费许多时间、精力来向老百姓解释,否则,老百姓不会相信他是个坏人。 所以,还不如先什么也不说,等在很多人都特意问起时,再给他们解释。 至于被萧琼枝用口风琴、召唤出来的七个少年,他们确实是魏丰的儿子。 分别来自魏丰那七个曾经被萧晗安排、嫁给七个诸候国的所谓女儿。 当时在百宝湖,萧琼枝答应过魏丰,要善待他的孩子们。 萧琼枝也料到了,即使封锁魏丰死去的消息,一旦魏丰长期不出现,必定会引起齐、燕、楚、东梁、南梁、陈、韩七国国君的怀疑。 到时,他们就算没有几个人发现,魏丰所谓女儿给他们生下的儿子,其实是魏丰的种,只怕也不会再好好善待魏丰的所谓女儿们和这些孩子。 所以,萧琼枝在八年前回到京城时,没过多久,就恳请萧正真帮忙,让魏丰七个所谓女儿和七个儿子先后假死(基本是选择假装病死)。 事实上,则是把魏丰七个所谓女儿和七个儿子,给另行安置了。 其中,魏丰的七个所谓女儿,全部被萧正真利用萧轩亮安排使者、回访海外国家的机会,带出国,分别作为宣传大萧刺绣文化的绣娘,留在了异国它乡。 目前,据这几年从海外国家归来的使者禀报,这七个女子,都颇有征服男人的手段,纷纷出国不久,就傍上了海外国家的最高权力者:国王或者大帝。 她们运气好、各方面手段都够高明的,直接做了王后,运气差一点、各方面手段也差一点的,至少也做到了王妃。 至于魏丰的七个儿子,都被接到了京郊一个不起眼里庄子里,安排武术大家和杏坛泰斗、国学名士教导。 在他们五岁时,萧正真特意让他们正式向萧琼枝认主,有意把他们,培养成萧琼枝身边的暗卫。 不过,萧琼枝觉得他们是魏丰的儿子,应该天生会多几分野望,如果仅仅只是培养他们做暗卫,只怕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经过一番商量和说服,最终,萧正真听取了萧琼枝的意见,打算把他们培养成优秀的卧底,在他们年满十六周岁时,再把他们送往他们母亲所在的国度,与他们的母亲会合。 这个月,他们正在学隐身术。 几乎每天白天,他们都被安排,悄悄隐蔽在萧琼枝的身边不远处。 萧琼枝一直没有召唤他们出来。 这次,她觉得,是一个考核他们卧底本事的好机会。 “你们速去篱落村与储秀书院,打听下腾壶的情况,尤其是最近几年,她的交际情况,以及最近几天,她的出入往来情况,并尽快回来,向我汇报。”萧琼枝郑重地对他们说。 “是!主子。”他们异口同声答应着,马上照做。 “三气公主,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应该也需要左方、方左查一下吧?”这时,轩太子突然问萧琼枝。 “是的。又得有劳左方、方左了。”萧琼枝连忙点头。 左方、方左也不含糊,立刻去把那两个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分别给抬了过来,然后,开始给共中一个黑衣蒙面人验尸。 不过,有了之前给滕壶验尸的经验,这一次,周围围观的人们,不仅没有特意避让到一边,其中一些好奇心强、胆子大的,甚至还走到距离黑衣蒙面人不足两尺远的地方,探头仔细看着。 萧琼枝担心等下左方、方左扯出黑衣蒙面人的大肠时,有可能跟之前一样,带出的大片粪便,把他们身上溅脏。 她好意提醒他们:“这个黑衣蒙面人是身材高大的壮实男子,他的内脏肯定比刚才的滕壶要有劲道,你们站得太近了,还是后腿几步吧。否则,很可能等下身上会溅到他体内的脏物。” “是,公主殿下!”那些人马上乖乖地退后了四、五步。 果然,下一刻,左方、方左扯出黑衣蒙面人的大肠时,带出的大片粪便,远比之前扯出滕壶的大肠时,要远得多。 刚才的那些人,要不是萧琼枝提醒,岂止是身上会溅到脏物,简直得要被溅得满头满脸了。 他们心有余悸,纷纷面前萧琼枝跪,重重磕响头:“多谢公主殿下提醒!” “主子,你快过来迎接,太上皇来给你送药了!”正在这时,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青桃的高呼声。 第三百二十五章 绝顶高手 萧琼枝有些意外。 她昨晚就看出来,萧晗是真心悔改,想要洗心革面,好好善待她太爷爷这一支的后代,尤其是她爷爷、她爹和她了。 但是,长辈私下对晚辈各种关心、关照很正常,像当众亲自送药这种事,在他们这样的皇家,她反正是没有听说过的。 更何况,萧晗一直以持家严闻名,别说是送药这种事了,就是当众说一句关怀的话,都是极少有的事。 她装出一副受宠若惊地样子,马上在声催促红杏:“红杏,快点,送我去迎接我太太爷爷!” “是!”红杏马上准备照做。 “等等!”萧金甲却有些不放心。 他悄悄向萧琼枝耳语:“枝儿,这老家伙从昨晚来我们太子府开始,对你一直好得离谱,有点不对劲。你得防着他一点才行。” “哥,放心吧,太太爷爷以后不会再跟过去那样了,他会善待我们的。”萧琼枝微笑着低声说。 说完,她轻拍了拍红杏的肩膀。 红杏会意,马上带着她,直接纵身一跃,跃到了青桃的对面。 “啊!”下一刻,她们的背后,暴发出了很一致的惊叹声。 因为,萧琼枝和红杏刚才所在的位置,距离青桃的对面,至少近六十米远。 红杏刚才这纵身一跃,等于至少跃出了六十米。 这可是传说中的江湖高手,都很难达到的轻功水平。 就连轩太子、仪太子看向萧琼枝和红杏的背影,都变得有些震惊了。 毕竟,当初他们跟萧琼枝和红杏在藏经阁初见时,红杏的武功,看起来不算很高,而萧琼枝更不用说,是直接装不会武功的。 昨天,红杏杀那些萧况带来的黑衣蒙面人时,露出了很高的剑技,已经令他们内心很吃惊了。 萧琼枝在跟轩太子比拼捏碎鹅卵石时,露出了深厚的内力,在点那些萧况带来的黑衣蒙面人穴位时,露出了很高的点穴技巧,更是令他们内心吃惊。 只是他们善于隐忍,才一直没有明显表露内心的高度吃惊。 这一次,看到红杏使出的轻功,居然达到了绝顶高手才可能会有的水平,实在是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难怪枝儿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要带上红杏,原来红杏是个绝顶高手!”这时,琨太子突然爆发出大声感叹。 虬太子像看傻瓜一样,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声说:“在枝儿面前,红杏算什么绝顶高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红杏的太阳穴,是昨日去了石潭之后,才不再隆起的么?” “这说明,她是在陪枝儿进入那个石洞,有了奇遇,得以打开任督二脉,才变得这么厉害的。” “枝儿就不一样了,她的太阳穴根本就没有隆起,但是,她昨天跟轩太子比拼捏碎鹅卵石时,显得毫不费劲,这充分说明,她的武功,当时应该就已经远在红杏之上!” “更何况,既然红杏能在石洞里得到奇遇,那么,枝儿肯定更能得到奇遇!” “哥,不可能吧,内劲主要是在于力道,没有武功的人只要粗活做得多,一样内劲大的。” “而武功却主要是在于气脉,跟内劲关系不大,内劲深厚不等于就武功好,太阳穴能隆起的。” “不信,你看轩太子,他昨天捏碎鹅卵石时,也显得毫不费劲,他的太阳穴也根本就没有隆起。”琨太子想了想,认真反驳。 虬太子却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琨弟,轩太子太阳穴没有隆起,也许是因为他也是绝顶高手。” “另外,只有学内家武功的,才有内劲,没有武功的人力气大,那不叫内劲,是叫力气,因为,内劲里面,是即包括了力气,也包括了气脉的。” “你连这种基本的东西,都弄不清楚,看来,你需要换个靠谱的师傅学功夫了。” “不换。我现在的师傅,是我母后给我挑的。我要是换了,她心里一定会难过,我不可以让她为了这点事,而不开心。” “何况,我将来是继承我父王的皇位,不是做大将军,就算对于武功这块,了解的不多,也没什么关系。”琨太子头摇得像拨浪鼓,神情显得很坚定。 虬太子感到有些无语,懒得再理他,转头看向萧琼枝所在方向。 萧琼枝与红杏的对面,除了有青桃,还有一顶刚刚停下的敞顶八台大轿。 萧晗正坐在轿子里面,带着一脸慈爱的笑容,看向萧琼枝。 轿子后面分别跟着两个掌扇的宫女和两个随行的太监,在这些人的后面,则跟着近六十名御林军,声势看起来比较浩大。 不过,烟雨阁这边围了上千人,萧琼枝刚才是处于人群最里面,又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审理滕壶、与另两个黑衣蒙面人的尸体上面,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萧晗的到来。 萧琼枝让红杏把自己从背上放下来,装作比较艰难地往前走了两步,认真冲萧晗行礼:“太太爷爷好。”。 “枝儿,你下地干什么?”萧晗吓了一大跳。 他看向萧琼枝身旁的红杏,沉声斥责:“你还在愣着干什么?快把枝儿抱到我的轿子上来!” “是,太上皇。”红杏连忙照做。 萧晗这个八抬大轿比较宽大,中间摆了一张矮桌子,左右各能坐两人。 萧晗坐在左边,怀里抱着一个比较大的饭屉,身旁放着一个小盒子。 红杏于是把萧琼枝,给抱到了萧晗对面座位上,坐下。 萧晗则把怀里抱着的饭屉,放到桌子上。 他从里面端出一小蛊用热水温着的药汤,用手背往小蛊上贴了贴,才很开心把小蛊递给萧琼枝。 “枝儿,这是昨晚上管太医给你开的镇神药,你爹粗心,忘了吩咐厨房早上熬给你喝,还好我想起来了,你尝尝,苦不苦。” “如果苦的话,等下吃点蜜饯。”说到这里,萧晗把身旁放着的小盒子,也盒到桌子上,打开它,给萧琼枝看。 盒子是个呈花形散开的格子盒,里面有八格,每格都放着桃、杏、李、枣、梅等不同的蜜饯。 第三百二十六章 爱戴 看来,萧晗这回是认真费了一番心思的,讨好的意味很明显。 萧琼枝无论在记忆中的那个世界、还是在现在,都对吃药非常反感,尤其是吃中药。 何况她根本就没伤、没病,哪能真的吃药。 她笑嘻嘻伸手去抓格子盒里的蜜饯,边吃边对萧晗撒娇:“太太爷爷,我从来没有吃过药,才不要吃药呢,我只要吃这些蜜饯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喝了药汤,身体才能恢复得快。乖,别怕吃药,我来之前尝过了,这药汤是疗内伤和补气益神的,没病都可以喝,而且只有一点点苦。”萧晗说着,伸手抓起汤匙,舀了一勺,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盛情难却,只好小心泯了一点,以示对萧晗的尊敬。 下一刻,她就不由得心花怒放:这药一点也不苦,根本就不是什么药汤,而是她娘陈灵凤平时最爱熬给她喝的红枣肉桂人参灵芝汤。 这跟昨夜管忠之开给她的药方,完全不一样。 管忠之当时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破绽,在药方子里加了不少疗内伤的药物,比如三七、红花等等。 而像这类药,正常人吃了,对身体是有一定影响的,尤其是女子,容易造成宫寒和不孕。 萧琼枝怀疑是陈灵凤悄悄让人做了手脚,才能把管忠之开的药方熬的药汤,换成了陈灵凤寻常安排做的红枣肉桂人参灵芝汤。 她装成药汤有点苦的样子,抓起一颗蜜饯放嘴里吃了,才把萧晗给舀的那勺药汤给喝完。 萧晗觉得很有面子,很开心,马上又舀了一勺药汤给萧琼枝喝。 萧琼枝装出横下心的样子,闭上眼睛,一口喝了,然后,又抓起一颗蜜饯,放嘴里吃。 萧晗更加开心,下一刻,第三舀药汤又递到了萧琼枝嘴边。 萧琼枝再次一口喝了,然后,装作羞愧的样子,对萧晗说:“太太爷爷,这药汤就着密饯吃,不算难喝,你别辛苦喂了,我自己会乖乖把药喝完的。” 说完,萧琼枝端起了小蛊,闭上眼睛,一口气把里面剩下的红枣肉桂人参灵芝汤,给喝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接下来,她又像饥不择食一样,信手抓起盒子里的蜜饯,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 这姿态,谁看到,都会以为她是喝了很难喝的药汤,才会有的反应。 萧晗自然也一样。 他慈爱地笑着,温声提醒萧琼枝:“枝儿,蜜饯里面有骨头,你慢点吃,不行,就先喝点水漱漱口也行。” 说着,他从装药汤的饭屉里,拿出来一个温着的水袋,递给萧琼枝。 这可是好东西。 萧琼枝正好吃蜜饯吃得口渴了,马上“咕噜咕噜”喝下大半水袋的水。 “枝儿,你在太上皇面前,这样喝水,太有失体统了!”这时,轿子前面,突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萧琼枝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白玮琪。 他这时正站在一群人之中,看过来,神情充满了关切。 而站在他前面的,分别是萧金甲、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等人,以及周大勇、周多勤、周多力,周石山、周美杏、余秋霜等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家枝儿面前,这么说话?”萧晗也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向白玮琪,冷声说。 白玮琪马屁拍在马腿上,很是有些尴尬。 他红着脸,对萧晗解释:“太上皇,我是枝儿以前的未婚夫白玮琪,我刚才说她的意思,是为了提醒她在你面前喝水时,要照顾你的-” “闭嘴!我家的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东西来说三道四了?她刚才喝水的样子,很自然,我很满意!” “还有,你叫白玮琪是吧?毕恭!”说到这里,萧晗突然吆喝了一声。 “老奴在!”轿子后面的一个老太监,马上高声答应。 “你带几个人,把这个顶撞钟灵公主的白玮琪抓起来,送到刑部去。” “查清楚他是自己没有把钟灵公主、和我大萧皇家放在眼里,还是他整个白家,都没把钟灵公主、和我大萧皇家放在眼里,然后,让刑部从重处置!” “是。”毕恭马上走向白玮琪。 白玮琪吓坏了,连忙看向萧琼枝,哀声说:“枝儿,我是什么人,你是清楚的,我刚才那么对你说,真是只是为你好,怕你激怒太人皇,根本没有不把你和大萧皇家放在眼里的意思。” “现在,太上皇误会我的好意了,你行行好,帮我跟太上皇解释一下吧,好不好?” “白玮琪,我跟你曾经的婚约,是我太爷爷定下的,也是我太爷爷取消的,我本人,从来没有私下跟你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与你从始至终都不熟。” “你是有多不要脸,才会在我太爷爷已经取消我与你的婚约时,还一再介入我的私事里面,对我指手划脚的?” “你给我听好了:我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你这副虚伪做作嘴脸,根本恶心不到我。” “但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宽恕你对我私事指手划脚的过错,如果再有下次,我必治你大不敬之罪!” “枝儿,你误会了,我没有对你指手划脚,我是一番好-”白玮琪急急分辩,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这时已经走到他跟前的毕恭,早已在萧晗的眼神授意下,直接点了他的哑穴。 紧接着,毕恭指挥两个御林军,不由分说地抓起白玮琪,往刑部方向而去。 萧琼枝在心里长吁一口气。 她是最烦跟张慧彤、杜芊芊、罗巧巧、白玮琪之类自作聪明的小人,做口舌之争了。 现在,又少了一个凑自己跟前来秀存在的垃圾,真的是很舒心的事。 “太上皇好!”接下来,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以及周大勇、周多勤、周多力,周石山、周美杏、余秋霜等人,相继给萧晗行礼。 周围所有学生和百姓,这时也早就发现萧晗。 他们紧跟在轩太子、仪太子等等人后面,直接冲萧晗行跪礼,山呼“太上皇千岁好”。 萧晗虽然曾经因为偏爱朱倩娘、与朱倩娘生的儿子、孙子,一度亏待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等其他儿孙们,但他对所有大萧百姓,一直都是一视同仁的。 从他继承皇位到他退位,逾六十年里,他的政绩总体来说,还算很不错。 他把大萧建设成为了、相当于萧琼枝记忆中那个世界历史上的、开元盛世,深受大萧百姓爱戴。 萧琼枝在一边看着,心里十分羡慕。 什么时候,天下人都能这样打心眼里的爱戴自己,该多好! 第三百二十七章 居功 而萧晗,居然显得并不是很享受、百姓的这份爱戴之情。 他皱着眉,黑着脸,目光严厉地扫了他们一眼,指着萧琼枝,高声说:“这是我的玄孙女钟灵公主,你们大家给我行礼时,怎么不顺便给我玄孙女行礼呢?” “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儿-就是你们的大萧皇帝陛下,今天已经昭告天下,钟灵公主,正是他在八年前钦封的大萧国师吗?” “难道我玄孙女做大萧国师这八年,创造的奇迹,建下的功勋,为你们谋的福利,还不如我多吗?” “啊?原来钟灵公主就是小国师!”不远处,一个百姓听完萧晗的话,立刻一脸意外的下意识低声惊叹。 他是因为昨晚在喜客来吃饭时,听说烟雨阁这边,有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举行的诗赛,很热闹,一大早特意过来看热闹的,并不知道萧轩亮昭告天下,说萧琼枝就是现任国师的事。 “是呀。不过,我明明听贵人圈里传闻,说太上皇很不喜欢太子府一家人的,为什么太上皇现在看起来,对钟灵公主,特别慈爱,特别维护呢?”另一个百姓也还是刚知道,神情显得有点困惑。 “你傻呀!贵人圈里乱着呢,他们传闻出来的东西,有多少真的?现在,太上皇对钟灵公主好,是我们在场所有人都看得见的事实,你难道要怀疑所有人的眼睛?”这两人旁边一个百姓,很不以为然地说。 “也是。”这两个百姓同时释然了。 而跟这相似的一幕幕对话,也正同时发生在在场其他学生和百姓之间。 因为,萧晗自从退位至今,一直从未特意召过萧镇家、萧正真他们进宫说话,也从未赏赐他们任何东西,更是从未登过太子府的大门。 倒是萧晗名下,非萧轩亮这一支的其他孙子、重孙、玄孙,萧晗这八年时常会召进宫说话,大量赏赐物品,平时,偶尔还会去这些人家里走一走,看一看。 当然,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有多么喜欢这些孙子、重孙、玄孙,而是为了笼络他们,利用他们来给萧轩亮和萧镇家、萧正真添堵而已。 他自己心里明白,萧轩亮心里明白,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心里也明白。 所以,他隐隐听到周围学生和百姓们的议论后,心里很不好受,很是悔不当初。 他站起身,背负双手,目光沉凝地扫一眼那些学生和百姓,朗声喊:“大家肃静!” 那些学生和百姓都吓一大跳,马上都禁声了。 萧晗比较满意。 他神色十分郑重地说:“你们刚才的窃窃私语了,我都听到了!我可以在这里,很清楚地告诉大家三点。” “第一、钟灵公主在八年前,是由我举荐给她太爷爷,成为我们大萧国师的!” “因为她在楚国历练时,我曾经特意去看望过她,亲眼见证她是如何用短短两个月时间,带领泉陂乡百姓,从饥不择食,走向温饱无忧的;非常相信她这方面的组织、管理、创新能力。” “第二、钟灵公主的‘钟灵’封号,是我封的,而且,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封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昭告天下而已。” “第三、我知道这些年,因为我对于太子府,从不过问,从来不去,导致很多人都以为,我不重视太子府。” “事实上,我不是不重视太子府,而是打算在太子府养老,才故意这么做,以便让镇家和正真,看懂我的意思,说服皇帝,同意他们接我到太子府,跟他们一起生活。” “原来是这样。太上皇,那么,你现在来给钟灵公主送药汤,是不是因为,你已经被太子殿下和真世子爷,接到了太子府生活?”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壮着胆子,好奇地问。 萧晗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你们不知道,我家枝儿脚上的伤,其实是为了保护我,才造成的。” “太医给她开了一个月的药。要是她明天来参加诗赛时,忘了吃药,我也会像今天一样,给她把药汤送过来的。” “另外,她的月假只有两天,等她月假后去芝兰书院上学了,她早晚要服用的药汤,我也会每天让人及时熬好,亲自送到芝兰书院给她喝。” “天啦,太上皇,你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慈爱的太太爷爷了!我好羡慕枝儿呀,我要是也能有你这么一个慈爱的太太爷爷,该多好!”琨太子在一边认真听完,突然一脸孺慕地大声对萧晗说。 “哈哈。你这小子,嘴挺甜的呀!叫什么名字?”萧晗被琨太子哄得很高兴,不由好奇地问。 “我叫梁琨,我父王叫梁承先,我爷爷叫梁竞印。”琨太子毕恭毕敬地说。 “哦,原来你是梁国太上王梁竞印的孙子!难怪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有几分眼熟。”萧晗明白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梁琨,又看看萧琼枝,低声跟萧琼枝耳语:“枝儿,这小子跟你熟吗?” “他是我在楚国生活时,认识的朋友。除了他,站在他身边的楚国昭太子、东梁虬太子,以及他身后的周大勇、周多勤、周多力、周石山、周美琼也是那时我在楚国认识的。”萧琼枝如实回答。 主要是刚才萧晗为了体现自己有多么宠爱她、重视太子府,编了太多假话,甚至编到了曾经去楚国看过她。 如果现在不顺便跟萧晗、解释下跟这些人的关系,到时他一说溜嘴,就会在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和周大勇、周多勤等人面前,闹出大笑话了。 毕竟,如果萧晗真的对萧琼枝很宠爱,萧琼枝又怎么可能不把自己跟朋友的交往,告诉萧晗呢? “那你喜欢这小子吗?”萧晗更加来了兴趣,又问。 “不,太太爷爷,他不是我的理想择偶对象,我只是把他当成我的朋友。”萧琼枝很认真地说。 “昭太子和虬太子呢?这两个你喜欢吗?”萧晗不死心,继续问。 第三百二十八章 管得宽 “我对待他们的态度,跟对琨太子一样,也只是当成我的朋友。”萧琼枝说。 “这三个人,都算得上我们大萧年轻一辈中的才俊。其中,琨太子没有婚约,昭太子、虬太子本来有婚约,这几年也解除了。” “我是过来人,他们三个看你的眼神,我看得出来,都透着爱慕,你以后要是嫁人,可以考虑从他们中选择。”萧晗很郑重地说。 “太太爷爷,我没想过要嫁人。我可以招驸马的。”萧琼枝说。 她太爷爷萧轩亮,早已经明着透露过,以后要把大萧江山传到她手里的意思。 因为萧轩亮通过她这八年做国师,抓大萧经济建设、军工建设、教育管理这三块,创下的丰功伟绩,已经认识到,她的本事。 如把江山交到她的手里,她完全有希望成长为这整块东方大陆上,自古以来,最惊才绝艳、无人可敌的帝王,将大萧的疆域,开拓得更宽更广。 反倒是她爷爷和她爹她娘,以前并不知道,她其实就是大萧国师,一心一意只想让她过坐享其成的安逸日子,从来没有考虑过把她培养成为一代帝王。 “不,枝儿,你不可以招驸马。你爹娘还没有给你生弟弟,也即未来你弟弟的年龄远远小于你,按规矩,你应该外嫁它国或者诸侯国。”萧晗很严肃的说。 “哦。我明白了。”萧琼枝立即说。 心里则有些不以为然。 看萧晗这架势,以后要是萧轩亮真的越过萧镇家、萧正真,要把皇位传给她,第一个反对的人,肯定就是萧晗了。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萧轩亮身体康健,再当十年皇帝,肯定没问题。 而萧晗已经九十多岁了,要再活十年,很难。 她完全耗得起。 至于她的婚事,相信这次经过白玮琪一事,无论是萧轩亮还是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应该都不会再随意帮她做主了,关键时刻,会懂得过问她自己的意思的。 萧晗以前做过太多错事,就算这回有改过自新的打算,对于已经造成的伤害,总是无法改变的。 相信无论是萧轩亮还是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都不会给萧晗插手她婚事的机会。 “三气公主,左方、方左已经把两个黑衣蒙面人的尸体,也解剖完了。你现在,需要听他们汇报结果吗?”这时,轩太子突然朗声问萧琼枝。 萧琼枝点点头。 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杀一儆百。 之前。严淑妍想到了利用白玮琪身边的李绝代,来算计她,算是敲响了一个警钟。 当时,她想到的处理方式,是利用李绝代来以毒攻毒,不把自己在里面的运作情况,给暴露出来,以免影响声誉。 但现在细想一下,虽然这样对声誉确实不会有影响,同时,也就有可能让如严淑妍之流,认识不到她的厉害,前仆后继。 比如今日这个滕壶,算个什么东西? 简直是跟她八竿子都打不着。 可滕壶居然出现在了烟雨阁,特意来找她的碴儿。 显而易见,这是受人指使的。 她这些年故意以假身份示人,深居简出,即使是在芝兰书院学习期间,也是尽量以和为贵,不与严淑娴、张慧彤、张若瑶、严淑惠、谭慧、廖双双、廖对对等一般见识,能让则让,能忍则忍。 到头来,这些蠢货,还是会上赶着来找她虐。 这充分说明,丑人多作怪,实为至理。 以后,对于这样的货色,她都会怎么腹黑怎么来,再不会惯她们的坏毛病! “钟灵公主,两个黑衣人胃里的食物,和肠道里未消化的食物,都是来自京城有客来。他目前应该是生活在京城兰陵或者兰陵附近。” “他们这次虽然没有戴护腕和绑腿,但是他们的手腕和小腿上,都有曾经长期戴护腕和绑腿,留下的痕迹,应该都是行伍出身。” “他们右手虎口位置,都有一道较宽、较深的厚茧,双臂肌肉又粗又硬,应该是刀斧手。” “他们的眉骨和鼻梁比江南人要稍高,眼角较宽,田宅较厚,牙齿不大整齐,基本有二十四颗。” “他们的脖子长短适中,肩膀很宽,上肢偏长,下肢偏粗,脸上有络腮胡子,胸口有胸手,掌纹多横纹,指纹多呈现螺旋状,圆螺纹较多。” “种种迹象,都比较吻合南祁史氏那一族人的特点。” “南祁史氏?这个姓氏是南祁有名的士族,南祁数百年来,名将大半都出自史氏,我听说过!” “你们芝兰学院有名的才女张慧彤,她姑姑张元春就是嫁给了南祁史氏。她表妹史珠,跟我一样,也在江南武院习武,比我低一届。”余秋霜听到这里,突然说。 “哦?”萧琼枝有些意外。 她沉思一下,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早上,她跟萧金甲一起赶到烟雨阁时,看到很多人看到他们,都露出敬畏与忌惮之色,特意让青桃打听是怎么回事。 青桃带回来的答案是三件大事。 其中第二件大事,是昨日因顶撞她入狱的张慧彤,在张慧彤父亲张居贤连夜探视时,因张居贤批评太狠,撞墙自杀,生死未卜。 当时她还觉得挺意外的,心里暗暗怀疑张居贤这是看清了形势,打算要丢卒保帅,牺牲张慧彤,来求得她的谅解呢。 现在,张慧彤前脚出事,盛产名将的南祁史氏就出现在她面前,而张慧彤姑姑张元春恰好又是嫁给史氏,张慧彤表妹史珠恰好又是留在京中江南武院学武。 种种迹象表现,这一切,绝对不是简单的巧合。 很合能,张家之前只是在表面示弱,令她放弃警惕,然后再趁她不备,试图对她下黑手呢。 只怕滕壶的作用,也仅仅是用来让她难堪,引起周围的骚乱。 而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原本不是用来杀滕壶灭口的,而是用来对付她的。 “时有,你带人去查一下,张元春与史珠跟刚才的滕壶、以及两个黑衣蒙面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吧!”萧琼枝看向身后,声音清脆的说。 “是。”她身后立即传来朗声回答,然而,却没有人影出现。 萧晗觉得有些不对劲,沉声问萧琼枝:“枝儿,你爹安排保护你的,不是暗卫,而是隐军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史珠 “是的。”萧琼枝很淡定的回答。 萧晗却不淡定了。 萧正真昨晚跟他说过,由于他在传位给萧轩亮时,没有把隐军交出来,萧正真已经另外训练出一支隐军。 只是,依照大萧皇族的传统规矩,隐军是用来保护皇帝和太子的,萧琼枝只是太子萧镇家的孙女,萧正真却安排了隐军来保护,明晃晃的以公谋私、坏祖宗规矩呀。 他沉声问萧琼枝:“你爹安排了多少隐军保护你?”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问,今天之前,也从来没有叫过他们。”萧琼枝说。 她说的都是实话。 她的生活原本是很平静的,没有什么危险,只要有红杏陪伴和保护就可以了,根本用不到其他人。 更何况,她身边除了有她爹萧正真给安排的隐军,还有她娘给安排的隐卫。 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肯定也是先用隐士,再用隐军的。 因为,她行事,讲究步步为营,不喜欢一次就把底牌全都给亮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爷爷和你昨天在石潭遇刺时,你也没有叫隐军出来,保护你们?”萧晗沉声又问。 “是的。”萧琼枝点头。 “为什么?”萧晗追问。 “我爹给我爷爷也安排了隐军保护,而当时,我爷爷并没有叫隐军出来,我身为孙女,当然不能让我的隐军,抢我爷爷隐军的风头。”萧琼枝不假思索地说。 “你们祖孙俩,真是太糊涂了!怎么可以宁肯自己受伤,也不叫隐军呢?那还要养隐军干什么?”萧晗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感叹。 他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把自己的安危看得相当重的,恨不能身边能多些垫背的才好。 但是,这些年,他没少暗中打听和观察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等人。 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儿子萧轩亮、孙子萧镇家和他的玄孙女萧琼枝,完全不像他。 倒是他的重孙子萧正真,比较像他多,够腹黑,够硬气,不会让自己吃亏。 “太太爷爷教训得有道理,下回再遇到像在石潭那样的情况时,我一定会记得叫隐军的。”萧琼枝只好很认真的说。 萧晗满意了,神色舒展开来。 “史珠,我看到你了!你哪里走!”这时,围观的学生和百姓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萧琼枝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在距离她不足一百米远处,一个红衣少年,迅速穿过人群,向一个少女追去。 那个少女长得比一般女子要高不少,目测得有170cm,眉骨和鼻梁比江南人要稍高,眼角较宽,田宅较厚,非常吻合刚才左方对那两个黑衣蒙面人的面貌特色形象。 估计她应该就是余秋霜刚才说到的、张慧彤姑姑张元春的女儿南祁的史珠。 她马上指着那个少女,对红杏说:“红杏,去把她抓过来!” “是。”红杏高声答应。 她现在运起轻功时,随随便便一跃就是五、六十米。 所以,仅仅只用了三下,她就追到了那个少女。 她迅速伸手倒抓住对方的后衣领,把对方直接拎到萧晗与萧琼枝乘坐的轿子下。 然后,她又从袖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麻绳,反缚住对方的双手、双脚。 对方-那个少女很是有些不甘心,在被她反缚双手、双脚的过程中,直冲她吆喝:“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萧琼枝则等红杏忙活好了,才看向那个少女,挑眉问:“史珠,你刚刚为什么要跑?” “钟灵公主,你这话问得真奇怪。脚长在我身上,我想跑就跑,还需要有什么理由?你快让人放了我!”那个少女气乎乎地对萧琼枝说。 她并没有否认她是史珠,看来,萧琼枝猜对了,她的确就是史珠。 “那可不行。你涉嫌指使人刺杀我,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在查出真相之前,你只能乖乖地呆在这里。”萧琼枝淡淡地说。 “钟灵公主,你怎么能仗势欺人呢?我在今天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指使人刺杀你?你如果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我涉嫌刺杀你,就不可以让人抓我!”史珠不服气地说。 “好,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找证据给你看,要是一刻钟内没有找到证据,我就把你放了,并就刚才让人抓你过来的行为,给你当众道歉。”萧琼枝微笑着说。 因为史珠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张慧彤是昨天才跟她交恶的,如果滕壶是张家派来报复她的话,那么,肯定并不是早就准备好的,而是昨天张慧彤被押往刑部、张家看望过张慧彤后,临时做出的决定。 她昨天参加完诗赛,就先是回太子府了,后来又去独孤峰打猎了,这期间,即使张家找到滕壶来找她的碴儿,滕壶也没有机会跟她见面,根本不认识她。 所以,张家只能等到今天早上,抓住她必来参加诗赛的机会,派张家一位认识她的人,带滕壶过来,先当滕壶的面指认她,再偷偷离开,或者找个不让人起疑心的借口,躲在一边看热闹。 想到这里,她看向刚才追史珠的那个红衣少年。 这时,那个红衣少年正急匆匆往她这边走来。 她不由好奇地问:“少侠,你刚才为什么要追赶史珠?” “她抢了我的好吃的!”红衣少年悻悻地说。 “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萧琼枝有些懵。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红衣少年,刚才是在帮她的忙,故意把史珠的身份当众喊破呢。 “玉弟,我们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回答她的话,别理她!”史珠听到这里,突然大声提醒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本来像是要回答的样子,听了史珠的话后,显得有些迟疑了。 萧琼枝只好用激将法:“少侠,史珠涉嫌指使人刺杀我,现在,我要你解释她抢你好吃的事,她马上反对你说,是不是因为她抢你好吃的事,跟她涉嫌指使人刺杀我有关?” “没有、没有、没有!那好吃的,原本是史珠表姐做给她吃的松子糕,我看着好吃,抢了她的。” “她当着她表姐的面,要面子,没说我什么,可她表姐一走,她就不干了,把松子糕给抢走了,所以,我才气急败坏的追她。”红衣少年一本正经回答。 萧琼枝却听得有点迷糊。 她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跟史珠是什么关系?” 第三百三十章 太不含蓄 “我叫史明仁,跟史珠是堂姐弟关系。”红衣少年史明仁不假思索地回答。 萧琼枝沉思一下,又问:“给史珠做松子糕的那个表姐,是不是张秀娘?” “是呀,钟灵公主,你真厉害,居然随口就猜中了!”史明仁不无惊讶地赞叹。 萧琼枝则更加坚定了心里的猜测。 因为,张秀娘是张慧彤的庶妹,而且,她跟滕壶一样,恰好也是在储秀学院读书。 萧琼枝温声问史明仁:“张秀娘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们卯时正,一起从张府过来的。对了,那个找你碴儿的滕壶,是张表姐的同窗,她昨晚住在张府,今天也是跟我们一起从张府过来的。”史明仁大大咧咧地说。 主要是史珠现在没有再出声,提醒他不要回答萧琼枝的话,别理萧琼枝,而萧琼枝对待他的态度又很客气,让他如沐春风,不好意思拒绝回答。 当然,史珠其实是很想再次提醒他的。 只不过,红杏已经在史珠刚才要求史明仁,不要回答萧琼枝的话,别理萧琼枝后,悄然出手,隔空点了史珠的哑穴,使史珠说不了话,并且,故意站在史珠与史明仁之间,挡住了他们互相注意的视线。 “张秀娘现在哪里?”萧琼枝不动声色地又问。 “她本来正跟我和我堂姐、一起看你让人抓滕壶和那两个黑衣人,后来,突然就不见了。”史明仁摇摇头,说。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萧琼枝继续问。 “就是你请我们南祁轩太子殿下身边的左方,给滕壶验尸,左方把滕壶的肠子扯出,我们都吓得往后退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她不见的。”史明仁说。 “好的,谢谢你回答了我所有的问话。”萧琼枝由衷地说。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个史明仁,肯定是并不清楚滕壶与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在这里出现的真正目的,没有参与到张家报复自己的事情中去。 至于史珠,是否参与,还难说,但知情是肯定的,否则,她就不会那么防备自己找史明仁问话。 “不客气,我们南祁轩太子殿下把你当朋友看待,才会让他身边的人,帮你。我相信他的眼光,只要是他的朋友,对我来说,就是可以信任的人,值得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史明仁很认真的说。 这话令萧琼枝得意外。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友好态度,才令史明仁肯这么配合地回答她的问题,却原来从一开始,人家就是看在轩太子的面子上,才这么干的。 她连忙看向轩太子,笑眯眯地说:“三气太子,谢谢你把我当朋友看待!” 轩太子却微挑了下眉头,深深地看萧琼枝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三气公主,不客气,因为,我虽然把你当朋友看待,却从未想过要跟你做朋友。”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以为我又能多一个朋友呢。”萧琼枝一脸惋惜的说。 她不是看不懂轩太子的眼神,听不明白轩太子的言下之意。 是轩太子太能撩,还突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当众撩,吓到了她。 这也太不含蓄了。 也不知道轩太子来到这个世界,有多久?怎么现在还没有融入到这个世界,含蓄追求心上人的调调中呢? 她就挺喜欢含蓄的调调。 “轩太子,你明明把我的玄孙女当朋友看待,却从未想过要跟她做朋友,这是为什么呢?”这时,萧晗突然朗声问轩太子。 萧琼枝暗暗头疼。 萧晗跟她处在同一个方向,不可能看不到轩太子刚刚深深看她的那一眼,肯定也能听明白轩太子的言下之意。 所以,萧晗问轩太子的这话,明显是唯恐天下不乱。 “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三气公主,就感到很熟悉,觉得她应该是我失散多年的亲人。”轩太子很郑重的回答。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他并不指望萧晗能听懂,他需要的是萧琼枝能听懂。 毕竟他在昭国寺见到萧琼枝时,就已经确定,萧琼枝极可能、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女友。 他相信,即使他完全没有跟萧琼枝,暗示他根本来历的意思,萧琼枝作为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女友,应该也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找到熟悉感,有一种遇上失散多年亲人的错觉。 “失散多年的亲人?”萧晗很是意外。 这种说法很机智,对他来说,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太模糊了,不好确定。 毕竟亲人是有很多种的,母子、夫妻、兄妹、表兄妹、姑侄、阿姨与外甥等等。 他讪笑着问:“具体是哪一种亲人?” 轩太子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每次见到三气公主,都有熟悉感,亲切感,下意识想好好待她。” “也许我跟她在上一辈子,曾经是父女?叔叔与侄女?舅舅与外甥女?抑或辈分差距还要大一些,是祖父与孙女;叔祖父与侄孙女;舅外公与重外孙女?”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太扯了,悄悄看了萧琼枝一眼。 他的目光清亮有神,像弹跳起来的浪花,溅向萧琼枝的心湖。 只是,萧琼枝早就听不下去他的话了,正瞪着他呢。 注意到他看过来,萧琼枝毫不留情的立刻冲他翻了个老大的白眼,还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他有些失望。 倒是站在轩太子身旁的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心里都感到十分舒坦。 毕竟,他们都是萧琼枝的爱慕者,怎么可能会听不懂轩太子话里话外的意思。 只是,他们都做梦也没想到,轩太子会这么变态。 他们肖想萧琼枝时,只会把萧琼枝想像为未来的恋人、妻子,可从没有往什么父女、叔叔与侄女、舅舅与外甥女等方面来想。 他们生怕萧琼枝听不懂轩太子的意思,不把轩太子的话当回事。 现在,看到萧琼枝冲轩太子又是翻白眼,又是冷哼,他们总算放下心来。 就轩太子这撩妹的手段,可能会比较适合跟那些欢场女子,插科打诨,打情骂俏。 萧琼枝是堂堂大萧公主,金枝玉叶,何况她性情非常刚烈,为人非常机智,对轩太子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表示反感,很正常。 他们相信,轩太子尽管这阵子帮了萧琼枝不少忙,令萧琼枝对他有了很好的印象,在这一次,见识到轩太子这变态的另一面后,萧琼枝会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他已经很难再入萧琼枝的眼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错谔 “轩太子,你可真敢想!只是,你一定想错了!”萧晗也忍受不了、轩太子不着调的形容,悻悻地一拂袖子,别开头,不再理轩太子。 轩太子完全能理解萧晗心里的愤怒,并不觉得尴尬。 反而是刚才萧琼枝刚才站她又是翻白眼,又是冷哼,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他沉思一下,故意微笑着大声对萧晗说:“太上皇,你别生气。其实我更觉得我跟三气公主,上一辈子,很可能是夫妻。” “只是,我还有婚约未退,怕说出这真相,会让你觉得我在唐突三气公主,所以,刚才才瞎扯了一通。” “这还差不多。”萧晗立刻转怒为喜。 他一脸八卦地对轩太子说:“你的婚约可不少啊。我听说,你生下来时,你们南祁袁国师当着你父皇和朝廷众臣的面,帮你批命,说你命中注定的妻子,应该是京中世家女,会在三年后,跟你生在同月同日同时。” “哪知,三年后,京中十一位世家贵女,跟你生在同月同日同时。” “其中,数杜府杜相的长孙女身份最贵重;安国公刘勤的妹妹次之,阳长侯府阳景的长女又次之;但最次的贵女,也至少是出身世粗的四品官人家女儿。” “你父皇为了让你、不早早错过你命中注定的妻子,就特意把那十一位贵女,都为你先聘下了。” “你现在光太子妃,就有两个,一个是我刚说到的,杜府杜相的长孙女,另一个是我刚说到的,安国公刘勤的妹妹。” “至于太子侧妃,你有足足五个,包括阳长侯府阳景的长女和另四个女子。” “剩下的五个,都是良嫔。” “你倒是说说看,这里面,这十一个跟你有婚约的女子,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又有哪些婚约,是你要退的?” 轩太子神情凝重地说:“太上皇,我命由我,不由我南祁国师。你既然知道南祁袁国师替我批命的事,想必也知道他最终的结局。” “他要是真有本事,算出我未来的妻子是谁,也就不会算不到,他自己会在五年前被仇家追杀,死于非命了。” “其实,我对待婚姻的态度,与一般男子不同,在乎的,并不是左拥右抱的惬意,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在。” “如果我这一生,能得到一个真正心仪我、并得我心仪的女子,做我的妻子,那么,其他因为所谓命理而跟我有婚约的女子,我都会选在娶妻前,把跟她们的婚约,全部退了。” “那如果你这一生,不能得到一个真正心仪你、并得你心仪的女子,做你的妻子,你又要怎么办?”萧晗更加好奇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年轻才俊,对待婚姻的态度,会像轩太子这样。 尤其是身为皇家子弟,多多娶妻生子,为皇家开枝散叶,是约定俗成的、必须要尽的责任和义务。 轩太子又不是娶不起、纳不起,生不起、养不起,居然就为了自在,就丢掉皇家子弟必须要尽的责任和义务,这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的,因为我比一般男子要好看一点、浪漫一点、聪明一点、多金一点、地位高一点,日常工作闲逸一点。” “感情上,我可以对未来的妻子做得到死心塌地、除了妻子,哪个女子都看不上眼、不屑一顾。生活上,我还有能力、有底气让未来的妻子嫁给我之后,做个富贵闲人。” “相信这样的我,足以令无数女子对我心仪,关键只在于我心仪的是谁而已。” “当然,如果我这一生,一直迟迟等不到一个真正心仪我、并得我心仪的女子做我妻子的话,我也不可能就一直盲目空等下去。” “最多等到三十岁,到时,要是她还没出现,我极可能会让我的妻位悬空,另纳几个真正心仪我的女子,凑合过一生。”轩太子说完,目光深深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萧琼枝有些错谔。 她根本没有想到,轩太子作为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居然也会向往过一世一生一双人的日子,因为,印象中,那个世界的男子,最向往的,就是左拥右抱了。 更没有想到,轩太子关于未来为人夫的人设,居然能完全吻合她对未来人夫的想象。 不过,轩太子这个人,实在是太腹黑了。 即使轩太子刚才已经当众说到,跟她上一辈子,很可能是夫妻这样的漂亮话,也不能代表,他就真的可以做到,感情上,对未来的妻子死心塌地、除了妻子,哪个女子都看不上眼、不屑一顾。 毕竟,这一番话,他也是当众说的,既能撩到她,还能撩到在场所有其他少女。 比如余秋霜、刘盼盼、倪云秀等人,她们现在看他的眼神,简直跟看块宝似的,正都含羞带怯地凑在一起,看他一眼,又低低地议论着什么。 还有史珠,虽然被红杏点了哑穴,但史珠在轩太子的这一番话后,双目看向她的嫉妒眼神,几乎像是恨不得把她胸口给烧出个洞来了。 真是蠢死了。 像轩太子这种说出来的情话,每一字每一句都那么容易让女子心里愉快的、情圣级别的男子,怎么可能是情窦初开的女子能驾驭得了的? 更何况,原来轩太子居然还跟十一个贵女有婚约! 虽然轩太子说了会选在娶妻前,把跟这十一个贵女的婚约,全部退了。 但在没有退掉所有婚约之前,轩太子就来撩她,这本身也等于是在耍流氓。 她又不傻,才不会趟这样的混水呢。 想要追求她,轩太子至少也应该像昭太子、虬太子一样,先处理掉婚约问题再说。 另外,她并不认同记忆中另一个世界里,关于小三、小四的某些狭隘见解。 在她眼里,人在没结婚前,有多次恋爱很正常,毕竟没有恋爱过,谁也不能确定自己爱上的哪一个人,才是对的人,根本不存在小三、小四一说。 只有爱上有妇之夫、有损另人正常家庭利益和夫妻关系的女子,才是小三、小四。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为了她退婚,而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哪怕她最终并不会选择对方。 毕竟,她一直是在致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就像轩太子说的那样,她也相信这样的她,足以令无数男子对好几心仪,关键只在于她心仪的是谁而已。 当然,如果她这一生,一直迟迟等不到一个真正心仪她、并得她心仪的男子做她丈夫的话,她也不可能就一直盲目空等下去。 最多等到三十岁,到时,要是对方还没出现,她极可能会为了保住做母亲的权利,体验做母亲的快乐,嫁一个真正心仪她的、好脾气的男子,好好过日子。 第三百三十二章 斯克 “轩太子殿下,你能不能说说,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是你心仪的女子呢?”刘盼盼突然在余秋霜与倪云秀的簇拥下,凑到轩太子跟前,目光晶亮的问。 “这个,得从年龄、身段、肤色、长相、性情、气质、风度、胸襟、才识、胆略、魄力、出身、教养等多方面来综合考量。”轩太子沉思一下,一本正经地说。 “还能说得更详细一点不?”刘盼盼又问。 轩太子目光飞快扫了萧琼枝一眼,说:“她的年龄,要在十五岁以上,十八岁以下,体形像杨柳一样婀娜多姿,皮肤像白玉一样洁白、细腻,在不明显的地方,长有小痣、小痘,没关系,但不能在明显的地方有大痣、大痘。” “脸可以是鹅蛋脸,也可以是瓜子脸,即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最好是用她自己的双手,刚好能完全捧住。”说到这里,轩太子转头看一眼旁边的史明仁。 史明仁立即伸出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冲刘盼盼眨巴眼睛。 还别说,虽然史明仁是个男子,但他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模样清秀,这又是捧脸,又是眨巴眼睛的动作,看起来挺有趣的。 而且,他的双手,恰好能将他的两边脸,完全捧住,挺适合给大家做轩太子要求的捧脸示范。 刘盼盼、余秋霜、倪云秀受到触动,都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去捧自己的脸。 连周美杏与红杏都不能例外。 萧琼枝看着好笑,弯了弯唇角。 轩太子一直在暗中打量她的反应,注意到了,更加来了说话的兴致。 他煞有介事地继续对刘盼盼说:“还有,额头不能狭,不能平,要稍宽,稍隆;眉要乌黑细长,但不能是画出来的,得是天生的;眼眶不能太大,眼睛不能太小,眼神要清丽有神,如珠似宝,最好是杏眼。” “另外,鼻梁不能太高,鼻翼不能过宽,鼻头不能大;嘴要小巧,最好是樱唇。”说到这里,他从袖袋里摸出一颗樱桃状的红玛瑙,摊在手心,给刘盼盼看。 刘盼盼、余秋霜、倪云秀的脸,立刻都由最初的兴奋脸,变成了拉长的苦瓜脸。 “轩太子殿下,你这根本就是在选美,这普天之下,光在长相上,就根本就没有什么姑娘,能符合你的心仪女子标准的。”刘盼盼悻悻的说。 “你这姑娘真蠢!我们轩太子殿下不仅是我们南祁的太子殿下,还长得如此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他心仪的女子,在长相上,肯定得要很美才行呀,不然,怎么能配得上他呢?”史明仁听到这里,得意的插话说。 “但是,轩太子殿下对他心仪女子的长相,要求太高了,也是在为难他自己呀,要是万一他一直遇不上这样的女子,岂不是要荒废很多年的青春?”余秋霜听到这里,不服气的反驳。 史明仁冲她翻了个白眼,挑眉说:“你什么眼神呀,轩太子殿下对他心仪女子的长相,要求怎么就高了?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你们大萧的钟灵公主,身段、肤色、长相就很符合轩太子的要求么?” 余秋霜受到提醒,马上转头看向萧琼枝。 刘盼盼、倪云秀也是。 而一直在倾听轩太子跟刘盼盼他们对话的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以及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红杏等人,以及在场其他学生与百姓,也都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真是恨不得,割了轩太子与史明仁的舌头才好。 这简直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嘛。 要不是史明仁在出现之前,她并没有发现,史明仁跟轩太子,有过什么互动,她都要怀疑,史明仁其实是轩太子暗中派来,故意陪轩太子一起唱双簧捉弄她的。 “轩太子殿下,你其实早就在心目中,认定了钟灵公主是你心仪的女子吧?”刘盼盼这时收回目光,开门见山地问轩太子。 轩太子却摆了摆手:“不,钟灵公主只是在身段、肤色、长相上,比较符合我我心仪女子的形象,在性情、气质、风度、胸襟、才识、胆略、魄力、出身、教养等方面,还有待观察。” “另外,据我所知,心仪她的优秀男子有不少,尤其是海外伊兰帝国的大帝斯克,自从五年前认识她,就坚持每天给她写信,还为了她,不仅让伊兰帝国都开始学大萧语,他自己本人,也已经学了四年大萧语。” “预计在她齐笄之日,将会是斯克带人前来向她求婚之日。” “啊?原来钟灵公主真的曾经去过海外?还被海外国家的皇帝给看上了?”琨太子的到这里,大吃一惊。 他的危机感一下子也变得空前强烈。 他清楚记得,上一回向萧琼枝示爱时,萧琼枝曾经问过他一句话:那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奋发图强,励精图治,征战四方,成为这整个世界的霸主,你敢么? 当时,他沉思好一会儿,说,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他还就此特意向萧琼枝耐心解释了、这么说的原因。 萧琼枝却说,战争,不会因为你不好战,就不必战,就像当初齐国伐楚一样。 还说,要想世界减少战争,让老百姓普遍过上好日子,最好的办法是让最优秀的人、对这个世界最有责任担当的人,来做霸主,统一管理。 然而,就如他当时分析的那样,这个世界早就被各方势力割据,国家众多,这些国君们不可能把他们的土地,拱手相让的。如果萧琼枝想要与自己的丈夫,成为这整个世界的霸主,肯定避不开战争。 战争就会使老百姓受苦,每一个发动战争的人,都是恶毒的刽子手。 萧琼枝那么善良,早在楚国周家村时,就感化周边被迫落草为寇的穷苦百姓,回归正道,并想办法让他们从即将要饿死的境地,摆脱出来,不再为粮食发愁。 同时,萧琼枝还带着郑邦和楚芸娘、刘五娘、周大勇,一起想方设计挣钱,供养三十名穷苦百姓家的孩子去县学读书。 这样的萧琼枝,绝无可能为了成为整个世界的霸主,而做恶毒的刽子手。 因此,事后,他反复回味萧琼枝的话,一度怀疑萧琼枝是在拿这些话,来委婉拒绝他。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怀疑,很可能是错误的。 “是呀,本来这一切,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昨晚斯克亲自找到我,把他对钟灵公主的志在必得之心,特意向我表达了一番,我就是不知道,也不行了……”轩太子一脸无奈的说。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未来的王后 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等人,不由都神色大变。 尤其是琨太子。 他看得出来,依轩太子的精明,既然都已经在刚才,公然委婉向萧晗表明对萧琼枝的倾慕之意了,那么,肯定是早就特意查过,萧琼枝都有哪些倾慕者。 这次,轩太子其他人都不提,特意提到、海外伊兰帝国的大帝斯克。 说明这个斯克,在轩太子眼里,是追求萧琼枝时,最大的威胁。 也说明这个斯克,对萧琼枝是志在必得。 毕竟,人家可是不仅让伊兰帝国都开始学大萧语,他自己本人,也已经学了四年大萧语。 如果不是为了萧琼枝,人家怎么可能费这个劲? 而萧琼枝最欣赏的,不是像他这样的大萧诸侯国太子,也不是像轩太子、仪太子这样的邻国太子,却是海外伊兰帝国的大帝斯克,则说明,萧琼枝是真的有做世界霸主的打算。 因为,海外伊兰帝国于萧琼枝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在那个地方,没有萧琼枝的一个亲人。 依萧琼枝的聪慧,如果没有要与斯克联姻、一起做世界霸主的打算,根本就不可能给斯克任何希望,更不要说给斯克求婚的机会了。 他有些惶恐地问萧琼枝:“枝儿,如果斯克在你齐笄时,向你求婚,你会答应他吗?” “不知道,我要到明年三月才过生日,现在就考虑这个问题,太早了。”萧琼枝很平静地说。 不过内心里,她是有些震惊的。 当年,她回京不久,就被萧轩亮召进宫,经过一番深谈,被萧轩亮提拔为大萧国师,得到了主管大萧经济建设、军工建设、教育管理这三块的权力。 为了做好这三块,她前面三年,几乎每天都在殚精竭虑中度过。 比如培育杂交水稻这一块,为了培育出优质的杂交水稻种子,她在萧正真、陈灵凤面前,谎称要出国去海外长见识,直接留书不辞而别。 实际上,是亲自带着萧轩亮、拨给她的一批掌管农耕这一块的人,去了远离京城近八百里的南政郡乡下,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培育优质杂交水稻种子中去。 她指点他们,从普通野生稻群落中,如何发现花粉败育型的雄性不育野生稻。 接着,用野生稻作为母本原始材料,通过杂交和连续择优回交,育成了不育系和保持系。 同时,还利用“野败“型不育系与国内品种,以及东兴、南祁、和派遣使者从更远的海外找来的国外品种测交,筛选出一批恢复系。 就这样,历时三年,终于实现了籼型杂交稻三系配套,培育出三种杂交稻。 萧琼枝把它们分别命名为优稻、软稻、香稻。 其中,优稻产量高,可亩产逾千斤,双季,且具有耐肥、抗倒、耐旱、适应性广和米质较好等特点。 软稻产量稍低,可亩产逾八百斤,双季,也具有耐肥、抗倒、耐旱、适应性广和米质较好等特点。 香稻产量最高,可亩产逾一千二百斤,但是是单季,不怎么耐肥、抗倒、耐旱、适应性较差,只适合在江南一带地方种植,但米质非常好。 三年后,萧琼枝功成回京,想休息一段时间,征得萧轩亮同意,去海外游历,开拓眼界。 当时,萧正真已经在她的提点下,带领工部的人,提高冶炼与铸造术,建造出了可以远涉重洋的大舰。 她带着萧轩亮给的两千人,耗时近一年,一口气游历了海外二十多个国家。 其中,是在伊兰帝国呆的时间最久,长达四个月。 主要是因为这个国家,比较接近她记忆里那个世界里的古罗马帝国,是整个西方国家中,最强大的存在。 它的疆域相当辽阔,横跨三块大陆,民营工业、军工都比较发达。 最最重要的是,它的新帝斯克,虽然年仅十八岁,但非常具有治国与开疆拓土的能力,而且还长相英俊,性情坚韧沉稳,心胸豁达,为人大方热情,行事张弛有度,远非一般少年才俊可比。 她当时,虽然只有十岁,还是从第一次见面,就深深被他给吸引了。 好在,双方有语言障碍。 尽管斯克对她非常好,但用的是近似她略懂的、另一个世界记忆里的拉丁语,根本不懂大萧语,而她也仅是略懂伊兰语,每回交流都需要有双方翻译在场,才行。 再加上,她才只有十岁,斯克即使是明明显得十分倾慕她,也还是实在不好意思,向她直白地流露出爱慕之情,只能先把她认做妹妹,然后,从实际行动上,对她千好万好,笼络她的心。 可以说,她在伊兰帝国的四个月中,整个伊兰帝国,所有美丽的地方,斯克都在她的微服私访建议下,带着她看了个够。 后来离开伊兰帝国了,斯克一直跟她保持联系,每天给她写一封信,向她讲述自己每天的所作所为,并倾诉对她的思念之情。 等她从海外回到太子府时,陈灵凤已经帮她整整收集了、一大筐斯克写的信! 她深受感动,抽空看完所有的信,提笔给斯克写了一封整整二十页纸的长信,里面都是讲述离开伊兰帝国后,游历其它国家的见闻和感受。 结果,斯克在下一封来信里,开始流露出要更加加强提高伊兰帝国实力,争取十年内把整个世界都征服下来,方便她想到哪里玩、自己就能以微服私访的理由,陪她到哪里玩的打算。 她更加感动,在回信时,就开玩笑跟斯克说,那她等斯克十年,要是斯克十年内,真的可以做到把整个世界都征服下来,到时,她就嫁给斯克,做斯克的王后。 没想到,斯克信以为真,再次来信时,就明确表示,一定会说到做到,此生非她不娶。 并且,斯克从此每次来信,都把她称为“我未来的王后”,哪怕她特意解释,之前说嫁给斯克,只是在开玩笑,斯克也再不肯纠正称呼。 她反正也是真的很喜欢斯克,于是,也就没有再刻意纠正斯克的称呼。 第三百三十四章 各有心思 “枝儿,伊兰帝国离我们大萧有多远?是什么样子的?”萧晗突然一脸好奇地问萧琼枝。 大萧虽然是靠海国家,但靠海的一面较小,在萧轩亮以前,包括萧晗在内的所有皇帝,虽然与海外过来的不少异国使者有政治接触,也会通商,但都是局限在使者级别,从来不存在有皇帝出海访问的情况。 倒是有不少海外过来的异国国王,应邀来大萧观光,但来的多半是小国的国王,国土面积,往往还远远不如大萧辖下的诸侯国。 同时,这些国家在经济、军事上,也远远不如大萧。 他们拿来跟大萧做交易的商品,多半是金、银、铜等各种贵金属、以及宝石、玉、珍珠、珊瑚等珠宝。 大萧卖给他们的则是丝绸、布匹等织品与陶瓷、字画等工艺品。 近几年,有人在大萧建立超超连锁超市,入驻全国各大城市,里面有很多吃的、用的、玩的,大到播种机、收割机,小到挖耳勺、碳水笔等等,应有尽有。 不仅仅深受广大大萧百姓欢迎,就是东兴、南祁以及所有来大萧通商的海外国家商人们,也特别青睐。 萧晗曾经因为好奇,悄悄去其中一个超市看过,还偷偷让人查过它的幕后主人。 可惜,超超连锁超市的幕后主人很神秘,只能查到跟萧正真的妻族陈家有关,其余再查不出来。 “伊兰帝国离我们过海还有大约五千里的样子。它的疆域很宽广,有两个大萧那么大,风景优美,物产丰富,气候宜人;男子身材修长,英俊潇洒;女子身材丰满,肤白貌美。”萧琼枝如实回答。 “那挺不错的。”萧晗满意地点点头。 他转头看向轩太子,温声问:“轩太子,斯克有没有告诉你,他住在哪里?” 轩太子摇头:“没有。他只是说这次过来,是为了给钟灵公主一个惊喜。” “不过,他昨晚特意找我说话,应该就会料得到,我可能在今天,向人透露他的行踪。”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派使者向大萧皇帝陛下递交国书,求见大萧皇帝陛下,并通过大萧皇帝陛下引荐,来与钟灵公主的爷爷和父亲见面。” “难怪我刚才出门给枝儿送药过来时,恰好碰上亮儿派人过来宣镇家和真儿进宫!”萧晗恍然大悟。 他兴冲冲对萧琼枝说:“枝儿,我们回府吧!你爷爷和你爹见过斯克后,肯定会邀请斯克来府里做客的!” “太太爷爷,我已经厌倦了最近这种、一再被人刺杀或者找碴的日子,要把滕壶和那两个黑衣蒙面人的真实身份、以及今日出现的真正目的弄清楚,才能回去。不如,你先回去吧。”萧琼枝柔声说。 萧晗却皱了皱眉:“严家女、邱家女、廖家女、张家女以往找你碴儿的事,我略有所闻。” “说起来,这都是你自己给惯的。枝儿,你要明白,你现在已经是堂堂大萧钟灵公主,还必然是未来的大萧钟灵长公主,大萧最尊贵的姑娘,非你莫属。” “以后,你可不能再惯着严家女、邱家女、廖家女、张家女这种下三滥货色,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否则,你自己受委屈不说,还会有损我大萧皇家的脸面,你明白吗?” “明白。”萧琼枝打心眼里认同他这一说法,很干脆地点头。 萧晗满意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除青桃之外,所有他之前带过来的一干人,一起回府。 昭太子等他的身影消失后,走到萧琼枝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萧琼枝,并温声说:“枝儿,这里面的信是我昨晚写给你的,你拿着吧。” “好。”萧琼枝连忙把信封接过来,放入怀里。 轩太子在一边看着,不由得挑起了眉头。 他想了想,走到萧琼枝跟前,从怀里也摸出一个信封,递给萧琼枝,并温声说:“三气公主,这信封里的东西,是我今早准备好,打算送给你爹娘的,你帮我带给他们吧。” “好。”萧琼枝没多想,也把信封接过来,放入怀里。 琨太子在一边看着,着急了。 他沉思下,转头往远处看。 远处,他的贴身侍卫邱元旦一直在紧紧盯着他。 看到他看过来,邱元旦立即给他打了个“太子殿下,你有什么吩咐吗?”的手势。 这是他们事先就约定好的沟通方法。 主要是因为临风书院绝大多数学生,都不会带侍卫或者小厮在身边。 比如仪太子、萧金甲、昭太子、虬太子的身边,就通常都不会带侍卫或者小厮。 只有轩太子,会偶尔带着容期在身边。 琨太子从南梁国过来时,原本带了二十个贴身侍卫。 进入临风书院就学后,他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特别,就选择参照轩太子的方法,把其他侍卫都留在驿馆待命,只留了邱元旦,远远的候在一边,有需要时,才叫到身边来。 “你回临风书院一趟,把我的行李都拿过来。”琨太子很快就回了邱元旦手势。 邱元旦有些惊讶,继续打手势:“主子,你这么快就决定回国了?要不要再想想?” 别人看不看得出琨太子的心思,邱元旦不知道,但邱元旦自己跟在琨太子身边逾十年了,非常清楚琨太子对萧琼枝的心思。 他严重怀疑琨太子这是、被斯克的出现给打击到了,对追求萧琼枝已经不抱希望,打算放弃留在临风书院读书,离开兰陵这个伤心地,回国。 “你乱想什么呢?我让你拿行李,是为了搬到太子府里住,你快去吧!”琨太子有些心烦地冲邱元旦摆了摆手。 邱元旦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照做。 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一切,全部落在了琨太子身旁不远处的左方眼里。 左方懂手语,他微蹙眉,凑近轩太子,低声耳语了几句。 轩太子想了想,故意朗声对左方说:“我打算应大萧太子殿下昨日下午之邀,等下直接搬到他的府里住,你通知下容期的弟弟容止,让他把我的行李,从临风书院搬过来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会是什么样子呢 “是。”左方心领神会,马上照做。 仪太子正在为凭空多了一大把情场劲敌发愁。 尤其是斯克的存在,让他非常有危机感。 他听到轩太子与左方的对话后,受到启发了。 因为昨天下午,萧琼枝爷爷萧镇家,可不仅仅只是邀请了轩太子搬到他家里去住,而是邀请了包括他、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等所有人。 他立即对史明仁说:“史明仁,我跟我轩弟一样,也打算应大萧太子殿下昨日下午之邀,等下直接搬到他的府里住,麻烦你去临风书院找秦简,让他把我的行李,也从临风书院搬过来吧!” “是,仪太子殿下。”史明仁马上照做。 而一旁的昭太子看轩太子、仪太子都要去萧琼枝家住,不由着急了。 他刚才交给萧琼枝的信,就是他昨天看出轩太子、仪太子、琨太子、虬太子都有成为他情敌的苗头,害得他昨夜彻夜难眠,最终下定决心,写下的、向萧琼枝父母表明心迹的信。 本来,他是打算等后天放月假时,再次去太子府一趟,亲手把信交到萧正真手里,这样会显得更正式、更诚恳。 今天,是因为轩太子话里话外向萧琼枝表示倾慕之意的同时,还抖出了斯克这么一个非常有份量的情敌。 他生怕被这两人捷足先登,才不得不临时决定,由萧琼枝来代他把信送给萧正真夫妻。 现在,轩太子、仪太子居然都要去萧琼枝家住,这充分说明,仪太子一准也有娶萧琼枝的打算。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据轩太子的分析,斯克应该马上就会去太子府,在这样的情况下,轩太子、仪太子准备搬去太子府去住,一方面,可以起到监督斯克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就有了追求萧琼枝的便利。 他是个要面子的,实在不好意思在托付萧琼枝捎信之后,还学轩太子与仪太子,厚着脸以“应大萧太子殿下昨日下午之邀,”的借口,直接搬到萧琼枝府里住。 但是,他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斯克、轩太子、仪太子三个。 他想了想,转头看向周大勇,沉声说:“大勇,枝儿昨天接连遇刺,需要多些人保守。” “我记得,昨日下午,大萧太子殿下也邀请了你和多勤、多牛、石山四人过去住,不如今天你们就跟轩太子、仪太子一起搬过去吧,以便随时可以近身保护枝儿。” “是,太子殿下。”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对望一眼,马上异口同声答应。 他们都是楚国人,都受过昭太子的恩惠。 而且,这些年,他们都早已从昭太子每次在他们面前、谈及萧琼枝的言行中,看出来昭太子对萧琼枝的心思。 凭心而论,他们都觉得,无论是身份、才识、能力还是性情,昭太子都是在大萧青年才俊中,不可多见的,完全配得上萧琼枝。 相反的,像轩太子、仪太子、琨太子这些人,虽然也很优秀,但这些人的存在,毕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假如要他们来选择,萧琼枝嫁给谁的话,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昭太子。 “枝儿,昨日我有事,没来得及跟大家一起去太子府拜访,今日你家里有贵客,我也不便过去。” “明日上午,诗赛结束后,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随你一起去你府上,拜访下你的爷爷和父母吧。”这时,虬太子沉吟良久,突然凑近萧琼枝,温声说。 “好的。”萧琼枝立刻爽快的答应了。 她从楚国回到京中以来,虬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头等人都给她写过信。 其中,写得最频繁的,要数琨太子。 写得最少的,就要数虬太子了。 她最初对此有些感到隐隐的失望,因为当时在周家村,虬太子是第一个吸引住她注意力的少年。 而且,虬太子那时待她,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在对付魏丰时,虬太子有所保留自己的实力,并没有琨太子那么敦厚,但是,虬太子的人,一个顶俩,都很有本事、很好用,给萧琼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整整八年未见,这次再见面时,明明虬太子的面貌,跟八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身上的气质和风度,变化却比较大。 那时的轩太子,于清贵、优雅中,透着些许骄傲和矜持,如今,则是于威严、精干中,多了几分冷峻、凝重。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是更喜欢那时的轩太子的。 可惜,大家都在成长,有些感觉,有些性情,一旦改变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她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目视烟雨阁顶上的那飞檐,默默不语。 这时,诗赛已经结束了。 所有参加绝句比赛的考生,全部都已经离开考室,围了过来看热闹。 烟雨阁静悄悄的,像文静的姑娘。 反而是她面前围着的近千学生和百姓,一直在不停地窃窃私语着。 她能隐约听到,他们主要是在谈论斯克。 她唇角不由微微一勾。 斯克,多年不见,其实她还是很期待马上再见时,斯克会是什么样子呢。 “主子,我们回来了。”不久,魏丰的七个儿子,抓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小丫环,回到了萧琼枝身边。 萧琼枝转头看了那对中年夫妇和那个小丫环一眼,问魏丰的七个儿子:“这是滕壶的爹娘和贴身丫环?” “主子,滕壶的爹娘跟滕壶根本长得不像,滕壶的小丫环反而跟滕壶的娘长得像,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三人身份的?”魏丰的其中一个儿子,马上好奇地问。 毕竟他们还根本没有开始向萧琼枝汇报,那对中年夫妇和那个小丫环的来历。 “很简单。之前认出滕壶的大叔说过,滕壶的爹娘接连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儿,还都早夭了。” “从医学和遗传的角度来说,这充分说明,滕壶爹娘的血统,对他们的孩子,有一定的不兼容性,只有生下看起来不像他们的孩子,才更容易存活。” “另外,滕壶家里并不阔绰,上学的钱,还要从滕壶名义上的大奶奶家求来才有。” “那么,滕壶的爹娘,肯定无钱给滕壶买丫环,只能在滕壶上学后,从滕壶娘家的穷苦亲戚里,找个小姑娘过来,给滕壶作伴。” “所以,滕壶的的小丫环反而跟滕壶的娘长得像。”萧琼枝慢条斯理地回答。 不过,当她回答完后,身后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她惊讶的转头一看,才发现,她的太爷爷萧轩亮居然带着她爷爷萧镇家、她爹萧正真以及斯克,一起过来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战斗民族 走在最前面的,是作为贵宾的斯克。 他头戴金冠,穿着一身披带金软甲的紫衣,满头金发,细长柔软,自然呈现波浪卷,如丝绸般披散肩头。 长眉如凤羽般斜斜向两边太阳穴方向上挑,如虬枝般遒劲、修长的身材,即使只是裸露出手臂、和膝盖以下部分,也可以看出筋骨和小麦色肌肤的饱满、匀称、健美。 他的脸部线条,如雕匠刻意精雕细琢出来一般,线条非常流畅而明晰。 一双细长而明亮的眼睛,象蓝宝石一样,散发着深邃而深沉的幽光。 俊美的鼻梁,高大笔挺,厚薄适中的红唇,泛着像是粉珍珠般莹泽的光亮。 可以说,他的形象是整个西方男子中,最俊美的一类。 刚刚,也正是他,在带头给萧琼枝鼓掌。 因为,在大萧,并没有这种为表扬人而鼓掌的习惯。 包抱斯克,以前也没有这种习惯。 他是五年前,遇到萧琼枝那时候,有次带萧琼枝出去玩,看到萧琼枝给一个吹口风琴的卖艺老人鼓掌,才明白了鼓掌的意思,从此学会在赞赏别人说话时,给人鼓掌。 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也在鼓掌。 他们原本也没有鼓掌的习惯,只是看斯克在为萧琼枝鼓掌,猜测到了这是一种赞赏的意味,跟着他这么干而已。 “我未来的王后,几年没见,你已经长成为完美女神,我要为你倾倒了!”斯克看到萧琼枝看过来,脸上马上洋溢着热切、欢迎的笑容,边说边大步走到萧琼枝身边,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向她。 萧琼枝早在五年前,就见识过斯克的这种热情。 不过,那时她还小,而且,也明白这是西方人惯有的、表达对喜爱的人的肢体语言,从未拒绝过。 现在,就不同了。 一则,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再则,也许是因为已经进入青春期的缘故吧,她潜意识里都会拒绝任何异性的过度亲近,包括她爹萧正真、她哥萧金甲。 她故意身形一闪,避开斯克的拥抱,然后,为了让斯克不觉得尴尬,她又反过来从侧面拍了拍斯克的肩膀,踮起脚跟,将头朝斯克的肩头靠了靠,跟斯克并肩而立。 斯克原本因为没拥抱到她,神情有些错谔,这下子,立刻由错谔转为好奇,冲她挑了下眉,接着,目光明亮地看着她,好像是在请她就不让自己拥抱的行为,做个解释。 萧琼枝只好甜甜的笑着对说:“斯克,欢迎你来大萧做客。不过,我们大萧可不流行拥抱问候,尤其是男女之间,不仅不可以拥抱问候,还得自避嫌疑,不可以有任何肌肤接触的。” 斯克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朗声说:“哦,我明白了。只是,我未来的王后,我以前都是这么拥抱你的呀,我已经习惯这样做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不用在这方面入乡随俗的特权呢?” “不可以,因为我也得遵守我们大萧的规矩。”萧琼枝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 斯克马上作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语气无奈地说:“好吧,看来我只有把你尽快娶到我们伊兰帝国,才能尽情拥抱你了。” “哈哈,那你要努力展现你的诚意才行,因为,我现在长大了,可不像小时候那样好诱拐的哦。”萧琼枝嬉笑着重重拍了两下斯克的肩膀。 “唉,我未来的王后-” “等等!” 斯克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琨太子给打断了。 他很不高兴,立即瞪大眼睛,神情冷峻、目光威严的看向琨太子。 琨太子是因为听不惯、斯克对萧琼枝一口一个“我未来的王后”的称呼,才打断斯克的话。 他打算提醒斯克,按大萧规矩,在男女并未正试定亲之前,是不可以以“未来的**”称呼对方的。 不过,他还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斯克这么富有冷气场的冷峻神情,看到过这么威严的目光。 他感觉周身升起一股肃杀之气,心底突然寒意骤生,根本忘记劝斯克了,居然就这么怔住。 伊兰帝国,在西方,是最强大的帝国,时常会有为开疆拓土而开展的征战和杀戮。 整个伊兰帝国本土人民,都是属于战斗民族,非常崇尚武力精神。 他们的孩子,只要是男孩子,从一生下来,就会被被抱到伊兰教长老那里,接受全身检杳。如果长老认为孩子不健康,孩子就会被抛到荒山野外的弃婴场去,然后,让孩子的母亲用烈酒给婴儿洗澡。 如果孩子发生抽风现象或失去知觉,就会被认定孩子体质不坚强,不可能成长为良好的战士,任他死去。 在孩子七岁前,是由双亲来一起抚养,其中,很注意培养他们不爱哭、不挑食、不吵闹、不怕黑、不怕饿、不怕渴、不怕孤独等等习惯。 孩子七岁以后,会被编入专门集训小孩子的团队,过集体的军事生活。 所有孩子都会被要求对首领绝对服从,并通各各种训练来增强勇气、体力和残忍性。 他们需要练习跑步、掷铁饼、拳击、击剑、参与同人类和凶残兽类的各种殴斗。 为了训练他们的服从性和忍耐性,他们每年在节日敬神时,还会被用皮鞭鞭鞑一次,并不许求饶和喊叫科痛。 通常,他在十二岁时,就会被编少少年队,过上更严酷的生活。 比如每天要光头赤脚,不论是夏天还是寒冬腊月,都只穿一件破烂坏衣,只给予不至于饿死的一点点食物,时常饿肚子,还被鼓励到外面偷东西吃。 如果被人发现,回到少年队,就会挨重打。 曾经有一个少年,把一户贵族家的小狼误当作小狗,偷起来藏在怀里。 逃出来时,小狼在衣服里咬他,他为了不被人发现,一直不动声色,给果,就活活被小狼给咬穿胸口,惨烈而死。 至十入岁时,所有被选中的加入少年队的伊兰男青年,都正式成为军人,直到三十岁才可以成亲,哪怕是作为战斗民族领袖的斯克,也必须要接受这些培养为勇士的规则,不能有一丝一点的例外。 斯克原本是要在三十岁时,才可以继承王位,是因为他父亲连年征战,积伤、积劳成疾,在他十五岁时,病卒,他才不得不早早回到王宫,继承王位。 但执政的期间,按规矩,他每天仍然要抽出白天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即不低于三小时,用来进行体能和战斗素养的锻炼,直到他三十岁,可以被允许成亲为止。 而且,哪怕是他三十岁成亲了,按规矩,每天还是要花至少一小时,参加军事训练。 不过,自从他继承王位,成为伊兰帝国大帝至今,统治伊兰帝国已经有足足八年历史,其间,指挥参与的大型征战,不下数十次。 他不生气时,看起来是优雅而风度翩翩的绅士,非常平易近人。 一旦生气时,他这种从小接受高强度体能与战斗训练,指挥参与大型征战所积累下来的冷峻威压,就一下子通过他的神情,彰显无遗。 第三百三十七章 要穿帮了 别说是琨太子这种从来没有吃过苦、受地累、见识过战争残酷性的人,会在斯克的冷峻威压下,周身升起一股肃杀之气,心底突然寒意骤生。 就是他身旁的萧金甲、仪太子、虬太子、昭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有力都因为斯克的冷峻神情,纷纷感觉到周身升起一股肃杀之气,心底寒意骤生,纷纷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只有轩太子,可能已经在昨晚见识过斯克的气场了。 另外,轩太子毕竟也是多了一世记忆的人,在胆识上,自然也就非一般人可比。 “斯克,这是我朋友琨太子,他人很好的,我小的时候,要不是蒙他帮助,差点就被坏人给害死了呢!”萧琼枝迅速收回看向琨太子、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等人的目光,指了琨太子,笑着告诉斯克。 斯克的神色一下子舒展开来,目光十分热情的看向琨太子,语气十分亲切地对琨太子说:“原来你是我未来王后的救命恩人,那你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恩人,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请尽管跟我说!” 说完,斯克张开双臂,试图拥抱琨太子。 琨太子这时已经回过神来。 不过,他非常忌惮斯克,不敢接受斯克的拥抱,下意识边说着“不、不、不用客气。”,边身子一直往后退。 这样的举动,真是有点丢大萧的脸面。 萧琼枝在心里无奈地苦笑了下,装出不满的样子,脆声对斯克说:“斯克,你忘了我刚的提醒了,要入乡随俗!” “那么,我未来的王后,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做,才能在你的朋友面前,表达我的友好和关怀?”斯克迅速收回张开的手臂,转头看向萧琼枝,笑吟吟地问。 萧琼枝柔声说:“我们大萧的普通朋友见面,只要礼节性问候一下,就可以了。” “如果是关系比较好的,还可以在礼节性问候的基础上,再一起相约吃个饭、喝个酒、听个曲什么的,就差不多。” “那么,他们这些人,有哪些是你的普通朋友,又有哪些是你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斯克指着琨太子、轩太子、仪太子、虬太子、周大勇等人,笑吟吟的又问。 “他们都是我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萧琼枝说。 “这样的话,那不如我们约他们,今天下午一起去爷爷今天跟我说的、美丽的独孤峰上打猎和野炊吧!”斯克沉思一下,笑着提议。 其实,他到大萧已经有半个月了。 他已经基本摸清楚,萧琼枝身边,都有些什么样的人。 对于仪太子、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的来历和对待萧琼枝的态度,都有所了解,早已在心里看清,这些人,都是他的情敌。 否则,也不会在昨晚特意去找轩太子,宣誓主权了。 另外,他在五年前,时常带萧琼枝一起外出打猎和野炊,有组织和管理的经验。 他自恃战斗力超强,曾经徒手杀死过狮子,在带大家一起打猎时,应该可以借机让大家见识到他的厉害,不敢轻易觊觎他的心上人-萧琼枝,才会有这样的提议。 “好啊,我也要去!”萧镇家听到打猎就来劲,毫不犹豫插话说。 他完全忘了,他现在可是需、继续扮演身受重伤、不能动弹的人,连这次过来见萧琼枝,都是被萧正真亲自背来的,又怎么方便去独孤峰打猎? 萧琼枝有些头疼地看了他一眼,提醒他:“爷爷,独孤峰陡峭,就算有我爹背你上山,只怕,也会有些颠簸。” “你重伤在身,还是不要去了,留在太子府,等我们打猎回来,我会记得把你最爱吃的野羊肉和野鹿肉,留两腿给你的。” “不行,打猎和野炊,讲究的就是个气氛,我不亲临其境,就没有味了。”萧镇家直摇头,明显是坚决不肯妥协的姿态。 萧正真也是觉得有些头疼。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他自己的爹有多么贪玩的。 他背萧镇家没什么问题,怕就怕到时候,萧镇家到时太兴奋,要展示自己的打猎本领,让“重伤”穿帮。 他想了想,先冲萧琼枝使了一个眼色,才对萧琼枝说:“枝儿,听你娘说,你昨天在石潭那边,不是有过一段见到仙人的奇遇,仙人还送了一瓶仙露给你么?” “那瓶仙露,你昨天说,红杏尝过,并没有事,不如拿出来,给你爷爷,也喝几滴,试试能不能让他马上身体康复吧。” “好。”萧琼枝点点头。 她明白,萧正真这是让她鼓捣点所谓的“仙露”出来,以便让萧镇家马上身体“康复”。 恰好,昨天在藏宝洞里,那瓶仙露虽然给红杏和鹦鹉喝掉了,但是她看装仙露的琉璃瓶子好看,特意在鹦鹉喝掉仙露后,把琉璃瓶子给捡起来,收入了袖袋里。 反正,也没人可以看得到,琉璃瓶子里,是不是真的装有仙露,她懒得拿袖袋里的其他瓶子替代,就直接找出那个装仙露的琉璃瓶子,走到萧镇家面前。 萧镇家并没听萧琼枝说起过得到仙露的事,正在因为萧正真刚才跟萧琼枝的对话而感到兴奋。 他好奇地伸出手,接过萧琼枝手里的琉璃瓶子,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兴致勃勃的说:“枝儿,你看,这个琉璃瓶子明明看着像是用琉璃做成的,可摸在手里,却像是摸着一块暖玉,这么凉的天,都带着微温呢,好神奇!” “哦?”萧琼枝粗心,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连忙抓起琉璃瓶子,放手里转了圈。 果然,还真是跟萧镇家说的那样。 真的是好神奇。 “我未来的王后,快给我也看看。”斯克在一旁听了,也来了兴致,向萧琼枝伸出手。 萧琼枝只好又把琉璃瓶子,递给斯克。 “好漂亮的瓶子,不仅像暖玉一样,带着微温,居然还能清楚照见人的影子,连毫发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斯克把琉璃瓶子拿到手后,很快发出由衷的惊叹。 并且,下一刻,他还突然一把扯开琉璃瓶的瓶塞,探头去看,里面装着的“仙露”。 “斯克!别-”萧琼枝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斯克的身手太敏捷,动作太快,不是她所能比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厉害了 “满满一瓶仙露!我未来的王后,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自己饮用一部分呢?”斯克探头看过琉璃瓶里的“仙露”后,立刻一脸惊讶地问。 “我舍不得。”萧琼枝随口说。 她只当斯克机智,看出琉璃瓶是空的,故意在替自己遮掩,也没多想,说完,就试图从斯克手里,拿回琉璃瓶。 斯克却避开了她的手,很严肃的说:“不行,要是让你把琉璃瓶拿回去了,你肯定会在给爷爷服用一部分后,把剩下的一部分给留着。” “现在,琉璃瓶是在我手里,你必须先服一半,剩下的一半,我才会给爷爷服用,否则,我就没收你的琉璃瓶!” “行,那你先给我服一半吧。”萧琼枝很爽快的答应。 心里则很佩服斯克的表现。 这也太机智了! 被斯克这么一搞,谁还能想到,原来琉璃瓶里根本就没有“仙露”呢? 哪怕等下萧镇家“服下”时,说琉璃瓶里根本就没有“仙露”,只怕也会有大半人不会信的! 她故意侧转身子,选择一个背对轩太子、仪太子禾等人以及周围学生与百姓,只面向萧正真、红杏、斯克的角度,做足架势,闭上眼,张开小嘴,示意斯克给她喂“仙露”。 斯克很享受这种当众喂萧琼枝吃的的时刻。 他故意放慢动作,缓缓撸起袖子,抬起手,举高琉璃瓶,将里面的仙露,一滴一滴的,倾倒入萧琼枝的小嘴里。 足足倾倒了十滴,他才收回手,把剩下的仙露,拿去喂给萧镇家服用,根本没有注意到,萧琼枝的神情,到了这个时候,显得有多么的震惊。 是的,就是震惊。 一开始,萧琼枝发现斯克真能朝她嘴里、倒入“仙露”时,还以为,这只是斯克在她不注意时,悄悄用变魔术的手法,变出来的糖浆或者果汁,并没有当回事。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斯克是真的倒出了“仙露”给她服用。 因为,这“仙露”入嘴甘甜,服下后,居然像有生命一样,会主动就顺着舌头,滚下喉咙,进入消化系统。 而且,不足顷刻,这“仙露”开始发挥奇效,不仅让人一下子神清气爽,还让人感觉丹田滋生一股暖流,顺着筋脉,流向四肢百骸。 这暖流在经过任督二脉时,也没有停下来,就像是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一波接一波地向任、督二脉冲刷,像是要打开任督二脉一样。 萧琼枝一下子想起,她在藏宝洞里遇到的那个美人,曾经说过,这仙露,其实是一种灵液,只要喝下一口,不仅延年益寿,还能打开任督二脉,功力大增。 而红杏上回服用这仙露后,就真的打开了任督二脉。 虽然她完全不明白,当时明明琉璃瓶子里的仙露、被红杏和鹦鹉给喝光了,现在斯克居然还能倾倒出来真的仙露。 但她心里已经在确认,这一定是真的仙露,而不是斯克在她不注意时,悄悄用变魔术的手法,变出来的糖浆或者果汁。 她顾不得再装腿受伤,反正她服的是仙露,一下子伤势恢复也是很正常的。 她直接纵身纵到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上,盘腿坐下,开始凝神运气,配合体内的暖流,去冲刷任督二脉。 一次、两次、三次,十次、十五次、十六次,成功了!任脉打开了! 一次、两次、三次,十次、十五次、二十次、二十二次,成功了!督脉打开了! 舒服,真是好舒服! 萧琼枝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神清气爽,浑身是力量! 她从树上跳下来,回到原地。 这时,萧镇家已经把剩下的仙露给服用了。 他心里太兴奋,不像萧琼枝,打坐还要挑环境,是直接从萧正真身上跳到地上,席地盘腿而坐,试着打开体内的任督二脉的。 “枝儿,你服下仙露后,感觉怎么样?”斯克凑过来,笑眯眯地问萧琼枝。 他已经从萧琼枝和萧镇家相继反常的举动中,看出萧琼枝一定从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毕竟,要是没有好处的话,萧琼枝和萧镇家不可能在服下仙露后,带着神情气爽的神情,突然间相继打坐的。 “特别好。我的任督二脉被打开了,以后,我就是我这块大陆上,武功顶尖的高手之一了!”萧琼枝非常兴奋的说。 说完,她突然拉开架式,冲斯克先挥了挥拳,再勾了勾手,示意斯克来跟她过几招。 因为,她在五年前,亲眼看到过斯克,是如何三拳打死一只狮子的。 在昨天,她也亲眼看到过红杏服下仙露、打开任督二脉后,体能变化有多大。 她觉得,她现在应该具备了从前所没有千钧之力,有资格挑战斯克强大的搏杀速度和力度一下下。 “我未来的王后,你确定要跟我过招?”斯克根本没有料到萧琼枝会突然挑战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放心的问。 萧琼枝自信的莞尔一笑,耐心回答:“当然。斯克,你不是我们大萧人,你不知道,你们那里的人练武功,主要是属于外家功夫,重视练肌肉、力气。” “我们大萧这边的人练武功,主要是属于内家功夫,重视练筋脉、劲道。” “其中,内家功夫练到最高级别,需要打通体内的两道筋脉,分别叫任督二脉。” “任何人一旦打通任督二脉,体能和力气通常要比原来要增长数倍。” “也就是说,要是在服下仙露前,我打出一拳,只有百斤的劲道,到了现在,很可能是三百斤、四百斤甚至更多。” “好,我明白了,那我就先用两百斤的力道,来跟你过招,不行的话,我再往上加。”斯克很意外,同时,也打心眼里替萧琼枝感到高兴,想了想,微笑着说。 “不,你还是先用至少三百斤的力道吧,因为我基本上每天都有坚持练功,打出一拳的劲道,应该不止百斤。”萧琼枝诚恳地说。 其实,昨天红杏服下过仙露后,自称功力至少增进四、五倍,至于功法的运转速度,也要快上三、四倍。 她只是保守估计,自己的功力能增进三、四倍,才会在刚才,说自己打出一拳,只有百斤的劲道,到了现在,很可能是三百斤、四百斤甚至更多。 事实上,她心里觉得,自己的功力很可能增进的倍数,不下于红杏。 也即,她打出一拳,起码也有四百斤左右的力道。 “行。我听你的。”斯克马上大方的点头。 不过,他只是在敷衍萧琼枝,内心里,根本不相信萧琼枝一拳的力道,能超过两百斤。 因为,在他眼里,萧琼枝看起来身材纤细,体格一点也不强壮,一拳能打出上百斤的力道,就很厉害了。 他刚才说先用两百斤的力道,来跟萧琼枝过招,其实都是在哄萧琼枝的。 真打起来时,他最多也是用一百五十斤的力道,免得不小心,伤到了萧琼枝。 第三百三十九章 泼冷水 接下来,萧琼枝开始毫不迟疑的向斯克出拳。 由于双方存在严重的身高差距,出拳时,萧琼枝只能是往斯克肩部以下部分招呼,所以,为了方便得手,萧琼枝是特意往斯克的腹部打。 考虑到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功力一底增进了多少,为防万一,她打出的第一拳,只用了五成功力。 只是,她一味在考虑自己的功力,却忘了,她在打开任、督二脉后,她运转功法的速度,也是会获得数倍提升的。 于是乎,在她已经出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呯!”的一声,斯克根本来不及躲避和招架,就被她的一拳击中,身体“噔噔噔”接连倒退近五米,才站稳。 并且,站稳后,从他的唇角,竟然还溢出了一抹殷红。 “斯克!你没事吧!”萧琼枝吓一大跳,慌忙收回手,冲到斯克的身边,看着他嘴角的血,关切的问。 “我没事。”斯克顿了顿,才缓缓答。 其实,他不是没事,而是事大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萧琼枝的出拳速度有这么快,功力有这么强大。 刚刚,萧琼枝出拳时,他心里只想着出拳招架,腹肌完全没有运力绷紧。 要不是身上穿着软铠甲,萧琼枝这一拳,足以把他打倒在地,大口吐血了。 “我未来的王后,我低估你的本事了,你出拳的速度比我要快得多,你这一拳打出的力度,应该足足有四百斤。”他接着又说。 “啊?”萧琼枝震惊了。 斯克在猝不及防下,被她以足足有四百斤力度的重拳打中腹部,肯定伤得很重,难怪会嘴角都溢出血来! 她从怀里迅速摸出一片,自己随身携带,可以在危机时候拿出来救死扶伤的太岁肉,直接塞进斯克的嘴里,温声说:“斯克,快把这东西嚼服,它能让你身上的伤势,很快恢复如初。” “好。”斯克对她深信不疑,毫不迟疑的就把片太岁肉给嚼服了。 萧琼枝很满意。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来得及想到,她这次只用了半成功力,居然就足足力度有四百斤,那么,要是她尽全力的话,等于一拳的力度,得有八百斤呢! 也就是说,她也有像斯克一样,与狮子直接赤手空拳搏击的底气了。 她兴奋得用右手捏拳,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包住自己的右手拳头,纵身跃到距离烟雨阁不远处的一座假山边,运足全身力气,挥拳朝假山一角捶过去。 “轰隆!”假山一角,立刻崩塌下来,石头乱飞。 幸亏萧琼枝反应快,及时纵身掠回原地,不然,那假崩塌下来的石头,就要砸到她了。 “天啦!” “太强了!” “原来打通任督二脉,可以变得这么厉害!” “原来钟灵公主到真的遇到过仙人!仙人送她的仙露,不仅可以让人重伤马上治愈,还能打通人的任督二脉,太神奇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仙人,钟灵公主真是太幸运了。我从小到大,听说过很多关于仙人的传说,以及仙人留下来的东西有多么神奇,今日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人得了仙人留下来的东西后,可以变得这么厉害!” …… 围观的学生和百姓,都被萧琼枝的壮举给刺激到了,纷纷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就连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等人,看向萧琼枝的目光,都多了深深的羡慕与惊讶。 只有萧正真、萧金甲、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以及红杏,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带着好奇与不解。 因为,他们都知道,琉璃瓶里的仙露,原本早就被萧琼枝给红杏、鹦鹉给喝光了。 这突然之间,琉璃瓶里,怎么又会冒出仙露来了呢? 当然,关于这事,萧琼枝自己也是十分不解的。 她想了想,问斯克:“斯克,我那个装仙露的琉璃瓶呢?” “在这里。”斯克立刻从怀里,摸出那个琉璃瓶。 虽然琉璃瓶在他眼里,不算什么贵重东西,但是,这个琉璃瓶很好看,而且,又是萧琼枝的物品,所以,他在仙露都喂给萧镇家服下后,马上把琉璃瓶给收入了怀里。 “咦?”萧琼枝接过琉璃瓶,打开仔细看了一眼,不由很吃惊。 因为,琉璃瓶里的仙露,明明才被斯克倒光给她和萧镇家服下,现在,居然又变成了满满的一瓶。 难不成,这琉璃瓶其实是一个法宝,里面装的仙露,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那个大美人怎么没有跟她说明? 还有,如果这个琉璃瓶,要是真的是一个法宝,那不是意味着,这世上真的可能会有传说中的仙人? “嘭!嘭!嘭……”正在这时,从假山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沉重闷响。 萧琼枝把琉璃瓶收入怀里,抬头一看,发现是萧镇家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假山脚下,正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用手帕包裹右手,在一拳又一拳的捶击着假山的一角。 不过,可能是因为他的功力比萧琼枝稍逊的缘故吧,他接连轰了几十拳,才终于勉强把假山那一角给轰塌。 “哈哈哈哈哈哈……”萧镇家高兴得不得了。 他大笑一阵,纵身回到原地,眉飞色舞的对萧琼枝说:“枝儿,这下好了,你爷爷我也成了武功顶尖的高手了!哈哈哈!” “以后,我们爷孙俩,不需要再有暗卫保护,哪怕是行走江湖,混个名满天下的侠名,应该也绝对不成问题!” 萧琼枝受到启发,目光一亮,兴致勃勃的说:“爷爷,我听说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人,是住在燕国岳云山庄的剑圣荆珂,要不,哪天我们爷孙一起去挑战他,一战成名?” “枝儿,你跟你爷爷,一个是堂堂大萧皇家的公主,一个是堂堂大萧未来的储君,怎么能自降身份,去找荆珂挑战呢?” “不如,由我下诏,让荆珂过来陪你们练练手吧!”萧轩亮突然插话说。 他打心眼里为萧镇家、萧琼枝服下仙露,成为武功顶尖的高手而感到高兴,乐得凑趣。 “好!”萧琼枝立刻乖巧地点头。 “荆珂那老小子,死要面子,父皇,你不一定能把他叫得过来的。”萧镇家则挑起眉头,老神在在的给萧轩亮泼冷水。 第三百四十章 偷听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决定给他下诏,就有让他过来的把握。”萧轩亮很淡定的说。 说完,他就让身后跟来的随从,拿出笔墨纸砚,当场写下宣诏荆珂进京与萧镇家、萧琼枝切磋的圣旨,让人快马加鞭,送往燕国岳云山庄,交到荆珂手里。 萧琼枝看着,兴致勃勃的。 她刚才跟萧镇家提议,哪天一起挑战荆珂,纯属说着玩,根本就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干呢。 现在,从萧轩亮和萧镇家的对话来看,他们明显都比较了解荆珂,是老熟人了。 这样以来,倒是给了她一个、见识荆珂这个传说中剑圣功夫的绝好机会。 “我未来的王后,你刚才跟人说的那个滕壶,是个什么人?”这时,斯克突然低声问萧琼枝。 萧琼枝差点把这正事给忘了。 她连忙把关于滕壶的情况,如实跟斯克说了一遍。 斯克仔细听完,摇了摇头,对萧琼枝说:“尊卑有别,我未来的王后,你一定是平时对像滕壶这样包藏祸心的货色,太宽厚了,才会给了他们纠缠你的机会和胆子。” “以后,你要像在我们伊兰帝国、我带你日常出行时那样,事先就让人把你要经过地方的闲杂人等赶走,只放验明正身的、可靠的人到你身边来才行。” “嗯,斯克,你说得很对,我听你的。”萧琼枝笑眯眯的说。 斯克的话,正合她的心意。 另外,她还发现,五年不见,斯克不仅拥有一口流利的大萧语,居然,还能够动不动说话时蹦出一两个成语,比如“包藏祸心”、“闲杂人等”、“验明正身”等,实在太有趣了。 她在离开伊兰帝国前,就因为斯克已经在开始学大萧语,并让整个伊兰帝国的人也开始学大萧语,为了表示礼尚往来,也开始试着学伊兰语。 只是,伊兰不比她记忆中那个世界的英、法、德语,更加近似于拉丁语,比较难学。 她在伊兰帝国呆了四个月,只学会了不足百个单词、以及不足十句简短的伊兰问候语。 而那个时候,斯克却已经学会了两三百个汉字、以及几十句简短的大萧用语。 这让她十分不服气。 在接下来近三年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抽出至少一个小时,来学伊兰语,才算基本学会。 现在,对比斯克这么流利的大萧语,她觉得,她还是得再加强一下伊兰语的学习,不然,有些丢人呢。 “斯克,你确实说得很对。不过,发生这种事,不仅仅是因为枝儿、平时对滕壶之流包藏祸心者,太宽厚了,同时,也是京里像滕壶之流包藏祸心的闲杂人等,渐渐过多的缘故。”萧正真突然看向斯克,一脸严肃的沉声说。 “萧叔,那我算不算闲杂人等?”斯克怔了一下,立刻一脸认真的问。 主要他并不了解萧正真的为人,看萧正真对他说话时,神色严肃,马上想到他自己并不是大萧人,其实也可以算“闲杂人等”,就以为,萧正真是在借机警告他。 “你虽然不是大萧人,但你是枝儿的朋友,原本就不算闲杂人等。更何况你刚刚又代表你的伊兰帝国,与我大萧正式建交,现在,应该算是我大萧的贵宾。”萧正真目光温煦的看了斯克一眼,温声说。 “我明白了,谢谢萧叔。”斯克大喜,笑着说。 萧琼枝则开始在一旁,跟魏丰的七个儿子说话:“仁、义、礼、智、信、忠、孝,你们七个刚才都打听到了什么?” “滕壶跟张太师庶出的孙女张秀娘、同在储秀书院就读,两人关系一直很不错,七天前,滕壶的未婚夫林源外出经商,被强盗打劫,砍成重伤,需要重金医治。” “滕壶找张秀娘借钱,张秀娘本来不肯借。昨天中午,突然主动找到滕壶,愿意赠给滕壶一千两银子,条件是滕壶必须按她说的做,在今天上午,令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 “滕壶答应了,不过滕壶担心今天激怒你后,你会杀了她,同时牵怒于她的爹娘,诛她五族,所以,她特意留了封信,托她的丫环小花交给她爹娘。” “信上写的就是张秀娘今天上午,带她见你,指使她令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的事。”魏丰的儿子魏仁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仔细看了下信,发现信上的内容,跟魏仁说的,完全一样。 她沉下脸,走到史珠跟前,伸手解开史珠的哑穴,冷声说:“史珠,刚刚我的人传回来的消息,你也听到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你老实回答:关于张秀娘串通滕壶对付我的事,你是否知情?” “我知道一点点。不过,我所知道的,都是偷听得来的,我完全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史珠很认真的说。 张慧彤与张若瑶每回从芝兰书院回来,都要跟她谈起萧琼枝。 两姐妹经常为萧琼枝,到底是萧正真与陈灵凤的义女、还是真正的钟灵郡主起争执。 每次都是张慧彤的证据更充足一些,认定萧琼枝是钟灵郡主的替身-萧正真与陈灵凤的义女。 这导致史珠虽然与萧琼枝还素未谋面,就已经有些打心里看不起萧琼枝这种替身了。 哪怕今天,在太上皇萧晗到来,而皇帝萧轩亮、太子萧镇家以及萧琼枝的爹萧正真还没出现之前,她都还以为,萧琼枝有可能是个替身。 因为太上皇对太子府众人有多么苛待,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现在突然又没来由的对萧琼枝好起来,她觉得,更像是在作戏,越发证实萧琼枝只是个替身。 直到刚才,她亲眼看到皇帝萧轩亮、太子萧镇家以及萧琼枝的爹萧正真、看起来有多么宝贝萧琼枝,斯克有多少在乎萧琼枝,她才意识到,她完全弄错了真相。 再加上,又看到轩太子委婉的向萧晗,表现出对萧琼枝的爱慕,包括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也是明里暗里也表现出对萧琼枝的爱慕。 这更让她深深认识到,萧琼枝不仅是真正的钟灵公主,而且,完全是她招惹不起的存在。 她是再也不敢在萧琼枝面前,有半点不敬和不老实了。 否则,她明白,她一定会落得跟张慧彤一样的下场。 只不过,她是想通了,萧琼枝却有些信不过她。 萧琼枝将信将疑地问:“你是怎么偷听到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机变 “我们储秀书院,是昨天下午放的月假。我回到我外公府上后,很快就听说了我表姐张慧彤、被你送去刑部的事。” “我很担心她,就去找我表姐张秀娘,打算约她一起去刑部看望张慧彤。” “走到她的院子门口时,我明明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动静,我去叫门时,却没有人给我开门,连说话的动静也没有了。” “我心里好奇,就在我丫环的帮助下,悄悄翻墙进入张秀娘的院子里,想看看里面是怎么回事。” “结果,我发现,是我大舅妈-就是张慧彤的母亲蔡芬兰与我娘,正一起在正屋跟张秀娘和滕壶说话,说的正好就是让滕壶如何在今天上午,令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的事。” “我正躲在门缝听得出神呢,旁边侧屋的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一个嬷嬷,那个嬷嬷是我娘身边的人,平时老爱在我娘面前,告我的黑状。” “我有些怕她告黑状,就赶紧翻墙从张秀娘的院子里跑出来了。” “那么,你是否认识刚才那两个黑衣蒙面人?”萧琼枝不动声色的又问。 “不、不认识……”史珠迟疑了一下,才答。 这时,史明仁突然插说话:“钟灵公主,我认识刚才那两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是我伯父安排在我伯母身边的暗卫!” “玉弟!你不要乱说话,我爹给我娘安排什么暗卫,怎么可能告诉你!”史珠听到这里,神色一变,急急打断了史明仁的话,大声反驳他。 史明仁目光怜悯的看史珠一眼,很严肃的说:“伯父是没告诉,他给伯母安排了什么暗卫,不过,你忘了,我前几天是偷跑到大萧来的,身边并没有带暗卫。” “当时,我一到张府见伯母,伯母就不顾我的反对,把我在大萧的事,飞鸽传书告诉了伯父。” “伯父随后飞鸽传书,让伯母分几个暗卫,保护我。” “伯母于是把伯父、安排保护她的六个暗卫都叫了出来,让我任选两个。” “虽然,今天杀滕壶的那两个黑衣蒙面人,没有被我选中,但我当时看过他们的样子,他们恰好就是伯母剩下-” “不!不要说了!你这是诬陷!玉弟,你这是诬陷!我娘一向待你不薄,你不能这么诬陷我娘!”史珠听到最后,受不了了,打断史明仁的话,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他。 史明仁却一点也不怕史珠瞪,反而更加神情严肃的说:“堂姐,事到如今,你不能再一味包庇伯母了,否则,就是在拉我们史府下水,让我们史府为了伯母,而背下参与陷害钟灵公主的罪名!” “而且,纸包不住火。钟灵公主之前就已派了人去查你娘、你、以及滕壶和你娘那两个暗卫,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自己刚才又已经把你大舅妈和你娘,一起在正屋跟张秀娘和滕壶悄悄说话的事,告诉钟灵公主了。” “现在,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娘那两个暗卫,肯定是你娘指使过来,帮助张秀娘和滕壶,一起对付钟灵公主的,好吧!” 史珠气得目光更加恶狠狠的瞪着史明仁,大吼:“你胡说!知情不一定就会参与,我昨天也偷听到了,我大舅妈与我娘、张秀娘、滕壶说的话,我怎么就没有参与!” “还有,那两个暗卫就算是我娘的,难道不可以是我大舅妈,找我娘借来给张秀娘使唤的吗?” “好了!史珠,你也不要这么激动。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一切了,结果很快就可以出来的。等结果出来后,你要是有理,再来对史明仁发脾气,也不迟。”萧琼枝听不下去,沉声提醒史珠。 她觉得,史珠其实应该已经意识到事实的真相了,只是不敢面对,才这样色厉内荏的冲史明仁发火的。 不过,每个人一生必须要面对的事情,都是别人替代不了的。 史珠想得通,最好,想不通,也没什么。 反正以后她不会再给如张慧彤、杜芊芊、罗巧巧、滕壶之流纠缠的机会。 她会像刚才斯克说的那样,日常出行时,事先就让人把要经过地方的闲杂人等赶走,只放验明正身的、可靠的人到身边来。 “钟灵公主殿下,我不是激动,我是真的不认为,我娘会参与到对付你的事情上来。” “因为,你跟我娘、跟我、以及跟我们史家,根本就没有任何过节,我娘虽然护着她的娘家,但她跟我爹一样,是是非恩怨分明的人。” “她不可能为了我表姐跟你的过节,而把我爹给她的人参与进来。她可是史府的宗妇,这种大错,她不会犯的。”史珠神情很肯定的说。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等我派的人,回复调查结果吧。”萧琼枝只好说。 她算看出来了,这个史珠是要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好。”史珠点头,神色渐渐镇定下来。 约摸两刻钟后,时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萧琼枝的面前。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大队隐军、和五个被反缚双手的、萧琼枝并不认识的男女。 张秀娘,在后面,是被一个隐军背着。 她的头是低垂着的,眼睛是紧闭上的,脸色较苍白,看起来,显得有些没精打彩的样子。 对比那五个被反缚双手的男女,完全不一样。 因为,那五个被反缚双手的男女,有老有少。 他们的神色,表面看起来很惶恐,细看,眼底却透出几分警惕的精光,精气神较足。 “时迁,你去张府调查时,暴露身份了?”萧琼枝感到不对劲,好奇的问时迁。 “是的,主子。”时迁点点头。 接着,他指向那五个被反缚双手的男女,对萧琼枝说:“我本来只是打算暗中调查,没有想到,正好碰上这几个人,在杀张秀娘灭口。” “我连忙现身制止。他们吓到了,狗急跳墙,立刻唤出府里上百护卫,围攻我。” “我寡不敌众,才不得不暴露身份,唤出三十余个人,一起制住他们。” 萧琼枝赞许的看他一眼,说:“你是对的。快说说看,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反而乐了 时迁神情郑重地说:““主子,今天,那个突然跳出来冒犯你的滕壶,与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其实是一伙的。” “他们都是在张太师府庶出二小姐张秀娘带领下,按照张太师府大小姐张慧彤母亲蔡芬兰、与张慧彤姑姑张元春的吩咐,一起来对付你的。”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由滕壶出面纠缠你,制造动乱,再让那两个黑衣蒙面人趁你不备,刺杀你。” “幸亏,红杏当时怀疑滕壶、跟昨天刺杀你的刺客是一伙的,叫破了他们的目的。” “那两个黑衣蒙面人情急之下,怕滕壶把他们的目的泄露出来,才会杀滕壶灭口。” “而张秀娘当时看形势不对,就马上偷偷溜回张府报信了。” “很好。这些情况,都是哪些人向你交待的?”萧琼枝沉思一下,问。 “就张秀娘一个人,但她不仅给了我口供,愿意指认参与其中的所有人,还把她手里证明这一切的重要证据交给我了。”时迁说着,用手指了下被隐军士兵背着的张秀娘。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交给萧琼枝。 萧琼枝打开,认真看了下,发现里面不仅有张秀娘的口供,还有口供中提到的、所有可以指认参与其中的所有人的证物。 比如张秀娘偷到的、张慧彤昨天托付贴身丫环拂弦,送给蔡芬兰的信。 信是张慧彤昨天上午,在刑部大牢里偷偷写的。 信里面有张慧彤指使蔡芬兰,如何串通张元春与张秀娘,一起找个女子在今天早上,出面纠缠萧琼枝,制造动乱,再让张元春的两个暗卫,趁机刺杀萧琼枝的全部计划。 就凭这个,既可以证明,蔡芬兰、张元春、张秀娘、滕壶以及那两个黑衣蒙面人,确实参与了刺杀萧琼枝的计划,也可以证明,张慧彤,才是真正的主谋。 萧琼枝一目十行地看完,很满意,准备把信交给萧轩亮看。 这时,那五个被反缚双手的男女,其中一个中年女子,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挣扎着向萧琼枝扑过来。 而押解那五个男女的隐军士兵们,似乎低估了她的本事,明明有两个立刻试图去抓住她了,却居然被她灵敏的躲开,继续冲向萧琼枝。 说时迟,那时快,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掌,一掌拍在她的胸口。 她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就重重跌倒在地,接连吐了几大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爷爷,你身法好快!谢谢你!”萧琼枝连忙向伸掌拍那个中年女子的人-萧镇家道谢。 萧镇家马上裂了裂嘴角,笑着说:“必须的,我现在可是顶尖的高手!” 说完,他得意的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左边斯克、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右边的轩太子。 这两个人,刚才在看到那个中年女子向萧琼枝冲过来时,也同时试图阻止。 可惜,萧镇家离萧琼枝,比他们更近一步,抢了个先。 当然,萧镇家本人是没太注意到自己更近一步这个小问题的,他觉得他能抢先,最主要还是在于他现在喝了仙露,身手变厉害,成为顶尖高手的缘故。 “这个女人,是谁?”萧正真这时则看向了那个中年女子,指着她,沉声问时迁。 “她是今日图谋刺杀我主子的主谋,叫蔡芬兰,昨日因冒犯我主子,而被我主子送入刑部的张慧彤,是她女儿。”时迁慎重回答。 “她刚才又在图谋刺杀枝儿,你直接击毙她,以儆效尤吧!”萧正真淡淡的说。 “是!”时迁大声答应着,马上举起手,准备往蔡芬兰的头顶拍。 “等等!”正在这时,他身旁,突然传来了仪太子着急的声音。 他只好转过头,有些迟疑的看向萧正真。 萧正真却没有看他。 萧正真看向了仪太子,沉声问:“仪太子,蔡芬兰图谋刺杀我女儿,按律当斩,你为什么要阻止?” 仪太子苦笑了笑,说:“世叔,你误会了。刚才我大舅妈冲向枝儿时,枝儿手里正拿了一封时迁给她的信。” “我觉得,我大舅妈很可能是为了抢那封信,才冲向枝儿的。否则,她应该没有这种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刺杀枝儿的胆子。” “对,是这样的,仪太子殿下,我认得那封信,因为,那封信是我家大小姐昨天下午,托我捎给大夫人。” “我家大夫人一定是为了抢回我家大小姐写给她的那封信,才会冲向钟灵公主。”那五个被反缚双手的男女中,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子突然插话说。 这下子,更加让仪太子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有些兴奋的对萧正真说:“世叔,你看这事-” “仪太子,就算蔡芬兰只是为了抢信,才冲向我,她一样难逃死罪!”萧琼枝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仪太子的话,严肃地说。 说完,她把手里的信递给仪太子看。 仪太子飞快看完,不由脸色煞白。 他默默把信还给萧琼枝,没有再多说什么。 萧琼枝又把信分别给了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看。 萧轩亮与萧正真看后,脸都黑了,只有萧镇家,反而乐了。 他兴致勃勃的对萧琼枝说:“枝儿,这个张慧彤居然到现在,还以为你不是本人,否则,不可能在芝兰书院这两年,任由她妹妹和其她几个蠢货欺负。” “哈哈,看来,你和你爹平时主张的低调做人,还是需要适当变通才行,否则,等于反倒给了张慧彤之流蠢货为难你的底气,不合算。” “是呀,爷爷。”萧琼枝直点头。 其实她进芝兰书院时,也曾想过究竟是直接用真实身份好,还是用假身份好。 后来,仔细一分析,觉得如果用真实身份,很可能就会结交到很多身份相当、意气不相投的朋友,少不了虚与委蛇,怪累的。 而如果用假身份,就很可能会结交到身份悬殊,却意气相投朋友,同时,减少一些虚与委蛇的情况,挺好玩的,于是,最终选择了用假身份。 现在看来,初衷虽然不错,却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比如像张慧彤,以前一再纵容张若瑶带人为难她也就算了,居然在昨天被她惩罚后,直接狠下心要置她于死地,实在是太狠毒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可怕的宅斗 “时迁,动手吧!”萧正真再次吩咐。 时迁早就看过张慧彤写的那封信了,知道仪太子在看过那封信以后,肯定也不会再阻止他,马上照做。 不过,他虽然是用手掌劈向蔡芬兰的天灵盖,却使的是内劲。 手掌劈下后,蔡芬兰的头颅没有任何伤痕,只是七窍有鲜血,缓缓流出来,身体也稍微抽搐了下。 才隔一小会儿,便再也没有动弹。 “大嫂!大嫂!大嫂!”一旁的张元春看到,突然瞪大眼睛,惊天动地般喊了起来。 史珠吓一跳,赶紧对张元春说:“娘!你别管大舅妈了,钟灵公主怀疑你跟大舅妈是一伙的呢!” “你快证明给钟灵公主看,你跟大舅妈不是一伙的,你那两个今天跟张秀娘一起过来的暗卫,是大舅妈找你借用的!” “没有用了,珠儿,你没看到他们手里那封张慧彤写的信么?” “张慧彤在那信上,把让她娘与我、张秀娘如何参与了刺杀萧琼枝的计划,都写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容抵赖!”张元春苦笑着对史珠说。 眼神黯淡而悲伤。 史珠心中一痛,有些想不通的下意识问:“娘,大舅妈不是很精明的人么,她怎么当时没有处理掉那封信?” 张元春有些茫然的摇头:“她本来是处理掉了,我亲眼看到她用火烧了那封信的,我也不知道,那封信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也许,是因为你大表姐,其实写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 “啊?”史珠被弄糊涂了。 她看向张秀娘,好奇地说:“秀娘姐,你说实话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秀娘本来一直低垂着头,这时,听了她的话,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温声说:“珠表妹,你不要恨我。这事是我做的,但是,我是被逼的。” 说着,她指向刚才那个丫环打扮的女子,告诉史珠:“张慧彤的丫环拂弦是我姨娘的人。昨天,张慧彤把信托拂弦带回府时,拂弦先偷偷找到我,交给我看。” “我看过以后,模仿张慧彤的笔迹,重新抄写了一封,把张慧彤的这封,就留了下来。” “所以,蔡芬兰手里拿到的信,其实不是张慧彤写的,而是我写的。” “我交给时迁的这一封,才是张慧彤的亲笔信。” “我不信!大表姐的字,是江派小楷,你的字,是袁派小楷,你们俩的字体完全不同,你可怎么能模仿得了大表姐的字?”史珠一脸难以置信。 张秀娘有些得意的微微一笑:“我是用左手写的,我姨娘从小就教我用左手模仿张慧彤的字迹,跟张慧彤至少有八、九分相像。” “而且,我是把信塞在张慧彤写的信封里面。” “蔡芬兰当时担心张慧彤的安危,即使再精明,只要一看到信封没有问题,就一定不会过于细看信里面的字迹,是否有很细小的差别。” “更何况我是完全照着张慧彤的信抄写的,信里的内容和语气,没有任何的变化,蔡芬兰看后,当然也就完全不会起疑心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要陷害大舅妈?她一向待你不薄、待你娘也不薄呀!” “我记得你娘死后,是大舅妈让大舅舅一定要厚葬你娘,也是大舅妈提出,等你齐笄时,把你记到她的名下。你为什么要这样恩将仇报呢?”史珠更加显得难以置信了。 张秀娘却显得有些咬牙切齿起来:“我恩将仇报?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我告诉你,当年我爹打算求娶的,其实是我娘。” “蔡芬兰也看上了我爹,她为了破坏我爹对我娘的印象,趁我外公、外婆不在家,让人在我娘喝的茶水里做手脚,害我娘停经,又让她娘串通郎中,说我娘停经的原因,是因为怀孕了,把我娘送进了姑子庵。” “于是,我爷爷本来打算依我爹的,替我爹求娶我娘,得知这事后,就选择了求娶蔡芬兰。” “好在,我外化、外婆回来后,接回我娘,特意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查出是因为误食停经的药物,引起的停经,把我娘给治好了。” “我娘把真相告诉我爹,我爹就去求我爷爷,跟蔡芬兰退婚,另娶我娘。” “我爷爷却认为,蔡芬兰跟我姨娘,虽然都是蔡家的嫡女,但她是嫡子嫡女,我娘是庶子嫡女,我娘矮了蔡芬兰一头。” “他不仅没有让我爹跟蔡芬兰退婚,还悄悄求得我太外公、太外婆做主,把我娘嫁给我爹做贵妾……” 就这样,张秀娘把蔡芬兰跟她娘的恩怨,给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的内容,连萧琼枝都有些听不下去。 因为,最初,张秀娘的娘,并不知道是蔡芬兰让人在她喝的茶水里做手脚,害她停经的,跟蔡芬兰一起嫁到给张秀娘的爹以后,还把蔡芬兰当好姐妹看待。 后来,两个人同时怀上孩子时,张秀娘的娘明明非常谨小慎微,却因为对蔡芬兰不设防,吃了几块蔡芬兰让人送给她的糕点,导致怀孕四个月时,早产了。 产下一个成形的男婴。 蔡芬兰得知后,假装愤怒,让人打死了送糕点的人,把事情责任推得干干尽尽。 张秀娘的娘却因为这件事,对蔡芬兰产生警惕,虽然表面把蔡芬兰依然当好姐妹待,却暗地开始对蔡芬兰设防,所以,才能得已在三年后,顺利生下张秀娘。 只是,七年后,在张秀娘的娘怀第三胎时,蔡芬兰换了个新招。 她让张慧彤出马,故意在张秀娘的娘带着张秀娘、跟蔡芬兰等人一起给老夫人请安回来的路上,下台阶时,从后面踩住张秀娘的裙子,导致张秀娘被绊倒在台阶下,一尸两命。 张秀娘当时就站在张慧彤的身后,她把一切看得很清楚,本来是要把这事讲出来的,是张秀娘的娘,当时一直对她使眼色,让她忍,她才听她娘的话,什么也没说。 不过,从此,她就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要找机会,找蔡芬兰和张慧彤报仇。 直到今天,终于让她如愿以偿了。 “张秀娘,如果当时我的丫环没有叫破你们的目的,你会不会,由着张元春的两个暗卫杀了我?”萧琼枝仔细听完张秀娘的话,好奇的问。 第三百四十四章 脸也气黑了 “不会,我本来当时就在偷偷靠近你,是打算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因为,蔡芬兰有多狠毒,我很清楚,我知道如果我真的照她说的去做的话,事成后,她一定会杀我灭口。” “另外,我当时手里就已经有了、张慧彤写给蔡芬兰的那封信,要取得你的信任,根本不难呀。”张秀娘很诚恳的说。 说的倒也确实很有道理。 萧琼枝比较满意。 她沉思一下,问萧轩亮:“太爷爷,你看今天这事,是由你来处理,还是由我自己处理?” “我来处理吧。”萧轩亮说。 他的内心,这时候,无比愤怒。 主要是,张慧彤、蔡芬兰,都太猖狂了。 这母女俩不仅知错不改,还居然胆敢谋划要置萧琼枝于死地。 显而易见,她们根本就没有将萧琼枝、和整个大萧皇家放在眼里。 萧琼枝做人有多低调,他是知道的,也并不反对。 因为他自己在做皇帝前,宽以待人,做了皇帝后,也是平易近人,推行仁政。 不过,可能是以前萧晗太严苛了吧,他做太子时,很多朝廷官员,私下里都是真心实意对他充满感激,并心甘情愿为他效忠的。 而在他做了皇帝后,不少原本心甘情愿为他效忠的忠臣,都开始居功自重,或者倚老卖老。 比如张慧彤的爷爷,张太师,就是属于既居功自重,又倚老卖老的典范。 往日里,他找不到张太师明显的错处,又顾念的张太师的妹妹是东兴太后,张太师的大女儿是东兴皇后,对张太师用尽了耐心。 这次,发生这样的事,他不由得要反省了:蔡芬兰和张慧彤都不过是内宅女子,是谁给了她们母女要置萧琼枝于死地的的胆子? 除了张太师,又还能有谁? 这张太师真的以为,自己不敢动他么? 哼! 擒贼擒王,这一次,正是拿张太师来杀一儆百的好时机! “张秀娘,你仔细回想下,这次的事情,你们张府,除了蔡芬兰、张元春和你,都还有哪些人知情?”萧轩亮目光温煦地看向张秀娘,朗声问。 张秀娘迟疑了一下,才说:“启禀皇帝陛下,这次的事情,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们张府,我爷爷和我爹应该也知情。” “什么证据?”萧轩亮立刻来了兴趣。 “张慧彤昨天其实一共托拂弦捎了两封信回府,一封是交给蔡芬兰的,一封是交给我爷爷的。” “原本,考虑到我爷爷远比蔡芬兰要睿智,我不敢在张慧彤写给我爷爷的信上弄虚作假,并没有自己先看,是直接让拂弦把信交给了我爷爷。” “没想到,我爷爷看完信后,心里急于去救张慧彤,把信顺手交给拂弦,让拂弦在我爹回来时,交给我爹看,他自己则先去刑部,看张慧彤了。” “拂弦趁机把信悄悄交给我。” “我考虑到我爹是个粗心的人,马上又模仿张慧彤的笔迹,根据信上的内容,重新抄写了一份,至于张慧彤写的那封,就又被我给偷偷留下来了。” 说到这里,张慧彤从怀时,掏出一封信,恭敬地交到萧轩亮的手里。 萧轩亮打开仔细一看,眉眼顿时舒展开来。 萧琼枝觉得好奇,连忙凑到他身边,看了下那封信上的内容。 下一刻,她也乐了。 因为张慧彤在那封信上,明确写着,让张太师帮她准备假死的药物,然后,安排她父亲张居贤选在夜里探视她,悄悄把假死的药交给她,然后故意大声斥责她,以便她假装撞墙自杀受重伤,引人同情。 “哈哈哈哈!太爷爷,这个张慧彤,挺能干的,不仅能指挥她娘找人来杀我,还能指挥她爷爷和她爹、配合她的表演,让她装撞墙自杀受重伤,引人同情呢!”萧琼枝故意大声对萧轩亮说。 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让在场所有人知道,张慧彤的真面目。 尤其是仪太子。 因为,从萧轩亮看了信后,眉眼舒展的姿态,就足以看出,他是很乐于看到张太师与张居贤被张慧彤利用的。 估计,等下,他会好好借机治这两个人的罪。 但是,所谓是亲三分顾,打狗还要看主人。 蔡芬兰是仪太子的大舅妈,仪太子刚刚都是因为张秀娘拿出了、可以证明蔡芬兰要害她的铁的证据,才没有再替蔡芬兰求情的。 张太师是仪太子的外公,张居贤是仪太子的大舅舅,这两个人,在仪太子心目中,肯定会比蔡芬兰更重要。 只有现在让仪太子从侧面了解到,这两个人,有多么坏,才能让仪太子在等下、萧轩亮治这两个人罪时,不好意思出面替这两个人求情。 “是呀,这个张慧彤,真是狗胆包天!看来,上次她那两个丫环,很有可能是受了她的指使,故意出现在莲太妃的丫环面前,说枝儿的坏话和我们太子府坏话的。”萧金甲大声附和。 他对萧轩亮手里的信也好奇,在萧琼枝凑到萧轩亮跟前看时,他也跟着凑到跟前看了下,脸都给气黑了。 “父皇,这个张慧彤,真是太阴险、恶毒了!还有,这张淳和张居贤父子如此知法犯法,更应该罪加一等。这次,你可不能再姑息纵容他们才行!”萧镇家随后说。 他也对萧轩亮手里的信也好奇,在萧琼枝凑到萧轩亮跟前看时,他直接凑到萧琼枝背后,跟着看了下,脸也气黑了。 倒是萧正真,没有凑过来看信。 只是,他已经从萧琼枝、萧金甲、萧镇家三个人说的话里,听出信里面大致写的内容了。 他直接沉声对萧轩亮说:“爷爷,这次张慧彤串通蔡芬兰、张元春、张秀娘等人合谋,置枝儿于死里,证据确凿,依律,当诛五族!” 萧琼枝不由赞许地看了萧正真一眼。 也许是另一个世界记忆里,太讲究人权的缘故吧,根本不存在诛五族这样的情况,导致她都差点忘了,大萧律法,惩治大萧重犯,可是有诛五族的传统惯例的! 这下好了! 张淳和张居贤跟张慧彤一起串通,知法犯法,让张慧彤假装受重伤,来蒙蔽世人算什么?能定多大的罪? 还是直接依照张慧彤、蔡芬兰等人合谋的罪行,判张府诛五族,让张淳和张居贤都死路一条,更能震慑住像张府众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恶毒东西。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这样也行 萧轩亮打开仔细一看,眉眼顿时舒展开来。 萧琼枝觉得好奇,连忙凑到他身边,看了下那封信上的内容。 下一刻,她也乐了。 因为张慧彤在那封信上,明确写着,让张太师帮她准备假死的药物,然后,安排她父亲张居贤选在夜里探视她,悄悄把假死的药交给她,然后故意大声斥责她,以便她假装撞墙自杀受重伤,引人同情。 “哈哈哈哈!太爷爷,这个张慧彤,挺能干的,不仅能指挥她娘找人来杀我,还能指挥她爷爷和她爹、配合她的表演,让她装撞墙自杀受重伤,引人同情呢!”萧琼枝故意大声对萧轩亮说。 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让在场所有人知道,张慧彤的真面目。 尤其是仪太子。 因为,从萧轩亮看了信后,眉眼舒展的姿态,就足以看出,他是很乐于看到张太师与张居贤被张慧彤利用的。 估计,等下,他会好好借机治这两个人的罪。 但是,所谓是亲三分顾,打狗还要看主人。 蔡芬兰是仪太子的大舅妈,仪太子刚刚都是因为张秀娘拿出了、可以证明蔡芬兰要害她的铁的证据,才没有再替蔡芬兰求情的。 张太师是仪太子的外公,张居贤是仪太子的大舅舅,这两个人,在仪太子心目中,肯定会比蔡芬兰更重要。 只有现在让仪太子从侧面了解到,这两个人,有多么坏,才能让仪太子在等下、萧轩亮治这两个人罪时,不好意思出面替这两个人求情。 “是呀,这个张慧彤,真是狗胆包天!看来,上次她那两个丫环,很有可能是受了她的指使,故意出现在莲太妃的丫环面前,说枝儿的坏话和我们太子府坏话的。”萧金甲大声附和。 他对萧轩亮手里的信也好奇,在萧琼枝凑到萧轩亮跟前看时,他也跟着凑到跟前看了下,脸都给气黑了。 “父皇,这个张慧彤,真是太阴险、恶毒了!还有,这张淳和张居贤父子如此知法犯法,更应该罪加一等。这次,你可不能再姑息纵容他们才行!”萧镇家随后说。 他也对萧轩亮手里的信也好奇,在萧琼枝凑到萧轩亮跟前看时,他直接凑到萧琼枝背后,跟着看了下,脸也气黑了。 倒是萧正真,没有凑过来看信。 只是,他已经从萧琼枝、萧金甲、萧镇家三个人说的话里,听出信里面大致写的内容了。 他直接沉声对萧轩亮说:“爷爷,这次张慧彤串通蔡芬兰、张元春、张秀娘等人合谋,置枝儿于死里,证据确凿,依律,当诛五族!” 萧琼枝不由赞许地看了萧正真一眼。 也许是另一个世界记忆里,太讲究人权的缘故吧,根本不存在诛五族这样的情况,导致她都差点忘了,大萧律法,惩治大萧重犯,可是有诛五族的传统惯例的! 这下好了! 张淳和张居贤跟张慧彤一起串通,知法犯法,让张慧彤假装受重伤,来蒙蔽世人算什么?能定多大的罪? 还是直接依照张慧彤、蔡芬兰等人合谋的罪行,判张府诛五族,让张淳和张居贤都死路一条,更能震慑住像张府众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恶毒东西。 “正真,你说的有一定道理,那就两案并做一案来处理吧。”萧轩亮像萧琼枝一样高兴。 他执政以来,因为主张宽以待人,虽然没有明令废除诛五族这种律法,但也从来没有再用过,等同弃用。 要不是萧正真提起这事,他都要忘了。 接下来,为了慎重起见,也是为了达到最好的、杀一儆百效果起见,他吩咐时迁,带着隐军,把所有涉案人等,都押往午门,打算在那里,当众公审,公判。 同时,他让人把所有在京的朝廷命官,都叫到午门去观看他的公审现场,又让人叫兰陵太守去找兰陵镇军,调来八百将士,协助兰陵的捕快,一起维持他在午门审案时的现场秩序。 最后,他从宫中调来三百御林军,去查抄张府,又调来五百御林军,护送他和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萧金甲等人,一起前往午门。 午时正,原本冷冷清清的午门,一下子变得人山人海。 目测起码得有近万人。 虽然萧轩亮安排了五百御林军,环卫着他和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萧金甲等人,又安兰陵太守和兰陵捕快,带了不少人来维持他在午门审案时的现场秩序,但面对近万围观群众,场面还是显得有点喧嚣有点乱。 萧琼枝一开始没有管这些事。 她乖乖在萧轩亮身后站着,把自己当成一个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边从萧晗留给他的那一盒蜜饯中,不时抓出一两颗,塞嘴里吃着玩,边饶有兴味地逐个审视跪在萧轩亮脚下的、除蔡芬兰和拂弦的另三个张府的人。 审视好一会儿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开始在心里揣测他们的身份,然后,与也跟了过来的斯克、仪太子、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等人,一起猜,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本来,张府毕竟是仪太子的母族,他应该是所有人中,最有可以猜准另三个张府的人的身份的。 不过,可能是他心里,在担心着张淳和张居贤吧,一直都是颦眉看向午门口,并没有参与到猜身份的游戏中来。 轩太子、昭太子、虬太子可能是要照顾仪太子的感受吧,表现得比较谨慎,一个个只是笑着看其他人猜,自己并不开口。 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在猜人身份这方面,没有多少天赋,只是重在参与而已,他们猜了几回,都没有猜对。 倒是斯克和琨太子两个,猜得最欢,只是,也没有猜对。 最终,还是萧琼枝把张府那三个人的身份,都给猜了出来。 而且,她只猜了三回。 这令斯克和琨太子都很惊讶。 斯克问:“我未来的王后,你是怎么看出这三个人,一个是张府的管家,一个是张秀娘的奶娘、一个是蔡芬兰的大丫头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以后也会是你的 终于,所有囚车被押解到了、距离萧轩亮所坐位置,不足三米远处。 不仅张淳、张居贤、张慧彤等人是坐在囚车里,萧琼枝发现,连张若瑶,也是坐在囚车里的。 萧琼枝对于张府其他人,没有好感,对于这个张若瑶,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 一是,张若瑶虽然以前时常指使廖双双、廖对对对付她,但往往都是坏在明处,敢做敢当。 二是上回萧轩亮处置张慧彤的丫环荷锄、戴月时,张若瑶曾试图求情,有恻隐之心。 三是张慧彤这次指使张府的人做的两件事情里,没有一件事情有张若瑶参与的迹象。 哪怕是深恨蔡芬兰的张秀娘,都没有说一字半句张若瑶的不是。 种种迹象,说明张若瑶,并没有张慧彤那么阴险、歹毒,她的为人,比张慧彤其实要靠谱不少。 萧琼枝打算在萧轩亮等下宣判时,为张若瑶求情。 只是,当她的目光、正准备从张若瑶的身上收回来时,却忽然发现,张若瑶迎向她的目光,居然隐隐含着森寒的仇恨意味。 她不由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张若瑶是张府的一分子,并非独立存在的个体,虽然没有张慧彤坏,但这次张慧彤的计划,连张淳、张居贤、蔡芬兰都参与了,张若瑶不可能完全不知情,至少还是有知情不报的过错的。 现在,东窗事发,张若瑶不懂反省,却反过来仇恨她,显然是个拎不清的人。 对于这类人,再可怜,也是不值得特意帮助的。 这时,周围围观的人们,议论声渐渐减少,不约而同把目光开始看向萧轩亮。 萧轩亮一直伏在座位前面的案头,低头默默地写东西。 东西写好后,他才突然转过头,指着他案头右侧一个空着的座位,转身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别站着了,来,坐我身旁!” “太爷爷,这合适吗?”萧琼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她早就注意到、萧轩亮案头右侧这个空着的座位了。 当时还有点好奇,这是谁的位置。 因为她和萧镇家、萧正真、萧金甲以及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等人跟过来时,萧轩亮身边的心腹太监刘得顺与严方两个,已经先一步,带人在这一边摆好了所有大家就坐的位置。 其中,中间的龙榻,自然是萧轩亮的位置。 龙榻往下一米处,分左右两排,各摆了十排位置。 刘得顺当时是指点萧镇家坐在左排第一个位置,萧正真坐在左排第二个位置。 两个人对面的右排第一个位置、第二个位置,分别安排给太师闻天问与老丞相-萧琼枝的外公陈景治坐的。 左排第三个位置,坐的是萧琼枝的姑父-淮西王郑旦;第四至第十个位置,依次坐的是,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 右排第三个位置,坐的是定威王-也即上回在楚国,受萧正真指使,合伙杀死魏丰、逼萧晗让位的那位萧正真二叔萧显。 右排第四个位置,坐的是依靠军功出头的归德侯姚忠。 右排第五至第十个位置,坐的都是军中将领。 至于萧琼枝与萧金甲、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等人,是被安排坐在龙榻背后的两排座位上。 只有萧轩亮案头右侧,被刘得顺单独摆了一个座位,没有让任何人坐。 “枝儿,你忘了,你现在不仅是拥有代理监国权力的大萧国师,还是在短短八年时间,让我大萧达到真正繁荣富强境地的大功臣。这个座位,是我特意安排给你坐的。” “以后,只要是在朝中,你的座位,都将会被这样安排!”萧轩亮微笑着,很慈爱的说。 萧琼枝却吓了一跳。 她以往以国师身分上朝时,都是被安排坐在她爷爷的对面,也即现在太师闻天问所坐的位置。 当时,她觉得反正她爷爷和她爹并不知道她是谁,坐得自然也就心安理得。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她的国师身份已经暴露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即使是被安排坐在现在太师闻天问所坐的位置,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毕竟,这世上有多少好的创意和计划,之所以胎死腹中或者不成功,更大的原因,是在于缺乏足够有力的支持。 如果没有她太爷爷、她爷爷和她爹-尤其是她爹的大力支持,她这八年,有很多利国利民的事,其实都是做不成的。 她很诚恳地对萧轩亮说:“太爷爷,我能让大萧繁荣富强,离不开您的信任、支持,和我爷爷、我爹的信任支持,功劳最大的,应该是你们,这个位置,我爷爷比我更适合坐。” “不,枝儿,从古以来,这世上就不缺英明的帝王和领袖,缺的正是像你这样非常有才能、有计划、有开拓进取精神的年轻人。” “光是你发明的杂交水稻,对我们大萧的巨大贡献,就是从古以来,任何帝王和领袖所无法达到的。” “更何况你还在经济建设、军工建设、教育管理等领域,也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总之,论对大萧的贡献,我、我们的祖上各代帝王、以及你太爷爷、你爷爷、你爹,都不如你。” “这个位置,是你的,我现在的位置,以后也会是你的!你安心坐在这里,不要再推辞了!”萧轩亮很严肃的说。 萧琼枝不由为难了。 她是真不觉得自己、对于大萧作出这么多的贡献,有多么大不了的。 毕竟,她之所以能发明杂交水稻、能在大萧经济建设、军工建设、教育管理等领域,作出很大的贡献,只是因为她的脑子里,多了一个世界的记忆而已。 如果换个人有她同样情况的人,只要能拥有像她一样的身份,拥有像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这样的祖辈和父辈,未必就不能做成她所做成的所有事。 而且,不仅仅是大萧,就是整个东方大陆,重男轻女思想,骨子里还是比较深的,自古以来,都还没有出现过女帝,连女子做储君的情况,都不曾有过。 这一次,萧轩亮就这么直接当众说“我现在的位置,以后也会是你的!”,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她心里明白,萧轩亮一定是看她最近接连被严淑惠、严淑妍、廖双双、廖对对、莲太妃、杜芊芊、罗巧巧、张慧彤之流算计和伤害,心里很生气,不愿意再让她因低调而受委屈,才会故意要这么干的。 可是,有些事,由不得人任性。 会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比如,左右两排座位上,除了她爷爷和她爹,所有其他人听到萧轩亮对她说的话后,神情都显得很震惊,绝大多数人的目光,甚至还流露出明显的抗拒之意。 “皇帝陛下,你刚才对钟灵公主说,你现在的位置,以后也会是她的,是不是意味着,你属意她以后成为我们大萧的第一位女帝?”右排第一个座位上的太师闻天问,不等萧琼枝回答萧轩亮的劝说,突然站起身,大声问萧轩亮。 第三百四十七章 重男轻女 萧轩亮非常尊重闻天问,因为闻天问曾经是他的老师,而且,闻天问是一个非常耿直、清廉、公平的人。 他目光清亮地看闻天问一眼,很认真地说:“是的,太师。” 闻太师的神情立即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陛下,你需要三思了。” “因为,在我们东方大陆,数千年来,无论任何皇朝,都从未存在要传位于女子的事情,更未出现过女帝。” “尤其是在我们大萧,不仅一直是传位于皇后所出的嫡子,从未传位给任何公主,而且,就连获得封号的公主,往往都是一代皇朝,仅出一、两个。” “比如太上皇萧晗在位逾六十年,就没有给过任何公主封号。陛下你接位的这八年来,也是只给了对大萧最近做出重大贡献的钟灵公主封号,陛下自己的女儿,以及侄女,并无一人,获得封号。” “更何况,你龙体康健,太子殿下龙体康健,太子府世子爷又正值青春茂盛之际,何愁几十年内,太子府世子爷,不能为你添几个重孙子?” “哪里就用得着,现在就打算传位于钟灵公主一个女子?” “是呀,陛下,传位于女子,实属从古未有之事,望陛下收回打算,三思而行!”礼部尚书崔实诚突然站起身,附和闻天问的话。 “陛下,微臣明白,你是一个极其爱才惜才的人,不过,男女有别,就像闻太师与崔尚书所说,哪怕我们东方大陆,从古以来,也没有出现过女帝,你意图传位于钟灵公主一事,实在不合规矩。” “当然,微臣之女灵凤,自嫁给太子府世子爷以来,因为生产伤了身体,除了钟灵公主,一直未另有所出,确实也是不妥。” “微臣打算等下去趟太子府,提醒她好好养身子,尽快再为萧家开枝散叶。”萧琼枝的外公陈景治紧接着说。 “陈相,你这话有些不对。太子府陈世子妃,虽然是因为生产才伤了身体,并不是故意不给萧家开枝散叶,但钟灵公主现在已经逾十四岁了!” “整整十四年,陈世子妃都再无所出,这就证明,她应该是很难再有所出了。” “依我之见,你与其去提醒她好好养身子,尽快再为萧家开枝散叶,还不如再嫁一个女儿给世子爷,让另一个女儿帮她为萧家开枝散叶有用!”定威王萧显一脸不满的说。 他虽然跟萧正真关系非常不错,可他的重男轻女思想,在整个兰陵城和整个大萧皇族里,都是极有名的,愚腐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据说,他有数十妾室,只要是能生下儿子的,他都提为贵妾,每月拿到的月例,仅低于正室二成。 而只要是不能生下儿子的,生下第一个女儿时,还能被留在府里,不拿月例,但可以保证衣食无忧。 一旦她们生下第二个又是女儿,他会连两个女儿到妾室本人,一起打包送返妾室娘家,不要了。 就这样,几十年下来,他得到了二十多个儿子。 至于女儿,被他承认的,只有他正室所出的嫡女翩翩郡主。 可哪怕是对他这个嫡女翩翩郡主,他也是放手交给他的正室去管,从来不闻不问,跟不要了没什么两样的。 比如翩翩郡主出嫁时,他都懒得送出门。 而翩翩郡主带着丈夫三朝回门时,他索性早早带着他的儿子们出门打猎了,根本就没呆在家里招待。 搞得京里人都怕了他重男轻女的执念,在他的儿子们长大后,根本没人愿意嫁正经嫡女给他的儿子们。 最终,他的儿子们,除了正室嫡出的两个,娶的是他正室娘家那边的嫡女之外,其余儿子们,正室都只能从名门世家的庶女中选择。 倒是贫苦人家,乐得把女儿送到他家,做他儿子的妾室。 毕竟,只要这些贫苦人家的女儿有儿子生下来,就能成为贵妾,带富一家人。 总之,从他以往所做所为来看,他这样的顽固重男轻女派,是不可能因为跟萧正真关系好,就能转变观念,支持萧琼枝继承皇位,成为女帝的。 萧琼枝心里门清。 “就是这个理。陈相,定威王所言极是。这事你得早作打算,毕竟你的小女儿,马上就要年满十八周岁了,却一直看不上我家那个犬子。” “想来,除了太子府世子爷,京中也很难有其他男子,配得上她。”坐在右排第四个座位上的归德侯姚忠,突然一本正经的对陈景治说。 萧琼枝的小姨陈名花,从小就因长得好看,嘴甜心巧,深得陈景治宠爱,包括萧琼枝娘陈灵凤、和萧琼枝的两个舅舅,也很喜欢她,养成了她表面乖巧玲珑,骨子里极端骄傲的个性。 早在十岁时,她就被评为京城第一小美人,一直是京中名门世家适婚男子心仪的对象。 可惜,她哪哪都行,就是读书不行,到十六岁,都没能考上芝兰书院,只能进入名气仅次于芝兰书院的储秀书院读书。 而归德侯姚忠的长子姚清扬,就在与储秀书院一墙之隔的修竹书院读书。 只是因为在十年前,曾偶遇陈名花一次,他就开始心仪上陈名花,这几年,一直扬言非陈名花不娶,曾多次让归德侯姚忠,替他上门提亲。 不过,姚清扬这个比较另类。 他明明从小就表现出来从文没有什么天赋,从武上手快,可他偏偏素来喜欢重文轻武,搞得自己一直文不成、武不就的。 这些年,他考科举不下七次,却连举人都没有考上,到现在,还在京中仅次于临风书院的修竹书院、留院深造中。 这样的他,自然会被陈名花看不起。 只是,陈名花又有点小虚荣,很享受姚清扬对她的一片痴心。 所以,每次姚清扬让归德侯姚忠,替他上门提亲,陈名花都会让陈景治传话,说她还小,暂时不考虑婚事,以后再说。 归德侯姚忠觉得陈名花是陈景治最小的女儿,陈景治想多留两年,也算正常,一开始,也能接受这个拒绝的说法。 只是,这几年,眼光陈名花马上就要满十八岁了,却仍然没有答应嫁给姚清扬,他就觉得自己被陈景治和陈名花戏弄了,十分不满。 去年开始,他在外面放话,说陈名花狐媚,不是良配,姚清扬就是因为从小喜欢上陈名花,听陈名花说喜欢才子,才明明从文没有什么天赋,从武上手快,却还是选择了从文。 搞得陈名花名声受损,原本络绎上门找陈景治、给陈名花说亲的媒人,都不肯再登陈府的门了。 后来,还是萧正真暗中出面,训斥了姚清扬一顿,然后,让姚清扬在他的安排下,公然表态,对于陈名花,一直是单相思,从文习武的事,完全与陈名花无关,才算挽回了陈名花的部人声誉。 但有了这件事,那些重视闺誉的名门世家,哪里还有人敢选陈名花来做长媳、嫡媳? 陈名花的婚事,因此成为了一个老大难。 现在,姚忠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仅仅是陈景治的脸黑了,萧正真与萧琼枝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前倨后恭 不过,最先发起反击的,却是萧镇家。 他突然站起身,目光凛然地扫了闻天问、崔实诚、陈景治、萧显、姚忠一眼。 然后,他沉声说:“闻太师、崔尚书、陈丞相、定威王、归德侯,我父皇属意把皇位传给我孙女枝儿,我这做太子的都没有作声,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先来说三道四了?尤其是你们两个!” 说到这里,他看向定威王萧显、归德侯姚忠,厉声说:“我家真儿当年求娶我儿媳妇、以及后来在我儿媳妇生下我孙女枝儿,曾经做过两个承诺,你们难道不知道?” “不、不知道……”定威王萧显结结巴巴的说,眼睛有些躲闪。 “我听是听说过一些,不过,又不是真世子爷亲口对我说的,对于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我不信。”归德侯则迟疑一下,一本正经的说。 “既然这样,那么关于这两件事,我现在让我家真儿亲自当众解释一次,也好让你们死心!”萧镇家毫不犹豫的说。 说完,他就把鼓励的目光,看向萧正真。 下一刻,萧正真站起身,目光深深的看了在座所有朝挺命官一眼,又转头环顾了周围上万百姓一眼。 然后,他微昂着头,语气清亮的朗声说:“我十六年前,求娶我妻子陈灵凤时,曾对我岳父作出承诺,此生必跟陈灵凤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后来,我妻子生我女儿枝儿时,难产,当时负责诊治的管并让说,我妻子这次生育,身体损耗太大,以后最好是不要再受孕了,否则,下次会比这次更凶险。” “于是,我当众告诉我母亲,我此生,只要枝儿这一个孩子。” “而且,我此生必跟我妻子陈灵凤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谁都不要试图以后为了我有其他孩子,而给我塞其他女人,否则,我将六亲不认!” 说到这里,萧正真的神情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他目光威严地扫了闻天问、崔实诚、萧显、姚忠一眼,沉声说:“名臣常有,而明君不常有。你们这些人,都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只有我女儿枝儿这样卓越的青年才俊,才是不可替代的。” “我相信,依我女儿枝儿的能力,一旦接掌大萧江山,必然能成为大萧最伟大的帝王。” “不过,尽管皇帝陛下与我爹都跟我一样,完全信任我女儿枝儿的能力,皇帝陛下甚至还属意我女儿枝儿未来接掌大萧江山,却并不等于我女儿就会有兴趣接掌大萧江山。” “我现在只能很肯定地告诉你们,假如我女儿愿意接掌大萧江山,谁要是胆敢反对她,就是在反对我。你们确定,是要反对我吗?嗯?” 话说完时,他的目光也由威严转为森严,使闻天问、崔实诚、萧显、姚忠四人,都下意识低垂下眉眼,不敢再直视他的目光。 尤其是萧显,他非常清楚萧正真真正的实力,在萧正真面前,完全不敢有一丝一毫忤逆之心。 因为,当初逼萧晗退位时,他以为萧正真那时很弱,出力的主要是他,曾经妄想过要不顾萧正真、预先给他提出的要求,把逼萧晗传位给萧轩亮,改成逼萧晗传位给他自己。 结果,在他带人控制住萧晗身边所有人的那一刻,他带来的人居然连他也一起控制了。 而且,他带来的人中为首者-就是现在正站在萧琼枝身后的时迁,低声告诉他,他带的所有人,从来就不是听命于他的,而是听命于萧正真的。 之所以都会跟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萧正真被萧晗盯得太紧,只好利用下他的身份打掩护而已。 从那以后,他彻底认识到萧正真的厉害,在萧正真面前,再也不敢有任何非问之想。 他有些诚惶诚恐地走到萧正真跟前,低声说:“对不起,真儿,我并不知道你对侄媳妇的承诺,并没有要反对你的意思。” 说完,他转过头,目光威严地看向闻天问、崔实诚、陈景治、姚忠,大声说:“正真世子说得极是,名臣常有,而明君不常有。我们这些人,都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只有我钟灵郡主这样卓越的青年才俊,才是不可替代的。” “而且,我想起来了,虽然在我们东方大陆,数千年来,无论任何皇朝,都从未存在要传位于女子的事情,更未出现过女帝。” “但是,至少在我们大萧皇族和大萧皇朝,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像钟灵公主这样优秀的青年才俊,同时,我们大萧的王法里,也没有明文规定,女子是不可以继承皇位的。” “虽然我们大萧的王法里,没有明文规定,女子是不可以继承皇位的,但是,让男子继承皇位,是历朝历代不成文的规矩。” “而且,在我们大萧的王法里,有明文规定,不论有没有儿子,女子都是不可以继承父辈爵位的!”闻天问目光鄙夷地瞪了萧显一眼,据理力争。 他作为萧轩亮的恩师,一直被萧轩亮保护得很好,并没有认识到萧正真的实力,更不了解萧正真的脾气,没有把萧正真的警告当回事。 相反的,他还打心里鄙视萧显的前倨后恭,很是看不起。 “闻太师,你这话就不对了。在我们大萧的王法里,虽然有明文规定,不论有没有儿子,女子都是不可以继承父辈爵位的;但也有明文规定,如果没有儿子,女儿还是可以招赘继续家业的呢!”归德侯姚忠瞪了闻天问一眼,理由气壮的说。 他的归德侯爵位,是萧轩亮封的。 但他在军中时,曾充分见识过萧正真用兵的厉害之处,以及在军中的威望。 虽然,他听说过一些,关于萧正真对陈灵凤的承诺。 但在心里,他认为,男人就没有不想要儿子的。 他觉得萧正真一定是还年轻,并不急着要儿子,同时,又碍于曾经对陈灵凤的承诺,不便主动纳妾,才拖到了现在。 这也是他刚才故意附和定威王萧显的话,让陈景治把陈名花也嫁给萧正真的主要原因。 现在,他清楚听到萧正真跟萧轩亮一样,也有支持萧琼枝继承大萧江山的意思。 而且,连重男轻女闻名天下的定威王萧显,都明确改了主意,支持萧正真的决定了,他自然也不敢拂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可想而知 “你、你们……”闻天问气得快要吐血了。 毕竟,刚刚定威王萧显与归德侯姚忠,可是实打实很明确支持他,反对萧轩亮有意让萧琼枝未来继承皇位一事的。 他们也未免倒戈得太快了! “这两个人,都是武夫出身,哪里懂得我们数千年以来,历朝历代坚持把皇位传给儿子的真正意义!”陈景治听到这里,淡淡的说。 “你的意思是……?”闻天问听出陈景治的言下之意,是在支持他的看法,目光一亮,看向他。 陈景治目光清明,神情气朗地说:“身为帝王,行事最大的忌讳,就是不能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虽然让儿孙继承皇位,是古往今来不成文的规矩,却也是规矩。” “比如,古往今来,男婚女嫁、或者女婚男嫁也是不成文的规矩,难道大家可以因为这个规矩,不成文,于是就选择男婚男嫁、或者女婚女嫁吗?” “就是!陈丞相所言极是!”闻天问立刻大声赞叹。 陈景治可说到点子上了,例子举得太好! 古往今来,很多达官贵人,其实都有养**的习惯,但没有任何人,会公然把**纳为妾室,就是这个理! “闻太师、陈丞相,我想,你们可能都忽略了太子府世子爷话里的重点。”崔实诚听到这里,突然说。 闻天问与陈景治都感到有点莫名其妙,齐声问:“什么重点?” 崔实诚老神在在地说:“太子府世子爷刚才可是说了,尽管皇帝陛下与太子殿下都跟他一样,完全信任钟灵公主的能力,皇帝陛下甚至还属意钟灵公主未来接掌大萧江山,却并不等于钟灵公主就会有兴趣接掌大萧江山。”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太子府世子爷并不认为,钟灵公主会有兴趣冒天下之大不韪,接掌大萧江山!” 呵呵,这话机巧呀! 居然把自己接掌大萧江山,说成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且还是顺着萧正真的话,植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乍听起来,还并没有拂逆萧正真的意思呢。 不愧是礼部尚书,挟私货都挟得这么彬彬有礼。 萧琼枝身为大萧国师,跟闻天问、崔实诚、陈景治、萧显、姚忠等人都曾经打过交道。 这些人中,她一直觉得,最精明的,非陈景治莫属;最圆滑的,非崔实诚莫属。 今天,这两个人却都立场一致的站在了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的对立面,等于也就是站在了她的对立面,毕竟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都是在维护她。 看来,他们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一般的严重。 尤其是陈景治,作为她的外公,她称帝,于陈景治并没有影响,陈景治支持闻天问观点的目的,何在呢? 难道陈景治真的打算、劝陈灵凤冒着生命危险再生? 那万一陈灵凤生产出事,陈景治就不怕,萧正真纳妾,让别的女人生下儿子,来威胁陈灵凤的地位? 或者,陈景治是以为,凭陈景治的地位和陈灵凤的本事,即使让别的女人生下儿子,只要记在陈灵凤的名下,不要影响到陈家和陈灵凤的地位,就可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以后对陈景治与陈氏这个母族,还是只谈亲情,不谈政治的好。 因为,在政治上,她需要的是能真正坚定不移支持她的人,而不是拖她后腿的人。 她脸上带着温煦的笑,从萧轩亮的身后走出,走到萧轩亮案头右侧,被刘得顺单独摆的那个座位边,端坐上去,转头温声吩咐一旁的刘得顺:“刘公公,给我泡杯茶吧!” “是,小主子。”刘得顺毫不迟疑地马上恭敬答应。 下一刻,他就让人搬来一张小圆桌子,往桌上摆出七个巴掌大、半支高的宽口玻璃瓶。 这些玻璃瓶里,分别装着金银花、灵芝片、桂圆、枸杞、无花果、大枣、桑椹七样东西。 刘得顺本人,拿来一个大瓷杯,亲手往里面,添加入两小撮金银花,几片灵芝,几颗桂圆、枸杞、无花果、大枣、桑椹。 紧接着,他拎起一壶小太监递过来的一壶开水,小心翼翼地倒进大瓷杯里冲泡。 冲泡了约莫三分钟的样子,刘得顺又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约莫四厘米高的白玉杯。 他先用开水,把白玉杯冲洗了三遍,然后,拿起大瓷杯,将里面泡出的茶汤,倒向白玉杯。 约莫把白玉杯倒了七分满的样子,他就停了手,乖巧地退到萧琼枝的身侧,微躬着腰身,做出一副随时等萧琼枝喝完茶汤,就马上上前续上的姿态。 萧琼枝非常满意。 其实,平时萧琼枝以国师的身份,私下进宫见萧轩亮时,都是严方在这么泡茶给萧琼枝喝。 刘得顺作为宫中的太监总管,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侍候萧轩亮为主,只需要看着严方给萧琼枝泡茶就好,不需要特意为萧琼枝亲力亲为这种事情。 刚才,萧琼枝是注意到严方不在,心里又拿定主意,要在闻天问、崔实诚、陈景治、萧显、姚忠等人面上,摆出必要的架子来,才特意吩咐刘得顺泡茶的。 当然,她这个主意也是很好。 因为,只有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以主萧轩亮身后的仪太子、轩太子、斯克等人,面对萧琼枝就座、和刘得顺对萧琼枝泡茶这两件事,神色如常。 像在座的所有朝廷命官,以及一旁囚车上的张淳、张居贤、张慧彤、张若瑶等人,以及周围围观的百姓,绝大多数都看得目瞪口呆。 毕竟,刘得顺可是宫中的太监总管。 按规矩,他只要侍候好萧轩亮就可以了。 而且,太监总管的事务是很繁忙的,哪怕是侍候萧轩亮时,在端茶倒水之类事情上,他其实都是不需要亲力亲为的。 现在,萧琼枝可以随口吩咐他泡茶,他还能早就准备好了要给萧琼枝泡茶的用品,当着大家的面,这么动作流畅自然的把茶泡好。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为萧琼枝泡茶,而是时常在为萧琼枝泡茶! 再联系到他刚才对萧琼枝的称呼、是“小主子”这一点,则足以看出,在他心目中,早就认定了萧琼枝这个“主子”。 对于一个宫中的太监总管来说,他的大主子,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 他的小主子,也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储君。 而连他都已经认定了萧琼枝是大萧的储君,可想而知,萧轩亮刚刚那番“我现在的位置,以后也会是你的”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会真的这么做! 第三百五十章 不能再姑息了 “钟灵公主,刚刚皇帝陛下的话和在座所有人的话,你都听到了,关于皇帝陛下有意让你继承大萧江山的事,你怎么看?”闻天问突然看向萧琼枝,神情很严肃的问。 萧琼枝目光凛然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冷峻地说:“闻太师,我太爷爷与我爷爷、我爹,都还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你不觉得,你现在问我这句话,为时过早吗?” “还是,在你内心里,一直在诅咒我太爷爷、我爷爷、我爹,巴不得他们离开人世,以便我马上继承他们的皇位,给你机会,带领你的拥趸,拿我不是男儿,按以往不成文的规矩,不可以继承帝位的理由,来造反?” “钟灵公主,你想多了!我只是听皇帝陛下刚才说,他现在的位置,以后也会是你的,出于好奇,问下你自己对他这句话的看法而已,跟你所说的‘造反’,根本就是风马牛!”闻天问立刻沉下脸,大声反击。 以往,萧琼枝以国师身份在他面前出现时,对他还是很尊重的。 现在,突然对他是这么一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而且,还直接给他扣上“造反”的帽子,实在是令他很愤怒。 “闻太师,我太爷爷今天让人叫你来这里的目的,你不知道吗?你不记得了吗?” “就因为我太爷爷对我说了一句,他现在的位置,以后也会是我的,你就不问正事,一直拿这事扯事,本末倒置,纠缠不休,你还有理了?”萧琼枝也被闻天问给激怒了。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指点着萧轩亮与萧镇家,接着对闻天问说:“睁开你的老花眼看清楚,当今皇帝陛下-我的太爷爷,他今年才七十来岁,起码还能在位十年!” “他要是像当今太上皇陛下-我太太爷爷那样高寿,那就起码还能在位二十年!” “到那时,当今太子陛下-我爷爷继位,才六十来岁,起码又能在位二十年。” “而你现在多大年纪了?我记得,应该有八十三了吧?” “哪怕算你命长,活一百一十岁,你也没命活到我爷爷退位,更何况我爷爷退位后,还有我爹继位呢!” “你说你一个到时候、早就坟上草都几米高的、死了几十年的人,在现在,拿我能不能继承大萧皇位来找我太爷爷和我扯事,有意义吗?” “你这不是想犯上造反作乱,你是想干什么?!” “我……”萧琼枝说的句句在理,闻天问不由有些语塞。 “我什么我?我平生最恨就是像你这种正事不干,专嚼舌根、东拉西扯的家伙,说好听点,你这是老糊涂了,说不好听点,你就是尸位素餐,居心叵测!”萧琼枝毫不留情的继续斥责。 说完,她看向萧轩亮,认真说:“皇帝陛下,闻太师年事已高,脑子不清楚,无法明辩事情的轻重是非缓急,刚刚偷听我们的对话时,更是居心叵测,有带头犯上、聚众造反之嫌。” “我现在以大萧国师的身份,恳请你立即处置闻太师,以儆效尤!” “臣支持国师的请求!”萧正真立刻随声附和。 “儿臣也支持国师的请求!钟灵公主即是大萧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青年才俊,也是我大萧皇家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她的能力和德行,都有目共睹,完全能胜任皇位。” “更何况要不要传位给她,完全属于我们大萧皇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他人来指手划脚!”萧顾家紧跟着说。 “臣附议!”萧显也说。 “臣附议!”在座的吏、户、兵、刑、工五部尚书以及所有武职官员,也异口同声说。 闻天问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支持萧琼枝,气得瞪大眼睛,抬起右手指着大家,愤愤然说:“你、你们、你们太寡廉鲜耻!你们怎么能为了拍皇帝陛下的马屁,任由钟灵公主任性妄为-” “闻太师,皇帝陛下是马吗?我们明明是在附和钟灵公主的意见,怎么就成了拍皇帝陛下的马屁了?” “钟灵公主说的完全没错,你确实是老糊涂了,脑子不清楚,无法明辩事情的轻重是非缓急,还居心叵测,有带头犯上、聚众造反之嫌!”萧显不服气,毫不犹豫指着闻天问,狠狠回怼。 “就是!闻太师,你连皇帝陛下都敢当众骂,你这不是居心叵测,带头犯上、聚众造反,还是什么!”兵部尚书裴端板着脸,目光严厉的狠狠瞪了闻天问一眼。 刑部尚书王峥嵘则直接站起了身。 他伸手指着闻天问,朗声说:“闻太师,不是我说你,你仗着是皇帝陛下的老师,这些年,在朝中不尊重皇帝陛下,一有不同意见就反驳陛下,挖苦、嘲讽陛下。” “陛下尊你是他的老师,不予追究,我虽然身为刑闻尚书,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现在,这午门可是围了上万百姓,你居然还故伎重施,你是要置皇帝陛下、与整个大萧皇家的脸面于何地?又要置我们这些忠君的朝臣于何地?” “我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 说到这里,王峥嵘走到左右两排座位中间的空地上,面向萧轩亮,重重跪倒,大声高呼:“皇帝陛下!闻太师当众犯上作乱,不思悔改,且屡有前科,不能再姑息了!” “恳请陛下从重从严从快处置他,以儆效尤!” “恳请陛下从重从严从快处置他,以儆效尤!”这时,所有武职官员,也学着王峥嵘的样子,走到左右两排座位中间的空地上,面向萧轩亮,重重跌倒,大声附和。 萧琼枝非常满意。 这些年,她主要是负责抓经济建设、军工建设、教育规划。 萧正真则是利用萧轩亮和萧镇家、对他的信任与器重,把本该由萧轩亮和萧镇家掌握的大萧政治、人事、军队这三块,都牢牢掌握在手中。 到了今天,萧正真的布局,终于开始发挥明显的作用,可真是大快人心! “你、你们、你们……”闻天问气急败坏。 他顿了顿,突然从嘴里“噗”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身子颓然后仰,晕倒在座位上。 第三百五十一章 非常可取 “闻太师!闻太师!”闻天问身旁的陈景治连忙起身,走到闻天问身边,关切地呼唤他。 可惜,闻天问双目紧闭,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闻太师,醒醒!陛下还没有发话呢,你至于这么畏罪吗?”陈景治旁边的萧显连忙也站起身,大步走到陈景治身后,探头看着闻天问,关切地“劝导”。 “定威王,你就少说两句吧!”陈景治很反感萧显这落井下石的态度,转过头,目光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萧显平时在朝中,跟陈景治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还是第一次,当众被陈景治这么瞪眼。 他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下意识马上回瞪之:“陈相,我又没说你,你闲事管得太宽了。” “定威王,陈相,请让一让,我来给闻太师看看吧。”这时,两人身后一位太医温声说。 他是萧轩亮带在身边的随行太医,之前,就站在萧轩亮身边不远处。 刚刚,闻天问晕倒时,萧轩亮立刻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诊治闻天问,于是,他就过来了。 救人要紧,萧显和陈景治不敢耽误时间,立刻同时让到了一边。 太医探了下闻天问的鼻息,掀开闻天问的眼皮瞅了下,又给闻天问把了三分钟腕脉,才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抽出两根细长的银针,缓缓扎在闻天问的人中穴上。 不一会儿,闻天问就睁开眼睛,醒来了。 陈景治关切地问他:“闻太师,你还好吗?” 闻太师皱起眉头,认真看了陈景治一眼,却没有回答陈景治的话。 他推开身边的太医,跌跌撞撞走到王峥嵘身边,面向萧轩亮,重重跪倒,大声高呼:“皇帝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 “老臣生性耿直,不懂溜须拍马,只会据理力争,这些年来,虽然对和陛下你,都多有直言冒犯,但无一字一句,不是出于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萧轩亮目光威严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沉声说:“好了,我知道。不过,闻太师,我肯原谅你的直言冒犯,不予追究,是因为敬你是我的恩师,这并不等于你这么做,就是对的。” “毕竟,你并不是别人的师长,别人并没有像我一样,原谅你冒犯的义务。” “刚才,王尚书说的很对,你在朝中冒犯我也就算了,这午门可是围了上万百姓,你居然不理正事,一再拿我对钟灵公主说的一句简单的话,来搬弄是非,带领陈相、崔尚书、定威王、归德侯,一起把矛头直指钟灵公主,像什么话!” “你仔细想想,我大萧的江山,是你打下来的吗?” “你对我大萧做出的贡献,能跟钟灵公主或者跟我比吗?” “你哪来的资格,哪来的底气,一再冒犯我还不算,竟然要来冒犯我的重孙女-大萧国师、我唯一钦赐封号的公主,我眼里未来大萧江山的继承人?!” “你这不是在犯上作乱,意图造反,又是什么?!” 说到这里,萧轩亮的语气已经变得非常严厉了。 在场所有朝廷命官,都屏声静气,生怕弄出什么声音,打扰到他,被牵怒。 因为,萧轩亮平时性情极好,除了八年前,弹劾魏丰那时,说话口气有这么重之外,平时,从来没有以这么重的口气,说过话。 大家都知道,萧轩亮这一回,是动了真怒了。 “皇帝陛下,你误会了,微臣只是在维护这整个东方大陆,数千年以来的皇位继承传统,并没有要冒犯你和钟灵公主的意思,更不要说是犯上作乱,意图造反了。”闻天问一脸委屈的分辩,身体都些跪不直了,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 因为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从头至尾,真的只是因为、想坚持数千年以来的皇位继承传统,反对萧轩亮打算让萧琼枝成为皇位继承人而已。 至于犯上作乱和意图造反,别说他没有这个心,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 主要是,自从萧晗传位经萧轩亮以来,朝中实权,都被萧轩亮、萧正真、萧琼枝三人抓住了。 他名为太师,就是起个参政的发言权,在国家大事上和六部的日常事情上,都完全没有任何决断权。 “在数千年以前,东方大陆还只有部落首领,根本没有国家,更没有皇位呢!” “对了,那时候的人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茹毛饮血,不住屋子住山洞,平时出门连衣服都不穿呢!” “闻太师,你既然这么重视传统,何不传统到底,放下拥有的一切,回到深山老林里去生活?!”轩太子听到这里,突然站起身,微笑着对闻天问说。 “轩太子殿下,你说笑了。这先人的传统,也要看是文明的,还是不文明的,可取的,还是不可取的,如果是既不文明,也不可取的传统,那肯定是不需要继承的。”闻天问讪笑着说。 轩太子可是跟大萧平起平坐的南祁国太子,他并不敢随意得罪。 他现在已经得罪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了,要是再得罪轩太子,那就更是给了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治他罪的理由。 “我不是在说笑,而是在教会你做人的道理。你既然懂得传统也有可取和不可取之处,就应该明白,男女天生平等,只是因为各自的特质不同,在家庭和社会分工上,通常才存在着一些差异。” “既然古往今来的传统,在允许男婚女嫁的同时,也允许女婚男嫁,那么,在皇位的继承上,自然也该男女一样。”轩太子语气很平和的说。 “轩太子殿下,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要是没有儿子,只有女儿,你是不会从族中过继侄子为儿子继承你的南祁皇位,而是直接把皇位传给你的女儿?”崔实诚听到这里,好奇的插话问。 “不,我以后如果继承我父皇的皇位,那么,我的皇位会传给我的儿女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至于他们是男是女,并不重要。”轩太子很淡定的回答。 而萧琼枝听到这里,不由赞许的看了轩太子一眼。 轩太子毕竟也拥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并不存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拥有的、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观。 说实话,这是非常可取的一个优点。 第三百五十二章 心机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崔实诚微笑着说。 他的心里,则是完全没把轩太子的话放当回事。 自古以来,皇位传承,不仅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还有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的规矩,从来就不存在传给最优秀儿女一说。 轩太子的话,他觉得,应该纯属是为了讨好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 当然,连轩太子,都选择了站队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这更加说明,公然反对萧轩亮有意让萧琼枝继承皇位,是多么的不理智。 所以,他刚才看到闻天问接连被萧轩亮与萧琼枝、定威王批评,心里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坚定的立场,更加动摇了。 他看向闻天问,一脸诚恳地说:“闻太师,陛下与太子殿下、世子爷、钟灵公主、轩太子殿下等人说的一切,都极有道理,你还是好好反思一下吧!” 闻天问气得直接冲他啐了一口,恨恨地说:“滚!没有骨气的东西!祖宗历时数千年留下来的不成文规矩不能废!如果由女子来继承皇位,皇族血统就会被颠覆,这是天下之大不韪!” “哼,我死不足惜,我只恨我大萧江山,早晚会毁在你们这些阿谀奉承之徒的手里!” “哟嗬,闻太师,你还真是来劲了!你的眼睛,只能看到你自己鼻尖上那么大一块地方,你以为人人就应该都得跟你一样?”萧镇家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右手指着闻天问,沉声说:“我告诉你,你少给我拿什么祖宗不成文的规矩说事!” “这个世界,有很多像我们东方大陆这样的地方。那些地方的皇族,基本上后辈不分男女,都是可以享有皇们继承权的!” “该滚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这种骨子里无知无识、拿着所谓数千年留下来的不成文规矩、当令箭的诡辩之徒!” 闻天问脸黑了。 他不甘心地分辩:“太子殿下,我不是在诡辩,这天下要是没有了规矩,必将大乱!你要明白,我们大萧是在东方大陆,不是在其它地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尊一方规矩-” “闻太师,别说了!”陈景治突然站起身,打断了闻天问的话。 闻天问不由一怔。 他以为陈景治也是要像萧显、姚忠、崔实诚一样反水,瞪大眼睛看向陈景治,目光如刀。 “我觉得钟灵公主刚才跟你说的有一段话,很有道理。那就是轮到她来继承皇位,起码也要几十年。” “你与其现在早早为她能不能有权利继承皇位,而与大家起争执,不如想想该如何在这几十年里,说服太子府世子爷再多要几个孩子吧!” “你的意思是?”闻天问受到启发,连忙问。 “当年我和拙荆只有灵凤一个女儿,舍不得她,怕她在感情上受到一丝一点的伤害,才会对外声称,谁要娶陈家女,必先承诺,一生不另娶,不纳妾。” “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古能真正意义上传宗接代的,只能是儿子,不可能是女儿,否则,家族的血统就不纯了。” “所以,我现在愿意当众收回谁要娶陈家女,必先承诺,一生不另娶,不纳妾的承诺。也即,太子府世子爷给我大女儿灵凤当初做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必作数了。” “从现在开始,我在此承诺,如果十年内,我女儿灵凤仍然因为身体问题,不能再生养孩子,那么,十年后,我将不反对太子府世子爷纳妾生子!”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闻天问立即喜笑颜开。 在他眼里,陈景治一向老奸巨猾,很少能跟他组成统一战线。 这一次,没想到,陈景治反而是唯一能支持他意见的人。 而且,陈景治还是当众主动作出如果十年内,陈景治女儿灵凤仍然因为身体问题,不能再生养孩子,那么,十年后,陈景治将不反对太子府世子爷纳妾生子承诺的。 这意味着,十年后,如萧正真纳妾,第一个为萧正真生下儿子的女子,将有希望成为大萧太后! 真是太好了! 闻天问之所以坚持反对萧琼枝继承大萧皇位,其实,主张坚持不成文传统只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他在当年,有意把他的长孙女嫁给萧正真。 他还特意将这事试探着告诉了萧轩亮。 萧轩亮当时完全没有意见,只是提醒他,这事还得行看萧镇家和萧正真自己的意思。 目前,萧正真正在东兴,与萧正真三叔萧镇业一起,帮东兴国抵制西狄国入侵,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让他先把嫁长孙女给萧正真的打算,跟萧镇家透透口风,看他是什么意思,再从长计议。 结果,萧镇家听了他透的口风,并没有反对。 他正高兴呢,哪里想到,萧正真从东兴国一回来,就直接去了陈景治家,求娶陈灵凤。 后来,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萧正真早在半年前,就遇上了去东兴国女扮男装游学的陈灵凤。 当时陈灵凤游学遇险,幸亏萧正真帮助,才脱离险境。 接下来,萧正真照顾了陈灵凤一段时间,两人因此互生情愫,渐渐情投意合。 也因此,导致他非常后悔,自己没能想到,让自己的长孙女也去东兴国游学的招。 同时,对陈景治的老奸巨猾,有了深刻的认识。 毕竟,萧正真是明着去帮东兴国抵制西狄国入侵的,他的行踪,陈景治作为大萧丞相,必定有所了解。 否则,陈灵凤哪有那么巧,去东兴游个学,也能恰好遇上正在东兴打仗的萧正真! 要知道,打仗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适合游学之地。 好在,现在,他恰好有一个庶出的孙女,机灵乖巧,长得漂亮,今年才只有六岁,十年后,就是十六岁,到时,给萧正真做妾,正合适。 “陛下,微臣刚才也是为了大萧江山,一时情急,才冒昧顶撞陛下和钟灵公主的,微臣现在恳请陛下念在微臣几十年如一日,心系大萧未来的份上,原谅微臣的糊涂,让臣告老吧!”闻天问沉思一会儿,很恳切的对萧轩亮说。 说完,他还重重给萧轩亮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第三百五十三章 老奸巨猾 “陛下,闻太师这么多年,还算心系大萧未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恳请你能给他个机会,原谅他的糊涂!”陈景治紧跟着开始为闻天问求情。 “人非圣贤,孰得无过?陈相说得对,闻太师这么多年,心系大萧未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虽然闻太师刚才说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但主要是针对陛下和我,并没有伤害到他人,陛下,我愿意向你学习,这一次,也原谅闻太师的糊涂。”萧琼枝趁机也为闻天问求情。 主要是,闻天问从前并没有过任何对她无礼之处。 而这一次,闻天问虽然是把矛头对着她,但主要目的,还是对着女子这一性别,并不是纯粹要跟她过不去,也算有情可能。 “陛下,陈相和钟灵公主都说得很对,钟灵公主学习陛下既往不咎、宽以待人的胸怀,令人钦佩。微臣也恳请你能给他个机会,原谅他的糊涂!”刑部尚书王峥嵘连忙也说。 “陛下,陈相和钟灵公主……” 紧接着,除了萧镇家和萧正真之外,在座所有朝廷官员,都纷纷先后为闻天问求情。 萧轩亮很满意。 他本来就只是想吓唬下闻天问,让他不敢再多事,并不是真的要重罚闻天问。 毕竟,闻天问可是他的老师,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更何况他自己还是闻天问的“佛面”。 他目光温煦地看了大家一眼,朗声说:“好了,既然钟灵公主跟我一样,对闻太师既往不咎,闻太师也意识到了他自己年事已高,不宜再参政,那么,朕就如他所愿,从即日起,解除他的太师之职,让他安心回家养老。” 说完,他提起刘得顺适时递过来的笔和黄绢,就着杜仲早已悄然磨好的墨,开始根据刚说的这段话,拟圣旨。 这时,陈景治侧头看了闻天问一眼。 他发现,闻天问一直低垂着头,并没有看向萧轩亮,明显是对萧轩亮的话很满意,立刻沉下脸,悄然绕过闻天问,上前低声跟刘得顺耳语了几句。 刘得顺转而又向萧轩亮耳语。 萧轩亮点了点头。 圣旨写好后,刘得顺开始当众宣读。 闻天问本来在听了萧轩亮刚才说的话后,还挺庆幸的。 所谓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萧轩亮以前从来没在他面前发过脾气,不等于就没有脾气。 他还是见识过萧轩亮、当初弹劾魏丰时的果决和不留余地。 萧轩亮之前依据萧琼枝的话,给他罗列的罪名,令他其实内心挺害怕的。 只是,现在,当他听到刘得顺宣读圣旨时,里面有“年事已高,日益糊涂,不辩事情大小轻重缓急”这样的评价时,他立刻懵了。 萧轩亮刚才说的话里,可没“日益糊涂,不辩事情大小轻重缓急”一句呀! 要是没有这一句,他就是属于正常告老解职。 而一旦有了这一句,就意味着他是属于引咎被解职归家的。 到时,他家里的子孙后代,不论任何时候,一旦看到这幅圣旨,只怕都会以他为耻。 “恳请陛下收回‘日益糊涂,不辩事情大小轻重缓急’一句!”他惶惶然大声冲萧轩亮高呼,把头磕得“咚咚咚”响。 不一会儿,头上就磕出血来。 萧轩亮却淡淡看他一眼,沉声说:“闻天问,朕今日是为审理张府众人合伙谋害钟灵公主一案,才把大家叫过来的。” “你过来后,不问张府众人合伙谋害钟灵公主的事由也就算了,居然偷听朕跟钟灵公主的私下谈话,并拿着鸡毛当令箭,一再聚众惹是生非,如果不是日益糊涂,不辩事情大小轻重缓急,那就是犯上作乱和意图造反!” “哼!朕念在你这些年还算心系大萧未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只是解除你的太师之职,已是仁至义尽!你要是再多言,朕必治你犯上作乱和意图造反之罪!” “陛下……”闻天问慌了。 他转头看向陈景治、崔实诚等人,盼望他们能出面,再替他求情。 然而,这一回,除了陈景治,其他人都别过头去,没有再理他。 因为,大家刚才都看到了陈景治悄然上前、找刘得顺说话的一幕。 哪怕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萧轩亮会在圣旨里加上“日益糊涂,不辩事情大小轻重缓急”这句话,一定有陈景治的功劳。 大家都觉得闻天问是真的老糊涂了。 毕竟,闻天问今天一直闹来闹去,针对的都是萧琼枝。 而萧琼枝可是陈景治的外甥女。 是亲三分向。 别说陈景治一向宠女儿出名,压根就不是个重男轻女的人,不一定会真的支持大萧皇位,传男不传女的不成文规矩,退一步说,就算他会支持,那也得等陈灵凤生下儿子之后,他才会支持。 否则,他现在就萧琼枝这一个外甥女,大萧皇位要是不传给萧琼枝,那就会旁落他人身上,他岂不是吃了大亏? “陈相……”闻天问最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陈景治的身上,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景治轻轻摇了摇头,沉声说:“闻天问,如果陛下今天是特意找我们过来,商量要不要让钟灵公主继承皇位一事,那么,我们就这事发表不同意见,完全无可厚非。” “但事实是,陛下今天特意找我们过来,是商量审理张府众人合伙谋害钟灵公主一事。” “这样的情况下,你即使对陛下打算让钟灵公主继承皇位一事,有不同看法,也应该是点到为止才对,哪能一直纠缠不休呢?” “就事论事,你确实是日益糊涂,不辩事情大小轻重缓急了,我不能昧着良心,为你求情,抱歉!” “你、你、你-刚才你不也一直、拿陛下打算让钟灵公主继承皇位一事,一直在说来说去的?那你也是日益糊涂,不辩事情大小轻重缓急了!”闻天问气结,不服气地说。 “是呀,我差点被你带坏了!幸亏后来,听到钟灵公主义正辞严反驳你,终于清醒过来。不然,我现在也需要引咎解职了。”陈景治一脸后怕的神色。 闻天问则被气得指着陈景治,又是“你、你、你”了几声,然后,直接晕死过去。 萧轩亮只好让太医把闻天问救醒,并在他醒来后,指着他,对刘得顺说:“你安排人即刻送闻天问回府吧!” “是。”刘得顺马上照做。 而闻天问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处于众判亲离的地步,倒是没有再试图找任何人求情,很配合刘得顺。 接下来,萧轩亮开始正式当众审理张府众人合伙谋害萧琼枝一事。 第三百五十四章 居然是这么回事 由于案件有张慧彤的两封亲笔信做实证,现场目睹滕壶如何纠缠萧琼枝的、那两个张元春的暗卫如何杀滕壶灭口的人很多,像仪太子、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周大勇等人,又都是人证,案情审理进展得很快。 很快,就轮到审问张慧彤的作案动机。 萧琼枝本以为张慧彤、会拿两人昨日在烟雨阁起冲突,来说事。 没想到,张慧彤却指着萧琼枝,高声对萧轩亮说:“陛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与太子殿下、世子爷不再受这个假的钟灵公主蒙蔽!” 这话实在是出乎萧琼枝的意料。 不仅是她,包括萧轩亮、萧镇家在内,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感到意外,纷纷瞪大眼睛,看向张慧彤。 只有萧正真,不仅仅是意外,更多的是愤怒。 他沉下脸,目光如飞刀一般,飞快从张慧彤的脸上扫过,然后,看向萧轩亮,沉声说:“陛下,张慧彤串通张府众人,图谋刺杀枝儿一事,证据确凿。” “她却不仅不思悔改,还捏造理由诬蔑枝儿的身份,妄想损害枝儿的声誉,其心可诛!” “依臣之见,这个案子已经没有继续审问的必要,还是直接定罪吧!” “不!陛下!世子爷!慧彤说的没错!请你听老臣细细解释,老臣有证据、证明一切。”张淳听到这里,突然大声对萧轩亮和萧正真说。 萧轩亮与萧正真对视一眼,都沉下了脸。 张淳平时是个行事比较谨小慎微的人。 要不是这次,张淳确实是按照张慧彤信上的要求,在协助张慧彤装受重伤,萧轩亮与萧正真都想不到,张淳会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 还有,张慧彤的两封信上,都有很笃定的提到,萧琼枝应该是假的,这也是很蹊跷的地方。 萧正真沉思一下,朗声对萧轩亮说:“陛下,枝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的身份,不存在任何问题,容不得任何人诋毁。” “只是,今天,张淳与张慧彤二人,同时拿枝儿的身份生事,实在蹊跷。不如还是给张淳机会,让他先说说他的道理,再作处置吧。” “好。”萧轩亮也是这么想的。 他看向张淳,沉声说:“张淳,既然你坚持认为钟灵公主有假,并有证据证明一切,那就吧。” “是这样的,闻太师闻天问的女儿闻玉桂,跟我小女儿张元春,是手帕交。” “据元春说,十年前,有一次,闻玉桂喝醉了,告诉她,早在十二年前,就是陛下六十大寿,钟灵公主被太上皇封为钟灵郡主那次。” “闻玉桂指使当时的国师魏丰,利用太上皇抱钟灵公主给他看、让他批命的机会,悄悄利用摸钟灵公主头的机会,在钟灵公主头上,插入了三根长针。” “魏丰事后还对闻玉桂说,那三根长针是刺在钟灵公主头上三处要穴上一点点,而且不是银针是铁针,刚刺入后,只会让人变成健忘的傻子,时间长了,肯定会在脑子里生锈,腐蚀脑子。” “应该不出四年,钟灵公主就会气绝身亡。” “现在,已经距离魏丰给钟灵公主扎针,过去了十二年,按理,钟灵公主,早就死了,现在的钟灵公主,又怎么可能是真的钟灵公主呢?” “就是!陛下,你难道不知道么,现在的这个钟灵公主,自从去芝兰书院读书,就一直自称是太子府世子爷与世子夫人的义女。” “而且,在她去芝兰书院读书前的好几年,太子府里就传出过钟灵公主去海外游学的消息。” “这显而易见,其实真正的钟灵公主,不是去海外游学了,而是在七年前,就已经被魏丰国师扎的针致死。” “至于现在的这个钟灵公主,应该是太子府世子爷、看世子夫人在钟灵公主死后,伤心欲绝,为了哄她开心,才特意从楚国周家村里找来的替身。”张慧彤马上也紧跟着说。 “啊?照这么说,钟灵公主真的是假的?”归德侯姚忠听到这里,有些懵了,突然说。 而在场其他朝廷命官,包括陈景治在内,几乎跟归德侯一样,也都有些懵。 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萧正真。 毕竟,萧正真是萧琼枝的亲生父亲,萧琼枝是不是替身,他应该才是最清楚的人。 萧正真却没有理会大家的目光。 他铁青着脸,看向距离张淳身后不远处的张元春,冷声说:“张元春,你爹张淳刚才说的、关于闻玉桂醉酒告诉你、是她指使魏丰,利用抱我女儿给太上皇看的机会,悄悄在我女儿头上,插入了三根长针的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张元春很肯定的点头。 萧正真马上问:“你当时有没有问闻玉桂,为什么要指使魏丰,这么做?” 张元春老实说:“我问了。闻玉桂说,她这样做,是为了报复世子夫人,因为当初,要不是因为世子夫人的突然出现,你本该是她的丈夫,世子夫人本该是她。” “她还说,她听说了你在世子夫人难产生下钟灵公主时,当众承诺你此生除了世子夫人,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谁都不要试图以后为了你有其他孩子,而给你塞其他女人,否则,你将六亲不认的事。” “她因此认为,只有钟灵公主死了,当时的太上皇对你一直无后不满,她才能有机会嫁给你。” “好啊!好的很!亏闻天问这么多年,一天到晚在朝中装忠良、正直,原来居然养了个这么蛇蝎心肠的长女!”萧镇家听到这里,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看向萧轩亮,大声说:“陛下,关于闻玉桂伙同魏丰暗害枝儿的事,是真的!这件事,我可以做证!” “不过,我与真儿,当时就已经在提防着魏丰了,在抱回枝儿后,马上让太医管忠之来检查枝儿的身体,及时找出那三根长针,并拨出来。” “只是,受了被那三根长针扎的影响,枝儿那段时间,记忆衰退得很厉害,差点连我和她娘都不认得了。”萧正真紧跟着接了一句。 第三百五十五章 从犯 “难怪后来我弹劾魏丰、被太上皇关起来时,你和灵凤坚持不肯把枝儿留在身边,非要送到楚国去!”萧轩亮立刻恍然大悟。 他转头看向刘得顺,沉声吩咐:“你亲自带人去趟闻府,把闻玉桂抓过来见我!” “是!主子。”刘得顺立刻照做。 张淳则在刘得顺离开后,赶紧不停地给萧轩亮磕响头。 直磕到额头肿了一大块,有些地方还流出血来了,他才停止磕头,哀声对萧轩亮说:“陛下,我们全家,都是真的以为钟灵公主是假的,怕你和太子殿下受骗,才会不尊重钟灵公主、要置钟灵公主于死地的。” “虽然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误会,但请你看在我们都是无心之失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吧!” “你这个老头,真不要脸!真可笑!”斯克听到这里,非常愤怒,美丽的蓝眼睛,看向张淳的眼神,都要迸发出蓝色的闪电了。 他神色威严、声音清朗地对张淳说:“你如果怀疑我未来的王后身份有假,大可以亲自上门,找她的父亲或者爷爷求证!” “而你们一家人,故意背着她所有家人,合起伙来谋害她,明明就是有意为之,哪来的什么无心之失?” “就是!枝儿可是皇帝陛下的嫡长重孙女!未来的长公主,甚至还有望继承我大萧江山,成为女帝!” “你明知她有多么重要,在从你女儿嘴里,得知她被闻玉桂伙同魏丰谋害时,就应该马上把情况告诉陛下和太子殿下他们。” “然而,事实上,你不但隐瞒真相,甚至还幸灾乐祸地认定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个替身,并且,连她这个所谓的替身,都会图谋害死!” “真是太毒了!”定威王萧显狠狠瞪张淳一眼,义正辞严地斥责。 张淳不服气,一脸无奈地说:“定威王,你少来落井下石了。这事又不是因我而起的,我能落到今天的地步,还是拜闻玉桂和魏丰害的!” “要是早知道钟灵公主不是假冒的,给我和我家人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干任何对钟灵公主不利的事情!” “更何况,闻太师可是陛下的恩师,魏丰则即是当时的大萧国师,又是太上皇当初最信任的人。” “这样的情况下,我得知闻太师的女儿、串通魏丰一起谋害钟灵公主,哪里还敢告诉陛下和太上皇?” “至于太子殿下和世子爷,那时跟我交往得少,互相并不了解,我自然也-” “外公!你别再说这些的。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带着舅舅、舅妈、表弟、表妹她们,一起向枝儿和萧叔叔道歉,求得他们的谅解,否则,只怕你们今天都要走到头了!”轩太子听到这里,有些头疼地沉声提醒。 说完,他走到萧琼枝跟前,很诚恳地低声说:“枝儿,刚刚你也听到了,我外祖父和我表妹他们,都是因为受人蛊惑,才会闹出这么多的事。” “你看,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跟你太爷爷说说,让他对我外祖父全家,从轻发落?” 萧琼枝轻摇了摇头,郑重其重地说:“轩太子,对你外祖父和你舅舅他们,从轻发落,没有问题,因为他们并没有直接、参与到按张慧彤的要求,谋害我的事情里面来。” “而对张慧彤、你小姨妈他们从轻发落,是不可能的事。” “你应该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我身边有红杏,我自己也足够警惕,今天,很可能我就已经死在了你大舅妈、你小姨妈、以及你大表妹的层层算计之中。” “我虽然一直把你当朋友,但在事关我性命的问题上,别说是朋友,就是亲人,我也不会留任何情面。” “因为,如果我今天为他们求情,那么,就意味着以后很可能有更多的人,会抱着事后可能被原谅的心理,试图谋害我!” “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轩太子有些失望。 他离开萧琼枝身边,转身走到萧轩亮身边,苦笑着低声说:“陛下,我外祖父和我大舅、我慧彤表妹他们,这次都做了对不起枝儿的事,确实难辞其咎。” “只是,包括我慧彤表妹写给我大舅妈、和我外祖父他们的两封信里,都提到了枝儿是假的这事,这充分说明,他们是确乎其实、受了闻玉桂与魏丰合伙谋害枝儿一事的影响,才会犯糊涂的。” “你看,能不能在等下给他们量刑时,从轻发落?” “轩太子,你外祖父和你舅舅他们,并没有直接、参与到按张慧彤的要求,谋害枝儿的事情里面来,要从轻发落,没有问题。” “但是,张慧彤、你小姨妈他们,都是直接参与到谋害枝儿这事里面的主谋,我绝不可能从轻发落!”萧轩亮很严肃的说。 “好的,陛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你。”轩太子有些无奈的说。 他根本没有想到,萧轩亮的决定,会几乎跟萧琼枝的决定,是一模一样。 他本来还有点不明白,萧轩亮为什么之前要当众表示,以后把皇位传给萧琼枝。 毕竟如果只是看重萧琼枝的能力的话,并不一定非要让萧琼枝继承皇位,让萧琼枝继续做国师,辅佐大萧皇帝,其效果也是一样的。 到了现在,他终于看明白了。 萧轩亮愿意把皇位传给萧琼枝,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萧轩亮非常疼爱萧琼枝,已经做到了想萧琼枝所想的地步,压根儿不舍得让萧琼枝受到任何委屈。 不久,刘得顺带着二十来个御林军,押解着闻天问和闻玉桂,回到萧轩亮跟前。 “刘得顺,陛下明明是叫你把闻玉桂抓过来,你怎么把闻天问也抓过来了?”定威王看到,有些纳闷的问。 “我去闻府抓闻玉桂时,闻天问迎出来,跟我谎称闻玉桂不在府里,出去访友了。” “我不信,强行派人进里面寻找,最后,是把闻玉桂从闻天问的屋子里找出来的。因此,我怀疑闻天问对于闻玉桂与魏丰合伙谋害钟灵公主一事的,有所了解,甚至可能是共谋,回来的时候,我就把他给一块抓过来了。”刘得顺很严肃的说。 第三百五十六章 后手 “你做得对,刘公公,照这么说,闻天问就算不是闻玉桂的共谋,肯定也知道闻玉桂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定威王萧显很笃定的说。 “胡说!定威王!你、你实在太过份了!我在朝为官时,自问对你一向礼遇有加,为什么你要一再的对我落井下石?”闻天问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大声质问萧显。 萧显立刻瞪了闻天问一眼。 他可不觉得闻天问以前在朝为官时,对他有多么礼遇。 八年前,他这一支,被太上皇萧晗打压得厉害,根本就没有什么入朝参政的机会。 而被萧轩亮封为定威王、可以参政的最近八年里,他是唯一一个有权参政的王、然后又是军功出身。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每回参政议事时,他不开口还好,只要一开口,往往就有漏洞。 一有漏洞,闻天问就动辄拿出一副学术派出身的架式,来纠正他的漏洞一番。 这事看着是在帮他,其实,就是看不起他、故意在当众打他的脸。 可恶的是,闻天问还以为他还这点小手段都看不出,每回纠正他的漏洞后,都还要一脸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什么,定威王,你要多读点书了。 哼,以前,每回他觉得自己确实是书读得少,理亏,同时,又顾虑闻天问是帝师,也就忍气吞声了,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可不会再对闻天问客气了。 “闻天问,你不要冲我大吼大叫,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他淡淡的说。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是从军出身的粗人,我都没有大吼大叫,你可曾经是帝师呀,你的行为举止,怎么能够这么粗俗呢?” “你-” “好了,闻天问,闭嘴!”萧轩亮听到这里,不想再听下去,果断打断了闻天问的话。 闻天问嘴巴多,动不动喜欢跟人争到底。 萧显素来有点仗势欺人,以前曾被闻天问总拿书读少数落。 现在,闻天问成了平头百姓,萧显不借机欺负才怪呢。 他要是由着闻天问跟萧显争下去,争到天黑,也不会有什么满意的结果。 还是审案为重。 他转头看向闻玉桂,指着张元春,对闻玉桂说:“闻玉桂,张元春指认你,在十二年前,指使魏丰,利用抱钟灵公主给太上皇看的机会,悄悄在钟灵公主头上,插入了三根长针。你老实交待,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冤枉呀!我从来没有对张元春说过这样的话,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闻玉桂立刻露出一脸委屈的神情。 萧轩亮有些意外。 他之前听张元春所说时,因为萧镇家和萧正真都马上接话,证明萧琼枝当时头上的确是被魏丰插入了三根长针,于是,就相信了张元春,倒是没有想到,张元春即使说的都是真的,却属空口无凭,闻玉桂是完全可以矢口否认的。 他想了想,看向张元春,说:“张元春,闻玉桂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证据或者证人,证明你之前所说的吗?” 张元春毫不犹豫的答:“有。我当时听了闻玉桂的话之后,觉得她这个人太可怕了,连钟灵公主这样无辜的小孩子都不放过,说不定哪天就会出卖我这个好友,必须想个办法,掣肘她才行。” “于是,我就特意把她灌醉倒,然后,趁机搜了下她的身和她的屋子。” “结果,被我在她的枕头夹层里,搜到几封信。” “我大致看了下那些信,选了一封她还没来得及发出的、指使魏丰帮她对付太子府世子夫人计划的信,以及一封她收到的、魏丰女儿写给她的信,给藏在怀里,带回家。” “那么,这两封信现在哪里?”萧轩亮问。 “在我里屋梳妆盒的夹层里。”张元春说。 “刘得顺,你亲自去趟张府,把张元春说的两封信给带过来吧。”萧轩亮马上看向刘得顺,沉声吩咐。 刘得顺赶紧照做。 这时,闻玉桂的神情可就精彩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张元春还有这一手。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张元春,咬牙切齿地说:“难怪那两封信,我一直都找不到!张元春,你不是人!” “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什么话都跟你说,什么好处都少不了你的,你怎么是如此蛇蝎心肠,这么对我?” “闻玉桂,你确实一直待我不错,不过,我虽然当初拿走了你的两封信,却没有告发你,还一直替你保守着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也算对得起你了。” “这一次,你要怪我就怪我吧,我不争气的侄女张慧彤,把钟灵公主得罪得太狠,还连累了整个张府的家人,为了救他们,我只能将功折罪,告发你了。”张元春有些愧疚地看闻玉桂一眼,无奈的说。 闻玉桂却更加生气了:“哼,你的侄女犯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居然为了弥补她的过错,出卖我,那么,也就别怪我出卖你!” 说到这里,闻玉桂突然看向一旁的仪太子,大声说:“仪太子,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很大的秘密!” “不!仪太子殿下,闻玉桂的话,都是鬼话,她是想报复我,才会这么说的,你千万别理会她!”张元春吓一大跳,不等仪太子回答闻玉桂的话,就抢先插话提醒。 闻玉桂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元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呀?怕了,在你出卖我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说着,她不等仪太子做出选择,就看向在座所有的人,大声说:“张元春有次酒醉,也告诉过我一个秘密。她告诉我,东兴国现在的皇后张元英,并非仪太子的生母。仪太子的生母,是张府庶女张元贞。” “十八年前,张元英嫁给东兴国现在的皇帝-当时的太子时,因为有宫寒,四年未育,本来按东兴国的规矩,第五年仍然未育的话,就只能让出太子妃的位置。” “她为了保住妃位,只好串通当时的太后,悄悄给张府修书,以需要陪她一起给太后绣寿衣的借口,哄了跟她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张府庶女张元贞过去。” “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每逢太子按规矩需要陪太子妃同睡的日子,就悄悄给张元贞下药迷晕,让人把张元贞扮成张元英的样子,躺在内屋床上等太子。” “张元英自己则在外屋陪太子喝酒,灌醉太子,以便太子不能发现真相。” “一个多月后,查出张元贞有孕,直接送到太后宫里藏着,张元英开始扮有孕,等要接生时,太后来看望,顺便偷偷把张元贞一起带过来,于是,明明是张元贞生的仪太子,就成了张元英生的仪太子了。” 一口气说到这里,闻玉桂有些得意地看了张元春一眼。 第三百五十七章 张元春在闻玉桂说话过程中,本来是试图打断她的,但是,被仪太子亲自点了哑穴,却只能干着急。 这让闻玉桂产生很大的快意。 “我无论在宫中还是在张府,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张元贞这个人,这个张元贞现在哪里?”仪太子一直在认真倾听她的话,突然沉声问。 “唉,仪太子殿下,你名义上是张元英的儿子,这几年又是在我们大萧读书,应该还是时常会去张府做客的吧?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张府的庶女,在张府的地位,只是仅比丫环好那么一点点么?”闻玉桂不答反问。 仪太子回忆了一下,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跟张元贞现在哪里,有什么关系?” 闻玉桂摇摇头,神情夸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仪太子殿下,这关系可是大了去了。” “你想想,一个没有出嫁的庶女,起码对张府,还有联姻的价值,但都只有只是仅比丫环地位高一点点,那么,张元贞作为一个生过孩子、无名无份的女子,在张府,还能有活路吗?” “张元贞死了?”仪太子听出端倪。 “有可能吧,张元春没跟我说过张元贞的结局,具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闻玉桂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啪!啪!啪!”这时,一旁的张淳,突然鼓起了掌。 “真精彩!闻玉桂,你报复我女儿元春的方法,除了当众谣啄我女儿元英,还有没有其它什么新的花样?”他看向闻玉桂,一脸兴致勃勃的大声问。 “张太师,你就不要在这里欲盖弥彰了,刚刚,在张元春阻止仪太子殿下听我说话时,就已经暴露了她的心中有鬼了。” “而且,就像她在我家里趁我酒醉时,偷走我的信件一样,我去你家里,趁她酒醉时,难道就不会偷走她的信件么?”闻玉桂说到这里,“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显然,她手里应该也会有关于仪太子身世真相的信件证据。 真是太刷新人三观了。 张元春和闻玉桂这两个要好的闺密,确实是真闺密呀,只不过,是臭味相投的真闺密。 萧琼枝看看闻玉桂,又看看张元春,最后,把目光投到了仪太子的脸上。 仪太子的脸色有些苍白。 估计他也是听出来,闻玉桂手里应该也会有关于他身世真相的信件证据,已经有几分相信闻玉桂说的一切了。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闻玉桂说出一切的。 因为,他应该想得到,由着闻玉桂这样当众公开关于他的身世,万一是不堪的真实身世,就实在是太打脸了。 而且,如果他真的很好奇他的真实身世,他大可以悄悄暗示萧轩亮,安排一个背人的地方,让把闻玉桂单独只跟他一个人,说他的身世。 “闻玉桂,你偷走张元春的那些信件,是放在哪里?”萧琼枝怕仪太子接下来会问闻玉桂要信,故意先问闻玉桂。 “就在我的怀里。”闻玉桂不假思索的说。 说完,她就从怀里摸出整整一叠信。 不过,她不是交给萧琼枝,而是看向萧轩亮,递了过去。 这时,候在萧轩亮身边的太监是严方。 他马上接过那叠信,送到萧轩亮手里。 萧轩亮刚才已经听到萧琼枝跟闻玉桂的对话,知道萧琼枝有兴趣看这些信。 他指着信,微笑着对萧琼枝说:“枝儿,你眼睛好使,看信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些信。” “好的,陛下。”萧琼枝高兴的答应了。 她拿起那些信,飞快的浏览。 因为,她想看闻玉桂保存的这些信,真正的目的,是推翻闻玉桂说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打算细看。 不一会儿,她就找到了张元春与张元英的两封、隐讳谈到仪太子身世、以及张元英与她姑姑当初设计张元贞情况的信件。 她马上把它们给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反正,她现在打通了任督二脉,哪怕在大庭广众之下藏信,也可以凭借动作够快,让大家完全看不出来。 “陛下,我把这些信都看完了,这些信,确实都是张元春跟人的往来信件,只是,这些信里的内容,跟闻玉桂刚才说的、张元贞与张元英之间发生的事情,毫无关系!”她把剩下的信,还给萧轩亮,并一本正经的说。 “不、不可能的,那里面明明有两封,张元英写给张元春,隐讳谈到仪太子身世、以及张元春与她姑姑设计张元贞情况的信件!”闻玉桂大吃一惊,连忙说。 “那你自己找给我看吧,我可没看到有这样的内容!”萧琼枝说着,把那些信,都一古脑儿给了闻玉桂。 闻玉桂以为萧琼枝是看得太快,错过了那两封信里的细节内容,才会这么说,赶紧一封一封的仔细查找了起来。 只是,等她查找完了以后,她的脸色变了:那两封信居然不在那些信里面。 这怎么可能呢? 她郁闷了,一脸狐疑地看了看杜仲,又看了看萧琼枝。 萧琼枝一直在盯着她的动作,在她看向自己时,马上假装关切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找到了?” “没有,那两封信不见了!”闻玉桂有些沮丧的说。 “是不见了还是根本就不存在?”萧琼枝又问,语气开始变得严厉。 闻玉桂一脸委屈地说:“是不见了,因为,我是在当初发现丢了两封信后,心里怀疑是张元春干的,但又不好问她的情况下,才根据她以前酒醉时说到的、关于仪太子生母张元贞的事,特意去偷张元春的信的。” “而且,我刚交上来的十封信,都是张元春跟张元英一起设计害人的内容,就算那两封信不见了,根据另外八封信,也足以看出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完全可以干得出这种事来了。” “不,闻玉桂,我能理解你痛恨张元春,想报复她的心情,毕竟她向陛下举报了你伙同魏丰谋命我的事。” “但指认别人要讲证据,光靠推理没有用,空口无凭。”萧琼枝淡淡的提醒。 “可是,我-” “闻玉桂,不要狡辩了!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捏造和诬赖!我告诉你,你想报复我可以,一人做事一人当,但你不该报复到我姐姐张玉英的头上去!”张元春这时被仪太子给解开了哑穴,突然打断闻玉桂的话,一脸理直气壮状的大声说。 萧琼枝不由深深地看了张元春一眼。 这个女人行事虽然不谨慎,倒是不蠢。 她之前看大势已去,懂得把闻玉桂的事抖出来,将功补过。 现在,看闻玉桂拿不出证据了,又懂得装理直气壮。 虽然,萧琼枝对张元春没有什么好感,但对闻玉桂,她更没有好感。 毕竟,张元春至少是受蔡芬兰撺掇,才要参与谋害她,而闻玉桂,却是为了对付陈灵凤,才要参与谋害她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秘密 “张元春,我是不是捏造和诬赖,你的心里最清楚!” “虽然我不知道那两封信到底是刚才我交给陛下时,是被先接那叠信的太监藏起来了,还是被后来看信的钟灵公主藏起来了,但是,我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了。”闻玉桂轻蔑的看张元春一眼,有些得意的说。 说完,她转头看向闻天问,伸出了手:“爹,我放在你那里的、有关张元英写给张元春,隐讳谈到仪太子身世、以及张元春与她姑姑设计张元贞情况的两封信的原件呢?” 闻天问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玉桂,你是不是记错了?你什么时候给过我这两封信?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回事?” “爹!你怎么不记得了?当初我得知自己的信,不见了,怀疑是张元春来我屋子里一起喝酒那天,偷走的,心里害怕,还特意把这事告诉你,问你该怎么办。” “后来,还是你指点我方法,替我找来可以让人马上醉晕的药物,才令我有了机会,灌醉张元春,从张元春屋子里,偷走张元春的几封信。” “然后,回到家里,我是第一时间把有关张元英写给张元春,隐讳谈到仪太子身世、以及张元春与她姑姑设计张元贞情况的两封信拿给你看,向你邀功的。” “又是你提醒我,要防着张元春发现后,找我索要,为安全起见,把那两封信拿去让模仿笔迹的高手,抄了一份,由我保管,至于原件,就由你保管。” “你仔细想想,那两封信,到底被你给放哪里了?”闻玉桂着急了,目光殷切的看着闻天问。 “玉桂,你所说的这一切,根本都没有发生过,你是不是又犯癔症了?”闻天问却显得比闻玉桂更着急,说着,瞪大眼睛,仔细看着闻玉桂。 像是在观察她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真的犯癔症了似的。 闻玉桂脸都黑了。 她一脸认真地说:“爹,你在瞎说什么呀?我这几年都有坚持吃药,早就没有犯过癔症了。我说的都是真话,是你老糊涂了,不记得这些事了。你快多想一想,你一定可以想得起来的。” “不用想,我闻天问身为大萧国师,一向心系大萧社稷,不问家事,朝廷内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怎么可能会参与你跟张元春之间的事情?” “玉桂,倒是你,你跟爹说句实话,刚刚张元春说的关于你跟魏丰勾结,谋害钟灵公主一事,你究竟有没有做过,是不是真的?”闻天问一脸郑重的问。 闻玉桂却崩溃了。 她瞪圆了眼睛,火冒三丈地看着闻天问,大声说:“爹,你怎么能装糊涂呢?事关我的生死,你不能把黑锅往我身上背呀!” “你已经七十多岁了,我却还只有三十四岁,就算我说出当初我会跟魏丰勾结,谋害钟灵公主一事,是你指使的,相信陛下也会念在你是他恩师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的。” “而我就不同了,陛下会因此杀了我的!” “还有,要不是张元春今天把当初我跟魏丰勾结,谋害钟灵公主一事向陛下抖出来,我们都会好好的。她是害得我们父女都不好过的罪魁祸首!我们不能放过她!” “事到如今,我们只有拿出我给你的那两封信,把她家的丑事-就是张元英借腹生子的丑事,让天下人知道,让她家失去了最大的后台,才是最好的、最有力的反击!” “玉桂,你疯了!我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你是真的曾经跟魏丰勾结,谋害钟灵公主!钟灵公主当时还那么小,跟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对她,你还是人吗?” “都是你娘把你给惯坏了,我闻天问没有你这样的女儿!”闻天问也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无比痛心的神态,看着闻玉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闻玉桂却突然爆发了哈哈大笑。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成了弃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闻玉桂又大笑。 只是这一次,她笑着笑着,眼角溢出泪花。 “爹,既然你不顾父女情,那就不要怪我也不顾父女情了。”笑毕,她一字一句的对闻天问说。 闻天问神色一变,立即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沉声说:“玉桂,你做下错事,应该肯请陛下和钟灵公主的宽恕,而不是诬赖其他人,逼其他人为了不被你诬赖,替你求情!” “你要明白,你已经做错事了,就应该受到惩罚,我虽然是你爹,也不能替你开脱,否则就是在包庇你,错上加错!” “你还要明白,刚才刘公公来府里找你时,我看他带的人多,来势汹汹,其实就已经一时糊涂,包庇过你,说你不在府里了,要是我再继续糊涂,我的良心也会不得安宁的。” “毕竟,你跟魏丰勾结,谋害钟灵公主这件事,实在是做得太狠毒了!” “爹,你还装?事到如今,你以为,把我当弃子了,我还会替你保守那么多的秘密吗?”闻玉桂的神色变得有些几近疯狂了。 她神色恨恨地说:“哼,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我今天要撕烂你的脸,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表面上清正、廉明、忠心,耿直的闻太师,骨子里是个多么阴险狡诈的家伙!” “黄泉路上太寂寞!我不甘心!我以前,本来有自己的心上人,是你,嫁我的心上人地位低,在得知我们的恋情后,拿他的生命作为要胁,让我假装心仪萧世子,嫁给萧世子。” “你当时口口声声说萧世子能力过人,以后必能继承大萧江山,我要是嫁给他,就能成为大萧皇后,光宗耀祖。” “你还许诺我,要是我能听你的话,顺利嫁给萧世子,你不仅会放我心上人一条活路,还会把我娘的坟,移到我们闻家祖坟里去。” “后来,我只好照你说的去办。可是,萧正真却在从东兴回大萧之前,就已经跟陈灵凤相恋,一回大萧,就直接求娶了陈灵凤,令你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当时,我求过你,还是让我跟我心上人在一起,要是嫌他的地位低,可以设计我突然失踪之类的借口,到时,我会配合你的借口,从此隐姓埋名跟我心上人在很远的地方生活,永远不会再踏足京城半步。”说到这里,闻玉桂目光一亮,顿了顿。 因为,萧琼枝亲手斟了一杯茶,递给她喝。 “闻玉桂,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反正当初我也没被魏丰害死,如果你现在能揭发意图谋害我太爷爷、我爷爷、我爹以及我的人出来,戴罪立功,我很乐意等下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的。”萧琼枝在她受宠若惊地喝完茶后,笑眯眯的说。 第三百五十九章 明君 “好,钟灵公主,谢谢你,我一定知无不言!”闻玉桂高兴了,很诚恳的说。 说完,她又看向闻天问,继续说:“但你没有把我的恳求当回事,你说,陈灵凤就算嫁给了萧世子,她的位置,也不会稳当,因为当时的陛下-现在的太上皇以及当时的国师魏丰,他们一直在提防着陛下那一支的人,一定会想办法,让那一支的人,生不出儿子来。” “我本来还不信,在陈灵凤怀孕时,我还笑话过你说的话,可你说,依魏丰和太上皇的行事为人,即使陈灵凤怀孕,他们也一定不会让陈灵凤顺利生产的。” “你还说,我娘告诉你,我娘身边的一个管事婆子,她的大姑子,是一个接生婆,深得陈相府的陈夫人信任,当初陈夫人生陈家的小女儿陈名花时,就是由她大姑子接生的。” “你觉得,陈夫人到时很可能把我娘身边管事婆子的大姑子,安排给陈灵凤接生。而魏丰或者太上皇在上之前,应该会去收买或者威胁那个接生婆子,让陈灵凤难产。” “后来,果然陈夫人把那个接生婆子安排给了陈灵凤。你得知后,就让我娘身边那个管事婆子去找那个接生婆子,打听消息。” “得到的结果是,魏丰已经拿了那个管事婆子娘家所有人的命,来要胁那个管事婆子,让陈灵凤在生产时,一尸两命。” “虽然,最终,陈灵凤只是难产,但是,据说再也不能生育了。” “你知道后,就要求我,不许嫁他人,一直等萧世子,因为,萧世子以后可是要继续大萧江山的,萧世子的爹娘,一定不会容得下一直不能生育的陈灵凤,到时,很可能会休妻另娶。” “就这样,我因为你的安排,到现在都还没嫁人!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这样算计你自己的女儿,你还算一个人吗?” 说到最后,闻玉桂已经声泪俱下,看起来十分委屈和痛苦。 “时迁,你去把当初给世子夫人接生的那个婆子,以及闻府闻夫人身边那个跟接生婆子有关的管事婆子,都给找过来!”这时,很久没有作声的萧正真,突然沉声吩咐萧琼枝身边的时迁。 “是,主子。”时迁马上照做。 “闻天问,闻玉桂刚才说的、魏丰拿了那个管事婆子娘家所有人的命,来要胁那个管事婆子,让我女儿在生产时,一尸两命,是不是真的?”陈景治则铁青着脸,看向闻天问,沉声问。 “这件事是真的,玉桂她没有说谎。”闻天问有点垂头丧气的说。 其实,闻玉桂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之前在刘得顺去闻府抓闻玉桂时,之所以说谎,称闻玉桂不在府里,是因为他当时尽管并不知道,刘得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进府抓闻玉桂,却很清楚依闻玉桂的性格,很可能到时为了自保,出卖他。 当他过来,听到张元春交待闻玉桂曾经跟魏丰勾结,谋害钟灵公主这事时,他就已经意识到,闻玉桂是保不住了。 毕竟,他今天是怎么丢掉太师之位的,他心里很清楚。 在他已经把萧琼枝得罪死了的情况下,现在,萧琼枝以及陈景治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能抓到新的、收拾他的机会,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他才一直装糊涂,不肯承认闻玉桂说的一切。 而这次这事,他能承认,主要是因为无论是那个闻玉桂娘身边的管事婆子、还是那个接生婆子,都还活着,萧正真已经派人去抓了。 到时,只要两下一对质,肯定能查出来是怎么回事,根本容不得他狡辩。 “魏丰身为大萧以前的国师,原来居然有这么歹毒,钟灵公主那么小,他居然也能下得手去害,真是罪该万死!”归德侯姚忠听到这里,突然说。 “是呀,真是没有想到,魏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礼部尚书随后接话。 他说完,还好一阵唏嘘。 “魏丰这个人,行事喜欢在权力、利益、名声三样中反复权衡利弊,三者那样最有用时,就偏向哪样,并不在乎个人的代价,更不在乎无辜者的性命,是个彻头彻尾的积小善、作大恶者。” “这样的人,是把双刃刀,用好了,能造福一方,用不好,就会后患无穷。”萧琼枝听到这里,不由有些感慨。 她内心里,一如既往,对魏丰的复杂人格和行事作风,是持批判的态度。 同时,她也很希望,有朝一日,在她有能力执掌江山时,大萧能有些像魏丰这样的人。 因为,魏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随着她现在综合能力的不断提升,她是有把握能够用好魏丰这样的人的。 “枝儿,你对魏丰的为人,分析得十分中肯。这也是我当初曾经迟迟忍着,没有向你太太爷爷弹劾他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后面野心越来越大,渐渐不再为让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付诸努力,的、一门心思都在为了争压权力和利益打算,我是完全能一直容得下他的。”萧轩亮赞许地看了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 “太爷爷,你真是一位明君。”萧琼枝由衷的说。 她其实一直都看不上萧晗。 哪怕萧晗确实算得上是爱民的,一度把大萧治理得不错,隐隐有点在她记忆中另一个世界历史里,贞观之治的味道,同时,在民间的风评绝对算得上的明君。 因为萧晗比较偏听偏信,还太能搞内耗了。 别的不说,他把跟朱倩娘间的情爱看得太重,为此失了本心和作为一个家族地位最高的长辈、对后代晚辈应有的责任和担当。 而萧轩亮就不一样了。 萧轩亮任人唯才的同时,会注重人才的素质和品性修养方面的培养,后宫干干净净的,自从萧琼枝的太奶奶在二十多年前去世后,萧轩亮有没有临幸过其他女子,萧琼枝不知道,但再没有过任何宫中女子生孩子的事。 另外,萧轩亮的嫡子,虽然有三个,但是,他没有一个庶子,他的妾室们,生的都是女儿,完全不用担心庶子争宠的事情发生。 就是三个嫡子,他也一直是非常肯定萧镇家的嫡长子地位,从来不存在因为萧镇家当初的所谓“纨绔”,而有废除萧镇家当时世子身份的任何苗头。 这是很不容易的。 因为,萧镇家的两个弟弟萧镇道、萧镇业跟萧镇家固然是一母同胞,可他们当时在大萧的声名比萧镇家要好十倍不止。 能力上,萧镇家一直就守在萧轩亮身边做纨绔,于家族和江山社稷,看起来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贡献,而他们却都是文武双全、治一方州郡,必能富饶,戍一方边疆,必震慑敌人的存在。 第三百六十章 东方西方 “枝儿,做明君,是为君者的责任,这些年,我为我的子民,付出的其实还远不如你。我真正算得上明君的地方,首先就要算当初决定、让你来做大萧国师的那一刻。”萧轩亮很认真的说。 萧琼枝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微红着脸,摇摇头,目光饱含孺慕地看向萧轩亮,说:“陛下,没有你这个太爷爷,哪来我爷爷、我爹和我呢?” “就算我为了祖宗基业,略尽绵力,那也是得祖宗血统庇佑,才有的能力和天赋;得陛下你赏识,才有的施展机会。你的功劳比我大呢,陛下!” “哈哈哈哈,不无道理,不过,枝儿,你还是太谦虚了。”萧轩亮大乐。 “马屁精!”张慧彤听到这里,却突然一脸鄙夷的说。 她的声音并不大,因为她怕引起萧轩亮的注意。 不过,她的声音也不算小,因为她想让萧琼枝听到,受刺激。 只是,她要失望了。 萧琼枝如她所愿,确实听到了她的话。 可她这次犯下的错,必死无疑。 对于她这种将死之人,萧琼枝才不会当回事呢。 不久,刘得顺把张元春收起来的、闻玉桂那一封她还没来得及发出的、指使魏丰帮她对付陈灵凤计划的信,以及一封她收到的、魏丰女儿写给她的信,给拿了过来。 萧轩亮仔细看了一遍,让刘得顺当众宣读。 刘得顺懂萧轩亮的意思,宣读时,暗运功力,使他宣读的声音可以看似不太大,却可以使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这下子,举座震惊! 尤其是周围围观的上万老百姓,非常震惊。 因为,这两封信中,其中一封,不仅仅可以看出来、闻玉桂在指使魏丰帮她对付陈灵凤,还可以看出来,魏丰跟闻玉桂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重要证据包括魏丰称呼闻玉桂是“玉桂,我的坏女人”,以及魏丰对闻玉桂说“与桂一宵,岂止千金”。 另外还有,在萧琼枝死后,魏丰如何让闻玉桂怀上他的儿子,以假chu子的身份,嫁给萧正真,把他的儿子生下来,再以萧正真儿子的名义养大,继承大萧江山的计划。 难怪闻天问要跟闻玉桂撇清关系! 他要是不撇清关系,就冲他参与闻玉桂跟魏丰的这些计划,一旦东窗事发,他们闻家被灭五族是一定的! 另外,另一封信同样也是很刷新人的三观。 因为,这封信,是魏丰从民间找回来的大女儿魏春芳写给闻玉桂的,在信里,魏春芳谈到了魏丰打算让她怀上魏丰的儿子,然后,把她嫁给大萧七个诸侯国国君之一的内容! 魏春芳还谈到了魏丰会让她的、其他几个所谓的妹妹,也怀上魏丰的儿子,然后,把她们嫁给大萧七个诸侯国国君之一的内容! “没想到以前的魏国师,居然是这么道貌岸然的畜生,太可恨了!”萧显听完后,最先爆发出了咬牙切齿的感叹。 “魏国师当年,行事看起来光风霁月,为大萧百姓,也是谋过一些福利的,尤其是在军事上,为大萧江山,也是立过一些功劳的。” “他让工匠制的推毁城墙的大炮、以及快要短兵相接时,射杀敌人的火枪,都是非常了不得的御敌利器。” “我因为佩服他,曾经非常喜欢收集与他有关的一切,甚至把他当年陪太上皇视察军队时,赏给我的一把火枪,视若至宝,放在正厅的多宝格上,谁来,我都要介绍一番。” “现在,知道他原来是这样阴暗、恶毒的东西,我等下回去,要把我家里与他有关的一切,全部销毁,尤其是那把火枪!”归德侯姚忠很认真的说。 “没有想到,魏丰是如此两面三刀、恶毒无耻的一个人,难怪在他突然消失不久,他那七个嫁给诸侯国国君为妃的所谓女儿,也随之消失了!”礼部尚书崔实诚也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只是,他这话,却使得萧金甲、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等之前见过萧琼枝指使魏丰七个儿子办事的人,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纷纷将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萧琼枝。 萧琼枝接收到了他们的目光,只是回以淡淡一笑。 他们肯定是不能理解,她在明知道曾经被魏丰谋害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显得如此镇定。 同时,他们应该还会从魏丰失踪后,魏丰的七个所谓的女儿消失,魏丰的七个儿子却成了她的亲信这些事上,好奇她究竟在此之前,究竟有没有发现,魏丰谋害她的事,知不知道魏丰和魏丰女人们的下落。 那就让他们好奇吧,反正,她是不会主动解释这一切。 如果他们中有谁问起,她也会含糊带过。 因为,魏丰的七个女人和七个儿子,可是她以后征战天下时,用得上的得力助手,她并不想过早暴露这些人的用处和她自己的野心。 包括上次对琨太子谈到做世界霸主,那其实只是为了让琨太子知难而退。 要是琨太子把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她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有这种心思的。 经过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已经深深认识到,在力所能及的阶段,做力所能及的事,说力所能及的话,可以规避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未来的王后,你们东方一些男人和女人的心机,真是叵测!根本让人防不胜防。你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真是太危险了!”这时,斯克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走到萧琼枝身边,目光宠溺而爱怜地看着她,低声说。 “斯克,你们伊兰帝国,也会有这样的男人和女人的,这没什么。” “真正的强者,自有办法让弱者的心机,无用武之地。” “只有弱者,或者是还不够强者,才会在遇到弱者中的心机叵测者、或者不够强者中的心机叵测者时,要么认识不到对方的心机叵测,被陷害,要么斗不过对方的心机叵测,被迫害。”萧琼枝微微一笑,很平静的说。 尽管她知道斯克是因为关心她,才会说出“你们东方一些男人和女人的心机,真是叵测!”这种话,但是,“你们”和“东方”这三个字,让她本能的产生警惕。 这也许是在她的关于另一个世界记忆里,看过太多西方对东方的地域攻击所致吧。 比如,她至今还记得,有一次,发生了一件阅南人偷渡英国、集体死亡的事件。 当时,西方的媒体,仅仅只是因为这件阅南人的东方面孔,看起来跟她记忆中所在中原国度的东方面孔,比较相似,就武断地认定,这些人是中原人,并就此对中原政府和中原人,进行各种诋毁,表达各种歧视。 到后来,这件事的真相被查出来了,这些西方的媒体,却集体失声装死,从来没有就这件事,向中原政府和中原人,作过任何正面的、或者侧面的道歉。 总之,这些西方人,因为他们的傲慢、无礼和无知、自以为是,时常在中原人面前,把他们的愚蠢、无知、阴险、恶毒嘴脸,以及两面三切本质,彻底暴露无疑。 偏偏,他们还会一天到晚的鼓吹自由民主,坚持几十年如一日,用金钱收买中原一些流氓,不时在中原闹闹事,美其名曰美丽风景线,一度令中原人谈到西方,就犯恶心。 直到2039年,他们整个西方,突然因为核泄漏、和不重视环保导致爆发史无前例的重大瘟疫等问题,大面积死亡,尤其是为首的米国,几乎全民死绝,才让整个世界,终于清静、和谐了不少。 第三百六十一章 人心 “你说的对,你们东方人有一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觉得特别有道理。” “其实,这世上的一切阴谋诡计,都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面对兵来、水来,无将可挡,无土可掩。”斯克立即附和着说。 “是的。”萧琼枝重重地点头。 与此同时,其他在座的朝廷命官、以及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也开始在纷纷议论起了魏丰。 他们无一例外,都对魏丰的为人表达出震惊、失望和愤怒的态度。 反倒是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因为早就清楚魏丰的为人,并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儿,时迁也回来了。 他带回了闻玉桂说的、当初给陈灵凤接生的那个婆子,以及闻府闻夫人身边那个跟接生婆子有关的管事婆子。 其中,当初给陈灵凤接生的那个婆子,在萧轩亮审问她时,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低着头哭。 倒是闻府闻夫人身边那个跟接生婆子有关的管事婆子,承认了一切。 而且,她都不需要其他人来提醒,就在承认一切后,主动转头对给陈灵凤接生的那个婆子说:“大姐,我过来时,闻夫人得知我过来的原因,跟我说了一番话,我觉得都是正理。” “她说,你一定会因为怕连累家人,被诛五族,不敢承认一切。但你当初是受魏丰的人拿我们王家全家做威胁,被逼无奈,才那样做的,虽然很不应该,其实也有有情可原之处,陛下未必就会因为你,牵怒我们王家的。” “另外,纸包不住火,事情已经发生了,被查出来了,那么,死不承认,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主动向陛下坦陈一切,戴罪立功,才有出路。” “这……”给陈灵凤接生的那个婆子停止哭泣,抬头看了闻府闻夫人身边、那个跟接生婆子有关的管事婆子一眼,神情显得犹豫不决。 萧琼枝看着着急,正准备开口鼓励她几句,陈景治却抢先开口了。 他目光严肃地看给陈灵凤接生的那个婆子一眼,郑重其事地说:“周婆子,你老实把一切都向陛下交待清楚吧。” “如果你真的是被迫无奈,才不得不照魏丰的吩咐去做,老夫可以替你,向陛下求情,不让你的家人,因为你的罪行,受株连。” “相爷,你说的是真的吗?”给陈灵凤接生的那个婆子立刻目光一亮,转过头,认真问。 她在因为给陈夫人接生下陈名花后,就开始深得陈夫人的信任。 陈名花的奶娘,都是她帮着陈夫人,一起挑选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她当时借机把她的小儿子,送进了陈府做护卫,并从她小儿子的嘴里,得知陈景治跟陈夫人一样,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人。 内心里,她对陈景治,一直是深怀敬重与信任的。 不过,陈景治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冲她严肃地点了点头。 她放心了,马上如实交待一切。 原来,十五年前,陈灵凤怀上萧琼枝不久,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利用周婆子大儿子好赌这一点,故意先装好人,接近周婆子大儿子,然后以朋友的名义来放高利贷,借钱给周婆子大儿子去赌。 才不足两个月,周婆子大儿子就欠下了年轻人三千两银子。 这时,年轻人才露出真实嘴脸,拿着周婆子大儿子写的借条,到王家要求还钱。 这对于整个王家,根本就是天文数字,压根还不起。 可年轻人不管这么多,他威胁王家当家人-王老根,要么让王老根老婆-接生婆周婆子答应帮他做一件事,抵消这三千两银子,要么三日内,还他三千两银子,否则,就杀光王家的男人,女人全部送去为妓。 王老根和周婆子很为难,只好先问,是需要周婆子答应帮他做什么事。 年轻人就单独告诉周婆子,这事,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陈灵凤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年轻人还警告周婆子,不要把这事泄露出去,否则,不管周婆子是否帮他做这事,整个王家都得死。 周婆子背着年轻人,悄悄拿这事找王老根商量。 两口子都觉得,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还是选择还钱,先悄悄去找陈夫人开口借,如果借得到,一切都好,如果借不到,再照年轻人的吩咐去做。 结果,陈夫人倒是愿意借,只是表示,三千两银子的数目太巨大,要求整个王家的人,上到王老根、周婆子,下到他们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必须全部卖身陈家为奴还债才行。 王老根和周婆子都觉得,陈夫人的要求是完全可以理解和接受的,都没有意见,一家人全部签下卖身契,拿到了陈夫人给的三千两银子。 只是,他们把三千两银子还给年轻人时,年轻人又反悔了,说周婆子已经知道了他让周婆子去做的事,他信不过周婆子,除非周婆子老实照他吩咐行事,否则,他就还是会杀了他们全家。 并且,作为警告,他让他的手下,分别逼王家所有人,都服下了毒药,要等事成才能给解药。 周婆子没有办法,只好还是照他吩咐行事。 起初,年轻人只是要她在陈灵凤孕期、每次去陈府看望陈景治和陈夫人时,悄悄在陈灵凤喝的汤水里,加入很多补药和一点容易使胎儿畸型的药,以便胎儿不仅长得很大,容易导致难产,而且,即使生下来,也只是怪胎,不受世人所容。 不过,周婆子并不是什么恶毒的人,虽然被迫这样做,但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她只是在陈灵凤喝的汤水里,加入很多补药这事上,如实照做;至于加入容易使胎儿畸型的药,她并没有照做。 而且,她信不过年轻人,即使是加入补药,用的也不是年轻人给的补药,而是她利用陈夫人借给她的三千两银子,拿一部分出来买的正经补药。 另外,她小儿子做事机灵,当年才去陈府做护院一个多月,得到陈府大爷赏识,时常带在身边,耳濡目染,变得更加机灵。 这小子不甘心受那个年轻人的摆布,在陈灵凤生产前的五天,那个年轻人来吩咐周婆子做事后,他悄悄跟踪,发现那个年轻人进了京效一个庄子。 而那个庄子,是魏丰的秘密据点。 他在外面等了很久,后面,亲眼看到,魏丰跟那个年轻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出来。 于是,他就在他们走后,悄悄潜入那个庄子,在里面,仔细查找一番,找到了几封魏丰跟西狄勾结的往来亲笔信件。 他马上找人把这几封信模仿笔迹、抄写一遍,并花重金请了一个在京中游历的江湖人,拿着抄写得来的信,在下一回年轻人来找周婆子时,拿出来逼年轻人给王家人解药,否则,立刻就会拿原信去告发。 年轻人不知江湖人的底细,只好交出解药。 所以,陈灵凤生产时,周婆子并没有使坏,陈灵凤难产的主要原因,还是胎儿太大了。 “陛下,周婆子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当时灵凤生产难产后,管太医诊断时,也是说胎儿太大了。”萧正真听完后,立即对萧轩亮说。 第三百六十二章 你们都有罪 “世子爷,就算这样,周婆子的小儿子明明手里有、魏丰跟西狄勾结的往来亲笔信件,却一直没有把这些信件交给陈相,与包庇魏丰何异?” “微臣觉得,王家人还是有罪的。”刑部尚书王峥嵘紧跟着说。 “王尚书说的有道理,周婆子所作所为,虽然有情可原,但她伤害了我娘,包庇了魏丰和魏丰的亲信,罪行不轻。”萧琼枝赞许地看王峥嵘一眼,严肃地说。 她的外婆陈夫人待周婆子一家不薄,像周婆子这种背主的行为,绝对是不可以支持的。 这关系到人际秩序和生活规则。 也是陈灵凤命大,在生下她时,被医术高超的管忠之救了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钟灵公主,你说的对,老奴当年为了保全家人,差点害死世子夫人和你,罪孽深重,老奴愿意一死谢罪。” “只求你和世子夫人、看在老奴的家人无辜的份上,放老奴家人一条生路。”周婆子连忙看向萧琼枝,冲她连磕了十几个响头,然后,很诚恳的说。 萧琼枝目光怜悯地看她一眼,轻摇了摇头,沉声说:“周婆子,你刚说到了,魏丰亲信要你照他吩咐行事时,你是跟你丈夫商量过的。” “而魏丰亲信出尔反尔,不要你还钱,坚持要你按他行事,即使你没告诉你家人这事,你家人应该也能从你的钱没还出去这事上,能够看出事情不简单。” “包括你还提到了,的小儿子悄悄跟踪魏丰亲信,这说明,他是知情的。” “这事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们全家,作为跟陈府签了卖身契的仆人,却一直没有把这事告诉我的外祖父、或者我的外祖母。这与包庇魏丰和他的亲信所异?” “你们都有罪!只是,你的亲人相对于你的罪行而言,会轻一些而已。” “枝儿所言极是。”萧轩亮听到这里,突然出声。 他招手把萧琼枝叫到跟前,低声跟萧琼枝商量一番,神色冷峻地扫了周婆子一眼,朗声说:“现在开始宣判!” “周婆子受魏丰亲信威胁,遵照魏丰亲信部分吩咐,在太子府世子夫人食物中放过多补药,导致太子府世子夫人难产,生产时身体损耗严重,至今不能再次生育,贻误朕的大萧皇家血脉延续,论罪当诛!” “不过,钟灵公主念在周婆子良知未泯,并没有完全遵照魏丰亲信吩咐行事,为周婆子向朕求情,故免周婆子死罪,流放北疆,为军奴。” “周婆子大儿子好赌成性,间接导致周婆子接受魏丰亲信威胁,且一直替周婆子隐瞒罪行,罪不容恕,流放西疆,为军奴。” “周婆子小儿子寻到、可以证明魏丰的叛国证据,用以反要胁魏丰亲信,便得周婆子不必再受魏丰亲信掣肘,继续谋害太子府世子夫人,虽有未把事情上报官家、包庇罪犯之过,但总体来说,功过足以相抵,不予追究。” “周婆子其他家人,也有包庇罪犯之过,不过,钟灵公主认为他们是升斗小民,胆小怕事是天性,特为他们,向朕求情,故判他们全部流放北疆,三代以内后辈,不可回京,不可考科举。” “王尚书,这件事,你等下在朕处理了张府一案后,按朕说的,亲自处理吧!”说到这里,萧轩亮把目光看向王峥嵘。 “是,陛下。”王峥嵘立刻大声答应。 接下来,萧轩亮又开始给闻府与张府的人宣判。 其中,闻玉桂是魏丰在萧琼枝头上扎针的主谋,又是魏丰亲信利用周婆子,谋害陈灵凤的主谋之一,虽然有戴罪立功情节,但罪不容恕,判斩首。 闻天问教女无方,差点害死萧琼枝与陈灵凤,被判抄家,全家有官职的,全部削职为民,送往北疆,三代以内,不许参加科举。 张府在参与谋害萧琼枝事情上的罪人多,抄家。 张慧彤是谋害萧琼枝的主谋,判斩首。 张元春是按张慧彤计划,参与谋害萧琼枝的主谋,虽有揭发闻玉桂、戴罪立功的情节,但罪不容恕,判斩首。 张元春之女史珠虽然有知情不报之过,但她是张元春的女儿,经萧琼枝建议,把张元揭发闻玉桂、戴罪立的功,转到史珠的身上,网开一面,不予追究。 张淳、张良贤虽然没有参与谋害萧琼枝,却配合张慧彤假装受重伤,且一直明知魏丰与闻玉桂合伙谋害陈灵凤,也知情不报,判削职为民,流放北疆,永世不许回京。 张若瑶并无明显罪行,网开一面,不予追究。 当所有判决下达后,整个午门的上万围观百姓,都忍不住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陛下真是仁慈,张府、闻府和那王家谋害的可是钟灵公主殿下和世子夫人呢,居然只斩几个主谋,并没有诛他们五族呢。” “我觉得钟灵公主殿下更仁慈,毕竟张府、闻府和那王家谋害的可是她和她娘,她大可以不为周婆子、周婆子小儿子和其他家人求情的。尤其是那个史珠,听说在烟雨阁时,她对钟灵公主殿下十分无礼!” “你们都不知道吧,本来,其他国家,家里出了罪人,都是株连九族的,就我们大萧,只是株连五族,已经算很仁慈了,但自从钟灵公主殿下八年前,做了大萧国师以来,她就主张推行株连三族呢!” “大惊小怪!钟灵公主殿下成为大萧国师以来,她为大萧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我们老百姓好?我活了九十六岁,再没见过比她更贤明、仁慈的人。虽然我也重视子息,但如果陛下以后真的把大萧江山交到她的手里,我一定带领全家支持她!” “爹,你任性了,这哪朝哪代,优秀的男子不比优秀的女子要多得多?既然大萧皇家能出钟灵公主殿下这样优秀的女子,难道以后就不会再出现像钟灵公主殿下这样优秀的男子了?” “滚,这哪朝哪代,出过像钟灵公主这样优秀的女子了?你敢说我任性,你这是大不孝!” “爹……” …… 萧琼枝稍听了一会儿围观百姓的对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了午门刑场方向。 这世上不论任何观点,基本上都会存在对立面,都会有令人信服的地方,和令人不服的地方,只有一个观点,是亘古不破的真理,那就是:强者为尊。 就比如现在要被问斩的闻玉桂、张慧彤、张元春三人,如果萧琼枝和萧琼枝背后的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这些亲人不够强,又凭什么来逼他们交待罪行,斩杀她们? 她相信,事在人为,等到她明确要继续大萧江山的那一刻,至少在她的面前,绝大多数人,都不敢有反对的声音。这也就够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凌迟 由于已近午时末,郐子手要赶时间动手,负责押送闻玉桂、张慧彤、张元春三人的官兵,是直接把她们三个,一起往刑台。 这时,刑部尚书王峥嵘早已让人准备了三台铡刀。 萧琼枝并不打算看郐子手行刑,但她很好奇闻玉桂、张慧彤、张元春在快要面对死亡的最后一刻,会以什么姿态来面对,目光紧紧追随着她们的身影。 没想到,闻玉桂、张慧彤、张元春三个都不肯往刑台走。 其中,张慧彤早在萧轩亮宣判她后,就一直拼命给萧轩亮磕头,求萧轩亮从轻发落。 后来,听到萧轩亮在宣判史珠时,讲到了萧琼枝为史珠求情,她意识到,萧琼枝的话能影响萧轩亮的判决,转而拼命给萧琼枝磕头,求萧琼枝为她求情。 萧琼枝才接受她的磕头,退到了萧轩亮的身后。 仪太子却有些于心不忍,看萧琼枝过来了,趁机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表妹慧彤谋害你,主要还是受我小姨手里闻玉桂那些信的影响,以为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并不是你本人所致。” “要是她知道你不是假冒的,她一定不敢谋害你的。” “那个周婆子曾经同时谋害你和你娘,你刚才都能为周婆子求情,现在,慧彤一直在给你磕头,你看,她的神情很懊恨,她一定是认识到她自己的错误了,你能不能也为她,向陛下求情?” 萧琼枝严肃地看仪太子一眼,摇摇头,说:“仪太子,周婆子是因为魏丰亲信以她全家性命相逼,才不得不试图谋害我和我娘。” “她当初只是在我娘的食物里加补药,并没有下毒药,这当然有情可原,而张慧彤的情况能一样么?谁逼过她了?” “虽然她确实可能有一部分要加害我的原因,是受张元春手里闻玉桂那些信的影响,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我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活着,她至少还可以找出其他实际的证据来证明我是假的吧!” “再说,我在昨天上午,可是清楚告诉过她,我就是钟灵公主本人的!她不信我的话,却信根据那封信得来的推测,这只能说明她蠢,怪得了谁?”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谋划杀我的计划,多么精细!完全没有给我留有任何余地。可谓又蠢又恶毒,罪不容恕。我是绝无可能为她这种女子求情的。” “萧琼枝!我恨你!我恨你!你是个妖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这时,张慧彤突然开始对萧琼枝破口大骂。 萧琼枝转头一看,发现原来王峥嵘安排押送张慧彤上刑台的官兵,已经不由分说地抓起张慧彤,开始往刑台上拖了。 看来,她这是看求情无望,于是,又原形毕露了。 萧琼枝心里好笑,并没有生气。 倒是萧镇家听到这里,炸毛了。 他高声对萧轩亮说:“陛下,张慧彤事到如今,还不思悔改,骂枝儿是妖孽,那我们作为枝儿的长辈,岂不都成了妖孽?” “我们不能由着这种贱婢这样随意诋毁,你刚才给她处斩刑,刑罚太轻了,还是凌迟处死她吧!” “陛下,张慧彤的心思如此歹毒,确实需要好好教训,以儆效尤!”萧正真随后说。 “陛下,对于这种罪大恶极、且死不悔改者,确实还是凌迟处死,才能以儆效尤。”崔实诚紧接着也说。 “陛下,张慧彤罪大恶极,死不悔改,我也建议凌迟处死!”萧显则直接站起身,直着嗓子对萧轩亮大声说。 周围许多百姓,立刻都听到了他这句话。 他们正在为张慧彤边走边骂萧琼枝,感到很愤懑呢。 是萧琼枝发明的杂交稻,才令全大萧人,都解决了温饱问题,又是萧琼枝推行的种种经济建设举措和教育举措,扶贫助学举措等等,才令很多底层的大萧人,可以安居乐业,生活蒸蒸日上。 而张慧彤,她为大萧做过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做也就算了,萧琼枝与她无怨无仇,她却仅仅只是因为觉得萧琼枝不是本人,就要试图害死萧琼枝。 这样的蛇蝎女人,就该千刀万剐! 他们开始纷纷直起脖子向萧轩亮喊:“陛下,张慧彤罪大恶极,死不悔改,我也建议凌迟处死!” “枝儿,你看这事?”萧轩亮有些为难。 他并不反对凌迟处死张慧彤,这个女子,就如萧镇家说的那样,确实只是处斩的话,刑罚太轻了。 不过,凌迟处死,得要脱光罪犯的衣服,只在腹部以下位置,裹一块布,然后,将罪犯身上的肉一切切割去。 男女有别,男子的上身结构与女子不同,如果给女子也脱光衣服,只在腹部以下位置,裹一块布,还是有碍观瞻的。 反正,大萧自开国以来,还只对罪大恶极的男子,用过这样的极刑。 对于女子,即使罪大恶极,一般也就是赠鸩酒或者斩首。 “张慧彤罪大恶极,死不悔改,确实需要重罚,不过,她毕竟是女子,不宜暴露身躯于众目睽睽之下,可以考虑给她处以凌迟,但凌迟的只是她的面部以及四脚。”萧琼枝沉思一下,说。 这个张慧彤,太猖狂。 反正最近找她渣儿或者试图害她的女子,挺多的,这次,拿张慧彤开刀,杀一儆百,很有必要。 她可是注意到了,张慧彤妹妹张若瑶,在听到萧轩亮的宣判后,完全没有认识到,萧轩亮和她,没让张若瑶受张慧彤、张淳、张良贤的株连,是在网开一面,那原本看向她时,隐隐的怨毒神情,直到现在,也没有消退半分呢。 “好,那就照你说的办。”萧轩亮没有意见。 他觉得萧琼枝提出的这个方法,两全其美。 与此同时,闻玉桂与张元春两个,原本也跟张慧彤一样,一直拼命给萧轩亮磕头,求萧轩亮从轻发落。 后来,看张慧彤转而拼命给萧琼枝磕头,求萧琼枝为她求情时,又跟着照做。 包括张慧彤上刑台时,边走边骂萧琼枝,她们也是想效仿的。 现在,听到所有人面对张慧彤骂萧琼枝,做出的反应,尤其是听到萧轩亮的最终判决,她们都吓坏了,再也不敢有效仿张慧彤的心思。 相反的,在走到铡刀口对面时,闻玉桂甚至还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目光诚恳地高声对萧琼枝喊:“钟灵公主,我不该与魏丰合谋害你和你娘,对不起,我错了,请你跟陛下说一声,让他嘱咐郐子手下刀快一点,给我个痛快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 人之将死 萧琼枝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好奇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过头,低声问萧轩亮:“陛下,闻玉桂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轩亮说:“男子脖子短而硬,郐子手一刀砍下,就能身首分离,立刻毙命;而女子,脖子细长、柔软,郐子手一刀砍下,很难砍断,往往不能马上死去,要流干血,才行,承受的痛苦要多很多。” “这也是刑法中,在给女子选择处极刑时,通常会是选择悬梁或者饮鸩、沉塘的主要原因。” “那么,要是闻玉桂、张元春两人的脖子等下被一刀砍下后,如果不能马上死去,请陛下让郐子手,给她脖子上、再补一刀吧。”萧琼枝恳切地说。 虽然闻玉桂、张元春都是该死之人,但她们跟张慧彤不一样,她们在谋害她的事情败露后,尽管没有悔过之心,却也对萧琼枝没有怨恨之意。 就冲这一点,她愿意让她们在受刑,少受几分痛苦。 “好。”萧轩亮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爽快答应了。 萧琼枝连忙冲一直在一脸期待看着她的闻玉桂,认真点点头。 闻玉桂放心了,有些得意地扭头看了旁边的张元春一眼。 张元春还不知道,萧琼枝顺便已经替她也向萧轩亮求情了,不过,她只是羡慕地看了闻玉桂一眼,就转过头,看向刑台正下方。 史珠和史明仁这时就站在刑台正下方。 其中,史珠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一直挣扎着,要往刑台上冲,把她救下来,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孺慕和悲伤。 史明仁则死死抱住史珠,不给她冲上刑台的机会。 “珠儿,别犯傻了,乖,娘对不起你,不能陪在你身边,看你长大嫁人了。” “你坚强点,不要哭,等我死后,你就跟明仁,收殓我的尸体,送我回南祁,从此再也不要来大萧了。”她直起嗓子,大声对史珠说。 史珠却摇了摇头,说:“不,娘,我们本来好好的,都是张慧彤害了你,我要给张慧彤割下几片肉,亲眼看到她是怎么被凌迟而死的,再回南祁。” “胡闹!珠儿-” “闭嘴!” 张元春正要继续说下去时,被押送她上刑台的官兵们,给打断了。 他们扯去把她押往刑台时,由刑部尚书王峥嵘亲手写的、有她身份信息的带“斩”字牌子,让她往前走两步,将她的头倾向刑具前面,将她的脖子,放到刑具的槽口中。 与此同时,闻玉桂也正在得到同样的待遇。 只是,可能她意到要要马上真正面对死亡,突然害怕了,不仅拼命挣扎,怎么也不肯配合押送她的官兵们的动作,还拼命大叫:“救命!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又叫:“闻天问,你重男轻女,用得上我时,就装慈父,百般利用,用不上我时,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捡到我的身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倒是张慧彤,显得出奇的安静。 她自从被萧轩亮宣布凌迟后,就好像一下子怔住了似的,既没有再求饶了,也没有再对萧琼枝破口大骂了,乖乖地由着官兵把她推到了行刑台,绑在一个大木柱子上。 哪怕是有人过来,割去她手臂上的衣袖和膝下的裙摆,她都没有什么反应。 萧琼枝突然觉得怪没有意思的。 她收回目光,低声对萧轩亮说:“陛下,斯克之前说好了下午要约轩太子、仪太子等人,今天下午一起去独孤峰上打猎和野炊。”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带大家离开这里,就近找个酒家吃饭,然后一起前往独峰!” “好。如果你们猎到鹿或者羊这样的美味了,记得留两腿肉送宫里来给我吃。”萧轩亮叮嘱。 他其实也很想跟萧琼枝他们一起去独孤峰打猎。 不过,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如果只是带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萧金甲这样的自己后人一起打猎,那就很自在。 这次,有轩太子、仪太子等他人在,他要是去了,轩太子、仪太子等人很可能会不自在,放不开,还是算了。 “好的,陛下。”萧琼枝乖巧地答应。 接着,她又把这事跟萧镇家和萧正真也说了一遍。 萧镇家正为自己一下子变成绝顶高手,而跃跃欲试呢,立即站起身,决定跟萧琼枝一起走。 萧正真心里恼恨闻玉桂与张元春、张慧彤这三个蛇蝎女人,对萧琼枝或者陈灵凤的谋害,表示等亲眼看她们死去再说,让萧琼枝不用等他。 萧琼枝于是回到萧轩亮身后,提醒斯克、萧金甲、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虬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等人一起出发。 其中,其他人都很乐意萧琼枝的安排,只有仪太子表示另还有事,下次再说。 萧琼枝表面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有些唏嘘。 即使仪太子的生母不张元贞,不是张元英,张府毕竟还是得算仪太子的母族。 诚然,张府众人胆敢配合张慧彤谋害萧琼枝,同时在刑部配合张慧彤演戏,确实也是很过份,萧轩亮为了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需要杀一儆百。 可这次,萧轩亮处置张慧彤等人时,故意选择公开审理,等于就是完全没有给张府留任何余地,同时,也没有过多照顾仪太子和仪太子父皇、母后的脸面。 仪太子内心,肯定会有所不满的。 另外,仪太子很可能也在为她之前拒绝为张慧彤求情,而心里不快。 也许从今往后,这个被她当为朋友的人,不一定再能成为朋友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跟萧镇家、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等人,一起离开午门,就近挑了家酒楼,用午饭。 席间,萧琼枝意外发现,斯克的筷子居然用得很不错,他还特意让店里的伙计,送了双筷子做公筷,夹菜给她吃,还能如数家珍地数出她最爱吃哪些菜。 这令她很感动。 要知道,斯克在三年前,萧琼枝刚认识他那会儿,就餐一直用不习惯筷子,只会用刀叉,而且,萧琼枝那时,只是在跟他闲聊中,随口提到喜欢吃大萧的哪些菜肴而已。 第三百六十五章 哪有仙人 大家一起到达独孤峰时,已经是下午未时末了。 萧琼枝对琉璃瓶今天居然还能有一瓶仙露好奇,在上山时,悄悄跟萧镇家商量,说要先走一步,单独去趟石潭后面的藏宝洞,再找那个疑似仙人的女子,要瓶仙露,再回来跟大家会合。 萧镇家现在非常清楚仙露的效果,不仅很爽快地答应了,还从怀里摸出一根如玉一样光洁的白骨头,交给萧琼枝,低声说:“枝儿,那位仙女送你仙露是了不得的好东西,你应该礼尚往来,也送点好东西给她。” “你看,这是一位得道高人送我的东西,据说是龙骨,你拿去给她,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应该就会需要,因为,我看上古一些书上说,那时的仙人要是用龙骨炼器,法力增强百倍呢。” “好。”萧琼枝点点头。 她在记忆中那个世界中,知道世上曾经有过恐龙,现代人还挖出过恐龙化石。 但东方好些国度史料记载的一种会呼风唤雨的龙,却是没有谁找出来过化石证据。 而大萧这边,无论史料还是人们传说中,也有提到呼风唤雨的龙,包括它长的样子,跟记忆中那个世界东方好些国度也一样。 她估计萧镇家给她的龙骨,很可能萧镇家以为就是这样的龙骨。 而事实上,她拿在手里,怎么看,都觉得这更像是一根牛肋骨。 接下来,她不打算跟斯克、萧金甲、轩太子、昭太子等人,特意解释要去石潭那边的事。 上山的时候,她故意带着红杏,施展绝顶轻功,很快把萧镇家、斯克、萧金甲等人远远甩在背后,然后,悄悄转入通往谷口石潭的路。 进入藏宝洞时,她直接站在洞口,大声呼喊:“大美人,你还在这里吗?” “钟灵公主?”昨天她在洞中遇到的大美人,很快出现了。 大美人穿一身白色的衣裙,头上戴着极精致好看的珠宝钗环,两边额角,还贴着金黄色的花钿,看起来跟《悦仙》上的描写,一模一样。 萧琼枝因此,也是有点怀疑大美人是仙女了。 她马上把今天发现琉璃瓶里、居然产生一瓶仙露的事,告诉大美人,并问:“大美人,为什么琉璃瓶里,又能产生一瓶仙露?” 大美人笑着说:“因为我当时就说过,要把那瓶仙露给你喝。” “尽管后来你把那瓶仙露让给红杏和那只鹦鹉喝了,不过,在你等他们喝光仙露后,捡起空琉璃瓶收起来时,我趁你不注意,把你身上的空琉璃瓶,又给换上了满满一瓶仙露。” “原来是这样,太谢谢你了!”萧琼枝恍然大悟。 她从怀里拿出萧镇家给她的那根龙骨,递给大美人:“我今天跟我爷爷把仙露给分吃了,都打通了任督二脉,武功大有精进,这是我爷爷托我转交给你的。” “据我爷爷说,这是一位得道高人送他的东西,可能是龙骨,不过,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只是看上古一些书上说,那时的仙人要是用龙骨炼器,法力增强百倍,所以,想让你看是不是真的,是否有需要。” “这块骨头不是龙骨,应该是上古麒麟骨。”大美人接过那根龙骨,仔细看了下,说。 “那你是否需要?”萧琼枝好奇地问。 “我不是仙人,我也不会炼器,不需要这种骨头。”大美人摇了摇头。 萧琼枝却有些意外了。 她沉思一下,问:“你如果不是仙人,那么,你是不是数百年前,在独孤峰顶梅林里出现的那个女子呢?” “你知道这件事?”大美人有些意外。 这件事已经过去数百年,当时知情的人,早已都不在了,她以为,不会再有人关注这些了呢。 “我小时候,听我娘讲过一个女仙的故事,说是有个叫姬泽荣的男子,就在这独孤峰上的梅林里,遇到过一个仙女。我昨天回去后,细想想,觉得你可能就是女仙故事里的仙女,所以问你。”萧琼枝微笑着答。 “原来是这样。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数百年前在梅林出现的那个女子,是我,但我不是仙人。””大美人说。 “你都能腾云驾雾,还能历经几百年,依然青春常驻,实在是神通广大,在我们寻常人的眼里,就是仙人呢!”萧琼枝不无羡慕地看了大美人一眼,由衷地说。 大美人不由微笑着摇头:“那是因为你们东方大陆,不,应该是说,你们所在的这个星球,缺乏灵气,没有正统修仙者的缘故。” “我并不是你们这块星球上的人,我所生活的星球上,有很多正统修仙者,在那里,很多人一生的最主要精力,是用来修炼成仙。” “不过,即使是我们那块星球上,修炼境界最高者,也只是能修炼到可以延长寿命,活上千岁,只要精力足够,就可以自由飞翔,只要意念足够强大,就可以召唤出来一些生灵而已。” “像你们星球这里,那些关于仙人的书上,说到的什么不吃不喝不会死、点石成金、腾云驾雾之类的本事,就算我们那星球上,修炼境界最高者,都是没有的。” 萧琼枝却目光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那也很不错了。我也希望可以活上千岁,可以自由飞翔,召唤生灵。大美人,我想拜你为师,学习这些本事,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大可不必。” “你就算是要学这些本事,也要在我们那块星球上学,才有用,你们这个星球,灵气稀缺,不管怎么修炼,哪怕修炼百年,都是很难达到万分之一、在我们那块星球上修炼的效果的。”大美人有些遗憾的说。 “那么,从我们这块星域,去往你那块星域,远不远,难不难?”萧琼枝好奇地又问。 “我们那块星域,距离你们这块星域,有数万里,我当年是乘坐飞行的飞行器,往另一个星域,在中途飞行器坏了,才落在你们这块星域上的。” “那种法器,需要最优秀的铸造匠师,才能铸造出来。我本来有铸造它的图纸,但是我来到你们这块大陆后,到处走访你们这里的铸造匠师,历时已数百年,至今也没有找到可以凭借我给的图纸,铸造出飞行器的匠师呢。”大美人颦眉说。 “那你愿意把铸造飞行器的图纸拿给我看看吗?也许我能找到这样的优秀铸造匠师。”萧琼枝目光一亮,笑着说。 第三百六十六章 礼物 “就是这个!”大美人不带一丝迟疑地从怀里拿出了几一张图纸,交给萧琼枝。 萧琼枝仔细看了下,发现共有七幅图,第一幅图上,是飞行器的完整造型,跟记忆中那个世界里的枭龙飞机很像。 后面的每张图,就是把飞行器上诸如机翼、机身、发动机、等飞机重要部件的详细铸造图解。 她不由极为震惊。 她好奇地问:“大美人,你们那个星球,从一个星球飞到另一个星球时,都是使用这种飞行器吗?” “是的,这种飞行器,我们那个星球只要是宗门实力雄厚的,或者家族实力雄厚的,都供养好些高级铸造师,这些铸造师,都会铸造。”大美人说。 “可是,星球跟星球之间的距离,是很遥远的,有些相隔千百万里,你们的发动机,是用的什么油发动,能够飞这么远呢?”萧琼枝更加好奇了。 大美人有些不解地看萧琼枝一眼,说:“我们的飞行器发动机,不是用油发动,而是用灵石发动,只要灵石品质够高级别,一次出行,可以行万万里也没有问题。” “你刚才说到,你们那块大陆的人,只要精力足够,就可以自由飞翔,这个精力是指什么?”萧琼枝又问。 “指龟息达到精力的级别。”大美人说。 “龟息又是什么?”萧琼枝接着问。 “龟息是一种特别的呼吸方法,简单地说,就像鱼可以利用鳃,在水里呼吸一样,我们是学会在没有空气的环境下,利用丹田之力,从含有水分的灵石中,转化出可以呼吸的空气,自由呼吸。”大美人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颗像冰晶一样的石头。 她把石头放在一只手里,另一只盖在石头上,轻轻往下压。 很快地,她的手上,就开始散发出浅浅的雾气,同时,萧琼枝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氧气,一下增加了很多,呼吸起来,非常舒服。 “我懂了,真神奇。那么,大美人,你在我们大萧呆了几百年,有没有在我们大萧,发现过这种灵石呢?”萧琼枝沉思一下,问。 “没有。”大美人一脸苦涩地摇头。 “不过,我的飞行器当年虽然损坏了,但发动机里储备的不少灵石,还在,只要你能让人帮我造出飞行器,那些灵石应该能支撑我自己的星球。”大美人特意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那我明天就找人试着帮你铸造飞行器。”萧琼枝不由有些兴致勃勃。 大萧有一批很优秀的铸造师,当然,这得益于魏丰。 这批优秀的铸造师,曾经都是听命于魏丰的。 估计魏丰在她记忆中那个世界里,是一个狂热的军事迷吧。 萧琼枝八年前,被萧轩亮任命为国师,参与经济、教育、军事的管理时,有一回视查兵部,发现兵部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兵工厂。 工厂里面指挥室里,贴着大炮、飞机、坦克、军舰、冲锋枪、狙击步枪的结构图。 她当时很意外,假装糊涂,问负责陪同她的兵部侍郎,怎么会有那样的结构图,是谁画的,军工的铸造师们,有没有铸造出那样东西。 当时兵部尚书解释,这些都是魏丰亲手画的,他还早在十三年前,就在兵部搞了个高级武器制造培训,整整培训出近八百个会铸造大炮、飞机、坦克、军舰、冲锋枪、狙击步枪这些武器里面、各种零件的铸造师。 同时,他还在研究提炼石油的方法。 其中,大炮、冲锋枪、狙击步枪、坦克、军舰都已经铸造成功了。 只剩下飞机还没有成功,主要问题是发动机的制造很麻烦,而且,无法提炼发动机用的油。 而大美人提供的飞行器的制造图,跟飞机很相像,萧琼枝相信,只要多花点时间,兵部的铸造师们,完全可以铸造出来。 同时,因为大美人这飞行器里的发动机,用的是灵石,那么,也就不存在烧油的问题。 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用所谓灵石来替代她记忆中那个世界的石油,来作为燃油,驱动飞行器。 很好奇这种灵石,是能分解出类似于记忆中那个世界的核动力元素呢,还是类似于锂电池之类的存在。 无比期待飞行器做好后,大美人会拿出什么样的灵石来驱动飞行器,离开大萧。 “古灵,这是?”这时,从萧琼枝背后-也即藏宝洞入口方向,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萧琼枝转身一看,发现藏宝洞的洞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看上约莫三十多岁的英俊男子。 这个男子的长相,跟萧琼枝昨天看的《悦仙》里面《女仙》中那个姬泽荣,一模一样。 他正微笑着看向萧琼枝和大美人-哦,应该是古灵。 而古灵已经开始在回答姬泽荣的话了。 她指着萧琼枝,说:“泽荣,这是昨天来过我们这里的那个小姑娘,钟灵公主。她已经答应找铸造师,帮我铸造飞行器了。” “太好了,钟灵公主,谢谢你。”姬泽荣显得很高兴。 “钟灵公主,这是我的丈夫,他叫姬泽荣,昨天,就是他救了你的丫环。”大美人随后又向萧琼枝介绍姬泽荣。 “姬前辈,你好。我看过一本叫《悦仙》的志怪书,里面有一篇叫《女仙》的故事,讲的就是你和古前辈,上面还有你俩的画像呢。”萧琼枝马上微笑着跟姬泽荣打招呼。 “哈哈哈,那本书呀,那里面写的关于我和我妻子古灵的内容,基本都是真的,因为我就是那本书的作者。”姬泽荣大笑着说。 这就难怪了。 萧琼枝昨天看到那本书里那篇叫《女仙》的故事时,就一直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那个故事把姬泽荣写得太痴情了。 她的印象里,这个时代的志怪小说,从来都是女子痴情,男子薄情。 因为男子如果是仙人,那是要追求无上大道的,要太上忘情的。 而如果女子是仙人,男子是爱上仙女,那男子肯定会为了大富大贵,要女子给他点石成金、奉献良宅良田,还得乖乖接受他纳美妾的。 她笑着看看姬泽荣,又看看古灵,然后,指着姬泽荣,问古灵:“古前辈,你刚才不是跟我说要学你那些本事,得要在你们那块星球上学,才有用。” “我们这个星球,灵气稀缺,不管怎么修炼,哪怕修炼百年,都是很难达到万分之一、在你们那块星球上修炼的效果么,为什么姬前辈看起来,却像你一样青春年少呢?” 第三百六十七章 鸿蒙鱼 “因为我来到大萧时,身上当时携带了不少可以辅助修炼的灵石,还可以用。而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剩下多少这种灵石了。” “这也是我今天会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原因。你不知道,本来,我昨天在你离开后,是打算前往百宝湖去钓太岁的。” “后来,我丈夫救了你的丫环,回来告诉我,你不仅是大萧的钟灵公主,而且,还是非常有本事,深得大萧皇帝器重,大萧百姓爱戴的人。如果我需要铸造飞行器,可以找你帮忙,你一定会有办法。” “我马上想起,我当初换了你的琉璃瓶,你当时是喜欢才收起来的,最近几天,你很可能会出来把弄,发现里面还有仙露,然后,出于好奇,过来问我。” “然后,我和丈夫商量好了,留在这里等你三天,要是三天内,你不过来,我再和我丈夫亲自去你家里找你。”大美人耐心解释。 “原来古前辈与姬前辈,今天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谢谢。”萧琼枝明白了。 她在离开藏宝洞前,跟古灵和姬泽荣商量了下,让他们先去百宝湖钓太岁,过三个月,再回来找她。 而她会在这三个月内,亲自监督大萧一批最优秀的铸造师,负责铸造飞行器。 古灵和姬泽荣都很感动。 其中,古灵特意又赠了一瓶仙露给萧琼枝。 姬泽荣则给了萧琼枝一把玉尺,作为长辈给小辈的见面礼。 他告诉萧琼枝,这是他们姬家祖传的尺子,可以有上佳的辟邪功效,同时,它看似是玉,其实是比铁还硬的东西,还可以用来做武器防身。 他还告诉萧琼枝,他刚才去独孤峰顶附近的深涧里,抓一条要几十年才现身一回的鸿蒙鱼,结果,恰好碰上萧琼枝爷爷萧镇家带着萧金甲、斯克、轩太子等人也经过那条深涧。 他想到古灵昨天见到萧琼枝,很欣赏萧琼枝,就决定跟萧镇家他们结个善缘,主动告诉他们,涧里有一条鸿蒙鱼,然后回了这里。 现在,估计那条鸿蒙鱼,已经被他们给抓到了。 萧琼枝曾经从一些关于古代的传说中,听说过鸿蒙鱼。 她还在一些志怪书上,看到过有关于它的具体介绍和画像。 据说这是上古仙物,只要是修炼仙家功法的人吃了它,就能马上得道成仙,飞升上界。 萧琼枝没想到姬泽荣会把这种好东西,就这么拱手相让给了她爷爷他们,惊喜不已,连忙姬泽荣道谢,兴冲冲地出了谷口,往独孤峰山顶找萧镇家他们会合。 而斯克、萧镇家、萧金甲、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等人,早就都已经一路打猎打到了独孤峰顶。 他们收获甚丰:两只野鹿,三只野羊,一头野猪,几十只野鸡,十几只野兔,还有一只穿山甲和姬泽荣说的那一条鸿蒙鱼。 其它的不说,这条鸿蒙鱼,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它是一种神秘的两栖动物,而且是一只可能体形非常大的两栖动物。 它头部扁平、钝圆,口大,眼不发达,无眼睑。 它身体前部扁平,至尾部逐渐转为侧扁。 体两侧有明显的肤褶,四肢短扁,指、趾前四后五,具微蹼。 尾圆形,尾上下有鳍状物。 体表光滑无鳞,但有各种斑纹,布满粘液。身体腹面颜色浅淡。 最神奇的地方,是它的体色可随不同的环境而变化,跟变色龙一样。 萧琼枝离开藏宝洞,找到萧镇家、萧金甲等人,看到他们抓的那条挂在梅树上的鸿蒙鱼时,很是吃了一惊。 她绕着那条鸿蒙鱼走一圈,用刚刚姬泽荣送她的那把玉尺,仔细量了下那条鸿蒙鱼的身长,很是兴奋地告诉萧镇家:“爷爷,这条鱼,整整有一米二尺八寸长!” “枝儿,爷爷刚让人量过这条鱼了,他还让人称过这条鱼的重量,整整有一百零七斤呢。”萧金甲不等萧镇家回答,就乐呵呵地告诉萧琼枝。 萧琼枝立即瞪大眼睛:“啊?这么重?我记得我爹有一年,买了一条大黑鱼,有一米二尺九寸多长,体型看起来跟这条鸿蒙鱼差不多大,但才只有八十五斤多。” “这还不算什么呢,我未来的王后,你不知道,它还是可以变色的。”斯克听到这里,插话说。 说完,他单手拎起那条鸿蒙鱼,把那条鸿蒙鱼放到地面的草地上。 那条鸿蒙鱼马上就变成了跟草一样的枯黄色。 他又把那条鸿蒙鱼放到一块黑色的石头上。 那条鸿蒙鱼马上就变成了跟石头一样的黑色。 最后,他让他的随身侍卫脱下身上的深蓝色外衣,把那条鸿蒙鱼放在那件外衣上。 那条鸿蒙鱼马上就变成了跟外衣一样的蓝色。 真是太有趣了。 她在心里琢磨一下,好奇地问大家:“你们知道这鸿蒙鱼,要怎么做才好吃吗?” 大家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他们中一部分人,比如像萧镇家、萧金甲、轩太子等人,只是从书上和传说中,知道了鸿蒙鱼的存在,以及它是大补之物,具体做法,根本不知道,更不用说怎么做才好吃。 而像斯克、周大勇、周多勤等人,都不爱看志怪小说,不关心什么上古的什么什么传说,在今天之前,根就不知道这世上有鸿蒙鱼的存在。 “那你们在这里等下我,我去去就来。”萧琼枝当机立断。 姬泽荣和古灵一在谷口石潭那边,拥有那么大的藏宝洞,说明,他们这几百年来,应该一直是在独孤峰这里生活。 再加上,这条鸿蒙鱼,这么大,本来也是姬泽荣早就发现了的,姬泽荣还说这鸿蒙鱼要几十年才现身一回,但他却这么慷慨地特意送人情、让给萧镇家他们抓到的,充分说明,姬泽荣肯定曾经也抓过鸿蒙鱼,很清楚怎么做鸿蒙鱼好吃。 萧琼枝担心姬泽荣与古灵会很快动身去百宝湖,急急运用轻功,赶往藏宝洞。 还好,她走到石潭边时,正碰上姬泽荣和古灵各背了一个行囊,从藏宝洞里出来。 萧琼枝连忙把自己的来意,跟他们说了下。 姬泽荣笑着说:“鸿蒙鱼是传说中的上古仙物,无毒,应该怎么做来吃都可以。” “不过,由于我妻子素来爱吃鱼冻和鱼头,不吃鱼肉,所以,我尽管曾经抓到过几回鸿蒙鱼,却一直只是两种做法:清蒸鱼头和用鱼肉煮汤,煮到汤泛白,再把鱼肉挑出来,把汤放到寒潭里冰着,做成鱼冻吃。”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姬前辈!”萧琼枝放心了,马上返回独孤峰顶。 这时,萧镇家已经带着斯克、萧金甲、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等人,以及一大帮护卫,在开始动手收拾那些野羊,野猪,野鸡,野兔,穿山甲,准备野炊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牵手 “枝儿,你今天要不要露一手?”萧金甲一看到萧琼枝,就笑着问。 “好啊,我负责做鸿蒙鱼吧。”萧琼枝跃跃欲试的说。 姬泽荣虽然只是把鸿蒙鱼用来做清蒸鱼头和鱼冻,但其实做鱼吃,这两种方法最能保留鱼身上的营养和鲜香,挺好的。 她打算也这么干。 “行,那我给你打下手吧!”萧金甲立即放下手里正在扒毛的野鸡,跟着萧琼枝,一起走到了那条鸿蒙鱼的跟前。 这时,早就有护卫把那条鸿蒙鱼用铁钩穿过鱼头,再次挂在树上,并且提来清水,把那条鸿蒙鱼洗得干干净。 萧金甲抽出身上的宝剑,对着鸿蒙鱼鱼身比划了一下,侧头问萧琼枝:“枝儿,你看,是切块还是切片?” 萧琼枝沉思一下,说:“我需要鸿蒙鱼的鱼头来做清蒸鱼头,另外,还需要二十斤片薄的鸿蒙鱼肉用来煮汤做鱼冻。” “至于剩下的鱼肉,我想分成两份,一份带回家里,让奶奶、我爹、我娘和三叔、三婶、素素他们也尝个鲜,另一份送到宫里去,让太爷爷也尝个鲜。” “我的王后真是至孝之人!”斯克突然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捆整齐的干松枝。 萧琼枝不由吓了一跳。 萧镇家每次带人出来野炊,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要是跟他一起过来的人,都必须分担一部分野炊中的相关工作来做,不能闲着。 比如会做菜的人,就做菜,不会做菜的人,就打下手,帮忙捡柴啦、烧火啦、提水过来帮助洗菜啦等等。 本来,如果斯克只是抱着一捆松枝的话,萧琼枝会觉得很正常,这说明他是在帮忙捡柴。 但是,斯克手里是抱着一捆干松枝,这就不一样了。 萧琼枝迅速走到斯克跟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那捆干松枝,拉着他,大步往一边走。 斯克有点莫名其妙。 他边跟着萧琼枝往前走,边好奇地低声问:“怎么了?” 萧琼枝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冲他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更加大步地拉着他往一边走。 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三人恰好从他们前面,各抱了一捆柴回来。 他们看到萧琼枝拉着斯克的手,大步地走过来,都不约而同神色中隐隐露出不悦之色。 其中,琨太子最沉不住气。 他盯着萧琼枝跟斯克牵在一起的手,大声质问斯克:“斯克,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吗?” “当然不是。”斯克不明白琨太子为什么这么问,带着明显不快的答。 琨太子立即使手指着斯克跟萧琼枝牵在一起的手,继续质问:“既然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为什么还要枝儿牵着你的手?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别么?” “我未来的王后牵我的手,跟三岁小孩子和男女之别有什么关系?”斯克有点懵。 他虽然学了三年中文,也看过不少大萧的书籍,但也只是会说一口流利的大萧语,同时,对于大萧的风土人情和历史典故有所了解而已。 像琨太子这样每问一句话时,暗含的是本意之外引申出来的另一层意思时,他是根本不能理解的。 “当然有关系。在我们大萧,男女有别,只有三岁及三岁以下的小孩子,才会要女人牵着手走路,正常男子,是不可能跟女人牵着手走路的。” “还有,你跟我一样,只是枝儿的朋友而已,不是枝儿的未婚夫,你哪有资格叫她是你未来的王后?你别以为你一直这样耍流氓,没有人站出来批评你,你就可以来劲了?” “我在这里很清楚地告诉你,在我提醒你之后,要是你再这么叫她,那就别怪我到时候对你不客气!”琨太子很严肃的说。 “我未来的王后,你这个朋友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斯克听完琨太子的话,总算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斯克心里却不高兴了,他故意不理琨太子,转头跟萧琼枝说话。 萧琼枝有些头疼地看一眼琨太子,又看一眼斯克,才低声对斯克说:“斯克,琨太子刚才对你说的这些,都是我们大萧的约定俗成规矩。” “虽然你不是我们大萧人,但是,所谓入乡随俗,你现在是在我们大萧,要是你不遵守我们大萧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对我们大萧的不敬,所以,琨太子提醒你,本来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他提醒你不太注意方法,说的话比较冲,也有他的不是之处。请你看在你和他都是我朋友的份上,原谅他吧。” “如果你不因为别人反对叫我叫你‘我未来的王后’,而不许我叫你‘我未来的王后’,那我就可以原谅他。”斯克低头思考一下,很认真的说。 萧琼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斯克,我们是朋友,你爱开玩笑,这我知道,所以,你把我叫做你未来的王后时,我没有说你什么。” “但是,我们大萧人,非常注重女子的名节,我们并不是未婚夫妻,其他人听到你这么叫,心里都会反对,只是有些人会像琨太子一样,直接对你指出来,有些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或者你是我大萧贵宾的面子人,没有对你指出来而已。” “我现在只能答应你,在我没有未婚夫之前,你要是坚持这么叫我,我不反对。”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心里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以后的未婚夫和丈夫,不会是我?”斯克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目光忧伤的问。 萧琼枝有些不忍心看他伤心,连忙摇头:“没有,我还没有倾心喜欢的人,同时,我也没打算过早去倾心喜欢什么人。起码,在我二十岁之前,我不会考虑恋爱和结婚这些问题。” “因为,我对于现在的自己,很不满意,我的心性不够成熟,能力有很多不足,阅历也不够丰富,根本还没有底气、没有信心认为自己可以让足够优秀的男子倾心喜欢。” “你知道的,这世上,有很多人在考虑婚姻时,会把双方的身份、条件、家庭、背景、利益等很多因素考虑在一起,其中,尤其是利益,要占了很大的比重。” “而我不希望自己主要是凭自己的身份、身份、条件、家庭、背景、利益,来成为很多男子追逐的对象,我只需要遇到一个能真正对我倾心,永不变心的优秀男子,就够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争论 “我未来的王后,你还这么小,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你已经表现的够好了,同时,你要明白,真正优秀的男子,在追逐自己的心上人时,自然有办法在不给心上造成困扰的情况下,击败其他的竞争对手。” “还有,你以前明明说过,你是很喜欢、很喜欢我的。难道,你对我的喜欢,还不能到让你倾心喜欢的程度吗?”斯克的神色立刻明朗了不少,一脸好奇的问。 萧琼枝点点头:“当然。我那时太小了,对你的喜欢,完全是妹妹对兄长那样的喜欢,无关男女情爱。” “另外,人心易变啦!我曾经一直只想嫁个好看一点、浪漫一点、聪明一点、多金一点、地位高一点,日常工作闲逸一点、感情上对我死心塌地、除了我,哪个女子都看不上眼、不屑一顾的男子,做个富贵闲人。” “但是,最近经过一些事,我改变了其中的一些看法,同时,也并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还要改变看法。” “所以,怎么说呢,如果你真的觉得你的妻子,非我不可的话,那你就等我二十岁时的决定吧!” “好,我的妻子,当然非你不可。我觉得我应该会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丈夫,完全可以达到你曾经想嫁的丈夫的标准。” “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能让你对我倾心喜欢。我未来的王后,你实话告诉我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倾心喜欢?”斯克郑重其事地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最讨厌的是阴险狡诈、粗鲁无知、死缠烂打、自作聪明、不自量力的男女。如果你一直没有这五种特质,起码你永远不会是我讨厌的类型。”萧琼枝微笑着说。 “你放心,你说的这五种特质,我都没有。我可是堂堂伊兰帝国的王,一个真正的勇士、智者、仁者。”斯克说着,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心十足。 萧琼枝不由“噗哧”一笑。 “枝儿,你这个朋友脑子有问题的朋友,对你说了什么话,使你感到这么高兴呢?”这时,琨太子突然问。 他刚才数落斯克一通后,斯克不仅没有理会他,还跟萧琼枝一直在低声私语,这让他感到尊严受到了冒犯,心里正大为光火中。 现在,看到萧琼枝跟斯克说着说着,还突然笑起来,他更觉得不对劲,怀疑斯克很可能在说他的坏话来逗萧琼枝高兴。 “噢,琨太子,你和斯克脑子都没有问题,就不用因为我,再起争执了。” “另外,我刚才笑,是因为我对斯克说,我最讨厌的是阴险狡诈、粗鲁无知、死缠烂打、自作聪明、不自量力的男女。如果他一直没有这五种特质,起码他永远不会是我讨厌的类型。” “而斯克拍着胸脯要我放心,我说的这五种特质,他都没有,让我觉得怪有趣的。”萧琼枝认真解释。 不过,心里面,她对琨太子在斯克面前的锋芒十足的说话方式、态度,以及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带着醋劲的说话方式、态度,都有些失望。 印象里,儿时的他,挺可爱的,乐观、大方、热情、忠厚。 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如果是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使自己变成越来越面目可憎的样子,那么,这样的一份喜欢,也就是没有质量的喜欢了。误己又误人,何苦! “原来是这样。枝儿,谢谢你告诉我。”琨太子放心了,连忙说。 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指着萧琼枝手上的那捆干松枝,说:“马上要开始野炊了,正需要干柴,你为什么拿着这些柴,不送往野炊的地方,反而往外拿?” “因为我不喜欢松枝燃烧出来的气味,打算带斯克去另外找些梅枝或者茶枝来。”萧琼枝怔了下,才笑着说。 “我拣的这些也是松枝,那我也去找些梅枝或者茶枝吧。”琨太子立刻放下手里的柴,毫不犹豫的说。 萧琼枝摇头:“不用,我今天是负责做蒸鱼头和鱼冻而已,用不了多少柴,有斯克拣柴就够了。面其他做菜的人,在烧柴这事上,肯定是不会像我这样挑剔的。” 其实她是因为看出斯克拣回来的这些干松枝,并不像是枝上掉下来的枯枝,而像砍柴卖的柴夫、趁最近几天天气好,特意砍下来的新鲜柴,晾晒出来的,担心萧镇家看到,会不高兴。 因为,萧镇家表面看,不把规矩太当回事,其实非常重视规矩,会把斯克这种行为当成是投机取巧或者盗窃。 “可是,野炊是在一个地方,别人烧松枝,你也能闻到气味呀。”琨太子不明就理,有些不解。 萧琼枝只好说:“灶都会被垒在背风口,只要我选择的灶口,是在最前面的背风口位置,那么,后面灶口烧松枝的气味,就传不到我的鼻子里的。” “好吧……”琨太子无话可说了,只能悻悻地离开。 不过,他心里并不放心。 他快步追上前面早已走远的轩太子、昭太子、虬太子,特意把刚才萧琼枝发笑的事和他跟萧琼枝的对话,同他们说了一遍。 末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说:“那个斯克,叫枝儿时,一口一个‘我未来的王后’,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说他呢?” 虬太子淡淡扫他一眼,沉声说:“松枝燃烧的气味不难闻,枝儿在周家村时,多节俭朴素?这几天我们看到她,她的衣着又是多节俭朴素?应该不太可能是因为松枝不好闻的原因,而去拣梅枝、茶枝的。” “但不就是拣柴吗?能拣多久?你仍什么不放心的?” “还有,斯克是当着枝儿的太爷爷、爷爷、爹和枝儿本人这么叫的,他们都默许了,我们为什么要反对?” 琨太子不服气了,挑起眉头,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要不放心,我当然要反对。” “我前两年,也去过西方,西方的风俗不好,那边的人,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他们的男男女女经常在一起开暧昧的玩笑,男女见面动不动就拥抱,亲手或者亲额头的。” “我怕斯克会在背着人的地方,沾枝儿的便宜。” “另外,斯克是伊兰帝国的王,又是第一次来我们大萧,算是我们大萧的贵宾,枝儿的太爷爷、爷爷、爹和枝儿本人为了尊重斯克的风俗,肯定不方便反对斯克这么称呼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这些外人来提醒斯克,才方便。” “你都知道自己是外人了,还提醒什么?你的脑子呢?”虬太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琨太子一眼,有些懒得理。 反正,大家是情敌,琨太子被嫉妒蒙蔽了双眼,醋水横流,惹萧琼枝生厌,更好。 要不是看在琨太子是他堂弟,表现得太蠢时,也有点丢他脸的份上,他根本不想提醒琨太子这些。 第三百七十章 我今天才知道 萧琼枝在琨太子走后,指着手里的那捆柴,低声问斯克:“你这柴是从哪里拣到的?” 斯克指了下前面靠右一条岔道,说:“那边。” 萧琼枝于是带着斯克往那边走。 走近后,萧琼枝才发现,正前方是一大片空地,地上平摊着不少砍好的松树枝和少许梅枝、茶枝。 有些已经干了,有些还不大干。 空地后面,是一大片松树林,高大的松树直插云霄,每颗起码得有两、三丈高。 一个柴夫正坐在空地旁边的大松树下,用袖子在擦拭额上和脸上的汗水。 看到萧琼枝和斯克走近,那个柴夫的神情显得很纳闷:“贵人,你们怎么把柴给送回来了?” “我们需要的不是这种干松枝,而是干梅枝或者干茶枝。”斯克说。 “梅枝和茶枝要比干松枝贵不少,你得再补三钱两银子。”那个柴夫边说边走到平摊梅枝的地方,挑了一把干梅枝捆起来。 萧琼枝没想到斯克的干松枝、是从柴夫手里买来的,更没想柴夫居然还有干梅枝卖。 考虑到柴夫挣点辛苦钱不易,她就没有跟斯克特意解释她爷爷定的规矩。 她由着斯克买了那捆干梅枝,然后,把那捆干梅枝放在一边,带着斯克拐进松树林里,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些松菇出来。 因为,她脑子里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她的外婆时常会用乡下亲戚送来的、晒干的松菇蒸鱼头或者煮鱼吃,不仅去鱼腥味,还有着一种香菇完全无法比的鲜嫩清香。 她相香,如果拣到松菇放蒸鸿蒙鱼蒙头里、或者做鱼冻时,放到鸿蒙鱼肉里面一块儿煮,一定能使鸿蒙鱼鱼头和鸿蒙鱼鱼冻吃起来也格外鲜嫩清香。 还好,没走多远,她就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面茅草堆里,找出了一小堆松菇。 它们像一顶顶小伞,伞的表面,长着一层栗褐色纤毛状的鳞片,看起来显得有点干燥。 里面的菌肉是白色,又肥又厚。 伞下菌褶浅白色,比香菇的菌褶要浓密,弯生,不等长。 菌柄粗壮,小手指长大至拇指长大不等。 菌环下面有栗褐色纤毛状鳞片,内实,基部有点膨大。 萧琼枝带着斯克,一边采集,一边给斯克讲解它不同于香菇之类蘑菇的特点,以及它跟鱼一起煮时,去腥味的效果,吃起来的味道。 斯克被萧琼枝说得来了兴趣。 他牢记住松菇的模样,然后,开始跟萧琼枝分开找松菇。 等两人拿着采来的松菇与买来的那捆梅枝,一起回到野炊点时,萧正真也过来了。 他和萧镇家各端正坐在椅子上,拿了一只鹿架在火上烤。 他们的身旁,各有一张桌子,桌上放了花椒、麻粙、盐粒、酱油、桂皮、八角等等调味品。 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等人也各坐了张椅子,呈伞状分别围在他们身边,看他们忙碌。 更远的地方,埋了六口灶,架了六口锅,架了两个砍肉的大案板。 其中,那些锅和灶,有一口灶上是饭锅,已经在生火煮饭了。 另外五口锅,三口是炒菜的铁锅,两口是炖菜的铁锅。 炒菜的铁锅,分别有人在炒野猪、野兔肉、野羊肉。 炖菜的铁锅,只有一口已经在烧着水,水上搭好木架了。 锅旁的案板边,那只穿山甲还在被一个护卫现杀中,应该要过一会儿才放上去。 另一口炖菜的锅和灶都是空的,估计作为备用。 在这些锅灶的不远处,红杏和青相当多带着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周美杏都聚在一起,用盆子装了水洗葱、姜、蒜。 这些东西是萧琼枝跟萧镇家,带大家在午门附近酒家吃饭时,直接找伙计要的。 萧金甲这时已经把鸿蒙鱼的鱼头砍下来,还砍好了二十来斤鱼肉,正提着一只羊,往萧镇家、萧正真身边走。 几个侍卫拿柴的拿柴,扛架子的扛架子,紧跟在萧金甲的身后。 估计萧金甲这是打算凑到萧镇家、萧正真身边一起烤东西。 真是热火朝天呀。 不过,不孤别院距离这边比较远,萧琼枝刚在这里时,只看到了盆子、桶,还没有看到什么锅呀、桌子呀等大部件的东西。 这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东西,还真是让人意外。 萧琼枝把红杏、青桃叫到跟前,指着那些锅和桌子,好奇地问她们:“这些东西都从哪里弄来的呀?” 红杏指了指梅林南边,笑说着:“除了盆子和桶是太子殿下提前派人从不孤别院拿来的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是从那边的一个地窖里拿来的。” “主子,你不知首,太子殿下每年秋、冬都要来这里野炊,在那个地窖里,准备了很多这样的锅、桌子、凳子什么的。” 萧琼枝明白了。 最近这八年,她为了培育优质杂交稻,在远离京城近八百里的南政郡乡下,整整呆了三年,中间偶尔碰上萧轩亮派人来下旨,她才会回朝参朝。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培育优质杂交水稻种子中去。 后面一年,她出国游历。 第五年到第六年,她深入到民间,视察和推广基础教育与经济建设。 直到去年,她才回京,考到芝兰书院读书。 结果,去年秋、冬雨水多,萧镇家根本没机会带大家出来搞野炊,所以,她不知道,萧镇家居然还在这里弄了个地窖。 不过,不得不说,在这山顶弄个地窖存放野炊时要用到的东西,是好主意。 她把衣袖里兜着的近两斤松菇,一古脑儿全部倒在就近的一个空盆子里,让红杏、青桃负责洗净。 她自己则手脚麻利地把萧金甲切好的鸿蒙鱼鱼块,放到另一个空盆子里,撒上盐和料酒腌渍,又把另两块准备带回家和送给萧轩亮的鸿蒙鱼,撒了层盐保鲜,然后,开始着手配置蒸鸿蒙鱼头和煮鱼冻的其它调味品。 大约一刻钟后,红杏已经把松菇清洗干净,并切好了。 萧琼枝让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斯克打下手,负责在那口空着的灶上烧火,她自己则负责煮鱼。 三刻钟后,鱼煮好了。 她把鱼汤都沥出来,用盆子装了,让人放到抓鸿蒙鱼的涧水里冰着,然后,开始着手做蒸鸿蒙鱼鱼头。 等大家把吃的都做好后,已经酉时初,天都开始擦黑了。 萧琼枝让人把所有的桌子拼在一起,组成一张大桌子,又让人从地窖搬来凳子,大家匆匆坐一起吃饭。 席间,萧琼枝做的蒸鸿蒙鱼鱼头和鸿蒙鱼鱼冻,深受大家的欢迎。 尤其是斯克。 他边吃边咂嘴:“好吃!好吃!原来做鱼吃,加上这种松菇,味道会这么鲜嫩清香,我今天才知道!” “我未来的王后,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么?”他转头笑眯眯看向萧琼枝,神态夸张的问。 “松菇做菜确实特别鲜嫩清香。你喜欢吃的话,我明天下午带人过来,再去那片松树林里找找,把里面所有的松菇都采了,晒干备用,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用松菇给你做一道菜。”萧琼枝被夸得很高兴,微笑着说。 “哈哈,好,一言为定!”斯克笑得更欢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来者不善 第三天,萧琼枝和斯克、萧金甲、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以及周大勇等人,在卯时初,就匆匆从不孤别院出发,赶往烟雨阁,参加最后一场诗赛。 可能是萧轩亮昨天在午门下旨斩杀了闻玉桂、张元春,凌迟了张慧彤,又惩处了闻天问、张淳、张良贤等人缘故,杀一儆百的效果很明显。 萧琼枝和斯克、萧金甲、轩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虬太子以及周大勇等人到达烟雨阁前面的大门口时,尽管早就有逾千名临风书院、芝兰书院的学生以及很多京中老百姓,围在烟雨阁边凑热闹,却纷纷都在他们到来时,安静了下来,自觉让出一条路,给他们经过。 萧琼枝觉得很满意。 她像前面两天一样,带着红杏、青桃先往芝兰书院的候考区坐了会儿,顺便跟已经先过来的卢宝珠、陈明艳等人寒喧几句,然后,就准时跟所有考生一起上楼参加诗赛。 今天诗赛的体裁是律诗。要求咏史或者咏花。 她本来想写咏梅或者咏兰,因为前者可以彰显风骨,后者可以彰显气质。 最重要是,这种调调往往很容易得到评委们的认可、和绝大多数同学的认可。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大家都用过的手法,她再用,就显得太没有创意了。 反正她也不指望依靠写诗来出名,不如还是咏桃花。 古往今来的人咏桃花时,一半爱把桃花跟美女、痴情联系在一起,另一半爱把桃花跟滥情、桃花劫联系在一起,她大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把桃花写成像梅一样有风骨,像兰一样有气质的花。 沉思一会儿,她开始信手下笔写: 欲穷绵力透三春,不使光阴至此贫。 洗净残阳红碧水,弹空五指绣风尘。 垂成有寄乾坤大,消得无边浩气茵。 何患生灵多小我,诲淫还把好花嗔。 写完,她自己在心里读一遍,又品味一番,觉得自己要在咏桃花里表达的理念,都已经表达出来了,很满意,马上把诗上交给方令娣。 这令方令娣和她身旁的罗尚可、邱奇同、以及考室里很多在关系她动静的考生,都吃了一惊。 因为,律诗不比古风和绝句,要写好,是极不容易,极费时间的。 而萧琼枝从开考到现在,才只花了不足半刻钟的时间,就把诗写好,这个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只有陈素锦,显得很平静。 她以为,萧琼枝是接到她上回让人送的考题小纸条,预先早就写好了一首诗,今天,只要默出来就可以了。 “钟灵公主,听说你这三天,每次写诗都比我们要写得快这么多,你是不是在作弊呀?”这时,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突然从靠门口的位置,传了过来。 萧琼枝面色一沉,转头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位姑娘。 她就坐在昨天罗巧巧坐的那个位置上,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青丝高主盘成九转单螺髻,上面密密麻麻缀着金色流苏、和近乎鸽蛋大的白珍珠,颇有几分暴发户的嘴脸。 她的脸蛋是标准的瓜子脸,才不过巴掌大,眉眼弯弯。 尽管她嘴里吐出的是明显不怀好意的话,神情却流露出十的分天真,好象她只是单纯出于好奇,才这样的,骨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这姑娘是谁?”萧琼枝心里一阵恶心,没有理她,只是指着她,转头问方令娣。 “她是娉婷公主。”方令娣说。 “哦……”萧琼枝想起来了。 这个娉婷公主,她以前没有见过,但是听陈灵凤跟她说过。 娉婷公主的身份不简单,她是萧晗跟淑太妃生的女儿,年龄跟萧琼枝一样大,也是十五岁。 只是,娉婷公主是淑太妃在十五年前,怀孕七个多月,跟萧晗一起去昭国寺拜佛时,早产生下来的。 一生下来,娉婷公主就不仅仅严重先天不足,还比正常人,多了一只耳朵,像个妖怪。 萧晗认为她是个不吉利的孩子,当时就要亲手把她给扼死。 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却劝住萧晗,对萧晗说,他掐算过了,娉婷公主出生的日子是午日,时辰是正午时,命里有地支双火,而萧晗是丑日、丑时生,命里有地支双土,火生土,娉婷公主应该是助旺萧晗的。 萧晗信道不信佛,不太相信弘慧大师的话,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下手扼杀娉婷公主。 弘慧大师马上紧接着又对萧晗说,娉婷公主多长了一只耳朵,有碍观瞻。 如果娉婷公主是在大萧皇宫长大,极有可能会因为这多出来的一只耳朵,而引起兄弟姐妹的歧视和百姓的猜忌,生活得不愉快。 不如把娉婷公主送到她的母族,也就是北夷皇宫去养大。 等以后找到厉害的神医,切除了娉婷公主多出来的一只耳朵,变成完成正常的人了,再把娉婷公主带回大萧。 萧晗巴不得不要再看到娉婷公主了,立刻照做。 同时,出于对淑太妃的抬举,对北夷皇室的笼络,他还特意给娉婷公主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萧娉婷。 一晃眼十五年过去,娉婷公主一直被养在北夷皇室里,从来没有回过大萧一次,这一次,她怎么会忽然回来了,还忽然跟秦巧巧一样,凭空跑来参加这次诗赛了呢? 萧琼枝记得很清楚,昨天,她有就秦巧巧事件,清楚地当众说过,参加诗赛的资格,是不可以随意转让的。 “方惩教,娉婷公主是经谁授权或者转让参赛资格,来参加今天的诗赛的?”萧琼枝好奇的问。 “这是太上皇的意思。”这时,陈素锦突然朗声说。 她怕萧琼枝没有听明白,顿了顿,特意站起身,走到萧琼枝跟前,低声解释:“昨天下午,太上皇派人去芝兰书院,给我下旨,让娉婷公主取代杜芊芊的位置,参加今日的诗赛。” “对了,太上皇的旨意中,还让十来天前,陪同娉婷公主回大萧的、娉婷公主的表姐-北夷皇帝完颜姝取代张慧彤的位置,参加今日的诗赛。”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院长。”萧琼枝恍然大悟。 看来,来者不善。 第三百七十二章 找死 “时迁,掌她的嘴!”下一刻,萧琼枝手指娉婷公主,沉声吩咐。 “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时迁马上现身,迅速挥手“啪!啪!”甩了娉婷公主两个耳光。 娉婷公主似乎被打蒙了。 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一边目光凶狠地瞪着萧琼枝和时迁,一边直起嗓子冲外面大喊:“阿丽莎,过来!” “主子!有事请吩咐。”很快的,一道身影直接从考室的窗户外面跳进来,单膝跪在了娉婷公主面前。 这人应该就是阿丽莎。 她穿着一身青衣,体形窈窕,头上盘着发,脸上蒙着青色的面巾,看起来是个女子。 “杀了他们!”娉婷公主立刻恶狠狠地用手指着萧琼枝和时迁,沉声吩咐。 阿丽莎没有答话,不过,她用了实际行动来回答。 她几乎是在娉婷公主话说完的那一刻,就挥起双掌,一左一右,劈向站在娉婷公主对面的萧琼枝和时迁。 时迁不假思索地一个闪身,挡在萧琼枝面前,也挥起双掌,迎了上去。 他是萧正真亲手培训出来的暗卫统领,当初,萧晗和魏丰对萧镇家和萧正真持续追杀时,一直有他陪伴在侧保护,不仅是暗卫中,功夫最高的一个,战斗经验,也是相当丰富。 尽管他出手比阿丽莎要慢,一双手的手臂还没有伸直,没有把身体里勃发的大半劲道通过手臂,传达到双掌,但当他的双掌跟阿丽莎劈过来的双掌对上时,力气完全不弱于阿丽莎,接得很稳。 萧琼枝侧身在一旁看着,很满意。 然而,就在这一刻,从阿丽莎的双手袖子里,突然飞射出两条色彩斑斓的花蛇,扑在时迁的脖子上。 该死! 萧琼枝大吃一惊,连忙伸出双手,飞快拔下头上的两发簪,分别刺向那两条色彩斑斓花蛇的尺寸。 可惜,那两条色彩斑斓的花蛇动作很快,这时,已经分别张口咬在了时迁的脖子上。 尽管,萧琼枝的发簪,立即准确无误地刺中那两条色彩斑斓花蛇的尺寸,时迁还是因为中了蛇毒,一下子倒向地面。 萧琼枝急急收回双手,扶住时迁,顺手交给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方令娣,然后,她转过身,挥动双掌,劈向阿丽莎。 阿丽莎根本没有想到,萧琼枝刚才居然能一出手,就击杀了她那两条色彩斑斓的花蛇,怔了一下,才仓促地挥起双掌,迎向萧琼枝。 四掌才一交接,阿丽莎就从嘴里喷出一大口血,身子就像箭一样,不受控制的飞快往后暴退。 她正处于娉婷公主的正前方,暴退过程中,自然不可避免地撞到了身后的娉婷公主。 娉婷公主发出一声“啊”的尖叫,被她撞得陪她一起仰面倒地。 其中,她是倒在娉婷公主身上,而娉婷公主则成了她的垫背,几乎一下子就头一偏,昏死过去。 萧琼枝在阿丽莎嘴里喷出一大口血的那一刻,就已经闪身避向了一边。 这时,看到她们成了这个样子,她很满意,只是冷冷扫了她们一眼,就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下两粒黑褐色的药丸,喂进时迁的嘴里。 时迁本来已经双眼充血,印堂发黑,像是立刻就会毒发身亡的样子。 一服下药丸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几乎只是在眨眼之间,他的双眼就不再充血,印堂也由黑转为正常的红润颜色。 他很惊讶地看向萧琼枝,好奇地问:“主子,你这是什么灵药?” “这药是我以前去伊兰帝国游历时,斯克送给我的,就叫神药,据说它可以解百毒。”萧琼枝说。 “斯克大帝有心了。”时迁由衷的说。 他是在两年前,才被萧正真安排到萧琼枝身边的,当初萧琼枝去伊兰帝国游历时,他没有陪在萧琼枝身边,并不知道斯克还送过萧琼枝这种好东西。 “是呀,他一直是个很有心的人。”萧琼枝也由衷的说。 她身上带的解毒药其实有两类。 一种是解毒药的解药,一种是解毒物的解药。 其中,解毒物的解药,又分了两种。 一种是萧正真托人从苗疆弄来的解毒物的解药,一种就是斯克给的解毒物的解药。 本来,按理,她应该给时迁喂、从苗疆弄来的解毒物的解药,毕竟西方的毒物跟东方的毒物无论是种类还是毒性,都有很多不同。 不过,她在带人培育优质杂交水稻的三年里,经常去田间地头观察杂交水稻的长势。 春天还好一点,很少看到有蛇出现在田间地头,夏天和秋天,就不一样了,几乎只要不是雨天,基本上就会有蛇出现在田间地头。 她身为公主,有萧轩亮明面安排的大批护卫、和萧正真暗里安排的大批隐卫保护,自己是没有被蛇咬过。 可萧轩这明面安排的那些护卫中,每回负责在前面为她开路者,不少会被蛇咬伤,偶尔还会是被毒蛇咬伤。 这时,她就会拿出萧正真托人从苗疆弄来的解毒物的解药,给他们服用。 一般的毒蛇,往往只要服用了萧正真托人从苗疆弄来的解毒物的解药,就能马上恢复过来,完全无生命之虞。 但是,有一次,有一个护卫,是被一条大家都认不出来的花蛇咬伤,萧琼枝在给他萧正真托人从苗疆弄来的解毒物的解药,不仅完全没有用,还似乎加重了毒气的扩散。 萧琼枝无奈之下,想起了斯克给的解毒物的解药,死马当活马医,让红杏从她的随身行李里找出来,给那个护卫试用。 结果,护卫服下斯克给的解毒物的解药后,效果就跟时迁刚才服下解药时一样,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因此,她从此以后,每回外出,都会记得要把斯克给的解毒物的解药,带在身上。 “钟灵公主,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时,邱奇同突然走到萧琼枝跟前,指着躺在一起的阿丽莎和娉婷公主,一脸愁容。 阿丽莎只是娉婷公主的暗卫,一个下人而已,哪怕被萧琼枝打死,应该也没太大的问题。 娉婷公主不一样,他做临风书院院长已经有近四十年,门生无数,包括像萧镇家、萧正真,都曾经是他的门生。 他早就通过一些渠道,知道大萧皇族不少不为人知的秘事。 像关于娉婷公主旺太上皇萧晗这事,他就是知道的。 他还知道,萧晗最是护短。 虽然,昨天,萧晗特意为萧琼枝送药的事,他已经有所耳闻,可想而知,萧晗对萧琼枝是很看重的。 但萧琼枝只是萧晗的玄孙女,娉婷公主却是萧晗的亲生女儿,还是很旺萧晗的人,他无比担心,萧晗会因为今天这事,即使不处罚萧琼枝,也会牵怒他受池鱼之殃。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这可怎么办 “时迁,你先看看她们死了没有吧。”萧琼枝神色平静的看邱奇同一眼,侧头很淡定的对时迁说。 她每天临睡前,几乎都会练功,对于自己现在出手的力度和效果,是完全心里有数的。 一个人的全身劲力,往往跟身体的承受力度相当。 她在服下大美人给的仙露之前,尽全力劈出一掌时,至少有两百斤的力度。 而她服下大美给的仙露后,任督二脉被打开,她的浑身劲道,起码增加了三倍以上。 也即,她尽全也劈出一掌时,至少有六百斤以上的力度。 而当时劈向阿丽莎的那两掌,是在盛怒之中劈出来的,尽了全力。 阿丽莎刚才迎向她的那两掌,从她的感觉来看,最多是两百斤的力度。 这应该也是阿丽莎身体的最大承受力度。 所以,阿丽莎刚才接住她的双掌后,应该已经筋脉尽碎,直接气绝身亡了。 至于娉婷公主,从她被阿丽莎给撞得只能做人肉垫底的表现来看,根本就不会武功。 即使阿丽莎在萧琼枝以六百斤的力度劈飞后,已经用双掌和身体来卸去其中的大半力度,但按照萧琼枝以往跟萧正真安排护卫、陪萧琼枝练手得来的经验来看,至少也能剩下两百斤的力度,压向娉婷公主。 再加上阿丽莎自身应该也有近百斤,等于说娉婷公主刚刚是迎面遭遇三百斤的猛烈撞击。 这样的情况下,娉婷公主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撞晕那么简单,应该还会受到较深的内伤。 不过,关于这一切,萧琼枝是不会主动让人知道的。 “是。”时迁立刻响亮的答应。 他大步走到阿丽莎与娉婷公主跟前,蹲下身,先仔细查看了下阿丽莎的伤势,然后,才一脚把阿丽莎从娉婷公主身上踢下去,仔细查看娉婷公主的伤势。 “主子,阿丽莎弑主失败,咬舌自尽,已气绝身亡,娉婷公主被阿丽莎伤得很严重,奄奄一息,得尽快让太医救治,否则,只怕很快也会气绝身亡。”过了一会儿,时迁站起身,一本正经的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不由心里一乐。 时迁可真是个妙人。 时迁这么一说,完全把萧琼枝和他自己给撇了个干干净净呢。 她赞许地看时迁一眼,转头对邱奇同说:“邱院长,刚刚时迁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快让人叫管太医过来,救治娉婷公主吧!” “是。”邱奇同不敢含糊,连忙示意一旁的罗尚可亲自带人去找管太医。 然而,一直到逾小半个时辰之后,罗尚可才带着管太医-管忠之赶到。 这时,考室里的像仪太子、萧金甲、琨太子、虬太子等人,都已经把诗都写好了,上交了,都站在萧琼枝身旁,跟萧琼枝一起看热闹。 其中,仪太子在来到萧琼枝身旁时,还特意冲萧琼枝微微一笑,显得毫无芥蒂似的。 萧琼枝于是也回应了他一个轻快的微笑,不过,随后,萧琼枝就转过脸,故意看向地上躺着的阿丽莎与娉婷公主。 主要是,昨天拒绝他的恳求,没有给张慧彤求情,令萧琼枝内心,还是有点内疚。 因为,昨天在独孤峰顶野炊时,萧金甲席间当着大家的面,向萧正真,问了下阎玉桂、张元春、张慧彤三个受刑的情况。 据萧正真说,阎玉桂、张元春受刑时,还算顺利,刽子手一刀下去后,没过多久,就断了气。 张慧彤受的是凌迟之刑,就完全不一样了。 按规矩,这种刑本来也是由刽子手执行的。 只是,张慧彤在受刑时,不甘心。 她起先是对萧琼枝破口大骂,后面,她又恨她爷爷张淳与她姑姑张元春误导了她,才害得她以为萧琼枝是假的,一错再错,于是,对他们也破口大骂。 骂了一会儿,她注意到对面看台上的定威王萧显,正在用手指点着她,笑着跟陈景治、姚忠他们说话,不由恨从中来,又开始对他们破口大骂。 定威王萧显听到了,二话不说,抽出身上一把小刀,跑到刑台上,帮着刽子手,剐张慧彤身上的肉,刀刀见骨。 张慧彤痛得半死,怕了他,不敢骂他和陈景治、姚忠他们了,转而开始骂刑台下面,一个个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老百姓。 引得台下看她受刑的许多百姓,都听不下去,纷纷找来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之类砸她。 由于老百姓人多,砸上来的东西比较乱,准头也不大好,好几回还差点砸到了定威王萧显,不一会儿,萧显就受不了,灵机一动,招手让身上带着刀和匕首的百姓,也到刑台上来,陪他一起剐张慧彤。 这下子,彻底乱了。 因为,萧晗虽然除了对朱氏生的儿孙,比较厚待之外,对自己的其他儿孙,都非常凉薄,但他讲求仁政,对于罪犯,即使处以极刑,也通常只是选择斩头,从来没有用过凌迟这种极刑。 至于萧轩亮,他比萧晗更讲求仁政,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他执政这八年来,第一次用到凌迟这种极刑,在此之前,他连批准斩头这样的极刑,都很慎重,基本上只要不是特别罪大恶极的犯人,他都是主张发往边关劳动改造。 所以,这导致京中绝大多数百姓,都没见过有人被执行凌迟,也不知道,原则上,女子一般都是不适合执行凌迟之刑的。 很多粗鲁的老百姓,跳到刑台上后,是直接划开张慧彤的衣服,从她脖子以下的地方,下手剐肉。 而刽子手们虽然都知道这不符合萧轩亮的要求,却看萧轩亮并没有阻止定威王萧显来参与执行刑罚,同时,这些老百姓都是萧显给叫上来的,没他们的事,所以,也没有提醒。 就这样,才不足半个时辰,张慧彤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具白花花的骨架子。 真不是一般的惨烈。 昨晚野炊时,萧琼枝在一旁听萧正真说完后,整整愣怔了半天。 说心里话,身为女子,她天生就对同性,下意识多了一份亲切感。 她是很乐意善待天下一切良善的女子的。 哪怕不良善,但本性还算忠厚,不干恶毒害人事情的话,就算嘴巴臭一点,爱骂人、爱八卦惹事一点,她也愿意善待。 张慧彤,这一次主要是一错再错,完全触犯了萧琼枝的底线,逼得她才不得不下定决心,要杀一儆百,甚至不惜同意对张慧彤施以凌迟之刑。 但如果早知道张慧彤会死得这么惨,她一定会为了维护张慧彤的最后尊严,选择只是让张慧彤被斩头。 “钟灵公主殿下,邱院长、陈院长,娉婷公主已经气绝身亡,我已回天无力了!”管忠之仔细查看了下娉婷公主的鼻息与脉息,很快就有了判断。 “啊,这可怎么办呀?”邱奇同立刻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把目光看向萧琼枝。 第三百七十四章 完颜姝 “这件事我来处理吧,你们不用管了。”萧琼枝沉思一下,说。 “好的,钟灵公主。”邱奇同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一旁的陈素锦则不然。 她有些担忧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钟灵公主,前日早上,陛下下旨,宣布了三件事。” “其中,第一件大事,就是朱府朱太师伙同朱太后、淑太妃、朱恭、朱良,在四十年前,盗取太上皇手里调遣大萧皇族隐军的碧玉玺,已查实罪证。朱府诛五族,淑太妃凌迟处死。” “第三件大事,就是你是自陛下登基以来,一直尽心为大萧子民谋福利的大萧国师,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因为为大萧,立下了不得的大功,被封为钟灵公主。” “虽然这两件大事毫无关系,但是,从阿丽莎和娉婷公主今天的表现来看,应该是阿丽莎把这两件事,给联系在了一起,认为淑太妃的死与你有关,暗地撺掇娉婷公主,使娉婷公主对你怀恨在心,娉婷公主才会在今天、故意找你的渣儿。” “否则,她也不会在听到娉婷公主刚才的呼唤后,就能够马上直接从这考室的窗户外,蹿进来。” “是的,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萧琼枝听到这里,重重的点头。 陈素锦的分析太好了,入情入理,应该是为了彻底开脱她的责任,她很满意。 果不其然,陈素锦紧接着又说:“阿丽莎利用娉婷公主激怒你,然后趁你不备,刺杀你,幸亏时迁看出她的阴谋,及时出手阻止,你才幸免于难。” “你回过神来,反击阿丽莎,阿丽莎寡不敌众,怕被你们活捉,又怕娉婷公主说出实情,于是对娉婷公主下黑手,先害死娉婷公主,再咬舌自尽。” 说到这里,陈素锦看向考室所有人,声音清越地说:“关于这一切事实,我刚才亲眼目击,愿意为钟灵公主作证,你们其他人,有愿意为钟灵公主作证的吗?” “我愿意!”琨太子抢先说。 “我愿意!”陈明艳随后说。 “我愿意!”赵大有马上也说。 …… 不一会儿,除了完颜姝,考室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表达了愿意。 这实在是很令萧琼枝感到意外。 毕竟,大家眼睛都没瞎,当时真正的情况如何,应该心里都是有底的。 前天和昨天,在她和张慧彤、杜芊芊、秦巧巧发生冲突时,即使她完全有理有据,肯站出来声援她的人,只有萧金甲、琨太子、虬太子、陈明艳等近十人。 这一次,她信口雌黄,大家却居然这么齐整地支持她,反差太大了。 只怕,这都得要归功于昨日斩闻玉桂、张元春、凌迟张慧彤,真正做到了杀一儆百的缘故! 看来,凌迟张慧彤,虽然不够仁慈,却十分实用。 早知道这样,之前萧轩亮决定处置朱家和淑太妃时,她就应该建议萧轩亮,不要按惯例,直接在刑部牢房,处决淑太妃,让淑太妃在午门受刑了。 至于完颜姝,这个下贱又恶毒的女人,这次恰好也在场,肯定比娉婷公主更加包藏祸心,说不定,真正撺掇娉婷公主的人,就是这个女人呢。 反正淑太妃死了,完颜浩也死了,完颜姝已没有了任何靠山,这个时候,不收拾完颜姝,还留着过年么? 她目光冷冷地扫了完颜姝一眼,指着对方,对时迁说:“这个完颜姝,我认识,她的真名叫林姝,她爹是北塞北川城的总兵,叫林冲,因里通北夷,于十七年前,被我镇守北塞北川城的小爷爷诛杀。” “她娘的三妹,是北夷皇帝的妃子,当时,恰好要过生日了,她娘虽然已经有孕在身,还是为了巴结她三姨,去了北夷皇宫给她三姨庆贺生日。” “得知她爹的死讯后,她娘就直接留在北夷皇宫,也做了北夷皇帝的妃子,并把她生下来,精心培养她,送来大萧,替她爹找我大萧皇族报仇。” “十几天前,我跟我哥去独孤峰打猎时,遇到她跟完颜浩,听到她跟完颜浩手下阿古力用北夷语交流,说要完颜浩之手,谋杀我和我哥,我们随后悄悄暗察出来的。” “时迁,你把她送到刑部去,交给崔尚书,让崔尚书好好审问一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审问出一些别的有用的东西来,如果能,就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能,就以谋杀皇族的罪名,直接斩了吧!” “是!”时迁马上答应一声,过去抓完颜姝。 完颜姝吓坏了。 她连忙面向萧琼枝,重重跪倒,一脸委屈地喊:“钟灵公主,饶命,饶命啊!” “你查出的情况,都是真的,我确实是林冲的女儿,我娘送我来大萧,也确实是为了让我替我爹找大萧皇族报仇。” “不过,我只是在第一次见到你时,一时糊涂,想要谋害你,后面,受到轩太子殿下的教训,我就再也不敢-” “轩太子殿下的教训?什么教训?”萧琼枝听到这里,想起那夜在独孤别院,完颜姝试图勾引轩太子的事,随口问了一句。 完颜姝答:“我那夜留宿独孤别院时,因为内心仰慕轩太子殿下的风采,特意去轩太子殿下所住的院子附近亭子里练琴。” “轩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出来看我,却在临近子夜时,派了他的心腹过来,给我喂下一粒七天内不服下解药,就会毒发的毒药,说是作为我在晚餐前、对你不敬的教训。” “还要求我以后都不许再对你动一丝一毫恶毒的心思,同时,要及时向他汇报,完颜浩的动向。只有这样,他才会每隔七天,安排他那个心腹,交给我一粒解药,保我暂时不死。” “你不知道,前两天,完颜浩曾跟朱家合谋刺杀你和你爷爷,是我提前偷偷送消息,告诉轩太子殿下,轩太子殿下才会陪你和你爷爷,一起去独孤峰、保护你们的。” “不然,他当时是打算陪一个什么巧巧公主,去昭国寺上香。” “还有,这次过来,我是听到娉婷公主跟阿丽莎说,你在她娘淑太妃出事的那晚,进过宫。” “她觉得她娘淑太妃的死一定跟你有关,另外,她已经跟我们一起回来快半个月了,你太太爷爷一直不肯见她,却从前天晚上开始,为了照顾你,搬到了你家里。” “她因此认为你就是个祸害,打算跟阿丽莎联手,今天找你的渣儿,借故让阿丽莎以为了护主不得不教训你为名,失手打死你。” “我于是为了可以暗中提醒你注意,以便使轩太子殿下对我表现满意,彻底解去我身上的毒,才撺掇娉婷公主向你太太爷爷要求,一起来这里参加诗赛的。” “完颜姝,你刚才可没有暗中提醒我注意。哼,你说了这么多,如果拿不出什么具体证据,又有什么用!”萧琼枝仔细听完,沉思一下,冷冷的说。 第三百七十五章 直接说 “这事,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不过,我今天进这考室前,在这烟雨阁附近看到轩太子殿下,还特意把我过来的目的,跟他也说了一下。” “因为,昨天我本来打算把娉婷公主与阿丽莎、试图在今天谋害你的事,告诉他,特意去找过他,却没有找到。” “他当时正在临风书院考生候考区附近的那棵大香樟树下,跟一只鹦鹉说话,听了我说的后,让我见机行事,还说他会在那里等结果,要是你有任何闪失,他不仅会杀了我,还会派人去杀了我娘。” “所以,他现在一定还在那棵大香樟树等我,你可以派人去把他找过来,他可以为我作证。” “哥,你看能不能帮我去找下轩太子,问下有没有完颜姝说的这回事?”萧琼枝琢磨一下,对完颜姝说的话,半信半疑,转头跟萧金甲商量。 “完颜姝说的应该是真的,不过,我还是把轩太子找过来吧。”萧金甲立刻说。 上回他和萧琼枝一起回到不孤别院后,他利用萧琼枝下厨的机会,就已经悄悄跟萧正真,细细说了林姝包藏祸心的事。 随后,萧正真派了人暗中跟踪林姝,恰好看到了轩太子的亲信,喂完颜姝吃毒药、警告完颜姝的事。 不久,这个情况,就被反馈到了萧正真那里,再由萧正真特意传消息告诉他,同时要他多关注轩太子的动向。 因为,轩太子无缘无故的、突然这么暗中保护萧琼枝,令萧正真感到有点不对劲,怀疑轩太子有什么目的。 这也是最近萧金甲与轩太子、更加走得近的原因。 他迅速下楼,走到完颜姝说到的那棵大香樟树下,果然看到了轩太子。 他把来找轩太子的原因大致一说,轩太子马上表示,完颜姝说的是真的,愿意为完颜姝作证。 紧接着,两个人就一起往回走。 这时,时迁已经制住完颜姝,把她推到萧琼枝的跟前。 萧琼枝则正在跟琨太子解释,上回跟萧金甲一起在独孤峰打错时,遇到完颜浩和完颜姝的情况,顺便说起了完颜姝试图勾引轩太子的那件有趣事。 轩太子跟着萧金甲进入考室时,萧琼枝恰好说到了轩太子原来也跟她一样,偷偷躲在一边,看完颜姝出丑的那一段。 他马上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看萧琼枝一眼,朗声说:“三气公主,关于我们俩的事,你怎么总是这么乐于跟人分享呢?” “不可以么?”萧琼枝正说得高兴,没顾得多想,随口反问。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轩太子立即露出宠溺而无奈的神情。 琨太子在一边看到了,脸色一下子铁青。 他从萧琼枝身侧走出,对轩太子说:“轩太子殿下,你明知道完颜姝心仪你,深更半夜为你弹琴,为什么不早早让她断了心思,而让她等你等到深更半夜呢?” “你难道不觉得,你如此无视一个心仪你的人,对你的一片痴心,是很不君子的行为吗?” “不觉得。”轩太子微笑着看琨太子一眼,很淡定的回答。 “你!”琨太子没想到轩太子会这样回答,吃了一惊,不知该怎么继续数落他好了,索性直接拿眼睛狠狠瞪他。 轩太子却根本没把他的瞪眼当回事,直接无视了,转而看向萧琼枝,朗声说:“关于我那夜在不孤别院,临近子夜时,因为觉得完颜姝,在晚餐前、对你不敬,特意派心腹给完颜姝、喂下一粒七天内不服下解药,就会毒发的毒药的事,是真的。” “关于我还要求她以后都不许再对你动一丝一毫恶毒的心思,同时,要及时向我汇报,完颜浩的动向。只有这样,我才会每隔七天,安排我的心腹,交给她一粒解药,保她暂时不死的事,也是真的。” “不过,今天,我清楚跟她说了,要见机行事,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她现在却让我来给她作证,充分说明,她刚才应该根本就没有把娉婷公主跟阿丽莎勾结,试图借故谋杀你的事,及时提前告诉你吧?” “是的。”萧琼枝重重的点头。 轩太子要是没有特意问到这一点,她刚才因为不大相信完颜姝话,还没有注意到这里面的漏洞呢。 她沉下脸,看向完颜姝,冷声问:“完颜姝,你果然还是那么阴险!居然明知道娉婷公主与阿丽莎要谋杀我,却故意只告诉了轩太子,却不告诉我本人!” “不,不是这样的,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是当时,事情发生得太快了!” “你忘了,刚才,娉婷公主一开口训斥你,你就甩她耳光,然后,娉婷公主马上叫阿丽莎过来,这中间,你们完全没有任何停顿,我根本来不及开口!”完颜姝一脸委屈的分辩。 说到最后,甚至还露出了泫然欲泣的样子。 萧琼枝厌恶地瞪她一眼,冲时迁摆摆手:“就算轩太子肯为完颜姝作证,也不能改变完颜姝是北夷奸细、歧图谋杀我大萧皇族的事实,你还是把她送到刑部去吧!” “顺便让刑部派人过来,处理娉婷公主和阿丽莎的尸体。” “是。”时迁马上高声答应着,同时,不再给完颜姝狡辩的机会,直接伸手制住完颜姝的哑穴,带着她离开了。 接下来,萧琼枝不再在考室停留,叫上萧金甲、琨太子、虬太子,四个人一起径直出考室,下烟雨阁。 斯克跟着红杏,就站在烟雨阁下不远处等萧琼枝,看到他们过来了,连忙陪在萧琼枝身边,大家一起回太子府。 仪太子在后面迟疑了一下,也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回到太子府后,萧金甲陪着琨太子、虬太子去了前院正厅,萧琼枝则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她飞快换了套家里穿的衣服,然后,带着红杏,前往萧晗住的锦墨斋。 萧晗正在锦墨斋里跟郑老先生下棋。 萧琼枝过来时,他一局棋恰好下到紧要处,明显是要输了。 “枝儿,你来帮我下吧,下赢郑老先生,我送你一样好东西。”一看到萧琼枝,萧晗就站起声,指着棋盘,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摆了摆手。 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帮萧晗下棋。 “太太爷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说,下棋的事,还是等下次再说吧。”她作出一副急切而诚恳的样子,对萧晗说。 “行,郑老先生跟你爷爷情同手足,不是外人,那你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吧。”萧晗眼里精光飞快一闪,很淡定的说。 第三百七十六章 搞定 萧琼枝沉思一下,神情沉痛地说:“小姑奶奶被她的暗卫阿丽莎给杀害了。” “小姑奶奶?哪个小姑奶奶?”萧晗有点懵。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萧琼枝说的小姑奶奶,指的是娉婷公主。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把娉婷公主当女儿,当初,纯粹是为了给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面子,才留娉婷公主一命的。 “就是淑太妃所出的、在北夷养大的娉婷公主。”萧琼枝认真解释。 她的心里却是有些窃喜的。 萧晗都没有娉婷公主就是萧琼枝小姑奶奶的意识,充分说明他根本就没把娉婷公主当回事,那么,娉婷公主的死,应该对他来说,也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了,真是可喜可贺。 “哦,是原来是完颜玲珑那贱人所出的丫头呀,我想起来了。”萧晗终于弄明白了。 他伸手捋了下自己下巴上的一绺白须,略想了想,神情有些不安地问萧琼枝:“枝儿,你有没有听说娉婷生下来时,比正常人多了一只耳朵,像个妖怪的事?” 萧琼枝毫不犹豫地摇头。 她当然听说过,还是她娘陈灵凤说的。 不过,在大萧,按规矩,畸型儿等同妖孽,任何人生下畸型儿,不仅仅是孩子是要被打死的,孩子的母亲也是要被休、或者被送到庵里修行的。 至于孩子的父亲,虽然不会受罚,但会受到所有人内心里的歧视。 因为这个缘故,在此之前,只有那些乡下人家,才会传出生下畸型儿、当众打死的事,像在京里或者正常的大户人家,就算生下畸型儿,都会是马上秘密处死,并封锁相关消息,对外直接声称孩子是难产夭折了。 萧晗是非常要面子的人,这从他当初生下娉婷公主时,马上要亲自杀死,就可以看得出来。 虽然,后来,他在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的劝导下,把娉婷公主留下来了,但却在下一刻,把除他自己和弘慧大师、淑太妃之外的所有知情者,都给杀了。 所以,萧琼枝尽管并不知道,陈灵凤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心里却明白,是绝对不可以让萧晗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否则,一定会给她自己和陈灵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都曾经听说过,你居然没有听说过?”萧晗不太相信。他瞪大眼睛,紧紧盯着萧琼枝脸上的神情。 萧琼枝才不会上萧晗的当呢。 她马上故作糊涂地瞪大眼睛,直视着萧晗的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说:“太太爷爷,你可是大萧最伟大、英明的帝王之一,应该福寿无疆才对!” “你的子孙中,不可能会有畸型儿的!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背后造谣,说我小姑奶奶生下来时,比正常人多了一只耳朵,像个妖怪?” “哈哈,枝儿,你不用细问了,你太太爷爷我这一生,虽然确实是很伟大、英明,但难免也有百密一疏的失察时候。比如以往就曾经受奸人蒙蔽,一度对你太爷爷、你爷爷、你爹和你,多有误解。” “所以,我的身边出现一、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是很正常的。”萧晗被萧琼枝的“你可是大萧最伟大、英明的帝王之一,应该福寿无疆’评语刺激到了,引以为荣,很高兴的耐心解释。 随后,顿了顿,他又收起笑容,认真问:“娉婷是怎么被阿丽莎杀死的?” “据小姑奶奶身边的完颜姝交待,小姑奶奶她因为打听到我在她娘淑太妃出事的那晚,进过宫,又听到我太爷爷下旨,凌迟淑太妃,封我为钟灵公主,就以为,她娘淑太妃的死一定跟我有关。” “于是,她跟阿丽莎联手,今天,在考室,故意找我的渣儿,借故让阿丽莎以为了护主不得不教训我为名,失手打死我。” “我本来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在她突然故意找我的渣儿时,我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气得甩了她两个耳光。” “没想到,这时,阿丽莎又突然从考室窗口跳进来,刺杀我。” “幸亏我的暗卫时迁、看出她们的阴谋,及时出手阻止阿丽莎的刺杀,我才幸免于难。” “接着,我回过神来,反击阿丽莎,阿丽莎寡不敌众,怕被我们活捉,又怕娉婷公主说出实情,就先对娉婷公主下黑手,害死娉婷公主,然后,再咬舌自尽了。” “还有,太太爷爷,关于我刚才说的这一切,包括邱院长、陈院长、罗惩教、方惩教以及在场的所有参加诗赛的考生,都可以作证。”萧琼枝耐着性子,认真把早就在陈素锦、邱奇同、以及所有其他在场者心里认定的“事情真相”,细细说了一遍。 萧晗仔细听完,陷于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一脸懊恼地说:“这件事,我和你太爷爷都有责任。” “娉婷是大约半个月前回宫的,我考虑到她从小就在北夷皇宫长大,对大萧感情必定不深,为了培养她对大萧和我们大萧皇族的感情,本来,是打发了她去皇陵呆一段时间。” “难怪我上回给太太爷爷请安,没有看到小姑奶奶!”萧琼枝立刻故作惊讶的说。 其实她心里明白,萧晗一定是在心里,认定娉婷公主是个不吉利的人,才会打发娉婷公主去皇陵。 毕竟,皇陵是道家说法里,皇族祖宗“龙气”最盛大的地方,对于妖邪之类,会起到很大的压制作用。 “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是对的,娉婷对于我们大萧和我们大萧皇族,确实感情不深,不然,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想当然地把你当成她的杀母仇人,让人刺杀你。” “你没有看到她,是好事,今天你看到她,你看,反而很很危险。”萧晗很严肃的说。 说完,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接着说:“没想到,前晚,淑太妃那贱人居然勾结朱府犯上作乱。虽然,后来,她被你太爷爷和你爹及时发现,凌迟处死了,可这样一来,娉婷就得从皇陵回来,送淑太妃那贱人一程。” “而你太爷爷,心慈性软,在娉婷昨日上午,送淑太妃那贱人一程后,作主让她不再去皇陵了,改为来太子府里,跟你和那什么了-就是你三叔的女儿做个伴。” “于是,娉婷昨天下午、带着一个北夷女,搬到太子府里来住,同时,过来找我,说你不在府里,她要跟你一样,也去参加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在烟雨阁举办的诗赛,以便今天,跟你在考室见面,给你一个惊喜。”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就答应她了。” “如果我早知道她是为了带着人刺杀你,才会要求去参加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在烟雨阁举办的诗赛,我会直接在她来找我时,就亲手一剑刺死她!哼!” 一口气说完,萧晗的脸都黑了。 同时,心里还有些后怕。 他现在是真的想“将功补过”的,可不能因为娉婷公主的事给搞砸了。 这次,幸亏那个完颜姝能够向萧琼枝证明一切,否则,发生这种事,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只怕都得怀疑,娉婷公主其实是他指使带人去杀萧琼枝的。 毕竟,娉婷公主是他的女儿,同时,是他同意娉婷公主,今天去参加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在烟雨阁举办的诗赛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感情话题 萧琼枝耐心听完,心里不置可否。 她对萧晗印象不好,由衷觉得萧晗的性情,变数太大,缺责任感与公正心,只打算跟萧晗维持面上情,没打算搞好祖孙关系。 虽然这次,看来不太可能是萧晗指使娉婷公主、带人去刺杀她的,但是,淑太妃的死与完颜浩的死都与她有关这一点,萧晗是门清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萧晗即使不能料到娉婷公主会带人刺杀她,也应该想得到,娉婷公主身为淑太妃的女儿,完颜浩的表妹,对于淑太妃、完颜浩对太子府有所图谋的情况,不可能毫不知情。 那么,在他们都死了后,萧晗只要是真心实意要“将功补过”的,又怎么可能不对娉婷公主,要求参加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在烟雨阁举办的诗赛一事,有所怀疑呢?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萧晗所谓的“将功补过”,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没真正用心。 “太太爷爷,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太自责了,枝儿相信,关于小姑奶奶与阿丽莎合谋刺杀枝儿的事,太太爷爷是完全不知情的。”表面上,萧琼枝还是一脸乖巧的劝慰萧晗。 “是呀,太上皇,娉婷公主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正有责任的,应该是当初执意要把娉婷公主、养在北夷皇宫的淑太妃。”一直保持沉默郑老先生听到这里,也随声劝慰。 “是呀,淑太妃那个贱人,包藏祸心,她自己这些年在我面前动不动扇阴风,明面说尽了枝儿太爷爷、爷爷、枝儿爹和枝儿的坏话,暗里跟朱府勾结,试图谋害他们不算,原来还把娉婷也带坏了,实在是太歹毒!”萧晗要赞许的看郑老先生一眼,作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 说完,他又目光温煦地看向萧琼枝,很严肃地说:“枝儿,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娉婷与阿丽莎公然谋杀你这事,不可能再压得住。” “你跟我一起去趟皇宫,把这事跟你太爷爷也细说一遍,再让他把真相昭告天下,以免有人背后就这事乱嚼舌根,有损我们大萧皇家的声誉。” “好的。”萧琼枝点头。 论威望,萧轩亮远不如萧晗。 论威信,萧轩亮却是远要比萧晗强的。 萧轩亮的昭告,人们基本上都会信。 萧晗想得很周到,这事反正也不可能再压得住,与其让人们私下传来传去,还不如把口径一致的“真相”公布出来,以正视听。 一个时辰以后,萧晗满意地带着萧琼枝从皇宫出来,回到太子府。 他之所以满意,主要是萧轩亮不仅全程照着他的要求做,而且,在他就萧轩亮作主、让娉婷公主不再去皇陵了,改为来太子府里,跟萧琼枝和萧素素做个伴的决定,狠狠批评萧轩亮时,萧轩亮完全没有半句分辩。 这可是萧轩亮登基至今,八年以来,每回被萧晗批评时,表现出来的态度中,最乖巧的一次,令他找到了做父亲的权威。 非常的爽。 “你太爷爷的性情,最像你太太奶奶,他一直都是我所有儿子中,最忠厚的一个,唉,我当初真的是太糊涂了,对不起你太太奶奶呐!”在萧琼枝送萧轩亮到锦墨斋门口,准备返回自己院子里时,萧轩亮突然从院子里回过头来,神情很落寞的对萧琼枝说。 “没关系,太太奶奶那么爱你,一定不会舍得怪你的。”萧琼枝目光温和地看他一眼,温声说。 心里面,萧琼枝有点同情萧晗。 人世界最痛苦的事之一,莫过于自己一直在深深爱着一个人,自己却一度以为,那只是一种错觉,从而错过彼此好好在一起的机会,再也回不去了。 萧晗是真心爱她的太太奶奶陈淑娟,这就决定了,在一切真相大白后,萧晗注定只能因为她太太奶奶已经不在了,无法给萧晗弥补过错的机会了,而在每次回忆到她太太奶奶时,就会陷入自责之中。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加不能原谅我自己。” “枝儿,你现在也长大了,你又那么聪明,应该也明白一些女人的心思了,你说,你太太奶奶当初怎么就会那么傻,明知我在猜忌她,也不给我做任何解释呢?”萧晗的神情更加落寞了,有些想不通的问。 “因为,你根本不相信她呀。你要是有一半相信她,依你的性格,你一定会直接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你一直不直接问,她又是那么了解你,怎么可能会对你做徒劳无益的解释呢?”萧琼枝一针见血的说。 “你说的对,枝儿,等你以后嫁人,你一定不要像你太太奶奶一样,太爱你的丈夫,最好多分出点心思,爱你自己。” “因为,这世上的男人,都他妈是混账,很多时候,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最爱的是谁;想不到,谁才是最值得自己去珍惜的女人!”萧晗说到最后,流露出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知道是在恨他自己,还是恨其他的、他知道的、不曾善待自己所爱的男人? 萧琼枝心里有些纳闷,不过,她没有兴趣就感情的话题,跟萧晗有过多的交流,只是乖巧的应了声“好的。”,就带着红杏,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久,萧琼枝洗了个清清爽爽的澡,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裳,在红杏陪同下,一起出了梧桐院,前往梅院,看望陈灵凤。 陈灵凤正手里拿着一个请帖在看。 见萧琼枝过来了,她连忙扬了扬手里的请帖,对萧琼枝说:“枝儿,你来的正好。明天是你二舅妈生日,她约了我们明天上午去赴宴。” “哦,好吧。”萧琼枝有些头疼。 她对这个二舅妈没有什么好感。 比如,大萧提拔官员,按规矩,是四年一次考核。 她二舅舅陈铭雄在九年前,被外放到大萧东边、最富庶的刑州府南阳县做知县,本来政绩很一般。 不过,她爹萧正真是个好姐夫,对陈铭雄这个二舅子十分关照。 第三百七十八章 耳根太软 五年前,萧正真借着掌管史部的便利,拿刑州府南阳县因天气好,接连两年,杂交水稻产量不错这个由头,当成陈铭雄的政绩,把陈铭雄给提拔成了刑州府知府。 结果,陈铭雄就不是做官的料,接下来四年,在刑州府,依然政绩很一般。 这也就算了,陈铭雄还没有自知之明。 去年,他任满进京叙职时,借机到萧琼枝家,找到萧正真,先是要萧正真帮忙,提拔他做掌管刑州等数府的正东节度使。 萧正真拒绝了他,要他在刑州府再呆四年再说。 他就退而求其次,要萧正真把他调到、大萧南边最富庶的明州府做知府。 而大萧南边最富庶的明州府知府,是萧正真的亲信郑和。 无论是管理能力还是忠心,都是陈铭雄完全无法比的。 所以,萧正真再一次拒绝了陈铭雄, 陈铭雄的脸就黑了,二话不说的气冲冲拂袖离开。 不久,陈铭雄妻子-也就是萧琼枝二舅妈赵妙珠,来太子府找陈灵凤。 她说了萧正真拒绝陈铭雄的事,同时,说她娘家那边有关系,可以联系人把陈铭雄,给调到大萧南边最富庶的明州府做知府,现在还差一万两银子送礼,让陈灵凤借给她。 陈灵凤优点很多,缺点很少,但有一个很大的缺点,至今都让萧琼枝头痛。 那就是在亲人面前,她行事缺乏原则,耳根太软,面对无耻亲人的过分要求,毫无抵抗力。 她觉得萧正真拒绝陈铭雄,并没有错,因为陈铭雄没有政绩,即不符合提拔的规矩,也不符合转调到更好地方的规矩,如果提拔陈铭雄,萧正真就是在犯错。 同时她又觉得陈铭雄、想往更好的地方做官,也没有错,既然萧正真不方便帮陈铭雄,那么,在陈铭雄找到其它的门路时,她身为长姐,帮助陈铭雄一把,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借了一万两银子给赵妙珠。 不过,她一直觉得,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是归萧琼枝所有的,事后,特意把借钱的前因后果,都如实跟萧琼枝说了下。 萧琼枝当时就震惊了。 因为,赵妙珠不是第一次来找陈灵凤来借钱了,而是第n次来找陈灵凤来借钱了,只不过,以往每次理由不一,金额也远不如这次大而已。 但滴水成河,萧琼枝计算了下,从陈灵凤第一次借钱给赵妙珠,一直到这一次,整整已经从陈灵凤手里借走了三万七千多两银子。 她立刻让人盯着赵妙珠,看是不是真的每次借陈灵凤的钱,都用到了实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只借不还。 结果,她查出来,赵妙珠娘家那边根本就没办法联系人把陈铭雄,给调到大萧南边最富庶的明州府做知府,赵妙珠说的,都是假话。 包括以前赵妙珠找陈灵凤借的钱,很多也是借口。 相反的,赵妙珠每年的收入很高,跟着陈铭雄在刑州,两口子年年除了陈铭雄的俸禄外,至少要赚两万两银子的外快。 而她老找陈灵凤借钱的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觉得陈灵凤出嫁时,陈夫人给的嫁妆多,让赵妙珠觉得吃了亏,要依靠这种借故借钱的方法,一点一点把陈灵凤从陈府拿走的嫁妆,给要回来而已。 萧琼枝大怒,马上把赵妙珠借钱的真相告诉了陈灵凤。 陈灵凤当时也很生气,说是要找赵妙珠归还所有的钱,谁知道,下一回,赵妙珠再拿借口来借钱时,她还是被哄得又借给赵妙珠。 萧琼枝原本是放心把家里的财产,交给陈灵凤管的,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样根本不行。 她毫不客气地借机把管钱的权力,揽到了自己手上,要求只要是家中惯例以外要花的钱,陈灵凤都必须经过她的同意,才可以支出。 同时,她又向陈灵凤各种诉苦,说如今的大萧太穷了,她想攒钱捐给工部,在全国普及沥青路,以后就可以跟萧正直、陈灵凤一家三口,骑着自行车远足,看遍大萧的大好山河。 陈灵凤对于她这个雄心壮志,还是很支持的。 所以,从此以后,别说是赵妙珠来找陈灵凤借钱了,就是家中惯例内的钱,只要不是很重要的,陈灵凤都提倡开源节流,能省就省。 第二天一大早,萧琼枝就跟着陈灵凤,前往外婆家-陈相府。 她的外婆共生了四男四女,但因为出天花,早早就夭折了一半。 其中,她娘陈灵凤本来不是长女,头上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但由于在陈灵凤出生时,这三个人都死了,所以,陈灵凤就成了长女。 陈灵凤的后面是她大舅舅陈铭英,比陈灵凤小三岁,健在。 陈铭英后面是她小舅舅陈铭雄,比陈铭英小两岁,健在。 陈铭雄后面是她另一个阿姨,比陈铭雄小两岁,三岁上出天花夭折了。 再后面就是她小姨陈名花,比陈铭雄小九岁。 目前,陈铭英、陈铭雄都已成家,不过,他们并没有分家,还是跟萧琼枝外公、外婆一起住在陈相府。 陈名花比萧琼枝只大两岁多,今年十七岁,是京里有名的大美人。 京中向她求婚的男子,如过江之鲫一样多,不过,陈相和陈夫人都疼爱她,尊重她自己的选择,而她择偶要求比较高,所以,至今还没有看上任何男子。 进入陈府后,陈灵凤按规矩先带着萧琼枝、去拜见了陈老夫人-萧琼枝的姥外婆周氏,又去拜见了陈夫人-萧琼枝的外婆张氏,才赶往赵妙珠的院子。 陈相府的规矩,跟太子府差不多,成年的后生晚辈做寿,都是由公中拨款,交给后生晚辈自己操持。 不过,萧镇家与萧正真很会赚钱,成年的后生晚辈做寿时,都会操办得低调而奢华。 陈相府就不一样了。 陈景治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清官,每年的收入,主要靠俸禄。 陈铭英现在是户部侍郎,但跟陈景治一样,也算是一个清官,每年的收入,也主要靠俸禄。 陈铭雄在刑州做知府,俸禄其实远不如陈景治与陈铭英,只是,刑州富庶呀,作为地方要员,他可以赚外快的地方,倒是比陈景治、陈铭英要多了去了。 只是,他很奸诈,年年上交公中的,都是他俸禄的,多出来的钱,那是一文也不会交的。 再加上,陈景治在一年前,从陈灵凤嘴里,听说了萧琼枝攒钱捐给工部,在全国普及沥青路的事后,非常支持,年年都要从公中拿出三成银子,捐给工部修路。 这导致陈相府的经济,就比较紧张了。 比如赵妙珠这次生日,公中只给她拨了三百两银子。 而陈铭雄在刑州这个东面最富庶的地方,光是做知府,就做了五年了。 赵妙珠平时跟着他在那里、应酬那些官家女眷时,自然没少见识人家做寿的风光景象。 同时,她好面子,热衷交际,在京中,朋友不少,过生日,起码需要置办六桌席面。 而在京里,那怕是找一个普通的酒家,订两桌好点的席面,那也是得要三百两银子的。 这就意味着,她至少需要自己贴补六百两银子,才能过好自己的生日。 因此,她心里非常不爽,一见到陈灵凤和萧琼枝,就经过简单的寒喧后,把萧琼枝打发在大厅里,跟她的一双儿女-陈迎春、陈勋章玩,她自己则拉着陈灵凤到里屋低声诉苦。 第三百七十九章 冤大头 “大姐,自从去年,你告诉勋章爷爷,你们家枝儿在攒钱捐给工部修路后,勋章爷爷年年都要从公中拿出三成银子,捐给工部修路,搞得家里都快要入不敷出了。” “往年,我过生日,公中都会拨给我一千两银子,可是,今年,你知道吗,公中才拨了三百两银子给我而已!” 说到这里,她指着身前的准备的六桌席面,又说:“你看看这六桌席面,还只是有客来的普通席面呢,就整整花了我一千二百两银子!” “等于说,我自己得贴补九百两银子。” “这日子,真的是要过不下去了。你帮帮我吧,要么说服勋章爷爷,不要再从公中拿出三成银子,捐给工部修路了;要么,你就贴补我这九百两银子!”赵妙珠一口气吐槽完,泫然欲泣地看着陈灵凤,仿佛陈灵凤要是拒绝她,她下一刻就会哭起来似的。 陈灵凤一阵心软,想了想,说:“我爹拿定的主意,没有人可以改得了的,我还是自己贴补你这九百两银子吧。” “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去拿银子过来。”说完,陈灵凤就带着大丫头姹紫,从里屋出来。 她找到正跟陈迎春、陈勋春在一起玩掷骰子的萧琼枝,把萧琼枝拉到一边,委婉细说了下赵妙珠刚刚吐槽的经过,让萧琼枝先借九百两银子给她,遂了赵妙珠的心意,回头再把这笔钱从她的月例里扣除。 萧琼枝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她咬牙憋住心里的火气,温声提醒陈灵凤:“娘,我记得大舅妈年初过生日,是五桌席面,虽然比二舅妈这次生日,少一桌席面,但是,她的席面并不比二舅妈这席面差,而且,她根本没有向你提,要你贴补席面银子的事。” “你当初没有贴补大舅妈席面银子,现在却来贴补二舅妈席面银子的话,对大舅妈,是很不公平的。” “没关系,你大舅妈脾气好,不会计较这么多的。再说,这事只要我们自己不说,她也不会知道。”陈灵凤笑着摆摆手,不以为意。 萧琼枝感到头疼,蹙眉说:“娘,大舅妈和二舅妈都是你的弟妹,你不能因为大舅妈脾气好,就偏袒二舅妈,厚此薄彼,这样对大舅妈不公平。” “还有,这些年,二舅妈从你手里,一共借走了三万七千多两银子。” “她现在旧债还没还我们的,哪来的资格,再找你要钱?” “你总不会是打算把本该留给我的、那三万七千多两银子,就这么送给她了吧?” 陈灵凤瞪大眼睛,直摇头:“没有,我出嫁时,你外公、外婆陪嫁的主要都是些字画和首饰,另外再加两个铺面,两个庄子,至于银子,本来有八千两,不过我想着还有弟弟们要成家,后来回门时,又偷偷塞给你外婆了。” “所以,我借给你二舅妈的银子,都是你爹交给我的,它们以后,都是属于你的,你二舅妈可以借,但肯定不能不还的。” “这一次,我想贴钱给你二舅妈,主要是看她要哭的样子,实在是很可怜,今天可是她的生日,总不能让她哭着过吧?” 萧琼枝无奈地苦笑着摇头:“娘,我实话告诉你吧,二舅妈不缺钱,我查过了,她和二舅舅在刑州,每年除了二舅舅的俸禄,额外至少能赚两万两银子的外快。” “之前二舅舅在刑州南阳县做知县时,每年也至少能赚一万两银子的外快,等于说,二舅舅最近这九年,身上至少攒下了十四万两银子!” “啊?这么多!”陈灵凤震惊了。 在太子府,萧镇家有规定,萧正真和萧正光自己赚钱自己花,不用交到公中来,因为萧镇家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产业多,每年因此获得的收益多,而且,他并不参与任何捐钱类的公益事业,所有收益都是放在公中,分摊给大家用,完全够用。 倒是萧正真,习惯居安思危,在萧轩亮登基之前,要防着萧晗,既要不停暗地花钱招兵买马,又要让财不露白,每年交到她手里的,主要是田产、房产、铺面、珠宝、字画什么的,现银并不多。 可以说,那时,萧正真从来没有一年,交给陈灵凤的银子,超过五千两。 而在萧轩亮登基之后,萧正真又要拿出银子,组建隐军,以及用来支持萧琼枝设定的教育补助计划,为经济发展作出的乡下扶贫计划、公共基础设施建设计划等等,开销很大。 所以,近八年,在陈灵凤管钱的前面七年里,萧正真每年能交给她的银子,基本就是三千两左右。 她实在是有些想不通:“枝儿,原来你二舅舅和你二舅妈这么有钱!那你知不知道,你二舅妈为什么、还老是要来找我借钱?” 因为你喜欢给她做冤大头呗! 萧琼枝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表面上,她还是耐着性子说:“娘,因为二舅妈是个贪婪的人,而贪婪是没有止境的。” “我相信,不仅仅是你,任何一个能勾起二舅妈这种人的贪婪之心,给了二舅妈这种人贪婪的便利的人,都会像你一样,被二舅妈这种人以种种借口和手段,来骗取或者夺走钱财的。” “你说的有道理。你二舅妈就是个贪婪到没有止境的人,她身上都攒了至少十四万两银子,居然还老是找我借钱、要钱,而且还借了不还,根本就是在把我当冤大头呀!” “走,我们去跟她当面说清楚,免得她以后总以为我不知道她有多少钱,老在我面前装穷叫苦!”陈灵凤越想越气,拉着萧琼枝,进里屋去找赵妙珠。 这时,里屋里不止是赵妙珠在,还多出了一个陈名花。 估计陈名花是在、萧琼枝跟陈灵凤刚才到一边悄悄说话时,过来的。 萧琼枝跟着陈灵凤进入里屋时,赵妙珠正在跟陈名花窃窃私语。 她们看到陈灵凤母女俩,马上不再聊下去,不若而动地冲陈灵凤讪笑了笑。 萧琼枝觉得有些不对劲,故意看陈灵凤一眼,笑着说:“娘,看来我们进来的不是时候。” 第三百八十章 你还有理了 “枝儿,她们一个是你二舅妈,一个是你小姨,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给你和我听的?快别开玩笑了,走,去你小姨身边坐下吧。”陈灵凤只当萧琼枝是在开玩笑,边说边拉着她入座。 “就是,枝儿,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太伤我的心了。”陈名花马上接话。 说完,她又在萧琼枝入座后,含笑凑过来,拉着萧琼枝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塞到萧琼枝手里。 “这是我上个月底,跟你外婆一起去昭国寺祈福时,特意替你求的平安符。” “你和你娘最近一直也没有过来,我就一直把这平安符带在身上,随时等着你哪天过来了,好亲自交给你,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我这个做小姨的,够不够疼爱你?”陈名花说到这里,一脸委屈的样子。 “嘻嘻,小姨当然疼我啦,我刚才是在跟我娘开玩笑呢!”萧琼枝立刻接过平安符,乖巧地笑着说。 心里则很是有些腻歪。 陈名花平时每次跟她见面,是显得对她照顾有加,不是送她平安符,就嘘寒问暖、讲故事给她听、亲自下厨做她喜欢吃的一、两道菜或者一两样点心等等。 表面上看,是完全挑不出错来的。 但是,陈名花除此之外,时不时会拉着她在一边说话,问她太子府里的情况。 除了问到她的爷爷、奶奶、三叔、三婶、金甲堂哥、素素堂妹,还会问到她爹、她娘。 而且,陈名花并不是简单的问起这些人的情况,还会问起他们各人之间的为人、兴趣、爱好和彼此间相处情况。 尤其是关于她爹跟她娘的相处情况,陈名花问得特别仔细。 小时候,她不懂事,陈名花问什么,她就会答什么。 渐渐长大了,她就开始觉得不对劲,留了个心眼,基本上在涉及家人相处的细节情况上,她在陈名花面前,都会含糊其辞。 可陈名花不死心,往往每回都会自作聪明的一再地套她的话。 她又不好把这种小事告诉陈灵凤,让陈灵凤烦心,只好在最近这几年,减少来外婆家的次数,另外,在每次来的时候,都紧跟着陈灵凤,每逢陈名花约她一边说话,就直接推脱不去。 “大姐,我们刚刚说的事?”这时,赵妙珠突然悄悄凑到陈灵凤跟着,挤眉弄眼地低声问。 萧琼枝就坐在陈灵凤身边,加上昨天服了仙露,任督二脉被打开,听力非常好,自然听到了,马上朝赵妙珠看过去。 “二舅妈,你是在问找我娘要九百两银子,贴补你今天那六桌席面的事吗?”萧琼枝故意大声问。 赵妙珠怔了一下,瞪大眼睛,看一眼萧琼枝,然后,很不高兴地对陈灵凤说:“大姐,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跟孩子说什么呢?” “二舅妈,我娘跟我说就对了。你不知道么?我爹我娘就我一个孩子,我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去年,我就在学管家了,今年,我已经把管家的权力从我娘的手里要了过来,如果你想要找我娘借银子,或者是要银子,都没用,她身上没钱,以后,你都得找我才行。”萧琼枝不等陈灵凤回答,又说。 “枝儿,你不是还没齐笄么?怎么就管家了?” “还有,你娘和你爹都还年轻,以后还会给你生养弟弟、妹妹的,你爹你娘不可能就你一个孩子,你家的一切也不可能都是你的。” “你现在小小年纪,就这么霸道,把家里的钱,都抓到你自己的手上,像什么话?这简直就是在败坏你大萧皇家的门风么!”赵妙珠大吃一惊,一脸不满的指责。 萧琼枝却轻蔑地冲赵妙珠笑了笑,说:“二舅妈,你不要随意给我强加罪名。我爹早就公开说过,不会让我娘另外再生了,那么,我当然就是我爹娘唯一的孩子。” “而我管家是属于我家的家事,是经过我爷爷、奶奶、我爹、我娘都同意了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了?嗯?” 说到最后时,萧琼枝的目光和语气,都变得严厉了起来。 赵妙珠受不了了,立刻站起身,手指着萧琼枝的鼻子,大声说:“枝丫头,我可是你的长辈,我怎么就是外人了?你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萧家事是萧家事,陈家事是陈家事,你一个陈家的媳妇,插手到我萧家的事情上,你还有理了?”萧琼枝也生气了,也站起身,边说边随手就拨开了赵妙珠的手指。 什么玩意儿,要不是看在陈灵凤的面子上,就冲赵妙珠已经借陈灵凤三万七千多两银子一直不还,这回又想讹诈陈灵凤九百两银子这种种所作所为,萧琼枝早让人把赵妙珠抓起来丢刑部去了。 “枝儿,你别动气,今天是你二舅妈生日,有事说事就好。” “妙珠,你也别生气,枝儿说的没错,我和你姐夫的确只打算要枝儿一个孩子,关于枝儿管家的事,也是经过她爷爷、奶奶、你姐夫和我都同意了的。” “这件事错在我,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清楚,不然,你就不会对枝儿有这些误会了。” 陈灵凤没想到赵妙珠跟萧琼枝、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都这么上火了,连忙站起身,对萧琼枝和赵妙珠,各劝了下。 “就是,就是,二嫂,枝儿,你们都消消火,喝杯茶吧。”陈名花听到这里,也劝。 说完,她让人送来一壶开口,亲自筛茶给赵妙珠和萧琼枝喝。 萧琼枝没有兴趣喝茶。 她冲陈名花摆摆手,转头很郑重的对陈灵凤说:“娘,这些年来,你一直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不仅只是陈家的女儿,还是大萧皇家的世子夫人,而我不仅仅只是陈家的外甥女,我还是大萧的公主,大萧的国师。” “我们来陈家,代表的是我们萧家的脸面。而赵妙珠作为区区五品诰命,按规矩,她见到我们,是应该行跪礼的,我们从来不让她给我们行跪礼,就是给了她十分的体面。” “然而,她太不识好歹了,你看看今天她在你和我的面前,是什么态度?可有一丝一毫对我们应有的尊敬?” “枝丫头,是她有资格叫的吗?就是太爷爷叫我时,也是叫我枝儿,娘,你不会是觉得,这赵妙珠的身份,已经是凌驾于我太爷爷和我大萧皇家之上了吧?” 第三百八十一章 想得美 萧琼枝没有兴趣喝茶。 她冲陈名花摆摆手,转头很郑重的对陈灵凤说:“娘,这些年来,你一直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不仅只是陈家的女儿,还是大萧皇家的世子夫人,而我不仅仅只是陈家的外甥女,我还是大萧的公主,大萧的国师。” “我们来陈家,代表的是我们萧家的脸面。而赵妙珠作为区区五品诰命,按规矩,她见到我们,是应该行跪礼的,我们从来不让她给我们行跪礼,就是给了她十分的体面。” “然而,她太不识好歹了,你看看今天她在你和我的面前,是什么态度?可有一丝一毫对我们应有的尊敬?” “枝丫头,是她有资格叫的吗?就是太爷爷叫我时,也是叫我枝儿,娘,你不会是觉得,这赵妙珠的身份,已经是凌驾于我太爷爷和我大萧皇家之上了吧?” “算了,算了,枝儿,你二舅妈就是个有口没心的人,你看,她现在都没有作声了,你也消消火吧。”陈灵凤恳切的看萧琼枝一眼,苦笑着说。 她其实并不觉得赵妙珠叫萧琼枝“枝丫头”算什么大错。 主要是在大萧,一般人家长辈叫自己家的晚辈姑娘时,基本也都是叫做什么丫头的。 她只是还从来没有看到萧琼枝发这么大的火,有些担心萧琼枝会直接出手惩治赵妙珠。 “就是,枝儿,你快消消气,喝怀茶吧,我这亲自筛的第一杯茶,就给你喝,你可要给我面子,喝了它。”陈名花这时已经把茶筛好了。 说完,她就把第一杯茶,递到萧琼枝面前,微笑着,目光柔和地看着萧琼枝。 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萧琼枝只好给她面子,把茶给喝下了。 陈名花又筛了一杯茶给赵妙珠,温声说:“二嫂,你也喝一杯吧。” “好。”赵妙珠点头。 她的神色在陈名花刚才的劝导下,已经缓和了不少。 接过陈名花递的茶后,马上低头慢慢小口喝了起来。 “二嫂,你刚才对枝儿的态度,确实有些失当了。我刚才不是送了你一盒珍宝斋的芙蓉糕么?这东西枝儿素来爱吃,你快拿出来给枝儿吃,就当是赔礼吧!”陈名花在赵妙珠连喝几小口茶后,突然目光晶亮的看着她,温声又说。 赵妙珠迅速抬起头,飞快看一眼陈名花,又低下头,想了想,转头对候在门口的一个丫环说:“帘儿,去把二小姐刚才送过来的、那盒珍宝斋的芙蓉糕拿过来吧!” “是。”帘儿马上照做。 很快,珍宝斋的芙蓉糕,就摆在了萧琼枝面前的茶几上。 “枝儿,吃芙蓉糕。”赵妙珠站起身,亲自从中拈了一块,递到萧琼枝唇边。 她的目光炽热,神情亲切,好像完全忘掉了彼此刚才的不快。 萧琼枝当着陈灵凤和陈名花的面,不好不给她这个面子,只好把那块芙蓉糕给吃了。 没想到,紧接着,赵妙珠又拈了一块,递到萧琼枝唇边。 萧琼枝是真的喜欢吃这种芙蓉糕,只好又吃了一块。 赵妙珠的神情看起来很满意,没再拿芙蓉糕给萧琼枝吃,准备坐下。 “再来一块。”这时,陈名花突然说。 赵妙珠迟疑一下,转头看她一眼,再次拈了一块芙蓉糕,递到萧琼枝唇边。 萧琼枝看看赵妙珠,又看看陈名花,再联系到刚才进屋时,赵妙珠与陈名花的表情,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不了,二舅妈,这东西太甜,我吃两块就够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 陈名花马上微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抢过赵妙珠手里的那块芙蓉糕,往萧琼枝嘴里塞:“不行,枝儿,你平时吃这个芙蓉糕,一次起码要吃三、四块的,这次怎么能才吃两块就不吃了呢?” “这可是我特意让你二舅妈、拿出来给你吃的芙蓉糕,你得再给小姨我一个面子,多吃几块才行。” “好吧。”反正已经吃过两块了,也不差这一块,萧琼枝只好把这块芙蓉糕,也给吃了。 不过,吃完后,她担心芙蓉糕有问题,假装上厕所,出了里屋和正厅,往外走。 然后,在外面僻静处,她从怀里掏出一颗、萧正真托人从苗疆弄回来的解毒丸,服了下去,才返回里屋。 这时,里屋里,陈灵凤与赵妙珠似乎起了冲突,萧琼枝进屋的那一刻,恰好看到陈灵凤正抬手去打赵妙珠。 “大姐,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下一刻,陈名花动作迅速地拉住陈灵凤的手,温声劝导。 “我不是你大姐!想不到你居然对你姐夫,有这种心思,你还是人么?”陈灵凤一只手被陈名花拉住了,毫不犹豫伸出另一只手来打陈名花。 “大姐!”赵妙珠立刻扑向陈灵凤,去拉她另一只手。 “你们干什么!”萧琼枝着急了,连忙上前,试图伸手推开赵妙珠和陈名花。 然而,她的手才碰到赵妙不和陈名花的手,她的身体突然就变得不听使唤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了。 “芙蓉糕!芙蓉糕有毒!”萧琼枝只来得及冲陈灵凤说出这一句话,就感到嘴也张不开了,眼睛也睁不开了,整个人无意识地软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只有听觉还在,可以清楚听到陈灵凤、赵妙珠、陈名花三个人的对话。 “枝儿!枝儿!枝儿!” “赵妙珠!陈名花!你们两个在芙蓉糕里做了什么手脚?赶快把解药拿出来!”陈灵凤吓坏了,她慌忙蹲下身,扑向地上的萧琼枝,一边摇晃萧琼枝,一边厉声质问赵妙珠和陈名花。 赵妙珠却很光棍地说:“大姐,芙蓉糕是名花给我的,我不知道它有问题。” 陈名花则对赵妙珠说:“二嫂,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有份,反正做都做下了,你就别不承认了!否则,你可别怪我以后不帮衬你!” “那你真的能保证,你嫁给世子爷后,马上让你二哥去做正东节度使,等你二哥做了十年正东节度使时,又让你二哥做相爷?”赵妙珠有些不太放心地问。 “当然能。你也知道的,大姐现在根本就不能再生孩子,等我嫁给姐夫后,我生下的儿子,就是未来的太子和皇帝,到时,我要是求姐夫恳求陛下把二哥提拔为相爷,陛下肯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陈名花信心十足的说。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太有心了 “大姐,你别生气,我们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你应该听说了,皇帝陛下前天在午门时,说要把江山传给枝儿的话吧?” “因为这个,爹当众收回谁要娶陈家女,必先承诺,一生不另娶,不纳妾的承诺,同时承诺,如果十年内,你仍然因为身体问题,不能再生养孩子的话,那么,十年后,他将不反对姐夫纳妾生子。” “我们是昨天才听说这事的。可为你着急了。” “你想想,古往今来,从没有哪个皇族,会把江山交到女子的手里,而你膝下只有枝儿,没有儿子,等以后姐夫做了皇帝,他的皇位要传给谁?” “肯定会是传给其他女人给他生的儿子!要是真像皇帝陛下说的那样,传给枝儿,那就是大逆不道,根本不可能有人支持,完全行不通的。” “所以,皇帝陛下前天那样说,其实是在试探爹的想法和朝中大臣的想法。而爹前天那样说,也是摆明了爹也是反对枝儿继续大萧皇位的。” “这样的情况下,姐夫纳妾或者另娶他人生儿子,是早晚要发生的事。” “你看,名花她从小就倾慕姐夫,又是你的亲妹妹,如果由她来嫁给姐夫,生下儿子,就算她的儿子不把你当母亲,至少你还是她儿子货真价实的姨妈。” “这总比其他女人给姐夫生的儿子要强。而且,也只有这样,我们陈家才能有望像张太师家、成为每一代东兴皇帝的母族一样,成为每一代大萧皇帝的母族。”赵妙珠说到最后,冲陈灵凤得意的咧嘴一笑。 陈灵凤几乎都要被赵妙珠的无耻给气笑了。 她伸手指着赵妙珠与陈名花,沉声说:“你们真是好算计!我这些年,真是瞎了眼!我认!” “只是,枝儿无辜的,你们不给我机会,叫人来救她,总可以告诉我,你们在芙蓉糕里,下的是什么毒药吧?” “好象是叫什么禁神软骨散,服下后,只是让人全身乏力,不能动弹,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其实不能算毒药,是不是呀,小妹?”赵妙珠快言快语的说完,马上转头看向陈名花。 陈名花点点头,微笑着看一眼陈灵凤,才说:“是呀。枝儿毕竟是我们的外甥女,是大姐唯一的孩子子,我怎么可能给她下毒。” “哼,少来这套。你们实话说吧,我要怎么做,你们才会给我解药?”陈灵凤不以为然的、冷冷扫了陈名花一眼,又问。 陈名花神色不变,仍然微笑着说:“很简单,大姐,你只要答应我们,等下午回去,告诉姐夫,枝儿来陪二嫂过生日时,因为碰上我,谈话投机,打算留下来玩两天,就行。” “就这么简单?”陈灵凤有些难以置信。 “就这么简单。”陈名花很肯定地点点头。 “可是,刚才,枝儿回来前,你不是跟我说,你从小就心仪你姐夫,而赵妙珠不是劝我,成全你对你姐夫的一片痴心么?” “难道,你们刚才不是为了逼我、成全你对你姐夫的一片痴心,才对枝儿下药的?”陈灵凤还是有些不能置信。 陈名花立刻“嘻嘻”一笑,说:“大姐,不是这样的,你可是我的亲姐,我怎么可能逼你呢?” “我只是觉得枝儿这几年,跟我越来越生分,才特意把她留下来两天,打算多跟她培养点感情,以便以后嫁给姐夫时,枝儿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情绪而已。” “是呀,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大姐,早在三年前,我和娘、小妹一起去慈云庵看望寂华住持时,寂华住持看在我们家,长年供奉香火的份上,特意请来传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批命大师-出尘大师,为小妹批命。” “其它的内容不说,重点是,我和娘都亲耳听到,出尘大师说到,小妹是凤命,有朝一日,必入主大萧中宫为后!” “本来,我和娘都觉得出尘大师算错了,毕竟我们大萧,未来最有可能做皇帝的青年一代中,就是大姐夫,而大姐夫身边已经有大姐,根本没小妹什么事。” “直到昨天上午,定威王萧显因为皇帝陛下前天那样说的话,和爹前天那样说的话,特意过来找爹,请爹同意,由他做媒人,向太子府保媒,把小妹也嫁给姐夫,我和娘才明白,出尘大师算得没错。” “包括以前听娘说起这事的爹,也不得不信,并因此,没有拒绝萧显保媒。” “随后,萧显去了你们太子府一趟。当时,太子殿下不在,但是,太上皇在,他已经做主,让姐夫像当年娶你一样,以正妻之礼,迎娶小妹。” “包括成亲的日子,太上皇都已经作主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初六。”赵妙珠说到这里,接过陈名花适时递过来的一杯茶,乐呵呵的一饮而尽,然后,脸上带着惬意的笑,看着陈灵凤。 陈灵凤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她平常都是呆在后院,并没有关注前院的情况。 根本不知道,萧晗昨天居然答应了萧显的保媒,让萧正真以正妻之礼,迎娶陈名花。 不过,她却知道,萧晗是一个何等固执而霸道的人。 既然萧晗已经答应了、让萧正真娶陈名花,就不会改主意。 除非萧轩亮不同意,强行否定萧晗的决定,否则,哪怕是萧镇家与萧正真不同意,都没有用。 因为,按规矩,萧晗身为太上皇,在大萧的地位,是仅次于萧晗而已。 萧镇家大一品的太子身份、与萧正真一品的太子世子身份,都没有萧晗高,无权否决萧晗的决定。 “我可以答应,照你们说的去做,前提是,你们现在就得拿出解药,让枝儿清醒。”陈灵凤低头沉思良久,才抬起着,郑重其事的对赵妙玉和陈名花说。 陈名花却不假思索地摇头:“不行,枝儿绝顶聪明,野心勃勃,一心要做女皇帝,据说武功也很高强,根本不可能同意我嫁给姐夫,如果现在让她清醒,她一定会生事。”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大姐,我给枝儿服的、是让她失去武功与记忆的药物,要一天一夜,才能完全见效,在明天这个时候之前,我都不会让她离开这里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出手 “你、你找死!”陈灵凤大怒,说完,就站起身,扑向陈名花。 陈名花早有准备。 她迅速躲开,跑到门口,冲两个候在门外的丫环说:“云朵、云彩,我大姐疯了,你们快进里屋去,把她给制住!” “是,主子。”两个候在门外的丫环马上照做。 她们是陈名花的贴身大丫环,都会点武功,陈名花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只好拼命大喊:“救命!救命!救命!” 可惜,这一切都是赵妙珠与陈名花算计好的,陈灵凤无论喊得多大声,都没有喊来一个人帮她。 很快,她就被云朵、云彩制住,捆住手脚,堵住嘴,失去了反抗和呼救的能力。 “小妹,马上辰时正了,很快陆续会有客人来祝贺我的生日,我这屋子里不能藏人,你把大姐和枝丫头都藏到你自己院子里去吧。”这时,赵妙秀突然看向陈名花,说。 “不行,大姐手脚被绑,嘴巴被堵上,我要是让云朵、云彩从你这里带到我院子里去,要经过好几个院子,路上如果被大嫂或者别的人看见了,就麻烦了。” “你可以考虑把她藏到柜子里去,或者阁楼上去,就没人看得见了。”陈名花摇摇头,说。 “可是,我们的计划里,是给枝丫头喂药,废除她的武功,让她失去记忆,至于大姐,我们说好是威逼利诱就好,没有说要把她给抓起来的。” “你现在让人把她给抓起来,又要我藏着她,也不是个事呀,万一等下娘和大嫂过来时,问起大姐,我该怎么说?”赵妙秀有些为难。 “你就说大姐临时有事,先回太子府了就行。我会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带着枝丫头,过来找你和大姐。” “到时,大姐看到枝丫头没有武功了,又失去记忆,木已成舟,肯定会看在我们跟她是一家人的份上,主动替我们遮掩一切的。”陈名花说。 “好吧,那也只有这样了。”赵妙珠迟疑一下,只好答应了。 接下来,赵妙珠叫来两个心腹婆子,把陈灵凤给弄到了里屋的柜子里藏着,陈名花则让云朵背着萧琼枝,带上云彩,跟她一起返回她住的院子-落鸿院。 一路上,陈名花遇到了好几个、前来给赵妙珠庆祝生日子的贵妇。 她看到她们后,都主动微笑着给她们打招呼。 碰上有人认得云朵背上萧琼枝,向她询问起萧琼枝时,她就告诉人家,萧琼枝刚才在赵妙珠那里喝醉了,迷迷睡觉了。 她担心赵妙珠那里等下客人多,会吵着萧琼枝,睡不好,于是,特意让丫环把萧琼枝背去她的院子里,好好休息。 而所有听到她这种说法的人,都信以为真,直夸她是个很懂得体贴外甥女的好姨妈。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云朵背上的萧琼枝,低垂的双手,十根手指指尖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层均匀的、黑色的粉末。 约莫一刻钟后,陈名花带着云朵、云彩,进入落鸿院里,她自己的卧室中。 她吩咐云朵把萧琼枝,从背上放下来,在云彩的帮助下,扶到她的床上躺好后,就打发云朵和云彩去外面候着。 云朵、云彩立即乖乖照做。 萧琼枝则在她们出门后,马上以迅速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床上跃到陈名花跟前,伸指制住了陈名花周身的要穴。 然后,她伸手掰开陈名花的嘴,把自己右手五根指尖上面沾着的那层均匀的、黑色的粉末,分别弹进陈名花的嘴里,又从怀里摸出一盒萧正真给的,让人从苗疆弄来的啮心虫,塞进陈名花的嘴里。 陈名花吓得脸色煞白。 可是,她这个时候已经被萧琼枝给制住全身穴位,根本没有反抗和呼救的机会,只能瞪大眼睛,露出充满乞求的目光,看向萧琼枝,指望萧琼枝心软,放过她。 萧琼枝注意到了陈名花的目光,不过,最近经过了这么多事,见识过形形色色蛇蝎女人的手段后,对于陈名花,她已经学会不再心软、不再浪费精力理会。 她一把把陈名花推倒在地,冷着脸,低声向身后吆喝:“时迁!” “主子,属下在。”下一刻,时迁的身影,就从萧琼枝的身后出现。 就像赵妙珠对陈灵凤说的那样,萧琼枝身边的暗卫以及红杏,的确是被陈名花安排的暗卫和丫环,给骗到一边,像迷倒萧琼枝一样,用其它方法给迷倒了。 不过,他是萧琼枝身边的隐军统领,偶尔会担当部分暗卫的职责,人前出现时,通常会以暗卫的身份出现,但事实上,还是隐军的身份。 之前,在赵妙珠的屋子里,陈灵凤叫他时,他其实听到了的。 只不过,他一直就跟在萧琼枝身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并且,他还看到了,萧琼枝在吃了三块芙蓉糕后,马上找偏僻处服下解毒丸的一幕。知道萧琼枝不会有事。 所以,就故意没有理会陈灵凤的求救,以便麻痹赵妙珠和陈名花。 “保护陈名花的暗卫、以及候在门外的云朵、云彩,你都处置了没有?”萧琼枝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问。 “已妥善处置。”时迁答。 “很好,那你现在让人把陈名花、送到西疆去,让她自生自灭吧!”萧琼枝语气平静的说。 “是。”时迁马上照做。 不一会儿,陈名花就被时迁运用手势暗语、叫过来的几个隐军士兵,给带走了。 萧琼枝仍然让时迁隐身,然后,她像没事人一样,脚步轻快地从陈名花的卧室走出,往落鸿院外走。 这时,院子里,横七竖八倒了好几个丫环、婆子,她们都是被人给点了眩晕穴、晕倒在地的,呼吸都很正常。 估计是时迁让人出手干掉云朵、云彩时,顺手干的。 萧琼枝很满意,若无其事地出了落鸿院,前往赵妙珠的无双院。 路上,她遇到了两个一起前来给赵妙珠祝贺生日的贵妇。 她并不认识她们,但她们都认识她,不仅主动跟她打招呼,还很热情地向她介绍她们的身份。 其中,一个叫邱吉秀,是兵部侍郎邱全的大女儿,也即是当初受严淑蕙唆使,时常在芝兰书院为难萧琼枝的那个邱桃花的长姐,跟赵妙珠是打小认识的手帕交。 另一个,叫胡云媚,是珍宝斋老板的女儿,她的丈夫现在刑州府下辖的一个县城做知县,认识赵妙珠,是在萧琼枝二舅舅做刑州南阳县县令的时候,已经有九年了。 萧琼枝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跟她们同行,一路走,一路顺便让邱吉秀给她讲赵妙珠儿时的趣事,让胡云媚给她讲赵妙珠在刑州的所作所为。 第三百八十四章 制服 萧琼枝跟邱吉秀、胡云媚一起进入赵妙珠院子里时,赵妙珠恰好得到邱吉秀、胡云媚过来的消息,亲自带着身边两个大丫环,出来迎接。 只是,她才步出正厅,就看到了被邱吉秀、胡云媚簇拥在中间的萧琼枝。 她吓了一大跳,立即意识到出事了。 她顾不得跟邱吉秀、胡云媚打招呼,紧紧盯着萧琼枝,大声问:““枝丫头?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找我娘的,二舅妈,我娘呢?”萧琼枝不动声色的问。 赵妙珠怔了怔,眼珠骨碌碌地转来转去一会儿,有些迟疑地说:“你娘、你娘刚才不是跟你,一起去了你小姨的院子里么?” “二舅妈,你在瞎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跟我娘,一起去了小姨的院子了?谁告诉你的?”萧琼枝瞪大眼睛,目光严厉的盯着赵妙珠。 “枝丫头,你不记得了?刚刚你和你娘过来祝贺我的生日,遇上你小姨也过来,你们三个,聊得高兴,尤其是你,还喝了点小酒,很快就不胜酒力,醉得睡着了。” “然后,你娘嫌我这里太吵,影响你休息,就让你小姨带着她和你,一起去了你小姨的院子里呀。”赵妙珠却继续装糊涂,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萧琼枝。 萧琼枝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沉下脸,冷声对她说:“二舅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从来滴酒不沾,什么时候在你这里喝了点小酒,还不胜酒力,醉得睡着了?” “刚刚明明是我和我娘来祝贺你的生日时,小姨也过来了,她跟我说,她院子里的桂花开得好,约我去看桂花,于是,我娘继续留在你屋里跟你说话,我跟小姨去了趟她的院子里看桂花。” 说到这里,萧琼枝突然大步往正厅里走,边走边大声说:“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因为欠我娘三万七千两银子,想赖着不还,杀我娘灭口了!” “啊?”不论是邱吉秀、胡云媚,还是正厅里在座所有来给赵妙珠庆祝生日的贵妇,都听到了萧琼枝的话,纷纷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赵妙秀自己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高声说;“枝丫头,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欠你娘三万七千两银子了,你这是喝醉了醒来,人醒酒还没醒,尽说胡话呢!” 说完,她转头吩咐身边的两个大丫环:“你们快带表小姐去一边醒醒酒去!” “是。”那两个大丫环马上答应着,一起过来拉萧琼枝。 萧琼枝哪儿能让她们拉着? 她暗暗运足劲道,手臂轻轻一抖,甩开她们,然后,再顺势双手朝她们胸口,各拍了一掌。 她们只是普通的丫环,并没有武功,根本承受不住萧琼枝的两掌,胸口被拍中一掌后,同时“啊”地一声,喷出大口鲜血,倒栽在地。 赵妙秀吓坏了,瞪大眼睛,指着萧琼枝,厉声说:“枝丫头,你敢打伤我的丫头?来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萧琼枝已经飞快出手,点了她的哑穴,并制住她周知的穴位。 然后,萧琼枝故意瞪着赵妙珠说:“二舅妈,明明是你在暗示你的丫环杀我灭口,被我先下手为强,制住了,你居然还敢反咬我一口,你可真是狗胆贼心!” “钟灵公主,你跟陈二少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时,正厅里一个中年贵妇,突然走过来,一脸好奇地问。 萧琼枝认得这个中年贵妇。 她是齐威王萧显的大女儿萧多弟,每年逢年过节,都会到太子府来送节,看望萧琼枝奶奶阮玉兰和萧琼枝娘陈灵凤,萧琼枝因此每年都见过她几次。 倒是在陈府,萧琼枝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萧琼枝怀疑齐威王萧显、会特意给陈名花和萧正真保媒,很可能就是她牵的线。 否则,齐威王萧显前天还明明、不敢再反对萧轩亮把皇位传给萧琼枝,又怎么可能突然来了胆子,在昨天突然改了主意,主动给陈名花和萧正真保媒? 淡淡地扫她一眼睛,萧琼枝故意大声说:“没有误会,我二舅妈欠我娘三万七千两银子的事,千真万确。” “比如,去年,我二舅舅任满进京叙职时,找到我爹,要我帮忙,提拔他做掌管刑州等数府的正东节度使,或者把他调到、大萧南边最富庶的明州府做知府。’ “我爹从来不是循私的人,当然就拒绝了他。结果,我二舅妈第二天就特意跑到我家,找我娘借一万两银子!” “据我娘说,我二舅妈借那一万两的理由,是她娘家联系到人,可以把我二舅舅给调到、大萧南边最富庶的明州府做知府。” “后来,年初,我跟我奶奶和我娘学管家时,发现了这笔借款,同时,还发现这些年,我二舅妈陆陆续续借了我娘三万七千多两银子,一直没还,就要我娘提醒我二舅妈尽快归还。” “因为我要拿着这笔银子,来捐给工部修沥青路。” “到过端午节时,我娘告诉我,她趁着来陈府送节的机会,跟我二舅妈说起了还银子的事,我二舅妈却说她手头的银子不够,要等到上个月底,收齐手里几个铺面和田庄的租金和东西,才能凑足银子。” “然而,上个月底,我二舅妈又没还,气得我娘在家伤心垂泪了好几天。” 说到这里,萧琼枝顿了顿,又说:“昨天,我娘收到我二舅妈的请柬,约我和我娘一起过来,陪她过生日,本来我们都高高兴兴的,也没想着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跟我二舅妈提还钱的事。” “哪里知道,我二舅妈看到我们过来了,一个劲给我们诉苦,说是她手里头没钱,今日置办这六桌席面,要自己倒贴九百两银子,让我娘拿出九百两银子贴补她。” “我忍无可忍,没有同意我娘贴补她银子,反过来催她还钱,这时,我小姨过来了,劝我消消气,约我去她院子里看桂花,我想想今天是我二舅妈的生日,还是不跟我二舅妈计较算了,于是答应了。” “现在,我看桂花回来,你看二舅妈都跟我说的什么话?她如果不是因为欠我娘三万七千两银子,想赖着不还,杀我娘灭口,又怎么可能不承认我娘在她这里?” “这……”萧多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听得一愣一愣的,答不上话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 徇私 “我爹从来不是循私的人,当然就拒绝了他。结果,我二舅妈第二天就特意跑到我家,找我娘借一万两银子!” “据我娘说,我二舅妈借那一万两的理由,是她娘家联系到人,可以把我二舅舅给调到、大萧南边最富庶的明州府做知府。” “后来,年初,我跟我奶奶和我娘学管家时,发现了这笔借款,同时,还发现这些年,我二舅妈陆陆续续借了我娘三万七千多两银子,一直没还,就要我娘提醒我二舅妈尽快归还。” “因为我要拿着这笔银子,来捐给工部修沥青路。” “到过端午节时,我娘告诉我,她趁着来陈府送节的机会,跟我二舅妈说起了还银子的事,我二舅妈却说她手头的银子不够,要等到上个月底,收齐手里几个铺面和田庄的租金和东西,才能凑足银子。” “然而,上个月底,我二舅妈又没还,气得我娘在家伤心垂泪了好几天。” 说到这里,萧琼枝顿了顿,又说:“昨天,我娘收到我二舅妈的请柬,约我和我娘一起过来,陪她过生日,本来我们都高高兴兴的,也没想着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跟我二舅妈提还钱的事。” “哪里知道,我二舅妈看到我们过来了,一个劲给我们诉苦,说是她手里头没钱,今日置办这六桌席面,要自己倒贴九百两银子,让我娘拿出九百两银子贴补她。” “我忍无可忍,没有同意我娘贴补她银子,反过来催她还钱,这时,我小姨过来了,劝我消消气,约我去她院子里看桂花,我想想今天是我二舅妈的生日,还是不跟我二舅妈计较算了,于是答应了。” “现在,我看桂花回来,你看二舅妈都跟我说的什么话?她如果不是因为欠我娘三万七千两银子,想赖着不还,杀我娘灭口,又怎么可能不承认我娘在她这里?” “这……”萧多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听得一愣一愣的,答不上话来。 萧琼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趁机看向在座的所有贵妇,说:“现在,反正事情我都已经当众说出来了,正好你们所有在场的人,可以给我做个见证。” “来吧,你们都跟我一起搜一搜这个院子,看看我娘是不是被赵妙秀给杀人灭口后,藏起来了。“ “这……”不少贵妇都有些犹豫。 她们明显并不想参与到、赵妙珠与萧琼枝的矛盾里面去。 萧琼枝需要人证,不给她们多犹豫的机会,立刻又说:“我走前面,你们没有跟我一起搜这个院子的,就说明心中有鬼,很可能跟赵妙珠是同伙。” “如果我娘真的在这个院子里出了什么事,所有没有跟我一起搜这个院子的,到时我会以大萧国师的身份。安排刑部从重从严核查你们跟我二舅妈的关系,发现存在任何问题,都从重从严发落!” “钟灵公主,你想先去哪里找世子夫人呢?我跟你一起去!”一个原本有些犹豫的贵妇吓一跳,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乖乖走到了萧琼枝的身边。 这次一共已经有近三十来个贵妇过来,祝贺赵妙珠的生日。 只是,她们这些来给赵妙珠庆祝生日的贵妇,绝大部分跟赵妙珠交好的目的,是因为赵妙珠是陈相陈景治的儿媳妇,陈灵凤的弟妹。 她们的丈夫,通常官职都不高。 她交好赵妙珠的目的,是为了以后或者日常,都可以通过赵妙珠捎话,使她们的丈夫或者儿子,有跟陈景治或者萧正真接触的机会,或者是无形中在陈景治和萧正真的面前,蒙得一份赏识。 至于赵妙珠本人,她书读了不少,但出身身份不高,她的娘家是商户,在京中,根本是不入流的,要不是她嫁给了萧琼枝二舅舅,可以说,所有贵女,连多看赵妙珠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钟灵公主,刚才,我主要是听你说到世子夫人、有可能是被陈二少夫人杀人灭口,被吓到了,没回过神来,我也愿意跟你一起去找世子夫人的下落。”另一个年青的贵妇紧接着说。 说完,她也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乖乖走到了萧琼枝的身边。 “钟灵公主……” …… 不一会儿,正厅所有在座的贵妇,就都聚集到了萧琼枝的身边,包括了萧显的女儿萧多弟。 萧琼枝勉励满意了。 她故意先带着大家在大厅的每个角落里,都仔仔细细找了一下,然后,才去后面的里屋里找。 其实,她当初服下芙蓉糕,中毒晕倒后,因为很快又服下苗疆的解毒丸了,导致芙蓉糕的毒素在她体内被清除得很快。 从一开始,她就只是身体无法动弹,听觉完全不受影响,对于赵妙珠、陈灵凤、陈名花在她晕倒后的对话,她都一清二楚。 而且,约莫三分钟后,她的身体就完全恢复如初了,是为了弄清楚赵妙珠、陈名花给她下毒的具体目的,她才选择了一直假装晕倒。 她故意先带着大家找大厅,只是为了让大家想不到,她其实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而已。 “你们一起进去,把里屋的床底、柜底、桌底衣柜、箱子、五屉柜都统统仔细搜一下吧。”很快,萧琼枝就站到里屋门口,认真提醒所有跟在身后的贵妇。 “是。”所有贵妇马上照做。 不一会儿,就有人打开靠东墙边的一个衣柜,把被反缚住手脚,嘴里塞着一块帕子的陈灵凤,给找了出来。 “天啦!”那个找出陈灵凤的贵妇,乍看到陈灵凤的样子时,吓得尖叫了一声,怔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她身旁另外两个贵妇倒是比她心理素质好得多。 她们看到陈灵凤时,只是怔了一下下,就同时上前,把陈灵凤从衣柜里扶了来,取下陈灵凤嘴里帕子,解开陈灵凤手上、脚上的绳子。 这时,萧琼枝已经注意到她们的动静,从门口,大步走了过来。 她装出一脸愤懑的样子,问陈灵凤:“娘,是不是二舅妈她们,把你放到这个衣柜里来的?” 陈灵凤下意识看了眼周围的贵妇们,才轻摇了摇头,对萧琼枝说:“枝儿,这里不便说话,有事我们回家再说吧!” 第三百八十六章 晕倒 “娘,你的境界和格局,需要提高!” “什么是打脸?在赵妙珠和陈名花她们、给我下毒的那一刻,就等于是已经狠狠煽了陈家、外公和你的脸!你们在这件事上,早就因为她们而没脸了!” “而我大萧皇族的脸,不是她们所可以打的;我大萧皇族的江山,不是她们有资格来谋算的!” “她们是迄今为止,我的亲戚中,成功给我下毒的唯二人。我再也不希望,我的亲人中,出现像她们这样一门心思要害我的货我!” “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不仅仅只会在这里当众揭穿她们,我还会把这件事上报皇帝陛下,由他来惩处她们,同时将一切诏告天下!”萧琼枝毫不留情的说。 她最反感的手段之一,就是后宅阴私。 尤其是不顾亲情,为了一己私利来害其他亲人的后宅阴私。 因为,亲人,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存在。 一旦发生这种事,往往也是最伤心的事。 更何况,生而为人,最基本的良心和道义,总是该有的吧? 萧正真和陈灵凤这些年来,待陈府和赵妙珠、陈名花都不薄。 就是她,虽然不喜欢赵妙珠和陈名花的行事为人,但每次见到她们,至少可以做到客气以待,从来不给她们添任何麻烦。 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妙珠和陈名花即使没有维护她的心思,至少,不应该想方设法来害她。 “枝儿,你太小孩子心气了,你二舅妈与你小姨都不是外人,她们跟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算有了矛盾,那也是家庭内部的矛盾,大可以自己内部解决,何苦非要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呢?”陈灵凤装糊涂装不下去了,有些无奈的看着萧琼枝。 萧琼枝不为所动。 她其实是很能理解陈灵凤的心情的。 赵妙珠毕竟是陈灵凤的弟妹,陈名花毕竟是陈灵凤的小妹,这两人要是私下处置了,对陈灵凤、萧琼枝的外公、外婆、两个舅舅,以及整个陈府和依附陈府的陈家人,都没有影响。 而这件事一旦被萧琼枝公开,那么,对陈灵凤、萧琼枝的外公、外婆、两个舅舅,以及整个陈府和依附陈府的陈家人,都会有所连累。 毕竟,大萧可是有株连之罪的。五族以内,都有责任。 但是,陈灵凤忘了一点,现在,上到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下到萧琼枝爷爷萧镇家,萧琼枝爹萧正真,有哪一个,不听取她的意见? 她完全可以在把赵妙珠和陈名花下毒害她的事,告诉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他们时,顺便搜罗证据,证据事情与她的外公、外婆、两个舅舅完全无关,让萧轩亮只惩罚赵妙珠、陈名花等直接参与下毒害她的凶手么。 她故意目光哀怨地看陈灵凤一眼,沉声说:“娘,你不用劝了,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应该是我的安危。” “你别忘了,我可是在二舅妈和小姨的诱哄下,吃下了整整三块芙蓉糕!” “她们在这三块芙蓉糕里下的毒药,不一定像小姨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废除我的武功,让我失去记忆而已。” “而我是因为服下三块芙蓉糕后,感觉不对劲,马上服下了我爹给我的百灵解毒丸,才得以苏醒,我身上中的毒究竟有没有除去,还难-” 说到这里,萧琼枝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萧琼枝发现,她人已经是在自己卧室里的床上躺着了。 陈灵凤正趴在她的床头,低垂着头,轻声啜泣。 姹紫、嫣红和红杏和青桃,两左两右,分别陪在陈灵凤身边,低声劝导。 “夫人,你别难过了,主子一定会吉人天相的,不会有事的。”青桃一脸认真的说。 “就是,夫人,公主可是吃过太岁肉、神仙露、鸿蒙鱼这些能延年益寿的稀世补品,她的生命力肯定比一般人要强得多,这次,一定可以挺过来的。”姹紫随后说。 “夫人,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明天去趟昭国寺,找弘慧大师,给公主批命吧。”嫣红紧接着说。 “对了,我想起来了,世子爷在五天前,请弘慧大师来看望我们主子时,弘慧大师说,主子的血里,有百灵解毒妨的成分,主子中毒后,应该马上服下了百灵解毒丸。” “虽然百灵解毒丸,并不能完全驱除裂心魂这种剧毒,但能基本上护住主子的心脉,这也是主子当时会突然清醒过来一会儿的原因。” “更何况,弘慧大师当天拿出了专治裂心魂的解药,给主子服下,于情于理,主子今天应该都是可以醒来的,夫人,你安心再等会儿吧。”红杏紧接着说。 陈灵凤转头看了四人一眼,摇摇头,说:“可是,弘慧大师明明说,枝儿应该会在服下药五天以内,醒来的,今天已经是第五天的晚上了,枝儿还没有醒来,万一枝儿再也醒不来,那我-” “娘,你们在说什么呀?”萧琼枝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陈灵凤的话,假装糊涂的问。 “枝儿,你醒来了?感觉如何,头晕吗?胸口闷吗?肚子疼吗?”陈灵凤大喜,马上抬起头,看向萧琼枝,一脸关切的问。 “头还有点晕,不过,胸口不闷,肚子不疼,倒是有点饿了。”萧琼枝立即凝眉,仔细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实话实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陈灵凤更加高兴。 她较头吩咐姹紫、嫣红、红杏、青桃她们:“姹紫,你快把枝儿醒来的事,去通知太上皇、太子殿下、太子妃、世子爷他们。” “嫣红,枝儿五天没吃什么东西了,现在刚刚醒来,肯定浑身无力,你快扶她起来,侍候她穿衣。” “红杏,你快去打温水来,侍候枝儿梳洗。” “青桃,你快去把我做好的饭菜,拿过来给枝儿吃。” “是。”姹紫、嫣红、红杏、青桃她们纷纷答应着,马上照做。 约莫两刻钟后,萧琼枝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温煦地看向、一直目不转睛在盯着她动静的陈灵凤,温声问:“娘,我晕倒后,是谁把我送回来的,二舅妈和小姨下毒害我的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有心了 约莫两刻钟后,萧琼枝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温煦地看向、一直目不转睛在盯着她动静的陈灵凤,温声问:“娘,我晕倒后,是谁把我送回来的,二舅妈和小姨下毒害我的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我当时看到你晕倒,吓坏了,很快,也晕倒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人在家里,你爹陪在我身边。” “我向你爹问起你的事,你爹告诉我,我们晕倒后,是时迁出现,让人把我们送回家的。” “时迁随后带人制住了赵妙珠院子里所有的人,并马上把当天发生的一切,向你爹如实禀告。” “你爹大怒,马上让人请管忠之、管并让以及弘慧大师过来给你解毒,随后又把当天发生的一切,向你皇帝陛下如实禀告。” “皇帝陛下随后下旨,斩杀赵妙珠及赵妙珠身边所有参与加害你、和迷晕红杏以及你身边其他暗卫的人。” “本来还要斩杀陈名花、和陈名花身边所有参与加害你、和迷晕红杏以及你身边其他暗卫的人。可惜,陈名花比赵妙珠狡猾,已经提前潜逃了。” “于是,皇帝陛下就下旨悬赏千两黄金,全国通缉她。”陈灵凤很耐心的说。 萧琼枝仔细听完,很满意。 不仅仅是满意于萧轩亮、萧正真和时迁的一系列处理措施,还包括陈灵凤在这事情上的态度。 从陈灵凤现在谈到赵妙珠和陈名花时,都是直呼姓名来看,陈灵凤明显已经没有再把她们,当成家人,这是大好事。 充分说明,在陈灵凤的心目中,是非观,变强了,不像之前,对外,是非观强,对内-尤其是对像赵妙珠和陈名花这样的亲人,实在是有些愚仁、愚善,很不可取。 她沉思一下,问陈灵凤:“娘,我太爷爷和我爹他们,有没有处理定威王萧显?” 陈灵凤说:“赵妙珠和陈名花害你,跟定威王萧显并没有直接关系,皇帝陛下没有处理他。” “不过,你爹跟我说,要不是因为定威王萧显自作聪明保媒,赵妙珠和陈名花也没有那么大的狗胆。” “所以,他想让定威王萧显吃点苦头,特意向皇帝陛下提议,派定威王萧显在这个月中旬,代表我们大萧,出使伊兰帝国。” 萧琼枝不由会心一笑。 看来,萧正真这是要借刀给斯克了。 斯克可是非常精明的一个人。 现在,赵妙珠与陈名花合伙害她的事,东窗事发。 精明的斯克,肯定会因此暗中查下去,以便清楚了解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 到时,也就一定能够查到,赵妙珠和陈名花是因为定威王萧显自作聪明保媒,才助长狗胆,合谋害她的事实。 那么,等定威王萧显出使伊兰时,斯克肯定会给他一个有力的教训。 第二天,一大早,萧琼枝就用完早饭,带着红杏、青桃,前往芝兰书院上学。 出了后院,步入前院时,她遇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斯克和萧金甲、轩太子。 斯克会在那里等她,很正常。 毕竟,斯克这次过来,主要目的就是来看望她的。 本来,按规矩,她作为东道主,是应该带人陪斯克四处走走,在大萧京城及近京城的各地观光一下。 这次很不凑巧的突然中毒晕倒五天,斯克对她,一定已经望眼欲穿了。 倒是萧金甲、轩太子在那里等她,让她非常惊讶。 因为,萧金甲、轩太子可是临风书院的学生,现在又已经过了临风书院放月假的时间,按理,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是呆在临风书院里上学,不应该出现在前院。 她含笑走到斯克和萧金甲、轩太子的跟前,先冲斯克寒喧了两句,才好奇地问萧金甲、轩太子:“哥,轩太子,你们怎么还没去临风书院上学?” “我们在等你。枝儿,你六天前中毒的事,本来,家里人都瞒着我,直到我上学,我才听说了你中毒的事,还听说弘慧大师给你喂了解药,但说你应该会在五日内醒来,否则,就可能再也醒不来。” “我心里很担心,前面四天,都是让我的小厮阿来,每天回家打听你的情况,昨天是第五天,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找邱院长请假,说身体不适,打算昨天下午回来,亲自守着你。” “结果,邱院长那个愚腐的家伙,不批假。我只好找轩太子帮忙。轩太子就借口临时有要事需要我协助办理,跟我一起找邱院长请了假回来。” “回来时,晚上戍时初了,我让阿来往内院打听了下,听说你已经醒过来,二婶正陪着你说话呢,我就放心了,没去内院打搅你们说话,特意今天早上跟轩太子一起在这里等着你,跟你一起上学。”萧金甲抢先回答。 “原来是这样,谢谢哥和轩太子。”萧琼枝连忙道谢。 “自家兄妹,谢什么。”萧金甲立刻摆摆手。 轩太子则深深看萧琼枝一眼,说:“三气公主,人心叵测,你这阵子遇上的糟心人、糟心事有点多。” “最主要的问题是你在这些人面前,平时没有拿出足够的威信和魄力来,使他们把你当成了好拿捏的软柿子,以后,你一定要引以为戒了。” “嗯,你说的很对,谢谢你提醒,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注意的。”萧琼枝赞许的看轩太子一眼,由衷的说。 “我未来的王后,你确实是有点缺少防人之心,以后要注意,另外,你以后万一要是不小心,又中毒了,一定要记得服下我给你的解毒药。” “我那解毒药,是我们伊兰帝国大长老,用整个欧亚太陆最好的珍药,和最上乘的秘法炼制而成,任何影响神经与心脉的剧毒,都能够解除的。”斯克听到这里,插话说。 “好。我以后一定记得。”萧琼枝连忙说。 她没想到,原来斯克给她的解毒药,居然是这样来的,要是早知道的话,她一定第一时间服的,是斯克给她的解毒药了。 毕竟欧亚大陆跟她记忆中另一个世界一样,也是属于西方,那个世界的西方,出产的西药就很好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认错了 正是深秋,清晨的兰陵帝都,刮着微凉的风。 东边宫阙后面刚露头的太阳,放射出一圈圈淡黄的光晕,暖暖地投向四面八方,像母亲慈爱的手,在抚摸自己新生的胎儿,非常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沿途香樟树上绿的、黄的枯叶,如蝶儿一样轻轻的、纷纷的飘落下来,像给大地铺上一层彩色的地毯,挺漂亮的。 宽阔沥青路面往来的早起人们,基本是买菜的妇女和出来玩的大姑娘以及少年儿童,成年男子比较少见。 人们走路的脚步很轻快,踏在那些香樟树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春蚕吞吃桑叶一样,听在耳朵里,显得灵动而充满勃勃生气。 沿街的商铺,根据不同方向和路段,而集中组合成不同种类的单一贸易大市场,比如服装市场,日杂五金市场,蔬果市场等等。 所有市场都井井有条,不存在在商铺前面或者路面上乱摆摊设点的现象。 商铺里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但是,大家做生意,保持着一种很好的默契,都会像萧琼枝记忆中那个世界许多文明大都市一样,直接在门头招牌上,标明店铺名称和出售的重要货物种类。 店铺里的商品,全部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另外,还会在两旁的门楣上,也适当公布一些最新的特价信息之类。 不过,除了买家跟卖家之间交易中的低声交谈声,没有丝竹之色,也没叫卖和争执的吆喝之声。 整个经营环境总的来说,很和谐,很自在。 萧琼枝透过马车的车窗,静静欣赏窗外的风景,心里觉得很惬意。 这一切,可都是有她的功劳呢。 八年前,初回帝都时,在当时的萧晗与魏丰的治理下,沿街的路面倒是像现在一样的宽阔,但是是青石路,不是现在这样的沥青路。 沿街的商铺也比较乱,没有成行成市。 而且,奸商滑贾很多,街面上经常出现因为不规范经商的无良商家,跟买家发生冲突的情况。 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是魏丰虽然来自另一个世界,但是,他一门心思抓权力和发展军事,附带会赚钱,但是是给他自己赚钱,并不大注重民生。 当然,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会各种盘剥各诸侯国国君以及官吏商人,但不会盘剥老百姓。 这八年里,大萧由萧轩亮执政,萧轩亮又把经济建设的重责,交给了萧琼枝,于是,经过萧琼枝的用心整顿,八年前存在的所有乱象,基本上都完全销声匿迹了。 “三气公主,看着这么良好的居家生活环境,你的心情是不是非常好,深有成就感?”这时,轩太子突然骑马来到萧琼枝的马车旁,透过车窗,含笑低声对萧琼枝说。 他今天着一身金锦玄衣,看起来显得亮堂堂。 俊美的脸上,一双丹凤眼,表面透着笑意,仔细看时,仍然如夜空星子般神秘而清朗,明额澄亮。 微勾的唇角,有着完美的唇形和唇线,但美中不足的是,唇有点偏薄。 萧琼枝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曾经听她那迷信面相的外婆反复强调过,如果以后要恋爱结婚,一定得记着别找唇薄的男人,因为这样的男人,往往奸诈,薄情寡义,不靠谱。 所以,尽管轩太子有种种的优点,最近一段时间,对萧琼枝也多有照顾,但是,说真心话,潜意识里,萧琼枝对他,还是忌惮多过信任,不敢掉以轻心。 “还行吧,你问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萧琼枝挑起眉头,笑着说。 “在我南祁的帝都和下辖其它州郡县城,基本也是这般景致。” “唯一不大一样的,是沿街种植的树木。我喜欢让人种上柚子树和玉兰花树,因为这是我梦里见到的,上辈子的心上人,所喜欢的两种树。”轩太子很认真的说。 说完,他还特地深深看了萧琼枝一眼。 萧琼枝今天恰好是穿一身、跟他衣服颜色有些相似的金缕衣,外披玄色纱帛。 衣领上绣着赤金凤尾纹饰,腰下衣边和袖边也是这种赤金凤尾纹饰,看起来比往日要显得招摇了不少。 不过,她的衣服尺寸拿捏得很到位,不仅令她修长的脖颈和纤纤玉手,被衬托更加白皙粉嫩,还让她的丰胸、细腰的美好轮廓,都充分呈现出来。 至于下面的襦裙,则是玄色百褶裙,上面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金凤,看起来很明艳,张扬。 她的脸蛋白里透红,蛾眉流翠,杏目幽深,朱唇微勾,洋溢着青春美少女特有的健康、明快气息。 这跟轩太子记忆里的心上人,着装爱好,以及平时散发出来的气质,其实是有很多不同的。 所以,轩太子在昭国寺藏经阁遇到她时,明明也基本认定了她,现在,却心里有些疑惑,她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朱卿泽!”萧琼枝目光一亮,心里很是吃了一惊,马上以轩太子才能听到的声音,依声说。 她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记忆中,在她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曾经发生了一件、害得她失去生命的可怕事情。 那是她作为伴娘参加她同学订婚宴时的事。 她忍不住把订婚宴上的一些重要片段,又细细品味了起来。 当时,在她同学涂依琳的订婚宴上,突然冯进来一个女子。 说起来,那个女子长得跟她还有几分相似,而且,那个女子是她的校友,叫宋潇潇,是涂依琳的表妹。 以前,涂依琳很喜欢在她面前谈起宋潇潇,说宋潇潇家跟她家一样,很有钱,又说宋潇潇跟她一样,也很喜欢常青树木。 只不过,宋潇潇喜欢的树,不是香樟树,而是柚子树和玉兰花树。 有一次,涂依琳甚至还神神秘秘地告诉她,说她阿姨没有生育能力,宋潇潇其实是她阿姨从人贩子手里买来收养的孩子,宋潇潇跟她长得这么象,很有可能是她流落在外的姐妹。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不过,萧琼枝可以确实以及肯定,宋潇潇不可能是她流落在外的姐妹,因为她长得像她妈,她妈长得像她外公,而她外公是三代单传的独生子,不存在任何兄弟姐妹。 宋潇潇一出现,本来跟涂依琳一起正给订婚宴上客人们敬酒的、涂依琳的未婚夫朱卿泽,脸就白了。 他大声冲宋潇潇说:“潇潇,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原来你作死地劝我出国留学,是为了趁我不在时,跟涂依琳订婚,朱卿泽,你逼格真高!”宋潇潇打断朱卿泽的话,一脸怒容的说。 朱卿泽的脸立刻更白了。 萧琼枝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就走到涂依琳跟前,低声问:“依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涂依琳趁机拉着她,走到宋潇潇跟前,一脸低声下气地对宋潇潇说:“潇潇,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卿泽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你伤心-” “你个小三滚一边去!我跟朱卿泽的事与你无关!”宋潇潇却根本没把涂依琳放在眼里。 宋潇潇横眉怒目地瞪着朱卿泽,一字一句地沉声说:“朱卿泽,我告诉你,是涂依琳昨天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她今天在这里跟人订婚,我想给她惊喜,才匆匆请假飞回来的!” 朱卿泽面色一变,说:“什么-” 宋潇潇却打断了朱卿泽的话,冷冷地说:“少什么什么的!朱卿泽,我最烦玩什么这边被人‘蒙在鼓里’、那边又不得不藏着大串‘难言之瘾’的一套,你记住了,不管你以任何理由、任何原因跟涂依琳订婚,我都不会原谅你!” “从这一刻起,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坨狗屎!以后,请务必离我远一点,不要有碍我的视线,否则,你出现在我眼前一次,我就往你身上吐一次痰-啐!” 吐完痰,宋潇潇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出酒店。 不过,在酒店门外,宋潇潇没注意脚下的路,踏上一块不知谁扔的、该死的香蕉皮,摔向大马路上迎面而来的汽车。 那时,朱卿泽已经跑出来追潇潇了,而涂依琳则拉着身为伴娘的萧琼枝,不甘心地紧追在朱卿泽后面。 朱卿泽几乎不假思索,就在宋潇潇摔向路面的关键时刻,冲到宋潇潇的面前,死命地把宋潇潇拉住,往怀里带。 可迎面那辆车的司机是个脑残,不刹车也就算了,居然还像非要置宋潇潇于死地一样,加大油门径直往他们这边冲! 萧琼枝看着,都吓坏了,大声提醒他们小心。 就在那一刻,朱卿泽突然抽风,居然根本不顾就紧跟在身后的萧琼枝与涂依琳,侧身把宋潇潇往身后使劲地推。 这样以来,紧跟在朱卿泽身后的萧琼枝与涂依琳,自然都被潇潇给撞倒了。 而那辆汽车则就这样在冲撞过朱卿泽之后,又冲撞向了倒在地上,来不及起身避开的萧琼枝与涂依琳。 也就是说,萧琼枝在记忆中另一个世界里,是无比窝囊而莫名其妙的、成了宋潇潇的垫背,被朱卿泽给害死了。 “潇潇,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轩太子大喜,立刻也以萧琼枝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不,我不是宋潇潇。我只是对你跟宋潇潇的事,略有所闻而已。”萧琼枝摇了摇头。 轩太子却不相信。 “潇潇,别装了,你穿越到这里后,相貌并没有多大变化,我早就认出你了!”轩太子不信。 “不,轩太子,你弄错了。我是从小就生在大萧,长在大萧的大萧人,只是脑子里多了一段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但绝对不会是像你一样的穿越者。” “而且,在我跟你都拥有的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我的身份不仅不是宋潇潇,我还是被你和宋潇潇无意间害死的无辜者。”萧琼枝很严肃的说。 “潇潇,你编,你继续编!”轩太子却仍然不信。 萧琼枝无奈,只好细想了想,说:“朱卿泽,你还记得吗?在涂依琳跟你订婚那天,涂依琳身边有四个伴娘,其中一个,因为对玫瑰花过敏,戴着粉红色的口罩。” “因为这个缘故,她还被你身边的四个伴郎起哄,猜测她的唇型是什么样子的,并且向涂依琳要求,如果猜对了,就让那个伴娘亲吻猜对者一下。” “而我,就是那个戴着粉红色口罩的伴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长相,为什么恰好跟宋潇潇长得一样了呢?”轩太子还是有些不解。 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些相信萧琼枝的话了。 因为,在他与涂依琳的订婚宴开始前,是庆祝典礼环节,当时,涂依琳的的确确是有一个伴娘,因为对玫瑰花过敏的缘故,戴着粉红色口罩。 而且,虽然,那个伴娘戴着口套,但是那个伴娘的身材特别好。 那个伴娘还有精致的瓜子脸、和浓密细长的柳眉,明亮的杏眼,高挺的鼻梁。 即使没有看到她口罩下的鼻子和嘴巴、脸蛋,光从她通身流露的气质和韵味来看,都能让四个伴郎和他,感觉出来她是一个美女。 这也是那四个伴郎试图要起哄猜她的唇形,让她亲吻猜对者一下的原因。 另外,宋潇潇是在庆祝典礼后面的宴席上才匆匆出现的,根本不可能知道萧琼枝说起的这些。 “巧合而已。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是个精明人,难道就没有查过魏丰那七个所谓女儿的真实来历吗?她们个个都长得像魏丰,事实上,来自我大萧诸侯国各地,有一个是真姐妹了吗?”萧琼枝淡淡的说。 “好吧,就算这样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刚才说你是被我和宋潇潇无意间害死的无辜者?”轩太子又问。 “是这样的……”萧琼枝于是把当时自己成为垫背的前因后果,如实告诉了轩太子。 轩太子仔细听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三气公主,对不起,看来,确实是我认错人了,也确实是我害死你了。你说吧,需要我怎么补偿你?” “你当时也是无心的,偿命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我们都不在那个世界了。“ ”至于其他的补偿的话,你可以考虑安排人帮我生产、那种依靠烧煤或者烧炭来推动的飞行器发动机,这是我现在非常需要的东西。”萧琼枝认真想了想,说。 “你想造飞机?”轩太子的笑容没了,他沉思一下,郑重其事的问。 “不,我是文科生,哪来的本事造飞机?我只是想造个像现代飞行器那样的玩具玩玩而已。”萧琼枝摇摇头,微笑着说。 第三百九十章 质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亲自指点我们南祁工部的一帮能工巧匠,造出了飞机。” “不过,由于我穿越前,虽然名下有一个跟美合作的飞机集团,自己业余爱好,也是飞机研发这一块,却不是专业的研发飞机技师,所以,在飞机发动机的研发上,存在一些技术问题。” “我在南祁造出来的飞机,一次持续航行的能力,只有三个半时辰而已,倒是很适合改进成为你想要的玩具飞行器。”轩太子说。 “太好了,那你马上送两台这样的发动机给我吧。”萧琼枝很高兴的说。 “行。”轩太子答应得很爽快。 他没有骗萧琼枝,他在华夏时,是华夏国排行前十强的跨国企业接班人。 他的名下不仅有飞机生产集团,其实还有船舶集团和通讯集团等等大企业。 不过,其实,他家的企业看似是私人企业,其实是受华夏国投资掌握,以国家利益为核心的企业。 当时,华夏的发动机,质量一直不够好,技术上还没有达到国际一流水准,导致华夏在航空研发领域,落后于一些霸权主义国家,很吃亏。 他和他的爸爸、爷爷,因此为了获得了好的飞机发动机生产线,而殚精竭虑。 这也是他把飞机研发这一块,尤其是飞机发动机研发这一块,当成是业余爱好的主动原因。 他还一度利用这方面的知识,去吸引这方面一些权威专家的喜爱,从而成为他们的不记名弟子,跟着学到不少更精深的相关知识。 可惜,这方面最重要的知识,往往是掌握在极少数泰斗级权威专家的手里,而这样的专家,他们的国家或者公司,是根本不会给他们同外人私下接触的任何机会的。 这也是他只能生产出、续航能力三个半时辰飞机发动机的主要原因。 而涂依琳的姨父,是国际生产发动机水准排位第一的、乌国某飞机集团拥有者。 涂依琳的姨妈与姨父一直膝下无儿女,把涂依琳当亲生女儿看待,早就承诺要在涂依琳结婚时,把乌国某飞机集团作为彩礼,送给涂依琳。 他在华夏的父亲得到这个消息,决定让他娶涂依琳,以便拿到乌国某飞机集团生产飞机发动机的技术,令华夏也能跻身航空研发领域前列。 可以说,他是为了国家的综合国力壮大,才不得不跟涂依琳订婚的。 但这些苦衷,他又无法告诉宋潇潇,才造成了在他跟涂依琳订婚宴上发生的那一切。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他应该还是会选择,跟涂依琳订婚,娶涂依琳。 因为,有国才有家,国要是不够强,国家所有人都会受霸权主义国家的欺负。 用他一个人的一段无奈人生,来换取大家的长久的幸福人生,他愿意。 但是,他一定会把计划安排得更周详一点,至少,不会让涂依琳有机会联系到宋潇潇,使宋潇潇在订婚宴上出现。 “左方,你马上通知工部,在七天内,送一台飞机发动机过来。”无奈地收回思绪,他把藏在暗处的左方给叫了出来,沉声吩咐。 “是,太子殿下。”左方立刻照做。 “枝儿,轩太子殿下,你们俩在嘀嘀咕咕说什么有趣的事呢?就不能说大声点,让我也听一听吗?”这时,轩太子身边,传来了萧金甲清朗的声音。 他原本骑马走在最前面,是因为好几回不经间回过头,都发现本来应该走在后面押队的轩太子,一直凑到萧琼枝的马车一侧,跟萧琼枝说话,心里怀疑轩太子是在借机追求萧琼枝,哄萧琼枝开心,故意过来凑热闹的。 “哥,我跟三气太子刚才在谈到他梦里、那个上辈子的妻子的事呢,我现在可以确定,那个女子,绝对不是我。”萧琼枝听出了他话语里打趣的意味,连忙认真解释。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轩太子殿下,你还会继续喜欢枝儿吗?”萧金甲转头看向轩太子,一脸好奇的问。 他一直觉得仪太子人不错,配得上萧琼枝,从来没有想到过,轩太子身上一大堆婚约,居然也会看上萧琼枝。 直到前天,轩太子向萧晗表明喜欢萧琼枝时,才有所了解。 当时,他很惊喜。 因为,他跟轩太子的关系,比跟仪太子更好,同时,对于轩太子的人品,也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他最近已经看出来,仪太子对萧琼枝的喜爱了,自从听到轩太子当众表明喜欢萧琼枝后,在轩太子和仪太子之间,他心理的天平就倾向了轩太子。 这两天,他都在打算找机会,试探下轩太子对萧琼枝的喜爱,是冲着萧琼枝的身份多一点,还是出自内心的感情多一点。 结果,昨天下午,他请轩太子帮忙,找邱奇同请假回太子府时,轩太子不仅答应帮他,还主动很诚恳地告诉他,自己打算追求萧琼枝,娶萧琼枝为妻,请他多多帮忙制造、可以让轩太子和萧琼枝相处的机会,让他暗暗高兴极了。 现在,萧琼枝却突然说自己不是轩太子梦里、那个上辈子的妻子,这样以来,他就有些搞不懂轩太子的意思了。 “你说呢?”轩太子苦笑着反问。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萧琼枝居然不是宋潇潇。 这事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大乌龙。 “依我说的话,梦又不是真的,不足为信,最重要是你心里的感受。” “比如说,在你心里,之前主要是把我妹妹当成了你那个梦里妻子的影子,才喜欢我妹妹的,还是主要是因为我妹妹这个人很可爱,才喜欢我妹妹的?”萧金甲一本正经的说。 “我应该主要是把三气公主成了你那个梦里妻子的影子,才喜欢三气公主的。”轩太子沉思一下,说。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还得继续去寻找那个出现在你梦里的、上辈子的妻子了?”萧金甲有些不高兴的问。 “是的。”轩太子毫不犹豫的点头。 “如果你下一次,又遇到一个像是你梦里、那个上辈子的妻子的女子,结果,又发现她其实不是那个女子,那你就又放弃,继续寻找下去?”萧金甲追问。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两句话 “也许吧。”轩太子有些不确定的说。 他主要是确实喜欢宋潇潇,同时,又觉得很愧对宋潇潇。 尽管他当初选择跟涂依琳订婚,确实有难言之瘾,但终究还是他不对。 “秦铭轩!你真是很混账!既然是这样,那么,在你不能完全确定枝儿就是你梦里、那个上辈子的妻子的女子时,你前天根本就不应该当众向我太太爷爷说那些。” “你当众说了那么多,现在,你却以这样的理由,来放弃,你当我大萧皇族是什么了?” “你又当我妹妹是什么人?” “你滚吧,我没你这样的朋友和兄弟,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萧金甲终于被彻底给激怒了。 他说完,就拿起手里的马鞭,重重朝轩太子的马屁股上,接连“啪!啪!啪!”狠狠连抽三下。 轩太子跨下的马吃痛受惊,马上载着轩太子,向前狂奔而去。 萧琼枝从窗口探出头,朝着轩太子和他那匹马的前影看了看,有些无奈地笑着对萧金甲说:“哥,你跟轩太子可是好兄弟呀,你怎么能为了我的事,就这么浪费你多年经营来的兄弟情叫?” “难道你忘了,还有斯克、琨太子他们在追求我吗?” “而且,我又没有答应过轩太子的追求,就算他之前错认我是他梦里、那个上辈子的妻子的女子,闹了一场乌龙,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不,枝儿,正因为我跟他曾经是好兄弟,所以,我才更应该发脾气。” “这世上的女子,有谁比得上你,又有谁配跟你比?” “轩太子之前还那么一副信之旦旦要娶你的模样,现在,你看,他居然原来只是把你当成、他梦中那个莫须有女人的影子!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女人,放弃追求你!” “这说明,在他心目中,是你并不如他梦中那个莫须有的女子,这还得了?这根本就是对你的一种亵渎!绝对不能忍!”萧金甲很严肃的说。 萧琼枝只好哄他:“好了,哥,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事我真没放在心上,你快消消气,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本来也生气,不过,我刚刚已经找轩太子就这个乌龙的事情,要过补偿了。” “哦,他补偿你什么了?”萧金甲立即来了兴致。 “我要他送我一个飞行器发动机,等那个飞行器发动机送过来之后,配合魏丰在工部留下的一些东西,我将有可能造出一个可以载人飞到白云深处的飞行器呢!”萧琼枝微笑着说。 “啊?这么个飞行器居然有这么厉害?它一定不容易做吧,你大概要多久,才能把它给做出来?”萧金甲目光晶亮地问。 “我早就已经让人在研发生产了,现在就差飞行器发动机,等轩太子的人把飞行器发动机送过来,应该在一个月内就能组装好,开使试用了。”萧琼枝说。 “太好了!这样的话,那我们用飞行器时,我们不就跟传说中的神仙差不多了么?”萧金甲兴致勃勃的说。 “可以这么说,不过,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们在飞行器上时,就像是坐在屋子里一样,是四面密封的,飞行器起飞时,窗户和门都不可以打开,我们只能透过窗户玻璃,来看外面的景致。”萧琼枝说。 “那,飞行器有多大,可以在里面放上桌子、凳子、锦榻等东西吗?”萧金甲又说。 “可以放这些东西,但放的方法,以及样式,会与我们日常生活中用到的桌子、凳子、锦榻等东西不同。” “因为飞行器在去上的高空中时,很可能会遇到各种强气流,里面容易产生颠箥,得要固定桌子、凳子等东西,并且给它们的外面,包上一层厚厚的棉织品来抗震才行。”萧琼枝说。 “那……” …… 兄妹两就这样边走边聊,等到达芝兰书院时,萧金甲基本也弄清了飞行器的大致构造,以及坐飞行器的感受。 他高高兴兴地站在芝兰书院门口,目送着萧琼枝进去,才掉转马头,往临风书院走。 与此同时,萧琼枝刚进入芝兰书院不久,就在一个岔路口,遇到了严淑娴和她的两个丫环。 由于岔路口,路面比较宽,她对严淑娴又没有好感,看到严淑娴以后,她就索性直接无视对方,继续往前走。 然而,严淑娴马上掉转身,紧跟着她的身后,追了上来。 “钟灵公主,听说前几天你二舅妈和你小姨、合伙在给你吃的食物里下毒,差点毒死你了,我这里有一盒我娘给我的上等解毒丸,能解百毒,你拿着带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吧。”严淑娴追到萧琼枝身边时,一脸关切的看着萧琼枝,很诚恳的说。 说完,严淑娴还真从怀里掏出一盒药丸,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身为深得大萧皇帝、大萧太子、世子宠爱的大萧公主,身上还会缺解毒丸么? 别说严淑娴很难拿得出、比她身上解毒丸更好的解毒丸,就算是真拿得出,凭她和严淑娴只是见面能互相打个招呼的面上情,严淑娴也没有送她一盒解毒丸的必要。 除非,是有什么目的。 而她,今日今时,心境早已经变了,实在是没有兴趣满足严淑娴的任何要求的。 她目光凌厉地看了严淑娴一眼,把严淑娴递过来的那盒药丸,推向严淑娴的怀里,淡淡地说:“多谢好意,不需要。” 说完,她不等严淑娴有所反应,就直接拉着跟在身边的红杏、青桃,直接原地一个纵身,运轻功跳到了百米开外的地方。 “钟灵公主,别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就两句,你等等我,听我说完再走吧!”严淑娴立刻着急了,收起那盒药丸,不顾形象的撒腿朝萧琼枝跑。 萧琼枝还是第一次看到严淑娴这样不顾形象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同时,萧琼枝也有些好奇严淑娴、到底想说两句什么话。 她沉思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等严淑娴。 很快的,严淑娴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跑过来了。 就是她身边的两个丫环,都被她给甩在了后面,这速度,倒是有些出乎萧琼枝的意料。 萧琼枝仔细打量了下她脸上的神色,挑起眉头问:“瞧瞧你这一身的汗,究竟是两句什么话,让你这么急着要跟我说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 偶遇 “是这样的,以前,我受张慧彤蒙蔽,一直以为你是太子府世子夫人认下的义女,不是真的钟灵公主,对你有误会。” “现在,真相大白,我想给你赔个不是,同时,请你看在我以前,是受张慧彤蒙蔽的份上,原谅我以前的在你面前的失礼之处。”严淑娴很认真的说。 “好,你的道歉,我接受,至于原谅你么,也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必须向我坦白,上个月,害我我从秋千架上摔下来的主意,是你出的、还是谁出的?”萧琼枝沉思一下,说。 “是严淑妍那贱人出的,她当时听我妹妹淑惠放月假时,回家跟她说起了你在学校很好欺负的事,她就来劲了,给淑惠出了这么个主意。” “我听说后,本来是反对淑惠照她说的做的,可是,淑惠受严淑妍那贱人蛊惑,对我阳奉阴违,唉……”严淑娴说到最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萧琼枝看她神色,不像说谎的样子,勉强信了她的话,正准备转身继续往前走,这时,书院里突然传来下课铃声。 萧琼枝立刻意识到,严淑娴是利用上早自习的时间,偷偷溜出来见她的。 她神色一变,目前严厉地看向严淑娴,沉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来学院?” 严淑娴目光躲闪了下,才小心翼翼地说:“我不知道,我是路过这边,凑巧遇到你的。” “笑话,刚才是上课时间,上课或者自习时间不在教室上课,而是随意在学院里走动,一旦被惩教处的惩教娘子抓住,是要被学院开除的!” “你要是不说老实话,我马上把你送到方惩教那里,说明一切。”萧琼枝冷笑着说。 严淑娴吓得小脸一白,连忙说:“钟灵公主,你别生气,我跟你说实话。” “七天前,我在学院里,听说了皇帝陛下因为张慧彤谋害你,而判处张慧彤凌迟处死的事,想到自己平时跟她走得很近,你有可能会因为她而牵怒我,心里很害怕。” “恰好白玮琪在我从惩教所放出来那天早上-也就是月假的最后一天,跟我的兄长,一起到学院门口来接我。” “我想着他曾经是你的未婚夫,跟你必定有几分交情,就要他出面,趁着大家都在放月假,安排我们私下见一次面,以便我当面向你道歉,解除因为张慧彤而在这两年造成的误会。” “没想到,白玮琪却告诉我,你二舅妈和你小姨在你的食物里下毒,把你给你毒倒了。” “你已经躺在床上,有两天没有醒来,他没法马上约我们见面,只能等你醒来,回学院上学时,让他奶娘的嫂子-就是在我们学院食堂做饭的那个胖胖的李娘子,悄悄给我传话,挑在你进入学院的路上,跟你见面。” “然后,今天早上,那个胖胖的李娘子,悄悄趁我早上去食堂吃饭的机会,告诉我,你今天早上可能会来学院,我才跟监督自习的先生慌称要上厕所,冒险带着丫环来这里等你的。” “我们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你大可以在我中午、或者晚上回院子里休息时,再找我见面说话呀,何必非要这么着急的挑在现在、逃课来找我说话?”萧琼枝沉思一下,沉声问。 “钟灵公主,你还不知道吧?张慧彤出事后,刑部的人还特意来我们的芝兰居里查房子了。” “现在,芝兰居还在被查封中,你被陈院长安排住在她芝兰馆后面的如画馆了,而我是被安排搬到西北角的蘅芷院了。” “如画馆里住的都是先生们,我要是去如画院找你,肯定会碰上很多先生,她们中不少武功好,听力也好,我想跟你私下说句体己话,都不方便。”严淑娴一脸无奈的说。 不过,尽管她说得有些隐讳,萧琼枝还是听出来,她不想去如画院找自己的真正原因,应该是死要面子,怕被如画院的先生们听到她在给自己道歉。 这也可以理解。 萧琼枝懒得揭破她,摇摇头,带着红杏与青桃,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萧琼村遇到了不少下自习课后需要换教室上课的同窗。 大家看到萧琼枝,目光跟往常完全不一样了,都带着隐隐的敬畏。 估计都听说了萧轩亮为了她,在午门斩杀张元春、闻玉桂、凌迟张慧彤的事,以及五天前,斩杀赵妙珠的事,充分认识到,她在萧轩亮心目中的重要性了。 这样也好,以后在学院里,至少耳根清静不少。 萧琼枝比较满意。 这时,从不远处女艺一年级三班上课的院子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姑娘。 她衣着朴素,身材纤细,瓜子脸蛋儿,五官很精致,看起来有些面熟。 萧琼枝正在心里纳闷她是谁呢,她已经瞪很快跑到萧琼枝跟前,瞪大明亮的眼睛,看着萧琼枝,神情很激动地脆声说:“钟灵公主殿下,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南政郡鱼米乡刘家村村长的孙女的刘秋月。” “你五年前带人在我们村里、选地培育杂交水稻种子时,我和我姐姐曾经时常按我奶奶的吩咐,送她做的米粉肉给你吃的。” “哦,是你呀,我记起来了,你那时候个子小小的,才够我的肩膀,五年不见,你已经长高了,居然齐我的耳根了呢。”萧琼枝很高兴,边说边伸手比划了下跟刘秋月的身高。 刘秋月立刻显得更激动了。 她毫不犹豫“扑嗵”一声,跪倒在萧琼枝脚下,神色恳切地说:“钟灵公主殿下,谢谢你还记得我。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求你做主,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听我说一说吗?” “好,你说吧。”萧琼枝目光煦地看她一眼,温声说。 五年前,她带着工户负责农耕这一块的数十人,驻扎在南政郡鱼米乡刘家村,做杂交水稻母体授粉,因此认识了刘家村村长刘不丑和村长夫人娄小娥。 这两口子,人品不错。 刘不丑是土生土长的刘家村人,识不了几个字,但是本性忠厚,为人有担当,做事踏实,把刘家村管理得井井有条。 娄小娥是鱼米乡落魄乡绅之女,上过族学,识得不少字,非常有思想,做事周全,还烧得一手好菜,,时常会让她的两个孙女-刘春花、刘秋月送菜给驻扎在她家附近的萧琼枝吃。 第三百九十三章 偷听 “是这样的,我姐姐刘春花比我早一年,考入芝兰书院,跟公主殿下是一个年级。可惜,她各科学习成绩一直不出挑,从来没有机会跟公主殿下在一个教室里上课。” “不过,她跟我一样,都知道公主殿下在芝兰书院二年级五才女中排位第一,一直在心里默默以公主殿下为榜样,每逢学院举办诗词书画女红女艺等各种赛事时,我们都会在一边悄悄为公主殿下加油助威。” “比如前几天,公主殿下参加我们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在烟雨阁举行的诗赛时,我们就都去烟雨阁为公主殿下加油助威。” “谁知道,在第一天,就是比赛古风诗那天,公主殿下还在考室考试时,比你先考完的、一个叫杜芊芊的女子,突然匆匆下了烟雨阁。” “她边走边大声向一帮迎上前围着她的人、说你诗赛作弊,她明明亲眼看见了,临风书院邱院长和我们芝兰书院陈院长,还坚持包庇你,真是太过份了。” “周围很多人听到,都信以为真,在议论纷纷。我和我姐姐距离杜芊芊不远,也听到了。我们都不相信她说的话,都很生气。” “尤其是我姐姐,马上冲上前,大声说,公主殿下英明无比,绝顶聪明,绝无可能会在诗赛上作弊,拦着杜芊芊,不让她走,要她等你下楼了,当面对质。” “杜芊芊被我姐姐激怒了,马上叫出她身边两个暗卫,让他们把我姐姐丢出去,丢得越远越好。” “那两个暗卫就一左一右抓起我姐姐,纵身往外走,我下得连忙跪在杜芊芊脚下,求她放过我姐姐。” “杜芊芊没有理我,但是,她身边一个青年男子,低下头,伸手朝我后脑勺劈了一下,把我给劈晕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我被人卖到了春香院-就是那种表面是让女子陪酒,其实还让女子卖身的地方。”刘秋月说到这里,声间越来越小。 因为,这时,路边周围两个一年级女红、女艺的上课院子里,不少注意到她们在说话的女生,已经纷纷从院子里走出来。 她们一个个三五成群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表面假装在互相低声说话,其实都竖着耳朵,探头探脑的往萧琼枝和刘秋月这边听和看。 萧琼枝最烦她们这种不怀好意听八卦作风,马上沉下脸,转头冷声冲她们说:“马上要上课了,你们围过来做什么?统统回院子里上课去!” “是!”她们中一些胆子小的,立刻下意识答应一声,纷纷掉头回了上课的院子里。 还有一些胆子大的,迟疑了一下,一脸若无其事地挪到、距离萧琼枝和刘秋月更远一点的位置,继续假装在互相低声说话。 真是自作聪明。 萧琼枝低声对红杏说:“你直接运轻功去惩教所,告诉方令娣,并把她带这里来吧。” 红杏马上照做。 萧琼枝看向刘秋月,冲她使了个眼色,故意大声说:“秋月,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是在今天,过来上学?” “不知道。”刘秋月挺聪明的,立刻会意,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萧琼枝微微一笑,说:“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你不知道,但很多人应该都听说了,是因为我前几天去给我二舅妈庆祝生日时,中了她和我小姨在给我吃的芙蓉糕里,下的剧毒。” “幸亏我爷爷和我爹为我请来了高人解毒,否则,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说到这里,萧琼枝故意顿了顿。 不久,远处上课的钟声,开始响起来。 萧琼枝等钟声停了后,故意加大嗓音,继续说:“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我前几天,遇到一个神仙般的美人,她给了我一套图纸,那套图纸只要交给工部的枝师赶制,大约在两个月内,能制造出来一个可以载人飞到白云深处的飞行器!” “啊?那个飞行器居然可以载人飞到白云深处?那不是比苍鹰还飞得高吗?”刘秋月很惊讶的问。 萧琼枝点点头,说:“是的。我打算带伊兰帝国的斯克大帝,一起体验坐飞行器的乐趣,你跟你姐姐要是有兴趣,我也可以考虑带你们一起-” “好啊!你们几十个人、上课居然都站在院子门口不进去!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统统都跟我去惩教所呆三天反省去!”方令娣突然出现,大声冲周围两个一年级女红、女艺的上课院子门口附近几十个女生说。 这些女生偷听萧琼枝与刘秋月谈话上瘾,听到上课钟声后,也舍不得走。 而萧琼枝刚才在钟声过去后,故意加大嗓音跟刘秋月说话,恰好使她们即使隔得远了一点,也能听到。 于是,她们就自作聪明的一个个都凑到上课院子门口,做好发现上课先生过来时,随时进院子的准备,眼观四周的竖着耳朵继续偷听。 结果,方令娣是直接被红杏运轻功空降而来的,她们都来不及察觉,于时,她们就都被方令娣给逮个正着,目瞪口呆。 其中绝大多数人,都了解方令娣的脾气,没有作无意义的分辩,乖乖跟着方令娣往惩教院中。 只有一个姑娘,不甘心,指着刘秋月,对方令娣说:“方惩教,刘秋月也没有上课!” “刘秋月生病了,昨天在陈院长那里请了两天假,留在学院养病,可以不用上课!”方令娣目光冷冷的扫了那个姑娘一眼,沉声说。 那个姑娘不敢吭声了。 倒是萧琼枝,很惊讶。 因为,她并没有看出来,刘秋月有病。 她好奇地仔细打量了刘秋月一下,温声问:“秋月,你生病了?” “是呀,公主殿下,我的病,是见不得人的病,请你别嫌弃我。”刘秋月说到这里,眼泪突然大颗的滚落下来。 萧琼枝想起她刚才说到、她被杜芊芊身边一个男子打晕,醒来时,发现已被人卖到了春香院-就是那种表面是让女子陪酒,其实还让女子卖身的地方的事,不由沉下了脸。 “你从春香院醒来后,都发生了些什么?”萧琼枝咬牙问。 第三百九十四章 很生气 刘秋月哽咽着说:“春香院妈妈逼我出卖身体,我不堪凌辱,接连好几天,都在找机会逃出来,但是,都失败了、直到昨天下午,我再一次借机逃跑时,遇到了我姐姐刘春花。” “她在六天前,就被杜芊芊的人卖到春香院了,不过,她并不知道我也被卖到春香院,因为,她一到春香院,就被贵人看中,包养了她。” “春香院妈妈因此安排她住在春香院的落梅馆里,表面上待她很不错,只是,不准她踏出落梅馆而已。” “她看到我时,恰好贵人过来看她,她跪下求贵人帮忙,拿银子替我赎身。” “贵人答应了,可是,就在我走出春香院后门时,突然从外面来了一个小姐、带着很多打手冲进春香院。”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出于好奇,躲在不远处观察。没想到,不久,那个小姐居然带着她的打手,押着我姐姐,从春香院出来了。” “我吓坏了,赶紧悄悄跟踪他们,后来,发现他们是把我姐姐、带到了京郊的一个庄子里,关起来了。” “我连忙去衙门报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告诉京衙门口看门的衙卫,求见太守。” “可是,衙卫不相信我的话,不准我进衙门。无奈之下,我只好回到学院,求见院长,把我和我姐姐这几天发生的事,跟她细细说了,求她帮忙想办法。” “院长听后,让方惩教带我去京衙报官。谁知道,京衙太守安排官差随我去京郊那个庄子里时,并没有找到我姐姐。” “京衙太守因此大发雷霆,说我是在撒谎,把我乱棍打了出来。” “我不甘心,我告诉方惩教,我说的都是真的。方惩教就跟我说,她和陈院长跟官府的人都不熟,只能陪我报官,报官没有用,她们也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她提醒我,你是大萧国师,有权力管这事,应该会在这两天来学院上课,我可以考虑每天在你进入学院的必经之路上等你,求你做主。” “于是,我今天早早就守在这里等你了。” “原来是这样。秋月,你和你姐姐是无辜的,我一定会帮你把你姐姐救出来,你别难过了,快回你住的院子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这就去想办法救你姐姐出来。”萧琼枝仔细听完,沉思一下,神色沉重的认真说。 刘秋月却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说:“不,公主殿下,谢谢你的好意,我放心不下我姐姐,心神不宁,无法休息,请你带上我,一起去救我姐姐吧。” “好吧。”萧琼枝只好答应。 刘秋月能如此关心刘春花,这份心意,还是值得尊重的。 另外,其实关于刘春花失踪这件事,她完全可以安排红杏或者青桃、时迁,代她传话,让京城太守-陈子良彻查,甚至可以直接让时迁带人去查。 但是,刘春花和刘秋是因为维护她才被杜芊芊迫害,而且,刘春花和刘秋月的爹娘都是很好的人,她觉得还是要要亲自带人查,才能表达心意。 她还记得当年她初到刘家村,在南政郡鱼米乡乡长的引荐下,是由刘春花和刘秋的爹刘不丑,把刘家村整个村转了转。 她发现刘家村位于大山深处,冬暖夏凉,气候宜人,环境清静,做杂交水稻母体授粉试验,很方便,还不会受人打扰,转得开心,中午索性应刘不丑盛情邀请,去刘不丑家吃了顿便饭。 只是,就是这一顿便饭,让她发现了娄小娥的好厨艺,尤其是娄小娥做的米麸肉,非常好吃。 而米麸肉,是她最爱吃的菜肴之一。 这道菜,以前,她自己做不好,太子府里的厨娘,也做不好,只有她脑子里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她的外婆做这道菜,做得非常好吃。 那个时候,她读初中、高中,在学校寄宿,最头疼的事,就是学校的伙食不合胃口。 时常是青菜豆腐,萝卜油渣,腌菜油渣,即使是每次周末学校打牙祭,肉多时,也是肥肉多过瘦肉,一点也不好吃。 所以,每逢放周末假或者放月假,她最盼望的事,就是可以回外婆家吃一顿米麸肉,并且可以带一盒外婆做好的米麸肉,到学校里,每顿中、晚餐,夹一块出来辅助下饭。 转眼离开南政郡已经逾四年了,但时,每回想到吃米麸肉时,她都会想起她外婆和娄小娥。 她甚至还动过把娄小娥请来太子府做厨娘的念头。 不过,后来想想,娄小娥生了好几个孩子,最大的是刘春花,但也只是比萧琼枝大一岁,小的比萧琼枝还小了七、八岁。 自己如果只是为了时常能吃到米麸肉,而把娄小娥叫到太子府做厨娘,害得娄小娥母子分离,大可不必,还是算了。 逾一刻钟后,萧琼枝带着红杏、青桃、刘秋月,来到刑部。 刑部尚书王峥嵘得到刑部门口侍卫通报,很快就亲自出来迎接萧琼枝。 萧琼枝让刘秋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王峥嵘说了遍,然后,让王峥嵘安排人带上五十个武功不错的捕快,陪她一起去查案。 王峥嵘却马上不假思索地自告奋勇亲自带队。 萧琼枝没有意见。 毕竟这事是杜芊芊犯下的,还是因她而起,并由她亲们自人来报案的。 杜芊芊和她,一个是南祁国的未来太子妃,一个是堂堂大萧公主,如果王峥嵘只是让普通的刑部官员参与查案,会显得对她们不够尊重,对这个案子,不够重视。 逾两刻钟后,萧琼枝带着红杏、青桃、刘秋月、王峥嵘等人,来到了春香院门口。 她让王峥嵘安排二十个捕快守住春香院后门,安排十个捕快守住春香院前门,然后,再安排两个捕快进春香院、找春香院妈妈,出来说话。 最后,她又把时迁叫出来,低声叮嘱了几句,才让时迁离开。 没想到,春香院妈妈挺磨蹭的,足足过了近一刻钟,才在两个捕快的陪同下,从春香院里走了出来。 这时,春香院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萧琼枝等的很生气。 她指着看起来肥肥胖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春香院妈妈,看向陪春香院妈妈出来的两个捕快,沉声问:“你们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把这个老女人给叫出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 好好审 “公主殿下,是这样的,两位官爷刚才进春香院找我时,我恰好不在屋子里,而是在茅房出恭,所以,他们是耽搁了点时间,才得已找到我。”春香院妈妈不等两个捕快开口,就抢先回答。 “红杏,你走近她,闻下她身上有臭味没有。”萧琼枝觉得有点不对劲,立即指着春香院妈妈,沉声吩咐红杏。 红杏马上照做。 下一刻,她就告诉萧琼枝:“公主殿下,春香院妈妈身上没有臭味。” “那就掌她嘴十下!”萧琼枝毫不犹豫的说。 “是。”红杏大声答应着,马上“啪啪啪……”接连打了春香院妈妈十下嘴巴,把春香妈妈的嘴巴打得肿老高。 春香妈妈不服气,被打后,尖叫着说:“啊啊啊,公主殿下,你怎么能因为我身上没有臭味就打我呢?难道我身上没有臭味也算过错么?” “哼,你刚才不是说,两位捕快刚才进春香院找你时,你恰好不在屋子里,而是在茅房出恭么?” “两位捕快进来找你,已经花了一刻钟,照你说的,你也就是在茅房呆了整整一刻钟,那么,你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没有臭气呢?” “没有臭气,只能说明你刚才是在撒谎,根本就没有去过茅房!” “我掌你嘴十下,还算轻的,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撒谎,必还有更严重的惩罚在等着你!”萧琼枝冷冷的说。 其实,内心里,她根本没兴趣解释这些,只是看周围围观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如果不解释清楚,影响不好,才只好耐着性子说清楚。 “不,公主殿下,你误会了,我出了茅房后,听官爷们说你要见我,怕身上的臭气薰着你,特意在身上洒了不少香水,掩盖身上的臭气,你的人才闻不到我身上的臭气的。”春香院妈妈连忙一脸委屈的分辩。 可香水只能掩饰臭气,怎么可能掩盖得了臭气? 这个女人分明又是在说谎。 萧琼枝最烦这种为了掩饰一个谎言,而自作聪明的拿出更多谎言做掩饰、却始终丝毫也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行为。 真的是又蠢又奸。 她目光冷冷地扫春香院妈妈一眼,指着身旁的刘秋月,沉声问:“你认识这个姑娘吗?” “不认识。”春香院妈妈瞪大眼睛看了刘秋月好一会儿,神色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 刘秋月被气得脸都涨红了。 刘秋月指着春香院妈妈,神情激动的认真对萧琼枝说:“她在撒谎!公主殿下,我每次试图从春香院逃出来时,都是她亲自带人把我抓回去,让人打我、凌辱我的!” “姑娘,我根本不认识你,你都在瞎说些什么呀?”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我这春香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这样不惜坏了名节的陷害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呀?”春香院妈妈却作出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指着刘秋月,厉声质问。 气得刘秋月试图冲上去打她。 不过,萧琼枝及时拦住了刘秋月的动作。 “秋月,你这样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先在一边冷静一下吧,孰是孰非,我有办法查出来的。”萧琼枝温声安慰。 “好。”刘秋月很信服萧琼枝,点点头,乖巧退到了萧琼枝的身后。 春香院妈妈见了,目光中隐隐掠过一抹失望之色。 萧琼枝没有错过这一瞬间。 她指着春香院妈妈,对红杏说:“制住她的穴位,搜她的身!不要有一丝遗漏!” 红杏立即照做。 她并没有脱春香院妈妈的衣服,但是,她搜得很仔细,上到头发里的发饰、耳朵上的耳环,下到腋窝、袖底、腰部以下,鞋底。 足足用了近十分钟,才搜完。 只是,除了搜出来一些碎银和首饰,连块手帕都没有搜到。 萧琼枝正感到遗憾时,红杏突然伸出手,在春香院妈妈的臀部仔细摸索了下,微微一笑,对萧琼枝说:“公主殿下,这个女子,身上虽然没有带可疑的东西,但是,她的臀部有蔷薇刺青,这是西狄女子特有的标志!她应该是西狄奸细!” 说完,为了证明她说的是对的,她掀起春香院妈妈的后襟,解开春香院妈妈的裙子,把春香院妈妈的臀部,露出来给萧琼枝看。 果然,在春香院妈妈的后背上,有蔷微刺青,而且,是一朵看起来显得很妖艳的蔷薇刺青! “天啦,真是想不到,原来春香院妈妈居然是西狄奸细!”周围围观的一个百姓远远看到了,马上吓得惊呼出来。 “老兄,我记得我们大萧王法有规定,凡是发现西狄奸细,斩立决!”另一个距离萧琼枝较近的百姓,跟人窃窃私语。 “西狄奸细非常狡诈,没有一句真话,看来,公主殿下身边那个姑娘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又一个百姓,跟人议论。 “说起来,这西狄人也真是蠢,喜欢在孩子生下来时,往孩子身上刻刺青,每次派到我们大萧做奸细,我们只需要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刺青,就能确认他们的身份了,哈哈。”稍远处,一个男子很得意的说。 “据说寻常人家,多是男孩子后背刻狼,女孩子后背刻桃花,只有贵族人家,不一样,男孩子后背刻虎或者龙,女孩子后背刻蔷薇或者月季。”不远处,一个女子声音细细的说。 …… 这时,红杏回到了萧琼枝身边。 她凑到萧琼枝耳际,低声说:“公主殿下,这个春香院妈妈有问题,她虽然像女人一样,有着丰满的胸,但是,她的身下,长得跟女子不一样,像是阉割过的,应该很可能是个太监。” “我不好当众揭穿他这一点,所以,为了便于光明正大的继续追查他的身份,刚刚给他搜身时,悄悄在他臀部,用针刺上了那朵蔷薇刺青。” 萧琼枝不由目光一亮。 她根本想不到,红杏居然还懂得玩这一手。 这个栽赃的方法,简直是大妙呀。 还有,她寻常绣个帕子,都是必须要先描好花样,才能绣的。 她院子里的针线活,基本上都是青桃带着几个小丫环和老嬷嬷在做。 红杏平时跟她一样,根本不做针线活的。 然而,红杏居然可以不需要花样对照,刚刚就利用给春香院妈妈这个疑似太监的家伙、搜身这么短的时间,就用针神不知、鬼不觉在春香院妈妈臀部,刺出这么漂亮的蔷薇,真是有够心灵手巧的。 她赞许地看红杏一眼,然后,故作震惊和愤怒的样子,指着春香院妈妈,对王峥嵘说:“王尚书,快让人抓住这个西狄奸细,押回刑部,我们一起好好审问!” 第三百九十六章 查下去 当萧琼枝带着红杏、青桃、刘秋月、王峥嵘等人,把春香院妈妈押回刑部时,时迁早已带着十余个暗卫,押着两个大汉、一个姑娘和两个丫环,在刑部大堂里等候了。 “主子,这些人已经交待了一切。”一看到萧琼枝,时迁就指着他和雨具入个暗卫押着的那五个人,沉声说。 “情况怎么样?”萧琼枝很欣慰,连忙问。 之前在春香院,她安排刑部捕快看住春香院前院、后院,又安排刑部捕快进春香院找春香院妈妈,其实,都是在虚张声势,麻弊春香院的人。 她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方便时迁悄悄带人,潜入春香院里,查明刘春花被杜芊芊失踪一事的来龙去脉。 “刘春花和刘秋月是在七天前,被杜芊芊堂弟杜梓勤送到春香院里的,因为春香院是杜芊芊爷爷杜令左、在我们大萧的秘密产业。” “而杜令左开设春香院的目的,表面是为了赚钱,实际上是通过春香院的姑娘、来招徕大萧好色的官员,套取情报,为南祁所有。”时迁说到这里,顿了顿。 他指着一旁的春香院妈妈,告诉萧琼枝:“比如这个春香院妈妈,他对外自称叫刘茉,其实真正的名字叫杜源。他是杜令左的族亲,同时也是隶属南祁暗殿的奸细。” “而且,他只是看起来像女子,其实是服了一种特殊的药丸,完全隐藏住雄性特征的男子。”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很惊讶。 其实往它国安插奸细这种事很正常,就萧琼枝所知,萧正真手里,就也掌管着一个专门用来搜集各国情报的机构,叫秘殿。 只是,萧琼枝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上居然还能有药丸,可以让一个正常男子,完全隐藏雄性特征。 倒是在她记忆中的另一个世界里,存在一种被那个世界里的人称之为人妖的生物,算是能隐藏雄性特征。 但是,他们是通过服有雌激素和阉割才能达到效果的,方法并不一样。 她好奇地问时迁:“你从春香院的人身上,有没有查出你说的这种药丸?” “有,春香院当红的几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其实跟春香院妈妈杜源一样,也是男子,他们需要长期服用这种特殊药丸,我从们他身上查出来了好几瓶。”时迁说。 说完,时迁从怀里拿出几瓶药丸,递给萧琼枝看。 萧琼枝留了一瓶给时迁做证据,把剩下的几瓶,都收下。 她打算有空拿一瓶让管并让研究一下,到时,再多做几瓶出来,等以后结婚了,在怀孕期间,就给自己的丈夫服用这种特殊药丸,免得他万一受不了诱惑,跑到外面跟别的女子乱来。 毕竟,在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里,就曾经出现过很多例丈夫在妻子怀孕期间,在外面乱来的事例。 包括她的几个结婚早的女同学里面,也有两个碰上了这种情况。 她当时听说后,很是义愤填膺,一度劝她两个女同学离婚。 但是,其中一个为了孩子,不肯离,另一个,倒是离了,可却得了产后抑郁症,好几回闹自杀,并且,从此谈及男女之情,都是一句口头禅:男人都是好色、不负责任的畜生,不能对他们好,当狗养着,扔骨头给他们吃就行。 她因此一度有了恐恋爱症、恐婚症。 后来,其中一个怀孕期间丈夫没出轨的女同学、得知她有这些症状后,特意悄悄告诉她,其实女子在怀孕期间,也是可以有办法帮丈夫解决生理需要的。 比如让丈夫吃素啦,给丈夫买成人用品替代啦,再比如一些别的小手段啦等等。 但她觉得,这些旁门左道,还是不好,要是能够有什么药物,可以让男人在妻子怀孕期间吃了以后,就不会存在生理冲动,那才叫一个自在呢。 现在,居然无意间让她得到了这样的药物,真是未雨绸缪好机会! “主子,刘春花到了春香院的当天晚上,是被淮西王郑旦看中,包养了起来。至昨天,又是被淮西王郑旦的女儿玲珑郡主得知消息,带人过来,抓了出去。” “接下来,我们只有找到玲珑郡主,或者玲珑郡主身边那一群跟她去春香院抓刘春花的人,才能尽快查出刘春花现在的去向。”时迁很快就接着说。 说到这里,时迁从怀里掏出好几张纸。 这些纸上,画着好几个年轻男子、女子的相貌。 “这些,都是昨天郑玲珑带去春香院抓刘春花的人,我已经安排了人记住这几张纸上的画像,悄悄去淮西府抓这几个人了。”时迁认真指点着画像上的人,对萧琼枝说。 “干得好。不过,时迁,你确定,那个包养刘春花的人,真的是我姑父吗?”萧琼枝有些头疼的问。 她真的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姑父-淮西王郑旦会是寻花问柳的人。 在她的印象中,郑旦看起来是一个非常老实巴交的人,平时在她姑姑萧明珠面前,唯唯诺诺的,完全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萧明珠说往东,郑旦是绝对不敢往西的。 比如,萧明珠跟陈灵凤一样,也是只生了一个女儿,郑旦就是跟萧正真样子,不仅没有纳妾,还也曾当众表态,只要萧明珠不想生,他就只要郑玲珑一个孩子就够了,谁也休想逼迫他为了传宗接代生儿子,而纳妾。 当然,这个态度是蛮好的,但是也有一个实际情况摆在那里,那就是郑旦的母亲是生他难产而死的,郑旦的父亲早在萧明珠嫁给他时,就战死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早早就继续了淮阳王位了。 等于说,其实郑旦的淮阳王府里,并不存在有资格逼迫他为了传宗接代生儿子,而纳妾的长辈。 至于萧明珠,她的情况跟陈灵凤其实也有些不一样。 她生郑玲珑时,根本不是难产,而是非常顺利的顺产。 她不想再生的孩子,纯粹就是因为嫌生孩子太疼。 这些年,为了不必再生孩子,她一直在服避子汤。 据陈灵凤说,萧明珠在嫁给郑旦之前,脾气虽然谈不上有多好,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容易暴躁。 这些年是因为一直在服避子汤,影响了身体里的气血,才变得心浮气躁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脸都黑了 “是的,我可以确定。”时迁很肯定的说。 说完,他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张纸。 这张纸上,是一幅郑旦的画像。 “这是春香院负责侍候刘春花的两个丫环中,其中一个画的、包养刘春花的贵人的画像。”时迁说。 “另外,春香院的这个花魁,曾经也被淮西王郑旦包养过,她证实,包养刘春花的就是淮西王郑旦。” “因为,在刘春花到春香院的那天下午,淮西王郑旦本来是来看这个花魁的,可这个花魁跳舞给淮西王郑旦看时,伴舞的一个姑娘脚突然扭伤,只跳了一支舞,就不行了。” “这个花魁只好打发丫环找杜源,要一个新的伴舞替代。于是,杜源就安排刘春花来给这个花魁做伴舞。” “而淮西王郑旦在看到刘春花后,就移不开眼……”时迁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但也已经不言而喻了。 真是没有想到呀,原来淮西王郑旦,居然是这样道貌岸然的一个伪君子。 萧明珠要强了一世,最引以为荣的事之一,就是她嫁的丈夫,是整个大萧皇族她的同辈姐妹中,看起来最出挑的一个。 一是地位最高。 因为,她很多其他同辈姐妹都有公公健在,嫁的再好也是嫁王府世子,还轮不到她们的丈夫继续王位。 二是模样最好。 淮西王郑旦当年是京城三美男中,排行第一的美男子。 三是脾气最好。 平日里,向来只有她对郑旦喊打喊杀的份,郑旦在她面前,那就像小鸡在老鹰面前一样,时时刻刻都得老实认怂。 这一次,为了刘春花,把郑旦的丑事,给闹了出来,只怕等萧明珠又要恨上自己了。 萧琼枝想到这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内心里,她在这件事情上,是同情萧明珠的。 毕竟她的脑子里,多了一个世界的记忆,而在那个世界里,她所在的国度,是一夫一妻制,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至少在明面上,绝大多数都是反感婚内出轨的男女的。 反倒是这个时代绝对为世俗所不容的未婚男女同居,在她记忆中那个世界里,大行其道,并不受法律约束。 搞得很多风流浪荡的男女,往往都为了不必承受婚内出轨的道德批判,要浪到三十、四十岁才考虑成家。 也可以说,记忆中那个世界,但凡三十、四十还没成家的男女,绝大多数都是风流浪荡的货色,天生对家庭、对家人,少一份责任与担当。 这也是她在记忆中那个世界里,一直迟迟不敢轻易接受任何男子追求的原因。 “公主殿下,你跟玲珑郡主是好姐妹,这次,你背着她,查她和她爹的事,等她知道了,肯定会在心里恼你的,你看,要不要去淮阳王府直接找到她,给她提个醒?”这时,红杏突然附到萧琼枝耳边,低声说。 “不用了,这个案子不是由刑部尚书王大人在审吗?我只是受害人刘春花的妹妹刘秋月的托付,陪刘秋月来刑部报案的,对于这个案子,并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是吗?”萧琼枝眨眨眼睛,微笑着说。 “啊,是的,是的,公主殿下英明!”红杏立刻听懂了萧琼枝话里的意思。 接下来,萧琼枝开始带着大家、等时迁派去淮西府的那些人送消息来,以便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时迁派出去的那些人,才押着两个男子,带着刘春花,进入刑部大堂。 其中,刘春花的模样,跟萧琼枝五年前认识她时的模样,变化很大。 在萧琼枝五年前的印象里,刘春花是一个大胆的、爽利的姑娘。 她比较胖,圆脸,单眼皮,眉眼都比较英气,谈不上漂亮,倒是她的妹妹刘秋月,长得比她漂亮。 五年不见,刘春花的身材变得纤瘦了,胸大腰细臀丰,非常富有女性魅力。 她的圆脸变成了鹅蛋脸,原本的单眼皮,居然变成了双眼皮,原本英气的眉眼,也变得温婉不少,总之,本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美人。 只是,她的脸上,被人用刀划开了好几狰狞的伤口,额头上,被人烙了好几道烙印,眼角都是泪痕,嘴唇肿得香肠,还浑身是血,看起来怪吓人、怪可怜的。 萧琼枝很震惊。 她带着红杏、青桃、刘秋月大步迎上前,一边亲自伸手扶住刘春花,一边转头吩咐红杏:“红杏,快去宫中请太医来给刘姑娘诊治伤势。” “是。”红杏大声答应着,马上离开。 “呜呜……”这时,刘春花突然张开嘴,冲萧琼枝说话。 只是,她的嘴里,根本没有牙齿了,连舌头,也被人剪去一大截,说话时,根本无法清楚的吐字。 萧琼枝心里一阵难过,转头吩咐不知何时、也跟到自己身后来看刘春花的王峥嵘:“王尚书,刘春花嘴里没有牙齿了,舌头也被人剪短,根本说不了话,你让人拿笔墨指砚来,给她用吧。” 王峥嵘连忙照办。 “呜呜……”然而,刘春花听了萧琼枝的话后,却直摇头。 并且,她还很吃力地伸出自己的双手给萧琼枝看。 这个时代的衣服,衣袖通常很宽大,人只要是垂着手时,手是完全被衣袖给遮盖住的,根本看不出来。 现在,刘春花把双手伸出来了,萧琼枝才发现,原来她的双手十根指头,都青紫一片,肿得像泡在水里的浮尸手指一样。 “主子,刘春花这双手,应该被人上过刑,指骨都已经断了,不能用笔写字了。”时迁在一旁只看一眼,就很有把握的说。 萧琼枝立刻气得脸都黑了。 她的印象里,玲珑郡主虽然稍显骄横,但总的来说,是个比较讲道理的人。 而且,玲珑郡主内心还算善良,只在偶尔发脾气时,才会对亲人、朋友或者身边的下人,态度不大好,平时,对亲人、朋友很客气,对身连接下人也算得上善待。 她实在是想不到,玲珑郡主把刘春花抓走后,会伤害成眼前这个样子。 也许,是玲珑郡主身边的下人,背着玲珑郡主,自作聪明干的? 她想了想,指着刘春花,转头问时迁派出去、把刘春花给找回来了的那些人:“你们有没有查出来,究竟是谁把她伤成这样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避嫌 “主子,是你的姑姑-淮阳王妃干的。”其中一个暗卫说。 萧琼枝不由有些头疼。 萧明珠骄横惯了,这倒是她能干出的事来。 而且她不比玲珑郡主,完全不讲理,跟萧琼枝的关系也不好,要是让她知道,萧琼枝把刘春花从她手里给救了出来,肯定得来找萧琼枝的麻烦。 幸亏,这个案子,萧琼枝是让刑部尚书王峥嵘顶在前面,到时,惩处萧明珠,依律来,就行,万一萧明珠闹起来,也还能推一推。 萧琼枝看向那个暗卫,说:“我们现在只从春香院查出来、刘春花是被玲珑郡主从春香院抓走的,至于刘春花离开春香院后,还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你仔细跟王尚书和我说一下,你们查到的,刘春花离开春香院后,发生的事吧。” “是这样的,玲珑郡主把刘春花从春香院抓走后,带到了京郊玲珑郡主名下一个庄子上关起来,打算联系上正在边疆北川戍边的忠王萧镇业,把刘春花送过去,眼不见为尽。” “而刘春花的妹妹刘秋月比她早一步,去找京衙太守报案,恰好京衙太守身边的师爷彭真、是淮阳王妃萧明珠奶娘的儿子,于是,彭真就在刘秋月带京衙捕快、赶往玲珑郡主关押刘春花的庄子上前,悄悄让人把事情告诉了谁阳王妃萧明珠。” “淮阳王妃萧明珠立刻找玲珑郡主问明情况,抢在前面,让人把刘春花从玲珑郡主那个庄子里,转移到了她自己名下的另一个庄子里。” “并且,在今天一大早,她就前往自己那个庄子里,亲手把刘春花给狠狠折磨了一顿,于是,刘春花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暗卫认真说。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萧琼枝,然后指着他们抓过来的那两个男子,又说:“主子,王大人,这纸上都是这两个人的口供。” “他们都是昨天、陪玲珑郡主去春香院抓刘春花的护卫,就是他们如实交待了一切,我们才得以把刘春花从淮阳王妃萧明珠的庄子里,给救出来的。” “那么,你抓这两个人,以及去我姑姑的庄子里,把刘春花给救出来时,有没有惊动到我表妹、我姑姑或者其他人?”萧琼枝粗粗把几张纸上的内容浏览了下,沉声问。 “没有,淮阳王府和淮阳王妃庄子里的守卫,并不森严,我们今天抓人时,都是悄悄从后院翻墙进去的,没有惊动到任何人。”那个暗卫说。 萧琼枝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又问:“玲珑郡主上回被轩太子罚去良妇戒教所学习三个月,现在才是第三个月,她的护卫有没有交待,她是怎么才得以提前出来的?” “交待了,他们说淮阳王妃上个月去求太上皇下旨,以玲珑郡主在戒教所表现良好为由,减免了玲珑郡主一个月的学习时间。” 好吧,难怪萧明珠前阵子、去萧晗宫中去得那么勤快,原来萧晗还帮了她这么一个忙。 萧琼枝心里有数了,转头对王峥嵘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王大人,依你之见,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处理?” 王峥嵘不假思索地说:“公主殿下,你是大萧国师,有监国之权,这个案子又是你鼎力支持下官,才水落石出的,下官想先听取你的意见,再做决定,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萧琼枝不由微微一笑。 这个王峥嵘,还是很识趣的。 不愧是她爹萧正真的亲信之一,可堪重用呀! 她想了想,说:“我早在八年前,初任大萧国师时,就奏请皇帝陛下同意,在我们大萧,取谛妓院、牛倌、赌场这些经营场所的合法经营权利,凡有违背,一经查实,从严从重处理。” “春香院作为茶馆酒舍类消费场所,明面做正当经营,暗中协助南祁国丞相杜令左长孙女杜芊芊,逼良为娼,证据确凿,应予即日起,查封,没收一切非法经营所得。” “春香院负责人杜源还要仔细再审,看他经营春香院这些年,还有哪些其它罪行。如果他认罪,并能如实交待,就从轻发落,判处无期徒刑,如果他拒不认罪,并不肯交待其它罪行,就以奸细罪论处,斩立决!” “在春香院工作的丫环、打手等人,也要仔细再审,凡参与逼良为娼者,一律阉割,发送边关充军,凡举报其他人,且没有参与逼良为娼者,一统无罪释放。” “淮阳王郑旦作为朝廷高官,在春香院嫖娼,严重有损大萧官员形象,从严从重处罚,革除朝中一切职务,同时,罚爵禄十年,以儆效尤。” “淮阳王妃萧明珠不问青红皂白,私设刑堂,凌虐无辜民女,严重有损大萧皇族形象,从严从重处罚,取消其郡主爵位的明珠封号,并赔偿刘春花医药费、残疾费、精神损失费等合计白银万两,以儆效尤。” “玲珑郡主郑玲珑代母捉奸,本身并没有问题,但她抓到刘春花时,应该问明情况,交由刑部处理或者向京衙报案,而不应该私自处置刘春花,造成无法挽回的过失。” “不过,念在她年少糊涂,只是初犯,从轻处罚,赔偿刘春花精神损失费白银千两。” “好。”王峥嵘连连点头。 他的内心里,非常钦佩萧琼枝。 毕竟,淮阳王郑旦是萧琼枝的姑父,淮阳王妃萧明珠是萧琼枝的姑姑,玲珑郡主是萧琼枝的表妹。 萧琼枝为了两个民女,居然不仅没有包庇他们,还在处罚他们时,把郑旦和萧明珠都是从严从重处罚,实在是非常大公无私。 接下来,他当着萧琼枝的面,把春香院几个人再次审问一番。 尤其是杜源,他着重仔细审问了一下。 杜源刚才已经在一旁、听到了萧琼枝对他的初步判决,心里很害怕。 他为了活命,交待出了一件令萧琼枝和王峥嵘、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杜芊芊去年五月曾偷偷来过南祁一趟,目的是让杜源帮她联系上大萧苗疆的人,弄来服下去、可以令人暂时晕倒,失去知觉的无色无味毒药。 这毒药是用来对付轩太子的其他未婚妻,使她们在去年六月给她庆祝生日时,不知不觉中毒晕倒,被她安排的侍卫占有。 这样以来,等轩太子与她们成亲时,就会因为发现她们都已失贞,而大发雷霆,把她们打入冷宫,从此专宠她杜芊芊一人。 不得不说,杜芊芊这个计策可真是毒。 只怕,还已经被她付诸实施了。 一定得想个法子,把这件事告诉那些受害的女子,让杜芊芊得到应有的教训才行。 萧琼枝沉思一下,让杜源亲笔写下这方面的口供,分成一式两份,签字画押,一份交给王峥嵘,另一份自己留着备用。 第三百九十九章 模仿 不久,萧琼枝之前吩咐人从宫中请来的太医,已抵达刑部,给刘春花作认真诊治。 而王峥嵘已经把春香院几个人、以及时迁安排的暗卫从淮阳王府抓来的两个人,都再次审问一番,记下口供,让他们签字画押了。 下一步,就是请淮阳王郑旦、淮阳王妃萧明珠以及玲珑郡主过来对质。 萧琼枝反该说的,都已经跟山峥嵘说了,索性避嫌,在王峥嵘派人去请淮阳王郑旦、淮阳王妃萧明珠以及玲珑郡主时,离开刑部,回芝兰书院上课。 今天的女学、女红、女礼、女艺课都比较简单,在课间抢答上,萧琼枝又积极回答问题,基本上跟上个月一样,囊括了学院提供的所有奖品。 其中,有一节女红课和一节女礼课,萧琼枝是跟严淑娴在一个教室里上的。 以前,严淑娴从来不会参与课间抢答,这一回,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抢答得特别积极。 而且,她在这两节课上抢答得来的礼物,下课后,都当着萧琼枝的面,跟萧琼枝都塞给红杏、青桃一样,她也一古脑儿的塞给了在教室外面候着她的两个大丫环青青。 倒是有趣。 萧琼枝付之一笑,没当回事。 只是,下午到食堂吃饭时,萧琼枝意外发现,平时从来不带丫环一起吃饭的严淑娴,居然也带着她的两个丫环,坐在一起吃饭。 而且,严淑娴她们就坐在她和红杏、青桃坐的桌子旁边,她们桌上的菜也跟萧琼枝桌上的菜一模一样。 这就有点太刻意了。 萧琼枝不知道严淑娴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转头低声问红杏:“严淑娴今天点的菜,跟我们的一模一样,她的丫环排队买菜时,是不是恰好就在你后面?” “是呀,她还问我,你平时都喜欢吃哪些菜,为什么每顿只点两份饭,我说我每回都是听你的吩咐行事,没有注意到你喜欢吃哪些菜,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每顿只点两份饭。”红杏认真回答。 “你答得好,红杏,你最近成长得很快呀,应付这些目的不单纯的家伙,挺有一手的呀!”萧琼枝赞许地看了红杏一眼。 红杏不无得意的莞尔一笑,说:“也许是因为我喝了仙露,打通任督二脉,真正开窍了的缘故吧,我自己也觉得我自己现在比过去要聪明点了,遇到事情,脑子了下意识会多想想,琢磨哪样做最好了。” “哈哈,那太好了,我这里还有一瓶仙露,是前些天,找大美人新要到的,等吃了饭,我就倒半瓶给青桃喝。”萧琼枝转头看一眼正埋头吃饭的青桃,很高兴的说。 青桃就坐在萧琼枝左侧,隐隐听到了萧琼枝说的话。 她抬起头,一脸着急地乍乍乎乎对萧琼枝:“公主殿下,不行!仙露是了不得的宝贝,青桃没有资格吃,你还是留给太子殿下、太子妃、世子、世子夫人他们吃吧!” 萧琼枝立刻一阵无语。 因为,青桃的声音比较大,已经引得旁边坐着的严淑娴主仆,都转头向她和萧琼枝看过来。 同时,旁边另外几张靠得近的桌子上、坐着的女学生,也听到了动静,也转头向她和萧琼枝看过来。 “没关系,我会有其他的好东西给他们吃。” “还有,青桃,我喜欢跟知情识趣的聪明人打交道。你是我身边的人,不可以一直笨,必须变聪明,否则,我很快就不会要你的。”萧琼枝索性故意提高声音,很严肃的说。 青桃害怕了,作出一副怯懦的样子,期期艾艾地说:“好……吧,公主殿下,那我……喝。但我有言在先,要是世子妃为这事责怪我时,你一定得为我求情。” “行,就这样吧,别多说了,快吃饭,吃完饭我就给你喝仙露。”萧琼枝伸手摸了摸青桃的头,语气宠溺的说。 青桃要是不提到陈灵凤为这事责怪她的问题,她都差点忘了。 上回陈灵凤得知她把仙露让给红杏和鹦鹉吃了,很不高兴,还特意要她答应,以后,再碰上得到仙露这样的好东西,不再随便让给别人,哪怕不想要,也要留着送给陈灵凤。 不过,好在,她正在让人给大美人-古灵造飞行器。 从姬泽荣写的《悦仙》故事情节、以及最近两次跟古灵接触的情况来看,古灵应该不是什么小气巴拉的人。 否则,古灵就不会在看到萧琼枝收起装仙露的空琉璃瓶时,特意悄悄给萧琼枝换上有仙露的琉璃瓶,更不会在第二次跟萧琼枝见面时,又主动拿出一瓶仙露送给萧琼枝。 另外,古灵的丈夫姬泽荣也是个不错的人,上回不仅送了萧琼枝一把姬家祖传的玉尺作为见面礼,还把他要抓的鸿蒙鱼,也送经了萧镇家他们抓。 等下回飞行器造出来后,她趁着给古灵送飞行器的机会,再去找古灵要那么一、两瓶仙露,应该问题不大。 “小姐,你听到了吗,那个钟灵公主,她的手里还有仙露呢!”这时,坐在严淑娴左侧的一个丫环,突然凑近严娴的耳际,低声说。 萧琼枝不由挑起眉头。 她上回喝了仙露后,听觉好了不少。 前几天她在独孤峰跟萧镇家、萧金甲等人一起吃的那条鸿蒙鱼,据说是上古仙物,只要是修炼仙家功法的人吃了它,就能马上得道成仙,飞升上界。 她那天吃了后,一开始,并没觉察对身体产生什么明显的好处,但是今天上午,在春香院时,她发现,她的听觉似乎比喝了仙露后,更加好很多了,连十余米远处,人们对春香院妈妈杜源的窃窃私语议论声,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严淑娴的丫环偷偷跟严淑娴低声说话的声音,她也听得很清楚。 “是呀,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听说前几天在烟雨阁,钟灵公主拿出一瓶仙露,给她爷爷和她自己喝,很快都打通了任督二脉,成为绝顶武林高手了。”严淑娴不无艳羡的说。 “小姐,你一定很想喝那瓶仙露吧?你看,需要我想办法过去,把她身上那瓶仙露偷过来给你吗?”那个丫环有些兴致勃勃的问。 第四百章 太不客气了 “萧琼枝现在是绝项武林高手了,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偷得到她的仙露?只怕你一出手,就会被她给抓住,还是算了吧!”严淑娴的目光亮了亮,很快又黯淡下来。 最近,除了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严淑惠、庶妹严淑妍,还有闻玉桂、张元香、张慧彤、杜芊芊、秦巧巧,甚至包括萧琼枝的二舅妈赵妙珠、小姨陈名花以及娉婷公主,都因为算计萧琼枝,要么死了,要么身败名裂。 她可不想步这些人的后尘。 只是,要不是萧琼枝以前隐瞒身份,她一母同胞的妹妙哉严淑惠根本不可能、敢那么肆无忌惮的与萧琼枝作对,自然也就不会发生跟严淑妍一起被苏权算计的事。 那么,她也就不用嫁给白玮琪这样的商户子了。 她内心里其实是十分恨萧琼枝的,所以,她表面上在早上,特意哄得萧琼枝对她冰释前嫌,骨子里,准备从此走迂回路线,通过什么都学着萧琼枝,来恶心萧琼枝,激怒萧琼枝,以便达到报复萧琼枝的目的。 “小姐,不会的,绝顶高手只是武功高,不是手法好。更何况,钟灵公主这样的皇家公主,从小养尊处优,肯定学的只是些三脚猫功夫。” “就算她打通任督二脉,变成绝顶武功高手,也是个三脚猫武功高手。而我学的妙手空空盗法,是手法,不是武功,钟灵公主那点三脚猫武功,不一定发现得了的。”那个丫环不死心。 严淑娴却摇了遥头,说:“王丫,我不喜欢做没有足够把握的事,也不喜欢我身边的下人做没有足够把握的事。你说的是不一定,而不是一定,还是算了。” “小姐,我说钟灵公主不一定发现得了,而不是一定发现不了,主是有点忌惮钟灵公主身边那个红杏。” “因为,我之前跟红杏一起排队买饭菜时,发现她脑后发髻上的珠花很好看,就悄悄伸手去取。结果,在我的手快要够着那串珠花时,她突然头一侧,躲开了,还转过脸,冲我狠狠地瞪了一眼。” “如果你能有办法把那个红杏支开,我就一定可以把钟灵公主那瓶仙露盗过来给你。”王丫很有信心的说。 严淑娴鄙夷地瞪了王丫一眼,说:“没脑子的东西,你之前盗红杏那串珠花时,她一定是发现了,才会侧头躲开,并转过脸瞪你的。” “如果你现在再去盗萧灵枝怀里的仙露,就算你得手了,红杏也能联系你盗她那串珠花的事,猜出事情是你干的。” “你还不如把萧琼枝身上有仙露的事,告诉你师父龙空空好一些。他的盗窃手术肯定比你高明,容易得手,而且,萧琼枝和红杏肯定都不认识他,就算他没有得手,被她们发现了,她们也疑心不到我们的身上来。” “可是,我师父是个很贪婪的人,他要是把钟灵公主身上的仙露盗到手了,轻易不会舍得给你的,小姐。”王丫迟疑了一下,说。 “我又不会武功,我也不糊涂,要仙露有什么用?就算到手了也是送人。你师父如果有本事从萧琼枝身上盗走,那就归他好了,没关系。”严淑娴淡淡的说。 说完,她伸手指着王丫的饭碗,又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快吃饭,吃完就去找你师父龙空空,把萧琼枝身上有仙露的事,告诉他吧!” “是。”王丫赶紧埋头吃饭。 她和严淑娴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这个时候,有几道冷冷的目光,突然从她们身上扫了过去。 这几道目光中,有两道是萧琼枝的,有两道是红杏的,还有两道是坐在距离王丫和严淑娴不远处的、莲太妃-吴碧莲的。 不一会儿,青桃吃完了饭。 萧琼枝若无其事的从怀里掏出装仙露的琉璃瓶,让青桃张开嘴,倒了半瓶进青桃嘴里,然后,把剩下的,仍然用瓶塞塞好,放回怀里。 这时,旁边一张桌子上,有个面生的俏丽姑娘凑过来,一脸好奇地问萧琼枝:“钟灵公主殿下,你刚才喂给你丫环吃的仙露,是不是你前些天在烟雨阁下面,给太子殿下和你自己服用的那种仙露?” “是的。”萧琼枝点头。 “我刚刚看到,你只是倒了半瓶仙露给你的丫环喝,请问,你能把剩下的半瓶送给我吗?”俏丽姑娘又问。 “送给你?为什么?”萧琼枝的面色沉了下来。 仙露这种好东西,她不可能随手送给陌生人。 这个姑娘,以为自己是谁?未免太不客气了。 “我叫许珍珑,是淮阳王郑旦的外甥女,你姑姑萧明珠是我的舅妈。说起来,你还算是我的表姐。” “我的未婚夫萧朋,是你堂爷爷定威王萧显的第六个孙子,说起来,他是你的堂兄。他现在在江南学院学武,是江南学院二年级排行第二的剑客。” “我听说学武的人只要服了你的仙露,就能打开任督二脉,成为绝顶高手,所以,我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都是亲戚,你既然舍得把仙露送给你的丫环吃,应该也是舍得送一份给我的未婚夫萧朋吃的吧?是不是?”俏丽姑娘许珍珑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含笑说。 萧琼枝都要被她的不知天高地厚给气笑了。 萧琼枝挑起眉头,淡淡地说:“当然不是!青桃虽然只是我的丫环,但她是我的人,她的卖身契在我的身上,她服下仙露后,不仅对她有好处,也等于对我有好处。” “你既然拿你和你的未婚夫跟她作比,那就也跟我签卖身契吧,等你们签了卖身契后,我可以考虑赏你们半瓶仙露。” “钟灵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亏我表妹玲珑郡主还时常面前说你的好话,没想到,原来你居然是这种人!” “你不想把仙露送给我,你可以直说,犯不着这样侮辱我和我未婚夫!你这样,置你姑父淮阳王于何地,置你姑姑淮阳王妃于何地,又置你堂爷爷定威王于何地?”许珍珑被激怒了,一脸愤愤然。 第四百零一章 这是怎么回事 萧琼枝轻蔑地看她一眼,说:“许珍珑,你不要给你自己戴高帽子!你说得没错,淮阳王是我姑父,淮阳王妃是我姑姑,定威王是我堂爷爷。” “那么,论亲情,他们是跟我更亲一点,还是跟你更亲一点?我都没有拿他们来作借口,找你要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拿他们来作借口,找我要东西?” 说到最后,萧琼枝直接站起身,语气冷冷的冲许珍珑喝斥:“不要再死皮赖脸往我跟前凑,滚!” “你、你、钟灵公主,你真是太欺负人了!呜呜呜……”许珍珑做梦也没想到,萧琼枝会对她这么不客气,心里又是恨又是气又是委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而且,她越哭越来劲,“呜呜呜……”的声音越来越高亢,眼泪也流得越来越多,才一会儿,就哭出了满脸的泪水。 甚至连腮帮下,都已经有眼泪在滴落。 远处一些不知情的学生听到她的哭声,都好奇的看过来。 她们的目光扫一下萧琼枝,又扫一下许珍珑,这样子来来回回扫了几遍后,扫向许珍珑的眼神里,就带出了几分怜悯的意味。 估计,都被许珍珑的眼泪给迷惑了,以为自己在欺负许珍珑吧? 萧琼枝不以为意,低下头,慢条斯理的把碗里的饭吃完,站起身,带着红杏、青桃,往食堂外面走。 “不许走!钟灵公主,我虽然没什么身份,但我也是太上皇亲封的县主,定威王孙子的未婚妻,你必须就你拿我和我未婚夫、跟你丫环做比这事,向我道歉!” “否则,我们就一起去找淮阳王、淮阳王妃和定威王来评评理!”这时,许珍珑突然停止哭声,张开双手,气势汹汹拦住了萧琼枝的去路。 真是,不知死活。 萧琼枝懒得惯她这坏毛病,直接指着她,侧头吩咐红杏:“制住她的穴位,掌她嘴十下,把她绑起来,拴到食堂门口的大树上示众!” “是。”红杏动作迅速,立即出手制住许珍珑的穴位,重重掌她的嘴。 “啪啪啪-”,掌到第三下时,许珍珑身边的两个丫环,才回过神来,都扑向了红杏。 主要是,她们都没有想到、萧琼枝会让红杏如此对待许珍珑。 毕竟两家说起来是亲戚,许珍珑甚至还特意把淮阳王、淮阳王妃、定威王给抬了出来,按理,不管谁是谁非,萧琼枝都该给她留些脸面的。 而萧琼枝现在的做法,不仅仅是打了许珍珑的脸,其实也是在打淮阳王、淮阳王妃、定威王的脸了。 “把这两个丫环,也绑起来,等下让红杏,拴到食堂门口的大树上示众!”萧琼枝看到许珍珑的两个丫环扑向红杏了,马上抢在红杏前面,出手制住她们的穴位,然后,转头吩咐青桃。 “是。”青桃立刻毫不迟疑的大声答应,下一刻,就跑去食堂后面的厨房里,找做菜的厨娘,借绳子。 芝兰书院学生多,生活条件好,每天都要宰杀几头猪、牛、羊做菜,厨房里,恰好留着大把捆绑它们的绳子。 厨房的几个厨娘都认得青桃,知道她是萧琼枝的替身丫环,同时,也听说了萧琼枝不仅被萧轩亮封为钟灵公主,还是大萧国师的事。 她们作为底层百姓,对于萧琼枝以大萧国师身份,研究出杂交水稻,每年捐资资助困难家庭与适学儿童,加强大萧经济建设,加强道路、桥梁等基础工程建设等等举措,都深受其益,心里对萧琼枝充满感激与崇敬。 所以,她们不仅很热情的为青桃找来了绳子,还一起跟着青桃出来,帮着青桃去绑许珍珑的两个丫环。 这时,红杏已经顺利打算许珍珑的十巴掌。 她看到青桃带着厨娘们过来了,连忙从青桃手里,分了一根长绳,把许珍珑给五花大绑。 随后,她伸出一只手,把许珍珑夹在胳膊下,大步走出食堂,挑了食堂门口最大、最高的一棵梧桐树,纵身跃到近八米高的树枝上,将许珍珑面向食堂门口,拴在那根树枝上。 等她拴好时,青桃和几个厨娘一起抬着许珍珑的两个丫环,从食堂里走了出来。 她们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女学生,都是出来看热闹的,包括严淑娴和她的两个丫环。 红杏依样画葫芦,把许珍珑的两个丫环,分别也绑在了那棵梧桐树上。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梧桐树上的叶子,早已落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苍劲的虬枝。 许珍珑和她的两个丫环被绑上去后,分外醒目。 很快的,不仅仅是在食堂里吃饭的学生、以及正赶来食堂吃饭的学生,就是许多没来食堂吃饭,在距离食堂三百米远处、专门供学校教职员工自己做饭菜吃的小食堂里,很多先生和惩戒所的娘子们,都注意到了她们。 其中,数方令娣的动作最快。 红杏才从树上下来,她就第一个从小食堂里,跑到了这边食堂外面的大梧桐树下面。 她看一眼梧桐树上的许珍珑和许珍珑的两个丫环,又看一眼红杏,指着许珍珑和许珍珑的两个丫环,转头问凑在梧桐树下看热闹的众女学生:“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许多女学生都异口同声回答。 也不知她们是真不知道,还是怕引火烧身,装不知道。 萧琼枝这时也站在热闹的女学生中,她饶有兴味地扫了那些女学生一眼,没有作声。 “有没有知道的?”方令娣有些意外,特意看向那些没有回答“不知道”的女学生。 没想到,那些女学生都纷纷摇头。 倒是萧琼枝,看到大家这种姿态,忍不住在人群中,露出莞尔一笑。 方令娣看到,嘴角控制不住地微抽了抽。 她不傻,过来时,一看到红杏站在梧桐树下,就基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她也知道,最近严淑惠、严淑妍,还有闻玉桂、张元香、张慧彤、杜芊芊、秦巧巧,甚至包括萧琼枝的二舅妈赵妙珠、小姨陈名花以及娉婷公主,都因为算计萧琼枝,要么死了,要么身败名裂。 尤其是张慧彤、杜芊芊、秦巧巧以及娉婷公主,当初在烟雨阁是怎么得罪萧琼枝的,她在场,一清二楚,同时,也很是刷新了对萧琼枝的认识。 萧琼枝来芝兰书院读书的近两年时间里,一直宽以待人,包括对方令娣,路上遇到,都会微笑着颔首致意,是芝兰书院就学的贵女中,唯一最守礼、尊师重道的一个。 像严淑惠、谭慧、廖双双、廖对对这些学院的刺儿头,这两年动辄找各种借口为难萧琼枝的事,她其实都时有耳闻。 主要是严淑惠、谭慧、廖双双、廖对对都太骄横,在学院得罪的女学生一大把,这些女学生一直是很乐于在发现她们欺负别人时,第一时间偷偷向方令娣举报的。 可惜,萧琼枝每回被她们为难,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来不会反击,更不会主动找她投诉什么的。 她起先几回,还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问情况,后来,发现萧琼枝回回都在帮着严淑惠、谭慧、廖双双、廖对对等人遮掩,她有些失望,也就没兴趣管了。 “钟灵公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她在心里叹一口气,无奈的问萧琼枝。 第四百零二章 传说中妖孽 萧琼枝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身上带了一瓶价值连城的仙露,原本是打算留给我爹和我哥喝的。刚才,在食堂用晚餐时,我看到我的丫环青桃表现不错,就临时起意,分了一半给她喝。” 说到这里,萧琼枝伸手指着拴在梧桐树上的许珍珑,说:“结果,许珍珑看到了,就凑过来,逼我把剩下半瓶仙露送给她。” “我不肯,她就挡住我的去路,不准我走,再次苦苦相逼,她的两个丫环更是胆大妄为,试图行刺我,幸亏我的丫环红杏挡在前面,我才没有受伤。” “于是,我无奈之下,只好以大萧国师的身份,对她们小加惩戒。” 方令娣目光一亮,很是郑重地说:“四天前,皇帝陛下下旨昭告天下,大萧国师拥有监国之权,除了原有权力之外,以后还享有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依律从重、从严、从快惩处所有大萧官员、与百姓中作奸犯科者的权利。” “即然现在你是以大萧国师的身份,来对许珍珑与她的丫环冒犯你的行为,加以惩戒,那么,我们学院无权置喙,唯有按你的决定行事。” “国师大人,请问你有没有需要我惩戒院效力的地方?” “暂时没有。”萧琼枝微笑着答。 她昏迷了五天,要不是方令娣说,她还不知道萧轩亮下旨昭告天下,大萧国师拥有监国之权,除了原有权力之外,以后还享有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依律从重、从严、从快惩处所有大萧官员、与百姓中作奸犯科者的权利这事呢。 看来,她的太爷爷这是在故意给她放权,方便她以后排除异己,顺利接掌大萧江山。 她可不能辜负太爷爷的一番苦心。 “方娘子,你怎么……能这样呢?钟灵公主是芝兰书院……的学生,她现在是……站在芝兰书院的地面上,恶毒对付……同样身为芝兰书院学生的我,这跟她……大萧国师的身份毫无关系。” “而且,现在的我,只是芝兰书院……的学生,既不是大萧官员,也不算……作奸犯科的百姓。” “我从头至尾,只是做了两件事,一件是要她……把剩下的半瓶仙露送给我,不送就算了;一件是因为……她把我和我未婚夫……跟她的丫环相提并论,让我们签卖身契……给她,不得不拦着她,让她道歉。” “你要是不敢出面……处置她这种自恃身份、霸凌同院同学的行为,最起码,你应该按书院规矩,把我被校园霸凌……不,是被钟灵公主霸凌一事,通知我的爹娘吧!”许珍珑突然结结巴巴的大声说。 说完,她就一脸委屈的“呜呜呜”哭了起来。 其实,她只是被红杏制住周身四肢的穴位,并没有被制住哑穴,自从红杏给她掌嘴十下,又把她绑来梧桐树上拴着后,她就因为嘴巴痛,身体无法动弹,索性装委屈与柔弱,一直在“呜呜呜”的不停哭泣。 现在,她嘴巴不那么痛了,又看到方令娣过来后,居然完全没有帮她的意思,可着急了,于是,才对方令娣说了一大通。 “许珍珑,你在书院跟国师大人起冲突的事,按书院的规矩,是该马上通知你的爹娘,不过,我何时说过,不把这事告诉你爹娘了?你哭什么哭?”方令娣被许珍珑的态度给激怒了,说完,转身就走。 萧琼枝则被许珍珑的对方令娣说的一番话,给震惊住了,同时,也给激怒了。 校园霸凌?这个时代,哪来的校园霸凌说法? 这个许珍珑从一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一副她记忆中那个世界华夏网络小说里常有的、典型穿越女那种凡事志在必得的架势,牛皮哄哄地以小小县主身份,拿萧明珠与萧显来扯大旗,对她颐气指使。 她刚才还在心里有点纳闷,最近严淑惠、严淑妍,还有闻玉桂、张元香、张慧彤、杜芊芊、秦巧巧,甚至包括她的二舅妈赵妙珠、小姨陈名花以及娉婷公主,都因为算计她,要么死了,要么身败名裂。 这许珍珑是哪来的勇气和底气,以为拿萧明珠与萧显来扯大旗,就能镇住她了。 现在,她算明白过来了。 这许珍珑应该是看多了穿越女的宫斗文、宅斗文,以为她身上时刻闪耀着女主光芒,不论谁遇到她,都只有沦为配角,为她让路的命吧? 嗬,真是可笑至极。 她沉思一下,把时迁叫出来,对他说:“许珍珑死不悔改,罔顾事实,公然诬蔑我霸凌她,很可能是受了她家人的指使,你马上去找刑部尚书王峥嵘,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向他反映。” “然后,让他安排三十名刑部捕快给你,一起去查抄许珍珑家,如到时人手不够,就用动用暗军参与查抄。” “另外,一定要仔细审问许珍珑身边的人,并查抄许珍珑的所有东西,尤其是往来信件、平时写的东西,包括梳妆盒里有没有暗格,床下有没有秘室开门,悬挂的书画后面有没有秘室开关等,统统不要放过!” “是!”时迁马上照做。 梧桐树上的许珍珑听到这里,却着急了,突然大声对萧琼枝说:“萧琼枝,我早就看出来、查出来你是穿越女了!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才毁了我的快速成才路,害得我……明明也有很多来自现代的知识,都用不上。” “我不能靠开连锁超市赚钱,不能靠支援贫困学生、接济难民得美名,不能靠写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的诗,王维、苏东坡、朱熹等人的文章征服天下才子。” “穿越过来八年,因为你,我在这个世界一事无成,但我忍了,一直没有揭穿你的身份,这一次,你把事做得这么绝,就别怪我彻底撕破你的脸!” 说着,许珍珑看向梧桐树下的所有人,大声说:“我告诉大家一个爆炸性新闻:萧琼枝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她是穿越女-也即传说中的妖孽!” “她推广的杂交水稻、沥青公路、连锁超市、自行车等等东西,都是另一个世界才有的东西,她把这些东西带给大家,不是为了帮助大家,而是为了敛财和祸害大家。” “你们知道吗,有一种食品,叫转基因食品,有一种作物,叫转基因作物,这种转基因类东本,人吃了后,会降低免疫力,很容易感染疾病,英年早逝!” “而她推广的杂交水稻,就是属于转基因水稻,她推广的超超连锁超市卖的食物,很多就是用转基因作物生产出来的转基因食物!” “还有……” 许珍珑越说嘴巴越利索,一口气,真真假假的把萧琼枝给编排了一大通。 第四百零三章 所谓把柄 许珍珑以为,这样以来,梧桐树下所有看热闹的学生、和陆续赶过来的先生们,都会相信她的话,把萧琼枝当妖孽看待。 然而,事实却是,大家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震惊和恐惧。 “这个许珍珑,可真是疯了,居然为了诬蔑钟灵公主殿下,什么都敢瞎说,她怕是没有吃过从杂交水稻里剥出来的米,从超超连锁超市里买出来的食物吧?”梧桐树下,一个之前协助青桃抓许珍娘两个丫环的厨娘大声说。 “就是。我们大萧这五年,大家吃的都是从杂交水稻里剥出来的米,偶尔,也会去超超连锁市买一点食物,但明明是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了,一年到头,头疼脑热都很少犯!”另一个之前协助青桃抓许珍娘两个丫环的厨娘大声附和。 “关于沥青路,我以前听我爹说过,早在十多年前,我们以前那个大萧国师魏丰,就在让他们工部的官员去提炼沥青,好用来铺路了,只是一直没有成功,到了钟灵公主做国师,才成功了而已。”两个厨娘身后的女学生中,一个个子较高的女学生听到这里,认真说。 她是工部侍郎的女儿,叫林菁菁,同时还是芝兰书院三年级五大才女之一,她的身份,芝兰书院绝大多数人都知道。 平时,她的为人稳重,说话行事,像君子一样端方,她的话,大家都会相信。 萧琼枝也认识她,只是因为她是三年级的,萧琼枝是二年级,而且,萧琼枝以前是走的低调路线,从来不会主动跟人接触,跟她不熟,并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不由从后面赞许地看她一眼。 林菁菁好像是感应到了萧琼枝的目光,飞快回过头,朝着人群中的萧琼枝,深深地回看一眼,才转过头去。 这时,人群里又有人在说:“关于那个超超连锁超市,我们东梁国早在十多年前,我们东梁虬太子母族-就是我们东梁王后的娘家,就在做了,只是他们把这个叫做人人乐百货,没叫做超超连锁超市而已。” “包括人人乐百货卖的东西,跟超超连锁超市也差不多,只是种类没有超超连锁超市齐全而已。” “那看来,钟灵公主一定是听说了、你们东梁国有人开的这人人乐百货,觉得很好,所以才开的超超连锁超市吧。”另一个女学生说。 “不一定,许珍珑说的话,怎么能信呢?钟灵公主又没说那个超超连锁超市的东家,就是她。”卢宝珠听到这里,突然插话说。 她其实刚才也在食堂里吃饭,早就注意到萧琼枝与许珍珑之间的冲突了。 只是,她上回在烟雨阁跟萧琼枝一起参加诗赛时,见识过萧琼枝对付张慧彤、杜芊芊、秦巧巧,娉婷公主等人的手段。 她已经认识到,像许珍珑这点段位的货色,根本不是萧琼枝的对手,所以,虽然看出来卢珍珑不对,并没有冒昧出面帮衬萧琼枝。 直到现在,看到大家都相信萧琼枝,帮萧琼枝说话,她才顺势说一句。 “枝儿姐姐,那个超超连锁超市的东家,究竟是不是你呀?”这时,袁圆圆从萧琼枝身后冒了出来,好奇地瞪大眼睛,问萧琼枝。 萧琼枝注意到了大家的议论,包括卢宝珠刚才说的话,知道袁圆圆一定是听到了卢宝珠说的,才会这么问。 虽然超超连锁超市确实是她的产业,不过,超超连锁超市这些年赚了很多钱,是个人都能想得到,拥有超超连锁超市的人,必定富可敌国。 而她,信奉财不露白一说,并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这个事实。 她微微一笑,对袁圆圆说:“不是。超超连锁超市的东家究竟是谁,我也很好奇。” “刚才听有人说到东梁王后母族开的人人乐百货,跟超超连锁超市差不多,而且,还比超超连锁超市早开好几年,也许,这超超连锁超市的东家,跟东梁国有关?” 袁圆圆目光一亮,马上高高兴兴地说:“那么,这超超连锁超市的东家,就很可能是东梁的虬太子殿下了,因为,我前年去西疆看望我父亲时,到了西边靠海的秦皇州玩,曾经遇到虬太子坐大船从海外归来,带回了很多、很多西方国家才有的货物。” “而超超连锁超市卖的很多西方国家才有的货物,恰好就是虬太子带回来的那些种类的货物,一模一样呢!” “你这么说的话,倒还真是有这个可能。”萧琼枝也目光一亮,随机附和。 其实,她只是对虬太子也会出海,去西方国家采集货物,感到意外。 包括虬太子的母族,在东梁开了人人乐百货,其实也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她从周家村回到兰陵后的前面两年,主要精力都用在培植杂交水稻和创办超超连锁超市、督促工部工匠挖掘提炼沥青、推广扶贫政府与教育补助等事情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东梁也有人在做类似超市性质的百货生意。 直到前年,应昭太子的邀请,去他那里打金丝枣吃时,才因为昭太子提到,东梁的人人乐百货,最近在楚国大量订购金丝枣,才知道了人人乐百货的存在。 只是,那时,她的超超连锁超市已经开了六年,以为人人乐百货,是某位她记忆中另一个世界里的所谓穿越人士,看到她的超超连锁超市生意好,才跟着开的,不以为意。 毕竟,她超超连锁超市销售的货物,机械类的,很多都是她利用魏丰留下来的一些私人企业、工厂生产出来,品种齐全,价廉物美;手工类的,都是她让刘毓秀负责的,等于说很多产品,都是属于她的独家专利,别无分号。 其中,负责管理机械类产品的,是萧正真安排的人,叫阮籍,工作很敬业。 而负责手工类的刘毓秀,是萧琼枝自己挑选的。 主要刘毓秀自从郑邦去世以后,就决意为郑邦守节,同时,继承郑邦的遗志,一心辅佐萧琼枝。 除此之外,刘毓秀还从萧正真手里领养了八年前、萧正真告诉她的、郑邦不肯承认的那个儿子-郑吉。 第四百零四章 失态 其实,当初,给郑邦立碑时,萧琼磕得知郑邦居然还有一段不肯承认的亲事,和不肯承认的儿子时,一开始很高兴,后面还是有些替刘毓秀遗憾的。 毕竟,郑邦曾经跟萧琼枝说过,除了有过家里人帮订下来的、很多出意外的未婚妻,只有刘毓秀,是唯一他自己中意、自己选择的未婚妻,在他心里,除了刘毓秀,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 这样的情况下,要是郑邦没有死话,刘毓秀理应做郑邦的元配妻子。 而这突然冒出来的、关于郑邦曾经有亲事和儿子的事实,等于狠狠打了郑邦的脸。 后来,萧琼枝找机会,认真问了下萧正真,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郑邦在十三年前,曾经在随他父亲参加大萧对西狄的自卫反击战争中,因为当时才只有十四岁,年少单纯,有点逞匹夫之勇,结果,作为先锋,却导致兵败,不幸被西狄军俘虏。 当时西狄军的统帅,恰好是西狄国舅-西狄贵妃兰兰的哥哥兰强。 兰强的长女叫兰蝶,从小,英勇善战,恰好是当天攻打大萧的先锋。 也就是说,打败郑邦的,就是兰蝶所率的部下。 俘虏郑邦的,恰好就是兰蝶。 只是,郑邦虽然年仅十四岁,个子却逾180厘米了,加上他身姿挺拔,长相英俊,在兰蝶俘虏他,取下他护住大半面部的面甲后,兰蝶立即对郑邦一见钟情,求得兰强同意,招赘郑邦为女婿。 郑邦却视西狄人为仇敌。 加上,大萧的世家贵族子弟,十分看不起入赘的男子,认为是吃软饭的男人,主张只娶不入赘。 又加上,兰蝶当时都已经有二十五岁了,比郑邦大了整整十一岁,根本不可能符合他一个青涩少年的心仪女子形象。 所以,兰蝶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色诱,都无法令郑邦屈服。 最终,兰蝶还是依靠打晕郑邦,给郑邦下了迷药,并灌醉郑邦,才得已成了郑邦的女人,一夜风流,生下郑吉的。 但正因为这样,令郑邦更加仇恨和鄙视兰蝶,同时,把郑吉当成了他生命中最大的耻辱。 一年多以后,萧琼枝二爷爷萧镇道带大军反击西狄,大获全胜,杀了兰强、兰蝶,救回郑邦与郑吉。 郑邦却不肯接受郑吉,要杀了郑吉。 好在,随萧镇道征战的萧镇道长子萧正宏,拦住了,让人把郑吉收为义子,养在他自己的名下。 这也是刘毓秀在郑邦死后第二年,给郑邦上坟时,碰上萧琼枝带着郑吉也来给郑邦上坟,看出郑吉跟郑邦长得一模一样,于是,盘问萧琼枝,得知这些真相后,愿意收养郑吉为子的原因。 “你们、你们没看到我被钟灵公主、给迫害成什么样子了吗?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居然还都在帮着钟灵公主说话,真是些恶毒的狗奴才!”许珍珑很失望,这时,突然气急败坏地冲围观的人们,破口骂了起来。 那些刚才开口说话反击许珍珑的厨娘和女学生,顿时被激怒了。 除了林菁菁、卢宝珠两个,包括袁圆圆在内的其余人都七嘴八舌地回骂许珍珑。 其中,女学生们毕竟是读书人,又基本是贵女,还是要脸面的,回骂许珍珑的话,相对比较温和,最毒也就是骂她贱人、贱货、妖孽之类。 那几个厨娘就不一样了,她们可是基本出身乡下的。 乡下人骂人,不骂则已,真骂起来,那不仅是非常不顾体面,还是会连着人祖宗十八代,都骂遍的。 什么“娘偷人生出来的小杂种”、什么“杀千刀的破烂货”、什么“穿肠烂肚的丑拐种”之类,总之,她们是怎么骂着痛快,就怎么来。 许珍珑更加气急败坏。 她冷哼一声,看向萧琼枝,神色显得有些疯狂地大声说:“萧琼枝,看到身边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对你摇尾巴的狗,你是不是很得意呀?” “哈哈哈,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我告诉你,这大萧像你一样的穿越者,可不止你和我两个人,起码好几千人!你今天这么对我,早晚会有人替我来收拾你的!” “而且,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点,既然我可以穿越一次,为什么就不可以再穿越一次呢?” “哪怕这次死在你手里,又有什么?大不了我再穿越一回!总之,我两辈子还没遇到过你这么虚伪、狠毒的女人,你等着,只要我不死,或者我能再次穿越,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 她说到“一”字时,说不下去了,因为袁圆圆在下面听得忍无可忍,直接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扔进她的嘴里,打得她满口都是血,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幕,惹得刚才被许珍珑骂过的女学生和厨娘们,心中大快,不约而同的转目看向袁圆圆,脸上露出来钦佩的笑容。 因为,从袁圆圆的位置,到许珍珑所在的位置,起码有二十米远,而且,还有九米高。 即使许珍珑只是一动不动地张着中,一般人也根本是没有本事,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和高度,把石子恰好扔进许珍珑嘴里。 更何况,许珍珑刚才嘴巴是在一开一合的说着话。 “许珍珑个贱货,什么是穿越?你穿越什么了?你满口胡话,你才是妖孽!” “还有,你怎么不说话了呀,说呀,继续说,我看是你的话多,还是我手里的石子多!”袁圆圆看许珍珑被自己的石子打中,说不话来了,很满意,故意逗她。 与此同时,红杏和青桃都眼明手快地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石子,送到袁圆圆手里。 红杏也就算了,青桃居然也能有这么机灵、敏捷的反应,实在是出乎萧琼枝的意料。 她觉得这应该是、她刚才给青桃服了仙露的功劳。 她在青桃把石子给了袁圆圆后,马上捉住青桃的手,替青桃把了下脉。 没想到,好得很,青桃明明没有学过武功,然而,青桃体内的任督二脉,居然自动打通了! 看来,大美人古灵给的仙露,真的堪称是“仙露”了,功效无比神奇。 “我呸!袁圆圆,你这条又会叫又会咬人的小母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萧琼枝的关系么?你大舅母是萧琼枝小爷爷平北王萧镇业的嫡次女,你当然帮着她了!” “我反正都已经是这样了,也没指望还能活,你只管扔石子打吧!” “不过,我告诉你,你也给我等着,只要我不死,或者我能再次穿越,我一定不会放过-”许珍珑嘴贱,突然又冲袁圆圆骂了起来,结果,又被袁圆圆扔了颗石子进她的嘴里,打得她满口都是血,又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一幕,惹得刚才被许珍珑骂过的女学生和厨娘们,更开心了,她们故意不约而同突然爆发出“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第四百零五章 我就是我 许珍珑立刻气得出离愤怒了。 她“呸”的一声,狠狠吐出嘴里的石子,准备再次开口骂人。 然而,袁圆圆已经不会再给她骂人的机会了,直接眼明手快的又扔了一颗石子,进她的嘴里。 而且,这一回,还不止是袁圆圆对她动手,跟萧琼枝和袁圆圆都关系很不错的张玉卿、冯敏、涂蔷三个,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她们也纷纷捡石子往许珍珑嘴里扔。 不过,可惜,她们的准头没有袁圆圆好,都把石子给扔偏了,不是扔在许珍珑的脸上,就是扔在许珍珑的下巴上、额头上、鼻子上。 袁圆圆看在眼里,大为得意,转过头,直冲张玉卿、冯敏、涂蔷三个挑眉头。 张玉卿、冯敏、涂蔷三个不服气,忙不迭的指使她们的丫环帮忙捡石子,继续朝许珍珑扔。 其中,涂蔷运气好,第二颗石子居然跟袁圆圆一样,也恰好扔到了许珍珑的嘴里。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惹得袁圆圆、张玉卿、冯敏都着急起来,朝许珍珑扔石子扔得更来劲。 而许珍珑在她们的一通乱打下,痛个半死,彻底懵了。 她的嘴张开半天,也没顾得合上来,更成了她们比试准头的好目标。 才过一会儿,她的脸和嘴巴就被石头打得青肿一片,鼻孔和嘴里都在流血,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在鼻子里直哼哼,看起来怪可怜的。 被红杏拴在她身旁的一个矮小丫环着急了,突然大声冲袁圆圆她们喊:“你们别拿石子扔我家小姐了,要扔就扔我吧!” “你又没招惹我们,我们为什么要扔你?”冯敏觉得好笑。 “就是,许珍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么忠心干什么?助纣为虐呀?”袁圆圆也觉得好笑。 “我、我没有助纣为虐,我是我家小姐的下人,保护好她,是我的本份,如果我没有尽到本份,我家老爷、夫人一定会严惩我们的。” “我宁肯替我家小姐、被你们打,我、我也不想被我家老爷、夫人严惩。”那个矮小丫环结结巴巴的说,小脸上露出很是有些惶恐的样子。 难怪之前她看到红杏掌许珍珑的嘴时,会冲红杏扑过去,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琼枝有些怜悯她,想了想,对她说:“你不用怕,许珍珑刚才当众诬蔑我是妖孽,已经犯了公然诋毁大萧皇族、和朝廷命官的的大罪!” “再加上,她又一直在胡言乱语,大扯什么灵魂呀、穿越不穿越的呀,不知所谓,十有八九,是个借尸还魂的妖孽。” “等下,要是我让刑部派去查抄她家的捕快们,从她家里查抄出她是妖孽的确凿证据,那么,按我们大萧律法,不仅是她,就是她爹娘,都是要问斩的!” “一旦她爹娘问斩,那么,他们就没有机会因为你没有保护好许珍珑这个妖孽,来惩罚你了。” “所以,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想一想,现在这个许珍珑,跟你从前认识的许珍珑,都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然后,把你所知道的,有关许珍珑不对劲的地方,告诉我,戴罪立功。否则,就凭你刚才在食堂里,试图谋害我的举动,你足以把牢底坐穿!” “可是,钟灵公主殿下,我们都是我家小姐五前年,新买来的,不知道我家小姐,从前是什么样子。”另一个许珍珑的丫环,突然一脸惆怅的对萧琼枝说。 她的个子较高,身材和脸蛋都很肥,目测得有逾一百五十斤的样子。 说起来,许珍珑选下人的眼光,应该也是一绝。 像许珍珑身边带的这两个丫环,一个太矮,一个太胖,她们的模样也不大周正,简直算得上是歪瓜裂枣。 而且,从这俩丫环的言行来看,根本没什么脑子,甚至连忠心,都少得可怜。 许珍珑好歹也是穿越女,脑子里装有另一个世界里的不少先进、现代管理理念呀,怎么就这么不会挑人、用人呢? 她该不会是看周星驰演的唐百虎点秋香的灵感,觉得她自己长相不够出众,脑子也不够机灵,于是就让歪瓜裂枣来做身边服侍的人,以便平时一起走出来时,随时随地突出她自己的美和聪明吧。 萧琼枝的目光在许珍珑和许珍珑的两个丫环脸上,仔细扫了一下,然后,看向肥胖丫环,温声说:“你们是新买来的,不知道许珍珑,从前是什么样子,许珍珑院子里的嬷嬷、粗使婆子之类,总有些是从前侍候过许珍珑的老人吧。” “难道她们平时跟你们在一起时,从来不会提到许珍珑从前的事?” 肥胖丫环摇摇头,又点点头,随后,一脸郁闷地说:“钟灵人主殿下,我家小姐院子里的人,无论嬷嬷、粗使婆子还是我们这些丫环,统统都是五年前新换的,没有一个是从前侍候过她的老人。” “好吧,那看来你们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了。”萧琼枝有些遗憾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这时,本来被袁圆圆、张玉卿、冯敏、涂蔷四个人打得直哼哼的许珍珑,跟诈尸似的,突然大笑了起来。 “萧琼枝,我差点忘了这点了,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不是穿越过来时,也把你院里的人,无论嬷嬷、粗使婆子还是丫环,都换了一遍?”许珍珑好像抓到萧琼枝特大把柄了似的,得意洋洋的问。 萧琼枝目光淡淡地看她一眼,严肃说:“许珍珑,我就是我,没有什么穿越不穿越的,我们不一样,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没有用的。” 可是,许珍珑却不死心。 她低头看向红杏和青桃,对她们说:“你们好好想一想,现在这个萧琼枝,跟你从前认识的萧琼枝,都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然后,把你所知道的,有关萧琼枝不对劲的地方,告诉我。否则,就凭你们今天,帮着萧琼枝助纣为虐对付我的行径,我只要还能活着,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哪怕死了,我一定还会穿越回来找你们算账的!” 第四百零六章 赌局 红杏和青桃同时抬起头,像看傻子一样,鄙夷地看了许珍珑一眼,就没有再理她。 许珍珑有些意外,又对她们说:“你们不要抱饶幸心理,我告诉你们,萧琼枝比我城府深沉,她一定是知道在大萧,还有很多其他穿越者,怕暴露她自己,才不使用穿越者的常用手段来清洗你们。” “等到像我这样的穿越者都被她发现了,害死了,你们早晚会因为、很多看似正常的原因被她害死的。” “许珍珑,你个蠢货,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吧?枝儿姐姐和她两个丫环都不屑理你,我们大家也根本不相信你,你还在作死诋毁她,有意思吗?”袁圆圆听不下去了。 说完,她冲许珍珑扬了扬手里的石子,又说:“我本来看你现在的模样挺可怜的,打算不和姐妹们冲你扔石子了,你如果还是不消停,继续胡言乱语,那我不仅还朝你嘴里扔石子,我还会开始挑拣大石子来扔!” 许珍珑冲她翻了个白眼,很是理直气壮地说:“袁圆圆,你才是蠢货!我的重要往来信件,都藏在梳妆盒下的暗格里。” “我卧室床下设了地下秘室入口,里面存放着我写的、上一辈子的回忆录,我这些年搜集来的、其他穿越者的信息,以及我这些年杀掉的、看出我不是原主,对我身份存疑的下人。” “我卧室墙上悬挂的书画后面、设了隔间秘室开关,里面都是我这些年积攒的钱物。” “而萧琼枝已经让人去抄我的家了,还吩咐她的人,记得要查我梳妆盒里有没有暗格,床下有没有秘室开门,悬挂的书画后面有没有秘室开关等。” “你说,这样以来,我还有活路吗?” “我不在现在趁着她的人还没有回来,多反击下她,难道还乖乖等着被束手就擒啊?” “好吧,原来你是在做垂死挣扎呀,真可怜。”袁圆圆仔细听完,很是鄙夷地摇头。 “不,圆圆,许珍珑这种贱人,死到临头还嘴贱,根本就是死不悔改,一点也不可怜,是很可耻!”冯敏听到这里,一本正经的说。 “就是,我们继续拿石子扔她吧,她就是欠收拾。”涂蔷说完,就又开始朝着许珍珑扔石子。 本来,她是四个人中,扔石子准头最不好的一个。 不过,这一回,她运气好,扔出的第一颗石子,就恰好打中了许珍珑的唇角。 “厉害了,涂蔷!”萧琼枝趁机大声称赞。 她这话,表面看着很正常,其实有点煽风点火的意思。 主要是,许珍珑这个蠢货,又蠢又恶。 她实在是不想再听许珍珑当众胡说八道,很乐于见到许珍珑继续被袁圆圆、张玉卿、冯敏、涂蔷扔石子,无瑕再胡说八道。 “嘿嘿,钟灵公主殿下,这扔石子,主要在于手感,我现在找到感觉了,应该还能扔得更好!”涂蔷被萧琼枝夸得来劲了,马上又朝着许珍珑扔第二颗石子。 这一次,也不知是她的运气好、还是她真找到感觉了,这第二颗石子,居然恰好扔中了许珍珑的嘴唇中央。 “太厉害了!”萧琼枝立刻又称赞。 这下子,更有意思了。 不仅仅是涂蔷的扔石子兴趣,被极大的激发出来,就是她身边的袁圆圆、张玉卿、冯敏三个,也开始继续向许珍珑扔石子。 因为,她们刚才扔了那么多石子,也没有被萧琼枝夸过,现在,看到涂蔷被夸,她们也是很希望被萧琼枝给夸一回的。 “厉害!”萧琼枝丝毫不吝称赞,在张玉卿扔中一颗石子到许珍珑嘴唇上时,也夸了下张玉卿。 “厉害!”很快的,在袁圆圆也扔中一颗石子到许珍珑嘴唇上时,萧琼枝再夸了下袁圆圆。 “厉害!”当冯敏也扔中一颗石子到许珍珑嘴唇上时,根本不用萧琼枝夸,围观的厨娘和女学生们,就有大半异口同声夸了起来。 于是乎,袁圆圆、张玉卿、冯敏、涂蔷更加来劲,把朝许珍珑嘴巴扔石子当比赛,扔得更认真,更准。 萧琼枝担心这样下去,她们会把许珍珑直接打死,灵机一动,低声叮嘱青桃,去附近的香樟枝下,拣些香樟果子交给她们扔。 理由没有明说,只说是统一比赛用品。 她们觉得很有道理,都接受了。 而围观的厨娘和女学生们,这时也夸上了瘾,称赞声一声高过一声。 场面十分火热。 尤其是那些厨娘,开始张罗着,开赌局,赌袁圆圆、张玉卿、冯敏、涂蔷在接下来每扔五颗香樟果子,谁的准头更好一些。 她们定下的赌注,是钻桌子。 谁赌输了,谁就从食堂里挑一张桌子来钻。 下注越多,输了时,钻桌子的次数也就越多。 由于她们很多体型都偏胖,输了钻桌子时,往往还是很难顺利钻过去的。 有些要依靠就地打滚,才能成功,还有些要面子,蹲下来,慢慢弯着身子去钻,结果,往往会因为一不小心,钻到中间时,把整张桌子都给顶了起来。 这时,有那赢了的、眼明手快的厨娘,就会赶紧扑上前,把桌子给死死压住,使下面钻桌子的厨娘支撑不住,只能乖乖跌趴到地上,跟狗一样爬出。 场面滑稽极了,时不时惹来大家的哄堂大笑。 当然,对于这样的赌博,女学生们是不敢参与的,那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先生和书院管理人员也是不敢参与的。 一是太有损体面了,一是芝兰书院有规矩,所有学生、先生及书院教务管理人员,在书院期间,都是不可以设任何性质的赌局、或者参与任何性质的赌博,一经发现,直接开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过,芝兰书院对于食堂厨娘们的管理很开明,只要她们能及时做好饭菜,在书院期间,不做有害于书院的事情就行。 比如像那些厨娘现在进行的小赌博,没有赌资,又公开透明,富有谐趣,学院的人是不会管的。 而女学生们虽然不会参与那些厨娘的赌局,但她们可以帮忙分析袁圆圆、张玉卿、冯敏、涂蔷四个人,谁的准头更好呀。 尤其是家庭不宽裕的女学生,一旦分析准确,不仅有望赢得厨娘们的好感,以后给她们打饭菜时,多添一点好菜,还能在其他女学生面前,充分彰显她们的眼光和聪明才智,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很快的,她们就不约而同十个、几十个的各围一群在那些厨娘身后,帮助出谋划策、押袁圆圆、张玉卿、冯敏、涂蔷四人中哪个赢好。 萧琼枝在一边看着,不由莞尔一笑。 第四百零七章 证据 午时末,学院上课的钟声准时敲响,即将上下午第一节课了。 包括袁圆圆、张玉卿、冯敏、涂蔷等围在食堂门口看热闹的女学生们,以及那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先生们和部分学院管理人员,纷纷散去。 那些厨娘也开始返回厨房,准备洗净、切好晚餐要用的食材。 只有萧琼枝,因为要等时迁回来,以便根据新的证据,进一步处置许珍珑,仍然带着红杏、青桃,站在梧桐树下,静静等待,没有离开。 梧桐树上,许珍珑先虽然后面是被袁圆圆、张玉卿、冯敏、涂蔷四人用香樟树果子扔嘴巴,远远不如之前用小石子扔那么疼,但禁不住扔的多啊。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她的上下嘴唇都彻底麻木了,压根开不了口说话,只能沮丧的低垂着头。 倒是被拴在她左右两边的两个丫环,精气神还很不错。 她们仗着站得高,同时目光殷殷的往芝兰学院外面,靠许珍珑家里的方向看。 不一会儿,她们中的那个肥胖丫环突然转头看向萧琼枝,很兴奋地说:“钟灵公主殿下,你派出去的那个人,背着个包袱,带着刑部的几十名捕快和上百蒙面人,押着近两百我们许府的人,往芝兰书院方向这边走来了。” “好,谢谢你提醒。”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了她一眼。 她受到鼓舞,接下来,她把时迁到了芝兰书院门口;时迁向书院守门的护卫出示一块令牌,顺利进入芝兰书院;时迁穿过书院前面的花圃,往这边来的过程,都一一如实如时通知萧琼枝。 萧琼枝对她的热心、积极态度很满意,让红杏把她和那个矮小的丫环,都从树枝上解了下来。 接下来,萧琼枝询问了下她们的姓名和身世来历,并在得知她们都是许家从东兴买回来的,家人根本不在大萧后,找这时已经赶到的时迁求证。 时迁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大撂、查抄许家时得到的许家主仆口供,仔细翻找。 很快,他就找到许家管家交待的、有关于许珍珑身边下人来历的口供。 其中,关于肥胖丫环和矮小丫环的身世来历,确实如她们自己所说。 而且,许家管家的交待中,也证明了她们是许珍珑在五年前,新换的下人,平时在许府表现还算驯服,不多事。 萧琼枝放心了,让时迁代笔,帮她们各写了一份有关身世来历、和跟在许珍珑身边时,所作所为的口供,给她们签字画押,然后,直接做主,放了她们。 在她们离开后,萧琼枝仔细看了下时迁掏出来的那些许家主仆口供。 总的来看,许珍珑的爷爷、奶奶都是比较安份的人,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许珍珑的爹娘就不一样了,野心勃勃,急功近利。 其中,许珍珑的爹叫许觉,是礼部侍郎。 他表面上是谦谦君子,其实,他这些年为了累积功名和威望,对上溜须拍马,各种送钱送美人巴结;对下狐假虎威,各种打压、抢功劳,简直是官场的毒瘤。 许珍珑的娘郑思慧,是淮阳王郑旦的妹妹,在二十多年前,就被萧晗给封了郡主。 这个郑思慧是像萧琼枝二舅妈赵妙珠一样的性格,擅长敛财,非常贪婪、无耻,许觉给上司送钱送美人,都得益于她的大力配合。 不过,她的命没有赵妙珠好,婆家摊上的小姑子不比萧琼枝娘陈灵凤这么好说话,一个比一个精明能干,根本搞不到什么钱,只能向娘家人伸手。 而作为她娘家人的淮阳王郑旦和淮阳王妃萧明珠,表现截然不同。 淮阳王郑旦早早就没有了父母,从小等于是跟郑思慧相依为命长大,对郑思慧十分宠爱,早早就把他们娘留下来的嫁妆,全部交给了郑思慧管理。 还为了郑思慧,在萧明珠过门时,向萧明珠撒谎,称他们娘留下来的嫁妆都不见了。 后来,郑思慧嫁到许家时,就把他们娘留下来的嫁妆,都给带入许家。 每逢年节,再从中拿出一些首饰来送给萧明珠,哄得萧明珠很开心,以为她这个小姑子,是顶顶好的人,因此,许珍珑刚生下来不久,就投桃报李,主动向萧晗恳请,封许珍珑为县主。 也难怪许珍珑之前向萧琼枝索要仙露时,会抬出郑旦和萧明珠了。 另外,许珍珑在五年前,中过一次毒,持续晕迷四天三夜,当时请去诊病的老太医管忠之都摇头说没救了,然后,在第五天早上,却奇迹般的醒来,体内的毒也全解了。 估计许珍珑现在身体里住着的、那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就是那个时候穿越过来的。 萧琼枝心里有数了,把时迁掏出来的那些许家主仆口供,仍然还给了时迁。 紧接着,时迁又把背上的包袱解开,将里面一个一尺长、七寸宽、四寸高的梳妆盒,和一个一尺五寸长、九寸宽、五寸高的檀木香,拿了出来,打开给萧琼枝看。 梳妆盒里,装了不少珠宝首饰,下面还有一个已经打开小部分的暗格。 暗格里装着很多信件。 萧琼枝拿出信件,一封封仔细看,看到一半时,就不由眉目舒展开来。 好东西! 这些信件,居然全部是穿越者写给许珍珑的。 而且,跟许珍珑保持年年通信的穿越者,居然有近二十位。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从原主胎儿期穿越的,有在原主少年期穿越的,还有在原主中年、老年期穿越的。 有些穿越过来时,跟许珍珑一样,丧失了身体原主的记忆;有些穿越过来时,跟魏丰一样,拥有身体原主完整的记忆。 基本上,从原主胎儿期和少年期穿越的,都野心勃勃,想在这个世界名利双收。 从原主中年期穿越的,分化比较严重,绝大多数女子都只图日子好过一点,努力挣钱;绝大多数男子则跟从原主胎儿期和少年期穿越的一样,也野心勃勃,想在这个世界名利双收。 只有从原主老年期穿越的,比较认命,不多事。 但这也是有原因的。 第四百零八章 晕倒 这些人往往运气不算太差,虽然穿越到了原主老年期,生活条件却相对还好,有些是告老还乡的中层官员,有些是乡绅,再不济也是衣食无忧的富农。 唯一美中不足的,他们名下的后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出息,安于坐享其成,没有什么值得扶植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他们乐于与许珍珑交往的原因。 他们愿意提供一定的钱财和人脉,来帮扶许珍珑一把,以便许珍珑有出头之日时,可以让他们名下的后人,有出仕和升官发财的机会。 而许珍珑虽然是区区县主,但她的未婚夫萧朋是定威王萧显最宠爱的孙子。 许珍珑在跟所有穿越者的来信中,一度详细分析了萧显和萧朋、有望接掌大萧江山的可能。 第一是萧镇家的名声,在大萧一直不大好。 第二是萧镇家虽然有三个儿子,但是大儿子是庶子,已死,留下的孙子,是庶嫡子,不受萧镇家多大重视,母族也毫无背景,而二儿子萧正真与三儿子萧正光虽然是嫡子,名下却都只有一个女儿,后继无人。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萧镇家现在是太子,但大萧皇位,有传子和传弟的传统,素来表现比萧镇家好,且多子多孙的萧显,显然比萧镇家更有资格继承萧轩亮的皇位。 另外,萧显还有一招,就是考虑把萧朋过继给萧正真为子。 萧朋并非萧显的嫡长孙,但却是嫡孙,他娘是礼部尚书崔实诚的次女,且崔家一直在大萧世家中,是属于上流门阀,并不输于萧琼枝的母族陈家,因此,如果萧正真愿意接受萧朋的过继,也不算被辱没。 难怪许玲珑当时向萧琼枝索要仙露时,会特意提到她的未婚夫萧朋是定威王萧显的孙子。 原来,还有这样的倚仗在里面。 可惜,萧琼枝平时从来没有兴趣关注、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在进入芝兰书院就读前的六年中,日常应酬主要是以使者身份,前往海外诸国访份,或者以戴面具的国师身份,前往诸侯国考察。 即使亲戚间的走动,萧琼枝也是主要局限于外婆家、三叔萧正光家和宫中萧晗、萧轩亮处。 再就是每年趁着应楚国昭太子邀请,去他那边摘枣子吃的机会,顺便去见楚芸娘、周大智、刘五秀他们。 因为楚芸娘、周大智、刘五秀他们,现在都已经把家搬到楚京来了,要见面挺方便的。 其余,哪怕是她的姑姑萧明珠家,淮阳王府,她也只是在郑玲珑满十岁那年,去庆祝过一次,平时从来不去的。 时迁在萧琼枝看完梳妆盒里的信件时,马上又打开了檀木箱。 檀木箱里主要是许珍珑这五年来留下的手稿。 里面,最让萧琼枝感兴趣的是许珍珑用丝线装订的、一本对于未来的规划手稿,和一本许珍珑这五年中查找到的、穿越者的名单。 从许珍珑留下的、对于未来的规划手稿来看,许珍珑在穿越过来这五年以来,一直花钱委托大萧出卖消息的最大民间组织秘阁,根据她提供的、穿越者的某些诸如某人突然变得特别聪明、特别能干、特别有才华之类特点,在帮她查找穿越者的信息。 然后,她再根据秘阁查找到的信息,抽空去面见那些疑似穿越者,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就暗中收买刺客刺杀,以免留下后患。 从许珍珑留下的、穿越者名单来看,许珍珑共找到了、在她心目中有利用价值的穿越者,居然达一千四百五十六个。 许珍珑还特意把这些穿越者,按照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的身分背景和工作种类、个人特长,给制表分门别类了,看起来一目了然。 真是好东西。 倒是给了萧琼枝莫大的启发。 萧琼枝沉思一下,把穿越者名单收入怀里,至于檀木箱子里剩下的一切,以及那个梳妆盒,萧琼枝都让时迁仍然装包袱里。 这时,许珍珑突然抬起头,一脸严肃地冲萧琼枝说:“萧琼枝,你实话实说吧,现在,究竟是打算把我给怎么样?” “我不打算把你给怎么样,你的罪责,将由刑部根据你的具体犯罪情节和后果,进行判决。”萧琼枝淡淡的说。 说完,萧琼枝让红杏跃上梧桐树,把许珍珑从树上解下来,押着她,跟时迁一起,赶往刑部。 刑部,大堂里,王峥嵘和萧轩亮正在审理刘春花一案。 萧琼枝走到门口,看到后,很是意外。 她可是上午巳时初就离开刑部了,现在已经是下午未时末,整整三个时辰,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王峥嵘都没有审理完,还把萧轩亮给叫过来陪审,太不正常了。 她好奇的伸手招来候在门口的一个捕快,带到一边,低声问:“怎么回事?皇帝陛下怎么过来了?” 捕快连忙把萧琼枝之前离开刑部后,发生的一切,给细说了一遍。 原来,萧琼枝走后不久,王峥嵘派出的人,就把淮阳王郑旦、淮阳王妃萧明珠以及他们的女儿玲珑郡主,给带到了大堂。 只是,淮阳王妃萧明珠太霸道了,在听王峥嵘说明叫他们过来的来意后,就完全不配合王峥嵘的工作,一味在公堂上放泼,不仅试图再次殴打刘春花,还一度要打王峥嵘。 王峥嵘无奈,只好让人控制住她,然后进宫,求萧轩亮来刑部主持审问。 萧轩亮得知事情始末,倒是答应王峥嵘的请求,过来了。 可萧轩亮过来时,才问了萧明珠几句话,萧明珠就好像受了特大刺激似的,突然间晕倒。 萧琼枝倒是了解萧明珠这个晕倒的毛病。 据她娘陈灵凤说,萧明珠从小到大,只要犯下严重的错误,要被萧轩亮或者萧镇家惩罚时,就一定会装晕倒。 萧琼枝就至少见过萧明珠,在太子府里晕倒数次。 晕倒的原因,要么是拿探望陈灵凤为借口,顺走陈灵凤房里的重要什钱东西,被萧正真发现,扭送到阮玉兰面前,下不来台;要么是在萧琼枝三婶郑香艳面前,搬弄陈灵凤的是非,被萧正光撞破,扭送到阮玉兰面前,下不来台。 估计萧轩亮也是很清楚萧明珠的这个“晕倒”的毛病,却考虑到萧明珠毕竟是他的孙女,不好当众揭穿明珠的把戏吧。 萧轩亮在萧明珠“晕倒”后,马上让人去宫中请太医来给她做“诊治”,并在把萧明珠“救”醒后,还留着太医在侧,随时准备在她再次“晕倒”时,“救”醒她。 这样以来,萧明珠就完全没辙了,只能接受萧轩亮的审判。 第四百零九章 有证据吗 “钟灵公主殿下,陛下刚才看到你了,让你进去说话。”这时,严方突然从刑部大堂走出来,温声对萧琼枝说。 “好。”萧琼枝连忙点点头,带着红杏、青桃进入刑部大堂。 “萧琼枝?你还有脸过来?”刑部大堂里,萧明珠一看到萧琼枝,两只眼睛就燃起了熊熊的火苗。 萧琼枝神色镇定地扫她一眼,一脸无辜地问:“姑姑,是皇帝陛下要我进来的,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难道你对皇帝陛下的安排有意见?” 萧明珠不上当,翻了个白眼,说:“少来这套,我才不是对皇帝陛下的安排有意见,我是对你有意见!” “那你好好的,为什么又对我有意见了?”萧琼枝眨巴着眼睛问。 “哼,你少装糊涂!你今天不是一大早就去芝兰书院上学了么?为什么现在突然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不是跑来看我的笑话的?”萧明珠气乎乎的说。 萧琼枝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明白过来。 看来,王峥嵘在审问萧明珠时,对萧明珠隐瞒了、是她之前带刘秋月来刑部找王峥嵘,王峥嵘才着手查刘春花这个案子的原因。 她在心里对王峥嵘的善解人意,很满意。 “姑姑,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跑来看你的,我今天中午在学院食堂被人欺负了,是来当被告,找刑部尚书告状的。”萧琼枝一本正经的对萧明珠说。 “不可能吧,你多奸诈呀,有谁敢欺负你?”萧明珠一脸难以置信,不过,她看向萧琼枝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明显的幸灾乐祸意味。 萧琼枝装作没有看出来,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姑姑,你别在姑父面前打趣我了,我可是你的嫡亲侄女!” 说到这里,她脸上流露出委屈的神色,伸手指着萧明珠身旁的郑旦,又说:“这次,恰好就是姑父的外甥女许珍珑欺负了我!” “你自己说说看,你的嫡亲侄女被姑父的外甥女欺负,你是要为你的嫡亲侄女主持公道,还是要帮姑父一起包庇姑父的外甥女?” “那我当然要为你主持公道!”萧明珠立刻不假思索的说。 说完,她就转头看向正面向萧轩亮跪着的郑旦,气势汹汹地问:“郑旦,你说,你是不是看我打了你在外面养的女人,心里不痛快,想要报复我,才指使你外甥女许珍珑,平白无辜欺负我们家枝儿的?” 淮阳王郑旦吓了一大跳。 他先转头看一眼神色委屈的萧琼枝,才看向气势汹汹的萧明珠,赔着笑脸说:“明珠,没有,你误会了。” “枝儿可是被陛下封为了钟灵公主,同时又是我大萧国师,她的爵位和官职都远比我要高,而且,她还是你嫡亲的侄女,我哪来的狗胆贼心,指使只有区区县主爵位的珍珑,去欺负她呢?” “我呸!郑旦,你就是有狗胆贼心,你才会去春香院找姑娘,养姑娘。这次要不是我奶娘的儿子-兰陵太守身边的师爷彭真通知我,这事我还闷在鼓里呢!” “还有,你别以为我糊涂,珍珑以前说给我听过,芝兰书院的规矩,不论是公主、郡主、县主还是皇后、贵妃,只要过去读书,身份都一样-那就是,都是芝兰书院的学生。” “你家许珍珑心眼多,又跟我家枝儿一样,都在芝兰书院读书,她借着大家都是学生的机会,欺负我家枝儿,很容易的事好吧!”萧明珠说到最后,伸出右手,狠狠地扯住郑旦的耳朵。 郑旦疼得直咬牙,但还是忍着了,没有叫出声。 跪在郑旦旁边的郑玲珑却着急了。 她爬到郑旦和萧明珠之间,抓着萧明珠的手,大声说:“娘,快住手,爹的耳朵都要被你扯脱了!” 萧明珠冷哼一声,用左手重重朝萧明珠的手上打了几下,恨铁不成钢的说:“蠢货,扯脱就扯脱,他都能背着我在外面养女人,你还帮着他干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他养的女人可能会生孩子,然后为了孩子能名正言顺做他的儿子,撺掇他在我的食物里下药,害死我,把那女人扶正?” “包括你,有后妈,就有后爹,等他们害死我时,下一个要害的就是你!” “就是!姑姑的顾虑极有道理,姑姑这么美丽可爱,姑父又在娶姑姑时,跟我爷爷和我爹说好了,娶姑姑回家后,一定善待姑姑,只爱姑姑一人,绝对不纳妾。” “可事实上,姑父是怎么做的呢?他居然背着姑姑在外面养女人,真是太过份了!” “他这种做法,根本就是在欺骗我爷爷和我爹,在打姑姑的脸!”萧琼枝听到这里,很认真的说。 反正,淮阳王郑旦表面在世人和萧明珠面前装老实,背后却祸害像刘春花这样的可怜姑娘,实在不是个东西。 对于这种男女作风问题,在这个允许男人有三妻四妾的时代,她作为晚辈,不便教训郑旦,但萧明珠可以呀。 所以,适当的煽风点火,还是很有必要的。 “枝儿,乖侄女,想到这关键时候,还是你最体心,姑姑以前都错怪你了。来,这根钗子你拿着,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萧明珠对萧琼枝的表现很满意,边说边取上头上的宝石钗子,往萧琼枝手上塞。 萧琼枝趁机说:“姑姑,这宝石钗子样式比较旧了,应该是姑父的母亲留给你的吧?” “不是,这是你太祖母上善皇后在我小时候过生日,送给我的,你姑父自幼丧母,带着他妹妹相依为命,不懂事,早把他们母亲的好东西给败光了。”萧明珠有些遗憾地摇头。 “那真是不巧,我这次被许珍珑欺负,还从她的话里听出,她居然是被厉鬼附身的妖孽,于是派人去许府查找相关证据。” “结果,才发现,原来姑父早早就把姑父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全部交给了姑父的妹妹掌管。” “并且,从嫁妆单子来看,这些嫁妆,多是田产、铺面、宅子与珠宝首饰,一直没有动用什么,应该是姑父瞒着姑姑,把它们全部赠给他妹妹,作为嫁妆,在他妹妹出嫁时,带到许府里的。”萧琼枝一脸愤懑的说。 “什么?!”萧明珠十分震惊。 她顾不得再扯郑旦的耳朵,转身拉着萧琼枝的手,很认真地问:“枝儿,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有证据吗?” 第四百一十章 舍不得 “时迁,快把我刚说到的、有关我姑父妹妹的那张嫁妆单子,拿出来给我姑姑看!”萧琼枝立即转身朝大堂门口喊。 候在门口的时迁连忙从怀里找出那张嫁妆单子,递给萧明珠。 萧明珠一边看,手一边在颤抖。 “好啊,原来郑思慧以前出嫁时,刘管家张罗出来的那张嫁妆单子,根本是用来糊弄我的,这张才是郑思慧真正的嫁妆单子!” “这么多田产、铺面、宅子与珠宝首饰,原来居然全部是掌握在郑思慧的手里!” “还有这里、这里,这些年郑思慧送给我的几样首饰,原来其实都是、从这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里面拿出来的!”萧明珠越看越生气。 她回转身,走到郑旦背后,一脚把郑旦踹倒在地,咬牙切齿地咒骂他:“郑旦,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 “你说好一定善待我,只爱我一人,绝对不纳妾。结果你却不但把你娘留下来的嫁妆给了别人,还在外面偷偷养女人!” “你就是个畜生!我要跟你和离!现在就跟你和离!” 说到这里,萧明珠才记起萧轩亮在呢。 她往前两步,重重跪倒在萧轩亮脚下,声泪俱下地说:“皇帝陛下-不、爷爷,郑旦他欺我太甚,欺我大萧皇家太甚,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我要跟他和离,还要把本该属于我和我家玲珑的一切,都要回来!” “明珠啊,一事归一事,我们还是先把刘春花被打一事,给处理完了再说吧。”萧轩亮目光怜悯地看萧明珠一眼,有些头疼的说。 其实,于萧明珠来说,刘春花就是一小三,在这个时代,元配打小三,是常有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但有两个前提,那就是元配手里,得有小三的卖身契,或者小三已经被元配丈夫纳为妾室。 只要符合这两个前提,然后,又抓到小三的错处,那么,元配哪怕把小三发卖了,或者打死了,官府也不会当回事的。 而这次的情况,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萧轩亮已经从王峥嵘嘴里,得知了刘春花被打一事的始末,以及萧琼枝授意王峥嵘作出的、对事件相关被告的处置决定。 同时,他在萧琼枝过来之前,已经从郑旦和玲珑郡主嘴里,问清楚了他们在这件事里的所作所为。 只有萧明珠,之前动不动装晕,又一直对这一切装不知情,才令他迟迟拿不到萧明珠的口供。 不过,他心里非常清楚,刘春花的无辜。 如果萧明珠只是随便打刘春花一顿,不害得刘春花嘴里没有牙齿,舌头也给剪短了,手指指骨也给弄断了的话,萧轩亮是会更改萧琼枝的决定,仅仅判萧明珠花点钱,补偿刘春花的。 现在么,他觉得,萧琼枝的决定,都完全是很正确的。 “好吧,太爷爷,我不知道刘春花,是被那什么南祁丞相孙女杜什么给打晕了,送到春香院的,以为她只是春香院一个普通的、勾男人的暗娼,她所说的一世都是狡辩,所以才误会了她,在处置她时,下手有点狠。” “现在,真相大白,我愿意为我的误会,赔她白银百两,给她疗伤。这总可以了吧?”萧明珠想了想,一脸沮丧的说。 “当然不可以!”萧轩亮严肃的说。 说完,他看向王峥嵘,沉声吩咐:“王尚书,你把我们之前已经作好的判决,当众宣布吧!” “是,陛下。”王峥嵘明白萧轩亮的意思,马上朗声答应。 接下来,他就把萧琼枝之前授意他作出的、对事件相关被告的处置决定,给大声说了一遍。 杜源听后,默不作声。 估计是知道抗议也没有用吧,毕竟他的罪行证据确凿,萧轩亮没有诛他五族,就算很好了。 郑旦听后,脸都白了。 不过,他选择了低头伏罪,并没有作声。 萧明珠就不一样了。 她气得愤然站起来,大声对萧轩亮说:“爷爷,刘春花只是一个小小的民女,我是因为误会才责罚的,这事,要怪也只能怪那什么南祁丞相孙女杜什么、以及春香院的妈妈和郑旦这畜生。” “我其实也是受害人,要不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我还做不了恶人,犯不着为责罚刘春花的事,赔钱呢。” “你不能因为这么件小事,就取消我郡主爵位的明珠封号!” “对了,我差点忘了,我这明珠封号还是太爷爷给我赐的呢!你把枝儿都封为钟灵公主了,也不知道把我封为明珠公主,到现在,你还因为这么件小事,连我的郡主封号都要给取消,有你这么偏心眼的吗?” “姑姑,太爷爷既然可以论过取消你的封号,以后也就可以论功给你新的封号,甚至给你封公主,你想开点,接受太爷爷的决定吧。”萧琼枝听到这里,连忙凑至萧明珠耳际,温声提醒。 主要是,刚才萧明珠一听到许珍珑欺负她,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跳出来跟郑旦对上,让她感觉到了血脉亲情的魅力。 因为,萧明珠从来就不是个、喜欢掩饰自己心情和想法的人。 她心里很清楚,在萧明珠跳出来跟郑旦对上的那一刻,萧明珠是真的把她当自己人在维护的。 那么,作为萧明珠的自己人,她当然也得在萧明珠犯糊涂时,适当提醒下了。 “可是,我脑子有点笨,吃喝玩乐在行,做正经事立功的事根本干不来呀,哪里有机会被论功得新的封号,甚至被封公主?” “还有,我就这么被取消了封号,传出去,多丢人!”萧明珠目光一亮,想了想,悄声跟萧琼枝咬耳朵。 “姑姑,按规矩,姑父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姑父也是有份的。如果你现在乖乖接受了太爷爷的决定,太爷爷心里一高兴,等下审许珍珑和她爹娘时,也许就会把郑慧娘从姑父那里得来的嫁妆,分出一半给姑父。” “那姑父是姑姑你的丈夫,姑父的钱又素来都是归你管,等于这一半嫁妆,也就是姑姑你的了。” “到时,你再把这些嫁妆拿出来,捐给工部修路,或者捐给礼部助学,这功劳就出来了,得个带淑呀、德呀字眼的大气新封号,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萧琼枝一本正经的说。 “你这方法好是好,可郑旦那畜生母亲留下的嫁妆,都是好东西,我舍不得捐出去,你能不能帮我出个新的招,让我另外在哪里,发笔横财,拿来捐个那种带淑呀、德呀字眼的大气新封号?”萧明珠迟疑一下,说。 第四百一十一章 定心丸 萧琼枝也是醉了。 她没好气地瞪萧明珠一眼,说:“那算了,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别呀,枝儿,我可是你嫡亲的姑姑,你爹唯一的妹妹,你看我刚才在郑旦那畜生面前,是怎么维护你的?普天下到哪里找我这么好的姑姑,这么在自己丈夫的外甥女面前,一心一意向着自己的侄女?” “咱们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割断筋,还仍然是一家人、一样心的关系,你不帮我谁帮我呀?”萧明珠一把拉着萧琼枝的手,赔着笑说。 “姑姑,你想开点吧,你别忘了,要不是我通过查许珍珑,揪出郑思慧的这些事,你根本就得不到姑父母亲留下的、这笔嫁妆中的一分一厘。” “相反的,你等下要是肯捐了姑父应得的一份嫁妆,我倒是可以考虑在你得到新的郡主封号后,帮你一把,指点你在下一步,依靠其它不用花钱的方法立功,被太爷爷封公主。”萧琼枝一本正经的说。 “真的?我要是捐了你姑父应得的一份嫁妆,你就会指点我,依靠其它方法立功,被皇帝陛下封公主?”萧明珠喜出望外,有些不太放心的问。 她主要是知道自己以前得罪萧琼枝太狠了,包括得罪萧琼枝娘陈灵凤,也是太狠了,怕萧琼枝是在忽悠她。 不过,对于萧琼枝的本事,她是很清楚的。 她这个人没其他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该认栽时,即使嘴硬,也会在心里老实认栽,绝不作过多无谓的挣扎。 自从上回在萧晗的祥辉殿里,见识过萧琼枝的厉害后,当时还有点嘴硬的她,早已在心里怕了萧琼枝,服了萧琼枝。 “我在你面前,或者在家里其他人面前,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了?”萧琼枝微笑着反问。 “好吧,那我信你!”萧明珠放心了。 她看向萧轩亮,很乖巧地说:“皇帝陛下,我刚才细想了想,觉得你对我的处置是很英明的决定,我认罚!” “好,这就对了。”萧轩亮严肃的点头。 刚才萧琼枝跟萧明珠咬耳光好一会儿,他都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萧明珠态度的转变,完全是因为萧琼枝。 这令他感到很欣慰。 毕竟,萧明珠上回在祥辉殿,还把萧琼枝往死里得罪了。 萧琼枝这次能不计前嫌劝导萧明珠,胸襟真不是一般的宽广,绝非一般小女子可比,不愧为他看中的未来皇位继承人。 他侧头吩咐王峥嵘:“王尚书,你拟好判决书,让涉及刘春花一案的原告和被告都签字、画押吧!” “是,陛下。”王峥嵘马上照做。 萧轩亮趁着他忙的机会,招手把萧琼枝叫到身边,低声向她询问她对萧明珠说的、被许珍龙欺负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琼枝连忙如实告诉萧轩亮,同时,还提到了自己扣下有关所谓穿越者名单的事,向萧轩亮解释,是打算亲自出手查一下这些人,看他们究竟是不是妖孽。 如果是,再仔细审问他们来到大萧的目的。 只要是不怀好意的,就统统打入大牢,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只要是安份守己的,就给他们一个机会,根据他们的自身能力,安排对应的工作给他们,让他们戴罪立功。 同时,萧琼枝还向萧轩亮申请,以后查这种穿越者和处置这种穿越者的权力,都划归给她。 她打算从安份守己者的穿越者中,选择能听懂外国语言、且能力较强的一部分人,进行集中培训。 然后,安排他们中一部分年纪稍长的,以大萧使者兼皇商的身份,到大萧周边各国和西方各国出使、并驻扎下来,务责主管大萧和各国的商业贸易。 安排他们中一部分年轻漂亮的,以大萧使者兼皇商子女的身份,协助年纪稍长者的工作,同时,想办法获取各国王族、贵族的信任,跟他们联姻。 这样以来,非常有利于大萧以后的经济发展和疆域扩张。 “好。枝儿所谋甚远,比你太爷爷我要强多了!” “你尽管放心大胆地放手去干吧,我会尽全力支持你的。”萧轩亮仔细听完,很高兴的说。 “好的,谢谢太爷爷。”萧琼枝也很高兴。 萧轩亮的话,等于给她吃了定心丸。 同时,也意味着,她要统一全世界的愿望,大有希望实现。 毕竟,许珍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主,就能利用跟大萧最大的民间出卖消息组织秘阁合作,用短短五年时间,找出一千四百五十六个在她心目中、有利用价值的穿越者。 如果她罗列出穿越者来这个世界后,突然变得特别聪明、特别能干、特别有才华之类特点,然后以悬赏举报的形式,和窝藏株连的形式,让萧轩亮下旨面向整个大萧,来查找穿越者的话,应该会很快找出更多的人数。 而她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里,英语是华夏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必修课,会讲的人不少。 俄语、日语、法语、德语等外国语虽然是大学选修科,但学的人,也是有不少的。 她前几年出使海外各国游历时,只在流行近似英语的国度,跟人交流起来还算方便,非近似英语以外的国度,基本靠手势来交流来,太费劲了。 等以后找出越来越多的穿越者时,相信这里面,必有不必懂各国语言的人才,这样的问题也就可以迎刃而解。 另外,到时,还可以有望挖掘、垄断穿越者中的军工人才,然后造出远程巡航导弹,想要征服世界某个国家时,不需要费一兵一卒,只需直接投几颗杀伤力强大的远程巡航导弹过去,就可以逼得他们只能乖乖投降。 等他们投降后,再输送大萧的人才过去,协助他们国家的皇族,组建新的国家管理层体系,按照萧琼枝的要求来管理国家,从而以最快的速度,实现世界一统。 对了,也许在寻找来的穿越者中,还有可能找到朱卿泽-轩太子的那个心上人宋潇潇。 这样,还能成全轩太子对宋潇潇的两世苦相思,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枝儿,我跟你说话说半天了,你怎么一直不理我?在想什么呢?”萧琼枝正低头畅想得高兴呢,突然被萧明珠给打断了思路。 她抬头一看,发现萧明珠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正瞪大眼睛看着她。 第四百一十二章 没办法掩饰 萧明珠马上装出很淡定的样子,凑到萧明珠耳际,低声说:“我正在想刚才答应你的、怎么样让你依靠其它不用花钱的方法立功,被太爷爷封公主一事尽快实施的办法。” “啊,那你快继续想吧,我不打扰你了。”萧明珠连忙摆摆手,边说边走开。 “算了,姑姑,我的思路被你打断了,想不起来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在一边看皇帝陛下和王尚书审许珍珑他们吧!”萧琼枝一脸苦笑的着摇头。 其实,她是因为在这时注意到,时迁已经把许珍珑和许府被抓的不少人,都带进了大堂,萧轩亮和王峥嵘正准备开始审问他们了,想要在一边看个热闹。 “也好,来来来,枝儿,我们站一起,气气郑思慧那个贱人,让她看清楚,我们是一家人,她和郑旦那畜生算计我,就等于算计你爹和你!我们都不会放过他们的!”萧明珠立刻又回到萧琼枝身边,拉着她,悄悄的说。 “好吧。”萧琼枝有些无奈。 郑思慧是在萧明珠嫁到淮阳王府后,才出嫁带走她和郑旦母亲留下的嫁妆。 表面看,她和郑旦算计的,只是萧明珠,跟萧琼枝和萧正真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这事只是跟萧琼枝没有什么关系,跟萧正真还是有些关系的。 萧琼枝记得陈灵凤曾经跟自己说过,萧明珠那时候其实是有不少人追的,并不怎么看得上郑旦,嫌弃他虽然是世袭王,但父母早丧,看起来身上无钱又无权,给不了她奢华的生活。 是萧镇家和萧正真,看上了郑旦。 他们觉得萧明珠为人太跋扈了,嫁给有父母的男子,肯定跟公婆相处不好;嫁给有兄弟的男子,肯定妯娌相处不好;嫁给有能力、有骨气的男子,肯定两口子相处不好。 而郑旦这个人,父母早亡,没有兄弟,也没有什么能力,没有什么骨气,好拿捏。 他只有一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妹妹,并且这个妹妹早早就有了婚约,只是因为郑旦还没成亲,按照大萧兄长必须先成家的规矩,得等郑旦娶妻后,才能嫁人,才迟迟没有定下成亲的日子。 最重要是,郑旦还算是忠良之后,世袭王,人本质不坏,长得也还算好看,能模仿出谦谦君子的派头来糊弄人,算是整个兰陵城里,最适合很萧明珠的人了。 于是乎,两人摆事实、讲道理,才说服了萧明珠下嫁。 不过,这次,郑旦闹出了包养刘春花的事,萧明珠是在气头上,只想着恼恨郑旦,暂时没有回过神来。 等她回去睡上一觉,多想想,依她吃不得半点亏的个性,也许她就能想到,可以借机找萧镇家和萧正真闹一闹,让他们赔偿她点什么了。 毕竟她跟郑旦这桩婚姻,是萧镇家和萧正真做主的,郑旦现在出现在外包养女人的事,他们有监督不力的责任。 “许珍珑,你家所有人都已经供述了他们自己的罪责和你的罪责,你现在有什么要说的吗?”逾半个时辰后,萧轩亮神色严厉的问许珍珑。 这时,王峥嵘已经当着他的面,审理出了除许珍珑外,许家十几位主子和十几位重要奴仆的口供,全程很流畅,还得到了不少意想不到的收获。 因为,时迁之前带着刑部捕快,已经在许府审理过这些人,得到了他们的口供,现在,王峥嵘当着萧轩亮的面再审一次,其实是走个过场。 而许家的主仆们并不傻。 他们一进大堂,就看到了还跪在地上的淮阳王郑旦、玲珑郡主郑玲珑。 只有淮阳王妃萧明珠并没有跪下,但是萧明珠无论是看向淮阳王郑的眼神,还是看向他们许家主仆们的眼神,都透出明显的愤恨情绪。 他们根本不知道刘春花一案的事。 恰好,刘春花姐妹和春香院的人,早在萧明珠认罪前,就分别从大堂侧门离开了,没有被他们看到。 他们都以为淮阳王郑旦与玲珑郡主郑玲珑,是因为被许珍珑连累,才被王峥嵘抓来问罪的。 再加上萧轩亮也在这里,监督王峥嵘审理,无形中说明,许珍珑把事闹得太大,已经惊动到萧轩亮,萧轩亮极可能要严惩他们。 于是,他们为了避免被严惩,除了不得不承认在时迁手里留下的口供中的内容之外,还非常积极的互相检举揭发,谋求将功补过,戴罪立功,从轻发落的一线机会。 可以说,关于许珍珑的一切事情,大到许珍珑的种种疑似妖孽身份所具备的、显得近乎妖孽的天赋、能力和特力独行的地方,小到许珍珑在生活中微小的私人爱好细节,都被一一给招供出来。 甚至有许珍珑的丫环还从怀里摸出了、偷偷私藏的,许珍珑曾经用过的胸罩和t形小内内。 还有许珍珑的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了、偷偷私藏的,许珍珑让她们帮忙做的卫生巾。 其中,许珍珑曾经用过的胸罩,看尺寸,很可以,但是里面填充了鼓鼓囊囊的软棉花,两边还用铁条来替代现代的钢条,作为支架固定。 显而易见,这是因为许珍珑胸太小,但是又要装胸大,才这么故意为之的。 萧琼枝看到后,故意目光深深地盯了许珍珑胸脯好一会儿。 盯得许珍珑受不了了,下意识伸出双手,护住自己的胸脯,遮挡住萧琼枝的视线。 不过,在芝兰书院时,因为周边都是女子,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现在,到了刑部大堂,周围主要都是男子了,她倒是懂得收敛,居然并没有出声说萧琼枝什么。 而许珍珑的嬷嬷私藏的卫生巾,萧琼枝特意拿到自己手里,仔细看了下。 她发现,这卫生巾做得挺好的,很科学。 它表层是透气的蚕丝,里层是上等棉花,两边和上下段都加了一层防漏的油纸,底层则是粘上了防漏的油布。 其实,萧琼枝早就已经让工部生产出比这更好的卫生巾了,跟现代的卫生巾,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魏丰在成为大萧国师的近二十年间,把工部打造成了一个万能制造厂,在他死之前,除了飞机发动机还没有造好,沥青还没提炼好之外,许多现代才有的基础加工材料,早就被他教导工部的技术精英们做出来了。 像生产卫生巾要用到的胶水、塑料纸、木浆棉等等,那时都有生产出来,只是魏丰没有让人从事卫生巾生产,没有应用到这方面来而已。 在萧琼枝的超超连锁超市里,早在七年前,就有优质卫生巾卖了。 不过,萧琼枝没有让人加工用铁条固定的胸罩和t形小内内,她在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就不喜欢这些玩艺儿。 萧琼枝是让人加工出来那种既适合未成年人穿,也适合老人穿的胸罩,因为她认为,女子只要多做扩胸型运动,坚持锻炼胸肌和腹肌,从小到大都不可能存在胸部下垂的问题,根本不需要依靠穿用铁条固定的胸罩来塑形。 至于内裤,萧琼枝是让人都做的平脚内裤,因为她在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就喜欢穿这一种,配裙子方便,即使不穿打底裤,问题也不大。 而且,她的前面,已经有了魏丰这个穿越者做铺垫,她又是一生下来,就聪明过人,她沿袭魏丰留下的一切,做任何创造发明,都会让大家觉得,十分的理所当然。 许珍珑就不一样了,没有人替她背黑锅,大家通过她所有特立独行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认定她是借尸还魂的妖孽,她根本没有办法掩饰得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个机会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只是希望皇帝陛下你,不要被萧琼枝给蒙蔽了,她也是像我一样的借尸还魂妖孽。”许珍珑很认真的说。 明显是死也要拉上萧琼枝做垫背。 萧明珠在一边听到了,气得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挥手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厉声说:“胡说八道!许珍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说我家枝儿的坏话,我就恳请皇帝陛下,凌迟你!” 许珍珑连忙捂着脸,很是恳切地对萧明珠说:“舅妈,你不要激动,我说的都是实情。你知道超超连锁超市吗?我让江湖上最大的卖消息地方-秘阁查过了,超超连锁超市的幕后东家,就是萧琼枝!” “而超超连锁超市里面卖的很多东西,比如胶带、卷尺、手电筒、电池、自行车等很多很多东西,就是我上辈子所在的那个时代才有的。” “对了,还有卫生巾,我让下人帮我缝制的卫生巾,其实是简略版的,因为市面上根本没有塑料纸卖,我设计的卫生巾底层只能用油布,而且底层还不能直接跟内裤粘贴,因为我买不到合适的胶水。” “萧琼枝超超连琐超市里卖的卫生巾,不缺塑料纸和胶水,她一定有专门的工厂或者手工作坊来生产这些东西。” 说到这里,她看向萧轩亮,大声说:“皇帝陛下,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要是不相信,完全可以让人去超超连琐超市查的!” 萧轩亮目光冷冷地扫她一眼,沉声说:“许珍珑,关于你说到的胶带、卷尺、手电筒、电池、胶水、塑料纸之类东西,早在十多年前,大萧国师魏丰就让工部制造出来了,这些东西在超超连锁超市开办之前,只限于御用和出口,你们不知道而已。” “朕的重孙女钟灵公主从小就像她爹,绝顶聪明,她成为大萧国师后,利用魏丰留下来的一切,干利国利民的事情,既是大功德,也是因为她是土生土长的大萧人,内心里对大萧充满爱与感恩。” “你呢?从你的所作所为和你家人的口供来看,你借尸还魂至今,虽然变得比以前的许珍珑要聪明多了,却只会费尽心计算计他人,中饱私囊,对我们大萧没有认同感,没有爱与感恩,明显不是土生土长的大萧人。” “所以,你想在朕面前,挑拨离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相反的,因为你的恶毒居心,朕只能对你严惩,以儆效尤!” “太好了,皇帝陛下,你凌迟她吧!这个许珍珑实在是太坏了!” “你不知道,上回我家玲珑被仪太子送进良妇戒教所学习三个月时,她去看望,给玲珑出馊主意,要我在太上皇面前,说枝儿的坏话,出卖枝儿,以便哄得太上皇高兴,下旨减少玲珑呆在戒教所的时间。” “所以,我才会在前阵子,禁不住玲珑的哭闹,时常出入太上皇的祥辉殿,说枝儿的坏话。” “对了,那时,许珍珑就指使玲珑教我,也拿了超超连锁超市说事,还有枝儿送你自行车、以及带人炼出沥青说事。” “不过,太上皇不相信超超连锁超市是枝儿开的,他还了解魏丰在工部干的那些事,说枝儿爹现在掌管工部,枝儿会让人做出自行车送给你,带人炼出沥青都很正常,根本没有相信我的话。” “所以,到后来我就只能拿枝儿见太上皇时,假装下跪这一件事说事了。”萧明珠说到最后,一脸羞愧。 萧琼枝则有些恍然大悟。 因为,萧明珠以前虽然也会常说她的坏话,但一直注重亲疏、内外之别,从来只是在太子府里,当着萧镇家、阮玉兰的面说她的坏话,并不会在外面也这么干。 甚至,萧明珠只要在外面听说有谁说她的坏话了,还会跳出来跟对方闹。 还有,萧明珠其实也有挺前卫和女权的一面,是反对男人纳妾的,包括萧琼枝的堂哥萧金甲,萧明珠都是不认的,一直无视萧金甲的存在,年节过来给晚辈送见面礼时,都会故意不给萧金甲。 所以,上回,萧明珠当着淑太妃的面,在太上皇萧晗面前,告她的状,她事后回想起来,曾经觉得有些不对劲。 毕竟,淑太妃是萧晗的妾,在萧明珠眼里,肯定要算外人,没有资格知道萧琼枝的事情,正常情况下,萧明珠不应该这么告她的状的。 “看来不仅是你,玲珑也是有些糊涂!”这时,萧轩亮显得很生气。 他目光严厉地瞪了萧明珠一眼,又瞪了玲珑郡主一眼,沉思一下,说:“玲珑郡主内外不分,玉石不分,被太上皇提前从贤妇戒教所提前一个月放出后,马上生事,罚重返贤妇戒教所,再呆三个月!”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太监总管刘得顺:“刘得顺,你现在亲自送玲珑郡主去贤妇戒教所,告诉所长,以后,没有我的旨意允许,任何人都不许探望玲珑郡主,更不许提前释放。” “是,陛下。”刘得顺点头,马上带人去抓玲珑郡主。 玲珑郡主吓坏了,大声向萧明珠和萧琼枝求救:“娘,枝儿姐姐,我不要再去贤妇戒教所,你们快帮我向陛下求情吧!” “得了吧,小害人精,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在太上皇面前告枝儿,把你外公、你大舅舅给气得不理我了,你确实是内外不分,玉石不分,老实去贤妇戒教所呆着去吧!”萧明珠立即没好气的白玲珑郡主一眼,冷声说。 “表妹,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自问一直待你不薄,真是没有想到,你会仅仅为了提前离开贤妇戒教所,而教唆你娘诋毁我。” “以后,我跟你,只有表姐妹名份,不再存在任何表姐妹情分,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私人往来。” “所有你从前送我的东西,我都会销毁;所有我从前送你的东西,也请你有空时销毁,从此,大家各自珍重吧。”萧琼枝只是淡淡的扫了玲珑郡主一眼,温声说。 只是,她这话里藏着的决绝之意,令玲珑郡主和萧明珠都很震惊。 “表姐,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玲珑郡主实在是想不通。 “是呀,枝儿,我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你也只有她这么一个正宗地道的表妹,你看,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原谅她这次的糊涂?”萧明珠随声附和。 第四百一十四章 意难平 萧琼枝沉下脸,目光凌厉地扫她们一眼,严肃地对萧明珠说:“不,正因为我跟玲珑这么多年的情谊,所以,玲珑仅仅为了提前离开贤妇戒教所,而教唆你诋毁我,是不可原谅的。” “还有,姑姑,有件事,我差点忘了,玲珑这几年,曾经找我陆续借过好几笔银子,累计起来,也有五、六千两,每次都说是为了给你和姑父买生日礼物。” “我家里有她写的借条,里面有说明借款原因。现在,我跟她姐妹情分已尽,她欠我的钱,麻烦你也替她还给我,两清吧。” 说完,萧琼枝马上看向红杏,要她速回府取借条来。 萧明珠有些懵,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她凑到萧琼枝耳边,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玲珑从来没有花钱买过生日礼物送给我,每次送的都是她绣的帕子、打的绺子,她欠你这么多钱,我真的是一点也不知情!” “那你现在知情了,也是一样的。”萧琼枝温声说。 她可不同情萧明珠,萧明珠每次回娘家,就像日本鬼子来扫荡了似的,明明陈玉兰每次都会赏萧明珠不少好东西,萧明珠还会趾高气昂地到陈灵凤和郑香艳的屋子里,找她们强要些好东西。 好在,萧明珠也不算太小气,每回给她和萧素素的见面礼,也是好东西。 否则,依她的个性,是由不得萧明珠过于在太子府撒野的。 “不一样,女生外相,玲珑这死丫头借了你那么多钱,并没有买东西给我,我才不帮她还呢!” “枝儿,还钱的事,你还是找郑旦那畜生要吧,他身上肯定有不少私房钱,不然,也不会有钱在外面包养春香院那个姑娘。”萧明珠又说。 萧琼枝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只好看向郑旦,沉声说:“姑父,我姑姑身上没带钱,你会玲珑表妹还钱给我吧!” “好。”郑旦倒是很爽快。 说完,他就从袖袋里往外摸银票。 一张、两张、三张…… 他总共摸出了三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四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以及七张百两面额的银票。 “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枝儿,你先拿着,看还差多少,到时算清楚了,我找我妹妹要来还给我。”他很诚恳的说。 “好的。”萧琼枝没有意见。 萧明珠的意见就大了去了。 郑旦是世袭的淮阳王,不仅享受朝廷爵禄,名下还有一个州的封地,可以享受封地的收入。 但郑旦享受的朝廷爵禄,只有六千两银子每年,勉强够淮阳王府的日常生活、和普通人情应酬开销而已。 连大的人情应酬开销,比如每年萧晗、萧轩亮、萧镇家等长辈生日,及年节给他们送礼,随便买样东西,总不能低于几百两银子吧?不然怎么拿得出手? 这个时候,就需要萧明珠依靠自己每年的千两银子郡主爵禄、和郑玲珑每年的千两银子郡主爵禄、以及萧明珠的嫁妆来贴补。 这也是萧明珠每次回娘家,都喜欢到陈灵凤和郑香艳的屋子里,找她们强要些好东西的主要原因。 而郑旦名下的这个州,靠近西边,很贫困,以前根本没什么收入,一度还需要朝廷拨款接济。 自从萧琼枝做了国师,发明了杂交水稻和其它一些好种植和农作物,同时,萧正真又督导工部,在这边勘探,找出几个不错的矿藏之后,才渐渐好了起来。 从前年开始,这个州就不需要朝廷拨款接济了。 从去年开始,萧明珠拿到了这个州的第一笔收入:四千八百两银子。 今年还没到年底,没拿到。 只是,郑旦拿给萧琼枝的五千七百两面额的银票,等于跟他的爵禄差不多了,而且,比萧明珠好不容易拿到的、一个州的年入还要高。 这实在令萧明珠意难平。 想想,她这十多年过的是什么捉襟见肘的日子? 她为这个家贴补了多少自己的爵禄和嫁妆? 普天下,有几个女子,嫁人了,还需要像她这样贴补自己的爵禄和嫁妆,来过日子? 这也就算了,没想到,原来郑旦身上还私藏着这么多的银子! 实在是太过份了。 她越很越生气,像只母老虎一样,突然扑跳到郑旦的身旁,一脚把郑旦踹倒在地! “畜生,你看着老实,没想到这么狡猾,除了在外养女人,还私藏这么多银子,难怪我每回从你怀里搜东西,从来搜不到,原来你是把银票给藏在了袖袋里!” “袖袋里能比怀里要安全么?你为了背着我私藏银票,是宁肯一不小心,让它掉地上丢掉,也不肯让它出现在我能发现的地方,是不是?”萧明珠恶狠狠地质问。 郑旦艰难的从此上爬起来,一脸委屈地说:“明珠,我以前只有爵禄,都交给了你,根本没有私藏过一文钱。” “我身上这些钱,也算不得私藏,这都是最近这四、五年,我外甥女珍珑听我妹妹说起,你日常不会给我闲钱用,悄悄贴补我的。” “许珍珑平白无故的,会给你贴补闲钱?还是贴补这么多闲钱?你哄鬼呢?”萧明珠不信。 “真的,因为我有时也会帮她一点小忙,陪她去见她接交的朋友,送他们一点她花钱替我买好的小礼物什么的。”郑旦一脸诚恳的说。 “蠢货,她这是在利用你的王爷身份糊弄别人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能就这么点银子,就被她给打发了呢?”萧明珠更加生气了。 郑旦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怯怯地说:“我也明白她是这个意思,不过,其他人也不会给我这样挣钱的机会,她能给我这么多,我已经知足了。” “许珍珑!”萧明珠立即恨恨地看向许珍珑。 萧琼枝看在眼里,趁机说:“照这么说,要不是许珍珑利用姑父的身份,来结交朋友,捞好处,同时分点绳头小利给姑父,姑父还没有变坏、在外包养女人的机会呢!” “唉,男人有钱就变坏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钱壮怂人胆啦!” “你说的对,枝儿!”萧明珠深以为然。 她愤然转过身,狠狠一脚踹向许珍珑。 第四百一十五章 你人格太贱 跪在地上的许珍珑才见过萧明珠踹郑旦,心里有些害怕被踹,下意识把身体往她娘郑思慧跟前挪了挪。 “妖孽,你不是我的女儿,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郑思慧吓一大跳,连忙伸手推开她。 许珍珑很受伤,一脸委屈地说:“娘,我穿越前是一个孤儿,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所以,穿越过来后,我是真心把你和爹是当我亲生父母一样看待的。” “我听说,原来的许珍珑,根本不听你的话,对你一点也不好,你想想,我这五年是怎么对你的?” “我时常亲自下厨做东西给你吃,你讨厌谁,我就帮你对付谁,你喜欢什么,我就去帮你弄到什么,远比原来的许珍珑强百倍、千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妖孽,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要不是你占了我家珍珑的身子,我家珍珑一定还是好好的!”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占用了我女儿的身体,假装对我好,都是有目的的,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啪!”郑思慧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她直接伸手重重甩了许珍珑一个耳光。 许珍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向萧琼枝,恨恨地说:“萧琼枝,大家同是穿越者,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煽风点火,让我舅舅、舅妈和我娘对我有意见,你真-” “啪!啪!啪!”萧明珠不等她把话说完,就伸手重重甩了她几个耳光。 “死到临头,还死不悔改,诋毁我家枝儿,你当全天下人都是傻瓜,就你这妖孽最聪明,会相信你的鬼话?我呸!”说到最后,萧明珠冲许珍珑的脸上,狠狠吐了一大口唾沫。 许珍珑不由更恨萧琼枝了。 她不顾一切地突然从地上蹿起,扑向萧琼枝。 萧琼枝一直在盯着她的动静,只是迅速伸手、凌空向她身上轻轻弹指几下,就轻松点中了她的周身要穴,使她动弹不得。 许珍珑大吃一惊,忍不住问:“你居然会传说中的隔空点穴?这个时代,居然真的会有隔空点穴这样神奇的功夫?” 萧琼枝只是很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 倒是萧明珠,有些得意地对许珍珑说:“想不到你这个妖孽居然这么没见识!难道你没听说,我家枝儿手里有了不得的仙露吗?她连仙露都弄得多,会隔空点穴算什么?” “舅妈,你不懂,萧琼枝手里那所谓的仙露,铁定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兴奋剂,没什么大不了的,跟隔空点穴这样的真功夫比,差远了。”许珍珑不服气,很认真的说。 “嘿,又在胡说八道,你-” “姑姑,别理她,皇帝陛下和王尚书,一定很快就会给她和许家其他人宣判了,我们静等结果吧。”萧琼枝在萧明珠要跟许珍珑争嘴时,缓缓打断她的话,温声提醒。 “好,枝儿,你听你的,反正跟这种妖孽争嘴,争赢了也没什么好处。”萧明珠立即咧开嘴,笑着说。 十五年了,今天,是萧琼枝对她表现得最关怀、最好的一天。 恰好她的丈夫和她的女儿今天都在她面前,暴露出不争气、对不起她的一面。 两下对比,更让她觉得,萧琼枝是个可亲、可爱的好侄女,心里十分的温暖。 而许珍珑看萧明珠了不理她了,十分郁闷。 她调转目光,看向萧琼枝,大声说:“萧琼枝,我想起来了,刚刚刑部捕快递交的、从我的檀木箱里搜出来的东西中,并没有我做的那个、关于一千多个穿越者信息的表格。” “它一定是被你偷偷藏起来了。你老实说,你是打算怎么处置那些穿越者的?” 萧琼枝再一次很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隔空点穴,制住她的哑穴,冷冷地说:“许珍珑,人生无高低贵贱之分,人格却有高低贵贱之分。” “你人格太贱,根本不配跟对话,更不用说得到任何问题的答案,还是闭嘴吧!” 许珍珑立即脸都气黑了。 不过,她现在既身体动弹不了,又说不出话,只能恨恨地冲萧琼枝干瞪眼,其实看起来挺可怜的。 只是,像她这样可恨的可怜之人,即使再可怜,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萧琼枝目光凉凉地扫过她的脸,仍然回到萧明珠的跟前:萧明珠这时正在冲她招手呢。 “枝儿,你看,皇帝陛下正跟王尚书低声说话,会不会是在商量、怎么处置郑思慧手里那些嫁妆呀?”萧明珠低声跟萧琼枝咬耳朵。 “应该是包括了这事。不过,姑姑,你放心吧,有太爷爷在,是你的好处,少不了你的。”萧琼枝低声说。 毕竟她刚才已经指出来,郑思慧和郑旦是在萧明珠嫁到淮阳王府后,才联手瞒着萧明珠,把他们母亲留下的嫁妆,都给郑思慧做嫁妆的。 萧明珠作为郑旦的妻子,按理,在这件事上,是有知情权和表决权的。 他们暗中剥夺了萧明珠这两项权力,肯定不行。 何况,萧明珠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对于长辈,素来还是比较孝顺的。 她年节时送给萧晗、萧轩亮、萧镇家、阮玉兰的礼物,都很不错。 萧轩亮身为萧明珠的爷爷,不知道这事,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肯定会借机给萧明珠讨回公道的。 “不一定的,皇帝陛下以前最喜欢的是你爹,现在最喜欢的是你,我和玲珑一直不入他的眼,他有好事,一向很少想到我们的。”萧明珠很是郁闷的说。 萧琼枝也是服了她、这时不时就要释放一下下的嫉妒心。 她想了想,说:“姑姑,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俩来打赌吧。就赌这一次,皇帝陛下能从郑思慧带走的、你婆母留下来的嫁妆里,分出多少成给你和姑父。” “如果低于五成的嫁妆,差多少,我就自己拿钱子补贴多少给你;如果高于五成的嫁妆,不论多多少,你都把那多出来的也一起捐给工部修路,怎么样?” “好啊。我赌皇帝陛下分出三成。”萧明珠马上说。 她的算盘打得精,因为她刚才算过了,郑思慧嫁出门这十四年,至少把她婆母留下来的嫁妆,挥霍了四成。 这样以来,剩来的就只有六成了。 哪怕萧轩亮真像萧琼枝说的,肯从中分一半给郑旦和她,她也只能分到三成。 第四百一十六章 齐笄礼 “那么,我就赌皇帝陛下除了郑思慧已经挥霍掉的、那四成你婆母留下来的嫁妆之外,剩下的六成,都会分给你。”萧琼枝说。 她可不是随口说的,毕竟她以国师的身份,跟萧轩亮共商政事有九年了,又以重孙女的身份,跟萧轩亮相处有九年了,对于萧轩亮的行事为人特色,她心里比较清楚。 这次,许珍珑的妖孽身份暴露,许珍珑娘郑思慧和许珍珑爹许攸,作为包庇者,虽然认罪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应该把已经暴露的、瞒着萧明珠处理的郑旦与郑思慧母亲留下的嫁妆,分一半出来。 这是对萧明珠的蔑视,也是对整个大萧皇族的不敬。 不久,红杏把玲珑郡主写的那些借条给拿了过来。 萧琼枝当着萧明珠和郑旦的面,仔细算了下,一共是五千九百两银子。 刚才郑旦拿出的是五千七百两银子,等于还差两百两银子。 萧琼枝正准备把借条都交给郑旦,让他核对无误后,从郑思慧那里借两百两还给自己,这时,王峥嵘突然开口了。 “经查实,许珍珑为借尸还魂的妖孽,自五年前,借尸还魂许珍珑本体至今,一直致力于拉拢其它妖孽,拉帮结派,图谋不轨。” “今日,许珍珑变本加利,公然恶意诋毁攻击身为大萧国师的钟灵公主,挑衅朝廷重臣与皇家威严,罪无可恕,拟于明日午时,在午门凌迟,以儆效尤!” “许珍珑这些年拉帮结派,利用许家和淮阳王府的地位,收受的民间贿赂及许珍珑一应个人私产,全部收归国库。” “参与许珍珑拉帮结派的所有借尸还魂妖孽,全部由国师负责核实,从重从严惩处!” “许珍珑祖父许良为……” …… 过了一会儿,王峥嵘开始讲到萧琼枝与萧明珠都感兴趣的那笔嫁妆。 “经查实,淮阳王郑旦在娶皇家郡主萧明珠为妻时,串通其妹郑思慧,哄骗陛下孙女萧明珠,声称其母嫁妆因其兄妹年幼,不知看护,尽数浪费掉了,导致萧明珠把情况误报陛下与太子殿下、世子爷。” “陛下与太子殿下、世子因此受骗,体恤淮阳王府可怜,皆在例外私下贴补萧明珠祖传宝物为嫁妆,合计价值白银逾十万两。” “而郑思慧侵吞其母所有嫁妆,这十几年挥霍十之四五,所剩不多,仅值白银八万两左右,还差两万两,由许府贴补,赔偿给萧明珠,再由萧明珠,赔偿给陛下与太子殿下、世子爷。” “枝儿,这判决有问题!陛下与我爹、你爹例外贴补我的嫁妆,不值十万两白银。” “而且,要是我拿到银子,转手就要给陛下与我爹、你爹,那我到时还哪来的银子捐郡主号呀?”萧明珠听到这里着急了,连忙低声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安慰:“放心吧,姑姑。所谓陛下与我爷爷、我爹贴补你多少银子这事,只是要回姑父母亲嫁妆的一个冠冕堂皇理由,你不要当真。” “就算你真的肯把姑父母亲的嫁妆,赔偿给陛下与我爷爷、我爹,他们也一定不会要的。” “你可别忘了,你十几年回太子府,爷爷、奶奶和我爹、我娘、三叔光是明面上送给你的东西,就不止值十万两白银。” “说的也是,不过,枝儿,我这些年从娘家拿走的东西,虽然不止值十万两白银,但我送出来给大家的东西,至少也能值十万两白银。” “比如你十岁生日那年,我送给你的那串南珠,我告诉你,它值五千两银子呢!还有,你明年齐笄的礼物,我也为你准备好了。” “是一支钗子,我花了近三万两银了才买到的。” “据说,这是几千年前,东兴国曾经出现的一个天外女仙,在飞升前遗留下来的,是仙物,戴在头上,就能让人神清气爽,有病都能戴得没病了呢!”萧明珠很是认真的说。 萧琼枝十分震惊,好奇地问:“姑姑,这么贵,你也舍得给我买?” “没办法呀,我齐笄时,你姑奶奶送给我的钗子,也值近三万两银子,我总不能让你觉得,你姑姑还不如我姑姑吧?”萧明珠有些无奈地眨眼睛。 萧琼枝很感动。 她虽然只是见过古灵这一个天外来的修仙者,但古灵有多强大,她是体验过的。 古灵说过,这个星球,灵气稀缺,不管怎么修炼,哪怕修炼百年,都是很难达到万分之一、在她们那块星球上修炼的效果,根本不适合修仙者生存。 古灵自己就是因为飞行器出故障,才不得不来到这里的,现在都已经呆数百年了,却还在为回去发愁。 如果几千年前,东兴国真的曾经出现过一个天外女仙,那么这个天外女仙,很难有离开这个星珠的机会。 她好奇地问萧明珠:“姑姑,你是怎么认识卖钗子的人的?” “你爹给我介绍的呀!”萧明珠说。 “我爹?”萧琼枝很意外。 “是呀,就是你爹。因为,卖钗子的人可不简单,她是东兴国国丈,东兴国贵妃邹媛的爹邹顺凯。”萧明珠很得意的说。 萧琼枝更加意外了,又问:“那你买钗子时,有没有问那个邹顺凯,他是怎么得到这根钗子的,东兴国曾经出现的、那个天外女仙是什么来历?是怎么飞升的?” “问了,他说这根钗子是他、从那个天外女仙手里买来的,因为那个天外女仙当时快要死了,想用这根钗子,换一大笔钱,用来修东兴国的大兴观。”萧明珠说。 “可是,你刚才不是为那个天外女仙飞升了吗,怎么现在又是说她快要死了?”萧琼枝有些懵。 “修道的人,都喜欢把死说成是羽化飞升呀,我刚才说的飞升,就是指那个天外女仙死。”萧明珠解释。 好吧,原来是这么回事。 萧琼枝只好继续问:“那个天外女仙不是女仙么,仙人传说都是长生不老的呀,为什么她还会死?” “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据邹顺凯说,那个天外女仙是因为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供她们修仙者修炼的灵气,无法修炼,才死的。”萧明珠说。 这个关于无法修炼的情况,倒是跟古灵说到的完成吻合了。 萧琼枝不由来了兴趣,好奇地问:“姑姑,你有没有把你说的这支钗子,带在身上?” 第四百一十七章 认主 “当然,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要放在自己身上,才能安心的。”萧明珠说。 说完,她就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用绢帕包着的钗子,递给萧琼枝。 这支钗子的外形很古朴,像一片狭长的钥匙,呈现晴日明净天空一样的瓦蓝色,上面有洁白的祥云纹,入手微温,看材质,非金非银非玉非木非石,也非其它金属之类。 萧琼枝握在手里,认真看了看,仍然没有看出它的材质,不过,倒是发现上面那些洁白的祥云纹,像是在缓缓流动似的。 她连忙凝神细看。 结果,她又发现在那片瓦蓝色钗子底色里,居然隐约有点点星光在闪烁。 真是太神奇了。 “主子,真正的仙物,据说都是可以滴血认主的,而且,只要他们原来的主人死了,就可以再认下一个主人。” “如果你想弄清楚这支钗子,用处到底有多大,可以考虑现在让它认你为主。”这时,一旁的时迁,也注意到了这支钗子的独特,突然低声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点点头。 其实,关于滴血认主这事,萧琼枝以前在志怪书上,也有看到过,包括她脑子里,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那些玄幻或者仙侠剧里,也会有这种说法。 反正不过是一滴血而已,就试试吧。 万一成功了,也许会见证某些奇迹,也算值得。 她直接找之前给萧明珠诊病的太医,要来装银针的小银盒,从中掏出一根小银针。 先用左手拇指和无名指,夹紧自己左手食指第一根指节的指尖。 再右手拈银针,朝左手食指第一根指节的指尖轻轻扎了下。 很快的,扎过的地方,露出一点细小的伤口,溢出一抹殷红的鲜血。 她赶紧放下银针,把那支钗子的钗尾,放在那点鲜血上。 没想到,那支钗子的钗尾就像吮奶的婴儿一样,居然飞快地吸收掉伤口上那抹鲜血,染红了,然后,开始透过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里面吸收新的鲜血。 萧琼枝大吃一惊,连忙试图把钗子扯开。 可奇怪的是,那支钗子好像是粘紧在伤口上一样,根本扯不开。 倒是被吸收的鲜血,就像绢绢细流一样,自钗尾往钗头蔓延,很快就染红了整个钗子。 “主子,据说滴血认主的仙物,需要的血越多,就是越了不得的仙物,你别急着把钗子拿开,这钗子毕竟是你爹让你姑姑买给你的,应该没有问题。”这时,时迁又低声提醒。 萧琼枝想想也是,这世上,要论行事的谨慎,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她爹萧正真。 在萧琼枝的印象中,萧正真出手的成功率,从来都是百分百。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 因为,这支钗子很古怪,在被她的鲜血全部染红了之后,突然泛出一抹浅浅的光晕。 下一刻,光晕又瞬息消失,恢复它瓦蓝底色上衬着白色祥云纹的本来面目。 至于萧琼枝刚才被它吸染红它的鲜血,全部消失不见,就好象刚才它根本不曾、吸收萧琼枝的鲜血似的。 萧琼枝正感到不可思议时,很快的,这支钗子又继续从她手指的伤口上,吸收新的鲜血,又使被吸收的鲜血,像绢绢细流一样,自钗尾往钗头蔓延,很快就染红了整个钗子。 紧接着,突然泛出一抹比刚才那浅浅的光晕,要亮一些的光晕。 下一刻,光晕又瞬息消失,恢复它瓦蓝底色上衬着白色祥云纹的本来面目。 而且,,很快的,这支钗子又继续从她手指的伤口上,吸收新的鲜血。 萧琼枝有些害怕了。 她担心这支钗子是个无底洞,连忙使尽吃奶的力气,来扯开钗子。 可惜,这支钗子好像就是属于手指的一部分似的,根本无法扯开。 “我的天,真是见鬼了,这支钗子现在到底是想要认主,还是想要吸干枝儿身上的血,借尸还魂呀?”萧明珠看到这里,吓得脸色煞白。 “明珠,你老实说,给枝儿的这支钗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萧轩亮也注意到了、发生在萧琼枝和她手上那支钗子之间的异状,听到萧明珠的话后,马上一脸担忧地厉声质问。 萧明珠苦着脸说:“皇帝陛下息怒,这支钗子,我是从我大哥-就是枝儿爹介绍的、东兴国贵妃邹媛的爹邹顺凯手里买的。” “据说,这是几千年前,东兴国曾经出现的一个天外女仙,在飞升前遗留下来的,是仙物,戴在头上,就能让人神清气爽,有病都能戴得没病了!” “我买下时,邹顺凯还告诉我,传说,这个仙物,是可以滴血认主的,只要它原来的主人死了,就可以再认下一个主人。” “不过,这个仙物,原来的主人,是仙人,她的血,可能跟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 “邹顺凯说他在得到这支钗子时,曾经让东兴邹媛贵妃和邹媛贵妃的女儿昭明公主,分别往这支钗子上滴血,以便让这支钗子认主,结果,这支钗子根本不吸收她们的血液,完全没用。”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邹顺凯才会舍得把这支钗子,拿出来卖给我。” “照这么说,你在买下这个钗子时,应该也偷偷叫上你的女儿,分别往这支钗子上滴过血吧?”萧轩亮立刻追问。 “是的,皇帝陛下。不过,我们跟东兴邹媛贵妃母女一样,也失败了。”萧明珠一脸羞愧的说。 她主要是没有想到,萧轩亮能够猜出来,她曾经这么做过,而且还失败了。 毕竟萧琼枝是她的侄女,两个人是同一父族的血统。 为什么这支钗子愿意吸收萧琼枝的血,却不愿意吸收她和她女儿的血呢? 难道是因为她们的母族不同的缘故? 这样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她的母亲阮玉兰出身农家,不是望族,也不是名门,祖上根本没出过几个有出息的人。 而陈灵凤的母亲出身侯门,典型的望族,还是属于大萧八大家排行第五的名门,祖上曾经有过一叶六相的光辉历史。 “枝儿,按理,你爹行事谨慎,这支钗子的来历,应该没什么问题。” “包括仙物可以滴血认主这个说法,我也曾听说过,只是,这支钗子已经吸收了你这么多鲜血,还没有结束滴血认主,实在很是不对劲。” “我记得前段时间,你爹曾经告诉我,你因缘巧合,认识了一个女仙,现在,你看是否应该考虑找那个女仙过来,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萧轩亮看向了萧琼枝,郑重其事的问。 第四百一十八章 充满忧伤 “谢太爷爷提醒,我马上去找她。”萧琼枝目光一亮,连忙说。 从上回在藏宝洞一别至今,虽然只有六天,可古灵和姬泽荣都是修仙者,他们应该有远比常人要快的速度,前往百宝湖钓太岁。 还有,古灵作为修仙者,见多识广,很可能有办法迅速钓到太岁。 所以,他们现在回到藏宝洞那里,等她制造出飞行器的消息,也是有一定可能的。 “主子,我陪你一起去。”红杏紧跟着说。 “好。”萧琼枝冲她点点头,率先大步走出刑步大堂,然后,直接运轻功,飞速往独孤峰方向而去。 约莫近三刻钟后,萧琼枝到了藏宝洞前面的石潭边。 这时,已经是酉时初。 夕阳渐行渐近,唯有晚霞,在山顶烧得越来越红。 萧琼枝几乎一眼就看到,古灵正跟姬泽荣,分别盘腿坐在石潭旁边练功。 他们的身体和他们各自的左右手交合处,散出发淡淡的莹光,看起来很是有几分神圣、神秘感。 萧琼枝知道人在修炼的时候,是不方便被打搅的,特意站到距离他们约莫十米远的地方,静静等待他们结束修炼。 只是,她愿意等,她手里的钗子却是等不得的。 刚才在刑部大堂时,钗子就已经从她左手食指的伤口里,吸了三回血。 来这里的路上,用了近三刻钟,差不多,又被钗子给吸了五回血。 幸亏钗子不算大,每回吸的血不算多,否则,萧琼枝到了这个时候,都得晕倒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又开始在伤口上,吸食鲜血的钗子,想了想,从怀里摸出小块太岁肉,塞嘴里慢慢嚼服,以便给失血渐多的身体,补充下体能。 等她完全服下太岁肉时,红杏才赶到她的身边。 主要是红杏虽然跟她一样,也服下了仙露,打开任督二脉,功力大增,轻功厉害了数倍,但比起萧琼枝来,还是差了一筹。 “主子,看女仙的样子,正在练功的关键时刻,不知道到等多久,才能结束了,而你手上的钗子,还在吸你的血,再等下去,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我们得想个办法,唤醒女仙才行。”红杏看看萧琼枝受伤的手指,又看看古灵,低声说。 “不用,我刚才服了些好东西,应该还能撑会儿。”萧琼枝冲红杏摆摆手。 然后,她学着古灵的样子,也盘腿坐在地上,左右手手掌交合,叠于双膝之间。 没想到,就在她左右手交合的那一刻,吸附在她左手食指上的那支钗子,突然发出“叮”的一声清鸣。 紧接着,一团光晕,从她的手心缓缓溢出,向她周身弥漫。 “嗯,不错,先天混沌体质,有点修行天赋,尤其是功德之力深厚,造化还行,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几千年了,也就只有你的体质还好一点,那么,就你了吧!”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钗子里发出。 下一刻,萧琼枝感觉眼前一黑,又一亮,然后,就仿佛进入梦境一般,置身于一片鸟语花香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 萧琼枝在心里感到好奇。 “这里是我的领地。我就是刚才跟你认主的那支钗子。”萧琼枝刚才听到的、那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 萧琼枝更加好奇。 她张开嘴,打算问钗子,是什么来历。 结果,却发现,明明感觉自己嘴张开了,居然发不出声音。 她心里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钗子又说话了:“主人,我现在是在跟你用识海沟通,你心里只要想什么,我都能知道,根本不需要开口说话的。”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放心了,马上在心里问钗子:“你是什么来历?” “我来自三千星河中最上等的星域-穹苍星域,是由穹苍星域域主亲手打造的给他女儿的极品圣器:瑶光钗。”钗子-瑶光钗说。 萧琼枝没想到钗子居然这么有来学,好奇地又问:“你是怎么来到我们这里的?” “因为一场可怕的灾难。那场灾难是由天机星域天机老怪司马易造成的,但罪魁祸首是我们穹苍星域的少夫人萧雅。” “她是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跟我们穹苍星域少域主有婚约,但是她嫌我们穹苍星域少域主比她大八千多岁,暗自生了异心。” “在我们穹苍星域少域主要与她成亲的那天,她受她表姐庄静蛊惑,把我们穹苍星域作为给她聘礼的圣物瑶光尺送给了庄静,还让庄静代她出嫁。” “庄静很不简单,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庄静,而是来天机星域的一个女魔头,并且,还是天机星域少域主司马冲的情人。” “在我们穹苍星域少域主要与萧雅成亲的那天,庄静带着很多天机星域的魔头,混入送亲队伍,来到我们穹苍星域,偷袭我们。” “我原来的主人就是被庄静打伤,被迫跳下思过崖下面的混沌乱流,来到你们这里的。”瑶光钗说。 “你们来到这里有多少年了?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有回你们穹苍星域去?”萧琼枝又问。 “我们来到这里有六千九百一十七年了。我原来的主人原本想在这里躲避一段时间,就仍然回穹苍星域去,一直独居在一座深山里,并没有跟这里的人有往来。” “在来到这里的第三千五百六十三年时,东兴国一个王府世子去那座深山打猎,遇到了我原来的主人,对我原来的主人一见钟情,攸攸追求。” “我原来的主人用了很多方法考验他,他都通过了。我原来的主人于是感念他的一片痴心,隐瞒身份,嫁给他,跟他一起在他的王府里生活。” “本来他们生活得很幸福。只是,我原来的主人修炼到了尊者境的至尊巅峰期,不易受孕,嫁给王府世子整整七年,都没能怀上孩子。” “王府世子的娘就着急了,逼王府世子纳妾,生儿育女。王府世子不肯。” “王府世子的娘就找借口,把我原来的主人支出府,然后,亲手在王府世子的食物里下药,使王府世子在稀里糊涂中,把别的女人,当成我原来的主人,在一起了。” “我原来的主人回来后,得知情况,一怒之下,杀了别的女人和王府世子的娘。王府世子因此不能原谅我原来的主人,悄悄在食物里下剧毒,要跟我原来的主人同归于尽。” “我原来的主人中毒后,本来有办法自救和救回王府世子,但她对王府世子很失望,最终放弃救王府世子,独自重回深山里生活。” “谁知,王府世子身边的一个奴才,很快找过来,还送来了王府世子所有财产及一封信。” “王府世子在信上说,他知道我原来的主人是仙子,一定有办法清除体内的剧毒,继续活下去。” “他只是因为我原来的主人杀了他的母亲,他又在无意中做了对不起我原来主人的事,再也无法面对我原来的主人,才故意在食物里下剧毒,自寻死路的。” “他还说他一生只爱我原来的主人,求我原来的主人原谅他稀里糊涂中食言了,没有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原来的主人因此深受情伤,一蹶不起,再也没有考虑过回穹苍星域的事,每日每夜都守在王府世子的坟前,直到一年前,老死而去。”瑶光钗说到最后时,语气充满了忧伤。 第四百一十九章 圣器 萧琼枝仔细听完,沉默了很久。 主要是,这样凄美的爱情,实在太让人心塞了。 “主人,你不用怜悯我原来的主人,我原来的主人可是堂堂穹苍星域域主的女儿,她的身份地位极其高贵,她不会愿意接受任何人怜悯,只会把这种怜悯看作是对她的不敬。”钗子突然又说。 “好吧,那你再告诉我一些别的吧,比如我成了你的主人,需要为你做些什么,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萧琼枝很严肃的问。 “我是一件圣器,什么都能吃,吃的好东西越多,就会越强大。所以,你只需要把我戴在你的头上,每逢听到我告诉你,你面前有什么是我觉得好吃的东西时,你就想办法弄来送给我吃,就好。” “至于我能为你做的事,就多了,我除了不能像人一样生儿育女,其余任何人所能够做的事情,我都能做。” “另外,我还是最好的防御武器和炼器工具。比如,只要有我在,刀砍不到你,火烧不了你,水淹不着你,又比如,我能把一块含金的石头,提炼成一块金锭,又能把一块金锭,还原成一块含金的石头。”瑶光钗很认真的说。 萧琼枝大喜。 看来这回是捡到宝了。 她连忙又问:“你刚才说我是先天混沌体质,有点修行天赋,是指我也是可以修仙么?” “是呀。”瑶光钗说。 “那你跟你原来的主人那么久,有没有从她那里,学到什么修仙的功法?”萧琼枝温声问。 “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主人,你是想修仙吧?不行的,你们这里太贫瘠,没有灵气,也没有灵石,就算掌握了修仙的功法,也无法修炼的。”瑶光钗语气无奈的说。 “没有关系,你要是有好的修仙功法,尽管给我,艺多不压身,我想多学点东西。”萧琼枝很诚恳的说。 “那好吧,等下我让你从我的领地里退出去后,我再给你一本、我原来主人放在我领地里的基础修仙功法。”瑶光钗语气淡淡的说。 明显是对萧琼枝修炼修仙功法,不抱希望。 不过,它不知道,萧琼枝其实并不是真的打算要修仙。 萧琼枝只是因为好奇修仙的功法是什么样的,同时,刚才又听说了它原来的主人,那么的来历不凡,于是,对它原来主人修仙的功法,更加好奇而已。 “好的。”萧琼枝很乖巧的说。 说完,萧琼枝又提醒它:“瑶光钗,你注意到了吗,就在这个石潭边上,有两个正在打坐的男女,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其中,那个女子,叫古灵,她也是从其它修仙星域过来的。” “你能通过她现在打坐修炼的状态,看出她修炼的是什么修仙功法,来自哪个星域吗?” “这个女子应该来自盘古星河中,盘古星域里的某个有较好的灵气、灵石,可以修仙,并且可以修炼到飞升为仙的较大的星球。” “她修炼的功法应该是来自于较大宗门的中级功法。这种功法,远不如我给你的功法。因为我给你的功法,是可以修炼到圣者境的最高功法。”瑶光钗说。 “圣者境功法?这种境界是不是修仙者的最高境界?”萧琼枝好奇的问。 她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里,许多仙侠书里,并没有提到这样一种功法,她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 “是的,修仙者要修炼到仙者境级别,才能拥有自由穿越各普通星域的本事,而仙者境之上是尊者境,尊者境之上是圣者境,圣者之上是祖者境。” “不过,就我所知,这个世界上,三千星河、亿万星域中,只有女娲星域的娲月修炼到了祖者境。” “就是我们穹苍星域的少域主,算是整个穹苍星域最厉害的人,也仅仅只是修炼到了圣者境的至神颠峰而已。” “而我刚才跟你提到的天机星域天机老怪司马易,他跟我们穹苍星域的少域主一样,也只是修炼到了圣者境的至神颠峰。” “至于我刚才跟你提到的紫微星域的域主,他跟我们穹苍星域的域主一样,都还要比我们穹苍星域的少域主、和天机星域天机老怪司马易,差一个境界。” “他们每次都是依靠紫微星域的圣器紫微剑、与穹苍星域的圣器瑶光尺这两件祖者境宝物助力,才能勉强与天机老怪一战。” “这也是我们穹苍星域的瑶光尺被庄静得到后,我们穹苍星域就会落败的主要原因。唉。”瑶光钗说到这里,居然轻轻叹了口气。 倒是有趣,明明只是个器灵,却跟人一样,蛮细腻多思的。 萧琼枝微微勾了勾小嘴。 下一刻,她突然眼前一亮,那些属于钗子领地中的鸟语花香的地方,不见了,出现在她面前的,依然是石潭的景致。 红杏正站跪坐在她的身边,一脸担心的样子,看着她。 而且,不仅仅是红杏,在红杏的身旁,还有古灵,也正以一脸担心的样子,看着她。 “主子,你终于醒来了,怎么样,你手里的钗子,认你为主了吗?”红杏看到萧琼枝醒来,很急切的问。 “认了。”萧琼枝笑着说。 下一刻,她站起身,把瑶光钗给别到了自己的头发里,空出两只手来,冲一旁的古灵行了个万福礼。 “古灵前辈,我们这次过来,打扰到你和姬前辈的清修了,实在很抱歉!”她说。 “钟灵公主,你我是好友,不用客气。”古灵连忙扶住萧琼枝,笑着说。 说完,她又用手指着萧琼枝刚插在头发里的那支瑶光彩,说:“我刚才在你头上这支钗主跟你认主时,已经听红杏跟我说了,你头上这支钗子的来历。” “就我所知,一般的器灵认主,只需要一滴血就够了,只有级别高的器灵认主,才需要很多血。” “比如我丈夫上回赠给你的那把玉尺,虽然只是他家的祖传之物,但其实据我来看,它应该是一件极品仙器或者在仙器之上的尊器、圣器。” “只是,不论是我还是我丈夫,灵根都有限,能修到出窍期就算很不错了,根本不可能修炼到仙者级这样的境界,所以,他那把玉尺不可能认我们为主,对我们跟凡尺并无不同,没什么样。” “你不一样,你虽然不是修仙者,但你身上有很深厚的功德之力,而这世上,无论是任何级别的器具,只要是在富有功德之力的人面前,都是会主动臣服认主的。” “所以,他才会把玉尺送给了你。” “我们本来打算等到你帮我们制造出飞机器了,再教你将玉尺滴血认主,既然现在你已经懂得这种方法,那么,过段时间,你也可以考虑让玉尺也认你为主。” 第四百二十章 瑶光尺 萧琼枝点点头,说:“好,谢谢古前辈和姬前辈。” “对了,古前辈,你和姬前辈有没有从百宝湖,钓到太岁?”萧琼枝突然想起这事,又好奇的问。 “我们两天前的下午就钓到了。不过,那只太岁比较大,我听你说起过,它从不主动攻击人的事,就没有要它的命,只是从它身上,割下五分之一的肉,用了三天时间,分吃掉。” “刚才,我们就是因为吃完了太岁肉,要趁机突破,才一起坐在石潭边上打坐练功的。”古灵笑着说。 “可是,古前辈,我记得初见你时,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如果马上吃食富有灵性的食物来突破,就能顺利增加寿元,飞升凡人界,回到你自己所在的地方。” “后来,你却又跟我说,你需要借助飞行器,才能回到你自己所在的地方。” “那么,现在,你服了太岁肉之后,到底还需不需要我帮你制造飞行器了呢?”萧琼枝有些困惑的问。 “当然需要。我服下太岁肉之后,已经突破到了大乘期巅峰,很快就能飞升了,但我丈夫还是在出窍初期,依他现在的灵力,根本无法顺利通过星球和星域之间的大气层,必须借助飞行器才行。”古灵说。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不再多问,看了眼石潭边,仍然还在打坐的姬泽荣,转头跟古灵告辞,运轻功赶回兰陵城。 随后,她在路边摊上,随手买了一斤红薯、两个烤鸡蛋、两根烤玉米,当晚餐,跟红杏一起吃了,才回芝兰书院。 这时,已经戍时初,远山下的月亮爬上来了,酒下淡淡的清辉。 芝兰书院的女学生们正在上晚自习,很安静,包括那些站在每个上晚自习的院子外面、等主子出来的丫环,都显得乖巧而安静。 萧琼枝进她们走过去,打算找出严淑娴那个中午在食堂里、试图帮严淑娴偷她仙露的丫环,好好教训一顿。 没想到,那个丫环居然不在。 萧琼枝只好放弃亲自出面的打算,让红杏去趟蘅芷院,看看那个丫环在不在,在的话,就偷袭她,废除她的武功,打断她的手;不在的话,就等明天再说。 红杏马上领命而去。 萧琼枝则先回了前些日子、被陈素锦安排的新住处-芝兰馆后面的如画馆。 这里如严淑娴所说,住的都是在芝兰书院授课的先生们,她们绝大多数都是比较偏爱清静幽雅的环境,所以,如画馆被布置了不少树林、假山、小池、小阁、小亭。 身临其中,感到处处都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完全无愧“如画馆”的称呼。 萧琼枝住的屋子,面南背北,位于一处竹林与一处桂花林的中间,往后是一个人工小池。 池水不足三尺深,池里面用砖头,砌着十几个四尺高的水上花坛,花坛里,各养了一丛荷花。 而卧室的后窗,恰好就是朝着荷池开的。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荷花还是开得很好,就在靠窗口不远处,淡淡的月光下,有几支粉红的荷花,伸手可及。 萧琼枝本来想摘下一两朵把玩,当她的手触及荷花,拽近细看时,才发现,中间生长莲子的莲蓬里,透出一股清甜的芬芳。 这说明,这样的莲蓬长出来的新鲜莲子,味道一定是很嫩、很脆,带着微甘的。 萧琼枝素来爱吃这种嫩莲子,很有经验。 她索性不摘荷花了,把窗户完全推开,纵身跳到池中那些花坛上,一个一个地往每丛荷花中,寻找已经褪去花瓣的鲜嫩莲蓬。 很快,就被她找到了五个。 她兴致勃勃的直接坐在花坛上,剥开其中一个莲蓬,取里面的嫩莲子吃。 果然,味道又嫩又脆,带着微甘,好吃极了。 她刚才在街上随手买的那些吃的,不多,并没有吃饱,干脆就把嫩莲子当夜宵吃,一口气将五个莲蓬,全部给吃完。 “好胃口,还要不?”这时,她的身旁,突然传来虬太子那带点磁性的清雅声音。 并且,在她的面前,还出现了一束新鲜的莲蓬。 她连忙转头往身旁看。 果然,虬太子就站在她身旁,正俯身低头,含笑看着她。 而那束新鲜的莲蓬,也是虬太子递过来的,因为她还没有接,就再次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我趁你剥莲子吃的时候,在这小池子里刚摘的,你尽管继续吃吧。”虬太子说。 “好的,谢谢。”萧琼枝也不客气,接过莲蓬,继续剥着吃。 吃完一颗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问虬太子:“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虬太子没有答话,但是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萧琼枝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在他们头顶五米以上的天空中,悬浮着一把约莫两尺长、三寸宽的玉尺。 “你的意思是指,你是借助这把玉尺,从天上飞下来的吗?”萧琼枝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当然,这玉尺是瑶光尺,有它,可以直上九天。”虬太子微笑着说。 “这么厉害?莫非它是仙器?”萧琼枝下意识问。 虬太子轻摇了摇头,说:“不,在这个世界上,仙器其实并非最厉害的存在,比如这把瑶头尺,就是超过仙器三个大境界的祖者境圣器。” 瑶光尺不是应该在庄静手里么? 萧琼枝清楚记得,今天在石潭边,她头上戴的瑶光钗有告诉她,瑶光尺穹是属于穹苍星域的圣器,曾经作为穹苍星域少域主的聘礼,给了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 结果,紫微星域域主女儿悄悄把它,又给了自己的表姐庄静。 而庄静,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天机星域的魔头。 她带着很多天机星域其他魔头,混进送亲队伍,偷袭穹苍星域,把瑶光钗原来的主子-穹苍星域域主的女儿打伤,掉下思过崖的混沌乱流,才来了萧琼枝所在的这个星球。 现在,瑶光钗刚落到了萧琼枝的手里,瑶光尺就恰好落到了虬太子的手里,实在是太巧了。 难道,庄静也跳下思过崖,来追穹苍星域域主的女儿,然后,也死了? “虬太子,你这瑶光尺是哪里来的?”萧琼枝忍不住好奇的问。 第四百二十一章 你根本不懂我 “祖传的。”虬太子很淡定的回答。 萧琼枝却有些意外。 她沉思一下,又问:“那么,你们梁家是从多少年前,开始传下这瑶光尺的?” “我父王没具体说,我也不知道。”虬太子摇头。 然后,他指着萧琼枝头上的瑶光钗,说:“枝儿,你头这支钗子很别致,能告诉我是什么来历吗?” “是这样的……”萧琼枝如实把萧明珠得来瑶光钗的始末,跟虬太子讲了一遍。 不过,她没有说到已跟瑶光钗认主,瑶光钗告诉她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的情况。 虬太子认真听完,神情中流露出一抹感伤之色。 “虬太子,你怎么了?”萧琼枝连忙关切的问。 “我有些同情你这支钗子原来的主人。她本来是九天之上的仙子,却流落到我们这里,独自活几千年,直到死去,太不容易了。”虬太子很严肃的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像她这样的仙子,很可能是极骄傲的一个人,并不会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怜悯,只会把这种怜悯看作是对她的不敬?”萧琼枝想起瑶光钗、在发现她同情自己原来的主人时,说过的话,苦笑着提醒。 “没有想过,因为我对她的同情,只是针对她流落我们这里,独自活几千年,直到死去这件事,与她这个人关系不大。” “毕竟,在传说中,天上是既有神仙,也有妖魔的,谁也不能保证,她真的就是仙子。”虬太子很淡定的说。 “那么,你对于传说中神仙生活的地方,好不好奇,想不想去看一看?”萧琼枝好奇的问。 “不好奇。我觉得人的一生,最重要是可以去追求自己最想要的幸福,并有所得,至于身在哪里,拥有什么样的人脉、资源和本事,都在其次。”虬太子不假思索的说。 “那你最想要的幸福,是什么?”萧琼枝下意识问。 虬太子深深看萧琼枝一眼,温声说:“与情投意合的女子,无怨无悔的彼此扶持、共同奋斗,在这天地间,创造出划时代的奇迹。” “哈哈,在我们大萧,普遍都是男人负责赚钱养家糊口,女人负责守在家里生儿育女,孝敬公婆,你这种想法,不符合我们大萧的主流,不能算好男人呀。”萧琼枝怔了一下,突然笑着说。 “众人市虎,不一定主流就是对的,其实,男人算不算好男人,是男人的女人说了算。”虬太子郑重其事的说。 “也对,那祝你早日找到,你理想中情投意合的女子。”萧琼枝点点头,很真诚的微笑着说。 她是真的很欣赏虬太子最想要的幸福。 不过,尽管虬太子给过她暗示,她却觉得这样的虬太子,不适合她。 她具有记忆中那个时代,绝大多数女子都有的通病,一方面会坚持自己奋斗一生的理念,另一方面,在选择终身伴侣时,却一定会优先选择愿意养自己、无怨无愧把自己一切拱手相送的男子。 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多了一条退路,从而在内心深处,也多一分安全感,更加有勇气、有底气去奋斗。 “你这算是在拒绝我对你的追求么?”虬太子不动声色的问。 “你有追求过我?”萧琼枝机智的反问。 主要是想给他台阶下。 “以前没有,不过,这一次,我特意出现在你面前,是为了追求你。”虬太子一脸慎重的说。 “那么,你看中了我哪一点?”萧琼枝有些好奇,毫不客气的问。 “不是一点,是三点。” “一是你本性忠厚,从未改变;二是你的素养很好,为人有底线;三是你很强,在女子中,无论是你的个性、还是你的上进心、你的个人能力,都很强。” “这正好是我所具备的,同时也符合我对未来伴侣的设想。”虬太子说到最后,语气显得有些温柔,看向萧琼枝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虬太子,你高看我了,我不但本性忠厚,我还本性犟;我的素养固然好,但我也常骂人,只是不用脏字而已;至于说到我的强,哈哈,我的占有欲和我的报复心,也是很强的。”萧琼枝半真半假的说。 她从来不觉得被人追求,算多大点事。 她身为堂堂大萧有封号的、同辈中最年长的长公主,是整个大萧除了皇后与贵妃之外,最尊贵的女子。 有王侯追求是十分正常的事。 但人家追求她,未必是喜欢她这个人,更有可能是喜欢她的身份、地位、财富、她背后的人脉等等。 不过,虬太子跟琨太子一样,是她还在周家村时认识的,他们最初看待她时,应该不存在任何功利心。 而且,那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对她十分友好,这份友谊,还是弥足珍贵的。 虽然,对付魏丰的过程中,虬太子一度在实力上,有所保留,远不如琨太子那样信任她、支持她,但最终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最离不开的,还是萧正真和虬太子的支持。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虬太子在行事上,是一个谨慎而靠谱的人。 既适合做朋友,也适合合作共赢。 所以,她并不想因为拒绝虬太子的追求,而令彼此感到尴尬,只能一再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好的,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明白了,不过-”说到这里,轩太子突然伸手从背后搂住萧琼枝。 “还记得当初在周家村,我们是怎么愉快相处的吗?枝儿,守好你自己的心,既然现在不能为我所动,也请不要随随便便为他人所动。” “不然,你不仅仅是在亵渎你自己,也是在亵渎我对你的一片心!”他话到最后,语气有点重,还带出几分落寞的意味。 萧琼枝本来因为他突然的搂抱,有些生气,想要反手抽他一个耳光,听到最后这句话,萧琼枝懒得再打他,直接一把打开了他搂抱自己的双手。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跟我谈论感情的话题了。” “还有,我的心,只会为一心一意爱我,打算养我,打算把他的变成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人而动,与你毫无关系。” “你如果非要自作多情,你自己在心里多情就好,别让我知道,否则,这才是在亵渎我。”萧琼枝冷冷的说。 “幼稚,如果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愿意与你无怨无悔的彼此扶持、共同奋斗,那就很可能是在骗你,利用你。” “我是这样的人么,我要是愿意与你无怨无悔的彼此扶持、共同奋斗,难道还会不愿意养你,不把我的认同是你的、你的也认同是你的么?” “枝儿,我以为我们年少相识,你一定是懂我的,原来你根本不懂我,唉,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轩太子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忽然身形一动,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身法速度,完全超乎萧琼枝的想像。 萧琼枝明明记得,他的武功,并不算很好的,不由下意识抬头看天。 头顶的天上,那柄悬在五米高处的瑶光尺,果然不见了。 莫非,虬太子跟瑶光尺,已经滴血认主了,所以,才会突然变得有这么厉害? 第四百二十二章 有些不合理 回到卧室时,经杏恰好回来了。 “主子,严淑娴那个丫环不在蘅芷院。不过,我在蘅芷院,遇到了刘春花和刘秋月姐妹。” “她们正在收拾行李,打算明天离开芝兰书院,回家乡。”红杏主动告诉萧琼枝。 萧琼枝点点头。 刘春和刘秋月都曾经陷落在春香院,这次,又与萧明珠一家子对薄公堂,依萧明珠的大嘴巴,只怕不用一天,就能让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变得人尽皆知。 芝兰书院她们肯定是很难呆下去了,因为这里的女学生,贵女居多,基本上都很排斥、像她们这种从春香院那种里方出来的女子。 只是,等事情传到她们的家乡去,她们又要怎么在家乡呆下去呢? 萧琼枝低头沉思一下,带着红杏,去蘅芷院找她们。 才走到她们住的屋子门口,萧琼枝就发现她们大开着门,一个仍然还在灯下收拾行李,另一个靠坐在床头看着。 那些大到用过的帕子,穿旧的衣服,小到一针一线,都已被刘秋月有条不紊地仔细整理起来,打包。 萧琼枝粗粗看了下,发现她打包好的这种衣服细软类包袱,居然已经有五个了。 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因为,现在还是进入秋天不久,天气不是太冷。 像她平时带着红杏、青桃两个过来,都是只需要一人一个包袱装衣服,背过来放进芝兰书院配备的箱笼里,就可以了。 “为什么你们会有这么多包衣服呀?”萧琼枝好奇的问。 “公主殿下,你来了?”刘秋月和刘春花原本都没有注意到萧琼枝过来,听到萧琼枝的问话,刘秋月马上停下手里的动作,给萧琼枝行礼。 床上的刘春花也挣扎着用手肘撑起身子,试图转身给萧琼枝行礼。 萧琼枝连忙快步走到床边,扶住刘春花,温声说:“春花,你好好坐着,别乱动了,等身上的伤好了,想要给我行礼时,还有的是机会。” 刘春花目光一亮,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低下头,潸然泪下。 虽然,这次萧琼枝替她出头,使她得以从萧明珠那里,得到了万两银子补偿,又从玲珑郡主那里,得到了千两银子,一辈子的吃穿是不愁了。 但是,她的嘴里,根本没有牙齿,连舌头,也被人剪去一大截,说不出话,双手十根指头,指骨全部断了,以后,就算伤好了,也等同废人,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再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春花,别难过了,一切会好起来的。”萧琼枝没想到刘春花居然会突然哭起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边轻轻替刘春花拭泪,边温声安慰。 “是呀,姐姐,你放心,一切会好起来的。”刘秋月也凑过来,乖巧地附和。 萧琼枝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趁机指着那些衣服包袱,说:“公主殿下,你刚才问到这些衣服,其实,它们里面只有两包,是我和我姐姐的衣服,其余都是书院的姐妹,送给我们的。” “哦?她们怎么会想到送衣服给你们?”萧琼枝有些意外。 刘秋月说:“我们家没有钱,我和我姐姐一直依靠成绩好,拿家乡县里、州里资助贫困学生的奖学金,才得以有钱出来读书的。” “芝兰书院有近二十个女生姐妹,都跟我们来自同一个县里,州里,知道我们的情况。” “其中有几个家里条件好、人也好的,每学期都会把她们换季时换下的旧衣服,送给我们。” “而跟她们住一个院子的一些好心女生姐妹看到了,问明情况后,也跟她们一样,每学期都会把自己换季时换下的旧衣服,送给我们。” “这次,我算了下,一共有十四个好心姐妹,送给我们衣服。” “像我已经打包好的另三包衣服,以及现在正在整理的这些衣服,绝大部分,都是不久前,这些好心姐妹就陆续送过来的夏衣。” “只有一小部分,是她们今天听说我们要走,特意送过来给我们的、崭新的秋衣。”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感到很高兴。 她沉思一下,说:“秋月,我很欣赏这样的好心姑娘,你把她们的名字,都用一张纸,写下来,交给我吧,等以后,有可以提携她们的机会时,我也好借机提携她们一下。” “好的,我在这里,先替她们,谢谢公主殿下了。”刘秋月大喜。 她马上拿出笔墨纸砚,在一张纸上,写下她们的名字,交给萧琼枝。 萧琼枝收起来,好奇地问:“秋月,我听红杏回来跟我说,你打算带你姐姐明天回乡下。那么,等你们回到乡下后,你又是怎么打算的呢?” 秋月不假思索地说:“是这样的,公主殿下,这次,幸亏你做主,让我们从淮阳王妃和玲珑郡主那里,得到了一万一千两银子的赔偿。” “我经我姐姐点头同意,打算把这笔银子分成三份。” “一份六千两,用来在我们外婆家那边的乡下镇上,买一栋宅子,两百亩田地,三、四个铺面。其中,宅子用来给家里人住,铺面和田地用来发租,租金作为家里每月的生活开销。” “一份三千两,分给我们的弟、妹三人,一人一千两,作为他们以后成家时,贴补他们娶妻的聘礼,嫁人的添妆。” “至于剩下那一份里面那两千两银子,我打算一部分用来给我姐姐治疗身上的伤势,剩下的一部分等我姐姐伤好后,全部捐给京郊的静月观,然后,求观主收留我们姐妹,留在观里生活,直到终老。” 萧琼枝仔细听完,摇了摇头,说:“你们前面两份银子的用处,还算合理,不过,你们最后一份银子的用处,还是有些不合理。” “你想想看,你今年才多大?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吧?你姐姐呢?十七、八岁吧?” “你们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完全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为何要早早去道观里,过那种青灯、木鱼、经书为伴的枯燥生活,直到终老?” 第四百二十三章 悲从中来 “公主殿下,我和我姐姐都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不能嫁正经人了,只有找静月观这种地方容身,才既不会轻易暴露我们的身份,也不会连累我们的家人没脸。” “如果留在家里,或者出来抛头露面,等我和我姐姐在春香院呆过的事情传开后,我们自己会暴露身份不说,我的家人也一定会被我们连累的。”刘秋月一脸苦涩的说。 “可是,你们不是安排把第一份银子,用来在你们外婆家那边的乡下镇上,买宅子,田地,铺面吗?” “我记得你们以前跟我说过,你们外婆家隔着你们家两个县城。假如你们全家都搬到那边生活的话,只要你们自己不说,那边的人应该不会知道你们的底细的。”萧琼枝说。 “公主殿下,你说的对,那边的人是不会知道我们的底细,可我和我姐姐都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不能嫁正经人了。” “等时间一长,那边的人看我们一直不嫁人,肯定会起疑心,到时,就会传出谣言,到头来,还是会连累我们的家人。”刘秋月认真的说。 “秋月,你们太悲观了。你们要明白,你们不是清白之身,并不是你们的错,如果因为这个缘故,你们就不仅被别人看不起,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的话,是大错特错。” “人家男子,体格比我们要强健,尚且会在遇到困境时,要说‘男儿当自强’这样的话,我们身为女子,本就是弱者,遇到困境时,更应该‘女儿当自强’才是,”萧琼枝沉思一下,很严肃的说。 “可是,公主殿下,人言可畏,这个世界,一直都是重男轻女,男人根本就不需要有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可以在成亲前,有通房,在成亲后,纳小妾,而我们女子呢?” “别的不说,就说我自己的亲姑姑吧,她以前是我们那边,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有一次,来了一位姓王的公子,带了一群公子哥儿,到我们村后山打猎。” “他们从我家门口路过时,看到了我姑姑,许以重金,让我姑姑替他们带路上山,当时,恰好我奶奶重病在床,没钱买药吃,我爷爷和我爹都出门借钱了,只有我娘和我、我姐姐在家。” “我姑姑就和我娘商量了下,由她先收下钱,带那些人上山,我娘则出门去找我爷爷和我爹回来。” “再让我爷爷拿着钱去乡里买药,我爹爹沿着我姑姑留下的暗号,到山里去找她,与她会合,免得她因为孤身一人跟着一群公子哥儿在山里转,损害了名节。” “结果,我爹被我娘叫回来,好不容易找到我姑姑时,我姑姑和那群公子哥儿,已经遇上一群打劫钱财的强盗,并被强盗给糟蹋了……”刘秋月说到这里,眼泪流了出来,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萧琼枝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说:“秋月,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我在你们那里呆了整整三年,没有听说过那山里会有强盗呀?” “十二年前,那时我和我姐姐还小,一个只有两岁,一个只有三岁。”刘秋月说。 “难怪。”萧琼枝明白了。 “不过,公主殿下,其实,我们村后山一直都没有强盗,那些强盗,后来官府查出来,他们根本不是后山来的,而是隔壁乡来的。” “因为,他们当天路过我们乡里,恰好发现了让我姑姑给带路的、那些财大气粗的公子哥儿。” “他们觉得硬碰硬,不是公子哥儿们的对手,就一路跟踪过来,然后在后山里设伏偷袭那些公子哥儿,才得手的。”刘秋月有些愤懑的说。 “原来是这样,那你姑姑被强盗糟蹋后,怎么样了?”萧琼枝关切的问。 “我姑姑当时已经有婚约了,本来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亲,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姑姑的未婚夫便嫌弃我姑姑脏了身子,不肯娶她。带着媒人来我家,要跟我姑姑退婚。” “我爷爷和我爹都很难过,求他们给我姑姑一个机会,不要跟我姑姑退婚,还愿意把家里仅有的几亩地,作为添妆,倒贴给我姑姑。可我姑姑的未婚夫仍然不同意,坚持要退婚。” “我姑姑很生气,就自己做主,跟我姑姑的未婚夫退婚了。” “没想到,我姑姑的未婚夫贪图我家里的几亩地,在我姑姑跟他退婚后,要求我爷爷和我爹做主,把我姑姑作为贵妾嫁给他,同时,把我家里仅有的几亩地,作为添妆,倒贴给我姑姑。” “否则,他就要把我姑姑被强盗糟蹋的事,到处宣扬,让我姑姑和我家里的人,从此都没脸见人。” “我爷爷和我爹看他这么坏,也生气了,把他打了顿死的,赶出我家,还警告他,要是真敢这么做,一定要他的命。” “没想到,第二天他家里的人,就真的到处宣扬,还到官府告我爷爷和我爹,说我爷爷和我爹强塞破鞋给他,不从就把他打成重伤。” “我爷爷和我爹因此被官府抓走了,我娘给我姑姑出主意,让她去找那个叫她带路的王公子,帮忙救我爷爷和我爹。” “那个王公子倒是好人,听说我家的事后,亲自过来,把我爷爷和我爹给救了出来。” “只是,我们乡里的人,这时都知道了我姑姑的事,看不起她,尤其是那些以前嫉妒我姑姑长得漂亮的女的,很恶毒,经常假装路过我家,冲我姑姑说风凉话。” “还有十里八乡娶不到老婆的流氓无赖,一个个托媒来我家求娶我姑姑,每回一听到我爷爷和我爹拒绝,他们就会大声说:不就是一破鞋么,我能来求娶就很不错了,你们还有脸拒绝?什么玩意儿!” “我姑姑不堪他们这种羞辱,在有天晚上,跑到她未婚夫家门口的池塘,投塘了。等我们家知道消息时,她已经死透了……”说到最后,刘秋月又哽咽着哭了起来。 而床上的刘春花,听到这里,也是悲从中来,紧跟着哭了起来。 萧琼枝只好安慰地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 她一直没有留意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女子要是没有了清白,居然会成为众矢之敌,尤其是,正经人家的男子不愿意娶,不正经人家的男子反倒多了、以求娶为名来不停骚扰的机会,真是太可怕了。 也难怪刘春花和刘秋月根本不考虑重新振作起来,好好生活,一门心思要躲到道观里去混日子。 她沉思好一会儿,对她们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即使没有了清白之身,也能堂堂正正的生活下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能忍 “什么方法?”刘秋月一脸喜出望外的问。 “依你们现在的学识,做扫盲班启蒙老师,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们愿意的,我可以安排你们去楚国,到丁子县泉陂乡扫盲班执教。” “那个地方,我曾经呆过半年,民风淳朴,人们富有感恩之心,很不错。你们过去后,如果喜欢上那个地方,可以一直在那里呆下去。”萧琼枝微笑着说。 “太好了。”刘秋月与刘春花认真听完,彼此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惊喜。 刘秋月笑着对刘春花说:“姐姐,等我们回去见过家人,妥善安排好他们以后的生活后,我们就过来找公主殿下,去楚国,到丁子县泉陂乡扫盲班执教,好吗?” 刘春花重重地点头。 刘秋月连忙开心地转头对萧琼枝说:“公主殿下,谢谢你,我和我姐姐都很乐意去楚国,到丁子县泉陂乡扫盲班执教。” “好。”萧琼枝满意地点头,然后,开始帮着刘秋月一起整理东西。 刘秋月吓一跳,赶紧拦住她,直说:“不要,不要,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怎么能做这种下人的活?我自己来就行了。” 萧琼枝摇摇头,说:“秋月,人的身份虽然有不同,但在尊严上是平等的,并无高贵与卑微之分,倒是在人格上,才是应该有高贵与卑微之分。” “你们讲义气,为了我,才得罪杜芊芊他们;你们富有孝心,把自己获得的赔偿,大半用来给你们的父母,妥善安排他们以后的生活,还富有责任心,把另一部分赔偿,用来贴补你们的弟妹。” “更不用说,你们虽然出身农村,却一直自强不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考进了芝兰书院就读这些了,总之,在我眼里,是把你们当姐妹、当朋友一样看待的。” “希望你们以后,也能这样看待我。” “好。”刘秋月听到后面,非常感动,哽咽着说。 萧琼枝趁机又说:“还有,你们失了清白,不是你们的错,是害你们失了清白的始作俑者,比如杜芊芊之流的错。你们要有骨气,不要让她们强加在你们身上的错,彻底摧毁你们的人生。” “其实,这世上好男儿固然不多,但一定有。只要你们不自曝自弃,总会有男子,会喜欢上你们,会为了爱你们,而摒弃世俗偏见,求娶你们的。” “总之,你们先好好生活吧,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写信跟我联系。” “好。”刘秋月与刘春花都连连点头。 “另外,你们两个弱女子回家乡,又身怀巨款,不安全,我让人护送你们一起回去吧!”萧琼枝接着说。 说完,她把时迁叫出来,让时迁安排两个人,明天早上卯时初,来芝兰书院接刘秋月、刘春花,护送她们一起回去。 时迁连忙照做。 等萧琼枝带着红杏回到如画院时,青桃也回来了。 萧琼枝问:“青桃,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主子,我在你和红杏从刑部离开后,不放心,跑回太子府,把你被钗子吸血的事,告诉了世子与世子夫人。” “世子与世子夫人大吃一惊,生怕你出事,当即带上我和大批太子府的暗卫,前往独孤峰那边的藏宝洞,打算在那里与你会合。” “我们是酉时中赶到的,恰好看到古灵仙子和她的丈夫姬泽荣,正在石潭边,用灵石煮饭菜吃。” “古灵仙子听了我们的来意,把钗子已认你为主,你带着红杏已离开的事,告诉我们,并热情留我们一起吃饭。” “世子与世子夫人没有推辞,因为,主子你是不知道呀,古灵仙子做饭菜用的小鼎、灵石、米、菜都很神奇的。” “那灵石能像柴一样着火,但是,不会像紫一样冒烟,而且,只要鸽蛋大的一颗灵石,就能把一顿饭菜全部做好。” “还有古灵仙子用的米,根本不是我们家里吃的那种米。” “她用的米看起来有珍珠那么大一颗,颜色和光泽也像珍珠一样晶莹剔透,粒粒饱满,而且……”说到最后,青桃就一边比划,一边开始大篇幅的讲起了古灵煮的饭,有多么香,姬泽荣做的菜,有多么独特和可口了。 萧琼枝听得来了兴趣,打算下回给古灵送飞行器过去时,也得蹭顿古灵和姬泽荣做的饭菜才行。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 明明之前看起来很有些小心思的严淑娴,一下子变得非常老实,没有再在去食堂吃饭时,特意模仿萧琼枝点饭菜,更没有特意凑到萧琼枝身旁吃。 至于芝兰书院的其他女生,包括一些曾经试图挑衅萧琼枝、跟张慧彤、严淑惠比较较好的不起眼小刺儿类,也变得非常老实,几乎远远见到萧琼枝,就会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悄然遁退。 七天后,在放半月假的当天下午,芝兰书院召集全体学生,开例行半月教学总结会议。 会议的最后,陈素锦宣布临风书院与芝兰书院、上个月底的诗赛结果已经出来了,定于明天上午辰时正,在烟雨阁当众颁奖。 不过,陈素锦在会议上,并没有明说都是哪些学生获奖,只是要求所有参赛学生,明天都要过去,有惊喜。 这样以来,包括萧琼枝在内的所有学生都感到很好奇。 从芝兰书院出来的一路上,萧琼枝一直有听到学生们、在猜测都是谁获奖了,并表示明天要去烟雨阁看颁奖的热闹去。 直到走近芝兰书院院门,她们才转移了话题。 因为,萧晗带着斯克和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及数十侍卫,都站在芝兰书院院门口,等着接萧琼枝,大家一抬头就能看到。 倒是萧金甲,虽然也来了,但他是带着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站在院门口稍远处,并没有往萧晗身旁凑。 “没想到,太上皇原来这么宠爱钟灵公主,连钟灵公主下学,都特意带人来接她!”走在萧琼枝身旁的一个女生,低声跟另一个女生,窃窃私语。 “太上皇来接也就算了,毕竟他是钟灵公主的太太爷爷,可这轩太子、仪太子和其他那些贵公子,怎么也来接她呀?”另一个女生有些想不通。 “可能他们都想追求钟灵公主吧。”头一个女生说。 “那就麻烦了,钟灵公主才一个人,这么多贵公子,她怎么应付得来呢?”另一个女生又说,说到最后时,尾音有点上挑。 “一天换一个,不就可以了?人家可是服了仙露,打开什么任督二脉的人,对男人的需求,肯定不是一般的大!”头一个女生说。 然后,两人传来一阵意味不明的低低笑声。 萧琼枝不由脸色铁青,突然有些为自己打开任督二脉后,过于良好的听觉犯愁了。 唉,要是听不到身旁这两个贱人的窃窃私语,多好。 现在,听到了,不能忍啊! 第四百二十五章 狗咬狗 萧琼枝“嚯”地转身,举起手,冲那两个女生,就是“啪啪啪啪”四巴掌。 那两个女生都被打懵了。 她们的窃窃私语声音,是很低的,根本没有想到,萧琼枝能听见。 倒是其他走在萧琼枝前面、后面、旁边的女生们,听到动静,都下意识停下步子,转头向萧琼枝和那两个女生看过来。 只是,女生们很有默契,看归看,没有任何出声。 “你们去把那两个贱人抓过来!我要在这里当众审问,看看她们都做了些什么,气得钟灵公主要打她们!”萧晗也听到了动静,马上大声吩咐身后的两个侍卫。 那两个侍卫得令,迅速手持可以随意进入芝兰书院的御林卫令牌,跑到那两个女子跟前,一人抓起一个,不由分说地拖到萧晗跟前。 那两个女生吓坏了,赶紧跪倒在地,给萧晗磕头。 其中一个女生摸着红肿的脸,一脸委屈的大声对萧晗说:“太上皇陛下,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我也不知道钟灵公主为什么要打我们,我想,也许只是她心情不好吧?” “是呀,太上皇陛下,我们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不过,钟灵公主既然要打我们,不管有没有原因,我们都不会怪她的。”另一个女生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潸然泪下。 “呵,照你们这么说,你们还很委屈了?”萧晗冷笑。 那两个女生有些心虚,惊恐地看他一眼,又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她们觉得,她们刚才的窃窃私语,声音非常小,只有彼此才能听到,萧琼枝走在距离她们两三米远的地方,不可能听得到。 “行,那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说说看,你们是不是很确定,你们刚才什么也没有做,是钟灵公主在无缘无故打你们的?”萧晗扫一眼她们,沉声又问。 “是的。”那两个女生再次相互对视一眼,冲萧晗点了点头。 萧晗没有再理她们,开始看向萧琼枝,因为,萧琼枝已经在他们说话之间,走到了萧晗的跟前。 “太太爷爷,你来了?”萧琼枝装出很开心的样子,冲萧晗打招呼。 其实,她并不希望萧晗这样带着人大张旗鼓地带着人,到书院门口来接她。 不管萧晗是真心关心她,还是做做样子,她都不希望是这样,因为,这让她想起了脑海里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在那个世界里,很多财大气粗的、或者有权有势的家长,都喜欢在他们的孩子放学回家时,纷纷开着车,拥到学校门口来接孩子, 他们这样的做法,总是会造成靠校门口附近的交通干道堵塞,很不方便上班族下班开车经过。 其实,不就是接个孩子吗? 在那个世界里,谁家还没有孩子,谁家的孩子还不要读书了? 犯得着为了接孩子,来制造交通堵塞吗? 公德心呢? “枝儿,我都快有近十天没有看到你了,能不来接你吗?” “而且,不仅是我,你看,斯克、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他们一下学,就跟着你那不成器的堂兄,也赶到这里来了。” “尤其是斯克,他每天老在我面前念叨你,早就跟我说好了,要等你放假时,跟我一起来书院接你呢。”萧晗一脸宠溺地伸手摸了摸萧琼枝的头,笑着说。 说完,他还不忘冲斯克眨眼睛。 斯克立即会心一笑,对萧琼枝说:“我未来的王后,其实我是像太太爷爷一样的思念你。你不知道,在你上学的这几天里,太太爷爷带着我,为你做了好多的事情,等你回家看到,一定会有惊喜的!” “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萧琼枝继续装开心,目光温煦地从萧晗、斯克、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萧金甲、周大勇等所有人面上掠过。 不过,其实她有点头疼。 萧晗行事为人,不太着调,她可不觉得,萧晗带着斯克为自己做的事情,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枝儿,你不用跟我们客气,快先跟太上皇陛下解释一下,你刚刚甩那两个贱人耳光的原因吧。”琨太子突然指着那两个跪在萧晗脚下的女生,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冲他颔首。 然后,萧琼枝淡淡扫了一眼,神情看起来一下子显得特别委屈、惶恐的那两个女生,温声问萧晗:“太太爷爷,你是否听说了,我和我爷爷服下仙露的事?” “听说了,我早就听斯克跟我说起过了。怎么样,你服下仙露后,除了打开任督二脉,变成绝顶高手之外,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其它的好处?”萧晗兴致勃勃的问。 其实,他在听说这事后,很后悔那天没有一直陪在萧琼枝身边。 不然,也许萧琼枝就会把仙露给他喝了。 “有,我感觉视觉和听觉也变得比以前好很多了。不过,也因为这个缘故,刚才就让我听到了这两个贱人的窃窃私语,气得打她们了。”萧琼枝说着,把手指向了萧晗脚下那两个女生。 而那两个女生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挨打的真正原因,都有些不敢面对萧琼枝和萧晗等人,这时看向她们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刚才这两个贱人,在太上皇陛下面前,还一直说她们什么也没有做,是你在无缘无故打她们呢。”琨太子听到这里,突然又说。 其实,萧琼枝也听到了那两个女生跟萧晗的对话。 既然琨太子提起这事了,她趁机让红杏拿出笔墨纸砚,把那两个女生刚才的对话写下来,分别递给萧晗、斯克、轩太子等所有人看。 然后,不等他们看完,她就对那两个女生说:“你们俩刚才在我身旁的窃窃私语,我听得一清二楚。刚才已经写下来,给大家传阅了。” “现在,你们如果能如实当众、把你们的对话说出来给大家听一遍,我可以对你们从轻发落,只追究你们俩的责任,不追究你们爹娘管教不力的责任。” “否则,不论是你们还是你们的爹娘,我都会依照律例,从重从严发落!”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宅斗的范畴 “钟灵公主殿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你的,都是她!都是她平时老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我受了影响,所以,今天才会顺着她的话,乱说一气的。”其中一个女生立即一脸懊恼的说。 刚才,就是她,说什么“一天换一个,不就可以了?人家可是服了仙露,打开什么任督二脉的人,对男人的需求,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钟灵公主殿下,徐家媛在撒谎,她是张慧彤、张若瑶姐妹的表妹,是她平时老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我受了影响,所以,今天才会顺着她的话,乱说一气的。”另一个女生不服气,一脸愤懑的反驳。 “邹芬芳,你少血口喷人!” “是,你说的没错,我是张慧彤、张若瑶的表妹,可以前张若瑶带着廖双双、廖对对她们一起为难钟灵公主时,我有哪一次掺和过?” “倒是你,你是邱桃花的表姐,哪次邱桃花跟着严淑惠她们一起为难钟灵公主时,不是你撺掇的?你敢让邱桃花现在过来对质吗?”徐家媛恨恨的说。 “徐家-” “闭嘴!” 萧晗听到这里,算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懒得再听她们废话,让红杏把笔墨纸砚拿到她们跟前,沉声地说:“你们把你们刚才私语中激怒钟灵公主的内容,分别写下来吧!” “顺便,也写一下你们互相知道的,对方曾经干过的阴私事,并把知道这些的证人,也进去,以便戴罪立功,被从轻发落。” “是!太上皇陛下!”邹芬芳目光一亮,抢先大声答应着,马上照做。 “太上皇陛下,我马上写。”徐家媛也目光一亮,不甘落后的马上照做。 萧琼枝见了,不由钦佩地看到萧晗一眼。 姜是老的辣呀。 萧晗对付邹芬芳和徐家媛的方法,比起她,可是要高明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儿,邹芬芳和徐家媛才停笔。 这时,她们都各写了起码近十页纸的内容。 萧晗拿起来,把她们写的东西,每张都粗粗扫了一眼,就递给萧琼枝,让萧琼枝看。 萧琼枝非常好奇,她们能怎么样“戴罪立功”,看得非常仔细。 只是,没想到,虽然邹芬芳和徐家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们揭发对方曾经干过的阴私事时,居然揭发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萧琼枝有些失望。 她沉思一下,收起那些纸,故意沉下脸对萧晗说:“太太爷爷,邹芬芳与徐家媛在纸上写的、私语中激怒我的内容,真实无误。” “不过,从她们互相检举对方的阴私事来看,不少都不仅仅跟她们有关,还跟她们的家人有关,很复杂,很严重。” “依我看,这事还得请刑部、根据她们在这些纸上的交待内容来细细核实,依律处理。” 说完,怕萧晗不明白,萧琼枝特意背着邹芬芳与徐家媛,冲萧晗使了个眼色。 萧晗虽然刚才只是粗粗扫了、邹芬芳与徐家媛写的内容一眼,但是他做了几十年的大萧皇帝,曾经从政十分勤勉,看过的奏折,不知凡几,早就形成了一目十行的看文字速度。 他清楚记得,邹芬芳与徐家媛只是相互揭发了、对方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根本没有萧琼枝说的这么严重,正为萧琼枝说的话感到奇怪呢,直到这时,才明白,萧琼枝这是在诈邹芬芳与徐家媛。 他马上也沉下脸,很配合的说:“事关重大,枝儿,你让人把她们押解到刑部去,由刑部尚书王峥嵘亲自出面核实、处置吧!” “好。”萧琼枝连忙叫出时迁,吩咐他安排人照萧晗说的做。 与此同时,邹芬芳突然脸色一变,转头气呼呼的大声质问徐家媛:“徐家媛,你还是人吗?我念在我们从小就相识的姐妹情分,只是揭发了你干的一些不大严重的阴私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徐家媛比邹芬芳更生气,她狠狠的瞪了邹芬芳一眼,说:“邹芬芳,原来你真揭发了我干的不大严重的阴私事?你太坏了!” “我揭发你的,都是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算阴私事,就是为了能被戴罪立功,凑个数而已!” 说完,她看向萧晗和萧琼枝,又说:“太上皇陛下,公主殿下,我还有很多关于邹芬芳干的阴私事,没来得及写,求你们给我个机会,再写一些吧!” “太上皇陛下,公主殿下,我也还有很多关于徐家媛干的阴私事,没来得及写,求你们给我个机会,再写一些吧!”徐家媛不甘示弱的也看向萧晗和萧琼枝。 “行,那你们接着写吧,不过,我可没有时间一直等着你们慢慢写,这次,你们得写快点,挑重点写,一刻钟内就写完。”萧晗与萧琼枝对视一眼,故意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 “是。”徐家媛与邹芬芳异口同声答应,然后,都迫不及待地提笔急急写了起来。 一刻钟后,两人各写了五、六张纸。 这速度,之前要快了几乎一倍。 萧晗这回根本没看她们都写了些什么,直接让萧琼枝看。 萧琼枝则仍然看得很仔细。 看完后,她的唇角不由微勾。 徐家媛与邹芬芳这两个蠢货,这一回可能是受她“不少都不仅仅跟她们有关,还跟她们的家人有关,很复杂,很严重。”这句话的影响了。 她们在新写的揭发对方的内容里,写的都是跟她们的家人有关,很复杂,很严重的阴私事。 比如徐家媛曾经为了帮助她娘对付她爹的小妾,让往她爹的小妾给她娘请安必经过的石板路上,悄悄泼油,害得她爹的小妾流产。 又比如邹芬芳曾经因为嫉妒她的庶姐,有一个优秀的未婚夫,故意悄悄让下人,在她庶姐的未婚夫来府里时,说她庶姐的坏话,并且,设计害得她庶姐,差点失去了清白。 总之,她们都揭发了对方两、三件伤天害理的事,而且一件比一件严重,只是,这些事基本都是属于宅斗的范畴。 萧琼枝是非常瞧不起、她们这些只能窝里斗的小手段的。 她看了一眼周围很多因为看到这边有事,而顾不得下学回家,一个个陆续远远围在一边,往她这边看过来的数百女生。 然后,她拿出其中一份徐家媛写的内容,大声对徐家媛说:“来,你把你刚才写的内容,当众念一遍吧!”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不对劲 “是。”徐家媛说。 她写都已经写了,倒是不怕当众念,很快就字正腔圆的把她写的内容,给认真念了一遍。 这下子,周围围观的女生立刻炸锅了。 “没想到邹芬芳是这种人!” “我曾经也没想到,不过,今年,有好几次,她找我借东西,我都借给她了,结果,有一次,我却听到她在别人面前,说我明明是女子,却跟铁公鸡一样,从来都不肯借她东西,只会找她借东西!” “啊?没想到邹芬芳这么不老实,不愧是邱桃花的表姐,一样的人!” “邹芬芳平时看着很老实呀,真是没想到是这种人,人不可貌相。” “你知道什么呀,她什么时候老实过了,我早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有一次,我们……” …… 围观的那几百女生,低低的、偏偏又能让附近的人听到的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邹芳芬听到,脸都黑了。 萧琼枝却很满意。 这两个贱人,不是喜欢窃窃私语谣啄人么,现在,也让她们自己体验一把这种滋味,挺好的。 “来,邹芬芳,你把你刚才写的内容,当众念一遍吧!”萧琼枝又拿出剩下一份邹芬芳写的内容。 “是。”邹芳芬有些迫不及待的说。 徐家媛把她曾经告诉徐家媛的最私密的阴私事,都给说了出来。 可是,她也不是那种盲目相信人的蠢货,也是因为徐家媛肯把徐家媛的一些阴私事告诉她,她才会敢跟徐家媛说她的阴私事的。 她已经把好几件徐家媛的阴私事写在纸上了,所以,为了让徐家媛比她更出丑,她不仅字正腔圆的念她写的内容,还故意很大声地念。 等她念完后,如她所愿,周围围观的女生更加严重炸锅了。 “没想到徐家媛比邹芬芳更不堪,难怪她俩平时走得近,一丘之貉!” “这个徐家媛,你们是不知啊,她可是最不要脸的人了。我记得,去年秋天,我跟我哥一起去京城东面的枫山看红枫,曾经亲眼看到,她跟一个男子脸着脸站在枫树下在私会呢!” “天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件事来了,前年,那时候我还没来芝兰书院读书,还不认识徐家媛。” “当时,我是跟我堂兄和族里几个兄弟姐妹,一起去踏春,我们看到了她衣衫不整地从一个小树林里跑出来!”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呀,我又不是徐家媛,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呀?” “也对,这个徐家媛跟邹芬芳不一样,心计更深,邹芬芳喜欢说人坏话,但是会背着人说,她有个特性,喜欢故意走在别人旁边,以别人和她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以便激怒人跟她吵架!” “难怪钟灵公主殿下,刚才听到了她跟邹芬芳的窃窃私语,原来是她故意的!” …… 故意的? 萧琼枝听到这里,目光凌厉地看了徐家媛一眼。 徐家媛这时早就被邹芬芳揭发的阴私事,气坏了。 她黑着一张脸,在狠狠的怼邹芬芳了:“邹芬芳,你根本就是在血口喷人,你比你表姐邱桃花更坏,她只是蠢和恶,你却是又恶又阴险卑鄙无-” “够了!”萧琼枝不想再给她废话的机会,大声打断她的话。 接着,萧琼枝指着她和邹芬芳,沉声对时迁说:“时迁,你们现在可以照我太太爷爷的吩咐,安排人把徐家媛和邹芬芳押解到刑部去,由刑部尚书王峥嵘亲自出面核实、处置了!” “是。主子。”时迁连忙照做。 很快,徐家媛和邹芬芳就被地迁安排的人,带走了。 周围那些围观看热闹的女生们,看没有热闹可看了,基本上三、五成群地陆续回家。 萧琼枝跟萧晗、斯克、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萧金甲、周大勇等人,也一起回了太子府。 其中,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上回已经应萧镇家与萧正真的邀请,特意搬来了太子府住,所以,他们到了太子府后,马上先去了他们上回被安排住宿的院子。 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上回并没有应邀搬过来住,他们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找萧金甲借书看。 同时,他们也是为了跟萧琼枝聚一聚。 他们到了太子府后,是直接在萧琼枝和萧金甲的陪同下,留在了前院招待客人的大厅里。 “二叔,美杏怎么没有过来?”萧琼枝等他们在大厅落座后,好奇的问。 之前在芝兰书院,她忙着对付徐家媛和邹芬芳,没有太注意。 刚才进入太子府,她才发现,上回跟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他们一起过来的周美杏,这次并没有过来。 “是呀,我才注意到,美杏没有跟你一起从芝兰书院出来呢!”周大勇有些后知后觉的说。 “小主子,美杏这丫头,她跟我们来芝兰书院读书前,口口声声是为了时常见到你,有机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这次你们书院放假,她居然没想到跟你一起来太子府,真是奇怪。”周多牛也有些后知后觉的说。 “我上学这些天,也一直没有见到过她。”萧琼枝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奇怪。 “主子,上回,大家不是说,美杏是以芳芳公主陪读的身份,来芝兰书院的么,也许芳芳公主有事需要她去办,她暂时没有时间过来吧。”红杏提醒。 “不,有些不对劲。美杏只是昭太子帮忙,以芳芳公主陪读的身份,来芝兰书院读书的,并不是芳芳公主身边的宫女,她的行动是很自由的。” “既然多牛哥说,她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时常见到我,那么,我这次在芝兰书院呆了近十天,尤其上回跟许珍珑还在食堂里,闹出大矛盾,动静很大。” “她要是也在芝兰书院的话,依她的性格,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在当时,听到动静,出来帮着我一起教训许珍珑的。”萧琼枝沉思一下,皱眉说。 “照这么说,确实是很不对劲,枝儿,你说,美杏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周大勇有些担心的问。 “不知道,我现在马上回芝兰书院去找她。”萧琼枝也很担心,立即做出决定。 第四百二十八章 打起来了 约莫一刻钟,萧琼枝出现在了陈素锦面前。 她是直接带着红杏,运轻功从太子府飞身到芝兰书院门口,然后再从芝兰书院大门进去,找到陈素锦的。 陈素锦正在坐芝兰馆正厅靠窗处,独自下棋,身旁站着上回萧琼枝来芝兰馆时,见过的那两个侍女青青、红红。 看到萧琼村过来,陈素锦很惊讶。 她好奇地问:“枝儿,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院长,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我有个朋友,叫周美杏,她是上个月底,从楚国过来给芳芳公主做陪读的学生,我想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她最近的行踪。”萧琼枝认真的说。 陈素锦想了想,说:“现在是月底休假期,学校的教职管理人员,基本上都回家了,不过,惩教所的方令娣还在,考勤所的翁月娥也还在。” 说到这里,她看向候在她身旁的青青、红红。 “青青,你去找方娘子,让她把上个月底至本月,书院被惩教关禁闭的学生名单,拿过来。” “红红,你去找翁娘子,让她把上个月底至本月,书院请假学生的名单,拿过来。”陈素锦对她们说。 “是。”青青、红红连忙照做。 不久,方令娣和翁月娥就在青青、红红陪同下,前后脚来到了陈素锦和萧琼枝跟前。 “方令娣,你查一下,上个月底至本月,书院被惩教关禁闭的学生名单里,有没有周美杏这个名字。” “翁月娥,你查一下,上个月底至本月,书院请假学生的名单里,有没有周美杏这个名字。”陈素锦吩咐她们。 “是。”她们马上照做。 很快的,方令娣就找到了周美杏的名字,她指着名单里,出现周美杏名字的地方,给陈素锦看。 陈素锦扫了一眼,示意萧琼枝看,并说:“这个周美杏在本月五日,跟人打架,被惩教所的杜娘子发现,关禁闭十天,现在应该还在禁闭室里关着。” “好的,谢谢院长。”萧琼枝点点头。 她的心里却很惊讶。 难怪她这些天在芝兰书院上学,周美杏从来没有来找过她。 原来是被关禁闭室里去了。 芝兰书院惩教院的管理一向很严格,人一进禁闭室,绝对没有往外传消息的机会。 因为,芝兰书院有规定,凡被关禁闲的学生,一律禁止任何人探望。 而萧琼枝本月一日去给她二舅妈赵妙珠祝贺生日,被赵妙珠和她小姨陈名花下毒暗算,回家昏迷了五天,导致本月来芝兰书院上学,就拖延到了本月六日。 这个时候,周美杏已经被关了禁闭。 同时,可能是因为周美杏作为陪读生,没什么身份,在芝兰书院,没有什么影响力的缘故吧。 萧琼枝上学后,一直也没有听到任何人谈起过周美杏打人的事。 要不是今天因为没见到周美杏,感到不对劲,她都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另外,她根本没有想到周美杏会跟人打架。 虽然,周美杏的名字后面有被关禁闭的事由。 上面写的是周美杏无故打伤一起上剑术练习课的同窗娄倩。 这就更蹊跷了。 周美杏的性格一直很不错,为人也还算低调。 当初她在周家村跟周美杏一起、上郑邦和周大勇开的启蒙班时,还是个小孩子。 班上的同学,比如像周多勤弟弟石头,还有另外几个调皮小男孩子,有时也会欺负周美杏,周美杏都能忍就忍,很少跟人吵架的,更不用说无故打人了。 这事,一定有猫腻。 她沉声问方令娣:“方惩教,请问处理周美杏打人这事的杜娘子,现在哪里?” “她今天没回去,跟我们住一个地方:如画馆。”方令娣说。 “周美杏是我的朋友,我想了解一下,她打人一事的前因后果,不过,我不认识杜娘子,不知道她住哪间屋子,麻烦你陪我去找她吧。”萧琼枝温声说。 “好。”方令娣爽快地点头。 不一会儿,萧琼枝就带着红杏,跟方令娣一起来到了杜娘子住的屋子。 杜娘子正大开着门,坐在屋子里一边独自品茶,一边手里拿了本书在看。 萧琼枝一看到她,就径直说明了来意。 杜娘子没有想到,周美杏会是萧琼枝的朋友,神色显得有点惶恐。 她听完萧琼枝的话后,沉思一下,才一脸郑重地说:“周美杏确实是因为无故打人,才被关禁闭的。” “不过,我不知道,她会是钟灵公主殿下的朋友,否则,我会对她从轻发落。” “杜娘子,你依规矩行事,并没有错,不过,我熟悉周美杏的为人,并不相信,她会无故打人,你能仔细跟我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萧琼枝摇摇头,严肃的问。 “是这样的,本月五日,大概上午辰时正,教授剑技的刘先生让人来告诉我,周美杏在剑技练习课上,突然跟南祁国过来娄倩打架,还把娄倩给打成了轻伤,要我去处理下。” “我当时就赶过去,仔细问刘先生、周美杏、娄倩以及在场的所有学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美杏自己说,她是因为娄倩在跟她对练剑术时,一再辱骂她,还几次三番,用飞针暗算她,才忍无可忍,跟娄倩打起来的。” “而除了周美杏,所有人都说没有听到娄倩骂周美杏,也没有看到娄倩用飞针暗算周美杏。同时,我也没有在周美杏的身上,找到任何暗算她的飞针。” “所以,我判定周美杏在撒谎,不过,念在她打伤娄倩固然有错,娄倩被打后,没有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刘先生,而是直接跟周美杏打成一片,对两个,都做了处罚。” “其中,罚周美杏,是关禁闭十天,罚娄倩,是关禁闭五天。” “这么说,那个娄倩,现在也是被关在惩教所的禁闭室里?”萧琼枝仔细听完,若有所思的问。 “是的。”杜娘子点头。 “很好,那麻烦你带我去见周美杏吧。”萧琼枝说。 “好的。”杜娘子连忙照做。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不知死活 “青青,你去找方娘子,让她把上个月底至本月,书院被惩教关禁闭的学生名单,拿过来。” “红红,你去找翁娘子,让她把上个月底至本月,书院请假学生的名单,拿过来。”陈素锦对她们说。 “是。”青青、红红连忙照做。 不久,方令娣和翁月娥就在青青、红红陪同下,前后脚来到了陈素锦和萧琼枝跟前。 “方令娣,你查一下,上个月底至本月,书院被惩教关禁闭的学生名单里,有没有周美杏这个名字。” “翁月娥,你查一下,上个月底至本月,书院请假学生的名单里,有没有周美杏这个名字。”陈素锦吩咐她们。 “是。”她们马上照做。 很快的,方令娣就找到了周美杏的名字,她指着名单里,出现周美杏名字的地方,给陈素锦看。 陈素锦扫了一眼,示意萧琼枝看,并说:“这个周美杏在本月五日,跟人打架,被惩教所的杜娘子发现,关禁闭十天,现在应该还在禁闭室里关着。” “好的,谢谢院长。”萧琼枝点点头。 她的心里却很惊讶。 难怪她这些天在芝兰书院上学,周美杏从来没有来找过她。 原来是被关禁闭室里去了。 芝兰书院惩教院的管理一向很严格,人一进禁闭室,绝对没有往外传消息的机会。 因为,芝兰书院有规定,凡被关禁闲的学生,一律禁止任何人探望。 而萧琼枝本月一日去给她二舅妈赵妙珠祝贺生日,被赵妙珠和她小姨陈名花下毒暗算,回家昏迷了五天,导致本月来芝兰书院上学,就拖延到了本月六日。 这个时候,周美杏已经被关了禁闭。 同时,可能是因为周美杏作为陪读生,没什么身份,在芝兰书院,没有什么影响力的缘故吧。 萧琼枝上学后,一直也没有听到任何人谈起过周美杏打人的事。 要不是今天因为没见到周美杏,感到不对劲,她都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另外,她根本没有想到周美杏会跟人打架。 虽然,周美杏的名字后面有被关禁闭的事由。 上面写的是周美杏无故打伤一起上剑术练习课的同窗娄倩。 这就更蹊跷了。 周美杏的性格一直很不错,为人也还算低调。 当初她在周家村跟周美杏一起、上郑邦和周大勇开的启蒙班时,还是个小孩子。 班上的同学,比如像周多勤弟弟石头,还有另外几个调皮小男孩子,有时也会欺负周美杏,周美杏都能忍就忍,很少跟人吵架的,更不用说无故打人了。 这事,一定有猫腻。 她沉声问方令娣:“方惩教,请问处理周美杏打人这事的杜娘子,现在哪里?” “她今天没回去,跟我们住一个地方:如画馆。”方令娣说。 “周美杏是我的朋友,我想了解一下,她打人一事的前因后果,不过,我不认识杜娘子,不知道她住哪间屋子,麻烦你陪我去找她吧。”萧琼枝温声说。 “好。”方令娣爽快地点头。 不一会儿,萧琼枝就带着红杏,跟方令娣一起来到了杜娘子住的屋子。 杜娘子正大开着门,坐在屋子里一边独自品茶,一边手里拿了本书在看。 萧琼枝一看到她,就径直说明了来意。 杜娘子没有想到,周美杏会是萧琼枝的朋友,神色显得有点惶恐。 她听完萧琼枝的话后,沉思一下,才一脸郑重地说:“周美杏确实是因为无故打人,才被关禁闭的。” “不过,我不知道,她会是钟灵公主殿下的朋友,否则,我会对她从轻发落。” “杜娘子,你依规矩行事,并没有错,不过,我熟悉周美杏的为人,并不相信,她会无故打人,你能仔细跟我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萧琼枝摇摇头,严肃的问。 “是这样的,本月五日,大概上午辰时正,教授剑技的刘先生让人来告诉我,周美杏在剑技练习课上,突然跟南祁国过来娄倩打架,还把娄倩给打成了轻伤,要我去处理下。” “我当时就赶过去,仔细问刘先生、周美杏、娄倩以及在场的所有学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美杏自己说,她是因为娄倩在跟她对练剑术时,一再辱骂她,还几次三番,用飞针暗算她,才忍无可忍,跟娄倩打起来的。” “而除了周美杏,所有人都说没有听到娄倩骂周美杏,也没有看到娄倩用飞针暗算周美杏。同时,我也没有在周美杏的身上,找到任何暗算她的飞针。” “所以,我判定周美杏在撒谎,不过,念在她打伤娄倩固然有错,娄倩被打后,没有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刘先生,而是直接跟周美杏打成一片,对两个,都做了处罚。” “其中,罚周美杏,是关禁闭十天,罚娄倩,是关禁闭五天。” “这么说,那个娄倩,现在也是被关在惩教所的禁闭室里?”萧琼枝仔细听完,若有所思的问。 “是的。”杜娘子点头。 “很好,那麻烦你带我去见周美杏吧。”萧琼枝说。 “好的。”杜娘子连忙照做。 很快,萧琼枝、方令娣、红杏、杜娘子四人,一起到了惩教所关押周美杏禁闭室。 其中,方令娣是因为觉得这事不对劲,才跟着一起过来的。 在杜娘子打开禁闭室的门时,她特意低声提醒萧琼枝:“钟灵公主殿下,上回在烟雨阁跟你起冲突的杜芊芊,就是来自南祁国,这个娄倩,我曾经见过她跟杜芊芊有往来。” “好的,谢谢。”萧琼枝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在得知周美杏是跟娄倩起冲突,而娄倩是来自南祁国时,萧琼枝就觉得非常不对劲了。 她怀疑这件事很可能与杜芊芊有关。 毕竟,当初在烟雨阁外面,萧琼枝把杜芊芊大放厥词的内容记下来,要在场的人签字做证时,周美杏是带头签字做证的一个。 杜芊芊本人比较骄傲,说话行事都张狂,但她身边那些个堂姐妹比较阴险,包括后来出现的南祁国公主秦巧巧,也是阴险的类型。 这就可见,这个娄倩十有八九是为了给杜芊芊出气,才故意跟周美杏起冲突的。 第四百三十章 取证 萧琼枝对杜娘子说:“你去打盆冷水过来吧。” “好。”杜娘子连忙照做。 萧琼枝则趁杜娘子去打冷水的机会,带着方令娣、周美杏、红杏来到了屋子外面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坐定。 等杜娘把冷水打来时,萧琼枝指着那盆冷,对周美杏说:“美杏,你把头脸沉到这水里去,就像在河里游泳时一样,摒住呼吸,直到承受不住为止。” “是,主子。”周美杏心里有些纳闷,但却没有过多迟疑,很快就照做。 她出生周家村这种偏僻乡村,村里又有条很大的孔雀河流经过,所以,儿时,她几乎每年夏天都会跟周多牛、周石山一起下河洗澡或者下河摸鱼、摸螺蛳什么的,水性极好。 约莫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她才把头从水里抬起来。 红杏不明白萧琼枝的意思,这时,马上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朝周美杏的脸上伸过去,试图帮她拭擦头上、脸上的水。 “住手!”萧琼枝吓一跳,立刻制止了红杏的动作。 接着,她看向周美杏,很严肃地吩咐:“抬起头来。” 周美杏也不明白萧琼枝的意思,但还是乖乖抬起了头。 萧琼枝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 这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是魏丰当年指使工部的匠工,按照他的设计要求,打造出来的放大镜。 萧琼枝拿着这把放大镜,往周美杏的左边脸颊上仔细地照了照。 很快,她就发现,在周美杏左边脸颊靠唇角的地方,和靠鼻翼不远处,各露出了二、三个浅黄色的小斑点。 她把两根手指放到其中一个浅黄色的小斑点附近,往中间微微用力挤压一下,那小斑点立刻就被挤压出来了针状的一小段。 她长吁一口气,沉声吩咐红杏:“拿镊子来。” 周美杏连忙从她每次陪萧琼枝外出,必定都会背着的包袱里,找出一根镊子,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转头看向一旁的杜娘子,说:“你过来帮我一把,保持我现在拿镜子这个姿势,帮我拿着镜子,盯着周美杏靠鼻翼不远处这三个浅黄色的小斑点。” 杜娘子连忙照做。 “方娘子,你也过来,对着镜子,隔着一个指节的距离,帮我用手轻轻地、缓缓地挤压周美杏脸上,这三个浅黄色的小斑点。”紧接着,萧琼枝又地方令娣说。 方令娣连忙也照做。 她学过些功夫,手上有暗劲,同时,也懂得把握力道,很快,就把最靠近周美杏鼻翼的一个小黄点,给挤压了出来针状的一小段。 萧琼枝拿起镊子,小心翼翼靠近这针状的一小段小黄点,轻轻夹住,缓缓往上拔。 不一会儿,这针状的小黄点,就被夹了出来。 夹出来,才发现,它居然有近半根指节那么长。 难怪周美当时会觉得很痛。 “没想到,周美杏的脸上,原来真的被飞针扎伤过!钟灵公主殿下,对不起,我当时仔细看过周美杏的脸,根没有看出来这些飞针。”杜娘子看到这里,脸都白了,很是惭愧的说。 “这事不能怪你,因为,这飞针,是用糖制成的,又是这么细小,一旦被射入人的肌肤里面,很快就会因为被人体的温度给软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痕迹。”萧琼枝细看了看那根被拔出来的飞针,又把鼻子凑近闻了下,温声说。 “啊?原来这是用糖做的飞针?主子,我还从来没有听说,有谁会用糖来做飞针呢!”红杏听到这里,很是吃惊。 “一般人,是不会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来伤人的。除非……”萧琼枝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有些怀疑这是穿越者想到的方法,不过,在她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之前,她不想多说。 “除非什么?”周美杏听到这里,好奇的问。 “除非那是个不一般的人。”萧琼枝随口说。 说完,她又让方令娣和杜娘子继续用刚才的方法,配合她,把周美杏脸上和脖子上中的用糖制成的飞针,都给一根一根拔了出来。 红杏则在一旁数:“一、二、三……十七!天啦,原来美杏脸上和脖子上,一共中了十七根用糖制成的飞针,难怪美杏姐当时觉得被娄倩的飞针射得很痛。” “这个娄倩,真是太阴险了,公主殿下,我马上去把她抓过来,交给你处置!”杜娘子连忙愤愤然说。 萧琼枝在来这里之前,就告诉过杜娘子,周美杏是她的朋友。 杜娘子现在非常害怕、萧琼枝会因为周美杏中了这么多飞针,而牵怒于她,即使现在不处置她,以后也会找借口收拾她。 因为,她急于戴罪立功。 “等等。”萧琼枝并不着急。 她看向周美杏,严肃地问:“美杏,你跟娄倩熟悉吗?以前有没有得罪过她?” 周美杏认真说:“主子,我只跟娄倩在同一个班上剑术课,而剑术课,一般都是两天才有一节。” “再加上,我是上个月月底才来芝兰书院读书的,所以,至本月一日,我一共只跟娄倩一起上了两节课。” “其中,第一节课,是在上个月月底,当时,我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娄倩这个人,也没有跟她有过任何交流。” “第二节课,就是在本月一日上午,当时娄倩突然站出来,要求跟颜芸互换,做我的对练,我才注意到她。” “后来,她跟我对练时,边拿剑对练,边低声咒骂我和主子你,还时不时按动她手指所戴戒指里的机关,放飞针射我,我才意识到,她根本是故意来找我碴儿的。” “好,我知道了。”萧琼枝心里有了底。 她这才看向杜娘子,说:“杜娘子,从美杏说的来看,以及她中了飞针的事实来看,娄倩平白无辜,突然这么算计周美杏,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不过,娄倩是在书院里算计周美杏,按理,这是还是应该由陈院长、方娘子和你先审问她才行。” “如果你们不能从她嘴里审问出来她的幕后主使,我再以国师的身份,进一步审问她吧。” “好的。”杜娘子乖巧地点点头。 第四百三十一章 狡辩 很快,杜娘子就找到娄倩被关禁闭的屋子,把娄倩给带了出来。 只是,娄倩从出屋子到走到萧琼枝、红杏、周美杏、方令娣跟前,一直低垂着头,默不着声。 萧琼枝觉得奇怪,故意突然伸手,一把勾起她的下巴。 下一刻,萧琼枝就看到了、娄倩一张带着满满怨毒神情的脸。 “啧啧,难怪你会低着头,原来是为了掩饰盘上的怨毒神情呀,真聪明!”萧琼枝身旁的红杏也看到了,立即冷声说。 本来,她并不是个喜欢冷嘲热讽的人。 不过,她虽然跟周美杏认识不久,但两个人一起藏宝洞里,也算是共过患难的。 再加上,周美杏从小就认了萧琼枝为主子,所以,她把周美杏是当作一起侍候萧琼枝的姐妹来看,这次,娄倩这么算计周美杏,她很是有些同仇敌忾。 “哼。”没想到,娄倩根本没把红杏当回事,只是从鼻子里冲红杏哼了一声,就把脸往一边别过去,再次低下头,没有再理会红杏。 红杏顿时被气到了。 她二话不说,直接学着萧琼枝的样子,突然伸手,也一把勾起娄倩的下巴。 “我呸!”她重重的把一口唾沫吐到娄倩的脸上。 “你-” “你什么你?美杏是我的好姐妹,你这次平白无故放飞针伤她,还诬蔑她,害得她陪你一起被关禁闭,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这口唾沫,就是故意要吐到你脸上,表达对你的鄙视的!”红杏毫不毫气的打断数倩的话,恶狠狠的说。 “哼,还真像杜芊芊说的那样,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你身为堂堂大萧钟灵公主的近身丫环,竟跟你主子一样,是这种粗俗不堪的样子,真丢人现眼!”然而,娄倩不仅没有生气,看起来还显出一副挺失望的样子。 萧琼枝饶有兴趣地看她一眼,指着她的左手,吩咐红杏:“把她右手的戒指统统摘下来,交给我。” “是。”红杏马上照做。 娄倩则在听到萧琼枝的话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把左手往衣袖里缩,同时,伸出右手来挡红杏的手。 不过,红杏现在可是绝顶高手,娄倩这样的小动作,根本阻止不了她什么。 几乎在娄倩把左手往衣袖里缩的那一刻,红杏的手就伸了过来,抓住娄倩的左手,动作麻利地把娄倩手指上戴着的三个戒指,全部给捋了下来,交给了萧琼枝。 “你们是强盗!”娄倩立刻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起来。 她大声冲一旁的方令娣说:“方娘子,萧琼枝指使她的丫环,当着你的面,抢我的东西,你难道不应该出面管管吗?” “娄倩,闭嘴,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本宫之腹。”萧琼枝却不等方令娣回答娄倩的话,率先说。 说完,她当着大家的面,把红杏从娄倩手指上捋下来的三个戒指,一个一个地仔细检查。 期间,娄倩挣扎着试图冲过来抢,都被红杏和杜娘子给轻而易举地合伙制住了。 不一会儿,萧琼枝就发现,在娄倩三个戒指中,一个最不起眼的、背面镶嵌芍药花的戒指,正好就藏有放出飞针的机关。 她拿着这个戒指,指着上面的机关,展示给大家看了一圈,然后,递给方令娣:“方娘子,这就是娄倩、用来射出飞针偷袭周美杏的那个戒指。暂由由你保管吧。” “好的。”方令娣连忙收起来。 萧琼枝又把剩下那两个戒指交给红杏,让她仍然戴到娄倩的手上去。 娄倩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看出来,萧琼枝应该是查出她往周美杏脸上射飞针的事了。 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狠狠地拿眼瞪着萧琼枝。 萧琼枝根本没把她的瞪眼当回事,沉声问她:“娄倩,你刚才说什么‘还真像杜芊芊说的那样,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看来,是认识杜芊芊的。” “那么,杜芊芊是你什么人,她跟你很熟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娄倩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看向萧琼枝的目光由狠狠的,转为了不屑的。 “行,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等我打算下一次问你话的时候,我会先让人,用针把你的脸和脖子,给扎成筛子!”萧琼枝终于被激怒了,冷冷的说。 说完,她就示意杜娘子,押送娄倩,前往芝兰馆见陈素锦。 杜娘子连忙照做。 而陈素锦似乎早就料到,萧琼枝还会再过来。 这时,她已经撤了棋盘,让青青、红红泡好四杯茶,大开院门,端坐在芝兰馆的正厅里,等候了。 萧琼枝也不客气,一进正厅,就先冲陈素锦颔首一笑,然后,率先坐到陈素锦座位左下首,端了一杯茶来喝。 “方娘子,情况怎么样?”陈素锦飞快扫一眼紧跟萧琼枝身后,进入大厅的方令娣、杜娘子及被杜娘子押过来的娄倩等人,觉得有些不对劲,高声问方令娣。 “是这样的……”方令嫌也不含糊,细细把她带着萧琼枝去找杜娘子,然后一起又去惩教所找周美杏、娄倩的事,低声告诉了陈素锦。 陈素锦仔细听完,心里有了底。 她看向在她跟方令娣说话间,已经被杜娘子押到她跟前不远处的娄倩,沉声说:“娄倩,关于你平白无故,算计同窗周美杏的事,刚才方娘子已经告诉我了。” “你现在老实回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院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平白无故,算计周美杏?明明是周美杏平白无故,找我打算,打伤了我!”娄倩马上一脸委屈的反驳。 “你还敢不认?你不是之前说你没有往周美杏脸上射飞针么?” “这是刚才在惩教所时,从你手指上,捋下来的、你射飞针暗伤周美杏的戒指,这是今天从周美杏脸上找出来的、你射在她脸上的飞针!” “这些,都足以证明,你本月一日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话。”方令娣听到这里,边说边把收起来的那个戒指,以及用手帕包着的那十七根糖制的飞针,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 “真是血口喷人!凡事要讲证据,有谁看到过我往周美杏脸上射飞针了吗?” “我告诉你,从来没有往周美杏脸上,射过飞针,这个戒指根本不是我的,这些飞针,我就更加不认识了。”娄倩很轻蔑地看了方令娣一眼,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第四百三十二章 抵赖 陈素锦有些头疼。 她站起身,走到萧琼枝跟前,以只有萧琼枝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枝儿,现在,娄倩嘴硬,坚持不肯承认暗算过周美杏,如果我们按照现有的证据强行处置她,远不如拿到她的口供再处理合适。” “因为,娄倩即是南祁国礼部侍郎娄昆次女,同时也是南祁国轩太子殿下、已下聘的未来太子侧妃。” “按照芝兰学院以往的规矩,为了维护大萧和友邦的友好关系,对于像娄倩这样的身份特殊的贵宾级学生,只要不是犯下很大的事情,通常都是囫囵处理的。” “你看,这次,需要做囫囵处理吗?” 萧琼枝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她沉思一下,看向杜娘子,问:“杜娘子,你本月一日处理娄倩与周美杏打架一事时,是否留下她们以及当时在场先生与学生的口供记录,并让大家签字为证?” “留下了。”杜娘子说。 “在哪里?”萧琼枝又问。 “我放在惩教所的档案室里了,我这就去拿过来。”杜娘子说着,就放开娄倩,往外走。 娄倩见了,马上趁机也跟着她往外走。 “站住!娄倩,你往哪里走?”萧琼枝连忙大声吆喝,同时抬手示意红杏拦着娄倩。 红杏马上身形一闪,拦住娄倩的去路。 “让开!我之前还想留在你们芝兰书院读书,才会为了跟周美杏打架的事,接受你们惩罚,呆在惩教所被关禁闭好些天。” “现在,我不耐烦再在你们芝兰书院读书,从这一刻起,我宣布,我已经不再是你们芝兰书院的学生,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拦着我!” “呵呵,娄倩,你当芝兰书院是你家开的?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哪怕在这里伤了人,陷害了人,也能轻易一走了之?”萧琼枝不由被她给气笑了。 她以为她是谁? 区区一个南祁国礼部侍郎的次女,南祁国轩太子已下聘的未来太子侧妃,这身份在一般人面前,确实显得比较高大上,很是拿得出手。 但是,在萧琼枝这堂堂大萧新一代唯一有封号、并最受宠的公主面前,这还真不算什么。 萧琼枝前阵子可是连南祁的杜芊芊与秦巧巧,都收拾过! 这两个人,一个是轩太子的未来太子正妃,一个是轩太子的姑姑-南祁国的公主,哪个不比娄倩强! 更何况,依照芝兰书院院门口石碑上刻的院规,娄倩这种暗器伤人、陷害人的行为,是应该被书院直接开除的,可不是她自己说不读就不读这么轻松简单。 “红杏,你先制住娄倩的穴位,然后,回一趟太子府。” “你直接找到在我们府里暂住的轩太子,把娄倩跟周美杏打架一事,如实告诉他,并说,我说的,要他来这里一趟,协助陈院长和我,一起商量怎么处置娄倩!”萧琼枝想了想,严肃地吩咐红杏。 “是。”红杏马上照做。 娄倩顿时着急了。 她脸色铁青地大声冲萧琼枝叫嚷:“萧琼枝,你什么意思!你让人叫轩太子殿下过来做什么?我跟周美杏打架这事,跟他有关系吗?” “有啊,因为我很想知道轩太子得知你做的这一切时,会怎么看、怎么想、怎么跟我商量处理你。”萧琼枝淡淡地扫她一眼,冷笑着说。 娄倩愣住了。 顿了顿,她才冷声说:“萧琼枝,你的那点心思我知道,不就是轩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在烟雨阁下,当众说了,你是她上辈子的妻子,他决定追求你,于是你就自作多情了?” “不就是因为又有人告诉你,轩太子殿下早就有了未婚妃子,于是,你就嫉妒我们,开始动手一个一个、收拾我们这些轩太子殿下的未婚妃子了?” “哼,你有没有弄清楚呀,轩太子殿下可不止杜芊芊和我这两个未婚妃子,他一共有十一个未婚妃子。” “你收拾得了杜芊芊,那是因为杜芊芊又蠢又泼,不懂得在轩太子殿下面前遮掩,我可不一样!” “我既然要做事,就一定会做得滴水不漏。你妄想因为这次的事,破坏我在轩太子面前的形象,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滴水不漏么?很好,谢谢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萧琼枝认真听完,沉声说。 她听出来,娄倩这次会算计周美杏,根本就是因为听说了、周美杏是她的朋友,特意为之。 对于这种内心阴暗,没事找事,还自作聪明的蠢货,她见多了,看透了,其实已经渐渐越来越淡定了,并没有兴趣多跟娄倩废话。 相反的,为了避免娄倩多嘴饶舌吵着她,她曲指凌空冲娄倩弹了下,把娄倩的哑穴给点了,然后,神色安详地端起身旁的茶,边慢慢地品,边等待红杏带轩太子过来。 这时,已经到了酉时正,夜幕渐渐降临,天光越来越黯淡。 青青把院子里和正厅里的蜡烛,陆续都给点亮了。 紧接着,杜娘子把本月一日在场先生与学生、就周美杏与娄倩打架一事录的口供,送了过来。 红红则在陈素锦的吩咐下,端来了几碟香喷喷的新出炉糕点,让萧琼枝、方令娣、周美杏、杜娘子四人一起尝鲜。 芝兰书院平时都是下午酉时初,就开始用晚餐。 至于太子府里,基本都是在酉时正,开始用晚餐。 所以,萧琼枝到了这个时候,恰好饿了。 她也不客气,先微笑着道谢,然后,就从几碟糕点里,挑了爱吃的淮山糕和莲子糕,接连各吃下好几块。 方令娣和周美杏要拘谨一些,吃得不多,速度比萧琼枝要慢大半。 但她们可能是看萧琼枝吃的香吧,都特意不吃淮山糕和莲子糕,另挑了其它的糕点来吃。 陈素锦也喜欢吃淮山糕和莲子糕,看她们这样,马上,转头吩咐红红:“红红,你去敲敲连锁超市,把这两种糕点,再各买一碟回来吧!” “是。”红红连忙照做。 约莫不足五分钟的样子,红红就新端着一碟淮山糕和一碟莲子糕,回来了。 “红红姑娘轻功很厉害呀,居然这么快,就把淮山糕和莲子糕买过来了。”萧琼枝很惊讶,笑着夸她。 因为,萧琼枝在兰陵城城东、城西、城南、城北的中心街上,各开了一家超超连锁超市。 除此之外,兰陵城并无其它超市。 而芝兰书院是处在城南中部位置,距离最近的城南超超连锁超市,近一千米,正常行走的话,约莫有一刻钟路程。 第四百三十三章 嫉妒 “钟灵公主殿下,不是我的轻功厉害,而是这两碟糕点,我不是去千米外那家八年前开的、超超连锁超市买的,而是去五天前开的、百米外的抄抄连锁超市买的。”红红俏脸一红,轻声说。 说完,怕萧琼枝没听明白,她特意又解释:“五天前开的这家抄抄连锁超市,那个‘抄’字,是‘抄书’的‘抄’。” “它规模跟用‘超越’的‘超’字那家连锁超市,差不多,但里面卖的东西不太一样,应该不是一个东家。” 哦? 萧琼枝觉得有趣。 看来,这是有人在跟她打超市擂台呢。 她早在八年前,就已经以国师的身份,在全国推广产品商标和品牌销售规模和特色了。 比如经营超市,她规定了必须要具备什么样的规模,出售哪些种类的产品,非大萧工部的质检所检验通过的产品,不许在超市销售等等。 这八年来,京城也不乏眼红的商人,学她的样,开大规模的连锁超市,只是最终都会被她的超超连锁超市打败。 因为她的超市里,很多出售的日用品,都是她自己办厂直销的,价廉物美,光是拼质量和价格,就没任何商家,能拼得过她。 再加上,关于她是超超连锁超市幕后东家的事,她爹萧正真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即使有实力雄厚却不知她底细的皇商,开同级别超市来跟她打擂台,不用她自己出手,萧正真就会安排人从卫生、产品质量、产品来源、员工素质等各方面来公开查那些皇商的超市。 经过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就算那些皇商的超市产品和员工根本没问题,顾客也会因为看到有公差时不时来查,怀疑超市产品或者员工有问题,不肯来了。 更何况,她的超超连锁超市已经珠玉在前,客户来源广,购买量稳定,这些皇商的超市在这方面,就会大打折扣,哪怕想硬撑下去,很多红营的产品,也会从产品质量没问题,变成有问题。 比如食品类的东西,根本不能库存太久,容易变质。 但食品往往又是卖得最快的,为了赚钱,皇商们往往会安排超市大范围、大量销售。 可他们客户来源有限,购买量不稳定,就会时常存在食品库存太久,变质的问题等等。 总之,早在五年前,整个兰陵城里,已经再没有谁敢开超超连锁超市这样性质的超市了。 现在,突然又冒出人来开,应该不可能是兰陵的皇商,而是外来户。 “那个附近新开的敲敲连锁超市卖的东西,跟千米远处那家超超连锁超市卖的东西,有哪些不一样呢?”萧琼枝问。 “新开的敲敲连锁超市卖的东西,从包装来看,很多都是产自东梁国,而且,同一类商品,出自很多不同的商家,种类比千米远处那家超超连锁超市更齐全,更方便选择。”红红说。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轻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心里觉得好笑。 她记得,前阵子,她在食堂门口修理许珍珑时,就听到有厨娘和女生,因为许珍珑提到超超连锁超市应该是她开的,而谈到了人人乐百货。 据说,这人人乐百货是虬太子母族开的,而且,还是在十多年前就开了,远比她的超超连锁超市还要老资历。 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家敲敲连锁超市,好出自东梁,并且,产品种类比超超连锁超市超市更齐全,十有八九,又是虬太子母族开的。 但虬太子母族早不开,晚不开,偏偏就在虬太子过来临风书院读书不久时开,同时,不是开在临风书院附近近,恰好就是开在她所在的芝兰书院附近,极有可能,是虬太子的授意。 目的么,估计就是要跟她抢生意。 因为,依虬太子的精明和聪明,很可能早就猜出超超连锁超市的幕后东家是她,不想跟她抢生意,才会在之前八年,一直没有把人人乐百货,给开到兰陵来。 而前几天,她拒绝了虬太子,可能令虬太子生气了,于是故意把超市开到了芝兰书院附近,还故意叫做“敲敲”连锁超市,来暗示他这就是想敲打她,让她认识到他的厉害吧。 这家伙! 不久,红杏陪着轩太子和轩太子身边的容期,一起过来了。 萧琼枝记得今天下午,跟轩太子一起回太子府时,容期还不在他的身边。 现在,看到容期突然出现,萧琼枝怀疑是轩太子特别把容期带过来,以便像上次处置杜芊芊那样,处置娄倩的。 她心里暗暗高兴。 “轩太子,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太好了!”萧琼枝故意露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说。 主要是,刚刚娄倩还自作聪明的拿轩太子前些日子在烟雨阁下,当众说萧琼枝是他上辈子的妻子,决定追求萧琼枝扯事,说萧琼枝在自作多情,嫉妒娄倩的轩太子未婚妃子身份。 其实,这种说法,恰好说明娄倩是在、嫉妒萧琼枝被轩太子当成上辈子的妻子,并决定追求。 那么,萧琼枝不介意再给娄倩加一把火,让她更加沉不住气,当众出丑。 “替三气公主跑腿,那必须速度呀,不然,多没绅士风度!”轩太子立刻勾起唇角,笑着说。 现在,他和萧琼枝都已经互相知道了,关于在另一个世界的底细,说话,也就自然变得随意了不少。 毕竟,这种带着另一个世界语言风格的年轻人间说话方式,还是很富有亲切感的。 “嘿,你说的好听,那我现在要你马上亲自去五天前开的、距离我们芝兰书院门口百米外的抄抄连锁超市,买三斤新鲜嫩莲子过来,你乐意吗?”萧琼枝笑着问。 “没问题。你等着。”轩太子马上照做,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对着他的娄倩,在听到他和萧琼枝的对话时,看向萧琼枝的目光中,带着的浓浓嫉妒和怨恨之色。 倒是萧琼枝,一直在留意娄倩的动静,注意到了,心里暗暗高兴。 第四百三十四章 就是故意的 很快的,轩太子买回来了三斤新鲜、碧绿的嫩莲子。 萧琼枝拿了一颗,剥开尝了下,感觉这嫩莲子还算甜和嫩,但是不脆,不如前些天,她在如画院卧室后窗池子里摘的嫩莲子好吃,不由轻摇了摇头。 轩太子连忙关切地问:“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是呀,这家抄抄连锁店的嫩莲子,味道不如距离学院千米附近那家超超连锁店的嫩莲子好。”萧琼枝如实说。 她的超超连锁超市,在这样的季节,也是有新鲜嫩莲子出售的。 因为,早在数百年前,大萧有一位姬姓皇后,非常喜欢吃莲子,尤其是在夏、秋两季,爱吃新鲜嫩莲子。 可以说,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几顿主食,吃的是米饭,除了夏、秋两季,基本是吃新鲜嫩莲子。 在春季和冬季,往往是把老莲子煮熟来吃,或者把老莲子磨成粉,跟糯米和蜂蜜、芝麻混合,做成糕点来吃。 不过,一开始,世人听说了她这个爱好特点,只是觉得稀罕,有趣,平时闲聊中,当作笑谈,并无人效仿。 后来,人们发现,这位姬姓皇后,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岁,人看起来还是三十岁的样子,不仅依然明艳动人,明眸善睐,身材保持得特别好,浑身气质也越来越变得温柔清华。 于是,很多京中贵妇、贵女们,就联想到饮食养生的问题上来。 她们很快发现,姬姓皇后在饮食养生这一块,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爱吃莲子,以莲子为主食。 接下来,她们也开始效仿姬姓皇后,常吃莲子。 时间一长,她们发现,经过半年、一年之后,她的皮肤变白了,人也比不常吃莲子的人,要显年轻一点。 从此,兰陵女子,吃莲子成风。 “那你先别吃了,等一等,我马上去距离学院千米附近那家超超连锁店,给你买新鲜嫩莲子。”轩太子说完,随手抓了一小把新鲜莲子,就大步走了出去。 “主子,轩主子对你真好!”红杏看着轩太子那匆忙的背影,由衷的对萧琼枝说。 “这就算真好呀?如果我是要我哥去学院附近五十米远处、那家抄抄连锁超市买新鲜嫩莲子,我哥也没买回我爱吃的嫩子。” “那么,在我告诉我哥距离学院千米附近那家超超连锁店,卖的新鲜嫩莲子要好吃一些时,你觉得,我哥会不会像轩太子这样做?”萧琼枝挑眉问。 “肯定会的,大公子对主子,顶顶好了。”红杏很认真的说。 “那不就是了,轩太子是我哥的朋友,做的又是我哥也会为我做的事而已,等于轩太子做这些,是在替我哥尽做哥哥的责任呢!”萧琼枝微笑着说。 “是哦。”红杏被绕进去了,恍然大悟的直点头。 倒是一旁的娄倩,听到这里,脸都要给气黑了。 她做了轩太子十五年的妃子,这十五年里,没少找借口、找机会接连轩太子。 可是,哪怕两人曾经有过好多次面对面的机会,这种面对面,往往也是要么有轩太子爹、娘在场,要么周围还有很多其他人。 比如轩太子的同窗、同友、手下等等。 有一次,她不甘心,故意当着轩太子的面,不小心扭伤脚踝,寄希望轩太子会关怀她、照顾她。 结果,轩太子一开始装没发现,后来,在她故意大声呼疼的时候,轩太子也只是让身旁的侍卫或者丫环,去照顾她,而轩太子自己,则借故走开。 总之,这十多年,轩太子从来没有像在萧琼枝面前这样,用轻快的语气说话,更不用说亲自为萧琼枝跑退买东西了。 而现在,轩太子对萧琼枝这么好,萧琼枝是怎么对轩太子的? 萧琼枝居然认为,“轩太子是我哥的朋友,做的又是我哥也会为我做的事而已,等于轩太子做这些,是在替我哥尽做哥哥的责任呢!”,把轩太子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 太没良心了,太恶心人了! 娄倩越想越气,看向萧琼枝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了。 萧琼枝很满意。 她端起一杯青青新沏的茶,缓缓喝了几口,然后,抓起轩太子刚才从抄抄连锁超市买回来的新鲜嫩莲子,招呼陈素锦、方令娣、杜娘子、红杏、周美杏、青青、红红等人一起吃。 吃的时候,她还故意流露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当然,其实这新鲜嫩莲子除了不够脆,光论甜和嫩,是并不比她超超连锁超市出售的新鲜嫩莲子差的。 “我还以为这些新鲜嫩莲子真的不怎么好吃呢,却原来挺好吃的,主子,你有些不厚道呀,你是不是在考验轩太子,故意要他为你多跑一趟腿?”红杏吃了两颗莲子后,有些打抱不平的问萧琼枝。 “没有,我只是习惯了吃最好吃的新鲜嫩莲子而已。”萧琼枝很淡定的说。 说完,她偷偷扫了娄倩一眼。 娄倩已经直接鼓起眼睛,更加恶狠狠地瞪着她。 萧琼枝装没看见,满意地勾起唇角,继续剥莲子吃。 约莫逾一刻钟后,轩太子带着容期,一只手负在背后,一只手提着个布袋三,施施然回来了。 “这家连锁超市的新鲜嫩莲子,确实要比原来那家超市的新鲜嫩莲子,好吃一些,够脆!”轩太子在把新鲜嫩莲子递给萧琼枝时,微笑着说。 “是的。”萧琼赞许地看轩太子一眼,笑着说。 难怪轩太子刚才出去时,要先抓一小把莲子才出去,看来,就是为了亲自弄明白,自己说这家连锁超市新鲜嫩莲子好吃一些的原因。 “还有这一袋,里面都是我刚刚在路边新摘的莲蓬,这里面的莲子,味道应该比超超连锁超市的莲子更鲜嫩。”变戏法似的,轩太子紧接着又把负在背后的手递向萧琼枝。 这只手上,也提着一个布袋,里面装了半袋新鲜莲蓬。 萧琼枝最喜欢从这种刚刚摘出来的莲蓬里面,剥莲子吃了。 因为,她觉得一点点扯开莲蓬,一个个剥出里面的莲子来吃,看似过程变复杂了,但却多了一种亲近自然的感觉。 她抓起一个莲蓬,慢条斯理地剥下里面一颗莲子,缓缓放到嘴里,轻轻嚼了会儿,目光立刻变得晶亮。 第四百三十五章 声泪俱下 “这里面的莲子像香瓜一样甜,像青枣一样脆,像八成熟的鸡蛋白一样鲜嫩,真的是太好吃了!”萧琼枝笑着赞叹。 “哈哈,你呀,居然会想到把莲子的鲜嫩,比喻成像八成熟的鸡蛋白一样鲜嫩,真是奇思妙想!不过,很贴切!”轩太子被逗乐了,大笑着说。 说完,他在萧琼枝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也抓了一个莲蓬来剥。 不过,剥出一把莲子后,他却并不自己吃,直接都递到萧琼枝手里。 “我自己会剥,你吃吧。”萧琼枝笑着婉拒。 这次,轩太子买新鲜嫩莲子的同时,还特意在路边新摘莲蓬给她吃,实在是太有心了。 她跟轩太子只是数面之缘的普通朋友,她并不习惯轩太子对她太有心。 因为,上回,自从她对轩太子说明了、她脑子里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她的身份后,她就一直有些担心,轩太子会因此,拿捏不好跟她交往的尺度。 毕竟,轩太子上回在烟雨阁时,以为她是宋潇潇,曾经当众挑明要追求她。 以前,她不知道轩太子把她当成宋潇潇,不论轩太子喜欢不喜欢她,她都不会当回事。 现在,轩太子已经知道她不是宋潇潇了,那么,如果让她发现,轩太子会因为心里思念宋潇潇,却找不到,而把长得像宋潇潇的她,继续当宋潇潇来看的话,她会很生气的。 她可不愿意做任何人的影子,也不接受任何人把她当成别人的影子,哪怕是亲人、朋友,也不可以。 “我从来不吃这些东西,是特意剥它们给你吃的,三气公主,你吃就是了,不用在绅士面前客气。”轩太子摇摇头,朗声说。 “那好吧,谢谢你。”萧琼枝立刻大大方方地接受。 嗯,轩太子有绅士风度,这是个很好的习惯,必须支持的。 “钟灵公主殿下,轩太子殿下,你们看,娄倩的脸色和眼神似乎有点不对劲。”这时,杜娘子突然指着娄倩,对萧琼枝和轩太子说。 萧琼枝侧头一看,发现娄倩正露出一脸痛苦的神情,看向她和轩太子。 这又没人骂娄倩、没人打娄倩的,甚至娄倩刚刚还有精气神恶狠狠地瞪她,又怎么可能,突然就变得这么痛苦了呢? 萧琼枝怀疑娄倩是装痛苦来博轩太子的同情。 她凌空弹指,解开娄倩的哑穴,一本正经地说:“娄姐姐,没想到你会这么痛苦,看来,你之前真的是因为听说轩太子要过来,吓得小便失禁了,现在,更是因为小便失禁时间长了,着凉了,肚子痛了!” “不过,别担心,我身上带着不少好药丸呢,你说吧,你平时因为小便失禁而着凉、肚子痛时,通常喜欢服用哪种治疗小便失禁的药丸?” “萧琼枝,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你是不是得失心疯了呀?”娄倩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萧琼枝会当着轩太子的面,平白无故一本正经说她小便失禁,而且,还故意把“小便失禁”这个词,说了好几次! 轩太子看起来那么信任萧琼枝,萧琼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她被萧琼枝这么一说,她在轩太子面前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这叫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轩太子呢? “娄倩,你骂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小便失禁是病,这得治!” “你还是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快说吧,你通常喜欢服用哪种治疗小便失禁的药丸?”萧琼枝不为所动,目光怜悯地看了娄倩一眼,温声说。 “陈院长,娄倩身上的一股子尿骚味,实在太难闻了,我能不要站在她身边,站远一点,指证她吗?”周美杏听到这里,听出萧琼枝是在以毒攻毒,故意耍弄娄倩的,突然大声问陈素锦。 “可以。”陈素锦神色慎重地点头。 她也听出萧琼枝是在故意耍弄娄倩。 反正,娄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算计了周美杏,证据确凿,还死不承认,根本就是欠教训,她乐得配合萧琼枝,让娄倩出丑。 “我把娄倩挪远一点吧,我也越来越不想闻她身上这股子尿骚味了。”红杏紧接着说。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出萧琼枝是在故意耍弄娄倩。 说完,她就不由分说地向娄倩走。 “我帮你。”萧琼枝连忙说。 她马上冲红杏使了个眼色,站起身,跟着红杏往娄倩身边走。 才走到娄倩身边,她就背着大家的目光,悄悄从袖底微抬手,凌空朝娄倩的腰椎穴位重重点了下。 “啊!”娄倩全身爆发出一阵刺骨的剧痛,疼得大叫一声,大小便同时失禁。 “可真会装,我还碰都没碰到你,你就乱叫了,是不是想在轩太子面前,诬赖我,说你的小便失禁,是我打出来的呀?”红杏立刻一脸愤愤然的说。 心里则明白,这一定是萧琼枝干的好事。 而萧琼枝趁着红杏跟娄倩说话的机会,又悄悄从袖底微抬手,凌空把制住娄倩腰椎处的穴位,给解了。 下一刻,娄倩就缓过神来,侧头看向萧琼枝与红杏,咬牙切齿地问:“你们,你们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娄倩,你说什么呢?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你做什么?”萧琼枝仍然目光怜悯地看了娄倩一眼,温声说。 “萧琼枝,你少装蒜,你怎么可能会跟我无冤无仇?” “早在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的诗赛开始前,就有人看到过,你一大早,勾搭东兴国仪太子殿下与我未婚夫轩太子殿下。” “后来,诗赛开始,你先是把东兴国轩太子殿下内定的、未下聘的未来太子妃张慧彤给排挤出诗赛,后来,甚至还害她被凌迟。” “紧接着,你又把我未婚夫轩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杜芊芊给排挤出诗赛,甚至还害得她被轩太子殿下当众训斥、送回南祁。” “后来,就连我们南祁的巧巧公主,你都不放过,害得巧巧公主跟轩太子殿下姑侄生嫌隙!” “再后来,轩太子殿下在烟雨阁下,当众说了,你是她上辈子的妻子,他决定追求你,于是,你就更加得意了,开始把矛头,对着轩太子殿下其他的、在你们大萧读收的未婚妻。” “而我,恰好就是轩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之一,于是,你就让你的丫环周美杏,在本月一日,利用我跟她对练的机会,狠狠打伤我!”说到这里,娄倩已经是声泪俱下。 “轩太子殿下,我是被萧琼枝和周美杏打得小便失禁,根本就不是因为你要过来,而被吓得小便失禁。” “萧琼枝明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还带着她的丫环一起这么对我,这是对你的不敬,对我们南祁国的不敬,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说到最后,娄倩直接跪倒在地,膝行到轩太子的脚边,仰起充满无限委屈神情的小脸,泪波盈盈地看着轩太子。 第四百三十六章 令人不耻 “娄倩,听说你在本月一日,跟钟灵公主的朋友周美杏对练时,用你戒指机关里的飞针,射伤周美杏的脸和脖子,这事,是不是真的?”轩太子静静听完娄倩的话,神色平静的问。 “不是,这都是萧琼枝串通周美杏,在诬陷我,我从来没有那种藏有机关的戒指。”娄倩很肯定地摇摇头。 “杜娘子、方娘子,你们把刚才给我看过的、所有关于娄倩与周美杏在本月初一对练时,发生的一切的证据和口供,都交给轩太子看一下吧。”陈素锦听到这里,连忙沉声吩咐方令娣和杜娘子。 方令娣和杜娘子听了,马上照做。 其中,方令娣在把娄倩那个藏有射飞针机关的戒指、以及那十七根用糖炼制的飞针,交给轩太子时,特意跟轩太子解释了下,这都是今天从娄倩身上抄到的。 而杜娘子则在把本月一日在场先生与学生、就周美杏与娄倩打架一事录的口供,交给轩太子时,特意跟轩太子解释了下,这些写口供的人中,有两个女生,恰好也是南祁国来的。 不过,由于芝兰书院的半月假只有一天,而南祁距离大萧有近十万里的路程,十分遥远,这两个女生月半假和月末假都不会回家,仍然是住在芝兰书院里。 杜娘子表示,如果轩太子需要找她们过来,当面问话的话,她可以现在就去把她们给找来。 “那麻烦你把她们都找来吧。”轩太子立刻温声说。 不过,心里面,他很是有些生气,在心里把那个当年给他算什么命中注定妻子的国师,骂了十几遍。 毕竟,要不是那个国师自作聪明,他也不至于会才三岁,就多了十一个未来的妃子。 并且,这十一个未来的妃子,在十年以前还好一点,很少会来他面前晃。 最近这几年,大概是他们的爹娘以为她们长开了,漂亮了,能早点出现在他面前,得到他的青眼,会对她们的家族,带来莫大的好处吧。 他明明平时没有呆在南祁国,而是呆在大萧,居然几乎也能隔三岔五,就跟其中一两个在酒楼、临风书院、驿馆等等他常去的地方,发生偶遇。 比如,像杜芊芊,就是为了能在他放月假或者半月假时,跟他偶遇,才特意跑到芝兰书院来读书的。 当然,用杜芊芊这种方法的占极少数,毕竟芝兰书院在本国招生要求严格,对于像他或者杜芊芊这样外国过来学习的学生,招生要求同样也比较严格。 不是书香门第家出身的女生,往往根本没有什么读书的天份,考不进芝兰书院。 就他所知,在杜芊芊之前,考进芝兰书院的他的所谓未婚妃子,只有一个。 更多的他的所谓未婚妃子们,都是借来大萧游历的机会,跟他偶遇。 最近这两年,至少有五、六个他的所谓未婚妃子,就是用的这个方法。 “好的,轩太子殿下。”杜娘子马上照做。 不一会儿,她就带着两个女生,回到了大家面前。 萧琼枝看到,很是意外。 杜娘子带来的这两个女生,都长得比较漂亮,身材和气质也很不错。 其中一个叫邱芳华,女红很不错,一直排年级第七,跟萧琼枝每天是在同一个女红班上课。 另一个叫郑青娥,琴艺不错,一直排年级第五,跟萧琼枝每天是在同一个琴艺班上课。 所以,萧琼枝不仅认识她们,跟她们还算得上比较熟悉。 她的印象中,邱芳华和郑青娥都是比较低调的女子,性格温和,为人宽厚,不爱出风头,在班上,在学院,平时都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有每学期成绩考核出来时,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因为,她们的学习成绩,非常的稳。 比如,邱芳华除了女红一直排年级第七,她稍差一点的棋艺,是一直排年级第十四;再差一点的箭术,是一直排年级第二十二等等。 郑青娥除了琴艺一直排年级第五,她稍差一点的女仪,是一直排年级第十一;再差一点的棋艺,是一直排年级第十九等等。 “芳华,青娥,你们不是一直在储秀书院读书么,什么时候转来的芝兰书院?”这时,轩太子看到邱芳华和郑青娥后,显得很惊讶,突然问。 “轩太子殿下,我们不是转来芝兰书院的,而是在去年秋天,考入芝兰书院的。”郑青娥冲轩太子温婉一笑,柔声回答。 “真不错!芝兰书院比储秀书院要难考得多,我们南祁国,每年能凭自己真才实学,考入芝兰书院的女子,仅一两个而已。” “你们,能考入芝兰书院,在才能上,算是我们南祁国女子中的骄傲了。”轩太子不由赞许地看了邱芳华和郑青娥一眼。 “轩太子殿下谬赞。我们跟你一样,早在六年前,就来大萧读书了。” “可你是一过来,就考入了大萧最好的男子书院-临风书院,我们却直到去年,才考入芝兰书院。” “我们作为你的未婚妃子,在才能上,远远比不上你,其实一直很自惭形秽,所以,就没有把考入芝兰书院的事,告诉你。”郑青娥说到这里,俏脸变得嫣红。 她身旁的邱芳华,也一样。 “哼!”娄倩见了,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看向邱芳华和郑青娥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娄倩跟邱芳华、郑青娥认识?瞧不上她们的身份? 萧琼枝注意到娄倩看向邱芳华和郑青娥的目光,故意指着邱芳华、郑青娥两个,问娄倩:“娄倩,邱芳华、郑青娥又没招你,没惹你,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哼’她们?” “她们故意在轩太子殿下面前装腔作势,我只是对她们的行为不耻而已。”娄倩冷冷地瞪萧琼枝一眼,有些趾高气昂的说。 “呵,如果装腔作势的行为,就足以令人不耻的话,那你只是因为听说轩太子殿下要过来,就吓得小便失禁的行为,是不是更应该令人不耻呢?”萧琼枝轻蔑地看她一眼,挑眉问。 第四百三十七章 狡辩 “萧琼枝!你少血口喷人!我都是你刚才从我背后,用什么诡异的办法打伤我,才突然小……失禁的!”娄倩被激怒了,狠狠瞪向萧琼枝,恨不得眼里能喷出两团火来烧死萧琼枝似的。 萧琼枝并没有心情跟她打过多的嘴仗,摇了摇头,对轩太子说:“三气太子,你这些个女人,似乎都是属狗的,逮我就咬。又似乎都是属猪的,上赶着来找虐。” “你要是真的不打算以后收了她们的话,还是要趁早跟她们脱离那什么未婚夫妻关系才行,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每次被你的这些个女人平白记恨和为难时,还尽可能以礼待的。” “钟灵公主殿下,对不起,我和芳华姐也是轩太子殿下的未婚妃子,但是,我们是不属狗的。”郑青娥听到这里,突然转过脸来,提醒萧琼枝。 “好吧,误会,误会,有了杜芊芊和娄倩这样的野狗在前,我是真没有想到,像你们这样的人,也能是轩太子的未婚妃子。”萧琼枝只好讪笑着说。 心里也基本有数了。 难怪娄倩刚才会看她们那么不顺眼,故意哼她们。 原来这三者间,是真正的情敌关系,远比自己这个跟轩太子关系还不明确的情敌,更值得猜疑和忌惮。 萧琼枝心里有数了。 “三气公主,什么叫有了杜芊芊和娄倩这样的野狗在前,你是真没有想到,像邱芳华和郑青娥这样的人,也能是我的未婚妃子?” “我告诉你,我的十一个未婚妃子,只是良莠不齐而已,像杜芊芊和娄倩之流,只占极少数。” “你们女人间斗气,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她们八字还没一撇呢!” “还有,我刚才还给你跑腿来、跑腿去的买东西,你怎么好意思连我也挖苦进来了?”轩太子听到这里,挑眉说。 “好吧,那你也算是被误伤到了,不过,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原来那个未婚妃子杜芊芊,和你现在这个未婚妃子娄倩吧,她们实在是太恶心人了!”萧琼枝有些理亏,索性很光棍的说。 “三气公主,人与人之间的对立关系,有时候,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资本或者荣誉。比如,杜芊芊和娄倩,都这么嫉妒你,不就是因为她们觉得你太美好,让她们产生了危机感么?” “你应该在愤怒之余,感到得意。” “另外,我想,可能还是我当初在烟雨阁下,对你太太爷爷说的那些话,刺激了娄倩,才会有这次的事情吧。” “你放心,以前,我是以为,我连杜芊芊都没有姑息,那么,其他所谓未婚妃子们,应该就会认识到厉害,消停了,才没有监督好她们,给了娄倩来因为嫉恨你,而算计你朋友周美杏的机会。” “有了这次的事,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轩太子说到最后,看向了娄倩,眼神开始变得凌厉起来。 娄倩吓坏了,大声喊:“轩太子殿下,你不能光听信萧琼枝的一面之辞,就给我定罪呀!” “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嫉恨过萧琼枝,你想想,我都已经是你的未婚妃子了,而萧琼枝跟你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她嫉恨我还差不多,我又怎么可能会嫉恨她呢?” 轩太子有些怜悯地看她一眼,摇摇头,说:“娄倩,我告诉你三件事吧。” “第一、我只跟我愿意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对于我不愿意讲道理的人,我不会讲道理,即使你觉得你是对的,到了我这里,你也会是错的,而你娄倩,是我不愿意讲道理的对象。” “第二、我的女人,必须是由我自己挑选出来的才行。你娄倩也好,杜芊芊也好,包括邱芳华和郑青娥她们也好,不是我自己挑选出来的,我不会接受。” “等年底回国时,我就会取消跟你们所有人的婚约。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谁都不可以在外人面前,以我的未婚妃子名义自居,否则,一旦我发现了,会直接当罪奴发卖到西方海外国家去。” “第三、我最讨厌自以为是,没有分寸,不识好歹的女人。我上次在烟雨阁下处置杜芊芊,随后又在烟雨阁中教训了我姑姑巧巧公主,当时很多人在场,这些事,应该会传到你的耳朵里。”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自作聪明的算计钟灵公主的朋友周美杏,可见,你是多么凶狠、恶劣的一个女人。所以,我只能拿你杀一儆百了!” “不!轩太子殿下,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算计过周美杏,没有用飞针伤过她。” “请你不要相信萧琼枝的一面之辞,一定要相信我呀,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娄倩听完后,更加吓坏了。 她退后一步,跪倒在轩太子的脚下,冲轩太子重重地磕头,一下接一下,很快,额头就磕得红肿了一大块。 轩太子却完全不为所动。 他抓起方令娣交给他的那个戒指,对娄倩说:“娄倩,看看这个戒指,你说它不是你的,它以前,的确不是你的,而是我送给我宫中的大宫女芍药的。” “不过,芍药早在五年前就跟我交待过,你曾经试图收买她,而这个藏有机关的戒指,是我在两年前,故意让她作为你贿赂她的回赠,送给你的。” “你看,这个戒指的机关,其实是可以拆下来的,拆下来后,就会看到,机关的背面,有‘芍药’两个字,这,已经足以证明一切了。”说到这里,轩太子把戒指中间的机关,给拆了下来。 果然,在机关的背面,有‘芍药’两个字。 娄倩怔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的大声说:“轩太子殿下,你还是误会了,芍药的确曾经送了这样一个戒指给我。” “不过,早在上个月底,这个戒指就突然不见了,我一直没有找到,一定是邱芳华或者郑青娥悄悄从我身上偷走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因为,上个月底,我曾经遇到邱芳华和郑青娥,去她们住的屋子里,呆了很久,回到我自己屋子里后,戒指就突然不见了。” “而萧琼枝跟她们是在一起上女红课和琴艺课,互相很熟悉,一定是她们三个勾结在一起来陷害我的!”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不是好东西 “轩太子殿下,本月初一,我得到消息,去处理娄倩与周美杏打架一事时,亲眼见到,这个戒指,是戴在娄倩的手指上。”杜娘子听不下去了,看向轩太子,很认真的说。 “轩太子殿下,我也可以做证,你手里这个戒指,当时确是戴在娄倩的手指上。” “我还可以做证,事情都是因娄倩而起,因为,在本月初一的剑术练习课,上课的刘先生,本来是安排周美杏跟一名叫颜芸的同窗对练,安排娄倩跟一名叫贾云的同窗对练。” “娄倩突然站出来,说贾云个子太高了,跟她身高差距大,对练不方便,而颜芸个子高,周美杏个子跟她差不多,身高差距也大,对练也不方便。” “然后,娄倩就要求跟颜芸换对手。” “颜芸觉得她说的有理,答应了她。结果,娄倩跟周美杏对练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过了一小会儿,她们就打在了一起。”郑青娥紧接着也说,神情显得有些愤愤然。 她主要是做梦也没想到,娄倩居然会把她和邱芳华也给咬上来。 她出身南祁右将军府。 她爹就是右将军,叫郑群强。 郑群强属苦出身,本来只是个山村里的少年猎户。 四十多年前,西夷突然入侵南祁,南祁皇帝下旨征兵抵御。 郑群强随父从军,凑巧被安排进入先锋营,因为作战骁勇,引起了统领先锋营前将军郑斌的注意。 郑斌也是苦出身,在有一次,郑青娥爷爷为了保护郑斌而死后,郑斌有心补偿郑群强,找郑郡强私聊,结果,发现郑群强往上推七代,居然跟他共一个太太太太太爷爷。 于是,郑斌索心一力提携郑群强,不仅创造让郑群强很多得军功的机会,还在闲暇时,教郑群强识文认字,读兵书。 七年后,西夷败退,向南祁求和,边关无战事了,郑群强依靠累积的战功,被南祁皇帝封为从三品右将军,掌管戍守都城的前锋营。 从此,郑郡强在南祁都城定居下来。 他因为看多了战士沙场喋血、同时自己是依靠军功出人头地的缘故,在心里认定,要多生儿子,才能像他一样依靠功夫报国,确保郑家世代荣华地位,非常重男轻女。 为了多生儿子,他一共娶了两位妻子、纳了二十三房妾室,共生了十五个儿子,七个女儿。 郑青娥就是郑群强第十七房妾室所生,在家里排行十九。 本来,郑郡强只是个右将军,俸禄并不算高,一个人,要养活这两位妻子、二十三房妾室,十五个儿子,七个女儿,就已经很吃力了。 再加上郑群强重男轻女的习惯,他根本不可能给郑青娥读书的机会,更不用说读书读到大萧来了。 好在,郑青娥运气好,恰好跟南祁轩太子生在同月同日同时,成为了当时的南祁国师认定的轩太子妻室之一。 郑群强只好破例对郑青娥予以重视,把郑青娥那通房小妾出身的娘,提拔为了贵妾,带领全家人,省吃俭用,节约出钱来送郑青娥读书,出国读书。 只是,从三品的右将军,在京中这种达官贵人遍地跑的地方,实在算不上多大的官。 郑青娥就是因为吃亏在、她爹郑郡强只是个从三品的右将军,她娘只是通房丫头出身,才在被查出跟轩太子同月同日同时生时,被封了从七品的太子良嫔。 而娄倩就不一样了。 娄倩是南祁国礼部侍郎娄昆的嫡次女,虽然也是被查出跟轩太子同月同日同时生,却被封了正四品的太子侧妃。 再加上,娄倩是非常心高气傲的性子,所以,以前娄倩对郑青娥从来都是不假辞色,能欺负到郑青娥时,从来不客气,更不会留手。 比如,这个月,娄倩明明是被作为南祁皇帝侄女秦姣姣的陪读,才得以进入芝兰书院读书的。 可她来了芝兰书院后,因为在上剑术课时,发现了郑青娥和邱芳华这两位未来太子良嫔的存在,就马上强行把她们当成了丫环使唤,吆三喝四的。 像这次娄倩算计周美杏的事,娄倩的原计划,是要安排郑青娥和邱芳华来做。 可郑青娥和邱芳华恰好上个月底,也去过烟雨阁。 她们见到过萧琼枝跟杜芊芊起冲突的场影,看到过周美杏对萧琼枝的忠心,还听说过张慧彤因为算计萧琼枝,而被大萧皇帝安排在午门凌迟处死的来龙去脉。 所以,她们虽然忌惮周美杏,但她们更不愿意招惹萧琼枝,都以跟周美杏关系不好,周美杏不会上当为由,坚持不肯按娄倩的要求,算计周美杏。 “嗯,你说的这些,跟杜娘子交给我的、一些当时在场学生写的口供,一模一样。” “不过,你自己当时写的口供,并没有提到这些,这是为什么呢?”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郑青娥一眼,温声问。 “我不敢说,怕被娄倩报复。”郑青娥迟疑一下,才说。 “娄倩威胁过你?”轩太子严肃的问。 郑青娥点点头,说:“是的,其实这件事,她最初是打算……” 接下来,郑青娥就把娄倩曾经找过她和邱芳华,让她们算计周美杏的事,如实告诉了轩太子。 轩太子仔细听完,不由脸色铁青。 “血口喷人,郑青娥,你根本都是在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找过你和邱芳华,让你们算计周美杏,你在轩太子殿下面前这样诬蔑我,根本就是为了让你自己上位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你是想坐实我算计周美杏的罪名,使轩太子殿下动怒,动摇我太子侧妃的地方,以便让你自己被提拔,坐上太子侧妃的位置!”娄倩越说越生气。 她目光凶狠地瞪了郑青娥一眼,指着郑青娥,大声对轩太子说:“轩太子殿下,你千万别被郑青娥给蒙蔽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货,我在南祁时,曾经撞破过她跟她母亲娘家侄儿的私会。” “你看看,你看看,她头上的那支钗头镶宝石的碧玉钗,就是她母亲娘家侄儿买给她的,花了足足五百两银子!” 说完,娄倩跳起脚,试图去扯郑青娥头上,那支钗头镶宝石的碧玉钗。 第四百三十九章 幕后主使 郑青娥吓一跳,赶紧侧身避开,躲到了旁边萧琼枝的背后。 娄倩虽然在萧琼枝面前,说话很狂,但是,萧琼枝的身份比她高贵,轩太子刚还当着她的面,给萧琼枝一再跑腿。 她只是狂,并不是完全没眼色,所以,尽管她心里恨死了郑青娥,揭发她的真实嘴脸,却并不敢追到萧琼枝身后,去抓郑青娥。 “轩太子殿下,你看,郑青娥和萧琼枝果然是一伙的,一被我揭破丑事,马上就往萧琼枝身后躲!”她有些不甘心的说。 萧琼枝一直在边看娄倩的热闹,边津津有味地从莲蓬里,剥新鲜嫩莲子吃。 到了这个时候,轩太子摘回来的莲蓬,早已被她吃完好几个了。 她不等轩太子答话,从装莲蓬的布袋子里,拿出三个莲蓬,递了一个给轩太子,一个给郑青娥,把剩下一个,递给了娄倩。 “娄倩,听说你是你们南祁国礼部侍郎娄昆的嫡次女,那么,你应该听说过,一再肆意冒犯天潢贵胄,会是什么罪责吧?” “比如,在我们大萧,情节较重的,是死刑,并且要株连五族。” “你现在,应该一边把这个莲蓬里的莲子,都慢慢剥出来,认真吃完,消消心里的一肚子怨恨之气和算计之心。” “然后,你再仔细想想,如果我把你这次的所作所为告诉我太爷爷,让我太爷爷就此给你们南祁国皇帝写信,你们南祁国皇帝会怎么处理呢?” “又或者,想一想,如果我现在直接让美杏,也往你的脸上、脖子上,刺入十七根针,你又会有什么美妙滋味呢?”萧琼枝含笑说。 “萧琼枝,你居然当着轩太子殿下的面威胁我?孟小双不是说你最擅长的就是在贵公子们面前,装贤良淑德么?” “你怎么不装了?”娄倩听完萧琼枝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孟小双是谁?为什么要在娄倩面前说过这种话? 萧琼枝有些将信将疑。 主要是娄倩太不老实,谎话张口就来,没什么可信度。 她想了想,问娄倩:“严淑娴什么时候跟你说起我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娄倩反问。 神色中还带着一丝得意,好像抓到萧琼枝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似的。 “因为,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会让美杏,往你的脸上、脖子上,也刺入十七根针。”萧琼枝很淡定的说。 而且,她还不是说说而已。 说完,她就让红杏从随身包袱里,找出一把银针,递给周美杏,然后,指着娄倩,对周美杏说:“扎她的脸和脖子!” “是,主子。”周美杏也不含糊。 她接过银针,马上走到娄倩身边,举起其中一根银针,往她脸上刺过去。 “哎哟!”下一刻,娄倩发出了一声惨烈的痛呼。 她做梦也没想到,周美杏居然会真的拿针刺她的脸。 她本来以为,萧琼枝只是让周美杏来吓唬她的呢。 毕竟轩太子和陈素锦等人都在一边看着。 就算她算计周美杏不对,捏造事实编排萧琼枝不对,但至少她并没有让人伤害萧琼枝。 而且,她爹好歹也是南祁国礼部侍郎,她好歹也是轩太子的未婚侧妃。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萧琼枝这么不给她爹和轩太子面子,这么霸道,跟严淑娴讲的,完全不一样啊! “孟小双!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她恨恨的在心里嘀咕。 “娄倩,我主子刚才问你的话,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要继续拿针刺你了,反正你上回一共刺了我十七针,我刚才才刺你一针,你还欠着我十六针!”这时,周美杏突然冷冷的冲她说。 说完,周美杏又拈起一根银针,冲娄倩扬了扬。 “我说,我说,你别再扎了!”娄倩有些沮丧的说。 斗嘴皮子,她从小到大,还没跟谁认过输。 因为,她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很清楚各种规矩,从规矩里找漏洞来说服人或者算计人,都是她所擅长的。 不过,她从来就没有碰到过、像萧琼枝这样一言不和就直接让人动手的狠角色。 她没有什么武功,就算要跟人斗狠,也是借机下手。 而萧琼枝,她听严淑娴说过,萧琼枝在月底喝了半瓶仙露,从此成为是绝顶高手。 在萧琼枝面前比直接斗狠,她完全没有一点胜算,只有被虐的份。 在周美杏面前,她上回跟周美杏的剑术对练中,就算一开始利用戒指上的机关,往周美杏脸上、脖子上射飞针得逞了,伤到周美杏,后来,也是因为这样做,真正激怒了周美杏,被周美杏打得很惨。 她的腰上、肋骨上,都是伤,胸口也疼,到现在还有点疼。 不过,她要面子,当时被打,杜娘子来问时,她只说了被周美杏甩耳光,还往身上打了几拳。 在杜娘子要求查看她身上的伤时,她只是坚持说身上的伤跟脸上一样重,并不准杜娘子具体验伤。 可周美杏在这方面,就比她狡猾多了。 她当时明明除了利用戒指上的机关,往周美杏脸上、脖子上射了些糖制成的飞针,就是在周美杏甩她耳光后,抓住周美杏的头发,拽了几把。 结果,杜娘子问起时,周美杏除了提到被她往脸上、脖子上射飞针的事,还说被她用暗劲抓头发、打头了,并主动要求杜娘子验伤。 而杜娘子虽然并没有在当时查出那些、她射在周美杏脸上、脖子上的飞针,却查出了周美杏头上的好几处红肿,真以为周美杏被她除了抓头发,还打头了。 于是,就把她俩都给罚了关禁闭。 “好,那你说吧。”周美杏先转头看了看萧琼枝,在看到萧琼枝冲她点头时,才冲娄倩说了句,并立刻把举起的手,收了回来。 娄倩放心了,转头对萧琼枝说:“萧琼枝,我在本月一日早上,去食堂吃早餐时,认识孟小双的。” “她一看到我,就很热情地主动凑过来,说她听说过我的大名,还特意送了支宝石钗子,给我做相互认识的见面礼。” “我很惊讶,不过,那、支宝石钗子,挺漂亮的,我以为她一定是知道我是轩太子殿下的未婚妃子,想要巴结我,才会对我这么客气的,于是,我就收下了。” “她看我收下后,就凑到我的耳边,问我有没有听说你前几天,在烟雨阁那边,对付张慧彤、杜芊芊、巧巧公主她们的事。” “我说不大清楚,她就把她知道的这些事,都跟我细细讲了一遍。她还拿出一封她表姐张若瑶写的信,说是张若瑶托她捎给我的,要我照着信上的方法去做。” “只要做好了,张若瑶除了把信里的一千两银子送给我,还会送给我一套镶宝石的金头面。” “而我设计周美杏,就是照着张若瑶信里的要求做的。” “那么,张若瑶托孟小双捎给你的那封信,现在哪里?”萧琼枝认真听完,沉声问。 第四百四十章 打趣 “就是这个。”娄倩马上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交给萧琼枝。 萧琼枝打开仔细看了下,不由倒抽一口气。 以前,她觉得张若瑶虽然可恶,但人性未泯,行事不如她姐姐张慧彤阴险。 比如,张若瑶跟她虽然时有矛盾,却很少对她下暗手。 又比如,上次在她太爷爷萧轩亮处置张慧彤的两个丫环时,张若瑶知道一切其实是张慧彤指使的,对那两个丫环有恻隐之心,一度想给她们求情,是张慧彤以眼神制止,才算了的。 但现在,娄倩交出来的这封信,完全颠覆了她对张若瑶的认识。 张若瑶在信里,不仅捏造了很多萧琼枝跟京中贵族青年男子交往的经历,把她写成了一个作风不检点,道德败坏的女人。 张若瑶还把她写得非常善妒、贪财、霸道、骄横、阴险。 而且,可能是为了哄得娄倩信服,张若瑶特意写到曾经偶然撞破萧琼枝与轩太子的私情,亲耳听到轩太子向萧琼枝许诺,将会在年底,以暗杀、找借口迫害等方式,让所有未婚妃子都不能再嫁给他。 最后,张若瑶在信上写的、就是教娄倩先对萧琼枝,如何下手的方法。 这方法,跟娄倩实际执行的过程差不多。 不同的地方,一是,娄倩把下手对象,选择成了周美杏。 二是,张若瑶在信里,是让娄倩借机给萧琼枝下毒,而实际上,娄倩却是用了戒指里的机关射飞针伤的周美杏。 扬了扬手里的信,萧琼枝有些纳闷地问娄倩:“张若瑶信里明明是要你下毒害我,为什么你却选择了害周美杏呢?” “我当时找人打听了下,你早在头一天,就在给你二舅妈赵妙珠祝贺生日时,中了赵妙珠和你小姨陈名花下的剧毒,晕迷了,很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到芝兰书院读书。” “我想着,张若瑶给我出的主意不错,不能浪费,既然你不可能到芝兰书院读书了,那就把这个方法,用在芝兰书院跟你关系好的人身上,也不错。” “于是,我就找人打听,芝兰书院里有谁跟你关系好。然后,问出了袁圆圆、卢宝珠、陈明艳和冯敏、周美杏等好些人。” “其中,周美杏是楚国人,还是楚国一个公主的陪读,没什么身份、地位,但据说在你小时候,就跟你是好朋友了。” “我觉得她好下手,出了事也最能让你难受,于是就挑上了她。”娄倩苦笑着说。 说完,她还突然伸手来拉萧琼枝的手。 萧琼枝吃了一惊,伸手格开她的手,冷声问:“娄倩,你这是干什么?” “萧琼枝,我们和解吧,你看,我都是上了张若瑶的当,才做的这些事。” “所以,这也不能怪我,主要还是得怪你自己,你不该得罪张若瑶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更不该钗引轩太子殿下,害得我也受你连累,被张若瑶利用。”娄倩一本正经的说。 “娄倩,你这样推干卸责有意思吗?”轩太子听到这里,突然沉声问。 “轩太子殿下,我不是在推干卸责,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跟张若瑶根本就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要不是萧琼枝得罪张若瑶,但是却深得你喜爱,而我恰好又是你的未婚侧妃,张若瑶怎么可能想到利用我来对付萧琼枝?”娄倩一脸委屈地答。 轩太子不由沉下了脸。 他实在是非常讨厌娄倩这种无理取闹的无赖样。 这样的女子,他真是一分钟都不愿意跟她有牵扯了。 “容期,娄倩失心疯发作,需要静养,你安排人把她送回南祁,交给太医院的朱太医治疗吧!”轩太子转过头,很平静的吩咐容期。 “是。”在他身旁候着的容期马上点点头,大步走向娄倩。 “轩太子殿下,你-”娄倩没想到轩太子会这么对她,大惊失色,准备替她自己求情,容期突然伸出手,凌空伸手朝她一指,制住了她的哑穴。 她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脸哀求地看向轩太子。 轩太子根本没兴趣再理会娄逾。 他早已经侧过头,从身旁茶几上拿起他之前还没剥完的莲蓬,挑出一颗新鲜嫩莲子,拈着兰花指,动作灵巧地低头认真剥着吃。 萧琼枝看着,即惊讶,又好笑。 她还是第一次在生活中,看到有男子拈兰花指剥东西呢。 这一幕,使她想起了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一个非常有名的小说人物:东方不败。 她凑近轩太子,以只有轩太子能听到的声音,笑着打趣轩太子:“轩太子,你平时拿针绣花时,也是拈着兰花指的么?” “你是指我拈着兰花指,像东方不败么?”轩太子立刻心有灵犀的低声问。 “嘿嘿,聪明,不过,你怎么会一下子想到这一点的?”萧琼枝好奇的问。 “因为我也喜欢看金庸的小说,像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我都看过好几遍。”轩太子笑着说。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跟东方不败有什么关系?”萧琼枝有些蒙。 她更爱看仙侠玄幻小说,武侠小说,相对看得比较少。 但是,她知道,东方不败应该是《笑傲江湖》里面的角色,跟什么“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根本就是风马牛么。 “‘飞雪连天射白鹿’这一句中,飞是指《飞狐外传》,雪是指《雪山飞狐》,连是指《连城诀》,天是指《天龙八部》,射是指《射雕英雄传》,白是指《白马啸西风》,鹿是指《鹿鼎记》。” “‘笑书神侠倚碧鸳;这一句中,笑是指《笑傲江湖》,书是指《书剑恩仇录》,神是指《神雕侠侣》,侠是指《侠客行》;倚是指《倚天屠龙记》,碧是指《碧血剑》,鸳是指《鸳鸯刀》。”轩太子如数家珍。 萧琼枝算服了他了。 同时,她也想起来了,轩太子说的这些书,全部都是金庸写的。 因为,在很多仙侠文里,或者网游文里,时常会有涉及到金庸这些小说或者这些小说中的人物。 “看来,你算得上是一个金庸小说迷了。”萧琼枝打趣他。 第四百四十一章 “轩太子殿下,你-”娄倩没想到轩太子会这么对她,大惊失色,准备替她自己求情,容期突然伸出手,凌空伸手朝她一指,制住了她的哑穴。 她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脸哀求地看向轩太子。 轩太子根本没兴趣再理会娄逾。 他早已经侧过头,从身旁茶几上拿起他之前还没剥完的莲蓬,挑出一颗新鲜嫩莲子,拈着兰花指,动作灵巧地低头认真剥着吃。 萧琼枝看着,即惊讶,又好笑。 她还是第一次在生活中,看到有男子拈兰花指剥东西呢。 这一幕,使她想起了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一个非常有名的小说人物:东方不败。 她凑近轩太子,以只有轩太子能听到的声音,笑着打趣轩太子:“轩太子,你平时拿针绣花时,也是拈着兰花指的么?” “你是指我拈着兰花指,像东方不败么?”轩太子立刻心有灵犀的低声问。 “嘿嘿,聪明,不过,你怎么会一下子想到这一点的?”萧琼枝好奇的问。 “因为我也喜欢看金庸的小说,像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我都看过好几遍。”轩太子笑着说。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跟东方不败有什么关系?”萧琼枝有些蒙。 她更爱看仙侠玄幻小说,武侠小说,相对看得比较少。 但是,她知道,东方不败应该是《笑傲江湖》里面的角色,跟什么“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根本就是风马牛么。 “‘飞雪连天射白鹿’这一句中,飞是指《飞狐外传》,雪是指《雪山飞狐》,连是指《连城诀》,天是指《天龙八部》,射是指《射雕英雄传》,白是指《白马啸西风》,鹿是指《鹿鼎记》。” “‘笑书神侠倚碧鸳;这一句中,笑是指《笑傲江湖》,书是指《书剑恩仇录》,神是指《神雕侠侣》,侠是指《侠客行》;倚是指《倚天屠龙记》,碧是指《碧血剑》,鸳是指《鸳鸯刀》。”轩太子如数家珍。 萧琼枝算服了他了。 同时,她也想起来了,轩太子说的这些书,全部都是金庸写的。 因为,在很多仙侠文里,或者网游文里,时常会有涉及到金庸这些小说或者这些小说中的人物。 “看来,你算得上是一个金庸小说迷了。”萧琼枝打趣他。 “不是,我是受潇潇的感染,才看这些书的。我个人,并不是很喜欢这些看及涉及历史,其实改写了历史的武侠书。”轩太子摇摇头,苦笑着说。 萧琼枝不由也笑了起来,说:“哈哈,那倒是巧了,你这事让我想起一件辛酸事来了。我六岁那年,我妈知道我爱看小说,特意买了本《射雕英雄传》,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 “金庸这本书写得很不错,我倒是爱看,不过,我父母在外地工作,从小我是在我外公、外婆家长大,我外公、外婆都反对。” “于是,我就偷偷带到学校,每天中午在学校午休时,我都不睡觉,偷偷拿着书溜到学校的竹林里看。” “有一次,我正看得着迷,突然听到竹林里传来一声惨叫,我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个比我大一、两岁的小男孩,被一只小银环蛇咬伤腿,跌坐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赶紧从附近找到一根干竹竿,去打那条银环蛇,三两小把它给打死了,用竹竿挑到附近垃圾桶里去。” “然后,扯下我连衣裙上的带子,在那个小男孩被蛇咬的伤口上方两三处,绑住小男孩子的脚,又用身上削铅笔的小刀,沿着伤口,切了几个小口子。” “最后,再把手放伤口旁边,朝中间用力挤,将伤口里的蛇毒,都给挤出来了,才去叫来门卫,送那小男孩去医院。” “后来,直到第二天,我才想起来,我妈送我的那本《射雕英雄传》我留在竹林里,忘拿了。特意跑过去找,结果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害得我难过了好些天呢!” “你那本《射雕英雄传》的侧面,是不是写了‘馨童’两个字?”轩太子认真听完,目光炽热地看着萧琼枝,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是呀,我那本《射雕英雄传》,当年是被你给拣到了吧?”萧琼枝惊讶得差点要跳了起来,看向轩太子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炽热。 “是的,而且,我就是当年那个被银环蛇咬伤的小男孩。”轩太子的声音更加有些颤抖了。 “啊?”萧琼枝更加吃惊。 用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 然后,她的脸上马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对轩太子说:“轩太子,照这么说,我曾经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你那时真是太坏了,我都救了你一命,你居然还把我的书拣走,不还给我,现在,我得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才行!” “我当时拣走你的书,马上就根据你的长相,到处打听你,想要还给你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找到你,我爸爸妈妈就因为得知我被蛇咬伤的事,不让我再在我爷爷奶奶身边呆着了,忙着把我接回北京,让我回他们身边读书。” “我回到北京后,想到你会看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一定是很喜欢他写的书,所以,空闲时,就把金庸的小说,都给看了好几遍,打算下回见到你,可以跟你多一些聊天的话了。” “过了两年,有次暑假,我回我爷爷奶奶家,又找人打听你,结果,有人帮我找到了宋潇潇,把她带到了我面前。” “她看到你那本《射雕英雄传》,立刻就说确实是她丢的书,要走了。” “然后,我从此把她当作了你……” “看来,你跟宋潇潇是真的很有缘,明明当年是要找我,结果却找到了她。不过,我是我,宋潇潇是宋潇潇,等以后你找到宋潇潇了,可不能再弄错了。”萧琼枝沉思一下,说。 真是造化弄人呀! 不过,她当初根本没有把救轩太子的事放在心上,现在,也只是把轩太子当成普通朋友而已,所以,轩太子当年认错人也不是坏事,对她来说,毫无影响。 第四百四十二章 谋逆 第四百四十二章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跟她的亲近,只局限于牵手,连亲吻都没有过,更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轩太子的脸都黑了,悻悻的说。 “不是吧?你会是这么保守的男人?”萧琼枝有些难以置信。 “对于两性关系,我确实有一定的传统观,不过,最主要的,也许还是因为不够爱吧。”轩太子沉吟一下,说。 萧琼枝只好笑着摇摇头,没有再问下去。 毕竟,轩太子是爱宋潇潇还是不够爱宋潇潇,都跟她没有关系,她要是问多了,就显得太不知趣了。 这时,容期早已带着娄倩离开,方令娣和杜娘子正凑到陈素锦跟前,一起在谈论孟小双帮张若瑶捎信给娄倩的事。 萧琼枝于是一边继续剥新鲜嫩莲子吃,一边旁听。 “院长,我觉得,孟小双帮张若瑶捎信给娄倩这事,必须要从重从严处理才行。”杜娘子很郑重的对陈素锦说。 “是呀,院长,我也这么觉得。” “还有,不仅仅是孟小双,尤其是张若瑶,要特别从严惩处。因为,她不仅恶毒,还很阴险,明明自己在学院上课,却不正面跟娄倩接触,而是写了信,指使孟小双去跟娄倩接触。” “要不是钟灵公主彻查,我们都要一直被她给蒙在鼓里。”方令娣也很郑重地说。 “方娘子,张若瑶这孩子,跟她姐姐张慧彤不一样,性格比她姐姐要直爽不少,不像是个阴险的人,也许,这次的事情,她是受她姐姐指使的。” “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等到后天开学,她和孟小双来学院上课了,把她和孟小双都找过来,问个清楚,再做决定吧。”杜娘子摇摇头,说。 “枝儿,这事,你怎么看?”陈素锦听到这里,突然转脸问萧琼枝。 明显是注意到,萧琼枝在倾听她们的谈话了。 萧支也不客气。 她想了想,说:“我是大萧公主,也是大萧国师,张若瑶写信教唆娄倩下毒谋杀我,有伙同它国奸细,谋逆之嫌,严重触犯了大萧刑律,不仅仅是张若瑶与孟小双,包括她们的家人,这次,都必然被从重从严处罚。” “而学院并没有权力来处理这种谋逆事件,大家还是尽快整理好、有关孟小双和张若瑶在学院的一切表现情况,跟我一起去刑部,把这个案子交给刑部来处理吧。” “好的。”陈素锦点头。 然后,她马上安排方令娣和杜娘子,一起去把张若瑶与孟小双的入学资料,以及在校表现情况的资料,迅速整理好,送过来。 “红杏,你去帮一下方娘子和杜娘子。”萧琼枝在方令妶和杜娘子领命离开时,吩咐红杏。 她这样做,是为了提防方令娣和杜娘子两个人,尤其是杜娘子,在出去时,不小心泄露消息,使张若瑶和孟小双,有了提前逃跑的机会。 随后,她安排时迁带两拨人,暗中去盯着张府、孟府的动静。 等时迁离开后,她则直接约了轩太子,拿着手里先有的所有证据,一起先去刑部,以便让刑部尽快派人,去查抄张府和孟府。 不过,由于现在已经是戍时初,属于下班时间,刑部只有一个掌管探子的五品官薛荣在坐镇。 萧琼枝见到薛荣、问明他的身份后,懒得跟他多说,直接告诉他,自己查出有人要谋逆,安排他赶快派人去把王峥嵘叫过来处理。 薛荣吓坏了。 谋逆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大萧最近八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根本没有发生过谋逆的事情。 这令身为刑部侦探司司长的薛荣,也就有些懈怠,没有太注意这方面的动静。 现在,被萧琼枝查出这样的事,一旦查出来,薛荣就倒霉了,有渎职之嫌了,很容易被牵怒,还很可能被从重从严处分。 为了戴罪立功,薛荣立即照萧琼枝的吩咐行事,同时屁颠屁颠地给萧琼枝、轩太子亲自上茶,小心侍候。 而萧琼枝其实根本没有牵怒他。 毕竟,张府与孟府这两府中,虽然张府出了好几代的皇后,但出的不是大萧的皇后,而是东兴国的皇后。 张若瑶的爷爷张淳虽然是大萧太师,但是,骨子里,并不具备谋逆的实力。 因为,大萧的太师跟华夏曾经有过的太师,权力和向份上有很大的不同。 大萧的太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指太子的老师。 在大萧,有很多太师,主要是,大萧诸侯国多。 按照大萧一直以来的规矩,每个诸侯国的太子,在年满六岁时,都会由大萧皇帝,亲自选派一位五品至三品之间的礼部官员,给他们教学礼仪规矩。 教学期限,通常是五年。 一旦教学期满,这些教学诸侯国太子的太师们,就必须仍然回到大萧礼部机关里任职。 所以,基本上每个太师,基本都是五品至三品的礼部官员,手里并无多大实权,只是名头好听而已。 比如张淳,虽然是太师,却并不是萧琼枝爷爷萧镇家的老师。 张淳,只是因为曾经做过燕国太子燕青的老师,才被叫太师。 萧琼枝这次说孟小双与张若瑶谋逆,不过是在借机打压她们而已。 她实在是不想再浪费过多精力,来应付这些愚蠢女子的挑衅。 当初在午门时,她念在张若瑶并无明显罪行,给张若瑶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她的连带责任。 想不到,张若瑶完全不懂感恩,居然像张慧彤一样,开始不知死活的试图置她于死地,那么,张若瑶,也就没有再被她宽恕的必要。 不久,薛荣派出去的人,把王峥嵘叫了过来。 “钟灵公主殿下,轩太子殿下,请问,是谁要谋逆?”王峥嵘一看到萧琼枝与轩太子,就先行礼,然后,很慎重的问。 “事情是这样的……”萧琼枝做出神色凝重的样子,认真把事情始末,跟王峥嵘细说了一遍。 说完,还让周美杏把带过来的所有相关证据,都交给了王峥嵘查证。 王峥嵘看完后,马上安排薛荣带人去查抄张府,抓张若彤过来问话,又安排人去找来另一个刑部的五品官,带人去查抄孟府,抓孟小双过来问话。 第四百四十三章 彻底激怒 等时迁离开后,萧琼枝则直接约了轩太子,拿着手里先有的所有证据,一起先去刑部,以便让刑部尽快派人,去查抄张府和孟府。 不过,由于现在已经是戍时初,属于下班时间,刑部只有一个掌管探子的五品官薛荣在坐镇。 萧琼枝见到薛荣、问明他的身份后,懒得跟他多说,直接告诉他,自己查出有人要谋逆,安排他赶快派人去把王峥嵘叫过来处理。 薛荣吓坏了。 谋逆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大萧最近八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根本没有发生过谋逆的事情。 这令身为刑部侦探司司长的薛荣,也就有些懈怠,没有太注意这方面的动静。 现在,被萧琼枝查出这样的事,一旦查出来,薛荣就倒霉了,有渎职之嫌了,很容易被牵怒,还很可能被从重从严处分。 为了戴罪立功,薛荣立即照萧琼枝的吩咐行事,同时屁颠屁颠地给萧琼枝、轩太子亲自上茶,小心侍候。 而萧琼枝其实根本没有牵怒他。 毕竟,张府与孟府这两府中,虽然张府出了好几代的皇后,但出的不是大萧的皇后,而是东兴国的皇后。 张若瑶的爷爷张淳虽然是大萧太师,但是,骨子里,并不具备谋逆的实力。 因为,大萧的太师跟华夏曾经有过的太师,权力和向份上有很大的不同。 大萧的太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指太子的老师。 在大萧,有很多太师,主要是,大萧诸侯国多。 按照大萧一直以来的规矩,每个诸侯国的太子,在年满六岁时,都会由大萧皇帝,亲自选派一位五品至三品之间的礼部官员,给他们教学礼仪规矩。 教学期限,通常是五年。 一旦教学期满,这些教学诸侯国太子的太师们,就必须仍然回到大萧礼部机关里任职。 所以,基本上每个太师,基本都是五品至三品的礼部官员,手里并无多大实权,只是名头好听而已。 比如张淳,虽然是太师,却并不是萧琼枝爷爷萧镇家的老师。 张淳,只是因为曾经做过燕国太子燕青的老师,才被叫太师。 萧琼枝这次说孟小双与张若瑶谋逆,不过是在借机打压她们而已。 她实在是不想再浪费过多精力,来应付这些愚蠢女子的挑衅。 当初在午门时,她念在张若瑶并无明显罪行,给张若瑶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她的连带责任。 想不到,张若瑶完全不懂感恩,居然像张慧彤一样,开始不知死活的试图置她于死地,那么,张若瑶,也就没有再被她宽恕的必要。 不久,薛荣派出去的人,把王峥嵘叫了过来。 “钟灵公主殿下,轩太子殿下,请问,是谁要谋逆?”王峥嵘一看到萧琼枝与轩太子,就先行礼,然后,很慎重的问。 “事情是这样的……”萧琼枝做出神色凝重的样子,认真把事情始末,跟王峥嵘细说了一遍。 说完,还让周美杏把带过来的所有相关证据,都交给了王峥嵘查证。 王峥嵘看完后,马上安排薛荣带人去查抄张府,抓张若彤过来问话,又安排人去找来另一个刑部的五品官,带人去查抄孟府,抓孟小双过来问话。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薛荣就带着张若瑶和张若瑶的两个丫环,匆匆回来了。 其中,张若瑶的样子,只是比较狼狈。 她低垂着头,身上背着个大包袱,看起来头发有点乱,衣服有点脏,双手被反缚在背后。 而张若瑶的两个丫环,并不是她平时带往芝兰书院去的那两个。 这两个,萧琼枝都不认识。 她们看起来比张若瑶要狼狈得多。 她们不仅身上各背着个大包袱,双手被反缚在背后,她们的头发基本上已经披散下来了,衣服破破烂烂,带着血迹,脸上甚至都还有明显的刀伤。 “钟灵公主殿下,轩太子殿下,王大人,我刚才带人去张府时,恰好发现张若瑶准备逃跑。” “事关重大,于是,我就先抓着张若瑶,送过来,留了剩下的人,继续办案。”薛荣一进刑部大堂,就指着张若瑶,告诉大家。 “好,你做的好。”萧琼枝立即赞许地看了薛荣一眼。 然后,她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张若瑶准备逃跑的?她当时正在做什么?” “我带人一到张府,就让人封锁张府的前门和后门,然后,我还不放心,带着十几个人,沿着外墙周围走了一圈,注意观察墙下和靠墙附近的方圆二十米处,有没有可以钻人出来的秘密出口。” “大约在走到距离张府后门二十米远的一条巷子里时,我恰好看到张若瑶,在她两个丫环的协助下,从那条巷子里的一棵香樟树上,缓缓往下爬。 “我马上带人冲过去,经过一番打斗,把她们给抓住了。” “同时,我还跳到那棵香樟树上,检查了一下,发现那棵香樟树上面七米高处,有一个带机关的树洞,从那树洞里,可以直通张府。”薛荣很兴奋又很庆幸的说。 他这次去查抄张府,生怕出纰漏,不能戴罪立功了。 还好,他掌管侦探司多年,侦探水平还是很强的,及时发现了张若瑶出逃,抓住张若瑶,不然,他就该头大了。 “呵呵,张若瑶,你的嗅觉还挺灵敏的嘛,居然能够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偷偷逃跑,呵呵。”萧琼枝不由把目光看向张若瑶,冷笑着说。 “我呸!”没想到,张若瑶突然抬起头,轻蔑地看萧琼枝一眼,冲萧琼枝吐了一口唾沫。 萧琼枝连忙闪到一边,避开了她的唾沫。 不过,心里面,却因为她的猖狂吐唾沫行为,被彻底激怒了。 “看来,你也很喜欢享受凌迟的滋味!”萧琼枝以比她更轻蔑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然后,她转头吩咐王峥嵘:“王大人,张若瑶的谋逆罪行,已经有她写给娄倩的信为证据,既然她到了公堂上,当着大家的面,在我面前还是这么猖狂,那么,也就没有再审她的必要。” “等下,你只要好好审孟小双,再根据孟小双的供词和她写给娄倩的信,直接给张若瑶定罪就好。” 第四百四十四章 自作聪明 “啪、啪、啪……” “二、三、四……” “啊……啊……啊……” 接下来,孙况挥动板子,富有节奏地一下紧接一下,打向张若瑶。 胡虎扯着嗓子,在孙况手里的板子,每一次落下时,大声记数。 张若瑶则在孙况手里的板子,每一次落下时,低低的痛呼。 她贵女出身,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体筋骨缺乏锻炼,根本禁不得打。 其实,孙况第一板下去时,就差点把她高高翘起的美臀给打扁,尾雉骨给打断了。 在被孙况打到第二、三、四板子时,她的嘴里还能透过胡虎塞的那只破袜子,逸出“啊”的痛呼,等孙况打到第五板子以后,她的痛呼声,开始变得越来越轻微。 至第八板子时,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突然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孙况可能没有想到她这么不禁打,愣了一下,指着她,转头大声对公堂里的王峥嵘说:“王大人,这个女的不禁打,我才打了她十一下,她就晕死了。” “王大人,我记得我们刑部每回给女子打板子,就算是重打,一般都要二十下以后,才能把人给打晕死过去。” “这个张若瑶,连钟灵公主殿下都敢教唆人算计,还在我带人去抓她时,就提前得到风声,差点逃走,甚至差点暗算我成功,是个非常狠毒阴险狡诈的人。” “现在,她才是被孙况打了十一下,就晕死过去,有些不大对劲,很可能是在装晕。”薛荣不等王峥嵘答话,就很郑重的提醒。 因为,对于张若瑶的狠毒阴险狡诈,他是深有感触的。 他今天带着十几个捕快,在张府墙外不远处的那棵香樟树下、发现张若瑶和张若瑶的两个丫环时,因为戴罪立功心切,特意一马当先,抢在最前头,去抓张若瑶和张若瑶的两个丫环。 张若瑶眼尖,一看到他冲过来,就指挥那两个丫环,拿剑刺他。 张若瑶自己则装作害怕的样子,缩到了那两个丫环的身后。 他因此上当了,以为张若瑶不会武功,不足为虑,集中精力跟张若瑶的两个丫环打在一起。 没想到,下一刻,张若瑶就趁他不备,从怀里掏出一根带机关的玉笛,打开机关,一次朝他射出了上百根飞针。 幸亏,这时,他带着的那十几个捕快已经冲了过来,其中几个手里带有盾牌的,一哄而上,挥动手里的盾牌,及时替他挡住了张若瑶射出来的飞针。 否则,他就会被射成马蜂窝了。 后来,在抓住张若瑶和张若瑶的两个丫环后,他马上收缴了张若瑶的那把玉笛,仔细查看。 没想到,那把玉笛里,突然冲出来一条碧绿的竹叶青蛇,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他当机立断,斩了那只蛇,然后,不顾男女有别,直接把手伸到张若瑶的怀里,摸了一遍,找到解药,及时服下。 否则,他当时就已经死在张若瑶的手里了。 “薛荣,既然这样,你亲自去趟后院,把赵太医叫过来,让赵太医检查张若瑶的身体,看她是真的晕死过去,还是在装晕。” “如果发现是在装晕,你就让孙况继续打下去,并且,让赵太医接下来盯好了,每当她万一真的被打晕时,就及时施救,直到把剩下的板子打完为止!”王峥嵘吃了一惊,很严肃的说。 他正在审问张若瑶的两个丫环,并没有关注张若瑶这边的动静。 不过,薛荣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下属,薛荣的办事能力,他很清楚,对于薛荣的为人,他出很是信任。 既然连薛荣都对张若瑶印象这么差,说差点被张若瑶暗算成功,又说张若瑶是个非常狠毒阴险狡诈的人,就可见张若瑶现在十之八九,是真的在装晕。 “是,大人。”薛荣目前一亮,马上照做。 不一会儿,赵太医在薛荣的陪同下,到了张若瑶身旁。 根据大萧律令,太医院每个月都要拨两个太医到刑部轮值,协助刑部办案。 赵太医就是其中之一。 他已年届六十,擅长的、恰好就是治疗跌打损伤,筋脉气血不通。 他只是稍稍给张若瑶把了一下脉,就沉声告诉薛荣:“此女是在装晕。” 薛荣立刻恶狠狠地瞪张若瑶一眼,转头大声吩咐孙况:“孙况,赵太医的话,你已经听到了吧,继续打,好好打,不要停!” “是!”孙况也不含糊,不仅马上继续举起板子,打向张若瑶的臀部,并且,每一板子打到张若瑶臀部上时,发出的“啪!啪!”声,远比前面打的板子要响亮。 显而易见,孙况之前打张若瑶板子时,其实是留了手的。 现在,是因为发现张若瑶诈晕骗他,同时又听出薛荣“好好打”的言下之意,打张若瑶板子时,完全没有留手了。 不过,萧琼枝虽然看了出来,并没有因为孙况之前打张若瑶时,留手了,而不高兴。 男人打女人,终究很是有失体面。 哪怕是身为捕快,在给女犯行刑时,产生恻隐之心,有些下不去手,也算人之常情。 毕竟,张若瑶跟孙况无怨无仇,孙况打她,纯属奉命行事。 而张若瑶,在被赵太医揭破是在装晕后,可能不好意思承认,倒也很能忍,接下来,硬是默默承受了孙况的接连四下痛打,在孙况打到第五下时,才实在承受不住,又发出低低的痛呼声。 而这样以来,等于也就暴露了她刚才是在装晕的事实。 萧琼枝不由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冲周美杏使了个眼色。 周美杏会意,立刻指着张若瑶,故意大惊小怪地对王峥嵘说:“大人,张若瑶刚才原来真的是在装晕呢!她可真是太能装了!” “你看,她在被打板子时,故意装晕这事,是不是可以也记录下来,作为她阴险狡诈为人的有力证据?” “这个,是必须要记下来的,毕竟,她有谋逆的嫌疑,她身上,任何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都牵涉重大!”王峥嵘很配合的回答。 张府早在上次,就已经因为张慧彤指使张元春等人试图谋杀萧琼枝一事,基本上快玩完。 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与萧琼枝当时能够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张若瑶的连带责任,就已经算是非常仁慈了。 张若瑶居然还自作聪明,试图继承张慧彤的未竟事业,诱使娄倩谋杀萧琼枝,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没什么值得怜悯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背叛 约莫一刻钟后,板子打完了。 这个时候的张若瑶,已经在打板子的过程中,经历了三次真正的晕死过去。 不过,赵太医遵照王峥嵘的吩咐,在张若瑶每次晕死过去后,都用银针刺穴的方法,及时把张若瑶救醒,方便孙况继续给张若瑶打板子。 而在张若瑶第三次晕死过去被救醒时,只剩下了两个板子没打。 所以,张若瑶被打完三十个板子时,人是清醒的,就是形象,看起来比较惨。 她臀部的裙子已经被板子打得破破烂烂的,清楚露出了里面同样破破烂烂的血肉。 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鼻涕和泪迹。 当孙况把她从大木凳上扶下来时,萧琼枝还注意到,她的裙子前面,湿湿漉漉的,像汗又像尿。 萧琼枝正在心里猜测,究竟是汗还是尿时,孙况和胡虎已经一左一右,把张若瑶给押回到了刑部公堂里。 萧琼枝的座位,距离张若瑶站立的位置,不过三米远而已。 这使萧琼枝可以清楚闻到,张若瑶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血腥味和屎尿味。 萧琼枝下意识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捂住了鼻子。 薛荣眼尖,看到了,连忙低声提醒王峥嵘:“大人,张若瑶身上一股子怪味,恐怕会熏着钟灵公主殿下和轩太子殿下,你看,有没有必要让人先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把她带回大堂上来?” “行,这事你负责吧。”王峥嵘说。 他其实也注意到了萧琼枝的动作,薛荣提醒得恰到好处,不然,他也会暗示薛荣这么说。 “是。”薛荣马上从分列两旁的捕快中,挑了两个人,让他们押着张若瑶,离开了大堂。 王峥嵘则转头看向张若瑶的两个丫环,沉声问:“彩霞,红霞,你们刚才说,你们都并不知道,张若瑶托孟小双捎信给娄倩的事,那么,张若瑶今天带你们出逃的原因,你们知道吗?” 两个丫环都做出一副一脸茫然的样子,摇了摇头。 王峥嵘的脸,不由黑了。 他考虑到轩太子也在场,为了体现大萧刑部审问犯人的公平、公正,刚才张若瑶被打板子这段时间,特意耐着性子,问过这两个丫环,不下十几个问题。 这两个丫环却不是说不知道,就是摇头,看起来,似乎是两个忠仆。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用刑了。 他冲胡虎和孙况悄悄使了个眼色,指着彩霞、红霞,沉声吩咐胡虎和孙况:“这两个丫环,身为张若瑶的贴身丫环,又是在今天跟张若瑶一起闻风而逃,不可能不知道张若瑶的任何事情。” “既然我刚才好好问她们话,她们不肯说,存心包庇张若瑶,那么,就是明显的包庇罪,你们带人把她们都押下去,先后各重打三十大板吧!” “是。”胡虎和孙况连忙照做。 没想到,彩霞、红霞两个,倒是挺硬气的。 她们在胡虎和孙况带人押下去时,一声都不吭,完全没有向王峥嵘求饶的意思。 甚至,当其中的彩霞,被先按到木凳子上,快要打板子时,她们仍然十分镇定。 不过,接下来,随着孙况举起板子,“啪、啪、啪”的一声紧似一声,重重打到彩霞臀部后,情况开始发生了变化。 因为,彩霞跟之前挨板子的张若瑶情况不一样,嘴里没有被塞上破袜子。 她每挨一下板子,都立刻发出了“啊”的一声惨烈痛呼,听起来一声比一声惊悚。 而且,估计孙况之前刚给张若瑶打板子时,张若瑶装晕死,导致孙况的心变坚硬了吧,孙况现在打彩霞,光听声音,都可以听出,是绝对没有留手的,一下比一下的声音,打得要响。 才七板子下去,彩霞就晕死了过去。 候在一边的赵太医立即上前检查。 经过迅速的银针施救,彩霞苏醒过来。 于是,孙况继续打。 五板子过后,彩霞再一次晕死了过去。 侯在一边的赵太医再次上前检查。 经过迅速的银针施救,彩霞再次苏醒过来。 不过,她苏醒过来后,不等孙况的板子落下,就突然诈尸一般飞快从凳子上坐起来,声嘶力竭地喊:“别打了,我招!我都招!” 喊完,估计是力气用尽,她又晕死了过去。 赵太医连忙上前给她施救。 她又一次醒来后,显得十分驯服,乖乖的在胡虎与另一个捕快的押送下,往大堂里走。 “彩霞,你疯了?回来!快回来!”红霞见了,立即大声冲彩霞高喊。 喊完,她试图冲到彩霞身边,拦住彩霞。 然而,她才冲出一步,就被孙况和另一个负责看住她的捕快,给联手制住,动强不得了。 她只好不甘心地又冲彩霞喊:“彩霞,你别忘了,小姐待我们一向很好,有恩于我们!还有,你的爹娘和兄弟,可都还在二小姐的手里!” 彩霞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不过,我刚才在挨了板子,第二次晕死过去时,突然想通了。” “小姐虽然一向待我们不薄,可是,她这次,居然拿我们的爹娘和兄弟,来要胁我们,这分明是要我们陪她一起死,否则,就要我们的家人陪她一起死!” “而且,你不知道这板子有多痛,别看小姐刚才挨板子时,只是低低哼了几声,那是因为她嘴里堵着东西,反正我是实在受不了了,太痛了!” “哼,小姐刚才都能挨三十大板,你怎么就受不了了?真没用!反正,我是不会屈服的!”红霞狠狠地瞪了彩霞一眼,一脸鄙夷。 “唉……”彩霞回以叹息。 而孙况和另一个捕快听了红霞的话,二话不说,把红霞给按到板凳上。 接着,孙况举起板子,“啪!啪!啪!”的朝红霞臀部,重重打了起来。 “啊……啊……啊……”红霞立即发出一声紧似一声的惨呼,比彩霞刚才挨板子时的惨呼声,还要高得多,听起来惊悚得多。 可惜,她刚才在彩霞面前嘴硬,再加上,彩霞已经打算招供了,导致没有人指望她的招供,包括萧琼枝、轩太子、王峥嵘、周美杏等人,都把关注焦点,集中到了彩霞的身上。 这时,彩霞已经走到王峥嵘跟前。 她重重跪倒地,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一脸诚恳的说:“大人,奴婢有罪,不该在刚才,不好好回答大人的问话。” “不过,奴婢家人的性命,都在我家小姐手里,奴婢是为了保护家人,才这么做的。现在,奴婢愿意戴罪立功,大人有什么话,只管问奴婢。” 第四百四十六章 追杀 接下来,彩霞在王峥嵘的询问下,老老实实交待了她所知道的、所有张若瑶干过的阴私事。 萧琼枝在一边仔细听着,很是吃惊。 因为,从彩霞交待的内容来看,张若瑶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有一个优点,就是很重视亲情,是个孝顺的女儿,也是个好妹妹。 张若瑶娘蔡芬兰只生了她姐姐张慧彤和她两个女儿,没有生儿子,曾经一度被她奶奶嫌弃。 她奶奶甚至还会因此牵怒到她和她姐姐张慧彤,并时常张罗着替她爹纳妾。 她因此受到心灵伤害,小小年纪,就为了巩固她娘和她、张慧彤三人在家庭的地位,积极算计与钻营。 她爹身边的小妾,有大半要么是死在她手里,要么是被她算计后,变得疯疯颠颠或者缠绵病榻。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她奶奶,也是在几年前,就被她算计得中风了,再也没有对她娘和她、张慧彤三人指手划脚的能力。 可以说,狠起来,比谁都狠,阴险起来,比谁都阴险,连张慧彤,在这些方面都不如她。 不过,她真正的坏,都在暗处,在明面上,是装得有点小坏,又有点大大咧咧,使人以为她是个直性子,从而对她失去了戒备心,有时候,明明被她卖了,还会乐呵呵替她数钱。 这一点,从她以前在芝兰书院,不把最信任的两个丫环彩霞、红霞带在身边,可以看得出来。 从她利用孟小双捎信给娄倩,教娄倩谋害萧琼枝的手段,也可以看得出来。 本来,她也在芝兰书院读书,大可以亲自找到娄倩,当面教娄倩如何谋害萧琼枝的方法。 她之所以选择利用孟小双捎信给娄倩这个方法,来教娄倩谋害萧琼枝,其实是为了在万一事发时,不容易被人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当然,她固然又狠又阴险,但最初只是听信了张慧彤的话,以为萧琼枝当初的钟灵郡主身份,是假的,是个冒牌货,纯粹把萧琼枝,当把戏在弄,并没有要谋害萧琼枝的意思。 她是在蔡芬兰惨死,张元春被处死,张慧彤被凌迟,张淳、张良贤因配合张慧彤假装受重伤,且一直明知魏丰与闻玉桂合伙谋害陈灵凤,也知情不报,被萧轩亮判削职为民,流放北疆,永世不许回京后,才恨上萧琼枝的。 而且,她谋害萧琼枝的计划,有好几个,利用娄倩来谋害萧琼枝,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钟灵公主殿下,我是被我表姐张若瑶给利用了,我根本不知道,张若瑶托我捎给娄倩的信,里面写的是她教唆娄倩,谋害你的内容。” “你不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就叫我马上肠穿肚烂!天打五雷轰!”孟小双在彩霞把一切都说出来后,突然扑倒在萧琼枝脚下,声泪俱下的说。 她是在王峥嵘审问彩霞不久后,就被王峥嵘之前派去孟府的捕快们,给抓过来的。 同她一起被抓过来的,还有孟府很多跟她相关的人,包括她的爹娘和兄弟姐妹、贴身下人等等。 不过,包括她在内,他们所有人,过来时,一个个要么显得垂头丧气,要么显得愤愤不已。 其中,那些愤愤不平的,都穿着身为孟府主子才会穿的绫罗绸缎,模样也跟她有几分相像,估计是她的父母叔伯和兄弟姐妹。 萧琼枝扫一眼他们,又扫一眼孟小双,指着王峥嵘,沉声对孟小双说:“我只是张若瑶谋杀我未遂一案的原告,你有什么事,不必跟我说,跟负责这个案子的王大人说吧。” 孟小双和她的家人,很可能只是受张若瑶连累的、愚蠢而无关紧要的倒霉蛋,萧琼枝才没有兴趣多理会呢。 再说,上回,她亲眼见过王峥嵘审案子,对王峥嵘的审案子的能力和水平,还是很放心的。 “主子!”这时,大堂门口,突然传来了红杏的声音。 萧琼枝转头一看,发现红杏正跟着陈素锦、方令娣和杜娘子,一起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们看起来很狼狈,脸上都有烟灰的痕迹和血迹,衣服上都有被火烧坏的痕迹和血迹、刀剑的砍伤,不过,那些砍伤基本上是伤在手上,伤口并不深。 “陈院长、方娘子、杜娘子、红杏,你们这是?”萧琼枝很惊讶,连忙迎上前,大声问。 红杏抢先一脸郁闷地说:“主子,我陪方娘子和杜娘子,一起去档案室,去找张若瑶与孟小双的入学资料、以及在校表现情况的资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紧接着,就有人掀开屋顶的瓦片,朝档案室里放箭和扔火把,还有人往档案室的门口、窗口和档案架上扔火把。” “我只好护着方娘子、杜娘子,直接破开屋顶没有人扔火把的地方,逃出来。” “没想到,屋顶上居然围着十来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他们举着刀剑,一哄而上,冲过来追杀我们。” “我们只好迎上去,跟他们打在一起。” “可他们的武功很高,武功路数很怪异,我们都从来没有见过,只能险险跟他们打成平手,直到后来,陈院长听到动静,赶过来帮我们,我们才有了胜算。” “只是,当我们快杀光他们时,他们又有二十来个援兵过来了。” “我们不敢硬拼,只好找地方躲了起来,直到京城的巡防卫队,注意到了档案室的大火,前来查看,把他们吓跑了,我们才偷偷赶了过来。” 萧琼枝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觉得很不对劲。 她沉思一下,把隐在暗处保护她的时迁叫出来,低声吩咐:“你马上亲自带人去一趟芝兰书院,看看那些被红杏和陈院长她们杀死的蒙面人,尸体还在不在原地。” “如果在,你就直接把那些尸体都带回刑部来。如果不在,你就问下,看是不是巡防卫队的人抬走了,然后,去要回来。” “是,主子。”时迁立刻照做。 萧琼枝又沉思一下,看向陈素锦、方令娣、杜娘子和红杏,郑重地问:“你们在跟那些蒙面人打斗时,有没有跟他们说过话?” 第四百四十七章 有大问题 “有,我跳到屋顶上时,一看到他们,就问他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可他们根本不回答我的话,直接就举着刀剑朝我们杀过来。”红杏有些悻悻的说。 至于陈素锦、方令娣、杜娘子,则同时摇头。 “那你们在打斗的过程中,有没有听到他们互相说过什么话?”萧琼枝又问。 “这我倒是听到了,他们中有人受伤时,就会有其他人跟受伤的人说话。不过,他们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话。”红杏说。 “我也听到了他们说话,他们应该不是我们大萧人,也不是东兴、南祁、北夷、西狄的人。因为这四个国家的语言,我都略知一二。”陈素锦随后一脸遗憾的说。 萧琼枝有些失望。 这时,轩太子突然走过来,温声说:“我曾经在海外游历过不少国家,倒是懂得些海外国家的语言,不如,我把我掌握的、每个国家的语言,都跟你们说一两句。” “你们则仔细听一听,看有没有哪种语言,比较像是那些蒙面人的语言。” “好的。”陈素锦、方令娣、杜娘子、红杏不约而同的齐点头。 拉下来,轩太子就以英语、俄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匈牙利语等等,各说了几句话。 而且,他很善解人意,在每说一种语言的时候,特意给大家解释了一番,这是属于哪国的语言。 其中,他用每种语言说的第一句是:你退后、让我来! 第二句是:这些女人武功不错呀,大家要小心点。 第三句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被个女人给伤到了? 还有一句是:兄弟,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这明显是根据当时的战斗情况,来现编的剧情式对话语言。 萧琼枝仔细听完,心里暗暗钦佩轩太子的机灵和超强语言天赋。 毕竟,他可是用了这么多种语言来说这些话。 而萧琼枝本人,国语说得好,家乡话说得好,英语勉强能听懂,说是说不好的,属地道的华夏式语言,至于轩太说的这些个俄语、德语、法语等等语言,她是完全不会说,同时,也听不懂的。 倒是斯克所在伊兰帝国的伊兰语,她五年前,在伊兰呆了整整四个月,很是认真学了下,在接下来三年,也每天抽了一个小时学习,虽然到现在,说得不大好,但听是完全能听得懂的。 “轩太子殿下,我听出来了,就是你现在说的这种语言,非常像!”在轩太子说到匈牙利后面的一种语言时,杜娘子突然神情很激动的说。 “对,我也觉得,轩太子殿下现在说的这种语言,跟那些蒙面人说的很像。”陈素锦随后也说。 萧琼枝听到这里,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种语言,萧琼枝比较熟悉,因为,它是来自斯克所在伊兰帝国的伊兰语。 她没有想到,轩太子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流利的伊兰语,心里本来已经十分震惊。 现在,她更为蒙面人居然是会说伊兰语的人这点,感到震惊。 伊兰帝国离大萧很远,在她五年前前往伊兰帝国游历之前,偶尔也会有伊兰帝国的商人,来大萧跟大萧商人做生意,但都是止步于西海岸一带的城市,从来没有人会来兰陵城。 原因就是,西海岸距离兰陵城非常远,逾一万里路,不仅旅途往返很辛苦,而且,大萧有规定,所有海外商人进入大萧各城市,他们的国家必须跟大萧建交,有国家使者级级别交往,他们必须持有各个级别不同的所在国身份认证的文书。 如果海外商人所在国,跟大萧没有建交,没有国家使者级级别交往,他们就不能进入海岸城市做生意,只能是在距离海岸城市两百里远的海面船只上做生意。 还有,海外各国商人,即使他们的国家跟大萧建交,有国家使者级级别交往,也要凭不同级别的所有国家身份认证文书,来决定可以去的地方。 如果他们携带的是所在国县、郡城市经别的身份认证文书,那么,他们只能在距离海边五十里以内的海岸城市做生意。 如果他们携带的是所在国或者诸侯国、或者藩国类似礼部这样部级单位,出具的级别的身份认证文书,那么,他们可以被允许进入海岸往一带千里以内的城市做生意。 如果他们携带的是所在国宫廷出具的、加盖了国王印玺级别的身份认证文书,那么,他们才可以被允许在大萧各城市畅通无阻地做生意。 唯一可以例外的情况,就是手里要是持有萧琼枝以前在海外游历时,赠送的大萧贵宾令牌的海外朋友,才可以享有特权,不论是来大萧经商来是游历,都畅通无阻。 只是,这里面也有一个小小的约束,那就是,这种持有贵宾令牌的海外朋友过来时,每次身边只能携带三百名经内的随从。 萧琼枝尽管以前去伊兰帝国游历过,但她去的时候,伊兰帝国还没有人来过大萧通商。 伊兰帝国是在萧琼枝去过后这五年里,才开始与大萧保持海岸通商,并且是直到上个月月底,伊兰帝国国王斯克来到大萧,才正式与大萧建交。 也即,大萧应该没有人,会说出流利的伊兰语。 那些刺杀红杏、陈素锦她们、说伊兰语的蒙面人,很可能是伊兰帝国的人人,也很可能是斯克带来的伊兰帝国的人! 可是,她五年前在伊兰帝国做友好访问时,并没有得罪过伊兰帝国的任何人。 斯克对她,也一直十分友好,不仅在她去过伊兰帝国后,就让整个伊兰普及大萧语,还一直明确流露要娶她为王后的意图。 这次,伊兰帝国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跳出来对付红杏、方令娣、杜娘子等人。 更何况,红杏、方令娣、杜娘子当时是在档案室查找张若瑶、孟小双的入学资料、以及在校表现情况的资料。 伊兰帝国的人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在芝兰书院档案室附近,实在是太巧合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有大问题! “我刚才说的这种语言,是出自伊兰帝国的伊兰语。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次突然出现、刺杀你们的人,应该是伊兰国王斯克带来的人。”这时,轩太子沉思一下,突然郑重其事的告诉大家。 第四百四十八章 野心 “啊?”红杏和周美杏同时露出非常震惊的表情。 她们虽然没有在五年前,跟萧琼枝一起去过伊兰帝国,并不了解,斯克以前跟萧琼枝的友谊有多深,对萧琼枝到底有多好,但是,她们在上个月底,都见识到了斯克对萧琼枝满满的敬重、关怀和呵护。 尤其是,斯克口口声声称呼萧琼枝是“我未来的王后”,萧琼枝居然没有反对他,绝对是萧琼枝所有朋友中的头一份待遇。 而且,依大萧的规矩,只有已订婚的未婚夫妻,才可以在彼此之间,被允许这样称呼对方,红杏和周美杏都因为斯克这样称呼萧琼枝,暗暗怀疑萧琼枝在心里,是打算嫁给斯克的。 现在,轩太子居然这么肯定的以为,刺杀红杏、方令娣、杜娘子的人,应该是斯克带来的人,这意味着什么? 红杏和周美杏都不敢再想下去,纷纷转头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早料到,依轩太子的精明睿智,肯定能跟自己一样,分析出来这样的结果。 她淡定的微微一笑,问轩太子:“你除了会说英语、俄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匈牙利语和伊兰语,你还会哪些国家的语言?” “奥地利语、波兰语、希腊语、以色列语等七、八个国家的语言。”轩太子也很淡定的微微一笑,温声回答。 “你是妖孽吧!”萧琼枝立刻沉不住气了,拿眼瞪轩太子。 真是太打击人了,她除了华夏语-也即大萧语,以及家乡语,才勉强能听懂英语和伊兰语,轩太子倒好,居然会十几个国家的语言! “不是我太妖孽,而是,你忘了,我比一般人,要多二十多年的学习时间呢。”轩太子笑得更欢了,凑到萧琼枝耳边,低声提醒。 “那我也多二十多年的学习时间-”萧琼枝话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主要是嫌自己在语言学习能力这一块上,太丢人。 她顿了顿,故意转移话题,问:“你是不是穿越过来后,也曾经到海外各国去游历了一段时间?” “是呀。我过来不久,就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类历史,虽然跟华夏以前的人类历史不大一样,但是,文字相同,传统和语言相近,很容易适应。” “我非常好奇,海外各国,是不是这样,于是,在十五岁那年,决定游历海外。” “很快,我发现海外很多国家的名称都跟现代一样,只有历史不大一样而已,而且,也是文字相同,传统和语言相近。” “于是,我在原来就会七、八国语言的基础上,历时近一年,又学了七、八国语言。”轩太子说。 萧琼枝恍然大悟,说:“难怪前两年,听我哥说,你因为学习太有天赋,提前多休了中年级的一年的课程,休假一年出去游历了,看来,当时你休假一年,就是为了去海外游历吧?” “是的。”轩太子点头。 随后,他又问:“听说,你在五年前,也去海外游历了近一年,其中,在伊兰帝国,你呆的时间是最长的?” “是呀。”萧琼枝也点头。 心里则在揣测,轩太子嘴里的“听说”究竟是听她哥哥萧金甲说的,还是特意安排人打听的。 因为,她在曾经去海外游历这事,虽然并没有对外界隐瞒,但她去海外游历的时间和经过的地方这些具体情况,从未对外公布,知道的人并不多。 除了她太爷爷萧轩亮、她爷爷萧镇家、她娘陈灵凤之外,只有萧金甲和陪她一起去的刘毓秀、时迁知道,就连红杏、青桃都不知道。 不过,按理,萧金甲尽管跟轩太子关系很好,无缘无故的,应该是不会特意把这些具体情况,告诉轩太子的。 而如果不是萧金甲说的,而是轩太子特意安排的人打听的话,那这事就奇怪了。 她不认为她太爷爷萧轩亮、她爷爷萧镇家、她娘陈灵凤会随意跟人说这些。 至于刘毓秀和时迁,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更加不大可能跟人说这些。 “伊兰帝国的陵城,山川雄伟瑰丽,园林清静幽雅,湖泊温婉秀丽,河流源远流长,一年四季,气候温暖如春,瓜果不断,人文俊秀,居民很淳朴。” “它即是海外渡假的好地方,也是整个西欧最适合安居乐业的地方。” “我当年经过时,非常喜欢,曾经打算以后、把它作为欧洲的首都。”轩太子突然一脸认真的说,看向萧琼枝的深邃目光,隐隐含着一抹探究的意味。 萧琼枝注意到了,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惊讶。 因为,她当年在斯克的陪同下,也去过陵城。 她也很喜欢那里,觉得它是海外渡假的好地方,也是整个西欧最适合安居乐业的地方。 但她当时觉得整个欧洲,就数那里,最适合做陪都,而不是首都。 一是伊兰帝国有首都,是伊兰城。 二是伊兰城地处平原与高原相交汇地带,相对于陵城而言,城内地势平坦,只有几个小山包和一条大河流过,但土地肥沃,树木花草茂密,整体风景秀丽。 城外往北与西不足千里远,就是伊兰帝国死对头大英帝国。 不过,城外北面与西面山川相连,高大雄伟瑰丽,站到山顶,居高临下,可以把下面近千里远的情况,都大致看清楚。 城外南面与北面则跟城内一样,地势平坦,一望无垠。 自古以来,绝大多数冷兵器时代的国家建都,往往都是首选像伊兰城这样,一面或者两面较靠近敌国,但有高山为屏障,便于掩护守卫,其它几面地势都较平坦,便于派兵增援接应的地方为首都。 而海陵城这种地方,到处都是小平原、小山丘、小湖泊、小河流,有点像大萧这边的江南一样,环境是够好,气候也不错,人文俊秀,居民淳朴,自古以来都是渡假陪都的首选。 当然,其实这些并不是轩太子话里要流露的主要意思,他话里真正的重点是在于曾经打算把陵城“作为欧洲那一块的首都”。 他是东大陆南祁国的太子,却要把位于欧洲的陵城,作为欧洲的首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跟现在的萧琼枝一样,也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也即,从人生大目标来说,他倒是有些与萧琼枝不谋而合了。 另外,轩太子来自现代的华夏,又跟魏丰一样,是标准的理科生出身,估计在南祁,经过这些年的运作,暗地里已经打造出了比较强大的工业体系,尤其是军工工业体系。 否则,他不会连飞机,都已经生产出来了。 萧琼枝可清楚记得,轩太子上回对自己说过,他安排南祁工部造出来的飞机,一次持续航行的能力,有三个半时辰。 而有了这种续航能力达三个半时辰的飞机,哪怕是像现代那种普通民航飞机的速度,至少也三百公里每小时。 三个半时辰是七小时,换算到飞机的最低时速里,那就是轩太子的飞机,一次能飞一千二百公里。 这样的飞行距离,相对于这个世界上所有其它还停留在封建体制、和奴隶体制的农耕国家而言,他要用飞机实施战略打击,都是非常容易的事,更不用说用飞机来巡防了。 所以,即使他选择把陵城这种冷兵器时代不可以做首的地方,用来做首都,也同样可以高枕无忧。 “你该不会是打算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大陆上,都建一个首都吧?”萧琼枝想了想,试探着问。 第四百四十九章 近亲 “你猜。”轩太子微微勾起唇角,卖了个关子。 “我猜不出来。”萧琼枝装糊涂,摇了摇头。 轩太子不由失笑了:“顽皮!我会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也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没有的事。所谓知足常乐,又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 “我不是多么聪明的人,也不是多么有能力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最近这段时间,被张慧彤、杜芊芊、巧巧公主等一帮子人算计这么多次。”萧琼枝故意一脸郁闷的说。 她在琨太子面前,可以口无遮拦的直接暴露、自己想一统天下的野心,可是,在轩太子面前,她不敢。 因为,琨太子不是一个精明人,而是一个表面忠厚、阳光,骨子里优柔寡断、爱吃醋、缺自控力的小男生。 她知道,琨太子是真心喜欢她的,绝无可能随便出卖她。 同时,琨太子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既然知道了她的野心,也不会是她的竞争对手。 轩太子就不一样了,她从萧金甲的对轩太子的评价中,以及她最近对轩太子的了解中,足以看出,轩太子是极其精明睿智的人。 而这种人,擅长权衡利弊,往往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在真正清楚了解轩太子的性格为人之前,在轩太子面前,她要是暴露自己也打算一统天下的野心,风险大太。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齁睡?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打算怎么样一统天下?”轩太子只是不置可否的含笑摇了摇头,温声问。 萧琼枝有些意外,想了想,笑眯眯的说:“你要是愿意说的话,我肯定是愿意听的,毕竟无论是在地球上,还是在现在这颗星球上,从来就没有人真正一统天下过。” “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办法,来做到这一点。” “行,那等下回太子府后,我们一起在太子府里,挑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说说吧。”轩太子马上做出决定。 不久,时迁带着两个隐军暗卫,回到了刑部大堂。 那两个隐军暗卫的背上,都背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 “主子,那些蒙面人留下了五具尸体、在芝兰书院的档案室附近,没有带走。这是其中的两具。”时迁指着那两个隐军暗卫背上、背着的黑衣蒙面人,告诉萧琼枝。 萧琼枝很满意,先冲时迁颔首,然后,对那两个隐军暗卫说:“你们把这两具尸体都放下来,摊在地上吧。” “是,主子。”那两个隐军暗卫连忙照做。 萧琼枝在那两具尸体被摊在地上后,看向这时正在审问孟小双家人的王峥嵘,说:“王大人,麻烦你安排人过来,检查下这两具尸体,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来头。” “是,殿下。”王峥嵘立即伸手指了两个候在一边的捕快,让他们过来帮忙。 那两个捕快过来后,马上一左一右分别蹲在其中一具尸体跟前。 他们先动手解开了、尸体脸上系着的蒙面黑布。 这时,萧琼枝与轩太子、陈素锦、方令娣、杜娘子、红杏、周美杏等人,都已经好奇地凑过来看。 蒙面黑布下,是一张看起来跟斯克长得有三分相似的脸。 一样的长眉,只是眉型比斯克的眉型要高挺了一些,衬得额头,因此显得偏短了点。 一样修长的身材,只是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膝盖以下部分,比较白皙,不像斯克,是可以看出筋骨和小麦色肌肤的饱满、匀称、健美。 脸部线条,在下颌以上部分,都很流畅明晰,但在下颌上,有一道足足拇指那么长、拇指那么宽的旧刀疤,严重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看起来有些吓人。 一双死不瞑目的细长眼睛,泛着死鱼白,透出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两边耳垂上,都戴着一个九曲金环。 “主子,这个死者,耳朵上戴着的九曲金环,是象征伊兰帝国皇室男性后裔的特有标志。” “他的长相,也跟伊兰帝国的斯克大帝,有三分像,极可能是斯克大帝带来的人,而且,还是斯克的近亲!” “你看,我们是先验尸,查出这个死者的身份,再把这事通知斯克大帝,还是?”时迁突然凑到萧琼枝跟前,以只用萧琼枝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提醒。 “唉,你还是现在就把这事通知斯克大帝吧!”萧琼枝沉思一下,有些郁闷的说。 她没有想到,蒙面人不仅来自伊兰帝国,居然还极可能会是斯克的近亲。 既然连时迁都能看出这个死者的大致向份,如果她选择先验尸,查出这个死者的身份,再把这事通知斯克的话,那就是对斯克的不信任了,不妥。 但是,她现在选择把这事通知斯克大帝,固然可以体现出对斯克的信任,同时,也就打草惊蛇了。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个死者的背后,还有没有什么幕后主使,斯克身边,还有没有其他心怀不轨之徒。 这事,总的来说,还是她不够用心,没有预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直接叫王峥嵘让人当众检查这个死者。 不然,如果是她自己叫上轩太子,让轩太子帮忙,安排左方和方左私下悄悄检查的话,那么,她倒是可以直接一查到底,并且,一直瞒着斯克了。 “枝儿,这个人我认识,上个月底,伊兰帝国的斯克大帝深夜找到我,向我表达对你的一番痴心时,身边就带着这个人。”这时,轩太子突然指着地上那个被解开蒙面黑由的死者,对萧琼枝说。 他的话,立刻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包括正在审问孟小双家人的王峥嵘,都停止了审问,好奇地走了过来。 他低头仔细看了下地上那个被解开蒙面黑由的死者,很快就发现了,那个死者跟斯克长相有三分相象的特质。 他不由蹙眉对萧琼枝说:“殿下,你身边的红杏以及芝兰书院的两位主事娘子,今天不是去档案室拿跟张若瑶与孟小双有关的档案时,才被人追杀的么?” “现在,这追杀的人,要是真的是斯克大帝的人,岂不意味着,斯克大帝的人,极可能是跟张若瑶或者孟小双勾结在一起,要置你于死里么?” “事关重大,依臣之见,这个案子,还得通知皇帝陛下,亲自来审理才好。” 第四百五十章 你认识吗 “不必了,王大人,现在已经戍时末,皇帝陛下一定已经在休息,不便打扰,还是由我以大萧国师的身份,协助你一起连夜审理这个案子吧!”萧琼枝沉思一下,说。 这个案子牵涉到斯克,而斯克前阵子是让伊兰帝国与大萧、以平等的地位正式建交的,也即斯克在大萧,与她太爷爷萧轩亮是平起坐的平的地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王峥嵘的刑部尚书身份,无权审问斯克。 王峥嵘能想到通知萧轩亮过来样自审理,很明智,无可厚非。 不过,萧琼枝觉得,斯克不可能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是无辜的,而且,凭自己与斯克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审问他,他应该就会配合自己,把这个案子查清。 “好,那么,请殿下上座吧。”王峥嵘立刻说。 萧琼枝之前是以钟灵公主的身份,来旁边的,按规矩,只要坐在一边就好。 现在,萧琼枝是以国师的身份来协助王峥嵘审案子,按规矩,就得是萧琼枝坐中堂,王峥嵘坐一边了。 “好的。”萧琼枝点点头。 她素来不喜欢坐别人刚坐过的座位,站起身,特意让红杏搬起自己所坐的椅子,挪到了中堂案桌后面,才重新端正坐下。 至于王峥嵘坐过的那张椅子,王峥嵘已经在萧琼枝让红杏搬椅子时,眼明手快的亲自动手,给搬到了一边。 然后,他没有再坐座位,直接站在萧琼枝的案桌一侧,做出随时听萧琼枝吩咐行事的姿态。 萧琼枝对他这种姿态很满意,没有跟他客气。 这时,薛荣之前留在张府负责查抄的一群捕快,押着张府的五、六十个主子和下人,进入刑部大堂。 刑部大堂一下子变得拥挤了不少。 萧琼枝看一眼以孟小双为首的孟府那一帮人,又看一眼新进来的张府那一帮人,想了想,指着他们,低声对王峥嵘说:“王大人,这么多人呆在这里,有点乱。” “反正我们获得了彩霞的口供,有确凿人证和物证来证明张若瑶的罪行了,张府其余人的口供,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不如,你安排薛荣另开设一个公堂,让他负责审问张府的人吧。” “是,殿下。”王峥嵘马上照做。 萧琼枝则看向左方和方左,沉声吩咐他们:“左方,方左,你们把另一个蒙面人的黑巾也解下来吧!” 左方和方左点点头,解开了另一个蒙面人的黑巾。 萧琼枝凝目细看了下,发现这个蒙面人居然是她认识的! 连名字,她都知道,是叫若耶。 这个若耶,在伊兰皇宫,担任期克近身侍卫队的副侍卫长,深得斯克的信任。 五年前,斯克带萧琼枝一起在伊兰帝国各地游玩时,若耶都是被斯克安排带一支两百人的侍卫骑兵,负责专门在前面开路。 甚至,有一回,路过若耶的家乡,斯克还带着萧琼枝,一起去若耶的家,吃了顿便饭,并拿出很多好东西,来打赏若耶的家人。 萧琼枝当时也凑趣,打赏了些大萧皇宫定制的宫花和绣帕,赠送给若耶家里的女眷,还送了一个金项圈,给若耶的弟弟。 她是真想不到,这次参与追杀红杏、方令娣、杜娘子的人里,居然会有若耶。 “枝儿,这个人,我也见过,上个月底,伊兰帝国的斯克大帝深夜找到我时,身边也带着这个人。”轩太子突然走到萧琼枝的案桌前,指着若耶,很严肃的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点点头,温声说:“谢谢提醒,这个人我也认识,他叫若耶,斯克以前常把他带在身边。” “不过,上回斯克到烟雨阁来找我时,以及后来住进太子府里,身边都没有带着若耶和刚才你指认的、那个长得跟斯克有几分相像的人。” 轩太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听说斯克这次是持大萧贵宾令牌,以贵宾的身份来大萧的,他的身边应该可以携带三百名以内的随从。” “而他去烟雨阁找你时,身边带的随从,才二十人而已,应该还留了绝大部分人、在大萧给各邦交国贵宾入住的驿馆里,你没有看到若耶和另一个人,很正常。” “也许是这样吧。”萧琼枝不置可否的说。 若耶曾经是斯克常带在身边的人,斯克这次明明把若耶带过来了,却居然一直没有带在身边,哪里能算正常,其实是很不正常。 不过,萧琼枝并不打算把自己心里的看法告诉轩太子,毕竟轩太子可是有着要一统天下的野心家,如果大萧与斯克交恶,对他来说,属于鹬蚌相争,有利无害。 另外,斯克上回深夜去警告轩太子,向轩太子霸道宣誓对萧琼枝的志在必得之心,肯定也是激怒了轩太子。 要是让轩太子知道,若耶是斯克身边的副侍卫长的话,轩太子很可能会借机好好反击斯克一把的。 不久,时迁带着斯克来到了刑部大堂。 随着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萧正真。 萧琼枝连忙冲萧正真和斯克打招呼,向他们大说了一下自己今日出现在刑部的原因、以及让时迁叫斯克过来的原因,并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萧正真来坐。 “爹,你这次来的正好,这个案子,还是由你跟王大人一起来审吧。”萧琼枝随后站起身,说。 刑部一直是由萧正真在背后掌管的朝廷机构之一,王峥嵘必定对他唯命是从。 萧正真同时也是斯克的长辈,他就这个案子找斯克问话,比萧琼枝更好拿捏分寸,由他来负责跟王峥嵘一起审这个案子,倒是比萧琼枝更合适。 “好。”萧正真慎重的点头。 萧琼枝的建议,正中他下怀。 时迁回太子府找斯克时,斯克恰好跟萧正真在下棋,所以,萧正真自然也就知道了、时迁找斯克的原因。 他马上想到,伊兰帝国刚跟大萧建交,斯克既是伊兰帝国大帝,又是萧琼枝的好朋友,追求者,这个案子如果由萧琼枝与王峥嵘一起处理,不太方便。 而他就不一样了,王峥嵘是他的手下,他又是斯克的长辈,如果由他跟王峥嵘一起处理,更合适。 于是,他才特意跟斯克一起过来的。 他指着地上那两具尸体,温声问斯克:“斯克,你仔细看一看,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太厉害了 “认识,这两个人,长得跟我有几分相似的那一个,叫杰克,是我的堂弟,另外一个,叫若耶,是我的副侍卫长。”斯克低下头,认真看了下地上的两具尸体,一脸凝重的说。 “那么,他们这次去芝兰书院,追杀枝儿身边的丫环红杏,以及芝兰书院的方娘子、杜娘子一事,你知情吗?”萧正真温声又问。 斯克摇摇头:“不知道,我这次来大萧,主要是为了跟大萧建交,以及拜访太子府,看望枝儿。而我堂弟杰克,并不是跟我一起来大萧的。” “他是我在大萧靠海岸的小城西港遇到的。当时,他正带着一群手下,跟大萧的几个商人,打听得到大萧贵宾令牌的方法。” “我遇到他后,很惊讶,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西港。因为,我们伊兰帝国当时还没有跟大萧建交,按规矩,他身上要是没有大萧的贵宾令牌,只能出现在距离西港两百里的海上才行。” “他对我说,他是跟他朋友泰罗王子一起过来的,他还告诉我,泰罗王子所在的拉特帝国,在三年前,就已经跟大萧建交了。” “随后,我跟他以及泰罗王子会合,一起来到兰陵。” “这时,杰克悄悄跟我说,他是以泰罗王子随从的身份,来大萧的,身边没有带什么侍卫保护,央求我拨一些人给他用,于是,我就把我的副侍卫长若耶,以及五十个侍卫,都借给了他。” “那么,你有没有带着杰克和若耶,一起去找过轩太子?”萧琼枝仔细听完,神色郑重的问。 “有。”斯克瞪了轩太子一眼,有些郁闷的说。 “斯克,你瞪你干什么?”轩太子立即挑起眉头,朗声问。 斯克又瞪他一眼,说:“我当然要瞪你,我带着杰克和若耶,一起找你,一定是你多嘴饶舌,我未来的王后才会知道!” “男子汉,大丈夫,堂堂正正,我平生最鄙视的,就是你这种多嘴饶舌的男子!” 轩太子不由失笑:“哈哈哈哈!斯克,你居然连‘多嘴饶舌’和‘堂堂正正’都能用得这么溜,大萧语学得很不错么!” “只是,你有没有学过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有胆子凭着一腔的嫉妒心,带着杰克和若耶,一起去找我兴师问罪,还怕我把这事向枝儿说出来么?” “我不然不怕,不过,我那天去找你,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我觉得,在我未来的王后的所有追求者中,你相对而言,还算有点本事,比其他人,更有竞争力,所以,是特意去挑战你的。” “而你呢,当时根本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听完我的来意,就搞什么端茶送客。” “还在我坚持要挑战你时,把管理驿馆的大萧官员给叫了过来,劝我离开,真是一点男子汉气慨也没有,令人鄙视!”斯克又瞪轩太子一眼,很不服气的说。 “斯克,你为什么觉得,在枝儿的所有追求者中,轩太子相对而言,还算有点本事的?”萧正真听到这里,好奇的问。 斯克再一次瞪轩太子一眼,指着轩太子,有些激动地对萧正真说:“轩太子狼子野心,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他在三年前,去过我们伊兰帝国,但是,他没有见我,见的是我的国师。” “你向我的国师游说,说伊兰不需要像我这样英明的国王,我的存在,会使伊兰百姓把对伊兰教的信仰,转到了我的身上,使我的国师无法把伊兰教进一步发扬光大。” “随后,他还去过伊兰帝国周边几个跟我的帝国有隙的国家。” “据我安插在那些国家的人传给我的消息透露,轩太子去那些跟伊兰帝国有隙的国家时,一直致力于说服那些国家的国王,联合起来,攻打和分化伊兰帝国。” “这……”萧正真没想到斯克会说出这么些事来,有些尴尬。 而萧琼枝也没有想到斯克会说出这么些事来。 她打心里佩服轩太子的狡黠手段,同时,也比较能理解斯克对轩太子的不满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审案子,寻找出杰克和若耶会出现在芝兰书院的档案室附近,追杀红杏、方令娣、杜娘子三人的原因。 她沉思一下,低声对萧正真说:“爹,既然轩太子跟斯克之间,彼此有误会,我想先跟轩太子一起回太子府,方便你跟斯克,一起探讨杰克和若耶在这个案子里出现的原因和目的,你看,可以吗?” “可以。”萧正真说。 萧琼枝放心了,又跟斯克低声说:“斯克,杰克与若耶都是你的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肯定有问题。” “既然你跟轩太子关系不好,他一定很想在这里看你的笑话,我不想给他这个机会,还是找个借口跟他一起回太子府吧,哎!” 说完,她不等斯克回话,就冲轩太子使了个眼色,带着红杏离开刑部大堂,往太子府走。 轩太子会意,连忙跟上。 回到太子府后,萧琼枝轩太子很默契地把红杏和左方、方左支开,然后,挑了个僻静处,轩太子开始向萧琼枝谈起了一统天下的计划。 轩太子说:“关于一统天下这年事,我考虑很多年了。我在南祁,不仅仅已经让人研发生产出、一次可持续航行三个半时辰的军用飞机,而且达到了每小时五百公里的时速。” “至于军事武器这一块,除了常规枪支,我还让人研发生产出了地地导弹、空地导弹、潜地导弹、岸舰导弹、反舰导弹等常规导弹。” “可以说,我现在如果想要、进攻南祁周边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一定可以很快大获全胜。我只要坚持持续推动纵深战争,迫使其它国家,对我称臣,那么,统一全世界,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真正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效的统治和管理。”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就像现代的米国,它虽然在综合国力上,是最强大的,远非其它国家可比,甚至可以说,包括我们华夏国在它面前,都不得不承认它的主导地位。” “但是,它二战后,到处打仗,真正打赢的仗,能有多少?获得的利益,又能有多少?” “或者退一步说,就算它能常打赢仗,从中获利,可是,自古以来,你看哪个国家是依靠一直到处打仗,而维持长久的繁荣倡盛?” “都是昙花一现而已!这也是我们2050年穿越到这里来时,米国已经南北分治,米国所有重要战略武器,都像乌克南一样,在我们华夏国的监督下,全面销毁的主要原因。” “我不想犯这样的错误,我有一统天下的雄心,更有让亿万民众归心的耐性。” “枝儿,我有一个让亿民众归心的大计划,只要你能加入,假以时日,我们一定可以成功。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下?”一口气说到这里,轩太子的神情显得非常兴奋。 第四百五十二章 看完了吗 “有。”萧琼枝微笑着说。 轩太子不急于一统天下,居然是为了获得亿万民众的归心,这跟萧琼枝的打算,不谋而合。 她很惊讶,也很钦佩。 凭心而论,她是不愿意与这样的轩太子为敌的。 但是,她想一统天下,轩太子也想一统天下,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有一方退出,或者甘愿成为辅佐者,否则,以后双方必将成为终极对手。 而她,不可能轻易退出,也不可能轻易让自己沦为别人的辅佐者,所以,非常有必要了解清楚轩太子的计算和打算。 “这是我的计划纲要,你看看吧。”轩太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折叠得厚厚的、写满了字的白绸布,递给萧琼枝。 这布足足有一米长,七米宽,上面的字,都是蝇头小楷。 具体内容,是从经济、文化、教育、法制、工业、农业、军事、宗教、人口、土地面积等十个方面,清楚地列出,如何通过规范管理与协调发展、来征服各类国家的十项大计划。 在每项大计划里面,又细分出了数十条小计划。 萧琼枝花了近一个时辰,才看完。 看完后,她心里充满了震撼和感佩。 因为,轩太子的计划,实在是太宏大,太英明了。 比如,他把天下的国家分成了六类。 第一类,是像大萧和东兴这种综合国力比较繁荣富强的国家。 他的计划里,针对像大萧和东兴这种国家的策略,是先直接通过发动侵略战争,全面摧毁一切军事设施和皇权架构。 然后,派出轩太子培训出来的部分精英级人才,前往搞全面重组、重建,只留下省、省辖市、市辖县、县辖乡、乡辖村这样的区域结构,层层管理。 而且,为了控制好高官的权力和势力,每个省,固定只能下辖五个市,且都不允许组建军队,只能设预备役自卫队。 至于像大萧和东兴这种国家原有的国民,化整为零,分小批迁徙到已被他征服的海外穷国,参与对穷国的建设,又把这些穷国的国民,大批迁徙到像大萧与东兴这种国家,安身立命。 这样以来,像大萧和东兴这种国家,即使在战后,还能遗留下来很多优秀家族和精英人才,也已经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相反的,还得为了在异国它乡蛮荒地上立足,自觉传播文明,发展经济。 第二类,是像西狄这种国防实力强,好战,但经济不行的国家。 他的计划里,针对像西狄这种国家的策略,也是先直接通过发动侵略战争,全面摧毁一切军事设施和皇权架构。 然后,派出轩太子培训出来的部分精英级人才,前往搞全面重组、重建。 同样只留下省、省辖市、市辖县、县辖乡、乡辖村这样的区域结构,层层管理。 而且,为了控制好高官的权力和势力,每个省,固定只能下辖五个市,且都不允许组建军队,只能设预备役自卫队。 至于则像西狄这种国家原有的国民,用飞机大批空投到、伊兰这种海外综合国力比较繁荣富强的国家。 让他们和一些跟他们性质相似的亡国者们,一起在那里发动侵略战争,直到颠覆像伊兰这种国家的皇权。 再由轩太子派出精兵强将,驱逐他们和一些跟他们性质相似的亡国者们,去另一个像伊兰这种海外综合国力比较繁荣富强的国家,继续发动侵略战争。 而像伊兰这种海外综合国力比较繁荣富强国家的国民,在亡国后,则被分小批迁徙到像西狄这样的穷国家,参与对穷国的建设,安身立命。 由此类推。 总之,不同类别的国家,会采取有针对性的相应策略应对,最终目的,是让这些国家亡国的民众,都能乖乖服从、轩太子培训出来的精英级人才的管理。 而轩太子自己,将是这个天下唯一的皇帝。 等天下平定时,他只需要闲暇定期乘飞机,去各大洲抽样视察一些省市的工作情况,或者派飞机定期接各省、市要员,到他的皇宫里,向他定期汇报工作就行了。 另外,轩太子似乎并不大喜欢很多现代化的东西。 他在他的计划里,严格控制许多现代化产品的研发和应用。 比如不允许研发核武器,不允许应用电力,不允许销售任何军火器材等等。 他还主张把天下所有穿越者,都圈养在某一个地区,统一管理,合理利用,不给他们私自到处兴风作浪的机会等等。 “看完了吗?觉得这份计划怎么样?”轩太子突然认真问。 他注意到萧琼枝已经在那块白绸布的最后一行字上,目光凝视很久了。 “看完了,你这份计划很系统,很翔实,很好,只要能照计划正确执行,完全不需要我加入,就可以成功了。”萧琼枝立刻回过神来,由衷的说。 “不。一统天下,不是纸上谈兵,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我在七年前,就已经把南祁国境内所有穿越者,全部整合到了一起,这份计划,就是我跟其中一些确定身份的穿越者,共同定下来的。” “包括我之前跟你说到的飞机、导弹等,也是在这些人的配合下,才得以成功制造出来的。” “我知道,你们大萧以前的国师魏丰,就是一个穿越者。他死后,是你接手了他留下的一切。你在对付像他这种天赋超强的穿越者上,应该很有方法,同时,也应该已经有了一些经验。” “我需要你加入我的计划,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从芝兰书院毕业后,能抽时间帮我管理,我整合起来的所有穿越者。”轩太子神情很认真的说。 “可是,你也是穿越者,你应该,还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你为什么不自己来管理这些人,而让我来管理呢?”萧琼枝有些不解。 毕竟,轩太子整合起来的南祁国境内所有穿越者,肯定不是一点点。 哪怕许珍珑那种小人物,都能从大萧找出、一千四百五十六个在她心目中有利用价值的穿越者,轩太子集一国之力找出来的穿越,起码也该有上万甚至数万了。 这些人放在谁手里,都是一支非常强大的潜在人脉、和一股非常强大的潜在力量。 像轩太子这么精明的人,应该把这些人,都亲自掌握在手才对。 第四百五十三章 太好了 “因为,我需要在前面冲锋陷阵,一统天下,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管理那些穿越者。” “还有就是,那些穿越者的潜能很大,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唯有把他们交给来管理,我才能放心。”轩太子神色凝重的说。 萧琼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愣,苦笑着说:“可是,我们彼此,其实并不了解,你就不怕,你信错了我么?” 轩太子突然低头凑近萧琼枝的脸,目光真挚而深沉地看着萧琼枝,语气温柔地说:“枝儿,我还要怎么了解你,才能更信任呢?” “你忘了,当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我早就死了,又哪有今天的阅历和能力来谋划一统天下。” “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等我从芝兰书院毕业后,我一定抽时间帮你管理,你整合起来的所有穿越者。”萧琼枝有些无奈的说。 她的内心其实还有些犹豫。 但是轩太子的目光,那真挚而深深看着她时的目光,太纯洁、美好了,让她一时着迷,不忍心让他失望。 “太好了,枝儿谢谢你。我想,接下来,你应该也会打算整合你大萧的穿越者了吧?” “我身边的左方、方左以前都负责帮我整合过南祁的穿越者,你如果在整合大萧的穿越者时,有兴趣了解他们这方面的经验,或者需要他们的协助,我可以随时让他们配合你。”轩太子很高兴的说。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现在就说左方和方左,把他们整合穿越者的经验,都写下来,给我做参考吧。”萧琼枝目光一亮,兴致勃勃的说。 上回她从许珍珑身上得到网罗穿越者的经验时,就已经动了整合大萧穿越者的心思。 那时,她还借着她太爷爷萧轩亮审许珍珑的机会,向萧轩亮申请,以后查大萧穿越者和处置大萧穿越者的权力,都划归给她。 而萧轩亮当时满口答应了,让她尽管放心大胆地放手去干,会尽全力支持她,给了她更大的动力。 只是因为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又加上在书院上课,牵扯了她的精力,她才暂时还没有展开行动。 现在,能够从左方和方左这里也得到一些整合穿越者的经验,到时,就方便更好的展开整合行动了。 “好的。”轩太子毫不含糊,马上就让左方和方左照做。 拿到左方和方左写的整合穿越者的经验后,萧琼枝仔细看了下,很是意外。 左方和方左在里面,写到了穿越者的很多共同特点。 比如,不仅他们南祁的穿越者,百分之九十都是女子,他们还通过陪轩太子游历的机会,去过很多其它国家,网罗穿越者,结果发现,那些国家,绝大多数的穿越者,也是女子。 这一点上,萧琼枝联系到以前在周家村里,她遇到过的碧篱珠那个贱货,和西湖那个贱货,以及后来在百宝湖遇到的魏丰,最近遇到的许珍珑,发现,还真是女子偏多。 还有,许珍珑留下的那个穿越者名单表,当时她没有细看,现在回想下,那名单上的名字,看起来也基本上是女子名字居多呢。 另外,左方和方左还决结了几乎所有穿越者,都拥有的几个共同特点。 一是他们居然都来自华夏,没有一个外国人。 二是他们没有自知之明,上百个人中,难有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但却偏偏都喜欢争权夺利,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男子妄图做富贵王爷、或者霸道皇帝;女子妄图做霸道王妃或者被独宠的皇后。 三是他们基本都很阴险,很排斥其他穿越者,尤其是其中的精英,总是想方设法地要害死对方。 而这三个特点中,萧琼枝最好奇的,要数第一点了。 她拿着左方、方左写的这个特点,低声对轩太子说:“你说,为什么所有穿越,居然都来自华夏,没有一个外国人呢?” “是因为华夏的风水比其它地方好,不仅人杰地灵,就是人死了,也能多一次穿越的机会,还是因为华夏人的血统与众不同,灵魂在本源上,天生就具备了死后能够穿越的天赋?” “应该是因为华夏人的血统与众不同,灵魂在本源上,天生就具备了死后能够穿越的天赋。” “因为,我们穿越过来的那时候,我们华夏,已经因为是天下最宜居的乐土,有近四分之一常住人口,是从海外移民过来的外国佬,至于暂住的外国佬,就更多了。” “要是是因为华夏的风水比其它地方好,就能穿越人的话,那么,那些生活在我们华夏的外国佬,也就能够像我们一样,穿越过来了。”轩太子不假思索的说。 这个问题他曾经也考虑过,所以,早有就有答案。 “有道理。”萧琼枝直点头。 随后,她笑着收起左方、方左写的经验,带着红杏,准备回梧桐院休息。 只是,才走了两步,她突然记起一件事,转头问轩太子:“我上回跟你说起的飞机发动机,你让人送过来了吗?” “送过来了。”轩太子说。 “太好了,在哪?”萧琼枝好奇的问。 “我让人存放在我以前常住的驿馆里。”轩太子又说。 “好,那你明天下午,陪我去拿吧!”萧琼枝的语气有些兴奋。 有了这台发动机,就能造出古灵想要的飞行器。 而古灵上回给她的飞行器设计图,陈了发动机是用灵石制动以外,其它都跟现代飞机的外型和制造原理,差不多。 到时,她很可能只要让工部机械师们,拿出魏丰指导他们做出来的、除发动机之外的其飞机部件,跟轩太子送来的这台发动机组装起来,就可以直接交给古灵使用了。 虽然轩太子所制造的飞机,发动机搭载的石油,一次只能持续航行三个半时辰。 可古灵说过,用灵石助推发动机的飞行器,只要灵石品质够高级别,一次出行,可以行万万里也没有问题。 这充分说明灵石,远比石油要耐用得多。 到时,还得跟古灵好好谈谈,想办法,说服古灵从那个可以修仙的星域,多弄些灵石来,卖给她。 只有这样,她才方便在这个星球上尝试修行,同时,也能拥有以灵石助推发动机的飞行器,以后,去海外游历时,再也不用承受在漫漫海路上、乘风破浪航行的风险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充满力量 第二天一大早,萧琼枝就带着红杏,用了早餐,从后院穿过前院,准备出府,赶往烟雨阁。 才走到前院正厅府近,早就等在那里的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等人就都走了过来,跟她汇合。 “枝儿,听说昨晚红杏和芝兰书院的两个惩教所管事娘子,在芝兰书院档案室取东西时,被人追杀了。” “而追杀她们的人,不仅会说伊兰话,其中一个,还长得跟伊兰大帝斯克有几分相像?”萧金甲跟萧琼枝汇合后,很快就凑近萧琼枝,一脸好奇的问。 “是的。”萧琼枝点点头。 “主子,我堂妹美杏昨天一夜都没有回来,你昨天下午去找她时,有没有得到关于她的消息?”周多牛突然也跟着凑近萧琼枝,一脸担心的问。 萧琼枝不由有些愧疚。 她昨晚回来后,光记得忙着向轩太子了解轩太子一统一下的计划,倒是忘了把周美杏的事,通知周多牛他们了。 估计他们已经担心了一夜呢。 “抱歉,我昨天回来的晚,忘了告诉大家了,美杏昨天是因为在月初的剑术对练课上,跟人打架,被我们芝兰书院惩教所的杜娘子,给罚关十天禁闭,才没有过来。”她温声说。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芝兰书院,难怪我和大勇叔以及多勤哥、多牛哥昨天戍时正,看你没回来,一起在京城里,找了大半夜,也没能找到她!”周石山听到这里,一阵唏嘘。 而一旁的周多勤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一脸担心地对萧琼枝说:“主子,我和大勇叔、大牛哥、石山弟四人昨夜出去找美杏时,曾经路过芝兰书院。” “当时,我们看芝兰书院靠西边有个角落在起火,还看到芝兰书院里里外外,围着很多巡防卫队的人。” “你既然去芝兰书院找过美杏,知道她被惩教所的娘子关在禁闭室里,那么,你还记不记得,关美杏的那个禁闭室,是在芝兰书院哪一边?” 萧琼枝目光温喣地看周多勤一眼,温声说:“多勤哥,你别担心。关美杏的禁闭室是在芝兰书院的北边,不是西边。” “另外,我昨天找到美杏后,很快查出那个跟她打架的女子,是受人指使故意找她渣儿的,那个幕后主使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诱使那个跟她打架的女子,谋杀我。” “我考虑到事关重大,后来,就让美杏陪我去了趟刑部,把事情跟刑部尚书王大人细说了下,然后,由刑部派人,去查抄跟那个幕后主使有关的人。”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已经回来了,周美杏却还没有回来呢?”周多牛有些不解。 “我是因为跟轩太子另外有事要办,先回来的。至于美杏,她当时是跟我们芝兰书院的陈院长和方娘子、杜娘子在一起,我走的时候,并没有叫上她一起。” “因为,在我回来前,我爹就已经陪着斯克到了刑部,作主主持审理这个案子了。” “而美杏即是这个案子的原告,也是可以证明这个案子真相的重要证人,估计,她是为了配合我爹审案,才到现在还没回来吧。” “枝儿,你分析得对,肯定是这样的!”周大勇听到这里,直点头。 而一旁昭太子听到这里,蹙眉说:“枝儿,这个案子表面看,只是周美杏跟人打架,结果却居然牵涉到要谋害你的人,同时又牵涉到了斯克大帝的人,说明那个幕后指使的人来历和实力,都非常不简单。” “在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一定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同时,身边带足暗卫,以防万一。” “好,谢谢你的提醒。”萧琼枝冲昭太子微微一笑,温声说。 “枝儿,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命犯小人?怎么从上个月底到现在,时不时就出现这么些要谋害你的人呢?” “你看,有没有必要,下午去一趟昭国寺,找弘慧大师给你批一下命呀?”萧金甲有些不放心,突然一拍大腿,问萧琼枝。 萧琼枝摇摇头,说:“哥哥,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我的命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就算这世上真有命运一说,我也不怕。” “可是,据说弘慧大师批命是非常准确的,而且,他极少给人批命,上回主动要求给你批命,其实是在破例了。” “你要是能从他那里,得知自己一生中将要经历的重大挫折或者伤害、灾难什么的,起码心里能预先有个底,防患于未然呀。”萧金甲很认真的劝导。 “哥哥,一个人要是信命运,根据命运的轨迹来应变,那么,他就等于已经为命运所束缚了,还怎么能真正防患于未然呢?” “只有不信命,信自己,不论在命运里遇到何人何事,都坚守自己的本心,尽自己的能力去把事做好,把问题解决好,才能脱离命运的束缚,自在自然而活、无惧无畏而死。”萧琼枝又摇摇头,一脸慎重的回答。 她并不指望萧金甲能够完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产生唯物论,流行的是彻头彻尾的唯心论,萧金甲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要是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很正常。 但萧金甲是她所在乎的亲人之一,她并不愿意在自己所在乎的亲人面前,谈及人生理念时,是一种敷衍的态度。 她更喜欢开诚布公,求同存异,这样的话,万一某一天,彼此因为人生理念的冲突,而不得不站在对立面时,至少都有了很好的心理准备,问心无愧。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枝儿,你是女子,是我的妹妹,是太爷爷、爷爷和二叔的掌上明珠,也是我们大萧尊贵的公主。” “有我们在,那些糟心的人和糟心的事,应该由我们来替你解决。而你不需要事事都尽自己的能力去做,那样太辛苦了,我们都会很心疼、很自责的。”萧金甲沉思一会儿,很诚恳的说。 最近萧琼枝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几乎都没能帮上忙、插上手,这令他越来越自责了。 他是很希望,能够尽可能地奉献自己的力量,为萧琼枝遮风挡雨,让萧琼枝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做一切想去做的事。 “好的,哥哥,你的心意我明白,谢谢你。你放心,以后要是遇上我不能解决的事情时,我一定会记得找你帮忙的。”萧琼枝立即莞尔一笑,温声说。 心里则不大认同萧金甲的话。 她不觉得男子天生就有义务来照顾女子。 大家都是人,除了体力上有差别,拼智力的话,女子难道会比男子差? 而在重体力活以外的事情上,男子和女子大家一起有光发光,有热发热,不是更容易把家庭,把国家建设得更好? 何况,天道酬勤,她并不怕一切磨难和阻力,她坚信,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能成长得越快。而没有什么,会比迅速成长起来,更令人充满信心和力量的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双簧 卯时正,萧琼枝和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等人,抵达烟雨阁下的广场外围。 这时,烟雨阁下广场上,居然已经聚集了至少近五千人。 主要是萧琼枝刚才在赶来的路上,看出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等人,都很好奇她说的关于周美杏跟人打架引发的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就没有坐马车,直接选择走路,慢慢边走边跟大家说起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把坐马车一刻钟左右抵达烟雨阁的时间,给延长到了逾半个时辰。 而卯时正,就是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上个月诗赛正式颁奖的时间。 陈素锦和邱奇同,早已经带着一群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负责诗这一块教学的先生们,站在烟雨阁二楼的窗口,准备颁奖了。 其中,陈素锦和邱奇同两人,看了一下烟雨阁下早已站满了的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的学生,以及附近赶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又转头互看一眼,然后,都从身后的一群男先生、女先生手里,各拿出了一张纸。 估计他们手里的纸,很可能就是这次诗赛获奖学生的名单了。 萧琼枝还是很好奇,自己在这次诗赛中,取得的究竟是什么成绩的。 她加快脚步,穿过人群,往靠近烟雨阁下的广场中心走。 这时,尽管她身边只带了红杏,没有带一个侍卫,但可能是有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这些太子们作陪的缘故吧,她很快就引起来广场上很多人的注意。 有很多人,不论是她认识的、一些芝兰书院曾经一起上过课的同窗,还她完全不认识的其他学生或者所有百姓,都在她走近时,开始窃窃私语。 这其中,只有四个人的说话,引起了萧琼枝的注意。 “你们看到没有,那个走在那群太子中间、穿着我们芝兰书院学生装的女子,就是你刚才向我问起的大萧国师-钟灵公主萧琼枝。”首先说话的,是严淑娴身边靠右侧一个丫环,声音很高亢。 这个丫环时常被严淑娴带在身边,萧琼枝认得她,叫阿君。 而阿君现在是跟围绕在严淑娴身边靠左侧的一位胖大娘和一位瘦高个大娘说话。 那个胖大娘看起来约莫有近六十来岁的样子,衣着比较朴素,上面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脸上皮肤呈现不太健康的黑黄色。 那个瘦高个大娘看起约莫五十来岁出头的样子,衣着也比较朴素,上面也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脸上皮肤呈现的是不太健康的苍白色。 兰陵作为大萧京城,是一个非常繁华繁荣和地方,哪怕是有钱或者有势人家最下等的看门奴仆,都会有体面的衣服穿,根本不存在衣服上打补丁的现象。 另外,自从萧琼枝做大萧国师,研发出杂交水稻等高产农作物、同时大力搞经济建设以来,京城的平民百姓,都做到了衣食无忧,早就不存在穿打补丁的衣服,或者呈现一脸不健康肤色的现象。 所以,萧琼枝觉得不对劲,故意放慢脚步往前走,边走边认真倾听她们接下来的对话。 “哈哈,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国师,好年轻,好漂亮,好和蔼可亲呀,简单就像是九天仙女似的!”胖大娘一脸崇拜地看着萧琼枝。 “不,许大姐,你说错了,九天仙女也比不上我们的钟灵公主殿下,她可是让我们从此衣食无忧的人,比九天仙女和观音菩萨都更可亲可敬呢!”胖大娘身旁的一个瘦高个大娘马上说。 “周大娘,许大娘说错了,你也说错了,钟灵公主殿下是人,不是仙女,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缺点和错处,别人不知道,我们芝兰书院只要是跟她做过同窗的学生,都知道其中一二的。” “还说,哪怕她真的很好,你也不能说她比观音菩萨更好,因为,人哪能跟菩萨比?你们这是在亵渎神灵呢。”严淑娴突然压低了声音,对胖大娘-许大娘和瘦高个大娘-周大娘说。 “我只是一个比方,你这个大小姐,是不是对我们的钟灵公主殿下有意见呀,听不得我们说她好呀?”瘦高个大娘-周大娘有些不服气,立刻愤愤然的说。 “我跟钟灵公主殿下是同窗,还是朋友,我跟她没有意见,我只是担心你们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会害了钟灵公主殿下。” “你们要知道,观音菩萨的法力可是无边的,她要保佑的可不仅仅是我们大萧人,还有这天下所有人。” “而钟灵公主殿下,很可能只是因为观音菩萨看我们大萧人心诚,才特意派来我们大萧,渡我们脱离苦海,衣食无忧的。” “所以,我们应该感谢的是观音菩萨,而不是钟灵公主殿下,否则,会让观音菩萨以为我们是不识好歹的人,会惩罚钟灵公主殿下和我们的。”严娴淑说话的口气显得十分的语重心长。 “就是,小姐说的都是正理。” “许大娘,周大娘,我告诉你们,我们府上也信佛的,我们夫人带着我们小姐,已经信了几十年观音菩萨了。” “她们一直只吃斋,从来没沾过半点荤腥,这世上再没有比她们更心诚的人了。” “还有,我们小姐可是芝兰书院第一大才女,同时也是我们兰陵的第一大才女,就是昭国寺的弘慧方丈,都夸她跟佛祖有缘,是有大智慧、大功德的人。” “她说的话,都是最有道理的,你们要是不相信她,就会害了你们自己呢!” “你们仔细想想看,以前我们大萧,就没有出现过钟灵公主殿下这样的人,像大萧附近那些北夷、西狄那样的国家,一定也没有出现过钟灵公主殿下这样的人。” “否则,他们就不会穷到年年要跟我们大萧或者旁边的东兴、南祁打仗,抢夺衣食什么的了。” “总之,钟灵公主殿下会出现,都是我们的功劳!”阿君听到这里,马上附和,跟她主子严淑娴配合得恰到好处。 第四百五十六章 龙空空 萧琼枝听到这里,轻摇了摇头,很淡定地继续往前走。 “主子,我听到了严淑娴跟她的丫环阿君,正一唱一和地在跟人拿你搬弄是非,我想过去教训她们一顿,你看可以吗?”红杏听到这里,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凑到萧琼枝耳际,低声询问。 她对于严淑娴及严淑娴的丫环,也很熟悉。 而且,她因为跟萧琼枝一样,也服了仙露的缘故,耳力也很好。 在萧琼枝留意到阿君跟许大娘、周大娘对话的时候,她也已经留意到了。 “我也听到了。没事,让她们说吧,很快她们就没有这样背后说我的机会了。”萧琼枝微笑着说。 “那……主子,为什么呀?”红杏有些听不懂萧琼枝的话。 萧琼枝提醒她:“你忘了?上回在食堂里,严淑娴曾经吩咐她的丫环王丫,去找王丫师父龙空空,把我身上有仙露的事,告诉龙空空。” “而今天,严淑娴的身边,只有阿君这丫环,那个王丫根本不在,这说明什么?” “主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王丫因为这阵子没有及时找到她师父龙空空,被严淑娴嫌弃了,所以,严淑娴才没有带她在身边的?”红杏想了想,瞪大眼睛,好奇的问。 萧琼枝伸出食指,无奈地轻轻戳了下她的头,低声说:“傻红杏,那个王丫找她师父龙空空找了这都十来天了,很可能早就找到了。” “只是,我这阵子一直在芝兰书院上学,而芝兰书院管理森严,只在月初开学那天和月中开学那天,才允许学生带贴身下人入书院。” “其它时间,任何人要出入书院,都是要先向学院提交申请,经过院长批准同意,才可以进来的。” “这样的情况下,王丫的师父龙空空根本无法从书院门口混进来,除非是用轻功,越墙而入。”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方便找我偷仙露。” “因为我服下过仙露,已经打开任督二脉,成为绝代高手,他龙空空即使冒充成学生,靠近我,来偷我的仙露,也会很容易被我察觉,无法脱身。” “他唯一的好机会,应该是在像现在这样的时候。” “因为,我今天是来领奖的,并且因为来得有点晚,急于要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到前面去,自然也就不会提防,会有人突然冲出来盗-” “枝儿,小心!”萧琼枝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琨太子突然冲她大喊。 下一刻,就有五个穿芝兰书院女学生服装的姑娘,从四五米远处,突然同时朝她的身边冲了过来。 而且,这五个姑娘是以两个在前,三个在后的姿态冲过来。 其中,冲在前面的一个女学生,手里抓着一只鹦鹉,嘴里直嚷嚷:“来追呀,来追呀,就不给你们!就不给你们!” 而冲在后面的一个女学生,则大声喊:“大家帮帮忙,抓住她们!那只鹦鹉是我的!是我的!” 萧琼枝不由眯了眯眼睛。 她一边侧身避开这五个女学生的冲撞,一边大声喊:“时迁,清场,同时马上带人现身,抓住这五个女学生,一个也别放过!” 暗中保护萧琼枝时迁没有答话。 但是,时迁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 几乎是在萧琼枝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带着数十个隶属于暗军的蒙面暗卫,突然出现。 约莫五十来个暗卫,是以最快的速度,形成一个包围圈,把那五个女学生和萧琼枝、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红杏、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以及附近的十来个学生和百姓,都给包围了起来。 至于时迁自己,是直接带着七个暗卫,扑向了那五个女学生。 其中,他个人的目标,是扑向正在撞向萧琼枝怀里的、抓鹦鹉女学生身后的那个女学生。 这时,萧琼枝已经避开了抓鹦鹉女学生的冲撞。 她故意装作并没有料到,抓鹦鹉女学生身后的那个女学生,居然也会跟着往她怀里冲过来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瞪大眼睛、张口嘴巴,一脸震惊地指向那个女学生。 而那个女学生,则突然露出一脸的狞笑,伸手就朝萧琼枝的怀里,摸了过来。 不过,就在那个女学生的手指,距离萧琼枝怀里不过一寸距离的电光火石之间,萧琼枝的那一根手指,已经激发出雄厚的内力,凌空点中了那个女学生胸口的大穴,使那个女学生根本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时迁也一掌恰到好处劈中了那个女学生的后心。 “啊!”那个女学生爆发出撕声裂肺的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惨呼,从嘴里,喷出一大口血雾。 萧琼枝眼尖,立刻侧身闪让到一边。 这样以来,那口血雾就散发向了、萧琼枝刚才站过的位置后面的人身上。 “王丫!”萧琼枝侧头看过去,恰好看到,就在她刚才站过的位置后面三、四米远处,居然站着王丫,马上大声喊破王丫的存在,同时伸出手指,运内劲朝王丫的胸口点了过去。 王丫猝不及防,顿时中招了。 她一脸惊惶地看着萧琼枝,大声问:“钟灵公主殿下,我只是在一边看个热闹,有什么不对?你为什么要点我的穴位?” 萧琼枝懒得回答她的话,只是指着她,看向时迁,沉声吩咐:“把王丫和刚才的五个女学生,全部送到刑部去。” “记得告诉刑部王大人,这个王丫,是升平侯严瀚海长女严淑娴的贴身丫环,而刚才中了你一掌的男扮女装的家伙,应该是王丫的师父龙空空。” “她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受了严淑娴指使,来盗我怀里携带的仙露。” “啊?你、你怎么会什么都知道了?”刚才中了时迁一掌的那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听到这里,吓得失声惊问。 “龙空空,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会什么都知道了。” “你只需要到了刑部后,如实供认你的罪行,并揭发王丫和严淑娴的其它违法乱纪行为,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就好。”萧琼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 第四百五十七章 太坏了 “谢钟灵公主殿下提醒。小民一时糊涂,中了王丫和严淑娴的奸计,一定会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的。”龙空空倒是不笨,立即心领神会。 “钟灵公主殿下,你快看过来!我们替你抓到了严淑娴、和她的丫环阿君这两个大坏蛋了!”这时,不远处,许大娘突然大声冲萧琼枝喊。 萧琼枝循声看过去,发现许大娘与周大娘,一个反扭住严淑娴,一个反扭住阿君,正往她这边走过来了。 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她微微一笑,明知故问:“你们怎么知道严淑娴和她的丫环阿君,是两个大坏蛋了?” “殿下,你有所不知,她们刚才在我们面前,一个劲地说你的坏话呢,可恶毒了!”许大娘连忙大声回答。 “哦,她们是怎么跟你们认识的,又是怎么说我的坏话的呢?”萧琼枝微笑着又问。 “是这样的……”许大娘立即讲开了。 这期间,萧琼枝特意转头低声叮嘱时迁,让他等许大娘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带着许大娘、周大娘和严淑娴、阿君,也一起去刑部。 同时,为了让周围所有人都清楚听到许大娘说的话,她还让时迁带领那些围在周围的暗卫们,提醒周围的人们,统统保持肃静。 约莫过了近两刻钟,许大娘才在周大娘不时插话补充下,把严淑娴、阿君怎么跟她们认识的,又是怎么说萧琼枝坏话的来龙去脉,给讲完。 原来,许大娘和周大娘根本就不是兰陵京城里人,而是衡峰郡八岭乡赵家村人,是刘春花和刘秋月两人的堂舅妈。 她们最近听到赵家村做客的刘春花与刘秋月说起,五年前,带着工部负责农耕这一块的数十人,驻扎在南政郡鱼米乡刘家村,买下大片山地和田地种东西的萧琼枝,不是普通人,而是大萧国师,同时还是大萧公主。 她们早就听刘春花、刘秋月以及两人的爹娘,说起过萧琼枝在南政郡鱼米乡刘家村的一些事迹,对萧琼枝充满了敬佩与好奇。 现在,知道了萧琼枝居然还是大萧国师与公主,就更加敬佩与好奇了。 她们马上悄悄商量着,趁现在秋收完成了,家里不忙的好机会,一起来兰陵城里,远远看萧琼枝一眼。 于是,在三天前,她们一起来到了兰陵京城。 两人到处打听,很快就听说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今天将在烟雨阁,公布诗赛结果的事,以及萧琼枝在月底参加了诗赛的事。 今天一大早,刀子们,就高高兴兴来到了这里,等萧琼枝路过。 没想到,她们一过来,就发现,这里居然聚集了上百人,在议论萧琼枝。 她们凑上前一听,才知道,这些人,跟她们的情况一样,也不是兰陵城人,也是因为得知萧琼枝是大萧国师,同时还是大萧公主,对萧琼枝充满了敬佩与好奇,特意过来,想要远远看萧琼枝一眼的。 理所当然的,她们就和这些人因为有了共同目标的缘故,也凑到了一起说话。 接下来,很快的,她们就因为知道萧琼枝五年前,带着工部负责农耕这一块的数十人,驻扎在南政郡鱼米乡刘家村的缘故,令这些人都对她们充满了羡慕,纷纷向她们打听关于萧琼枝驻扎在南政郡鱼米乡刘家村时,一切的所作所为。 她们一一如实告诉大家。 而萧琼枝那时在南政郡鱼米乡刘家村,为了保密的需要,跟刘家村的人其实是很少作主动接触的。 不过,萧琼枝有过在周家村呆半年的经历,打心眼里对农村淳朴的乡民们,都有友善仁爱之心。 所以,每当有刘家村村民因为好奇的缘故、或者是有求于她的缘故,去找她时,她如果正在忙,就会让人提醒那些人等某时某时她有空了,再过来。 而等她有空了,那些人过来找她时,她都会热情接待,顺便向大家传授一些生活小技能。 比如刘家村村民当时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是种植黄花菜。 而萧琼枝脑子里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她外婆家的乡下亲戚,主要经济收入来源之一,恰好也是种植黄花菜,同时,那些乡下亲戚还曾经把种植和采收黄花菜的一些良好经验,当作趣事,讲给她听过。 所以,刘家村村民来找萧琼枝时,萧琼枝也就把种植和采收黄花菜的一些良好经验,也传授了出来。 其中,包括黄花菜采摘回家后,根本不需要特意烧水上蒸笼蒸熟,大可以早上早早采摘回来,放到屋顶上,用上了浆的浆布或者上了油的油包包起来,摊平,在太阳底下曝晒晒熟。 又包括碰上下雨天,黄花菜没法晒,很容易霉烂的时候,可以用生石灰兑一定比例的水,把黄花菜放里面浸泡一会儿,再捞上来摊开,放在风口里,这样子,至少六、七天,也不会霉烂等等。 总之,许大娘与周大娘把她们知道的,刘春花与刘秋月讲的事,都给大家细细讲了一遍,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然而,就在这时候,严淑娴带着她的丫环阿君出现了。 这两个人主动接近许大娘与周大娘等人。 其中,阿君还一脸得意地告诉大家,严淑娴是升平侯的女儿,堂堂严家大小姐,她跟萧琼枝一样,现在也在芝兰书院读书,而且,她还跟萧琼枝是好朋友。 许大娘与周大娘等人看阿君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又看严淑娴很有几分世家大小姐的风范,对阿君的话信以为真,一个个开始转而向阿君和严淑娴,打听起了萧琼枝在芝兰书院读书的情况。 阿君很热情,马上颠倒黑白地跟大家讲起了萧琼枝带着红杏,是如何欺负廖双双、廖对对、莲太妃、张慧彤、杜芊芊等人的系列事。 在讲到萧琼枝利用美色、诱使轩太子虐待身为轩太子未婚妻的杜芊芊时,萧琼枝恰好跟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等人一起过来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是萧琼枝自己也听到过的了。 不过,她在许大娘把一切讲出来后,并没有作声。 因为,不用她作声,这时候,别说是周围围观的学生和百姓,就是萧金甲和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周大勇等人,都已经气得在议论纷纷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恬然一笑 “金甲,你抽空应该好好查查了,这阵子,怎么会接连出来这么多对枝儿包藏祸心的女子?她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仪太子神色严肃地看着萧金甲,一脸慎重的提醒。 “就是。金甲兄,你多帮衬下枝儿吧。枝儿一向与人为善,根本不可能主动招惹张慧彤、杜芊芊、严淑娴之类下三滥女子的,她们这样前仆后继地针对枝儿,太奇怪了。”琨太子随声附和。 “枝儿还是太善良了,容易宽以待人,很少在张慧彤、严淑娴之流面前立威,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依我之见,像这种事情,以后最好还是由枝儿亲自出面,从重从严,亲手处置,才能彻底扭转张慧彤、严淑娴之流的侥幸心理。”昭太子的看法完全不一样。 “昭太子说得极是。我记得以前枝儿在我们周家村的时候,村里有个叫王春花的女子,还有叫碧篱朱的女子,也是祸害。” “枝儿虽然一开始对她们客气以待,后来,弄清楚她们是什么人后,就并没有姑息她们。”周大勇很支持昭太子的意见。 “要是郑邦舅舅还在就好了,他什么都能干,枝儿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发愁,唉,要是枝儿身边,还能有像她舅舅郑邦那样的人出现,多好!”周多勤听到这里,突然沉声感叹。 “是呀,郑邦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人,要是有他这样的人在身边辅佐的话,枝儿的生活一定会自在很多的。哎!”琨太子受到感染,也感叹起来。 “枝儿身边,确实需要像郑邦这样的人来守护。” “郑邦文有安邦之计,武有拓土之力,是不可多得的奇才,我夫子郑老先生非常钦佩他,可惜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没有认真交流过,这事一直让我深以为憾。”昭太子也受到感到,苦笑着说。 只有仪太子,因为根本不认识郑邦,听到周多勤、琨太子、昭太子都在说郑邦,很是羡慕他们,却又不好意思找他们问关于郑邦的具体情况。 他暗暗在心里责怪自己的手下,打探消息的水平太差,居然一直没有打探出,在萧琼枝的人生中,曾经出现过郑邦这么一个重要的人。 当然,他不知道,这事其实是有原因的,并不能怪他的手下。 当初,萧琼枝离开周家村,回到兰陵城后不久,就被萧轩亮封为大萧国师。 手里有了实权,她在她爹萧正真的协助了,用了两年时间,就把原本在周家村就拟定的开连锁店的计划,付诸实施了。 现在,整个周家村,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在萧正真和萧琼枝的安排下,成为了大萧各地售卖仙人豆腐、太阳豆腐、淮山糕等特色食物连锁店的加盟商。 只有过年,大家才会回周家村一聚,平时,村里的山和田地,都包租给了萧琼枝。 主要用来作为萧琼枝设在楚国的特色食物连锁店、与超超连锁超市的山林特产食品种植基地。 萧琼枝还聘请工部的一批农业类技师,带领大萧西边荒凉贫困地区的百姓,迁徙过来,种植淮山、山栗子、茯苓。 所以,就算仪太子派的人来到了周家村打听,也是肯定不能打听到关于萧琼枝儿时呆在这里的情况的。 “钟灵公主殿下最近怎么老是一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各种设计谋害,甚至连娉婷公主和那个南祁的巧巧公主都不放过她呢?” “会不会是因为她太能干了,太善良了,太美好了,对我们这些老百姓太好了,使她们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没面子,心里十分嫉妒的缘故?”围观人群中,一个看起来约莫六十岁的老人,突然高声对他身旁一个年轻人说。 这个年轻人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临风书院的服装,应该是临风书院的学生。 他的长相跟约莫六十岁的老人有几分相似,应该是老人家的晚辈。 而老人的口音是典型的兰陵京城口音,八成是兰陵京城本地人。 萧琼枝不由多看了一眼,心时估计自己之前跟张慧彤、杜芊芊、娉婷公主、巧巧公主在烟雨阁起冲突的事,老人都他身旁年轻人嘴里听说了,否则,不会这么说。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老人看问题,一针见血。 萧琼枝很认同他的看法,立刻看向他身旁年轻人,很好奇他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爷爷,你说的很对。自从钟灵公主殿下被皇帝陛下封为大萧国师,这八年以来,我们整个大萧老百姓的生活,都越来越好了。” “三年前,我去燕国游学时,听燕国百姓说,他们那里盛产水果,却因为地处偏僻,以前很多水果卖不出去,在地里烂掉了。” “钟灵公主殿下在六年前的春天,听说了这事,亲自跟超超连锁超市的幕后老板谈判,让那个老板捐资修一条自兰陵至燕国的宽阔快道。” “然后,钟灵公主在夏天,亲自带领大批工部负责农业的技术员、和超超连锁超市的采购员,深入乡村,走访种植水果的千家万户。” “她让技术员负责向那些人家传授如何种植水果的技巧、和如何长期贮存水果的技巧;让采购员以高于当地水果的价格,统一收购那些人家种植的水果,跟那些人家签订购销合同。” “至我去燕国游学时,燕国百姓,人人都把钟灵公主殿下,当成他们的大恩人,很多人甚至还在上香许愿时,首先求佛祖和菩萨保佑的,就是钟灵公主殿下呢!”年轻人很是兴致勃勃的大声说。 由于这爷孙俩说话的声音都很大,立刻引得包括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在内,所有距离他们较近的人的注意。 “枝儿,原来你六年的夏天前去燕国办了那么多的事,难怪那年夏天五、六月,我给你写的信,你都是等到七月才回复的!”琨太认真听完后,很是感慨的说。 “帮助燕国百姓卖水果,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于是就去做了,不算什么的,倒是那时没能及时给你回信,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萧琼枝恬然一笑,温声说。 “枝儿,原来你还曾经为燕国百姓做过这么多事!我真是糊涂,还以为你是真的一直在海外游历,直到去年,才回来呢。”下一刻,萧金甲则很是惊讶和钦佩的看向了萧琼枝。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是别人 萧琼枝也回以恬然一笑,正准备回答萧金甲的话,一旁的周大勇突然伸手重重拍了下萧金甲的肩膀。 他大声对萧金甲说:“哈哈,这算什么呀,大公子,我告诉你,枝儿七岁那年去我们楚国游学,曾经带领我们整个周家村的人,剿灭过我们县最大的山匪窝里面,整整两三百个强盗,收服了近千个强盗从良!” “除此之外,她还在我们楚国与齐国打仗,同时天灾也多,先是涝、后是旱,搞得我们那边很多人都快饿死时,从山里找出可以吃的粮食,养活了几十个村子里的老百姓。” “还有,她还跟郑邦一起上山打猎,亲手打死过一只老虎,打死过很多、很多的野猪和狼,然后,拿这些东西换来钱,作为供我们好些村孩子上县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像我、多勤,多牛、石山、美杏,当年家里很穷,根本没钱读收,就都是枝儿当年挣钱,供我们读书的!” “天哪,原来钟灵公主殿下这么厉害,才七岁时,就能带领当地老百姓,剿灭过整整两三百个强盗,收服了近千个强盗从良!”围观的一个临风书院学生听到这里,突然大声感叹。 “是呀,七岁呀,那时我还只会哭鼻子呢,她居然就能亲手打死一只老虎,还打死过很多、很多的野猪和狼了!”另一个临风书院学生,也忍不住感叹。 “太不了起了,我七岁时,大冬天怕冷,不肯上厕所,时常还憋尿憋到尿床呢!” “没想到钟灵公主殿下居然那么小的年纪,就知道从山里找出可以吃的粮食,养活了几十个村子里快要饿死的老百姓!”这两人身旁一个临风书院学生紧跟着感叹。 “哈哈哈哈,你小子!我们一起同窗八年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小时候还尿床呢,哈哈哈哈,你跟钟灵公主殿下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么!”最先感叹的那个临风书院学生,忍不住笑话他。 “嘿,说的好像你比我好多少似的,我可记得听你说过,你小时候……”他不甘落后的也开启了揭对方短的模式。 与此同时,附近另一群议论萧琼枝的人,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一个身穿江南武院服装的男子,以很是宏亮的声音,高声说:“钟灵公主殿下为我们大萧百姓做的一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再看看最近谋害钟灵公主殿下的那些女子。她们这八年都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比如那个张慧彤,她这八年,年年除了在芝兰书院上学,就是到处参加诗会、花会,或者去昭国寺或者慈云庵上香。”另一个身穿江南武院服装的男子,大声回答。 “两位,你们太偏激了。张慧彤也不算很不堪吧,一个巴掌打不响,她好好的,为什么不去谋害别人,偏要谋害钟灵公主呢?” “我记得,在钟灵公主做大萧国师以前,就是八年前,张慧彤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她时常会带人在东城的城门口给路人施粥。” “后来,大家生活条件好了,衣食不愁了,她才没有再去施粥的。”一个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男子,突然插话。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看神情,颇有几分为张慧彤打抱不平的意思。 萧琼枝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毕竟,张慧彤不久前才因为谋害萧琼枝,被萧轩亮安排在午门凌迟处置。 这样的情况下,这个人居然还敢这么公然地维护张慧彤,也就可以称得上是张慧彤的死党了。 只怕,有朝一日,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像张若瑶那样,也试图替张慧彤报仇,加害萧琼枝呢。 “时迁,你让人好好盯着这个家伙,查一下他是什么来历,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如果发现有不对劲,立刻向我禀报。”萧琼枝悄悄指着这个男子,转头低声吩咐时迁。 时迁认真点头,马上做出安排。 这时,一个身穿江南书院服装的女子,突然从一边,走近刚才说话的男子,大声对他说:“什么叫做一个巴掌打不响?钟灵公主殿下是什么人,张慧彤又是什么人?” “钟灵公主殿下远比张慧彤身份尊贵,远比张慧彤睿智能干,还远比张慧彤有才华,有素养,她所心系的,是我大萧的未来,根本不可能有兴趣去招惹张慧彤!” “一定是像刚刚那大爷说的那样,张慧彤这种女的,就是看钟灵公主太能干了,太善良了,太美好了,对我们这些老百姓太好了,使她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没面子,心里十分嫉妒,才会谋害钟灵公主殿下的!” “这位江南武院的姑娘,你什么眼神呢?谁告诉你钟灵公主比张慧彤要有才华了?我可是听说,张慧彤远远要比钟灵公主有才华!” “还有,你刚才有一点没有提到,那就是,张慧彤可是出身于张府,张府可是出了好几位东兴国的皇后了。如果论相貌,钟灵公主还是远不如她的。” “也许,钟灵公主曾经因为觉得张慧彤比她要有才华,比她要漂亮,嫉恨张慧彤,为难过张慧彤。” “另上,上次在午门,皇帝陛下审问张慧彤姑姑时,我亲耳听到,张慧彤姑姑张元春,曾经对包括张慧彤在内的家人,说起过、真正的钟灵公主可能早就被魏丰害死了,现在的钟灵公主只是太子府世子妃义女的事。” “这样以来,张慧彤自然就会对钟灵公主有误会,想要为民除害,置钟灵公主于死地了!” “总之,这事说到底,张慧彤其实是很无辜的。” “要是她知道钟灵公主不是假的,要是钟灵公主没有嫉恨过张慧彤的才华和美貌,也许,张慧彤根本就不会想到要谋害钟灵公主的!”那个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男子,自作聪明的替张慧彤狡辩。 “呵呵,张慧彤比钟灵公主殿下有才华,比钟灵公主殿下漂亮?这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呀?” “你瞪大你的狗眼,迈开你的狗腿,去芝兰书院院门口张贴的每学期名次榜上看一看,钟灵公主殿下在芝兰书院就学的三个学期,看有哪一学期成绩不是排在全年级第一的!” “你再要在这场所有的人来评一评,是钟灵公主殿下漂亮,还是你的张慧彤漂亮!”这时,从那个身穿江南书院服装的女子身后,突然走出一个萧琼枝熟悉的身影,大声对那个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男子说。 而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余秋霜。 第四百六十章 所谓歪果仁 难怪刚才那个身穿江南武院服装的女子,会站出来反驳那个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男子! 萧琼枝不由唇角微弯。 而余秋霜上回和刘盼盼、倪云秀听萧琼枝说起,将要创办女子军,明年会在秋八月举行公开选拔赛,招两百女子,很兴奋,月假后回江南武院上学时,特意把这事跟江南武院同窗们说了一下。 她们的同窗其实在萧琼枝对她们说起,将要创办女子军那天,也有不少在烟雨阁看热闹,都听到了,正在商量着要参加明年秋八月公开选拔赛的事呢。 大家一合计,打算抓住余秋霜和刘盼盼、倪云秀认识萧琼枝这种近水楼台的机会,找萧琼枝见一面,打听下明年秋八月举行的公开选拔赛事上,萧琼枝主要会是侧重选拔擅长哪些方面武术的女子。 于是乎,余秋霜和刘盼盼、倪云秀就趁着芝兰书院与临风书院诗赛结果,将于今天在这里公布的机会,心里估计萧琼枝今天也会来这里看诗赛结果,特意带着大家过来了。 不过,余秋霜并没有注意到萧琼枝听到她说的话后,唇角微弯的一幕。 她正目光凌厉地盯着那个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男子,等待对方的回答。 “你懂什么?钟灵公主是大萧公主,芝兰书院就算不给她面子,也得给大萧皇家的面子,她在芝兰书院每学期成绩排在全年级第一,肯定不是凭的真才实学,而是凭的大萧皇家的面子。” “至于说到长相漂亮这一点,也一样,在这里所有的人,也肯定就算不给钟灵公主面子,也得给大萧皇家的面子,说钟灵公主漂亮的。” “真要比,就得以公平的方式来比,比如,在不公布钟灵公主和张慧彤身份的情况下,拿出她们以前写的诗作和她们的画像,交巴比伦海外各国的贵宾来评判。”那个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 在说之前,他转头跟他身后一个同样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男子,互相低语了几句。 该男子,脸面很白净,深眼窝,鹰勾鼻,头上学生帽里露出来的两鬓头发,呈栗色,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东方大陆人种,更像是伊兰帝国之类西方大陆人种。 萧琼枝觉得不对劲,指着该男子,转头低声对时迁说:“你安排些人暗中盯着这个人,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发现这个人有明显不对劲的地方,再告诉我。” 时迁警惕性强,在萧琼枝注意到该男子时,也注意到了,连忙慎重地点头,马上安排人照做。 与此同时,余秋霜正在转头、跟她身旁一个同样身穿江南武院服装的姑娘低声说话。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反驳那个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男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来的资格安排钟灵公主殿下与人比试?” “还有,你这小子口口声声说钟灵公主殿下成绩比张慧彤好,是书院给大萧皇家面子;钟灵公主长得比张慧彤漂亮,也是书院给大萧皇家面子。” “那么,换而言之,你就是不给大萧皇家面子,在以言语暗地变相支持张慧彤、当初蓄意谋杀钟灵公主殿下的罪恶行为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指着那个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男子,看向萧琼枝,义正辞严地大声说:“国师大人,这个人仇恨你,仇恨大萧皇家,一再凭臆测当众抹黑你和大萧皇家,很有可能跟张慧彤是一伙的!” “甚至,也还有可能是要意图犯上作乱的乱党,太可怕了,请你马上派人把他抓起来,送交刑部,仔细审问,看看他究竟跟张慧彤是什么关系,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这样当众抹黑你和大萧皇家吧!” 萧琼枝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谢谢你的检举揭发,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听到了。” “这个人确实是在以言语暗地变相支持张慧彤、当初蓄意谋杀我的罪恶行为,也确实是在凭臆测当众抹黑我和大萧皇家。” “不过,我作为大萧国师,拥有先斩后奏之权,对于这种牵涉到我和我们大萧皇家声誉的大事,我既然遇到了,完全可以亲自出面,从重从严处置的。” 说到这里,萧琼枝转头吩咐红杏:“红杏,快把皇帝陛下赐给我的尚方宝剑拿出来!” “是!”红杏毫不含糊地取下每回出门时,必背着的、那个装了很多备用品的包袱,从中拿出了一把带有剑鞘的长剑,递给萧琼枝。 这把剑,是萧轩亮在封萧琼枝为国师时,特意当着朝廷百官的面,赐下的尚方宝剑。 剑鞘和剑身上,两面都有“尚方”二字。 剑的质量,非常好,可以媲美现代的精钢剑。 因为,这把剑是魏丰一手培养出来的工部负责锻造武品工艺匠师,运用现代提炼精钢技术制作的剑。 剑身很长,足足有五尺。 因为,魏丰当年也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他觉得西方人个子高,比如像伊兰帝国斯克,身高足足有196cm,而魏丰只有176cm。 这样的身高,在整个东大陆或者大萧,都算是比较高了,但如果跟斯克来比的话,则成了小矮人。 所以,魏丰在安排工部铸造像尚方宝剑这种、有特殊用途和意义的制式宝剑时,都是要求五尺长,方便他在带军队征战西方疆场时,对付西方的高个子。 而尚方宝剑这样的特式宝剑,平时根本不曾示人过。 当萧琼枝拔剑出鞘的那一刻,她脸上肃然沉凝的神情,配上出奇长的、明晃晃的精钢宝剑,在秋日朝阳下反射出来的寒光,令周围不少人看到,都下意识心内生寒。 那个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男子也一样。 他下意识后退,躲到了那个同样身穿临风书院服装的鹰勾鼻男子身后。 然后,他才从鹰勾鼻男子的身侧探出头,色厉内荏地冲正大步朝他走来的萧琼枝大声吼:“站住!钟灵公主,我已经不是大萧人了,我是拉特帝国人!” “我们拉特帝国有言论自由,骂拉特国大帝都是无罪的,我刚才起码没有骂你和大萧皇家,你不能杀我!” 第四百六十一章 手刃 “你,真该死!”萧琼枝听到这里,不由勃然大怒! 要说这世上她最恨哪种人,首推这种卖国求荣的伪歪果仁! 因为在她记忆中的另一个世界里,她的祖国华夏国,就是由于有了太多太多这种人,才使华夏民族的伟大复兴之路,一度走得十分艰难。 现在,这个自称已经不是大萧人,而是拉特帝国人者,站在大萧的土地上,不仅肆意以言语暗地变相支持张慧彤、当初蓄意谋杀她的罪恶行为,还凭臆测当众抹黑她和大萧皇家的形象,算是彻底触犯她的逆鳞了。 她本来并不愿意让自己亲手沾上血腥,只是想拿尚方宝剑吓唬吓唬这个所谓的拉特帝国者,然而,现在么,她改主意了。 她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纵身飞跃到这个所谓的拉特帝国者头顶上空,然后,举剑自这个所谓的拉特帝国者头部顶门位置,向下刺了进去。 “啊-”所谓的拉特帝国者立即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呼,但很快又戛然而止。 主要是,萧琼枝手里的剑,这时已经从他的头顶,穿过他的喉管,直入他的心肺了。 他的声带被剑刺穿,根本没有办法再发出声音来。 电光火石间,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把从喉咙涌出的一口鲜血,全部喷在了他身前那个穿着临风书院服装的鹰勾鼻男子后颈上。 他身前那个穿着临风书院服装的鹰勾鼻男子,下意识回过头,恰好看到萧琼枝手里整把剑,已经齐剑柄,没入了他的头顶。 鹰勾鼻男子吓坏了,马上爆发出远比他的声音更大的“啊……”的尖叫。 与此同时,包括余秋霜和她身边的江南武院学生、以及周围围观的很多老百姓和学生们,都在看到萧琼枝手里整把剑,已经齐剑柄,没入了所谓的拉特帝国者的头顶时,也都下意识发出了低低的、“啊……”的惊呼。 就连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红杏等人,也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琼枝。 至于严淑娴和她的丫环阿君,以及那五个被制住的女学生,则是顿了一下,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啊……”的尖呼。 萧琼枝却很淡定地从所谓的拉特帝国者头顶,轻轻飘落到地上,然后,神色冷凝地踮起脚跟,用手重新握住尚方宝剑的剑柄,向下用力一压!再往上用力一挑! 下一刻,所谓的拉特帝国者的整个身体,被均匀地分割成了两半,重重扑倒在地! 而他两半腔腹里的血,顿时像小溪一样欢快地满地上流涌起来。 “啊……”这下子,除了萧琼枝、时迁和时迁叫出来的那些隶属暗军的暗卫们,所有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声尖叫。 而且,尖叫声过后,很多人再看向萧琼枝时,眼神都很一致地充满了深深的敬畏。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比如那个鹰勾鼻男子,又比如严淑娴和阿君以及那五个被时迁制住的女学生,他们看向萧琼枝时,眼神里除了敬畏,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和懊恼。 因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萧琼枝居然会悍然的当众杀人。 还是以如此可怕的手法,杀人! “枝儿,你、你、你没事吧?”这时,前面约莫五、六里远处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了陈素锦担忧的声音。 她本来正跟邱奇同,带着一群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负责诗这一块教学的先生们,站在烟雨阁二楼的窗口,准备颁奖了。 直到看到萧琼枝让时迁,安排五十余名暗卫,以最快的速度,形成一个包围圈,把那五个女学生和萧琼枝、萧金甲等人以及附近的十来个学生和百姓,都给包围了起来。 她才被惊动到了,带着青青、红红两个丫环,跟邱奇同一起,下了烟雨阁,朝萧琼枝这边走。 结果,烟雨阁下聚集的约莫近五千人中,只有一千多人,是隶属于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的学生,其余基本都是其他书院的学生或者兰陵城里的老百姓。 还有,就是很多其他书院的学生或者兰陵城里的老百性,其实都是冲着萧琼枝会在这里出现,才赶过来聚集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隶属于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的学生,看到陈素锦和邱奇同经过时,才会懂事的自觉让开道,让他们继续往前走。 至于其他人,都忙着要挤到包围圈附近看热闹,没人愿意给他们让路。 所以,陈素锦是花了近一刻钟,才得已在青青、红红两个武功不赖的丫环协助下,挤到了现在的位置。 “院长,我没事,杀卖国求荣的奸细,是人生快事,我心里高兴着呢!”萧琼枝听到陈素锦的问话,收起原本冷凝的神色,目光温煦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清脆地说。 “那个人是卖国求荣的奸细?”陈素锦有些意外。 她刚才急着赶过来,又隔得远,一路上,并没有听清余秋霜和她的同学,跟所谓的拉特帝国者的对话,还不知道萧琼枝为什么要杀所谓的拉特帝国者。 她只是看到了萧琼枝杀所谓的拉特帝国者的动作,觉得依萧琼枝的性格为人,应该不会轻易对人下这种狠手,怀疑萧琼枝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才会这样做,心里很是担心萧琼枝而已。 “是呀,这个人自己说他已经不是大萧人了,而是拉特帝国人。他们拉特帝国有言论自由,骂拉特国大帝都是无罪的。” “然后,他倚仗着这个理由,不仅肆意以言语暗地变相支持张慧彤、当初蓄意谋杀我的罪恶行为,还凭臆测当众抹黑我和大萧皇家的形象。”萧琼枝微笑着说。 “可笑,我大萧跟他国建交时,在两国建交协议上,都会明确规定,任何他国人,只要到我大萧来,都必须遵照我大萧法律法规的规定行事。” “否则,一旦触犯我大萧法律法规,必以我大萧法律法规惩处,绝不姑息!” “这个已经由大萧人,变成了拉特帝国人的小子,居然站在我大萧的土地上,要求你以他们拉特帝国的规矩来对待他,确实是卖国求荣的奸细,杀得好!”陈素锦越说越激动。 说完,她穿过人群,挤到自称拉特帝国者的尸体跟前,冲着那两片尸体,左右各“呸呸”吐了两口口水,以示鄙夷不耻之意。 “呸呸呸呸……”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红杏五人,听到这里,都回过神来,认识到自称拉特帝国者是可耻的卖国求荣奸细,紧跟在陈素锦的后面,不约而同地走过来,冲自称拉帝国者尸吐口水。 紧接着,同样的,周围所有听到陈素锦与萧琼枝对话的人,这时也都回过神来,认识到自称拉特帝国者是可耻的卖国求荣奸细,紧跟在周大勇五人的后面,不约而同地走过来,冲自称拉帝国者尸吐口水。 而萧琼枝则在这个时候,神色肃然地提着手里的尚方宝剑,走到鹰勾鼻男子的身前。 她把剑尖抵到鹰勾鼻男子的胸口,冷声说:“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像你的同伴那样惨烈地死去,要么当众老实交待,是受了谁的指使,跟你的同伴来这里当众抹黑我和大萧皇家形象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伊丽莎白 “我说,我说,是这样的……”鹰勾鼻男子生怕萧琼枝没有耐心,马上就像诛杀自称拉特帝国者那样诛杀他,连忙老老实实地交待了一切。 他的名字叫彼特,是拉特大帝第三子-拉特大帝宠妃妮娜所出泰罗王子身边的谋士。 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是受泰罗的安排。 泰罗有个同胞妹妹,叫伊丽莎白。 她今年十九岁,长得非常漂亮,被喻为拉特之花。 原本,按照拉特帝国的规矩,女子一般在十四岁左右,就要定下婚约了,十八岁之前,就要结婚嫁人了。 可身为拉特之花的伊丽莎白,天资聪颖,心高气傲,整个拉特帝国的贵族青年,以及跟拉特帝国交好邦交国王子,都没有一个是能入她眼的,不肯跟他们订婚。 她的母妃妮娜无奈之下,从五年前开始,就让被拉特大帝安排负责担当拉特帝国外交大使的泰罗,带着她一起出使各国,寄希望于她能在国外,遇到心仪的贵族青年。 可大半年后,她还是没有遇到任何心仪的贵族青年,倒是招惹了很多心仪她的贵族青年。 直到遇到一个叫杰克的青年。 他是伊兰大帝斯克的堂弟,是在作为伊兰使者出使沙利王国时,遇到了同样出使沙利王国的泰罗,才认识伊丽莎白的。 相对于伊丽莎白的其他追求者而言,这个杰克是个很特别的人。 他在追求伊丽莎白好一几天未果以后,居然向伊丽莎推荐起了他的堂兄伊兰大帝斯克。 他不仅夸斯克非常英俊、英勇、英明,还把斯克从小到大、他所知道的、广泛在伊兰帝国传诵的事迹,一一讲给伊丽莎白听。 伊丽莎白听了后,对斯克有几分心仪,想要先瞒着斯克,悄悄前往伊兰帝国见斯克一面,确认下她自己的心意,再做打算。 可当时,伊兰帝国跟拉特帝国相隔了两个国家的距离,并未建交。 于是,她只能在杰克的安排下,女扮男装,跟她哥哥泰罗一起,以杰克随从的身份,从沙利王国,回到伊兰帝国。 随后,在一次由斯克主持的狩猎活动中,她见到了斯克,对斯克一见钟情。 她立刻不顾女子的矜持,主动向斯克示爱,还特别挑明她的身份,以引起斯克的重视。 她以为以她的身份和美貌,斯克一定会接受她的感情,娶她为王后的。 然而,结果让她失望了。 斯克告诉她,自己早就定下了未来的王后,不能接受她的爱,请她见谅。 她不甘心,追问斯克,那个未来的王后是谁。 斯克告诉她,那个未来的王后叫萧琼枝,是来自东方大陆一个叫大萧国的美丽公主。 伊丽莎白因此在心里对萧琼枝充满嫉妒,决定要想办法带人来到东方大陆的大萧国,谋杀了萧琼枝,使斯克别无选择,只能娶她为王后。 她撺掇泰罗王子跟她一起,带领身边的谋士和奴仆苦学大萧语。 又求拉特大帝联系当时已与大萧建交的沙特王国国王,写一封信给大萧皇帝,表达拉特大帝在沙特王国国王推荐下,想与大萧交好、建交的意图。 不久,大萧皇帝传来回应,很乐意跟拉特建交,并赠送了拉特大帝一张贵宾令牌,托沙特王国国王转交给拉特大帝。 拉特大帝拿到贵宾从令牌后,马上安排泰罗带着伊丽莎白出使大萧,负责两国建交事宜。 很快的,两国就办好了正式建交的所有手续。 接下来,伊丽莎白就凭借拉特帝国与大萧建交的便利,以及手里有一张大萧皇帝赠送给拉特大帝的贵宾令牌便利,有时是跟着身为使者的泰罗,有时是自己独自持贵宾令牌,带着一批随从,往返出入大萧与拉特帝国,暗地谋划刺杀萧琼枝。 只是,萧琼枝在上个月底以前,一开始,对外一直是声称在国外游历,等到去年终于现身芝兰书院读书时,又是以萧正真、陈灵凤义女的身份出现。 这样以来,伊丽莎白就总是搞不明白,她究竟是不是真的萧琼枝,对她有些无从下手,只能派人盯梢萧琼枝,或者悄悄花钱收买张若瑶与严淑蕙、邱桃花等人,故意针对萧琼枝。 直到上个月,萧琼枝当众承认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伊丽莎白才开始正式对萧琼枝下手。 像上一回张若瑶写信给娄倩,唆使娄倩谋杀萧琼枝,其实幕后真正的策划者,根本不是张若瑶,而是伊丽莎白。 而这一次,刚才那个被萧琼枝诛杀的所谓拉特帝国者,也是受伊丽莎白的指使,来破坏萧琼枝的名誉的。 他其实根本就不是临风书院的学生,而是伊丽莎白三年前,在大萧靠西海岸邵郡收买的一个混混。 这个混混的真名叫肖朝晖,家里本来小有积蓄,条件不差,少年时,读过些书,还考取了秀才的身份。 后来,因为迷恋上烟花柳巷之地,把家底给败光了,心态也坏掉了,流落街头,成了混混,有回跟人在街头吵架,伊丽莎白带人从街头路过时,看到了,觉得用来对付萧琼枝一定有用,收为了手下。 本来,伊丽莎白还准备了一组从江湖绝杀阁雇来的杀手,扮成临风书院和芝兰书院学生的样子,打算在萧琼枝领诗赛奖项的时候,突然冲出来,刺杀萧琼枝。 不过,现在萧琼枝一口气叫出了包括时迁在内的、五、六十岁暗卫,萧琼枝自己的武功,看起来又是这么厉害,下手又是这么狠辣,那些杀手估计没有把握杀掉萧琼枝,不肯干了。 在萧琼枝把剑尖抵到彼特胸口的那一刻,彼特注意到,他们纷纷悄然离开了。 至于彼特自己,虽然是受泰罗的安排过来的,但过来的目的,是为了配合伊丽莎白的计划,监督肖朝晖有没有照伊丽莎白的要求行事。 “太可怕了!没想到斯克居然招惹了这么可怕的女子,枝儿,你一定要远离他!” “否则,万一哪天又冒出来个伊丽莎黑、伊丽莎绿处心积虑指使人来谋害你,你还能有清静日子过吗?”琨太子在一边听完彼得的话后,突然大声对萧琼枝说。 “琨太子,你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伊丽莎白,这件事,我也很无辜呀!”没想到,下一刻,从萧琼枝的背后,居然传来了斯克的声音。 萧琼枝和琨太子都觉得很意外,同时转过头,循声看过去。 第四百六十三章 绝杀阁 斯克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了,他就站在时迁的身旁,距离萧琼枝,不足两米远的距离。 在他的身旁,还有萧正真、王峥嵘,青桃、周美杏也在。 “爹,斯克、王大人、美杏、青桃,你们怎么都过来了?”萧琼枝瞪大眼睛,好奇地问。 “我们是查案子,查到这里来的。”萧正真言简意赅的说。 “这么说,你已经查出了、张若瑶写信指使娄倩谋杀我的事,与伊丽莎白有关?”萧琼枝又问。 “是的。张若瑶昨天夜里,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待了。”萧正真说。 “而且,我们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把泰罗王子和他的手下,都抓了起来,只有伊丽莎白,是漏网之鱼。”斯克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彼得,你觉得,伊丽莎白会是躲在了哪里?”萧琼枝立即转头问彼得。 “钟灵公主殿下,我是泰罗王子的人,对于伊丽莎白殿下的所作所为,知道的,不是很多。” “除了刚才告诉你的那些,我只知道,最近这四年,她重金收买了你们大萧上千能人异士,其中,有三个人,跟她结拜为兄弟姐妹,深得她的依赖和信任。” “一个是绝杀阁驻大萧分部阁主,姓白,具体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个叫许珍珑,是个郡主,不过,这个女子最近出事了,听说还是因为挑衅你才出事的。” “还有一个齐国的废太子齐整,被她收买为谋士,一直带在身边,所有她针对你做的各种布局,以及她拢终人心的各种手段,其实都是这个齐整指点她的。” “难怪这个伊丽莎白身为异族女子,居然能够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这么多加害枝儿的事来,这个齐国废太子齐整,真是该死!”一旁的萧金甲听到这里,脸一下子黑了。 萧琼枝则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地问萧金甲身旁的昭太子:“昭太子殿下,齐整父子当年是被我义父送到楚京,交给你父王处置的,你知不知道,你父王后来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昭太子回忆了一下,说:“齐整当年跟他爹,被周将军送到楚京时,我父王不敢贸然处置,把他们都打入我们楚国刑部大牢,然后,把事情禀告当时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今的太上皇陛下,等候太上皇陛下的决定。” “不久,当今皇帝陛下登基,他下旨让我父王派人把齐整父子押送到兰陵,交由刑部审问、发落。” “可是,等我父王派人到楚国刑部大牢提人时,才得知,齐整在被打入我们楚国刑部大牢的七天后,就病卒了。” “于是,我父王只能派人押着齐王独自前往兰陵。” “这么说,齐整当初是诈死脱逃了,现在,是来报复你了!枝儿,你一定要小心呀,我记得,齐整那小子,可是非常阴险、狡诈的一个人!”周大勇听到这里,着急了,一脸担心地对萧琼枝说。 “嗯,周二叔,我明白。”萧琼枝重重地点头。 周大勇说得没错,齐整这个人,多智近妖,狡诈如狐,阴狠如狼,可是很不好对付的。 当年在周家村,齐整想方设计,要让周大智和萧琼枝,放过他和他爹。 周大智和萧琼枝从大局出发,没有接受齐整的任何一种方案,算是把齐整,往死里得罪了。 现在,齐整成了伊丽莎白手下的谋士,不趁机把萧琼枝往死里报复才是怪事了。 刚刚,彼特说伊丽莎白、重金收买了大萧上千能人异士,可不是个小数目。 尤其是那什么绝杀阁驻大萧分部的白阁主,不容小觑。 萧琼枝虽然不曾身在江湖,但她有个热爱江湖的爷爷,以往,没少听萧镇家谈起江湖是非恩怨故事。 她记得,萧镇家曾经跟她说过,江湖上最可怕的杀手组织,要数绝杀阁了。 因为绝杀阁经营体系庞大,整个东大陆,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他们的身影,而且,绝杀阁培植出来的杀手,悍不畏死,杀人手法,千奇百怪,令人防不胜防。 不过,绝杀阁有一个特点,就是从来不会参与官方事务,不会刺杀任何官家人。 按理,就冲这个特点,绝杀阁是不可能派杀手来杀她的。 可伊丽莎白跟绝杀阁驻大萧分部白阁主是结拜的兄弟姐妹,加上伊丽莎白身边的谋士齐整又最是善于利用人心,说服人做事情,估计绝杀阁驻大萧分部白阁主、因此才破例支持伊丽莎白的吧。 “钟灵公主殿下,我觉得,你得小心那个绝杀阁分部的白阁主,因为,我们江南武院负责教我们女子部剑术的汪先生,曾经亲眼见过绝杀阁的杀手杀人。” “据说,这些杀手每一个武功都很高,一个人,就能有灭一个大户人家满门的本事,而且,他们悍不畏死,杀人手法,千奇百怪,令人防不胜防。” “而且,据说,绝杀阁驻我们大萧分部的杀手,约有千余人,分散在大萧和齐、燕、楚、东梁、南梁、陈、韩七国。” “假如绝杀阁那个驻我们大萧分部的白阁主,一心一意要帮着那个什么伊丽莎白刺杀你的话,你就危险了。”余秋霜突然一脸凝重地走到萧琼枝跟前,以只有萧琼枝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看来她的内心里,对绝杀阁还是很忌惮的,不然,以她表现出来的比较大大咧咧的个性,不会突然间变得这么警惕和慎重。 萧琼枝索性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目光温煦地看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余秋霜会意,微微一笑,仍然回到了她那些江南武院同窗们的身边。 与此同时,周围围观的学生和百姓,都已经在开始低声议论伊丽莎白、绝杀阁、齐整这些名字,很多人一边议论,一边一脸担忧的时不时看萧琼枝一眼。 看来,大家都很关心她的安危。 萧琼枝又以温煦的目光,看了大家一眼。 然后,她低头沉思一会儿,抬起头,跟萧正真轻声商量:“爹,我听爷爷说,绝杀阁以前从来不杀官家人,估计这次绝杀阁破例要杀我,很可能是绝杀阁驻我们大萧分部那个白阁主的擅自行动。” “你看,我们是不是需要想办法,联系下绝杀阁总部的长老、总阁主之类有权力利管辖那个白阁主的人,先弄明白那个白阁主究竟是擅自行动,还是奉绝杀阁总部命令行动,再做打算?” 第四百六十四章 没想到 “不必了,绝杀阁这种江湖杀人组织,本就不该存在于大萧。以前,你太太爷爷、你太爷爷和我,是看绝杀阁从不插手官家事务,才没有理会。” “这次,既然绝杀阁敢与拉特人合伙,意图刺杀你,那么,大萧大可以不再有绝杀阁。”萧正真神情坚定的沉声说。 “好的,我明白了。”萧琼枝乖巧地点头。 虽然绝杀阁从前从不插手官家事务,但作为通过刺杀人而牟利的杀手组织,它的存在,始终是有违法纪、灭绝人性的。 萧琼枝以前是听萧镇家说起,绝杀阁固然是通过刺杀人而牟利,但他们杀的,往往都是有一定恶行者,才一直没有考虑着手处置大萧的绝杀阁分部。 现在,大萧的绝杀阁分部既然是可以刺杀她,那么,自然也曾经干过刺杀其他无辜者的事,萧正真有意向铲除,是好事。 接下来,萧正真直接让时迁安排人把那五个女学生、严淑娴、阿君、彼特等人押往午门。 严淑娴到了这个时候,彻底吓坏了。 她自知自己的罪责很可能难逃一死,在萧正真对时迁做出安排后,马上面向萧正真与萧琼枝,死劲磕头,并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萧正真与萧琼枝,饶她一命。 萧正真目光冷漠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很严厉地沉声说:“闭嘴,也许还能被从宽处置,再废话,凌迟处死!” 严淑娴呆了一下,乖乖地噤声。 张慧彤在午门被凌迟处的一幕,她虽然因为当时被方娘子关禁闭,没能亲眼看到,但却听不少当时看过现场的芝兰书院学生们说过。 她无法想像,自己被凌迟处死的话,该有多可怕。 反正,午门问斩前,通常是要公审一次的。 而且,她也听说过,上回萧轩亮为了萧琼枝,而在午门公审张慧彤一家人时,张府的张若瑶被网开一面。 甚至,张慧彤爷爷张淳、张慧彤爹张良贤,明明配合张若瑶的装死计划了,也只是被发放边境而已,没有成为张若瑶的陪葬。 她这次虽然算计了萧琼枝,但也只是让王丫通知龙空空,盗取萧琼枝身上的仙露,在许大娘和周大娘面前,诽谤了下萧琼枝,替她自己抹了回金而已。 论罪责,设计谋杀的萧琼枝的张慧彤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而且,萧正真刚刚都说了“闭嘴,也许还能被从宽处置”,那么,她觉得,她还是有希望逃过一死的。 “王大人,你安排人回刑部,在午时前,把孟小双、张若瑶、以及泰罗、泰罗的手下、张府、孟府在押的所有人,统统押往午门!”萧正真看严淑娴老实了,转而吩咐王峥嵘。 王峥嵘连忙照做。 而陈素锦与邱奇同尽管早就看到萧正真过来了,却很识趣,直到这个时候,才一一过来跟萧正真见礼。 萧正真和颜悦色地冲他们摆了摆手,温声说:“二位院长客气了,我还有要事得办,你们不必拘束,只管忙你们的吧。” 说完,他就带着斯克和王峥嵘,往午门方向而去。 估计这是准备在午门公审严淑娴、张若瑶、孟小双那些人的事宜了。 萧琼枝对于严淑娴、张若瑶、孟小双那些人的罪行,心里基本有底,没有兴趣去看热闹。 她微笑着目送萧正真、斯克、王峥嵘离开后,转头看向青桃,好奇地低声问:“张若瑶昨天看起来很嘴硬,我爹和王大人后来是用什么方法,套出她口供的?” 青桃不无钦佩地说:“是世子爷的方法管用。他在提审张若瑶时,只是对张若瑶说,要是她能如实交待一切,带罪立功,就允许她把她娘和她姐姐,葬入张家祖坟,再处死她。” “没想到,张若瑶立刻就如实交待一切了。”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心里也很钦佩萧正真这个方法。 她前些天上学期间,曾听一些同窗议论过,上回,蔡芬兰在烟雨阁被处死、张元春在午门问斩,张慧彤在午门被凌迟处死,她们的尸体,都是由仪太子、张若瑶和史明仁、史珠四人负责收殓的。 不过,张淳和张良贤可能心里都对她们有怨气,在被发放边关前,特意吩咐张氏代理族长,禁止让蔡芬兰、张元春、张慧彤三人的尸体,葬入张家祖坟。 所以,蔡芬兰、张慧彤两人的尸体,是被仪太子、张若瑶和史明仁、史珠四人,埋在了蔡芬兰名下一个庄子上的田野间。 至于张元春,则被史明仁、史珠遵照遗嘱,运送回南祁埋葬了。 而张若瑶是个孝女、妹妹妹,对她娘蔡芬兰和她姐姐张慧彤,都有很深厚的感情,反倒是对张府其它人,感情不怎么深。 从她以往的种种所作所为来看,哪怕是张淳、张良贤甚至整个张府其他人的性命,都不会被她放在眼里。 这次,萧正真拿允许她把她娘和她姐姐,葬入张家祖坟这样的条件,来交换她的坦白交待一切,倒是恰到好处。 毕竟,在这个时代,非常重视人死后的归宿,所有不能被葬入家族祖坟的人,传说死后都会沦为孤魂野鬼,哪怕后人上香烧钱纸给他们,他们都是收不到的,因为会有其它孤魂野鬼去抢。 只有被葬入家族祖坟的人,才不会存在这种情况。 一是后人会同时上香烧钱纸给其他祖坟里的鬼魂,大家都有份,不必抢。 二是所有鬼魂都是一家人,即使只给其中一个上香烧钱纸,其他同家族的鬼魂,往往绝大部分是有家族观的,最多也是要求分走其中一部分,不可能全抢走。 “主子,我们到前面去吧,陈院长和邱院长带着青青、红红和那些先生们往烟雨阁走了,他们应该马上就会公布上回诗赛的结果了。”这时,红杏突然低声提醒萧琼枝。 “好。”萧琼枝点点头,在红杏和青桃一左一右陪同下,开始继续往烟雨阁脚下走。 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周大勇等人以及余秋霜等人,一直在关注着萧琼枝的动静,都不约而同的紧跟在她身后。 不久,陈素锦和邱奇同都回到了烟雨阁二楼的窗口前。 那些先生们仍然分别站在他们的身边。 至于青青和红红,则跟方令娣和临风书院惩教所所长罗尚可,一起守在一楼通往二楼的入口处,以便阻止有人混入烟雨阁二楼。 第四百六十五章 放抢 “欢迎大家来到这里,等待我与芝兰书院陈院长,一起公布上次诗赛的结果!” “上次诗赛,我们临风书院与芝兰书院的百余名学生,表现都很出色。为了以示公允,这次诗赛评奖,我们打算以不记名的方式,请来我们大萧最有名的、不世出的几位大儒评选。” “他们分别是郑渊、聂峥嵘、许世忠三位老先生!”邱奇同朗声说到这里,突然跟陈素锦不约而同地侧开了身子。 下一刻,萧琼枝熟悉的郑老先生郑渊。已经跟两个约莫六、七十来岁的老人,同时从窗户一侧,走过来,出现在了窗口前。 萧琼枝记得虬太子在周家村时,曾经说过,他的太外祖父,就是叫聂峥嵘,下意识瞪大眼睛,朝郑老先生身边那两个老人看过去。 这两个老人,一个身材挺拔,不胖不瘦,面容清矍,长眉似剑,眼神幽深,跟虬太子无论身材、面容、眉眼,看起来都隐隐有一点相似。 另一个身材高大,比较胖,面容肥而红润,长眉似弯弓,眼神清亮,跟虬太子无论身材、面容、眉眼,看起来毫无相似之处。 “现在,我从窗口,掷一个毽子下来,谁接到了,谁就猜一猜,大家面前的这三位大儒,其中之一,是谁,猜对者,会有奖品颁发。”邱奇同突然趋前一步,把头从郑渊身后探出来,大声说。 说完,一个饰有五彩锦翎的毽子,被他从窗口给掷了下来。 不过,可能他的气力不大,毽子只掷到了前面四、五排人的位置。 相对于近五千人的烟雨阁下众学生、百姓们来说,这个位置,于他们,实在是太遥远了,他们只能望洋兴叹。 倒是萧琼枝,现在是呆在前面第六排左右的位置。 依她的武功,在毽子掷下来的,她只要稍稍纵身一跃,就能把毽子接到手。 不过,她觉得自己已经认出和猜出郑渊、聂峥嵘、许世忠三人的身份了,没有当众再参与竞猜、出风头的必要。 同时,她身为堂堂大萧公主,如果第一个出面来抢毽子,参与竞猜的话,肯定会有损其他学生和百姓的积极性。 毕竟,依她的身份地位,和她刚刚斩杀肖朝晖的狠辣手段,在场所有其他人,只是正常的,谁会傻到来跟她抢毽子? 所以,她抱定了不参与竞猜的打算,完全没有要接毽子的意思。 倒是她身旁不远处的周美杏,每年在昭太子约萧琼枝到楚国打金丝枣时,都被昭太子允许跟萧琼枝见一面,因此,也就见到过,为了见萧琼枝一面,而陪昭太子接待萧琼枝的郑渊。 她看到毽子朝这边飞来,马上纵身去接。 不过,没有成功。 因为,第四、五排的人可能刚才都看到了她是跟萧正真一起出现的,给她面子,没有跳出来抢。 可同样在萧琼枝身旁不远处的余秋霜、和余秋霜身旁那一群江南武院的女生们,就不一样了,一个个很有默契地纵身去接毽子了。 一帮人在空中相遇时,都为了先接到毽子,嘻嘻哈哈地打了起来。 结果,毽子掉落在了地上。 周围没有参与抢毽子的学生和百姓,以为自己有机可乘了,纷纷一哄而上去抢毽子。 周美杏和余秋霜她们哪里肯依,马上很有默契地去阻拦和制止。 那些学生和百姓都没武功,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只好都悻悻地退到一边,留下周美杏和余秋霜她们在地面继续抢毽子。 过了一会儿,周美杏因为迟迟抢不到毽子,着急了,灵机一动,转头大声对红杏喊:“红杏,我是打算把毽子抢给我们的主子的,可余秋霜她们人多势众,我实在没力气抢了,你快过来帮我一把吧!” “好-” “等等!” 红杏正准备去帮周美杏时,被萧琼枝大声制止了。 她看一眼红杏,又看一眼周美杏,温声说:“楼上三位大儒,其中有一人,我曾经见过,另有一个,是我朋友的太外祖父,跟我朋友长得有几分像,我也能认出来。” “这样以来,第三个人是谁,我自然也能猜出来了。所以。我不会参与竞猜,否则,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公平。” “主子是对的,我懂了。”红杏立刻完全打消了去帮周美杏的念头。 “是呀,主子是对的,我也懂了。”周美杏则俏脸一红,没有再跟余秋霜她们继续抢毽子。 萧琼枝可以因为认识郑老先生,而放弃竞猜,她刚刚却因为认识郑老先生,试图竞猜,在抢不过余秋霜时,试图拿萧琼枝做借口,来利用红杏,太糊涂了。 即使萧琼枝猜不到她的本来目的,萧琼枝认识郑老先生这一点,她总是知道的。 而且,萧琼枝自己不想因为认识郑老先生,参与竞猜,她却明知萧琼枝人识郑老先生,还想让萧琼枝参与竞猜,等于是让萧琼枝看出来,她并不懂萧琼枝的心思,同时,她还是一个自以为是、投机取巧的人。 “对不起,主子,我刚刚不该去跟余秋霜她们抢毽子。”她想了想,特意走到萧琼枝面前,一脸诚恳地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伸手轻拍了拍周美杏的肩膀,微笑着说:“你只是不了解我,没有对不起我,以后再碰上这种事时,记得先过问下我自己的意思,就好。” “其实,竞猜重在参与,如果你是自己想要参加的话,便没什么问题。因为你跟我不一样,你只认识郑老先生,聂老先生和许老先生你完全不认识,还是要凭猜。” “好的,那我等下看看能不能抢到毽子,如果抢到的话,我猜一下试试。”周美杏连忙有些尴尬地笑着说。 萧琼枝的话,说中她的心事了。 早知道萧琼枝这么开明,她一开始直接说明是自己想要参加竞猜,让红杏来帮她,只怕反而能达到目的了。 她暗暗在心里记住了这次的事情,打算以后再也不这样自作聪明。 “美杏,这个是你的啦,给你!”这时,余秋霜突然拿着那个毽子,笑眯眯地走过来,递给了她。 她下意识接在手里,紧接着,又有些想不通地问:“余秋霜,你都已经把它抢到手了,为什么要让给我?” “因为我跟我的小姐妹们,本来就没有想要抢走你的毽子,我们都是在趁机跟你比试武功玩呢。”余秋霜仍然笑眯眯的说。 “原来是这样……”周美杏不由有些哑然失笑。 烟雨阁上的邱奇同看到这里,突然大声对周美杏说:“下面那位穿芝兰书院服装的女学生,你已经拿到了毽子,现在,请从三位老先生中,选取一个,猜猜是谁吧!” 第四百六十六章 猜猜看 周美杏抬起头,朝郑老先生旁边的两位老先生,仔细看了看,指着那位跟虬太子、长得隐隐有几分相象的身材挺拔的老先生,说:“这位老先生,应该就是聂峥嵘聂老先生。” “好,你手里的毽子,已经因为你的答案,成为你的奖品了。接下来,大家继续抢毽子,猜下去。”邱奇同并没有明确说周美杏猜对了、还是猜错了,只是露出一脸狡黠的笑,马上又丢了一个毽子下楼。 这一次,他仍然是只丢到楼下四、五排人跟前的位置。 不同的是,他第一个毽子是靠中间丢,这一次,他换了个方向,是靠左边一角丢。 余秋霜和她的那群小姐妹们看到了,连忙又很有默契地纵身跃过去抢。 然而,靠左边一角的第四、五排人,远不如中间这第四、五排人客气。 其中有四、五个会点武功的男子,不等余秋霜和她的那群小姐妹们抢过来,就已经抢先一步纵身去抢毽子了。 于是乎,毯子没有经过什么折腾,就落到了他们其中一人的手里。 余秋霜等人立刻都一脸悻悻地重新回到了萧琼枝身边。 萧琼枝注意到刚才那四、五个会点武功的男子,身上穿的也是江南武院的服装。 看到余秋霜等人过来了,她好奇地问:“刚才那边抢毽子的人,应该是你们江南武院男子部的同窗,毽子落在他们手里,你们也不丢面子呀,为什么不高兴呢?” “殿下,你不知道,江南武院男子部的学兄,素来看不起我们女子部的姐妹,刚刚我们过去时,他们还冲我们发出很鄙夷的唏嘘声了。”余秋霜嘟着小嘴,低声说。 “哦,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他们无非是仗着先天体格比我们女子强壮,学武比我们有优势,借此沾沾自喜罢了。” “我会在半年内,想办法弄到更多我服用的那种提炼体质的仙露,把它给我们未来的女子军成员,每人饮一份,让你们都能打开任督二脉,成为武功远胜于你这些学兄的绝顶高手!”萧琼枝凑近余秋霜耳际,低声提醒。 属于她脑子里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很多仙侠、玄幻小说中,都提到修仙者可用特殊的药材,炼制“淬体灵液”,用以改善体质,提高修炼速度。 还提到了,“淬体灵液”的基本炼制方法,根本不能算是什么秘密,麻烦的地方,只是在于高质量的“淬体灵液”,对应的药材品质必定也高,不容易找到而已。 而自从上回古灵又送给她一瓶仙露后,她心里就猜测这种仙露,很可能就是“淬体灵液”,而且,古灵一定懂得炼制这种“淬体灵液”,否则,古灵不会随时随身携带着,想送给她时,就能拿得出来送给她。 她相信,等她把轩太子赠送她的飞机发动机拿到手,跟魏丰让工部负责军工机械的匠师们制造的、其它飞机机身部件组装起来,成为古灵所需要的飞行器,她如果问古灵索要这种“淬体灵液”的炼制方子,依古灵的大方,应该有可能给她。 到时,她就可以自己炼制“淬体灵液”,想要有多少,就能有多少,多好的事! “太好了!太好了!殿下,那我先谢谢你了!”余秋霜做梦也没有想到,萧琼枝居然会有这种打算,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拍着手跳起来。 红杏、周美杏、和余秋霜那些同窗姐妹被惊动到,都忍不住看看余秋霜,又看看萧琼枝,一脸好奇。 就连靠左边一角的那四、五个着江南武院服装的男子,都听到了动静,正好奇地往余秋霜和萧琼枝这边看了过来。 萧琼枝很快就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有些头疼地沉声提醒余秋霜:“秋霜啊,低调,低调,在我弄到更多我服用的那种提炼体质的仙露前,这事,你可要好好保密,不能告诉任何其他人。” “否则,万一被那些江湖大盗得知情况,选在我弄到更多仙露时,从我这里盗取的话,那么,我们未来的女子军可就没有仙露可饮用,无法打开任督二脉,成为武功远胜于你这些学兄的绝顶高手了!” “好的,我错了,殿下,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余秋霜立刻站直身体,露出一脸凝重的神态。 萧琼枝满意地点头。 她其实是能理解余秋霜的心情的。 从她最近对余秋霜的了解来看,余秋霜是聪明人,并没有冒失和毛毛躁躁的毛病,刚刚,余秋霜的失态,主要是在于仙露于余秋霜这样的学武者意义太大,同时又太难得了的缘故。 这时,烟雨阁二楼,传来了邱奇同的声音:“好,你手里的毽子,已经因为你的答案,成为你的奖品了。接下来,大家继续抢毽子,猜下去。” 说完,邱奇同又露出一脸狡黠的笑,马上丢了一个毽子下楼。 这一回,他丢的方向,居然又是左边那一角四、五排处人群的位置。 刚刚拿到那个毽子的男子及其身旁那三、四个男子,有些意外地同时怔了一下。 电光火石时,余秋霜和她的那些同窗姐妹,立马抓住机会,又纵身跃过去抢毽子。 不过,她们所在的位置,离左边那一角毽子下落的位置,有近十米,等她们纵身跃过去时,刚刚拿到那个毽子的男子及其身旁那三、四个男子,已经回过神来。 于是似,两方抢作了一团。 萧琼枝趁机低头问身旁的红杏:“红杏,刚刚拿到那个毽子的男子猜的是谁?” “奇怪,主子,刚刚拿到那个毽子的男子,是把郑渊老先生猜测成了聂峥嵘老先生,而邱院长居然也让他手里的毽子,成为了他的奖品呢。” “你说,美杏刚刚把那位身材挺拔的老先生,猜测成聂峥嵘老先生,会不会其实是猜错了?”红杏一脸不解。 “有可能,我们先看吧,结果应该很快就出来了。”萧琼枝觉得有趣。 说完,她转头看向余秋霜和她的那些同窗姐妹,与刚刚拿到那个毽子的男子及其身旁那三、四个男子之间的毽子争夺战。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太奇怪了 很快,她就看出来,刚刚拿到那个毽子的男子及其身旁那三、四个男子虽然是武夫,素养其实还是不错的。 他们在跟余秋霜和她的那些同窗姐妹争夺毽子时,下手很注意分寸,几乎从不主动对余秋霜方的人出手,都是余秋霜方的人出招过来时,他们再见招拆招。 而且,他们还挺照顾余秋霜方的人。 比如,余秋霜这边有个皮肤黝黑的女生,一心求胜,时不时对他们来几招撩阴腿,又在他们侧身闪开时,因为下盘不稳,好几次差点劈叉到地上,或者误踢到旁边看热闹的人。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就会从旁边虚踢出一脚,让那个皮肤黝黑的女生抓住了,平衡住身体,或者迅速把快要被误踢到的旁边看热闹的人拉开。 “主子,我怎么看着,秋霜小姐那些师兄们,其实对她们挺不错、挺照顾她们的呢?” “比如,秋霜小姐那些师兄们接她们招时,毫不客气,时常让她们显得有些狼狈,但每当她们真的要摔倒或者撞到别人时,他们又会及时出手帮助了。”青桃不会武功,可她看了一会儿,这时,居然也看出端倪了。 萧琼枝赞许地看她一眼,说:“是的,你是旁观者,看得很清楚。” “而秋霜她们不一样,就像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在学业上最看重的是才学和文采一样,江南武院最看重的,必然是武技和武功。” “这样的环境下,秋霜她们最在乎的,自然也是要能从武技和武功上,胜过她们的师兄们。” “至于她们的师兄们,是否有像你看到的这些帮助她们的行为,根本不是她们关注的焦点,她们也许从来就没注意到过,即使注意到了,只怕也会当人家是瞧不起她们,才这么干的呢。” “不会吧?秋霜小姐看起来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呀,不至于这么是非不分吧?”青桃有些难以置信。 “这不是是非不分,而是太在乎输赢,从而下意识的忽略了焦点以外的东西。你不信,可以等下问问她,看她怎么说。”萧琼枝温声说。 青桃虽然服下仙露后,开窍了,变聪明不少,但人性这东西,还是需要阅历来支撑的。 青桃阅历不足,对于人性,还是不大懂,需要多教导、引导。 “好。”青桃乖巧地点头。 不一会儿,余秋霜那边,那个毽子,终究还是又落在了原来拿到毽子的那个男子手里。 余秋霜带着她的同窗姐妹,再一次一脸悻悻地重新回到了萧琼枝身边。 青桃趁机对余秋霜说:“秋霜小姐,我刚刚注意到,你那些师兄们,其实对你们挺不错、挺照顾她们的呢!” 余秋霜立即很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有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有啊,比如,你那些师兄们接你们的招时,虽然毫不客气,时常让你们显得有些狼狈,但每当你们真的要摔倒或者撞到别人时,他们都会及时出手帮助。”青桃认真的说。 “哦,原来是这事呀,这算什么挺照顾我们,他们这样做,分明是在向我们和周围的人炫耀,我们的武功实在太差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么。” “否则,他们大可以手下留情,不让我们存在要摔倒或者撞到别人的危险么!”余秋霜一脸满不在乎的说。 “这……”青桃觉得余秋霜的话,挺有道理的,无言以对,一脸郁闷地转头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注意到了她和余秋霜的对话,微笑着冲她眨了下眼,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红杏刚才即听到了青桃跟萧琼枝的对话,也听到了青桃跟余秋霜的对话。 她笑嘻嘻凑过来,低声对青桃说:“青桃姐,你呀,以前什么事都喜欢认死理,现在服下仙露,开窍了,知道琢磨事情,不认死理了,我觉着挺好的,快别郁闷了。” “嗯,红杏,谢谢你的安慰。”青桃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笑了笑。 与此同时,邱奇同又在烟雨阁上,让抢到毽子的那个男子猜三位老先生其中之一的身份。 这次,拿到毽子的那个男子,把那个胖胖的老先生,给猜成了郑老先生郑渊。 邱奇同仍然没有明说他猜的答案是否正确,只是把他新抢到的毽子,又赠给了他,然后,再一次马上丢了一个毽子下楼。 不过,这一次,毽子是被丢往楼下靠右角前四、五排人所在的位置。 而且,这次可能因为那附近没有什么会武功的人,毽子掉下时,那里一群人都是直接伸长了手去接。 结果,毽子落在了其中一个手臂很长的高个子中年男子手里。 看年龄和身上的穿着打扮,这个高个子中年男子应该是百姓,不是学生。 邱奇同在他拿到毽子后,同样让他猜三位老先生其中之一的身份。 他把那个胖胖的老先生,给猜成了聂老先生聂峥嵘。 没想到,下一刻,邱奇同就大声说:“猜对了!奖励聂老先生亲笔书法一幅!” 紧接着,邱奇同就转身让身后一位临风书院的先生,拿着一幅聂老先生早就写好的一幅墨宝,从楼上下来,送到那个猜中聂老先生聂峥嵘的男子手里。 萧琼枝看着,意外极了。 她可是一直以为,那个身材挺拔的老先生,才是聂峥嵘呢,毕竟,那个身材挺拔的老先生,长得跟虬太子,有几分相像,而这个胖胖的老先生,则根本不象。 她低头沉思一下,想起琨太子跟虬太子是表兄弟,走到琨太子身边,低声问:“琨太子,你有没有见过虬太子的太外祖父?” “见过,我小时候经常跟虬太子一起去他太外祖父家玩呢。”琨太子目光明亮、兴致勃勃的笑着说。 萧琼枝自从上次拒绝他的求爱后,就一直没有主动找他说过话,这次,能主动找他说话,他可开心了。 萧琼枝立即指着那个胖胖的老先生,低声又问:“那么,这个老先生,是不是虬太子的太外祖父聂峥嵘?” “不是。”琨太子不假思索地摇头。 “啊?你的意思,是邱院长在当众说谎了?”萧琼枝十分惊讶。 “不,邱院长也没有说谎。”琨太子又摇了摇头。 萧琼枝困惑了:“你说清楚点,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天份大不足 “许老先生跟聂老先生是姑表兄弟,他从小就喜欢以聂老先生的身份,外出游历,以便让聂老先生为他的一切出格行为背黑锅。” “同时,由于他像聂老先生一样很有才华,他的长相,又肖母,比同样长相肖母的聂老先生,更像聂家人,所以,只要是见过聂家长辈长相的,都会以为他就是聂老先生。”琨太子说。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恍然大悟。 她笑着说:“我记得,虬太子跟我们一样,同时参加了诗赛里面的古风、绝句、律诗三项决赛。” “现在,这三个评委里,就有两个是他家亲戚……” 后面的话,她故意没有说下去了,只是向虬太子使了个你懂的眼色,免得被周围某个多事的人学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哈哈,枝儿,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呢。就我所知,聂老先生与许老先生表面看,在学问上,是很严谨的,其实,骨子里,行事都是特别护短的人。” “虽然邱院长刚才说,会是以不记名的方式来让三位老先生评诗,可我堂兄一向很敬重聂老先生与许老先生,平时一定常为诗词文章的事向他们请教。” “他们一定能认得出他的笔迹,估计这次诗赛的古风、绝句、律诗状元,都会是他了!”虬太子立刻心领神会,压低声音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摇头:“这个倒是不一定,我了解郑老先生,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要是虬太子的诗写的好,他会给高分,否则,还是很难说的。” “不,枝儿,你太不了解聂老先生和许老先生了,他们一定会为了让我堂兄成为状元,故意让郑老先生先评分的。” “然后,他们再根据郑老先生的评分,同时给郑老先生看好的、我堂兄以外的人低分,以确保我堂兄能拿到最高分。”琨太子很认真的说。 萧琼枝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她没有再跟琨太子为这事争论,转过头,继续关注邱奇同接下来的安排。 这时,邱奇同又扔了一回毽子,是再次扔往了烟雨阁下左侧前面四、五排人的位置。 拿到毽子的,仍然是那个来自江南武院的男子。 他正在指着郑老先生,说:“这一位,是郑老先生郑渊。” “完全正确!奖励郑老先生书画一幅,聂老先生墨宝一幅,许老先生亲手制作的竹笛一支!” 紧接着,邱奇同就转身让身后一位临风书院的先生,拿着这些东西,从楼上下来,送到那个来自江南武院的男子手里。 “啧啧,原来猜对了人,会得到这么多好东西,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去抢毽子了!”虬太子看在眼里,非常羡慕,冲萧琼枝低声嘀咕。 萧琼枝没有作声。 她在她记忆中另一个世界里,见识过很多非常高明的书法、绘画和各种手工艺品。 皇宫里和太子府里,也有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萧金甲送给她的、很多他们收集的历代名家墨宝、字画和各种手工艺品。 所以,她的眼光和品味都给养刁了,对于郑老先生的书画,聂老先生的墨宝,许老先生亲手制作的竹笛,都兴趣缺缺。 她更感兴趣的,是这三个人,都会把谁评为这次诗赛的状元。 “现在终于有人认出了、我面前这三位名儒的其中之一,那么,我就不卖关子了。” “这一位,是来自楚国的郑老先生郑渊,这一位是来自东梁的聂老先生聂峥嵘,还有这一位,是来自魏国的许老先生许世忠。”邱奇同在那个来自江南武院的男子拿到奖品后,开始点破三位老先生的身份。 然后,他从旁边一位临风书院先生的手里,接过四个大信封。 信封里面,各有一大叠诗稿。 他把其中一叠诗稿拿在手里扬了扬,说:“我手里,现在有我们临风书院和芝兰书院三个年级,各三十份,由我和邱院长、以及我们临风书院与芝兰书院负责教授诗歌的先生们,一起从上回诗赛中挑选出来的诗稿原稿。” “其中,古风、绝句、律诗各占十份。我们根据这些挑选出来的诗稿,请我们工部下辖的书局,帮我们印刷出来三套三个年级各三十份一模一样的诗稿。” “接下来,我们有请三位老先生,当众各批阅一套诗稿,从一分到十分不等,分别给这些诗稿打分。” “再由我和芝兰书院的陈院长,根据三位老先生给每首诗打的分数,统计每首诗的总分,从中排出三个年级古风、绝句、律诗前十名。大家说,公不公平,好不好?” “公平!好!”楼下很多学生和百姓,都大声呼应。 大家都很兴奋,因为这种评奖方法,看起来确实是很公平的。 邱奇同立刻满意地笑了笑,把手里三个没有拆开的大信封,分别一人一个,分给了三位老先生。 与此同时,有几位临风书院的先生,一起抬了张大桌子到窗台边。 另外又有芝兰书院的先生,一起搬来了三张椅子。 三位老先生就分别坐在桌子一边的椅子上,开始认真地给他们手里的十首诗打分。 琨太子趁机没话找话地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曾经好几回把我的诗稿交给我堂兄,让他帮忙转交给聂老先生和许老先生,请他们指点一二。” “不过,每次,他拿回的诗稿上,都是聂老先生和许老先生差不多一模一样的批语。” “哦,那是什么批语?” “五个字:‘天份大不足’!”琨太子苦笑了笑。 萧琼枝心里很认同聂老先生和许老先生这四字批语。 因为琨太子这八年给她写的信里,时不时会随上一首、两首小诗。 说真心话,哪怕是以她这种自身写诗、赏诗能力还不够高度的人来说,都真心觉得琨太子的诗,确实是天份不足。 不过,真话太伤人。 她故意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对琨太子说:“他们这是在鞭策你吧,你要是写诗没有天份,这次又怎么可能进得了诗赛。” “也对,我这次进诗赛,可完全凭的是我自己的真才实学,而且,自从他们接连三年评我的诗‘天份不足’后,最近这几年,我都没有再托我堂兄,送诗请他们指点了。” “而且,我还很认真在学诗,进步,还是有的。”琨太子受到鼓舞,一下子神采奕奕。 “对了,枝儿,他们都看过我的诗,肯定也认得我的字,你说,他们会不会我堂兄的份上,爱乌及乌,也把我的诗评高分呢?”他不无憧憬的问。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不了解他们的为人,猜不出来。”萧琼枝温声说。 其实内心里,她觉得聂老先生与许老先生,是不太可能肯给琨太子这个面子的。 否则,他们当初就不会在虬太子帮琨太子转交诗的情况下,还把琨太子的诗,评为“天份大不足”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知音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三位老先生都把各自手里的诗稿,都评好分了。 他们把诗稿整理好,交给静候在一旁的邱奇同与陈素锦。 邱奇同与陈素锦马上着手统计分数。 约莫一刻钟后,邱奇同让人撤走桌子,手里拿着一张纸,走到窗口中间。 他晃了晃手里的那张纸,对大家说:“我手里现在拿着的,是这次诗赛古风、绝句、律诗三项三个年级前十名的名单。” “在宣布名次之前,我先把每项诗名列每个年级前三名的获奖者名字,打乱名次顺序,告诉大家。” “然后,我再打乱名次顺序,把每个年级位列前三名的诗稿,给大家朗诵一遍,大家都仔细听一听,在心里猜一猜,这都是谁写的。” “我念完后,会再次抛毽子下来,给大家抢,抢到的,就可以猜三首诗都是谁写的,猜中了,我们会有礼物赠送。好不好!” “好!”大家立刻大声响应。 毕竟平时这样的赛事,都是直接张榜公布成绩。 这次突然破例,猜中还有礼物赠送,挺新腻的,也挺好玩的。 大家都很有兴趣。 尤其是临风书院和芝兰书院的学生,都已经在开始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中了。 而萧金甲和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则都开始好奇地准确侧耳倾听邱奇同念诗稿。 萧琼枝扫了他们一眼,莞尔一笑,也转头认真倾听邱奇同念诗稿。 邱奇同首先念的是一年级组的古风、绝句、律诗诗稿。 萧琼枝边听边琢磨,觉得这九首被挑选出来的三项前三名诗稿,都写得还可以,单从诗才论,其实感觉都在伯仲之间。 所以,竞猜时,尽管邱奇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接连有两回把毽子抛到了她跟前,她都没有接。 倒是琨太子,兴致勃勃地接住了,一脸郑重其事地猜。 结果,猜两次,两次都没有猜中,只得到两个毽子做安慰奖。 琨太子有些气馁,把手里的两个毽子都塞给萧琼枝:“送给你了!” “我可以转送给别人吗?”萧琼枝没有急着接,先问了一句。 “我送给你的,是我的心意,你为什么还要送给别人呢?”琨太子有些失望的问。 “我不喜欢踢毽子,你送给我,我用不上,把它们转送给喜欢踢毽子的人,才不浪费。”萧琼枝很平静的说。 琨太子手里这毽子,并不是什么很独特的材料精工制作而成。 而且,这只是邱奇同送给他的安慰奖,他居然都不问自己是否喜欢踢毽子,就直接把这种东西,作为礼物来送给自己,当自己是什么人呢? 他的丫环?伙计? “枝儿,我也不喜欢踢毽子,我以为你们姑娘家喜欢踢毽子,所以顺手送给你的,既然你也不喜欢踢毽子,那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吧。”琨太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很镇定地微笑着说。 “好的,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萧琼枝低声、但是很严肃的说。 说完,她就接过那两个毽子,分别递给红杏和青桃,一人一个。 这两个人都喜欢踢毽子,给她们,才是适得其所。 “枝儿,什么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难道我以后送你礼物,你不会再接受了?”这时,琨太子回过味来,一脸想不通的问。 萧琼枝只好说:“琨太子,给人送礼物,要送人所需,人家才方便接受,否则,你这次送我我不喜欢的毽子,我还可以转送给喜欢踢毽子的红杏和青桃。” “要是你下次送我我不喜欢、红杏、青桃也不喜欢的东西,那我难道还要满世界找个适合的人来送不成?” “总之,在你学会怎么样给我送礼物之前,你还是不要再送任何礼物给我了吧!” “好吧,枝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错了,以后,我想要送你东西时,会记得先问你是否需要,再决定要不要送你的。”琨太子很认真的说。 “好的,谢谢。”萧琼枝笑着点头。 不过,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不论琨太子想送她任何礼物,她都不会接受的。 不为其它,只为琨太子这完全不知女儿心的大大咧咧性格,实在是需要给出一定距离感,才能让他明白一些朋友之间必须要有的分寸。 很快的,邱奇同又开始说起了二年级组古风、绝句、律诗获奖九名作者的名字,念起了二年级组的古风、绝句、律诗诗稿。 首先说的是二年级组古风三名获奖作者的名字,念的也是二年级组古风的诗稿。 其中,获奖作者名字中,有萧琼枝、虬太子、卢宝珠三人的名字。 念古风诗时,邱奇同首先念的就是萧琼枝的那首古风。 天际飞来我,抟扶有用功。 星辰犹可摘,尘世任相逢。 多少缘深者,经番眷顾中。 应怜曾惯养,何妨各从容。 惺惺弦上月,落落垓下风。 见异知身老,倾情入大空。 孰为生所幸,宁许爱苛同? 小子不开眼,成年自比朋。 簪花心未竟,沽酒梦难通。 余勇惟长虑,纯良即伟雄。 思无涯处兴,志在运筹隆。 恻恻时光永,巍巍寿岳丰。 一朝云翳散,万事尽由衷。 随后一首是: 惟使崎岖犹有趣,能教平稳亦不如。 弄潮无谓龙虾大,冲上高峰是鲤鱼。 第三首是: 庸常难免干戈事,鏖战不惊赤子心。 若许升民知体统,何愁定海少神针。 邱奇同念完诗稿后,抛了三回毽子,让人来猜诗。 第一个抢到毽子的人是余秋霜,猜第一首是卢宝珠写的,第二首是虬太子写的,第三首诗是萧琼枝写的。 第二个抢到毽子的人是江南书院那个男子,猜第一首是卢宝珠写的,第二首诗是萧琼枝写的,第三首是虬太子写。 第三个抢到毽子的人居然是仪太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直到他抢到了毽子,萧琼枝才发现他的存在。 他猜第一首诗是萧琼枝写的,第二首是卢宝珠写的,第三首是虬太子写的。 最后邱奇同公布答,完全猜对的是仪太子。 第四百七十章 仙物 邱奇同赞许地看轩太子一眼,朗声对他说:“都猜对了!秦铭轩,你很有眼光,是第一个一次就全部猜对的人。现在,我破例给你多猜一次的机会。” “你猜猜看,在萧琼枝、卢宝珠、虬太子这三个人的古风诗稿中,谁是第一名,谁是第二名,谁是第三名?” 轩太子低头想了想,说出心中的答案:“萧琼枝第一名,梁虬第二名,卢宝珠第三名。” “又猜对了!秦铭轩,你将得到这次诗赛竞猜参与奖中的最高奖励!”邱奇同立即很兴奋的说。 说完,他低声跟身旁的陈素锦嘀咕了几句。 很快的,陈素锦让身后的芝兰书院一个女先生,拿出来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红色木箱。 陈素锦神情很慎重地从袖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木箱,从中拿出了十三样泛着淡淡光芒的东西,递到许世忠手里。 这十样东西,分别是一柄如意,一把梳,一支笛,一支箫,一支毫笔、一把尺子、一根绳子、一个镯子、一支钗子、三把匕首。 许世忠接过来后,把它们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再一样一样拿在手里,对着窗口,展示给烟雨阁下的所有人看。 并且,他还一边展示,一边说:“大家注意看,我手里现在拿的东西,共有十三件,分别是一柄如意,一把梳,一支笛,一支箫,一支毫笔、一把尺子、一根绳子、一个镯子、一支钗子、三把匕首。” “它们是我和芝兰书院陈院长,在上个月月底诗赛结束后,带领我们临风书院和芝兰书院的先生们,一起去京郊西侧云梦泽附近游玩时,在云梦泽里的七彩潭附近找到的。” “而云梦泽,传说在八千多年前,曾有神仙出没。你们可以看到,这十三件东西,很独特。” “它们都散发出淡淡的五彩光芒,上面还有五彩的祥云纹在隐约流动,入手微温,看材质,非金非银非玉非木非石,也非其它金属之类。” “我和陈院长都估计,它们很可能是神仙留下来的仙物。打算把它们作为这次诗赛的奖品,只要在这次诗赛中取得第一名的学生,都可以拥有其中一件。” “不过,我们云梦泽七彩潭附近共找到了十三件,而这次诗赛三个年级古风、绝句、律诗三项,只会产生九个第一名,因此,还多出四件。” 说到这里,邱奇同看向轩太子,笑眯眯地说:“秦铭轩,你在这次诗赛竞猜中,是第一个首次猜,就猜中每首诗稿作者、以及每首诗排名的人。” “所以,我刚才跟陈院长商量了下,打算把这多出来的四件疑似仙物,奖励给你以及接下来能够像你一样同时猜中每首诗稿作者、以及每首诗排名的人。” “而你,作为其中的第一位,可以优先从我们这十三件疑似仙物中,任选一件,作为我们给你的奖品!” “天哪!仙物!仙物!这一定是真的仙物!” “我听我太太爷爷说起过,云梦泽在八千多年前,真的有神仙出没过,而且,不是一个神仙,据说,当时曾经出现过两群神仙!”烟雨阁下围观人们中,站在第七排的一个男子突然大声说。 “是呀,我信!这一定是真的仙物!我听我太姥爷说,云梦泽本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云梦泽的位置原本是矗立着两座高山。” “八千多年前,有两群神仙在那里打架,惊动了上界更厉害的上神,那个上神从天上伸出双掌,朝那两座高山轻轻一压,连两座高山带那两群神仙,都被压在了地底下。” “那里从此就变成了现在的云梦泽。”第七排的那个男子身旁一个女子马上脆声接话。 萧琼枝听到这里,立即来了兴趣。 毕竟,上回萧明珠送给她的那支瑶光钗,就是真正的仙物。 它不仅确实来自天外飞仙,而且,它表面上最大的特征,恰好就是上面有云纹在流动,入手微温,看材质,非金非银非玉非木非石,也非其它金属之类! 真是没有想到,陈素锦与邱奇同居然从云梦泽得到了十三件这样的仙物! 而且,他们居然舍得把这十三件仙物,就这样拿出来作为奖品送给大家。 要知道,当初那只瑶光钗,萧明珠可是经萧正真介绍,花了近三万两银子,才从东兴国国丈,东兴国贵妃邹媛的爹邹顺凯手里买到的! 也即,这十三件仙物,每件都价值三万两银子呢! 可得想个办法,把这十三件仙物都搞到手才行。 “枝儿,这些东西,的确极可能是仙物。”萧琼枝正暗自低头仔细琢磨着呢,轩太子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旁,低声对她说。 “怎么可能?你可是从现代过来的,在现代,我们华夏的宇航员除了把整个银河系的星球,都走访了一遍之外,甚至都能飞到银河系以外去探索了。” “可他们从来也没有在任何星球,发现过除地球以外任何人类生存的痕迹,更不用说什么仙呀、神呀之类的存在了。” “你身为曾在高科技时代生活过的现代人,怎么还能相信这种神鬼之说呢?”萧琼枝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她就板起小脸,一本正经地低声教训轩太子。 开玩笑,仙物可只有十三件,越少人把它们当作仙物越好,不然,她要把它们都搞到手的话,难度会大不少。 尤其是轩太子,马上就能得到其中一件仙物了,如果让他不把这件仙物当回事,那么,依他们俩的交情,她找轩太子要这件仙物,就会是很轻容易举的事。 “这么说,你是不喜欢邱院长手里那十三样疑似仙物的东西了?”轩太子问,神色有点失望。 他特意过来跟萧琼枝说起这十三件仙物,是因为他正打算让萧琼枝从中选一件喜欢的,然后他再找邱奇同要过来,送给萧琼枝呢。 “不,邱院长手里的那十三件疑似仙物,我倒是有四件很喜欢。”萧琼枝从轩太子的神色中,看出不对劲,故意试探着说。 “是哪四件?”轩太子目光一亮,马上问。 第四百七十一章 欺人太甚 “那一把梳子和那三把匕首。”萧琼枝如实说。 她手里已经有了瑶光钗这种仙物,再配一把梳子,就更齐整了。 至于那三把匕首,用来做防身的利器,她一把,她爹一把,她娘一把,刚刚好。 “这四件中,你最喜欢其中的哪一件?”轩太子追问。 他毕竟只有选择一件疑似仙物的权力,想尽可以从邱奇同手里,要到萧琼枝是喜欢的一件疑似仙物。 “梳子,我姑姑送给我的齐笄礼,是一支看起来上面隐隐有云纹流动的钗子,刚刚邱院长说他手里那把梳子看起来也隐隐有云纹流动,恰好可以跟我的钗子配成一套。”萧琼枝笑眯眯的说。 “好,那我就要那把梳子。”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很高兴的说。 毕竟,要是邱奇同手里的梳子能跟萧琼枝的钗子配成一套的话,意义非凡。 因为,萧琼枝那支隐隐有云纹流动的钗子可是她姑姑送给她的齐笄礼。 而按照大萧的规矩,小姑娘齐笄时,收到的所有礼物中,只有一支钗子,会作为幸运物,终身留存。 一般,都是长姑送的钗子,会得到这种殊荣。 如果没有姑姑的人家,这个钗子,就得由父族的长伯母来送。 如果连长伯母都没有,那么,这个钗子,就得由家族姑姑辈的嫡系长女来送。 比如,萧琼枝姑姑萧明珠这给她的瑶光钗,按照大萧的规矩,会在齐笄礼的最后一个程序中,由萧明珠亲自给萧琼枝戴上,并且,从此,萧琼枝终其一生,都要戴在头上,直到入土为安。 如果轩太子能要到邱奇同手里那把跟瑶光钗一样,隐隐有云纹流动的梳子,送给萧琼枝,那很可能意味着,萧琼枝以后就会一直只用这把跟瑶光钗配套的梳子梳头。 所以,轩太子几乎可以想象,萧琼枝每天早起时,手里拿着他赠的梳子梳头,于他,是何等美妙的事呢。 “秦铭轩,你现在想好要挑我手里哪件疑似仙物,作为我和陈院长送给你的奖品了吗?”这时,邱奇同的声音,适时响起。 “想好了,就那把梳子吧!”轩太子声音清朗地大声说。 “好!”邱奇同毫不含糊,很快就把那把梳子,交给身后一位临风书院的先生,让他送给来给轩太子。 不一会儿,梳子送到,轩太子兴冲冲地接过来,打算递给萧琼枝。 “秦铭轩,我很喜欢这把梳子,给我!”就在这时,一个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轩太子的另一侧,伸手迅速抢过轩太子手里的梳子,收入怀里。 轩太子吃了一惊,连忙对这个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说:“不行呀,崔美女,这把梳子我是打算送给别人的,你快还给我,我下回再亲自做一把比这把梳子更漂亮的玉梳给你。” “哼,小没良心的,什么人会比我对你更重要?我不管,我就要!你要是敢有二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不高兴了,说完,动作麻利地转身就往人群外走。 轩太子怔了一下,不仅没有追上去,还指着那个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反过来吩咐紧跟在他身后的容期:“追上去,保护好她!” “是!主子。”容期低声答应着,马上照做。 而站在轩太子另一侧的萧琼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脸都黑了。 哪有这样截糊的呢?欺人太甚! 她忍了忍,没忍住,沉声提醒轩太子说:“那把梳子可是我先看中的!” “我知道,我会在你齐笄之前,把那把梳子要回来的,送给你的。”轩太子苦笑一声,低声说。 “不行,梳子不比其它东西,被人用过,就脏了,我才不用别人用脏的东西。” “你要是真心想把那把梳子送给我,你就得现在把它从那个女子手里要回来,否则,你就算后面要回来了,我也不会接受的。”萧琼枝很严肃的说。 “好吧,枝儿,我现在就去要回来。”轩太子着急了,说完,马上去追那个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 与此同时,就站在萧琼枝身边不远处的萧金甲、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把刚才萧琼枝与轩太子互动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都各自有了计较。 接下来,邱奇同又开始说起了二年级组位列前三名的获奖作者名字。 分别有萧琼枝、虬太子、陈明艳三人的名字。 念三首绝句诗稿时,邱奇同首先念的就是萧琼枝的那首绝句: 川长归一处,体大鉴千秋。 心在光明里,时时月满楼。 第二首是: 捐躯无畏者,浴火亦求仁。 全民为大爱,天下尽归臣。 第三首是: 山重流不腐,埂小漏千钧。 报国如无力,何来有用身? 邱奇同念完诗稿后,又抛了三回毽子,让人来猜诗。 第一个抢到毽子的人是江南书院那个男子,猜第一首是陈明艳写的,第二首是虬太子写的,第三首诗是萧琼枝写的。 第二个抢到毽子的人是余秋霜,猜第一首是陈明艳写的,第二首诗是萧琼枝写的,第三首是虬太子写的。 第三个抢到毽子的人居然是仪太子。 他猜第一首诗是萧琼枝写的,第二首是陈明艳写的,第三首是虬太子写的。 邱奇同赞许地看仪太子一眼,朗声对他说:“都猜对了!江仪,你很有眼光,是第二个一次就全部猜对的人。现在,我破例也给你多猜一次的机会。” “你猜猜看,在萧琼枝、陈明艳、虬太子这三个人的绝句诗稿中,谁是第一名,谁是第二名,谁是第三名?” 仪太子低头想了想,说出心中的答案:“萧琼枝第一名,梁虬第二名,陈明艳第三名。” “又猜对了!江仪,你也将得到这次诗赛竞猜参与奖中的最高奖励!”邱奇同立即很兴奋的说。 然后,他指着那剩下的一柄如意,一支笛,一支箫,一支毫笔、一把尺子、一根绳子、一个镯子、一支钗子、三把匕首,对仪太子说:“这剩下的十二件疑似仙物中,你可以选一件,开始选吧!” 仪太子早就在等着邱奇同说这句话了。 他马上向前两步,走到萧琼枝眼前,指着那十二件疑似仙物,低声说:“枝儿,我刚才听到你跟轩太子说,你喜欢那里面三件东西。” “你仔细看看,你喜欢的那三件东西中,最喜欢的是哪一件?” 第四百七十二章 意义非凡 “那三件东西,任何一件,我都同样的喜欢,不过,如果只能从中选一件的话,我希望可以选到、先生们在云梦泽七彩潭附近最先发现的那把匕首。”萧琼枝不假思索的说。 选择东西,要么是最先遇到的,要么是当前最好的,这是萧琼枝早在记忆中另一个世界里,就已经形成的习惯。 这种习惯来自于她外祖父的家族文化传承,她觉得挺好的,一直沿袭至今。 “好。”仪太子赞许地看了萧琼枝。 他听出了萧琼枝的回答中,这种选择东西,要么是选最先遇到的,要么是当前最好的选择方法。 他恰好也有这种习惯。 不过,他的这种习惯,并不是他的家人有意识培养出来的,而是他本性端方,重视自身拥有的一切,同时,也能善于发现人生机缘的缘故。 因为在他的过往经验里,他得到过的最好的东西,往往要么是最先遇到的,要么是在最好的时机遇到的。 他看向邱奇同,朗声说:“邱院长,麻烦你把那三件疑似物的匕首中,先生们在云梦泽七彩潭附近最先发现的那把匕首,给我。” “行。”邱奇同赞许地看仪太子一眼,点点头。 他手里三把匕首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这样以来,任选一把,其实都差不多。 但仪太子是在距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肯定并没有看出这一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仪太子居然选择最先被发现的一把,而不是其中最好的一把,充分说明,仪太子是一个非常注重机缘,同时很富有责任心的人。 因为,一般人面对这样的选择,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要最好的,然后在不存在最好的时,再退而求其次地选择最先被发现的,或者用起来最顺手的。 很快,他就让身后一个临风书院的先生,把那把最先被发现的匕首,送到了仪太子的手里。 仪太子转手就把这把匕首,递给了萧琼枝。 萧琼枝很高兴地收下,然后,让红杏从外出时必为她携带的背上随身包袱里,拿出七把短剑。 这七把短剑,是萧正真在七年前,让大萧工部,用魏丰当年传授的特别方法,为萧琼枝特意定做的、比精钢硬度更好的昂贵合金短剑。 它们的剑身都是二尺长,零点八寸宽,通身乌黑中透着淡金色的光影,它们的剑鞘上都镶嵌有很漂亮的宝石,这些宝石连在一起,分别组成它们在七把匕首中,所拥有的那个名字。 分别是:长虹、瑞雪、玄冰、巫铁、乌金、戮妖、诛邪。 “这是我爹在我八岁生日时,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时我年龄小,力气小,使用这些短剑,很顺手。” “后来,我长大了,可以用像尚方宝剑这种长剑了,这些短剑,我平时让红杏帮我带在身上,其实是打算作为备用的暗器来使用。” “而现在,你把你这么珍贵的奖品送给我,我无以为赠,只能聊表心意,请从这七把短剑中,选一把吧,等以后交给你的孩子学剑时用,还是很合适的。”萧琼枝指着七把短剑,很诚恳地笑着对仪太子说。 “好,那你说说看,这七把短剑中,哪一把是最好的?”仪太子喜出望外,毫不客气的马上问。 这些短剑,可都是萧正真赠送给萧琼枝的,萧琼枝又在小时候用过的,意义非凡,他很乐意接受。 要不是萧琼枝只让他选一把,他都想把它们全要走呢。 “它们一样好用,我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不过,你还可以根据它们的名字来选择。” “这把叫长虹,我以前常用它来削竹子,制作竹笛、小竹筐什么的。” “这把叫瑞雪,我以前常用它来削桃树上那些凝固的浆体,制作桃胶食用。” “这把叫玄冰,我以前常用它来斩削地窑的冰块,用来做冰镇梨子之类的吃的东西。” “这把叫巫铁,我以前常用它来处理我每次狩猎时的猎物。” “这把叫乌金,我以前常用它来刻字,比如我在海外游历时,基本上每去一个地方,就要挑拣当地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在上面刻下那个地方的地名。” “这把叫戮妖,我以前常用它来对付刺杀我的刺客,但只是见过血,没有杀过人。” “这把叫诛邪,我以前时常会带一组我爹为我准备的诛邪小分队,去找地方上那些杀人如麻的强盗、土匪的麻烦,不过,我只是用它让数百人丧失性命,但没有真正杀过人,见过血。” “因为我爹特意叫人在铸造它时,就钝造成钝的剑尖,方便我用它来点人的死穴。”萧琼枝声音温和的、如数家珍的一一就七把短剑,给仪太子做介绍。 与此同时,从她给仪太子就七把短剑做介绍开始,包括仪子、萧金甲、昭太子、琨太子、周大勇等人,以及周围所有学生和百姓,都在侧耳倾听。 他们在听完她的介绍后,看向她的眼神,隐隐带着惊讶和敬畏。 毕竟,哪怕是像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等人,也会因为他们的高贵身份,难免妨碍到他们国内一些人的利益,比如他们的兄弟,或者他们的叔伯、堂兄弟以及他们的妻族、归顺于他们的高官等。 所以,偶有刺杀行动发生在他们身上,是在所难免的事。 但他们身边往往都有很多暗卫保护,更有他们国家的监察部门,为他们层层设防,真正能让刺杀行动,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概率很少,要他们亲自动手杀刺客的概率就更少了。 所以,他们几乎都没有亲手杀过人。 而萧琼枝呢,原来她不仅要应付刺客的刺杀,她居然还会主动时常带一组她爹为她准备的诛邪小分队,去找地方上那些杀人如麻的强盗、土匪的麻烦。 甚至她还曾经亲手以点死穴的方式,让上百人丧失过性命。 这股个狠劲,可就不是一般的强大了。 至少,他们为了自保,肯定下得了手去让别人死,但要他们特意找别人的麻烦,亲手取人性命,他们还是不太愿意的。 因为他们所受的教育里,都会教导他们,取人性命,是在造杀孽,不利于人生运程,能不亲手取人性命时,还是假手于人最好。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不遑多让 “真是没想到,原来我们那里这几年没有土匪、强盗什么的出没了,居然是钟灵公主殿下,带人杀掉了的缘故。”这时,许大娘突然转头对周大娘说。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过,由于周围现在非常安静,导致她说话的声音就被放大了,很多人都可以听见,包括萧琼枝。 “是呀,我本来一直还以为是老天爷长眼,让那些土匪、强盗突发瘟疫,他们才会在这几年,突然消失不见了呢!”周大娘说。 “哈哈,两位大妹子,这事你们现在才知道么?我有个孙子是我们南郡的捕快,我倒是在七年前,就听我孙子说过,当时新任的国师下令,所有地方城市,必须在五年以内,定时定点,清除各城乡所有强盗、土匪窝。” “如果某些城市的捕快人手不足,可以向当地驻扎的军队借兵,如果那些强盗、土匪过于狡猾、凶悍,可以上报朝廷,请求支援。” “我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原来钟灵公主殿下在做国师时,居然会亲自带人,支援地方清除各城乡那些过于狡猾、凶悍的强盗、土匪而已。”许大娘和周大娘身后一位约莫七十来岁的老大爷,听了她们的话后,突然大笑着说。 这位老大爷的话,引得周围绝大多数学生,看向萧琼枝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崇敬和敬仰了。 尤其是临风书院的那些学生。 他们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原来钟灵公主殿下这些年除了推广杂交稻,让老百姓再也不用挨饿;推广助学,让穷苦人家的孩子也有书读,大修道路,让南来北往旅游、经商更便利什么的,居然还在组织全国各地的剿匪!” “最重要是,她居然还会亲自带人,支援地方清除各城乡那些过于狡猾、凶悍的强盗、土匪,真是太了不起了!” “是呀,她不过是一介女流,可她原来在这几年,居然为国为民,做下来这么多了不起的事情!而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呢?” “尤其是最近那个张慧彤、娉婷公主,还有刚刚那个严淑娴,她们又为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做过些什么呢?她们这样的人,居然还相祸害钟灵公主殿下,真是罪大恶极!” “我觉得,我们的钟灵公主殿下,作为一介女流,都能这样为国为民努力做好一切,我们身为七尺男儿,不遑多让,更须努力报国才是!” “就是!要是我们都能像钟灵公主殿下这样行事为人,只怕我大萧早就成为全世界最伟大、最强大的国家了!” “对呀,对呀,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奋斗,相信假以时日,钟灵公主殿下就是想带着我们一统天下,都是大有可能成事的事情呢!” “嘿,你小子!你不是前两天还在唠叨,当今皇帝陛下在午门放话,打算把大萧江山交给钟灵公主殿下,是在违背祖宗传统,我们应该强烈反对吗?”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天下,当是身兼强者、德者、智者、勇者四种特性者居之,才会成为越来越繁荣富强的天下,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才都会有好日子过。” “而钟灵公主殿下,能够为了帮助那些可怜的乡下百姓,亲自带队去诛杀那些狡猾、凶悍的强盗、土匪,光是这一样,就足以证明她是真正的强者、德者、智者、勇者了。” “更何况,她还做了其它那么多为国为民的事情!” “就是,这世上这历代的帝王将相,有哪一个,能比钟灵公主殿下更为国为民?能做出像钟灵公主殿下这么多可圈可点的壮举?” “如果以后当今皇帝陛下不打算把大萧江山交到钟灵公主殿下手里,我将第一个反对!” “我也是!” “我也是!” …… 与此同时,周围的百姓,尤其是那些来自于京城以外的城市,是为特意看萧琼枝而来的诸如许娘子、周娘子这样的百姓,也在不停的窃窃私语,大发感慨。 因为,大萧各城市早在萧晗的治理下,特别是魏丰的协助下,其实整体是比较繁华、繁荣的。 可无论是萧晗还是魏丰,当时并没有用心去发展农村的经济,导致农村相对处于比较贫困、滞后的阶段。 于是乎,难免就会时常发生人为食亡类的恶性争斗。 这些争斗者中,得以胜出的,往往是心狠手辣者。 他们为了避免在事后,被官府抓住,就会组织起来,成为强盗或者土匪。 而地方上的很多官员,都不是特别管事,在强盗、土匪不抢劫官府粮饷、贡品的前提下,哪怕是这些强盗、土匪鱼肉乡里,只要事情没闹出太多人命,基本上很少主动出兵剿匪。 这使很多地处乡镇的农村老百姓,都有些苦不堪言。 直到最近几年,突然之间,那些地方上有些势力的强盗、土匪,越来越少,直到完全销声匿迹。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原来这也都是萧琼枝的功劳! “钟灵公主殿下可真是一个活菩萨呀!” “错,菩萨哪能跟钟灵公主殿下比!活菩萨要真是好心的话,应该不需要我们供奉,就对我们好,可事实上,菩萨是需要我们香火供奉,才仅是有可能保佑我们的,而钟灵公主殿下找我们要过什么了?” “就是!菩萨往往跟人一样,是看菜下饭的!比如我们现在富有起来了,菩萨似乎就显得越来越灵了,其实在从前,我们穷苦的时候,我们那儿的人,都觉得菩萨一点也不灵!” “哈哈哈,我告诉你们,我都好久不信菩萨了,你们想啊,我们去上香时,那些庙里的和尚,尼姑,动不动跟我们说心诚则灵,但同时又让我们多捐香油钱,是什么理?” “我们捐的香油钱,多半还不是花在他们这些和尚、尼姑身上,他们这些人的诚心又是什么?菩萨又是怎么个让他们心诚则灵法?难道是教他们用诚心来利用我们辛苦攒下、捐出来的钱好好生活么?” “宋大妈,快别这么说,菩萨应该还是比较灵的,反正我觉得灵,你要是不信,那就不信吧,但你千万别说菩萨的坏话,这样会折损你的福报的!” “什么折损福报!我以前那么信菩萨,攒下的钱,多半都捐庙里做香油钱了,也没见菩萨保佑我什么,现在,我不信菩萨了,菩萨要是不能想到我以前的好,为这么点事,就降罪到我身上,那还是什么狗屁菩萨呀!” “确实哦,还真是这么个理,反正我以前信菩萨,也没得到什么好处,那不如我以后也骂骂菩萨,出出气吧,哈哈哈……” …… 第四百七十四章 更珍贵 “枝儿,你把那把瑞雪给我吧。”仪太子低头沉思良久,这时,忍了又忍,突然语气艰涩的说。 他一直觉得,萧琼枝是个很善良,很有才华,做事很有分寸的可爱俏佳人。 他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萧琼枝居然会有杀人如麻的时候。 萧琼枝刚才在介绍“诛邪”时说的一番话,实在是吓到他了。 他知道萧琼枝去找地方上那些杀人如麻的强盗、土匪的麻烦,是出自正义,但他一时之间,实在有些难以消化萧琼枝亲手以点死穴的方法,结束数百强盗、土匪性命这一点。 他真想对萧琼枝说一句:枝儿,你何必亲手去结束那强盗、土匪的性命呢? 你这样花朵般美丽、可爱的女子,应该面对的,是这世界上最阳光、最美好的一面才是,以后,像结束强盗、土匪性命这种事,让我来,让我的人来! 不过,他却又说不出口。 以前,他在他爹的提点下,觉得萧琼枝是这世上最适配他的女子,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配不上萧琼枝了。 因为,他身为七尺男儿,在很多事情上,并没有萧琼枝的远见、才能和胆略。 比如,萧琼枝早在五年前,就去了海外游历,甚至跟斯克这种海外大国的大帝,都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令斯克为了她,在整个伊兰帝国都普及学大萧语。 这一方面说明萧琼枝会做人,另一方面,更说明萧琼枝的眼光长远,所图非小! 又比如萧琼枝当初在昭国寺写的那些富有才华的诗、和上回参加诗赛作的诗,以及她自己刚刚提到的曾经亲手以点死穴的方法,结束上百强盗、土匪性命这事。 这都是他做不到的。 包括萧琼枝手里的七把剑,说真心话,比如那把诛邪,哪怕萧琼枝非要送给他,他也有些不敢要。 毕竟诛邪曾经点过数百个强盗、土匪的死穴,等于杀了数百人,杀戮太重,让他有些犯忌讳。 “好的。”萧琼枝点点头,立即把瑞雪剑递给了仪太子。 接下来,烟雨阁上的邱奇同,突然开始朗声说起了二年级组位列律诗前三名的获奖作者名字。 其实,他本来可以早在送给仪太子奖品后,就说这些的。 不过,萧琼枝是站在烟雨阁下人群中第七排的位置,距离烟雨阁二楼窗口,不足六米的距离,他可以很清楚听到萧琼枝刚才跟仪太子的对话。 出于好奇,同时也是因为注意到了,萧琼枝在跟仪太子对话时,周围所有人都竖直了耳朵在倾听的缘故,他就故意没有急于走程序,也跟着大家一起倾听萧琼枝跟仪太子的对话了。 而萧琼枝在听到邱奇同的话后,很是有些惊讶。 因为律诗前三名的获奖作者中,又有萧琼枝、虬太子两人的名字。 这也真是太奇怪了。 不,准确的说,这也真是太虚假了。 她对自己写诗的水平,是很清楚的,古风和绝句她可以取巧,靠创意取胜,但律诗不一样,非常考究对仗和用典的技巧,以及意境的深度。 她的律诗创作水平,无论是在芝兰书院还是临风书院同年级同窗中,都是不可能达到第一的水平的。 比如卢宝珠和陈明艳写律诗的水平就比她高。 至于虬太子的律诗,她仔细听了下,倒是在对仗和用典的技巧上,很娴熟,但是意境不够深刻,同时又不出新,应该在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同年级同窗中,够得上二流水平,拿前三,那也是不够格的。 还有,律诗前三名的另一个获奖作者,居然是她哥哥:萧金甲。 萧金甲这首律诗的来历,萧琼枝很清楚,就是容期帮忙改写的。 这首律诗无论在创意上、对仗和用典的技巧上,以及意境的深度上,都不偏不倚,中规中矩,分明是容期为了保萧金甲进前十,但又不太出挑,特意为之。 现在,这首律诗也能跻身前三,充分说明,郑渊、聂峥嵘、许世忠这三位老先生,根本就是在大放水哦! “好了,现在又进入竞猜时间了!”邱奇同似乎也是觉得三首跻身前三的律诗,有被放水之嫌,他跟之前念不一样,是以很快的速度念完,然后,又抛了三回毽子,让人来猜诗。 不过,这一回,第一个抢到毽子的人是一个蒙面暗卫打扮的人。 而且,他抢这个毽子时,还同时冒出了好几个蒙面暗卫打扮的人,跟他一起毽子。 要不是他们的身上,都悬挂着大萧颁发的特制暗卫通用的腰牌,萧琼枝和在场所有人,差一点还把他们给认作是蒙面刺客了。 那个抢到毽子的蒙面暗卫,一抢到毽子,马上把它交到了昭太子的手里。 于是,邱奇同开始让昭太子按顺序猜他刚念过的三首律诗,分别是谁写的。 昭太子猜第一首是萧金甲写的,第二首是萧琼枝写的,第三首诗是虬太子写的。 邱奇同赞许地看昭太子一眼,朗声对他说:“都猜对了!楚昭,你很有眼光,是第三个一次就全部猜对的人。现在,我破例也给你多猜一次的机会。” “你猜猜看,在萧金甲、萧琼枝、虬太子这三个人的绝句诗稿中,谁是第一名,谁是第二名,谁是第三名?” 昭太子低头想了想,说出心中的答案:“萧琼枝第一名,梁虬第二名,萧金甲第三名。” “又猜对了!昭太子,你也将得到这次诗赛竞猜参与奖中的最高奖励!”邱奇同立即很兴奋的说。 然后,他指着那剩下的一柄如意,一支笛,一支箫,一支毫笔、一把尺子、一根绳子、一个镯子、一支钗子、两把短剑,对昭太子说:“这剩下的十一件疑似仙物中,你可以选一件,开始选吧!” 昭太子早就在等着邱奇同说这句话了。 他马上朗声说:“我要那两把匕首!” “不行,你只能-” “邱院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按规矩,我只能选一把短剑,没关系,你看,这是我的随身佩剑,它论价值,恐怕会比你手里的匕首,更珍贵。” 说到这里,昭太子解下腰上的佩剑,让身旁那个送毽子给他的暗卫,把佩剑拿去交给邱奇同。 然后,他指着萧琼枝,又说:“我是因为发现枝儿,很喜欢这两把匕首,才想要成人之美,拿我的随身佩剑,来换你手里另一把匕首的,希望你能同意。”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太过份了 “你这把佩剑,应该是你们楚国四大名剑之中的‘断水’宝剑吧?”邱奇同把昭太子的宝剑拿在手里时,一脸意外地看了眼昭太子,很是有些激动的颤声问。 “是的。”昭太子很镇定的说。 邱奇同目光一亮,飞快转身低声跟陈素锦低语。 过了一会儿,他回头看向昭太子,说:“楚昭,你这把宝剑太贵重了,它的价值根本不是我这些疑似仙物可以比的。” “如果你真想拿它来换我手里这些疑似仙物的话,我刚跟陈院长商量了一下,愿意破例用剩下的一件疑似仙物,和我临风书院留存的、唯一一件疑似仙物,来跟你换。” “好的!谢谢!”昭太子不由喜出望外。 邱奇同可是非常精明的一个人,他为临风书院留存的、唯一一件疑似仙物,肯定是在他心目中,远比这次拿出来做奖品的十三件疑似乎仙物,更厉害的存在。 昭太子相信,萧琼枝得到后,肯定会特别高兴的。 下一刻,邱奇同无比慎重的从怀里掏出一件用丝绢包着的东西,连同那两把疑似仙物的匕首,转手递给了候在他身边的、昭太子的那个暗卫。 那个暗卫随即拿着这三样东西,回到昭太子身边,呈交给昭太子。 昭太子看都不看,就把它们一古脑儿,都亲手送给了萧琼枝。 萧琼枝拿在手里,内心有点惭愧。 她根本没有想到,昭太子会用“断水”这样的宝剑,来换取邱奇同手里的仙物。 虽然事实上,这是非常超值的行为。 但她看出来了,昭太子并不太清楚邱奇同手里仙物的价值,仅仅是单纯看她喜欢,才这么做的。 所以,这内里的心意,十分难得。 她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索性直接解下自己腰上的随身佩剑,递给了昭太子。 这把佩剑,是她爹萧正真,在她十岁时,送给她的礼物,同时,是打算留给她长大成人时用的。 也是乌金铸造的剑,剑身有两尺五寸长,两指宽,成年男子或者女子都很适用。 “昭太子,我这把佩剑,名‘莫逆’,用乌金铸成,是我爹在我十岁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它虽然不如你的‘断水’有名,但能削铁、削精钢如泥,很实用的,送给你啦!”萧琼枝说着,就把莫逆递给了昭太子。 “好的,谢谢枝儿。”昭太子并不客气,立即很高兴地笑着收下。 莫逆剑呀,萧琼枝十岁时她爹送的生日礼物呀,这于萧琼枝,意义非凡,于早就暗中深刻爱慕萧琼枝的昭太子来说,更是意义非凡。 他虽然心里明白,才送了萧琼枝东西,就接受这么贵重的回礼,会显得有些唐突,但是,看在莫逆剑意义非凡的份上,他可顾不得这么多了。 毕竟,仪太子刚刚可是从萧琼枝手里,得到了萧琼枝八岁时,她爹送给她的七把短剑其中之瑞雪呢。 相对而言,莫逆比瑞雪于萧琼枝更有意义。 本来,他最近因为发现轩太子、仪太子以及斯克都有追求萧琼枝的意思后,因为自己只是大萧从属的诸侯国太子,而深感身份不如人,这方面,在追求萧琼枝的竞争中,处于劣势,很有压力。 现在,有了这莫逆剑,无形间让他在追求萧琼枝的信心上,又多了几分。 而一旁的仪太子和琨太子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变了。 仪太子主要是懊恼刚刚没有像昭太子一样,想到拿身上的某件贵重物品,找邱奇同换其它疑似的仙物。 否则,昭太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得到这么多的疑似仙物,送给萧琼枝,赢得萧琼枝的欢心,获赠意义非凡的断水宝剑了。 琨太子则是暗恨昭太子的暗卫太厉害,自己的暗卫太没用,否则,,刚刚抢到毽子的人,就是他了。 那么,即使他不能像昭太子一样,想到拿身上的某件贵重物品,找邱奇同换其它疑似的仙物的方法,至少他也能送上萧琼枝喜欢的疑似仙物呀。 他可没忘记,萧琼枝刚刚还为他只是送了一个普通的毽子,而不大高兴的事呢。 现在好了,邱奇同不但把可以拿出来参与竞猜的疑似仙物给用完了,甚至还把临风书院留下的唯一一件疑似仙物,也给了昭太子。 等于说,他手下的暗卫等下就算是抢到了毽子,他等下就算是猜中了三年级组古风、绝句、律诗都是谁写的,前三名都排的谁,也没什么用了,再也没有疑似仙物可要了。 “哼!”他心里越想越气,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冲昭太子冷哼了一声。 昭太子不以为意,装没听见。 昭太子身旁不远处的周美杏听在耳里,可就不高兴了。 “琨太子殿下,我们昭太子殿下又没招你惹你,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冲我们昭太子殿下冷哼?”她大步走到昭太子身边,冷声对琨太子说。 “你家昭太子不按规矩来,又是跟轩太子、仪太子一样,让暗卫提前上烟雨阁,偷看各年级三项诗赛排名前三首的诗作者是谁,都是哪一名,又是单独破坏规矩,拿出佩剑来换取那些剩下的疑似仙物!” “这一切种种,明显是根本不给后面的人,猜对的机会和获奖的机会,太过份了!我‘哼’他一下算什么?不骂他就算好的了!”琨太子用力瞪周美杏一眼,悻悻的说。 “琨太子!你才太过份了!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们昭太子殿下最是仁厚仁善,公正无私,他怎么可能干出让暗卫提前上烟雨阁,偷看各年级三项诗赛排名前三首的诗作者是谁,都是哪一名这种事呢?” “至于他拿出佩剑来换取剩下的疑似仙物这事,邱院长和陈院长都是同意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周美杏更加被激怒了,有些声色俱厉的质问琨太子。 “黄同盛,去,给这个对我出言不逊的贱人掌嘴十下!”琨太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当面骂过,脸彻底黑了,根本懒得回答周美杏的话,直接指着周美杏,沉声对他的暗卫下命令。 “是!”琨太子身边一个刚才参与跟昭太子的暗卫、一起抢毽子的暗卫,立刻大声答应着,冲到周美杏的跟前,挥手朝她脸上就是一巴掌。 第四百七十六章 挟恩自重 周美杏偏了偏脸,但是,她的速度慢了半拍,仍然还是被琨太子那个暗卫,重重一巴掌打在脸上。 她被打懵了,忘了还手,也忘了继续避让。 琨太子那个暗卫却不毫不含糊,马上继续挥手“啪!啪!啪!”打她的耳光。 打到第五下时,周多牛、周石山以及昭太子的两个暗卫同时从一旁冲了过来。 其中,昭太子的两个暗卫,出手制住了琨太子的那个暗卫。 周多牛和周石山兄弟俩则趁机以牙还牙,“啪!啪!啪!啪……”的重重煽了琨太子那个暗卫近十下耳光。 煽完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狠狠转头瞪了琨太子一眼,然后,一起凑到周美杏跟前。 “美杏,来,擦点药。”周石山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膏,用食指沾了一小块,动作轻柔地往周美杏脸上擦。 “美杏,这个家伙刚才冲向你时,你完全来得及躲开呀,为什么你会在他向你甩巴掌时,才想到躲开的?”大牛则板着脸,指着琨太子那个暗卫,沉声质问周美杏。 “红杏和主子都在我前面一点点,我以为她们会帮我拦住他的。”周美杏这时已经回过神来,她扫了一眼萧琼枝和红杏,神情很委屈的说。 “美杏,你什么意思?是在怪主子和红杏没有帮你拦着琨太子的暗卫么?”一旁的青桃听到这里,生气了,看向周美杏,沉声质问。 “我没有怪她们,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们居然会眼看着梁琨的暗卫来打我,也没有出面帮我拦着而已。”周美杏撇撇嘴,有些不服气的说。 青桃几乎要被她的话给气笑了。 “好笑,又不是主子和红杏要你骂琨太子殿下的,你既然敢出言不逊骂琨太子殿下‘胡说八道’,按规矩,本来就该被掌嘴,主子和红杏为什么要出面帮你?” “再说了,你是什么身份?主子是什么身份?” “你身为下人,在自作主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后,不先想着反思,凭你的一身武功自保,却先想着等主子出面来保护你,你这是在把主子当成你的下人吧!”说到最后一句时,青桃特意加重了语气。 周美杏受不了了。 她瞪大眼睛,大声反驳青桃:“青桃,你怎么能这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把主子当成我的下人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来历吗?” “我家有两个人因为主子和她的义母送了命,其中有一个,就是我的爷爷,可我们以德报怨,还反过来认了她做我们的主子,你能做到这一点吗?你家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至于我骂琨太子‘胡说八道’,确实有些不对,但这事也不能全怪我,要不是梁琨先诬蔑的昭太子殿下,我哪里会骂他?” “难道我身为楚国子民,眼看着我们楚国的太子殿下被人诬蔑,不应该站出来维护吗?” “还有,我只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是梁琨这个暗卫的对手,而红杏和主子却服过仙露,打开了任督二脉,成了武林绝顶高手。” “如果她们出面帮我,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我在梁琨这个暗卫冲过来时,指望红杏和主子能帮我拦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周美杏,你-” “青桃,别说了!”萧琼枝听到这里,神色很严肃地打断了青桃的话。 她算是听出来了。 这周美杏一直在拿当初周远庚三兄弟救楚芸娘的事,暗自挟恩自重呢! 真可笑。 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周美杏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她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她目光凛然地看向周美杏,一字一句地说:“周美杏,既然你爷爷当初见义勇为,主动舍命救我义母的壮举,换来的是你现在还在试图对我挟恩图报,那么,现在当着这在场所有人的面,我与你,算算总账吧!” “当年,齐伐楚,至秋末,天气渐冷,我判断楚国临时征召了很多新兵入伍,到冬天时,御寒的棉衣、棉被一定准备不足,可能会向民间收购新棉衣、棉被什么的。” “于是,我提议我义母和多勤哥的娘刘婶子,一起去镇上买棉花和布回来,做成棉衣,以便到时出售。” “没想到,她们在去镇上的路上,遇到村里的混混周有力以及他的三个表兄弟拦截。” “是周远庚爷爷、你爷爷、以及你们家另一个爷爷,路见不平,主动出面帮助我义母和刘家婶子家,逃出了周有力四人的魔爪。” “你爷爷和你们家另一个爷爷因此被周有力四人杀害,周远庚爷爷也因此身受重伤,差点没命。” “而我得知这事后,第一时间作主把我义母家的存粮,分出大半,送到了周远庚爷爷家以及你们另外两家,然后,跟我郑邦舅舅和我周二叔,一起想办法捉拿住周有力及他的三位表兄弟,让他们都受到了应有的处罚。” “随后,我又发动琨太子、回还君捐银子,共得到一百两银子,全部分给了你们三家。” “接下来这些年,我个人,一直出钱资助你们三家的后辈们上学,我义母和我义父,据他们跟说,每年都会拿出三百两银子,接济你们三家一家各一百两。” 说到这里,她看向周大勇,沉声问:“周二叔,你是我义母的小叔子,应该最清楚我义母、义父的所作所为,你告诉我,我义母和我义父,究竟是否每年都会拿出三百两银子,接济周美杏他们三家一家各一百两?” “是的!”周大勇重重地点头。 刚才周美杏说的话,不仅是寒了萧琼枝的心,也是寒了他的心。 当年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萧琼枝和楚芸娘是如何善待周美杏他们三家人的,他也一清二楚。 而且,周美杏平时看起来似乎对萧琼枝充满了崇敬之心,对楚芸娘和周大智以及他,也是很客气的。 他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周美杏原来是这么自私的人,居然是如此的欲壑难填。 “那么,多牛哥,石山哥,你们是周远庚爷爷的孙子,你们说说看,我义母和我义父,究竟是否每年都会拿出三百两银子,接济你们三家每家各一百两?” 第四百七十七章 揭破 “是的,而且,他们不仅每年拿出三百两银子给我们三家,他们还会托人捎来很多楚京才有卖的好吃的东西。光那些吃的,都能另值百两银子了!”周大牛中气十足的大声说。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周美杏拿他们爷爷当年救萧琼枝义母楚芸娘说事时,他差点没忍住,要出手打周美杏耳光了。 还是周石山拦住了他,他才没有动手的。 但是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主子,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周美杏会是这种人,要知道她是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会这么胡说八道,刚刚琨太子的那个暗卫,就是打死她,我也不会拦着的!”他悻悻的说。 说完,他看向早已一脸懊恼之色的周美杏,沉声喝斥:“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主子下跪,向主子认错,求主原谅你!” 周美杏连忙趁机面向萧琼枝跪下。 其实,她刚刚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其实,除了她爷爷有恩于萧琼枝和萧琼枝的义母,她自己最近也没少帮萧琼枝。 她又是陪萧琼枝一起去藏宝洞,差点遇险;又是在杜芊芊针对萧琼枝和诋毁萧琼枝身后的太子府时,跟周大勇等人一起挺身而出,为萧琼枝作证。 甚至,她还在月初,受萧琼枝的连累,被张慧彤和娄倩算计,脸上中了很多糖制的飞针,并被关禁闭直到昨晚为止。 然而,萧琼枝却从昨晚到现在,也没有认真向她表达歉意,她的内心里,对萧琼枝,还是深有不满的。 她本来想着萧琼枝身份高贵,而她以后需要仰仗萧琼枝的地方,必定还多,是打算把所有不满都压制在内心深处。 她也没有想到,刚才会突然间控制不住自己,把一部分原本是她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想法,给当众说了出来。 “主子,对不起,我刚才都是因为昨夜在刑部,忙着配合世子爷和王大人审案子,彻夜未眠,脑子有点稀里糊涂的,才会在情急之下,说了胡话。” “我错了。请你看在我一直对你一片忠心,来大萧就是为了能好好服侍你,这阵子更是为了你,好几次遇险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吧!呜呜呜……”她故意大声的说,说到最后,还哭了起来。 她心里则想,她这样做,大家一定就能明白,她可不是在挟她爷爷的恩来在萧琼枝面前自重,她自己对萧琼枝就很不错,付出了很多。 如果萧琼枝真因为她一时的出言不逊而再也不理她的话,那就是萧琼枝在小肚鸡肠了。 “周美杏,我没有叫你来兰陵,来到我身边,我不需要你这种忠心,你也没有必要为了我,而作出任何付出。” “一切都结束了。你不需要我的原谅,否则,你不会说出刚才这些话来。” “看在你的爷爷,曾经参与救助过我义母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人贵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你今天所作所为暴露出来的种种小聪明,完全上不了台面,令人鄙视,只能骗到你自己和像你一样愚蠢的人,真正的聪明人,你骗不了。” “另外,我喜欢给人机会,但我不喜欢给现在的你机会。你太让我失望了。” “三年以内,请你自重,尽量少出现在我面前,不要拿我扯事,更不要在我的面前生事,否则,我绝不会再轻饶你。”萧琼枝沉思一下,神色十分严肃的沉声说。 “主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骗你,而且,我刚刚已经就我的过错,向你道歉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周美杏没想到萧琼枝完全不给她面子,着急了,作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很是不甘心的问。 问完,她不等萧琼枝答话,转头看向昭太子,流着泪对昭太子说:“昭太子殿下,请你帮我劝劝我的主子吧,她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刚才只是一时糊涂,我现在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声泪俱下,显得很伤心。 昭太子的面色,不由铁青。 他当年可是见过魏丰送给他父王那个义女,在楚宫、尤其在他父王和他母后面前,耍的种种小手段。 对于女人心计,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本来,他对周美杏,以前,从来就没有多留意过。 因为,周美杏只是在萧琼枝帮助下,周大智和楚芸娘两口子照顾下,从周家村那种穷乡僻壤出来的普通农家女。 论才学或者论相貌、论能力,都没有突出的地方。 在楚国时,几乎每一次,都是他约萧琼枝去楚国一起打金丝枣时,本着萧琼枝喜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才会让人把周大勇、周多勤、周大牛、周石山、周美杏带过来,见一面。 平时,他根本不会单独见这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上个月底,他决定来临风书院读书时,原本只是打算带周大勇、周多勤、周大牛、周石山四人一起过来,根本没有考虑到要带上周美杏。 还是周大勇、周多勤、周大牛、周石山都恳求他帮忙,又说周美杏跟萧琼枝关系很不错,早在周家村时,就处得跟姐妹一样,他才临时决定,让周美杏作为他妹妹的陪读,一起来兰陵读书的。 刚才,周美杏突然主动站出来,帮着他训斥琨太子,他还很是惊讶了一下。 毕竟,周美杏的表现,太冒失了,看似在帮他,其实是在火上浇油,不仅帮不到他,还会把事情闹得更加不可收拾。 亏周美杏现在还能有脸、装出一副有点糊涂、却不失宽宏大量的样子,试图糊弄他,求他帮着找萧琼枝求情。 “周美杏,枝儿有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我相信在场的、只要是不糊涂的人,都已经看出来了。” “别的不说,就说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为了枝儿,最近好几次遇险这事,我就不信。” “比如刚才,你突然站出来,教训琨太子,结果,因为出言不逊,而被琨太子的暗卫掌嘴,这事是不是于你而言,也是在为我而遇险了?” “我是不是也正因为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你挡住琨太子的暗卫,而被你正暗暗怨怼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被琨太子的暗卫掌嘴,是你不自量力,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觉得欠你的人情,或者心生愧疚!” “你要明白,我是堂堂楚国太子,比你大,也比你有阅历,我处理问题的方法和能力,不可能连你都不如,你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贸然跳出来帮我,对于我,不是帮助,而是困扰或者大麻烦!” “总之,请你记住,你若想施恩于人,应该先问下,对方需不需要你的施恩。” “你不能为了感动你自己,让你自己站到恩人的位置,而强行让别人来接受你所谓的‘恩情’,然后按你的要求来回报你!”昭太子说到最后时,语气比较重。 第四百七十八章 你说的对 不过,他最后这两句话,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萧琼枝在他说完后,忍不住马上微笑着用力鼓掌! 而红杏、青桃、余秋霜和江南武院那帮余秋霜的小姐妹,以及围观的其他绝大多数学生和百姓,也觉得昭太子这两句话,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也紧跟着纷纷鼓掌。 就连琨太子,虽然没有鼓掌,也忍不住开口对昭太子说:“昭太子,我不得不承认,你刚才这番话,实在说得很好。” “枝儿太善良了,我不赞同她的很多做法。比如,你不知道,当年她为了救一个寄住在她家的村妇母子,差点送了命,包括她那个英明神武的表舅,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不幸而死的。” 昭太子恬然笑了笑,摇头说:“有些事,明知道有危险,也是需要人去做的。人命关天,枝儿小小年纪,能冒着性命危险去救别人性命,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好品德。” “倒是琨太子你,仅仅因为我拿出宝剑来额外换取疑似仙物,而如此不满,又何必?不是还有九件疑似仙物在么?” “你大可以先问下,邱院长他们,如果你能拿出像我的断水剑一样的好东西,他们是否愿意拿那九件疑似仙物来换,或者问下邱院长是否还留着什么其它的疑似仙物可换,再来奚落我么!” “邱院长,刚刚昭太子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说说看,如果我能拿出像他那把断水剑一样的好东西,你们是否也愿意拿那九件疑似仙物来换?” “你手里是否还留着什么其它的疑似仙物可以跟我换?”琨太子觉得昭太子提醒得很对,立即目光一亮,转头问邱奇同。 邱奇同立即露出一脸的愁苦之色。 他刚才看到琨太子跟昭太子闹,周围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们身上去了,为了照顾他们的面子,特意把竞猜活动暂停了下,打算好好看下热闹,等他们闹过了,再继续。 真是没想到,跟琨太子吵起来的是周美杏,周美杏甚至还找萧琼枝也闹了一场。 反倒是昭太子,不仅没跟琨太子吵起来,还突然把皮球踢给了他。 说实在话,他是非常不待见琨太子这类无赖型青年的。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他在临风书院,是负责教授二年级诗词,也即,插班就读临风书院二年级的琨太子是他的学生。 依琨太子入学时递交的历年诗作样品,和他在举办诗赛前,当面考核琨太子作诗水平时,随便出题,让琨太子口占的诗可以看出,琨太子的作诗水平,很差,根本就进不了初赛。 而琨太子能进初赛,是因为琨太子参加选拔赛的诗作,完全不是琨太子自己的手法和风格,明显属于雇了高人事先写好的。 这就说明,琨太子一定提前派手下偷过选拔赛的考题了。 至于这次琨太子的参赛作品,也一样,完全不是琨太子自己的手法和风格。 亏他刚才还有脸说昭太子在作弊。 虽然昭太子同样是插班就读二年级,但是,昭太子入学时递交的历年诗作样品,远比琨太子要好,他在举办诗赛前,当面考核昭太子作诗水平时,随便出题,让昭太子口占的诗可以看出,昭太子的作诗水平,很不错。 包括后面昭太子参加诗赛选拔赛和这次的决赛,作诗的手法和风格,与平常也完全一致,明显就是他本人的作品。 不过,琨太子这次要求换疑似仙物,明显是奔着要送给萧琼枝去的,如果贸然拒绝了琨太子,很有可能,也会同样惹得萧琼枝不高兴。 邱奇同可不愿意得罪萧琼枝,毕竟萧琼枝可是被当今皇帝陛下指明要继续大萧江山的。 他沉思一会儿,转头低声跟陈素锦商量:“陈院长,对于梁琨的提议,你怎么看?” 陈素锦并没有把琨太子看在眼里,因为琨太子之前把个普通毽子都能当礼物赠给萧琼枝,显得为人太没有分寸了。 她想了想,说:“当时一共也就得到十五件疑似仙物,除了你最先拿出的那十三件,就剩了我们芝兰书院特意保留的一件,和你们临风书院特意保留的一件。” “而刚才,你为了昭太子的断水剑,不仅把你们临风书院特意保留的一件也给了昭太子,还多赠了一件用以竞猜的疑似仙物给昭太子,已经够了。” “我们芝兰书院这件,不会破例跟任何人换,倒是那剩下的那九件疑似仙物,是要分发给九个拿第一的学生的,而且,它们的象征意义,很可能远远大于实际价值。” “如果你能让琨太子、拿出九件同样富有象征意义的疑似仙物一样的东西,我就同意换,否则,我也不同意换。” “你说的对。就按你的意思办。”邱奇同马上点头同意。 然后,他又回转头看向琨太子,大声说:“梁琨,我刚跟陈院长商量了下,只要你能拿出九件像疑似仙物一样特别有意义的东西,来换我们这里的九件仙物,我们就同意换。” “你们手里难道再没有了另外的仙物吗?”琨太子迟疑一下,好奇的问。 他主要是稀罕昭太子可以多换到额外的仙物,觉得自己要是换不到这样的,会显得没面子。另外,他手里也拿不出九件像疑似仙物一样特别有意义的东西。 “没有了,我们只保留了一件疑似仙物,刚刚已把它用来跟楚昭交换了断水剑。”邱奇同说。 他故意隐瞒了陈素锦手里也有一件疑似仙物的事。 因为,他虽然偶尔会带领临风书院先生、学生以各种名目挑战芝兰书院先生、学生,跟芝兰书院先生、学生斗才,但内心里,他是非常敬重陈素锦的人品的。 其实,他们最初决定把疑似仙物,分做三份,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各先取一件,剩下一件用来作为奖品,还是他提议的。 因为当时一起去玩的临风书院、芝兰书院先生共有五、六十人,而他们获得的疑似仙物,却只有十五件,实在不好均分。 另外,也是因为大萧的历代帝王,根本不信世上有神仙,从来没有要求民间有人获得疑似仙物时,要求上贡的习惯。 第四百七十九章 接不到 “可是,邱院长,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么?我又不知道今天有疑似仙物可以换,我的手里根本拿不出九件像疑似仙物一样特别有意义的东西!”琨太子很是不满的说。 “梁琨,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这剩下的九件疑似仙物,早就跟大家说好了,是要作为奖品,分给九位拿第一的诗赛作者。” “而你却是临时起意,来找我换这九件疑似仙物的,要说到为难,那是你在为难我们吧!”陈素锦听到这里,突然声音淡淡的对琨太子说。 她主要是对于琨太子的无理取闹,有些忍无可忍了。 “陈院长,这事可不能怪我,谁让你们刚刚为了昭太子,破例在先呢!我跟他,可是平起平坐的,你们总不能厚此薄彼吧?”琨太子有些不服气。 “琨太子,昭太子刚刚拿出断水剑来换疑似仙物,是为了我。” “如果你对于邱院长的破例,实在觉得不满意的话,我可以跟邱院长说,仍然把手里的疑似仙物换回去。”萧琼枝听到这里,走到琨太子身边,以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她其实看得出来,琨太子是为了得到剩下的九件仙物,送给她,才一直在跟邱院长和陈院长争论。 如果是换在八年前,琨太子这么做,她会很感动,因为这是一种深厚的友谊。 她得到琨太子争取来的仙物后,大可以以其它方式,回报琨太子。 现在,她不能这么做。 因为琨太子向她示爱过,对她的心思,她很清楚。 琨太子这种明明已经被她拒绝过了,还因为感情而不是友谊的原因,刻意为她争取东西的行为,只会令她觉得头疼。 “枝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么争来争取,还不是为了你!” “刚刚昭太子拿断水剑为你争取那些疑似仙物时,你怎么不这么说?难道在你心目中,我还不如他吗?”琨太子不高兴了,看向萧琼枝的目光中,有几分怨色。 萧琼枝也是醉了。 琨太子这玻璃心啊! 她摇摇头,很诚恳地说:“昭太子拿断水剑为我争取那些疑似仙物时,那些疑似仙物里面还有我很喜欢的东西,同时,我的手里也有跟他的断水剑、同等价值的东西可以换给他,不用欠他们人情,我当然没意见了。” “现在,那些疑似仙物里面,并没有我很喜欢的东西,我的手里,也拿不出东西来换那九件疑似仙物,请不要为了得到疑似仙物送给我,而为难邱院长、陈院长了!” 琨太子立即乐了。 原来萧琼枝赠送给仪太子、昭太子东西,只是为了不用欠他们人情,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他们,那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他笑眯眯地说:“枝儿,我不需要你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换我的东西,我只是希望看到你高兴。” “我也没有为难邱院长与陈院长,我在跟他们讲理呢,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太为难的!” 说完,他看向陈素锦,朗声催促:“陈院长,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呢:你是打算厚此薄彼吗?” “我当然不可能厚此薄彼,梁琨,既然你这么说,我给你机会!你先竞猜吧!” “只要接下来,你能像昭太子一样,抢到毽子,竞猜出三年级古风、绝句、律诗中,某一项的每个作者都是谁,分别是获第几名,我做主了,所有九件疑似仙物,都将一次性全奖给你!”陈素锦突然很淡定的说。 邱奇同还没有继续掷毽子呢,陈素锦可不觉得琨太子有能力在接下来抢到毽子,猜出某一项的每个作者都是谁,分别是获第几名。 另外,她已经隐约看到,轩太子与虬太子,正从场外,向这边走来,而萧金甲,更是一副跃跃欲试要竞猜的样子。 萧金甲作为萧琼枝的兄长,在仪太子与昭太子都竞猜获胜,得到疑似仙物送给萧琼枝的情况下,肯定会觉得不能落后于他们,否则太没面子。 而轩太子与虬太子这两个人,她听说过,他们也是萧琼枝的追求者之一,相信他们等下过来,听说了仪太子、昭太子已经通过竞猜获胜,得到疑似仙物送给萧琼枝这事后,也会有再次抢毽子竞猜的兴趣的。 “好!陈院长,这可是你说的!就这么决定了!”琨太子不明就理,目光一亮,生怕陈素锦反悔,马上答应。 反倒是萧琼枝,有些意外。 陈素锦是一个行事非常稳重靠谱的人,她怀疑陈素锦是有把握,让琨太子无法顺利抢毽子竞猜才会这么说。 因为,别人看不出来,她心里是有数的。 琨太子刚才揭发昭太子的话里,有大部分其实肯定是对的。 比如他对周美杏,说昭太子是跟轩太子、仪太子一样,让暗卫提前上烟雨阁,偷看各年级三项诗赛排名前三首的诗作者是谁,都是哪一名这一点,肯定是真的。 毕竟,昭太子、轩太子、仪太子他们并不大了解萧琼枝的诗作技巧和风格,更加不大可能了解虬太子和陈明艳、卢宝珠及另一个人的诗作技巧和风格,怎么可能就完完全全全都给猜对了呢? 而邱奇同跟陈素锦是站在一起的,自然也在他们说话之间,渐渐看到了轩太子与虬太子过来的身影,完全明白陈素锦的意思。 他放心的朗声当众宣布:“好了,现在又进入竞猜时间了!” 接下来,他故意以较慢的速度,念完三年级的三首获前三古风诗,然后,又开始抛毽子,让人来猜诗。 第一回,他抛出的毽子,故意是处于远离琨太子的极左位置。 接到毽子的是一个中年大叔,萧琼枝估计中年大叔是完全猜错了,因为他只把中年大叔接到的毽子奖给了中年大叔。 第二回,他抛出的毽子,又故意是处于远离琨太子的极左位置。 接到毽子的是刚才那个中年大叔身边的一位中年大伯。 这位中年大伯应该也没有猜对,他也只把中的大伯接到的毽子奖给了中年大伯。 至第三回,他抛出的毽子,终于是正对着琨太子的方向,抛过来! 但是,他似乎用力太大,毽子抛得很高,琨太子要是不纵身跃起的话,根本接不到。 于是,琨太子和琨太子身边的暗卫,几乎都是下意识同时纵身跃起去接。 第四百八十章 印象特别好 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突然斜刺里飞来一样东西,把那个毽子,给撞飞到了另一边去。 紧接着,萧金甲、轩太子、虬太子三人,都同时纵身跃向了那个被撞飞的毽子。 琨太子着急了,指着他们,大声冲他的暗卫吆喝:“都出来,拦住他们两个!这个毽子必须是我的!” “是!”随着一声异口同声的响亮应诺,琨太子身旁凭空突然出现九名暗卫,跟着琨太子身边那个暗卫,一起扑向了萧金甲、轩太子、虬太子三人。 与此同时,萧金甲与轩太子、虬太子三人已经掠到了那个被撞飞的毽子跟前。 虬太子是三人中,最后一个冲过来的,但他身法比萧金甲、轩太子要快,后发先至,并且,他明明可以抢先拿到那个毽子,但他却不但不拿,还故意一脚踢向那个毽子,使那个毽子飞向人群的另一角。 萧金甲、轩太子只好又准备飞身追上去抢毽子。 只是,这时,琨太子的十个暗卫已经追了过来,他们五人一组,分别拦住了萧金甲、轩太子,不给他们追上去抢毽子的机会。 萧金甲、轩太子功夫虽然都很不错,但他们面对五个暗卫高手的包围,一时之间,都无法脱身。 琨太子趁机冲过来,去抢那个毽子,同时大喊:“堂兄,别玩了,那个毽子是我的,给我!” “不就是一个毽子么,你们这么多人这么急吼吼的来抢,有意思么?”虬太子听到琨太子的话,立刻抢先琨太子一步,去追那个毽子。 这时,那个毽子已经掉落在地了。 不过,周围的学生和老百姓们,并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捡。 显然,他们都不傻,看出琨太子、轩太子、萧金甲这些身份贵重的人,对那个毽子志在必得,怕惹他们不高兴,不敢去捡。 这样以来,虬太子一赶到毽子掉落的地方,就很顺利地捡到了它。 “琨弟,你们为什么要抢这个毽子?”虬太子手拈毽子,转身看向紧追而来的琨太子,挑眉问。 “堂兄,这个毽子是我的,你先把它给我吧,我拿到了,马上就解释给你听。”琨太子目光闪了闪,说。 他前些天已经看出来,虬太子也有追求萧琼枝的心思,而且,东梁远比南梁富足,虬太子出门在外,一向讲究穷家富路,身上的钱财和好东西都带得足。 他担心虬太子一旦得知凭这个毽子,就可以回答邱奇同提出的问题,有机会在回答正确后,根据陈素锦开给他的条件,拿出九件像疑似仙物一样特别有意义的东西,换取九件疑似仙物,送给萧琼枝。 “看来,这个毽子用处很大,已经大到让你都知道在我面前,耍小心眼了,不过,琨弟,我是你的兄长,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虬太子立即看出问题,笑着摇头。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顺手递给旁边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人,温声问:“大伯,我手里这毽子,有什么用?” 那个老人目光闪亮地收下银子,老实把拿到毽子的用处告诉了虬太子,顺便还把刚才琨太子会跟轩太子、萧金甲以及虬太子抢毽子的具体原因,也细说给了虬太子听。 虬太子听完后,唇角含笑,朝萧琼枝的方向看了看。 萧琼枝上回才跟虬太子闹过别扭,不想理他,看到他看过来,故意把头转向一边,不跟他的目光对上。 虬太子唇角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这时,琨太子恰好趁机来抢他手里的毽子。 虬太子更加不高兴,沉下脸,一把拦住琨太子,冷声说:“琨弟,你难道忘了,我给你定过的规矩?” “不就是到你手里的东西,我只可以拿更好的东西来换,不可以抢么?我记得!” “但是,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毽子,堂兄,我随身携带的东西,件件是好东西,你该不会是想要我拿好东西来换你这一个普通的毽子吧?”琨太子有些不服气。 虬太子目光凌厉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刚刚这位大伯已经当你的面,清楚跟我说过了,这个毽子的意义和你想要得到这个毽子的原因,你居然到现在还跟我装糊涂,口口声声不把这个毽子当回事!” “琨弟,你实在让我很失望!” “这个毽子,我决定自己留下,不给你,而且,为了让你长个记性,接下来,邱院长再丢毽子时,我还会再跟你抢,绝不会有一丝半点的客气。” 说完,虬太子看向邱奇同,朗声说:“邱院长,毽子已经在我手里了,你提问吧!” “梁虬,你刚才匆匆过来,应该没有听清楚我刚才念的、那三首三年级名列前三的古风诗吧?需要我再念一遍再猜么?”邱奇同目光温和地看虬太子一眼,说。 他对虬太子的印象特别好。 虬太子的太外祖父聂峥嵘、太表外祖父胡世忠都跟他是好朋友。 虬太子上个月月底来临风书院插班读书时,原本大可以倚仗这层关系,让他给予一些便利。 然而,虬太子完全没有这么做。 不仅这样,虬太子还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时常给他写信,拿一些诗作,很谦虚地请他指教了。 不得不说,虬太子的诗作,在灵性上,并谈不上很出色,胜在技巧娴熟,四平八稳,同时富有内涵,是他非常喜欢的类型。 像上个月月底的诗赛,虬太子跟昭太子一样,也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参与选拔的,而且,无论古风、绝句、律诗都获得了二年级前三的好成绩。 而这次决赛,聂峥嵘与胡世忠明明可以暗里放水,让虬太子拿第一名的,但他们却不约而同都选择了让萧琼枝拿第一名,这一方面是因为萧琼枝的诗作,确实都不错,另一方面,也是说明虬太子是个很淳朴的人。 因为,就他对聂峥嵘与胡世忠的了解,这两个人,都是属于对自己人非常偏心的那一种个性。 如果不是有虬太子事先打招呼,他们是一定会把二年级古风、绝句、律诗的第一名,都毫不含糊地塞给虬太子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 故意 “谢谢,不必了,邱院长。我根本不需要猜对这些律诗都是谁写的,我只是有兴趣抢毽子玩而已。”虬太子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他这句话,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已经转身准备回到萧琼枝身边的琨太子听后,脸都黑了。 “堂兄,你这么对我,我会告诉二叔的,我等下一回太子府,就会写信给他!”琨太子语带威胁地冲虬太子低声说。 虬太子却装没听到,根本没有理会他。 而邱奇同听到虬太子的回答后,高兴得不得了。 刚刚昭太子用断水剑把多出来的两件疑似仙物,都给换走了,现在他根本就拿不出新的、像样的竞猜奖品来了,本来打算等下要是有人能猜出来,就由他自己现场赠书画来打发。 因为他是大萧近二十年,有名的山水书画三大家之一,且是排行第一,随随便便一副山水书画,也能价值百两银子了。 相信这个即使论意义与价值,远远比不上疑似仙物,至少,大家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二话的。 唯一的问题,是三年级有古风、绝句、律诗三项,这意味着,要是三项都有人全猜对的话,他就得在现场写三幅书画,挺辛苦的。 现在,有了虬太子出来这么捣乱,等于他根本就不用写书画了,多好的事! “梁虬,现在,你猜猜看,我刚才念过的三首律诗,分别都是谁写的?”他兴致勃勃的问。 “第一首王勤写的,第二首舒颜写的,第三首苏小式写的。”虬太子不假思索地随口答。 他的听力很好,邱奇同之前打乱顺序,公布获得古风前三作者的名字,以及念那三首诗,其实他都听到了。 而且,只要他愿意,他大可以派暗卫,偷偷溜到烟雨阁二楼里,看一下三首诗的作者都是谁,排名如何。 可他暂时还没有这种意图。 他是为了故意破坏象琨太子这种家伙,试图借竞猜获得那些疑似仙物送给萧琼枝的机会,才参与竞猜的。 “都猜对了!梁虬,你很有眼光,是第四个一次就全部猜对的人。现在,我破例也给你多猜一次的机会。”邱奇同很是惊讶地看虬太子一眼,有些气馁的说。 他的心里有些怀疑,虬太子刚才根就是在扮猪吃虎。 因为,虬太子答得太快,又恰好都答对了,未免太巧了。 “不,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多猜一次的机会。”虬太子自己也有些错谔,怔了一下,才说。 随口答都答对了这事,让他产生了警惕,为了避免接下来又有这种巧合,搞得少了跟琨太子他们抢毽子竞猜的机会,当然是直接放弃多猜一次的机会,更安全。 “哦,好吧,那么,因为你只猜出了每首诗的作者,所以,你得到的奖品,是谢老先生的一幅墨宝。”邱奇同满意地冲虬太子点点头。 接着,他马上让身后的一个临风书院先生,拿着谢老先生的一幅墨宝,下楼交到虬太子手里。 谢老先生谢峥嵘是虬太子的太外祖父,虬太子很敬重他,同时很珍爱他的墨宝。 拿到他的墨宝后,虬太子立刻召唤出一个暗卫,让对方把墨宝给妥善收起来。 邱奇同这时候则开始向大家宣布:“现在,又进入了抢毽子的环节,抢到毽子的人,将可以参与竞猜王勤、舒颜、苏小式三人的古风诗稿中,谁是第一名,谁是第二名,谁是第三名。” 说完,他抓起身旁一位临风书院先生递过来的一个毽子,用力往琨太子所在的位置掷。 萧琼枝看在眼里,严重怀疑他这是在故意恶心琨太子,毕竟,琨太子要的是包含诗作者是谁的整个一轮竞猜的机会。 琨太子则有些意外。 他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那个毽子。 但是,转念一想,他已经失去了参与竞猜三年级古风诗都是哪三个作者写的机会,就算是答出王勤、舒颜、苏小式三人的古风诗稿中,谁是第一名,谁是第二名,谁是第三名,也没有意义了。 于是乎,他把手里的毽子,递给了萧琼枝:“枝儿,你一直没有参与竞赛,这个毽子给你,你也猜着玩玩吧!” “琨太子,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我要是有兴趣参与竞猜的话,早就会自己去抢毽子了。”萧琼枝立即神情淡淡地摆摆手,后退三步,拉远与琨太子的距离。 她心里很不高兴:这才距离上回琨太子送她毽子,被她说了一顿的事多久?琨太子居然又是这样不问她的意见,就随手给她送东西,太自作聪明了,她惹不起,躲得起。 “枝儿,试试也没-” “琨太子!你要是再强我所难,以后,我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萧琼枝听不下去,神色严厉的打断了琨太子的话,沉声提醒。 琨太子看萧琼枝是真生气了,只好没再作声。 但他的内心觉得很委屈,神情上显得有些讪讪的,随手把毽子递给了身旁的暗卫。 邱奇同抓住机会,以手指着琨太子那个暗卫,问:“年轻人,现在,毽子在你的手里,你回答一下,王勤、舒颜、苏小式三人的古风诗稿中,谁是第一名,谁是第二名,谁是第三名?” 那个暗卫迟疑了一下,说:“舒颜第一,王勤第二,苏小式第三。” “答对了!你将获得胡老先亲手制作的一根箫。”邱奇同说。 说完,他马上让身后的一个临风书院先生,拿着胡老先生胡世忠的亲手制作的一根箫,下楼交到琨太子这个暗卫手里。 接下来,他开始公布三年级组获得绝句前三名作者的名字,以及念他们对应的三首获奖诗诗稿。 随后,他取了一个毽子,故意向虬太子所在的位置,抛过去。 毫无悬疑的,这个毽子,落在了虬太子的手里。 不过,这一次,虬太子为了让事情更好玩,已经趁着邱奇同念诗的机会,指使暗卫,悄悄去了趟烟雨阁二楼,取得了关于三年级组获得绝句前三名作者的名字、作品、名次的所有信息。 在邱奇同要他猜三年级组三首诗诗稿作者各是谁时,他再次马上作出了正确的回答,并再次拒绝猜三年级组三首诗诗稿作者获得的名次,因此是得到邱奇同奖励的、一件郑渊的墨宝。 然后,邱奇同就三首诗诗稿作者获得的名次竞猜一事,向在场众人抛毽子时,邱奇同又把毽子抛向了琨太子。 第四百八十二章 金蚂蚱 萧琼枝看在眼里,觉得好笑。 她心里明白,邱奇同这是因为琨太子之前过于在他面前,咄咄逼人,故意借机发泄,恶心琨太子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邱奇同明明在上个月诗赛时,处理她和张慧彤、罗巧巧等人的矛盾,显得很圆滑,这一次,却居然会这么一而再的恶心琨太子。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有几分孩子气。 不过,同时也很接地气,挺好的。 “主子,你对那九件疑似仙物是不是其实都有兴趣?”青桃突然凑近萧琼枝耳际,低声问。 “有!不过,那九件疑似仙物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可以凭在二年级古风、绝句、律诗三项都拿第的成绩,得到其中三样。” “剩下的六样,我打算到时跟我爹说一下,让他安排人秘密找获得它们的那些诗赛第一名作者收购。”萧琼枝低声说。 “主子,你考虑得很周到,不过,刚才,那个虬太子殿下让人告诉他,琨太子殿下找他要毽子的原因时,那个人,提到了仪太子殿下、昭太子殿下抢到毽子,得到疑似仙物后,都送给你的事。” “然而,虬太子却明知道琨太子殿下找他要毽子,是为了也能有机会得到疑似仙物,送给你,居然还故意搞破坏!” “我觉得,他让琨太子和大公子、轩太子殿下他们,无法像仪太子殿下、昭太子殿下那样顺利早早抢到毽子,正确回答所有问题的真正目的,很可能就是让你无法得到所有疑似仙物。” “只怕,等下,在邱院长颁奖后,他也会像你一样,安排人去收购那些获奖者手里的疑似仙物。”青桃有些担心的说。 “嗯,是有这种可能。不过,我已经得到了十四件疑似仙物中,我最喜欢,其它的,对我不是那么重要,如果虬太子存心要跟我争,那就让他争吧,他会付出代价的。”萧琼枝很淡定的说。 她本来并没有打算得到剩下的九仙疑似仙物,恰好也是看虬太子故意阻拦轩太子、萧金甲和琨太子去抢毽子,争取得到疑似仙物,反而来了兴趣想得到它们。 因为,在她的眼里,虬太子从小就很不简单,做朋友的话,会是一个靠谱的朋友,做对手的话,应该也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她还记得虬太子当时在上次在如画院后面的莲池上,向她示爱,被她拒绝后,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当时,虬太子说,“枝儿,我以为你早就认识我了,一定懂我,原来你根本不懂我,唉,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现在,显而易见,虬太子这是因为嫌弃她“太年轻”,故意在拿她和轩太子、萧金甲、琨太子等人开涮呢。 真是好笑。虬太子才比她大五岁,就自以为很老成了。 她的脑子里可是多了一世的记忆呢! 她气定神闲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瓦蓝的天空,长吁一口气,然后,迎着虬太子一直在若有若无悄悄看向她的目光,故意投以轻蔑的一笑。 虬太子的脸,立刻紧绷了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萧琼枝几乎是从来不会对任何人,以轻蔑的态度对待的。 这次,萧琼枝却突然以这样的态度来对他,可是大不妙。 他沉思一下,才转头看向琨太子方向。 这时,琨太子已经在邱奇同把毽子抛向他时,直接条件反射似的跳到了一边,然后,故意以背对着邱奇同,以示内心的愤懑。 显而易见,他已经看出来,邱奇同这是在故意恶心他呢。 而琨太子身旁的暗卫、学生和百姓,都不傻,也看出邱奇同这是在故意恶心琨太子。 其中,琨太子身旁的暗卫同仇敌忾,紧跟着琨太子的脚步,跳到一边,故意以背对着邱奇同。 那些学生和百姓,则乐得看热闹,一个个也不肯接那个毽子,由着它落到地上,然后,看看邱奇同,又看看琨太子,等着他们有所反应。 邱奇同早料到琨太子不会再接毽子,已经有了准备。 这时,他很淡定的说:“要是这个毽子就这么掉地上没有人捡的话,就说明,大家都对这次竞赛活动不感兴趣了。” “那么,接下来的三年级律诗组竞猜活动,也取消-” “我捡、我捡还不行吗!”琨太子生怕邱奇同把剩下的话说完,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他刚才已经接连失去了、可以抢答古风组和绝句组所有问题的机会,接下来的三年级律诗组竞猜,是他最后的机会,一定不能再丢失! 他转身捡起地上的那个毽子,看向邱奇同,随口说:“你读的第一首绝句,是第三名;第二首绝句,是第一名;第三首绝句,是第二名。” 主要是,刚才邱奇同打乱顺序公布三年级绝句前三作者名字、念相关诗稿时,琨太子根本就没有听,并不知道都是谁获奖了,写的是哪首作品。 “答对了,你可以得到许老先生亲手做的一个金蚂蚱。”邱奇同有些意外,似笑非笑地看琨太子一眼,说。 他心里怀疑琨太子是早就派暗卫来过烟雨阁,偷看过三年组绝句组前三作者名字和诗作的情况,才能答得这么快,这么正确,更加有些看琨太子不上眼。 说完,他就马上让一个临风书院的先生,把金蚂蚱送到琨太子的手里。 琨太子早在听到邱奇同送他的奖品,居然是金蚂蚱时,脸就黑了。 他不肯接金蚂蚱,直接伸出拇指和食指,把临风书院先生递过来的金蚂蚱,给弹飞到了地上。 临风书院的先生,脸一下子黑了,质问他:“梁虬,这金蚂蚱不仅是邱院长代表我们临风书院和芝兰书院,送给你的竞猜奖励,还是许老先生亲手做的,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呢?” “你少拿邱院长和许老先生扯事!蚂蚱本来就是在地上活动的生物,我把它弹飞到地上,正是给了它最合适的去处,很妥当。” “再说,这金蚂蚱既然是给我的竞猜奖励,我乐意怎么处置,都是我的权力,轮不到你来说什么。”琨太子狠狠瞪了临风书院的先生一眼,扭过头,往一边中。 显然,这是不打算再理会临风书院的先生了。 不过,他的做法虽然很不对,但他说的很有理。 临风书院的先生也不好再多说他什么,只好有些失望地摇摇头,低头捡起地上的金蚂蚱,用衣袖掸掉上面沾上的灰尘,收了起来,回到烟雨阁。 烟雨阁上,邱奇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色沉了下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冒汗了 接下来,邱奇同向大家先打乱顺序,公布了三年级律诗组前三作者的名字,然后,开始念他们的获奖诗稿。 念完后,他故伎重施,把这组竞猜的第一个毽子,又抛向虬太子所在的方向。 不过,这一次,无论是琨太子还是轩太子、萧金甲,都对他这种明显作弊的行为,看不下去了。 他们同时早就安排了暗卫,等在烟雨阁的正下方。 第一个毽子才被邱奇同从窗口抛出,就被其中一个眼明手快身法快的暗卫,抢先给抢在手里了。 而且,那个暗卫抢到毽子后,为了避免被身边正冲过来的一大堆暗卫抢走,直接凌空一个纵身,飞到了烟雨阁二楼邱奇同所在窗口的窗台上! 这可真是有够绝的。 那些本来试图抢他手里毽子的暗卫,纷纷傻眼了,没有追到窗口去抢。 毕竟,窗口里面可是站着郑渊、聂峥嵘三位老先生,以及陈素锦、邱奇同等人。 他们要是追到窗口去抢的话,那个抢到毽子的暗卫,肯定会往这些人群里躲。 到时,他们一不小心冲撞到这些人,他们的主子铁定是要担责任的,不妥。 但是有一个身影,不等那个暗卫在窗口站稳,突然对那个暗卫出手,伸指制住他的要穴,然后,抢去他手里的毽子,迅速向虬太子掷了过去。 虬太子早有准备,立刻纵身跃起,接住了那个毽子。 周围所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都傻眼了。 包括萧琼枝,都吃了一惊。 因为,那个对抢到毽子的暗卫出手的身影,不是别人,他是许老先生许世忠! 也因为,谁都没有想到,许老先生许世忠居然会武功,而且还是武功高手,能在瞬息之间,制住人的要穴。 “邱院长,许老先生是诗赛的评委,不是烟雨阁下像我一样围观的观众,应该是没有资格参与竞猜和竞抢毽子的。” “你说说看,他刚才从我暗卫手里抢走毽子、抛给虬太子的行为,算不算作弊?”萧金甲率先回来神来,大声问邱奇同,一脸愤懑之色。 那个暗卫是萧正真送给他的,是他近身十暗卫中,身法最快的暗卫,但论其他功夫,却不是很突出。 而那个暗卫抢到毽子后,往烟雨阁的窗台上逃,就是根据他这个暗卫这些特点,事先商量好的。 他主要是料到了如果不这样的话,轩太子、琨太子、虬太子的暗卫,和他们三人本人,大有可能都会来抢他暗卫手里的毽子,并成功得手。 现在好了,他以为他的计划万无一失,结果,聂老先生突然出手,算计他的暗卫! 他实在是很不服气。 “咳、咳,这个……这个……”邱奇同尴尬地讪笑了笑,有些犯愁。 他内心非常敬重许老先生许世忠。 因为,许世忠是他爹的好友,至少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参加任何学院赛事的评比了。 这次,是看他爹和他的面子,才过来的。 包括聂老先生聂峥嵘,虽然跟他是朋友,也是许世忠帮他邀请到的,不然,依聂峥嵘低调的性格,光凭他的面子,根本请不过来。 现在,许老先生做的这事,很不厚道。 要是换成是临风书院或者芝兰书院的某个先生,他肯定会义无反顾地批一顿,然后让虬太子把毽子还给萧金甲。 可面对的是许老先生时,他就不得不多斟酌一下了。 “这个是哪个?邱院长,瞧瞧你们都请了什么样的评委,你难道不知道,许老先生许世忠是我堂兄梁虬的表太外祖父,聂老先生聂峥嵘是我堂兄梁虬的太外祖父么?” “你故意让他们来做诗赛评委,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给我堂兄放水,让我堂兄稳拿诗赛的奖项么?” “现在好了,他们得寸进尺,不仅让我堂兄拿到了二年级组古风、绝句、律诗比赛的第二名,还帮着我堂兄抢竞猜的毽子!” “你要不要这么偏心得没边呀!”琨太子听到这里,突然大声冲邱奇同说。 “什么?原来聂老先生是虬太子的太外祖父,许老先生是虬太子的表太外祖父?这像什么话呀?我记得大萧每三年一届的秋闱时,选考官都会选没有亲戚参考的考官。” “邱院长,你这回特意挑选聂老先生与许老先生做诗赛的评委,确实是有为虬太子放水的嫌疑,我们反对你这种做法!”余秋霜听到这里,立刻大声呼应琨太子的话。 “就是!虬太子在这次同时拿到了二年级组古风、绝句、律诗比赛的第二名,这也未免太巧了点。” “我听着虬太子的三首诗,每一首都没有什么灵性,尽在说理,跟写时论似的,不仅仅远没有钟灵公主的诗好,同时,也远没有排第三名的人诗好!” “我当时就在心里怀疑,这次评诗的老先生,是不是盛名之下,其实难附,根本不会读诗!”余秋霜身旁的一个江南武院女生,紧跟着接话。 “邱院长,你这样开后门可不行,我们江南武院的院长,他只是表外甥跟我是同年级的,我们去年的比武赛中,他还特意不参加评委队伍呢。” “你呢,你居然特意请了你学院学生的两个亲戚,来做三评委之一、之二!” “难怪我刚才听到你念的三个年级古风、绝句、律诗每组前三名获奖诗作者名字,基本都是男子的名字!” “你这根本就是为了让你们临风书院的男学生这次能在诗赛中,压人家芝兰书院女学生一头,故意在钻人家芝兰书院的空子吧?”不远处,那个好几次领先于余秋霜抢到毽子的江南武院男学生,突然紧跟着说。 “各位,你们误会了。我在今日之前,并不知道聂老先生与许老先生都是梁虬的亲戚。”邱奇同听到这里,连忙硬着头皮,大声说。 已经是秋深天气,他的额头上,这时,都已经因为大家的七嘴八舌,给刺激得冒汗了,根本不敢承认早就知道、聂老先生与许老先生都是虬太子亲戚的事。 第四百八十四章 原来如此 “各位,我相信依邱院长的为人,应该不致于为了让他们临风书院,压我们芝兰书院一头,而特意请自己书院学生的亲戚来评诗,这一切,应该确实只是误会,邱院长事先并不知情。” “还有,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刚才邱院长让三位老先生当众评诗稿时,是不是特意封了每首诗稿作者的名字来评诗稿的?这个主意,就是邱院长出的!” “如果邱院长有心作弊,让梁虬获奖,就不会这么做了!”陈素锦听到这里,神色很严肃的说。 “陈院长,你真是太善良了。刚刚,邱院长才为了得到楚昭的断水剑,除了拿出他们临风书院收藏的一件疑似仙物来换,还公然额外多拿出一件参与竞猜奖励的疑似仙物来换,你忘记了?” “这充分说明,他这个人私心很重,行事完全是光顾着他和他们临风书院的利益,没有把你们芝兰书院和你陈院长放在眼里。” “还有,你仔细想想看,我们大萧,除了有郑老先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等五大不世出的男名儒,还有五大不世出的女毓秀,而这次诗赛,邱院长请来的评委,为什么都是男名儒,没有一个女毓秀?” “这分明是在明晃晃的打你和芝兰书院的脸,没把你和芝兰书院代表的女毓秀放在眼里么!”倪云秀突然从余秋霜身后,探出头来,大声说。 她应该是刚刚才过来的,因为之前她并没有出现在余秋霜身前身后。 随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上回在烟雨阁跟她一样,想要进萧琼枝明年打算创建的“女子军”效力的刘盼盼。 萧琼枝苦笑着看了她们一眼,又看了陈素锦一眼,没有作声。 主要是,事情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要不是琨太子指出来,其实,连她都没有觉得邱奇同请聂峥嵘、许世忠做诗赛评委,有什么不对劲。 主要是,像聂峥嵘、许世忠这样的不世出大名儒,声望太大,平时又基本不露脸,现在一齐出现,她心里兴奋还来不及,哪里又能把他们跟虬太子的亲戚关系,以及邱奇同请他们过来的潜在目的,给特意细究一下呢? 在琨太子之前跟她说到聂峥嵘、许世忠是虬太子的太外祖父和表太外祖父时,她就想到了,人们有可能在评诗时,偏袒虬太子。 随后,琨太子强调他们行事都是特别护短的人,认为二年级组古风、绝句、律诗的冠军都会是虬太子时,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担心。 不过,刚刚邱奇同以竞猜的方式,公布出前三名的名次,而虬太子无论古风、绝句、律诗都并不是第一名,而是第二名,倒是她,样样都是第一名,也即,冠军是她,她才放心。 当然,她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是很清楚的。 古风和绝句,可以凭灵性与创意取胜,她的灵性与创意很不错,拿到第一,算得上名至实归。 律诗不一样,讲究宽度和厚度,技巧和手法,她在这方面,有所欠缺,拿到第一,肯定不能算名至实归。 她在知道自己律诗是第一名时,心里面基本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定是萧镇家或者萧轩亮暗中的意思。 不会是第三个人。 因为,这两个人都素来是最宠她的,一致想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包括荣誉、金钱、地位,都给她。 反倒是她爹萧正真和她娘陈灵凤,不至于这么溺爱她。 他们会协助她去争取一切,但最终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不会不过问她的意思,就先决定好她的一切事情。 “你们这些孩子,都误会邱院长了,其实,郑渊、聂峥嵘、许世忠三大名儒,都是朕托陈院长推荐给邱院长,邱院长再特地请来做这次诗赛评委的。”这时,从萧琼枝的身后,突然传来了萧轩亮那洪亮的声音。 萧琼枝立刻完全确信了一点:她这次能同时拿到诗赛二年级组古风、绝句、律诗的第一名,一定是萧轩亮的授意。 同时,她也惊喜不已:有萧轩亮出面,今天,无论是琨太子、虬太子,今天都不敢闹了,更不用说其他的人了。 她连忙转身往后看。 萧轩亮身着便服,带着同样身着便服的严方、杜仲,从五米远处,含笑向她走来。 他们身旁和前面的学生和百姓,在他们经过时,都乖巧地往两边靠拢,主动让开两米之地,方便他们通过。 萧琼枝趁机迎上前,笑着对萧轩亮说:“太爷爷,你过来啦!你来得正好,现在大家正在为这次诗赛评委的来历和用意,在做各种猜测呢。” “你能告诉我们大家,为什么会想到推荐郑老先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三人来做这次诗赛的评委吗?” 她说的,也恰好是在场绝大多数学生和百姓好奇的事。 一下子,包括陈素锦、邱奇同、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虬太子、琨太子等人在内,几乎都不约而向把好奇的目光看向了萧轩亮。 “郑老先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三人,不仅每个人都是享有盛誉的五大名儒之一,而且,他们也是最熟悉人文传统的大家之一。” “你的朋友-伊兰帝国大帝斯克,上个月底见我时,特意提到,希望我能请来我们大萧的名儒,从现在至有年钟灵公主举办齐笄礼之行,教授他大萧的人文传统知识。” “以便他以后将这些传播到他们伊兰帝国去,让我们大萧与伊兰的友谊,薪火相传。” “于是,我在月初,让人把他的意思传达给了我们大萧的五大名儒。五大名儒得知后,都觉得这是传播我大萧文化、发扬萧伊两国间友谊的好方法,纷纷在五天前,先后赶来了兰陵。” “其中,郑渊、聂峥嵘、许世忠三人的诗,是写得最好的,所以,我就特意通过陈院长,把他们推荐给了邱院长。”萧轩亮故意朗声回答,以便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原来是这样,看来,刚才大家都错怪邱院长了!”萧琼枝一脸认真的说。 说完,特意向余秋霜使了个眼色。 不过,她心里,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萧轩亮授意陈素锦推荐郑渊、聂峥嵘、许世忠给邱奇同,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拿下二年级组古风、绝句、律诗得第一名,而邱奇同,是个精明人,不可能事先真的不知道虬太子跟聂峥嵘、许世忠的关系。 他接受由郑渊、聂峥嵘、许世忠来担任评委,只怕最大的原因,是能够确保临风书院拿奖的学生,比芝兰书院要多。 否则,就像倪云秀刚才说的那样,大萧除了有郑老先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等五大不世出的男名儒,还有五大不世出的女毓秀。 而这次诗赛,邱院长即使应陈素锦的推荐,请来三个男名儒做评委,大可以再自己推荐三个女毓秀做评委么。 第四百八十五章 执拗 “对不起,邱院长,我们江南武院的兄弟姐妹们都误会你了,请见谅!”余秋霜收到萧琼枝的暗示后,马上神情惭愧地看向邱奇同,声音清脆地说。 “没事,不知者无罪。其实我也不知道,原来请郑老先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来评诗,居然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难怪前几天,我在我们大萧名儒常去的点朱楼听歌时,先后巧遇到了以前也常去那里听歌的郑老先生和许老先生。”邱奇同有些兴奋的说。 他本来以为郑渊、聂峥嵘、许世忠在诗赛结束后,就会回楚国、梁国了,现在看来,他们都要呆到明年三月,才会离开。 这就意味着,他还有足足半年的时间,向他们请教一些学术上的问题,真是太好了。 “邱院长,看来,我刚才也误会你了,对不起。”倪云秀在邱奇同话说完后,跟余秋霜一样,神情惭愧地看向邱奇同,声音清脆的说。 “对不起……” …… 接下来,几乎所有刚才数落过邱奇同的人,都一一向邱奇同道歉,只有琨太子硬着头皮,没有道歉。 相反的,走到萧轩亮跟前,故意大声说:“皇帝陛下,就算在请聂老先生、许老先生这事上,我们对邱院长有误会,但是,导致这件事的关键原因,还是源自邱院长明目张胆破坏规则,包庇许老先生和梁虬的愚蠢行为。” 说到这里,他指着萧金甲,将刚才萧金甲派暗卫按竞猜规则去抢邱奇同抛的毽子的事,仔细跟萧轩亮讲述了一遍。 萧轩亮听完后,立刻绷紧了脸。 他看向早在萧琼枝上前迎他时,就紧跟萧琼枝身后,一起来迎他的萧金甲,沉声问:“金甲,你真的派了暗卫跟人抢毽子,只为可以有机会得到所谓的疑似仙物,送给枝儿?” “是的,太爷爷。”萧金甲红着脸、有些讪讪地点头。 整个兰陵萧氏都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那就是不允许任萧家儿男,当众说长道短,争勇斗狠,争锋吃醋。 倒是对于萧家女子,没有这个规矩,素来都是怎么宠着怎么来。 因为萧家不仅世世代代都男丁兴隆,女儿辈十难逢一,属于珍稀品种;而且,每隔个三代、五代,就能出现一、两个富有天份的女孩儿,配合男丁,将萧家发扬光大。 他这次明知轩太子、虬太子、琨太子等人也想得到毽子,还安排暗卫抢毽子,按兰陵萧家的规矩,也是要属于争勇斗狠的一种。 “你知不知道你姑姑送枝儿的齐笄礼物,是怎么得来的?”萧轩亮有些失望地看萧金甲一眼,又问。 萧金甲摇了摇头。 这件事没有人跟他说起过,他根本不知道。 萧轩亮有些错谔,随后,突然想起些什么,神色温和地对萧金甲说:“既然这样,你现在去找你姑姑,问一问她,是怎么得来的吧。” “是。”萧金甲连忙说。 他看出来了,萧轩亮对萧明珠为萧琼枝预备的齐笄礼,很满意。 其实,萧明珠虽然平时行事为人,有些骄横,尤其是对待他,总是另眼相看-不是格外好的那种另眼,而是格外不好的那种另眼。 但,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萧明珠每次拿出手的礼物,就没有让人不满意的。 萧轩亮让他去找萧明珠学送礼物的方法,算是找对人了。 他以往因为出身原因,一直被萧明珠看不起,看到萧明珠,都是尽可能绕着走,以免被萧明珠找借口教训,就算打心眼里欣赏萧明珠在送礼上的品味和眼光,也不敢找萧明珠请教。 现在,有了萧轩亮的授意,他固然可以冠冕堂皇找萧明珠请教了,却又不得不为可能面对的、萧明珠的恶劣对待发愁。 他迟疑一下,看向萧琼枝,含笑问:“枝儿,你能陪我一起去见姑姑吗?” “枝儿不能去,她还有诗赛的奖要领,你不知道么?你自己一个人去!”萧轩亮不等萧琼枝回答,就替萧琼枝断然拒绝了萧金甲的要求。 萧金甲无奈,只好独自离开。 萧琼枝也无奈。 其实,她是愿意陪萧金甲去见萧明珠的,毕竟现在她跟萧明珠的关系已经搞好了,要是陪萧金甲一起过去,可以避免萧金甲在萧明珠那里,受委屈。 可是,萧轩亮已经当众替她做了决定,按规矩,她身为晚辈,是不能顶撞,只能接受的,更何况,萧轩亮这么决定,也是为了她好。 她身为诗赛二年级组古风、绝句、律诗三项的三个第一名获得者,要是明明已经身在颁奖现场,还呆到快要颁奖的最后一刻,突然离开的话,即是对赛事的不尊重,也是对评委们的不尊重。 “皇帝陛下,你让金甲学兄离开,是不是表示你已经接受邱院长包庇许老先生、破坏竞猜规则的行为?”与此同时,琨太子看萧轩亮把萧金甲给支开了,心里很是不服气,故意大声问。 萧轩亮不喜欢琨太子这咄咄逼人、自以为是的样子。 他故意没有回答琨太子的问题,而是看向邱奇同,朗声问:“邱院长,你在开始举行竞猜之前,有没有当众宣布,这次竞猜活动,只有烟雨阁下围观的学生与百姓,才可以参与?” “没有。”邱奇同连忙摇头。 “许世忠只是评委,不是这次诗赛竞猜的发起者与主持者,而你作为发起者与主持者,却并没有规定他们不可以参加竞猜活动,那么,许世忠抢走金甲暗卫手里毽子的行为,也就不算违规了。”萧轩亮立刻做出决断。 “就算是这样吧,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金甲兄想要抢毽子,参与竞赛,最终目的,是为了有机会赢得疑似仙物,送给枝儿。” “而许世忠却故意支持虬太子,跟金甲兄做对,这总是对大萧皇家的不尊吧?”琨太子不服气的说。 这次是最后一次有望赢得九件仙物的机会,他自己虽然没有抢到毽子,但是,萧金甲是萧琼枝的哥哥,他支持萧金甲抢到毽子,也足以表达他对萧琼枝的一片心意。 更何况,许世忠与虬太子、邱奇同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沆瀣一气,实在是很让他心里窝火,不让他们吃点教训,他不甘心。 第四百八十六章 德不配位 “梁琨,男子汉大丈夫,凡事不宜斤斤计较,否则,不仅有失形象和风度,同时,也往往是德不配位的体现。” ““金甲既然参与竞猜,就应该遵循竞猜中的规则,而许世忠是在竞猜规则之内行事,无伤大雅,算不得对大萧皇家不尊。”萧轩亮目光威严地看了琨太子一眼,沉声说。 “好的,我明白了……”琨太子吓了一跳,连忙很乖巧的说。 萧轩亮说到“德不配位”,分明是在暗示他,他要是再跟萧轩亮争论下去,那就是德行不足,不能胜任他的南梁国太子之位了。 如果是在八年前,萧轩亮要是这么说,他不会有多担心,因为那时他父王、母后,只生了他一个儿子,至于他父王的妃子,除了那个所谓魏丰的女儿替他父王生了一个儿子之外,其他人都生的是女儿。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因为,七年前,虬太子不知从哪里,弄到了有望调整好女子身体,像母鸡下蛋一样顺顺利利、轻轻松松生产的偏方,献给了他的婶母-虬太子自己的母后。 他的婶母如获至宝,特意操录一份,转赠给他母后。 然后,从第六年至今,短短六年时间,他的婶母先后替虬太子生下了五个妹妹。 而他母后则先后替他生下了五个弟弟,两个妹妹! 这其中,他有两个五年前生的弟弟,是一对双胞胎。 俩小子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还都长相酷似他母后,脾性又酷似他父王,远比他要讨他父王、母后的欢心。 而南梁的立储规矩,首先是立长,如长无德,则立贤。 所以说,萧轩亮暗示他是“德不配位”,对他未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毕竟,南梁是大萧的南梁,哪怕萧轩亮直接越过他的父王,废除他这个南梁太子,从他的五位弟弟中,挑选一个在萧轩亮眼里算得上贤德的弟弟来做南梁太子,他的父王和他,也只有老实接受的份。 更何况他父王、母后现在最喜欢的是他那对双胞胎弟弟,很可能萧轩亮只要对他父王暗示一下,他是“德不配位”,只怕他父王马上就能从他那对双胞胎弟弟中,挑取一个来做南梁太子! “枝儿,我没有想到,你太爷爷居然如此看重邱院长和郑老先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这些名儒,不但没有怪罪他们跟你作对的行为,还反过来说我‘德不配位’。” “其实这次的事,我都是为了你,才硬着头皮跟邱院长和、许老先生、梁虬他们争执的。” “你太爷爷最宠爱你,麻烦你方便的时候,在他面前,为我多美言几句,让他不要真的以为我是‘德不配位’,好吗?”琨太子有些后怕地凑到萧琼枝跟前,低声说。 “好。”萧琼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琨太子不比周美杏这种人。 他一直就是大大咧咧、好较劲的个性,但他本质上是个比较忠厚的人,当年对萧琼枝,总的来说,是很友好的。 尤其是在对付魏丰时,他更是直接把他所有的暗卫,都交给了萧琼枝指挥,这份信任和坦诚,一直令萧琼枝深为感动。 尽管这几年,琨太子成长得有些慢,甚至还养出了争锋吃醋的坏毛病,但依然瑕不掩瑜,萧琼枝很乐意多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呃!”这时,跟萧金甲一样,也早在萧琼枝迎向萧轩亮时,就紧跟着过来给萧轩亮见礼的虬太子,突然发出一声错谔的惊叹! 萧琼枝有些好奇,转头看过去。 结果,她恰好看到,严方手里拿着一个毽子,从虬太子身边,飞快闪向萧轩亮和萧琼枝这边。 显然,严方手里的那个毽子,应该是从虬太子手里抢到的。 难怪虬太子会错谔惊叹了。 就连她,也很是错谔。 因为,她一直站在萧轩亮身边,根本没有注意到,萧轩亮何时安排严方,去抢虬太子手里毽子的。 也许,萧轩亮只是冲严方使了一个眼色? 毕竟,就是跟她不足一年的红杏,往往也只需她一个眼色,就会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严方跟了萧轩亮几十年,萧轩亮要是冲严方使眼色去抢虬太子手里毽子,严方肯定也是看得懂的。 “枝儿,你不是喜欢那些疑似仙物么?这大萧顶顶好的东西,都应该是属于我们大萧皇家,属于你的!” “因为,只有我们,才更有本事守护它们,让它们发挥最大的作用!”果然,下一刻萧轩亮就侧过头来,凑近萧琼枝耳际,语带笑意的低声提醒。 萧琼枝连忙含笑乖巧地冲萧轩亮点了点头。 而琨太子看到严方抢走了虬太子手里的毽子,跟虬太子一样,也是一阵错谔。 然后,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回过神来,笑嘻嘻地低声对萧琼枝说:“嘿嘿,枝儿,我母后常说姜是老的辣,我以前老是不服这句话,现在,看到你太爷爷的做法,我不得不服了!”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你弄错了!”萧琼枝马上神情很严厉地瞪了琨太子一眼。 她又不傻,她当然不会承认,严方去抢虬太子手里的毽子,是萧轩亮授意的。 她相信以萧轩亮的精明,肯定也不会承认这事。 果然,下一刻,萧轩亮就也露出一脸错谔的表情,大声斥责严方:“严方,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小娃娃们抢起毽子来了?” “主子,奴才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你虽然一直不喜欢所谓仙物和疑似仙物,可太上皇他老人家,这几年是很喜欢这种来历特殊的东西的。” “奴才这次抢到这个毽子,要是凑巧又接连答对了问题,陛下你就正好可以拿着九件疑似仙物,作为寿礼,送给太上皇他老人家。”严方神色很是镇定的回答。 这答案,还挺滴水不漏的。 因为,萧晗在年轻时,行事往往一板一眼,中规中矩。 自从渴望青春不老,并高度宠信魏丰后,他就开始爱上的猎奇。 就是民间普通的延年益寿之道和延年益寿之物,那都是求之若渴的。 而神仙,传说是长生不老的,所以,疑似仙物,意味着跟神仙和长生不老有关,萧晗要是真知道有这东西,肯定是会真的想要得到的。 至于萧晗的生日,是下个月初二。 他一直没有把这个向外界隐瞒,他一向只是不会把自己过生日时的具体岁数和时辰,向外界透露而已,其实整个大萧皇家直系血亲,都是很清楚的。 萧琼枝以前在周家村时,是因为失忆,才不知道他有多少岁。 现在,萧琼枝早已在心里门清:萧晗今年已经九十三岁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大忽悠 “你不说,这事,我倒是忘了。既然这样,你就参加竞猜吧!”萧轩亮做出一幅幌然大悟的样子,赞许的看严方一眼,说。 “是。”严方立刻大声答应。 然后,他转头看向邱奇同,准备催促邱奇同提问。 邱奇同一直在盯着这边的动静,看到他看过来,连忙说:“严公公,现在,是你拿到了毽子,按理,得由你来依次猜我们这次诗赛三年级律诗组、名列前三诗稿依次是哪三首,以及它们的作者都是谁。” “不过,你来得晚,并没有听到我当众公布三年级律诗组名列前三学生的名字,也没有听到我当众宣读三年级律诗赛名列前三的诗稿。” “不如,由我把这些,都给你再当众公布和宣读一遍,你再来猜吧。” “好的,谢谢。”严方认真点头。 他其实已经派了暗卫去烟雨阁上,偷看三年级律诗组名列前三学生的名字,以及他们的诗稿都是哪一首。 不过,就如邱奇同说的那样,他来得晚,并没有听到邱奇同当众公布三年级律诗组名列前三学生的名字,也没有听到邱奇同当众宣读三年级律诗组名列前三的诗稿,假如等下回答问题,都能答对,还是显得太假了。 所以,他本来是正准备装模作样地找萧琼枝,当众打听这些情况再说呢。 接下来,邱奇同迅速再次公布三年级律诗组名列前三学生的名字,又把三年级律诗组名列前三的诗稿给当众宣诗了一遍,才问严方,三年级律诗组、名列前三诗稿的作者都是谁。 严方故意沉思一下,才并一脸信心十足地回答:“第一首诗是纪匀写的,第二首诗是姚明慧写的,第三首诗是沈纯良写的。” “回答完全正确!接下来-” “等等!” 邱奇同正准备又照老规矩,破例问严方这三位作者,这次分别获取的名次,萧轩亮却突然打断了邱奇同的话。 “严方,我记得你欣赏诗作的水平并不高,是怎么看出来。这三首诗稿,分别是这三个作者的?”萧轩亮一脸好奇的问。 其实,他提的这个疑问,也是绝大多数人心底的疑问。 毕竟严方是一个公公,历史上,古往今来,极少有公公会懂诗文的,更不用说,还能听到某首诗,就能猜出诗作者究竟是谁了。 当然,也会有一些像许大娘、周大娘这样淳朴的百姓,会以为严方仅仅只是因为运气好,才能猜对。 因为,从邱奇同举行竞猜到现在,她们听到邱奇同先后公布的每一个年级古风、绝句、律诗组的诗稿,在心里都反复猜过,但就从来没有猜对过一次。 在她们心目中,她们觉得所有能猜对的人,一定都是运气好,才能猜对。 “陛下,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我跟衡州黄庭观的观主,学过一些数理,而这次,我就是用这个方法,才把三首诗对应的作者,给准确无误猜出来的。”严方一脸胸有成足的说。 “哦?你跟衡州黄庭观的观主,学过一些数理这事,我知道,但是,用这个方法,居然能把刚才这三首诗对应的作者,给准确无误猜出来的,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你能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应用这个方法的吗?”萧轩亮一脸好奇地又问。 “纪匀这个名字的数理,显示他富有才华,但生性内敛,而刚才邱院长念的三首诗稿里面,那首名为《清扬》的诗稿,无论意境还是技巧,都是比较内敛的,所以,我确定《清扬》是幻匀所作。” “姚明慧这个名字的数理,显示她富有灵性,性情温纯,而刚才邱院长念的三首诗稿里面……” …… 就这样,严方把纪匀、姚明慧、沈纯良名字的数理显示的特色,以及他根本这些特色从三首诗稿里、筛选对应诗作的方法,很是细致地都向萧轩亮解释了一番。 这种十分神棍的做法,看起来又是这么富有道理,一下子令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投以十分钦佩的神色。 就连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等人,也不例外。 只有萧琼枝,暗暗好笑,心里对萧轩亮与严方这忽悠人的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别人不知道,她对于严方的来历,那是门清的。 萧正真曾经告诉过她,严方能成为萧轩亮的亲信之一,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严方是由萧轩亮外祖父亲手净身送到萧轩亮身边的,并且是从小跟萧轩亮一起长大的。 萧轩亮根不信佛、道,自然也就不可能允许身边最亲信的人,去学佛、道的一些学说。 比如严方说的这个所谓的黄庭观观主传授的数理,严方肯定就没有真正学过。 他一定早就利用暗卫,得到了三年级三首律诗作者都是谁的结果,然后,再根据这个结果,胡诌的所谓人名数理特性。 而他这种做法,无形中,有在帮着道家宣扬黄庭观的作用。 这标志着,萧轩亮已经因为萧琼枝和萧镇家服下古灵给的仙露,打开任督二脉,成为绝顶高手,以及曾亲眼见证过萧琼枝被瑶光钗认主一事,现在,也开始对主张修仙的道家,不是那么排斥,甚至有交好的意味了。 这样的苗头,既然已经从今天开始,那么,预计未来不久,大萧境内,以往佛教压过道教的历史,要一去不复返了。 “很有道理,看来,道教里面的一些东西,在生活中,还是具有一定的实用性的。”萧轩亮在严方解释完后,点点头,很慎重的说。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萧琼枝,温声说:“枝儿,严方从黄庭观观主那里,学的数理知识很不错,很实用。” “你年少,好奇心强,学习能力也强,如果对这些数理知识有兴趣的话,可以在等下领了诗赛的奖后,找他请教。” “好的。”萧琼枝乖巧的点头。 不过,她心里明白,萧轩亮真正的意思,肯定不是这样的,因为严方根本就不可能,真懂什么所谓的数理么。 他应该是借着这个由头,让她进宫,好跟她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严公公,你是是第四个一次就全部猜对的人。现在,我破例也给你多猜一次的机会。” “你猜猜看,在纪匀、姚明慧、沈纯这三个人的律诗诗稿中,谁是第一名,谁是第二名,谁是第三名?” 第四百八十八章 大手笔 “沈纯是第一名,姚明慧是第二名,纪匀是第三名。”严方故意沉吟一会儿,才回答。 邱奇同微微一笑,说:“答对了。严公公,你现在只要能拿出九件像疑似仙物一样特别有意义的东西,就可以换取我这里的九件疑似仙物。” “主子,你看,是用哪九件像疑似仙物一样特别有意义的东西,来换取邱院长那里的九件疑似仙物合适?”严方立刻转头看向萧轩亮,低声问。 “这次诗赛参赛的都是莘莘学子,还是奖励他们学习用品更合适,就拿我前年亲手烧制的九块墨玉砚来换吧。”萧轩亮温声的说。 “是,我这就去取过来。”严方说完,直接原地纵身,往皇宫方向而去。 约莫一刻钟后,他回到了原地,手里多了一个包袱。 他先把包袱解开,给萧轩亮过目。 包袱里面,装的正是萧轩亮刚才说的九块墨玉砚。 萧轩亮目光有些依依不舍地伸手摸了摸那九块墨玉砚。 它们是用极品墨玉做成,外侧和边沿都镶了紫金云纹,看起来非常的大气。 这种墨玉砚,哪怕不是萧轩亮亲手做的,而是一名普通的民间工匠做的,起码也能每一个价值数千两银子。 而萧轩亮很少亲自动手做东西,偶尔这么干时,做出来的东西,也往往是送给了自己的嫡亲后辈或者最宠信的臣子,根本不在民间流传。 这些墨玉砚,全是由他亲自做的,意义重大,如果拿到市面上卖,起码能每一个价值十万两银子! 这可真是大手笔了。 不过,如果剩下的那九件疑似仙物,来历非凡,要是都是真的仙物,只怕它们会比瑶光钗更稀罕,更值钱,用处更大。 所以,这九块墨玉砚,用来换这九件疑似仙物,还是很值得的。 萧琼枝站在萧轩亮身旁,扭头细看了下九个墨玉砚后,低声问萧轩亮:“太爷爷,这些墨玉砚,你是用海外欧罗国大使在五年前、敬献的那些墨玉做的么?” “是的,枝儿好眼力!”萧轩亮含笑点头。 “我记得太爷爷做东西,喜欢一气做十二件,这次,你拿出九个墨玉砚用来换九件疑似仙物的话,那么,你那里就只剩下三件了吧?”萧琼枝又问。 “是呀。不过,没有关系,我上回做这墨玉砚时,还剩了些墨玉没用完,应该差不多还能再做九个给补上。”萧轩亮很淡定的说。 萧琼枝却不信。 她提醒萧轩亮:“太爷爷,我记得欧罗国大使,当时一共是送给你二十二块巴掌大的墨玉,你留下了十二块,打算有空做成墨玉砚,另送了十块给我。” “咳咳,是么?我忘记了。”萧轩亮有些尴尬地说。 “没关系,我等下回家时,让红杏把你送给我的那十块墨玉,给你送去,等你方便时,可以拿它们也做成墨玉砚,这样,就仍然凑足十二个墨玉砚了。”萧琼枝笑眯眯的说。 “好。”萧轩亮颔首。 反正他做的十二块墨玉砚,本来是打算送给萧琼枝做三个月后的新年礼物。 这次用来换成萧琼枝喜欢的九件仙物,也算物尽其用,值得。 而萧琼枝愿意拿出手里的十块墨玉,给他用来做墨玉砚的话,他就可以仍然送十二块墨玉砚给萧琼枝,作为三个月后的新年礼物,不用考虑临时另外送萧琼枝其它的东西,来替代十二块墨玉砚了。 与此同时,严方在萧轩亮查看过墨玉砚后,把它们交给了邱奇同。 邱奇同拿到后,细看了看,一脸震惊地冲萧轩亮惊呼:“皇帝陛下,你这九块墨玉砚,实在是太贵重了!” “确实贵重,不过,我是拿它来送给这次诗赛的才子才女的,也算是给了它们一个物尽其用的好去处,值得!”萧轩亮目光温煦的朗声说。 “那我替这次获得诗赛第一名的所有学生,谢谢陛下了!”邱奇同很感动,马上冲萧轩亮深深连鞠了三躬。 而他的心里,却是特别妒忌这次获得诗赛第一名的所有学生的好运。 萧轩亮亲自做的墨玉砚呀,不仅仅是至少价值十万两银子,而且,这意义,非同凡响。 因为,他早在多年前,就听说萧轩亮喜欢亲手做笔和砚,质量都是达到了极品的境界,但从来无缘得见。 这次,就他所知,是萧轩亮第一次把亲自做的东西,流传到民间来。 要不是,萧轩亮这次是当众让严方拿出墨玉砚,来换九件疑似仙物,并亲口说明是拿它来送给这次诗赛的才子才女的,他甚至会打算在颁发奖品后,偷偷找获得第一名的所有获赠墨玉砚学生,悄悄收购这些墨玉砚了。 可惜呀可惜。 现在,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九个墨玉砚是萧轩亮特意用来交换疑似仙物、赠送给获得这次诗赛第一名的九个学生的。 那么,所有获得第一名的所有获赠墨玉砚学生,肯定都只有老实把墨玉砚收藏起来的份,即使他愿意出再多钱,他们也一定是不敢悄悄卖给他的,否则,就是不尊重萧轩亮对他们的期望了。 他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墨玉砚,拿着剩下的九件疑似仙物,用包袱装起来,交到严方手里。 然后,他面向烟雨阁下所有人,大声宣布:“今日的竞猜,已经圆满结束,现在,马上进入诗赛颁奖阶段。” “颁奖前,我们先请我们的郑老先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给我们把选中三个年级古风、绝句、律诗三组前三名诗稿的理由,讲解给大家听。” 说到这里,他看向郑老先生,微笑着说:“郑老先生,一年级古风组前三名的诗,你和聂老先生、许老先生的意见是一致的,就由你来把你选中这三首诗诗稿的理由,讲解给我们大家听一听吧!” 郑老先生郑渊微笑着点点头,说:“没问题。其实,一年级古风这次跻身前十名的诗,都是很不错的佳作,而我选择……” ……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一本正经 几位老先生不愧为大名儒,他们剖析三个年级古风、绝句、律诗三组前三名诗稿时,不仅仅讲到了这些诗稿的优点,也讲到了这些诗稿的缺点,而且,都讲得深入浅出,很细致,很到位。 一直到午时初,他们才讲完。 虽然耗时良久,但是,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极少有机会听到这样的大名儒当从讲解东西,所以,都听得极认真,深感受益。 哪怕是如许大娘、周大娘这种完全没有读过书的中老年妇女,都能听得津津有味,拍着大腿叫好。 萧琼枝本来只是比较了解郑渊的博学多才,现在,认识到聂峥嵘和许世忠也是如此博学多才了,甚至在心里萌生了个想法。 那就是,等放寒假时,她要跟斯克打声招呼,到时,同斯克一起好好听一听郑渊、聂峥嵘、许世忠三人教授大萧的人文传统知识。 因为,对于大萧的人文传统知识,虽然芝兰书院的先生也有教授,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他们一定不如郑渊、聂峥嵘、许世忠三人精深。 而一旦精深于这些人文传统知识,以后大可以举一反三,用来作为反驳或者质疑一些世俗理念的有力证据。 “现在,我们开始颁奖,首先,依次颁放三个年级中,分别荣获古风、绝句、律诗第一至三名学生的奖品和获奖证书。”邱奇同在三位老先生分别讲完他们选择的、所有获前三诗稿的理由后,大声宣布。 接下来,就是具体的颁奖和颁发获奖证书了。 这其中,萧琼枝是最引人瞩目的。 毕竟,她可是一人独揽了二年级古风、绝句、律诗三项的第一名。 当然,虬太子也是比较引人瞩目的。 要知道,他可是一人独揽了二年级古风、绝句、律诗三项的第二名呢。 还有,最有趣的是,这次颁奖,跟之前竞猜发奖品不一样,之前竞猜发奖品,都是邱奇同安排临风书院的先生,把奖品直接送到获奖者的手里。 这次,由于奖品都是萧轩亮亲自制作的黑玉砚,所以,为了以示对萧轩亮的敬仰之心,邱奇同是索性安排所有获奖学生,分别陆续分年级,分组上烟雨阁二楼领奖。 于是乎,每次萧琼枝上烟雨阁二楼领奖完毕,下楼的时候,都能遇上准备上烟雨阁二楼领奖的虬太子。 “枝儿,你觉得,这次的二年级古风评奖,是你的第一名含水分多一点,还是我的第二名含水分多一点?”两人第一次擦肩而过时,虬太子突然含笑低声问萧琼枝。 “当然是你!”萧琼枝毫不客气的说。 虬太子却唇角一勾,并没有生气。 “枝儿,你觉得,这次的二年级绝句评奖,是你的第一名含水分多一点,还是我的第二名含水分多一点?”两人第一次擦肩而过时,虬太子又含笑低声问萧琼枝。 “当然是你!”萧琼枝又毫不客气的说。 虬太子却又唇角一勾,并没有生气。 “枝儿,你觉得,这次的二年级律诗评奖,是你的第一名含水分多一点,还是我的第二名含水分多一点?”两人第一次擦肩而过时,虬太子仍然含笑低声问萧琼枝。 “当然-不能告诉你!”萧琼枝故意卖了个关子。 主要是她实在厚不下脸皮,在虬太子面前说违心的话。 尽管郑老先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在剖析二年级古风、绝句、律诗三组前三名诗稿时,分别都有讲到她写的诗稿,都尽可能在挑她的优点来讲。 但凭心而论,她的古风、绝句被评第一,还算名至实归,而她的律诗那是绝对不会比被评第二的虬太子要好的。 “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虬太子有些意外,瞪大眼睛,深深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哼,你怕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吧?你的第二名,可算不上是名至实归!”萧琼枝再一次毫不客气的说。 她在虬太子面前,可没有什么很好羞愧的,因为,排第三至第六的律诗,基本上都比她和虬太子要写得好。 虬太子想五十步笑百步,她可不干。 “我有没有自知之明,你是看不明白的,但你可以看明白一点,那就是,在这次二年级的古风、绝句、律诗三组诗获奖名单中,除了你和我,那些围着你转的其他人,可没什么份!”虬太子意有所指的说。 “所谓郎才女貌,那些围着你转的其他人,可是有点缺才哦!”说完,虬太子特意又补充了一句。 萧琼枝不由好一阵错谔。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虬太子这醋劲,可不比琨太子弱呀! 亏他之前还掩饰得那么好,一副老神在在,不把她当回事的样子。 这才一转眼,就暴露出来他在周家村那一次被萧琼枝亲一口时,那份霸道占有欲的本质了。 “幼稚!”萧琼枝故意回复了他这么两个字。 她可还在心里记着虬太子上回在如画院后窗莲池里,对她说过的那句“枝儿,我以为你早就认识我了,一定懂我,原来你根本不懂我,唉,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幼稚,可是要比太年轻重多了! “枝儿,既然你说我幼稚,那我就跟你说几句认真的话吧。结交朋友,并不是多就好,尤其是结交异性朋友,要注意交往的目的和尺度。” “比如,当别人是以追求你的目的来跟你做朋友时,你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或者好意,就是在鼓励别人来追求你。” “而这普天下的男子,自己追求女子,往往可以不论数量,只看感觉,一旦发现所追求女子被别人追求时,他们或者一开始还是因为天生的好胜心,参与竞争的。” “等时间一长,往往,这些男子就会因为所追求的女子身边异性太多,跟异性走得太近,而渐渐认定她们水性杨花,内心里越来越轻视。” “我不希望,你有朝一日,因为你周围的这些男子的靠近,而在我和这些男子的心目中,成为这样的女子。”虬太子停住脚步,一本正经的说。 “我什么时候轻易接受异性的帮助或者好意了?我又什么时候跟异性走得太近了?虬太子,你脑子里能想点干净的东西吗?无聊!”萧琼枝仔细听完,很是不服气,转头冲虬太子狠狠瞪了一眼,气乎乎地下了楼。 第四百九十章 姜是老的辣 萧轩亮看萧琼枝已经把二年级古风、绝句、律诗的第一名获奖证书和奖品都领到手了,马上带她一起回皇宫。 在走到皇宫门口附近时,他们遇到了萧正真和刑部尚书王峥嵘。 两方立刻汇合了。 萧琼枝趁机向萧正真问起了他们在午门的情况。 萧正真告诉她,张慧彤在王峥嵘派人押解赴午门时,被人半路劫走了,拉特帝国公主伊丽莎白与齐国废太子齐整、绝杀阁驻大萧那个白阁主都在逃。 不过,拉特帝国王子泰罗、彼得、严淑娴等人都如实交待了他们的罪行。 萧正真念在他们还算老实的份上,让他们供述罪行、写字画押后,直接全部在午门处死了,同时,对于他们身边的人,只要不知情,没有参与谋害萧琼枝的,全部从宽处理。 比如拉特帝国王子泰罗身边十几个不知情,没有参与谋害萧琼枝的侍卫,萧正真就全部放过了。 并且,萧正真还允许他们收殓拉特帝国王子泰罗的尸体,在萧正真指派的大萧使者带领下,一起回拉特帝国,向拉特帝国国王说明,泰罗在大萧被杀的原因。 萧正真还说,他已经作出两手准备,派了人去督促加强海防和在靠海城市的欧式、搜捕,以及其他靠边关地区的搜捕。 一则,不给伊丽莎白逃离大萧的机会,二则,万一拉特帝国国王想不开,为了泰罗和伊丽莎白,举兵来犯大萧的话,那就把来犯之敌,直接消灭在海岸附近,根本不给他们登录上岸的机会。 萧正真这次进宫的目的,就是向萧轩亮请求,调十万大军,前往拉特帝国可能登陆的靠海城市,协助海军,加强海防。 “爹,辛苦你了,我真是没有想到,天下还有像伊丽莎白这样莫名其妙的女人……”萧琼枝仔细听完后,有些郁闷的说。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当然,萧琼枝也没有想到,萧正真会直接把泰罗给杀了。 按理,泰罗与伊丽莎白合伙要杀他的女儿,他作为一个父亲,反杀泰罗,没有杀错。 但如果讲情分的话,在没有知会拉特帝国大帝的情况下,他直接杀了泰罗,其实是对拉特帝国大帝尊严的一种挑衅。 毕竟,拉特帝国与大萧已经建交,尽管据彼得交待,拉特帝国与大萧建交是由伊丽莎白一手促成的,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萧琼枝,但想必拉特帝国大帝对于这一点,并不知情。 否则,作为一国之君,如果蠢到只是为了自己女儿一个心仪的男人,而去处心积虑对付远在海外,跟那个男人完全八字没有一撇的女子的外,那么,这样的昏君,这样的国家,早就应该亡国了。 “真儿,拉特帝国,我还没有放在眼里,既然你把泰罗给杀了,那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伊兰帝国那个斯克谈判,让他对拉特帝国宣战吧!” “告诉他,枝儿这次被泰罗与伊丽莎白谋杀,都是因为他的缘故,简单就是无妄之灾!” “要是他不能对拉特帝国宣战,我们大萧,将会跟他撤交,同时,再也不欢迎他到我们大萧来做客!”而萧轩亮在进入祥和殿,听萧正真和王峥嵘汇报这些后,立刻做出了果断的决定。 果然姜是老的辣。 萧正真只想着直接硬刚拉特帝国,他却想到了利用斯克来硬刚拉特帝国,让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不愧是忍辱负重做了近六十年太子的人! 萧琼枝听了,内心非常钦佩萧轩亮的决定,同时,又有点替斯克担心。 因为,萧轩亮不是一个轻易会拿定主意的人,一旦拿定了主意,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而斯克,别看他平时在萧琼枝面前,显得言听计从的,其实,他作为一个少年继们的帝王,其实是有非常强悍和霸道的一面。 如果萧正真真的按照萧轩亮的意思去跟斯克说,斯克能不能接受,还真是难料。 “枝儿,你跟斯克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给你引来了这样的祸害,充分说明斯克这小子,于你还不是良配,需要多敲打。” “你也不要觉得,我让你爹到时逼他对拉特帝国宣战,有什么不厚道的。男子汉大丈夫,尤其是身为强国的帝王,真正手握一国之力时,哪有不想一统天下的道理?” “我们让斯克借泰罗和伊丽莎白谋杀你这事,攻打拉特帝国,也是给了他扩大伊兰版图的机会。” “他要是个真正英明、雄武的大帝,应该会很乐意借此机会,找拉特帝国大干一仗的。”萧轩亮像是看出了萧琼枝内心的担忧,随后转头看向萧琼枝,目光和蔼的说。 “可是,据我所知,伊兰帝国跟拉特帝国相隔比较远,还是通过沙利王国和斯克的堂弟送杰克从中推荐,才建交的。斯克就算想要攻打拉特帝国,也不是那么方便。” “而且,我并不是斯克的未婚妻或者妻子,只怕伊兰帝国国内,不会有多少人会支持斯克为了我,攻打拉特帝国的。” “总之,我觉得,让斯克攻打拉特帝国这事,还是太为难他了。不如,还是让他负责全力配合我们,抓出伊丽莎白吧!”萧琼枝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很认真的说。 “枝儿,皇帝陛下这也是在杀鸡儆猴。你的追求者们背后的女人们,伤害你这股歪风,可不能长。难道你忘了,轩太子那个未婚妻杜芊芊与娄倩试图害你的事?” “如果不是看在南祁国历来跟我们大萧比较交好的份上,皇帝陛下和我,都不可能默许了轩太子从轻发落杜芊芊与娄倩!” “另外,枝儿,防人之心不可无。斯克并非是我大萧帝国的人,我们大萧帝国的情况,他掌握得越少,越好。在抓伊丽莎白这事上,让斯克全力配合我们,很不妥,由我们自己搞定就好。” “总之,皇帝陛下的决定,很正确,一切就照皇帝陛下的意思行事吧!”萧正真听到这里,神情严肃的提醒萧琼枝。 “好吧,我明白了。”萧琼枝无奈地苦笑一下,乖巧的说。 萧正真说的没错,她的追求者们背后的女人们,伤害她这股歪风,确实不能长。 甚至,也许她可以考虑在齐笄后,找个远比白玮琪更有震慑力的“未婚夫”,免得再遭遇这类无妄之灾。 第四百九十一章 女人心计 跟萧正真、王峥嵘一起从皇宫出来时,萧琼枝意外发现,轩太子居然在皇宫门口不远处站着。 她马上想起之前曾跟轩太子约好,一起去拿轩太子让人从南祁带过来,现存放在驿馆的发动机的事。 她指着轩太子,低声告诉萧正真,自己早就约好,下午跟轩太子有要事要办,然后,迎向了萧太子。 这时,已经是下午未时末了。 “枝儿,我在这里等你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用午饭呢,你用了吗?”轩太子一看到萧琼枝,就微笑着问。 “我已经在宫中用过午饭了。既然你还没有用午饭,那么,我先陪你一起用了午饭,再去取发动机吧。”萧琼枝连忙一脸歉疚的说。 她跟萧轩亮一起离开烟雨阁时,心里光想着可以拿到另九件疑似仙物的事,早把跟轩太子约好,在烟雨阁领到诗赛奖励后,就一起去驿馆拿发动机的事了。 这是她的不是。 “好。”轩太子并不客气,立即带着萧琼枝,一起赶往皇宫附近的悦客来酒楼吃饭。 悦客来酒家的掌柜,似乎跟轩太子很熟。 萧琼枝带着红杏、青桃跟轩太子进去时,掌柜马上迎了上来,引他们在大厅里吃饭。 也不知道是因为现在过了午时的缘故,还是掌柜事先驱散了其他客人的缘故,虽然是在大厅里吃饭,但是,整个大厅,在座的只有轩太子和萧琼枝两人。 服侍的人倒不少,除了掌柜本人全程随侍,另外还有四个伙计候在一边,随时待命。 而且,轩太子刚落座,根本还没有开始点菜,菜就随后上来了。 一共有十二道,道道居然都是萧琼枝平时在家里爱吃的饭菜。 估计这都是轩太子找太子府厨房的厨娘,事先打听过了萧琼枝的饮食爱好,故意为之吧。 以至于轩太子开吃时,萧琼枝看着、看着,忍不住也有点馋嘴,最终,还是很不客气地抓起碗筷,朝十二道菜中,她最喜欢的猪脚皇和叫化鸡下手了。 轩太子一开始看着高兴,勾起了唇角,聪明地没有作声。 后面,看萧琼枝的胃口似乎比他还好,整整吃了七大块猪脚皇和两只鸡腿,一个鸡翅时,他才感觉不对劲了。 他有些担心地提醒:“枝儿,你不是在皇宫吃过午饭了么?怎么还吃得下这么多?小心多食伤胃!” “没事,今天午饭,我太爷爷是留了我、我爹、刑部王尚书一起用餐。” “而王尚书是外人,当着外人的面,我吃东西,素来是很符合这个时代的淑女风范的。”萧琼枝一边又夹了个鸡爪来吃,一边笑着解释。 轩太子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枝儿,你放心,如果你以后嫁给我,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一定不给闲杂人等跟你一起进餐的机会!” “得了吧,我才不嫁给你呢,你身边光名正言顺的烂桃花十几朵,潜在的烂桃花更不知道有多少,我可没兴趣再被她们算计了!”萧琼枝没好气地瞪轩太子一眼,很严肃的说。 她心里上回就拿定了主意,对于像轩太子这种虽然靠谱、但烂桃花太多的人,做盟友,还可以考虑,做丈夫,那还是算了吧! “枝儿,你放心,我很快就没有烂桃花了!因为,我母后已经答应我,在半个月内,想办法取消我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我的婚约。”轩太子含笑看萧琼枝一眼,很有信心的说。 “不会吧?你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都是刚生下来,就跟你有婚约的,那么,这十五年来,她们一定没少花心思,取悦你母后。” “而她们一共可是有十一人呢,里面总有一、两个合你母后心意的吧?你拿什么理由,让你母后舍得一下子就让她们所有人都取消跟你的婚约?”萧琼枝大吃一惊,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本来这事确实是有些不可能,不过,我跟我母后明确说了,此生非你不娶,她出于好奇,前些天特意悄悄赶来兰陵,今天更是亲眼见过了你。” “她很高兴的跟我说,她很喜欢你,那十一朵烂桃花,加一起也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丝,然后,她就答应在半个月内,想办法取消我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我的婚约了。”轩太子眨巴下眼睛,笑着说。 萧琼枝灵机一动,好奇地问:“你母后,是不是就是今天跟在你身边,从你手里抢过瑶光梳的那个美貌女子?” “真聪明!就是她!”轩太子说。 “那你有没有从她手里,把瑶光梳给要回来?”萧琼枝又问。 轩太子摇了摇头,说:“我母后说,瑶光梳她要替你收着,等以后我们的婚事定下来了,她再把瑶光梳作为聘礼,送给你。” “如果你母后真的很喜欢我,她就不会当着你和我的面,明知道我喜欢那时瑶光梳,还从你手里把瑶光梳抢走。” “轩太子,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取消跟那十一位贵女的婚约,因为,我在二十岁之前,并不打算确定自己的婚事。” “但尽管这样,我还是想提醒你,出于身为女人的直觉,我对于你母后答应你的话,一个字也不信,另外,我也不会相信她会愿意把瑶光梳给拿出来,交给任何人。” “她应该会在有生之年,都把瑶光梳拿着自己用。”萧琼枝很肯定的说。 而且,内心里,她对于轩太子这个母后的做派,其实是很生气的,包括对轩太子,也是有些失望。 毕竟,轩太子都已经在现代,被那个冒充她的宋潇潇给欺骗过了,居然到了现在,还不长记性,这么轻易的,又被他母后这种明显不是善茬的女人给骗了,真是笨得可以。 看来,以后,跟轩太子做朋友,除了得防着轩太子的烂桃花们,还得防着轩太子的母后,真麻烦。 “枝儿,你太自信了。相信我,你的直觉这回一定是错的。” “你不知道,我母后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这次主动答应要在半个月内,想办法取消我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我的婚约,就一定可以做到的。” “还有,那把瑶光梳,只是一件疑似仙物,又不是真的仙物,我母后手里的好东西,有的是,怎么可能为了一把梳子,来得罪自己儿子非娶不可的人呢?”轩太子却根本不相信萧琼枝的话,仍然很自信的说。 萧琼枝只好冲他翻了个白眼,说:“那好,我跟你打个赌吧。就赌你母后能不能在半个月内,顺利取消你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你的婚约。” “要是你输了,以后,你就安心跟我做事业上的盟友,再也不要试图追求我。要是你赢了,我明年齐笄后,就跟你订婚,怎么样?” “好啊,太好了!”轩太子喜出望外,目光明亮的说。 第四百九十二章 吓了一跳 从悦客来酒楼出来后,轩太子带着萧琼枝,前往驿馆去取发动机。 他是让人按照萧琼枝的要求,送来了两台发动机。 轩太子指着它们,告诉萧琼枝:“这两台发动机的外围直径有260cm,中间涡扇位置所占内圈直径248cm,长460cm。” “我原本是让人采用现代国际宽弦、复合弯掠技术,用的是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的多级高压压气机、分级供油燃烧室、双级高压涡轮三大核心部件的构型。” “这样的设计,具有大涵道比、高压比、低污染等新一代民用涡扇发动机的典型特征。” “虽然这些设计方法,我早就成竹在胸,但由于这个时代工业发展程度很低下,我整整用了逾六年时间,才在南实际,建立起全新的工业体制机制、商业模式、管理流程,把它给顺利研发、投产出来。” “这算是很快的,很了不起了,我们大萧以前的国师魏丰,也是个军工迷,他就不具备你这种本事。”萧琼枝钦佩地看轩太子一眼,由衷的说。 她发动机的架构,并不明白,轩太子说的这些,其实她都听不大懂。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古灵送给她的那叠飞行器设计图,把里面关于发动机的设计图样,对着轩太子托人送来的发动机再仔细看了下。 “这就是魏丰留下来的发动机设计图稿么?看起来倒是像这么回事。” “不过,现代的飞机发动机,都是设计的分级供油燃烧室,这个魏丰,却是设计的煤炭燃烧室,难怪你之前让我特别让人生产出这两台、依靠烧煤或者烧炭来制动的发动机。”轩太子凑过来,粗粗看了下,说。 “是呀,魏丰生产发动机的水平有限,我反正也没有更高追求,只是有个飞得高的玩具飞行器玩玩就可以了,所以,才找你要这种发动机。” “而且,魏丰失踪得早,根本没有把他的一身工业机械本领,传授给工部的工匠,我就是想学你,在飞机生产上更进一步,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希望我们工部的工匠们,争点气,有了这两台发动机,能够尽快帮我造出两台玩具飞行器吧!”萧琼枝故意苦笑着说。 尽管轩太子现在看起来对她很信任,可她还是并不愿意把大萧的很多秘密,尤其是她自己的很多秘密,让轩太子知情。 因为,轩太子除了在女人面前,有点糊涂外,在其他事情上,显得很精明、干练。 尤其是,轩太子还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而依大萧目前的实力和她目前的实力,应该未必能是轩太子的对手。 接下来这几年,她得走新华夏的发展之路模式,先缩起拳头,低调好好发展一阵子才行。 “需要我安排我们南祁负责制造飞机的工部工匠,过来指点你们工部工匠一二么?如果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指派一批人过来。”轩太子看不得萧琼枝不开心,连忙安慰地伸手拍了下萧琼枝的肩膀,温声说。 他最近一直在为如何从萧琼枝的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犯愁,这倒是又一个好机会。 萧琼枝自身能力不错,又深受她太爷爷、爷爷和她爹的宠爱,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帮手的时候。 而萧琼枝的追求者中,像斯克、仪太子、昭太子、虬太子这四个人,都具备一些独特的优势。 比如,斯克拥有强大的伊兰帝国,而且,追求萧琼枝的手段,非常富有诚意。 仪太子的父皇跟萧琼枝的太爷爷、爷爷和萧琼枝的爹都是好朋友,有近水楼台的便利,仪太子本人品性和名声一直很不错,深得萧琼枝太爷爷的器重。 昭太子跟虬太子,都早在萧琼枝七岁时,就跟萧琼枝认识了,而且多年以来,一直交往密切。 其中,昭太子,品性和名声也一直很不错。 而虬太子,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因为,早在多年前,轩太子前往国外游历时,曾经在文莱王国,路遇过虬太子。 只是,当时,轩太子与虬太子互不认识,虽然对虬太子的同样出自东方人的面孔,引起了注意,却也没有投诸过多注意。 两年后,文莱使者前来南祁,跟他和他父皇洽谈建交事宜时,提及已经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在大萧东梁国虬太子的引荐下,跟大萧的东梁国以及东梁国旁边的燕国建交,才令轩太子对虬太子引起了注意。 后来,他派人暗中打探虬太子的情况,结果,却发现,虬太子在很多事情上,早已远远走到了他的前面…… 想到这里,轩太子特地提醒萧琼枝:“对了,枝儿,东梁的虬太子,极不简单,他以后,也许会成为我们的劲敌,他今天在烟雨阁,故意跟琨太子对着来,应该是在试探你对他和对琨太子的态度。” “你没有上他的当,没掺合进他与琨太子的争执之中,很好。不过,以后,对于这个人,你一定要注意防备。否则,容易吃大亏的。” “啊?轩太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萧琼枝吓了一跳,下意识问。 “是这样的……”轩太子立刻耐心把他了解的、关于虬太子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都一五一十跟萧琼枝细细说了遍。 萧琼枝仔细听完,震惊之极。 轩太子说的情况里,有三点,非常惊人。 一是虬太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把东梁和周边不少地方的疑似穿越者、疑似重生者、以及疑似得道道士、和尚,都网罗到了一起。 他把这些人单独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让他们发挥特长,人尽其才。 比如,他利用疑似穿越者,早就造出了军舰、飞机等可以用来一统天下的高科技军工产品,甚至是类似氢弱量样的神秘武器,极可能也已经研发出来了。 比如,他利用疑似重生者,查出时间是不能重叠的,人死后,不可能再重生到从前,只能像穿越者一样,灵魂进入不同的空间,开始新生。 又比如,他还一直利用得道道士、和尚,到处寻找在这个星球上,可能遗落的某些仙物。 尤其是在轩太子说到虬太子搜集仙物时,她的脑海里,几乎一下子浮现出了、那天在如画院后窗的莲池里,那个悬在虬太子头顶的瑶光尺。 她记得,她头上戴的瑶光钗在石潭边,认她为主后,跟她说过,瑶光尺是属于穹苍星域的圣器,曾经作为穹苍星域少域主的聘礼,给了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 结果,紫微星域域主女儿悄悄把它,又给了自己的表姐庄静。 而庄静,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天机星域的魔头。 她带着很多天机星域其他魔头,混进送亲队伍,偷袭穹苍星域,把瑶光钗原来的主子-穹苍星域域主的女儿打伤,掉下思过崖的混沌乱流,才导至瑶光钗跟着来了萧琼枝所在的这个星球。 可琨太子上回却告诉萧琼枝,瑶光尺是他家祖传的宝物。 当时,萧琼枝就怀疑,琨太子很可能在说谎。 现在,一切都很明白了:大概率,那个庄静后来追杀瑶光钗原来的主子,也到了这个星球,然后,在这里出事,遗落下瑶光尺。 而虬太子,或者虬太子的祖辈,因为某个机缘,得到瑶光尺,并让虬太子,成功被瑶光尺为主。 随后,虬太子借助瑶光尺的指引,洞察到某些天机,于是,才能早早懂得网罗疑似穿越者、疑似重生者、以及疑似得道道士、和尚,为他做事。 第四百九十三章 空间戒指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以后,我一定好好防着虬太子。”萧琼枝认真的对轩太子说。 “不用谢,你可别忘了,你曾经救过我的命。” “哪怕你有朝一日,你看不上我,要嫁给别人,就冲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只要是不违背我做人底线的事,我都永远愿意责无旁贷地替你去做。”轩太子微微一笑,很诚恳的温声说。 “那么,你的做人底线,是什么?”萧琼枝好奇的问。 “我做人的底线是为了必要的利益,可以卖力,可以卖命,但不出卖男色,不逼良为娼,不首先背叛朋友,也不首先伤害亲人。” “对于自己的下属和子民,尽可能的庇护,尤其对于老弱妇孺,只要本质上忠厚的,就尽可能给予机会去帮助他们,或者在他们被心怀不轨者利用时,从宽处置。”轩太子很严肃的说。 “这个底线好,轩太子,我相信,你要是坚持好了你的这个底线,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萧琼枝由衷的说。 “为了让你对我更多一些欣赏,这是必须的!”轩太子受到鼓舞,故意做昂首挺胸状,重重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噗哧!”萧琼枝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轩太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陪着萧琼枝在一旁笑。 笑毕,轩太子指着那两台发动机,问萧琼枝:“这两台发动机,你看,是我安排人跟着你,一起把它们送到你们大萧工部去,还是你自己派人过来拿过去?” “你这边人手够用吗?够用就由你安排的人送过去吧。”萧琼枝说。 飞机发动机上有涡轮,得是有一定搬运经验的人搬运,才更妥当。 这两台发动机本来就是轩太子的人,从南祁送过来的,他的人比较有搬运经历,由他的人搬运到工部,远比萧琼枝从工部调人过来搬运方便。 这也是萧琼枝从皇宫门口遇到轩太子、记起来拿发动机这事时,没有考虑立刻安排红杏或者随身隐军暗卫,通知工部的人,一起过来的原因。 “够用,我为了方便你万一需要帮忙搬发动机,或者需要组装发动机的匠工、指点你们工部的匠工,特意让负责组装发动机的匠工、与负责运送发动机的侍卫,上回一起来了兰陵。” “现在,他们都待在这边的驿馆里待命。”轩太子温声说。 “太好了,那你让那些负责运送发动机的侍卫,过来帮我把这两台发动机,送到我们大萧工部机械处吧。”萧琼枝目光一亮,连忙说。 半个时辰后,轩太子安排二十余名负责运送发动机的侍卫,在萧琼枝的亲自带领下,把两台飞机发动机,运到了大萧工部机械处。 萧琼枝让红杏拿出二十余锭银子,给轩太子的二十余名侍卫,一人送一锭。 没想到,那二十余名侍卫不约而同地纷纷谦逊摆了摆手,先后离开了。 看来,轩太子御下有术,把他们教得很有规矩,并不贪小便宜。 萧琼枝在心里默默替他们点了个赞,然后,安排红杏去通知古灵过来。 她自己则拿着古灵提供的那叠飞行器设计图,安排工部负责飞机研发的数十名匠工,开始忙活起来。 约莫花了近一个小时,大家才根据飞行器设计图,以及魏丰以前带匠工们研发飞机时,造好的那些除发动机以外的飞机零部件,组装出来第一部飞机。 这时,古灵恰好也跟着红杏,一起过来了。 她打开发动机的燃料室,将右手伸向左手中指的戒指。 下一刻,奇迹出现了。 她的右手在伸到她左手中指的戒指正上方不足两寸处时,戒指中间的那颗红宝石突然变得有碗口那么大。 她的右手仍然继续往下伸。 接下来,更神奇的事发生了。 那颗红宝石居然像是水一样,在她的右手伸下去后,向两边散开。 而她的手在伸下去后,像是在里面抓什么似的,微微动了动。 等她的手伸出来时,她的手里,居然抓着了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的布袋子袋口。 并且,随着她往外扯布袋子,可以发现,布袋子袋口以下鼓鼓囊囊的,越往外扯,下面的袋身越粗状。 明明红宝石看起来只是变得有碗口那么大而已,可袋身扯到最大处,起码得有水桶那么大! 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 萧琼枝看着看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现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看玄幻魔法小说时,常看到的一样东西:空间戒指。 这个所谓的空间戒指,是一种可以储存物品的道具戒指。 只有将空间法则掌握到极高程度的人,用奇特矿石和奇特阵法配合,才能制造出这种空间戒指。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奇特的矿石,本身就具备了自带空间的能力,但这种情况极少见。 人们只要将自己的鲜血,滴在这种无主的空间戒指上,便可以成为它们的主人。 另外,根据制造者掌握的空间法则,戒指的大小通常也不尽相同。 萧琼枝看过的玄幻书里,一般的空间戒指,可以容纳几立方的面积,大的空间戒指,却甚至可以容纳几千立方至上万立方的面积。 “古前辈,在你所在的那个星球,像手上戴的这种可以容纳东西的戒指,多么?”萧琼枝好奇的问古灵。 要是她也能拥有这么一个空间戒指就好了,那怕只能容纳几立方的面积,也行。 因为,这样的话,她至少可以把红杏平时陪她出门时,背在身上的那一包袱必备品,都装进戒指里,让红杏从此再也不用老是背着一个包袱,到处跑了。 “在我们那个星球上,很多人都有我手上戴的这种戒指。” “比如,在大的修仙家族中,做主子的,基本能人手一个空间戒指;又比如,只要是排得上号的宗门,所有内门弟子,基本上也能人手一个空间戒指。”古灵微笑着说。 “那么,在你们那个星球上,这种戒指,要用多少银两,才能买到?”萧琼枝目光一亮,好奇的又问。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上古仙物 古灵笑着摇了摇头,说:“在我们那个星球上,买卖任何东西,都是用灵石做交易的,不是用银两。” “而且,像我手上这种戒指,其实还是属于比较贵重的东西,并且,这种戒指里面可以容纳的面积越大,就越值钱。” “比如我手里这个,可以容纳一百立方左右的面积。它在我们那,至少能值一千块上品灵石。” 说到这里,古灵突然看向萧琼枝头上的瑶光钗,微笑着说:“不过,对了,钟灵公主,在修仙的星球,我们女子,很多人可不仅仅是用我这种戒指来装东西。” “其中一些大家族的嫡系姑娘,或者大宗门的内门弟子,很多还会特意托付他们家族或些宗门的空间炼器师,把钗子、镯子什么的,也炼制成可以用来装东西的法器。” “比如,你头上的钗子,它既然是需要认主的仙物,那么,它除了可能是一件有攻击或者防守能力的法器,还可能是一件攻守法器,或者是可以装东西的法器。” “不知你上次让它认主后,它有没有告诉你,它究竟是哪种法器?” “瑶光钗,你听到我跟古前辈的谈话了吗?”萧琼枝听到这里,连忙静下心,通过大脑思维跟瑶光钗进行无声沟通。 “听到了。”瑶光钗很快作出回复。 萧琼枝又问:“你究竟是哪种法器?” “我是攻守兼备型法器,不具备装东西的功能,不过,人心难测,你直接跟你这个古前辈说,我是 是防守型法器就好。” “另外,我观察了一下,你今天得到的那整整十三件仙物中,很可能有攻击型法器、防守型法器、功守兼备型法器、空间法器。你根本不需要急于另外花心思,去得到一件新的空间法器。” “不过,你那整整十三件仙物,应该都是比我的品阶更高的上古祖者境级别法器,像这种级别的法器,必然也有器灵,而这些器灵跟我一样,必须也会自己择主。” “你有空可以悄悄试一下,将你的心头血,滴到它们的身上,看它们愿不愿意选择你。”瑶光钗慢条斯理的说。 “为什么是滴心头血,而不是指尖血?”萧琼枝又惊又喜,又有些不解。 瑶光钗已经认她为主,说的话应该靠谱。 既然瑶光钗说她今天得到的那十三件疑似仙物是仙物,同时是比它的品阶更高的上古祖者境级别法器,那就一定真的都是这样的。 不过,她上回是用指尖血让瑶光钗认主的。 而光是指尖血,瑶光钗都要走了她好多,才认主成功。 如果现在,让她把指尖血换成心头血来尝试,她担心她甚至承受不了、今天得到的十三件仙物中,任何一件仙物万一要认她为主时,对她心尖血的需求。 “只要是圣者境及以上级别的法器,都是必须用心尖血喂食,才能认主。” “本来,以我的品阶,也是需要以心尖血喂食,才能认主。” “不过,你让我认主的时候,虽然用的是食指上的血,但是,这血是直通心脏命门的,含有很小部分的心尖血在里面,只是需求量比心尖血要大了数十倍而已。所以,我就没有排斥。”瑶光钗说。 萧琼枝恍然大悟。 她想了下,告诉古灵:“古前辈,我刚才问过了,我头上的钗子,是一件防守型法器。” “那么,这样吧,三年后,我很可能会再来这边一次,到时,我带一个像我手上这样的戒指过来,送给你。”古灵沉思一下,说。 萧琼枝摇摇头,说:“可是,古前辈,这种戒指太贵了,让你破费,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知道,你在我们这个星球上这么多年,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个星球上,存在某些在你那个星球,可以换灵石的东西?” “假如有的话,我想办法去找些出来,给你拿到你那个星球上去,换取灵石来买这种戒指,倒是不错。” 古灵笑着说:“钟灵公主,你不用跟我客气。你上回指点我和我丈夫去百宝湖,得到的太岁肉,已经价值上百个我手里这种戒指了。” “不过,我记得你上回曾经跟我提到,是有兴趣修炼修仙功法的。” “假如,你现在依然有这个兴趣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从现在开始,着手寻找一些可以在我那个星球换取灵石的东西,以便你我离开这里时,拿到我那个星球去卖。” “这样的话,等我在三年后再过来时,你手里就有了灵石,可以直接呆在这里,也能修炼修仙功法了。” “好啊。那麻烦你告诉我,就你所知,我们这个星球上,有哪些东西,是可以换取灵石的?”萧琼枝正有这种打算,立即兴致勃勃的问。 “在你们这个星球上,我发现的、可以换取灵石的东西极少。” “不过,其中,在你们大萧这边,我发现了四样东西,而且,都是可以用来换取大量灵石的好东西。” “第一样,是沥血乌金,在我们那里,每克能值十块上品灵石。” “第二样,是太岁肉,在我们那里,每克能值一百块上品灵石。” “第三样,是人皇玉玺,这个得看它上面的人皇功德气息深浅来定价格,一般,百年皇朝的人皇玉玺,能值一万块上品灵石。千年皇朝的人皇玉玺,能值一万块极品灵石。” “第四样,是上古仙物,尤其是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物,在我们那里,属无价之宝。不过,这种东西非常稀有,只在祖者境仙人大战的战场,才会有。” “我在你们这块星球这几百年,已经走了个遍,只找到过两件上古仙物,它们恰好都是祖者境级别上古仙物。” “你看,就是它们!”说到这里,古灵从手上那个空间戒指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布袋。 布袋里,是两件被很多零碎小块拼凑出来的东西。 一样的形状像是柄如意,另一样的形状像是一把剑。 “这两件上古仙物,都是祖者境级别。它们虽然不完整,但是,在我所在星球的大交易会场,每件至少也能卖到一万块极品灵石。”古灵一边把那两件上古仙物拿给萧琼枝看,一边解说。 第四百九十五章 有些担心 萧琼枝认真听着,内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 刚刚,瑶光钗可是才说过,她今天得到的那十三件上古仙物,是比瑶光钗的品阶更高的上古祖者境级别法器。 现在,照古灵的说法来看,她这十三件仙物,每一件可都是无价之宝呢。 这既是大好事,也是大不妙! 因为,她身上的十三件上古仙物,其中四件,今天是在烟雨阁,当着数千人的面,得到的。 而剩下九件,则是萧轩亮在烟雨阁,当着数千人的面,拿出九块墨玉砚,让严方从邱奇同手里换下的。 这事,一旦传到像古灵这种来自外星球的修炼者的耳朵里,后果可想而知。 而她所在的星球,既然能出现像古灵这样的修炼者,以及像瑶光钗主人那样的修炼者,那么,出现其他修炼者,也是大有可能的事情。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即使有她太爷爷萧轩亮这样的一国之君,集一国之力来庇护,在面对哪怕像古灵这样级别的修道女仙,只怕都是防不胜防的。 更何况,从古灵透露的信息来看,像古灵这样的人,在古灵所在的星球,根本就算不上是高阶级别的修道者! 比如瑶光钗的主人,应该肯定就比远比古灵的修炼级别要高得多。 “这两件祖者镜级别的上古仙物,我都是在兰陵京郊的云梦泽附近找到的。” “传说在八千多年前,那里曾有神仙出没,我当年,就是依据这个传说,过去走了一趟。” “不过,这种仙物,非比寻常,哪怕是像我手里这种被打碎、没有器灵守护的祖者镜级别上古仙物,依然还是很有灵性的。” “通常,不是有缘人或者极有灵性、能与它产生感应的东西出现,它根本就不会暴露任何形迹。” “你头上这个钗子,应该是非常有灵性的法器,我手里这两件上古仙物,被我从我的戒指里拿出来时,它一直在闪闪发光,这说明,它对上古仙物,富有感应能力。” “你以后有空了,可以考虑带着它,一起去一趟云梦泽,试试能不能凭借它,找到其它的上古仙物。”古灵很认真的说。 “那我等你把这个飞行器通过测试,可以使用后,马上就去找!”萧琼枝听得来了兴趣,立刻再次很高兴的说。 说完,她把头上的瑶光钗取下来,好奇地看了看。 果然,正如古灵说的那样,瑶光钗确实正在闪闪发光,而且,还是很好看的紫色微光。 也不知瑶光钗今天在烟雨阁、看到那十三件祖者境级别上古仙物时,有没有像这样闪闪发光? 如果有的话,红杏、青桃怎么都没有提醒自己? 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这一次,看到这两件祖者境级别上古仙物时,瑶光钗又会闪闪发光? “瑶光钗,你在感应到上古仙物时,就会闪闪发光吗?”萧琼枝迅速静下心,通过大脑思维跟瑶光钗进行无声沟通。 “不一定。我只有在感应到的是跟我同境界的仙物时,才会闪闪发光,否则,我不会有任何变化。” “比如,你这个古前辈手里的两件祖者境级别仙物,都被人打碎了,降为圣者境级别,所以,我感应到它们时,就会闪闪发光。” “另外,感应不同级别的仙物,是我的攻守功能之一。它可以让我以最快的迅速,弄明白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及时做好应对策略。”瑶光钗耐心解释。 萧琼枝却有些不解:“那么,你之前在烟雨阁,看到邱院长拿出的那十三件仙物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它是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物?” “哎!仙物是可以与主人一起成长的。没有任何一件仙物,是乐意自己的主人,拥有其它跟自己同级别,甚至更高级别的仙物的。这会削弱它在主人心目中的价值和意义。”瑶光钗长叹一声,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改主意了呢?”萧琼枝莞尔一笑,又问。 “因为,我仔细观察了下,发现那十三件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物,每一件至少都需要你三成心尖血,才能认你为主。” “作为一个凡人,如果一次失去了三成心尖血,会大伤元气,没个三、五年,根本无法恢复。” “你是个非常爱惜羽毛的聪明人,应该不会为了让一件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物认你为主,而甘愿耗费三成心尖血的。”瑶光钗很实诚的说。 “哈哈,是的。不过,我曾经从一些书上看到过关于仙物的介绍,据说,没有滴血认主的仙物,就算到了手,也无法使用,是不是这样?”萧琼枝笑着问。 “不一定。其实,滴血认主是最笨、但是又最公平的办法。” “这种方法下,低修为的人,只要血脉天赋够强,就可以将远远超过自己级别的法器,滴血认主。” “而且,法器和主人之间,将会是一种朋友般的关系,只要主人身死,法器也就自由了。还有一件方法,叫灵魂束缚。” “比如,所有仙者境及以上级别的法器,一般都是自带器灵的。你只要灵魂和法术足够强大,就可以动用法术,在这些器灵的灵魂中,下禁忌束缚。” “这样以来,如果主人死了,法器只能跟着一起灭亡。”瑶光钗说。 “那么,我要灵魂和法术强大到什么份上,才能在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物中,下禁忌束缚?”萧琼枝又问。 她很想让手里的十三件祖者境级别上古仙物,认自己为主,可是,就如瑶光钗刚才分析的那样,她实在是舍不得自己的心尖血。 毕竟,健康才是人生的最大本钱,为了让一件祖者境级别上古仙物认主,而一次失去三成心尖血,太不合算了。 “给仙物下禁忌者,通常灵魂或者法术,要修炼到比仙物自身高一个小境界,才行。”瑶光钗说。 这太难了。 比祖者境级别还高一个小境界,那得是多么了不得的境界! 萧琼枝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修仙功法呢。 而且,无论是她脑子里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还是在现在这个世界的记忆里,那些关于仙人的传说中,说到修炼这一块,都是非常讲求年龄和血脉天赋的。 一般,只要年龄还小,即使没有好的血脉天赋,要修炼入门,突破凝气期,筑基成功,步入仙道,并不难,难的是后面如何修炼到更高境界。 这里面,要讲求一个气运和机缘。 气运和机缘好的人,随着实力的上升,得到好东西的机会也就多了,到时,即使血脉天赋不够,还可以依靠后天的天材地宝来改善。 而如果年龄偏大了,即使有好的血脉天赋,除非能有大能提供了不得的功法来修炼,否则,很可能会由于身体内的筋络已经定形,无法承受高强度的拓宽和淬炼,连筑基期都突破不了。 “瑶光钗,你看,依我的血脉天赋,在二十岁时,再考虑修炼修仙的功法,还来得及吗?”萧琼枝有些担心的问。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一辱俱辱 “修仙的基础功法,其实跟凡间的武术运气功法,大同小异,首先就得要做到引气入体,打开体内重要关窍,让气息在丹田里凝而不散。” “你会武术运气功法,你的任、督二脉也已经打开了,在你二十岁时,修炼修仙的功法,完全还来得及。”瑶光钗温声说。 “太好了!瑶光钗,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愿意陪我一起去云梦泽,寻找其它的上古仙物吗?”萧琼枝开心极了,笑着问。 “我当然愿意。我们现在可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关系呢!”瑶光钗带着笑意说。 萧琼枝放心了,转而对古灵说:“古前辈,我刚才跟我的钗子沟通了下,它答应等我有空时,陪我一起去云梦泽,寻找上古仙物。” “好,那我们现在先来试一试,你让人制造的这台飞行器,能不能用吧。” “要是能用的话,我就给你留一个月寻找我刚说到的、那四样东西的时间,然后,在一个月以后,跟我丈夫,乘坐这台飞行器,返回我所在的星球。”古灵说。 说完,她收起手里那两件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物,将手伸进最先从戒指里拿出来的、那个鼓鼓囊囊大布袋袋口,拿出十来块拳头大小的灵石,掷进飞行器发动机燃料室。 接着,她伸出拇指与食指,对着那十来块拳头大小的灵石,轻轻一弹。 那十来块拳头大小的灵石就像是被点亮的星星一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迅速收起大布袋,关上发动机燃料室的门,走到涡扇所在的位置,仔细似听。 恰好,发动机涡扇就在这个时候,工作起来,传出迅疾而沉重的转动声。 并且,这转动声,越来越急迫。 她脸上立刻露点出满意的笑意,示意萧琼枝跟着她,一起进入飞行器前面的驾驶舱。 她自己坐在驾驶舱驾驶主位,萧琼枝顺势坐在她旁边的副手位上。 才坐好,萧琼枝就看到她从她那个空间戒指里,拿出好几面椭圆形的镜子,分别摆在了驾驶舱正前方的舷舱上。 这样,明显会挡住飞机往前飞行的视线。 萧琼枝正感到不解,下一刻,她发现,那几面椭圆形的镜子,被摆好后,同时像被打开的监控电脑一样,分别实时显示出飞行器正前方、两翼、机尾的情况,以及机内发动机的工作状况。 看来,这几面镜子,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些特别的法器。 萧琼枝不由期待起了古灵接下来的操作。 而这时,古灵已经把手放到了方向盘上。 她神情沉稳地紧握住方向盘,轻轻按下中间的行驶开关,然后,驾驶飞行器,缓缓驶离工部组装飞行器的巨大钢棚,向外面驶去。 红杏眼尖,适时冲到钢棚前面的高大大门门口,命令候在门口的工部护卫,将大门全部打开。 很快地,飞行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顺利穿过大门,驶向大门外的飞机跑道。 本来跑道有近1.5千米长,然而,可能飞行器里面是用灵石燃烧发动、动力超凡的缘故,事实上,飞行器才驶入跑道不足百米的距离,就已经腾空而起,升上天空了。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飞行器越飞越高,约莫一小会儿,就已经拔高到了万米以上的高空。 然而,这个高度,对古灵来说,似乎远远不够。 因为,她放在前面的一面镜子里面,开始传来了清脆的童声指令:“古灵,加速,现在的位置,距离你上回布置的空间座标位置,还差一百三十万米,预计以现在的速度,还需要近十个时间,才能到达!” “不,我现在是在试飞行,还不是要回去,青龙,你仔细观察和测试一下,看看这个飞行器,它的配件、材质、飞行性能都有没有问题?具备把我们带回到我们星球的能力了吗?” 那个清脆的音声发出者-青龙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可以,这个飞行器,它的配件、材质和飞行性能,都远比我们原来那个飞行器要好。” “尤其是材质,它蒙皮是铝跟锂一起锻造的铝锂合金,承力框架是硬铝和超硬铝。” “机身纵梁和机翼翼梁是一种特别的金属(钛)跟钢一起锻造的合金,起落架是超高强度钢。” “平尾,垂尾等受力较低的部位,是跟玻璃有些像的材料(玻璃纤维)、和跟碳有些像的材料(碳纤维复合材料)等。” “发动机风扇是一种特别的金属(钛)和钢一起锻造的合金,压气机前几级也是一种特别的金属(钛)跟铝一起锻造的合金。” “后几级压气机是这种特别的金属(高温钛)跟钢一起锻造的合金,火焰筒和涡轮是三种特别的金属(高镍,高铬,高钼)跟钢锻造的耐热合金。” “发动机机匣是不锈钢,舷窗也是一种特别的物质(聚碳酸酯)制造。” “我们的星球上,还没有人有能力,锻造这台飞行器上这样多种多类的合金和特别物质呢。” 古灵仔细听完,目光一亮,对萧琼枝说:“钟灵公主,刚才我跟青龙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 “等下你让你们大萧工部匠师把锻造飞行器机身纵梁、机翼翼梁发动机风扇、压气机前几级、后几级以及火焰筒和涡轮需要用到的特别材料,以及锻造方法,都收集起来,交给我吧。” “我应该凭这些,就能帮你在我们星球换到大量的灵石。” “古前辈,这些都是属于我们大萧的国家机密,我无权做主,其实,就是给你制造这台飞行器,我都是好不容易才征得皇帝陛下同意,说成是我自己想要一台玩具飞行器,才得已被允许制造的。” “所以,我还是从你之前说到的四样东西来入手,得到换取灵石的方法吧。”萧琼枝一脸为难的说。 虽然她很需要灵石,虽然锻造飞机这些部件用的材料和锻造方法,都是魏丰带领工部的匠工们完成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就象她对古灵说的那样,这些都是属于大萧的国家机密。 别说她头上还有身为大萧皇帝的太爷爷萧轩亮,就是由她自己来执掌大萧江山了,一切属于大萧特有的核心领域的秘密武器、或者其它任何了不得的东西,她都不可能轻易泄露一丝半点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太美了 “好吧。”古灵很知趣的点点头。 然后,她操纵飞行器,重返地面,回到了钢绷里。 “我先回独孤峰去准备行李了,一个月后的这个时候,我会带着我的丈夫,回到这里,驾驶这台飞行器,回我自己的星球。” “钟灵公主,你在一个月后的这个时候,准备好打算交给我、拿去我所在的星球换取灵石的东西,在这里等我吧。”跳下飞行器驾驶室时,她扭头对萧琼枝说。 “好的。”萧琼枝认真点头。 等古灵离开后,萧琼枝吩咐工部部人,把锻造飞机机身纵梁、机翼翼梁发动机风扇、压气机前几级、后几级以及火焰筒和涡轮的工匠,全部叫过来。 她认真叮嘱他们,一定要把锻造这些东西的方法以及需要用到的特别材料,全部好好保密,同时,让他们立誓为证。 忙完这些后,她从怀里掏出十三件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器,让他们都过来仔细看一下,画出它们的基本模型图,争取尽快锻造出十套看起来无论材质和颜色和形状、气息都一模一样的成品。 袁纲是这些人中,锻造水平最高的匠工师。 他看完这些东西后,很诚恳地说:“钟灵公主殿下,依我们工部现有的材料和工艺,只能制造出跟你这十件东西,看起来无论材质和颜色都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们无法尽快做出一模一样的形状和气息,比如,这上面的五彩祥云纹,看似形状简单,但细看,你就会发现,它是真的可以缓慢流动的。” “这就需要有一个全面的电子控制系统,在里面秘密控制制造祥云纹的材质,沿顺时针方向运动,再由一种叫做显示屏的东西投射出来,才行。” “而魏国师在失踪前,还只是教会我和其他人,研制出碱性锌锰电池,他提到的、用这种电池来制动的电子控制系统、显示屏之类东西,他根本还来不及教会我们制造呢。” “还有,这些东西看似纹理相近,材质相似,但是,只要细看,你就能发现,它们的锻炼风格,很多都各不相同,应该是分别出于好几个锻造师之手。” 萧琼枝蹙眉细想了想,说:“其它的,我也没办法,不过,关于五彩祥云纹可以流动这个问题,你看看,可不可以考虑用浮力较大的物质来做云纹,在夹层,加上染上浅浅五彩色的高密度水银,而内层和外层,则用同色系的玻璃纤维?” “这样的话,只要一拿起这些东西,它里面的五彩云纹应该就会顺着有人拿起的动作所产生的力,缓缓流动,形成它真的可以自主流动的错觉了。” “殿下高见!那么,就这么办吧!”袁纲目光一亮,立刻说。 从工部出来时,已经是下午申时正了。 萧琼枝让青桃先回太子府,把自己打算在一个月内,寻找古灵说的四件仙物,换取灵石的事,以及自己即将去云梦泽找上古仙物,今晚不大可能回来的事,告诉萧正真,以免他和陈灵凤担心。 随后,她带着红杏,去芝兰书院,找陈素锦打听陈素锦上回跟邱奇同一起,带领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的先生们,从云梦泽的七彩潭附近,找出十三件仙物的具体经过。 陈素锦听说了她的来意后,很严肃的说:“枝儿,你来晚了。没想到你对这些疑似仙物,这么感兴趣,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早点主动把在云梦泽如何寻找疑似仙物的方法,告诉你了。” “院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萧琼枝很意外,好奇的问。 “今天诗赛颁奖结束后,东梁的虬太子马上找到我和邱院长,表示有兴趣去云梦泽七彩潭附近寻找疑似仙物,找我们请教寻找的方法。” “我什么也没说,可是,邱院长却把所有的方法,都告诉了虬太子,而且,聂老先生和许老先生随后更是力邀邱院长跟他们,一起陪同虬太子,即刻动身,前往了云梦泽七彩潭附近。”陈素锦说。 “啊?这样的话,陈院长,那麻烦你直接陪我一起去吧。”萧琼枝大吃一惊,连忙说。 刚才在工部时,瑶光钗可是跟她说起过,感应不同级别的仙物,是瑶光钗的攻守功能之一。 而在此之前,瑶光钗曾在石潭时,跟她说起过瑶光尺。 据说,瑶光尺是穹苍星域域主用来对付天机老怪的杀手锏。 而瑶光钗跟着瑶光钗的主人,之所以会出现在她所在的星球,就是因为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把穹苍星域少主下聘的聘礼瑶光尺,给了天机老怪手下庄静的缘故。 可想而知,瑶光尺毕定是比瑶光钗更加高阶、更加厉害的法器。 现在,虬太子已经拿着瑶光尺,跑在她的前头去云梦泽七彩潭找上古仙物了,她好吃亏! “好,稍等,我其实跟邱院长一样,也留了一件疑似仙物,是一把梳子。” “今天在烟雨阁,我看到你很喜欢九件疑似仙物中的那把梳子,我这把,比那把更漂亮。我先拿来给你看看吧。”陈素锦说完,马上进入卧室,拿了一个小银盒出来。 银盒里,躺着一把梳子,它的形状、颜色从表面上来看,跟邱奇同在烟雨阁拿出的那把梳子很像,但是纹饰却跟那把梳子不同。 这把梳子上没有五彩祥云纹,取而代之的是五彩梅花。 当陈素锦把它从银盒里拿出来,递给萧琼枝时,萧琼枝还发现,梳子拿在手里时,梳子上的五彩梅花,居然朵朵都先后变幻出红、绿、黄、橙、青、蓝、紫、白七种主色,轮番飘舞的神奇状态。 而且,在梅花飘舞的时候,它们的内背景五彩底色中,平空还会不时出现像羽毛一样的洁白雪花,缓缓飘落。 这实在是太美了。 萧琼枝拿在手里,有些爱不释手。 “太美了!”她由衷的说。 “是呀,我本来打算把它作为齐笄礼,在明年你齐笄时,送给你。不过,我留下这把梳子,邱院长和所有去过云梦泽七彩潭玩的先生们,都是知情的。” “为了避免这个消息不知什么时候,被泄露出去后,引来人找我要这把梳子,或者起歹念,来盗走这把梳子,我还是现在就把这把梳子送给你吧!”陈素锦微笑着说。 萧琼枝惊喜不已,感激地看了陈素锦一眼,很开心的说:“太好了,我很喜欢,谢谢您,陈院长-不,陈姑姑!” 第四百九十八章 满意 前往云梦泽七彩潭时,陈素锦为了加快速度,特意安排青青把她平时出门常用的马车,给牵了出来。 一路上,她还借着跟萧琼枝乘坐的马车声掩饰,跟萧琼枝低声说起了当初她和邱奇同、以及芝兰书院、临风书院其他先生们,在云梦泽七彩潭发现那十四件仙物的经过。 “我们那时决定去云梦泽游玩,是因为作为我们大萧曲坛第一人的临风书院先生杜书衡,在诗赛后,我们两所书院先生聚会中,喝醉了时,跟我们说,云梦泽七彩潭附近的杜家村,是他的家乡。” “这些年来,他创作的每一首脍炙人口曲子,都是坐在云梦泽七彩潭听流水淙淙声、看潭前花开花落时,得来的灵感。” “他还力夸云梦泽七彩潭的风景好,据说曾经在八千多年前有神仙出没过,有时天气好,他坐在潭边,甚至还能看到潭里隐约有仙女的倩影。” “我们两所书院的很多先生,都觉得这事很神奇,同时,也想试试能不能坐在云梦泽七彩潭听流水淙淙声时,得来的灵感。” “所以,当天下午,我们就过去了。” “云梦泽七彩潭如杜书衡说的那样,确实风景好,靠潭边种了很桂花树,香气馥郁,更远一点的位置,则是种满了红枫。” “远远看去,在碧绿的桂花树和更远一点的鲜红的枫树环绕下,一池澄澈的潭水,上面随风飘落下金黄的桂花,令整个潭水都泛溢出淡淡的桂花香,确实美不胜收。” “我们芝兰书院有很多先生,一时兴起,都跑到潭边和潭下游的溪水里,去捞那些飘浮在水面上的桂花。” “这时,一年级教琴艺的姚先生,一不小心,摔倒在潭里。” “她不习水性,很快就往潭中心下沉。” “临风书院的很多先生习水性,见状,都想跳下去救她,但被我们芝兰书院的惩教所方娘子方令娣制止了。” “因为,方令娣素来非常注重男女之别,同时,她恰好是习水性的。” “不过,她当时急于救人,跳下去时,脚下一滑,踩到潭里的尖利东西,把脚底给划伤了,一下子流出不少血。” “她顾不得脚痛,游到姚先生身边,把姚先生护送上岸,本来准备自己也上来,结果,抬脚时,意外发现脚底沾了一块两寸左右的五彩碎片。” “那块五彩碎片上也有五彩云纹,而且,它就跟我们后来拣到的十五件仙物一样,不仅发出微微的五彩光芒,上面的五彩云纹,也是可以流动的。” “她引以为奇,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杜书衡看到后,马上大叫大嚷,说这很可能是仙物碎片,因为,在他们云梦泽杜家村供的几尊神仙,他们身上的衣服,就有这样的五彩云纹。” “而他们云梦泽杜家村供的几尊神仙,又恰好是从八千多年前,传下来的。据说,当时他们村有人看到了这几尊神仙出没。” “于是,临风书院的先生们都来了兴致的,只要是习水性的,都跳到七彩潭里寻找像方令娘找到的这种疑似仙物碎片。” “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一无所获,倒是方令娣,借着那个疑似仙物碎片散发的微微五彩光芒,缓缓在那个疑似仙物碎片出现的地方附近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件同样散发微微五彩光芒的完整疑似仙物。” “这样以来,所有寻找的人都认识到,很可得是手里持有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才能找出其它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 “接下来,他们都选择协助方令娣,一起利用方令娣找出来的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继续寻找。” “就这样,大约一个时辰后,大家一起找出了十五件疑似仙物。“ ”至于疑似仙物碎片,并没有找出其它的。所以,后来我和邱院长一致同意,那块疑似仙物碎片,就由方令娣所有。”陈素锦认真说完,伸手接过萧琼枝适时递过来的一个莲蓬,手指轻盈灵巧的开始剥着新鲜嫩莲子吃。 这个是红杏昨天看萧琼枝喜欢吃新鲜嫩莲子,一大早出去买下十几个莲蓬回来,然后,在早上从太子府出来时,装进背上的包袱里备好的。 萧琼枝之前一直在忙,也没顾得上吃,现在,倒是吃的好时候,因为,莲蓬得吃新鲜的,一旦过夜,莲蓬就会枯萎,连带里面的新鲜嫩莲子,也没有那么鲜嫩美味了。 “陈姑姑,你刚才在书院里时,曾经提到,虬太子特意找邱院长,问过你们找到疑似仙物的经过,那么,他一定也是知道凭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就可以找到其它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的。” “他是否因此找方娘子、要过方娘子的那块疑似仙物碎片?”萧琼枝仔细听完,剥了一粒嫩莲子丢进嘴里,边吃边问。 “是的,梁虬跟方娘子说,愿意以千两银子,换方娘子手里那块疑似仙物碎片。不过,方娘子说那块疑似仙物碎片,她是要拿来送人的,不肯卖,后来,梁虬也就只能放弃了。”陈素锦说。 “那真是太好了。”萧琼枝不由开心的笑了笑。 从云梦泽七彩潭找出来的都是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物。 而且,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要凭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才可以在云梦泽七彩潭找到其它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的。 虬太子那把瑶光尺萧琼枝见过,它身上散发的是淡淡的莹白光芒,而不是五彩光芒,它身上有龙纹,并没有五彩纹,明显跟云梦泽七彩潭的那些仙物不是同一个版本。 另外,虽然虬太子上回说过,他的瑶光尺是可以带他直上九天之外的祖者境法器,而瑶光钗今天又说,从云梦泽七彩潭找出来的仙物,是祖者境上古仙物。 可就她从大萧一些民间志怪中传下来的、关于仙人境界的一些说法来看,每个境界里面,是要划分不同级别。 包括瑶光尺也说过,它只有在遇到跟它同级别的法器时,才会散发出光芒。 这就意味着,即使虬太子手里的瑶光尺很厉害,同时,又是祖者境法器,只要瑶光尺在祖者境中的级别,不如云梦泽七彩潭仙物的级别高,那么,瑶光尺很可能是不能帮虬太子找到云梦泽七彩潭其它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的。 而她就不一样了,她手里现在可是整整有十四件、来自云梦泽七彩潭的祖者境上古仙物呢! 第四百九十九章 太狠了 马车抵达云梦泽杜家村时,已经是申时末了。 七彩潭是位于杜家村村后的矮山坡下,而杜家村通往七彩潭的是一大片狭窄田埂路,马车根本无法通过。 萧琼枝只能下了马车,带上陪她和陈素锦坐在马车里的红红、红杏以及负责驾马车的青青,一起穿越狭窄田埂路,前往七彩潭。 七彩潭被矮山坡上的桂花树和红枫给掩映着,站在杜家村时,根本看不到,不过,走了约莫半里地的田埂路时,萧琼枝就隐隐听到七彩潭的流水淙淙声。 再走了一会儿,除了听到七彩潭的流水淙淙声,萧琼枝还听到了低低的人语声。 “主子,钟灵公主带着芝兰书院的陈院长,往这边来了!”一个陌生男声语声急切的说。 “知道了。”虬太子语气很淡定的说。 “虬儿,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哪怕一块疑似仙物的碎片,留在这里,等下遇见钟灵公主,说出来显得挺尴尬的,不如我们还是先绕路离开吧。”聂老先生聂峥嵘的语气显得很郁闷。 “太外祖父,你别担心,没有关系,枝儿今天在烟雨阁,可是得到了好些疑似仙物,她应该远比我们要有希望、找到这里剩下的其它疑似仙物。” “我们留下来,看个热闹也是好的。”虬太子语气仍然很淡定的说。 “就是,表哥,你就会死要面子,其实,钟灵公主既然是带着芝兰书院的陈院长,一起过来的,肯定就已经从陈院长嘴里,听说了我们今天也会来这里的事。” “那么,我们就算避开她们,也是在掩耳盗铃么!还不如瞧个热闹,借机取事呢!”许老先生许世忠语气显得有些兴致勃勃的。 而萧琼枝听到这里,脸色却沉了下来。 看来,这个老家伙,不是善茬,难怪之前在烟雨阁,能敢于那么明目张胆的、去抢她哥哥萧金甲暗卫手里的毽子。 “红杏,许世忠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她转头低声问走在身后的红杏。 “听到了,主子。许世忠居然想要借机取事,真是狗胆包天!”红杏很是愤懑的说。 “没事,等下,你故意一直不声不响的紧紧盯着他吧,如果他在我们发现新的疑似仙物时,有要抢夺的动作,你就直接制住他的周身要穴,然后,把他给扔到七彩潭里去!”萧琼枝语带笑意说。 “好的!嘻嘻。”红杏觉得有趣,低笑起来。 不一会儿,一行人走到了七彩潭边。 果然,就如陈素锦之前说的那样,云梦泽七彩潭周围风景很好。 而且,靠潭边不仅种了很桂花树,那些桂花树,树冠都呈圆状,树叶看似浓密,但是叶片不大,倒是开的金黄桂花,都是大簇大簇的,乍一看上去,像一个个绿底黄花的彩色绣球。 而约莫四、五十米远处,种满了红枫。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分,那些红枫经过秋霜的锤炼,叶片呈现出像春日杜鹃般艳色的嫣红色,非常美丽, 所谓红配绿,看不足,红配黄,看不厌。 这红的枫树,绿的桂花树再配上黄的桂花,看起来,实在是很赏心悦目。 而七彩潭,正处于它们的包围中,黄昏中,夕阳西下,秋风阵阵吹来,金黄的桂花,如轻羽般从树上随风飘落向七彩潭,像是万千金茧火虫,在空中跳舞,很优美,很雅致。 而那些飘落入七彩潭里的桂花,一沾到水,就随着微波,打着旋儿缓缓往潭侧一个不足两米宽的平整溢水口,缓缓随淙淙水声流下,好像半空中,挂着一个会唱歌的水晶金锦似的,煞是好看,煞是悦耳。 难怪临风书院的那个杜先生会说这些年来,他创作的每一首脍炙人口曲子,都是坐在云梦泽七彩潭听流水淙淙声,看潭前花开花落时,得来的灵感。 真美! 萧琼枝在心里由衷的感叹。 “聂老先生、许老先生、梁虬,你们收获如何?邱院长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了?”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陈素锦,开始笑着跟聂老先生、许老先生和虬太子打招呼。 “我们只收获到了这里的美景,因为,这云梦泽七彩潭的疑似仙物,是必须要用同样的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才能找到的。” “而你们芝兰书院的方娘子,不肯把她手里的那块疑似仙物卖给我们家虬儿,我们并没有其它的办法,寻找这里其它的疑似仙物。”许老先生手一摊,一脸遗憾的说。 “许老先生,我听说,方娘子一开始发现那块疑似仙物碎片时,凭的可不是手里有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 “我还听说,但凡仙物,都是极有灵性的,往往只要用高贵或者优良的人血来喂饮,甚至还能直接认主。” “你是不世出的大儒,在手里没有疑似仙物碎片的情况下,难道就没有想到,像方娘子一样,直接跳到七彩潭里,伤了自己的脚底或者脚裸?” “方娘子不就是因为脚底受伤,才引来的那块疑似仙物碎片么?你要是依靠自己高贵的血,来吸引那些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应该效果比方娘子更好才对。”萧琼枝故意一脸意外的插话说。 其实,方娘子脚底受伤跟方娘子拣到那块疑似仙物,不一定会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萧琼枝主要是心里恼了许世忠,故意在这里面强行植入、仙物是可以滴血认主的特性。 这样就能试试能不能诱导许世忠上当,傻啦巴叽的跳下七彩潭,弄伤他自己的脚底或者脚裸,来寻找疑似仙物碎片或者疑似仙物。 “哈哈,钟灵公主果然冰雪聪明,居然想到了方娘子、可以寻找到疑似仙物碎片的原因!很好!我这就试试!”下一刻,许世忠居然如萧琼枝的预想,上当了! 他兴致勃勃地跳下七彩潭,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他自己的脚踝位置,刺了下去。 很快,就有殷红的鲜血,从水里升了上来。 真狠! 真疯狂。 其实疑似仙物这种东西,依许世忠的身份地位和身家来说,本该有之不多,无之不少,可许世忠为了这东西,居然舍得这么轻易的伤害他自己!他到底是图什么呢?虬太子的信任?器重? 萧琼枝深深地看了许世忠水里的背影一眼,有些困惑地轻摇了摇头。 第五百章 非常震惊 “陈院长,邱院长只是把我们送到这里,就离去了。” “你现在陪枝儿过来,应该也是为了在这里寻找疑似仙物、或者疑似仙物碎片吧?”与此同时,虬太子似乎并没有把许世忠的自我牺牲,当回事,这时,正在跟陈素锦说话。 “是的。我们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上次在这里找到了一把有五彩祥云纹的梳子。” “而今天上午邱院长在烟雨阁让大家参加竞猜时,特意把这把五彩祥云纹的梳子作为了竞猜奖品之一。” “钟灵公主看到后,很喜欢,因为她有一把钗子,恰好也是带云纹的钗子,跟梳子正好可以配搭在一起用,可惜,她没有参加竞猜,这把五彩祥云纹的梳子最终被轩太子得到了。” “于是,她不久前找到我,请我陪她过来一趟,看看能不能有希望从这七彩潭里,再找出一把这样的梳子。”陈素锦微笑着说。 虽然事实上,萧琼枝找到她时,是直接询问到云梦泽七彩潭找疑似仙物,但她当时在烟雨阁,亲耳听到萧琼枝跟轩太子说起,在当时的十三件疑似仙物中,最喜欢的是那把梳子,以及最喜欢的原因。 她觉得,还是这个说法,比较容易被虬太子接受。 “原来是这样!”虬太子恍然大悟。 他看向萧琼枝,一脸好奇地问:“枝儿,轩太子得到五彩祥云纹的梳子后,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你很喜欢这把梳子,然后让他把这把梳子送给你吗?” “没有,君子不夺人所爱!”萧琼枝淡淡的答,心里有些不高兴。 她记得,虬太子虽然是在轩太子得到五彩祥云纹的梳子后,才到烟雨阁的,但虬太子向那位中年大伯、打听琨太子向虬太子要毽子的原因时,那位中年大伯清楚说到,轩太子手里的五彩祥云纹梳子,被一个女子抢走了。 她严重怀疑虬太子现在是在故意装糊涂。 “好一个君子不夺人所爱!不过,女君子,你头上的瑶光钗,是由穹苍星域域主在六千九百七十五年前,亲手给他的女儿姬多娇炼制的,数十年后,才落入它后来的主人姬紫手里。” “而轩太子得到的那把五彩祥云纹梳子,是在八千多年前,盘古星河的太祖星域与至道星域爆发仙人大战时,一小撮太祖星域的人与一小撮至道星域的人逃到这里,被盘古星域域主亲自出手镇压,遗落下来的。” “也就是说,你头上的瑶光钗,跟轩太子得到的那把五彩祥云纹梳子,配搭在一起用,并不合适,你即使从这里再找出一把那样的五彩祥云纹梳子,配搭在一起用,同样也不合适。” “不过,我倒是有办法,请穹苍星域域主,亲手为你炼制一把跟你的瑶光钗可以配搭使用的瑶光梳。”虬太子说到这里,目光明亮地看着萧琼枝。 显然,这是在等萧琼枝追问下去呢。 萧琼枝已经从陈素锦手里,得到了远比轩太子得到的那把五彩云纹梳子,还要漂亮的七彩梅花梳子,满意的不得了,根本不在乎它跟自己的瑶光钗,是否完全配搭。 不过,她很好奇,虬太子为什么不仅对于瑶光钗具体来历看起来很了解,还能具体说出瑶光钗原来主人、后来主人的名字。 因为,就连瑶光钗,都没有告诉过她,瑶光钗原来主人、后来主人的具体名字,甚至都没有提过所谓后来主人。 她相信,依瑶光钗原来主人、后来主人们的聪慧,一定会为了躲避庄静的追杀,在来到这个星球后,用的是化名,而不是真名。 也即,瑶光钗原来主人和后来主人的真名,这个星球的任何人都不应该知道才对。 再就是,虬太子居然对她说,有办法请穹苍星域域主,亲手为她炼制一把跟她的瑶光钗可以配搭使用的瑶光梳。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穹苍星域域主是什么身份?虬太子又是什么身份?虬太子凭什么能让穹苍星域域主这么做呢? 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庄静很可能死在了虬太子或者虬太子祖辈的手里。 同时,虬太子或者虬太子的祖辈,已经从庄静嘴里,得到了关于紫微星域、穹苍星域、天机星域三个星域域主之间的恩恩怨怨。 “主人,这个虬太子有古怪!他不应该这么清楚的知道,我是由穹苍星域域主在六千九百七十五年前,亲手给他的女儿姬多娇炼制的,数十年后,才落入我后来的主人姬紫手里。” “就是追杀我原来的主人的天机老怪手下庄静,都不可能知道我后来的主人叫姬紫,因为,姬紫是我原来的主人、在成为穹苍星域域主女儿之前,才用过的名字。” “而穹苍星域域主原来的女儿-也即我原来的主人,是叫姬多娇。” “六千九百九十三年前,姬多娇在外出历练时,不幸被天机老怪的儿子司马冲打伤,坠入据说会让人万劫不复的混沌乱流,不知所踪。” “穹苍星域域主夫人思女心切,几次欲入混沌乱流,穹苍星域域主和少域主无奈之下,只好让女娲星域的域主女嫘帮忙寻找。” “可惜,女嫘找到姬多娇时,姬多娇已经死了,只剩下我还在。” “当时,姬多娇死得非常古怪,魂魄都在,却完全无法抽离原来的躯体。至于我,恰好丢失了关于姬多娇死去的那部分记忆,怎么也找不回来。” “而穹苍星域域主夫人,这时已经因为思女心切,快要神智失常了。” “女嫘只好在穹苍星域域主和少域主的再三恳求下,利用女娲留下的万化泥,和穹苍星域少域主的部分精血,造出跟姬多娇从内至外,都显得一模一样的姬紫。” “并用三年时间,让姬紫在穹苍星域域主、少域主以及我的反复指点下,牢记住所有姬多娇的经历和行事为人方法,才以姬多娇的身份,出现在穹苍星域域主夫人面前的。” “至于姬多娇本人,无论女嫘还是穹苍星域域主和少域主,都并没有放弃,一直在试图抽离她的魂魄,为她重铸身体。” “所以,关于姬紫的名字,除了我,只有女嫘、穹苍星域域主和少域主三人知情,不可能有第四人知道!”这时,萧琼枝头上的瑶光钗,突然主动跟萧琼枝进行心灵沟通。 萧琼枝非常震惊,连忙静下心,也开始跟瑶光钗沟通:“瑶光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第五百零一章 高明百倍 “是的!”瑶光钗的态度显得特别肯定。 “可是,如果事情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么,虬太子不就要么是女嫘,要么是穹苍星域域主或者穹苍星域少域主了?这怎么可能呢?” “我在七岁时,就认识虬太子了,我敢确定,他当时是一个很正常的小男孩,绝对不是女嫘、穹苍星域域主或者少域主扮的。” “就是现在,我也能确定,虬太子还是原来的虬太子,因为,即使多年不见,我仍然可以清楚感觉到,他还是像儿时一样,从不掩饰对我的喜爱。” “而女嫘、穹苍星域域主或者少域主可都是法力非常强大的仙人,他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变成虬太子?又有什么必要在变成虬太子后,勉强他们自己,装做喜爱我的样子?”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仙道有轮回,无论女嫘、穹苍星域域主或者少域主,都具备了让自己的分身或者一缕神识,步入轮回,以便寻找血缘亲人的本领。” “只是,即使是女嫘、穹苍星域域主或者少域主的分身或者一缕神识,一旦步入轮回,往往也要出生十二年后,才会逐渐恢复过去的记忆。” “很可能,穹苍星域域主或者少域主,他们在六千九百多年前那场跟天机老怪的大战中,最终得到女嫘的帮忙,获胜。” “然后,为了寻找姬紫的下落,由穹苍星域域主或者少域主释放出亿万分身或者神识,步入轮回,于是,才有了虬太子这样的人。”瑶光钗说。 “好吧,这太玄妙了,我不懂,我先旁敲侧击下,看能不能诈出虬太子真正的底细吧。”萧琼枝低头沉思好一会儿,做出决定。 “虬太子,事到如今,你不用再装了,你的瑶光尺,一定是从庄静手里得到的!” “你也一定已经从庄静嘴里,得到了关于紫微星域、穹苍星域、天机星域三个星域域主之间的恩恩怨怨,又联系上跟穹苍星域域主无比熟悉的人,或者就是这个人,才能知道,姬紫的存在。” “现在,你老实说,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目的?”萧琼枝神色严肃地走到虬太子身旁,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 “看来,瑶光钗已经认你为主了!很好!” “瑶光尺,确实是我从庄静手里得到的,我还已经亲手杀了她。” “不过,几大星域的恩恩怨怨,我心里都有底,因为,我的身份远在庄静之上,跟她的主子天机星域域主天机老怪是同等级的。”虬太子深深地看萧琼枝一眼,很淡定的说。 “啊?那你现在是用分身还是一缕神识,占用了虬太子的身体?”萧琼枝惊讶的问。 “你猜。”虬太子挑眉。 “我很笨,猜不好,还是不猜了。倒是你,你应该已经打听到,穹苍星域域主女儿姬紫的下落了吧?” “现在,庄静被你杀了,姬紫又自己老死了,你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了意义,请还是行行好,把身体交还给我的朋友虬太子,带着你的瑶光尺,回到你的穹苍星域去吧。”萧琼枝很诚恳的说。 这个占用虬太子身体的家伙,刚刚还说,他的身份远在庄静之上,跟她的主子天机星域域主天机老怪是同等级的。 瑶光钗则刚才分析过,知道姬紫真正身份的,除了它,就是女嫘、穹苍星域域主及穹苍星域少域主三人。 所以,现在可以确实,这个家伙一定是女嫘、穹苍星域域主及穹苍星域少域主三人之一。 而她一直把虬太子当作好朋友,现在,知道虬太子的身体被人占用了,打心里替虬太子不平。 不论这个家伙答应不答应,她都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要想办法让女嫘放弃虬太子的身体,使虬太子能尽快回归自我。 “枝儿,其实,我并没有占用任何人的身体,虬太子就是我,我就是虬太子。” “你虽然得到了瑶光钗,但瑶光钗仅仅只是一件法器而已,它能知道的、关于它随姬紫沦落到这里的原因,肯定只是皮毛。” “我还是让这只猴子,来给你具体讲一讲是怎么回事吧!”虬太子摇摇头,从袖袋里,变戏法般居然掏出一个约莫十二寸长的银塔,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惊讶极了。 她严重怀疑虬太子的袖袋里,藏着类似空间戒指之类的空间法宝,不然,虬太子的袖袋里,藏着这么大的银塔,肯定不太方便。 她伸出手,接过银塔,低头认真看了看,发现在银塔第一层中间,站着一只拇指大小的小猴子。 它全身长着金色的短毛,光秃秃的额头上,贴着人类才会用的抹额。 抹额的中心部位,还嵌着一颗足足有弹子大的紫色宝石珠子。 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在指甲盖大小的脸上,占了很大的比例,看起来,灵动活泼,很可爱。 它的身材整体苗条纤长,身上穿着很漂亮的紫色绸衣,尾巴很长,从尾部一直卷曲到了前面头顶的抹额尖了,真是有趣。 “钟灵公主殿下,我是你忠诚的朋友庄小周。刚刚,你跟我主人的对话,我都已经听到了,现在,请听我说。”金毛猴子庄小周在萧琼枝把它细看了一会儿后,开始主动搭讪,并娓娓而谈。 六千九百一十五年前,九天之上,广阔星空,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璀璨而立。 位于八大星河之六-紫微星河紫微星域一处秘地,云烟袅绕中,高山巍巍,碧水粼粼,午日阳光,暖融融。 在葱葱绿树环绕的殿宇亭阁间,有一个约莫十五岁的美貌少女,端坐于秘地最高处的峰顶露台边,往一幅已完成的春光画上题词。 [浪淘沙]春光 深院草离离,绵雨熙熙,几双梁燕弄新泥。应是成家犹在即,更著依依。 陌上柳丝丝,碧水漪漪,两条红鲤绕中池。长有灵犀同摆尾,忒也痴痴。 “好词!雅雅的天赋,真是惊才绝艳。” “不光功法学得快,进阶神速,就连这种烧脑的诗词,也是写得极好。” “远比凡间所谓才子佳人,要高明百倍!”美貌少女萧雅身旁一个俊美少年,在她停笔时,由衷赞叹。 第五百零二章 来者不善 萧雅心情大好,眉眼弯弯地笑着摆摆手:“小周表哥快别夸了,写这个,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可是有两世记忆的人呢!” 俊美少年庄小周却直摇头:“雅雅,你太谦虚了。像我们这种上等星域修炼者,都有非凡血脉天赋,几个人没有前世记忆?” “但一般人的前世记忆里,都跟这世一样,是在修炼中渡过。” “而你的前世记忆里,居然是在一个、文艺与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生活,根本不需要修练玄功,就能依靠高科技,锻造出可以上天入地的东西,真是神奇。” 说到这里,庄小周突然眼珠转了转,凑近萧雅。 他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雅雅,今天你大婚,我们星河绝大多数人,都去了穹苍星域,参加你的婚礼。” “估计像紫微台那种、只有祖者境玄祖期以上的人,才能通过的地方,根本就没人看守。” “不如,我们一起悄悄从紫微台跳下去,找到你上一世生活的地方,好好玩几年吧!” 萧雅立即不假思索地摇头:“不行!小周表哥,我告诉过你的,我爹曾经跟我说过,紫微台下,有混沌乱流。” “除非手里有瑶光尺、或者钟灵锏这样来自炼石滩的神器守护。” “否则,祖者境玄祖期以下者,跳下去,轻则被混沌乱流卷入无名虚空,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重则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我知道,不过,不用怕,我早就准备好了。”庄小周信心十足。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根两尺长、金灿灿的宝锏,和一把两尺长、莹白如玉的尺子。 萧雅吃了一惊:“钟灵锏!瑶光尺!” “这钟灵锏不是我爹随身携带的么?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还有这瑶光尺,它不是姬喾送给我的聘礼么?” “我明明昨晚把瑶光尺给了大表姐,现在,瑶光尺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嘿嘿,钟灵锏是我昨晚找舅父借来的。” “至于瑶光尺,是我姐早上临行前,送给我的。”庄小周笑眯眯地说。 “啊?大表姐怎么能这样呢?” “这瑶光尺可是姬家的祖传宝物,姬家还要仗着它跟开阳剑,一起对付天机星域的天机老怪呢,我们得赶快把它还回去!”萧雅大吃一惊。 天机星河的霸主司马家,与紫微星河霸主萧家、及穹苍星域姬家是世仇。 其中,天机老怪司马易,是仅次于女娲星河霸主女嫘的第二高手,修为已经到了祖者境元祖巅峰期。 萧雅爹和她原来的未婚夫姬喾爹,修为才到祖者境元祖中期,差天机老怪一个小境界,必须要借助瑶光尺或者钟灵锏,才能与天机老怪抗衡。 说着,她就夺了庄小周手里的瑶光尺,纵身往穹苍星域方向飞去。 这时,突然从她背后,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 这个身影,飞快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巧巧拈住她身后的两根披帛,随手一转。 她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她的双手就已经被紧贴腰腹部,像捆粽子一样,给捆了个结结实实,摔落在地。 “咝……”萧雅疼的重重吸了口气。 她从地上艰难站起,气呼呼看向始作俑者。 对方,长身玉立于她的对面,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 他的面目,俊美如神祇。 蛾眉入鬓,秀丽黑亮似两座天外奇峰。 凤眼细长深邃,如沉凝的古潭,可其中的目光,又像暗夜的星子般,神秘而瑰丽。 一身喜服,看质地,应该是用极品冰蚕丝织成,瞧不出任何衣缝,巧夺天工,精美绝纶。 他的俊朗体形,因此被衬托得分外英挺、健美,充满了男儿魅力。 萧雅还从来没有见过、气度风华如此出色的男子,差点就要对他一见钟情了。 但是,再细看看,他神色冷峻,脸上,有大片被喷溅的血点。 他的眼角、鼻孔、耳孔、唇角,都在缓慢地淌着血。 他的一身喜服,看起来湿湿漉漉的。 喜服衣角下方,不时滴漏般、滴下大大小小的血滴。 在他左手,持了一把颜色跟鲜血一样、猩红的长剑。 剑尖向下,同样在不时滴漏般、滴下大大小小的血滴。 一切迹象充分说明,这个人刚经历过一场凶残杀戮!来者不善! “你是谁?”萧雅警惕地问。 同时,悄悄运起玄力,试图挣脱对方、束缚在她身上的披帛。 不过,她失败了。 因为,对方在披帛上,加入了、远在她元圣初期武力之上的雄浑结界之力,至少等同大她两个大境界的元尊期。 “姬喾。”对方缓慢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萧雅不由瞪大了眼睛。 姬喾,他居然是她刚才跟庄小周说起的、她的未婚夫姬喾! 这怎么可能呢? 她毫不犹豫地说:“我不信,我见过姬喾,他不仅比我爷爷更显老,还长得又矮又丑,跟你完全不一样!” 对方似乎有些意外。 他沉思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展开给萧雅看。 这张契约,是萧雅的爹萧颛与姬喾的爹姬徽,一起签下的。 他们是好朋友,修为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喜欢利用血脉之力,与天地通灵,感应未来之事。 论预言本领,他们也是不相上下的顶尖高手。 但偶尔,在一些具体事物的预言精确度上,姬徽会稍胜一筹。 萧颛因此不大服气,总是喜欢找姬徽挑战。 六千八百年前,萧颛大婚,姬徽前来祝贺。 萧颛找姬徽当众挑战,一起预言萧颛跟妻子庄敏,应该是在什么时候,有自己的亲生骨肉,是男是女。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两人这次的预言结果,居然存在巨大差别。 萧颛的预言,是自己五十一年后的秋天有亲生骨肉,为一个男孩。 姬徽的预言,是萧颛六千七百八十四年后的冬天有亲生骨肉,为一个女孩。 萧颛觉得自己作为孩子的生父,血脉感应上有先天优势,一定会赢。 他破例提出、要就此与姬徽对赌,率先拿出萧家祖传至宝钟灵锏,做赌注。 姬徽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同意了,并拿出他家祖传至宝瑶光尺,做赌注。 同时,他还表示,如果他输了,瑶光尺归萧颛,如果他赢了,萧颛的女儿年满十六岁时,得嫁给他那个、当时只用两岁的大儿子姬喾。 萧颛满口答应。 他还生怕姬徽反悔,当即让在场的女娲传人女嫘做担保,立下契约,一式两份,各自保存。 第五百零三章 地道老男人 五十一年后的秋天,庄敏果然生下一个男孩。 萧颛欣喜若狂,请来女嫘,一起找姬徽要瑶光尺。 姬徽却说,庄敏生下的男孩,是从她娘胎带来的双胞胎弟弟,与萧颛毫无血缘关系,不能算萧颛的孩子。 萧颛不信,当众跟庄敏生下的男孩验血。 没想到,庄敏生下的男孩,跟他确实毫无血缘关系,倒是跟庄敏,确实是姐弟关系。 后来,萧雅降生,萧颛根本不舍得早早给她定亲,心里不痛快,直接把跟姬徽签的两份契约当成婚约,没有再另立婚书。 “认识它吗?”对方这时沉声问萧雅。 “认识。”萧雅说。 七年前,她曾经为了悔婚,特意看过萧颛手里保存的、当年那张契约,还试图烧掉,印象深刻。 而姬喾手里这张契约,从正文内容,到萧颛签名按手印的地方,都跟她看过的那张,一模一样。 “现在,你还怀疑我的身份吗?”对方沉声又问。 萧雅摇摇头。 今日,应该是她与姬喾大婚的日子,按规矩,新娘与新郎,得拿出各自的婚书,交给主持婚礼者验证,然后再一起收藏。 她大表姐庄静手里那张契约,没有姬喾手里这张完整。 因为,她当年曾经试图烧掉那张契约,在契约上角,有一个小缺口,就是她用玄力烧灼的痕迹。 对方-姬喾的神色,马上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我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跟你见过面。” “你是何时何地,偷偷见过所谓的我,认为我不仅比你爷爷更显老,还长得又矮又丑?” “我才没有自甘下贱地偷偷去见你呢!” “是我大表姐在你闭关的地方附近,亲眼见过你,记录下来,我才知道的。”萧雅连忙分辩。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空口无凭,证据呢?”姬喾微敛眉。 萧雅说:“我的乾坤戒里,就有我大表姐录你影像的那块影像石,你不信,可以拿出来验证。” 姬喾立刻低头、看向萧雅的右手玉指。 下一刻,他突然目光凌厉地沉声质问:“你为什么把乾坤戒,戴在无名指上?” 萧雅有些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婚戒得戴左手无名指上,右手无名指上,我爱戴什么就戴什么。” “再说,我又没打算嫁给你,就算我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乾坤戒,你也管不着。” 姬喾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他板着脸,摘下萧雅食指上的乾坤戒,找出里面那块影像石,用玄力打开细看。 看完后,他沉声问:“庄静是怎么知道,我月圆之夜,会在太阿峰顶修炼?” 萧雅说:“你三弟姬赜说的。” “前年,姬赜代你来我家送年节礼时,我大表姐刚好也在。她帮我向姬赜,旁敲侧击,打听你究竟长什么样子。” “姬赜告诉我们,你是太阿峰的主人,每当月圆之夜子时,只要不下雨,你都会在太阿峰顶打坐修炼。” “我就要他用幻影石,录一段你在太阿峰顶、打坐修炼的影像,给我看。” “可他说,姬伯父不许任何人,靠近你的太阿峰,打搅你修炼,这个忙他帮不了。” “后来,还是我大表姐,悄悄找其他人帮忙,带她在去年三月的月圆之夜,去太阿峰对面的崖山,亲自用幻影石,看着你,给你录的影像。” 姬喾立刻目光怜悯地看了萧雅一眼,沉声说:“我从来不会在月圆之夜子时,去太阿峰顶打坐修炼。这个影像上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一只灵宠。” “大约一千多年前,我与庄静,曾在女娲留下的炼石滩,见过一面。” “当时,姬赜也在场,我们没有易容,也没有向庄静隐瞒身份。” “如果你的话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这事,应该是姬赜和庄静,合谋欺骗了你。” 萧雅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萧雅,你是因为、认为我又老又矮又丑,才让别人冒充你,嫁给我的吗?”姬喾把乾坤戒还给萧雅,神情严肃地问。 萧雅轻摇了摇头:“不,最主要是因为、我觉得盲婚哑嫁这种形式下的婚姻,潜在很多不可预见的因素,严重影响婚后幸福,无法接受。” “你所说的不可预见因素,都是哪些?”姬喾沉声又问。 萧雅答:“比如感情的问题,生理功能的问题,长相的问题,性情的问题,三观的问题,素养的问题等等等。” “为何你要将感情的问题、与生理功能的问题,排在前面?”姬喾神色莫测地继续问。 “你都六千八百一十八岁了,地道老男人,虽然外面没有传出什么诽闻,不等于你没有感情经历。” “而男人的通病,都习惯把初恋当白月光,把后来才出现的妻子,当替代品或者糟糠。” “我可不想做你的替代品或者糟糠。” “再就是,你这种男人,年纪大了,那方面很可能不行。” “而我正值青春年华,那方面需求肯定很旺盛的,婚后夫妻生活,不易协调。”萧雅理直气壮地说。 姬喾的脸,又黑了:“人小鬼大!自作聪明!” 顿了顿,他语气严厉地说:“你无法接受盲婚哑嫁,大可以在成亲前,提出来,不应该让你表姐庄静,冒充你,嫁给我。” “更不应该把我送你的瑶光尺,送给庄静,酿下无法挽回的大祸!” 萧雅不服气:“我大表姐心仪你,反正是盲婚哑嫁,我让她嫁给你,既成全了她,又送了你一个贴心人,还保住了我们姬、萧两家的脸面,不比退婚要强多了?” “至于什么无法挽回的大祸,我才不信你呢。” “我一点不好的预感也没有,我爷爷我奶奶我爹我娘和我表姐他们,一定都好好的!你一定是在扮惊悚血腥的样子吓唬我!” “我是唯一一个能从婚礼现场、活着到这里来见你的人,你居然说我在扮惊悚血腥?” “你自己闻闻,我这只手上沾的人血,是谁的!”姬喾的神色突然变得森然,说着,突然把左手摊开,递向萧雅。 第五百零四章 跳下 姬喾这只手手掌中,凝固了一大团血。 血里面,蕴含着属于萧家独有的血脉之力,并且散发出来的气息,极熟悉,明显是近亲身上流出来的血。 萧雅瞪大眼睛,失声问:“这是谁的血?” 姬喾说:“你爹萧叔叔的。” “他上午遭遇天机星河天机老怪司马易偷袭,被司马易的天机剑,当胸刺中。我用结界之力为他疗伤时,就沾上了些。”。 萧雅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紫微星河与穹苍星河,都有八大星域第一高手-女嫘设下的强大结界阵法守护。 萧雅爹跟姬喾爹的老对头-天机老怪,平时根本进不来。 可今天是她跟姬喾成亲,她爹早早让她义兄萧况,把紫微星域的结界阵法,给打开一个出入口,既方便姬喾来接亲,又方便八大星河来宾过来道贺。 至于姬喾爹,估计也是这么干的。 这样以来,天机老怪自然就有了机会,去穹苍星域搞婚礼现场偷袭。 她爹手里没有钟灵锏,姬喾爹手里没有瑶光尺,哪里还能打得过天机老怪? 她哽咽着问:“我爹后来怎么样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我是唯一一个能从婚礼现场、活着到这里来见你的人么?你说呢?”姬喾反问。 萧雅明白姬喾的意思,但是她不能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她说:“血脉亲人之间,如果发生重大事情时,肯定会有心灵感应,我一点不好的预感也没有。” “你在吓唬我!我爹一定是被你救了,然后藏起来了!” “我倒是想藏,但是,你觉得他会给我这个机会吗?”姬喾这时抬头看一眼天际深处,指着从那里、飞过来的一个身影,沉声提醒萧雅。 “天机老怪!”萧雅一眼就认出那个身影。 她爹萧颛曾经给她看过,很多关于天机老怪杀人的影像。 这个老怪物,嗜杀如命,只需要用万分之一的威压,就能让萧雅,彻底香消玉殒。 萧雅顾不得再找姬喾、盘问她爹的生死情况了。 她毫不犹豫地运足玄力,拼命往紫微台方向跑。 “站住!姬喾,你们别想逃!”才跑出几步,天机老怪的声音,就突然从萧雅背后高空中,传了过来。 声音如雷贯耳,骇人心神。 萧雅不敢回头,更加拼命往紫微台方向跑,心里则寄希望,姬喾能拦一拦天机老怪。 她爹萧颛曾经跟她说过,姬喾是整个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天赋最高、最出色的天才修道者与结灵师。 他的修为,早在五百年前,就跟萧颛一样,处于元祖中期了。 一百多年前,他在炼石滩,找到一缕可以冲刺元祖巅峰的机缘。 据说,只需闭关修炼约莫两百年,他就有望冲刺元祖巅峰成功。 虽然今日,他为了跟萧雅成亲,提前出关,但萧雅觉得,他既然能在天机老怪眼皮子底下,单独逃出来找自己,肯定还是有办法、抵挡天机老怪一阵子的。 “司马易!你还想追我们?看招!”身后不远处,果然马上传来姬喾清朗的声音。 萧雅本来挺欣慰的,安心继续往前跑。 下一刻,她感到头顶气压有点不对劲,下意识抬头看。 恰好就在这时,她头顶近千米的天空中,天机老怪正伸出一只猩红的玄力巨掌,向她所在位置,狠狠拍了下来! 这巨掌,足足把半个天空给遮住,涵盖了方圆近十里的面积。 它饱含着元祖巅峰期高手,特有的巨大威压。 哪怕还隔着近千米的高度,萧雅都感觉到,它里面蕴含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是多么可怕。 萧雅才只有元圣初期,修为太弱,根本无法从这种巨掌下逃脱。 她索性不跑了,转头看向身后的姬喾。 姬喾这时手里变戏法般,突然多了一个、约莫十二寸长的银塔。 银塔第一层中间,站着一个跟天机老怪,长得有六、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他浑身是伤,正在里面东张西望着,似乎打算寻找出塔中的破绽,逃出来。 可塔门明明是打开的,萧雅就站在其中一道塔门的对面,他却完觉察不到外面的情况、和萧雅的存在。 “司马易,看见没有,你儿子司马不惑,被我困在这银塔里面了。” “你最好收起你的玄力和武技,否则,我马上杀了他!”姬喾晃了晃手里的银塔,毫无惧色地冲天机老怪沉声说。 丝毫也不担心天机老怪,会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不过,天机老怪的那只巨手,马上在半空停了下来。 下一刻,传来他将信将疑的迟疑声音:“我儿……还活着?” “姬喾,我追过来时,在这紫微星域结界出入口,看到了我儿留下的大滩血迹,他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倒是想杀他!可你还没死呢!” “我明知你会追过来,要是杀了他,你现在还能让我全身而退吗?”姬喾反问。 天机老怪沉默一会儿,沉声说:“你诡计多端,我看在你娘的份上,最后信你一次,只要你放过我儿子,我这次就放过你!” “好。那你留在这里,等我十分钟吧,我要跑到你玄力范围以外、三十里地,确定自己安全了,才能放你儿子。”姬喾说。 “行。”天机老怪这次回答得十分爽快。 姬喾则毫不迟疑地立即一把抓起萧雅,运足玄力,往紫微台方向跑。 很快,两人到了紫微台。 这里距离刚才遇到天机老怪的地方,不多不少,刚好三十里地。 姬喾停下脚步,动手给萧雅、解开捆住手和腰身的披帛。 天机老怪的声音,适时从远处传来:“姬喾,你该如约放我儿子了!” “还有两分钟才到时间呢,我又没跑,司马易,你急什么!”姬喾淡淡地说。 说完时,萧雅身上的披帛也已经被他给解开。 他指着紫微台下的一片混沌云流,用传音入密法,沉声对萧雅说:“今天司马易、司马不惑父子,是兵分两路,各带人偷袭穹苍星域和紫微星域。” “其中,司马不惑负责偷袭的,是你们紫微星域。我过来见你前,恰好发现他在杀害你义兄萧况,就顺手把他给杀了。” “你赶快祭起你手里的瑶光尺,跳下去!” “那你呢?”萧雅有些担心地问。 “我等你跳下去了,再跳。”姬喾说。 可是,他手里又没有瑶光尺和钟灵锏,如果跳下去,轻则被乱流卷入无名虚空,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重则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萧雅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朵血梅,递给他:“这个你好好留着,它被我用心头血养了十六年,有了它,无论你被混沌乱流冲到哪里,都能感应到我在什么地方。” “到时,万一你被乱流卷入无名虚空,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时,就凭着它来找我吧。” “好。”姬喾并不客气,接过血梅,直接收入怀里。 萧雅则纵身跳下混沌云流。 第五百零五章 怎么办 八大星河,依照整体实力从低到高来划分,排位依次是盘古星河,华光星河,九天星河,太玄星河,天机星河,紫微星河,穹苍星河,女娲星河。 其中,华光星河,九天星河,太玄星河,天机星河,紫微星河,穹苍星河等六大星河是互通的;只有盘古星河与女娲星河,必须通过混沌云流,才能进入。 这混沌云流,是一股连绵万万里的乱气流,传说只有玄祖期及以上的高手,才能顺利通过。 八大星河中,目前玄祖期及以上高手,只有女娲星河炼石星域的女嫘一人。 也即,除了女嫘,没有其他人可以光凭玄力,顺利通过混沌云流。 不过,在八大星河中,散落着一些女娲当初炼石补天后,遗留下来的补天石。 谁要是有缘捡到这种补天石,就可以借助它,进入女娲当初炼石补天的炼石滩,获取自己的一份机缘。 比如一份晋升的楔机,一件宝物,一个关于人生未来的预言影象等。 萧颛的钟灵锏、和姬徽的瑶光尺,就是这么得来的。 这两样东西,据说是目前唯二可以协助玄祖期以下者,顺利通过混沌乱流的宝物。 萧雅借助瑶光尺,跳下紫微台后,瑶光尺立刻放出柔和的星光,穿透混沌云流,指引她前行的方向。 并且,在瑶光尺上,还显现出一份地图。 这地图,只标注了一位于对立两端的两个位置,一个是盘古星河,一个是女娲星河。 从地图上标注的距离来看,萧雅所在的位置,距离盘古星河方向较近,只有三万里,距离女娲星河方向相当远,足足有七千万里。 萧雅目前修为是处于元圣初期,运玄力飞行时,时速仅80公里每小时左右。 也即,她抵达盘古星河,大约需要飞行8天;她抵达女娲星河,大约需要飞行18230天。 她果断选择飞往盘古星河方向。 一路上,风力变化多端,不时还有飓风刮过。 混沌云流随之忽缓忽急,忽浅忽深,忽上忽下地扑面而来,令萧雅很多时候,根本难以睁开眼睛。 这还是在她手里有瑶光尺的情况下,可见混沌乱流其实有多么可怕了。 不过,萧雅毕竟有两世记忆,心智过人。 她索性闭上眼睛,凭意识,向盘古星河方向飞。 每当感觉混沌云流变缓变浅时,她再适当睁开眼,观察下前行的情况,调整好盲飞时出现的飞行位置偏差,继续向盘古星河的方向飞。 约莫八天后,萧雅顺利抵达盘古星河河畔。 放眼望去,盘古星河非常辽阔,面积至少是紫微星河的上百倍。 其中,看起来最大的一片星域,散发出来的天地灵气,是其它星域的数十倍以上。 萧雅把瑶光尺、对着那片星域一指,瑶光尺上,马上显示出一副盘古星域图。 萧雅低头认真看了看,果断往那片星域,飞了过去。 “等等!”这时,萧雅的背后,突然传来姬喾那清朗的声音。 萧雅转头一看,发现姬喾就在自己背后,不足十米的地方站着。 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月白新衣,衬得他原本俊美如神祇的面目,更加透露出清冷、神圣的气息。 萧雅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但还是为他的出现,感到高兴。 毕竟,他已经成为目前这个世界,她认识的唯一人,而且还沾亲带故。 “姬喾,怎么了?”萧雅脆声问。 姬喾严肃地说:“司马易现在已经是元祖巅峰期,随时会跨入玄祖初期。” “等他跨入玄祖初期后,很可能会跳下紫微台,找我们斩草除根。” “我已经准备好了,两个让司马易认不出来的、无可挑剔的假身份,你任选一个,再进入盘古星域吧。” 说到这里,他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两幅画像,递给萧雅看。 其中,一幅画像,画的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丑陋少女。 另一幅画像,画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俊美青年。 萧雅看后,立刻明白姬喾的意思。 她指着画上的俊美青年,说:“我扮他吧!” “可以。”姬喾居然没有反对。 萧雅大乐。 这可就意味着,那个十四、五岁的丑陋少女,等下得是由姬喾来扮了。 她高高兴兴从乾坤戒里面,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照着画像,进行易容。 姬喾等她忙完后,很淡定地说:“你扮的这个人,叫龚升平。他来自盘古星域下辖的上墟星域。” “关于他的个人背景和生平主要事迹,我都写下来了,你好好记熟吧。” 说完,姬喾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一大撂写满字的纸,递给萧雅看。 萧雅阅读文字快,早在上一世,就有一目十行的本领,本来没把这大撂写满字的纸,当回事。 可才看了三页纸,萧雅就受不了了。 因为这个龚升平,太有来头。 他的家族和所在的宗门,都很庞大。 其中,在家里,他是嫡长子,光弟、妹,就有二十多个。 他父亲是家主,要忙于打理家族事务。 教导弟、妹,化解他们之间矛盾这一块的事情,就都交给了他来做。 在宗门,他是掌门的亲传大弟子,光同属掌门名下的师弟、妹,就有三十来个。 掌门平时,要忙于打理宗门事务。 教导师弟、妹,化解他们之间矛盾这一块的事情,又都交给了他来做。 也即,龚升平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宗门,都是个十足的大忙人。 萧雅现在重点想做的事,是找个方便安顿下来的地方,抓紧时间修炼,尽快突破到玄祖期,找天机老怪报仇。 她才没兴趣,浪费时间精力,来辛苦帮别人带弟妹、教师弟、师妹呢。 她把龚升平的画像、和那撂写满字的纸,还给姬喾。 然后,她指着丑陋少女的画像,问姬喾:“这个小姐姐的身世,简单不?” 姬喾立刻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一张纸,递给她。 她很快就看完了。 这个丑陋少女,叫秦灵儿,是龚升平的小师妹。 她是她师门附属势力辖下一个城主的养女,父母不详。 但她修炼天赋惊人,从三岁开始,就入道,只用一天时间,便进入元道中期! 目前,她已经是至圣初期,比堪称紫微星域修炼天才的萧雅,还足足高出两个小境界。 不过,萧雅倒不会因此而内心不舒服。 因为,八大星河中,盘古星河、华光星河、九天星河、太玄星河、天机星河都是天赋异能者的天下。 紫微星河、穹苍星河、女娲星河则都是血脉之力者的天下。 在修炼初期,他们进阶速度远比拥有血脉之力者要快。 只是,一旦进入神境,他们的修炼速度就会比拥有血脉之力者,慢数十倍。 在近十万年以来,冲刺祖者境成功者,屈指可数。 而拥有血脉之力者冲刺祖者境,就容易多了。 光紫微星河,祖者境者就有数十。 萧雅想了想,有些头疼地对姬喾说:“这个秦灵儿,其他方面好扮,就是境界这一块,高出我太多了。” “我即使借助血脉之力、和上等功法之力,提升两级实力,再借助本命法宝之力,提升一级实力,也仅是达到玄圣初期,差她整整一个小境界,怎么办?” 第五百零六章 不稀罕 “没关系,龚升平与秦灵儿,在半个月前,进入上墟星域、四大宗门举行的上墟秘境试炼时,已经被人秘密杀死。” “我只要给你制造一个、在进入上墟秘境试炼时,丹田曾受损的旧伤,就顺理成章了。”姬喾胸有成竹地说。 “可是,男女有别……”萧雅有些犹豫。 丹田在肚脐以下三寸处,得掀起上衣,露出肚子,才方便给姬喾找到丹田,制造伤口,太难堪了。 “元尊期以下,才需要掀起衣服来制造伤口。” “在元尊期以上,只要隔空,就可以完成。”姬喾看出萧雅的顾虑,很淡定地说。 说完,他伸出右手,隔空向萧雅丹田方向,微弹了下中指。 下一刻,萧雅就感到自己的丹田处,传来一股浅浅的烧灼感。 她伸手隔着衣服摸了下,发现那里,居然奇迹般多了一条、像伤疤样的隆起疙瘩。 她有些佩服地看了姬喾一眼,好奇地问:“姬喾,既然龚升平与秦灵儿,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人秘密杀死,那么,你是怎么得到、他们所有个人信息的?” 姬喾答:“我在三天前,去了上墟秘境一趟。凑巧遇到、被杀死在一处秘洞中的龚升平与秦灵儿。” “不过,他们的本源还在。我用特殊的方法,收聚他们的残魂,得到了你刚才看到的、纸上的信息。” “你怎么能在三天前,就可以去上墟秘境了呢?”萧雅又问。 姬喾以前手里有瑶光尺,来盘古星域肯定不难。 所以,他最初提到关于龚升平与秦灵儿的信息时,萧雅毫无疑心。 可现在,姬喾手里没有瑶光尺、钟灵锏这样的神器,又还在元祖期。 即使手里有萧雅给的血梅,可以感应到萧雅的所在,最多,也就是仗着修为远高于萧雅,及时追上,没道理还能先萧雅三天,到达盘古星域。 “因为我手里有钟灵锏。”姬喾说。 说完,他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一根两尺长、金灿灿的宝锏。 果然是钟灵锏。 只是,它不是应该在庄小周手里吗? 萧雅脑子迅速回想一下、当时在紫微星域秘地发生的事,沉声问姬喾:“你这钟灵锏是哪里来的?” “从你表哥庄小周手里拿的。”姬喾很淡定地答。 萧雅连忙又问:“我表哥呢?” “在这里!”姬喾说着,手里变戏法般,又多了一个约莫十二寸长的银塔。 乍一看,跟姬喾在紫微星域时,用来糊弄天机老怪的那个银塔,一模一样。 萧雅往塔里细看了看,发现庄小周正一脸焦灼地、靠坐在银塔第一层一处墙角,转头东张西望。 可塔门明明是打开的,萧雅就站在其中一道塔门的对面,他却完全觉察不到外面的情况、和萧雅的存在。 萧雅灵机一动,指着他,对姬喾说:“你在七天前,就是用我小周表哥,来冒充司马不惑,糊弄天机老怪的吧?” 姬喾赞许地看萧雅一眼,说:“是的。我当时来找你,除了捆住你,还把庄小周关进了这个困神塔里面。” “本来,在明白你是被庄静利用,才让她代嫁后,我打算放了庄小周。” “那时,司马易突然出现。为了对付他,我只好把司马不惑的本源,灌注一部分到庄小周丹田内,又把庄小周伪造成司马不惑的样子。” “后来,在紫微台,虽然,你给了我血梅,但是,我担心你修为太低,容易在混沌云流中遇到危险,为了尽快追上你,索性拿着钟灵锏,带庄小周一起下来。” 萧雅连忙说:“谢谢费心。” 不过,心里,她还是有些信不过姬喾。 毕竟,是她不厚道地让人代嫁在先,才导致天机老怪有机可趁,酿下大祸。 姬喾表面上处处为她着想,以德报怨,事实上,却瞒着她,抓了庄小周在手里利用,直到她对他起疑心了,才说出来。 这里面,未必没有报复的意思。 她想了想,对姬喾说:“现在,司马易不在了,你能把我表哥,放出来么?” “不行,现在还没有适合他用的身份,等有了再说。”姬喾说完,变戏法般,一下子收起银塔。 萧雅立刻着急了。 她冲姬喾伸出手,很诚恳地说:“姬喾,把你的银塔交给我保管吧,我表哥现在成了我唯一的亲人,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他。” 姬喾目光深邃莫测地凝视了萧雅一眼,变戏法般,再次拿出银塔,默默递给她。 “谢谢。”萧雅赶紧拿着。 不过,很快,她就指着银塔,惊讶地问姬喾:“这塔里面怎么多了只猴子,而我表哥,却不见了?” “这就是你表哥。我把他伪造成一只猴子,是为了方便你把他像宠物一样,随身携带。”姬喾说。 萧雅怔了下,还是接受了这种看似善意的安排。 反正庄小周反正完全觉察不到,外面的情况。 在外人的眼里,他是人还是猴子,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半个时辰后,上墟秘境。 天空灰蒙蒙的。 一路上,山峦倾颓,树木损毁,杂草丛生。 隔一段距离,就能遇到一堆白骨、或者几具刚刚死去的新鲜尸体。 看起来,显得怪阴森的。 姬喾边走边低声告诉萧雅:“天喜宗这次共派三百名百岁以内、至圣期以下弟子进上墟秘境。” “龚升平是跟秦灵儿,进一处墓葬寻宝时,出事的。” “我找到他们时,发现那处墓葬,还没有被人动过,等下,我们先去那里,破解了那处墓葬再说吧。” “动人墓葬,让人死了也不得安宁,这样不大好吧?”萧雅有些于心不忍。 姬喾却很淡定地说:“没事。盘古星河不比其它星河,这里有很多上古修士遗留下来的墓葬,既是上古修士的安息地,也是作为传承之用的。” “你要是不想接受墓葬里面的传承,就跟在我后面,看热闹吧!” “好。”萧雅点头。 她才不稀罕陌生人留下来的传承呢。 她的出生地-紫微星河,下辖五百多个星域。 包括紫微星域在内,所有星域的天材地宝,都非常丰富,完全不缺修炼资源。 大家最看重的是各家族血脉之力、和各家族留下来的上等修炼功法。 而且,所有星域,都是由其中的大家族控制,管理十分森严,根本没有人、敢去动大家族任何先辈、留下的墓葬。 第五百零七章 特别瘆人 两人开始往那处墓葬方向走。 走了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七个穿淡青衣裳的男女。 他们看到姬喾和萧雅,显得很惊喜。 其中一个长相阳光,举止端方的高个子淡青衣裳男子,兴冲冲地对姬喾和萧雅说:“龚师兄,秦师妹,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听说前面五十里远处,有人发现了神者境墓葬,你们要不要也一起过去看看?” 姬喾温煦一笑,说:“姚师弟,你们去吧。我和秦师妹这段时间已经小有收获,知足了。” “龚师兄,我这段时间也已经小有收获,也知足了,你能允许我跟你和秦师妹,一起离开上墟秘境吗?”这时,另一个长相娇俏,举止活泼的矮个子淡青衣裳女子,笑眯眯地问姬喾。 姬喾摇摇头,一脸为难地说:“楚师妹,林师妹一直对你有误会,要是让她看到、我们一起离开上墟秘境,她肯定又要难为你,还是算了。” “龚师兄,你放心吧,我爷爷在我的督促下,这个月月初,进入尊者境,晋升为我们太玄宗的太上长老,已经可以跟林亭亭爷爷平起平坐了。” “我爹更厉害,他在我的督促下,上个月月底,就已经进入尊者境,也晋升为我们太玄宗的太上长老,远远把林亭亭爹,甩在了后面。” “还有我娘,她在我的督促下,最近正在冲击尊者境,应该三个月以内,就能成功。到时,我家四个人,就有三个是太上长老了。” “从今往后,只有我横着走、欺负林亭亭的份,林亭亭再也没有胆子,难为我楚宝宝!”矮个子淡青衣裳女子-楚宝宝,很得意的说。 “林师妹真是督促有方,恭喜林师妹!”姬喾优雅地一笑,温声赞叹。 萧雅也是打心眼里叹服这姑娘。 她见过拼爷爷的、拼爹的、拼娘的。 还没见过身为后辈,为了可以跟人拼爷爷、拼爹、拼娘,堂而皇之鞭策自己的爷爷、爹、娘上进的。 她看了一下楚宝宝显示出来的修为,感到很好奇,问她:“楚师妹,你爷爷和你爹、娘的修炼速度那么快,为什么你自己,跟他们完全不同?” 楚宝宝摇头晃脑地说:“因为我不可以用功修炼。” “你想呀,要是我修炼速度快了,我爷爷和我爹、娘,就会对我的未来放心,哪里还会努力修炼呢?” 好吧,这脑回路,真是有够清奇。 萧雅忍不住又问:“林师妹现在晋升到什么境界了?” “她爷爷和她爹不争气,她少不得就要多用功。” “听说上个月月底,她已经晋升到了圣者境玄圣初期,比玄者境玄道中期的我,整整高出一个大境界,一个小境界。”楚宝宝答。 神色之中,居然还流露出了、对林亭亭的几分怜悯之意。 萧雅再次打心眼里叹服这姑娘。 如此清奇的脑回路,真是太难得了! 要是留在身边一起走一程,是个很好的乐子呢! 可惜,今天不行。 因为姬喾明显不想带上楚宝宝,故意在找借口推托。 萧雅现在初来乍到,玄功级别低,还有许多需要仰仗姬喾的地方,没必要只是为了个楚宝宝,而得罪姬喾。 她故意转头对姬喾说:“大师兄,我们还是别带上楚师妹了吧!” “楚师妹跟林师妹有隙,玄功又远在林师妹之下,万一林师妹等下看我们跟她不是同门,直接偷袭她,我们很可能还来不及帮她,她就出事了。” “到时,追究起责任来,只怕不仅仅是我们,就是我们师门,都会受我们连累。” 姬喾立刻赞许地看萧雅一眼,转头对楚宝宝说:“楚师妹,我秦师妹的顾虑很有道理。我们不能置你的安危、与我们师门的安危于不顾,对不起。” 说完,他一脸黯然地侧过身,继续往那处墓葬方向走。 萧雅赶紧跟上去。 不过,心里却觉得姬喾太能演了。 她很期待楚宝宝追上来,找姬喾死缠烂打一番,一直在仔细倾听身后的动静。 然而,遗憾的是,楚宝宝仅仅在原地,重重顿了几下足,就被她的同门师兄弟姐妹们,给哄劝着离开了。 约莫一刻钟后,萧雅跟着姬喾,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池子边。 姬喾手轻轻一扬,手心里,就变戏法般,多了一个罗盘。 在罗盘上面,有一副看起来有点诡异的路线图。 萧雅一直醉心于学玄功,不大懂结界术,完全看不懂路线图。 姬喾就不一样了,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小池子东南角一块不起眼的地方,在那里认真布置结界阵。 不一会儿,结界阵布好,眼前的小池子居然很突兀地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这个洞穴黑漆漆的,即使萧雅借助手里瑶光尺、焕发出来的柔和星光来看,也看不到底。 但是,里面时不时会传来、阵阵诡异的惊慌失措般凄厉哀号,比较像是女子的声音。 包括姬喾和萧雅所处的环境,突然也改变了,头顶不再是灰蒙蒙的天空,而是暗夜。 没有月亮,也看不到多少星辰,倒是有很多很多的乌云,在天空中缓慢飘忽着,越压越低。 四周环境,黑黝黝的,一片寂静,衬托得洞中诡异的惊慌失措般凄厉哀号,特别瘆人。 萧雅有些不安。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瘆人的惨叫声,像是一个女厉鬼,在哀哀诉说悲苦的际遇和内心的冤屈。 她紧走几步,靠近姬喾的身旁,小心翼翼往洞穴里看了一眼,转头问姬喾:“姬喾,我们真的要下去吗?” “当然。你要是怕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胳膊,借给你。”姬喾说着,向前一步,抬起脚,准备踏向洞穴。 萧雅很好奇他要怎么样探墓葬,连忙壮起胆子,伸出双手,死死抱住他的右手胳膊。 下一刻,眼前一黑,姬喾已经带着她,踏入了洞穴之中。 萧雅吓得下意识“啊”地尖叫一声,紧闭双眼,不敢睁开。 姬喾没有出声安慰她,却紧了紧被她抱住的那只胳膊。 只是,就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却奇迹般的,让萧雅的心,一下子变得安定了不少。 她停止尖叫,缓缓睁开眼,借助手里瑶光尺、散发出来的柔和星光,低头往脚下看。 第五百零八章 吓呆了 姬喾下落的速度很快,在萧雅刚刚惊声尖叫的功夫,就已经快要落到洞穴的底部了。 洞穴里面那瘆人的惨叫,渐渐变得分外清晰,仿佛近在耳旁似的。 萧雅吓得更加紧紧地、抱住了姬喾的胳膊。 姬喾语气温和地说:“别怕,这应该只是一个游魂。” “你手里的瑶光尺,足以让任何祖者境以下的游魂,都无法靠近你五尺以内,更无法对你实施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萧雅大喜,马上紧紧地、捏住手里的瑶光尺。 等落在洞穴地面后,她的心里更加踏实不少。 她开始借着瑶光尺散发的柔和星光,往周围细看。 洞穴里面很空旷,两边的石壁,虽然并不平整,却布满了奇异的图案,有点像结灵者画的符咒。 乍看时,那些图案中,像有无数诡异的波浪在流动,令人心里产生隐隐的无措感。 这时,姬喾突然伸出手,往罗盘中央比划了一下。 下一刻,罗盘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般,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将周围一切,照得亮如白昼。 这样以来,萧雅就能更清楚地看到,两边石壁上,那些奇异的图案了。 只是,它们就像一下子被人禁锢似的,每个线条都显得很死板,毫无生气,再也没有让人觉得、有无数诡异的波浪在流动。 倒是在萧雅脚下不远处,出现的一堆堆白花花的人体骨头,看起来非常可怖。 其中一堆白骨上,还遗留了一些干涸的血迹。 姬喾指着那些血迹,告诉萧雅:“这是龚升平、秦灵儿被人杀死时,留下的。” “那你得到他们的本源时,有没有问他们一下,杀他们的是什么人?”萧雅好奇地问。 “问了。杀死他们的,是秦灵儿的灵宠。”姬喾说。 萧雅吃了一惊:“噬主的灵宠很少有,秦灵儿的灵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因为那是一只恶灵。”姬喾说。 “可是,你原来给我看的那张纸上,明明说秦灵儿的灵宠,是一只萌宠的狸猫,没有说是恶灵呀。”萧雅更加吃惊了。 姬喾却很淡定地解释:“那只狸猫本来是很正常的灵宠。但它跟秦灵儿进入这里后,被这里的恶灵夺舍成功了。” 萧雅吓一跳,马上想起银塔里、被姬喾给变成猴子的庄小周。 她担心会有恶灵出现,把庄小周当成她的灵宠,找庄小周夺舍。 因为庄小周还是道者境至道期,修为太弱了。 她问姬喾:“这个洞穴里,还有恶灵吗?” 姬喾说:“没有。” 说完,他开始迈步往洞穴深处走。 萧雅连忙紧紧跟上。 越往前,白骨堆就越多,越大堆,之前听到的诡异惊慌失措般凄厉哀号,也越来越响亮。 不一会儿,在远处一堆白骨的后方,居然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她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穿一身大红色鲛绡纱长裙,梳着堕马髻。 髻上珠钗都是华贵的珍珠、玛瑙与宝石,连金饰都很少见。 俏丽、姣好的脸上,妆容精致、明艳,乍看上去,不像游魂,而像正常的大活人。 只是,她正一脸戒备地看着萧雅与姬喾,嘴微微张开,不断发出惊慌失措般凄厉哀号。 萧雅不由停下脚步,再次紧了紧、抱住姬喾手臂的双手。 姬喾却很淡定。 他抬手指着那个女子,沉声对萧雅说:“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到的游魂,不过,它已经没有肉身了,应该是死后化出来的一道神识,其实不能算游魂。” 萧雅有些好奇:“神识带有玄力,比游魂更具杀伤力。只是,这道神识好像掩盖了、它自身的修为境界,我根本看不出来。” “你能看出,它是什么境界么?” “它是尊者境玄尊中期。在生时,至少应该是祖者境元祖初期。”姬喾答。 萧雅有些难以置信:“不可能吧?我听我爹说,盘古星河、华光星河、九天星河、太玄星河、天机星河,在近十万年以来,冲刺祖者境成功者,屈指可数呢!” 姬喾说:“华光星河、九天星河、太玄星河、天机星河生存的基本都是天赋异能者,冲刺祖者境,确实不易成功。” “但盘古星河生存的人,有极小一部分,得天独厚,除了拥有天赋异能,还拥有血脉之力。” “只是因为盘古当年意外陨落,未能传下上等的修炼功法,才难以冲刺祖者境。” 照这么说,这道曾经到达祖者境的神识,应该既拥有天赋异能、血脉之力,还得到了上等的修炼功法。 萧雅壮起胆子,大声问它:“小姐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唰!”没想到,她话音还没落,那道神识突然向她扑了过来。 速度非常快,根本是她无法避让的。 萧雅直接给吓呆了。 好在,她身边有姬喾。 姬喾面色一沉,迅速伸出左手,挡在萧雅身前。 不过,别人使用玄力和武技时,都会产生很独特炫目的异像。 姬喾把手挡在萧雅面前时,明明没有任何独特炫目的异像,也不见半点威压和任何空气的波动,下一刻,那道神识居然在距离萧雅、不足半尺的地方,像遭遇重击一般,飞快往后倒退,一直倒退到几十米远处,才跌落在地。 它立刻艰难爬起身,目光惊疑地看向姬喾。 这时,从姬喾的身上,传来了很突兀而清脆、动听的女子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想不到,在这种穷荒之地,还能有这么牛叉的神识!” “主子,你行行好,帮我去找一下这道神识的尸体,看它本源还在不在吧,我估计,我如果炼化了它的本源,应该能踏入至神期。” “行。”姬喾的嘴角马上露出好看的弧度。 看来,心情不错。 萧雅有些疑惑地问:“姬喾,刚刚跟你说话的,是你那只月圆夜、在太阿峰修炼的灵宠吗?” “不是,是另一只。”姬喾答。 萧雅又问:“它是母的吗?” “蠢货!你是母的吗?”那只灵宠,突然毫不客气地大声反问。 萧雅吓一跳。 她的脸色迅速沉下来。 真是反了天了! 灵宠又不是人,不问它是母的,难道问它是女的? 她松开抱住姬喾胳膊的手,指着那只灵宠,沉声对姬喾说:“这畜生出口伤人,太没教养,你自己说,该怎么教训吧!” 第五百零九章 你也很过份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那只灵宠不等姬喾答话,居然又大声骂萧雅。 这下子,萧雅被彻底激怒了。 她催促姬喾:“快把你的灵宠放出来,我要掌它的嘴!” 姬喾的脸色,这时也沉了下来。 他低下头,冲他自己的丹田处,语气严厉地吩咐:“妖姬,出来!” 下一刻,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身段高度前凸后翘,长相无比妖冶,着装十分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出现在他和萧雅的面前。 萧雅很是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这只叫妖姬的灵宠,化形居然这么美。 “主子,我知道我骂人不对。可这个蠢货,就是个惹祸精,我看见她,就来气。” “能忍到现在才骂她,我已经算尽力了。你要是为了这事打我,我不服!”妖姬指着萧雅,媚眼如丝地看向姬喾,娇滴滴地说。 姬喾却只是目光淡淡扫妖姬一眼,转头问萧雅:“你是打算给我的灵宠,掌嘴多少下?” 萧雅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意说:“一百下!” “好,这个数很合适。”姬喾说。 说完,他一把抓起萧雅的右手,照着妖姬的嘴,不由分说地、“啪啪啪啪……”重重甩巴掌。 萧雅和妖姬,都显得很错谔。 倒是那道被姬喾打伤的神识,突然一脸慎重地大声冲萧雅喊:“小姑娘,别上当!那小子在演戏。” “你才是圣者境元圣初期,他的灵宠,却已经步入尊者境至尊巅峰期了。你就算倾尽全力打他的灵宠,也跟给他灵宠挠痒似的,根本没什么用!” “老女人,你少来挑拨离间!等我挨完打,我马上就会来收拾你!”妖姬本来觉得挺委屈的,鼓着一双眼睛不服气地瞪姬喾,这下子,反倒释然了,昂首挺胸地任由萧雅掌嘴。 萧雅也听出,那道神识话里话外、都在挑拨离间。 她没有理它,继续给妖姬掌嘴。 反正,掌嘴的目的,是为了惩处妖姬骂人的行为。 她尽力而为就好。 一百掌打完后,妖姬张开肿成两根大香肠般的嘴,“呸”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血落在地上,露出十几颗颗粒状的白花花东西。 萧雅注意到了,好奇地低头仔细一看,发现那居然都是些兽牙。 这时,妖姬自己也发现了。 她显得非常震惊,一脸悲愤对姬喾说:“朱(主)几(子),额(这)额(个)鱼(女)(衣)人,啊(差)天(点)爱(害)惜(死)尼(你),尼(你)真(怎)额(么)嗯(能)为乐(了)她,额(这)额(么)颓(对)我(饿)?” “妖姬,我答应萧雅爹的临终遗言,要照顾好她,就会说话算话。” “另外,我并没有与庄静成亲,萧雅现在,仍然还是我的未婚妻,也即是你半个主子。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下次,你要是对她,有任何不敬,我会送你去陪你的兄长。”姬喾淡神色很严肃地说。 “戏(是)……”妖姬立即面色惨白地答应着,闪身不见了。 估计是已经回到姬喾的丹田里。 萧雅沉思一下,问姬喾:“血脉亲人之间,如果发生重大事情,不是都会有心灵感应么?为什么我一点不好的预感也没有,你却一再话里话外、说我爹不在了?” 姬喾说:“司马易串通穹苍星域的奸细,在我们的婚礼现场,预先埋下了、可以切断血脉亲人之间心灵感应的阵法。” “我爹被司马易刺伤时,我就在我爹附近,同样也没有任何心灵感应。” “那么,我爹我娘我爷爷奶奶他们,都是真的不在了?”萧雅又问。 “如果他们还在,司马易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从穹苍星域跑到紫微星域、来追杀我和你?”姬喾反问。 萧雅问不下去了,眼泪夺眶而出。 她让大表姐庄静代嫁的事,只是瞒着她爹和她爷爷,没瞒着她娘和她奶奶。 她爹娘就她一个亲骨肉,四个长辈都把她,视若珍宝。 他们在穹苍星域遇到司马易袭击时,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不可能由着司马易从穹苍星域,跑到紫微星域来作乱的。 其实,早在看到姬喾手里,有萧颛留下的大块血迹时,她就已经意识到,血脉亲人之间,如果发生重大事情,不一定都会有心灵感应。 她只是因为信不过姬喾,怀疑依姬喾的腹黑,很可能是救了所有人,悄悄藏起来,才一直不是特别伤心。 现在,她实在不能再自己骗自己了。 “好了,别哭了,我们该干些比哭更有意义的事了。”良久,姬喾才出声劝导。 语气很温煦。 萧雅听着顺耳,点点头,默默从乾坤戒里掏出一面镜子、一块手绢。 然后,她抬起头,对着镜子,用手绢缓缓擦拭掉满脸的眼泪。 那道神识在她收起镜子和手绢时,突然开口:“小姑娘,你能跟我说说,司马易是什么人吗?” 萧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从乾坤戒里拿出一块幻影石,丢给她。 这块幻影石是萧雅爹萧颛给的,里面记录了天机老怪司马易在八百多年前,带人惨烈屠杀天机星域辖下、一个中等星域霸主全族的整个过程。 理由仅仅是因为这个中等星域,当时发现了一种富含修炼能量的矿石,没有马上进贡给他。 那道神识仔细看完,一脸愤懑地说:“这个司马易真是太残暴了,我作为盘古星域的第一大魔头,都没有他这么过份!” “那你是多过份”萧雅有些好奇。 那道神识伸手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一颗幻影石,丢给萧雅。 在萧雅打开幻影石里面的影像记录时,她还很积极地添加旁白:“这是我一生做过最坏的一件事。” “你看看,我杀的、是负了我的那个凡人满门。但是,除了那个凡人、是被我活生生拿去喂狗之外,其它人全部都是被我一剑封喉,死的时候,根本就没受什么痛苦。” 萧雅仔细看完影像记录,摇摇头,对那道神识说:“你也很过份。” “负你的是这个凡人渣男,他的家人根本不了解你,一直是受他的误导,对你充满鄙视和仇恨,罪不致死。” 第五百一十章 小狐狸 那道神识瞪大眼睛,不服气地说:“你错了。害凡人渣男家人的是凡人渣男,不是我。因为,凡人渣男杀了我满门,我当然要杀他满门来报仇。” 好吧,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反正人死都死了,也没什么好争的。 萧雅把幻影石还给那道神识,好奇地又问:“你作为步入祖者境的高手,在盘古星域,应该可以横着走。是怎么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 那道神识说:“我被一个恶毒的女人给骗了。她说这个洞穴是连通上界星河的通道,陪我来到这里。” “没想到,这个看似古怪的洞穴,其实是一个上古祖者境、至祖初期大能留下的墓穴,里面设计了很多道关隘,越往里走,获得的上等功法和高阶宝物越多。” “我太自信,打算一口气闯完所有关隘,结果,在闯到第三十九道关隘时,那个恶毒女人趁我不备,偷袭我。” “我身受重伤,闯关失败,幸亏至祖初期大能留下的神识,突然出现,帮了我一把,我才得已跟那个恶毒女人同归于尽。” “一派谎言!这个洞穴的机关,根本就没有被开启过的痕迹!”姬喾听到这里,突然出声。 那道神识却以得意的目光,看他一眼,说:“小子,你的阅历不够!” “至祖初期大能这个墓穴设计的机关,跟寻常墓穴不一样。只要来闯关的人,不能成功闯完最后一关,那么,至祖初期大能留下的神识,就会开启中心大阵,让所有机关自动还原,回到最初的状态。” 难怪这个洞穴里,留下了这么多人的白骨。 萧雅心里一阵感慨,同时对姬喾接下来的行动,开始充满期待。 毕竟,虽然这是至祖初期大能留下的墓穴,但是,姬喾早就处于祖者境元祖中期了。 而且,他还是破解机关的结灵师高手,成功闯完这个墓穴最后一关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近十万年,盘古星河根本没有出现过、有名的女魔头,你应该是来自中古时期吧?”这时,姬喾沉思一下,问那道神识。 那道神识赞许地看姬喾一眼:“小子,你猜对了。我记得你在三天前,就来过这里。当时,你带走两具尸体,还让你那只叫妖姬的灵宠,把这洞穴入口处,所有尸体的本源,给吸收掉。” “这次过来,我料定你是特意来闯关,本来打算袖手旁观,看热闹,现在,是看在你善待这个叫萧雅的小姑娘份上,才会把里面存在的危险,给你们说出来。” 姬喾淡淡扫那道神识一眼,然后,手上变戏法一般,多出一个瓶子。 他把瓶口对准那道神识,说:“既然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就自觉进瓶子来吧,我可以保你平安,直到你精神力散尽为止。” “小子,我已经拿出我最大的诚意,来对待你们,既然你仍然不能放过我,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那道神识完全不领情。 说完,它突然挥手,向萧雅和姬喾所在的位置,扔过来一团白色的东西。 那东西在飞过来的过程中,迅速展开身子,并逐渐变大。 它的脸型,跟猫长得很像,只是,眼睛有点外突,白多黑少,看起来特别凶残,让人一见,就不由自主生出、毛骨悚然的寒意。 它的头,比较圆,耳朵很短,一身白毛,中间穿插着浅黄色的横纹,只有胸腹部有些不同,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地错杂着淡褐色的斑毛。 原来,竟是一只大白虎,向萧雅和姬喾扑了过来。 而且,从它扑过来时,浑身散发的威压来看,竟然跟天机老怪差不多,是在祖者境元祖巅峰期! 萧雅才只是圣者境元圣初期,如果处在这样的威压下,会立刻吐血身亡。 好在,姬喾反应快。 他在那道神识挥手的那一刻,就迅速前行一步,把萧雅护在身后,挡住了大白虎的威压之力。 同时,他还伸出左手,很淡定地随手拍向那只大白虎飞过来的方向。 但是,跟之前他挡那道神识对萧雅的攻击一样。 他随手拍的动作,明明没有任何独特炫目的异像,也不见半点威压和任何空气的波动,下一刻,那只大白虎就“嗷!”地大吼一声,整个身子突然向后倒退了几十米,跌落在地,消散一空。 “你、你根本就不是尊者境玄尊巅峰期,而是祖者境巅峰期及以上!小子,你才只有七千来岁,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莫非你是上古大能的转世?”那道神识一脸惊恐地问。 姬喾目光凛然地扫它一眼,沉声说:“女魔头,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和徒劳的臆测了。” “三息之内,把你身上另三道祖者境攻击法宝交出来,你还可以有机会选择进我的瓶子里,否则,时间一到,我就让你神识涣散!” 那道神识神色飞快变幻一下,就选择了服软。 它从怀里掏出三个外形像青龙、朱雀、玄武的小雕饰,交给姬喾。 在姬喾收起它们时,它转头看萧雅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狐狸,递给萧雅,一脸亲切地说:“小姑娘,我一直只是看你修为低,想假装攻击你、来吓唬你未婚夫而已,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这只灵宠,叫九尾灵狐,已经是仙者境至仙中期,就当是我的赔礼,我已经抹去了我与它的主仆关系,你尽管放心收养。” 这是一只很美丽的小狐狸。 它有着一身柔软而洁白莹亮的毛发,看起来像个小雪团似的。 它的体形不大,但身体曲线很好,四肢非常匀称。 九根毛茸茸的尾巴,像松鼠尾巴一样,高高翘起,尾尖优雅地摆动着,带出几分乞怜的意味。 两只肉乎乎的小耳朵,微微竖起,一双可爱的小圆眼,巴巴地看着萧雅,像是萧雅要是不接受它,它下一刻就会伤心死去似的。 萧雅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不过,萧雅信不过那道神识,并没有急着伸手去接小狐狸,转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姬喾。 第五百一十一章 财不露白 姬喾目光嫌弃地扫了小狐狸一眼,说:“这只九尾狐是上古神兽之后,拥有强大的血脉之力,可惜过早跟多名雌性禽兽和人类女子,产生不正当的关系,身境与心境都已经浊了,很难再有寸进,用处不大。” 萧雅立即对小狐狸没有兴趣了。 她不喜欢花心的一切雄性生物。 她对那道神识摆摆手,说:“谢谢你的好意,姬喾已经送给我一只灵宠了,我暂时没打算多养一只。” 说着,她拿出银塔。 银塔里,被姬喾易形为猴子的庄小周,还是老样子,一脸焦灼地、靠坐在银塔第一层一处墙角,转头东张西望。 那道神识凝神看了下,目光怜悯地扫庄小周一眼,老老实实带着小狐狸,钻进姬喾的瓶子里。 估计是看出庄小周,其实不是一只猴子,而是一个人,对姬喾的手段,更多了一分怕惧吧。 萧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收起银塔,问姬喾:“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先出洞穴,跟外面天喜宗的人会合。”姬喾说。 “你不打算探这处墓葬了吗?”萧雅有些意外。 “这处墓葬比我预计的情况,要复杂不少,你修为太低,我带你闯关,不一定能一直护得了你,把你留在这里,又不安全,还是下次再说吧。”姬喾说。 萧雅的脸色,不由变得绯红。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修为太低,因为她在修炼上,虽然不是很用功,却是整个紫微星河公认、修炼上升速度最快的天才。 像她爹萧颛,虽然是一方星河霸主,但是据萧颛自己说,在她这个年纪时,修为也仅仅是至道者境至道中期而已。 比起她,还差了两个小境界。 而整个穹苍星河公认的天才姬喾,据姬喾弟弟姬赜说,在她这个年纪,修为也没有比她高多少,是圣者境元圣中期。 现在,她非常羡慕、姬喾比她要大六千八百一十二岁。 因为,姬喾早就已经是祖者境元祖中期了,只要肯努力,修炼到祖者境元祖巅峰或者玄祖初期,找天机老怪报仇,比较容易。 她就不一样。 她只有圣者境元圣初期,哪怕是以跟姬喾一样的修炼速度来修炼,也要至少过了六千八百多年后,才有望达到祖者境元祖巅峰。 而六千八百年后,天机老怪正常的话,肯定早就不再停留在祖者境元祖巅峰,达到祖者境玄祖初期或者更高了。 也即,她接下来,正常修炼的话,很可能耗上六千八百多年,依然还不是天机老怪的对手。 必须要想办法,让修炼进阶的速度,远在姬喾和天机老怪以上,她才能有希望尽快找天机老怪报仇。 出洞穴后,她十分慎重地问姬喾:“就你所知,都有哪些方法,能有助于马上提升修炼速度?” 姬喾沉思一下,说:“迅速提升修炼速度的方法有很多,但基本上都有严重的副作用。” “像我们拥有血脉之力者,修炼时,重在感悟,应该只有时常参与世俗历练,洞察世情、超脱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潜心修炼时,修炼速度才是最安全、快速的。” “好吧。”萧雅有些郁闷地点点头。 她尽管脑子里多了在现代的一世经历,但穿越成为现在的萧雅以来,从来没有参与世俗历练,根本不具备洞察世情、超脱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潜心修炼的能力。 看来,想要走捷径,还得冒很大的风险。 约莫一个时辰后,姬喾带着萧琼枝走至一处有瀑布和水潭的山崖边,站在距离瀑布和水潭约莫两百余米距离的一棵高大虬龙树旁。 他先四周看了看,才在整个树冠及周围三百米处,布置好隐蔽阵法,然后,变戏法般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四合院,扔到树底下。 很快,那个巴掌大的四合院,就变大了,成为在紫微星域和穹苍星域常见的两进院子。 前院有三间住房,一间书房,一间客厅。 后院有四间住房,一间客厅,一间琴房。 左侧是厨房和杂房,右侧是厕所和饲养宠物的宠物房。 前院前面靠左种着竹子,靠右种着枣树,后院后面种了一大片梧桐树。 姬喾带着萧雅走到四合院门口,温声说:“这次上墟秘境的开启时间,是一个月。现在,距离上墟秘境关闭,还有十三天。” “只是,区区上墟秘境,除了之前我们去的那个洞穴,还算有点意思之外,其它地方,我已经用秘法查探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好东西。”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练功突破,找天机老怪报仇,对于那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好东西,不如还是暂时放下吧。” 说到这里,姬喾指着四合院里面,说:“这个两进院子,我住前院,你住后院,我们先在里面潜心修炼十天,等十天后,再在这院子门口会合,一起离开上墟秘境吧。” “这个上墟秘境并不算大,我们从这里走出去,要不了多久呀,要留三天来离开上墟秘境呢?”萧雅有些不解。 她在跟姬喾来到上墟秘境前,曾经仔细查看过姬喾给她的那些资料,上面显示,上墟秘境,方圆近万里 以她现在的圣者境玄圣初期修为,只需一个时辰,就能穿过了,何况姬喾还是神者境至神期。 “我是掌门的亲传大弟子,按规矩,在回去前,是必须要把所有参加这次上墟秘境试练、并还存活的天喜宗弟子,全部集中起来,一起离开。” “三天时间,应该不算多。当然,如果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寻找那些参加这次上墟秘境试练、并还存活的天喜宗弟子的话,是可以晚点离开这里的。” “只是,你现在是圣者境玄圣初期修为,而这次参加试练,要求各宗门弟子是在仙者境之下。” “这意味着,这上墟境还有不少级别在你之上的元圣中期、巅峰期以及玄圣和至圣期初期、中期、巅峰期的存在。你要是有把握能战胜这些人,那么,就能活着离开,否则,后果自负。”姬喾很淡定的说。 “那我还是跟你一起离开吧。”萧雅仔细想了想,苦笑着说。 其实,她虽然只有圣者境玄圣初期修为,但她身上携带的几件空间法宝里,藏有不少好东西,哪怕是遭遇神者境,她也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只是,依她现在的修为,一旦离开姬喾,即使能依靠身上携带的几件空间法宝里,藏有的好东西,轻松击退对手,可时间长了,好东西总有用完的时候,到时,她就危险了。 更何况,所谓财不露白,她并不想让包括姬喾在内的任何人知道,她身上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呢。 第五百一十二章 嫉恨 十天后,萧雅早早如约在四合院门口,等着姬喾。 姬喾明明大开前院正厅的门,坐在正对四合院门口的方向,却像没有看到萧雅似的,很悠闲地边喝茶,边独弈,一直到午时,才步出正厅,走出四合院。 萧雅心里有些不高兴,表面上,想着姬喾的法力高强,以后还有很多需要仰仗姬喾的地方,忍下了这口气。 她默然看着姬喾收起四合院,解除加在虬龙树上的阵法,然后,紧跟在姬喾身后走。 姬喾所扮的原主龚升平,是个行事稳当的人,他早在带队来上墟秘境前,就准备好了离开上墟秘境的一式三百份路线图,分发给每位进入上墟秘境的天喜宗弟子。 他还再三叮嘱所有天喜宗弟子,在三天后踏上离开上墟秘境的这条路线。 因此,姬喾在带萧雅离开暂住地后,是直接进入他自己拟定的这条路线,慢慢往前走。 第一天,他们遇到了三拨天喜宗的弟子,共计五十余人。 还遇到了十几拨其它宗门的弟子,共计三百余人。 那十几拨其它宗门的弟子,互相一见面,就很直接地开启混战,争抢彼此手里从上墟秘境得到的好东西,从三百余人,斗得没剩下什么人。 只有天喜宗,不一样。 天喜宗历代宗主,都主张与其它宗门和谐相处,门下弟子,无论在宗门内还是外出历练时,也是以和为贵,从来不与其它宗门弟子争斗,能忍就忍,能让就让。 其它宗门弟子一般都不会找天喜宗弟子的麻烦,即使偶尔有些宗门出现凶狠弟子,来抢夺天喜宗弟子从上墟秘境得到的东西,那也打不起来,因为,他们会直接拱手相让,以求全身而退。 美中不足的是,天喜宗不比其它宗门,其它宗门都是男弟子多,女弟子少,而天喜宗男女比例较均衡,历代掌门还十分支持门人弟子谈恋爱、成亲,以免肥水流到外人田。 这直接导致天喜宗弟子出门在外时,很多都是出双入对的状态。 本来这也没什么。 麻灿的是,姬喾扮的天喜宗掌门首席大弟子龚升平,不仅是天喜宗新生代资质最优秀的青年,还是长相性格为人都最得天喜宗新生代女青年仰慕的青年。 姬喾和萧雅遇到的第一拨天喜宗弟子,只有十人,分别是四对已经确定恋爱关系的未婚夫妻、和一对已婚夫妻。 他们一路上表现得十分的恩爱,基本上走路手拉手,吃东西都是两两聚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 其中那对已婚夫妻,表现得最是恩爱。 女的叫乔兰,男的叫严凯杰,他们自从出现在姬喾和萧雅面前,就一直是相拥而行,不时还亲个嘴什么的,腻歪得不得了。 萧雅看着碍眼,故意走在姬喾背后,借且姬喾高大的身影挡住视线,免得看到他们。 不过,这样做似乎也不大管用。 傍晚时,姬喾才指挥大家都停下来,准备在路边几棵大树上过夜休息,乔兰就突然走到姬喾和萧琼枝身边。 她故意以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姬喾说:“大师兄,每次师门外派任务,秦师妹、梁师妹她们想要跟你走一起,你却总是选择跟秦灵儿师妹走一起。” “你说句实话,你心里最喜欢的女子,是不是秦灵儿师妹?” “当然不是。”姬喾毫不迟疑的说。 “啊?”乔兰似乎有些意外,呆住了。 乔兰的丈夫严凯杰趁机凑过来,笑着问姬喾:“大师兄,那你心里最喜欢的女子,是谁?” “不知道,我早就说过了,在我步入仙者境之前,不会考虑个人的婚事问题,自然,我也就不会去想,我会最喜欢谁。”姬喾很淡定的说。 “我知道。可是,大师兄,就因为你说的这句话,现在,我们天喜宗可是有逾一百师妹,都在等着成为你最喜欢的人,不肯跟其他师兄、师弟订婚呢!” “那些喜欢她们的师兄、师弟时常为这个在唉声叹气,实在是怪可怜的。你看,是不是考虑下,早点把你的未婚妻给定下来了?”严凯杰挠了挠头,陪着笑说。 “修炼和婚姻都是人生大事,在这两件事上,我不会因为其他人的想法,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更何况,严师弟,强扭的瓜不甜,你与其在这里劝我改主意,不与让那些唉声叹气的师兄、师弟们,学学你追乔师妹的手段。” “相信他们只要学得你的手段,是不愁没有女子肯嫁的!”姬喾目光深深地看严凯杰一眼,很严肃的说。 严凯杰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煞白了起来。 连乔兰的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 萧雅看在眼里,暗暗好笑。 这个乔兰和这个严凯杰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姬喾在指点萧雅来上墟秘境之前,交给她的、关于天喜宗的资料中,提到过乔兰和严凯杰。 他们俩是天喜宗青年一代中,心计最深、做人最阴险的两个。 其中,乔兰虽然论长相、天赋都不出色,但她的爹是天喜宗执法长老,叫乔强。 乔兰原本一直在暗恋龚升平,曾经好几次设局,试图诱龚升平上当入局,生米煮成熟饭,以便她爹到时出面,逼龚升平不得不娶她为妻,然而,龚升平一直没上她的当。 严凯杰比龚升平大两岁,是天喜宗掌门岳开来的外甥。 他其实比龚升平要早两年拜入天喜宗。 只是,当时,岳开来在闭关,他被他舅妈-岳开来妻子徐剑英安排拜了乔强为师,因此错失了成为岳开来首席大弟子的机会。 而龚升平成了岳开来首席大弟子后,家境无可挑剔,资质无可挑剔,行事为人也无可挑剔,深得天喜宗掌门岳开来、各堂长老的赏识,和绝大多数青年弟子的拥戴。 这使得严凯杰十分嫉恨,时常试图算计龚升平,让龚升平出糗。 其中,用得最多的办法,就是美女计和美男计。 好几回,严凯杰甚至不惜亲身上阵。 然而,龚升平是个非常机智圆滑的人,从来没有给过严凯杰算计成功的机会。 相反的,龚升平还在半年前,将计就计,反过来诱导乔兰中了严凯杰的算计,生米煮成熟饭。 严凯杰因此不得不跟原来的未婚妻-他姑姑的女儿王锦芝解除婚约,娶乔兰为妻,痛失继续他姑姑家家业的机会:王锦芝是他姑姑、姑父的独女,而他姑父是锦川城的城主。 第五百一十三章 怎么了 入夜,萧雅正准备在一棵桂树上搭吊床躺下休息,树下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喊声:“大师兄,不好了,出大事了!” 萧雅低头一看,原来是天喜宗五美之一的林娴,不知何时,从哪里跑过来了,正一脸求助神色看向姬喾。 姬喾斜靠在萧雅选的那棵桂树旁边一棵桂树枝丫上,低头看林娴一眼,沉声问:“林师妹,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兄,余师姐、杨师兄、尉迟师兄、柳师姐、张师姐他们五十多个人,在后面路边大约三千米远处,正被一群圣者境元圣、至圣期虎妖袭击,死伤惨重。” “我当时走在最前面,余师姐他们知道我身上有师父赐的遁空绫,逃跑快,派我一个人,先逃出来,给我报信。你快带人去救救他们吧!”林娴连忙说。 说完,她还从怀里掏出一块幻影石,丢过姬喾。 姬喾迅速接住,打开幻影石,投射向半空。 半空中马上出现一群虎妖袭击五十多位天喜宗弟子、和上百位其它宗门弟子的影像。 姬喾面色一沉,收起幻影石,转头对今日在路上遇到、一起留在路边树上休息的三拨天喜宗弟子说:“各位师弟、师妹,刚刚林师诗的话,相信大家都听到了。” “你们中,凡已进入圣者境者,全部下树,跟我一起去救余师妹、杨师弟、尉迟师弟他们吧!”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萧雅,问:“秦师妹,你是跟我们一起去支援支援余师妹、杨师弟、尉迟师弟他们,还是留在这里休息?” “我还是留在这里休息吧!”萧雅摆了摆手。 她今天赶一天的路,有些累了。 再说,姬喾可是已经到了尊者境的至尊期,超过圣者境整整两个大境界,区区一群圣者境玄圣、至圣期的虎妖,姬喾只要抬抬手指,就能灭杀干尽,她跟过去,并没有什么作用。 “好,那你多保重。”姬喾点点头,带着已经在说话间,聚集到他身边的二十余名进入圣者境的天喜宗弟子们,跟林娴一起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一只不知哪里来的小白猫,突然爬到了萧雅所在的桂树上。 它浑身的毛,都是雪白色,看起来,跟粉妆玉砌似的。 不过,它的眼睛很别致,上下眼睑,都是金黄色,眼白雪亮,眼珠则是深紫色,显得神秘而深邃。 它伸出爪子,在空中飞快比划了一会儿,很快的,整棵桂树上就笼罩了一层乳白色的雾气。 这时,萧雅早已进入梦乡,倒是庄小周,还没有睡。 他原本都是白天醒,晚上睡。 前些日子,被姬喾用特殊手法,变成猴子后,他的作习习惯也发生改变,成了晚上醒,白天睡。 不过,这种改变对他来说,影响并不大。 萧雅除了从姬喾手里得到银塔那天,在进入虬龙树下的四合院后院休息时,跟他问好,说了下现在一门心思要修炼到祖者境,找天机老怪报仇的打算后,就再也没有找他说过话。 而他自从姬喾用特殊手法,变成猴子后,已经深深认识到了法力高强的重要性。 现在,看到萧雅这么刻苦用功修炼,他更加被刺激到了,一门心思要修炼到高境界,以便早日自己破解姬喾的法力,恢复本来面目,重获自由,同时,帮助萧雅,找天机老怪报仇。 可以说,最近,他几乎每天都在日以继夜地发奋修炼。 就在刚刚,他获得了大突破,进入圣者境至圣初期。 按规矩,每个大境界被突破时,都会有异象出现。 可姬喾的银塔很特别,他突破后,一切如常,人不知鬼不觉的。 他正暗暗惊讶,准备叫醒萧雅,一起分析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小白猫就出现了。 他觉得小白猫显得很不对劲,因为,小白猫伸出爪子,在空中飞快比划一会儿,使整棵桂树上笼罩了一层乳白色的雾气后,他根本无法透过那些雾气,看到雾气外面的任何东西。 为了不引起小白猫的注意,他表面上故意收敛全身神识,假装成睡着了的样子,没有作声,其实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不时偷偷微眯着眼睛,察看小白猫的动静。 而小白猫在空中飞快比划一会儿后,突然纵身跳到了萧雅的肩头。 萧雅怀里的瑶光尺,马上吐出一圈莹白的星光,把萧雅包裹起来,并发出鸣剑般的铮铮轻吟。 下一刻,萧雅就从睡梦中被惊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肩头的小白猫。 小白猫低下头,目光温柔地迎向萧雅的打量,温声问:“雅公主,你还认得我吗?” “当然。你是女嫘姑姑养的灵猫胜雪,我小时候见过你。”萧雅微笑着说。 女嫘的灵猫胜雪,跟一般的猫不同,有着独一无二的金黄色眼睑,深紫色眼珠。 在萧雅六岁那年,女嫘带着胜雪来见萧颛夫妇和萧雅时,萧雅一眼就喜欢上胜雪了。 她缠着女嫘要胜雪,女嫘有些为难,她爹萧颛更是吓一大跳,悄悄告诉萧雅,胜雪只是看起来像猫,其实是一只祖者境元祖初期的太古白虎,法力略输于女嫘而已。 而且,胜雪原本性情暴戾,头上还长着几撮呈现“王”字模样的金黄色毛发。 三万多年前,胜雪从盘古星域一处秘境出现,引起天地异象,被女嫘觉察,赶到盘古星域收服,拔光了那几撮呈现“王”字模样的金黄色毛发,才成了现在看起来温柔可爱的胜雪。 所以,姬颛认为,胜雪只是法力不如女嫘,才一直在女嫘面前装温柔可爱,要是落在女嫘之外的人-比如萧雅手里,很可能会噬主。 萧雅为了自身安全,只好乖乖放弃要胜雪了。 “雅公主好记性!谢谢你还记得我。” “我的主人女嫘已经听说你家里发姬喾家里发生的事了。这次,我是受我主人吩咐,特意穿过混沌乱流,来这盘古星域大墟秘境找你的。”小白猫胜雪显得很高兴,语气更加温柔的说。 “哦?那么,女嫘姑姑有没有告诉你,我爹我娘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萧雅大喜,连忙问。 第五百一十四章 反噬 “没有,我主人在十八天前,已经算出你会穿过混沌乱流,来到这里,所以,我们离开女娲星域时,是兵分两路行动。”胜雪说。 萧雅有些失望。 胜雪又说:“我主人为了方便我带你回到紫微星域,特意取消了下在我魂魄中的禁忌。” “所以,雅公主,你现在只要在我的魂魄中种下禁忌,就可以马上成为我的主人,被我带回紫微星域,与我主人以及你的爹娘会合。” “胜雪,谢谢你和女嫘姑姑替我打算。不过,我有瑶光尺,不用在你的魂魄中种下禁忌,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回紫微星域。”萧雅感激地看胜雪一眼,笑着说。 “雅公主,我的主人既然已经安排我来接你,就有她的考量,你还是教她的要求行事吧。” “至于瑶光尺,原本是穹苍星域域用来对付天机老怪的法宝,虽然它暂时落在了你的手里,但是,我听说,你并不愿意嫁给穹苍星域的少主姬喾,当日跟姬喾成亲的,是你的表姐庄静。” “那么,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使用瑶光尺,护送你回紫微星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感情纠纷。”胜雪很严肃的说。 萧雅笑着摇头:“胜雪,你放心吧,没事的,姬喾已经在成亲当天,发现我那个表姐庄静有问题,根本就没有跟她完全婚礼,他俩不算是夫妻。” “而我,才是姬喾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包括这把瑶光尺,也是姬喾交给我的,我能来到这里,就是依靠瑶光尺的帮助。” “对了,还有,姬喾也来了这里,不久前,才有事暂时离开,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到时可以一起离开。” 胜雪却语气一变,很是震惊的说:“什么?姬喾居然也跟你在一起?” “是呀,怎么了?”萧雅有些不解。 胜雪语气凝重地说:“你上当了!雅公主,你上姬喾的当了!姬喾根本就不愿意娶你,他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你们成亲当日,就是他串通天机老怪和庄静,在你们的成亲之日,发动偷袭,才导致穹苍星域域主和你爹娘,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啊?不可能吧?胜雪,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萧雅震惊不已,大声问。 “这一切都是我的主子女嫘在事发不久,从穹苍星域域主姬徽的秘密传讯中,得到的确凿消息,千真万确!”胜雪很严肃的说。 “可是,穹苍星域跟天机星域有世仇,姬喾又不傻,如果他像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愿意娶我,另有心上人,那么,他完全可以考虑找我私下商量退婚的事,或者是像我一样,找个人来代婚。” “他怎么可能会选择直接串通天机老怪和我表姐,干下这种事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萧雅沉思一下,才说。 这事太蹊跷了,她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误会,你不知道,穹苍星域域主之位,姬喾觊觎已久。” “早在六千年前,他就曾经为了他爹、给他的少域主权力不够大,导致他在历练中,被天机老怪追杀时,无法调人,孤力无援,而差点同他爹反目。” “他有七兄弟,七兄弟中另外六人,全部都跟他同父异母。而他爹姬徽最疼爱的不是他,是他的三弟姬赜。他的穹苍星域少主地位并不稳。” “何况,即使他能稳住穹苍星域少主的地位,他爹姬徽才只有七万多岁,却修炼到了祖者境元祖巅峰期,不出意外的话,起码能活近五十万岁。” “这意味着,就算他爹修为从此再无寸近,寿命无法得到增长,他至少要等四十多万年,才能有望继承穹苍星域域主之位。” “而你跟他的婚约,是他爹在他闭关时,直接跟你爹打赌促成的,完全没有把他的个人意愿,当回事。” “再加上,你爹跟他爹是好朋友,一直都是他跟他爹在权力上抗争的阻力之一。” “你仔细想想,在这种种情况之下,他怎么可能喜欢你,又哪里还有耐心,等他爹在四十多万年后老死了,再继续他爹的穹苍星域域主之位?” 萧雅沉默了。 男人,尤其是像姬喾这样精明睿智的男人,对于权力的欲望,肯定是很强烈的。 如果姬徽不够看重姬喾,看重的是姬赜,平时一味压制姬喾,那么,姬喾确实是不大可能等到姬徽在四十多万年甚至更多年以后,再把权力交到他的手里的。 只是,就算是这样,他也犯不着与天机老怪这种家族世仇合作,来对付自己的亲人呀。 “胜雪,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们还是等姬喾回来了,好好问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吧。”萧雅认真的说。 胜雪低头想了想,说:“这样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担心他到时看事情败露,狗急跳墙,拿你来要胁我。” “雅公主,我的法力,应该跟姬喾差不了太多,但为了确保你的平安,除非你同意我敞开灵魂,在我灵魂中下禁制,跟你形成主仆关系,可以更好的保护你,否则,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会马上带你回紫微星域!” “好吧,那你敞开灵魂吧!”萧雅无奈地苦笑。 女嫘是个行事非常稳当的人,她觉得,这个胜雪一定是跟在女嫘身边久了,才会也变得这样处处小心。 她本来并不想夺人所爱,毕竟女嫘才是胜雪的主人。 她也不想给胜雪制造痛苦,毕竟在灵魂里下禁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不过,现在,她想通了。 盛情难却,她的灵魂远不如胜雪的灵魂强大,无论她现在在胜雪的灵魂里下禁制,和是她以后给胜雪的灵魂解除禁制,应该都不会对胜雪造成多大的痛苦,既然胜雪强烈要求这么做,她也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好。”胜雪点点头,端正身姿,缓缓敞开了灵魂。 萧雅连忙运起法力,从自己的灵魂中,抽出一缕魂魄,进入到胜雪的灵魂深处,下禁制。 然而,就在她的那缕魂魄和胜雪的灵魂交织到一起、正要把禁制下好的那一刻,胜雪的魂魄突然吞噬掉她的那缕魂魄,并且顺着她的那缕魂魄,进入到她的灵魂深处,试图朝她的魂魄,下禁制! 第五百一十五章 拿瑶光尺来 萧雅大吃一惊,连忙全力催动自己的法力和血脉之力,抵抗胜雪向灵魂深处入侵和下禁制。 可惜,她的法力相对于已经进入祖者境的胜雪来说,相差三个大境界,实在是太低了,而她的血脉之力虽然很强大,却受制于她法力的低微,可以发挥的力量极其有限。 很快的,胜雪就顺利入侵到萧雅灵魂深处的元神核心位置,开始运法力下禁制符文。 萧雅绝望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流出来。 庄小周一直在提防胜雪的动静,刚才胜雪与萧雅对话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萧雅自从出生以来,一直被她爹保护得很好,平时除了修炼,就是沉迷琴棋书画和其它有趣的娱乐,根本没有花时间精力、去细致了解整个修炼界的格局和很多是非恩怨。 他不一样,他是庄家唯一的儿子,以后是要继承庄家基业的。 而庄家又是紫微星域的第三大家族。他爹庄胜多是个要强的人,一直致力于增强整个家族的实力和凝聚力,能够在他筹划下更进数步,成为第二大家族,第一大家族,乃至有朝一日,也能成为某个星河的域主! 所以,庄胜多早早就把各星域、星河的重要人物,以及这些重要人物之间的关系和这些重要人物的优势与弱点,都给庄小周仔细分析过了。 比如庄胜多在说到女娲星域的女嫘时,就说到女嫘过于仁爱,太珍惜那些太古幸存下来的人和禽兽的生命,无论善恶,都给他们生存机会,这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尤其是关于女嫘留着胜雪为兽宠这事,让庄胜多倍感忧虑。 他认为,胜雪曾经吞噬过亿万太古时期和人类和禽兽,过于凶残,同时,又已经修炼到祖者境元祖初期,跟女嫘的实力差距并不大。 尽管根据太古传下来的说法,只要拔光了猛虎呈现“王”字模样的毛发,它们就会变得驯服,但胜雪不比一般的猛虎,它是有着太古白虎元始血脉的白虎。 还有,它已经修炼到了祖者境初期,存在随时随地可以跟化身共享一切本体信息、以及把本体交给化身来管理、或者跟化身合体,重归初真的能力。 即使女嫘拔光了胜雪本体呈现“王”字模样的毛发,只要胜雪当时还留着化身在外面,没有被女嫘诛杀,那么,就可怕了。 那将意味着,在胜雪的化身有朝一日背着女嫘,找到胜雪本体时,一旦它们合体,那么,胜雪还是很可能仍然成为以前那个凶残的胜雪。 哪怕没能合体,化身也可以因为能够共享一切本体信息,冒充本体,为祸天下。 而女嫘在制服胜雪时,据说只是诛杀死胜雪当时的两个化身,另有一个化身,为了逃命,进入了轮回之中。 依照现有的天地法则,一切进入轮回中的人类和兽类,往往十年左右,就会觉醒。 女嫘曾经每隔十年,就会算出胜雪化身的轮回顾出生地,找过去。 但这时,胜雪的化身恰好已经觉醒,为了逃避女嫘的追杀,在女嫘现身的一刻,及时再次把它自己送入轮回,导致女嫘至今来没有成功诛杀胜雪的第三个化身。 庄胜多因此再三叮嘱庄小周,一定要防着胜雪的第三个化身出现。 现在,他严重怀疑突然出现的胜雪,是从轮回中觉醒的胜雪化身。 否则,胜雪不可能跟萧雅说姬喾对穹苍星域域主之位,觊觎已久。 更不可能说什么早在六千年前,姬喾就曾经为了姬徽、给姬喾的少域主权力不够大,导致姬喾在历练中,被天机老怪追杀时,无法调人,孤力无援,而差点同姬徽反目。 以及姬喾有七兄弟,七兄弟中另外六人,全部都跟姬喾同父异母。而姬徽最疼爱的不是姬喾,是姬赜。姬喾的穹苍星域少主地位并不稳等等。 因为,就庄小周从庄胜多那里得来的情况所知,姬徽最疼爱的儿子就是姬喾,而且,姬喾当年在历练中,被天机老怪追杀,是因为姬喾有一个同父异母兄弟泄密所致。 姬徽还跟姬喾共享了一个传送阵法,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彼此的情况,并到达彼此身边。 当时,庄胜多恰好去探望姬徽,亲眼看到姬徽通过传送阵法,突然离开,然后又很快带着姬喾一起返回。 返回时,由于庄胜多还在,姬徽主动向庄胜多解释了突然离开的原因,并恳请庄胜多对这事保密。 同时,姬徽还当着庄胜多的面,揪出姬喾那个同父异母兄弟,废除他的法力和修炼仙法的根基,把他给送入轮回之中。 “瑶光尺,我表妹肩上的那只白猫是一只可怕的太古老虎,它很可能在用古怪的方法,伤害我表妹,请你快想办法保护我表妹!”庄小周法力连萧雅都不如,不敢明着帮萧雅对付胜雪,只能悄悄以微弱的神识来沟通瑶光尺。 瑶光尺作为一件祖者境的宝物,里面的器灵十分强大,很快就接收到了庄小周神识中发出的信息。 它周身马上散发出点点皎洁的星光,把萧雅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 这时,胜雪恰好正处于给萧雅灵魂下禁制的关键时刻,即没有注意到庄小周用神识沟通瑶光尺这事,也没注意到瑶光尺的变化。 倒是萧雅,本来已经绝望了,魂魄完全无力反抗了,在这一刻,突然感觉浑身和整个魂魄都被注入无穷的力量。 她大喜,毫不犹豫地开始拼命抵制胜雪那道快要完成的禁制。 胜雪猝不及防,那道快要完成的禁制被萧雅迅速冲散。 萧雅更加高兴,乘胜追击,反过来特着胜雪的那缕下禁制的魂魄,去吞噬胜雪的魂魄。 胜雪不甘心,赶紧把所有法力灌入魂魄,向萧雅的魂魄展开全力反击,把萧雅的魂魄跟它自己的魂魄绞缠在一起,意图直接绞杀掉萧雅的魂魄。 萧雅并没有让瑶光尺认主,只能被动接受瑶光尺的力量来对付胜雪,在这种情况下,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她信心不足,不知道瑶光尺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在被胜雪的魂魄绞缠时,只会被动躲避,不会想办法边躲避,边反击,渐渐开始有些手忙脚乱。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姬喾的声音:“萧雅,这次的妖物不好对付,快拿瑶光尺来!” 第五百一十六章 太扯了 “姬喾,救命!”萧雅大喜。 她大喊出声,然后,精神一振,有了信心,开始化被动躲避边有计划的躲避,边趁机反击。 “姬喾,你来迟了!”没想到,胜雪在这一刻,突然大喊一声,从体内祭出一个法阵,紧接着,催动所有的魂魄之力,带着萧雅的魂魄,一起进入那个法阵。 等姬喾匆匆赶到萧雅身边时,萧雅的魂魄和胜雪的魂魄都不见了,树上只留下庄小周和萧雅、胜雪的躯体。 庄小周号啕大哭。 姬喾却很冷静。 他仔细检查萧雅、胜雪的躯体,从胜雪的体内,取出一个阵法,又向庄小周询问了胜雪是怎么出现的,庄小周刚才都注意到萧雅和胜雪间,发生了些什么。 然后,他沉思一会儿,在原地下禁制,把萧雅的躯体封存起来,把胜雪的躯体用法力化成一块血淋淋的生肉,递给庄小周。 “胜雪这次是有备而来,之前袭击天喜宗弟子的那群虎妖,其实不止是圣者境元圣、至圣期,其中一只,达到了祖者境元祖巅峰期,实力还在胜雪之上,应该是胜雪请来对我使调虎离山计的帮凶。” “另,我刚才查了下,萧雅的魂魄应该是跟胜雪的魂魄,绞缠在一起入轮回的,他们入轮回后,必然是以双胞胎的状态降生。” “你拥有上古祖龙的血脉,快把这块肉给吃掉吧,胜雪的魂魄在步入轮回十年,觉醒记忆时,必定会与本体沟通。” “只要我们用胜雪体内留下的轮回阵法,入轮回,追过去,那么,到时,你就能得到感应,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是谁,同时通过它,知道萧雅是谁,配合我一起找出它,救出萧雅。”姬喾说。 “为什么要我吃?你是我表妹的未婚夫,要吃也应该是由你来吃。”庄小周却有些为难地摇摇头。 他从来不会生吃任何东西,哪怕是蔬菜和水果。 何况这块肉是生的,还血淋淋的。 “你表妹行事没有规矩分寸,上次,她让妖女庄静替婚,害得我穹苍星域蒙受重大损失,我能不计前嫌,从天机老怪手里救下她,这次,又愿意协助你入轮回救她,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要是不愿意吃这块肉的话,那么,入轮回救她的事,就由你一个人想办法吧,我穹苍星域被天机老怪上次带人破坏得很严重,现在亟待重建,我仍回穹苍星域更好。”姬喾淡淡的说。 庄小周愣住了。 他连利用胜雪留下的阵法,进入轮回的本事都没有,更不用说救萧雅了。 他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张开嘴,闭上眼睛,把那块血淋淋的肉,给完全吞吃入肚。 可就算这样,姬喾居然还是有些不满意。 “你吃得太慢了,要是吃快一点的话,依我的法力,完全可以后发先至,比胜雪和萧雅,早入他们轮回所在,提前十年降生,提前十年觉醒,恢复部分法力,使胜雪在觉醒时,已经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现在,因为你的拖拖拉拉,我们能够提前于他们三年觉醒,就很不错了。”姬喾沉声说完,马上开启胜雪留下的轮回阵法,带着银塔中的庄小周,一起进入轮回。 很快,他们就降临到盘古星河中一个叫合间的凡人星域。 姬喾成为那个星域一个王爷的长子,庄小周成为那个王爷府中管家的长子,两人生在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因此,王爷就把庄小周指给姬喾为仆,伴随姬喾一起长大。 十年后,姬喾觉醒记忆,并运用法力,让法力低微、无法觉醒记忆的庄小周,也得以觉醒记忆,两人一起开始积极恢复各自的法力,到处寻觅萧雅和胜雪的下落。 他们从合间星域最近六、七年出生的双胞胎入手调查,终于,在第三年,也即他们十三岁、萧雅和胜雪十岁时,他们找到了萧雅和胜雪的下落。 只是,胜雪极其狡猾,一觉醒,就已经利用觉醒之力,做好了轮回阵法,并和法力低微,轮回后无法觉醒记忆的萧雅打成一片,在姬喾和庄小周找上门时,不仅挟持萧雅,反过来试图利用萧雅,谋害姬喾和庄小周。 当然,姬喾是不会被它谋害成功的,只是,却会因为它挟持萧雅,有些投鼠忌器,最终让它有了机会带着萧雅再次步入轮回逃脱。 就这样,姬喾和庄小周不停追寻胜雪和萧雅,胜雪每次斗不过姬喾就带着萧雅不停再次步入轮回逃脱,一晃过了六千九百一十五年。 “这么说,你们现在是又错过了一个、从胜雪手里救出萧雅的机会了?”萧琼枝仔细听完庄小周的讲述,好奇的问。 “不是,钟灵公主殿下,这一次,我们没有错过机会,我实话告诉你吧。虬太子就是姬喾,我就是庄小周,而你就是我的表妹萧雅。”庄小周很认真的说。 “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双生子,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萧琼枝笑着直摇头。 庄小周扯了这么多,只怕其实是为了让虬太子多一个追她的理由吧。 真没想到他有这么能扯,实在是太好笑了。 “这事,我和姬喾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们依然可以确定,你就是萧雅,因为,你的长相,跟萧雅一模一样,而且,我们尽管轮回转世了,但你跟我是表兄妹,血脉相近,魂魄也会相互亲近。” “比如现在,我在你的面前,可以清楚地感到,对你有莫名的亲切感。”庄小周微笑着说。 “可是,我对你并没有亲切感,你们应该还是弄错了。”萧琼枝仍然不信,直摇头。 她脑子里多了一世的记忆,而那一世的记忆,是跟轩太子一样,同属于现代的,跟庄小周所说的萧雅所生存的紫微星河紫微星域,毫无关系。 何况,庄小周刚才也从侧面说明了,依萧雅和庄小周的低下法力,是没有办法在轮回后觉醒记忆的。 如果庄小周说的故事是真的,那只能说明庄小周现在是因为实在找不到萧雅,凑巧又发现她跟萧雅长得像,于是想拿她交差。 第五百一十七章 超羡慕 “有件事,我没有跟庄小周说,既然你信不过他的话,那么,我提醒你一件事吧,我的瑶光尺曾经入你的魂魄之中,协助你一起对付过胜雪的魂魄。” “它对你的魂魄,是熟悉的。只要你出现在它附近十里之内,它都可以感应到你的存在。”虬太子突然走过来,挑眉对萧琼枝说。 说完,他的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一把玉尺。 这把玉尺,跟他上回出现在如画院后面莲池时一样,发出莹莹星光,很是好看。 “我不信,你就扯吧。” “如果你的瑶光尺真能感应到我的存在,那么,你早在第一次到周家村,见到我时,就应该知道我是谁了,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跟我说这个?”萧雅还是不信。 虬太子摇了摇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确,当年在楚国周家村,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已经通过瑶光尺,知道你是萧雅了。” “只是,按天道规则,像你这样拥有太古人龙族嫡系血脉的传人,以及像胜雪那样拥有太古白虎嫡系血脉的兽类,即使入了凡界轮回,至少也会投生进权贵人家。” “可当时,你却成了楚芸娘那种普通乡绅女子的女儿,甚至沦落到做了周大智的继女,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于是,我在给周大智的太外祖父陶老拜祭的路上,顺便也调查了楚芸娘的生平。结果,却查出这里面,有很大的蹊跷。” “另外,你的魂魄当时是跟胜雪的魂魄绞缠在一起,入轮回的,按规矩,你们这一世,应该又会是双生子,而在你出现的时候,胜雪居然一直没有出现,也是很蹊跷的事。” “为了弄明白这一切,我只好趁着你爹和你娘都到周家村看望你时,运用法术,从他们的嘴里,询问出了存在这些蹊跷的原因。”说到这里,虬太子故意顿了顿。 萧琼枝好奇地问:“是什么原因?’ “你娘当年生产时,其实生的是双胞胎。” “不过,你娘在生产前,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女仙出现,告诉她,她将会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但这两个女婴命理相冲,在成年之前,其中一个很可能要夭折。” “你娘很震惊,问女仙,要怎么样做,才能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女仙告诉她,可以考虑生下两个孩子时,对外只公布其中一个,然后,在两个孩子成年前,将两个孩子轮流送到寺庙养,每两年换一次。” “你娘很信这个梦,所以,生产后,对外只公布生了一个女儿,并且把一对双胞胎女儿中,先生下来的女婴,送到了观音庵,托付观音庵庵主协助这个女婴的奶娘养着,留下后生下来的女婴,在身边养着。” “两年后,再把后生下来的女婴,送到了观音庵,托付观音庵庵主协助这个女婴的奶娘养着,留下先生下来的女婴,在身边养着。” “你还记得闻玉桂上回在午门时,当众承认,当年她曾经撺掇魏丰,在你太爷爷寿辰,朝你头上扎针害你这事么?”说到这里,虬太子突然问。 “记得。”萧琼枝点头。 “虽然你爹当时表示,你后来被救活了,其实,真相是,当年被魏丰朝头上扎针的那个女童,不是你,而是胜雪,它并没有被救活。”虬太子一脸严肃的说。 萧琼枝却觉得好笑:“哈哈哈,虬太子,你可真能扯。我从来没有听我娘说过,我有个双胞胎姐姐,还有,庄小周刚还说了,这六千九百一十五年中,胜雪回回都能活到十岁恢复记忆的时候。” “怎么可能这一次,偏偏会出现一个女仙给我娘托梦,把双胞胎对外说成是一个独生女,又偏偏会是胜雪被魏丰给害死?” 虬太子胸有成竹的微笑着说:“关于双胞胎这事,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这些的话,可以仔细回忆下。” “你每年生日时,你娘是不是一定会亲自做两碗寿面,其中一碗给你吃,另一碗在你吃完后,不论你想不想吃,都不会给你吃,直接让人倒掉了?” “是有这么回事……”萧琼枝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这事她以前觉得很是蹊跷,曾经问过她娘陈灵凤,是怎么回事。 陈灵凤解释,是因为陈灵凤在她出生前一天,有女仙托梦,说她有两条命,为了以示对女仙的敬畏,才这么做的。 现在,经虬太子这么一提醒,她突然觉得,虬太子说她曾经有一个双胞胎姐姐这一点,很可能是防患未然。 不过,她仍然不认为她会是萧雅,毕竟,她脑子里只有跟轩太子同处一世的记忆和这一世的记忆,完全没有关于她是萧雅的记忆。 “很好,你天资聪颖,关于这事,应该可以想得明白。” “至于女仙托梦这事,从你娘给我描述的那个托梦女仙的形象来看,托梦的女仙应该就是女嫘。” “而女嫘的预测能力,是整个周天星河中,最厉害的,她能算出你和胜雪两个,这次必有一个夭折,无可厚非。” “倒是胜雪会死在魏丰的手里,是个意外。” “因为,胜雪作为太古白虎的嫡系血脉,气运非比寻常,只有气运比它还要强的人或者其它禽类、兽类,才能压制得了它的气运,令在它在轮回中,早早夭折。” “而魏丰,我早在八年前,魏丰出现在百宝湖时,就查过了,魏丰是七世人皇,身上有功德念力,还有着上古人龙族的嫡系血脉,刚好在气运上,能够压制住胜雪这种身处轮回的妖孽。” “胜雪死在他手里,合乎情理。”虬太子紧接着又说。 “好吧,你的分析都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不等于事实。” “比如,女嫘既然是周天星河中法力最强的人,预测能力也是最厉害的,那么,要是我萧雅,她大概率会看在我爹娘跟她的交情上,直接到这个星球来带我离开。” “她根本犯不着找我娘托梦,扯一些我和我的孪生姐姐,能不能长大成人的玄乎事。这毫无意义。” “又比如,你的瑶光尺就算真的能对我产生感应,也不一定是因为它曾经进入过我的魂魄,对我熟悉,还可能是因为我魂魄的某种特质,凑巧跟萧雅相似,吸引到了它。” “还有,即使我有个孪生姐姐,也不等于她就是胜雪。至于我,我可以很确定,我并不是萧雅。”萧琼枝沉思一下,才很严肃的说。 说真心话,萧雅的身份,她是超羡慕的。 她要是冒认萧雅,可以预想,未来能够从中得到多少了不得的好处。 可萧雅是无辜的。 萧雅现在很可能正在某个轮回中,等着人来解救。 她要是冒认萧雅,虬太子-姬喾和庄小周只怕会就此放弃寻找萧雅,到时,萧雅就只能在轮回中无望地等待了。 这种行为,有违她的人生底线,她不能这么做。 第五百一十八章 真是想不到 “枝儿,你的法力低,根本无法恢复原本的记忆,不相信我和庄小周说的一切,很正常。” “不过,我随你和胜雪轮回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救你,还要诛杀掉胜雪才行。” “这次,我跟你说这么多,并不是要你承认自己的身份,而是要你从现在开始,对胜雪,多一分警惕。”虬太子深深看萧琼枝一眼,很淡定的说。 萧琼枝却有些不解:“你刚才不是说,胜雪是我的孪生姐姐,早在十三年前,就被魏丰给害死了吗,那么,我对它,还有什么好警惕的?” “胜雪在十三年前,被魏丰给害死后,自然又要再入轮回。” “两年前,也就是胜雪再次年满十岁的时候,庄小周清楚感应到了胜雪在恢复记忆。” “随后,我带庄小周一起循迹找过去,打算诛杀胜雪。没想到,这一次,胜雪居然托生为西方最大教会天圣教教主基罗的独生女儿。” “这个基罗,自身法力,已经达到神者境元神巅峰期,并且,还拥有一件祖者境玄祖中期的太古至宝。” “我是经过轮回,来到这个星球的,自身法力,要受天道压制,最高也只能恢复到神者境元神初期,包括我手里的瑶光尺,也因为我的法力降低,而只能发挥两成的力量。” “所以,两年前,我并没有顺利诛杀掉胜雪。相反,还因为庄小周撤离时不谨慎,暴露了我跟他在这里的真实身份。” “不过,好在,我当时把胜雪打成了重伤,就算有基罗帮它,预计它至少也要三年,才能恢复,找我寻仇。” “在这三年里,我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是找出比瑶光尺更厉害的太古至宝,用来对付基罗手里那件祖者境玄祖中期的太古至宝。”虬太子说。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突然目光温煦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温声问:“临风书院和芝兰书院从这里捡到的那十五件仙物,现在应该有十四件都落到你的手里了吧?” “怎么可能?”萧琼枝故意瞪大眼睛。 她确实得到了其中的十四件仙物。 不过,,她算听出来了,虬太子扯这么多,其实是在觊觎她今天得到的所有上古仙物呢。 虽然她没有修炼仙法,只是个凡人,暂时根本没办法让这些太古仙物,乖乖认她为主,但虬太子跟她的交情,只能算君子之交。 她是舍不得拿出其中任何一件上古仙物,送给轩太子的,才不会在轩太子面前,承认她手里有十四件上古仙物呢。 “枝儿,在我的面前,你就不要装了。你太爷爷得到的那九件上古仙物,肯定已经给了你。” “不过,我并不需要你手里的那些上古仙物,我需要的是这七彩潭里,残留的一件主攻杀上古仙物。” “棘手的是,我只能通过瑶光尺感应到它和其余七件仙物的存在,并没有足够多的好材料,布下通天彻地引灵阵法,引它们出来。” “而你的那些上古仙物,恰好是布下通天彻地引灵阵法的好材料。” “如果你能借我五件上古仙物,布下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法,用来引它和其余七件仙物,到时,我只留下它,其余七件仙物和原本的五件上古仙物,全部归你。”虬太子一脸诚恳的说。 萧琼枝立刻有些被打动到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虬太子以这么诚恳的态度,跟自己说话。 而且,表面上来看,拿出五件上古仙物给虬太子布下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法,有望在仍然拥有五件上古仙物的基础上,新得到七件上古仙物,明显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呀。 “你真的能确定,这七彩潭一共还有八件上古仙物,并且,凭你布下的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法,是可以把它们都引出来的么?”她不太放心的问。 “当然。如果你借给我五件上古仙物,而我布下的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法,无法把那八件上古仙物顺利引出来,被我们得到,我愿意把我的瑶光尺,赔偿给你。”虬太子郑重其事的说。 “那好,我信你。”萧琼枝很果决,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上午在烟雨阁得到的箫,毫笔、尺子、绳子、钗子等五件上古仙物,递给虬太子。 虬太子接过它们,马上纵身跃到七彩潭的正上方约莫三百米处的一块崖石上,开始布下的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法。 与此同时,红杏突然凑到萧琼枝耳际,指着萧琼枝手里的银塔,一脸好奇地低声问:“主子,你刚才跟虬太子和这塔里的小猴子,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后,为什么突然就把你的五件疑似仙物,交给了虬太子?” “什么?我跟虬太子和这塔里的小猴子,刚才只是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萧琼枝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瞪大眼睛,大声问。 刚才,庄小周跟她讲了很久的话,虬太子也跟她讲了好一会儿,她根本没有想到,红杏居然不仅一句也没有听到,还以为他们是在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 这也太奇怪了。 “是的。”红杏重重点头。 “主子,你不知道,我们姬少主手里的瑶光尺,是能临时开辟小虚空的。刚才,我们姬少主是特意用瑶光尺开辟小虚空,让你和他以及庄表少爷呆在小虚空里说话。” “同时,在你所站的位置和小虚空之时,我们姬少主还特意布下了幻影法阵,又在小虚空里,特意布下了可以延缓时间流速的时光法阵。” “所以,在红杏、陈院长她们的眼里,你只是跟我们姬少主和庄表少爷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 “而你自己却觉得,跟我们姬少主和庄表少爷,说了大半天的话。”萧琼枝头上的瑶光钗紧跟在红杏后面,突然主动向萧琼枝进行意念沟通。 萧琼枝不由大吃一惊。 瑶光钗把虬太子称呼为“我们姬少主”,把庄小周称呼为“庄表少爷”,等于是直接把虬太子,认作它原来主子姬多娇的兄长姬喾,顺便也把庄小周的身份给认下了。 这同时也说明,虬太子和庄小周刚才跟萧琼枝说的话,很多都是真的。 真是想不到,原来虬太子竟然真的是穹苍星域的少主。 这可是远比古灵要高级别n倍的存在呀,以后,可不能轻易得罪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取得 虬太子很快就布好了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法。 萧琼枝注意到,他在布阵法时,变戏法般从手里变出了很多很多泛出七彩光的拳头大石头。 估计他的手上,戴着可以隐藏形迹的空间戒指。 他把这些大石头,很有耐心地一块块密密麻麻摆在一起,组成一个大五角星。 而萧琼枝供给他的箫、毫笔、尺子、绳子、钗子等五件上古仙物,则在大五角星摆成后,分别被嵌入了处于大五角星五个尖角上的拳头大石头里。 当五件上古仙物的最后一件上古仙物被嵌入尖角上时,大五角星立刻散发出炫目的七彩光芒,在虬太子的手势指挥下,从地上缓缓飘到空中,然后,又缓缓飘移到了七彩潭的正上方,慢慢下压,往七彩潭水面靠近。 许老先生许世忠、聂老先生聂峥嵘以及陈素锦、红杏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庄小周以及虬太子带来的两个侍卫,反倒是显得很镇定,估计他们曾经见识过虬太子布阵的手段。 至于萧琼枝,刚才听了瑶光钗的话后,已经认识到虬太子真的就是穹苍星域少主姬喾了,现在别说是姬喾布出神奇的阵法,就是姬喾在她面前突然死去,又突然重生,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毕竟,她可是在记忆中另一个世界里,看过玄幻剧与玄幻书的人,很清楚传说中的高阶修仙者,有多少了不得的本事。 七彩潭在大五角星-也即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慢慢下压至距离水面约莫五尺的位置时,里面开始有七彩光散发出来,并随着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进一步下压,而散发出越来越明亮的七彩光。 可想而知,七彩潭底下一定还有上古仙物,才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萧琼枝、陈素锦、红杏、许世忠、聂峥嵘、庄小周以及虬太子的两个侍卫,一下子都显得很是兴奋。 尤其是萧琼枝,她目光炯炯地盯着七彩潭里散发出七彩光的位置,等着看虬太子说的那七件上古仙物-不,最好是更多上古仙物,被虬太子的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引出来。 这时,虬太子没有再驱使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往往七彩潭水面靠近,让它一直悬浮在距离水面五尺左右的位置上不动。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里的那些灵石、尤其是萧琼枝借给虬太子的那五件上古仙物,开始散发出越来越明亮的七彩光芒。 约莫小半刻钟过后,那光芒就已经变得犹如正午的太阳一样明亮灼目。 除了虬太子本人,在场所有其他人的眼睛,都已经承受不住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的光芒,纷纷只能选择退后到七彩潭附近近百米远的地方,借着大量桂树的阴庇,躲在树后,悄悄地看向七彩潭的水面。 因为,随着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七彩潭水里散发出来的七彩光,也变得越来越明亮。 可能是有着水的遮挡的缘故,尽管这些七彩光很明亮,却不如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的光芒一样明亮灼目,隔着百米远的地方看,眼睛还是勉强可以适应的。 约莫又过了小半刻钟,七彩潭水里散发出来的七彩光,突然一古脑儿全部跃出水面,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超快速度,跃进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里。 下一刻,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散发出比太阳还要明亮灼目百倍的光芒。 萧琼枝本来想看清楚七彩潭里,到底有多少散发出七彩光的上古仙物,被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吸引进去了,免得虬太子到时做手脚,瞒报数据。 这下子,她可就看不成了。 她只好平静心情,悄悄用意念跟瑶光钗沟通:“瑶光钗,你有没有看出来,刚才一共有多少件上古仙物,从七彩潭里跃出来,被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吸引进去了?” 瑶光尺语气很是自豪地回答:“我们少主料事如神,刚才一共有八件仙物,被我们少主的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吸引进去了。” 好吧,看来,虬太子不愧是姬喾这个穹苍星域少主轮回过来的,确实是很厉害。 萧琼枝放心了。 她从桂树后走出来,朝虬太子之前布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的地方-七彩潭正上方、约莫三百米处那块崖石上走处。 这时,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也已经开始在虬太子的引领下,缓缓返回到七彩潭正上方、约莫三百米处那块崖石上。 一路上,它的光芒不再像刚才那样明亮灼目了,越来越黯淡。 等萧琼枝走到虬太子身边时,整个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中,原来的那些拳头大的灵石、和萧琼枝借给虬太子的那五件上古仙物,全部都失去了光芒。 只有中间几件、原本不属于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所有的东西,以及数百块大大小小的碎片,还在散发淡淡的七彩光。 萧琼枝心里明白,中间几件原本不属于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所有的东西,一定就是虬太子运用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从七彩潭里引出来的上古仙物。 她低头凑近细看了看,发现它们分别是一支槊、一支枪、一把刀、一张弓、一柄锤、一根锏、一根棍、一根榔头。 它们表面上也跟萧琼枝那些上古仙物一样,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周身有五彩云纹流动。 但是,它们造型显得有点古怪,在手柄处,都雕了一个看起来栩栩如生的金色龙头。 同时,最重要的一点,是它们都是残破的! 比如那支槊,槊尖断了一截;那支枪,枪身缺了大截;那把刀,刀锋缺了好几个口子等等。 只有那根锏,看起来相对完整一点,虽然锏身开裂了一个尺余长的细缝,但细缝并不深,从肉眼来看,不会超过一厘米的深度。 估计那数百块大大小小的碎片,很多都是属于除那根锏之外、其余上古仙物身上破损部位的东西。 “这把锏归我,其余的东西,全部归你。”虬太子在萧琼枝打量那八件仙物时,突然边说边低头弯腰,伸手拿出里面的那根锏。 第五百二十章 一桩美事 “好吧。”萧琼枝有些郁闷的轻声回答。 她借给虬太子的那五件上古仙物,现在跟那些灵石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光芒了,极可能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 而虬太子用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引来的、给她的七件上古仙物,全部都是残破的,哪能有她借出的五件上古仙物好呢? 虽然从数量上,她是用五件上古仙物,换到七件上古仙物,多出了两件,但是,事实上,她却吃亏了。 “虬太子殿下,你从我主子这里拿走的五件疑似仙物,可都是完好无损的,现在,你还给我主子的,却是七件缺损的疑似仙物,这样,我主子岂不是吃亏了?” “依奴婢之见,你这次用阵法引来的八件仙物,应该由我主子先选七件,最后剩下的一件,留给你,才是合理的。”这时,紧跟在萧琼枝身边的红杏有些看不过眼,壮着胆子对虬太子说。 “梁虬,你这次用阵法引来的八件疑似仙物中,只有你手里拿着的锏,相对是完整的,其余七件疑似仙物,相对要破损太多。” “虽然阵法是你布的,钟灵公主却出了整整五件毫无破损的疑似仙物,代价远比你要大得多。” “依我看,你确实应该考虑用红杏的提议,来分配你这次用阵法引来的八件疑似仙物,才是公平的。”跟红杏一起过来的陈素锦,马上紧接着说。 “陈院长,瞧你说的,我们虬儿布的阵法,除了用钟灵公主的那五件疑似仙物,可是还用了很多拳头大的七彩的宝石呢!” “那些宝石的价值,幸许还比钟灵公主的那五件疑似仙物要高得多!” “现在,我们虬儿只是从用阵法获得的八件疑似仙物中,要走其中一件看起来相对好的,算是很亏待他自己,仁至义尽了。” “依我看,他和钟灵公主,先抓阉定先后,再你选一件、我选一件的轮流来分那八件疑似仙物,最后,每人手里都有四件,才是最公平的!”许世忠这时也拉着聂峥嵘凑了过来,他很是不服气地对陈素锦说。 说完,他又特地侧头冲聂峥嵘使了个眼色。 聂峥嵘会意,笑着问萧琼枝:“钟灵公主,陈院长和红杏姑娘,都觉得我们虬儿的做法对你是不公平的,你怎么看?” “我觉得陈院长和红杏的提议,表面来看,确实比虬太子的决定要显得公平。” “不过,我跟虬太子事先已经商量好了,一旦得到这八件疑似仙物,就由虬太子先拿去他要的那一件,剩下的全部归我,所以,我信守承诺,即使得到的是七件破损的仙物,我也认了。”萧琼枝很淡定的说。 说完,她突然想到一点,指着虬太子手里那根锏,好奇地问虬太子:“你是不是有办法修复这根锏?” “算是有办法吧。这根锏只是被人给打裂了,但裂而未破,我只要朝它的裂缝里,填塞一些同材质的材料,应该就可以让它、发挥它原本八成的威力。”虬太子微笑着说。 “那么,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我的这七件疑似仙物,以及我借给你的五件疑似仙物,也填塞一些同材质的材料,让它们发挥原本八成的威力?”萧琼枝目光一亮,又问。 她故意把七件上古仙物,说成了七件疑似仙物。 主要是瑶光钗刚才说过,虬太子和庄小周之前跟她谈话时,是特意没有让陈素锦、红杏、许世忠、聂峥嵘他们听到的。 这说明,电太子并不希望他们知道他和庄小周的真正来历,同时,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这些所谓的疑似仙物,其实就是上古仙物。 虬太子摇摇头,说:“你这七件疑似仙物不仅仅破损,而且还残缺,而我手里这根锏,却仅仅只是破损,并未残缺,它们的修复方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他把手里的锏,指向剩下的那数百块大大小小的碎片,温声说:“这些碎片,应该有大部分,是来自你得到的七件破损疑似仙物。” “不过,这些破损疑似仙物,都是很厉害的攻击型法宝,原本并不容易破损。” “它们一旦破损,即使我们能找出所有破损脱落的碎片,也还需要找出具备祖者境以上法力、同时还拥有祖者境级别炼器鼎的炼器师,才能修复好它们。” “而我现在,即不具备祖者境以上的法力,也没有祖者境级别的炼器鼎,没有办法帮你修复你的七件破损、残缺的疑似仙物。” “你可以考虑把它们连同这里的数百块碎片都收起来,等以后结识到具备祖者境以上法力、同时还拥有祖者境级别炼器鼎的炼器师,再来修复它们。” “至于我刚才借你的五件疑似仙物,现在只是因为我把它们体内的力量,激发出来了大半,导致于它们的器灵处于沉睡状态,才变成了看起来很普通的物件。” “等过个十年半载,器灵从沉睡状态中醒来了,它们就能恢复如初。” 好吧,看来,借给虬太子的五件上古仙物,以后还能有大用处,倒是从虬太子手里分到的这七件破损、残缺的上古仙物,暂时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萧琼枝有些遗憾。 不过,她考虑到虬太子在是姬喾时,可是拥有祖者境法力的,同时,还是穹苍星域的少主,估计应该还是比较有希望结识到具备祖者境以上法力、同时还拥有祖者境级别炼器鼎的炼器师。 只要跟虬太子搞好关系,她相信以后要想修复这七件破损、残缺的上古仙物,还是有机会的。 她弯腰低头,在红杏的协助下,仔细把地上的那数百块大大小小的碎片,都给收拾了起来,然后,跟虬太子、陈素锦、许世忠、聂峥嵘等人,一起往回走。 这时,夕阳已经下山,七彩潭周围,天光渐渐黯淡下来。 不远处的杜家村村子里,开始有炊烟,随着夜幕的降临,袅袅升起。 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在晚风中,悄然弥漫开来,使得归程,多了几分温馨安详的味道。 萧琼枝抬头看一眼走在她正前方的、虬太子那挺直的脊背、修长的身影,以及脚下那明显是为了等她,而慢下来的脚步,又看一眼在他们前面,早就快步走得距离他们约莫十几米远的许世忠,不由莞尔一笑。 心里,她由衷的觉得,在漫长的人生路上,要是能有一个人,像虬太子这样,特意不紧不慢等着她,陪着她的话,不失为一桩美事。 第五百二十一章 强大的基罗 回到太子府时,已是深夜。 前院正厅,灯火通明。 萧正真与斯克都还没有睡,一起坐在前院大门敞开的正厅里说话。 萧琼枝在离开七星潭后不久,就带着陈素锦、红杏一起回兰陵。 然后,她又在芝兰书院附近,找了家小酒楼吃完晚饭,送陈素锦回到芝兰书院,才带着红杏回府的。 本来,她打算一回府,就直接回梧桐院时洗漱、休息。 从太子府正门入前院,注意到前院大门敞开的正厅里,萧正真与斯克的身影后,萧琼枝改了主意,打发红杏先回后院,她自己则进入了正厅。 “我未来的王后,你不是让人告诉萧叔叔,说是去了云梦泽七彩潭找疑似仙物,要到明天才回来么,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萧琼枝才走到正厅前面的台阶下,正厅里,就传来了斯克惊喜的声音。 并且,说话间,他还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正厅门口,目光明亮、神色好奇地看着萧琼枝。 萧琼枝莞尔一笑,说:“因为我已经在虬太子的帮助下,把云梦泽七彩潭里的疑似仙物,都给找出来了。” “虬太子?梁虬?”斯克听了,神色一下子显得有些警惕。 “是呀,就是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萧琼枝惊讶地看斯克一眼,问。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和萧叔叔。其实,梁虬远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他是一个可怕的巫师,有着非常强大的法力,就连我们西方最大的教会-天圣教教主基罗,都曾经在两年前,败在他的手里。”斯克很严肃的说。 “这是怎么回事?虬太子出身梁族世家,又是东梁太子,怎么会是巫师,又怎么会跟西方的教主扯上了关系?”正厅里,萧正真听到这里,觉得不对劲,突然沉声问斯克。 这时,萧琼枝已经走到了正厅门口。 她之前在七彩潭时,听虬太子说起,于两年前,带庄小周起循迹诛杀胜雪的事。 其中,特意提到,胜雪是托生为西方最大教会天圣教教主基罗的独生女儿。 现在,听斯克提到西方最大的教会-天圣教教主基罗,都曾经在两年前,败在虬太子的手里,她立刻明白,这事很可能是确有其事。 她紧跟在萧正真后面,随声附和着问斯克:“是呀,真奇怪,斯克,我当年去你们西方游历时,西方最大的教会,明明是伊兰教,其次是真主教和万生教。” “至于天主教,我记得它不怎么出名,但它的圣地是选在拉特的陪都芒山,那里我曾经悄悄去过,风景还算不错。” “我当时还见过天圣教的教主,我清楚记得,那个教主五十来岁,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他的名字叫修德,不叫基罗。” 斯克看一眼萧正真,又看一眼萧琼枝,一脸凝重地说:“事情是这样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斯克才跟萧琼枝和萧正真,解释清楚了关于他说虬太子是“一个可怕的巫师”,以及天圣教教主基罗被虬太子打伤的原因。 原来,在五年前,天圣教的教主的确像萧琼枝说的那样,是一个叫修德的五十来岁德高望重老人。 不过,出身拉特国王室、加入天圣教已近十年的基罗,在四年前,爬到了天圣教副教主的位置。 他一方面串通教中长老,架空天圣教教主修德的权利;另一方面,让手下在外面为非作歹,令天圣教的名声,渐渐就臭了。 大约这样过了大半年以后,修德终于听说这事,召开会议,打算处置基罗和那些依附于修德的教中长老。 结果,基罗和那些依附于修德的教中长老借机发难,把修德和教中那些支持修德的长老,趁机给诛杀了。 然后,基罗在剩下所有教中长老的拥护下,成为天圣教的教主。 他仅仅利用一年半的时间,就依仗他日益高超的法力,打败包括伊兰教、真主教和万生教等西方三大教在内的各教派教主和长老。 接下来,他开始逼各教派教主和长老带领他们的教会,自觉沦为天圣教的附属教派,否则,就全部杀掉或者清洗掉反对者,扶持支持者上位。 大约一年以后,整个西方的教派,就全在基罗的掌握之中了。 基罗得意洋洋,在两年前的秋天,于天圣教圣地芒山,大张旗鼓的为他独生女儿达丽举办十周岁生日礼。 除了要求西方各教派教主和长老亲自参加之外,还要求各教派教主和长老代他邀请各国国王参加。 斯克当时也被邀请了。 不过,斯克和许多国家的国王一样,只尊重自己国家传承下来的教派,对于天圣教这种原本名不见经传,突然间横空出世、大杀四方的近乎妖邪类霸道教派,很不看好。 毕竟在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这种教派,它们往往只是横行一时,过那么十年半载,就会因为内部不和,自相残杀,而销声匿迹。 所以,斯克并没有参加,只是象征性地派了一个伊兰帝国王室的王子约塞作为代表,代他参加。 没想到,六天后,约塞回到伊兰,告诉斯克,斯克在他女儿达丽的生日礼上,大发雷霆。 他赶走了所有国王的代表,还声称要在达丽的生日礼后,亲自带领天圣教、以及西方其它依附于天圣教教派中的骑士和法师们,征讨所有国王没有亲自参加达丽生日礼的国家。 约塞他们一大群国王的代表,正为这事一筹莫展时,一个坐在贵宾席上的青年男子,突然站起来,劝基罗息怒,并走到基罗身边,表面热情给基罗和坐在基罗身旁的达丽敬酒,其实则趁他们不注意,朝达丽打了一掌。 基罗和达丽都没有防备,达丽就这样被青年男子一掌打中胸口,倒在座位上,奄奄一息。 不过,很快的,基罗回过神,拿出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器,反击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也拿出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器,反击基罗,两个人实力差距不大,同时受重伤昏倒。 那些在场的各教派教主和长老们,趁机分成两派,一派想要杀掉基罗,灭掉天圣教,另一派在天圣教的长老们带领下,保护基罗,跟想要杀掉基罗,灭掉天圣教的那一派,打在了一起。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为了她好 这时,贵宾席另一个青年男子趁机站起来,冲到那个打伤基罗的青年男子身边,救他离开。 临走时,这个青年男子还对那些追杀他们的天圣教人说,他们来自遥远的东方,是因为算出基罗女儿达丽是妖孽,怕她为祸人间,才特意跑过来刺杀达丽的。 那些追杀他们的天圣教人,选择帮着基罗和达丽对付他们,以后一定会后悔,因为达丽不是普通的妖孽,曾经吃光过数个星域的人,如果让达丽活下去,不出数年,就很可能会吃光整个西方大陆的人。 结果,那些追杀他们的天圣教人中,有一个聪明的家伙,趁机装作将信将疑的样子,套那个青年的话,表示只要他们肯亮出真实身份,就放他们离开,以便一旦发现达丽真的会吃人时,找他们帮忙。 于是,本来易了容的虬太子,身份就这样被那个青年给暴露出来。 而那个青年男子,自称叫庄小周,斯克这次来大萧,遇到虬太子时,特意留意过,虬太子身边,有没有这么个人,可惜,一直毫无所获。 当然,萧琼枝听斯克说起这事时,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庄小周被虬太子又给变成了猴子,关在一个银塔里呢,斯克能找到他才怪! 她假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斯克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今天下午,虬太子能布下一个叫‘通天彻地引灵阵’的阵法,把云梦泽七星潭里剩下的八件疑似仙物,都给找了出来。” “什么?梁虬居然从云梦泽七星潭里找出了八件疑仙物?”萧正真听到这里,很是吃惊。 “是呀,爹。不过,他布的那个‘通天彻地引灵阵’阵法,需要加入五件疑似仙物才行。” “所以,他找我商量了下,借走我的五件疑似仙物,用来布下那个‘通天彻地引灵阵’阵法,再将找出来的八件疑仙物,分出七件给我。”萧琼枝说完,把自己今天从七星潭得到的七件疑似仙物,拿出来给萧正真和斯克看。 萧正真和斯克听了萧琼枝的话,原本显得有些兴致勃勃的,等看到这七件疑似仙物时,神色都很失望。 萧正真蹙眉说:“这些疑似仙物,怎么都是破损的?我今天下午,明明听金甲说,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从云梦泽七彩潭里得到的疑似仙物,全部都是完全没有受损的精美物品呀。” “可能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从云梦泽七彩潭里得到的疑似仙物,并不是攻击型法器,没有参加过它们主人跟敌人的战斗吧?”萧琼枝说。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比较说得通了。 因为,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从云梦泽七彩潭里得到的十五件疑似仙物中,除了那三把匕首,其余十二件,本身就不像是武器。 而且,即使是那三把匕首,应该也不是防身的常规武器-萧琼枝在得到它们时,特意留意过,它们身上散发的气息,非常的清雅纯净,明显没有被用来杀戮过任何生物。 “确实有这个可能。”萧正真立即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点了点头。 萧金甲下午在提到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从云梦泽七彩潭里得到的那些疑似仙物,也特意描述了它们的形状。 比如,其中那一支箫,一支毫笔、一把尺子、一根绳子、一支钗子,明显就不像是武器。 倒是萧琼枝现在手里拿着的一支槊、一支枪、一把刀、一张弓、一柄锤、一根锏、一根棍、一根榔头等七件破损的疑似仙物,件件都是行军打仗时的常用武器。 他拿起它们,仔细看了看,又挑它们身上破损、残缺的地方,仔细看了看。 然后,他对萧琼枝说:“枝儿,你把这七件疑似仙物,都交给我吧,工部的暗部,有一个不世出的炼器大师,也许他能有办法,修复你这七件疑似仙物。” 萧琼枝摇摇头,说:“爹,这七件疑似仙物,不是普通的凡间兵器,据虬太子说,他们其实都是上古仙物,只怕不是那么好修复的。” “我今天在云梦泽七彩潭,刚得到它们时,曾经提出请虬太子帮我修复它们。” “可虬太子跟我说,他暂时无法修复它们,只有拥有修仙者中具备祖者境以上法力、同时还拥有祖者境级别炼器鼎的炼器师,才能有本事修复它们。”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好好保管它们吧,像这种上古仙物,应该十分稀有,留着,总会有如处的,否则,梁虬今天上午,不至于试图跟你抢、芝兰书院和临风书院从云梦泽七彩潭里得到的那些疑似仙物。” “更不至于不惜以七件上古仙物做诱饵,骗你上当,借他五件上古仙物,布下通天彻地引灵阵,引出另八件疑似仙物。” “要是我所料不差,尽管他只拿走一件上古仙物,但他那一件,应该价值远在你这七件上古仙物之和之上!”萧正真郑重的说。 “爹分析得对,我听爹的。”萧琼枝连忙乖乖把七件上古仙物,都收了起来,准备返回梧桐院休息。 斯克盯着她手里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很严肃地说:“我未来的王后,我真诚的提醒你,“梁虬这个人,很不简单,他两年前得罪的天圣教教主基罗与基罗的女儿达丽,也很不简单。” “你要是把梁虬当朋友,时常跟他往来的话,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相反的,你要是不把梁虬当朋友,时常跟他保持距离的话,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梁虬曾经在我很需要他的帮助时,出手帮助过我,我不仅把他当朋友,还把他当很重要的朋友。” “只要他不做损害我们友谊的事,不管他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我都不会放弃他这个朋友的。”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斯克一眼,很认真的说。 她知道斯克这么提醒她,是为了她好。 不过,她无论是对待亲人和朋友的态度,还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从来都是遵循自己的做人底线,绝不会特意的趋利避害。 第五百二十三章 野心勃勃 “我未来的王后,你难道还没有从我刚才跟你说的、关于梁虬打伤基罗和达丽的事情上,看出问题来吗?” “我实话跟你说吧,最近两年,基罗和达丽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了,而且,基罗在养伤期间,也没有闲着。” “他指挥天圣教和下面的附属教派,把两年前那些叛乱的教派教主和长老都基本给杀光了,还指挥我们西方其它依附于天圣教教派中的骑士和法师们,征讨所有国王没有亲自参加达丽生日礼的国家。” “目前,拉特周围其它十几个国王没有亲自参加达丽生日礼的国家,都已经被他征服,沦为被他掌控的附庸国。” “只剩下我的伊兰帝国以及周边的沙特王国、大利帝国、伊塞帝国四个国家,还没有被他征讨。” “因为伊兰帝国离拉特比较远,而沙特王国、大利帝国、伊塞帝国都跟拉特帝国是盟国,他们的国王已经在两年前,委托拉特帝国国王代为赠送厚礼给基罗,得到了基罗的谅解。”斯克说。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大萧见我,不留在伊兰,准备应对基罗未来的征讨行动?”萧琼枝有些不解。 “因为我早就派人在盯着基罗的动静,步署好军队,随时准备迎接基罗派人征讨了。” “并且,我来见你的同时,还可以找有机会结识梁虬,争取与他结盟,共同对付基罗!”斯克微笑着说。 萧琼枝不由也微微一笑。 也是哦,虬太子可是能打伤基罗的人,要是斯克真能跟虬太子结盟的话,对付基罗,会容易很多。 “斯克,你真聪明!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虬太子今天分走的那件疑似仙物,就是用来对付基罗和他的女儿达丽的。” “据虬太子说,基罗手里有一件祖者境玄祖中期的太古至宝,非常厉害,虬太子凭他手里原有的法宝,没有把握取胜,所以,才会想到去云梦泽七彩潭找疑似仙物。”萧琼枝说。 “这么说,虬太子这次是有把握战胜基罗了?”斯克大喜。 “是的。”萧琼枝点点头。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礼物,去见他!”斯克更加高兴,说着就往外走。 萧琼枝连忙叫住他:“斯克,虬太子应该还在云梦泽那边呢,现在这么晚了,夜冷天黑,不如等明天早上再去吧?” “哈哈,不,我未来的王后,你弄错了,梁虬不在云梦泽,他早在你之前,就回府了。”斯克并没有停下步子,只是大笑着,边走边回答。 并且,话说完后,他就毫不含糊地加快了步子离开。 这种心急火燎的样子,以前,萧琼枝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 这也可想而知基罗和基罗的天圣教,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萧琼枝朝他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由他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萧琼枝就按规矩去梅院给萧正真、陈灵凤请安。 这时,萧金甲已经提前到了梅院。 他看到萧琼枝后,好奇地问:“枝儿,听说你昨天下午,带人制造出了一个可以飞上天的飞行器?” “是呀,哥哥。”萧琼枝笑着回答。 工部归萧正真掌管,而萧金甲这两年一直是萧正真政务方面的小帮手,萧琼枝昨天带人制造出飞行器的事,工部的人肯定会向萧正真和萧金甲汇报,萧金甲知道这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还听人说,你带人制造的那台可以飞上天的飞行器上的发动机,是轩太子送的?”萧金甲又问。 “是呀。”萧琼枝点头。 “轩太怎么会想到送飞行器的发动机给你了呢?” “独孤峰上石潭那边住在藏宝洞的那个女仙,上个月请我帮她造一台飞行器……”萧琼枝如实把找轩太子要发动机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萧金甲仔细听完,神情严肃地问:“枝儿,这种发动机,可是魏丰花了很多年,都没能造出来的东西,既然轩太子他们南祁国的匠师,有办法造出发动机,很可能也就有办法造出魏丰想要造的那种飞机。” “你有没有问轩太子,南祁国的匠师造出发动机,是做什么用的?” 萧琼枝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萧金甲问她这么多的真正原因。 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说:“轩太子在南祁,早已经让人研发生产出、一次可持续航行三个半时辰的、魏丰也会设计的那种军用飞机,而且达到了每小时五百公里的时速。” “轩太子还让人研发生出魏丰也会研发的军舰以及常规枪支,并研发出魏丰只设计出来,还没有研发出来的地地导弹、空地导弹、潜地导弹、岸舰导弹、反舰导弹等常规导弹。” “据他自己说,他现在如果想要、进攻南祁周边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一定可以很快大获全胜。” “如果他打算坚持持续推动纵深战争,迫使其它国家,对他称臣,那么,统一全世界,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没想到,轩太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野心!”萧金甲仔细听完,不由得沉声感叹。 萧正真本来跟往常一样,正在院子里的亭下,跟陈灵凤下棋,这时,突然目光温煦地看向萧琼枝,温声问:“轩太子跟你说了这么多,有没有告诉你,他打算什么时候,一统天下?” 萧琼枝说:“他说,统一全世界,不是太大的问题,但真正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效的统治和管理。”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有一统天下的雄心,更有让亿万民众归心的耐性。” “他还说,他有一个让亿民众归心的大计划,只要我能加入,假以时日,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你是否知道他的大计划是什么内容?”萧正真目光炯炯地看着萧琼枝。 “知道,他弄了一个计划纲要,从经济、文化、教育、法制、工业、农业、军事、宗教、人口、土地面积等十个方面,清楚地列出,如何通过规范管理与协调发展、来征服各类国家的十项大计划。” “那么,他有没有邀请你加入他的大计划?”萧正真又问。 第五百二十四章 这种感觉 “有。他在七年前,就已经把南祁国境内像魏丰一样的所有穿越者,全部整合到了一起,他的大计划,就是他跟其中一些确定身份的穿越者,共同定下来的。” “包括我刚才说到的飞机、导弹等,也是在这些人的配合下,才得以成功制造出来的。” “他还知道,我大萧以前的国师魏丰,就是一个穿越者。他死后,是我接手了他留下的一切。他认为在对付像魏丰这种天赋超强的穿越者上,应该很有方法,同时,也应该已经有了一些经验。” “所以,他希望我加入他的计划,等我以后从芝兰书院毕业后,能抽时间帮他管理,他整合起来的所有穿越者。”萧琼枝毫无保留的全说了出来。 虽然,这是属于她和轩太子的秘密,但是,萧正真、萧金甲都是她的至亲,同时也是一心打算辅佐她的人,这些事,既然他们问起了,她就没隐瞒他们的必要。 “既然这样,那么,你以后的丈夫,还是选择他吧。”萧正真沉思一会儿,郑重的说。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不解。 她明明记得,自己以前跟萧正真说过,就想嫁个好看一点、浪漫一点、聪明一点、多金一点、地位高一点,日常工作闲逸一点、感情上对自己死心塌地、除了自己,哪个女子都看不上眼、不屑一顾的男子,做个富贵闲人。 当时,萧正真还以为自己是在拿他做模板,大叹:好!不愧是我萧正真的女儿!这想法很正确!嫁人就要嫁你爹我这样的! 没想到时隔半月,萧正真居然转变观念,让自己以后选择嫁给轩太子这种、一门心思要一统天下的野心家了,真是太奇怪了。 “因为他是真心爱重你、信任你,同时,也有足够的能力护你安好,有足够的诚意跟你共享这个天下!”萧正真微笑着说。 怕萧琼枝还不是太明白,他又特地补充说明:“枝儿,你太爷爷上回在午门时,明确当众说了,以后要让你继承大萧江山。这么以来,你未来就注定要成为帝王。” “而轩太子,不仅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还有一统天下的实力,那么,未来,能跟他共享天下的,除了他的子孙,只会是他的妻子。” “据说,上回在烟雨阁,他曾经当着你爷爷和在场所有人的面,认定你是他上辈子的妻子,并表示要追求你,娶你为妻。” “私下里,刚刚,你自己说的,他已经把他一统天下这么重大的计划,都告诉你了,并有要与你结盟的打算,可见,他对你,有着绝对的信任。而绝对的信任,是婚姻幸福的最重要基础。” “我知道,除了轩太子,斯克、仪大子、昭太子、虬太子、琨太子等人,也在私下追求你,在此之前,我曾经觉得仪太子和昭太子,勉强还算适合做你的丈夫。” “因为,据我的调查了解,仪太子心性稳重、平和,为人可靠,对你,虽然也有在他父皇安排下,跟你联姻的目的,但他本人,对你的好感,还是很深的。” “不过,他跟他的父皇一样,骨子里,有身为帝王的骄傲,你要是嫁给他,他必定会善待你,但在相处时,要他像我在你娘面前这么臣服的话,可能是做不到的。” “至于昭太子,虽然身份不如仪太子贵重,但他比仪太子更加心性稳重、平和,为人可靠。还有,他是跟你从小就认识的,彼此交往了整整八年,为了你,还早早就解除了原来的婚约,诚意满满。” “你要是嫁给他,他不仅必定会善待你,应该还会像我在你娘面前这么臣服于你。” 萧琼枝不由听得饶有兴味。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没有想到,原来萧正真私下里已经为她的婚事,设身处地的替她考虑了这么。 她好奇地问:“爹,轩太子、斯克、虬太子、琨太子他们,原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你觉得不适合做我的丈夫呢?” 萧正真很认真地说:“轩太子,无论是在大萧还是在南祁,表面上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而且,他的性格显得有些沉闷,并不像懂得讨妻子欢心的男子。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婚约,太麻烦了。” “现在,你让我知道了他真正的实力,和对你的良苦用心,那么,我相信我之前的顾虑,应该于他都不是问题。” “斯克,是个很不错的伟男儿,对你一片痴心,是其他人都无法比的。但他不是我东方人,我看不惯他西方人的金色头发,蓝色眼珠子,还有那过于高大的身躯、过于深的眼眶,过于高大的鼻子等等。” “我不希望我未来的外甥们,长成他那样子,所以,他不管多么有本事,不管对你有多好,我都不会同意你嫁给他。” “虬太子,他极不简单,我从八年前在周家村见过他以后,就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他的动静,但他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我的人的盯梢,所以,一直是我完全看不透的人。” “这样以来,我自然也不可能放心让你嫁给他。” “至于琨太子,他少年时,有一片赤诚之心,对你也是绝对的信任,在你跟郑邦对付魏丰时,很爽快地主动把他所有的暗卫,都交给你驱使。” “再加上他父王,是我的好友,他母亲,跟你娘虽然见面不多,却是很投缘的,所以,原本,在最初,我是想让他长大后做我的乘龙快婿。” “可惜,他实在太不长进了,这么多年,只学会争锋吃醋,为人不够稳重,行事缺乏智慧,能力远不如轩太子,斯克、仪大子、昭太子、虬太子他们。” “他未来,根本不可能护得了你的周全,已经是追求你的所有人中,最不适合做你丈夫的一个。” “爹分析得极有道理,我听爹的。”萧琼枝认真听完,想了想,才说。 昨天,当她走在从七彩潭返回杜家村的田梗路上,看着走在她正前方的、虬太子那挺直的脊背、修长的身影,以及脚下那明显是为了等她,而慢下来的脚步,又看着在他们前面,早就快步走得距离他们约莫十几米远的许世忠时,她由衷的觉得,在漫长的人生路上,要是能有一个人,像虬太子这样,特意不紧不慢等着她,陪着她的话,不失为一桩美事。 至少在目前,虬太子是能给她这种感觉的人,所以,如果可以选择,她其实是更愿意选择嫁给虬太子的。 第五百二十五章 决定 “不,枝儿,我只是觉得轩太子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最适合做你丈夫的人选,才对你说,你以后的丈夫,应该考虑选择他。” “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的话,是没有必要非得听我的。”萧正真目光温煦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温声说。 萧琼枝刚才并不是马上回答他的问话,这说明萧琼枝心里,必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他是一个开明的父亲。 在很久以前,他就想好了,萧琼枝的婚事,以后还是由萧琼枝自己做主,他并不会刻意横加干涉。 而刚才,他要萧琼枝还是考虑选择嫁给轩太子,表面上,是觉得轩太子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最适合做萧琼枝丈夫的人选,骨子里,其实是在试探萧琼枝自己的想法。 毕竟,萧琼枝已经一天天的长大,越来越美丽动人。 除了现在围在萧琼枝身边的仪太子、轩太子、斯克、昭太子、虬太子、琨太子等人,在他面前,从未掩饰过对萧琼枝的喜爱和追求之心之外,其实,还有很多其他年轻人,也在心仪萧琼枝。 比如,昨天上午他经过烟雨阁,停留一会儿,跟萧琼枝说话时,就注意到周围环绕的那些穿临风书院统一服饰的书生、以前江南武院统一服饰的武生,十之八九,当时看向萧琼枝的眼睛,带着明晃晃的爱慕神色。 更不要说,在朝中,自从萧琼枝跟白玮琪退婚后,最近有不少王、侯、国公之流,代他们年轻的儿子、孙子,找他探口风,明里暗里,流露出想联姻的意思。 尤其是大萧的楚、齐、梁、燕等诸侯国国君。 他们可能在月初,听说了萧轩亮在午门说出、要把大萧江山传给萧琼枝的打算。 最近半个月,也就是萧琼枝还在芝兰书院上课的十几天,他们纷纷托朝中元老做媒和做陪,带着贵重的礼物登门,表露求娶萧琼枝的心思。 不过,为了不影响萧琼枝的心情,这一切都被他给压了下来,没有让萧琼枝知道而已。 “爹,轩太子人品和能力我都是信得过的,如果单纯从理性上来择偶的话,就如你说的那样,他目前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我不仅仅想嫁一个配得上我的人,我还想嫁个能让我心生欢喜、合我心意的人。” “轩太子虽然很好,但我一直只是把他当朋友看待,并无男女之情,另外,我早就想好了,等二十岁时,再考虑嫁人。”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喜欢上轩太子,轩太子一直在等着我,身边并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女子,那我就考虑嫁给她。” “而现在,我还有整整五年多的时间,可以去选择和发现,能配得上我,并能让我心生欢喜、合我心意的人,所以,谈婚论嫁的事,先不急。”萧琼枝很诚恳的说。 不能被父母认可和祝福的爱情或者婚姻,是很悲哀的事。 尤其是,她的父母还是这样开明、这样疼爱她。 她很乐意向萧正真和陈灵凤袒露自己现在的爱情观、婚姻观,唯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心里多一个思想准备,在未来,更容易理解和接受她对于另一半的选择。 “枝儿,二十岁成亲是个好主意,我也是十九岁才跟你爹成亲的。而且,我早就想着要把你多留些日子,不能让你早早嫁人呢。” “不过,伊兰帝国的那个斯克,前阵子,我看他对你一片真心,就在他跟你爹一起来后院见我时,问了下他的年纪。” “据他自己说,他今年已经有二十五岁了,比你整整大了十岁呢。” “等于说再过五年,他就得有三十岁了。” “而你爹刚也跟你说了,并不希望你嫁给他,至于我,我觉得,伊兰帝国离我们大萧太远了,我和你爹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不舍得你远嫁。” “希望你有好好考虑考虑我们的意见,早点决定在你明年齐笄时,要不要拒绝斯克的求婚,免得到时耽误了他的姻缘。”陈灵凤听到这里,突然放下手里的棋子,很是认真地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连忙点头:“好。娘,你放心,我当初年少无知,去海外游历,看到斯克,是真的很喜欢他,也很喜欢他喜欢我、和真诚待我的一片心意,曾经想过以后长大了,可以考虑嫁给他。” “所以在他那时说等我长大时,向我求婚,以及叫我是他‘未来的王后’时,我都默许。” “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已经渐渐明白很多人生的道理,并越来越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爱情和婚姻上,想要的是什么。” “准确的说,我已经清楚认识到了,斯克是良偶,但我非他的佳人。因为,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他见过最有智慧、最乖巧可爱的姑娘。” “而事实上,我不是一个安份的女子,我对于这个世界,乃至对于这包含亿万星子的整个天空,都有了很多一般人没有的渴求和向往。” “如果可能的话,我很可能以后会跟轩太子一起合作,征服这整个世界,然后,离开大萧,离开这个世界,跟着古灵女仙或者其他什么修仙的人,去另外的世界看一看……” “总之,我已经拿定主意,不会考虑嫁给他,会在最近选个好时机,跟他把一切给说清楚的。” “好!这就对了。枝儿,你记住娘这句话:感情上的事,切忌拖泥带水,所有从一开始就互相不大能看对眼的人,即使以后成了夫妻,往往也很难善终的。”陈灵凤无限欣慰地看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 “嗯,我一定牢记住娘的这句话。”萧琼枝重重点了点头。 她的脑子里,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依稀记得,她的妈妈,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相似的话。 因为,在那个世界里,她成年后,因为工作离自己家近,离她外婆家远,跟爸爸妈妈搬到了一起住。 她家对面的邻居,是一对没有感情基础就结婚的典型冤偶,两个人一天数小吵,两天一大吵,吵起来还不大懂得顾场合、顾对象,扰邻扰民都很严重。 她受不了,才住不足两个月,就到外面另外租房子住了。 大约半年后,她回家过年,发现对面接连数天,都很安静,觉得好奇,问她妈,对面那俩口子,是不是转性了。 她妈说,那两口子在三个月前,女方为了男方在外面赌钱,悄悄把房子抵押的事跟男方大吵。 盛怒之下,女主还抢先拿菜刀追打男方。 男方胳膊被砍了一下,恼羞成怒,夺刀反杀女方,女方被砍断双手,变成残废,男方则因此鎯铛入狱。 真是可悲可叹。 第五百二十六章 体己话 接下来,萧正真、陈灵凤带着萧琼枝、萧金甲,跟过去一样,按规矩,一起去给萧镇家、阮玉兰请安。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萧镇实与阮玉兰,都破天荒没有找过任何人的麻烦。 而且,他们俩老人家看起来显得比过去要亲昵,端坐在堂中时,两人居然还时不时歪头,含情脉脉地望对方一眼,实在是显得很诡异。 其中,阮玉兰尤其不正常。 她在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萧琼枝他们给她请安时,不仅给萧正真、陈灵凤、萧琼枝都拉着手,嘘寒问暖了一通,还对她从来不待见的萧金甲,也是拉着手,好一阵的嘘寒问暖。 这姿态,搞得萧金甲有些受宠若惊,脸和脖子都激动涨红了。 而等请安结束,更奇怪的事来了。 阮玉兰居然微红着脸,要求陈灵凤跟她进内室,说说娘儿间的体己话。 她常年不待见陈灵凤,哪来的什么体己话可说? 萧琼枝不放心,怕阮玉兰耍诡计。 虽然阮玉兰虽然不待见陈灵凤,平时倒是没对陈灵凤耍过诡计,但不怕一万怕万一呀。 她紧跟在陈灵凤后面往内室走,边走边故意对陈灵凤说:“娘,我马上也要齐笄了,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学了,要懂了,你跟奶奶这体己话,我必须旁听,学一学其中的道理。” 陈灵凤吓一跳,转头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你还没齐笄呢,还是孩子呢,有些大人间的体己话,不适合你听。” “另外,你奶奶平时从来不叫我说体己话,现在突然叫我,肯定是有不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要说,你还是别跟过来了,就呆在外面等着吧!” “不行,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可以再把我当孩子,我就要跟着你,我就要听!”萧琼枝故意耍横。 主要是,她太了解陈灵凤了。 以前,陈灵凤在阮玉兰面前,从来都是尽可能做小低伏,逆来顺受的姿态。 现在,要是让陈灵凤真的独自跟阮玉兰进了内室,要是阮玉兰在内室欺负或者凌辱陈灵凤,陈灵凤很可能会继续逆来顺受。 这怎么行呢? “枝儿,听娘一句-” “灵凤,你别劝了,枝儿愿意一起听,就让她一起听吧,反正我要跟你说的事,其实跟她也有那么一点关系。”陈灵凤正准备再劝劝萧琼枝时,阮玉兰打断她的话,做出决定。 陈灵凤立刻不吭声了。 三个人很快进入内室。 其中,阮玉兰在进入内室后,原本涨红的脸,居然变得更红了。 她转头看一眼陈灵凤,又看一眼萧琼枝,嘴角动了动,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神情显得很纠结。 陈灵凤不由有些懵。 倒是萧琼枝,有些沉不住气,催促阮玉兰:“奶奶,你到底想说什么体己话?你快说呀,不然,耽搁了时间,等下去给太太爷爷请安时,他很可能会为难我们的。” 阮玉兰最怕萧晗,马上瞪大眼睛,认真说:“好,好,好,那我说……我说……” 只是,她连说了两个“我说”以后,又没了下文,恢复成刚才那嘴角动了动,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神情显得很纠结的样子。 萧琼枝忍无可忍,拉着陈灵凤的手,就往外走:“娘,奶奶这根本是在耍我们呢,哪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呀?我们还是快出去吧!” “枝儿……”陈灵凤有些迟疑,下意识抬头看了阮玉兰一眼。 阮玉兰被萧琼枝这么一逼,神色倒是没那么纠结了。 她做出一副壮士断腕般的姿态,突然梗直了脖子,翁声翁气地对萧琼枝说:“你这丫头,我怎么可能耍你们呢!我这事,都是你给害的!” “奶奶,我害你什么了?”萧琼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不带这么给人随便扣帽子的,她根本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害阮玉兰的事。 “你给你爷爷喝了那个什么仙露,然后,你爷爷就时不时,时不时要来找我,然后,我这不就怀上了!” “想起来真是羞死人了!我都快满六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怀上了孩子,可怎么得了哦!”说到最后一句时,阮玉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陈灵凤跟萧琼枝则有些面面相觑。 她俩都没想到,原来阮玉兰的体己话,会是这种事? “娘,我听枝儿说起过,好像是上个月月底,给爹喝的仙露,这事到现在才一个月出头,娘,你是怎么确定你怀上了的?”过了一会儿,陈灵凤壮起胆子,抬头问阮玉兰。 “我有反应了!我每回怀上孩子一上月,就会有反应,想吃酸东西!” “而且,我前几天还特意蒙着面,去药济堂请了大夫给打脉,大夫说我是怀上了!”阮玉兰一脸郁闷的说。 “这是喜事,既然这样,那娘你好好养着身子,我马上把这事告诉爹和正真他们!”陈灵凤放心了,笑着说。 “不,你先别告诉他们。你不知道,我听药济堂的大夫说,我这把年纪怀孩子,生产很危险的,我怕死……”阮玉兰‘有些说不下去了,神色也开始变得有些惊恐。 确实,五十多岁的高龄妇人了,生孩子,是很不安全。 萧琼枝理解阮玉兰的心情,听到这里,想了想,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对阮玉兰说:“奶奶,你别怕,你忘了,我认识女仙呢,你等着,我明天请假,去找女仙问问,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能让人生产顺利的仙药,有的话,我就给你要回来!” 然后,又跟他们以及萧琼枝三叔萧正光、三婶郑香艳、堂妹萧素素,一起去给太太爷爷萧晗请安。 没想到,萧晗的院子里,今天特别的热闹,斯克、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以及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四人都在。 他们一起背对着院子门口,围在萧晗身边,看他画画。 萧琼枝远远看了一眼,发现萧晗画的是一幅水墨山水画,才画了一半。 她的印象里,萧晗画画很慢,并且,在画画时,是不许任何人打扰的。 所以,她循着多年已有的老习惯,默不作声地跟着同样默不作声的萧镇家、阮玉兰、萧正真等长辈,走到萧晗身后,乖乖侍立着,一起不约而同打算等萧晗的画画好以后,再给他请安。 这时,斯克本来正在认真看萧晗画画,并不知道萧琼枝等人过来。 可萧琼枝才站在萧晗身后不远处,斯克对面一个萧晗的侍卫,就开始不时地咳嗽。 然后,在斯克感到不对劲时,看向他时,又一个劲冲斯克使眼色,提醒他往身后看。 斯克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看,就看到了萧琼枝。 斯克立即目光一亮,笑着对萧镇家、萧正真等人以及萧琼枝说:“世爷爷,世叔,世姨,世兄,世妹,还有,我未来的王后,早上好!” “哈哈哈哈,斯克大帝,你真是太有礼貌了!在我们这里,这个时辰,不算早了,而且,我们也不如你们来得早啊!”萧镇家马上大步走到斯克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 第五百二十七章 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斯克大帝,你真是太有礼貌了!在我们这里,这个时辰,不算早了,而且,我们也不如你们来得早啊!”萧镇家马上大步走到斯克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 “世爷爷,我才刚过来不久呢。以前我未来的王后跟我说过,你们平时早晚,后辈们都是需要一代接一代的去向长辈请安的。” “你肯定要按规矩等我未来的王后和世叔、世姨、世兄他们给你请过安了,才能来这里给世太太爷爷请安,来得比我晚,是正常的。”斯克笑着摇摇头,很认真的说。 “就是。太子爷爷,你跟我们不一样,你身为太子,平时要处理很多国家事务,能够这么早早地来给太太爷爷请安,很难得了。”琨太子听到这里,插话说。 萧镇家马上目光严厉地看他一眼,然后,不再理他,低头去看萧晗正在画的画。 琨太子讨了个没趣,讪笑了下,转头看向萧琼枝,一脸好奇地问:“枝儿,你昨天跟皇帝陛下去了趟皇宫后,是不是又跟人去了其它的地方?” “是呀,怎么了?”萧琼枝问。 琨太子这话显得有些没头没脑的,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昨天看你跟皇帝陛下离开后,认为你应该很快就会从宫里出来,所以,就候在宫外往太子府这边的路口等你。” “恰好看到你从宫里出来的那一刻,有个人突然出现,带着你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琨太子说到这里,目光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地看向旁边的轩太子。 轩太子在发现萧琼枝过来时,就已经没有再关注萧晗画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萧琼枝的身上。 当琨太子看向他时,他早就已经听出琨太子这是在吃他的醋了。 他直接装作没有看到琨太子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笑着递给萧琼枝。 这把梳子,就是昨天在烟雨阁时,萧琼枝看中的、属于十三件上古仙物之一的那把梳子。 不过,萧琼枝已经从陈素锦那里,得到了一把更好的、属于上古仙物梳子,现在,再看到这把梳子,早就没有了当初那么稀罕的心情,更多的是吃惊和头疼。 毕竟,她觉得轩太子的母后不是善茬,昨天才跟轩太子说,出于身为女人的直觉,对于轩太子母后答应轩太子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另外,她也不会相信轩太子母后会愿意把瑶光梳给拿出来,交给任何人,觉得轩太子母后应该会在有生之年,都把瑶光梳拿着自己用。 后面,她还跟轩太子打了个赌,赌轩太子母后能不能在半个月内,顺利取消轩太子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你的婚约。” 要是轩太子输了,以后,轩太子就安心跟她做事业上的盟友,再也不要试图追求她。要是轩太子赢了,她明年齐笄后,就跟轩太子订婚。 现在,轩太子既然能这么快就把这把梳子给要回来,说明轩太子很可能也有办法让他母后,顺利取消他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他的婚约! 她迟疑一下,才接过梳子,直接收到自己的怀里,然后,一脸好奇地低声问:“轩太子,你是用什么方法,从你母后手里,拿回这把梳子的?” “很简单呀,我跟她说,你说了,只要她愿意把这把梳子送给你,同时,在半个月内,帮我取消我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我的婚约,你就愿意嫁给我。” “于是,她就马上把梳子拿出来,交给我了。”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着萧琼枝,一脸轻松的说。 萧琼枝不由更加头疼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她明年得跟轩太子订婚了。 而事实上,她是认定了轩太子不可能说服轩太子的母后,才会跟轩太子打赌的呢! “枝儿,真的吗?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时,琨太子突然伸手推了下萧琼枝的肩膀,一脸紧张的大声问。 “是的!”萧琼枝伸手用力一把推开琨太子的手,很不高兴地瞪他一眼,语气重重的说。 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耳朵尖,偷听到人谈话,怪不得他,但他偷听后,居然直接就这么当众问出来,像什么话? 还有,他推人也不对! “琨太子,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枝儿道歉!否则,我一定好好胖揍你一顿!”这时,轩太子突然板起脸,冷声对琨太子说。 琨太子刚才推搡萧琼枝的动作,他刚才看到了,心里生气。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自己的心上人,当着自己的面,受到一丝半点的委屈! “我为什么要向枝儿道歉?你想找我打架,尽管放马过来,我还怕了你不成!”琨太子立刻瞪大眼睛,狠狠瞪轩太子一眼,毫不客气地说。 他心里正在为萧琼枝很可能会嫁给轩太子的事生气,轩太子想找他打架,正好!让他出了心里这口恶气! 何况,不管打不打得赢,起码他有了个明正言顺打轩太子的机会,总比像斯克、仪太子、昭太子这些人要好。 这些人只怕就算知道萧琼枝会嫁给轩太子,也只能在心里生闷气,没他这胆子跟轩太子打架呢! “呵呵,好啊,喜欢讨打,那我就不客气了!”轩太子也不含糊,话还没说完,一拳打在琨太子的右眼上! “哎哟!”琨太子不由惨叫一声。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轩太居然会说打就打。 他都还没做好准备、拉开架势呢! “你、你、哪有像你这样找人打架的?你这样打人根本不符合规矩!”他连忙伸手捂着右眼,用没受伤的左眼,很是不服气、很是鄙夷地使劲瞪了轩太子一眼。 “我都要跟你打架了,我还跟你讲什么规矩?讲规矩还有必要打架吗?”轩太子冷笑着说。 说完,他又是一拳,打在琨太子的左眼上! “哎哟!”琨太子又惨叫一声。 然后,他双手捂眼,冲萧晗、萧镇家、萧正真所在的方向大声说:“太上皇爷爷、太子爷爷,萧叔,轩太子欺人太甚,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第五百二十八章 冥顽不灵 说到这里,轩太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把头转向萧琼枝所在的方向,说:“还有,枝儿,枝儿,轩太子这个多么狠毒,多么阴险,你刚才都看到了吧?这样的人,你怎么能够嫁呢?” 萧镇家、萧正真、萧琼枝都没理他。 萧晗则停下了手里正在画画的笔,目光慈祥地看一眼轩太子,又看一眼琨太子,很是和颜悦色地说:“琨太子,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你刚才当众说要轩太子尽管放马过来,那应该就是他爱怎么打你,就怎么打你,你不会当回事的意思才对。” “那么,现在,他现在如你所愿,打了你两下,也没有什么不对么。” “可是,太上皇爷爷,他并不是按规矩来的呀,他是直接不打招呼就打人的!” “你别忘了,我跟他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们有身份的人之间打架,按规矩,是应该先下战书,然后选好场地,约上各自的亲朋和可以主持公道的人观战,才可以开始打的!”琨太子很是有些委屈的说。 “你说的对,原则上,是这么个理,不过,你实在太该打了,所以,有时候,也就没有必要拘泥这个规矩这个理了!”萧镇家听到这里,突然插话说。 他早就对琨太子有些忍无可忍了。 因为,刚刚琨太子推搡萧琼枝的那一把,下手可不算轻,他就在萧琼枝身旁不远处,也看到了。 琨太子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一个区区小诸侯国的太子而已,论身份,琨太子被萧琼枝当朋友,那都是在高攀了。 当然,他并不是一个很计较身份的人。 所以,他更介意的是琨太子对待萧琼枝的态度。 萧琼枝跟轩太子刚才的低声对话,他其实听得一清二楚。 毕竟,他服下过仙露,打开了任督二脉,不仅成为绝顶高手,就连听觉和视觉,也都有了数倍的提高。 轩太子是南祁国太子,算是跟萧琼枝门当户对,平时行事为人,表现稳重,果决,很有男人的担当。 当初,在烟雨阁,轩太子就特意向他表态,有意要追求萧琼枝,娶萧琼枝为妻。 而从刚才轩太子跟萧琼枝的对话来看,轩太子这是打算在半个月以内,由轩太子母后出面,帮轩太子取消轩太子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轩太子的婚约,可谓诚意满满。 他打心里对轩太子做未来的孙女婿,是满意的。 现在,琨太子作为一个外人,听说了轩太子打算在半个月以内,由轩太子母后出面,帮轩太子取消轩太子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轩太子的婚约,以便求娶萧琼枝这事,居然就直接用力动手推搡萧琼枝,质问萧琼枝,像什么话? 这事能怪萧琼枝吗? 何况,萧琼枝可是大萧未来的女皇帝,大萧现在的国师、钟灵公主,太子府现在的第三代人中身份最贵重的一个!真正的金枝玉叶! 他和萧轩亮、萧正真平时都把萧琼枝当宝贝一样宠爱,生怕她受到一丝半点的伤害,琨太子一个区区诸侯国的太子,居然敢当着他和萧正真的面,推搡萧琼枝,根本就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自己嫌命太长了! “太子爷爷,你怎么了,好好的,我怎么就该打了?”琨太子沉默一下,才问萧镇家。 他主要是没有想到萧镇家不但不帮他说话,居然还反过来完全向着轩太子,说他实在太该打,这也太欺负人了,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 “你不该偷听轩太子跟枝儿的私下低语,更不该在偷听后,去推搡枝儿,质问枝儿!” “枝儿是大萧国师、钟灵公主,未来的大萧女皇,她想跟什么人说话,说什么话,都是她的事,别人根本没有资格置喙。” “就连我这个做爷爷的,平时也会尊重她的身份和她的尊严,她身上有什么我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事,或者她跟任何人的交往,我都从来不会去特意调查,只会等着她自己来说给我听。” “如果她一直不肯说,那我就一直等下去,直到她肯说为止。” “你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枝儿没招你、没惹你的情况下,推搡枝儿,质问枝儿的?” “轩太子要你道歉,你都还不知自省,真是冥顽不灵至极!” “我告诉你,你要庆幸刚刚轩太子已经先我一步出手,打了你,否则,要是我来出手打你,我会直接打得你脑袋偏后脑勺去!”萧镇家语气十分严厉的说。 说得琨太子的身体,都在发抖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他不该一时沉不住气,失手当众推搡萧琼枝。 这下完了,刚刚萧晗明显在偏袒轩太子,现在萧镇家更是直接恶了他,照这么看,就算以后萧琼枝肯嫁给她,她的这些长辈们也不会同意的! 真是糊涂呀! 他怎么能在萧琼枝的长辈面前,这么沉不住、这么糊涂呢? 他越想越懊恼,顾不得用手捂眼睛了,匆忙把双手垂下,做出一副负荆请罪的姿态,重重跪倒在萧镇家的脚下,接连磕了三个大响头。 “太子爷爷,你骂得好,骂得对,都是我不好!” “我不该因为喜欢枝儿,就在听说了枝儿答应轩太子,只要轩太子在半个月以内,由轩太子母后出面,帮轩太子取消轩太子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轩太子的婚约,以便求娶萧琼枝这事,就着急了,失去理智了!动手推搡枝儿,质问枝儿!” “这事枝儿根本没有错,有错的是轩太子,是他不该包藏祸心,引诱枝儿入她的圈套,答应他这些,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太子爷爷,你打我吧!狠狠打我吧!” 说到这里,琨太子突然拉起萧镇家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萧镇家非常讨厌他这种姿态,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一脚把他踹倒,冷声说:“你推搡的是枝儿,质问的也是枝儿,不去请求她的谅解,却先来我这里,作势要我打你,你安的什么心?” “你以为,枝儿要是没有原谅你,我会先原谅你吗?或者是,你以为,我会打你一顿,就原谅你,同时要求枝儿爹、枝儿他们也原谅你吗?” “真是愚不可及!滚出去,我这太子府不欢迎你!”说完,萧镇家就示意两个候在一边的太子府侍卫,把琨太子带走。 第五百二十九章 管得太宽了 琨太子大惊失色,脸都白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是萧琼枝没有原谅他,萧镇家会先原谅他,或者是,以为萧镇会打他一顿,就原谅他,同时要求萧正真、萧琼枝他们也原谅他。 他只是看萧镇家是萧琼枝家人中,对于他推搡和质问萧琼枝的举动,最气愤的一个,于是,就打算先让萧镇家原谅他而已。 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我不是故意要推搡你的,你快告诉太子爷爷,你根本不介意我的无心之失,让他别生气了,别让人赶我走吧!” 萧琼枝本来就是打算要替他求情的。 毕竟,他在萧琼枝对付魏丰时,曾经鼎力支持过。 最近这八年来,在来临风书院就读之前,几乎每隔个三、五天,就会给萧琼枝写信,字里行间,都透着真诚和对萧琼枝的倾慕之情。 尽管,最近这段时间的见面和交往中,萧琼枝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性格不大成熟,性情很不沉淀,脾气比较毛躁,但同时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对萧琼枝的赤诚之心和倾慕之情,一直未有改变。 这样的他,只是并不适合做恋人,不适合一起成家立业过日子而已,做朋友的话,只要他不会做出严重伤害萧琼枝或者萧琼枝家人的事情来,萧琼枝勉强还是可以接受的。 “爷爷,琨太子虽然性格不大成熟,性情很不沉淀,脾气比较毛躁,但他总的来说,是一个为人诚恳而友好的人。”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他并不是故意要推搡我的,这一点,我知道;同时,也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我的确并不介意他的无心之失。” “请你念他曾经在我儿时,帮助过我,现在,还算是我朋友的份上,给他保留一点体面,别直接让人赶他出太子府。” “可以考虑用家里的轿子,先让人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出太子府,送到东梁国在京中的驿馆里去。” “随后,再让人去一趟我们太子府中、安排他住的院子,把他的所有行李,都收起来,打包送还给他。”琼枝一脸恳切地对萧镇家说。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萧镇家点点头,和颜悦色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关于琨太子曾经帮助过萧琼枝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其实,八年前,萧正真带着萧琼枝刚从楚国回来时,在他面前,对琨太子称赞有加。 萧正真甚至一度向萧镇家透露过,要不是当时,萧琼枝已给被萧轩亮定下了跟白玮琪的婚约,萧正真还打算以后让琨太子做乘龙快婿。 没想到,时隔八年,萧琼枝跟白玮琪的婚约被萧轩亮废除了,琨太子有了成为萧琼枝丈夫的最佳机会了,结果,琨太子却变成了今天这种让人失望的样子,太可惜了。 “不、枝儿,我不想回驿馆。轩太子太阴险、狡诈了,我得留在你们太子府里,保护你,时时防着轩太子接近你。” “否则,万一你上当受骗,等他母后在半个月内,出面帮他取消他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他的婚约时,你就真的答应嫁给他的话,你的人生就毁了!”琨太子紧跟在萧镇家身后,很是认真的对萧琼枝说。 他本来就是因为担心萧琼枝真的会嫁给轩太子,才会一时失态,去推搡萧琼枝、质问萧琼枝的,现在,他如果就这么离开了,等于是更加给了轩太子接近萧琼枝的机会,到时,一旦木已成舟,就一切都晚了。 所以,他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的。 “琨太子,你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对于我个人的私事,你只有建议的权利,没有决定的权利。” “现在,我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你是反对我嫁给轩太子的,那么,你就尽到了作为我的朋友的责任,接下来,我是否会采用你的建议,会不会嫁给轩太子,都已经是我的事情了,跟你毫无关系了。” “所以,你即使留在太子府,也保护不了我,防不了轩太子。我言尽于此。”萧琼枝表情很严肃地看琨太子一眼,非常郑重的说。 琨太子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让这么个人留在家里,就跟在家里埋下无数颗不定时的炸弹似的。 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在哪一时、哪一刻,就会像今天这样,突然这么爆炸一回,真是太可怕了。 “不,枝儿,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的份上,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把我的意见不当回事!” “我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的,轩太子真的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除非你答应我,永远都不会考虑嫁给他,否则,我无法放心离开。”琨太子不甘心,很坚持的说。 “琨太子,枝儿愿意嫁给谁,可以嫁给谁,自有我这个做爹的,替她做主。你作为她的朋友,实在是管得太宽了!” “不过,既然你如此没有自知之明,那么,也不用回驿馆了,直接在你住的院子里禁足一日再说吧!”萧正真听到这里,突然说。 说完,他根本不给琨太子拒绝的机会,直接弹指隔空制住琨太子的哑穴和周身其它要穴,使琨太子完全被定住了,动弹不得,再示意刚才那两个侍卫,把琨太子抬得琨太子住得那个院子。 而斯克这时突然凑近萧琼枝的耳朵,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我未来的王后,琨太子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你真的答应过秦皓轩,等他母后在半个月内,出面帮他取消他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他的婚约时,你就嫁给他吗?” “是的,斯克,不过,我根本没有想到,轩太子母后真的能做到,在半个月内,出面帮他取消他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他的婚约。” “这事是个误会,真相其实是这样的……”萧琼枝苦笑了笑,示意斯克跟她走到一边,然后,细细把事情始末,如实跟斯克细说了一遍。 第五百三十章 我听你的 斯克认真听完,神情怔怔的,久久不语。 “斯克,你怎么了?”萧琼枝有些担心他。 毕竟,他是真心喜欢萧琼枝,而且,他的个性刚强而阳光,行事果决爽利,萧琼枝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怔怔的状态。 “我没事,我未来的王后,我没事,这一切,应该都是天意,都是天意……”斯克目光带着失魂落魄的样子,深深地看萧琼枝一眼,喃喃的说。 “天意?”萧琼枝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想,有些错谔。 “是啊,我未来的王后,这是天意。是天意让我遇见你,爱上你,又是天意让伊丽莎白听说了我,爱上我。” “在我昨天得知伊丽莎白为了能顺利嫁给我,一直在试图派人害死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配不上你,上天一定会因此而惩罚我的。” “现在,惩罚终于来了,真是很残忍的惩罚呀!”斯克说着说着,眼眶里开始有泪水在滚动,但他很坚强,他长吸一口气,仰起头,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萧琼枝看在眼里,心很疼。 本来,她是打算抽时间,好好处理跟斯克之间的感情问题。 她根本没有想到,琨太子会因为偷听到她跟轩太子的谈话,就把她答应轩太子,等轩太子母后在半个月内,出面帮轩太子取消轩太子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轩太子的婚约后,她就嫁给轩太子事,当众给抖出来。 她更没有想到,斯克知道这件事以后,不仅没有生她的气,还陷入深深的自责。 这都哪跟哪啊?伊丽莎白想害死她这事,虽然是因斯克而起,但斯克自己完全不知情,要怪,也只能怪斯克那个堂弟多事,跟斯克有什么关系呢? 她摇摇头,沉思一下,柔声对斯克说:“斯克,我跟轩太子打赌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他真的可以做到。” “而现在,他虽然从他母后手里要回了梳子,他母后能不能在半个月内,出面帮他取消他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他的婚约,还难说呢!” “你不知道,我们东方大陆这边,非常重视婚约,一旦订立以后,没有必须取消的理由,是很难取消得了的。” “何况,轩太子有十几个未婚妻,她们中,很多还是名门贵女以及南祁国手握实权的、权贵的女儿或者孙女。” “她们好不容易借着当年那个国师的预言,得以成为轩太子的未婚妻,其中一人,很可能还是未来的南祁国皇后,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和她们背后的家族,怎么可能轻易舍弃她们跟轩太子的婚约?” “另外,就算轩太子母后有本事在半个月内,让她们跟轩太子退婚,这也只能说明,是我错了,不该低估轩太子和轩太子母后的本事,为了证明我是对的,而拿自己的婚姻来做赌注。” “至于你,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的错,因为,你在此之前,根本不知情,也因为,我了解你,我可以确定,你要是当时在场,肯定会反对我跟轩太子对赌的,对不对?” “是的,当然!”斯克不假思索的重重点头。 “至于伊丽莎白试图派人害死我这事,也跟你没有关系。因为,你在此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么个人,你要怎么来提防她,保护我呢?” “再说,人生在世,本就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才能成长,才能越来越有经验,越来越有本事。” “伊丽莎白不过是区区一个恶毒小人而已,我要是个有本事、有福气的,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没有机会害死我。” “反过来,我还会让她因此自食其果,并因此而做成一件好事!”萧琼枝微笑着说。 “好事?什么好事?”斯克有些不解,不过,他的神色已经因为萧琼枝的这番话,恢复了不少,不再是显得那么自责了。 “伊丽莎白是恶毒的小人,我惩处她这种恶毒小人,即能消了心头的一口恶气,也等于是在为民除害,这可不就是做成一件好事么?”萧琼枝调皮地瞪巴了一下眼睛,笑着反问。 “哈哈,我未来的王后,你说的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虽然在昨天之前,根本不知道,伊丽莎白有害你的心思,但伊丽莎白毕竟也是因为我,才会想要害你的。” “所以,抓捕伊丽莎白,也是我的责任与义务。如果有一天,我能抢在你的前面,把她给抓捕到了,我一定会将她交给你处置的!”斯克豁然开朗,大笑着说。 “好啊,我会从现在开始,就静候你的佳音。”萧琼枝笑眯眯的说。 亲手处置伊丽莎白,是必须的。 对于这种对像她这样素昧平生的人,也能置于死地的蛇蝎心肠女子,没有留手的必要。 有朝一日,如果伊丽莎白落到了她的手里,她不仅要让伊莎白惨死在她的面前,还会请虬太子帮忙,让伊丽莎白死后,彻底魂飞魄散,别说是转世做人了,就是做条虫,她都是不会给伊丽莎白机会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你答应轩太子,等他母后在半个月内,出面帮他取消他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他的婚约时,你就嫁给他这事。” “反正你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能够嫁给他,而是为了让他对你死心,所以,我打算过两天就去找皇帝陛下要引荐信,亲自带人去南祁,想办法让他母后,在半个月内,没办法把事情办成。” “你看,可以吗?”斯克沉思一下,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的说。 “不可以。斯克,你的精力不可以太分散,否则,就很难做好事情了。” “你别忘了,你刚才还说了,要抓捕伊丽莎白,交给我处置!另外,那个天圣教的基罗,可是对你的伊兰帝国,一直在虎视眈眈中呢。” “事关重大,你现在除了考虑跟虬太子结盟之外,其实也还可以考虑找其他有实力的修士结盟,人多力量大!”萧琼枝板起脸,很严肃的说。 其实,她是不希望斯克去破坏、轩太子母后答应轩太子要做的事,因为,这件事其实跟斯克是没有任何关系不的。 也因为,轩太子可不简单,斯克真这么做了的话,轩太子一定可以查得出来,并且,事后,肯定不会轻饶了斯克。 斯克已经因为一个基罗,而有点焦头烂额了。 轩太子拥有很多现代技术制造出来的先进武器,飞机、导弹什么的都有,远比基罗更不好对付。 在现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斯克还是能不得罪轩太子,就不得罪轩太子的好。 “好,我未来的王后,你说的对,我听你的。”斯克立刻说。 萧琼枝不知道,他昨晚去找虬太子结盟,失败了。 虬太子明确表态,永远不可能跟他或者任何人结盟,这是虬太子的处理原则。 第五百三十一章 报复 萧琼枝从萧晗的院子出来时,已经辰时初了。 主要是萧晗今天的兴致很高,完全不受琨太子闹事的影响。 他后来把剩下的画画好了,不仅按规矩留下萧镇家、阮玉兰萧正真、陈灵凤、萧琼枝等人一块用早餐,还把斯克、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也给留了下来,一块用早餐。 而且,就餐时,他尽管年纪大了,饭量却并少,倒是吃饭的速度,很慢。 按太子府里的规矩,长辈没有放下碗时,晚辈是不可以放下手里的碗的。 所以,萧琼枝以正常速度吃完早餐后,愣是等了近半个时辰,才得以等到萧晗完饭,顺利放下碗脱身。 至于吃饭素来快的萧镇家、萧金甲、周大勇、周石山等人,他们比萧琼枝还要多等了近一刻钟! “自从太爷爷来了我们家,我们吃个饭都要陪着他等上大半个时辰,太费时间了,哥,你一向主意多,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回宫呀?”萧正光在出了萧晗住的院子不远后,就从后面紧走两步,凑近萧正真,低声说。 萧正真是跟陈灵凤和萧琼枝走在一起,听了萧正光的话,他停下步子,不假思索地转头低声对萧正光说:“太爷爷已经九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多久?” “既然他特意搬到了我们太子府里住,平时,除了请安吃饭麻烦一点点,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折腾人的地方,那么,我们就多担待他一点,当是尽尽做晚辈的孝心吧!” “哥,他以前一看到我们,就绷着张脸,没少给我们找碴儿,毫无长辈的样子,当我们仇人似的,上一回,听说他还派了人刺杀爹和枝儿,要不是爹和你早有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总之,我觉得,对于他这种长辈,我们不天天指着他的后背骂,就算很孝顺了,根本犯不着对他过多客气!” “就是!我可还记得,当年,他还好几回跟着魏丰,弄什么微服私访,借机揪着你爹的小错处,当众非打即骂的,一点也没给你爹留面子。” “又有好几十回,他在我跟你爹一起进宫请安时,故意由着他的那些个妃子,挑我一些礼节上的错处和话里的漏洞,当众非打即骂。” “有一回,我肚子里怀着你大概四个月的时候,就是那个淑太妃,甚至还以我给你太爷爷躬身行礼不够端正,指使她身边的婆子,打了我十个板子!” “打得我当时差点就小产-” “什么?当年你差点小产,原来是被淑太妃那贱人给打的?你当时不是跟我说,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么?”萧镇家听到这里,突然打断阮玉兰的话,很是震惊的问。 “你当时被爷爷禁足在家,我怕你为了这事,不安心在家禁足,跑去找你爷爷和淑太妃论理,又给你爷爷抓到把柄来折腾你,所以,就撒了个摔一跤的谎来哄你的!”阮玉兰不无娇嗔地瞪了萧镇家一眼,一脸温柔的说。 萧镇家受到触动,目光温煦地看阮玉兰一眼,温声说:“玉兰,当年都是我不好,没有护好你,还让你悄悄为我这样操心。” “不过,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嫡长子,而且你都怀孕四个月了,萧晗这老东西居然能由着淑太妃那贱人,让人打你十板子,这是想要让你一尸两命啊!” “哪怕萧晗这老东西故意挑我的错处打死我,我都不恨他,谁让我托生成了他的孙子后,为了不令他忌惮我,故意表现得太顽劣,从小就不受他待见呢?” “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妻子,你虽然那时候因为出身乡下农家,在礼节上时常会有错处,说话也不是太有体统,但你那时其实挺天真无邪的。” “我嘴里不说,心里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只跟你一个人生孩子了。” “萧晗这老东西平时当着我的面,是由着淑太妃在礼节上挑你错处,在说话上挑你错处,责骂你一两句,我能容忍,但打你,还是在你怀着真儿四个月的时候打你,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他!” 说到这里,萧镇家突然转身往萧晗住的院子里走。 萧正真立刻叫住他:“爹,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来急于计较这些,只会显得我们小肚鸡肠。” “反正我和娘后来都没事,你先消消火,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来想一个既不显得我们小肚鸡肠,又能让太爷爷没脸再在我们太子府呆下去的方法,让他身败名裂地离开,不是更好?” “行,那我们一起去你娘的院子里,好好想个办法!”萧镇家一脸郁闷的说。 看来,他这是铁了心要把萧晗给赶出府了。 萧晗现在确实是回心转意,真的想呆在太子府里,好好跟大家一起过日子。 可是,虽然世人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有些事,一旦做错了,错大了,该付出的代价,还是必须要付出的。 再说,萧琼枝对萧晗这个太太爷爷,并没有什么孺慕之情,也没有什么好感。 萧琼枝可没忘记,上个月底,闻玉桂在午门承认指使魏丰害死她一事,以及虬太子昨天说到,查出的、关于胜雪上一世的死因,都等于说,魏丰害死她一事,是萧晗一手促成的。 而阮玉兰刚刚抖出来的、关于怀着萧正真大概四个月的时候,萧晗由着淑太妃,以阮玉兰给你萧晗躬身行礼不够端正,指使身边的婆子,打了阮玉兰十个板子这事,等于也是差点害死了阮玉兰和萧正真。 这样的情况下,萧琼枝不朝萧镇家火上浇油就不错了,根本是不可能大发善心,去劝导萧镇家的。 当然,她也没有兴趣掺合到这样的事里面来,毕竟,作为晚辈,前面还有萧镇家、萧正真、萧正光等长辈在,这种一些长辈一起报复更高一级长辈的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还是少掺合的好。 她在萧镇家、萧正真、萧正光三人一起往后院走的时候,低声叫住萧正光,引到一边,低声说话。 第五百三十二章 了不得 “爹,昨天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古灵女仙的手上,有一枚戒指,是志怪书上讲到的、那种可以放进去很多东西的法器。” “我也想要拥有一枚这样的戒指,免得平时出门,总是要带着红杏,而红杏,又总是要背着个包袱走在我后面了。” “可是,古灵仙子说,这样的戒指,需要用很多灵石,才能在她那个星球上,换取。” “并且,这种戒指里面可以容纳的面积越大,就越值钱。” “比如古灵仙子手里那个,可以容纳一百立方左右的面积。它在古灵仙子那里,至少能值一千块上品灵石。” “古灵仙子还告诉我,沥血乌金、太岁肉、人皇玉玺、上古仙物这四样东西,在我们这星球是存在的,它们都是可以用来换取灵石的,尤其是人皇玉玺和上古仙物,可以换到很多的灵石。” “爹,麻烦你最近一个月,帮我搜集下这四样东西,到时,如果搜集得够多,我就可以叫古灵帮我多换点灵石,再用灵石,给我们全家人,一人买一枚古灵仙子那样的戒指了。”萧琼枝一本正经的说。 “可以,不过,你得先跟我说清楚,除太岁肉之外,什么是沥血乌金、什么是人皇玉玺、什么是上古仙物?”萧正真立即来了兴趣,很认真的问。 萧琼枝当时忘了问古灵,沥血乌金,具体是什么,不过,人皇玉玺和上古仙物她还是清楚的。 她说:“人皇玉玺就是皇帝用过的玉玺,据说要看它上面的人皇功德气息深浅来定价格,一般,百年皇朝的人皇玉玺,能值一万块上品灵石。千年皇朝的人皇玉玺,能值一万块极品灵石。” “一块极品灵石,相当一百块上品灵石。而一枚古灵女仙手里那样容量的法器戒指,需要花费一千块上品灵石就可以了。” “等于说,我们手里只要能拿出一块百年皇朝的人皇玉玺,让古灵去交换灵石的话,换来的灵石可以帮我们买到十枚古灵女仙手里那样容量的法器戒指.” “而上古仙物,应该是指上古-大约六七千年以前,传说中的仙人来我们星球时,留下来的仙物。” “比如虬太子昨天给我的那七件仙物,就都是上古仙物。” “据古灵女仙说,上古仙物特别珍贵,尤其是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物,在他们那里,属无价之宝。” “不过,我舍不得拿出我手里的上古仙物,给古灵去交换灵石。” “再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古灵女仙所在的星球,多的是像古灵仙子一样厉害的修仙者。” “我们凡人,根本不是这些修仙者的对手,如果让那些人知道,我们星球有很多上古仙物,或者我的手里有很多上古仙物的话,其中一些贪婪者,肯定会跑过来抢夺的。” “难怪我昨天得到工部的消息中,提到你让一些匠师在造假的仙物,看来就是为了应付那些修仙者中的贪婪者了!”萧正真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是的,爹。不过,现在看来,虬太子是个了不得的人,我让匠师们造的假仙物,未必能骗得到了真正的修仙者的眼睛。” “尤其是像古灵女仙一样级别的修仙者,因为,她的手里,有两件也来自云梦泽那边的、跟我手里的仙物材质和花纹很相似的上古仙物。” “所以,我正打算等下个月底,书院放寒假时,请虬太子帮我造十几件假仙物。”萧琼枝很郑重的说。 萧正真满意地点点头,说:“好。当年,我记得郑邦带你在百宝湖里钓到过太岁,你还给了我一小块太岁肉,本来我曾经打算以后手里的太岁肉吃完了,我就亲自带你再去钓一次。” “只是,上个月,你已经指点了古灵女仙夫妻,一起去百宝湖钓太岁,依古灵女仙和她丈夫的手段,只怕那只太岁,已经早就落入他们手里了,要再找到一只,很难。” “至于上古仙物,我从来并没有听说过,昨日才知道。一个月内能不能找出那么一两件来,我心里没底。” “倒是人皇玉玺,我手里恰好就有一枚永兴前朝的人皇玉玺,它一共历时一百五十三年皇朝,应该至少也能值你说的一万块上品灵石了。” 说到这里,萧正真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眼的灰布袋子,交到萧琼枝手里。 萧琼枝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躺着一枚巴堂宽、五寸高的洁白玉玺。 她立即明白,这就是萧正真说的、永兴前朝的人皇玉玺,连忙把它仍放回灰布袋子里,收入自己的怀中,笑着对萧正真说:“谢谢爹。” “不用谢,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那就是,关于你能通过古灵女仙,用东西去古灵女仙所在星球,换取可以装东西的法器戒指的事,除了告诉我,别再告诉他人,更别打算让家人,一人得一枚这样的戒指。”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意外。 萧正真给的人皇玉玺可以换到至少一万枚上品灵石,也就能买十枚空间戒指。 萧琼枝的至亲中,除了萧晗,萧琼枝不待见之外,就剩下萧轩亮、萧镇家、阮玉兰、萧正真、陈灵凤、萧正光、郑香艳、萧金甲、萧素素九人,加上她自己,刚好十人,一人一枚,不多不少,挺好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爹我和你一样,能在心里藏得住事情!” “比如你奶奶、你娘、你三叔、三婶、还有素素,他们绝非心里能藏得住重要事情的人。” “你到时要买那种可以装东西的戒指的话,只要买给你自己、你太爷爷、你爷爷、我、以及你哥金甲五人就好。” “还有,除你之外,我和你太爷爷、你爷爷、以及你哥金甲都是男子,大物件可以放在家中库房里,至于重要的小物件,我们胸口平,适合贴身放着。” “你只要给我们一人买一枚小小的、约莫可以容纳十立方左右面积的戒指,应个景,就可以了。” “至于你自己,可以考虑用五千块上品灵石,买一枚大的、约莫可以容纳两、三百立方左右面积的戒指,和一本修炼仙法的书。” “至于剩下的灵石,你留着以后在家里修炼仙法吧!我相信,以你的资质,你要是修炼仙法,以后,肯定能变成比古灵女仙或者她丈夫还要了不得的人!” 第五百三十三章 拦截 “好的,爹。”萧琼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朝前院靠南边走。 她记得,昨天晚上斯克去找虬太子,就是往这个方向的。 之前她在阮玉兰的内室里时,她跟陈灵凤商量好了,等给萧晗请安后,就去找古灵。 但是,从阮玉兰院子出来,往萧晗院子的一路上,她细想了想,觉得古灵住得远了点,而且古灵的阅历和能力远远不如虬太子,如果需要安胎的仙药,应该还是虬太子这个近水楼台,更靠谱。 约莫走出十几米远,萧琼枝就在一个拐弯处,遇到了负责前院巡逻事务的侍卫统领罗成。 这是个非常守礼、诚恳、正直的人,深得萧正真的信任。 萧琼枝在他自觉停下脚步,给自己行礼时,也停下了脚步,目光温和地看着他,温声问:“罗统领,东梁国的虬太子梁虬是住在这附近的哪个院子里?” “虬太子住在洗墨斋。离这里不远,大约走三十步就能到了,主子,我送你过去吧。”罗成说着,主动转到通往洗墨斋的路上,在前面带路。 不一会儿,洗墨斋就到了。 罗成正想上前敲院门,这时,门却从里面被人给打开了。 萧琼枝好奇地侧头一看,发现开门的居然是聂峥嵘。 “聂老前辈,你好!”萧琼枝连忙上前,给聂峥嵘问好。 虽然聂峥嵘无论是之前在烟雨阁初次跟她见面时,还是后来在云梦泽七彩潭跟她第二次见面时,都表现得很寻常,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特别的好感,但是,他毕竟是虬太子的太外公。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冲虬太子的面子,她也是要对聂峥嵘客气三分的。 “钟灵公主殿下,你太客气了。”聂峥嵘冲萧琼枝颔首微微笑了笑,朗声说。 说完,他扫一眼正以怪异的神色,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的罗成,重新看向萧琼枝,一脸好奇地问:“你们这是要进院子里找我家虬儿么?” “是呀,我有点小事,想找他请教一下。”萧琼枝笑着说。 她注意到了罗成正以怪异的神色,在看着聂峥嵘,心里有点纳闷,表面上,不动声色。 毕竟,她都跟聂峥嵘见过两面了,现在这个聂峥嵘,跟之前两次看到的聂峥嵘,明显是同一个人,并没有问题。 “那可真不巧了。我听虬儿身边的人说,虬儿昨夜回来,大约在子时初,拿着那根锏,独自去了后院的一间杂屋里,说是要那根锏做修复,不许任何人打扰,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聂峥嵘轻摇了摇头,很是严肃的说。 “没有关系,既然这样,我就到后院的杂屋门外去等他吧。”萧琼枝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说。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心里原本就很好奇,虬太子究竟会用什么方法、什么材料,来补好那根锏上的裂缝。 这次既然刚好碰上了,自然不能错过。 她打算到时,直接站在杂屋门口,然后,让头上的瑶光钗透过杂屋门上的门缝,帮她细看看,虬太子在杂屋里,具体是以补那根锏的。 “不行,钟灵公主殿下,是这样的,虬儿说的不许打扰,有特别的规矩,指的是不能靠近他所处位置、方圆百米以内。”聂峥嵘一脸为难地苦笑了笑,认真说。 “聂老先生,你说的这个规矩,应该是虬太子以前才有的吧?现在不一样,现在他是在我的家里,所谓入乡随俗,他得以我家的规矩为准。” “而我家的规矩就是,要是有人说不许任何人打扰,都是局限于字面上的意思,完全没有任何特珠的含义。”萧琼枝说完,不给聂峥嵘继续分辩的机会,直接迅速侧身从他身边闪过去,朝院子里走。 “不行,钟灵公主殿下,你不能这么蛮横无礼,虬儿的规矩不能-” “聂老先生,我记得,你是在一个时辰前,拿着名贴,来求见我们太子府的太子殿下,才被前院主事的张管家,给放进府,按规矩带到这前院正中那间会客大厅里面,静候我们太子殿下过来见你。” “你为什么现在并不是呆在这前院正中那间会客大厅里面,而是出现在了这里呢?你这次来太子府,究竟有什么目的?”罗成突然打断聂峥嵘的话,拦在了他的面前,沉声质问。 聂峥嵘心里着急萧琼枝的去向,想要尽快拦住萧琼枝。 他铁青着脸,一边伸手用力把罗成往一边推,一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这事你去问你们府里的张管家去,我现在有事,没时间跟你细说!” “事关我们太子府的安危,由不得你没时间!” “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只能先押你回去张管家,让你和他当面把事情跟我说清楚!”罗成坚持己见,边说,边反过来动作麻利地制住聂峥嵘的双手,反缚到背后,把聂峥嵘往门外推。 聂峥嵘更加气急败坏了。 他大声说:“你这家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跟你们太子府的太子殿下是多年好友,我来太子府找他,能有什么目的?” “还不是之前,张管家说太上皇陛下现在住在你们太子府,你们太子殿下现在每天晨昏都要去给太上皇陛下请安,得等卯时末,才有时间见我,让我在前院大厅里先等着太子殿下。” “而我在大厅里闲来无事,突然想起我的曾外孙-东梁虬太子,最近应邀住进了你们太子府,于是,我才让张管家把我带到了这里来。” “是么?我看你言辞闪烁,形容猥琐,不像是说真话的样子,还请你跟我一起去见张管家,当面把事情说清楚吧!”罗成说着,板着脸,不由分说的继续把聂峥嵘往外推。 他其实是认识聂峥嵘的。 早在一半个多月前,聂峥嵘就来过太子府找萧镇家,当时,他恰好随侍在萧镇家的跟前。 现在,他是看聂峥嵘为难萧琼枝,为了让萧琼枝顺利行事,才故意找借口跟聂峥嵘胡搅蛮缠的,聂峥嵘能逃脱得了他的手心,才怪! 第五百三十四章 于心不忍 洗墨院里,萧琼枝从聂峥嵘身边闪过去后,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罗成跟聂峥嵘的对话,一边穿过前院通往后院的、丛丛修竹夹道的路口,大步往后院方向走。 这时,院子的正屋里面,有个长相很英俊、眉目看起来隐隐显得有点眼熟的青年,大概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探出头来,看了看。 很快,他就看到了萧琼枝,露出一脸惊喜的笑容。 “表妹,你怎么过来了?”他大声冲萧琼枝问。 表妹?这是什么鬼? 萧琼枝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过这么样的一个表哥。 她姑姑萧明珠只生了一个女儿,她大舅妈、二舅妈生的孩子都比她小! 不过,这个人眉目看起来隐隐显得有点眼熟,应该不是个陌生人。 也许,是某个远房表哥? “你是谁?”她转过身,瞪大眼睛,好奇的问。 “我是庄小周呀!表妹,我们昨天才一起见过面,说过话,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呢?”青年目光哀怨地看萧琼枝一眼,一脸郁闷的说。 “啊?你是那个银塔里的那只猴子?”萧琼枝吃了一惊,不过,心里也一下子释然了。 难怪刚才会看着他,觉得眉目看起来隐隐显得有点眼熟,庄小周昨天虽然只是被关在塔里的一只猴子,但他作为猴子的眉目,跟现在的他,还是很相似的。 “就是我!就是我!”庄小周很是雀跃的说。 说完,他就直接纵身跃到了萧琼枝跟前,摊开双手,在萧琼枝面前转圈圈。 “看!看!看!尽管你表哥我呆在姬喾的那个塔里,受尽了他的凌辱,时不时被迫变成猴子,但是,真正的我,永远都是这么玉树临风,天下无双呀!”他说着,不无得意冲萧琼枝扬了扬头,并眨巴了几下大眼睛。 萧琼枝觉得这样的他怪有趣的,笑着附和他的话,说:“庄小周,你的确是玉树临风,天下无双。不过,姬喾-不,虬太子他为什么要时不时把你变成猴子呢?” “这是他惩罚我的一种方式。” “本来,每次我跟他一起入轮回时,他都是把我变成他名下父亲身边亲信的儿子,害得我生来就成为他的佣人,我都是从来不跟他计较的,因为我知道他神通广大,得靠他才能弄死胜雪,救出你。” “可我跟在他身边,成为他的佣人以后,每当他觉得我有什么事做得不好、做得不对时,他不会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都是直接背着人,把我变成猴子。” “并且,我在被他变成猴子以后,就不能再吃人类的食物,他会把我当猴子养,丢些生瓜子、生花生、生栗子、生玉米粒以及桔子、柑子之类的食物给我吃。” “总之,这六千九百一十五年来,我在他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的尊严,很多时候,过的都是这样充满屈辱的日子,表妹,是为了你,我才一直忍辱偷生的!”庄小周说到最后,悲从中来,居然眼泪汪汪的。 真是好感性的一个人。 萧琼枝可不认为自己是他的表妹,完全无法引起共鸣。 不过,看着一个英雄的大男人在自己面前,这么不顾形象、不避讳的哭泣,就冲他的这份信任,萧琼枝也得要有所表示,不然,就显得太无情了。 萧琼枝从初袋里,掏出一块手绢,递给庄小周:“庄小周,别难过了,快拿帕子擦擦眼睛吧!” “其实,男子汉大丈夫,要经得起风浪,才有所作为。你不就是做了几回猴子吗,没事的,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虬太子不说,知道的人肯定也就不多了,不丢脸!” “表妹,我可不是做了几回猴子,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了么?我跟姬喾在这次轮回之前,差不多都是每十五年,轮回一次。” “等于说,在这六千九百一十五年中,我们轮回了整整461次!” “而这461次中,每一次,他最少也要让我做二、三十次猴子,一次做个半年、一年的样子,你给我算算看,我做了多少年的猴子?” “大概三百年上下?”萧琼枝说了个大致的数据。 “我自己仔细算过了,我做了整整三百七十五年零四个月十三天的猴子!” “昨天你看到我的这次,是我做猴子做得最长的一次,因为,两年多以前,我跟他一起去西方诛杀胜雪时,不小心泄露了我和他的身份。” “他本来是要把我一直关下去的。” “不过,昨天,他急于要得到那把上古祖者境玄祖巅峰期的仙物,需要我的配合,来取信于你,破例给我提条件。” “他说我只要能把我们三个和胜雪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跟你说清楚,尤其是把他在这个过程中,为你做的一切,重点讲给你听,并能让他觉得满意,他就让我重新做回人。” “于是,我昨天跟你说的话里,就作死夸他的美貌、智慧与实力,夸他对你的好。” “后来,在你离开云梦泽杜家村后,他兑现承诺,把我仍然变回了人。”庄小周说到后面,神色显得有些得意,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萧琼枝不由有些头疼。 难怪虬太子会时不时把他给变成猴子! 这家伙,他是不是傻呀? 聂峥嵘刚才说了,虬太子现在正在后院的杂屋里修复那把锏,而且是从昨天晚上子时,修复到现在了。 耗时这么久,估计虬太子应该随时可能会把那把锏修复成功,从后院回到前院来的。 万一听到他说的这些,不再把他变回猴子才怪! “庄小周!你还是更适合做猴子!”萧琼枝正这么想着呢,突然,从萧琼枝的背后,居然传来了虬太子的声音! “啊,不,啊,表妹,快帮我向姬喾求-”庄小周大吃一惊,他急着找萧琼枝求情,可他最后一个“情”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人已经从原地凭空消失了,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萧琼枝猜测,这应该是虬太子对庄小周用了仙家法术的缘故。 她暗暗心惊这种仙家法术的厉害,表面上,则脸上堆着笑,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背后不足一米远处的虬太子,故作糊涂地问:“虬太子,庄小周呢?” “他在这里!”虬太子说着,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上,突然变戏法般多了一个约莫十二寸长的银塔。 而银塔的第一层里,正盘坐着一只形容看起来很颓唐、眉目却和庄小周十分相似的猴子。 看到萧琼枝的目光看过来时,那只猴子迎向萧琼枝的目光,湿漉漉的,显得十分的哀怨、可怜。 萧琼枝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指着它,对虬太子说:“人畜有别,庄小周刚才说的话,也没什么大毛病,他活生生一个人,又是你未婚妻的表哥,有什么错,你该骂骂,该打打,别老是把他变成猴子。” “不然,以后你未婚妻知道了,会怎么想呢?又会怎么看你呢?” 第五百三十五章 信口雌黄 “我未婚妻不就是你么?枝儿,你冰雪聪明,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我们俩,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能承认你是我未婚妻,那么,以后要怎么处置庄小周,都是你说了算!”虬太子微微一笑,深深看萧琼枝一眼,很认真的说。 萧琼枝却不为所动。 她又不是真的萧雅,而且,庄小周对她来说,连朋友都算不上,她能出面替庄小周求情,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虬太子,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是萧雅。我不会为了庄小周,而冒认萧雅的身份,这对她是不公平的,同时,我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她同样很认真的说。 虬太子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既然你这样说,我现在就替你恢复你原本的记忆!”他平声说。 说完,他收起银塔,手里变戏法般,凭空多了个直径不足半尺、约莫七寸高的造型古朴金鼎。 萧琼枝感到好奇,瞪大眼睛,朝金鼎看过去。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只金鼎的究竟是六只耳柄,还是九只耳柄,虬太子突然把金鼎举到了萧琼枝的头顶。 萧琼枝很纳闷,下意识仰头看。 结果,下一刻,她已经突然置身于金鼎之中! 只是,金鼎原本才直径不足半尺,高约莫七寸,她置身金鼎后,金鼎一下子变大了,目测直径起码有五尺,高起码有八尺。 而且,在她脚下,也就是金鼎的底部,这时,飞快升腾起一圈又一圈乳白色的、带着淡淡梅香味的轻烟,眨眼间,弥漫了四周。 她的眼睛,很快就只能看到这些轻烟,再也看不到除轻烟之外的任何事物了。 她立即慌了,高声冲鼎口方向大喊:“虬太子,你搞什么鬼?我说了,我不是萧雅,你快放我出去!” 鼎口方向,马上传来虬太子的声音:“萧雅,我在替你恢复记忆,你不要大喊大叫,保持镇定!” “我现在法力有限,手里的轮回不灭香也不多了,你必须尽快抓紧时间,像平时练习内功一样,静心打坐,以便鼎里的轮回不灭香迅速替你洗心涤神,恢复原本的记忆。” “否则,一旦轮回不灭香用尽,你还没有恢复原本的记忆,那么,你就会在最后一刻,走火入魔,完全忘记包括原本的记忆和现在所有的一切!” 什么? 萧琼枝吓了一大跳。 她不知道虬太子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吓唬她的,沉思一下,静下心,与头上的瑶光钗沟通:“瑶光钗,你有没有办法,把我从虬太子的这个鼎里,救出去?” 瑶光钗声音低沉地回答:“主人,我爱莫能助。” “你不知道,困住你的这个鼎,是女娲亲手铸的轮回不灭鼎。” “当初女娲造出来的人,都是曾经放进轮回不灭鼎里,用轮回不灭血洗筋伐髓过,所以,那些人的后代,从一生下来时,就已经注定要成为他们的血脉传人。” “至于轮回不灭香,跟轮回不灭血不同,是用来洗心涤神的,它是将女娲自身凝身的轮回道印,跟梅花与天地间最纯粹、最干净的初始之气,提炼而成。” “你现在闻到的、从鼎底散发出来的轻烟,就是轮回不灭香。” “只要你照着我们少主说的去做,你不仅能恢复原本的记忆,还能通过洗心涤神,具备强大的魂魄之力,以后光是五识六感,都会比常人要敏锐万倍。” “但如果你不照着我们少主说的去做,没有在轮回不灭香用尽前,恢复原本的记忆,你不仅会在最后一刻,走火入魔,完全忘记包括原本的记忆和现在所有的一切,还会从此失去轮回的机会,只能活这一世了。” 天啦,这么可怕? 萧琼枝脸都吓白了。 她不敢再迟疑,连忙摸索着盘腿坐下,像平时练习内功一样,静心打坐。 很快的,她就清楚感受到,那抹淡淡的梅香味,绵绵不绝的从她七窍而入,化成一股微弱而顽强的气道,一分为二。 其中,一缕进入她的天灵,随后又沿着尾椎,而入气海,然后从那里,进入她周身各处要穴。 另一缕,经咽喉气管,进入她的五脏六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几个时辰,她的脑子里,突然一下子冒出很多根本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些记忆的主人,居然是萧雅! 而且,这些记忆里,不仅有关于萧雅是紫微星域域主女儿的记忆,还有关于萧雅的记忆里,存在着属于跟她一样、属于现代的记忆!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属于萧雅的、那段现代的记忆里,萧雅居然是她!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人在死了以后,怎么可能同时转世成为两个人? 并且,转世成为两个人后,其中一个是在六千九百三十一年前,成为了紫微星域域主女儿萧雅;另一个是在十四年前,成为了自己? 这时间跨度也未免太长了一点!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时,耳朵突然传来虬太子充满磁性的声音:“怎么样,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想起来了吗?” 萧琼枝迟疑一下,一脸惊喜地说:“想起来了。原来,我的前世,根本不是什么萧雅,而是叫萧馨音,而且,我居然跟轩太子的前世,生活在一个地方。” “有一回,我凑巧救了他一命,从此,他就粘上我,非我不娶,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萧琼枝故意装做很开心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虬太子不由怔住了。 他根本没想到,萧琼枝会这么说。 他目光凝重地审视着萧琼枝,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严肃地问:“你是怎么凑巧救轩太子一命的?” 萧琼枝不假思索地说:“这其实是一件辛酸事。在我前世,我六岁那年,我妈知道我爱看小说-” “你妈?是你奶妈吧?”虬太子听到这里,故意打断萧琼枝的话,目光莫测地看着萧琼枝,沉声提醒。 他觉得这个称呼是个漏洞,怀疑萧琼枝是在信口雌黄。 第五百三十六章 大可以试试 “不,我妈,是指我前世的娘,在我前世的那个时代,人们都管自己的娘叫妈或者妈妈。” “因为,那个时代的婚姻制度跟大萧这边不一样,是一夫一妻制,而且,正常夫妻生下孩子,都是由自己亲生母亲身上的母乳喂养,根本没有乳母。” “姬喾,我可以作证,确实有这么回事!我表妹以前也跟我说过这些!”这时,虬太子身后,突然传来庄小周的声音。 萧琼枝有些意外,连忙循着声音,侧头看过去。 果然,是庄小周。 他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被虬太子给变回人了,正冲萧琼枝愉快地挤眉弄眼。 “我以为,既然我已经让你恢复了记忆,那么,你必定就会承认你作为我未婚妻的身份。” “所以,为了以示对你这个未婚妻的尊重,我在轮回不灭香燃尽时,将你表哥从塔里放了出来,仍然做回人。”虬太子看到萧琼枝的动作,转身指着庄小周,温声给萧琼枝解释。 “多谢虬太子。不过,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真的不是萧雅。”萧琼枝苦笑着说。 尽管她现在脑子里,多了萧雅在作为紫微星域域主女儿那一世的记忆,但在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前,她并不想让虬太子知道这事。 “先别说这个,继续说说你前世救轩太子的事吧。”虬太子却摆摆手,很淡定的说。 既然庄小周说萧雅以前、也说过萧琼枝刚才说的这些话,那就间接证明了萧琼枝和萧雅是同一个人,他倒是想看看,萧琼枝接下来,还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来糊弄他。 “好吧。”萧琼枝没意见。 反正关于她前世救轩太子一命的事,是真的,她也不怕虬太子以后去找轩太子查证。 她不假思索地继续说:“我前世的妈妈知道我爱看小说,特意买了本名为《射雕英雄传》的小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 “这本小说是由一位很有名的武侠小说家金庸前辈所写,写得很不错,我倒是爱看,不过,我父母在外地工作,从小我是在我外公、外婆家长大,我外公、外婆都反对我看这种书。” “于是,我就偷偷带到学校,每天中午在学校午休时,我都不睡觉,偷偷拿着书溜到学校的竹林里看。” “有一次,我正在竹林里看得着迷,突然听到竹林里传来一声惨叫,我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个比我大一、两岁的小男孩,被一只小银环蛇咬伤腿,跌坐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赶紧从附近找到一根干竹竿,去打那条银环蛇,三两下把它给打死了,用竹竿挑到附近垃圾桶里去。” “然后,扯下我连衣裙上的带子,在那个小男孩被蛇咬的伤口上方两三寸处,绑住小男孩子的脚,又用身上削铅笔的小刀,沿着伤口,切了几个小口子。” “最后,再把手放伤口旁边,朝中间用力挤,将伤口里的蛇毒,都给挤出来了,才去叫来门卫,送那小男孩去医院。” “直到第二天,我才想起来,我妈送我的那本《射雕英雄传》我留在竹林里,忘拿了,特意跑过去找,结果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那本《射雕英雄传》,是那个被银环蛇咬伤的小男孩给捡到了,而且,他还根据我书上留的名字‘馨童’,找到了我,从此就粘上我不放,非我不娶了。” “至于他的名字,在这个时代,是叫做秦铭轩-也即南祁轩太子,在那个时代,是叫做朱卿泽。” “很好!韩朗,你现在去南院轩太子住的院子一趟,请轩太子过来,就说我和钟灵公主找他有事!”虬太子认真听完,突然转过头,冲院子里的正屋方向吩咐。 “是!”正屋里面,很快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声。 下一刻,就出来一个侍卫打扮的青年男子,大步出了洗墨斋的院门,往外走。 萧琼枝认得这个青年男子,昨天虬太子在云梦泽七彩潭找上古仙物时,带在身边的两个侍卫中,其中一个,就是他。 萧琼枝也猜得出来,虬太子让他去请轩太子过来,肯定是为了对质自己刚才说的、救轩太子一命这件事。 所以,萧琼枝很镇定地冲虬太子和庄小周笑了笑。 然后,她游目四顾一会儿,指着路旁小竹林里的一个小亭子,对虬太子说:“那里环境很幽静,东面还有阳光穿过竹林斜洒进亭子,光和影都很美,等下轩太子过来后,我们一起去那里说话吧!” “好!”虬太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细看了一眼,温声答应。 倒是庄小周,这时,他突然露出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萧琼枝的耳际,低声问:“表妹,你这是玩的哪一曲?该不会那个轩太子,前世真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小男孩吧?” “可这也不对呀,除非轩太子是神者境的修道者,或者,就是像姬喾这些年找出来的、一大群来自一个叫地球的星球,自称华夏人的穿越者。” “否则,轩太子只是普通人的话,是不可能在这一世,还拥有前世的记忆,知道他以前是谁,发生过些什么事情的。” “庄小周,男女有别,说话时,注意下体统!”庄小周的话才说完,虬太子就神色很是凛然、语气很是严厉地沉声对他说。 “男女有别那是指的外人,我爹可是跟我表妹一母同胞的,而我跟我表妹,从来就像亲兄妹一样,我以前经常这样跟她咬耳朵说话的。” “她都不介意,姬喾,你虽然是他的未婚夫,也不能管得这么宽吧?”庄小周却不服气,立刻撅着嘴,挑起眉头,大声说。 “以前,我要闭关修炼,不知道你们这些事,我当然不会管,现在,我既然闭关出来了,那么,只要萧雅一日还是我的未婚妻,我就不会允许她跟任何男子过于亲近,也不允许任男子跟她过于亲近。” “庄小周,我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你要是不肯听,大可以试试下次会是什么后果!”虬太子目光威严地扫庄小周一眼,便不再看他。 第五百三十七章 原来如此 庄小周毕竟曾经在虬太子手里、做过三百七十五年的猴子,没少吃苦头。 刚刚,他只是因为看到萧琼枝恢复记忆了,就觉得自己有了倚仗了,于是,才敢跟虬太子争两句。 现在,发现虬太子被他激怒后,依然还是那么不好说话,他又有些怕了,怂了。 他冲萧琼枝眨了眨眼,然后,苦着一张脸,以意念跟萧琼枝沟通:“表妹,你还是管管姬喾吧,你看,你现在都恢复记忆了,他还当着你这未婚妻的面,凶我呢!” 萧琼枝有些意外。 不过,她最近时常用意念跟瑶光钗沟通,对于这种沟通方式,也是比较容易适应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静下心,以意念回应庄小周:“虬太子是个要面子、讲规矩的人,你在他面前说话,自己多注意一点,不就行了?” “还有,庄小周,我不是你表妹萧雅,你可别指望我在虬太子面前替你求情,能有什么作用。” 庄小周立刻瞪她一眼:“表妹,你不是萧雅,谁还是萧雅?你骗姬喾,你不是萧雅,我不反对,也不会揭破你,可是,你怎么能连我也骗呢?” “我没有骗你。你没听到我刚才跟虬太子说的话吗?我前世叫萧馨童,是在一个叫地球的星球上,一个叫华夏国的地方生活。” “离开那里后,我就直接来了这里,压根没有去过什么紫微星域,更不是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萧雅!”萧琼枝分辩。 “得了吧,你不用再骗我了!你可能自己忘记了吧?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在前世生活的所有事情的!” “包括你刚才跟姬喾说的这些,你也曾经跟我说过,只是你在一些细节上,特意对姬喾作了一点点改动而已!”庄小周很是不以为然。 萧琼枝却被惊到了。 她饶有兴味地说:“那你说说看,关于我前世生活的事情,我都曾经跟你说了些什么?” “比如,你说你在那个叫地球的星球上,那个叫华夏国的地方生活时,曾经有一个你遇到过的、长得很帅的男孩子,拿着一本写有‘馨童’名字的书,到处在找书的主人。” “你的发小涂依琳跟那本书的主人是同学,你听涂依琳说起过她,她跟你长得很相像。” “所以,你觉得这事挺好玩的,同时,又觉得这是一个接近小帅哥的好机会,就调皮了,故意主动找到那个男孩子,哄那个男孩子,你就是那本书的主人。” “结果,那个男孩子傻乎乎的,还真上当,把你当成那本书的主人,从此把你当成救命恩人,百般关爱。” “久而久之,你就喜欢上那个男孩子,假戏真做,在长大后,成了那个男孩子的女朋友。” “有一年,你在国外读完硕士,准备回国跟那个男孩子结婚时,那个男孩子却坚持劝你留在国外,好好把博士也读完,再回国跟他结婚。” “你听信了他的话,留在国外。过了三个多月,你发小涂依琳突然邀请你,去参加她的订婚礼。” “你想趁机见那个男孩子一面,瞒着那个男孩子,悄悄回国,参加涂依琳的订婚礼,结果,却发现,涂依琳的未婚夫,居然就是那个男孩子。” “你恼羞成怒,在订婚礼上责备了那个男孩子一顿,离开现场,打算到路边搭车离开。” “谁知道,这时,前面路上一个作死的司机,就像是故意要害死你似的,把车径直开过来,撞向你。” “危机时刻,那个男孩子突然冲过来抱住你,把你推向一边,可惜,已经晚了,你还是死了,穿越到紫微星域,再生而成我的表妹。” “对于,你还告诉我,那个做你男朋友的男孩子,就是叫朱卿泽,而你的前世,不是叫萧馨童,而是叫宋潇潇。” “不过,你又告诉我,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萧馨童,因为,你一时调皮,冒充她的身份,使她失去了被朱卿泽当成救命恩人关爱的机会。” “一个是朱卿泽,因为,你一时任性,没有给朱卿泽机会来解释他跟涂依琳订婚的原因,还害得朱卿泽为你而死。” “还有-” “别说了,庄小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萧琼枝听到这里,打断了庄小周的话。 原来,萧雅是宋潇潇,这样的话,也就无怪乎庄小周和姬喾都要把她误认作萧雅了。 毕竟她和宋潇潇,确实长得很像。 “你的意思是?”庄小周有些不解。 “你表妹萧雅的前世,就如你刚才说的那样,是曾经冒名顶替前世的我,来引起朱卿泽注意的宋潇潇。” “而我的前世,就是被宋潇潇冒名顶替的萧馨童。” “关于这一点,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信,等下轩太子过来,虬太子肯定会要求他,把当初被我救的事情,也讲一遍。” “你在他讲完后,要他跟你讲一下宋潇潇的往事,以及宋潇潇参加他跟涂依琳的订婚礼时,发生的一切,你就会明白,我是我,宋潇潇是宋潇潇了。” “好。那我先照你说的做吧。”庄小周有些无奈地苦笑了笑。 他是根本不相信萧琼枝的话的。 因为,他的印象里,萧雅-也即宋潇潇,是个很调皮、爱搞怪的人。 宋潇潇在前世,能因为觉得朱卿泽长得帅,心生爱慕,做下顶替萧馨童的事。 后来再世为人,又能因为觉得姬喾年龄大太多,长得又丑,做下让庄静顶替她嫁给姬喾的的事。 这就可见宋灌潇潇这个人,有多么喜欢感情用事,感情用事时,又有多么的不靠谱。 庄小周觉得,这一回,萧雅一定是因为遇上了朱卿泽的转世-轩太子,为了能跟轩太子再续前缘,才故态复萌,不肯承认真实的身份,以免被姬喾掣肘。 可是,他现在还指望着姬喾能带着他和萧雅一起回紫微星域呢。 所以,这一次,为了他自己好,也为了萧雅好,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证明萧琼枝就是萧雅。 第五百三十八章 芥子空间 不久,轩太子在虬太子侍卫韩朗的陪同下,来到了萧琼枝、虬太子、庄小周的跟前。 虬太子示意韩朗在前面引路,把大家带到了萧琼枝指定的、小竹林里的那个小亭子。 小亭子里,有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刚好够轩太子、萧琼枝、虬太子、庄小周四人座。 萧琼枝也不客气,率先直接选了背对东方、向阳的位置座下。 这样以来,太阳就能暖洋洋的照到她的后背上,挺舒服的。 轩太子在她落座后,马上微笑着,坐在了她的左侧。 而庄小周一直把萧琼枝当表妹萧雅,在萧琼枝面前,并没有什么顾忌,紧跟在轩太子后面,大大咧咧的坐到萧琼枝的右侧。 这样以来,虬太子就只能坐到萧琼枝的对面了。 虬太子原本平静的神色,一刹那蒙上淡淡的冷峻。 他目光凌厉地扫一眼萧琼枝,又扫一眼轩太子和庄小周,最后,把目光定在庄小周的脸上。 庄小周心里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犯忌讳了。 因为,他跟虬太子的每一世轮回里,他的身份都只是虬太子身边的随侍而已。 现在,虬太子这个主子还没有落座,他这个随侍却先落座了,这可是完全不符合规矩的。 虬太子要是拿这事来治他的罪,就麻烦了。 他迅速站起身,赔着笑脸对虬太子说:“不好意思,我又忘了我在轮回中,被你定下的身份了。” “现在想起,还来得及。去,在一刻钟内,炒一些瓜子、花生、栗子、蚕豆、绿豆等瓜果,做一些酥糖、糕点,再去后院挑一些新鲜嫩莲子和一些红心柚过来。” “另外,再泡一壶金银花茶过来。”虬太子淡淡地吩咐。 “是。”庄小周愉快地答应一声,马上离开。 他曾经跟虬太子说过,萧雅喜欢吃瓜子、花生、栗子、蚕豆、绿豆等瓜果,还喜欢吃酥糖、糕点,虬太子能在这个时候,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充分说明,虬太子对萧雅,是十分上心的。 这让他感到很高兴。 所谓爱屋及乌,只要虬太子心里有萧雅,那么,现在,萧雅被找回来了,虬太子怎么也会比以前,要对他好上十倍百倍的。 当然,还有一点,萧雅喜欢吃的这些,他很多都会做,因为,萧雅从来都是讲究吃,自己却不肯动手、只会指点别人动手。 他这个做表哥的,还有庄静那个做表姐的,只要是跟萧雅呆一起的时候,通常都会在萧雅的指点下,做这些吃的,早就做习惯了。 他根本不会觉得虬太子安排他为萧雅做这些事,有什么不对劲的。 倒是萧琼枝,在他离开后,有些惊讶的问虬太子:“虬太子,你刚刚点了那么多东西,庄小周半刻钟内,怎么可能完成得了?” “没有关系,我给过他一个芥子空间,而那个芥子空间里的一天,只相当于外面的一刻钟。”虬太子很平静的说。 萧琼枝却不淡定了。 虬太子话里的意思是说,庄小周只要选择呆在虬太子给的芥子空间里,去完成虬太子刚刚交待的炒瓜子、花生、栗子、蚕豆、绿豆等瓜果,做酥糖、糕点等事,完全游刃有余了。 如果她也有这么个好东西,那么,以后修炼也好,学习也好,根本就是事半功数十倍呀! “虬太子,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个这样的芥子空间?我愿意拿我昨天从云梦泽七彩潭,得到的一件仙物来换。”萧琼枝星星眼看着虬太子,很认真的说。 “不行。只有修为在神者境以上的人,进入芥子空间,才不会受芥子空间时间流速的反噬。” “你现在这具躯体,从来没有修炼过法术,只是凡人,如果进入芥子空间,会受到时间流速的反噬,哪怕只呆一瞬,也会马上苍老数十岁。”虬太子很严肃的说。 “哦,好吧,原来进入芥子空间也是要讲条件的呀,那还是算了。”萧琼枝没想到还有这事,只好有些郁闷的说。 而一旁的轩太子听到这里,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地看虬太子一眼,说:“虬太子,我听说你们修士界,修炼的境界,是六个大境界。分别为道者境、圣者境、仙者境、尊者境、神者境、祖者境。” “这六个大境界里,各有三个小境界,比如道者境里有元道,玄道,至道三个小境界;圣者境里有元圣,玄圣,至圣三个小境界,由此类推。” “还有,据说,道者境,正常人至少需要五十年,才能完成元道,玄道,至道三个小境界;圣者境,至少需要两百年,才能完成元圣,玄圣,至圣三个小境界,至于后面的四个大境界,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 “刚刚被你叫开的、那个叫庄小周的随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居然已经修为达到神者境了么?” “没有,他的修为只是圣者境中的玄圣期。”虬太子冲轩太子挑起眉头,很平静的说。 萧琼枝听了,却吓了一大跳。 虬太子刚刚可是说了,只有修为在神者境以上的人,进入芥子空间,才不会受芥子空间时间流速的反噬。 庄小周才只是圣者境中的玄圣期。 这意味着,如果他现在选择进入虬太子给他的、芥子空间里忙活的话,一定也会受到时间流速的反噬。 “虬太子,像庄小周这样的玄圣期修士,要是选择进入你给他的、芥子空间里,去完成你刚刚交待的炒瓜子、花生、栗子、蚕豆、绿豆等瓜果,做酥糖、糕点等事,会苍老多少岁?”她好奇的问。 “他动作快的话,大约是苍老五、六十岁的样子;他动作慢的话,大约是苍老八、九十岁的样子。”虬太子沉思一下,很淡定的说。 “啊?那你还让他去做这些?”萧琼枝有些生气。 虬太子也太不把庄小周当回事了。 哪怕庄小周动作快,只是苍老五、六十岁,那也是会成为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等于说,就为了这点小事,虬太子就要耗尽庄小周的寿命! “你别忘了,庄小周是随我一起轮回转世的,他就是突然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让他再轮回一次就是了。”虬太子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仍然显得很淡定。 第五百三十九章 应该不会 “可是,死亡是多么痛苦的事。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要让庄小周受这种痛苦,虬太子,你难道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萧琼枝更生气了。 她其实很想直接说虬太子这是残暴无良,草菅人命,不过,虬太子毕竟是她的朋友,待她也算不薄,所以,她在措辞上,特意为虬太子留了点面子。 “这就算过份?那你说说看,你当初把瑶光尺交给跟天机老怪司马易勾结的庄静,让她替代你嫁给我,趁机害得我穹苍星域遭逢大难,死伤数千万人,是算过份还是算什么?”虬太子立即沉声冷嘲。 他原本很淡定的神色,也一下子变得凛然起来,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冷冽似冰霜。 萧琼枝以手抚额,有些头疼地说:“虬太子,我再强调一次:我不是你的未婚夫萧雅!” “另外,萧雅当初轻信庄静,也算是无心之失,要是让她知道这事会给你们穹苍星域,酿成那么惨烈的后果的话,我相信,她应该不太可能会那样去做的。” “而你,不一样,你明知道庄小周照你的要求去做,就一定要用到你送他的芥子空间。” “也知道他动作快的话,大约是苍老五、六十岁的样子;动作慢的话,大约是苍老八、九十岁的样子,你还安排他去做,这是存心的伤害!” 说完,萧琼枝看向正一脸困惑的不时看看她,又看看虬太子的轩太子,苦笑着说:“轩太子,我刚刚说的萧雅,是前世冒充我来接近你的那个宋潇潇。” “难怪你穿越过来后,一直没有找到她,原来,她跟我们不一样,她出车祸后,并没有穿越到这个星球,而是穿越到了六千九百三十一年前,一个叫紫微星域的地方。” “她的身份是紫微星域域主萧颛的独生女儿,同时也是虬太子的前世-穹苍星域少域主姬喾的未婚妻。” “原来是这么回事!”轩太子恍然大悟。 他转过头,饶有兴味看一眼虬太子,才回过头来,凑近萧琼枝,一脸感慨地低声说:“宋潇潇这个女人,表面上看着聪明伶俐,乖巧可爱,骨子里太自私,太骄傲心机太重了。” “我前世自问还算有点脑子,不是轻易好糊弄的,结果却不仅一直被她给蒙在鼓里,最终还死在了她的手里。” “甚至,这次穿越过来后,要不是遇到你,我连这辈子都会继续被她蒙在鼓里。” “所以,上回,得知你不是她,而且,她根本没有救过我的命,你才是前世救我命的人时,我就在想,宋潇潇这种女人,实在是个可怕的心机婊。” “要是她前世也能跟我们一样,在出车祸时,有幸穿越再活一世的话,只怕十有八九,又要祸害像我这样的好男儿了!” “现在看来,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说到这里,轩太子情不自禁地又转头看了虬太子一眼。 然后,他继续对萧琼枝说:“枝儿,刚刚听你话里的意思,是说宋潇潇祸害了虬太子的前世。那么,虬太子现在应该也是一位穿越者了。” “只是,他怎么会跟我一样,把你当成宋潇潇呢?你跟宋潇潇的长相,其实只有六、七分相象。” “当初宋潇潇能在我面前,冒充得了你,是因为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年纪还小,而且,我当时被那条银环蛇咬伤,蛇毒攻心,视线不大清楚,心里也着急,根本没大看清你的长相。” “而宋潇潇从别人那里,打听到我在找你,冒充你,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经时隔两年了。” “小孩子长相,每年都在变化,何况,她恰好又跟你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读书,我会错把她认作你,不仅仅是因为我笨,最重要还是因为一切都太巧合。” “可虬太子不一样呀,听你刚才跟他的对话,宋潇潇做出了让另一个女子,替她代嫁给虬太子的事,这就说明,宋潇潇已经成年了。” “而成年人之间的长相差别,是很容易分辩出来的。何况你跟宋潇潇只有六、七分相像。” “依我看,虬太子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糊涂了一次后,还糊涂第二次,更不可能明明吃了亏,还不狠狠报复回来。” “所以,你如果真的是宋潇潇,他根本不可能主动与你相认,只会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在一边想方设法让你日子不好过。” “相反的,正是因为你不是宋潇潇,人品又远比宋潇潇强万倍,所以,他才为了更方面接近你,故意装糊涂,强行把你认作宋潇潇!” “应该不会存在这种情况。” “轩太子,你不知道,虬太子不仅是穹苍星域的少主,还有着非常厉害的法力,他无论身份地位与自身能力,都很高大上,远非我们这个星球上的凡人可比!” “至于宋潇潇,她现在只是灵魂轮回转世了,她的身体,还留在另一个地方。” “虬太子这次轮回到我们星球来,应该就是为了找到她的灵魂,接引回她的身体里去。” “他把我认作宋潇潇,完全没有意义: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宋潇潇。” “哪怕他强行把我的灵魂,接引到宋潇潇的身体里去,宋潇潇的爹娘总是认得自己女儿的,到时,东窗事发,他就难做人了。” “你觉得,依他的聪明,他会干这种蠢事吗?”萧琼枝摇摇头,很耐心地说。 “不一定的,你这是对于现代玄幻文中修士的本领、和这个时代修士的本领了解少了,才会有这种认知。” “枝儿,我告诉你吧,就我所知,修士只要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可以有办法吞噬或者融合别人的灵魂的,同时,还有办法让一个人,去吞噬或者融合另一个人的灵魂。”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虬太子在前世,明知道她让别人代她出嫁,闯下大祸,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能继续承认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呢?” “这个我知道,这是因为虬太子后来得知了宋潇潇至所以这么做,是被坏人蒙蔽,有情可原的缘故!”萧琼枝立刻说。 “哦?枝儿,既然这样,那麻烦你把虬太子让你知道的、关于他与宋潇潇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说给我听听吧!”轩太子有些意外,他瞪大明亮的眼睛,一脸好奇的低声说。 第五百四十章 不是这么简单 “这……”萧琼枝有点为难。 这事毕竟是属于虬太子与宋潇潇之间的私事。 虬太子昨天是特意隔着一个虚空,让庄小周告诉萧琼枝的,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再说,虬太子可是远比古灵要厉害的修仙者,视力、听力一定远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估计刚刚她跟轩太子的对话,虬太子已经都听到了。 除非虬太子本人首肯,否则,她当着虬太子的面,跟轩太子说虬太子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私事,让虬太子听到后,肯定会觉得她不尊重自己,影响不好。 “枝儿,轩太子让你说,你就说吧,我的事,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这时,虬太子突然看向萧琼枝,很平静地说。 依他现在的神者境境界,方圆百里,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像刚刚萧琼枝跟轩太子的对话,他就全都清楚听到了。 同时,他也已经听出来,轩太子是把萧雅-宋潇潇与萧琼枝,当成两个人,并且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在内心里迅速对比了一下,发现萧雅平时表现出来的所作所为,确实跟萧琼枝有太多不同。 比如,就他所知,萧雅作为紫微星域域主的独生女,未来紫微星域的主人,从一生下来,除了醉心于享乐,就是按照萧颛的安排,好好修炼。 可以说,萧雅从来就没有为紫微星域的百姓,做过一件可圈可点的好事。 而萧琼枝就不一样。 萧琼枝在只有七岁的时候,就是一个非常有原则、有底线、有抱负的人。 她哪怕处于沦落到成为楚国周家村村民继女的情况下,还仍然想着要养活自己的家人、和周围很多村子的其他人。 甚至,萧琼枝还为了大家能平平安安,曾经组织家人和村里人,共同对付光腚村的强盗,与他们浴血奋战到底。 又为了大家的温饱,指点大家认山栗子、淮山、茯苓,养活几十个村的人。 甚至,她还为了很多村里的穷苦人家小孩子,能有机会读书,不惜冒着性命危险,跟表舅郑邦,深入大山里打野猪、打老虎、打狼…… 后来,萧琼枝回到京城,条件好起来了,也没有闲着,做的为国为民的事就更多了。 明面上的,有虬太子和全大萧百姓都知道的、萧琼枝以国师身份做下的那些壮举。 比如,亲自带人去民间蹲点,开发出杂交水稻,让全大萧的百姓,都解决温饱问题。 又比如,普及全民教育,推广全民健身运动,使全大萧的百姓,综合素质,大幅提升。 还有,修沥青路,开连锁超市、面向邦交国搞经济开放等等等等。 细想一下,萧琼枝的性格、人品和行事为人的方式,跟萧雅有着许多根本的不同。 包括萧琼枝的长相,也如轩太子说的那样,其实跟萧雅,只有六、七分相像。 只是,有一件事,他查得很清楚,那就是,萧雅这一世跟胜雪,的的确确是由陈灵凤生下来的一对孪生姐妹。 如果,现在的萧琼枝,并不是萧雅,那么,现在是萧琼枝,是怎么取萧雅而代之的?本该是萧琼枝的萧雅,又到哪里去了呢? “轩太子,事情是这样的……”虬太子在思考的同时,萧琼枝也在认真跟轩太子讲述庄小周昨天跟她说过的,关于萧雅的事。 轩太子仔细听完后,由衷的感叹:“我就知道是这样!” “不过,这个宋潇潇,在现代时,挺聪明的,成了紫微星域域主的独生女儿后,看起来,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个,很可能不是她活回去了,而是环境不同了,导致她活得更真实、更自我了。” “怎么说?”轩太子、虬太子异口同声问。 问完,两人又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轩太子主要是没有想到虬太子会突然开口插话。 虬太子则是因为轩太子问出了跟他一样的问题。 当然,他们两个人,突然这么有默契,萧琼枝也是很意外的。 她冲他们两个人莞尔一笑,脆声说:“我听我现代的同学-也就是宋潇潇的表妹涂依琳说过,宋潇潇小时候,很可怜的。” “宋潇潇的爸爸,是小县城里一个小有实权的副处级公务员,宋潇潇的妈妈,年轻时是酒店服务员,嫁给宋潇潇的爸爸后,走关系,进了县读书馆做管理员。” “原本依他们两个的收入,养活宋潇潇一个孩子,并没有多大的压力。” “可惜,宋潇潇的爸爸不是个安份的人,表面看着是个谦谦君子,骨子里好逸恶劳又好赌,导致宋潇潇小时候的家境,看着光鲜,其实不大好。” “包括宋潇潇从小学到初中的学费和生活,涂依琳都说是靠她妈妈私下贴补,才能维持。” “不过,好在,后来,宋潇潇交上了个阔绰的男朋友-就是你,给她贴补学费、生活费,还送她出国留学,才算是真正改变了她的命运。” 说到这里,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了轩太子一眼。 轩太子却笑着摇头:“枝儿,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哪里是她什么阔绰的男朋友,我明明就是个被她愚弄的冤大头!” “而且,如果当时让我和道,原来她根本就是个冒充你的冒牌货,依我那时的少年心性,别说给她贴补学费、生活费什么的了,我是连一个鄙视的眼神,都不屑于给她!” 说到这里,轩太子故意扬起眉毛、昂起头,双眼望天,作出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逗萧琼枝笑。 “噗!”萧琼枝没想到他还能有这么幽默的一刻,立即笑喷了。 “幼稚!”虬太子有些看不下去他俩的小互动,适时给了他俩一个鄙视的眼神。 “感谢鄙视,不过,虬太子,我想,你哪怕是在发现了宋潇潇让庄静代嫁这事后,也没敢在宋潇潇面前,给她一个、你刚才看我和枝儿的这种眼神吧?”轩太子不服气了,挑眉回敬了一句。 虬太子的神色,却反而很平静。 他淡淡地说:“我对于自己厌恶的女人,不会只是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么简单,我只会让她深深地知道,她会因此哪怕用一辈子、十辈子、百辈子,也赎不清她的罪孽!”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不惜 “很好!你终于说出来了!这就是你故意把枝儿,当成是你未婚妻萧雅的真正原因吧?”轩太子目光一亮,很是激动的问。 “当然不是。在你过来之前,我是真的一直以为,枝儿就是萧雅。”虬太子很严肃的说。 “理由呢?”轩太子不信。 “枝儿刚才不是讲给你听了么?萧雅是从六千九百一十五年前,开始跟胜雪一起步入轮回的。” “他们的灵魂在步入轮回前,纠缠在一起,导致他们每一次轮回中,都是以孪生姐妹的身份再世为人。” “我早就特意查证过,这一世,萧雅轮回后的身份,就是萧琼枝。” “但是,从你和枝儿刚才的对话来看,萧琼枝却不是萧雅。” “这实在令我有些费解。”虬太子蹙眉说。 轩太子不以为然地瞥他一眼,朗声说:“这有什么费解的?因为我们都是穿越者!穿越者天生就具备这种突然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为另一个人,却保留着上一世记忆的能力。” “我也好,枝儿也好,你那个未婚妻萧雅也好,我们三个都是属于穿越者。” “而且,不仅仅是我们,在东大陆这边,有的是这样的穿越者么。” “你既然前世是穹苍星域的少域主,应该就是个有见识的,难道不知道有这种事?” “我当然知道有这种事。但萧雅是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她爹萧颛拥有祖者境的法力,具备给她把魂力加强到神者境的能力。” “另外,据我所知,萧雅天生就拥有天赐灵体,灵魂提升的潜力,莫测高深,否则,胜雪当初试图吞噬她的灵魂时,也不至于无法成功,只能在我出现前,偷偷带她一起遁入轮回了。”虬太子淡淡的说。 “哦,照你这么说,假如原来的枝儿是萧雅的话,那么,现在的枝儿必须是拥有比萧雅更厉害的天赐灵体,才能够穿越成功了?” “这可能么?枝儿又不是来自修真界,她前世跟今世一样,只是个凡人,从哪里突然就多了个天赐灵体?又用什么办法提升出比萧雅、胜雪还利害的灵魂力?”轩太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她成功了,萧雅这一世轮回的身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她的。” “而且,她还把我妹妹手里的瑶光钗给完全认主了。”虬太子沉声说。 “完全认主?难道仙器认主,还可以有不完全认主一说么?”萧琼枝听到这里,很是惊讶地看了虬太子一眼,好奇地问。 “当然。完全认主,是指仙器把自身的灵魂,已经完全交与主人掌控,从此以后,会不惜一切来保护主人的性命。” “包括它散发的自身气息,也会完全跟主人融为一体,并在无形中,形成一种气盾,随时随地,暗中保护主人。” “不完全认主的仙器,是跟主人签订某种合作契约,只按契约要求行事,契约以外的一切事物,都不会参与,哪怕主人遇到危险,只要跟契约无关,就会置之不理。”虬太子说。 “原来这样。”萧琼枝明白了。 “你根本就没有修炼过仙法,瑶光钗作为神者境至神巅峰的上等法器,居然肯认你为主,这本身也是一个奇迹。” “对了,你知不知道,瑶光钗肯认你为主的原因?”虬太子说到这里,指着萧琼枝头上的瑶光钗,温声问。 萧琼枝如实说:“它说我是先天混沌体质,有点修行天赋,还说它是一件圣器,只要是圣者境及以上级别的法器,都是必须用心尖血喂食,才能认主。” “本来,以它的品阶,也是需要以心尖血喂食,才能认主。” “不过,我让它认主的时候,虽然用的是食指上的血,但是,这血是直通心脏命门的,含有很小部分的心尖血在里面,只是需求量比心尖血要大了数十倍而已。所以,它就没有排斥。” “它还说,它什么都能吃,吃的好东西越多,就会越强大。所以,我只需要把它戴在我的头上,每逢听到它告诉我,我面前有什么是它觉得好吃的东西时,我就想办法弄来送给它吃,就好。” “瑶光钗跟你说,你是先天混沌体质,它是一件圣器?”虬太子仔细听完,突然神情很严肃的问。 “是的。”萧琼枝重重点头。 “看来,瑶光钗对你很忠心呀!”虬太子目露惊讶,由衷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萧琼枝不解。 “瑶光钗是由我爹亲自炼制的神者境至神巅峰神器,并不是什么圣器。” “不过,它现在散发的气息,只是圣者境玄圣巅峰而已。” “我本来还以为它是跟随我妹妹,从穹苍星域流落到这个星球六千多年,中间一定经历过不少劫数,元气大伤,才会这样。” “现在看来,它应该是在认你为主时,为了保护你,悄悄用灵力封印住你先天混沌体质所散发的气息,才大幅跌落品阶,成为了一件圣器。” “而你从此以后,只有遇上祖者境高手,才能看得出来你的先天混沌体质。比如,我轮回过来,只是神者境元神初期,于是,就无法看透你的体质。” “不过,你这先天混沌体质,是属于拥有女娲先天之气的天赋灵体,灵魂之力,无与伦比,就我所知,只有女娲星域的女嫘和她的女儿女瑛,才拥有这种体质。” “你是第三人。也难怪你能夺舍成功,得到萧雅这一世轮回的身体,穿越成了她。”虬太子说到这里,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似的,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之态。 萧琼枝不由有些头疼。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什么先天混沌体质,是属于拥有女娲先天之气的天赋灵体,灵魂之力,无与伦比,不然,打死她也不会把这事告诉虬太子的。 同时,她也没有想到,瑶光钗居然为了封印她的先天混沌体质,不被人发现,不惜由神者境至神巅峰境界,跌落为圣者境玄圣巅峰。 第五百四十二章 改变 “现在看来,它应该是在认你为主时,为了保护你,悄悄用灵力封印住你先天混沌体质所散发的气息,才大幅跌落品阶,成为了一件圣器。” “而你从此以后,只有遇上祖者境高手,才能看得出来你的先天混沌体质。比如,我轮回过来,只是神者境元神初期,于是,就无法看透你的体质。” “不过,你这先天混沌体质,是属于拥有女娲先天之气的天赋灵体,灵魂之力,无与伦比,就我所知,只有女娲星域的女嫘和她的女儿女瑛,才拥有这种体质。” “你是第三人。也难怪你能夺舍成功,得到萧雅这一世轮回的身体,穿越成了她。”虬太子说到这里,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似的,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之态。 萧琼枝不由有些头疼。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什么先天混沌体质,是属于拥有女娲先天之气的天赋灵体,灵魂之力,无与伦比,不然,打死她也不会把这事告诉虬太子的。 同时,她也没有想到,瑶光钗居然为了封印她的先天混沌体质,不被人发现,不惜由神者境至神巅峰境界,跌落为圣者境玄圣巅峰。 “照这么看来,宋潇潇-也就是萧雅的灵魂,应该还在这个世界上。” “它很可能是因为枝儿穿越过来,占据了她这一世轮回的身体了,被逼去了别的地方,夺舍成了另一个人。” “虬太子,你聪明绝顶,手段过人,只要用心找,应该还是能有办法把她给找出来的。”轩太子听到这里,突然很是郑重地对虬太子说。 “有道理,庄小周,寻找萧雅的事,就由你负责吧!”虬太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侧头往萧琼枝右侧看了看。 萧琼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坐位右侧,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看起来约莫八十余岁,又瘦、又矮、举止又显得有些瑟瑟缩缩的老头。 她大吃一惊,连忙瞪大眼睛,细看了看。 很快,她就看出,这个老头的眉眼,跟庄小周有几分相似。 “你是庄小周?”她不是很确定地小心翼翼问老头。 “是我,表妹,我是被姬喾送的芥子空间,祸害成这样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令姬喾相信,你不是你自己的,但还是请你别再装成别人了,赶快承认自己的真正身份吧!” “你看,我现在这个风烛残年的样子,哪里还禁得起姬喾的折腾,到处去‘找你’呀!”老头-庄小周不敢当着虬太子的面前抱怨,他一脸苦涩的、以意念之力,悄悄跟萧琼枝沟通。 “庄小周,我真的不是萧雅,不可能胡乱认下她的身份,不过,我会想办法说服虬太子,让你恢复青春的。”萧琼枝心里十分同情庄小周,立即也以意念之力,回答他。 然后,萧琼枝转头看向虬太子,指着庄小周,很是郑重地说:“虬太子,庄小周现在这个样子,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能力去寻找萧雅呢?” “请你想个办法,先让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再让他去寻找萧雅吧!” “好。”虬太子目光温和地看萧琼枝一眼,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以前,他以为萧琼枝是宋潇潇的转世,内心里,对萧琼枝的态度,其实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他因为宋潇潇让庄静代婚,而给他的亲人以及整个穹苍星域带来巨大灾难的事,早就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宋潇潇因此用一辈子、十辈子、百辈子,千辈子、万万辈子来赎罪。 比如,他当初把宋潇潇带去盘古星域大墟秘境,对宋潇潇百般关照,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宋潇潇充分信任他,离不开他时,再变脸狠狠折磨宋潇潇。 又比如,当初天喜宗的林娴向他报告天喜宗弟子,受虎妖袭击时,依他的修炼境界和能力,其实是完全可以预先察觉事情的不对劲的。 包括胜雪去找宋潇潇,他也是隐隐已经有所感知,完全可以及时回来救下宋潇潇,但他当时觉得宋潇潇被胜雪祸害,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而且,他如果在宋潇潇与胜雪的轮回之世里,要是发生为了对付胜雪,而一时失手,杀了宋潇潇,或者令宋潇潇从此永堕轮回,再也回不到过去的事情,就会显得有情可原,顺理成章了。 所以,他是故意放纵胜雪去对付宋潇潇的。 宋潇潇跟胜雪轮回了这么多世,每一次,要不是他根本不给胜雪挟宋潇潇要胁的机会,胜雪也根本不可能一遇到他,就只有不得不带着宋潇潇再入轮回这一种选择。 而这一世,他能对萧琼枝一再宽容,哪怕在胜雪已经不在萧琼枝身边时,仍然放任萧琼枝活得潇洒,主要是他从小发现,萧琼枝从小与宋潇潇行事为人的大相径庭处太多,是一个世所罕见的好姑娘。 他潜意识里,一直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过,总的来说,他的内心还是比较矛盾的。 毕竟,宋潇潇可是天赋灵体,还是存在因为这个缘故,突然于某一时恢复记忆,于是,在他面前和世人面前演戏,装乖巧可爱、善解人意等等的可能。 而现在,当一切真相都大白时,他终于豁然开朗了。 该给予宋潇潇的惩罚,他不会少,而萧琼枝,既然不是宋潇潇,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克制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时不时故意为难萧琼枝了。 他伸出右手,下一刻,手里变戏法般,多了枚泛出一缕缕淡淡月光的银色戒指。 他走到庄小周跟前,抓起庄小周,往那泛出缕缕淡淡月光的方向扔过去。 庄小周的身形立刻消失在那缕缕淡淡月光中。 萧琼枝神色无限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轩太子也一样。 他虽然在现代时,爱看玄幻书,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也看过一些志怪类书,听过一些民间关于仙人所作所为的一些情况,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虬太子这样的修真者施法呢。 第五百四十三章 拎不清 “庄小周,我已经跟你强调了很多遍,我不是你的表妹萧雅,既然你不相信我,就算了。” “不过,请你记住一点:我极不待见拎不清的人,也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你在我面前,一味把我当你表妹一样对待,于我,是一种不尊重,我不愿意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萧琼枝有些不耐烦了,她没有再以意念回复庄小周,是直接目光淡淡地扫庄小周一眼,沉声说的。 因为,庄小周这人真的是太犟了,也有些不识好歹。 虬太子对待庄小周固然苛刻了一点,但起码没有让庄小周沦为阶下囚。 凭心而论,庄小周明知宋潇潇悔婚,让庄静代嫁,却知情不报,甚至还偷偷从庄静手里,要走了虬太子-姬喾给萧雅下的聘礼瑶光尺,而这瑶光尺是穹苍星域的至宝之一,这是非常过份的事。 何况这还给穹苍星域造成了那么巨大的损失。 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大萧,发生在萧琼枝的身上,她是不可能原谅宋潇潇这样的未婚妻、和庄小周这样的表舅兄。 毕竟,生而为人,应该具备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和行为尺度。 每个人一旦触犯了、这种做人的道德底线和行为尺度,就有责任、有义务为因此酿成的后果买单,或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否则,还是人么? 婚姻是大事,哪能随便让人替婚? 瑶光尺是穹苍星域的宝物,庄小周有什么资格得到? 庄小周居然直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还在对虬太子诸多抱怨和不待见,真是愚不可及。 要不是因为,她从虬太子刚才的分析,以及她脑子里拥有的、关于宋潇潇做紫微星域域主女儿的所有记忆,意识到她极可能是穿越到宋潇潇在这一世的身体,成了现在的萧琼枝。 她才没有兴趣浪费过多时间、精力,在庄小周这种拎不清的人身上呢。 “别理他,能跟宋潇潇这种女子做亲戚的人,本质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枝儿,你难道忘了现代的涂依琳了?”轩太子听到这里,突然很严肃的说。 萧琼枝没想到轩太子会这么说。 她立刻瞪大眼睛,很不高兴地说:“轩太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亏你还跟涂依琳订过婚,你真是太不了解涂依琳了!涂依琳的人品比庄小周还是要好很多、很多的!” “她除了在你和她的订婚宴上,给宋潇潇耍了回手段,有些让我跌眼镜,平时,她不仅没有祸害过任何人,跟我一起每月攒钱资助五个乡下贫困儿童的学费、生活费,偶尔,还会约我在节假日一起悄悄出去做义工。” “原来涂依琳有这么善良?”轩太子十分意外。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去参加她和你的订婚礼?” “无论现代还是现在,能被我当成朋友的,都是能具备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和行为尺度的人。” “比如,涂依琳以前看宋潇潇跟我长相相似,觉得好玩,曾经多次想介绍我跟宋潇潇认识,交个朋友,但是,我一直也没同意。” “原因就是,我曾经发现,她在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和行为尺度上,有问题!”萧琼枝很严肃的说。 “哦,你是怎么发现,她在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和行为尺度上,有问题的?”轩太子饶有兴味的问。 萧琼枝笑了笑,说:“其实,是一件很小的事。应该是在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回,放学后,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到宋潇潇背着书包,迎面向我跑过来,在她的身后,还追着一个抄棍子的中年胖阿姨。” “我正感觉惊讶呢,宋潇潇突然伸手指着我,边跑边回头对那个中年胖阿姨说,阿姨,你认错人了,昨天下午放学后,去你家店里偷拿东西的,是她,不是我!” “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准备分辩。” “没想到,那个中年胖阿姨根本没上当。” “她三两步追上宋潇潇,然后,指着我,对宋潇潇说,臭丫头,你说谎也不先打个草稿?你俩虽然长得像,可你是齐刘海的短学生头,人家是扎的长马尾,没有留刘海!一看就不是你!”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轩太子认真听完,乐不可支。 “表妹,你的前世,明明家境宽裕,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自毁形象呢?你是不是疯了?”庄小周听到这里,却显得十分生气,边说边伸出双手,抓住萧琼枝的双肩,用力摇了几下。 萧琼枝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飞快伸出双手,一把打开庄小周的两只手,冷声斥责:“庄小周,男女有别,请你放尊重点!否则,我对你绝对不会再有一丝一点的客气!” “表妹,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再继续自毁形象,有什么不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表哥!” “现在,在这个轮回的世界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你怎么可以连我都不认了?”庄小周终于忍无可忍,突然一脸愤怼地冲萧琼枝大声说。 “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这时,虬太子的脸色,一下子也沉了下来。 他根本不给庄小周多废话的机会,说完,直接冲庄小周凌空劈出一掌。 庄小周来不及反应过来,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下子闭上眼晕过去,倒向地面。 “啪!啪!啪!”轩太子在庄小周倒地后,居然笑着鼓掌,并冲虬太子,竖起一个大拇指。 随后,轩太子看向萧琼枝,很是认真地说:“枝儿,你虽然很聪明,但还是太善良了。” “对付像庄小周这种拎不清的家伙,讲道理,是完全没有意义的,直接像虬太子这样,让庄小周失去任何纠缠你的能力、任何接近你的机会,才是对的。” “好吧,你们是对的。”萧琼枝看一眼轩太子,又看一眼虬太子,苦笑着说。 不得不承认,在处置对她无理取闹的人时,她往往都不是十分果决。 主要是,她心里明白,很多无理取闹的人之所以会无理取闹,是因为脑子转不过弯来,而不是故意在为难人。 只要这样的人行事没有触犯她的底线,她愿意给这样的人多一点机会和耐心。 第五百四十四章 直觉 “好吧,你们是对的。”萧琼枝看一眼轩太子,又看一眼虬太子,苦笑着说。 不得不承认,在处置对她无理取闹的人时,她往往都不是十分果决。 主要是,她心里明白,很多无理取闹的人之所以会无理取闹,是因为脑子转不过弯来,而不是故意在为难人。 只要这样的人行事没有触犯她的底线,她愿意给这样的人多一点机会和耐心。 “枝儿,你别觉得好笑。我除了因为年少无知,把宋潇潇当作你,上过当,受过骗,处理其它问题,基本上不存在行差踏错的情况。” “反正你天生善良,习惯善待人,不如,以后你再遇上像庄小周这种拎不清、但是又不好拉下面子来处置的人时,就都交给我处理吧!”轩太子低头沉思一下,很诚恳的说。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萧琼枝目光一亮,马上爽快的答应。 她跟轩太子不仅是朋友,从上回她倾听轩太子的一统天下计划,答应帮轩太子管理南祁的穿越者开始,他们还成了最高级别的盟友,这点小事,轩太子既然愿意主动帮忙,她自然乐见其成。 倒是虬太子,听了他们的对话,神色微不可察地变得冷峻了一些。 他转头看向轩太子,朗声说:“轩太子,我这次让人请你过来,原本是想找你问下,关于宋潇潇的一些事情。” “不过,刚才,我已经从你和枝儿的谈话中,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如果还有事情要忙,请尽管去忙吧!” “好的,谢谢!”轩太子目光沉凝的深深看虬太子一眼,点点头。 大家都是雄性,又都没有掩饰过对于萧琼枝的喜爱之情,虬太子这番话的真正目的,轩太子是听得出来的。 因此,他并没有马上转身离开。 在准备动身前,他故意先看向了萧琼枝,温声问:“枝儿,你在这里还有事吗?” “是的。”萧琼枝微笑着点头。 她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虬太子要安胎药,事情还没办成呢。 “那我就先回自己的院子了。不过,等你忙完,下午,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过来找我下棋,或者我们一起去找你哥哥金甲下棋。”轩太子说。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洗墨斋。 “好的。”萧琼枝只好冲他的背影,脆声答应一声。 “枝儿,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要过来找我呢?”虬太子在轩太子走后,回到自己的座位边,端坐下来,一边抬手替他自己,斟了一杯庄小周之前出现时,带来的、泡好的茶,一边温声问。 萧琼枝也坐了下来。 她随手拈起石桌上一颗庄小周之前出现时,带来的新鲜嫩莲子,边剥边一脸小心翼翼地低声说:“我需要像仙药一样、可以确保人平安生产的上等安胎药,虬太子,你手里有没有这种药?” “咳咳……你先说下,这药,是给谁用的?”虬太子正在开始低头喝茶,听到萧琼枝的话,他轻咳两声,目光微微一动,淡声问。 “我用!”萧琼枝昂首挺胸,郑重其事的说。 阮玉兰怀孕的事,肯定是不能让虬太子知道的,她只好说是她自己需要安胎药了。 而虬太子能拿得出来的安胎药,肯定是非同凡响的。 她反正都已经开口要了,如果能要到,大可以等下直接多要一点,一部分给她奶奶阮玉兰用,一部分留给她自己以后结婚生孩子用。 “你用?”虬太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萧琼枝。 只是,他目光仅仅在萧琼枝脸上停留一瞬,就飞快下移,往萧琼枝的腹部方向看过去。 “你在瞎看些什么呀?我还没齐笄呢,没成亲呢,怎么可能现在就怀上孩子了!”萧琼枝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伸出双手,护住自己的腹部。 虬太子愉快地勾起唇角,含笑说:“你既然没怀上孩子,为什么现在就来找我要安胎药?” “未雨绸缪呀!你可是穹苍星域的少域主,以后,肯定还是会回到穹苍星域去的。我不提前找你要药,等你哪天突然离开了,我就没有机会再找你要了!”萧琼枝一本正经的说。 “不会的,如果你有朝一日,选择跟我成亲,并且,喜欢留在这里,也许,到时,我会为了你,一直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虬太子深深地看了萧琼枝一眼,神色极其认真的说。 萧琼枝吓了一大跳,连忙说:“开什么玩笑呀?别吓我!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而且,你是法力高超的修真者,我只是个凡人,仙凡有别,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萧雅是什么人,你是清楚的,我以前不清楚,现在,也是清楚的,我不可能娶萧雅这种女子为妻,我跟她的婚约,以后肯定会取消。” “至于我们俩在法力上的差距,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你是混沌之体,又从小习武,身体经络关窍早已打通,任何时候开始修炼修仙功法,都将会是一日千里的速度,我在你这个年纪时,甚至还不一定比得上你。” “当然,婚姻大事,最重要还是看天意。其它都是细枝末节。” “你仔细想想看,我本来是穹苍星域的少域主,跟你八竿子也打不着,却在你因为萧雅的关系,穿越到这里来时,也因为萧雅的关系,穿越到这里来,是不是天意注定?” “不但是这样,我们还有幸少时就相识,成为挚友,一起成长,直到现在……” “总之,不算你信不信,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成为我未来的妻子。” “我希望在你决定嫁给我之前,不要轻易把自己的感情,倾于其他人的身上,或者是随随便便跟他人订婚。” “多给你自己和我一点时间和机会,让我们彼此更了解对方,认识到对方的好,再来决定要跟谁订婚,嫁给谁,以后,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遗憾和不必要的麻烦。”虬太子神色很认真的说。 第五百四十五章 安胎药 “好吧,枝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虬太子听完萧琼枝的话,低头沉吟良久,才说。 说完,他的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一个白色的、拳头大小的药瓶。 他把药瓶递到萧琼枝手里,神色很郑重地说:“这是你要的安胎药。你拿着玩吧。” 萧琼枝打开药瓶,低头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居然躺着西米粒大小的、满满一瓶小药丸。 它们呈粉色,散发着珍珠一般的淡淡莹光,还隐隐约约夹杂着金银花香般的淡淡清香。 她很是惊讶,顾不得细想虬太子让她“拿着玩”,是什么意思,下意识问:“你怎么会想到,在身上备着这么多的安胎药?” “这是我娘在我成亲前一天,交给我的。她本来打算让我把这安胎药,作为新婚礼物之一,送给萧雅。”虬太子神色平静的说。 “你娘可真是很会体贴儿媳妇的好婆婆,居然在你成亲前,提前为你的妻子准备好了安胎药。太难得了!”萧琼枝更加惊讶,由衷的说。 虬太子含笑说:“我娘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未来,必定也是一个好婆婆。能做她的儿媳妇的女子,必将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儿媳妇。” “不过,在凡人界,给儿媳妇送安胎药这种事会显得很难得,在我们修炼界,这却是很平常的事。” “因为,修炼界的修炼者和凡人界的凡人,在体质上,差别非常大,夫妻双方孕前修炼到达的级别越高,受孕和生产的难度,往往就越大。” “几乎所有修炼界未来的婆婆,在儿媳妇进门前,都会预先准备好上等的安胎药,交给儿子,再让儿子把这安胎药,作为新婚礼物之一,送给儿媳妇。” “比如,我给你的这安胎药,就是我娘恳请八大星河最强者-女娲星域域主女嫘,亲手炼制的祖者境安胎药。” “你们凡人界,哪怕是八十岁待产的老妪服下它,也能轻轻松松生下孩子。” “太好了!这真是很了不起的好东西!”萧琼枝目光一亮,惊喜不已。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有些很是歉然地说:“只是,这是你娘为你未来的妻子准备的,你要是全给了我,有负你娘的心意,也会影响她跟你未来妻子的婆媳关系。” “不如这样吧,虬太子,我只拿走其中的一小部分,剩下的绝大部分,仍然还给你。” 说完,萧琼枝就从药瓶里倒出约莫三十余粒小药丸,把剩下的部分,仍然用瓶塞封好,交还给虬太子。 虬太子却不肯接。 他摆摆手,神色很严肃地说:“任何药物都是有保存时限的,这些安胎药在我身上保存了六千八百多年,药效应该已经降低了些许。” “另外,女嫘炼制的这些药,是祖者境元祖巅峰级别,而我,早已经突破了这个级别。” “你如果以后嫁给我,这些药对你肯定没有多少安胎的作用了,不过,对于丈夫在祖者境以下的孕妇,应该还是很有用的。” “所以,我刚才把它交给你时,是要你拿着玩。” “好吧,谢谢你解释得这么详细。不过,虬太子,世事难料,感情和姻缘,更加难料。” “请在我们都还没有、确定彼此是自己心之所属之前,别再在我面前,做这种‘你如果以后嫁给我’这样的假设。否则,只会彼惹彼此尴尬,又何必。”萧琼枝苦笑着看了虬太子一眼,很严肃的说。 虬太子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点点头:“你说得对。你能有这样的认识,我很高兴。” “希望你在拒绝其他人时,也能用上‘请在我们都还没有确定彼此、是自己心之所属之前,别再在我面前’什么什么,‘否则,只会彼惹彼此尴尬,又何必’这样的句式。” “好,放心吧,我要到二十岁时,才会考虑婚嫁问题。” “在此之前,除了父母之命,对于其他任何异性的示好,我都会是一视同仁的态度。”萧琼枝认真琢磨一下,觉得这个“希望你……又何必”的句式确实挺好用的,会心一笑,认真说。 “那就好。”虬太子立刻勾起了唇角。 他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指着萧琼枝手里的药瓶,温声说:“修炼界的女修士,通常是在女子受孕一个月时,开始服用这种安胎丸,每日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每次一颗,坚持服用,直到胎儿出生时为止。” “这个瓶子里,一共装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安胎丸,是步入尊者境女子,孕育九位祖者境男子的骨肉,所需要的大致用药量。” “如果把它们换成给凡人界的女子用,应该是三天服一次,一次一粒,一共可以用来孕育一万零一百零一个凡人的骨肉。” “啊?你的意思是说,哪怕是步入尊者境的女子,怀上你的骨肉,也需要孕育百年,才能生下来?”萧琼枝仔细听完,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很是震惊的问。 虬太子点点头,说:“是的,修炼界女子怀孕的孕期,跟凡人界也是不一样的,既要根据母体当时的境界来推算,还要根据胎儿父亲当时的境界来推算。” “通常境界越高的夫妻,受孕的几率越小,孕期越长。” “尤其是境界跨度大的夫妻,孕期不仅长,风险还很大。” “在我们修炼界,只要是尊者境以上的男子,如果娶妻,通常是娶尊者境及尊者境下面的仙者境女子。” “因为,只有达到仙者境的女子,孕育的胎儿,在血脉传承中,可以有望获得父辈绝大部分先天天赋。” “不过,仙者境的女子,只有三百年的孕育黄金期,孕育一个孩子,通常要五十年左右,所以,在这个境界里,一共有六次受孕机会。” “而尊者境的女子,孕育的胎儿,在血脉传承中,可以有望获得父辈所有的先天天赋。” “不过,尊者境的女子,只有两百年的孕育黄金期,孕育一个孩子,通常要百年左右,所以,在这个境界里,一共有两次受孕机会。” “至于尊者境以上的神者境和祖者境,至今还没有神者境女子孕育胎儿成功,所以,尊者境以上的男子,除非是打算后继无人,或者是打算纳妾生子,否则,是不会娶神者境和祖者境的女子为妻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 认可 “难怪你都已经是祖者境了,你爹却选择让你娶只是圣者境玄圣初期的宋潇潇为妻,看来,就是为了多生孩子。”萧琼枝仔细听完,恍然大悟。 “是呀,我爹了解我娘的心思,知道她一直觉得只有我一个亲生儿子,很不够,盼我以后娶妻,能多给她添孙子、孙女。” “所以,他当年是因为早就算出来,萧颛叔叔的妻子庄敏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并不是他们的骨肉,而是个意外,过几十年再生下的萧雅,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才跟萧颛叔叔打赌的。” “只是,萧雅是一个懒散的女子,她娘怀上她时,她爹是祖者境,她娘是尊者境,她的先天天赋甚至比我还要好一些,可她修炼到十六岁时,才只是圣者境玄圣初期,连仙者境都没有达到。” “这令我爹很失望。他认为我是长子,无论我本人还是我的妻子,都必须勤奋,富有责任、担当,才能振兴家业,所以,他认为萧雅这种懒散的女子,并不适合嫁给我,更适合嫁给我的弟弟姬赜。” “为此,他原本打算就这事找萧颛叔叔商量。可就在这时,他得到了关于萧雅让庄静代嫁的消息。他非常生气,于是,将计就计。” 说到这里,虬太子含笑看萧琼枝一眼,温声说:“至于将计就计后面的事情,枝儿,你冰雪聪明,应该综合庄小周告诉你的、后来发生的一切,可以想象得到的。” “我明白。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我先回去了。”萧琼枝点点头,逃也似地离开了洗墨斋。 主要是,虬太子刚才的话里,不仅把关于他爹、他娘的一些行事为人,都如实告诉了萧琼枝,甚至还包括了他爹在宋潇潇让庄静代价时,“将计就计”这种大机密,实在让萧琼枝有些震惊和窃喜。 其中,震惊的是,虬太子居然会在弄明白她的身份后,会对她如此不设防,什么都敢跟她说。 窃喜的是,这一切足以证明,虬太子应该是真心喜欢她、信任她,而不是把她当作了宋潇潇的替代品。 一出了洗墨斋,她的脚步就变得轻快了起来。 甚至在从前院走回后院的路上,不自觉地轻哼起了一首歌。 这首歌是她十来天前,在芝兰书院,有一回夜里睡不着,起来凭窗望月,思及嫦娥的故事和历史上那些可歌可泣的各种爱情故事后,又思及自己对于爱情和婚姻的憧憬,随手而作。 歌名《我们》。 生死无常 谁能够看透 来来往往 如梦一场 若能与你 爱到地老天荒 是缘是劫 又何妨 浮想荒唐 却令人神往 穿越洪荒 便是天堂 此生若是 心属你 执你之手 永不放 愿 用余生光阴 守你护你 不负相思 不舍不忘 愿 今生今世 来生来世 生生世世 缔永恒之约 卿卿我我 痴痴狂狂 你看这青山秀 你看这绿水长 你看这尘世变迁 多么纷纭 又多么安祥 来 我们携手向前方 不论是风风雨雨 还是风风光光 来 我们携手向前方 不论是平平淡淡 还是堂堂皇皇 这首歌的曲子,曲风走的是古风路线,并且,前半节节奏比较低沉、压抑、缓慢,后半节节奏比较高亢、清新、明快。 哼起来,很是考验人的声带和音色、音质。 “啪!啪!啪……”一曲哼完,耳旁突然传来了重重的鼓掌声。 萧琼枝循声转头一看,发现鼓掌的人,居然是聂峥嵘。 这时,他正跟萧镇家,一起坐在路旁枫林中的一个小亭子里对弈。 他正在鼓掌的右手上,食指与中指之间,还执着一颗白子,没有落下去,头却完全偏向萧琼枝这边路上,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充满了赞赏之意。 萧琼枝很是意外。 萧琼枝刚刚轻哼的这首歌,当时从作词到谱曲,是一气合成的,自己很喜欢,最近几天,每逢临睡前练琴时,都要低低地弹上几遍,自我欣赏陶醉。 陪在她身边的红杏和青桃,虽然不懂音律,每回听到,都夸很好听,萧琼枝平时自觉在谱词作曲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天份,只当她们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不以为意。 现在,看到聂峥嵘这么使劲鼓掌,还饱含赞赏的目光,她才意识到,她这首歌,应该是真的还可以的。 不过,这是一首情歌。 她刚才一时兴起,轻哼时,考虑到是在自己府里,没有人敢乱传,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发现被聂峥嵘听到了,她不由有些头疼。 虬太子一直明里暗里,提醒她不要跟其他异性,走得太近。 要是聂峥嵘将这首歌给传到虬太子的耳朵里,只怕虬太子有可能会胡思乱想。 虽然她现在,还谈不上对虬太子是有多么心仪,但她同时也不希望,在她和虬太子之间,增添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她故意装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问聂峥嵘:“聂老先生鼓掌,是因为听到了我哼的歌么?” “是呀,你这首歌的曲子很好听,非常有韵味,不过,词太浅白了,如果能把词好好修改一下,将是一首有望流传百年的好歌。” “哦,多谢提点。我这首歌,是我在看了一个志怪小说后,即兴所作,比较应景,所以,我不打算改词。”萧琼枝微笑着说。 她并不稀罕自己写的歌能不能流传百年,她写歌,只是因为自己喜欢,别人的看法,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要不是为了向聂峥嵘得个“解释”的机会,把作这首歌的原因,强行植入到所谓的“看了一个志怪小说后,即兴所作”这个理由之中,她甚至都不会在意,聂峥嵘是否欣赏她的歌呢。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那么,请问钟灵公主殿下,你是否允许我来为你的歌另填一首词,然后以你是曲子作者,我是词作者的名义,把新歌对外公布?”聂峥嵘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 “枝儿,聂老先生是词之大家,三十年前,我们整个东大陆,不知有多少曲坛名家,曾经为求他的词,而费尽心机,抱憾终生。” “十七年前,他因为当时最优秀的曲之大家,刑卿瑜的离世,当众表示,暂时搁笔,未来若是不遇如刑卿瑜这样的曲之大家,将再不重拾作词事。” “这次,他能主动提出给你的曲子填词,是对你这支曲子的十分认可,堪称殊荣,你快答应他吧!”萧镇家听到这里,无比兴奋地对萧琼枝说。 第五百四十七章 求之不得 “爷爷,我这首歌,是写来自娱自乐的。聂老先生肯主动帮我另外填词,我很高兴。” “不过,对于创作言情类歌词,我认为,爱要勇敢说出口,该直白时,还是要适度直白,才能体现挚爱之人内心的真挚情感。” “如果过分考究词汇的华丽、抒情的婉转缠绵,就失了初心,所以,我并不觉得我这首歌歌词‘太浅白’。”萧琼枝明白萧镇家的意思,微笑着说。 说完,她看向聂老先生,又说:“聂老先生,如果你愿意为我的歌另填一首词,然后以我是曲子作者,你是词作者的名义,把新歌对外公布的话,请记得在作品下面,另附上我这首歌的完整原始版本。” “不行。你这乎歌的词太浅白,只宜自我欣赏,不宜外传,否则,你将不仅仅丢了你自己的脸面,还丢了太子府、芝兰书院和整个大萧皇家的脸面。” “我身为太子殿下的朋友,大萧的子民,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聂峥嵘立即沉下脸,摇头说。 “既然这样,聂老先生,你还是不要为我的歌另填一首词了。” “我认为我为我的曲子创作的词,虽然谈不上很好,但在立意和艺术表现的角度上,是最适合我的曲子的。” “我并不欣赏你这种明明是因为看好我的曲子,想要利用我的曲子来作词显摆一番,却故意在我面前,拎着鸡毛当令箭,反过来蔑视我自己作的词的低劣行径。” “道不同,不相为谋。谢谢!”萧琼枝也生气了,神色冷冷的说。 说完,她懒得再理会聂峥嵘,毫不犹豫地转过头,继续往后院方向走。 聂峥嵘有些意外,连忙指着她的背影,一脸失望地问萧镇家:“太子殿下,钟灵公主殿下曲解我的好意,无视你的提醒,就这么离开了,你看,这……” “这是你的错。她本来边走边高高兴兴地低哼着她的歌,挺好的。” “是你打扰了她的快乐,多嘴了。而我,刚刚也受你蛊惑,一时糊涂,觉得你是对的,给她增添多余的困扰,怪对不住她的。”萧镇家蹙眉沉声说完,突然站起身,神色很严肃地看聂峥嵘一眼,拂袖大步而去。 他可不糊涂。 别人不知道聂峥嵘是个什么人,他是比较清楚的。 聂峥嵘才华没得说,但为人嘛,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比他表弟许世忠要宽厚,好说话,骨子里,其实比许世忠还要执拗,对于自己人,特别护短。 刚才,他只是因为看重聂峥嵘的才华、和在大萧积年已经的大家名声,觉得聂峥嵘要是给萧琼枝的歌另填新词,可以起到很好的绿叶作用,才会提醒萧琼枝不要错过这种好事。 可惜,聂峥嵘太恃才自傲了,居然不仅仅是贬低萧琼枝自己填的歌词太浅白,还扯虎皮作大旗,说萧琼枝的填的歌词一旦外传,将不仅仅丢了萧琼枝自己的脸面,还丢了太子府、芝兰书院和整个大萧皇家的脸面。 这还了得? 这分明是没有把他当自己人,一时忘形,暴露本质,才会这么作贱他的孙女么。 既然这样,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对聂峥嵘过多客气了。 “太子殿下,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过要打扰钟灵公殿下的快乐。” “我刚才是想要指点她,才说她的,虽然可能话说得有点重,但是,绝对是出于一番好意。” “我根本没有想到,她会为了这么点事情,生这么大的气,否则,我一定不会指点她的。”聂峥嵘吃了一惊,急急也站起身,看着萧镇家的背影,大声说。 萧镇家不由更家生气。 聂峥嵘这么专挑有利于自己的角度,断章取义,大肆发挥,大呼小叫的,搞得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还以为萧琼枝不识好歹呢! 太卑鄙了! 他懒得再理会聂峥嵘,直接看向候在路边的罗成和张管家,指着聂峥嵘,低声说:“刚才的事,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这位聂老先生,实在是太过不识好歹。” “你们的小主子枝儿,作为我们大萧现在最尊贵的公主,地位仅次于皇帝陛下的国师,我们太子府里我和她爹娘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什么老先生、老夫子可以随便碰瓷得了的。” “你们俩过去,照着枝儿刚才训斥聂老先生的那种方法,拿捏住分寸,好好训斥聂老先生几句,让他长个教训,然后,送他出太子府吧!” “是。”罗成和张管家目光一亮,异口同声答应着,马上照做。 他们早看聂峥嵘不顺眼了。 之前,罗成押着聂峥嵘回到前院会客的正厅后,很快让候在正厅门口的一个侍卫,去把张管家叫过来。 随后,他不但实实在在的让聂峥嵘与张管家,当他的面进行了对质,还把聂峥嵘在洗墨斋纠缠萧琼枝,阻拦萧琼枝找虬太子的事,也跟张管家说了下。 张管家是个精明人,立刻明白,是坚决不能再放任聂峥嵘离开正厅,前往洗墨斋了。 接下来,他和罗成两个,就假装出一副热情招待的姿态,一左一右陪伴在聂峥嵘左右。 聂峥嵘一直想恃机回洗墨斋,被他们这么软磨硬缠,心里很快就藏下了大把的火气。 约莫一刻钟前,萧镇家赶过来见聂峥嵘。 罗成眼尖,特意赶在他步入正厅前,走出正厅,悄声又把聂峥嵘在洗墨斋纠缠萧琼枝,阻拦萧琼枝找虬太子的事,跟萧镇家说了下。 萧镇家当时就神色显得不大高兴。 不过,萧镇家跟聂峥嵘是朋友,倒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而特意对聂峥嵘发作一番。 他只是装作不知情,仍然对聂峥嵘盛情以待,约他一起去枫林的小亭子里下棋。 结果,聂峥嵘指着罗成与张管家,说他们在萧镇家过来前,对自己的招待很周到,要求萧镇家把他们也带过去,在一边候着。 就这样,罗成与张管家,也出现在了这里。 刚才,萧琼枝、聂峥嵘、萧镇家三个人的对话,他们都听得很清楚。 他们都觉得萧琼枝哼的歌挺好听的,早就已经在心里为聂峥嵘的无耻和自以为是,而义愤填膺了。 现在,得到萧镇家的吩咐后,他们简直是求之不得。 第五百四十八章 有利 罗成一走到聂峥嵘跟前,就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声音响亮地对聂峥嵘说:“聂老先生,你瞧你刚才都在说的什么话!我们钟灵公主殿下在自己家里好好的走路,高高兴兴地哼歌,你躲在一旁偷听了也就算了!” “偷听完后,你居然还因为贪图她的歌写得太好,要强行征用她的曲子,来给你填词,还为了让她屈服,一再地挖苦她填的词不好,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就是!聂老先生,你说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还这么明目张胆当着我们太子殿下的面,抢我们钟灵公主的曲子,你的老脸平时是往哪里放的呢?” “怎么就透出这么重的城墙气息呢?”张管家紧跟在罗成后面,心平气和的说。 他是读书人出身,用语比罗成要婉转不少,不过,更狠。 聂峥嵘气得脸色铁青,结巴说说:“我、我什么时候抢你们钟灵公主的曲-” “就刚才,我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怎么,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还想抵赖不认?”罗成不等聂峥嵘话说完,就大声插话反驳。 “是呀,聂老先生,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说出来的话,不能像随地吐痰一样,随意乱吐,要实事求是,一字千金才行呀!” “哎……”张管家迅速打断聂峥嵘的话,缓缓的说,说完,还特意语气悠悠地长叹一声,显得似乎对聂峥嵘的人品十分失望。 “你、你们-” “我说聂老先生,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要理屈辞穷,说不过我们了,就拿手往我和张管家的眼睛、鼻子上指。我们可不像我们钟灵公主那么好脾气。” “你要是戳伤我们的眼睛和鼻子了,我们绝不会因为你年纪比我们大,敢倚老卖老,就不找你要赔偿的!”罗成不给聂峥嵘分辩的机会,紧接着又打断聂峥嵘的话,语气飞快的说。 他擅长学以致用,前面训斥聂峥嵘时,还显得很直接,现在,明显是学了张管家训斥聂峥嵘的方法,带着点婉转文艺范儿了。 萧琼枝听到这里,心里暗暗好笑。 她之前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听觉和视力已经比正常人要好很多倍了。 不久前,她照着虬太子说的,在轮回鼎里,抓紧时间,像平时练习内功一样,静心打坐,使鼎里的轮回不灭香迅速替你洗心涤神,恢复原本的记忆后,还得到了瑶光钗所说的好处。 那就是,通过轮回不灭香洗心涤神的功效,具备了强大的魂魄之力,五识六感,都已经比常人要敏锐万倍。 比如,刚才,她离开枫林的小亭子以后,本来走得很快,可萧镇家后来跟聂峥嵘的对话,以及萧镇家吩咐罗成、张管家训斥聂峥嵘的对话,她都听得非常清楚。 她心里很好奇,聂峥嵘这种挺会摆架子的人,在罗成和张管家这种聂峥嵘眼里下人的训斥下,会是什么反应,特意在走到逾百米远处的一个路口拐弯处时,悄悄停下了脚步,倾听他们三人的对话。 这不,就听出趣味来了。 “聂老先生!你、你把手往怀里伸干什么?你是要掏匕首出来砍我们么?”紧接着,小亭子里,张管家的声音突然显得有点惊慌失措。 萧琼枝吓了一跳,连忙从岔路口探出头,往小亭子里看。 这时,罗成已经眼明手快地、拉住了聂峥嵘作出伸向怀里状的那只手。 他一脸愤懑地冲聂峥嵘喊:“住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果一定要动手,聂老先生,请你看在我们一直在劝导你改邪归正的份上,仁慈一点,不要直接掏匕首砍我们,你冲我们挥拳头吧。” “我保证打不还手!” “是呀,聂老先生,你误会了。” “我刚才是看你一时糊涂,想要指点你,才说你的,虽然可能话说得有点重,但是,绝对是出于一番好意。” “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会为了这么点事情,生这么大的气,否则,我一定不会指点你的。” “如果你不拿匕首砍我,只是拿拳头打我,我也保证打不还手!”张管家随后一脸认真的说。 而聂峥嵘听了他们的话,脸色飞快由青转白,目光刹那涣散,身子也像是有些支撑不住似的,缓缓往后倒。 “太外公!你怎么了?”就在这一刻,虬太子突然出现,他身形迅速闪到聂峥嵘的身后,及时托住了聂峥嵘后倒的身子,低声问。 “虬儿,我、我、我心口痛!”聂峥嵘的脸色仍然发白,但目光渐渐有了焦点,沉吟一会儿,才显得很是有气无力地低声说。 “好好的,你怎么会又犯心病了?”虬太子显得很吃惊。 说完,他就把手伸进聂峥嵘的怀里,摸出一个银色小药瓶,从中倒出两粒乌黑的药丸,递进聂峥嵘的嘴里。 聂峥嵘服下药丸后,精气神一下子好转不少,脸色不再发白,目光也显得清明了很多。 他看向一旁的罗成与张管家,指着他们,告诉虬太子:“虬儿,我是被这两个下人给气得。” “你们-” “虬太子,事情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与我有关系,既然你凑巧碰上了,就由我亲自给你解释一番吧!”虬太子才沉下脸,准备训斥罗成与张管家,萧琼枝就纵身跃到了虬太子的跟前。 罗成与张管家都是奉了萧镇家的命令行事的,并没有错。 但他们相对于虬太子和聂老先生来说,显得有些人微言轻。 何况,虬太子可不是聂老先生这么好对付的,萧琼枝怕他们在虬太子面前吃亏。 “哦?那么,请解释吧!”虬太子搀扶着聂峥嵘,在一张石凳上坐下,看向萧琼枝,温声说。 萧琼枝点点头,如实说:“是这样的……” 接下来,她把跟聂峥嵘为她那首歌,产生不快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 其中,她特意略去了她那首歌的具体歌词,也特意没有提罗成与张管家训斥聂峥嵘一事。 聂峥嵘在一边听得不服气,等她说完后,马上就对萧琼枝说:“钟灵公主殿下,其实事情都是因为你哼的歌歌词有问题,才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你既然把事情经过中、对你有利的方面都跟虬儿说得差不多了,为什么却没有把你那首歌的歌词,也作为对你有利的方面,说给虬儿听?” 第五百四十九章 野梗茶 “聂老先生,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事,并没有留意哪方法对我有利,或者对我不利,因为,我在我自己的家里,轻哼我自己写的歌,是我的自由,这与有不有利无关。” “倒是你,男女有别,我那首歌的歌词,是言情歌词,又是我看了志怪故事后,自己写着玩的,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你这次凑巧偷听到了,我本来没有不怪你。” “但,‘龙有逆鳞’,你一再自作聪明、倚老卖老,拿我那首歌的歌词扯事,实在是让人鄙视!”萧琼枝说到这里,目光凌厉地斜睨了聂峥嵘一眼。 然后,她不再理会聂峥嵘,转头看向虬太子,指着罗成与张管家,对虬太子说:“虬太子,他们只是在我的授意之下,用你太外祖父利用我那首歌的方法,来还击你太外祖父而已,请你不要为难他们。” “另外,如果你太外祖父或者你,觉得我这次做得有什么不对的话,请直接走法律渠道,去告我吧,我不接受私了。” 说完,萧琼枝没打算再跟虬太子多说什么,直接纵身一跃,跃回了之前的岔路口。 这时,站在岔路口旁一棵香樟树下的萧镇家,立即冲萧琼枝笑着招手。 他跟聂峥嵘一起在小亭子时,就注意到萧琼枝是往这边走。 于是,他在安排罗成与张管家对付聂峥嵘后,特意操近路,追上来,打算就聂峥嵘惹萧琼枝生气这事,好好劝下萧琼枝。 在萧琼枝纵身跃往小亭子里时,他恰好快要从近路走出。 可惜,萧琼枝纵身一跃的动作太快,他根本来不住叫住萧琼枝。 所以,只好留在这里等萧琼枝。 当然,由于他也曾服下过仙露,打开了任督二脉的缘故,刚才,萧琼枝与聂峥嵘和虬太子的对话,他都清楚听到了。 他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聂峥嵘是个愚腐的家伙,一贯重男轻女,对女子要求苛刻,他刚才拿你作的歌词说三道四,其实是在犯老毛病,骨子里,并没有什么恶意。” “像上个月芝兰书院跟临风书院的诗赛中,你作的诗,他和他表弟许世忠,都还是很认可的,他上个月中旬,来太子府求见我时,还特意把你作的诗都给背给我听过呢。” “另外,他犯心病有近三十年了,一直没大好,稍微一动气,就有可能耗损半条病,也是怪可怜的。” “你别真的跟他生气,尤其千万别亲自跟他发生争执,就当他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 “好的,爷爷。”萧琼枝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过,心里对聂峥嵘,更加讨厌。 不为其它,只为他是“一贯重男轻女,对女子要求苛刻。”。 尽管,这个时代,重男轻女是很普遍的现象,可这不代表,萧琼枝就能容忍这种现象。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世上所有重男轻女的男女明白一点,那就是,人生性别无贵贱,生男生女都一样,真正需要论贵贱的,应该是人的品格、骨气、修养、行为风范。 约莫一刻钟后,萧琼枝到了奶奶阮玉兰所住的稻香院。 这时,阮玉兰正靠在主屋的前厅里打瞌睡。 她身边的大丫环柳丫远远看到萧枝过来了,麻利地把阮玉兰叫醒,斟了一杯茶,递给阮玉兰醒神,另斟了一杯茶,乖巧地递给已经在她忙活中,进入前厅的萧琼枝。 阮玉兰虽然自从嫁给萧镇家,就过得是富贵日子,却具有淳朴的本质。 她除了会客,平时居家服装比较简朴,包括喝的茶,也不考究,只是产自她家乡的、十分普通的野梗茶。 不过,萧琼枝很喜欢她这个朴素的特性,同时,也很喜欢喝这种野梗茶。 这种野梗茶,是在秋天,采集山野之中包括野菊、野艾、野紫苏等近十种植物的茎,晾干了,切碎了,拌一起而成。 据阮玉兰自己说,她的家乡,家家户户都喜欢喝这种野梗茶,因为这种茶具有防治瘟疫的作用。 在五、六百年前,在她家乡常州,有一年秋天,曾经爆发过一次类似于疟疾的大瘟疫,一度死了近十万人,但在她所居住的小山村里,一个人也没死。 因为,那个小山村里,住了一个不世出的避世神医,他在大瘟疫出现的初期,小山村刚刚出现感染瘟疫的患者时,就第一时间提醒小山村的村长,隔离患者,全面封村,禁止全村村民封村,不外出。 接下来,他每天带着大家上山,识别和采集山野之中包括野菊、野艾、野紫苏等近十种植物的茎,指点大家如何晾干,如何切碎,如何按比例拌一起沏茶喝。 不久后,小山村刚刚感染瘟疫的那几个患者,在喝了这种茶后,很快就康复了。 倒是小山村外的很多人,在这期间,相继死去。 阮玉兰那时有个弟弟,被养在隔壁村她外婆家。 她担心她弟弟和她外婆一家人的安危,有一回,偷偷带了一包这种茶,夜里翻村墙出去,送到她外婆家里。 没想到,这时,隔壁村已经家家染上了瘟疫,包括她外婆家,一家十几口人中,居然有七、八人感染了瘟疫。 她带的茶不够用,索性留下来,好事做到底,每天带着她外婆家的亲人和隔壁村的其他人一起上山,指点他们制作这种茶。 很快的,他们在喝了这种茶后,也都康复了。 其中,一些脑子灵活的人,在康复后,还特意制作更多这种茶,拿到附近其它村子和镇子上卖。 由于这种茶用的不是茶叶,而是从山上采回来的各种野生植物茎杆,他们又都是山村小民,没有文化,在卖这种茶时,直接喊作野梗茶。 野梗茶由此得名。 “枝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从女仙那里,要到安胎的仙药?”阮玉兰耐心有限,在萧琼枝缓缓喝下一小杯野梗茶后,马上侧身凑近,有些迫不及待的低声问。 “要到了!奶奶,我马上拿给你!”萧琼枝看她这么着急,懒得多解释,连忙从怀里掏出虬太子给的那瓶安胎药,拔开瓶塞,将瓶口往桌子上缓缓倾倒。 “你还倒什么呢?都给我吧!”阮玉兰不能理解萧琼枝这种做法,说完,直接伸出手,一把抢走了那瓶安胎药。 第五百五十章 交换 “奶奶,不行,这药瓶是一件仙家法器,里面的药,也只有一部分是送给你的,这药瓶和里面的绝大部分药,女仙都是要以后留着给她自己用的呢。” “我等下就得把它们送还女仙,你别往怀里塞,快给我!让我来给你分安胎药!”萧琼枝吓了一跳,立刻找了个借口,试图把那瓶安胎药给抢回来。 虬太子把这瓶安胎药给她时,清楚说了,这里面装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安胎药。 虽然这个瓶子里装的安胎药,她之前看过,只有西米粒大小,但这就是个拳头大的瓶子,即使装西米粒大小的安胎药,应该最多也是装上千颗,不可能装得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 也就是说,她在听虬太子这么说过以后,心里就已经猜到,这个装安胎药的瓶子,应该会是一件用来储存东西的空间法器。 而她现在手里正缺这样的好东西,肯定是不能让这个药瓶,就这么落入阮玉兰手里的。 另外,还有就是,虬太子说过,像阮玉兰这样的凡人女子,服用这种安胎药,只需要三天服一粒,一共服下九十九粒,就够了。 而这个瓶子里可是装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安胎药呢,等于可以分给一万零一百零一个有可能难产的孕妇用。 要是让阮玉兰就这么拿走了,也是很可惜的事。 “哎呀,你那女仙真小器,不过就是送瓶安胎药,既然拿得出手,为什么还只是送一部分呢?” “不行,我可不能吃亏了,我要都倒出来好好数清楚了,只留一半安胎药给她!”阮玉兰有些意外,说完,马上拿起药瓶,把瓶口笔直向下,朝桌子上倾倒安胎药。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叮叮咚咚……”没想到,瓶子里倒出来的安胎药,砸到桌子上时,居然发出像琵琶的琵琶弦拨动时,发出的动听声音。 而且,那些安胎药,明明在瓶子里时,看起来只有西米粒大小,一旦倒出来,竟每一颗都有鸽蛋大小! 它们的身长,还带着像山川河岳一般奇妙的水印般的痕迹,拿在手里时,就像拿着那些来自云梦泽七彩潭的上古仙物一样,所有痕迹,都呈现出隐隐流动的样子。 色泽也有变化。它们在瓶子里时,是呈粉色,散发着珍珠一般的淡淡莹光,还隐隐约约夹杂着金银花香般的淡淡清香。 现在倒出来了后,却是呈橙红色,散发着宝石一样的晶亮红光,只有香味,依然还是金银花香般的淡淡清香。 只是,这一切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最令人震惊的是,从瓶口里倾倒出来上百颗安胎药后,突然开始倾倒出来很多奇奇怪怪的好东西。 有梅、杏、枣和很多看起来很好看,但是萧琼枝根本认不得,叫不出名字来的蜜饯。 有松子、瓜子、花生、栗子、榛子和很多看起来很诱人,但是萧琼枝根本认不得,叫不出名字来的坚果。 还有黄澄澄的、粉嫩粉嫩的,白花花的很多看起来看起来香喷喷,但是萧琼枝根本认不得,叫不出名字来的酥饼和糕点。 “哎呀呀,发财了!发财了!枝儿,难怪女仙会要你分一部分安胎药给我,原来她这个宝瓶子看着小小的,其实里面可以藏下这么多的好东西!”阮玉兰看着眼前的一切,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她伸手抓起其中一块白花花的糕点,张大了嘴,狠狠的一口塞进嘴里,边天吃边含糊其辞地赞叹:“好吃,真是太好吃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真不愧是神仙的东西,就是好吃!” “好了,好了,奶奶,快把瓶子还给我,你要是贪墨她的东西太多了,她发现后,肯定会很生气。” “万一她把你和我当成小偷,来寻我们的麻烦,别说我们只是些凡人,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光是她送我们东西,我们却反过来偷她更多的东西这事,都足以让我们和我们整个大萧皇家,都颜面蒙羞了!” “到时,天下的人都会笑话我们,在我们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太爷爷和爷爷,也肯定不会饶了我们的!”萧琼枝这时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夺回药瓶,然后一本正经地吓唬阮玉兰。 阮玉兰立刻给吓着了。 她瞪大眼睛,看看萧琼枝,又看看桌子上堆积如山的、从药瓶里倾倒出来的吃的,低头想了想,对萧琼枝说:“枝儿,你跟女仙的关系不是很好么?我看她这个宝瓶子里,肯定远远不止我倒下来的这么点东西。” “要不,这样吧,我倒出来的这些东西,你还是都留给我。不过,你也不骗那个女仙,把宝瓶还给她时,跟说清楚。” “你就说,我除了拿走宝瓶里一些安胎药,还拿走了一些好吃的。不过,我也不让她吃亏,愿意拿其它的东西,用来换我拿走的好吃的。” 说着,她朝自己的里屋指了指,吩咐候在一边的柳丫:“柳丫儿,你去把里屋里,我用来装好东西的那个小木箱,给我拿过来。” “是,主子。”柳丫马上照做。 很快的,柳丫就怀抱着一个小木箱子,回到了阮玉兰身边。 这个小木箱子,看起来很陈旧了,约莫有一尺长,七寸宽,八寸高,箱上上着锁,用的木材,是十分普通的香椿木。 从外观上来看,这些香椿木泛着晶亮的油光,明显是因为常年累月被人用手摸来摸去,形成的包浆。 阮玉兰把前厅包括柳丫在内的下人们都支出去,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把小木箱打开,指着里面的东西,对萧琼枝说:“枝儿,这里面几样东西,都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 “据她说,这个箱子是她小的时候,有一次,从山里救下一只被箭射伤的小狼崽后,那只小狼崽长大了,为了报恩,衔到她面前的。” “你看,这几样东西虽然看着不多,但是每一样都跟女仙药瓶子里那些安胎药一样,发着微光,刻着摸不出纹路,却好象一直在自己慢慢动着的花样呢!” “虽然这些东西,从我娘手里传到我手里,一直只是觉得还算好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用处,但这毕竟是寻常见不到的东西,我估计女仙看到这些东西,肯定会喜欢的!”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一起 “嗯,很有这个可能,奶奶,那这些东西,我就都先拿着了,等下午还药瓶给她时,我再带过去给她。”萧琼枝仔细看了下阮玉兰说的、小木箱子里的东西,温声说。 而她的心里,几乎已经处于狂喜之中! 阮玉兰的小木箱子里,一共有五件东西,分别是一只戒指,一个小茶壶,一个小茶杯,一个镇纸,一个笔架。 它们的材质看起来非金非银,也非任何萧琼枝认得的金属。 而且,就像阮玉兰说的那样,它们身上还刻着摸不出纹路,却好象一直在慢慢动着的花样。 这一切,都是上古仙物或者仙物才有的特点。 她真是想不到,纯属无意之间,却从阮玉兰手里,得到了这些好东西! 真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她沉思一下,收起药瓶,锁上小木箱,一脸慎重地对阮玉兰说:“奶奶,女仙是个很谨慎的人,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事情。” “既然你决定拿这小木箱子里的东西跟女仙做交换了,那么,关于小木箱子里有什么东西,和姥外婆得到小木箱子的来历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告诉任何人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行,你放心,关于小木箱子的来历、和里面有什么东西,只有你爷爷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小时候家里穷时,我娘把这几样东西拿出去卖过,根本不值钱,我也是因为这东西是我娘留下来的,才一直收着。”阮玉兰认真点点头,大大咧咧的边说边把手里的钥匙,交给萧琼枝。 “好的。”萧琼枝放心了。 她接过钥匙,收起来,点数了下桌子上的安胎药,发现一共有一百三十五颗。 她从中数出三十六颗,然后,指着剩下的九十九颗,对阮玉兰说:“奶奶,女仙说了,这种安胎药,你只需要吃九十九颗就够了。” “分作九十九次吃,一次吃一颗,三天吃一次。” 说完,她开始低头捡数出来的三十六颗安胎药,放回药瓶里。 也是神奇。 这安胎药明明有鸽蛋一枚,等她拿着朝药瓶放时,一近瓶口,安胎药居然就自动缩小,变得只有西米大一粒了。 萧琼枝觉得好玩,顺手拎起阮玉兰的那个小木箱,往药瓶里放。 有趣的是,小木箱一近瓶口,居然也自动缩小,变得只有巴掌大的豆腐那么大小了! “别把箱子放进去!会砸坏里面的糕点什么的!”这时,阮玉兰在一边看到了,吓了一跳,大声提醒。 “谢谢奶奶提醒。”萧琼枝想想也是这么个理,马上把手缩回来,抱起箱子,离开稻香院。 不久,她回到了自己的梧桐院。 红杏正背带着几个小丫环,在院子左边的几棵无花果树下,摘无花果。 青桃则拿了块帕子,坐在不远处,边看她们的热闹,边刺绣。 萧琼枝没有打扰大家,直接抱着小木箱进入主屋的外厅,打算去里屋的衣柜里,把自己儿时穿过的一件貂皮披风找出来,将小木箱包了,用线绳系着,放到药瓶里去,这样,就不会砸坏里面的糕点了。 没想到,青桃眼尖,她才进外厅不久,正准备去里屋,青桃就也回到了屋里。 萧琼枝灵机一动,索性回到外厅,把小木箱放在外厅中间的桌上,指着小木箱,笑着对青桃说:“青桃,你来得正好,我需要东西,来装这个小木箱。” “你针线功夫好,手脚快,快去里屋,把我儿时穿过的那件银色貂皮披风找出来,改缝成一个布袋子,给我装这个小木箱吧。” “是,主子。”青桃立刻乖巧地答应了。 她自从服了仙露,脑子十分灵光,完全没有了凡是萧琼枝安排她做什么,都下意识会问一问是为什么的习惯。 不一会儿,她就手脚麻利的从里屋里,找出了那件银色貂皮披风,顺便还拿了一个针线笸箩出来。 “对了,主子,现在已经午时初,马上要到吃午饭时间了。” “世子夫人不久前打发人过来说,世子爷今天会亲自下厨做东西,如果你中午回来吃饭,就到梅院跟她和世子爷一起吃。”青桃一边从针线笸箩里挑出一块细布,往外厅中间的桌子一侧铺,一边提醒萧琼枝。 “好,那你忙着,我马上过去。”萧琼枝连忙说。 她原本打算自己在梧桐院里,随便先吃点东西。 等下午申时末的样子,她再从药瓶里,倒点阮玉兰之前从药瓶里倒出来梅、杏、枣等蜜饯;松子、瓜子、花生、栗子、榛子等坚果;以及很多叫不出名字来的酥饼和糕点;送给陈灵凤尝鲜。 既然陈灵凤提前派了人过来,叫她中午一起吃中饭,那么,更好。 步出屋子时,她想起萧正真比较喜欢吃无花果,大声吩咐红杏,挑出一竹篮大个的无花果,跟她一起前往梅院。 才走到距离梅院大约百米远的地方时,就能远远闻到,院子飘出的浓郁松子鱼香味。 这道菜,是萧琼枝最爱吃的菜之一。 陈灵凤和萧正真因为这个缘故,都特意学会了做。 不过,陈灵凤做的松子鱼,总是有些欠缺火候,不够好吃。 萧正真就不一样了。 平时,他赶上心情好,偶尔也会亲自下厨,但做出来的菜,往往都不如陈灵凤。 偏偏,唯有这道松子鱼,他要么不做,一旦下厨做,不但做得远比陈灵凤要好,而且,完全可以媲美兰陵城最上等的酒楼-珍肴楼大厨的手艺。 萧琼枝曾经引以为奇,特意问他,为什么能把这道菜,做得这么好。 他慈爱地笑着回答:大概是因为在做这道菜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着,这是你最爱吃的菜,做得比其它的菜都要认真那么一点点,于是,就做得好了吧。 萧琼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后来,自己下厨时,故意也挑陈灵凤和萧正真最爱吃的菜来做,做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着,这是爹娘最爱吃的菜。 可是,事实的结果却让她失望:她这样做出来的菜,跟做其它家常菜的水准差不多,只是还算好而已,远远够不上-珍肴楼大厨的手艺。 她很是想不通,悄悄把这事告诉陈灵凤。 结果,陈灵凤却悄悄告诉她,萧正真之所以能做出这么美味的松子鱼,是因为早在八年前,萧琼枝还在楚国周家村的那个时候,萧正真就通过郑邦的飞鸽传书,得知了萧琼枝在丁子县的酒楼点菜,最爱点松子鱼的事。 然后,萧正真马上悄悄找到珍肴楼大厨,教授做松子鱼的技巧,并且,每天只要有空,就练习做松子鱼,做了一道,又做一道,只要不满意,就一直练习。 害得当时,他和陈灵凤隐居的庄子里,从他和陈灵凤到近三十奴仆,整整有近三个月,天天都不得不吃松子鱼下饭! 所以,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萧琼枝哪怕是脑子里属于现代的记忆中,都未能从现代的父母身上,感受到,直到有了萧正真和陈灵凤这样的父母,她才一次又一次真正深刻感受到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不可思议 进入梅院时,陈灵凤可能早就知道萧琼枝会带着红杏过来,居然笑眯眯的正站在院门口等着她们。 “娘,是谁提前告诉你,我会过来吃正饭?”萧琼枝好奇地笑着问。 “虬太子。”陈灵凤说。 说着,陈灵凤转身手指后院厨房方向,又一脸神秘兮兮地低声对萧琼枝说:“今天不仅仅是你爹亲自下厨,虬太子也亲自下厨了!” “啊?他还会下厨做菜?”萧琼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无论是她在现代看到的玄幻小说,还是在这个时代看到的志怪小说,都通通没有写到过像虬太子这样身份地位能力高大上的修真男子,亲自下厨做菜这种事。 另外,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主张男主外,女主内,除了酒楼的厨师,就她所知,生活中,哪怕是普通家庭里,都几乎根本没有什么男子会下厨做菜。 而虬太子身为东梁太子,从小锦衣玉食,除非是虬太子自己一再坚持要学下厨做菜,否则,即使虬太子想要下厨做菜,估计虬太子的父王、母后都不会同意的。 她本来以为,虬太子根本不会做菜呢。 “枝儿,你可别小看虬太子,他可能干了,别说是会做菜,他做菜的本事,简直是连珍肴楼大厨,都有所不如呢!”陈灵凤伸手摸了摸萧琼枝的头,很是认真的说。 “是么?”萧琼枝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陈灵凤这样子,不像是在夸大其辞。 但这菜都还在厨房里,大家都没有吃上呢,陈灵凤就这么说了,不是夸大其辞,又是什么呢? 她一边往后院的厨房方向走,一边转头问陈灵凤:“娘,我记得按我们府里的规矩,外男是不可以单独进入后院的,虬太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谁陪他一起过来的?” 陈灵凤答:“虬太子来后院,是符合规矩的。他就在大约半个时辰前过来的,还是由你爹亲自陪同一起过来的。” 好吧,看来,虬太子是有备而来。 不过,萧正真行事表面上看着不算太难说话,骨子里是十分重规矩的。 他这次能主动把虬太子带到梅院来,就证明他在心里,已经没有把虬太子当外人了。 可就在今天早上,萧正真还清楚地对萧琼枝说,虬太子,极不简单,他从八年前在周家村见过虬太子以后,就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他的动静。 但虬太子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他的人的盯梢,一直是他完全看不透的人。 这样以来,他自然也不可能放心让萧琼枝嫁给虬太子。 而且,他还清楚地表态,目前,轩太子才是最适配萧琼枝的人选。 这下好了,他居然还没带轩太子到梅院,就先带了虬太子到梅院。 虬太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萧正真一下子对虬太子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大呢? 萧琼枝心里充满了疑惑,脚下的步子,也就越来越快了。 很快,她就走到了后院的厨房里。 厨房里正热闹着。 萧正真亲自坐在灶膛边烧火。 虬太子亲自在灶膛上架着的大锅里,用一把大铲炒菜。 虬太子这两天一直带在身边的两个侍卫,都也在。 其中,那个萧琼枝认识的、叫韩朗的侍卫,正在案前的砧板旁,手脚麻利地切菜。 另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侍卫,则在一边打杂,帮着洗葱、姜、蒜等等佐料。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几份已经做好的菜,分别是麻婆豆腐、小鸡炖蘑菇、清蒸甲鱼、墨鱼炖老鸭。 这几道菜的色泽,看起来特别的鲜艳,像是将将煮熟的样子,散发出来的香味,非常的诱人。 而且,不知是虬太子还是谁,非常有匠心的把它们用合适的盘子、或者形形色色漂亮的大碗,给一一摆成了好看的花样。 比如麻婆豆腐,是用碟子盛的,给摆成了宝塔状。 比如小鸡炖蘑菇,是用新鲜荷叶盛的,给摆成了一只完整的鸡的形状,蘑菇都一个个呈花瓣状,绕着小鸡摆开,在盛它们的荷叶下面,则垫着一个荷叶状的漂亮大碗。 总之,不光从菜色、菜的摆放花样,对应用的盛菜工具,以后每道菜散发的香味来看,都非常让人赏心悦目又吊胃口,凭心而论,确实不亚于珍肴楼大厨的水准。 萧琼枝心里感到十分震撼,快步走到虬太子身旁,好奇地低头仔细看他炒菜。 他正在炒的,是松仁玉米。 这道菜最是讲究火候,很不好做,萧琼枝自己会做,但做的一直不大满意。 它们所需食材倒是简单,分别是玉米、松仁、胡萝卜、黄瓜、盐、水淀粉、甜酒、香油等。 其中,胡萝卜和黄瓜洗净,切成丁,松仁剥壳,玉米粒,黄瓜粒和胡萝卜粒焯水。 然后,锅中放油,烧热后倒入松仁爆香,再把胡萝卜粒、玉米粒,黄瓜粒依次倒入。 在胡萝卜粒、玉米粒,黄瓜粒八分熟的样子时,再放盐和甜酒,淋上适量的水,水淀粉勾芡即可盛出。 但是,但是,在菜出锅的那一刻,萧琼枝才注意到,虬太子使用的玉米粒,居然不是这个时候的普通玉米粒,而是现代才有的甜玉米粒! 虽然萧琼枝从八年前,回到兰陵开始,就教会工部负责农事的工匠们,学会种植大棚菜,并且推广各地了,可是,这个时代,无论是东方大陆还是海外,都根本就没有甜玉米的种子! 她立刻指着那些玉米粒,非常惊喜地问虬太子:“虬太子,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种甜玉米?” “我自己种的。”虬太子微笑着,很是淡定的说。 萧琼枝又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她很喜欢吃甜玉米,顾不得思考这事的不可思议,急急地问:“那你还有没有这种甜玉米的种子?” “有。你要是需要的话,等下我让人送一包给你吧。”虬太子依然显得很淡定。 而这时,正在烧火的萧正真却不淡定了。 他突然做出一副有些不满的样子,挑眉看着萧琼枝,朗声说:“枝儿,你对虬儿这是什么态度呢?他这次下厨,可是特意找我打听了你爱吃哪些菜,然后挑着你爱吃的菜来做的!” “你一过来,看到桌子上他做的菜,不多夸夸他的厨艺,却先问他要这要那的,怎么能行呢?” 第五百五十三章 苦口婆心 “没关系的爹,我跟虬太子从小认识,平时想到什么说什么,从不见外,如果现在突然客客气气起来,才反而显得生份了。”萧琼枝怔了一下,才摆摆手,笑着说。 不过,内心里,她是无比震撼的。 她当然知道,萧正真根本就不是真的在批评她,而是因为太看重虬太子了,提醒她在虬太子面前,应该多一分谨慎和尊重。 “是呀,没关系的,萧叔叔,枝儿当初在周家村时,曾经对我做过比这更过份百倍的事情。有一次,她当着很多人的面,亲-” “停!”萧琼枝在虬太子的话还没说完时,就吓得连忙制止他。 可惜,为时已晚,虬太子像是早料到萧琼枝会制止他把话说完似的,说到“亲”字时,语速加快,硬是在萧琼枝的“停”字前面,把个“亲”字给说了出来。 萧琼枝有些目瞪口呆! 天呐,虬太子太不厚道了,根本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么! 她明明那次只是捏了下他的脸蛋而已,怎么就成“亲”了呢? 她下意识很不服气地低声说:“你真是健忘!当时我明明不是‘亲’,是‘捏’!” “可是,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当时心里想的究竟是‘亲’,还是‘捏’?”虬太子目光明亮地看着萧琼枝,一脸认真的问。 萧琼枝白他一眼,正准备开口反驳,这时,她的脑海里,响起了瑶光钗的声音。 “快答是‘亲’,主人,快点!我们少域主分明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答是‘亲’不吃亏,可以哄得我们少域主开心,以后任你予取予求!”瑶光钗很是急切地催促。 “呃,这不是事实,这种事我怎么能说谎呢?”萧琼枝连忙说。 她可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做人底线。 “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说了算,反正那时你还是小孩子,别说只是想亲我们少域主,就是真的亲我们少域主一口,也不会有人觉得你猥琐的。”瑶光钗很是苦口婆心。 “瑶光钗,你别劝了,这是我的私事,别人怎么觉得,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负了我自己的心。”萧琼枝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瑶光钗只要谈到虬太子,往往都是一口一个“我们少域主”。 而且,只要是涉及她与虬太子的事,瑶光钗总能找到理由证明虬太子是对的,让她顺着虬太子的意思行事。 这充分说明,虽然瑶光钗在她面前,还算是比较忠心的,但相对于虬太子而言,瑶光钗对虬太子更有忠心,她这个主人,是被瑶光钗给排在了虬太子之后。 她真要是听了瑶光钗的话,她就糊涂了。 她才不上这个当呢。 “主人,你脾气真犟!像我们少域主这样身份高贵,能力大,品性优良,本事多的好男人,到哪里找?” “更何况,我们少域主还能为了你亲自下厨,洗手做羹汤,多难得呀!” “我告诉你,我来了你们这个星球这么多年,我是知道的,你们这个地方,到处都重男轻女成风,像煮饭做菜这种事,都是女子的事,哪怕是酒楼最会做菜的男厨子,回家都是不沾的。” “你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起过的,我原来的主人姬紫在来到这里的第三千五百六十三年时,嫁的那个东兴国王府世子吗?” “那个世子,其实原本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了,长得俊,性情好,富有才华,甚至还在愿意为姬紫洗手做羹汤,可是,他从来做不出我们少域主这么色鲜味美的可口菜肴!” “还有,在我们修仙的八大星河,三千星域里,倒是谈不上重男轻女,主要以强者为尊。” “而我们少域主,更是八大星河,三千万星域,屈指可数的祖者境强者,反倒是你,却只是个凡人界的弱女子。” “按规矩,别说你跟我们少域主,八字还没有一撇,哪怕是你嫁给了我们少域主,也应该是你做饭菜给我们少域主吃才对呢!” “总之,你听我一句,顺着我们少域主的意思行事吧,否则,万一这回伤了他的心,以后,再不肯这么对你好了,可怎么办?”瑶光钗不死心,苦口婆心的一直劝。 萧琼枝差点都要被它给说动了。 这家伙,跟着姬紫来这凡人界混了六千多年,其它有没有学会,萧琼枝不知道,这老嬷嬷才有的苦口婆心、软磨硬缠人的功夫,它倒是学了个炉火纯青呀。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瑶光钗,你对虬太子的耿耿忠心,我已经都看明白了。” “你千万不要再跟我多说什么了!否则,你越说,我就会越反感你说的了。”萧琼枝苦笑着摇摇头,提醒瑶光钗。 这时,她的耳边,却突然传来萧正真饱含关切的声音:“枝儿,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半天不回答虬太子的问话?” “不好意思,爹,我正在思考要怎么样回答,才能令虬太子觉得不尴尬。”萧琼枝连忙找了个借口,讪笑着说。 主要是,瑶光钗刚才跟她说的的话,句句向着虬太子,她不方便当着虬太子的面,把这些告诉萧正真。 “那就好。”萧正真的神情立刻放松了不少。 倒是虬太子,轻挑眉头,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对萧琼枝说:“枝儿,你心里当时怎么想的,你尽管说出来,我没有什么好尴尬的。” “因为,你当时才七岁,不大懂事,你若是当时心里想的是亲我的脸,说明你是把我当成兄长一般喜爱,毫无芥蒂,挺好的。” “相反的,你若是当时心里想的是捏我的脸,则说明你懂事早,已经情窦初开,不自觉中有了调戏心仪异性的古以僻好。” 萧琼枝不由瞪大了眼睛。 小样,这也太欺负人了。 照虬太子这说法,她要是说她心里当时想的是捏虬太子的脸,反而远比想的是亲虬太子的脸,要尴尬了。 毕竟,当时她才七岁,如果就“已经情窦初开,不自觉中有了调戏心仪异性的僻好”的话,那不就成了小小女色狼了? “那么,现在呢?现在我捏你的脸,是属于哪种情况?”她飞快伸出右手,一把捏住虬太子的左脸脸颊,呲牙笑着问。 第五百五十四章 这么多算计 虬太子根本没要想到萧琼枝会来这一手,怔了一下,才苦笑着说:“枝儿,你先把手放下,你放下,我再分析给你听。” “我不!你先分析,分析到我满意了,我才会放下。”萧琼枝不上当。 虬太子现在讲话,就是两头梭,左右扎人,她根本信不过虬太子。 “那你能换个地方捏不?比如,捏这里?”虬太子突然神秘一笑。 紧接着,他就飞快抓住萧琼枝捏他脸的手,重重一握,然后,在萧琼枝吃痛松手后,再抓住萧琼枝的手,径直往自己的胸口位置挪。 “你、你流氓!”萧琼枝羞恼不已,用力试图把手从他的手里,给挣扎出来。 可惜,他的手劲太大了,萧琼枝的挣扎毫无效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的手,给抓在他的胸口。 这、真是太不要脸了。 萧琼枝气得有些语无伦次:“梁虬,你个混蛋,你是不是疯了?啊?你又不是女人,让我摸你的胸干什么?这种平坦的胸,有什么好摸的?” 虬太子被她的话,给逗得唇角勾起个老大的弧度:“枝儿,不要乱说话,我的胸哪里平坦了?你用点力摸!” “臭流氓、臭混蛋!我爹和你的两个侍卫可都还在一边看着呢,你还要不要脸?快把我的手放下!”萧琼枝更加生气。 她抽不回右手,就把左手握成拳头,朝虬太子的胸口,狠狠捶了好几下。 结果,虬太子的胸口就像是棉花堆一样,软乎乎的,她的手每一次捶下去以后,都产生一种有力使不出的空空荡荡感,十分诡异。 而虬太子在被她捶完后,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疼,居然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笑眯眯地说:“你这小粉拳,可伤不到我,既然喜欢捶,那就多捶几下吧,顺便也能让你见识一下修仙之躯与凡人身躯的不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萧琼枝正在气头上,索性也就不客气了。 她趁机一口气接连又狠狠捶了虬太子胸口十几下,而且,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没想到,哪怕她用上每一下上千斤的力气去捶,虬太子的胸口依然像是棉花堆一样,软乎乎的,还再次让她的手每一次捶下去以后,都产生一种有力使不出的空空荡荡感。 而且,十几下捶完后,萧琼枝自己都感到手很痛了,虬太子还是仍没事人一样。 “你武术的基本功练得不错,体格很好,昨天的轮回不灭香配合轮回鼎,对你洗经伐髓、洗涤心神的作用也很大。” “要是你从现在开始,修炼法术的话,应该会有一日千里的效果。”虬太子微笑着很认真的对萧琼枝说。 “真的?”萧琼枝大喜。 “当然,否则,我怎么可能下定得了决心来追求你,为你洗手做羹汤?”虬太子毫不掩饰的说。 “你、原来你心里有这么多算计,真是太现实了!”萧琼枝由衷的说。 “这怎么能说成是算计呢?明明是有责任、有担当的体现么。” “你出身凡人界,我出身修炼界,你如果一直只是凡人,就只能有最多一百多岁的寿命,而我已经达到祖者境,至少也能活数十万年。” “如果你不能修炼法术,我就算心仪你,也不会考虑追求你,娶你为妻,因为我不愿意面对,在区区百来年后,就不得不眼睁睁看你老死床头的痛苦。”虬太子神情严肃的说。 “不对吧?我怎么可能不能修炼法术,就只能有最多一百多岁的寿命呢?” “我以前看志怪书上说,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能炼制出可以增长数百岁的非凡仙药,如果我万一不能修炼法术,至少我还可以吃这种仙药来延年益寿的。”萧琼枝有些不解。 虬太子摇摇头,苦笑着说:“你刚才都说了,那都是志怪书上说的,当然也就不等于事实。” “事实是,延年益寿的仙药,只有具备修炼法术体质与天赋的凡人,吃了才有用,一般的凡人吃了,往往虚不受补,只会加速死亡。” “那么,为什么你娘给你的安胎药,凡人吃了也能同样有用呢?”萧琼枝还是有些不解。 “因为,无论是修炼者的胎儿还是凡人的胎儿,在出生前,体质基本其实都差不多。” “他们的区别,是在于修炼家族孕育的胎儿,拥有凡人所没有的血脉天赋,利于以后修炼而已。”虬太子很平静的说。 “既然这样,那你等下帮我看看,我爹和我娘是否具备修炼天赋,还能不能修炼法术吧。”萧琼枝听到这里,有些着急了。 要是有朝一日,她有幸可以修炼法术,活上千年万年时,她的爹娘却在短短数十年后,就不得不老死而去,该是多么遗憾的事! 而无论现代的玄幻书里,还是这个时代的志怪书里,都强调修炼法术,是讲究体格、血脉天赋以及初学修炼的年龄。 一般,年龄越小,修炼入门越快,年龄越大,修炼入门越慢,甚至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修炼入门。 “我已经看过了。萧叔叔的血脉天赋原本还可以,但现在已经年纪大了,如果要修炼法术的话,入门不易,一旦入门,进阶应该倒是比较快的。” “只要他够发奋修炼,有望在三百年内,达到仙者境元仙初期,获得千年寿命。” “陈姨的血脉天赋比萧叔叔的血脉天赋差很多,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如果要修炼法术的话,入门极难,一旦入门,进阶也不易。” “我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要修炼的好。”虬太子说到后面,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带了深深的怜悯。 早在周家村时,他就看出来,萧琼枝对陈灵凤和萧正真,有很深刻的孺慕之情。 他心里明白,有朝一日,萧琼枝自己如果可以活上千岁万岁,却对于陈灵凤的早早老死,无能为力时,必然极为伤心难过。 他并不希望,到时眼睁睁看着萧琼枝伤心难过,但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世上事,从来就没有那么多公平可言,有时候,无法改变的,你只能学会去接受和适应。 第五百五十五章 高攀 “我看志怪书上说,有些特别的仙果,能让人吃了,长生不老,你见多识广,就你所知,这世上,是否存在这样的果子?”萧琼枝有些失望,咬着唇,不死心的问。 “长生不老的仙果,是没有的,延年益寿的仙果,倒是有不少。” “通常这种仙果只能延年益寿人正常寿数的一半,不能重复服用,而且,必须是在三十岁之前服用,效果最好,年纪大了再服用,会大打折扣。” “不过,据女娲星域域主女嫘说,在盘古大陆的无极星域,生长有一种特别的仙果,叫无极果,任何人服下,都能有望增加千年的寿岁,并且,还能改善体质,修炼法术,突破更多的生命上限。” “遗憾的是,这种无极果,非常难以得到,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得到过。”虬太子说。 “那么,这种无极果,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难以得到呢?”萧琼枝连忙追问。 “它生长在无极星域的无极谷里面,人站在谷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它,但从谷口到它之间,有近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千米的距离,这段距离之间,还设有九九八十一重阵法。” “不论是谁,都只有破解了九九八十一重阵法,才能有机会得到无极果。” “而迄今为止,整个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阵法师,只有一个叫邱机子的人,能破解到第六十七重阵法,其他人,往往连前面十重阵法,都无法破解。”虬太子一脸遗憾的说。 萧琼枝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那些阵法都是什么样子的?你能破解到其中的哪一重阵法?” “不知道,我没有去过无极谷,更没有去破解过那些阵法,因为,我不需要为增加区区千年的寿命,而去那里耗费时间和心力。” “当然,如果我以后的妻子,需要我去破解那些阵法,以便得到无极果,给她的亲人食用的话,我会很乐意去试一试的。”虬太子说完,目光深深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萧琼枝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只是,她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不就是破解阵法么,她爹萧正真,就是一个破解阵法的高手。 她刚才问虬太子那些阵法都是什么样子的,虬太子能破解到其中的哪一重阵法,其实是为了多了解一些有关于无极谷的情况而已。 既然虬太子知道的不多,她大可以以后有机会了,找知道的多的人去打听。 “枝儿,你究竟跟虬太子在争执些什么,我怎么只能看见,却一句也听不见?”这时,她的旁边,突然传来萧正真的声音。 “枝儿,我刚才为了方便你亲近我,在你伸手捏我脸的时候,特意用瑶光尺开辟了一个小虚空。” “我们在小虚空里的所作所为,萧叔叔都只能看到动作,听不到任何声音;而萧叔叔在小虚空外面的所作所为,你同样也只能看到动作,听不到任何声音。” “至于现在,我已经打开了小虚空,带你一起回到厨房,所以,你就能听到萧叔叔说的话了。”下一刻,虬太子特意没有说话,直接用神识向萧琼枝解释。 难怪刚才捏虬太子的脸,用拳头狠狠捶虬太子时,虬太子还笑得出来,原来用上了这一手。 萧琼枝恍然大悟。 她狠狠瞪虬太子一眼,才转过身,把萧正真拉到厨房外面,微笑着低声哄萧正真:“爹,我刚才是在问虬太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和娘都能像神仙一样,活上千年万年。” “他说有,不过,前提是我必须弄到足够多的灵石,和最适合你和娘的修炼功法,才行!” “枝儿,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娘能活多久,人生百年,也不错,多少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倒是你自己,如果已经下定了决定,要走修炼仙法这条路,那么,就要早早着手准备了。” “包括想办法尽可能多找些女仙说的四样东西,多换取灵石和最适合你的修炼功法;还包括跟像女仙夫妇和虬太子这样的修炼界高人,多结善缘,积累修炼界的人脉等等。” “另外,你也要问一下轩太子对修炼一事的看法,毕竟,修炼界修炼者的寿命,与凡人界凡人的寿命,是有极大差距的。” “如果他恰好跟你一样,都具备修炼法术的资质,同时,愿意跟你目标一致,也愿意修炼法术,追求长生之道,那么,你们未来就有望成为真正的神仙伴侣。” “否则的话,你在选择未来的配偶时,就有必要调整目标,另选在这些方面,比轩太子更适合你的人了。”萧正真说着,用手悄指了指正在厨房继续炒菜的虬太子。 萧琼枝不由好一阵错谔。 她本来还以为,萧正真是因为转变看法,把虬太子给当成了准女婿,才会特意带着虬太子来梅院的呢。 没想到,萧正真其实是为了让她能够万无一失,悄悄把虬太子给当成了她的备胎。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虬太子神通广大,萧正真刚才说的这些话,只怕已经都被虬太子听到了。 以虬太子的傲骄个性,得知被萧正真当成自己的备胎,心里面肯定对萧正真好感大减了。 “爹,姻缘天注定,这些事暂时不要提了,我跟轩太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至于虬太子,我以前一直是把他当兄长看待,现在,发现他实在是太优秀了,我很有压力,觉得做他的朋友都是高攀,根本就没有其它的想法。”她迅速冲萧正真使了个眼色,一本正经的说。 萧正真心领神会,马上答:“这就对了。虽然我们凡人界讲究养女攀高门,但仙凡有别,虬太子实在是太优秀了,你跟他差距太大了,我们家跟他家差距也太大了。” “除非有朝一日,你修炼法术,能修炼到距离他的境界,较近的位置;我们家无论在这凡人界还是在他们修炼界,都能有一席之地,跟他家差距不是太大。” “否则,就算他想娶你,你也想嫁给他,我和你娘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第五百五十六章 艰难 “倒是你自己,如果已经下定了决定,要走修炼仙法这条路,那么,就要早早着手准备了。” “包括想办法尽可能多找些女仙说的四样东西,多换取灵石和最适合你的修炼功法;还包括跟像女仙夫妇和虬太子这样的修炼界高人,多结善缘,积累修炼界的人脉等等。” “另外,你也要问一下轩太子对修炼一事的看法,毕竟,修炼界修炼者的寿命,与凡人界凡人的寿命,是有极大差距的。” “如果他恰好跟你一样,都具备修炼法术的资质,同时,愿意跟你目标一致,也愿意修炼法术,追求长生之道,那么,你们未来就有望成为真正的神仙伴侣。” “否则的话,你在选择未来的配偶时,就有必要调整目标,另选在这些方面,比轩太子更适合你的人了。”萧正真说着,用手悄指了指正在厨房继续炒菜的虬太子。 萧琼枝不由好一阵错谔。 她本来还以为,萧正真是因为转变看法,把虬太子给当成了准女婿,才会特意带着虬太子来梅院的呢。 没想到,萧正真其实是为了让她能够万无一失,悄悄把虬太子给当成了她的备胎。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虬太子神通广大,萧正真刚才说的这些话,只怕已经都被虬太子听到了。 以虬太子的傲骄个性,得知被萧正真当成自己的备胎,心里面肯定对萧正真好感大减了。 “爹,姻缘天注定,这些事暂时不要提了,我跟轩太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至于虬太子,我以前一直是把他当兄长看待,现在,发现他实在是太优秀了,我很有压力,觉得做他的朋友都是高攀,根本就没有其它的想法。”她迅速冲萧正真使了个眼色,一本正经的说。 萧正真心领神会,马上答:“这就对了。虽然我们凡人界讲究养女攀高门,但仙凡有别,虬太子实在是太优秀了,你跟他差距太大了,我们家跟他家差距也太大了。” “除非有朝一日,你修炼法术,能修炼到距离他的境界,较近的位置;我们家无论在这凡人界还是在他们修炼界,都能有一席之地,跟他家差距不是太大。” “否则,就算他想娶你,你也想嫁给他,我和你娘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午时正,梅院主屋的前厅里,正中间大方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 共有九道菜,其中,七道是轩太子做的,剩下两道,分别是萧正真和萧琼枝做的。 其中,萧正真做的那道菜,是松子鱼。 萧琼枝做的那道菜,是山药炖月亮骨。 一起就餐的,除了萧正真、陈灵凤、萧琼枝、虬太子,还有闻香而来的萧镇家,以及被陈灵凤派人叫来的萧金甲。 “真是没有想到,虬太子居然跟我家真儿一样,也能做出拿手好菜。” “尤其难得的是,我家真儿只擅长只一道菜,虬太子却能做这一大桌菜!且道道都能够得上珍肴楼大厨的水平,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萧镇家作为大家中的绝对长辈,率先动筷子,边吃边赞不绝口。 萧金甲用力点点头,由衷地说:“是呀,我们临风书院里,我还从来没有听说哪一位学兄学弟,是会做饭菜的。我今天也是大吃一惊。” “说起来,虬太子自从到临风书院,一直行事低调,并没有见有什么过人之处,他昨天在烟雨阁,拿到了诗赛的三个第二名,我就已经大吃一惊了。” “后来,看到他和琨太子以及其他人,抢夺毽子时,那身手和那手段,我又大吃了一惊。” “现在,再加上今天这事,不得不说,他可真是深藏不露!” 说完,萧金甲还特意目光深深地看了虬太子一眼。 他跟仪太子与轩太子都是好兄弟,跟虬太子却不熟。 仪太子与轩太子的人品,他信得过,这两个人心仪萧琼枝,他现在也看得很清楚。 内心里,他是非常看好这两个人,能有一个做自己未来的妹夫的。 倒是虬太子,因为昨天抢毽子的事,让他毫无好感。 因为,他可没有忘记,本来大家抢毽子,是为了得到那些疑似仙物,送给萧琼枝的,而虬太子是明知道这事后,才跟大家抢,抢的目的,也明显是为了让萧琼枝得不到疑似仙物。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虬太子能够有机会,到梅院来做菜吃饭,但这不妨碍他表达出自己内心的个人喜恶。 毕竟,他可是萧琼枝唯一最亲近的兄长,他的想法和看法,是能够影响到萧琼枝的想法和看法的。 “甲儿,虬太子是我特意请到梅院来做客的,你开玩笑归开玩笑,该尽宾主之谊时,还是得尽宾主之谊的。” “来,拿起这壶酒,过来好好敬虬太子几杯!”萧正真听完萧金甲说的话后,立即挑起眉头,很是郑重的对萧金甲说。 萧金甲怔了一下。 他根本没有料到,萧正真居然会主动站出来,替虬太子打圆场。 “二叔,你难道没有听说,虬太子的太外祖父聂老先生,不久前,在前院里,拿枝儿写的歌,大放厥词的事么?”他一脸好奇的问。 “没有,枝儿写了什么歌,让聂先生不满意了?”萧正真有些惊讶,马上问。 “事情是这样的……”萧金甲目光一亮,迅速把当时发生的一切,都耐心细致的如实讲述了一遍。 原来,之前,在萧琼枝从枫林的小亭子里离开后不久,萧金甲恰好路过那附近,遇到了从枫林的小亭子里,陪着聂老先生出府的罗成和张管家。 当时,聂老先生聂峥嵘黑着一张脸,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萧金甲没有忘记昨天聂老先生和许老先生串通一气,抢毽子的事,心里正好对聂老先生有些意见,所以,看到聂老生黑着一张脸,他就情不自禁的低低冷哼了一声。 没想到,聂老先生听力好,居然听到了,马上严肃地瞪他一眼,质问他,是不是也是萧琼枝安排过来,笑话他的。 萧金甲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立即问罗成和张管家,聂老先生这是怎么了。 于是,就从罗成和张管家嘴里,得知了聂老先生拿萧琼枝写的歌,大放厥词的来龙去脉。 第五百五十七章 疑窦 萧琼枝莞尔一笑,低声答:“娘,我填的歌词还是不错的,是聂老先生太死板,不懂欣赏。既然你有兴趣了解,那我等下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我的琴房,我弹唱一遍,给你听吧。” “好的-” “枝儿,我也有兴趣了解你的歌词,等下,我能去听你唱歌吗?”虬太子不等陈灵凤话音落下,突然含笑看向萧琼枝,目光温煦的问。 “可以的。”萧琼枝迟疑一下,答应了。 虬太子神通广大,既然毫不掩饰地直接提出要求,那么,即使她不答应,虬太子肯定也有办法听到她的弹唱,所经,还不如现在送虬太子一个顺水人情。 “枝儿,也算上我一个吧!罗成和张管家并没有告诉我,你究竟填的是什么歌词。”这时,萧金甲也来凑趣。 “好。”萧琼枝点点头。 萧金甲从来不是个死板的人,又一直是她才艺的忠实粉丝,多萧金甲一个听她歌唱,不是问题。 “也算上我一个!”萧镇家紧接着凑过来说。 他尽管已经听萧琼枝哼唱过一遍了,现在,看大家都对萧琼枝的歌感兴趣,他也来了兴趣。 “好的,爷爷。”萧琼枝连连点头。 只有萧正真,没有作声,在埋头吃饭。 陈灵凤有些纳闷,侧头低声问他:“正真,你不打算听枝儿唱歌吗?” “我当然要听,不过,饭菜马上要凉了,虬太子做的菜道道都好吃,我先趁热多吃点再说。”萧正真一本正经地说,说完,又埋头吃饭。 陈灵凤也觉得虬太子做的菜道道好吃,立刻会心一笑,也开始埋头吃饭。 萧镇家看了他俩一眼,“哈哈”一笑,迅速拿起装松仁玉米那个碟子里的勺子。 他一边舀起松仁玉米往自己的饭碗里倒,一边由衷地说:“虬太子做的菜确实好吃,尤其是这道松仁玉米,简直比珍肴楼的大厨做的味道还好。” “爷爷、二叔,你们说这么多,该不会是想让我也吃虬太子做的菜吧?”萧金甲听到这里,马上挑眉问。 他因为对虬太子没好感,从一上桌,虬太子做的菜,他就故意没有动,一直只是守着萧正真做的松子鱼、和萧琼枝做的山药炖月亮骨吃。 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都曾经先后对他使了数次眼色,让他夹虬太子做的菜尝尝,都被他摇头拒绝了。 萧琼枝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她并没有对萧金甲使眼色。 人各有志,不过就是一顿饭菜,爱吃吃,不爱吃不吃,互相不影响,没什么大不了的。 “甲儿,你想多了!虬太子做的菜这么好吃,我自己还嫌吃不够呢,怎么可能舍得多找一个人来跟我抢菜吃。”萧镇家淡淡地摇了摇头,说。 “爷爷,我还是不信,你看,枝儿才吃了一碗饭,早就放下筷子了。” “她的食量一向不错,如果虬太子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下筷子了?”萧金甲不服气,指着萧琼枝,提醒萧镇家。 萧镇家立刻朝萧琼枝的碗里看了下。 确实,萧琼枝早就放下筷子了,碗里空空,并没有任何食物。 他有些意外。 萧琼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吃饭,食量确实还可以,一顿起码能吃完两小碗米饭,至于菜,那就是多多益善,每顿吃的比饭只多不少。 这次,虬太子做的菜这么好吃,萧琼枝居然才吃了一碗饭,就放下筷子了,有些反常。 他好奇地问萧琼枝:“枝儿,你怎么不多吃一碗饭?” “我不久前,去了趟洗墨斋,找虬太子有事,当时,虬太子让人拿出不少好吃的招待我,我不知不觉,吃多了,所以,中餐吃得有点少。”萧琼枝连忙如实回答。 她虽然跟萧金甲有很深的兄妹情,同时,看出来萧金甲拿她只吃一碗饭说事,是为了让虬太子难堪,但是,并没有兴趣刻意配合萧金甲。 毕竟,虬太子自从得知她不是萧雅-宋潇潇后,还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来显待她的。 比如送给她的珍贵安胎药,比如给她讲述他爹娘的行事为人、和他自己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算计,又比如,这次特意下厨做了整整七道菜等等。 当然,她也没有兴趣劝导萧金甲,原谅或者宽容虬太子。 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 也因为,虬太子是精明人,不可能看不出来萧金甲这个哥哥,在她心目中的份量。 如果虬太子诚心要追求她的话,自然也就应该懂得主动去化解萧金甲心里的芥蒂。 萧金甲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远比萧正真还要容易被搞定。 只要虬太子能拿出诚意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枝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也帮着虬太子说话?”萧金甲不由瞪大了眼睛,大声问。 昨天在烟雨阁时,他是亲眼看到虬太子是怎么为难萧琼枝,萧琼枝又是怎么对虬太子不客气的。 这才一天不见,萧琼枝居然会主动去虬太子住的洗墨斋,这次,甚至还特地帮虬太子说话,让他很是想不通。 “哥哥,我不是在帮着虬太子说话,我说的都是真的。”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萧金甲一眼,柔声说。 “可是,对于虬太子这种人,并不值得你说真话。你忘了,虬太子昨天可是当众在跟你抢那些疑似仙物,根本没有给你任何面子。” “虽然他今天跟着二叔来到梅院,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看起来有点赔罪的味道,但我觉得他的诚意还是不足。” “你不知道,我昨天特意找人打听过了,他在东梁,非常有威信,他那个太祖外公聂老先生,还有他那个表太祖外公许老先生,更是一直以他为荣,非常信服他。” “今天上午,聂老先生敢当着爷爷的面为难你,即使不是他安排的,至少,也是他纵容的。” “否则,聂老先生不至于被他劝导过后,还能在前院一看到我,就很有成见的质问我,是不是也是你安排过来,笑话他的。”萧金甲很认真的提醒。 第五百五十八章 有些错谔 萧琼枝只好耐心解释:“哥哥,聂老先生的所作所为,跟虬太子无关。” “至于虬太子,他在今天以前,对我有些误会,把我当成了很多年前,另一个他熟悉的、长得很像我的、人品很差的女子,所以,对我一直有些成见。” “今天,我去找他时,把一切都说清楚了,现在,他对我已经没有成见了,我相信,以后,他应该不会再存在故意为难我的情况了。” 说到这里,萧琼枝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说:“哥哥,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轩太子,他今天也在洗墨斋,很清楚我和虬太子化干戈为玉帛的事。” “不用,枝儿,你说的话,我都信。我只是没有料到,原来虬太子最近对你不客气,是因为虬太子把你误认作他人了,”萧金甲连忙说。 轩太子的精明,他是十分清楚的。 他不觉得虬太子具备欺骗轩太子的本事。 既然轩太子上午也去过洗墨斋,很清楚虬太子把萧琼枝误认作他人的事,那就说明确有其事。 倒是萧正真听到这里,好奇地看向虬太子,问:“虬太子,你不是在枝儿七岁时,就与枝儿相识了么,为什么还会把她误认作他人?” 虬太子沉吟一下,一脸严肃地说:“萧叔叔,说起这事,就必须要先说另一件事了。我今天上午去你找你时,曾经坦诚的跟你说到,我是为了抓一个虎妖,才特意从修炼界轮回到这个星球上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还说那个虎妖,是西方天圣教基罗十二岁的女儿达丽,她和基罗一样,野心勃勃。” “她很可能因为曾被你打伤过,在最近两年,来找你报复,同时,利用天圣教的势力,发动世界大战,一统世界。”萧正真说。 “是的,就是这个达丽,她真实的名字,叫胜雪,是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女娲星域域主女嫘的兽宠。” “而枝儿刚说到的那个我熟悉的、长得很像她的、人品很差的女子,叫萧雅。” “她原本是我的未婚妻,后来,因为中了天机星域一个魔女的奸计,在我要迎娶她的那一天,偷偷悔婚,找魔女代嫁,引狼入室,害得我的家人都深受其害,差点家破人亡。” “我不计前嫌,在天机星域最臭名昭著的魔头-天机星域域主天机老怪追杀萧雅时,想办法救了萧雅一命,带着她在盘古星河的一个下等星球,找了个宗门,悄悄潜伏下来。” “我原本打算待修炼获得突破时,再找天机老怪报仇。没想到,有一天,宗门出事,胜雪趁我出门处理事情时,突然出现,试图吞噬萧雅的魂魄。” “我察觉不对劲,赶回来时,胜雪已经带着萧雅,开启凡人界的轮回之门,逃入凡人界。后来,胜雪轮回成了达丽,而萧雅轮回成了萧叔叔你的大女儿萧珊瑚-”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叫做萧珊瑚的?”陈灵凤听虬太子说到这里时,突然很不淡定地瞪大眼睛,颤声问。 “陈阿姨,我是听人说的。”虬太子轻描淡写的说。 “听谁说的?”萧正真也不淡定了,立刻追问。 因为,萧珊瑚确实是他和陈灵凤生的大女儿。 不过,关于他还有个女儿的消息,是他亲自封锁的,除了他、陈灵凤、观音庵庵主,根本就没有第四个人知情。 而观音庵庵主,早在十三年前,就因为一手带大的萧珊瑚,遭遇不幸,忧伤成疾,病死了。 “女嫘。”虬太子一本正经的说。 就像刚才他说萧雅变成萧珊瑚一样,定次,他故意没有说实话。 因为,要是他说实话,那么,萧琼枝的穿越者身份,就会暴露了。 而这个星球,人们通常都把穿越者当成是妖孽,根本无法接受。 萧琼枝的穿越者身份,一旦暴露,即使陈灵凤和萧正真足够开明,能在他的解释之下,接受得了,像萧镇家和萧金甲呢? 他可没有兴趣和耐心,就此作出过多的解释说服。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向陈灵凤和萧正真等人,暴露萧琼枝的穿越身份。 “你刚才不是说女嫘是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女娲星域域主么?她怎么会知道我大女儿是萧珊瑚呢?”萧正真有些错谔。 “萧叔叔,你和陈阿姨仔细回想下,陈阿姨在生下萧珊瑚和枝儿之前,是否曾经做过一个梦?”虬太子提醒。 “如果你们记不清楚了,可以看看这幅画卷,陈阿姨应该能够认得,这幅画卷上的人。”说着,虬太子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一个画卷。 他把画卷摊开,示意萧正真和陈灵凤都细看一看。 萧琼枝拥有萧雅-宋潇潇作为紫微星域域主女儿时,所有的记忆,曾经见过女嫘,这时,也凑过来,往画卷上看过去。 画卷上,是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 她的眉目如画,梳着样式高贵的九螺髻,只在髻的中部,嵌入一支看起来十分古朴的木钗。 不过,萧琼枝知道这支木钗的来历。 萧雅的娘庄敏曾经说过,这支木钗是女娲留下来的,是女嫘身上最厉害的一件太古宝物,紫微星域的钟灵锏与穹苍星域的瑶光尺,都远不如这支木钗的辅助战力。 而且,只要拥有这支木钗,同时,具备祖者境玄祖级别的法力,就可以直通六界。 “是她,正真,这就是我当年怀上珊瑚和枝儿时,梦中遇到的那个女仙!”陈灵凤很快也认出了女嫘,惊喜交加的转头对萧正真说。 “陈阿姨,女嫘当时是不是在你要生产前,告诉你,你将会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但这两个女婴命理相冲,在成年之前,其中一个很可能要夭折。” “她还指点你,你可以考虑生下两个孩子时,对外只公布其中一个,然后,在两个孩子成年前,将两个孩子轮流送到寺庙养,每两年换一次?”虬太子趁机神色严肃地看着陈灵凤,郑重其事的问。 第五百五十九章 很乐意 “是的。”陈灵凤很认真地连连重重点头。 虬太子继续说:“两年后,萧珊瑚被我们大萧原来的国师魏丰害死,只留下了枝儿。” “而我在今天以前,并不知道还有萧珊瑚的存在,一直以为枝儿就是萧珊瑚。直到枝儿上午跟我解释了一切,随后,我又跟女嫘联系上了,才终于令真相大白。” “不过,我从在周家村认识枝儿时,就发现,这一世的枝儿,跟原来的萧珊瑚性格为人,有太多的不同,觉得萧珊瑚有可能是悔过自新,所以,对待枝儿的态度,亦敌亦友,有些矛盾。” “难怪我当年在周家村时,听枝儿说,你最初并没有把绝大多数暗卫交给她,用来对付魏丰。” “昨天,又听说你不仅不给琨太子他们,抢毽子回答问题,获取疑似仙物送给枝儿的机会;你的表太祖父许老先生,甚至还故意抢走金甲暗卫手里的毽子。”萧正真恍然大悟。 “是呀,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好好补偿枝儿的。”虬太子神色充满愧疚的说,说完,还目光温煦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萧琼枝回了他一个微笑。 而萧金甲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完全相信虬太子的话了。 他红着脸,很诚恳地对虬太子说:“虬太子,原来一切都是因误会而起,是我愚钝,请见谅。” 虬太子含笑摇摇头,朗声说:“金甲兄,你太客气了,是我愚钝,没有早早看出来,枝儿不是萧雅,才造成你对我的误会,请你见谅。” “哈哈,好了,好了,既然你们俩现在已经消除了误会,那就快点吃饭吧。” “早点吃完饭,我们早点一起去枝儿的梧桐院里,听枝儿弹琴唱歌去!”萧镇家听到这里,不等萧金甲回答,就冲萧金甲和虬太子挥了挥手,很高兴的说。 “是!”萧金甲与虬太子异口同声答应,答完,又心有灵犀的互相看了一眼。 然后,萧金甲微笑着,毫不犹豫地冲虬太子做的七道菜,开始下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倒是陈灵凤,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想到一点,凑到萧琼枝耳际,低声说:“枝儿,虬太子毕竟是外男。” “如果他跟你爷爷、你爹和你哥和我,一起去你的院子里听你弹琴唱歌,传出去,只怕会被人以为,我们大家都把虬太子看成是乘龙快婿了。” “尤其是轩太子和琨太子,这两个人,一个倾慕你,被你爹当乘龙快婿看待;另一个,虽然有些毛躁,但也是真心倾慕你,要是让他们因为这事,对你产生误会,就不妥了。” “你看,是不是要把弹琴唱歌的地方,改一改,比如,改到前院的正厅去,或者前院某个风景不错的亭子里?” “那就选前院的正厅吧。”萧琼枝当机立断。 同时,心里很佩服陈灵凤的细心。 要不是陈灵凤提醒,她根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她倒是不在乎琨太子会因为这事,对她产生误会,因为她对于琨太子的定位,就是普通朋友。 但轩太子不同,轩太子是两辈子都真心要对她好的人,甚至在上辈子,还因为要对她好,而被宋潇潇狠狠利用,错付出很多、很多。 而且,至少截止目前,异性同龄人之中,没有任何人,能比轩太子对她更用心、用情。 既使她暂时只是把轩太子当作好朋友看待,但是,她是很乐意给机会,让轩太子来追求她的。 “红杏,你回梧桐院一趟,把我的琴抱到前院正厅里去,另外,再让青桃多挑一些无花果,以及平时你们准备给我吃的其它零食瓜果之类,也送到前院正厅里去。”她转头吩咐候在身后的红杏。 红杏立即照做。 不久,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萧琼枝、虬太子、萧金甲六个人,出现在前院正厅里。 这时,红杏已经在正中间的桌子上,摆好了萧琼枝的琴,青桃也已经把萧琼枝安排她准备的那些吃的,摆放在大厅两侧的茶几上。 萧琼枝端坐下来,故意先弹了一首记忆中属于另一个世界-华夏的流行歌曲《沧海笑》,做开胃菜。 这支《沧海笑》,曲子清朗、激越中,不失柔韧、缠绵,歌词慷慨、激昂中,不失沧桑、沉淀。 它的内里,充满催人奋发向上,让人内心充满感恩和怀念的深刻情愫,是萧琼枝无论是在华夏还是在这里,都很是爱弹爱唱的歌。 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都曾经听她弹唱过这支歌曲,所以,现在再听到,都只是微笑着倾听,并没有什么其它的特别反映。 虬太子就不一样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非常喜欢听。 他在萧琼枝一曲弹完后,边鼓掌,边笑着说:“非常好听的一支曲子,很适合修炼界拿来做宗门的宗歌、或者星域的域歌用!” “不过-”说到这里,他目光明亮地看了萧琼枝一眼,问:“这应该不是你上午哼的那支歌吧?” “是呀。这是别人创作的歌曲。我打算一共弹五支歌曲,你可以猜一下,接下来四支歌曲中,究竟哪一支才是我创作的歌曲,猜对有奖。”萧琼枝笑着说。 “好啊,那我得好好听一听。”虬太子目光一亮,饶有兴味的说。 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萧琼枝弹唱,今天是第一次,尽管萧琼枝弹的第一支曲子,并不是萧琼枝创作的,但萧琼枝弹得好,唱得也好,真是一种很愉快的享受。 接下来,萧琼枝开始弹第二支曲子。 这次弹的是《枉凝眉》,又是一首萧琼枝记忆中属于另一个世界-华夏的流行歌曲。 相对于《沧海笑》整体清朗、激越的曲子风格、和整体慷慨、激昂的歌词风格来说,这首歌曲就完全反过来了。 它是呈现整体凄凉、婉转的曲子风格、和整体沉痛、怅然若失的歌词风格。 一曲弹完,萧镇家、萧正真、萧金甲、虬太子的神色,都显得很凝重,而陈灵凤则早就已经在低头垂泪了。 主要是,萧琼枝以前从来没有弹唱过这首歌曲,而这首歌曲,太容易勾起人内心的悲伤情绪,她弹唱得很不错,令大家都一时猝不及防,沉浸在歌曲中营造的伤感气氛中,迟迟出不来。 第五百六十章 做得很对 “娘,不过就是一首歌曲而已,当不得真,你快别伤心了!”萧琼枝迅速站起身,走到陈灵凤跟前,边温声安慰,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轻轻替陈灵凤擦拭眼角的泪水。 陈灵凤却还是显得很伤心。 她的眼泪擦了又有,并没有因为萧琼枝的安慰而止住。 真是太感性了。 萧琼枝有些哭笑不得。 早知道陈灵凤会是这样,她就不弹唱这首歌曲了。 “这首歌曲,应该也不是你写的吧,枝儿?”这时,虬太子目光深深地看了萧琼枝一眼,不是很确定的问。 萧琼枝马上来了兴趣,故意板起脸,严肃地反问:“你为什么认为这首曲子不是我写的?” “你的性情总体来说,是非常健康、乐观、积极向上的,你的人生总体来说,根本没有承受过感情上的挫折伤害,应该写不出来这么悲伤的言情曲子。” “不过,你是真正的才女,又富有悲天悯人的一面,以前在楚国周家村时,就时常为了那些穷苦的百姓和那些没钱上学的孩子,在努力挣钱和找食材。” “甚至,你还因此一度置身很危险的地步,所以,也不能排除你能一时心有灵犀,写出这样的歌曲。”虬太子很认真的说。 “虬太子,你太不了解枝儿了。我敢肯定,像她这样的性格和为人,即使根据悲伤的故事来写歌曲,那也一定是在歌曲的前面和中间部分,营造悲伤气氛。” “一旦进入歌曲后面部分,她一定会积极翻转意境,化悲痛为力量,让歌曲里的故事,有个相对美好的结局的。”轩太子突然插话说。 他是在萧琼枝弹完《枉凝眉》时,进入正厅的。 随他一起进入正厅的,还有斯克、仪太子、昭太子三人。 萧琼枝早就发现了,只是因为担心陈灵凤,才没有跟他有任何交流。 “枝儿,轩太子说的对吗?”虬太子有些惊讶地看了轩太子一眼,转头问萧琼枝。 不知为什么,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轩太子很可能说的是对的。 “是的,知我者,轩太子也!”萧琼枝重重点点头,由衷的说。 她创作歌曲时,确实如轩太子说的,即使根据悲伤的故事来写歌曲,那也一定是在歌曲的前面和中间部分,营造悲伤气氛。 一旦进入歌曲后面部分,就一定会积极翻转意境,化悲痛为力量,让歌曲里的故事,有个相对美好的结局。 而且,不仅仅是创作歌曲,其实,她创作诗词时,也是具备着同样的特质的。 她根本没有想到,轩太子居然能够发现这一点。 这使她心里对轩太子的欣赏,又加重了几分。 毕竟,轩太子堪称是她的知音了,而且,是目前唯一的知音。 她目光明亮地看向轩太子,然后,又扫一眼轩太子身旁的斯克、仪太子、昭太子四人,好奇地问轩太子:“轩太子,你怎么会跟斯克、仪太子、昭太子一起过来?” “我上午从洗墨斋出来不久,受斯克、仪太子、昭太子三人邀请,一起在这里下棋。” “至中午,我们各自回自己院子用午餐之前,还特意约好了,在下午午时末,仍然回到正厅这里下棋。”轩太子笑着回答。 他中午下完棋回院子里用午餐时,得到手下暗卫的禀报,听说了萧琼枝跟聂老先生,在枫林的亭子里起冲突的事,以及虬太子上午受萧正真邀请,一起去梅院用午餐的事,心情本来不大好。 刚刚,进入正厅,看到萧琼枝弹琴唱歌时,虬太子跟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一起在座时,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所以,在听到虬太子分析《枉凝眉》是不是萧琼枝写的时,他会马上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 而这个反对意见,是他在得知萧琼枝才是他上辈子的救命恩人后,为了多多了解萧琼枝的性格为人,而悄悄动用手里的力量,把萧琼枝在这世的所有经历,所有诗词作品打听出来,仔细琢磨后,总结出来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做得很对。 现在,他已经因为萧琼枝对虬太子说的那一句“知我者,轩太子也!”,心情变得无比的轻松愉快。 “枝儿,你还打算弹哪些歌曲?不如先跟我说明下,如果恰好是我熟悉的,我也好用笛子跟你和几曲,给你锦上添花。”轩太子舒展眉眼,语气轻快的说。 “下次吧,我刚跟虬太子说了,要弹四支曲子,让他猜究竟哪一支才是我创作的歌曲,猜对有奖。” “你和斯克、仪太子、昭太子也可以猜猜看,一样是猜对有奖!”萧琼枝笑眯眯的说。 “好啊!”轩太子目光一亮,毫无芥蒂地爽快答应。 他可是跟萧琼枝上辈子跟萧琼枝在同一国度长大的。 如果萧琼枝除了弹唱萧琼枝自己创作的歌曲之外,另外弹唱的、都是来自上辈子那个国度的、类似《枉凝眉》这样的流行歌曲,那么,他将是最有机会猜出究竟哪一支才是萧琼枝创作的,从而获奖的人。 而斯克、仪太子、昭太子听了萧琼枝跟轩太子的对话后,同时都作出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 他们都心仪萧琼枝,也都潜意识里,有与情敌暗中较劲的雄性本能,已经纷纷在心里,打算好了要认真听萧琼枝接下来弹唱的歌曲,争取最先猜出究竟哪一支才是萧琼枝创作的,从而获奖。 至于虬太子,就更不用说了。 他已经越来越清楚地看出,他往后追求萧琼枝的路上,真正的情敌中的劲敌,很可能就是轩太子。 只有战胜轩太子,他才能有机会更好地获得萧琼枝的芳心。 倒是萧镇家、萧正真、萧金甲,他们在听完萧琼枝跟轩太子、虬太子三人的对话后,看向轩太子的目光,透出隐隐的满意之色。 就连陈灵凤,都停止了流泪,目光十分欣赏地看着轩太子。 毕竟,轩太子可是他们四人都越来越看好的、萧琼枝未来的丈夫。 既然连萧琼枝都说“知我者,轩太子也!”,可见他对萧琼枝的理解之深,也可见萧琼枝对他已经越来越满意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这又是为什么 萧琼枝弹的第三支歌曲,是《得意的笑》。 这也是一首现代流行歌曲,是现代华夏国度七零、八零后,都印象深刻的一首歌曲。 虽然萧琼枝和轩太子都是属于九零后,但他们有着七零后的父母,所以,也是听过的。 尤其是萧琼枝,喜欢这首歌曲,曲子的轻松、明快,歌词洒脱不羁,不仅听过,还无论在华夏时还是在这里,都时常弹奏。 所以,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轩太子五人听了后,都露出一脸会心的微笑。 而虬太子、仪太子、昭太子听了后,都陷于了沉思。 只有斯克,大大方方的笑着对萧琼枝说:“我未来的王后,这首歌曲,一定是你写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以为呢?”萧琼枝挑起眉头,有些好奇的问。 “这首歌曲,曲子轻松、明快,歌词潇洒自在,它们体现的风格,跟你的个性为人风格很相似。”斯克一本正经的回答。 萧琼枝立刻认真点点头,笑着说:“呵呵,确实是这样,不过,跟我的个性为人风格相似的作品,不一定就是我写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写的,只是因为它们合乎我的心意,才会被我默记在心,乐于弹唱。” “再说,我还有两首歌曲没有弹唱呢,你先别急,等听我弹唱完剩下两首歌曲,再下结论不迟。” “好。”斯克也认真点点头。 紧接着,萧琼枝弹唱第四首曲子,这一次,她弹唱的是上午被萧镇家和聂老先生听过的那首《我们》。 一开始,除了萧镇家比较镇定以外,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虬太子、轩太子、斯克、仪太子、昭太子等人听到《我们》时,神情都有些诧异。 因为,这支歌曲的上阙,不仅曲子如泣如诉,歌词如泣如诉,融合度相当高,而且,曲子的风格初听似复古流派,仔细听,又带着一部分不同于古音乐风格、和当前音乐风格的特色。 而等萧琼枝把后阙强完时,大家的神情,又有了更大的变文化。 其中,萧镇家为了配合萧琼枝的表演,不让大家发现这就是萧琼枝的作品,故意做出一副沉浸在歌曲意境里的样子,仰头望天,神色透露出深深的怅然若失之色。 萧正真与陈灵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各自伸出一只手,悄然而坚定地紧紧握在了一起。 两人目光依依相对,情意缱绻。 虬太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萧琼枝的那张琴的一角,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斯克、仪太子、昭太子起初互相看了几眼,很快同时摇摇头,把目光转向轩太子和虬太子。 萧金甲迅速侧身凑近坐在他旁边的轩太子,低声窃窃私语。 良久,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就萧琼枝这支曲子,发表意见。 萧琼枝只好接着开始弹唱第五首歌曲。 这次,她弹唱的是《云水逸》。 这是一支流传于现代的佛乐。 曲调和歌词意境都清新、雅致、沉淀、隽永。 萧琼枝虽然不信奉佛教,但她在记忆中另一个世界-华夏生活时,她的妈妈信奉佛教,而在现在这一个世界-大萧生活,她娘陈灵凤也信奉佛教,导致她对佛教近乎本能的多了几分亲切感。 不论是在华夏,还是在大萧,她都看了不少的佛教经文,听了不少的佛教音乐,不过,她最喜欢的佛教歌曲,还是要数这首《云水逸》。 一曲弹完,正厅外面,传来重重的鼓掌声。 萧琼枝抬头一看,发现是楚国的郑老先生郑渊。 他不知何时,过来了,正从正厅门口外面廊前的阶梯上,连朝正厅走,边鼓掌。 午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把他脸上充满欣慰的笑容,照得特别的明亮、清晰。 在郑老先生的身后不远处,站着张管家。 张管家这时也学着郑老先生的样子,在鼓掌。 看到萧琼枝朝他看过来,张管家神情恭敬的冲萧琼枝遥遥鞠躬致意。 萧琼枝冲他摆摆手,转而看向郑老先生,含笑说:“郑老先生,你过来了?快进正厅里坐吧,外面太阳大,有点晒人!” “好、好、好。我今日真是耳福好,一来就听到殿下弹琴唱歌了,不胜荣幸呀!”郑老生笑眯眯点点头,快步进入正厅。 直到这时,萧琼枝才发现,她自己是坐在正厅中央的桌子后面,她左侧坐的是萧镇家、虬太子、萧金甲、仪太子,右侧坐的是萧正真、陈灵凤、斯克,昭太子,两侧都没有剩下其它多余的座位。 她连忙转头对候在身边的红杏说:“红杏,你马上让人再加一把椅子过来。” “等等!我未来的王后,我正准备把我的座位,让给郑老先生坐呢。”斯克见了,突然站起身,朗声说。 “斯克,你要走了?你不猜我创作的歌曲了吗?”萧琼枝有些意外,瞪大眼睛问。 斯克摇摇头,笑着说:“不是,我是打算等下猜完你的歌曲,再马上离开。” “那你还把座位、让给郑老先生干什么呢?”萧琼枝有些不解。 “因为,郑老先生是你敬重的人,我想向你敬重的人,表达我的诚意和敬意。” “而且,不仅仅是郑老先生,以后,只要是你敬重的人,我都很乐意向他们表达我的诚意和敬意。”斯克很认真的说。 “这又是为什么呢?”萧琼枝追问。 斯克作为西方人,具备西方人必备的几个典型特色,那就是虽然有身为帝王的骄傲,还有源自骨子里的、对于自由和洒脱的向往和追求。 除非是得到了他的认可,否则,他更习惯随性而为,很难做到去对一个人细心体贴的关爱、照顾。 以前,他拿出了这种态度来对待萧琼枝,才会令萧琼枝满怀感激与喜爱。 但是,这种态度,在今日以前,只局限于萧琼枝本人,并没有扩散到萧琼枝身边的任何亲人、朋友的身上去。 比如无论是在萧晗、萧镇家、萧正真面前,斯克都只是保持表面的客气和礼尚往来,根本不存在细心体贴的关爱、照顾这种情况。 现在,斯克居然会主动给郑老先生让座位,理由只是因为,郑老先生是萧琼枝敬重的人,甚至还说,以后,只要是萧琼枝敬重的人。他都很乐意向他们表达他的诚意和敬意,这实在是很令萧琼枝感动和惊讶。 第五百六十二章 异族 “嗬,枝儿,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斯克这是在学我们东方大陆男子,追求女子的方法,走迂回路线,打算笼络人心,积累人脉,来博取你的喜爱呢!”轩太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轩太子,别开这种玩笑哦!这是很容易令人误会的。”萧琼枝没想到轩太子会突然这么说,有些头疼地瞪了他一眼。 上午,斯克得知她跟轩太子打赌,只要轩太子母后能在半个月内,出面帮轩太子取消轩太子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轩太子的婚约,就嫁给轩太子的事,不仅没有像琨太子一样,醋意十足,还很是自责。 而轩太子呢?跟斯克一比,轩太子真的是有点过份了。 “枝儿,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生气的。”斯克微微一笑,显得很镇定。 他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然后,转头对轩太子说:“轩太子,你刚才曲解我的意思了,用你们东方人的话,我这种行为,是叫‘爱屋及乌’。” “而且,我这样‘爱屋及乌’,不是为了追求我未来的王后,而是通过尽我的一番爱她的心意,从中得到快乐。” “不管她以后会选择嫁给谁,或者说,哪怕她永远都不可能选择嫁给我,我对她的爱,都不会因此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斯克很认真的说。 轩太子却不信。 他在斯克上个月特意带人去驿站,警告他时,就已经让人全面调查斯克的底细。 最近两天,其中一些被直接派往海外伊兰帝国境内的暗探,陆续传来许多他意想不到的、关于斯克的消息。 比如,斯克这次会来大萧,选择跟大萧建交,以及打算在萧琼枝齐笄时,向萧琼枝求婚,是因为他的伊兰帝国,现在遇到了个大麻烦-西方最大教会天圣教教主基罗,正准备对伊兰帝国下手。 而伊兰帝国的国力,在西方众国中,虽然算是数一数二的,但对付天圣教,却力有不逮。 因为,天圣教这几年发展得相当快,天圣教教主基罗更是法力高强,自从登上教主的宝座,马上实行大清扫,只用短短几年时就,就收服了整个西方的其它教派。 随后,基罗又借女儿达丽生日的名义,邀请天圣教所在国拉特周围的其它国家的国王,亲自来参加达丽生日礼。 其中,拉特周围有十几个国王,都因为没有亲自参加达丽生日礼的国家,被基罗派天圣教的骑士和法师征服,沦为被基罗掌控的附庸国。 目前,只剩下伊兰帝国以及沙特王国、大利帝国、伊塞帝国四个国家,还没有因为它们的国王,没有亲自参加达丽生日礼,而被基罗征讨。 只是,沙特王国、大利帝国、伊塞帝国都跟拉特帝国是盟国,他们的国王已经在两年前,委托拉特帝国国王代为赠送厚礼给基罗,得到了基罗的暂时谅解。 伊兰帝国就不同了,伊兰帝国是因为离拉特比较远,国力力,基罗需要足够的时间做准备,才迟迟拖着,没对伊兰帝国下手。 最近,据说基罗获得突破,法力进入尊者境初期,随意一击,就能灭杀上千普通士兵。 基罗的女儿达丽,也获得很大的突破,法力进入神者境至神巅峰,随意一击,就能灭杀数百普通士兵。 预计早则明年年初,迟则明年中旬,基罗就会要么派达丽,带着天圣教的骑士和法师们,征讨伊兰帝国,要么亲自带着天圣教的骑士和法师们,征讨伊兰帝国。 在这样的严峻形势下,斯克需要寻求强大的合作伙伴,来一起对付天圣教。 所以,斯克想到了一个妙招,那就是,跟大萧建交,成为大萧的盟友,再想办法成为萧琼枝的未婚夫,从而成为大萧皇家的女婿,把大萧跟伊兰帝国绑上同一辆战士,一起对付天圣教。 而关于这个妙招,不仅仅是斯克自己知情,斯克的好几个王室长辈,也都心知肚明。 否则,斯克的王室长辈们,也不至于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由着斯克这个堂堂伊兰大帝,丢下伊兰和他们不管,独自来大萧,一呆就是好几个月。 “斯克,你不用刻意掩饰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想法,你在一个月以前,对枝儿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就是现在,称呼枝儿时,还是一口一个‘我未来的王后’,这些,足以说明一切。” “我刚才开你的玩笑,只是因为我最近查出你来大萧的真正目的,远不像你表面上表现出的这么简单,想要给你一点警告而已。”轩太子目光凌厉地看着斯克,很严肃的说。 “你在说什么?”斯克吃了一惊。 他在萧琼枝面前,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一脸无辜和不解地说:“轩太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有什么话要说我的,就请当众直说吧!” “是呀,轩太子,你要是查出关于斯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管直说。”萧金甲听到这里,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催促。 “事情是这样的……”轩太子只好把他调查的,关于斯克和伊兰帝国当前的情况,仔细跟大家讲了下。 其实,他本来是不打算这样明说的,因为,他有把握让萧琼枝成为他的未婚妻,令斯克的打算想要成为萧琼枝未婚夫的打算泡汤。 只是,现在,斯克在萧琼枝和大家面前装蒜,并且,装得越来越不像话,实在是令他有些厌恶和忍无可忍了。 “斯克,亏我妹妹枝儿一直把你当作好朋友,我们全家更是对你一再款待有加,真没想到,原来你竟然是这种人!”萧金甲在听完轩太子的话后,立即勃然大怒。 他一边训斥斯克,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斯克面前,将右手食指,毫不客气的重重往斯克的额头上,接连摁了好几下。 “斯克,你是枝儿的朋友,你的国家遇到难处,你大可以直接跟我们大家说,只要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肯定会略尽绵力的。” “你什么也不说,一味在心里打自己的小算盘,有什么用呢?”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成为枝儿的未婚夫,因为,我们大萧皇家,非常讲究血脉传承,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都绝不跟任何异族通婚。” “这个异族,不仅包括像你这样的西方人,还包括我们东方这边,盘古和女娲后人以外的任何族种的人。”萧镇家这时也站起了身,无比失望地看了斯克一眼,沉声说。 第五百六十三章 那还得了 “爷爷,金甲兄,对不起。我在来到大萧之前,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娶我未来的王后-枝儿为妻。” “我也曾经在五年前,明确跟枝儿表明过我的心迹,并早就做好了在枝儿齐笄时,向枝儿求婚的打算。” “所以,在我的国家遇到危难时,我以为,我坚持我的原计划,来大萧向枝儿求婚,同时,借机跟大萧结盟,一起对付天圣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斯克有些愧疚地看一眼萧镇家,又看一眼萧金甲,声音低沉的说。 由于萧镇家与萧金甲同时批评他,导致他忘了提及,除了打算娶萧琼枝,要跟大萧结盟,还打算要跟虬太子结盟的事。 其实,他在来大萧之前,做过认真的分析和思考。 他以为,虬太子才是对付天圣教的关键因素,本来,是打算先私下想办法跟虬太子结盟,再把所有一切,都告诉萧轩亮、萧镇家、萧正真等人的。 “如果你在来到大萧,面见我大萧皇帝的那一刻,或者跟我爹和我见面的那一刻,你把这些实情告诉我们,我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你隐瞒真相,利用我们的真诚,以及枝儿对你的信任,哪怕在昨晚,都还在隐瞒我们,这一点,不可原谅!”萧正真听到这里时,目光凌然地看了斯克一眼,沉声说。 他昨天在这里,跟萧琼枝一起,亲耳听到斯克谈及了天圣教准备攻打伊兰帝国的事。 但是,哪怕是在那个时候,斯克也并没有向他求助,更没有泄露求娶萧琼枝、以及与大萧建交的真正目的。 这实在是太令他感到失望了。 “萧叔叔,对不起,我错了……”斯克脸色一下子涨红了起来,羞愧地垂下头。 萧正真说的对,昨晚,的确是他坦陈一切的大好机好。 是他急于去找虬太子求助,一时糊涂,错过这样的机会了。 否则,现在,轩太子根本没有机会,让他当众出丑。 “趋利避害,是人性的本能,斯克,这一点上,你并没有错,你真正的错,是不该把你要嫁祸的对象,选定为枝儿和她背后的大萧。” “枝儿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和她的家人以及整个大萧的军队将士,也只是些平凡的普通人。他们根本不懂任何法术。” “然而,天圣教教主基罗,法力已经进入尊者境初期,随意一击,就能灭杀上千普通士兵。” “基罗的女儿达丽,法力已经进入神者境至神巅峰,随意一击,就能灭杀数百普通士兵。” “天圣教的骑士和法术师,在基罗近两年的培养下,据我所知,至少有近三十余人,达到了神者境的水平,只要他们对普通将士施法束缚,每人有望令上千普通将士,在一个时辰内,失去一半的战斗力量。”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让枝儿、枝儿的家人以及整个大萧的军队将士,他们拿什么去帮你跟这些人斗?”轩太子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他的目光看向斯克时,已经犹如刀锋一样凌厉。 斯克不敢面对他的目光,把头垂得更低了。 萧琼枝于心不忍,连忙劝轩太子:“好了,你别说了,其实,关于天圣教将要攻打伊兰帝国的事,以及天圣教具备强大实力这一点,斯克昨晚,都已经大致跟我和我爹说了一下。” “关于他想在我齐笄时,向我求婚的事,他在初见我时,是对我提及过,但是,今天上午,他得知我和你打赌的事时,他就已经向我表示,不会再向我提求婚了。” “所以,他也不算是刻意向我们隐瞒一切真相。” “另外,还有,他来大萧,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找虬太子求助,一起对付天圣教。对了,虬太子,关于斯克昨夜找过你求助这一点,你能为他做证么?”说到这里,萧琼枝突然转头看向虬太子。 “你刚才弹唱的歌曲里,第四首歌曲,是你创作的吧?”虬太子立刻抬起头,答非所问地说。 他刚才一直在凝神深思,哪首歌曲才是萧琼枝创作的,根本就没有注意萧琼枝、轩太子、斯克等人的对话。 “这件事等下再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萧琼枝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沉声说。 她误以为,虬太子是故意在捣乱。 毕竟,刚才,她跟轩太子、斯克等人都说了这么久的话了,虬太子就坐在这里,不可能听不见。 “不行,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呆在这里,是为了听你弹唱,并猜哪首歌曲是你弹唱的,有什么问题,会比猜哪首歌曲,是你创作的更重要?”虬太子也不高兴了,目光严厉地回了萧琼枝一眼,沉声说。 他虽然其他的话没有听到,但他听到了萧琼枝要他为斯克做证那句话。 在他眼里,斯克是可有可无的人,他可没有为斯克做证的义务。 萧琼枝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斯克,突兀地让他跳出来作证,还在他不配合时,对他发脾气,实在是有些过份。 “好吧,你猜对了,行了吧?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萧琼枝有些无奈的说。 她自问是一个有责任心、有大爱情怀的人。 斯克现在都成了众矢之敌了,多可怜啊,虬太子却还在胡搅蛮缠,太没有同情心了。 这种关键时刻,眼里只有风花雪月,缺乏朋友道义、对人对事应有的责任心的行事风格,萧琼枝并不欣赏。 “你不是说过,猜对有奖么?先说说,我猜对了,能获得什么样的奖励,我再考虑要不要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虬太子不紧不慢的说,看向萧琼枝的神情,带着隐隐的失望。 他已经看出来了,萧琼枝现在对他的态度,很失望、很敷衍。 为什么要失望呢?为什么要敷衍呢? 这一切,只是因为在萧琼枝的心目中,他替斯克做证,远比他回答出来萧琼枝提出的问题,要重要得多。 包括以前在周家村那时,也一样。 萧琼枝居然为了帮助或者救助一些对萧琼枝来说,并不能算重要的人,动不动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这样不分主次的行为,敢于冒险的作风,在他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萧琼枝的身份,以及他内心对萧琼枝的真实感情时,他不大重视,而现在,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并试图想办法纠正。 否则,以后,要是娶了萧琼枝,就得时不时面对这样的破事,浪费时间为像斯克这样无关紧要的人操心费神,那还得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态度 “爹,关于斯克昨夜去找虬太子求助,一起对付天圣教这事,你昨天也在这里,也听到了的,麻烦你替斯克做证吧!”萧琼枝直接转头看向萧正真,说。 她在心里已经更加认定虬太子是在故意胡搅蛮缠,已经懒得回答虬太子的话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帮斯克挽回形象。 她在伊兰帝国时,斯克对她处处关心、照顾,没有让她受过一丁点委屈。 现在,斯克来了大萧,举目无亲,她作为斯克的朋友,在斯克被大家误会时,帮斯克澄清,是她当下的责任与义务。 “枝儿,你没有听到虬太子刚才说的话吗?我跟他一样,也是为了听你弹唱,才在这里的。” “在我眼里,大家猜你弹唱的四首歌曲中,哪首是你创作的,以及猜出来后,你会给出什么样的奖赏,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至于其它事,谁惹出来的,谁自己去解决就好,与我何干?”萧正真目光严厉地瞪了萧琼枝一眼,沉声说。 斯克在大萧这么久,明知大家对他很真诚,萧琼枝把他当好朋友,对他很信任,他居然还一直刻意隐瞒真正的目的,这是绝对不可以原谅的事。 而且,萧正真需要借这件事,来震慑萧琼枝所有的朋友。 比如现在在追求萧琼枝的轩太子、虬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等人,要是他们都是斯克这样的人,表面看着一片痴心,骨子里都对萧琼枝和大萧有所算计,那还得了? “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斯克是我的好朋友,他在遇到困难时,希望能得到我、以及我们大萧的帮助,但又因为我跟他是好朋友,导致他有些开不了口,迟迟没有把他的真实目的说明,是很正常的事。” “你看,现在轩太子把事情说出来后,斯克马上就承认错误了,这一点,总是好的。” “反正大错并未酿成,你又何必再为这事生气呢?原谅斯克吧,好吗?”萧琼枝有些头疼的说。 她没有想到,平时对于她的朋友,都是以宽容态度对待的萧正真,突然会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枝儿,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仅仅代表你,还代表着你背后的大萧皇家和我们整个大萧!” “斯克算计你和我们大萧这件事,其中的严重性,轩太子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什么叫‘大错并未酿成’?如果轩太子不把真相告诉我们,那么,你能想象以后,你、我、我们大萧皇家和我们大萧,有可能遭遇什么样的后果吗?”萧正真更加目光严厉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沉声问。 “爹,一切事物,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对于这种并没有真正发生的事,也可以说,现在可以确定已经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何必多想?” “另外,你在气头上,忘了去思考一个问题:我和你、以及爷爷、太爷爷,我们会是那种在不能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就随意去帮助盟友,远征西方的人么?”萧琼枝继续劝。 “是呀,世子爷,钟灵公主殿下说得对,就算斯克真的坚持要骗你们,也要你们能上当,才有用呀!” “我也不觉得以皇帝陛下的圣明,以太子殿下和你的英明,以及钟灵公主殿下的睿智,会在能知己知彼的情况下,轻率地帮助斯克,远征西方。” “另外,斯克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他的出发点,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整个伊兰帝国的子民,从这一点来说,他至少是一个负责任的帝王。”郑老先生听到这里,插话劝萧正真。 虬太子不由挑起眉头,冲郑老先生伸出大拇指:“郑老先生说的极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把儿女情长与朋友义气,置之于度外,通过牺牲他人的情义、忠贞,来成全自己的霸业鸿图,这是多么了不得的壮举!” “确实是这样!像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他们的霸业鸿图,不都是用这种手段达成的吗?”轩太子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附和。 “好吧,也许,这就是你们凡人界,和我们修炼界,在人性上,根本的区别所在吧!” “在日常习性上,我们修炼界的人,远比你们凡人界要好勇斗狠,为了修炼资源,为人进一步开悟,大家每天除了修炼,就是在努力巧取豪夺。” “但是,我们特别讲究合作,讲究道义,讲究宗门荣誉、星球荣誉、星域荣誉、星河荣誉。就算需要朋友帮助时,也必然是开出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够开出的条件,开诚布公地邀请对方。” “而你们凡人界呢,也讲究合作,但缺乏契约精神,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经常互相背叛;也讲究道义,但是只针对自己的至亲和好友,不能做到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当然,你们也会讲究荣誉,但是,主要是个人荣誉,其次是家族荣誉,很少有人,懂得讲究国家荣誉。尤其是像郑老先生,作为当世鸿儒,居然还在善解斯克之意,这是置大萧皇家与大萧百姓于何种地步?” “难道因为皇帝陛下的圣明,萧爷爷和萧叔叔的英明,以及枝儿的睿智,就能掩盖得了斯克的错误企图么?” “照郑老先生这说法,如果万一皇帝陛下、萧爷爷、萧叔叔或者枝儿被斯克成功欺骗了,那就只能怪皇帝陛下不够圣明,萧爷爷和萧叔叔不够英明,枝儿不够睿智了?”虬太子说完,冲郑老先生摇摇头,大步出了正厅。 萧琼枝的个性,他很清楚,并没打算坚持说服,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 何况,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人在反对斯克了,就让他们去费心去吧! “等等,我们一起走!”轩太子见了,连忙紧跟上去。 他已经看出来,萧琼枝是坚持要护着斯克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想再呆下去,眼睁睁看萧琼枝继续护着斯克,被虐心。 “加上我一个!”仪太子迅速站起身,也跟了上去。 他刚才原本跟虬太子一样,一门心思在思考哪一首歌曲,是萧琼枝创作的,直到虬太子跟萧琼枝起争执,惊动到他,他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很认同萧镇家、萧正真、萧金甲、轩太子、虬太子的意见,但他不想表达自己的看法,令萧琼枝为难,所以,还是走吧。 “也加上我一个!”这时,昭太子也迅速站起身,也跟了上去。 他内心其实觉得斯克是有情可原的,换上当事人是他时,他也有可能作跟斯克一样的选择。 但他肯定不能把这个真实的想法,让其他人知道。 毕竟,他还要追求萧琼枝呢,而萧镇家、萧正真、萧金甲可都是非常排斥斯克的做法的。 第五百六十五章 嘴硬心软 “这……”郑老先生没想到就因为他的一番话,虬太子走了,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居然也走了。 他有些尴尬地伸手指了指他们的背影,冲萧琼枝露出无奈的笑容。 萧琼枝也没有想到,事情最终会变成这种不欢而散的样子。 她摇摇头,笑着劝解郑老先生:“郑老先生,你别介意,虬太子不是因为你说的话而离开的,他是在跟我斗气呢。” “至于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他们,本来就是过来听我弹唱的,现在听完了,他们于是趁机离开而已。” “你还知道他是在跟你斗气呀?”萧正真听到这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冲萧琼枝挑起眉头。 “斯克昨天不是说,虬太子是唯一能对付得了天圣教基罗的人么?他不是甚至还在昨天连夜去找虬太子谈合作的事情了?” “你知道结果如何吗?”他沉声问。 “斯克今天告诉我了,虬太子不肯跟他合作。”萧琼枝连忙答。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虬太子不肯跟斯克合作的情况下,伊兰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大萧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萧正真沉声又问。 “爹,虬太子一向嘴硬心软,只要斯克诚心去找虬太子合作,应该还是有希望取得成功的。” “要是虬太子始终不肯跟斯克合作的话,也没关系,还可以考虑找轩太子合作,就我所知,依轩太子的本事,要对付天圣教,肯定也会有办法的。” “至于我们大萧,已经跟伊兰帝国建交,从道义上来说,是有必要在天圣教攻打伊兰帝国时,帮忙伊兰帝国渡过难关。” “但是,我们现在对天圣教不知根底,要怎么帮,帮到什么程度,还需要从长计议。”萧琼枝认真想了下,才回答。 萧正真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不,虬太子跟轩太子,跟你不一样。” “他们跟斯克从来不是朋友,而且,他们富有理性,不会像你这样,感情用事,不可能轻易原谅、斯克企图偷偷利用你和大萧,来对付天圣教的大错。” “我不认为虬太子跟轩太子,在已经知道斯克曾经企图偷偷利用你和大萧,来对付天圣教的情况下,还会愿意跟斯克这种不可靠的人,谈合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没有关系,他们不愿意跟斯克合作,还可以跟我们合作呀。” “我觉得,从天圣教基罗表现出来的野心来看,他的目标,绝不可能仅仅只是西方那些国家,很可能,他在征服西方后,下一步,就会是我们东方。” “我们可以考虑,从现在开始,就着手防患于未然。”萧琼枝很郑重的说。 “好,这主意好!”萧镇家听到这里,赞许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枝儿能想到这一点,是不错,不过,虬太子比你更早想到了这一点。” “今天上午,我因为斯克昨晚谈及天圣教的事,很不放心,抽空特意派人叫来虬太子,打算跟他好好谈这事。” “没想到,我还没有先开口,他自己就主动跟我详细分析了一切。”萧正真也赞许地看了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 “那么,你们谈得怎么样?”萧琼枝很意外,瞪大眼睛,好奇的问。 难怪萧正真今天一直向着虬太子,原来,还有这么一曲。 “还好。”萧正真说完,就冲陈灵凤使了个眼色,一起离开正厅。 这明显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萧琼枝以为萧正真是因为有郑老先生和斯克这两个外人在场,才会这样做的,不以为意。 她转头看向斯克,温声说:“斯克,你别难过,关于你曾经试图利用我和大萧,来对付天圣教这事,也是情非得已下的办法,我能够理解你的苦衷,不怪你。” “走,我带你去找轩太子,跟他谈谈一起合作对付天圣教的事吧,我相信,只要他肯答应跟你合作,你们伊兰帝国,就会转危为安的。” “我未来的王-” “斯克,你难道没有听明白我爷爷和我二叔,他们之前话里的意思吗?你根本没有机会,成为我妹妹的未婚夫!从现在开始,在我面前,我不允许你再叫我妹妹是什么你未来的王后!” “否则,你叫一次,我会打你一次!”斯克目光一亮,连忙抬起头,正准备开口回答萧琼枝的话,萧金甲却突然抬起头,打断他的话,并充满警告意味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斯克下意识转头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没有想到萧金甲会突然警告斯克。 不过,萧金甲这么做,也没什么,是为了她好。 她冲斯克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我哥跟虬太子一样,嘴硬心软,斯克,你别介意,就尊重他的要求吧,他也是为了我们好,毕竟,我们并不是未婚夫妻,你一直这样叫我,确实是不合适。” 斯克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他点点头,顿了顿,才神色落寞地对萧琼枝说:“枝儿,轩太子殿下刚才还在生我的气,只怕他……”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他有顾虑,担心会是白去一趟,辜负萧琼枝的一番心意。 “斯克,别担心,轩太子跟虬太子一样,也是嘴硬心软的人,只要你诚心跟他谈合伙,他一定会很乐意跟你合作的。”萧琼枝安慰地看斯克一眼,温声说。 轩太子其实远比虬太子更有可能与斯克合作。 因为,轩太子有一统天下的打算,他肯定是不能容忍天圣教这种组织,在这块星球上过于发展壮大的。 这是她认为轩太子能与斯克合作的底气。 不过,关于这一点,她不可能直接告诉斯克,一切,只能是在他们一起见到轩太子时,她再看情况,悄悄地给轩太子敲边鼓。 “好的,谢谢枝儿。”斯克认真点点头,只是,原本落寞的神色,更落寞了。 萧琼枝先是对他说,虬太子嘴硬心软;然后又是对他说,萧金甲像虬太子一样嘴硬心软;轩太子像虬太子告诉嘴硬心软。 好像只要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就要拿出来跟虬太子来打比方似的。 这一点,萧琼枝自己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充分说明,虬太子在萧琼枝的心目中,有着相当重的份量。 而这对斯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五百六十六章 狡黠 这一点,萧琼枝自己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充分说明,虬太子在萧琼枝的心目中,有着相当重的份量。 而这对斯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轩太子住的院子,距离正厅并不远,不足一刻钟,萧琼枝和斯克就到了。 只是,到了后,萧琼枝才知道,轩太子离开前院正厅后,根本就没有回院子。 她起轩太子之前是紧跟在虬太子后面离开前院正厅的,怀疑轩太子可能是去了虬太子的院子里。 而轩太子对待斯克的态度,已经很排斥了,再加上虬太子对斯克的态度,也很排斥,如果带着斯克去虬太子院子里找轩太子的话,肯定不妥。 所以,她是打发轩太子院子里留守的一个侍卫,去叫轩太子回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轩太子回来的时候,身后居然还跟着虬太子。 而且,轩太子在一脚跨进院子里,看到萧琼枝和斯克时,立即一脸失望地转头冲虬太子苦笑着说:“虬太子,我愿赌服输,以后,在对付天圣教这件事上,由你做主,统筹规划!” “好。”虬太子微笑着冲轩太子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院门口。 “轩太子,你们已经商量好了,一起对付天圣教?”萧琼枝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重点,看了眼虬太子身影消失的方向,好奇的问轩太子。 “是呀,本来还没有商量好,因为你带着你的远方朋友突然出现,现在,算是商量好了。”轩太子冲萧琼枝苦笑着说。 “啊?这是怎么回事?”萧琼枝大惑不解。 轩太子信不过斯克,冲萧琼枝使了个眼色,引她起到一边,凑近她耳际,低声说:“枝儿,你不知道,我早在斯克上个月带人去驿馆找我,警告我的时候,就派了人前往西方,去了解关于斯克和伊兰帝国的情况。” “除了得知我刚才在正厅,我说的那些关于斯克、伊兰帝国以及天圣教的情况之外,我还得知,天圣教教主基罗,有图谋一统天下的野心。” “你知道我的,我身为南祁太子,有责任保家卫国,同时,我也是打算一统天下的,自然是不可能让基罗一统天下的野心得逞。” “所以,我在离开正厅后,想了想,去了虬太子的院子里,找虬太子,商量一起对付天圣教的事。” “只是,原本,我是因为知道虬太子很有手段,早就在西方埋下了不少的棋子,而这些棋子,应该在对付天圣教这事上,用得上,才会找虬太子合作的。” “没想到,虬太子在听了我的打算后,尽管很乐意跟我合作,但却告诉我,他曾经在两年以前,潜入过天圣教,打伤过天圣教教主基罗,很清楚天圣教的底细,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对付得了天圣教。” “他还因此要求在我们一起对付天圣教这事上,得由他做主,统筹规划。” “我当然不愿意了,虽然我不懂法术,但是,你知道的,我手里不缺高科技武器,只要我能迅速找准了基罗和天主教的具体位置,要出其不易地射杀基罗、轰平天主教,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需要的,只是虬太子利用他手里的棋子,给我提供基罗和天主教的具本位置,至于虬太子能不能用法术、对付基罗或者天主教,我根本不在乎。” “但我也不便把我的真正实力,暴露在虬太子面前。” “于是,我就含糊地告诉他,我们南祁工匠已经研发出来可以上天的飞机,和可以远程轰炸的土炮,方便对基罗和天主教进行快速打击,不比基罗的法术差,也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对付基罗和天主教。” “然后,我俩商量一下,打算抓阉,来确定由谁做主,统筹规划。” “这时,恰好你打发人过来叫我。” “虬太子就说,要跟我打赌,赌你是独自来找我的,还是跟人一起来找我的,谁赌对了,由谁做主,负责对付天圣教的统筹规矩。” “我觉得,你肯定是看我在正厅时,因为斯克的事,发了脾气,却没来得及劝我,现在,特意过来哄我开心的,不可带上别人一起过来,一定是独自一人。” “虬太子却认为,你应该也可以看出来,基罗具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应该是根据这一点,带着斯克,一起上门来找我,劝我帮着斯克,一起合作对付天圣教的。”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仔细听完,恍然大悟。 她很是不好意思地对轩太子说:“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害你失去在对付天圣教的统筹规划权了。” 轩太子伸手一把拉着萧琼枝的小手,微笑着说:“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又不知道我们在打赌,要怪,也是怪我大意。” “虬太子的法术,既然都已经达到了可以打伤基罗的水平,他自然就有办法趁我没注意,悄悄运用法术,得知你带着基罗,在我院子里等我的事,我不该轻敌,跟他对赌。” “你又不懂法术,那这事就更不能怪你了,要怪,只怪虬太子太精明吧!”萧琼枝立刻说。 其实,她并不觉得虬太子是通过法术,来得知她带着基罗,在轩太子院子里等轩太子的。 因为,就是她自己,自从被虬太子用轮回轮回不灭香配合轮回鼎,洗经伐髓、洗涤心神后,听觉和视觉都提高了数十倍,方圆500米以内的动静,只要她凝神听,都能听得清楚。 她相信,虬太子极可能是听到了她跟斯克在轩太子院子里等轩太子时,交谈的动静,才得知她带着基罗,在轩太子院子里等轩太子的。 不过,这个秘密,她不会向轩太子解释,就让轩太子误会虬太子狡黠好了。 反正虬太子本来就很狡黠,轩太子心里对虬太子多几分提防,是好事。 否则,依虬太子的本事和虬太子的狡黠,轩太子以后跟虬太子交往,很容易吃闷亏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夜长梦多 萧琼枝根本没有想到,她跟轩太子的窃窃私语,居然也能被虬太子听到。 她看轩太子被她哄得开心了,趁机说:“轩太子,有一件事,虬太子也猜得没错。” “那就是,我这次确实是因为看出来,基罗具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才带着斯克,一起上门来找你,希望你跟斯克,一起合作对付天圣教。” 轩太子目光愧疚地看萧琼枝一眼,轻声说:“对不起,枝儿,我刚才也跟你说了,我已经先与虬太子商量好,合作一起对付天圣教,而且,是由虬太子做主,统筹规划。” “所以,现在,我个人,已经无权跟任何其他人合作对付天圣教。你不如劝斯克去找虬太子合作吧!” “只要虬太子能答应斯克,那么,到时,斯克等于也是可以跟我一起合作了。” “好的。”萧琼枝点点头。 接下来,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原地。 没想到,斯克居然并没有留在原地等萧琼枝。 萧琼枝很是意外。 尽管她之前收到轩太子的示意后,是没有跟斯克打招呼,就跟轩太子一起离开的,可是,她和轩太子并未走远。 他们刚才,一直是在距离原地不远处的一处香樟树下说话。 斯克随时都可以看得见他们的动静。 而且,依斯克的聪明,肯定也能想象得到,她跟轩太子私下谈话时,必然会趁机劝说轩太子与斯克合作,一起对付天圣教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下,斯克竟没有乖乖留在原地等她,而是独自离开,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看向不远处、一个迎面向她和轩太子走过来的侍卫打扮的人,一脸凝重地说:“请问,你知不知道,刚才跟我一起过来找轩太子的那个西方男子,去哪里了?” 那个侍卫连忙认真的说:“钟灵公主殿下,我正要跟你说这事。斯克大帝的侍卫,刚才过来找他,好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斯克大帝听后,让我转告你,他有事,要先离开,等回来再向你解释。” “那么,你有没有听到,斯克的侍卫,过来找他时,说的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轩太子立刻也好奇的问。 “那个侍卫好像说的是,有人得到了一个叫伊丽莎白女子的消息。”侍卫说。 “伊丽莎白?”萧琼枝不由目光一亮。 她转头告诉轩太子:“前天我审问娄倩的事,你还记得吧?她表面上是被张若瑶指使谋杀我,结果却选择对付周美杏了事,其实,张若瑶幕后还有主使,那个主使就是伊丽莎白。” “而伊丽莎白身份很不简间,她是拉特皇国国王的女儿,她在三年前,暗恋上斯克,并且,因为得知斯克对我有好感,心里充满忌恨,一直在预谋害死我,除了利用张若瑶来对付我,她还另外派了不少杀手刺杀。” “不过,这事我爹和斯克在前天晚上已经查出来了,现在都知情。” “我爹本来还在昨天打发人去抓她,可惜被她逃走了,只抓到她哥哥泰罗。” “既然斯克的人得到了关于她的消息,我得去找斯克,问下究竟是些什么消息才行。” 说完,萧琼枝就转身往外走。 “枝儿,我陪你一起过去。”轩太子耐心听完,不假思索地说。 “这件事与你无关-” “这件事怎么与我无关?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就等于是想要置我于死地-不,比想要置我于死地,更不可饶恕!” “你别忘了,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护你一生,是我一生的责任和义务!” “前天晚上,我并不知道娄倩伤害周美杏的背后,不仅藏着张若瑶,还藏着伊丽莎白这种女人,以为有你和萧叔叔出手,完全可以应付得了了。” “现在,看来,事情很复杂,因为,我早就已经派了不少人,潜入西方布局,对于西方的大致格局,尤其是这两年的大致格局和变化,是比较清楚的。” “就我所知,天圣教圣地芒山,就在拉特帝国境内,天圣教教主基罗,早在七年前,就已丧偶,一直暗地试图求娶伊丽莎白为妻。” “以前,基罗没有完全掌握天圣教教主的权力时,拉特帝国国王没有同意。” “最近两年,拉特帝国国王早已松了口风,只是因为伊丽莎白心有所属,长年躲在国外不回国,才迟迟没有公开做决定。” “另外,你前夜审问那个彼得时,听到了的,斯克的堂弟杰克,暗恋伊丽莎白有多年,一直在试图求娶伊丽莎白。” “在这样的情况下,伊丽莎白那边可能随时会狗急跳墙,与基罗勾结,而斯克这边,有个堂弟误事,我们一旦有了伊丽莎白的消息,就必须马上处置掉她才行。” “否则,一定会夜长梦多的。”轩太子目光严厉瞪萧琼枝一眼,沉声的说。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大步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萧琼枝的前面。 萧琼枝无奈,只好连忙紧跟上去。 找到斯克时,斯克恰好正坐在他自己院子的主屋里,听完了手下暗卫汇报关于伊丽莎白的消息。 “枝儿,轩太子,你们怎么过来了?”看到萧琼枝与轩太子一起过来,斯克很是意外。 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他一眼,温声说:“我们刚刚听说你的人,查出了关于伊丽莎白的一些线索,特意过来了解下。” “斯克,拉特帝国国王,还算是一位比较富有远见的人,他跟西方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是盟友,而且,在最近几年,他还已经与东方大陆的好几个国家建交。” “伊丽莎白,作为他的女儿-拉特帝国的公主,即使来到大萧后,因为谋杀枝儿东窗事发,应该也有的是地方躲藏,有的是办法买通像绝杀阁之类的组织,源源不断派人来刺杀枝儿。” ““斯克,你毕竟才过来两个月,对于大萧,对于东大陆,都远不如我们熟悉,在对付伊丽莎白的人手上,肯定也会稍显不足。” “如果你在这方面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请尽管说,就事论事,为了枝儿,我可以不计较你在此之前的种种错误言行。”轩太子紧跟在萧琼枝后面,很诚恳的对斯克说。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不对付 斯克目光一亮,很高兴的说:“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在为人手不足犯愁呢。” “事情是这样的……”接着,他就把刚刚从他手下暗卫那里,得到的、关于伊丽莎白的消息,详细地讲给萧琼枝与轩太子听。 萧琼枝仔细听完,不由蹙眉。 原来,昨天,伊丽莎白是请绝杀阁驻大萧那个白阁主,亲自在王峥嵘派人押解张慧彤赴午门的路上时,带人把张若瑶半路劫走的。 随后,他们跟伊丽莎白以前伊丽莎白的狗头军师-齐国废太子齐整,并没有真的离开兰陵,而是去了距离芝兰书院较近的一家不起眼客栈-会都客栈里会合。 本来,绝杀阁白阁主是主张马上一起逃离兰陵,再做下一步打算的。 可伊丽莎白与齐整、张若瑶都恨萧琼枝入骨,而且,齐整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个时候逃出京城不易,就算逃出了,以后,萧琼枝警惕性提高,他们想要再次回兰陵、再次刺杀萧琼枝,就很难了。 他还坚持主张在明天早上,萧琼枝去芝兰书院上学的路上,由绝杀阁白阁主亲自带领留在兰陵的全部人马,再刺杀萧琼枝一次。 因为,他觉得萧正真、萧琼枝等人,昨天杀了他们不少人,肯定会轻敌,想不到绝杀阁白阁主手里,还有近四百手下,作出的防范,有所不足,他们容易得手。 而斯克手下的暗卫,能够得到以上消息,则是因为,会都客栈是斯克在半个月前,悄悄让人买下的秘密产业,无论里面的掌柜还是伙计,既是大萧人,也是跟他签了死契的奴才,对他忠心耿耿。 这里,又有一个小插曲。 轩太子在听斯克说到这里时,特意悄悄告诉萧琼枝,这个客栈是地处一座小山头上,地势高,站在客栈第二楼,可以很清楚看到芝兰书院里的动静。 他怀疑斯克买下这个客栈的真正目的,是因为就近观察萧琼枝,每日在书院里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萧琼枝马上想起,自己在五年前,曾经送给斯克一个望远镜,觉得斯克还真可能是轩太子说的这种目的,才买下这个客栈的。 不过,她和轩太子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揭穿这一点。 她只是仔细想了想,问斯克:“你手下的暗卫,有没有查出来,绝杀阁剩下的四百人,现在都是呆在哪里?” “会都客栈除了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还住了二十个绝杀阁的中、高层杀手头目,和三十个普通杀手。” “剩下的四百五十个杀手,全部都住在他们自己家里。” “他们的名单和家庭住址,是由绝杀阁白阁主独自掌握。他们对外的身份,一直只是普通百姓,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还有绝杀阁杀手这第二个身份。” “而绝杀阁白阁主是绝顶高手,我不敢派暗卫贸然去抢他手里的名单,怕打草惊蛇。”斯克一脸郁闷的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擒贼擒王,直接带人前往会都客栈,把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给抓起来,再做打算吧!”轩太子沉思一下,沉声说。 斯克摇头,说:“可是,会都客栈的地势高,我们直接带人过去的话,他们一定会远远就看到了,到时,绝杀阁白阁主那五十个手下,万一扮成他们的样子,蒙骗我们,让他们都悄悄逃走了,怎么办?” “运作好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呢?化整为零这种事,你没有做过么?”轩太子目光淡淡地扫斯克一眼,沉声说。 “轩太子,你不要小看我,我并不是像你这样、从来没有经历过征战的和平国度皇室太子,而是从小就跟随我父王上战场杀敌,敢于百万雄军中逞英雄的战士!” “你们东方大陆的国度,行军讲究战略战术,我们西方也是很讲究这一点的,只是,我们的英雄主义精神和向往自由的决心,相对而言,比你们更强烈一些。” “因此,有时候,在运筹帷幄上,我们花的精力和时间,没你们东方人多而已,但绝不等于我连化整为零这种用兵方法,都不会。”斯克面色一沉,很不服气的说。 “理论上的东西,看起来很容易听明白,但具体的应用,才是考验智慧和能力的重点。” “斯克,我已经有了可以不让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察觉的、派人化整为零袭击他们的具体办法,你有吗?”轩太子再次目光淡淡地扫斯克一眼,沉声问。 斯克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说:“我没有,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可能有,因为,我刚才忘了特别提到一点了,会都客栈除了地势高,是在小山上,下面来人,容易发现,它还是个很普通的客栈。” “我的手下特意统计过,客栈里一共只有三十余间客房,现在,这些客房基本上已经住满了,掌柜已经按照齐整的吩咐,在山下挂起客栈客房已满的牌子。”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你让人化整为零陆续赶往客栈,也一样还是会令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起疑心。” “行,情况我基本上已经清楚了,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么,就由我来负责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吧,你只要静候佳音就好!”轩太子点点头,拉着萧琼枝,转身往外走。 斯克吓了一跳。 他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冲轩太子说:“等等,你不能走,我不放心!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用什么办法,在不让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察觉的情况下,派人化整为零袭击他们呢!” “斯克,我的行事方法,跟你的行事方法,是极不一样的,我不需要你放心,我需要枝儿放心就够了。” “再说,我跟你虽然不是敌人,却也不打算跟你做朋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必要把我的具体打算告诉你的。”轩太子停下脚步,回头目光严厉地看斯克一眼,沉声说。 斯克语塞。 他看向萧琼枝,有些不甘心地说:“枝儿,是我先得到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消息的,我虽然人手不足,但是,我还可以找你或者找萧叔叔、萧爷爷、萧太爷爷求助。” “轩太子,我信不过,你千万别跟他走,也别同意由他来负责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 第五百六十九章 功劳 萧琼枝马上想起,自己在五年前,曾经送给斯克一个望远镜,觉得斯克还真可能是轩太子说的这种目的,才买下这个客栈的。 不过,她和轩太子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揭穿这一点。 她只是仔细想了想,问斯克:“你手下的暗卫,有没有查出来,绝杀阁剩下的四百人,现在都是呆在哪里?” “会都客栈除了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还住了二十个绝杀阁的中、高层杀手头目,和三十个普通杀手。” “剩下的四百五十个杀手,全部都住在他们自己家里。” “他们的名单和家庭住址,是由绝杀阁白阁主独自掌握。他们对外的身份,一直只是普通百姓,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还有绝杀阁杀手这第二个身份。” “而绝杀阁白阁主是绝顶高手,我不敢派暗卫贸然去抢他手里的名单,怕打草惊蛇。”斯克一脸郁闷的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擒贼擒王,直接带人前往会都客栈,把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给抓起来,再做打算吧!”轩太子沉思一下,沉声说。 斯克摇头,说:“可是,会都客栈的地势高,我们直接带人过去的话,他们一定会远远就看到了,到时,绝杀阁白阁主那五十个手下,万一扮成他们的样子,蒙骗我们,让他们都悄悄逃走了,怎么办?” “运作好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呢?化整为零这种事,你没有做过么?”轩太子目光淡淡地扫斯克一眼,沉声说。 “轩太子,你不要小看我,我并不是像你这样、从来没有经历过征战的和平国度皇室太子,而是从小就跟随我父王上战场杀敌,敢于百万雄军中逞英雄的战士!” “你们东方大陆的国度,行军讲究战略战术,我们西方也是很讲究这一点的,只是,我们的英雄主义精神和向往自由的决心,相对而言,比你们更强烈一些。” “因此,有时候,在运筹帷幄上,我们花的精力和时间,没你们东方人多而已,但绝不等于我连化整为零这种用兵方法,都不会。”斯克面色一沉,很不服气的说。 “理论上的东西,看起来很容易听明白,但具体的应用,才是考验智慧和能力的重点。” “斯克,我已经有了可以不让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察觉的、派人化整为零袭击他们的具体办法,你有吗?”轩太子再次目光淡淡地扫斯克一眼,沉声问。 斯克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说:“我没有,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可能有,因为,我刚才忘了特别提到一点了,会都客栈除了地势高,是在小山上,下面来人,容易发现,它还是个很普通的客栈。” “我的手下特意统计过,客栈里一共只有三十余间客房,现在,这些客房基本上已经住满了,掌柜已经按照齐整的吩咐,在山下挂起客栈客房已满的牌子。”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你让人化整为零陆续赶往客栈,也一样还是会令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起疑心。” “行,情况我基本上已经清楚了,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么,就由我来负责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吧,你只要静候佳音就好!”轩太子点点头,拉着萧琼枝,转身往外走。 斯克吓了一跳。 他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冲轩太子说:“等等,你不能走,我不放心!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用什么办法,在不让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察觉的情况下,派人化整为零袭击他们呢!” “斯克,我的行事方法,跟你的行事方法,是极不一样的,我不需要你放心,我需要枝儿放心就够了。” “再说,我跟你虽然不是敌人,却也不打算跟你做朋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必要把我的具体打算告诉你的。”轩太子停下脚步,回头目光严厉地看斯克一眼,沉声说。 斯克语塞。 他看向萧琼枝,有些不甘心地说:“枝儿,是我先得到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消息的,我虽然人手不足,但是,我还可以找你或者找萧叔叔、萧爷爷、萧太爷爷求助。” “轩太子,我信不过,你千万别跟他走,也别同意由他来负责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 “斯克,你信不过轩太子,轩太子刚也说了,信不过你,既然这样,他是怎么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对你而言,又有什么重要的?” “再说,这次多亏了你,才能查出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所在,不算轩太子想到的办法,是成是败,都抹杀不了你的功劳呀。”萧琼枝转过头,目光温煦地看斯克一眼,温声说。 “可是,是我告诉轩太子,关于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所在的。” “我这么信任轩太子,诚心想跟轩太子合作,轩太子却只会利用我,我只是要他说说他想到的具体办法,他都不肯说,枝儿,你觉得他这种人,可靠吗?”斯克目光严厉地瞪一眼轩太子,才对萧琼枝说,神色很是愤懑。 萧琼枝只好继续劝:“斯克,你误会了,轩太子不是在利用你,他只是跟你处理事情的方法不一样而已。” “他其实是跟你一样,在帮我,我才是真正要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人!” “不,我没有误会,枝儿,你是被他给蒙蔽-” “斯克,你到底有完没完?”轩太子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 他不耐烦再听任斯克缠着萧琼枝说来说去,当机立断地说:“枝儿说的对,你能得到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消息,这是你的功劳。” “看在你这份功劳的份上,我现在愿意给你机会,允许你全程见证我是怎么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 第五百七十章 用知识武装 “斯克,你信不过轩太子,轩太子刚也说了,信不过你,既然这样,他是怎么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对你而言,又有什么重要的?” “再说,这次多亏了你,才能查出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所在,不算轩太子想到的办法,是成是败,都抹杀不了你的功劳呀。”萧琼枝转过头,目光温煦地看斯克一眼,温声说。 “可是,是我告诉轩太子,关于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所在的。” “我这么信任轩太子,诚心想跟轩太子合作,轩太子却只会利用我,我只是要他说说他想到的具体办法,他都不肯说,枝儿,你觉得他这种人,可靠吗?”斯克目光严厉地瞪一眼轩太子,才对萧琼枝说,神色很是愤懑。 萧琼枝只好继续劝:“斯克,你误会了,轩太子不是在利用你,他只是跟你处理事情的方法不一样而已。” “他其实是跟你一样,在帮我,我才是真正要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人!” “不,我没有误会,枝儿,你是被他给蒙蔽-” “斯克,你到底有完没完?”轩太子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 他不耐烦再听任斯克缠着萧琼枝说来说去,当机立断地说:“枝儿说的对,你能得到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消息,这是你的功劳。” “看在你这份功劳的份上,我现在愿意给你机会,允许你全程见证我是怎么对付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 “不过,前提是你只能在一边看着,不能有任何干涉我计划的行为。” “你要是觉得可以接受我说的这个前提,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你太自信了,不过,看在枝儿的面子上,我愿意接受你说的这个前提。”斯克有些意外,他想了想,才说。 其实,他内心里,并不想接受轩太子提出的前提。 可是,他也看出来了,这是轩太子能够给他的,最大的让步。 他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就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 另外,反正萧琼枝也在,他想好了,如果到时他发现轩太子的计划有什么明显的问题,他还可以悄悄告诉萧琼枝。 即使,萧琼枝有可能依然会被轩太子蒙蔽,至少,有他陪在萧琼枝身边,远比由着轩太子跟萧琼枝两两相对要好些。 “这个会都客栈的位置,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而且,人只要站在客栈楼上,很容易发现下面的人上山的动静,轩太子,你是否想到了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逾一刻钟后,萧正真端坐在位于前院的正屋里,神色凝重的问轩太子。 轩太子微微一笑。 他从斯克的院子里出来后,并没有马上回他自己的院子,是直接带着萧琼枝和斯克,来了萧正真的院子。 而且,一过来,他就开诚布公的把从斯克那里得到的、关于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的消息,都告诉了萧正真。 他胸有成竹的对萧正真说:“萧叔叔,在我的驿馆里,有一批好东西,它们叫滑翔机,是前段时间,枝儿找我要一样东西时,我让人顺便从南普遍带过来的。” “这滑翔机,即可以带人在天上自由飞翔,又可以从一个较远的地方,飞落到另一个地方,非常适合迅速从高处空投人手,到某一个地面目标点,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我是打算让人在枝儿齐笄那天,驾驶这些滑翔机,在兰陵全城,散发糖果和鲜花,以示庆祝,然后,再把它们作为送给枝儿的生日礼物。” “这次,碰上伊丽莎白、张若瑶、齐整、绝杀阁白阁主他们都是躲藏在会都客栈里,那么,拿滑翔机来运载人手,对付他们,倒是正好。” “确实,轩太子,你为我准备的这些生日礼物真是太有意义了,谢谢你!”萧琼枝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东西,在一边认真听完,由衷的说。 “不用谢,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甘之如饴,只要你能允许我为你做,就是对我最大的鼓舞了。”轩太子深深看萧琼枝一眼,笑眯眯的说。 “枝儿,你高兴得太早了,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这世上还有滑翔机这种东西,我们都还没有见过呢,它们是否能像轩太子说的那样有用,还很难说呢!”斯克听到这里,连忙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笑着摇摇头,说:“不,你不知道,轩太子善于发现人才,储备人才,让人才人尽其用。” “他手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这种滑翔机,根本不算什么,他前两天,还送给我一样好东西。” “那样好东西,只要跟我们大萧以前的国师魏丰、留下来的飞行器组件组合起来,也可以带人飞上天,而且,远比滑翔机要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那么,你有没有让人把那样东西,跟你们大萧以前的国师魏丰、留下来的飞行器组件组合起来,让人试飞过?”斯克立即问。 他心里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他知道萧琼枝是不会说谎的,以为是轩太子骗取了萧琼枝的信任,萧琼枝才会这么说。 “当然。我还让我们上回在独孤峰那边、石潭后面藏宝洞的女仙,用她的灵石,帮我发动飞行器,然后,一起坐着飞行器,飞到了万米高空之上呢!”萧琼枝笑着说。 “什么,你今天跟那个女仙,一起坐着飞行器,飞到了万米高空之上?那你们是怎么下来的?”斯克十分震惊。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飞行器是可以操控的,就像我们放风筝一样。有女仙操控,我们无论是飞到万米高空之上,还是飞回地面,都是很轻松、很安全的。”萧琼枝耐心解释。 “可是,我记得,哪怕是在数千米的高原之上,都是难以呼吸的,你们飞到万米高空之上时,肯定会更加难以呼吸,这个时候,还能有足够的精力来操控飞行器吗??”斯克好奇的问。 第五百七十一章 想多了 “枝儿!”萧琼枝一个“好”字才刚开口,就被萧正真和轩太子异口同声打断了。 “人皇玉玺通常都是每个家族的底蕴之物,按规矩,只有宗子与宗妇,才能有资格得到。” “我和你爷爷,都不会同意你嫁给斯克,你不可能成为斯克的妻子,所以,按规矩,你不可以接受斯克手里的任何人皇玉玺,否则,就是在侵吞另一个女子的权利。”萧正真说。 萧琼枝不由有些头疼。 她没想到萧正真会这么排斥、她接受斯克的馈赠。 斯克不是大萧人,而是伊兰帝国人,斯克的家族,是不需要尊重大萧的家族传统的。 何况,朋友之间,急人所急,才是真朋友么,她根本不觉得斯克送人皇玉玺给她,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既然萧正真已经当众开口,反对她接受斯克送的人皇玉玺,她当然得给萧正真面子。 她苦笑着转头对斯克说:“斯克,多谢你的好意,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接受你赠送的人皇玉玺了。” 斯克有些郁闷,说:“不,枝儿,这是你们大萧的规矩,我们伊兰帝国,根本就没有萧叔叔说的情况存在。” “我们西方,只有靠近你们东大陆的一些小国家,才会模仿你们的行事方法,喜欢把玉玺当成是国运的传承。” “比如我们伊兰王室,虽然也会适当讲究家族传承,但可以被视为家族底蕴之物,根本不是玉玺,而是祖辈们征战沙场,留下的兵器,比如刀、枪、剑等。” “枝儿,人皇玉玺,我手里有十几块,其中,千年的有两块,一百至六百年的八块块,剩下的就都是几十年的。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卖给你。”轩太子听到这里,突然说。 他刚才跟萧正真异口同声叫住萧琼枝,其实,就是为了说这些。 因为,他觉得,萧琼枝跟斯克算得上是好朋友,朋友之间,急人所急,很正常,斯克送人皇玉玺给萧琼枝,不算什么大事。 但所谓礼尚往来,萧琼枝接受人皇玉玺后,会怎么回礼,才是要注意的。 这其中,最好的回礼方法,莫过于花钱买下斯克手里的人皇玉玺,即不欠斯克人情,又能不令人诟病。 “轩太子,原来你也有这么多人皇玉玺!快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卖?”萧琼枝正在为不能得到斯克的人皇玉玺而遗憾,听了轩太子的话,立即目光一亮,声音有些激动的问。 “千年的人皇玉玺,十两银子一块;百年的人皇玉玺,按满一百年一两银子一块来计算,满两百年二两银子,满三百年三两银子,依此类推。”轩太子懒得多费心,笑眯眯的随口说。 反正,他的人皇玉玺,等于就是萧琼枝的,没必要开高价。 要不是为了给萧琼枝启发,让她懂得用买人皇玉玺的方法,去得到斯克手里的人皇玉玺,他甚至会选择在私下里,一古脑儿全部送给萧琼枝。 “好,就按你说的这个价算,我先出五十两银子作为定金交给你,你在二十九天以内,把你所有打算卖的人皇玉玺,都拿过来,卖给我吧!”萧琼枝不由目光晶亮的说。 轩太子愿意贱卖人皇玉玺给她,她不要白不要。 大不了,到时候利用人皇玉玺换回来灵石后,分一些给轩太子,或者到时再用其它的方法,好好补偿轩太子。 她毫不犹豫从袖袋里,摸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交到轩太子手里。 “行,成交,我等下就通知人,把我的玉玺都带过来,卖给你。”轩太子接过银票,很高兴,唇角微勾,笑着说。 “枝儿,我也要卖人皇玉玺给你,千年的人皇玉玺五两银子一块;百年至千年的人皇玉玺,统统一两银子一块。”斯克听到这里,得到启发,这时,突然朗声对萧琼枝说。 “好,我也给你五十两银子的定金,你在二十九天以内,把你所有打算卖的人皇玉玺,都拿过来,卖给我吧!”萧琼枝如法炮制。 “枝儿,我今天上午给你的、那个装安胎丸的白色药瓶子,是一个很不错的储物仙器,能装得下不少东西。” “你中以考虑把你得到的这些一人皇玉玺,装里面去,方便平时随身携带。”虬太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萧琼枝有些惊讶,转头看向他,好奇地问:“这样的话,难道不会把瓶子里面的安胎丸和那些蜜栈、糕点之类的东西,给弄脏了么?” “不会的,那个瓶子有器灵,可以在你把东西放入瓶子的那一刻,自动马上把它们分类归纳到不同的容器或者屋子里。”虬太子说。 “太好了!”萧琼枝高兴极了。 她立刻从怀里,拿出装发胎丸的白色小药瓶,把从斯克和轩太子那里“买”的人皇玉玺,都一个个给放进了进去。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轩太子和斯克、萧正真在这个时候,都一致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在看着她。 等她把人皇玉玺都装入小药瓶后,斯克第一个忍不住了,好奇地低声问萧琼枝:“枝儿,虬太子为什么会给你安胎药?” “我问他要的。”萧琼枝笑着说。 “你、为什么要问他要安胎药?”斯克大吃一惊,下意识低头扫一眼萧琼枝的腹部,提高声音,有些迟疑的问。 “当然是为了我以后生孩子健康平安呀!”萧琼枝一本正经的答。 萧琼枝已经从斯克扫她腹部的举动,看出斯克一定是误会些什么了。 不过,阮玉兰怀孕的事,是秘密,她之前问虬太子要安胎药时,都没有说真话,现在面对斯克,当然也就不可能说真话。 斯克如果傻乎乎的,真要怀疑是她怀孕了,才问虬太子要安胎药,那就让他怀疑吧,反正他们只是朋友,她并没有非要非自己的私事,给斯克解释得清清楚楚的义务。 “什么,你居然是为了以后生孩子健康平安,才找虬太子要安胎药的,难道说,你已经怀上孩子了?”斯克果然误会了,眼睛瞪得溜圆,说话也不再压着嗓子低声说了,变成了激动的大声说。 第五百七十二章 发誓 萧琼枝没想到连他也在胡思乱想,这是当自己是什么随便的人呢。 她心里有些不高兴了,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说:“很简单的事。就是我想起我娘生我时,差点送了命,突然觉得怪没有安全感的,害怕自己以后生孩子时,也会有危险,于是就找到虬太子,问他有没有安胎药。” “而我手里恰好有我娘准备的、给我未来妻子的安胎药,于是,我就送给了枝儿。”虬太子紧跟在萧琼枝的后面,特别解释。 “那么,枝儿,你在接受虬太子送的安胎药时,知不知道,这是他娘给他未来妻子准备的?”萧正真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一脸凝重的问萧琼枝。 “知道,不过-” “枝儿,别说了,我知道,这事大家都对你有误会,我来给你澄清吧!”萧琼枝正要给萧正真具体解释,虬太子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萧琼枝只好住嘴,看向虬太子,好奇他会怎么澄清。 虬太子给萧琼枝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才微笑着看了萧正真、轩太子、斯克一眼,朗声说:“大家放心吧!枝儿是清白的,她现在没有怀孕,她找我要安胎药,只是为了未雨绸缪。” “另外,她已经有了踏上修炼仙法之路的打算,而所有修炼界的女子,一般都要达到要到仙者境以后,才会考虑婚嫁之事。” “我相信,她一旦踏上修炼仙法之路,也会是这种打算。” “可是,哪怕是修炼界那些从小修炼、天赋比较好的的女子,一般都要在五十岁之后,才有望踏入仙者境,所以,枝儿很可能至少也要到三十岁以后,才会考虑婚嫁之事了。” “啊?”斯克和轩太子,齐声惊呼。 萧琼枝要到明年三月,才十五岁,五十岁之后考虑婚嫁之事的话,那就意味着是三十五以后的事情。 斯克已经二十二岁了,轩太子也十八岁了,三十五年以后,斯克得有五十七岁了,轩太子也有五十三岁了,都成了糟老头了。 这三十五年的等待,对他们来说,太难了。 而萧正真则,相对淡定了不少。 萧琼枝打算踏上修炼仙法之路,并没有瞒着他,他是知道的。 他只是神色严肃的问虬太子:“虬太子,为什么你说所有修炼界的女子,一般都要达到仙者境以后,才会考虑婚嫁之事?” 虬太子认真回答:“凡人的寿命,往往是百年以内,而修炼者不一样,一旦修炼得道进入最基本的道者境以后,就至少有两百年的寿命,此后,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寿命都会获得更大幅度的增长。” “比如,道者境之上是圣者境,圣者境通常会有五百年寿命,圣者境之上是仙者境,仙者境通常会有三千年寿命,仙者境之上是尊者境,尊者境会有近万年寿命,等等。” “而修炼者,不论男女,除非入魔,否则,在进入仙者境之前,保持初贞者,修炼进阶速度会比不能保持修炼速度者,快数倍。” “所以,其实,不仅仅是修炼界的女子,就是修炼界的男子,在进入仙者境之前,一般都不会考虑婚嫁之事。” 轩太子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看向萧琼枝,沉声问:“枝儿,你真的打算要踏上修炼仙法之路吗?” “嗯。”萧琼枝重重点了下头。 “修炼仙法,就我所知,是需要有灵根或者有其它什么修炼的资质或者天赋,才可以成功的。你有这种打算,是因为你已经知道,自己具备这种修炼的资质或者天赋吧?”轩太子紧接着又问。 “是的。”萧琼枝继续点头。 “是女仙还是虬太子,帮你做的这种修炼的资质或者天赋的测试?”轩太子继续问。 “女仙和虬太子,都认为我具备了修炼的资质。包括我头上认我为主的瑶光钗,也是这么认为的。”萧琼枝如实回答。 “那么,虬太子,你现在愿意帮我做一下修炼的资质或者天赋的测试么?”轩太子马上转头看向虬太子,认真问。 “你的资质特殊,应该可以。我这里有一个测试资质与天赋的球,你把它捏在手里,试试吧。”虬太子微笑,边说边变戏法般,手里多出了一个桌球大小的白球。 轩太子连忙接过来,把它捏在手里。 虬太子不等他问使用方法,就说:“你只要把它捏在手里,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全身心去感受它在你手里,带给你的感觉,它就能测试出来你的资质与天赋。” “如果它不变色,那么,表示你没有修炼的资质和天赋;如果它变色,那么,它是根据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来分界的,对应的是修炼界的七个大境界。” 轩太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照做。 不一会儿,他手里的白球由白色,缓缓变成了红色。 又一会儿,红色变成了橙色。 紧着,就是变黄色、变绿色、变青色、变蓝色。 不过,变蓝色时,只是变出浅蓝色。 “修炼界的七个大境界,分别的道者境、圣者境、仙者境、尊者境、神者境、祖者境、太上境。你的资质和天赋,有望到达神者境颠峰或者半步祖者境。”虬太子只是略扫一眼,就作出判断。 萧琼枝有些不解:“虬太子,你刚才不是说,这测试球呈现出来的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对应的是修炼界的七个大境界么?” “轩太子手里这测试球现在是呈现蓝色,那对应的应该是祖者境呀!” “枝儿,大境界不是那么好跨越的,我刚才没有细说,其实在每个大境界之间,都会存在半步境。” “你刚才没有看出来么,测试球在轩太子手里,一直是在慢慢变色的,除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它们还会有浅橙、浅黄、浅绿、浅青、浅蓝、浅紫六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琼枝恍然大悟。 她拿过轩太子手里的白球,边捏在手里,边说:“原来是这样,那我也来测试一下。” 不一会儿,她手里的白球由白色,缓缓变成了红色。 又一会儿,红色变成了橙色。 紧着,就是变黄色、变绿色、变青色、变蓝色、变紫色。 不过,变紫色时,只是变出浅紫色。 虬太子的眼神,原本随着萧琼枝手里白球颜色的变幻,越来越亮。 到了这个时候,他却突然神色一凝,看向萧正真、斯克、轩太子,沉声说:“萧叔叔,斯克、轩太子,你们现在立誓,不把枝儿测试资质天赋与结果的事,告诉任何人!” 第五百七十三章 亲自缝制 与此同时,萧正真和轩太子的目光,也仍然很威严的扫向了斯克。 斯克后悔死了。 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第一个拿着小红球表态呢。 刚刚,他绝粹是因为信不过虬太子,又知道虬太子法力高强,怕虬太子在小红球上暗中做什么手球,他才不愿意拿着小红球表态的。 他很是不服气的一把夺过虬太子手心里的小红球,捏在自己的左手手心里,很认真地说:“我绝不会把亲爱的枝儿测试资质与天赋的结果,告诉任何人,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把这事泄露出去,否则,杀!” 当他最后的“杀”三个字说出来时,他转过头,本能地把目光狠狠扫向轩太子与虬太子。 轩太子不甘示弱,立刻以嘲讽的目光回看了他一眼。 他觉得,斯克很无聊,毕竟,他是在斯克前面,捏着永葆初心球表态的,除非是永葆初心球有问题,根本不可能存在把萧琼枝测试资质与天赋的结果,告诉任何人的可能。 而虬太子则直接无视了斯克的目光,伸手不由分说的一把拿走斯克手里的小红球,准备收起来。 “等等!”萧琼枝看到这里,连忙叫住他。 “虬太子,你能把你这个小红球送-哦,不,是卖给我吗?”萧琼枝目光毫不掩饰渴望之色的问。 主要是,这小红球这能让人永葆初心的作用,在生活中,实在是太实用了。 比如阮玉兰和陈灵凤,都是萧琼枝最亲的人,但时,她们俩,就不是很能守口如瓶的人。 以后,要是萧琼枝在不得告诉她们一些重要秘密后,如果担心她们泄露,到时,只要让她们拿着这小红球,表示不把秘密说出来,那就一劳永逸了,多好。 “枝儿,我的东西,不能是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我都不会卖出去。不过,送人倒是可以考虑。”虬太子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 “好的,我知道了。”萧琼枝有些失望的说。 她不是听不懂虬太子话里面的暗示,只是,她今天上午才从虬太子那里要了一瓶子珍贵的安胎药,刚刚,她才知道,原来装安胎药的白瓶子,还是一件空间仙器。 这意味着,她已经欠了虬太子一个很大的人情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要求虬太子把小红球送给他。 “不过,我的东西虽然不卖,但如果朋友愿意拿出礼物来交换,也是可以考虑的。”虬太子注意到了萧琼枝神情中流露的失望之色,唇角微勾,温声说。 萧琼枝大喜,马上从怀里拿出一叠纸。 这叠纸上列的、都是她所有可以作为赠送礼物的清单表格。 这是自从她在八年前回到兰陵城后,就开始列的单子,每月还都会有所更新。 她回到兰陵后,最初是恢复了钟灵郡主的身份,后来,又被她太爷爷萧晗提拔为大萧国师。 于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和身为大萧国师这些年积攒的功劳的缘故,她这些年,得到了很多长辈送的礼物和来自萧晗的官方赏赐。 她不是那种到手便是财,不肯吐出来的人,在她眼里,非实用性的东西,可以考虑收藏,实用的东西,还是要物尽其用,才是硬道理。 所以,从八年前开始,她就开始把自己每个月得到的、实用性的礼物,都列出一个清单,以便在可以用得上它们时,直接照单子使用。 比如,她这些年跟在周家村时一样,一直都在继续致力针对贫困家庭学龄儿童、少年的助学活动,每年年终,她就都会给其中一些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颁发礼物,作为额外的特别奖励。 又比如,她对身边的下人、以及所有直属她管理的下属,素来十分善待,每年逢年过节或者他们表现出色时,她同样会颁发礼物,作为额外的特别奖励。 这叠清单上,每一样东西的使用去向,都标得明明白白,包括昨天,她拿出来跟昭太子、仪太子他们换上古仙物的匕首,这清单上,也都在列。 “这是我所有的、可以拿出来跟你交换的礼物清单,你先看看,里面有哪些,是你需要的、或者是喜欢,然后告诉我吧!”她很诚恳的对虬太子说。 顺便,她把拿出的这叠单子,递给了虬太子。 虬太子拿着仔细看了看,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扬了扬单子,含笑对萧琼枝说:“这里面,样样都是好东西,我看中的,却没有。” “啊?”萧琼枝更加失望了。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虬太子真正的身份,可是八大星河中的穹苍星河穹苍星域少域主,眼界肯定是非常高的,看不上这些东西,其实也很正常。 她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昨天依靠昭太子、仪太子等人参与竞猜,帮她得到的那些上古仙物,以及她自己因为拿到了诗赛《古风》、《绝句》、《律诗》三项赛事,获得的那三件上古仙物,把它们摆在身旁的茶几上。 “这些东西中,有哪一件,是你喜欢的?”她轻声问。 虬太子昨天为了得到这些东西,不惜公然得罪琨太子、萧金甲、轩太子、昭太子和她,可见,肯定是很需要的。 不过,她真的舍不得这里面的任何一件上古仙物,要不是这些上古仙物她现在根本用不上,而小红球现在对她来说,是比较实用的,她是一定不会拿它们来换小红球的。 “这些,我也不需要。如果你真的想拿出像样的礼物跟我换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虬太子早有打算,摇了摇头,说。 “什么主意?”萧琼枝连忙问。 虬太子微微一笑,这一次,没有再直接用语言跟萧琼枝沟通,而是用他的神识,告诉萧琼枝:“你只要亲自缝制一件衣裳,作为礼物送给我,小红球就是你的了。” “行,没问题。”萧琼枝大喜,马上沉下心神,用意念回答。 说完,她生怕虬太子反悔,一把抢走了虬太子手里的小红球。 不过是亲自缝制一件衣裳而已,这事对她来说,并不难。 她并不喜欢投入太多精力、时间去干针线活,很多女红作业,她都会悄悄让青桃或者红杏帮忙完成。 但是,在心情好的情况下,比较闲的情况下,她其实是很乐意做做女红的。 她平时穿在身上的一些衣裳,就是她自己亲手缝制的。 包括萧正真、萧金甲穿在身上的一些衣裳,也是她缝制的。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大蜜蜂? 下午申时,会都山上的会都客栈地下室里,拉特帝国公主伊丽莎白跟张若彤、以及原来的齐国废太子齐整与绝杀阁阁主白云峰四人,正坐在一起,打叶子牌。 这叶子牌,是一种纸牌,在大萧,又叫“数字牌“。 它的玩法,古代叫“叶子戏“,现在叫“数字符“。 它是一种古老的博戏,也是东方大陆上像大萧、东兴、南祁这些国家中,无论世家贵族间还是民间,都很喜欢参与的一种传统娱乐项目。 它的玩法和算法,跟现代的麻将差不多。 全牌共48张。 其中,有文钱,是从一文钱到十文钱,共10张。 有百子,是从一百子到十百子,共10张。 有万贯,是从一万贯到十万贯,共10张。 有十万贯,是从一十万贯到百万贯,共10张。 这十万贯是万贯花色的最后一张,而一十万贯是十万贯花色的第一张。 另外,还有8张比较特殊的牌,它们分别为:千万贯、万万贯、京万贯、无量数、金孔雀、玉麒麟、空荡瓶、半齾(è)钱。 这牌由四人打,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四十张放在桌子中间。 四人轮流出牌、取牌,出牌以大击小。 打叶子牌一股都有庄家、闲家之分。 庄无定主,可轮流坐,因而三个闲家合力攻击庄家,使之下庄。 张若彤、齐整、白若峰三个作为东方大陆的人,都会玩这种牌,而伊丽莎白就不一样了,她毕竟是西方人。 她在来大萧之前,做过一些功课,认真学了下大萧语,也尝试了解过了大萧日常生活的一些常有的爱好,但是,她更多的精力是放在对付萧琼枝这件事情上面。 她把让人打听到的萧琼枝的各种爱好,作为了她事先了解的主要对象。 而萧琼枝从来不打叶子牌,所以,她在来大萧之前,根本不知道有叶子牌的存在。 来大萧不久,她依靠重金开路,结识了齐整和绝杀阁阁主白云峰。 其中,齐整很喜欢打叶子牌,白云峰在这方面,也颇有兴趣,她为了以示亲民,于是,在齐整的好几次盛情邀请下,她也开始尝试学习打叶子牌。 到了今天,她基本上学会得差不多了,偶尔还会有赢的时候。 比如这一马,她的手气非常好,眼看着,就要赢了。 “吃三十万!”她很兴奋地从手里掷出一张二十万的牌和一张四十万的牌。 “哎,又打错了!”绝杀阁阁主白云峰一脸惋惜之色。 刚刚丢出三十万的,就是他。 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拿脚悄悄踢了下坐在他右侧的张若彤。 张若彤马上打出一张三万。 “糊了!”白云峰左侧的齐整连忙轻轻亮出了手里剩下的所有叶子牌。 “怎么回事,齐整,怎么又是你糊!”伊丽莎白沮丧极了,气得一把推倒了她手里剩下的叶子牌,面带狐疑的问。 “就是,齐整,怎么老是你在赢,今天,就数我输得最多了!”白云峰紧跟在伊丽莎白后面,表达目满,作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只有张若彤,一脸乖巧的样子,怯怯地向伊丽莎白、白云峰、齐整各看一眼,然后,低下头,声音很是湿软的说:“其实,我的手气也不怎么好。” “哈哈,我早说过了,我的手气是最好的,你们非不服气,看看,现在都输了,又要来怀疑我,那不如这样,我把我这把赢来的钱,都还给你们?”齐整故意等大家的牢骚都发完了,才说。 其实,他跟白云峰与张若彤私下是一伙的,他故意盛情邀请伊丽莎白打叶子牌,为的就是三个人一起赚伊丽莎白手时的钱。 不过,他很谨慎,为了不被伊丽莎白发现这一点,他故意让自己担当一直常赢的那一个,白云峰担当恰好比伊丽莎白输得少那么一点点的那一个,至于张若彤,输赢都差不多,基本持平。 然后,白云峰还是做财大气粗的那一个,每次都开局就把赌注押得很大,动辄就是三百两银子一…… 这直接导致伊丽莎白,虽然看似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下来,只是比白云峰多输那么三、五局,却能多输三、五千两银子。 “不行,齐整,你这是看不起人!我白云峰愿赌服输,是你赢的钱,你自己收着,我下把再跟你好好打一回!”白云峰依照惯例,装模作样的拒绝。 “是呀,我也愿赌输。”张若彤紧接着轻声说。 说完,她还把自己这局输掉的银子,从自己这头桌子,拨到对面齐整那头的桌子上去。 这样以来,伊丽莎白自然又中了圈套,根本没有怀疑到这三个人有诈。 她为了展示自己也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立刻紧跟在张若彤的后面,从怀里拿出银票,交给齐整。 “嗡嗡嗡……”就在齐整正伸手去接伊丽莎白递过来的银票的一刻,他们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比较粗犷的“嗡嗡嗡”声。 “这外面是什么在叫呀?有点像牛,但牛的叫声,好像没这么长,这是一直在叫!”张若彤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说。 “可能是远处在打闷雷吧,牛叫声,确实不像是这个样子。”白云峰一边跟伊丽莎白一样,也从怀里拿出银票,交给齐整,一边说。 “这个声音,不就是蜜蜂的声音么?你们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依我看,这会都山上一定藏着一只成了精的大蜜蜂,才会有这种叫声。” “白云峰,你布置在这客栈周围的杀手,他们的箭术还可以吧?你快退知他们循着声音往山里找一找,要是找到后,发现真的是一只大蜜蜂,就射死它,把尸体带回来给我看看。”伊丽莎白一本正经的说。 白云峰却摇摇头,说:“不行,伊丽莎白公主,这客栈附近虽然有我埋伏的杀手,可这客栈里还有客栈掌柜和六个伙计在呢。” “如果那在天上叫的,真的是一只大蜜蜂,我只要让人射死它就行了,不能带到客栈里来,否则,会让客栈掌柜和伙计,怀疑我们的身份的。” 第五百七十五章 刺客 “不,你必须带回来,因为,我父王的朋友,我们拉特帝国天圣教教主基罗,非常喜欢收藏这种精怪之类的东西。” “而这次,我们行刺萧琼枝的计划失败,不仅惊动了萧琼枝,肯定也已经惊动了那个心仪萧琼枝的东梁国太子梁虬。” “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个梁虬,非常不简单,他在两年多以前,曾经带人刺杀过我们的天圣教主基罗,以及基罗的女儿达丽。” “一旦他现在愿意出手帮着萧琼枝,对付我们,我们就危险了。所以,我这两天恰好正在思考,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基罗叫到这里来,对付梁虬呢。” “现在,会都山里出现一只可能成精的大蜜蜂,可真是一个吸引斯克过来的好机会呀,绝对不能错过!”伊丽莎白很兴奋的说。 “既然这样-” “不好了!不好了!阁主,我们被一大群从天而降的黑衣蒙面杀手包围了!” “我们的兄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撤!我们快撤!”白云峰正准备回答伊丽莎白的话,地下室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绝杀阁的杀手小头目,打断他的话,大声喊。 白云峰一脸猜疑的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下杀手小头目,沉声说:“从天而降?这会都山也有近三百米高了,山脚下又有兄弟在把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杀手从天而降?苟安,你是不是又喝醉了,在胡说八道啊?” “阁主,我今天没有喝醉,我也不是在胡说八道,是真的有一大群从天而降的蒙面杀手包围了我们!你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出去看。” “他们起码有五、六十人,而且,他们一个个比我们绝杀阁杀手的武功还要好得多,下手还要狠得多!”杀手小头目苟安很认真的说。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说说看,他们是怎么从天而降的?”齐整听到这里,挑起眉头,插话问。 其实,他也不大相信苟安的话。 毕竟,就像白云峰说的那样,这会都山也有近三百米高了,山脚下又有一些绝杀阁杀手在把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杀手从天而降? 但是,他的直觉让他觉得,事情有些透着不对劲。 因为,白云峰可能没有注意到,他的嗅觉很好,他注意到了,苟安身上,没有一点酒气,应该是真的没有喝酒。 这样以来,他说的话,就不可能是醉话,也许另有隐情。 “他们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很多个‘嗡嗡’大叫的东西里面跳下来的!”苟安说。 “什么?”齐整吓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主要是,天上到现在还有“嗡嗡嗡”的叫声,而且,这叫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头顶似的了。 这两件事能联系到一起,实在是太巧合了。 他隐隐觉得苟安说的,极可能是真的。 “白阁主,我们快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转头对白云峰说。 说完,他第一个向地下室门口外面冲去。 白云峰到了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刻紧跟在齐整后面,往地下室门口外面冲。 张若彤见了,连忙也要紧跟着追出去。 可是,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伊丽莎白拉住了她。 “张若彤,你不要出去,刚刚那个苛安,不是说外面有很多黑衣蒙面杀手么,我不会武功,现在,白云峰和齐整都走了,你会一点武功,你得留下来保护我!”伊丽莎白一脸严厉的说。 张若彤心里不由有些着急。 她到了这个时候,也意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曾经听一些有长辈亲戚在大萧皇宫为妃、为女官的手帕交说起过,萧琼枝在最近两近,送给大萧皇帝萧晗一台自行车的事。 据说这是一种不需要用牛、马拉的双轮小车子,长三尺余,前面可以坐一个人,后座则可以坐一个人,也可以驮运东西。 平时使可以不须推挽,就能自行,行时,只要用手挽前面的两个曲拐,掌控方向,用脚踏在中间一个带链子的踏板上,不停地沿顺时针方向,循环一上一下踩,就能比走路要快上好几倍。 当时,她听说这个时,就觉得萧琼枝跟个工匠似的,不负正业。 现在,再联系到苟安说的,从天上的飞过来的、很多个‘嗡嗡’大叫的东西,她隐隐觉得事情很可能跟萧琼枝有关。 “公主殿下,我武功不好,自保都成问题,根本保护不了你的。” “”要不,你在这里先等着吧,我去外面看看,顺便让白阁主叫个武功好的绝杀阁小头目,过来保护你。”她一脸无奈地对伊丽莎白说。 说完,她生怕伊丽莎白继续拦着她,直接用力挣开伊丽莎白拉她的手,撒腿往外跑。 这时,舍都客栈正上方的天空上,萧琼枝与萧正真、轩太子同乘一个由轩太子驾驶的滑翔机,正在绕着舍都客栈打转转。 斯克、虬太子则乘坐由轩太子安排的一个滑翔机机长开的滑翔机,也紧跟在萧琼枝与萧正真、轩太子三人坐的那驾滑翔机后面,绕着舍都客栈打转转。 距离这两个滑翔机不远处,陆续有八架个滑翔机,从距离舍都客栈三百米远处的芝兰书院之间,各载来五、六名蒙面黑衣人。 在飞到舍都客栈附近不远处时,这些蒙面黑衣人全部主动放线从滑翔机上迅速爬下来。 他们一部分纵身跃入舍都客栈的楼上、或者穿窗而入,去击杀绝杀阁留在舍都客栈里面的人。 另一部分分别冲向舍都客栈脚下,一群正试图从舍都客栈前门、后门两处,试图冲出来逃跑的绝杀阁杀手。 而滑翔机,在这些蒙面黑衣人爬下来后,马上又重返芝兰书院,运载新的一批蒙面黑衣人过来。 “轩太子,你这滑翔机很不错,我想代表大萧,向你订购一千个这样的滑翔机,你看如何?”滑翔机上,萧正真神色有些激动的说。 他虽然听工部和萧琼枝自己,都说到了萧琼枝利用轩太子送的发动机,在女仙古灵的协助下,组装成飞行器,可以飞上万米高空,而且速度十分惊人的事,但到底没有亲眼见到过。 这滑翔机就不同了,它们尽管看起来只能飞两、三百米高,速度却是跟飞鸟差不多一样快了,而且,滑翔机上还可以坐三、四个人。 要是大萧能有一千个这样的滑翔机,那么,碰上跟北夷、西狄撕破脸皮打仗时,就可以随时出其不意地空投很多兵力和武器到战场上,进入他们的队伍中心,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第五百七十六章 心机男 “萧叔叔,你我叔侄之间,谈钱伤感情,既然你对我这滑翔机有兴趣,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马上派人从南祁,运一千个滑翔机过来,送给你就可以了。”轩太子微微一笑,朗声说。 “不,轩太子,这滑翔机是稀罕的好东西,你让人把它们制造出来,你们南祁肯定投入了不少成本。” “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你我是叔侄,你这样慷南祁之慷,送我大萧东西,是不对的。你还是按规矩把它卖给我吧。”萧正真严肃的摇摇头,说。 轩太子朗声“哈哈”一笑,说:“萧叔叔,这滑翔机,卖我是永远不会卖给任何人的,因此,我要是可以卖给你,其它国家的帝王或者国君看到了,肯定也会来找我卖,坏了我不卖的规矩,留下厚此薄彼的名声。” “不过,我在海内外,都有喜欢猎奇的名声,估计你也是听说了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说:“中午在你的院子里时,我听虬太子和枝儿,提到了虬太子今天上午,赠给枝儿一个瓶子安胎药,还提到那个瓶子是很不错的储物仙器。” “要是枝儿愿意拿出那个储物仙器送给我,我除了送你一千个滑翔机,我还愿意送你一驾不用灵石发动,直接用一种特殊的黑油,就能发动,飞上万米高空的飞行器,你看怎么样?” 萧正真目光一亮,不过,很快又回归清明。 他很郑重的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得枝儿自己做主。枝儿,你觉得呢?”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正在低头看舍都客栈下面的动静,根本没有注意萧正真跟轩太子在说什么,听到萧正真叫她,她好奇地转过头,有些茫然地问:“爹,什么事?” 萧正真只好把他跟轩太子刚刚商量的事,给萧琼枝说了一遍。 萧琼枝认真听完,不由有些头疼了。 一个有空间储存功能的瓶子换一千个滑翔机和一架飞机,这笔所谓的互赠交易,看起来,是特别划算的。 只是,她很舍不得轩太子给她的、装安胎药的瓶子的。 不仅仅是这是一件空间仙器,还因为,这空间仙器明显不仅可以装很多东西,还可以让装在里面的东西,长时间保鲜。 比如,虬太子母亲给虬太子妻子准备的那些安胎药和零食等东西,都已经被虬太子带在身上六千八百多年了,虬太子上午也仅仅只是说,这些安胎药在他身上保存了六千八百多年,药效应该已经降低了些许而已。 由此,也就可见这个瓶子保存东西的效果,得有多么好! 她呢,虽然对糖呀饼呀之类不怎么感兴趣,但对各种坚果、瓜果、含糖少的糕点,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要是有这么个瓶子,她以后就可以随身带着很多零食,随时随地,想吃就吃,多好的事! 还有就是,这瓶子里还装着很多的安胎药和零食,要是把瓶子拿来送给了轩太子,那么,瓶子里面的东西,她也没有好的方法另外保存、保鲜,到时,全坏掉了,怪可惜的。 “轩太子,我这瓶子里装了不少好东西,需要依靠这个瓶子来保鲜,你看,能不能在我找到其它瓶子,来装这瓶子里的好东西时,再拿它来跟你对换礼物?”她仔细想了想后,才试探着问轩太子。 轩太子沉吟一下,反问萧琼枝:“你大概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到其它瓶子,来装这瓶子里的东西?” “快的话,要三个月,慢的话,要三年。”萧琼枝说。 手上戴一个戒指,远比怀里揣一个药瓶子要舒服得多。 她是打算明天先不去上学,直接拿着萧正真、斯克、轩太子送给她的所有人皇玉玺,去找古灵。 这样以来,古灵就可以尽快返回古灵所在的修炼星球,用这些人皇玉玺,换回很多灵石,再用换来的一部分灵石,帮她买一个可以具备较强保鲜和储存功能的、戒指形状的空间法器。 等这样的空间戒指到手,也就是她把装安胎药的瓶子送给轩太子的时候。 不过,古灵到时回到古灵所在的修炼星球,路途遥远,古灵又这么多年没有回去,一下子回去了,那些耽搁下来、需要做的事,肯定得有不少。 上回,古灵跟她说,很可能会在离开三年后,再回来大萧一次。 现在,为了早点换到轩太子的礼物,她打算劝劝古灵,早点回来大萧一…… 不过,这事,做决定的还是古灵,所以她并不能确定古灵到底需要多久,才能返回大萧,只好把跟轩太子交换礼物的时间,说成快的话要三个月,慢的话要三年。 “为什么时间跨度有这么大?”轩太子听出不对劲,好奇的问。 “是这样的……”萧琼枝如实把她的打算,告诉了轩太子。 换在以前,她在轩太子面前,肯定不会这么老实。 不过,最近经过这么多事情,她已经完全明了轩太子的心意和诚意,也愿同样的坦诚相待,像这样的事,她已经没有瞒着轩太子的必要。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先安排我的人,把那一千个滑翔机和一台飞行器送过来,至于你的那个药瓶子,暂时放在你那里,等你得到空间戒指时,再还给我,也是没有问题的。”轩太子认真听完,立刻做出决定。 “好的,谢谢。”萧琼枝由衷的说。 “另外,你的那个药瓶子,放在怀里,有点鼓鼓囊囊的,使得两边胸脯不一样大了,看起来怪怪的,有碍观瞻。” “我记得你平时都是让红杏随身背着一个包裹,帮你带东西的,建议以后,你的那个药瓶子,还是让红杏放进包裹里,背起来好一些。”轩太子微笑着又说。 “好的,谢谢。”萧琼枝连忙低头细看一眼自己的胸脯,脆声说。 轩太子不提醒,她还没有注意,毕竟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她身上衣裳穿得到,怀里放一个药瓶子,也没有很明显的感觉,现在,低头细看,才发现确实有点鼓鼓囊囊的,使得两边胸脯不一样大了。 而轩太子在她回答之后,很愉快地勾起了唇角。 第五百七十七章 嫁祸 “小心!”就在萧琼枝低头看向胸脯的那一次,旁边不远处另一个滑翔机上,突然传来斯克的一声大吼。 而且,这吼声,可以清楚听出,是朝着萧琼枝这边来的。 萧琼枝大吃一惊,下意识抬起头。 就在这一刻,一支利箭,飞快朝她的胸口,射了过来,距离她胸口的位置,不足两寸,她已经跟本来不及躲开了,更不用说拦截,只是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滑翔机飞行的高度,距离会都客栈,有近三百米,理论上,一般的人射箭,射程只有百米左右,根本射不到萧琼枝的。 这支箭能够射这么远,完全是个意外。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射箭者白云峰的右臂,不是正常人的手臂,而是精钢做的假臂,这一直是个大秘密,哪怕是绝杀阁的杀手,都很少有人知情,因为,白云峰喜欢神出鬼没,很少让人看到他的真身。 而斯克安插在会都客栈的人,也并不知道这事,没有向萧琼枝等人提供这个情况,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枝儿!”坐在萧琼枝身旁的萧正真,这时也注意到了这支利箭。 但是,他也来不及出手帮忙萧琼枝了,只能发出一声震惊而沉得的急呼。 至于正在驾驶滑翔机的轩太子,原本是背对着萧琼枝与萧正真的,这个时候,他也觉察到了不对劲,突然转过头,往萧琼枝这边看过来。 而就在这一刻,那支利箭,恰好射入萧琼枝的胸口! 下一刻,萧琼枝胸口,传来清脆的金石撞击之声:“叮!” “枝儿!”他吓得惊呼一声,双眼一下子充满了血丝,心胆俱裂。 然而,就在他惊恐的目光中,那支利箭,就好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样,竟立刻化为尘粉,洒落而下。 “呃?”萧琼枝有些错谔。 紧接着,她突然想起,自己怀里放着那个虬太子给的药瓶,而利箭刚刚射过来的方向,恰好就是她放药瓶的位置。 她目光一亮,从怀里摸出药瓶,认真察看。 很神奇的是,药瓶刚刚明明被利箭射中,发出了“叮!”的一声明显撞击声,但事实上,居然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的样子。 “不用看了,这个药瓶,既是一件空间仙器,还拥有防御的功能。别说只是一支精刚利箭,哪怕是尊者境品质以下的仙器,也完全伤不了它。” “所以,只要你把它随身携带着,任何偷袭,同样也伤不了你,因为,它会在你周身,形成一层自动防御体系。”这时,旁边另一个滑翔机上,传来虬太子很淡定的声音。 萧琼枝大喜,立即转头仔细看了下自己的周身,好奇地问:“虬太子,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到你说的这层自动防御体系?” “你不是修炼者,没有开法眼,当然看不见。”虬太子仍然很淡定的说。 而与此同时,会都客栈二楼,绝杀阁主白云峰,在看到本来要射杀萧琼枝的那支利箭,突然化为灰尘的一刻,马上露出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支利箭,就是由他射出的。 他从地下室出来后,在小头目苟安的陪同下,直接上了会都客栈二楼,本来是打算躲在窗口边,看一下苟安说的,从天上飞过来的、那持续发出“嗡嗡嗡”声音的东西,是什么样子。 结果,他恰到看到萧正真、萧琼枝、轩太子三个人,正坐在靠近会都客栈的两个滑翔机、其中之一上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于是,他就趁机让苟安把他的弓箭拿过来,射了萧琼枝一箭。 其实,从他这个位置和角度,是斯克和虬太子乘坐的那个滑翔机离他更边一些,射杀他们,更方便一些。 他是因为考虑到伊丽莎白要杀的人,是萧琼枝,才舍近求远,去射杀萧琼枝的。 现在,看到那一箭没有发挥作用,萧琼枝根本没受伤,又听到虬太子与萧琼枝的隔空对话,他很是失望的同时,不得不调转箭头,对准斯克。 斯克是伊兰帝国的国王,同时,斯克也是大萧的贵宾,要是射杀了斯克,极可能令大萧和伊兰帝国不和,想必伊丽莎白也是乐见其成的。 这么想着的同时,他已经拉满弓,毫不犹豫地一箭射向斯克。 斯克正在转头看萧琼枝那边的动静,根本没有料到,会突然有人向他射箭。 等发现箭射过来时,他已经来不及拦截,只能下意识身子向后面倾倒,以便避开那支箭。 他的身旁坐着虬太子。 虬太子可是具备神识的修炼大能,早在白云峰躲在会都客栈二楼窗口,试图射杀萧琼枝时,虬太子就察觉到了。 虬太子只是因为知道萧琼枝身上有他送的药瓶,白云峰根本伤不到萧琼枝,才没有叫破白云峰的。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虬太子其实把轩太子与萧琼枝两人,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正在为萧琼枝打算拿他送的药瓶,来换轩太子的滑翔机和飞行器,暗暗生气。 他想要借这个机会,让萧琼枝认识到这个药瓶的重要性。 而在白云峰改了目标,弯弓搭箭,试图射杀斯克时,虬太子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跟斯克没有交情,没打算提醒斯克。 但是,斯克在箭射过来时,居然不顾他的安危,直接身子向后面倾倒,嫁祸于他,使他不得不来替代斯克挡箭时,他不由生气了。 他目光中掠过一抹冷意,在斯克身子倾倒过来的一刻,迅速伸出手,扶住了斯克的身子。 这下子,斯克完全猝不及防,马上被利箭射中,爆发出“啊!”的一声痛呼! “斯克!”萧琼枝不由失声大喊一声。 她刚刚还在跟虬太子对话,自然也就凑巧看到了白云峰放箭偷袭斯克的一幕。 在斯克为了避免被箭射中,身体往后倾倒时,她本来以为像虬太子这样的大能,肯定会有办法趁机出手,拦截那支利箭,救下斯克的。 她根本没有料到,虬太子居然会不管不顾地反过来扶住斯克,害斯克中箭,这也太无情了。 “虬太子,你什么意思?”她目光愤怒地瞪向虬太子,大声质问。 第五百七十八章 阴谋 “不想为人作嫁或者说给人当垫背的意思。”虬太子目光淡淡地看了萧琼枝一眼,语气凉凉的说。 他没有想到萧琼枝会因为这事,对他发脾气。 内心里,对萧琼枝,很失望。 而萧琼枝,也对虬太子很失望。 她沉声对虬太子说:“你可是拥有很厉害法术的大能,就算你不出手拦截那支箭,你的身上,肯定会有防身的仙器什么的,即使那支箭射在你身上,也伤不到你。” “而斯克就不同了,他只是个凡人,他为了自救,往你后面躲,是他的本能,固然,他这种做法,有些没有照顾你的感受,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非要逼他中箭呀!” “萧琼枝,我不是你,我跟斯克非亲非故,并没有保护他的义务,同样,也没替他垫背的义务。在他试图拿我做垫背的时候,我不给他这个机会,完全没有任何不对。” “关于这两点,你要是想不通的话,那你就把我送给你的那些安胎药、和装安胎药的那个瓶子,都还给我吧!” “我不需要你这种偏心偏到没边的女子做朋友,我也没有兴趣把你的每一个心头好,都当成是我的心头好!这样的你,已经不配得到我的任何馈赠!”虬太子大怒,目光凛然地看萧琼枝一眼,冷声说。 “你-” “枝儿,你在生虬太子的气之前,先想想,你上午,能那么轻易就理解和原谅了斯克企图利用你和萧爷爷、萧叔叔以及大萧,现在,又这么轻易的就理解和原谅了斯克想让虬太子垫背,有没有大错吧!” “你的心,确实偏得太没有边了,莫非,你其实已经深深爱上了斯克,情到浓处,已经不辩是非了?”萧琼枝正准备分辩,轩太子突然打断她的话,语气严肃的提醒。 “轩太子,你想多了。我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只是把斯克当朋友,对不起他对我的一片痴心,同时,他跟你们不一样,在大萧,他只有我一个朋友,所以,才对他理解和包容的,好不!”萧琼枝有些头疼的说。 “我生虬太子的气,也不是因为我偏心,而是我希望虬太子不要是那么冷酷无情,能对寻常人一些未铸成大错的所作所为,多一点理解和包容。” “否则,以后万一我跟他在一起-”说到这里,萧琼枝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多了,连忙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轩太子的脸已经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在这一刻,脸黑了下来,不再作声,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沉痛之色。 萧琼枝只好亡羊补牢,有些尴尬地讪笑着说:“呃,你不要想多了,老兄,我说的以后万一、我、跟他在一起,其实是指朋友间在一起的相处!” “因为,作为朋友,我不希望时常被他不理解不包容。” “是呀,轩太子,你真的是想多了,她可是刚才还答应了你,要把我送给她的那个装安胎药的瓶子。送给你呢!” “如果她真的有以后跟我在一起的心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虬太子也一本正经的替萧琼枝分辩。 不过,内心里,他在听到萧琼枝说的那半句“否则,以后万一我跟他在一起-”时,是狂喜的。 只是因为不满萧琼枝把药瓶送给轩太子这事,才故意这么说出来的。 而萧琼枝在听了他的话后,立刻挑起了眉头,很是不服气的说:“你原来刚才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可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 “我本来今天上午找你要的就是安胎药,不是这个装安胎药的瓶子,何况,轩太子当时说得很对,你见过哪个女的出门在外,怀里揣着个拳头大的瓶子的?” “现在是冬天,衣裳穿得多,就都已经可以看得出来,鼓鼓囊囊的了,这要是到夏天,还能看吗?” “更何况这个瓶子能为我们大萧,换来一千个滑翔机和一架飞行器,这些可都是能提高我大萧综合国力的好东西,别说是让我拿这药瓶子来换,就是拿我最心爱的枕头来换,我也会换的!” “行,那你拿你最心爱的枕头来跟我换我手里这枚戒指吧!” “我这枚戒指里面有一万立方米空间,而且,它不仅是一件空间仙器,也是一件防御型的仙器,比我给你的那个药瓶子,更好用。”虬太子仔细听完,目光一亮,边说边从左手食指上,褪下一枚戒指,隔空扔给萧琼枝。 萧琼枝没有想到虬太子突然会送自己这么一个好东西,毕竟,她一直只是渴望能有一枚大容量的空间戒指,并没有指望,这样的空间戒指,还能有防御的功能。 她本能地接过戒指,拿在手里,仔细看。 轩太子看在眼里,心情很好,趁着这个机会,变戏法般拿出一粒药丸,塞进斯克的嘴里,然后,伸手毫不怜悯地一把拔出了斯克胸口的那支利箭,顺手掷向白云峰。 白云峰自从一箭射中斯克后,就一直躲在会都客栈二楼的窗户后面,密切观察着斯克和虬太子这边的动静。 他根本没有想到,刚刚还跟萧琼枝发生争执,扶着斯克送死的虬太子,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更没有料到,那支利箭,居然可以穿过靠近窗户的墙壁,破壁而入,完全不设防,立即被那支利箭刺中了胸口。 “啊!”他很不甘心地发出一声惨烈的惊呼,斜斜的从窗户后面,朝窗畔,倒下。 “阁主,阁主,你怎么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苟安,吓得连忙扶起他。 但是,这时候的他,早已经气绝身亡。 倒是躲在屋子另一角的齐整和张若彤,看到白云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虬太子给置于死地,同时都吓了一跳,害怕起来。 他们不敢再躲在后面看热闹,同时转身往外跑。 齐整边跑,还边不忘提醒张若彤:“萧琼枝从小就同情弱者,喜欢救人,我们一起去抓掌柜和伙计,我注意过,他们都住在一楼厨房后面的杂屋里。” “如果我们能拿她来要胁萧琼枝的话,那么,就算萧琼枝他们派来的杀手再厉害,萧琼枝也不敢对我们出手的!” “好。”张若彤深以为然,马上照做。 第五百七十九章 怎么办 “你的心,确实偏得太没有边了,莫非,你其实已经深深爱上了斯克,情到浓处,已经不辩是非了?”萧琼枝正准备分辩,轩太子突然打断她的话,语气严肃的提醒。 “轩太子,你想多了。我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只是把斯克当朋友,对不起他对我的一片痴心,同时,他跟你们不一样,在大萧,他只有我一个朋友,所以,才对他理解和包容的,好不!”萧琼枝有些头疼的说。 “我生虬太子的气,也不是因为我偏心,而是我希望虬太子不要是那么冷酷无情,能对寻常人一些未铸成大错的所作所为,多一点理解和包容。” “否则,以后万一我跟他在一起-”说到这里,萧琼枝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多了,连忙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轩太子的脸已经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在这一刻,脸黑了下来,不再作声,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沉痛之色。 萧琼枝只好亡羊补牢,有些尴尬地讪笑着说:“呃,你不要想多了,老兄,我说的以后万一、我、跟他在一起,其实是指朋友间在一起的相处!” “因为,作为朋友,我不希望时常被他不理解不包容。” “是呀,轩太子,你真的是想多了,她可是刚才还答应了你,要把我送给她的那个装安胎药的瓶子。送给你呢!” “如果她真的有以后跟我在一起的心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虬太子也一本正经的替萧琼枝分辩。 不过,内心里,他在听到萧琼枝说的那半句“否则,以后万一我跟他在一起-”时,是狂喜的。 只是因为不满萧琼枝把药瓶送给轩太子这事,才故意这么说出来的。 而萧琼枝在听了他的话后,立刻挑起了眉头,很是不服气的说:“你原来刚才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可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 “我本来今天上午找你要的就是安胎药,不是这个装安胎药的瓶子,何况,轩太子当时说得很对,你见过哪个女的出门在外,怀里揣着个拳头大的瓶子的?” “现在是冬天,衣裳穿得多,就都已经可以看得出来,鼓鼓囊囊的了,这要是到夏天,还能看吗?” “更何况这个瓶子能为我们大萧,换来一千个滑翔机和一架飞行器,这些可都是能提高我大萧综合国力的好东西,别说是让我拿这药瓶子来换,就是拿我最心爱的枕头来换,我也会换的!” “行,那你拿你最心爱的枕头来跟我换我手里这枚戒指吧!” “我这枚戒指里面有一万立方米空间,而且,它不仅是一件空间仙器,也是一件防御型的仙器,比我给你的那个药瓶子,更好用。”虬太子仔细听完,目光一亮,边说边从左手食指上,褪下一枚戒指,隔空扔给萧琼枝。 萧琼枝没有想到虬太子突然会送自己这么一个好东西,毕竟,她一直只是渴望能有一枚大容量的空间戒指,并没有指望,这样的空间戒指,还能有防御的功能。 她本能地接过戒指,拿在手里,仔细看。 轩太子看在眼里,心情很好,趁着这个机会,变戏法般拿出一粒药丸,塞进斯克的嘴里,然后,伸手毫不怜悯地一把拔出了斯克胸口的那支利箭,顺手掷向白云峰。 白云峰自从一箭射中斯克后,就一直躲在会都客栈二楼的窗户后面,密切观察着斯克和虬太子这边的动静。 他根本没有想到,刚刚还跟萧琼枝发生争执,扶着斯克送死的虬太子,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更没有料到,那支利箭,居然可以穿过靠近窗户的墙壁,破壁而入,完全不设防,立即被那支利箭刺中了胸口。 “啊!”他很不甘心地发出一声惨烈的惊呼,斜斜的从窗户后面,朝窗畔,倒下。 “阁主,阁主,你怎么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苟安,吓得连忙扶起他。 但是,这时候的他,早已经气绝身亡。 倒是躲在屋子另一角的齐整和张若彤,看到白云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虬太子给置于死地,同时都吓了一跳,害怕起来。 他们不敢再躲在后面看热闹,同时转身往外跑。 齐整边跑,还边不忘提醒张若彤:“萧琼枝从小就同情弱者,喜欢救人,我们一起去抓掌柜和伙计,我注意过,他们都住在一楼厨房后面的杂屋里。” “如果我们能拿她来要胁萧琼枝的话,那么,就算萧琼枝他们派来的杀手再厉害,萧琼枝也不敢对我们出手的!” “好。”张若彤深以为然,马上照做。 齐整与张若彤的打算很美好,却低估了从滑翔机上空投的那些蒙面黑衣人,具备的实力。 这些蒙面黑衣人,都是萧正真一手培训出来、保护萧琼枝的暗军,个个骁勇善战,远比绝杀阁的杀手们厉害得多。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使萧正真、萧琼枝、轩太子他们,放心地乘着滑翔机来会都客栈上空看热闹。 其中,负责会都客栈前门和后门攻杀的那批蒙面黑衣人,已经把会都客栈前门和后门两个地方,试图冲逃出来的绝杀阁杀手,全部杀死了。 负责纵身跃入舍都客栈的楼上、或者穿窗而入,去击杀绝杀阁留在舍都客栈里面的人,这时把绝杀阁二楼的杀手,基本上也杀得差不多了。 当齐整和张若彤从二楼往一楼冲时,二楼有七位蒙面黑衣人,同时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分别从左右两侧的楼道和客房里冲出来,向他们包抄。 与此同时,一楼下面,也出现了十几个蒙面黑衣人的身影。 齐整与张若彤都吓了一跳。 他们根本没有料到,白云峰明明带了二十个绝杀阁的中、高层杀手头目,和三十个普通杀手一起留在这里,这才不足一刻钟的功夫,这些人居然就基本都被黑衣蒙面人给解决了。 怎么办? 张若彤只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下意识一脸惊慌失措地看向齐整。 第五百八十章 审问 齐整与张若彤的打算很美好,却低估了从滑翔机上空投的那些蒙面黑衣人,具备的实力。 这些蒙面黑衣人,都是萧正真一手培训出来、保护萧琼枝的暗军,个个骁勇善战,远比绝杀阁的杀手们厉害得多。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使萧正真、萧琼枝、轩太子他们,放心地乘着滑翔机来会都客栈上空看热闹。 其中,负责会都客栈前门和后门攻杀的那批蒙面黑衣人,已经把会都客栈前门和后门两个地方,试图冲逃出来的绝杀阁杀手,全部杀死了。 负责纵身跃入舍都客栈的楼上、或者穿窗而入,去击杀绝杀阁留在舍都客栈里面的人,这时把绝杀阁二楼的杀手,基本上也杀得差不多了。 当齐整和张若彤从二楼往一楼冲时,二楼有七位蒙面黑衣人,同时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分别从左右两侧的楼道和客房里冲出来,向他们包抄。 与此同时,一楼下面,也出现了十几个蒙面黑衣人的身影。 齐整与张若彤都吓了一跳。 他们根本没有料到,白云峰明明带了二十个绝杀阁的中、高层杀手头目,和三十个普通杀手一起留在这里,这才不足一刻钟的功夫,这些人居然就基本都被黑衣蒙面人给解决了。 怎么办? 张若彤只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下意识一脸惊慌失措地看向齐整。 齐整目光一闪,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架到张若彤的脖子上,看向二楼包抄过来的黑衣蒙面人,大声吼:“这个女人身上有对钟灵公主很有用的秘密,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齐整!你什么意思?你要是敢杀我,我跟你同归于尽!”张若彤大惊失色。 她毫不迟疑地把捏在手心的一根钗子,钗尖重重抵在了齐整的腹部。 “你敢!”齐整吓了一跳。 他把匕首往张若彤的脖子上,贴得更紧了一点,同时,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把脸凑到张若彤脸庞边,冲张若彤使了个眼色。 然后,他趁着张若彤看到他的眼色,显得有些迟疑的机会,低声对张若彤说:“张若彤,你可千万别真拿东西刺我,我这是在骗他们上当。” “他们现在包抄了我们,如果我不找个借口,拿你做人质,带你一起楼,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楼去找这个客栈的掌柜、伙计,抓他们做人质?” 张若彤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不过,手里捏的钗子,抵在他腹部的力度,有了一些减轻。 与此同时,那些正准备包抄过来的黑衣蒙面人,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操作,同时怔了下。 他们在过来之前,萧琼枝曾经跟他们提到,他们很可能会在会都客栈,碰到一个叫伊丽莎白的外国女子、和一个叫张若彤的女子,如果这两个女子束手就擒的话,可以考虑活捉起来,交给她审问后,再发落。 为了避免他们不认识这两个人,萧琼枝还特意安排这两天负责抓捕伊丽莎白和张若彤的人,把了解到的、关于这两个女子的相貌,告诉他们。 现在,齐整突然拿张若彤威胁他们,他们再联系萧琼枝要求尽可能抓张若彤的活口,就不免令他们以为,张若彤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时大人,齐整挟持张若彤要胁我们,你看,这事怎么办?”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想了想,扭头看向恰好正从楼下客栈大门口、走进来的时迁。 时迁并没有蒙面。 他也知道萧琼枝在他们来会都客栈前的嘱咐。 不过,他虽然并不知道萧琼枝为什么要留张若彤的活口,却并不妨碍他在这种时候,做出决断。 因为萧琼枝是如何善待张若彤的,他一清二楚,而张若彤揣掇娄倩,刺杀萧琼枝的事,他也一清二楚。 包括萧琼枝想要留张若彤的活口,他也能猜出来,纯粹只是因为萧琼枝念在张若彤虽然恶毒,但还是没能真正害死萧琼枝的份上,打算审问一番后,留张若彤一命。 他内心里并不支持萧琼枝这种做法,只是因为知道萧琼枝生性善良,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行事了,才没有反对萧琼枝的安排。 现在,齐整和张若彤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目光凌厉地扫了楼上的齐整和张若彤一眼,沉声对那个问他话的蒙面黑衣人人说:“主子在我们来这里之前的嘱咐,是说这个女子要是束手就擒的话,可以考虑活捉。” “你们看看,这张若彤现在是在束手就擒吗?” “属下明白了!”那个蒙面黑衣人目光一亮,马上一挥手,带着楼上的其他六个蒙面黑衣人,继续朝齐整和张若彤包抄过去。 这下子,齐整和张若彤同时傻眼了。 尤其是齐整。 他铁青着脸,直到七个蒙面黑衣人要冲到他身边时,才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扔掉手里那把架在张若彤脖子上的匕首,摊开双手,做出束手就擒的姿态。 反而是张若彤,显得比齐整要有骨气。 她突然把手里的钗子,抵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冲为首的蒙面黑衣人说:“你们不许碰我,就算束手就擒,我也要自己走!”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却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是动作飞快的凌空冲她弹指数下,制住她的周身要穴。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为首的蒙面黑衣人还可以这么让她束手就擒,愣住了。 旁边另两个蒙面黑衣人,趁机迅速过来,把她和齐整都给紧紧绑住双手,推下楼。 与此同时,那个没有离开齐整和张若彤刚才呆的那间二楼客房,还跟白云峰在一起的绝杀阁小头目苟安,这时也被一个蒙面黑衣人发现,直接在窗口边,给抓了起来。 小头目苟安全程没有任何反抗,但是,在束手就擒以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看向天空中萧正真、萧琼枝所在的那个滑翔机,大声冲萧琼枝喊:“钟灵公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你服过仙露,打开了任督二脉,一定得到我对你的喊话。” 第五百八十一章 不能接受 “不,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虽然有对付天圣教的打算,甚至,今天下午在跟虬太子商量这事时,还打算先发制人,对付天圣教。” “但是,刚才,在看到会都客栈有人试图用利箭射杀斯克,斯克居然第一反应是身体往后倾倒,使得虬太子暴露在利箭跟前时,我改主意了。” “我打算还是等基罗带领天圣教,统一整体西方时,准备伐我们东大陆时,我再跟虬太子去征伐天教圣,顺便一举解放整个西方,更好一些。”轩太子很认真的说。 “轩太子,你这种打算,是精致的利己主义,太残忍了,哪怕你对斯克很反感,但伊兰帝国百姓和西方百姓,都是无辜的。” “另外,斯克不经虬太子同意,就往虬太子那边倾倒身体,躲避利箭,固然有些不妥,但也不算是存心要害虬太子。” “毕竟,无论是他还是我们大家都知道,虬太子可是能对付基罗的修炼大能,区区一支杀手射过来的利箭,虬太子肯定是有办法躲避的。”萧琼枝很严肃的说。 轩太子摇了摇头,凑近萧琼枝,压低声音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还记得米国吗?我华夏对它够不够友好?对它的帮助大不大?” “可是,当年它国的新冠病毒携带者,来我华夏看赛事,期间传染了我华夏人,害得我华夏许多百姓,都因此罹难。” “然而,米国在当时,却为了推脱罪责,掩耳盗铃,推说新冠病毒是从我们华夏传播的,还骂我们华夏为亚州病夫。” “后来,整个米国,感染新冠者占三分之一,病死无数,同时,米疾控中心有正义的专家,主动把米国早于我华夏两个月,就存在新冠病毒确诊者的事实,公布出来,我们才真正洗却沉冤。” “而斯克以及伊兰帝国跟天圣教造成矛盾的真正原因,我仔细调整过,是在于伊兰帝国明明没把握打赢天圣教,却不肯臣服于天圣教。” “只要斯克现在主动向天圣教投降,伊兰帝国即使会沦为天圣教的附属国,至少,不会出现因战争而导致的生灵涂炭。” “所以,残忍的不是我,而是斯克,是他不懂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没有我听说过的,越王勾践的坚韧之心,关键时刻,缺乏自知之明,好大喜功,难堪大用!” 说到最后三句时,轩太子故意声音越来越大,以便让早就一起走到他和萧琼枝、萧正真跟前的斯克、虬太子听到。 这时,斯克因为服下了虬太子给的药丸,又被拔去了胸口的利箭,身上的箭伤已经奇迹般的恢复,精气神都很不错。 他听到轩太子的最后两句话时,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他看向轩太子,神色十分威严的说:“轩太子,你既然在派人调查,难道不知道我和我们伊兰人民,一旦向天圣教投降,必须要接受的代价吗?” “基罗除了要求我们每年上供巨额的黄金、和其它供天圣教教徒修炼的生活物资,他还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信奉天圣教,但只能做天圣教的五等教徒。” “我们所有男子,必须每四个月步行前往天圣教圣地一次,给圣地那些一等至三等教徒,当一个月奴仆,无偿为他们做一切事情。” “最过份的是,所有我们伊兰帝国的成年女子,在成亲前,都必须经受天圣教一至三等教徒的挑选,把初夜奉献给一至三等教徒,才有权利跟我们伊兰的男子成亲。”她和她的父母兄弟都要被处斩!” “轩太子,如果你和你们南祁人民,面对这种牲口一样的命运,你们会选择能屈能伸,老实接受吗?” “如果能,我只想说,我和我的人民,都深深地鄙视你们!因为,你们是完全没有骨气的人,你们也根本就不懂我和我们伊兰人民的心。对我和我们伊兰人民来说,没有什么,比人民的正义与自由更重要。” “为了正义,为了绝大多数人的自由,哪怕被一部分人记恨,哪怕必须面对牺牲,我和我的人民,也在所不惜!”斯克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非常的斩钉截铁。 萧琼枝深受触动。 斯克只是告诉了她,天圣教要逼伊兰帝国臣服,受天圣教奴役的事,但没有说具体的细节情况。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她目光凌厉地看向轩太子,认真地说:“轩太子,其实,你真的是低看斯克了,你不要忘了一点,斯克是伊兰帝国的国王。” “其实,要是他愿意接受向天圣教投降,必须要接受的代价,那么,可想而知,受苦受难的,主要还是伊兰人民,对于他个人的地位,不可能有太大的影响。” “他是因为不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是一个深爱他的祖国、他的人民的英明的君王,所以才会敢于决定带领他的子民,跟天圣教做对抗。” “包括他来我大萧,试图利用我和大萧来帮助他一起对抗天圣教,我相信,这一定也是他在想尽了其它办法后,最终不得不试一试的无奈之举。” “总之,你们不知道,他本来是个比较耿直豪爽的人,但是,现在,我看得出来,他很压抑,他的心理压力很大,是这些,才导致他精神高度紧张,在日常所作所为中,存在这样那样的一些问题和错误。” 轩太子仔细听完,沉默了。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斯克的种种、原本让他非常鄙视和愤恨的举动。 天圣教基罗对伊兰人民提出的要求,其他,都还可以忍受。 但是,基罗要求所有伊兰帝国的成年女子,在成亲前,都必须经受天圣教一至三等教徒的挑选,把初夜奉献给一至三等教徒,才有权利给伊兰的男子成亲。 如果有女子胆敢逃避天圣教一至三等教徒的挑选,不把初夜奉献给一至三等教徒,那么,一旦被查出来,她和她的父母兄弟都要被处斩! 这种要求,别说斯克不能接受,他,更加不能接受。 第五百八十二章 代价 萧琼枝目光凌厉地看向轩太子,认真地说:“轩太子,其实,你真的是低看斯克了,你不要忘了一点,斯克是伊兰帝国的国王。” “其实,要是他愿意接受向天圣教投降,必须要接受的代价,那么,可想而知,受苦受难的,主要还是伊兰人民,对于他个人的地位,不可能有太大的影响。” “他是因为不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是一个深爱他的祖国、他的人民的英明的君王,所以才会敢于决定带领他的子民,跟天圣教做对抗。” “包括他来我大萧,试图利用我和大萧来帮助他一起对抗天圣教,我相信,这一定也是他在想尽了其它办法后,最终不得不试一试的无奈之举。” “总之,你们不知道,他本来是个比较耿直豪爽的人,但是,现在,我看得出来,他很压抑,他的心理压力很大,是这些,才导致他精神高度紧张,在日常所作所为中,存在这样那样的一些问题和错误。” 轩太子仔细听完,沉默了。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斯克的种种、原本让他非常鄙视和愤恨的举动。 天圣教基罗对伊兰人民提出的要求,其他,都还可以忍受。 但是,基罗要求所有伊兰帝国的成年女子,在成亲前,都必须经受天圣教一至三等教徒的挑选,把初夜奉献给一至三等教徒,才有权利给伊兰的男子成亲。 如果有女子胆敢逃避天圣教一至三等教徒的挑选,不把初夜奉献给一至三等教徒,那么,一旦被查出来,她和她的父母兄弟都要被处斩! 这种要求,别说斯克不能接受,他,更加不能接受。 “斯克,原来你有这么大的难处!” “我最近只派了人查你们伊兰帝国和天圣教之间,产生冲突的事因,并没有细究天圣教要求你们投降后,你们必须要承受的代价,是我疏忽了,对你有误会,请见谅。”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向斯克,由衷的说。 “不,轩太子,你误会我,是我的错,我心里着急,有点不理智,很多时候,一味在考虑我和我们伊兰人民的立场,没有设身处地的替枝儿、替大萧,以及替你们这些大萧的朋友着想,太鲁莽,太狭隘了。” “包括刚才有人向我射箭时,那一刹那,我心里想着,虬太子一定可以有办法应付的,所以,就毫不犹豫地向他的方向倾倒,也不对。” “虬太子就算能应付,但我跟他不是生死相托的兄弟,他并没有帮我化解那一箭的义务,同时,他不了解我,根本不会想到我这么做的原因。”斯克很诚恳的说。 说完,他又微微一笑,指着自己胸口中箭的位置,转头对虬太子说:“虬太子,早知道我胸口中一箭,你能有办法这么快就让我恢复如常,我一定不会躲那一箭的!” “谢谢你,尽管你毫不客气地让我中了我该中的箭,但你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从现在开始,我欠你一条命,我会记得这个大恩的,有朝一日,如果你需要我的报答,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可以为你做十件!”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那么我现在就需要你为我做三件事!”虬太子唇角微勾,含笑说。 他心高气傲,没把斯克放在眼里,最近跟轩太子一样,也派了人查伊兰帝国和天圣教之间,产生冲突的基本事因,但压根儿并没有细究天圣教要求你们投降后,伊兰帝国必须要承受的代价。 不过,士可杀,不可辱。 无论是基罗要求伊兰帝国所有男子,必须每四个月步行前往天圣教圣地一次,给圣地那些一等至三等教徒,当一个月奴仆,无偿为他们做一切事情。 还是基罗要求所有伊兰帝国的成年女子,在成亲前,都必须经受天圣教一至三等教徒的挑选,把初夜奉献给一至三等教徒,才有权利跟伊兰的男子成亲。 至于如果有女子胆敢逃避天圣教一至三等教徒的挑选,不把初夜奉献给一至三等教徒,那么,一旦被查出来,她和她的父母兄弟都要被处斩。 这些都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因为,那怕是像天机老怪那样的大魔头,也仅仅只是嗜杀和嗜奴役而已,总体还是比较尊重八大星河之间的生存规矩,不存在抢夺投降者方子民或者家族里面,所有女子初夜这种情况。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跟轩太子一样,内心里对斯克多了几分欣赏和怜悯,很乐意给斯克一些机会,来化解他和斯克之间最近因为一系列事情,产生的不对付。 “好的,请问是那三件事?”斯克马上开心地问虬太子。 他刚才对虬太子说的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而且,他也看出来,虬太子虽然很骄傲、甚至有点不近人情,但关键时刻,还是个心善的。 否则,虬太子不可能联合轩太子,打算对付天圣教,更不可能在他中了箭后,还出手救他。 他很乐意、让虬太子认识到他的诚意,跟虬太子做成朋友。 别说是十件力所能及的事了,就是百件、千件,他都乐意去做。 他只是因为想到依虬太子的本事,很可能没有多少需要他效力的地方,才谨慎的选择对虬太子说,愿意为虬太子做十件力所能及的事。 “我们到一边说话吧!”虬太子温声说。 说完,虬太子冲斯克使个眼色,带着斯克,走到了一边,然后,并不开口,直接以意念,把自己需要斯克做的三件事,告知了斯克。 这三件事,很简单,也很不简单。 第一件事,是让斯克从今天开始,不再追求萧琼枝,也不再对萧琼枝做出任何亲近的举动、或者冰了,任何爱慕的言语。 第二件事,是让斯克马上回国,想办法全面掌握基罗和达丽现在的基本动向,一旦有异动,随时随刻向他汇报,并在对付天圣教这件事情上,一切行动,听从他的指挥,不许轻举妄动。 第三件事,是让斯克这次回国后,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再到大萧来,更加不可以见萧琼枝。 斯克对于前面两件事,在听了后,都毫不犹豫答应了,唯有第三件事,他沉思了很久,还是有些不甘心,迟迟没有答应。 第五百八十三章 童子尿 “枝儿,会都客栈原本是有密室和密道的,不过,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在买下它时,从宅子地契上看到了这些,前些天,已经让人把它们给填平了。”斯克连忙大声回答。 “那么,人能去哪儿了?难道说,她还会隐身不成?”轩太子听到这里,随口嘀咕。 萧琼枝却受到启发,不由目光一亮。 她想起了之前她去轩太子住的院子里时,轩太子跟她讲过的一件事。 当时轩太子说,天圣教圣地芒山,就在拉特帝国境内,天圣教教主基罗,早在七年前,就已丧偶,一直暗地试图求娶伊丽莎白为妻。 以前,基罗没有完全掌握天圣教教主的权力时,拉特帝国国王没有同意。 最近两年,拉特帝国国王早已松了口风,只是因为伊丽莎白心有所属,长年躲在国外不回国,才迟迟没有公开做决定。 而斯克在试图向拉特帝国国王求娶伊丽莎白的过程中,为了以示诚意,肯定要不时去探望拉特帝国国王,赐送拉特帝国国王一些不错的礼物。 拉特帝国国王作为一国之君,肯定跟斯克这个天圣教教主一样,钱财名利美人都对都缺,唯有两样,斯克有,他没有。 第一样是斯克这种西方教主必所会的高超法术,第二样就是斯克这种大法术师用法术炼制出来的、有各种独到作用的法器。 包括可以攻击的法器、可以防御的法器、可以隐身的法器等等等。 “虬太子,你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让拥有隐身功能的法器失灵?”萧琼枝转头看向虬太子,好奇的问。 “你怀疑伊丽莎白是使用了拥有隐身功能的法器,才会突兀的消失不见?”虬太子立即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看向她的目光,暗含赞许。 “是的。”萧琼枝很认真的点头,但是没有解释自己这么怀疑的原因,毕竟这事是轩太子告诉她的,不是虬太子告诉她的,既然虬太子没有特意问起原因,她就没有特意解释的必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伊丽莎白就很可能、已经依靠拥有隐身功能的法器,离开了她原本在这里呆着的地方,悄悄从会都客栈的大门或者后门溜走了。” “就算我们有让隐身功能的法器失灵的办法,也没什么意义了。”轩太子听到这里时,插话提醒。 “不,她没有机会离开这里,我自从在萧叔叔的屋子里,听你们提到会都客栈藏有伊丽莎白等人后,就特意用神识锁定了这里。” “伊丽莎白根本就没有离开,她现在正利用一件变身法器,藏身一间地下室里,是因为时迁他们根本看不她,才会以为她失踪了。”虬太子微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那你想办法让她现形吧!”斯克来了兴趣,在一边催促。 虬太子却看向萧正真、轩太子、萧琼枝三个人,说:“萧叔叔,轩太子,枝儿,你们三个人都具备了修炼的资质和天赋。” “如果你们现在有兴趣踏上修炼之路的话,可以考虑,趁着这次伊丽莎白使用变身法器的机会,去尝试利用你们的资质和天赋,去找出她。” “这将对你们是一种很好的锻炼!” “好啊,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西方的法器,不知道怎么辨别,你能给你提示吗?”萧琼枝目光一亮,立即来了兴趣。 “任何隐身方法,归根结蒂,都是使用假象来迷惑人,从而达到让人难辨真假的变身效果。” “要让这种法器失灵,或者要辨别出这种利用法器变身的方式,有三个方法。” “第一个方法,是在使用法器变身者可能存在的地方,泼洒童子尿。” “第二个方法,是仔细观察使用法器变身者可能存在的地方,每一样东西的形状,和它们存在的质感、气息。” “通常形状比寻常东西更生动,质感比寻常东西更细腻,气息比寻常东西更深的东西,往往就是法器变身者使用法器幻化的东西。” “第三个方法,是修炼术法,让法术达到比使用法器变身者所用法器级别,要高超的境界。”轩太子目光深沉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温声说。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萧琼枝仔细听完,大喜。 用童子尿去对付伊丽莎白可能使用的变身法器,就能看到伊丽莎白被尿淋得现形的狼狈样子了。 这种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她没有多想,直接看向时迁,笑着说:“时迁,刚才虬太子说的三个方法,你应该都听到了,我觉得第一个方法挺好的。” “你现在马上收集多一点童子尿,然后,把它们交给我。” 时迁一脸为难地说:“对不起,主子,我收集不了多少童子尿,无法完成你的要求,因为,这次跟我一次参加行动的兄弟,基本上都已经……都已经有过男女床第之事了。” 另外,还有一点,他有些不敢说,那就是,男女有别,他的手下可都是成年男子了,即使是没有过男女订第之事的手下,他收集他们的尿交给萧琼枝来用,其实也是很不妥的。 “枝儿,刚刚虬太子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是为了锻炼我们,趁着这次伊丽莎白使用变身法器的机会,去尝试利用我们的资质和天赋,去找出她。” “这样的情况下,你还去弄童子尿干什么?男女有别,就算时迁正弄到了童子尿,你确定你真的要拿着它们,到处泼,逼伊丽莎白现形么?”轩太子听到这里,听出问题,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不由俏脸一红。 她以为童子尿,就是小男孩的尿。 她脑子中属于华夏那个世界的记忆里,她外婆在她小的时候,时常用这种童子尿,浸泡鸡蛋、鸭蛋,然后用石灰石煨熟了,一家人吃。 据说这种童子尿鸡蛋既能解暑,又能祛风湿。 而这种童子尿鸭蛋,即能生润化痰,又能补肾。 而刚才她一想到伊丽莎白被童子尿泼、出糗的样子,心里就痛快得很,根本没有思考过,让时迁收集童子尿,时迁居然只想到收集暗卫们的尿。 不过,时迁也没有错,这会都客本是建在山上,除了找暗卫们收集所谓的童子尿,一时之时,时迁确实也没有其它办法,可以马上收集到童子尿。 第五百八十四章 原来是它 萧琼枝摇摇头,说:“飞行器上有女仙放置的一些法宝,人在上面,跟在地面一样,很舒适的,不存在这种高原反应。” “原来是这样。”斯克恍然大悟。 他一脸神往地对萧琼枝说:“枝儿,以后,你能带我也乘坐这种飞行器,去万米以上的高空看看吗?” “可以的,不过,可能要等一段时间,因为这种飞行器,需要灵石做推动力,才可以飞起来,而我手里,暂时没有灵石。”萧琼枝说。 “那么,你是否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得到灵石?”斯克连忙追问。 “知道。不过,据女仙说,灵石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她没有发现过,如果我需要灵石,只能到修炼者生存的星球上去换。比如,女仙所在的星球。” “女仙还告诉我,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有四样东西,可以用来去她所在的星球换取灵石。” “第一样,是沥血乌金,在她们那里,每克能值十块上品灵石。” “第二样,是太岁肉,在她们那里,每克能值一百块上品灵石。” “第三样,是人皇玉玺,这个得看它上面的人皇功德气息深浅来定价格,一般,百年皇朝的人皇玉玺,能值一万块上品灵石。千年皇朝的人皇玉玺,能值一万块极品灵石。” “第四样,是上古仙物,尤其是祖者境级别的上古仙物,在她们那里,属无价之宝。不过,这种东西非常稀有,只在祖者境仙人大战的战场,才会有。” 斯克仔细听完,有些兴奋地说:“沥血乌金和太岁肉,是我闻所未闻的东西。人皇玉玺,我手里倒是有很多块。它们都是我和我的祖辈,攻打其它国家后,得到的。” “其中,有一块千年皇朝的,有几块数百年皇朝的,还有很多几十年皇朝的。我等下就安排人回伊兰帝国,把这些玉玺,都带过来给你。” “至于上古仙物,我没有,只是,这两年,我听说天圣教的基罗,一直在搜罗我们西方的上古神物和你们东方的上古仙物,据说,还得到了好几件。” “如果以后我能有机会杀死基罗,占领天圣教,得到那些上古神物和上古仙物,我一定把它们都交给你,换取灵石。” “好-” “枝儿!”萧琼枝一个“好”字才刚开口,就被萧正真和轩太子异口同声打断了。 “人皇玉玺通常都是每个家族的底蕴之物,按规矩,只有宗子与宗妇,才能有资格得到。” “我和你爷爷,都不会同意你嫁给斯克,你不可能成为斯克的妻子,所以,按规矩,你不可以接受斯克手里的任何人皇玉玺,否则,就是在侵吞另一个女子的权利。”萧正真说。 萧琼枝不由有些头疼。 她没想到萧正真会这么排斥、她接受斯克的馈赠。 斯克不是大萧人,而是伊兰帝国人,斯克的家族,是不需要尊重大萧的家族传统的。 何况,朋友之间,急人所急,才是真朋友么,她根本不觉得斯克送人皇玉玺给她,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既然萧正真已经当众开口,反对她接受斯克送的人皇玉玺,她当然得给萧正真面子。 她苦笑着转头对斯克说:“斯克,多谢你的好意,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接受你赠送的人皇玉玺了。” 斯克有些郁闷,说:“不,枝儿,这是你们大萧的规矩,我们伊兰帝国,根本就没有萧叔叔说的情况存在。” “我们西方,只有靠近你们东大陆的一些小国家,才会模仿你们的行事方法,喜欢把玉玺当成是国运的传承。” “比如我们伊兰王室,虽然也会适当讲究家族传承,但可以被视为家族底蕴之物,根本不是玉玺,而是祖辈们征战沙场,留下的兵器,比如刀、枪、剑等。” “枝儿,人皇玉玺,我手里有十几块,其中,千年的有两块,一百至六百年的八块块,剩下的就都是几十年的。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卖给你。”轩太子听到这里,突然说。 他刚才跟萧正真异口同声叫住萧琼枝,其实,就是为了说这些。 因为,他觉得,萧琼枝跟斯克算得上是好朋友,朋友之间,急人所急,很正常,斯克送人皇玉玺给萧琼枝,不算什么大事。 但所谓礼尚往来,萧琼枝接受人皇玉玺后,会怎么回礼,才是要注意的。 这其中,最好的回礼方法,莫过于花钱买下斯克手里的人皇玉玺,即不欠斯克人情,又能不令人诟病。 “轩太子,原来你也有这么多人皇玉玺!快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卖?”萧琼枝正在为不能得到斯克的人皇玉玺而遗憾,听了轩太子的话,立即目光一亮,声音有些激动的问。 “千年的人皇玉玺,十两银子一块;百年的人皇玉玺,按满一百年一两银子一块来计算,满两百年二两银子,满三百年三两银子,依此类推。”轩太子懒得多费心,笑眯眯的随口说。 反正,他的人皇玉玺,等于就是萧琼枝的,没必要开高价。 要不是为了给萧琼枝启发,让她懂得用买人皇玉玺的方法,去得到斯克手里的人皇玉玺,他甚至会选择在私下里,一古脑儿全部送给萧琼枝。 “好,就按你说的这个价算,我先出五十两银子作为定金交给你,你在二十九天以内,把你所有打算卖的人皇玉玺,都拿过来,卖给我吧!”萧琼枝不由目光晶亮的说。 轩太子愿意贱卖人皇玉玺给她,她不要白不要。 大不了,到时候利用人皇玉玺换回来灵石后,分一些给轩太子,或者到时再用其它的方法,好好补偿轩太子。 她毫不犹豫从袖袋里,摸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交到轩太子手里。 “行,成交,我等下就通知人,把我的玉玺都带过来,卖给你。”轩太子接过银票,很高兴,唇角微勾,笑着说。 “枝儿,我也要卖人皇玉玺给你,千年的人皇玉玺五两银子一块;百年至千年的人皇玉玺,统统一两银子一块。”斯克听到这里,得到启发,这时,突然朗声对萧琼枝说。 “好,我也给你五十两银子的定金,你在二十九天以内,把你所有打算卖的人皇玉玺,都拿过来,卖给我吧!”萧琼枝如法炮制。 第五百八十五章 泼了过去 轩太子在感受到萧琼枝扫过来的目光时,抬头冲她苦笑一下,便继续埋头去仔细观察手里的香炉了,看来,情况跟她一样,在找出伊丽莎白利用法器变身的东西这事上,还根本还没有任何眉目。 而萧正真在感受到她扫过来的目光时,顺便也朝她所在方向扫了一眼。 然后,萧正真指着桌子的另一面,郑重地告诉她:“枝儿,你刚刚是在观察龛笼吧,这张桌子后面也有两个龛笼,我还没来得及观察,你要不要一起观察下?” “不了。”萧琼枝摇头。 她这边单出来一只龛笼,都是没有问题的,萧正真那边按规矩成对放的龛笼,肯定更加没有问题。 “可是,你不觉得,一个屋子里,放五个龛笼,单出来了一个,是不合规矩的吗?”萧正真指指萧琼枝身后的三个龛笼,认真提醒。 “爹,我本来也是觉得单出来一个龛笼,有些不对劲,可我这边三个龛笼,我都已经搜过了,都没有问题的!你那边刚好是一对,肯定更加没有问题。”萧琼枝苦笑着回答。 “不,你那边三个没问题,不等于我这边两个就也是没问题的。” “你别忘了,现在可是初冬,天气还刚刚转冷,根本还用不到龛笼生火来烤火。” “而在不需要烤火的情况下,桌子边多出两个龛笼,不方便摆放座位。所以,我这张桌子后面,无论是放一个龛笼,还是放两个龛笼,其实都是不正常的。”萧正真说。 说完,萧正真懒得继续观察、刚才正在观察的那张座椅了,直接转到桌子后面方向,自己去观察其中一个龛笼。 萧琼枝这时也意识到这事确实很不对劲,很快便来到了桌子后面,蹲下身子,仔细去观察其中另一个龛笼。 “原来是它!”才过了一小会儿,萧琼枝就暴发出惊喜的感叹! 萧正真好奇地看过来,问:“枝儿,你看出问题了?” “是的,爹,我这边这个翕笼,它虽然无论是布置上、材质上、做工上、装饰的花纹上,都跟我原来看过的那三个翕笼,差不多,但是!”说到这里,萧琼枝特意顿了顿。 然后,她才很认真的继续说:“我仔细观察过了,这个翕笼,比那三个翕笼,形状看起来要精致、亮丽一些,没有那三个翕笼那么典雅、古朴。” “它的质感特别细腻,没有那三个翕笼那么自然而然。” “一定就是它了!” 说完,她打开手里的白瓶子,毫不犹豫地把瓶子里的童子马尿,朝那个翕笼上泼了过去。 下一刻,随着“哗啦啦!”的大浪翻滚般水响声,从白瓶子里,潮涌而出一大片童子马尿,淋在了那个翕笼上。 “啊!啊!啊……”紧接着,一声紧似一阵由尖利转闷哼的惊呼声,从龛笼的身上,传了出来。 并且,在这惊呼声中,龛笼的形状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迅速变成了一个西方女子。 这个女子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有一头金红色的头发,学着大萧人的打理方式,盘成了高高的螺髻,以一个很大的宝石发冠束着,看起来显得很华贵、高贵。 不过,由于萧琼枝刚才朝龛笼上泼童子马尿的缘故,导致这个女子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发出浓郁的马尿味,非常有损原本美好的形象。 女子的脸仅比巴掌大一点,眉骨较高,眉毛较细密,眼睛很大,睫毛又细又长,眼珠子呈现深蓝中泛绿的颜色,有点像猫眼。 她脸蛋上的颧骨偏高,鼻子高挺,嘴唇细小,纤薄,但浑身肌肤很白嫩,脖子修长,锁骨比颧骨更突出。 她个子不高不矮,约莫165cm的样子,身上穿着十分华贵的织金锦衣裳,由于萧琼枝朝她身上泼了不少童子马尿,导致她的火辣身材在湿漉漉的衣服下,暴露无疑。 可以看得出来,她胸脯大,臀部大,腰肢很细,腿很修长。 总的来说,这明显是个既懂得养尊处优、又非常善于打扮自己的女子。 萧琼枝虽然在来会都客栈之前,已经从萧正真和斯克、轩太子等人,最近对于伊丽莎白的调查中,听说了伊丽莎白的长相,知道她算得上是一个西方美女,但并没大当回事。 毕竟,这世上从来就不缺乏美女,缺乏的一直都是有着美好气质的美女。 像伊丽莎白这种女子,蛇蝎心肠,跟美好气质完全沾不上边,不是她欣赏的类型。 只是,现在,尽管只是初次见面,萧琼枝也不得不承认,光是看脸,看身材,这个伊丽莎白,算得上是少有的、惊艳型西方美女了。 “怎么样,伊丽莎白,得到我送你的见面礼,还满意吧?”她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惊恐、愤怒状边发疯般继续“啊啊啊”大叫,边恶狠狠瞪着她的伊丽莎白,故意语气很温和的问。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你都朝我身上淋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脏!这么臭!”伊丽莎白瞪向萧琼枝的目光更加恶狠狠了,包括说出来的、一口流利的大萧话,也是恶狠狠的。 她的心情无比的愤怒、愤懑。 因为,之前,张若彤跟着齐整和绝杀阁主他们从这个地下室出去时,明明说了要叫绝杀阁主、安排绝杀阁的杀手来保护她,结果,却害得她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半个人影。 她觉得不对劲,心里害怕,只好拿出上个月她收到的、一个由斯克让她父王代为转赠的变身法器,打算变身地下室的某一样东西,以便万一有蒙面黑衣人撞进来了,根本找不到她。 在变身前,她特意朝地下室里左看右看,仔细看。 结果,她发现周围陈设的东西,都要么是单件的,要么是双件的,只有桌子边的座椅和靠西边墙角的翕笼数理多一点,分别各是四件。 她心里琢磨,这两样东西最多,如果变身成其中之一,肯定不容易被人发现。 只是,座椅是用来给人坐的,她如果变身成座椅的话,万一蒙面黑衣人走到桌子边时,直接朝她变成的座椅上坐,她肯定得露馅。 所以,她决定选择变身翕笼。 不过,那四个翕笼都是放在西边屋角,而她恰好又是西方人。 她觉得如果在西边屋角变成为翕笼,容易令人生疑,但如果单独在桌子这边变身出一个翕笼,又显得有点特别,于是,就特意抱了个翕笼到桌子这边来,才变身的。 没想到的是,她都这么算计了,结果,居然还被萧琼枝和萧正真给看出破绽了! 只怪她太对大萧的传统和规矩,还不够了解。 最令她郁闷的是,刚才,在萧正真向萧琼枝指出单出了一个翕笼这事时,她就知道大事不妙,急中生智,打算趁萧正真和萧琼枝不注意,重新变身,变成一张叶子牌。 反正叶子牌多,一共有48张,萧正真、萧琼枝他们总不可能把每张叶子牌,都拿出来仔细观察。 可惜,萧正真和萧琼枝都太聪明了,两个人说着说着就都到了桌子后面这边,来观察两个翕笼,害得她失去了重新变身的机会。 第五百八十六章 作死 “不错啊,伊丽莎白,你居然会说一口流利的大萧语,那么,我等下审问你时,就很方便了哦!”萧琼枝故意答非所问,目光中流露出惊喜之色。 她其实并不指望伊丽莎白这个心机表,能在审问中如实说出一切,她只是想通过审问,来从精神人打击伊丽莎白而已。 因为,最近两个月,她遇到的心机表太多了,这导致她心里渐渐明白,对于心机表这类女子,尊重和怜悯都是廉价的东西,她们早已享受到通过她们的心机表行径,唾手可得的滋味了,不会在乎。 反倒是极限的打压刺激,灵魂拷问,才能令她们震聋发馈,惊慌失措,从而暴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出来。 “愚蠢的东方女人,你还想审问我?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所有最优秀的男子,都是我的追求者,包括天圣教教主基罗,也是我的追求者。” “你哪怕让我受一丁点的委屈,他们也不会饶恕你的,更不用说,审问我了。” “你要是识趣一点,最好就是现在放了我,好好给我赔礼道歉,否则,后果自负!”伊丽莎白心里吓了一跳,表面上却梗直了脖子,昂首挺胸的说。 输人不输阵,她被拉特大帝娇生惯养长大,从来没受过一丝一丁点儿的委屈。 这一次,要不是她哥哥泰罗和泰罗的手下全部出事,死在萧正真、萧琼枝手里,而她考虑到斯克也在大萧,想装出贞洁烈女的样子,不允许她的追求者们,跟她一起到大萧来,她也不会陷入今天这样的困境。 “伊丽莎白,我可不是识趣一点,我是非常识趣的哦。” “我告诉你,自从得知你是为了得到斯克,才派人谋杀我后,我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即使斯克不喜欢你,不愿意让你做他女人,我也一定要想方设法说服他,把你当外室好好养着!”萧琼枝仍然笑眯眯的说。 伊丽莎白不就是因为妒忌斯克喜欢她,才要谋杀她的么,那她就拿这一点来先好好羞辱下伊丽莎白再说。 “对了,你可别因为我让斯克把你当外室养着,而生气,因为,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这个世界上,所有最优秀的男子,都是你的追求者,包括天圣教教主基罗,也是你的追求者。” “我哪怕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他们也不会饶恕我的,这充分说明,你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你这样的女人,肯定是不配进宫的,所以,只能被当外室给养着。”萧琼枝随后又特意补充了两句。 这可把伊丽莎白气了个够呛。 “放肆!”她气势汹汹地直接伸手冲萧琼枝的左边脸庞,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下一刻,她的左边脸上,就出现了五个深深的巴掌印。 因为,萧琼枝在激怒她的时候,已经料到她有可能狗急跳墙,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了,预先就有了心理防备。 再加上,萧琼枝现在可是服下仙露后,打开了任督二脉的绝顶高手,无论是力度、速度、还五觉,都远远比伊丽莎白这种连武功都没有的懒女人,要强上数十倍,怎么可能被她给打到脸。 恰恰相反,萧琼枝趁着她的巴掌甩过来的机会,顺势迅速伸手,捏住她准备甩自己巴掌的右手,往回重重一扭。 然后,萧琼枝也不管她这只手是不是给扭坏了,直接掌控着她的这只手,朝她的左脸上,狠狠接连甩了五个大巴掌。 “啊!啊!啊……”伊丽莎白怔了一下,下一刻,就爆发出好一阵惊声痛呼。 她不是因为她的脸上,挨了她自己的手甩的巴掌,而痛呼,而是因为她的右手,已经被萧琼枝刚刚往回重重一扭之下,给扭得腕关节错位了。 同时,还在这种腕关节错位的情况下,手掌又被萧琼枝给拿着狠狠接连甩了她自己五个大巴掌。 现在,她感觉她的手腕处,像被刀砍断了一样的剧痛,而她的右手手掌,似乎已经不属于她了,基本上没有什么知觉了。 她眼泪汪汪的用左手扶住她的右手腕,惊声痛呼了一好一会儿,才目光恨恨地瞪着萧琼枝,咬牙切齿地说:“萧琼枝,你这么伤害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一定!” 萧琼枝目光凉凉的回瞪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起她那只左手,朝她的右脸上,狠狠接连甩了五个大巴掌。 这个女人,可真不是一般的蛇蝎心肠,到了这个东窗事发的时候,居然还嘴硬,不懂反省,真是作死! “伊丽莎白,我跟你无冤无仇,甚至还根本不认识你,你却早在几年前,就莫名嫉妒发狂到不仅悄悄地步步算计着,要谋杀我,还在最近,接连采取了好几次行动!” “我打你巴掌算什么?我还打算等下叫人把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呢!”萧琼枝打完她的巴掌后,冷冷的说。 伊丽莎白顿时吓坏了。 她顾不得再嘴硬,神色十分惶恐地说:“不!不!不!萧琼枝,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我父王已经在两个月前,答应了天圣教教主基罗的求婚,基罗其实现在不仅仅是我的追求者,还是我的未婚夫。” “而基罗,你一定想不到,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他女儿达丽之外,法力第二高强的人!” “听我父王说,他身上有一件很强大的法器,他能通过这件法器,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一样可以!” “我刚才可以变身成翕笼,就是因为使用了他托我父王,转憎给我的一件变身法器的缘故。” “还有,他已经追求了我好几年了,很爱很爱我,所以,他一定会时常通过他的那件强大的法器,悄悄察看我的动静。” 说到这里,她目光一亮,壮起胆子,对萧琼枝说:“萧琼枝,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我现在只有一个人,可是,我并不是一个人,我的背后还有基罗呢。” “你们大萧人常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是看在基罗的面子上,你也不可以伤害我。因为,我可是未来的天圣教教母!” “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些情况,刚刚已经伤害了你,这可怎么办呢?”萧琼枝听到这里,挑起眉头,故意一脸郁闷的说。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把伊丽莎白的话,当回事。 因为,她不相信,天圣教教主基罗手里的那件所谓强大的法器,能够强大到在遥远的西方,也能看清大萧这边发生的一切的份上。 另外,哪怕基罗手里真的有这么件所谓强大的法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哪怕是西方距离东大陆最近的地方-哥达黎,与东大陆这边,距离海岸最近的琼州,也是相距了整整近十万海里的路程。 如果乘船过来的话,根据她五年前前往西方游学得来的经验来看,西方造的航海舰,最好的、迅速最快的,就要数伊兰帝国的钻石王子号舰。 不过,这钻石王子号舰,航速是每小时四十里,等于一天一夜,可以行进960里。 那么,它从哥达黎出发,抵达相距近十万海里的琼州,至少也需要三个多月。 这就意味着,萧琼枝可以多出三个多月的时候,来迎接基罗的报复。 而虬太子和轩太子今天就已经在商量,怎么对付基罗和天圣教的事情了,只要她在处置了伊丽莎白后,马上参与到对付基罗的事情中来,催促虬太子和轩太子,早点对基罗和天圣教动手。 相信不用等到基罗展开对她的报复,基罗就会自顾不暇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基罗来了 伊丽莎白顿时吓坏了。 她顾不得再嘴硬,神色十分惶恐地说:“不!不!不!萧琼枝,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我父王已经在两个月前,答应了天圣教教主基罗的求婚,基罗其实现在不仅仅是我的追求者,还是我的未婚夫。” “而基罗,你一定想不到,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他女儿达丽之外,法力第二高强的人!” “听我父王说,他身上有一件很强大的法器,他能通过这件法器,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一样可以!” “我刚才可以变身成翕笼,就是因为使用了他托我父王,转憎给我的一件变身法器的缘故。” “还有,他已经追求了我好几年了,很爱很爱我,所以,他一定会时常通过他的那件强大的法器,悄悄察看我的动静。” 说到这里,她目光一亮,壮起胆子,对萧琼枝说:“萧琼枝,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我现在只有一个人,可是,我并不是一个人,我的背后还有基罗呢。” “你们大萧人常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是看在基罗的面子上,你也不可以伤害我。因为,我可是未来的天圣教教母!” “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些情况,刚刚已经伤害了你,这可怎么办呢?”萧琼枝听到这里,挑起眉头,故意一脸郁闷的说。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把伊丽莎白的话,当回事。 因为,她不相信,天圣教教主基罗手里的那件所谓强大的法器,能够强大到在遥远的西方,也能看清大萧这边发生的一切的份上。 另外,哪怕基罗手里真的有这么件所谓强大的法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哪怕是西方距离东大陆最近的地方-哥达黎,与东大陆这边,距离海岸最近的琼州,也是相距了整整近十万海里的路程。 如果乘船过来的话,根据她五年前前往西方游学得来的经验来看,西方造的航海舰,最好的、迅速最快的,就要数伊兰帝国的钻石王子号舰。 不过,这钻石王子号舰,航速是每小时四十里,等于一天一夜,可以行进960里。 那么,它从哥达黎出发,抵达相距近十万海里的琼州,至少也需要三个多月。 这就意味着,萧琼枝可以多出三个多月的时候,来迎接基罗的报复。 而虬太子和轩太子今天就已经在商量,怎么对付基罗和天圣教的事情了,只要她在处置了伊丽莎白后,马上参与到对付基罗的事情中来,催促虬太子和轩太子,早点对基罗和天圣教动手。 相信不用等到基罗展开对她的报复,基罗就会自顾不暇了。 “听说你最近得到了不少疑似仙物,基罗是法师,他对这些东西一定感兴趣。” “你只要把你得到的疑似仙物,全部都老实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他,将功赎罪,并且为你刚才对我的羞辱,当众跪下来给我道歉,我就可以原谅你,为你在他面前美言几句。”伊丽莎白一脸得意的说。 明显是真以为,萧琼枝被她是基罗未婚妻的身份,给吓到了。 萧琼枝在心里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说:“这不公平。我跟你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你,是你突然跑到大萧来,一次又一次安排人谋杀我,我才被迫反击你的。” “我相信,基罗作为堂堂天圣教的教主,应该不会像你这样蛮不讲理,明知是你有错在先,还要求我拿我的疑似仙物,来搞所谓的将功赎罪的。” 伊丽莎白立即眉头一挑,趾高气昂地说:“哼,公平?你居然在我面前讲公平,在基罗面前讲公平?真是愚蠢!” “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公平从来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里,强者愿意讲公平的时候,不公平也是公平,强者不想讲公平的时候,公平就是不公平。” “萧琼枝,你还是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吧,这是你唯一能得到我和基罗原谅的机会!” “不!我不信!基罗可是天圣教的教主!我曾经在游学时,结识过你们西方很多教派的教主,他们都是很慈善的长者。” “基罗既然有办法成为天圣教的教主,有办法统一西方的教派,肯定最重要的手段,是以德服人,而不是以霸道的手段来逼迫。” “你把他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是不是像你说的这样坏!”萧琼枝一脸认真的说。 刚才伊丽莎白说到,听她父王讲,基罗身上有一件很强大的法器,基罗能通过这件法器,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一样可以。 现在,看到伊丽莎白又是这样趾高气昂的,萧琼枝灵机一动,突然想试试,基罗这件法器,除了能够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之外,是否还能跨洋传话过来、或者跟伊丽莎白和自己对话什么的。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萧琼枝就可以试试,在表面上对基罗客客气气的,争取令基罗麻痹大意,以便为多一些时间筹划对付基罗,创造机会。 “他现在远在我们拉特帝国的圣地,天遥地远的,我怎么叫他出来?” “萧琼枝,你别就抱幻想了,赶快照我说的做,老实把你的疑似仙物都拿出来,交给我,然后当众给我下跪道歉吧!”伊丽莎白有些着急的说。 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童子马尿,一开始只是觉得又臭又脏,现在,她才感到冷,手和脚都在打颤,要是萧琼枝再不照她说的做,她就要马上着凉生病了。 “不行,我要先弄清楚基罗的意思再说,否则,我只能当你说的一切,都是谎言,继续对你不客气了!”萧琼枝摇摇头,很严肃的说。 伊丽莎白无奈,咬了咬牙,伸左手从怀里摸出一颗绿色的、鸽蛋大的珠子,对萧琼枝说:“这是我父王当初让人捎给我的变身珠,我父王说是基罗给我的求婚礼物。” “我父王还说,如果我遇到危难,除了拿着它,可以马上变身成体质在两立方以内的任何东西,还可以朝它滴一滴中指的指尖血,然后拿着它,跟基罗说话,基罗应该能看得到,听得见,还能回我的话。” “不过,我不忍心伤害我自己,你能不能滴一滴你的中指指尖血,以便我拿着它,跟基罗说话?” 萧琼枝冲她神秘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低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飞快抓住她那只被伤了手腕的右手,朝右手的中指割一个小口子,将小口子里涌出来的血,毫不迟疑地涂抹在她手里的绿珠子上。 伊丽莎白根本没想到萧琼枝会来这一手,立即爆发出一连串的惊声尖叫。 第五百八十八章 绝配 当然,其实,伊丽莎白是误解斯克了。 本来,斯克没有用小红球,测试过资质和天赋,心里没有底。 同时,他又觉得,如果伊丽莎白足够聪明的话,很可能会选择变身为地下室门口附近的某样东西,方便万一暴露时,随时出逃。 所以,他在进入地下室后,一直都悄没声息地蹲在靠近门口附近的位置,仔细观察摆设在那里的东西。 直到萧琼枝找出伊丽莎白变身的翕笼,朝伊丽莎白泼童子马尿,使他已经没有继续观察东西的必要,他才慢慢往萧琼枝跟前走。 因为,虬太子就在地下室门口,他怕走快了,显得他在故意亲近萧琼枝,令虬太子对他不满。 而他听到伊丽莎白说他是她“唯一心爱的男人”时,眼睛瞪得好大,则纯属是被伊丽莎白给气到了。 毕竟,斯克根本就不认识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却因为偷偷喜欢他,而一再试图谋杀萧琼枝,甚至,现在当着他的面,还像宣誓主权般说他是她“唯一心爱的男人”,这根本就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这让萧琼枝得怎么看他呀! 他几乎都想要狠狠爆粗了。 “伊丽莎白,你这个蛇蝎女人,你给我听着,我不允许你喜欢我!请你不要再说我是你‘唯一心爱的男人’这种荒谬的话!” “因为你在我的眼里,用大萧的话来说,连狗屎都不如!”他沉下脸,一字一句,很严厉的对伊丽莎白说。 伊丽莎白立即瞪大了眼睛,一脸委屈的说:“斯克,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在被萧琼枝蒙蔽呀?” “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她根本就是一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阴险狡诈的是你,悄悄布局好几年,除了跟整个东大陆最大的杀的组织绝杀阁合作,还跟枝儿同在芝兰书院的女生合作,一起谋杀枝儿!” “心狠手辣的也是你,枝儿跟你无冤无仇,你不仅处心积虑的安排人去谋杀她,到现在还不思悔改,反过来想要她向你下跪道歉,真是猪狗不如!” “水性杨花的更是你,都已经有了未婚夫了,还在这里勾三搭四!” “你可别忘了,你刚才还说过,你父王给你的那颗绿珠,如果你朝它滴一滴中指的指尖血,然后拿着它,跟基罗说话,基罗应该能看得到,听得见,还能回你的话。” “啊……”伊丽莎白直到这个时候,才记起手里的绿珠,刚才滴过了她右手中指的指尖血,慌乱极了。 她低头看向手里那颗早已变得越来越亮、近乎流光溢彩的绿珠子,怯怯地问:“基罗,你现在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当然,我一直在听你们的谈话,不仅仅是你的声音,你要谋杀的大萧钟灵公主,以及你心爱的伊兰帝国斯克大帝的声音,我全部都听到了!”从那颗绿珠子里,传来了镇定的语气,低沉而温纯的声音。 光是看这声音,萧琼枝甚至都要怀疑绿珠子的另一面,应该是一个儒雅的谦谦君子了。 再加上,这声音的主人,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标准的大萧语,就更是令萧琼枝多了两分亲切感。 萧琼枝有些惊讶地看向绿珠子,好奇地问:“你就是天圣教教主基罗?” “是的。尊贵的大萧钟灵公主殿下,很高兴能有机会跟你交谈,很遗憾我们第一次交谈,会是在这种煞风景的一刻。”基罗语气依然显得镇定,声音甚至比跟伊丽莎白说话时,还要显得低沉而温纯。 萧琼枝不由有些起鸡皮疙瘩。 这斯克对伊丽莎白说话,低沉而温纯,可以理解,毕竟伊丽莎白是他的未婚妻。 可萧琼枝跟他完全非亲非故的,他说话的语气却比对伊丽莎白,还要低深而温纯,这也太诡异了。 萧琼枝在心里暗暗警惕,表面上,装出好奇的样子,冲绿珠子说:“基罗教主,我刚才听伊丽莎白说,你是可以通过这绿珠子,看到我们,听到我们说的话,那么,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看到你呢?” “办法当然是有的,不过,这需要损耗我一些法力。”斯克说。 “那你现在愿不愿意损耗一些法力,让我见识下你的‘光辉’形象呢?”萧琼枝作兴致勃勃状说。 她还故意把“光辉”两个字的字音,说得特别的响亮。 斯克的语气马上开始变得有些温吞的意味了。 他说:“钟灵公主殿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一个独生女儿,叫达丽?” “不知道。”萧琼枝装糊涂。 斯克的语气,于是显得有些略显失望了。 他说:“我女儿达丽跟你一样,天资过人,她非常钦佩你的才华,时常在我面前说起你,甚至还告诉我,如果我一定要给她娶一位继母的话,她希望她的继母会是你。” 狗屁! 萧琼枝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个不要脸的基罗,不管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这都是在沾自己的便宜。 他一个女儿都已经十二岁了的鳏夫,一个神棍,一个据斯克所说,又阴险又狡诈又霸道又恶毒的极品渣男,居然敢沾自己的便宜,分明是欠教训。 必须要想出一段巧妙而犀利的言辞出来,好好的反击他才行。 “基罗,你女儿说的话,就是放屁,还放的臭不可闻!” “不过,你跟伊丽莎白,倒真是实打实的绝配。” “你们一个有了未婚夫,却在向着另一个男子献媚,说人家是它‘唯一心爱的男人’;另一个死了个老婆,有了个新未婚妻,却居然在借着女儿的嘴巴,向另一个姑娘献媚。” “要问天下未婚夫妻,谁最骚浪贱,一定非你们这对未婚夫妻莫属啊!哈哈哈!”轩太子说到这里,故意很夸张的笑了起来。 他其实早在萧琼枝、识破伊丽莎白变身的那个翕笼后,就已经大步走到了萧正真的身旁。 因为萧正真是站在萧琼枝的身旁,他这么站的话,从直观上看,就是一对夫妻,围着一个共同的长辈,韵味无穷,彩头特别好! 刚刚萧琼枝、伊丽莎白、斯克、基罗四个人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他本来一直没有作声,因为他知道,萧琼枝的语言功夫并不差,要应付伊丽莎白和基罗这种人,问题不大,他很乐意给萧琼枝充分发挥特长的机会,以便享受在一边津津有味欣赏的过程。 可惜,基罗实在是太作死,这才三两句话,就露了底,居然找借口调戏萧琼枝,这还得了!他当然就必须要挺身而出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为什么 “你们一个有了未婚夫,却在向着另一个男子献媚,说人家是它‘唯一心爱的男人’;另一个死了个老婆,有了个新未婚妻,却居然在借着女儿的嘴巴,向另一个姑娘献媚。” “要问天下未婚夫妻,谁最骚浪贱,一定非你们这对未婚夫妻莫属啊!哈哈哈!”轩太子说到这里,故意很夸张的笑了起来。 他其实早在萧琼枝、识破伊丽莎白变身的那个翕笼后,就已经大步走到了萧正真的身旁。 因为萧正真是站在萧琼枝的身旁,他这么站的话,从直观上看,就是一对夫妻,围着一个共同的长辈,韵味无穷,彩头特别好! 刚刚萧琼枝、伊丽莎白、斯克、基罗四个人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他本来一直没有作声,因为他知道,萧琼枝的语言功夫并不差,要应付伊丽莎白和基罗这种人,问题不大,他很乐意给萧琼枝充分发挥特长的机会,以便享受在一边津津有味欣赏的过程。 可惜,基罗实在是太作死,这才三两句话,就露了底,居然找借口调戏萧琼枝,这还得了!他当然就必须要挺身而出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和我的未婚妻这么出言不逊呢?” “你要懂得善解人意。其实,我的未婚妻伊丽莎白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是我不好,这么多年都不能让她爱上我,才害得她只好去爱别人男人,你要怪就怪我,不应该怪她。” “至于我刚刚对钟灵公主殿下说,我女儿甚至还告诉我,如果我一定要给她娶一位继母的话,她希望她的继母会是钟灵公主殿下,这句话是真的。” “人要有求实的态度,说真话跟献媚是两回事,毕竟,我并没有说,我觉得我女儿说的这句话是对的,或者说我会打算接受。”基罗似乎并不生气,很是心平气和的说。 “这个基罗,虽然骨子里阴险狡诈、心狠手辣,霸道猖狂,但他表面上,就像谦谦君子一样,喜欢耐心跟人讲道理,越讲越绕,直到把人绕迷糊,照着他的意思去做为止。” “不过,他这个爱讲道理的习惯,是看人去的,一般都是针对他欣赏的人,或者崇拜他的人。” “如果碰上他不欣赏的人,或者他讨厌的人,他就会无视,由着他的手下粗暴对待。”这时,萧琼枝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了虬太子的声音。 她下意识转头朝地下室门口看了一眼。 虬太子正好就站在门口中间,等她看过来呢,连忙冲她使眼色,示意她别暴露自己的存在。 刚才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虬太子都很清楚。 不过,他不想马上让伊丽莎白或者基罗得知他也在这里,所以,在伊丽莎白显身的,他故意没有到萧琼枝身边来,一直在密切观察着萧琼枝这边的动静而已。 就像轩太子听到基罗找借口调戏萧琼枝,很生气一样,他在找借口调戏萧琼枝时,也很生气。 只是因为轩太子已经冷嘲热讽过基罗了,他才只是运用意念跟萧琼枝做沟通。 而萧琼枝自从上午被虬太子用轮回鼎、和轮回不灭香洗筋伐髓后,现在倒是很方便跟人用意念做沟通。 她想了想,用意念问虬太子:“看来这个基罗是个伪君子,那么,虬太子,你觉得,他有没有本事通过那个绿珠子或者他的那件了不得的法器,传送他的分身什么的,到这里来?” “基罗已经到了尊者境初期,应该具有把神识寄存进光影之中,穿越约莫十万里左右时空,进行传送的能力了。” “不过,神识通常都是与人本体的意念时时相通的,传送得越远,对本体的影响就越大,基罗才只是尊者境初期,刚具备分离神识,传送神识的能力,应该不会轻易动用这种方法。”虬太子认真回答。 萧琼枝明白了。 与此同时,基罗正在跟轩太子就基罗与伊丽莎白的人品问题,争得不可开交中。 明明这两个人三观完全不一致,注定谁也说服不了谁,但是,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心态,居然很默契地坚持在争着。 “基罗,不是我说你,你这种人,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明目张胆做恶人,简单、快乐,何乐不为呢?” “而且,你一个大男人,如果非要伪善,以便糊弄人,那就伪善得了,只要你能有那个本事糊弄得到人。” “可你非要跟个女人一样,为一件事情,不停的弯弯绕绕,没完没了,偏偏又水平太糗,绕到现在也没一件事情给绕明白,你也太可怜了!”轩太子一脸怜悯地看着绿珠子。 而绿珠子另一头的基罗,语气却依然是那么的镇定。 他说:“可怜你居然还在可怜我,你不要可怜我,这样我会更加过意不去了。” “你要明白,我一直在让着你,使我们的话题,一直局限于我和我未婚妻两个人的事,没有延伸到你和你心仪的某个女子的事,我都觉得我已经非常给你面子了!” “谢谢你给我面子,我要不是看在你给我面子的份上,我也就不仅仅只是跟你、谈你跟你未婚妻的品性问题了,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涉你们的问题,可以跟你一起好好探讨下的。”轩太子笑眯眯的说。 “啊,原来是这样呀,那我还需要谢谢你了。谢谢!”基罗的语气中,突然竟透着几分真诚。 轩太子很淡定地摆摆手,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还是来继续聊聊你和你未婚妻的品性问题吧……” 萧正真和斯克、伊丽莎白在一边,都给听得一愣一愣的。 实在是,基罗和轩太子俩,太能忍了,太默契了! 看似明明随时都可以中断话题,然而,在一个想中断时,另一个必然会很自然的接上! 只有萧琼枝,她比较了解轩太子,知道他绝不会是一个做无用功的人,这么做,一定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别原因,很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斯克,暗暗在心里琢磨究竟会是什么原因。 第五百九十章 太可怕了 “我的衣服都在二楼第三间客房里。我没有对你的做法不满意,我只是浑身都湿透了,冷得受不了了,需要你为我做主,我才能够有机会离开这里,去客房换衣服。”伊丽莎白有些气短,勉强耐着性子说。 她听出基罗话里的讽刺意味了,她现在还需要依靠基罗,不敢太得罪基罗。 “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那好,我为你做主了,你去客房换衣服吧,我相信,没有谁会拦你的,因为,那将是在触犯我天圣教未来教母的尊严,根据我们天圣教的规矩,是断头之罪。”基罗语气极温和的说。 “可是,刚刚跟你说过话的那个钟灵公主萧琼枝,她对我很坏,往我身上泼脏东西,把我的右手手腕给打断了,还甩了我很多少耳光。” “我担心,她不会听你的,不会让我去客房换衣服。”伊丽莎白看了萧琼枝一眼,有些犹疑的说。 如果基罗本人在这里,她一定马上就会照基罗说的去做,因为,她听她父王,说过基罗的强大,心里认定,萧琼枝、轩太子等人,都不可能是基罗的对手。 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基罗本人并不在这里。 而别的人不说,萧琼枝对她的态度,她是很清楚的,她觉得基罗对萧琼枝太客气了,萧琼枝不可能会对基罗有怕惧,给她去客房换衣服的机会。 “不,你想多了,伊丽莎白,钟灵公主殿下是聪明人,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她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基罗仍然语气极温柔的说。 “好吧!”伊丽莎白有些无奈地点头。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基罗可以通过绿珠子,看到她这边的情况,与她随时保持联系。 那么,如果萧琼枝要为难她的话,基罗即使一时之间,不能赶到这里来,至少,还可以通过绿珠子,明确要求萧琼枝不要为难她。 到时,如果萧琼枝仍然不给基罗面子,基罗肯定会生气的。 这样,也许反而更好。 基罗非常强大,连斯克也不如,要不是因为基罗长是不如斯克好看,年纪比她大了二十来岁,同时,据说基罗一直非常好色,身边女人无数,她甚至都是比较乐意嫁给基罗的。 如果能由基罗来出手对付萧琼枝,可比什么张若彤、齐整、绝杀阁主之流要有用得多了呢。 她故意在从桌旁往地下室门口走时,装做不小心的样子,侧身撞向正处在她对面的萧琼枝。 萧琼枝不由勃然大怒! 她原本因为好奇基罗的能耐,想趁机多试探下,以便将来对付基罗时,更多一些把握,并没有打算马上跟伊丽莎白再次撕破脸皮。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因为,她身上这身衣裳,是她娘陈灵凤亲手缝制的新衣裳。 她平时要去芝兰书院上学,上学要按规矩穿芝兰书院的学生装,一个月才放假两天,等于说每月呆家里的时间是两天,每季呆家里的时间是六天。 而她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个子拔高得快,基本上一套新衣裳,只穿一季,就短了。 等于说基本上一套新衣裳,她只穿六天,就不能穿了。 这样的情况下,导致她一度反对陈灵凤亲手给她做衣裳,觉得陈灵凤太辛苦了。 可陈灵凤不依,在这件事上,非常坚持。 萧琼枝劝不动陈灵凤,只好改而开始非常珍惜、陈灵凤亲手给她做的每一件外套衣裳。 刚才,伊丽莎白突然撞过来时,萧琼枝身旁右侧站着斯克,左侧站着她爹,都距离很近,背后又是靠墙,一时之间,根本不好躲开,只能伸出手顺势托住伊丽莎白的后背,往前斜推一下。 而这么顺势一托一推,由于是临时起意,又是在气头上,就没大注意动作幅度,一不小心,衣袖沾上了伊丽莎白衣服上的童子马尿,臭死了。 “伊丽莎白,你真是该死!”她看向被自己的一托一推,差点给弄得趔趄着倒地的伊丽莎白,冷声说。 说完,她握紧手里那把、之前拿来割伊丽莎白中指指类的匕首,直接朝前一步,迅速把匕首贴在了伊丽莎白的脖子上。 “别、别、别杀我!”伊丽莎白立刻被吓到了。 主要是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遭遇过任何生命威胁,更不用说是这种匕首直接架在脖子上的生命威胁。 在她的感觉里,萧琼枝手里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时,显得很硬、很长、很冷冰冰的。 她哪怕是呼吸稍微重一点,都有可能使这把匕首、划破她的喉咙,使她喋血而亡。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本来没打算杀你,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我没有理由再留着你的狗命呢,怎么办?”萧琼枝淡淡的说。 但她也并没有急于下手杀伊丽莎白,暗地里,她已经悄悄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伊丽莎白手里那颗绿珠子的身上。 毕竟,虬太子才提醒过她,基罗已经到了尊者境初期,应该具有把神识寄存进光影之中,穿越约莫十万里左右时空,进行传送的能力了。 尽管,虬太子同时又说,神识通常都是与人本体的意念时时相通的,传送得越远,对本体的影响就越大,基罗才只是尊者境初期,刚具备分离神识,传送神识的能力,应该不会轻易动用这种方法。 可是,基罗刚才也是就让伊丽莎白去客房换衣服这件事,放出了狠话,表示谁要是拦住伊丽莎白,那将是在触犯他天圣教未来教母的尊严,根据他们天圣教的规矩,是断头之罪。 这样的情况下,防着基罗用可能传送过来的、神识寄存进光影之中形成的分身,也是必须的。 “萧琼枝,你少血口喷人,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伊丽莎白却居然装糊涂。 说着,她还低头对着手里的绿珠子控诉:“基罗,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吧,我就知道萧琼枝不会把你的话当回事,是不会让我去客服换衣服的。” 第五百九十一章 很多的疑问 “钟灵公主把匕首架在你的脖子上,拿你的生命来威胁你,这实在是太暴力了,不对。” “不过,你刚才就是因为浑身脏污,感到冷,才要求去客房换衣服的,那么,又何必非要假装不小心,在临走时,还要往钟灵公主身上蹭一蹭,弄脏她的衣服呢?” “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你有错在先啊。”基罗似乎并没有上当,显得很是语重心长。 伊丽莎白十分失望,只好无比郁闷地问:“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基罗温声说。 “马上是多久?”伊丽莎白有些不太放心。 毕竟这里距离拉特帝国的圣地可明十万余里呢,照正常的速度出发,要三个月左右,才能过来。 “一刻钟以内。”基罗的声间仍然很温和。 “好。”伊丽莎白大喜。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基罗居然还能有这种神通。 她因为被萧琼枝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带来的惊慌失措心情,一下子得到了缓解。 她握紧手里的绿珠子,以为这样的话,基罗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了,然后,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以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萧琼枝。 萧琼枝却没有理她。 因为,这时候,虬太子又在悄悄以意念跟她沟通了。 “枝儿,基罗刚才对伊丽莎白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他会马上把他分离的神识传送过来,凝聚成他的分身,对付我们。”虬太子很认真的告诉萧琼枝。 “你刚才不是说,基罗才只是尊者境初期,刚具备分离神识,传送神识的能力,应该不会轻易动用这种方法吗,为什么基罗现在却用了?”萧琼枝有些不解。 “可能他听伊丽莎白提到你身上有疑似仙物,同时又看到了你头上那支瑶光钗,起了贪婪之心的缘故吧!”虬太子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萧琼枝不由有些紧张了。 尽管虬太子应该是很强大的,昨天手里还多了一件祖者境的上古仙物来对付基罗,而基罗这次来的,只是一具临时凝聚的分身,虬太子对付基罗,问题不大。 但她很不喜欢这种完全需要依靠别人的帮助,才能让一切安好感觉。 “伊丽莎白身上的气场正在缓缓的改变着,基罗这次很可能是把身上分离出来的神识,直接传送到伊丽莎白的身上,形成分身。” “你快放下匕首,让开到一边,我会马上安排我的暗卫过来,在基罗传送分离出来的神识、的关键时刻,斩杀伊丽莎白,使基罗穿越成分身后,仍然只是一道神识,并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好的。”萧琼枝连忙照虬太子说的做。 不过,心里面,她却有很多的疑问。 她完全没有想到,分身还可能是虬太子说的这处形式。 因为,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她脑子里属于另一个世界-华夏那个新现代的回忆里,关于分身的传说,都跟虬太子说到的这个分身,完全不一样。 就她所知,华夏传说中提到的分身,相传都是跟本尊长得一模一样,所思所想也差距不大,唯一不同的是,有主次之分。 在正常情况下,分身都是相当于本尊的傀儡或者奴隶一样,乖乖按照本尊的意愿行事。 除非是出现心魔,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化出来的分身,就有可能通过一些特术的方法,反客为主,吞噬本尊。 华夏传说中,提到过一个叫做张道陵的道士,非常精通这种方法。 据说他能分出几十个分身。 在他家门前,有一个水池,他平时很喜欢在池中泛舟戏水。 每当有其他道士或者宾客过来见他时,不论是十几人,还是几十人,都会有一个张道陵出来接待他们一一陪伴,而在池中泛舟戏水的那个张道陵,却一直坐在舟上,根本就没有下船离开过。 包括张道陵的老婆孙夫人,也有这种本事。 像华夏那些玄幻仙侠小说,写到分身,基本上都是这种写法。 不过,华夏四大名著中的《西游记》,里面关于分身的写法比这个更高明。 这里面写到齐天大圣孙悟空,每次从身上扯下一把猴毛,随随便便吹那么一口仙气,就可以分化出许许多多的孙悟空。 她打算等方便的时候,找虬太子认真问一下,他们修炼界修炼出来的分身,究竟都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 “萧琼枝,基罗很快就要过来了,你不要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记得准备好你得到的那些疑似仙物,全部捐献给基罗,另外,还要准备给我当众下跪道歉。”伊丽莎白突然冷声对萧琼枝说。 她是看萧琼枝突然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放下来了,以为萧琼枝这是因为害怕基罗过来,看到她脖子上架着匕首,会动怒,才这么做的,心里又更加得意几分了。 萧琼枝心里冷笑,表面上,由着她做梦去,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倒是一旁的斯克,看萧琼枝突然把架在伊丽莎白脖子上的匕首放下来,跟伊丽莎白一样,也以为萧琼枝是因为害怕基罗过来,看到伊丽莎白脖子上架着匕首,会动怒,才这么做的。 因为,他根本不懂得这世上还有分身的存在,以为要过来的是基罗本尊。 刚才,基罗对伊丽莎白说要马上过来时,他心里也是很紧张的。 “枝儿,基罗最忌惮的人,是虬太子,你还是赶在他过来以前,先到虬太子身后,好好躲一躲吧!”他冲萧琼枝使了个眼色,示意萧琼枝跟他走到屋子一角,低声提醒。 萧琼枝不好告诉她自己放弃杀伊丽莎白的真相,毕晚伊丽莎白手里的那颗绿珠了,能让基罗顺利看到和听到这边发生的一切,不得不防。 她只是装出很有信心的样子,哄斯克:“不,斯克,没有关系,我不用躲,基罗所在的拉特帝国天圣教圣地,距离我们这里有近十万里的路程呢。” “正常人就算坐最好的船,起码也要三个月左右,才能赶过来,至于斯克,他的法术再高,总不至于高过了一艘能坐上千人的大船吧?” “我觉得他肯定一时半会来不了,只是为了让伊丽莎白死心,我才把匕首从伊丽莎白脖子上拿开的。” 第五百九十二章 咬牙切齿 斯克觉得萧琼枝分析得有道理,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同时回到了原地。 这时,萧正真和轩太子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萧琼枝有些意外。 她朝四周看了看,很快就发现,萧正真和轩太子不知何时,都走到地下室门口边了,似乎正在低声跟虬太子说话。 不过,不一会儿,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地下室门口距离萧琼枝所在的位置,不足六米,正常情况下,依萧琼枝现在的听力,即使萧正真、轩太子、虬太子三人是在低声说话,萧琼枝应该也是能够听得很清楚的。 毕竟,萧琼枝自从自从被虬太子,用轮回轮回不灭香配合轮回鼎,洗经伐髓、洗涤心神后,听觉和视觉都提高了数十倍,方圆500米以内的动静,只要她凝神听,都能听得清楚。 萧正真、轩太子、虬太子三人在张嘴说话,却无论她怎么凝神听,都是什么也听不多。 她严重怀疑虬太子,很可能是像昨天在七彩潭时,像瑶光钗说的那样,特意用瑶光尺开辟小虚空,让萧正真、轩太子和他呆在小虚空里说话。 同时,在虬太子所站的位置和小虚空之时,虬太子还特意布下了幻影法阵,又在小虚空里,特意布下了可以延缓时间流速的时光法阵,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所以,才令她完全听不到他们三人在说什么。 她心里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考虑到伊丽莎白这里也需要人盯着才行,所以,她并没有走到地下室门口去参与他们的对话,选择了跟斯克仍然一起站在原地。 过了一小会儿,伊丽莎白手里的那颗绿珠子,突然开始散发出很强烈的白色光芒,并且,这白色光芒光芒从绿珠子上迅速往伊丽莎白的身上扩散。 它沿着伊丽莎白的手心,至伊丽莎白的手腕、手臂、肩膀、颈项,然后,同时往伊丽莎白的头脑和颈项以下的胸、腹、腰、腿等部位蔓延。 尽管伊丽莎白身上穿着衣服,但那些白色光芒就好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似的,每经过伊丽莎白身上的一处位置,那里就会吸收一部分白色光芒,开始也散发出白色光芒了。 斯克看得吓了一跳,转头对萧琼枝说:“枝儿,不对劲,看伊丽莎白这个样子,基罗应该是真的可以用法术,来到这里的!” “我们还是赶快去跟-” “闭嘴!”萧琼枝不等斯克把话说完,就连忙大声打断了斯克。 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斯克肯定是想要叫上她,一起去跟虬太子会合。 可虬太子都已经说好了,要安排人在斯克化出分身的关键时刻,偷袭伊丽莎白和斯克。 所以,她必须制止斯克说下去,以免斯克听到后,产生警惕,不肯化分身过来了,或者有了提防,不便于被虬太子派的人偷袭。 “枝儿,你……”斯克吓了一跳,有些困惑地看着萧琼枝,明亮的眼睛里,隐含着一抹受伤之色。 他完全想不通萧琼枝好好的,为什么要吼他。 今天好几回,包括萧镇家、萧正真、萧金甲、轩太子、虬太子等人,都因为他的一时糊涂,而误解他的本意时,萧琼枝却一直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帮他解释和澄清,对他充满了理解、关爱和宽容。 现在,怎么突然之间,萧琼枝会对他乱发脾气了呢? “对不起,斯克,我刚才的语气有些重了。主要是,我觉得基罗即使法术很厉害,应该也不可能有办法,从十万里之外,马上赶来这里。” “毕竟,哪怕是在我们大萧的那些志怪小说里,都没有写到过这么奇特的事情。” “而现在的事实是,你看到了,基罗确实是有可能通过法术,马上来这里的,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我们不能错过啊!” “总之,你什么也别说了,快看,快看,从伊丽莎白手心里那颗绿珠子上,散发出来的白光,已经快要蔓延到伊丽莎白的额间和脚踝了!”萧琼枝说到这里,心里开始有些暗暗紧张。 因为,这时候,伊丽莎白身上,那正在继续蔓延的白色光芒,上半部分,已经蔓延到了伊丽莎白的头顶,而下半部分,已经蔓延到了伊丽莎白的脚掌上。 很明显,如果虬太子安排的暗卫,再不朝伊丽莎白出手的话,那么基罗很可能下一刻,就能完全让分离出来的神识,跟伊丽莎白身体的融合,让伊丽莎白的身体,成为他的分身了。 “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伊丽莎白爆发出来撕心裂肺的尖叫! 因为,在她头顶上方,凭空突然出现一个蒙面青衣人,手握一把看起来古朴无华的大长剑,从她的脑门心,径直朝下穿刺下来。 她猝不及防,根本没有只半躲避,只能由着那把大长剑,在穿过她的脑门心后,一路向上刺出,直至剑尖,从她的两腿之间透出。 真是好狠的杀人手法! 太让人悚目惊心了! 萧琼枝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幕,原本就不够镇静的心,更加不镇静了。 她身体不由微微摇晃了一下。 这时,一双大手,适时从她背后出现,朝她的双肩上,轻轻拍了拍。 尽管她没有回头,可是,她心里明白,周围所有人中,能够有本事在她毫无觉察的情况下,突然间悄没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的人,除了虬太子,不可能会是其他人。 她的心一下子镇静了不少。 她指着伊丽莎白中剑后,身上正快速消散的白色光芒,好奇地转头问虬太子:“虬太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基罗究竟有没有利用伊丽莎白的身体,形成分身?” “没有。我的手下,是在基罗分离出来的神识、跟此女的身体,快要融合成功的那一刻,才出手的。恰到好处。” “所以,无论是此女的身体,还是基罗分离出来的神识,都已经死了。”虬太子很淡定的回答。 “哼!原来是你!大萧东梁国的梁虬!很好!梁虬,你欠了我天圣教上万条人命,我和我女儿,以及我们天圣教的圣徒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萧琼枝,原来你一直跟梁虬勾结在一起!” “那么,你们大萧就跟梁虬一样,等着本教主报复的怒火,燃烧掉你们的那一刻吧!”虬太子的话才说完,那颗伊丽莎白用来变身的绿珠子里,突然传来了基罗咬牙切齿的声音。 第五百九十三章 可以坐一坐吗 萧琼枝不由有些嫌恶地抬脚踢了下绿珠子。 因为,伊丽莎白中剑后,立刻死去了,而这颗绿珠子,则在伊丽莎白死去的那一刻,从伊丽莎白手里滚落下来,恰好跌落到了她的脚边。 “枝儿,这珠子邪门,不要踢,来,看我拿好东西来对付它!”轩太子见了,连忙说。 他刚才是紧跟虬太子一起过来的。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从里面,倒出小半瓶冒黄烟的液体,滴在那颗绿珠子上。 下一刻,那颗绿珠子,就迅速被腐蚀掉了,化为一小滩水。 “这是什么水?怎么会这么厉害?”斯克在一边看得目光一亮,立即朗声问轩太子。 “王水。”轩太子说。 “这种水,你愿意卖吗?”斯克问。 “我没考虑过卖它。这是一种腐蚀性非常强的液体,是浓盐酸和浓硝酸组成的混合物。如果让它落到危险分子的手里,就会对社危造成大的杀伤力或者危害。” “因为,它能够溶解绝大多数金属物质,还能够溶解传说中的仙器,比如刚刚这个绿珠子,应该是一件不错的法器,就很轻容易举地被它给溶解了。”轩太子很严肃的说。 当然,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王水并不能长期保存,是需要现用现配的。 比如,他刚刚能马上拿出这一瓶王水,完全是由于他听到基罗说要马上过来,为了以防万一,在跟萧正真一起去地下室门口,找虬太子商量对付基罗的方法前,临时起意,让他手下的暗卫,抓紧时间配好的。 “你居然还让把王水也给研发出来了,厉害!’’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让人悄悄拿着它,泼到基罗手里的那件祖者境法宝上去,也许,能让那件祖者境法宝,也从此没有用处了呢!”萧琼枝听到这里,不由兴致勃勃的对轩太子说。 轩太子却苦笑摇头说:“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枝儿,我只是最近,才安插人去天圣教的,我的人在天圣教暂时还没有什么根基,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基罗和基罗手里的那件法宝。” “没关系,这件事可以交给我来看。” “轩太子,我有一个叔叔,是基罗比较信任的盟友,他平时有不少接触基罗的机会。” “他曾经多次找我商量,刺杀基罗的办法,只是因为我一直找不到有比较高明的法术,可以在刺杀基罗时,能成功得手的对象,才一直没有实施我们的刺杀方案。”斯克一脸兴奋的插话。 这也是他刚才想到找轩太子打听王水的原因。 他刚刚亲眼见识到了、王水一下子把基罗那颗有变身和传音功能的绿珠子,给溶解的本事。 这令他马上就想到,假如能够趁基罗不备时,朝基罗身上泼王水,或者是在基罗爱喝的某样汤水里,加入一些这种王水,将会有多么美好的效果。 “斯克,不用那么麻烦,你既然有一个叔叔,平时有不少接触基罗的机会,那么,你大可以马上回去找他。确认一下基罗那边的情况。” “然后,像这次的事情一样,你负责提供关于基罗那边情况的情报,把基罗的住处、平时的动向,以及整个天圣教大致兵力布署等等都告诉我。” “我手里有比滑翔机更高明的工具,比寻常刀剑兵器和攻城的火炮之因更高明的武器,它们用来对付基罗和天圣教,问题不大。” “更何况,你在萧叔叔院子里时,已经看到了,萧叔叔和虬太子以及我,已经决定一起合作,共同对付基罗。” “而有我们三个,你根本不需要你另外出力。”轩太子摆摆手,很是轻描淡写的说。 他实在是不想跟斯克有太多牵扯,因为,萧琼枝对斯克太友好了,太宽容,他在心里,一直因为这些,有点不痛快。 只是,他也明白,萧琼枝生性善良,待人友好、宽容是常态,尤其是待朋友,这其实也是萧琼枝深深吸引他的优点之一。 所以,这事上怪不得萧琼枝,只能是由他自己尽量想办法,让萧琼枝所有如斯克这样的异性朋友,以后没有时间、没有机会跟萧琼枝见面,才是王道。 “好吧,那我现在就回去找我叔叔。”斯克仔细听完,低头想了想,很认真的说。 他之前就答应了虬太子,要马上回去的,现在,既然轩太子也让他回去,那就还是先回去吧。 对于他来说,眼下最重点要做的事,就是对付基罗,至于其它,只能等到基罗被消灭后,再说。 “斯克,这颗珠子你拿着,它跟轩太子刚才用王水溶解的那颗绿珠子差不多。” “你如果把它含在嘴里,然后,用你的左手中指,指在你想要变身的某种东西上,那么,它就能对你产生变身的作用,使你成为跟某种东西看起来一样的东西。” “如果把它捏在手心里,我们就能通过它,看到你身边的情况,听到你身边的动静,同时,还能正常跟你对话交流。”虬太子听到这里,突然塞给了斯克一颗鸽蛋大小的乳白色珠子,并提醒他。 斯克不由喜出望外。 他毫不犹豫的把乳白色珠子放到自己嘴里,然后,把自己的左手中指,指在不远处的一张座椅上。 下一刻,奇迹出现了,他居然真的变成了一张座椅! 而且还是跟不远处那张座椅,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座椅! 这真是很稀罕呀! 萧琼枝看着可乐,马上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不远处那张座椅,以及斯克变身而成的那张坐椅。 很快的,萧琼枝就发现,这两张坐椅虽然无论是材质上、做工上、装饰的花纹上,都差不多,但是,斯克变成的座椅,形状看起来要精致、亮丽一些,没有另一个座椅那么典雅、古朴。 “它的质感也特别细腻,没有另一个座椅那么自然而然。 “虬太子,我可以在这张座椅上坐一坐吗?”这时,轩太子也凑过来观察斯克变成的那张座椅,同时,边观察,还边含笑问虬太子。 第五百九十四章 男人的小心思 “应该可以。”虬太子微笑着说。 其实,人用变身法宝变身后,看似变成了另一样东西,其实是通过变身法宝的法术,控制人的身体,通过收缩、延展、弯曲等形式,勾勒出东西的大致形象,再辅以小幻术遮掩而成的。 骨子里,人还人,不是真的就成了过变身法宝,而变身的东西了。 比如,斯克现在在萧琼枝、萧正真、轩太子等人眼里,看起来,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张座椅。 但事实上,是斯克的双腿,上曲成了座椅的靠背,斯克的身体,弯曲成弓状,俯成了座椅的椅面,斯克的双手抱头,下撑成了座椅的椅脚。 同时,这种变身法宝,也是有品阶的,只要是品阶高出某件变身法宝的人,都可以用神识看出某件变身法宝下,变身者的本体模样。 比如,虬太子给斯克的这样变身法宝,只有仙者境,虬太子现在是神者境至神巅峰,就能一眼看出,斯克现在的真实状态。 当然,看出是一回事,怎么对待是另一回事。 斯克自从伊立莎白出现后,就三番两次主动靠近萧琼枝,凑近萧琼枝说悄悄话,完全违反了之前跟虬太子的约定。 所以,现在,轩太子要求朝斯克变身的座椅上坐,虬太子很乐于成全。 “嗯?”轩太子刚坐到斯克变身的座椅上,就露出一脸惊讶之色。 他飞快站起来,转过身,低下头,伸出手,先轻轻往座椅椅面上摸了几下,然后,加大力度,往座椅椅面上按压。 “怎么了?”萧琼枝连忙问。 大家刚才都亲眼看到了,这张座椅是斯克变身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轩太子坐这张座椅,就等于是骑在斯克的身上,这对斯克也是一种不尊重,是需要制止的。 她本来在轩太子问虬太子,是否可以在斯克变身的座椅上坐一坐时,就打算劝轩太子别坐了。 是因为虬太子微笑着对轩太子说“应该可以坐。”,让她突然想起来,不久前,斯克、轩太子、虬太子三个人似乎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虬太子和轩太子应该只是在跟斯克开玩笑,才没有制止轩太子的。 现在,看到轩太子坐下后,斯克没有吭声,反倒是轩太子“嗯”了一声,站起身,低下头轻轻往座椅椅面上摸了几下,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我感觉这椅面上有东西在扎我的臀部。”轩太子悻悻的说。 “不会吧?斯克又不是刺猬,哪怕他变身出来的座椅,其实就是他本人,他应该也不至于就为了你坐他变身的座椅这点小事,而拿东西扎你的。”萧琼枝有些不信。 “枝儿,我像是会骗你的人吗?”轩太子更加有些悻悻的了。 他实在不明白,斯克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萧琼枝总是对斯克,那么无条件的信任,而他自己呢,他觉得即使多了一辈子的渊源,萧琼枝对他的信任,其实还没斯克多。 这怎么能行呢? “好吧,你当然不像是会骗我的人,我只是不相信变身法器让人变身后,不但外观完全有所改变,而且,连内部也改变了,可以让斯克这样的男子汉,也变成刺猬一样了。”萧琼枝只好温声说。 她看出了轩太子神色中的不快,心里明白,轩太子这一定是又在吃斯克的醋了,才故意找借口掩饰的。 其实,她觉得斯克是一个稳重的人,应该不至于因为被轩太子当真的座椅坐,而借着变身法器的掩护,拿什么东西扎轩太子。 反倒是轩太子,最近一直在挑斯克的刺,可疑得很。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枝儿,来,你来摸一下,看看这种感觉,是不是像被刺猬扎的感觉。”轩太子当着萧正真与虬太子的面,不想跟萧琼枝过多解释,直接拿起她一只手,放到座椅椅面上。 表面看,椅面上比较光滑,跟正常的座椅并没两样,萧琼枝的手放上去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椅面很正常呀!没有被扎的感觉。”萧琼枝立刻说出自己的感受。 “这是因为你没有用力,现在,你用力在这椅面上好好按压一下,告诉我,是什么感觉!”轩太子并不惊讶,很淡定的提醒。 萧琼枝于是尝试着,手上渐渐用力,往椅面上一点一点地按压下去。 “哎哟!”才一会儿,萧琼枝就忍不住痛呼出声。 因为,在萧琼枝用了将近一成力气来按压时,她突然感觉到整个手掌,都被看似光滑的椅面,给重重扎了很多下,确实有点像被刺猬扎过的感受。 “这是怎么回事呀,虬太子?”她有些不解地转头看向一边的虬太子。 虬太子的目光,在轩太子一直拿着萧琼枝手腕的那一只手上停留了一下,才蹙眉说:“我给斯克的变成法器只有变身的作用,没有攻击或者防御的作用。” “你被扎到手,与变成法器无关,可能是因为斯克身上穿了软刺甲之类的东西吧。” “斯克!你有点过份哦,怎么能在身上穿了软刺甲之类东西的情况下,听到我要坐你变身的座椅时,都不吭声,提醒我一下呢?”轩太子听到这里,生气了,马上低头大声冲斯克变身的座椅吆喝。 而斯克变身的座椅在轩太子的话说完后,飞快仍然变成了斯克本人。 大家在这一刻,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双腿,上曲成座椅靠背的形状;他的身体,弯成弓状,俯成了座椅椅面的形状;他的双手抱头,下撑成了座椅的椅脚形状。 他一跃而起,从嘴里吐出虬太子给他的那颗白色珠子,一脸认真地问轩太子:“轩太子,我嘴里含着珠子,怎么提醒你?” “那你不会躲开我-” “轩太子,你还是马上想办法找条裤子换下吧!”轩太子才刚开口,萧正真就突然打断他的话,一脸严肃的提醒。 轩太子觉得不对劲,下意识扭头往背后臀部位置看。 萧琼枝也觉得不对劲,顺着轩太子的目光看过。 两个人同时发现,轩太子臀部原本好好的,现在,不知何时,居然肿得像个厚厚的大蒲团! 什么情况这是? 中毒了? 萧琼枝突然有些头疼。 第五百九十五章 斩立决 轩太子也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刚才把斯克当座椅坐时,因为是存了要趁机教训斯克的心思,所以坐下去那一刻,看似像是寻常的就坐,其实,悄悄用了暗劲在地面。 这也是他一坐下去,就觉察自己被斯克背上的软刺甲刺到的缘故。 而斯克背上的软刺甲,显然刺中有毒,不然,轩太子如果仅仅只是被刺到的话,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臀部就能肿成这个样子的。 “斯克-” “莫生气,这是解药,你只要服下两粒,臀部就能消肿,效果立竿见影!”斯克一脸急迫地打断轩太子的话,自觉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轩太子。 不过,他看向轩太子的目光中,含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轩太子自觉自己也有些促狭了点,才会发生这种事,看他的认错态度又这么好,只好有些郁闷地瞪了他眼,就放过他,拔开药瓶瓶塞,倒出两粒小药丸,吃了下去。 萧琼枝比较同情轩太子的遭遇。 在上一世里,据涂依琳说,轩太子就是个无比注重形象的贵公子,哪怕鞋面上沾上一点灰,那都是要皱眉的。 而这一世,轩太子身为南祁国太子,只会更讲究。 这一点,光从轩太子每回出现在萧琼枝面前时,从来不穿同样的衣裳,从来都是看起来神清气爽、俊朗非凡的形象,就可以看得出来。 她伸手指着轩太子,凑近斯克,低声对说:“斯克,你看,轩太子多信任你呀,你给他的药丸,他都不多看一下,马上就服了下去,以后,他要是再找你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时,你还是让着他一点吧!” “好的。”斯克目光温柔地看了萧琼枝一眼,认真点了点头。 不过,他心里有些苦涩。 他没想到,萧琼枝会把轩太子拿他当座椅坐这件事,当成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可是堂堂伊兰帝国的国王,一国之君,他本人,就代表着他国家的脸面,而轩太子往他身上坐,即使是按伊兰帝国的规矩,这也是犯上。 所以,就像轩太子自己刚说的那样,他在轩太子坐向他时,确实是完全可以让开的。 他是由于心里觉得轩太子往他身上坐,是对他和伊兰帝国的轻视,才故意没有躲开,让轩太子坐下去的。 只是,关于这些,他不想跟萧琼枝解释。 因为,萧琼枝今天才因为维护他,一度得罪了轩太子、虬太子甚至还有萧正真、萧镇家。 还有,最最重要的是,伊丽莎白跑到大萧来,派人谋杀萧琼枝,完全是因他而起。 如果萧琼枝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也许早就被伊丽莎白给害死了。 幸亏萧琼枝,以及萧琼枝爹萧正真、朋友轩太子、虬太子等人,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有办法帮助萧琼枝一起对付伊丽莎白。 总之,他欠萧琼枝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早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不管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要求,只要他可以做得到,他都会照萧琼枝的要求去做。 “枝儿,天色已经不早了,你看,我们是一起回太子府,把这里的接下来的事宜,交给时迁处理,或者是让时迁交给刑部处理呢,还是先留在这里,由你亲自处理了接下来的事宜,再一起回去?”萧正真在斯克冲萧琼枝点头后,温声问萧琼枝。 萧琼枝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说:“爹,张若彤和齐整就是为了报复我,才跟伊丽莎白勾结在一起的,我要亲自处理他们!” 说完,萧琼枝又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了地下室门口候着的时迁,让他安排人,把张若彤、齐整,和剩下两个杀手-苟安、罗生,一起带到地下室来,交给自己审问。 时迁立即照做。 不一会儿,张若彤、齐整、苟安、罗生被时迁亲自带人给押送过来了。 这时,萧琼枝直接高高端坐在了桌旁那一个翕笼上,而萧正真、轩太子、虬太子、斯克四人,则者端坐在她两旁的座椅上。 时迁在押解着张若彤、齐整、苟安、罗生走到距离萧琼枝不足两米远的桌子对面时,沉声喝斥张若彤、齐整、苟安、罗生四人:“还不给世子爷、钟灵公主殿下下跪?” “哼,我齐整,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跪!”齐整率先回答。 他尽管已经被五花大绑,但浑身都透出逼人的气势,明显是极不合作的态度。 “萧琼枝害得我家破人亡,她跪我还差不多,我怎么可能跪她?真可笑!”张若彤紧跟着说。 可能她现在反正已经原形毕露了的缘故,她的神色不仅还像以前那样骄傲,而且,她看向萧琼枝的眼神,还多出了浓重的、不可一世的猖獗之色,以及深深的怨毒之色。 倒是苟安与罗生,仿佛都有些胆小似的,一听了时迁的喝斥,就毫不犹豫地马上重重跪倒在地,还主动冲萧琼枝和萧正真,给接连磕了好些个响头。 萧琼枝指着他们俩,对时迁说:“绝杀阁杀手虽然都是按照绝杀阁的安排,接任务杀人,其中一刻被杀的人,据我所知,确实也有该死的地方,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我大萧的百姓纵然有错,也轮不到它绝杀阁来杀人泄愤!更何况,绝杀阁连我都敢杀,可见,他们杀的清白无辜之人,必定也不少!” “绝杀阁,在我大萧,从此,不需要再存在!至于这两个人,我不打算亲自审问,你直接把他们交给刑部,由崔尚书,亲自审问。” “同时,你告诉崔尚书,如果这两个人,每人能够供认出五十名还在世的绝杀阁杀手的情况,协助刑部诛杀掉,那么,刑部可以免除他们的死罪,关在牢子里,直到老死为止。” “如果这两个人,每人能够供认出近一百名还在世的绝杀阁杀手的情况,协助刑部诛杀掉,那么,刑部可以免除他们的死罪,废除他们的武功,让他们去边关开荒,直到老死为止。” “这两个人,每人能够供认出五十名还在世的绝杀阁杀手的情况,协助刑部诛杀掉,那么,刑部可以免除他们的死罪,关在牢子里,直到老死为止。” “如果这两个人,做不到以上两点,那么,只给他们三天考虑的时间,三天后,直接斩立决!” “是!”时迁马上照做。 第五百九十六章 怨毒 接下来,轮到审问张若瑶和齐整了。 负责押解他们的几个黑衣蒙面暗卫,在时迁带着押着苟安与罗生走了以后,学着时迁的样子,再次命令他们给萧琼枝和萧正真下跪。 他们这次没有作声,但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同时昂首挺胸地站在萧琼枝的面前,目光恨恨地瞪着萧琼枝,完全没有要给萧琼枝下跪的意思。 萧琼枝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想了想,很严肃地说:“你们两个人串通伊丽莎白,谋杀我,是死罪。” “而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既不下跪请罪,也不主动供认罪行,可见毫无悔改的意思。” “只是,我不喜欢杀人,喜欢给人活命的机会。” “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你们自己选。” “第一条,只要你们如实供认自己这一生,所有的为非作歹的事实,以及你们所了解的、别人为非作歹的事实,戴罪立功,并诚恳地就与伊丽莎白合伙谋杀我的事,向我道歉,我愿意饶你们一命,发配你们去边疆,支边。” “第二条,只要你们不按第一条来做,那么,我将让你们在我面前,受灼刑而死。” “萧琼枝,你这个贱-” “闭嘴!”张若瑶正准备狠狠骂萧琼枝一通,萧琼枝早有准备,飞快伸手隔点制住了张若瑶的哑穴,没有给她继续骂下去的机会。 以前在芝兰学院时,这个张若瑶,就喜欢指使或者教唆很多学院的蠢货,一起来为难她。 她念在她们每次为难她时,都没有闹出大事,还在她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一直对她们比较宽容。 后来,甚至因为看到张若瑶,那次在张慧彤指使两个丫头,诱使莲太妃找她挑事时,能在关键时刻,想到跳出来维护张慧彤的两个丫头,还对张若瑶多了几分好感。 毕竟在这个比较讲究主仆尊卑的时代,很多做主子的,都认为奴才们对主子忠心,为主子背锅,是天经地义的事,真正爱惜奴才的人,占极少数。 不过,上个月,由萧轩亮主持在午门审问张府张慧彤串通张家其他人,谋杀她的事件中,她看到张若彤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仇恨。 哪怕她以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张若彤也参与到张慧彤谋杀的计划中,特意开恩,不问张若彤的罪,放了张若彤时,她看到张若彤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满仇恨。 那时,她对张若彤就已经很失望了。 直至前晚,当她查出娄倩暗算周美杏的始末后,就已经对张若瑶动了杀心。 而张若瑶居然死到临头,还想骂她,真是可笑!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她怎么可能还会像在芝兰书院跟张若瑶一起读书时那样,一味地宽容张若瑶一再来挑战她的做人底线。 “张若瑶已经决定选择第二条,来人,割掉她的舌头,砍断她的手筋、脚筋,给她上灼刑!” “另外,记住,控制好火炭的温度,不要超过六十度,慢慢烤她!”萧琼枝看向候在地下室门口的几个黑衣蒙面暗卫,声音清脆的吩咐。 “是!”那几个黑衣蒙面暗卫立即异口同声答应。 他们自觉兵分两路,一路负责去找给张若瑶行灼刑的工具,一路负责过来割掉张若瑶的舌头,砍断张若瑶的手筋、脚筋。 张若瑶不由吓得脸都白了。 她只是嘴硬,其实关键时刻,真要面对死亡时,她还是很怕死的。 包括在伊丽莎白诱导下,一起设计谋杀萧琼枝,她其实都是很注意方法,把自己给悄悄地藏在了幕后,免得被萧琼枝给发现了。 因为,当初在午门,她娘死在了萧琼枝的手里,她姐姐也死在了萧琼枝的手里,她的爷爷和她爹虽然没死,但被发配边疆,也是很惨的。 她不想走她娘、她姐、她爷爷和她爹的老路。 她心里知道,要是萧琼枝得知她参与到伊丽莎白设定的、谋杀萧琼枝的计划里去,一定不会放过她。 只是,她娘、她姐姐、她爹她爷爷,都是她最亲的人。 她落到现在这种家破人亡的地步,她的姐姐固然有责任,可要是萧琼枝不追究,或者萧琼枝从一开始不自己装自己的替身,让所有人都蒙在鼓里,那么,她的姐姐也不会那么糊涂,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所以,她深恨萧琼枝,她要想办法找萧琼枝报仇。 二十多天前,伊丽莎白派人找到她,商量跟她合作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本来,一切计划都是很完美的,只怪娄倩太蠢,萧琼枝太聪明,不然,萧琼枝根本不会知道她参与谋杀萧琼枝的事。 她明明记得,她以前在芝兰学院时,一再指使或者教唆很多学院的蠢货,为难萧琼枝,萧琼枝都很能容忍,从来没有跟她起过大的正面冲突。 包括上个月无论在烟雨阁还是在午门,萧琼枝每次审问人,都很有耐心,肯花费很长时间来循循善诱,把口供和证据看得特别重要。 至少,她当时就是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参与谋杀萧琼枝,被萧琼枝网开一面,给放了。 可这次,萧琼枝居然只听她开了一句口,就不肯忍了,并且,根本就没有耐心慢慢审问她,直接给她上刑,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张开嘴,想向萧琼枝分辩,或者说狡辩,以便得到活的机会。 但是,张开嘴的那一刻,她才想起来,她被萧琼枝给点了哑穴,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只好改为冲萧琼枝使劲眨眼睛。 萧琼枝装作没有看见,故意等到其中一个暗卫按照她的吩咐,强行割掉张若瑶的舌头时,才隔空弹指,解开张若瑶的哑穴,似笑非笑地问:“张若瑶,你好像想跟我说话?你想说什么?” 张若瑶这时舌头刚被割,满口是血,嘴里疼得不得了,内心里对萧琼枝的怨恨,也更加加深了几分。 她下意识目光怨毒的狠狠瞪向萧琼枝。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萧琼枝看似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其实,那目光里,并没有一丝笑意和戏谑的意味,有的只是深深的冷峻。 她心里一个激灵,脑子里回忆起她姐姐的死,害怕了起来。 她不敢再拿怨毒的目光瞪萧琼枝了,改为目光哀伤地看着萧琼枝,同时,背过身,冲萧琼枝努力摆动被反绑在背后的一双手掌,试图用手势提醒萧琼枝,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第五百九十七章 秘密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和我的未婚妻这么出言不逊呢?” “你要懂得善解人意。其实,我的未婚妻伊丽莎白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是我不好,这么多年都不能让她爱上我,才害得她只好去爱别人男人,你要怪就怪我,不应该怪她。” “至于我刚刚对钟灵公主殿下说,我女儿甚至还告诉我,如果我一定要给她娶一位继母的话,她希望她的继母会是钟灵公主殿下,这句话是真的。” “人要有求实的态度,说真话跟献媚是两回事,毕竟,我并没有说,我觉得我女儿说的这句话是对的,或者说我会打算接受。”基罗似乎并不生气,很是心平气和的说。 “这个基罗,虽然骨子里阴险狡诈、心狠手辣,霸道猖狂,但他表面上,就像谦谦君子一样,喜欢耐心跟人讲道理,越讲越绕,直到把人绕迷糊,照着他的意思去做为止。” “不过,他这个爱讲道理的习惯,是看人去的,一般都是针对他欣赏的人,或者崇拜他的人。” “如果碰上他不欣赏的人,或者他讨厌的人,他就会无视,由着他的手下粗暴对待。”这时,萧琼枝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了虬太子的声音。 她下意识转头朝地下室门口看了一眼。 虬太子正好就站在门口中间,等她看过来呢,连忙冲她使眼色,示意她别暴露自己的存在。 刚才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虬太子都很清楚。 不过,他不想马上让伊丽莎白或者基罗得知他也在这里,所以,在伊丽莎白显身的,他故意没有到萧琼枝身边来,一直在密切观察着萧琼枝这边的动静而已。 就像轩太子听到基罗找借口调戏萧琼枝,很生气一样,他在找借口调戏萧琼枝时,也很生气。 只是因为轩太子已经冷嘲热讽过基罗了,他才只是运用意念跟萧琼枝做沟通。 而萧琼枝自从上午被虬太子用轮回鼎、和轮回不灭香洗筋伐髓后,现在倒是很方便跟人用意念做沟通。 她想了想,用意念问虬太子:“看来这个基罗是个伪君子,那么,虬太子,你觉得,他有没有本事通过那个绿珠子或者他的那件了不得的法器,传送他的分身什么的,到这里来?” “基罗已经到了尊者境初期,应该具有把神识寄存进光影之中,穿越约莫十万里左右时空,进行传送的能力了。” “不过,神识通常都是与人本体的意念时时相通的,传送得越远,对本体的影响就越大,基罗才只是尊者境初期,刚具备分离神识,传送神识的能力,应该不会轻易动用这种方法。”虬太子认真回答。 萧琼枝明白了。 与此同时,基罗正在跟轩太子就基罗与伊丽莎白的人品问题,争得不可开交中。 明明这两个人三观完全不一致,注定谁也说服不了谁,但是,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心态,居然很默契地坚持在争着。 “基罗,不是我说你,你这种人,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明目张胆做恶人,简单、快乐,何乐不为呢?” “而且,你一个大男人,如果非要伪善,以便糊弄人,那就伪善得了,只要你能有那个本事糊弄得到人。” “可你非要跟个女人一样,为一件事情,不停的弯弯绕绕,没完没了,偏偏又水平太糗,绕到现在也没一件事情给绕明白,你也太可怜了!”轩太子一脸怜悯地看着绿珠子。 而绿珠子另一头的基罗,语气却依然是那么的镇定。 他说:“可怜你居然还在可怜我,你不要可怜我,这样我会更加过意不去了。” “你要明白,我一直在让着你,使我们的话题,一直局限于我和我未婚妻两个人的事,没有延伸到你和你心仪的某个女子的事,我都觉得我已经非常给你面子了!” “谢谢你给我面子,我要不是看在你给我面子的份上,我也就不仅仅只是跟你、谈你跟你未婚妻的品性问题了,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涉你们的问题,可以跟你一起好好探讨下的。”轩太子笑眯眯的说。 “啊,原来是这样呀,那我还需要谢谢你了。谢谢!”基罗的语气中,突然竟透着几分真诚。 轩太子很淡定地摆摆手,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还是来继续聊聊你和你未婚妻的品性问题吧……” …… 萧正真和斯克、伊丽莎白在一边,都给听得一愣一愣的。 实在是,基罗和轩太子俩,太能忍了,太默契了! 看似明明随时都可以中断话题,然而,在一个想中断时,另一个必然会很自然的接上! 这眼看都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俩不仅仍然没有聊出个结果出来,哪怕是聊天的语气,基本上依然没有什么改变! 只有萧琼枝,她比较了解轩太子,知道他绝不会是一个做无用功的人,这么做,一定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别原因,很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斯克,暗暗在心里琢磨究竟会是什么原因。 “基罗,我好冷,你们能不能不要聊了?我现在需要换衣服!”又听了一会儿,伊丽莎白终于听不下去了,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对基罗和轩太子大声说。 她心里很委屈,也很气愤。 她觉得基罗和陌生的轩太子一样,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 否则,基罗应该完全可以通过法术,看得见她现在浑身湿漉漉的情形,担心还来不及呢,哪来的心情跟轩太子在斗嘴皮子? “你换衣服跟我们聊天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以为我会有兴趣、看光你的身子吗?” “你可别吓我!我宁肯看地上的一坨狗屎,也不愿意看你换衣服!”轩太子不乐意了,连看都不看伊丽莎白一眼,就板起脸,冷声说。 说完,他神色很快恢复过来,笑着继续跟基罗说话:“基罗,刚刚我们都讲到哪里了?” 基罗却温吞吞地对伊丽莎白说:“伊丽莎白,我听说女人名节,在大萧,是关乎生命的事情,所以,我才会一直试图说服这位青年才俊,让他明白你是一个好姑娘。” “怎么,你对我的做法不满意?你还太小,着凉了,还不懂得自己去找衣服换?还需要我去给你找衣服过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愿意找的,因为,我女儿五岁以前,衣服经常弄乱,都是我亲自为她找到的衣服。只是,你先告诉我吧,你的衣服放在哪里呢?” 第五百九十八章 震慑 时间在缓缓的往前推移。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萧琼枝饶有兴味地守在烧烤架旁,看张若瑶被暗卫给翻转一次,洒了一次调料后,故意把鼻子凑到张若瑶的身体边,闻了闻,然后,直点头。 “不错,已经开始散发肉香味了。只是,所用的调料都是粉末,入味太慢。你去找客栈掌柜,要点酱油、料酒之类的过来,往张若瑶身上抹一圈吧!”萧琼枝认真的对负责洒调料的暗卫说。 “是。”暗卫马上照做。 而张若瑶听到这里,原本已经变得充满懊恼与痛苦的神色,更增添了几分惊恐。 她拼命扭动脖子,试图引起萧琼枝的注意,让萧琼枝看到她脸上的懊恼与痛苦之色,和目光中的哀求之色。 可萧琼枝自从吩咐暗卫给她上调料开始,目光就一直是紧盯着她的身躯,根本没有去注意她的脸上神情。 而且,这次,她被翻过身子来烤之后,体位变成了背对萧琼枝,除非萧琼枝转到另一面来看她,否则,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懊恼与痛苦之色,和目光中的哀求之色。 无奈之下,她只好在拼命扭动脖子之余,使劲地张开嘴,做着各种鬼脸,试图通过引起站在她对面、负责翻转她的暗卫的注意,来引起萧琼枝的注意。 只是,站在她对面、负责翻转她的一个暗卫,看到她这种表情,虽然神色马上流露出嫌恶之色,却完全没有把这事禀告萧琼枝的意思。 倒是齐整,突然一脸郑重的对萧琼枝说:“钟灵公主殿下,我可以做证,张若瑶是在伊丽莎白的威胁下,才不得不跟伊丽莎白合作,一起谋杀你的。” “你让人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割断她的舌头,给予她的惩罚,已经不轻了,请看在她身不由己的份上,饶她一命,不要再继续折磨她了。” “齐整,你可是曾经跟你父王,一起入侵楚国的侵略者,还是不肯为自己的战争罪行,老实在楚国监狱里服刑的越狱者,以及跟伊丽莎白一起合作,企图谋杀我的凶手之一。” “像你这种劣迹斑斑的人,不可信,更何况,空口无凭,我不相信你给张若瑶做的证。”萧琼枝转头淡淡地扫他一眼,沉声说。 “我不是空口无凭,我身上还有证据,可以从侧面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让人把我头上束发的冠取下来,里面有一份合作契约,你看过那份契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齐整仍然很郑重的说。 萧琼枝不由来了兴趣。 这个齐整,善于利用别人的弱点,这一点,早在周家村,她和齐整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了。 她不认为依齐整本质上的自私自利和奸诈,会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突然跳出来帮张若瑶做证。 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看向负责看守齐整的两个暗卫,对其中一个说:“你把齐整头上束发的冠取下来,看看有没有他说的契约,有的话,就交给我。” 那个暗卫立即照做。 很快的,一份写在很轻薄的绢布上的契约,出现在萧琼枝的面前。 这份契约,签在三十一天前,是由齐整、张若彤、绝杀阁阁主白云峰三个人一起合签的。 内容主要是三块。 一是三个人在伊丽莎白身边,精诚合作,充分取得伊丽莎白的信任,想方设法赚伊丽莎白的钱,三人分,谁也不许贪污。 二是凡是涉及坑蒙拐骗等有损声名和形象的事,坚决只做给伊丽莎白出谋划策者,不亲自参与。 如果涉及在大萧的杀人的事件,尽可能暗里放对方一条生路。 因为,伊丽莎白毕竟是外人,而大萧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之间哪怕有私人恩怨,也轮不到外人插手。 三是三人合作,守望相助,尤其是张若瑶,是被伊丽莎白威胁利诱、被迫跟伊丽莎白合作的,自身完全缺乏制衡伊丽莎白的实力,齐整与白云峰有责任、有义务多照顾一下。 “齐整,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三个人在契约里,居然还能懂得考虑到在赚伊丽莎白的钱的同时,还保持做人的一丁点底线,不跟伊丽莎白同流合污,残害我们大萧人。” “不过,契约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绝杀阁阁主白云峰今天曾经对我放暗箭,试图射杀我,根本就没有按照你们的契约来做。这个有目共睹的事实,远比你们的契约更有说服力。” “所以,我严重怀疑,你这份契约,其实并不是真正打算执行的契约,而是为了提防万一被人抓住,为你们自己洗脱罪名的幌子而已!”萧琼枝仔细看完契约,想了想,严肃的对齐整说。 “钟灵公主殿下,我可以发誓,我们在签契约的时候,初衷绝不是为了提防万一被人抓住,把契约当成为我们自己洗脱罪名的幌子!” “另外,白云峰射杀你这事,我和张若瑶都不知情,他违背契约,并不代表我和张若瑶也会违背契约呀!”齐整一脸委屈的大声说。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们伙同伊丽莎白谋杀我,是铁的事实,你们刚过来时,却不思悔改,连给我下跪道歉都做不到,你让我怎么能相信你们呢?”萧琼枝沉吟一下,才说。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齐整身上会有这样一份契约。 但是,不论他们签这份契约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至少,他们在契约里,体现了他们的爱国精神。 何况,这次捉拿伊丽莎白时,他们和伊丽莎白并没有呆在一起,细思,还是由关键时刻,一致丢下伊丽莎白的觉悟的。 所以,光从这两个方面来看,她就愿意选择饶张若瑶与齐整一命。 当然,这是她心里的打算,没必要早早让张若瑶和齐整知道。 她还需要让齐整自觉如实供认齐整这一生,所有的为非作歹的事实,以及齐整所了解的、别人为非作歹的事实,戴罪立功,并诚恳地就与伊丽莎白合伙谋杀她的事,向她道歉。 至于张若瑶,其实她让人割张若瑶的舌头、断张若瑶的脚筋、手筋,即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震慑,并非不可挽回。 第五百九十九章 出路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们伙同伊丽莎白谋杀我,是铁的事实,你们刚过来时,却不思悔改,连给我下跪道歉都做不到,你让我怎么能相信你们呢?”萧琼枝沉吟一下,才说。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齐整身上会有这样一份契约。 但是,不论他们签这份契约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至少,他们在契约里,体现了他们的爱国精神。 何况,这次捉拿伊丽莎白时,他们和伊丽莎白并没有呆在一起,细思,还是由关键时刻,一致丢下伊丽莎白的觉悟的。 所以,光从这两个方面来看,她就愿意选择饶张若瑶与齐整一命。 当然,这是她心里的打算,没必要早早让张若瑶和齐整知道。 她还需要让齐整自觉如实供认齐整这一生,所有的为非作歹的事实,以及齐整所了解的、别人为非作歹的事实,戴罪立功,并诚恳地就与伊丽莎白合伙谋杀她的事,向她道歉。 至于张若瑶,其实她让人割张若瑶的舌头、断张若瑶的脚筋、手筋,即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震慑,并非不可挽回。 萧琼枝看向守在张若瑶跟前的那些暗卫,温声对他们说:“你们把张若瑶放下来,请方太医过来一趟,将张若瑶的舌头、脚筋、手筋都接上吧!” 那两个暗卫点点头,马上照做。 齐整看在眼里,不由目光一亮。 他想了想,一脸诚恳地对萧琼枝说:“钟灵公主殿下,没有给你下跪认错,我有错!” “不过,当年要不是因为你给周大智出谋划策,我和我父王也不至于身陷囹圄,尤其是我父王,还死在了楚国的牢子里,我对你,说不怨恨,那是假的。” “这些年,关于你的一些事迹,我都有所耳闻。我齐整也不是糊涂的人,很清楚,你应该还算得上是一个心怀天下与天下百姓的仁慈之人。” “在这两点上,论心怀天下,我自问不输于你,论心怀天下百姓,我自愧不如。所以,在被你的人抓到之前,我内心里固然对你有怨恨,但也有钦佩。” “我只是担心,因为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有太多的利害冲突,太多的不快,导致你对我印象太差,不会愿意真的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其实,你要是真的愿意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很乐意如实供认我这一生,所有的为非作歹的事实,以及齐整所了解的、别人为非作歹的事实,戴罪立功。” “我也很乐意诚恳地就与伊丽莎白合伙谋杀你的事,向你道歉。” “齐整,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要杀你,很容易,根本不需要在你面前隐瞒和遮掩什么。” “另外,你和齐王,当年带领齐兵攻打楚国,害得那么多楚国百姓深受其害,家破人亡,别说我只是设计让楚王把你们关进监狱,就是直接斩杀你们,也是你们罪有应得。”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人有些事,如果到现在还看不透,想不明白,拿不出你的诚意,那么,就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已经自己把自己的机会给葬送了,明白吗?”萧琼枝目光严厉地看着齐整,沉声说。 关于齐整这个人,在处置的问题上,她内心其实是有些矛盾的。 她惜才,如果齐整肯改过自新,她相信齐整能够成为她手里一份有用的力量。 可齐整是属于那种从天上掉落地下的人,有过由贵及贱的经历,她也不知道这种经历,究竟是能把齐整磨炼得学会感恩、学会珍惜人生,还是学会仇恨,学会报复。 从齐整选择与伊丽莎白这事上来看,似乎主要是学会仇恨、学会报复。 可齐整从楚国脱逃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他如果要处心积虑地谋害萧琼枝,即使没有真正的机会,但要忍着不出手、不露出马脚,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所以,如果齐整这次看起来能改过自新,萧琼枝也不敢太相信他,在处置齐整的问题上,只会更慎重地考虑。 “好吧,钟灵公主殿下,既然你这么说,我很乐意向你拿出我的诚意!” “钟灵公主在上,请受我九拜!” “这九拜,三拜是为你以大萧国师的身份,带人发明杂交水稻、推广义务教育、修路架桥开发大萧经济等壮举,表达的敬佩之心!” “三拜是为感谢你在八年前,像对待燕、韩等其它诸候国那样,把前国师魏丰的女儿-我父王的妃子及她生的孩子秘密处理掉了,安排我的堂弟继续齐国国君之位,同时,让他尊我的母后,为齐国太后。” “三拜是为我这次为了利益,跟伊丽莎白合作,试图谋害你一事。不过,我要在这里解释一下,我只是参与了出谋划策、如何让你身败名裂,并没有杀死你的企图。” “包括绝杀阁阁主白云峰和张若瑶,原本也只是想让你身败名裂。后来,伊丽莎白接连在让你身败名裂的计划中失败,对你动了杀机,要杀你时,我们三个,都只是听着,并没有人参与出谋划策。” “因为我们觉得我们身上都有一份早就签好的契约,如果万一被你的人抓住了,虽然不能撇清跟伊丽莎白的关系,至少可以证明我们还是有底线的,应该有望在你手里,留下一命。” “否则,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至少,依我的聪明才智,是不可能选择让伊丽莎白带我们,藏在这会都客栈里的。”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平时出行时,上山下山,目标都很明显,即使悄悄躲在客栈里,可客栈是往来过客住宿的地方,闲杂人等,时常会出现,也不利于藏匿。”齐整一脸恭敬的说。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想明白了,同时也看明白了,萧琼枝明显是信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人。 他在萧琼枝面前,唯有诚恳诚实,才有出路。 第六百章 驯服 萧琼枝看向守在张若瑶跟前的那些暗卫,温声对他们说:“你们把张若瑶放下来,请方太医过来一趟,将张若瑶的舌头、脚筋、手筋都接上吧!” 那两个暗卫点点头,马上照做。 齐整看在眼里,不由目光一亮。 他想了想,一脸诚恳地对萧琼枝说:“钟灵公主殿下,没有给你下跪认错,我有错!” “不过,当年要不是因为你给周大智出谋划策,我和我父王也不至于身陷囹圄,尤其是我父王,还死在了楚国的牢子里,我对你,说不怨恨,那是假的。” “这些年,关于你的一些事迹,我都有所耳闻。我齐整也不是糊涂的人,很清楚,你应该还算得上是一个心怀天下与天下百姓的仁慈之人。” “在这两点上,论心怀天下,我自问不输于你,论心怀天下百姓,我自愧不如。所以,在被你的人抓到之前,我内心里固然对你有怨恨,但也有钦佩。” “我只是担心,因为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有太多的利害冲突,太多的不快,导致你对我印象太差,不会愿意真的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其实,你要是真的愿意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很乐意如实供认我这一生,所有的为非作歹的事实,以及齐整所了解的、别人为非作歹的事实,戴罪立功。” “我也很乐意诚恳地就与伊丽莎白合伙谋杀你的事,向你道歉。” “齐整,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要杀你,很容易,根本不需要在你面前隐瞒和遮掩什么。” “另外,你和齐王,当年带领齐兵攻打楚国,害得那么多楚国百姓深受其害,家破人亡,别说我只是设计让楚王把你们关进监狱,就是直接斩杀你们,也是你们罪有应得。”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人有些事,如果到现在还看不透,想不明白,拿不出你的诚意,那么,就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已经自己把自己的机会给葬送了,明白吗?”萧琼枝目光严厉地看着齐整,沉声说。 关于齐整这个人,在处置的问题上,她内心其实是有些矛盾的。 她惜才,如果齐整肯改过自新,她相信齐整能够成为她手里一份有用的力量。 可齐整是属于那种从天上掉落地下的人,有过由贵及贱的经历,她也不知道这种经历,究竟是能把齐整磨炼得学会感恩、学会珍惜人生,还是学会仇恨,学会报复。 从齐整选择与伊丽莎白这事上来看,似乎主要是学会仇恨、学会报复。 可齐整从楚国脱逃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他如果要处心积虑地谋害萧琼枝,即使没有真正的机会,但要忍着不出手、不露出马脚,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所以,如果齐整这次看起来能改过自新,萧琼枝也不敢太相信他,在处置齐整的问题上,只会更慎重地考虑。 “好吧,钟灵公主殿下,既然你这么说,我很乐意向你拿出我的诚意!” “钟灵公主在上,请受我九拜!” “这九拜,三拜是为你以大萧国师的身份,带人发明杂交水稻、推广义务教育、修路架桥开发大萧经济等壮举,表达的敬佩之心!” “三拜是为感谢你在八年前,像对待燕、韩等其它诸候国那样,把前国师魏丰的女儿-我父王的妃子及她生的孩子秘密处理掉了,安排我的堂弟继续齐国国君之位,同时,让他尊我的母后,为齐国太后。” “三拜是为我这次为了利益,跟伊丽莎白合作,试图谋害你一事,向你致歉。不过,我要在这里解释一下,我只是参与了出谋划策、如何让你身败名裂,并没有杀死你的企图。” “包括绝杀阁阁主白云峰和张若瑶,原本也只是想让你身败名裂。后来,伊丽莎白接连在让你身败名裂的计划中失败,对你动了杀机,要杀你时,我们三个,都只是听着,并没有人参与出谋划策。” “因为我们觉得我们身上都有一份早就签好的契约,如果万一被你的人抓住了,虽然不能撇清跟伊丽莎白的关系,至少可以证明我们还是有底线的,应该有望在你手里,留下一命。” “否则,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至少,依我的聪明才智,是不可能选择让伊丽莎白带我们,藏在这会都客栈里的。”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平时出行时,上山下山,目标都很明显,即使悄悄躲在客栈里,可客栈是往来过客住宿的地方,闲杂人等,时常会出现,也不利于藏匿。”齐整一脸恭敬的说。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想明白了,同时也看明白了,萧琼枝明显是信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人。 他在萧琼枝面前,唯有诚恳诚实,才有出路。 “很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包括你只是参与了出谋划策、如何让我身败名裂,并没有杀死我的企图这一点,我也愿意选择相信。” “现在,继续拿出你的诚意,完成我之前第一条中对你和张若瑶提出的要求吧!”萧琼枝点点头,赞许的看齐整一眼,严肃的说。 其实,之前,她就有点想不明白,有齐整这样聪明的人出谋划策,怎么伊丽莎白居然会愚蠢到、选择藏身在会都客栈。 现在来看,应该很有可能是因为齐整、张若瑶、白云峰三人,看出来兰陵被封锁得很好,没法逃走,都打算拿着他们三人签的契约当护身符,自认为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对跟伊丽莎白的合作,也就不是那么尽心了。 同时,也无怪乎齐整与张若瑶刚开始被押过来时,会不愿意下跪了。 在他们心里,他们以为他们罪不至死,只要到时把契约一拿出来,就能全身而退,依他们高傲的性格,以及骨子里对她的怨恨之心,能轻易向她妥协才怪呢。 “我这一生,在被周大智所抓之前,一心只想着如何尽快让我齐国变得强大起来,然后并吞诸侯国,进而一统天下。” “当然,这都是我年少轻狂,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也因为我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我一直在发奋图强,根本没有做过除战争之外的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容不得身边的人,做这样的事。” “而沦为楚国阶下囚之后,好不容易逃出来,我注意到大萧新帝、尤其是新国师,远比太上皇要励精图治,雷厉风行,使大萧处于国泰民安、万众一心的状态。” “我心里明白,别说是一统天下,哪怕是重返大齐,夺回齐王之位,对我来说,都是不可能了。” “所以,我是打算守在沿海地带,找机会赚一大笔钱,出海到西方,另谋出路。要不是伊丽莎白的出现,我一定不可能到兰陵来的。”齐整认真的说。 其实,他前面的都是真话,后面的话有水分。他还是想过要在实力够强时,来兰陵报复萧琼枝的。 第六百零一章 太神奇了 直到这一刻,萧正真才站起身,把萧琼枝叫到一边,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你刚才审理张若瑶与齐整的方法,很好。” “以后,对于按规矩算得上罪大恶极的大案子,你再考虑像上个月在午门那样,公审,而按规矩不算罪大恶极的大案子,你都可以考虑像今天这样,以国师的身份,带一小部分人,一起提审。” “这样,可以令前者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后者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好的,爹。”萧琼枝听出萧正真这是在教她审案子的方法,乖巧的回答。 “张若瑶跟齐整以及她姐姐张慧彤都不一样,没有大的野心,没有过人的智慧,只有一些小心眼和自以为是,不会懂得像齐整那样识时务,见机行事,但也不至于像张慧彤那样歇斯底里、孤注一掷。” “不过,上次在午门,你替她向皇帝陛下求情,饶她无罪,她现在居然转身就能跟伊丽莎白合作害你,恩将仇报,分明是条养不熟的狗。” “这次你念在齐整替她求情、以及齐整跟她和白云峰一起签的那份所谓契约,饶她一命,固然可以,但绝对不可以再给她在京城或者在你面前,继续兴风作浪的机会。” “比如,把她发配到我们大萧皇家某处矿场去挖矿,把送给太医院做药人,都是不错的方法。当然,具体该怎么处置她,你自己做主,记得在她伤势恢复前,就想好了就行。”萧正真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又说。 这就是在教萧琼枝识人的方法和用人的技巧了。 萧琼枝目光一亮,觉得萧正真提示的两个方法不错。 这个张若瑶有闲工夫就喜欢搞事情,这些年,动辄带人找她的渣儿,精力过剩。 把张若瑶发配到大萧皇家某处矿场去挖矿,天天只能下到井里,跟大男人一起挥汗如雨地干活,同时,因为时时有监工监管,也不用担心张若瑶有机会逃出来。 至于把张若瑶送给太医院做药人,这个方法有点狠,但也是让张若瑶将功补过,造福患者的机会,同时,太医院也是在大萧皇家管控之下,也不用担心张若瑶有机会逃出来。 不过,矿场都是处于兰陵城外的偏僻之地,让张若瑶去矿场,可以避免被认识张若瑶的熟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太医院地处皇宫旁边,繁华之地,在太医院工作的太医,往往又有不少人休息时间,在家里接诊病的私活,肯定不乏去过张府的。 让张若瑶去太医院作药人,肯定会被不少太医让出来,引起一些的麻烦。 “谢谢爹的指点,我决定了,等张若瑶身上的伤势基本恢复之后,就把她发配到大萧皇家某处矿场去挖矿。”萧琼枝仔细想了想,就做出决定。 “好。”萧正真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放心了。 他其实也是更看好这第一种方法,否则,也不会首先提的,就是这种方法。 回到太子府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萧正真、萧琼枝一进府,张管家就带着人,大步迎了上来。 原来,阮玉兰可能因为上午从萧琼枝这里,得到了安胎药和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心情很好。 她居然破天荒的不仅没有因为萧正真、萧琼枝未及时过来给她请晚安,而生气,还跟萧镇家一起带着陈灵凤、萧正光、郑香艳、萧素素等人,坚持等他们回来,再一起用晚餐。 萧琼枝既意外,又感动,马上跟斯克、轩太子、虬太子道别,跟萧正真一起前往阮玉兰的稻香院。 “枝儿,你来得正好!我已经把我怀孕的事,告诉大家了,顺便也把你借来将安胎药的那个瓶子里,还装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的事,告诉大家了。” “我还让大家都尝了下你留给我的、那个瓶子里的好吃的东西。” “你叔叔吃了后,他右手第四根指头,眨眼间就长出来了。” “你婶婶吃了后,她头上的头发,一下子长满了。” “素素吃了后,胸都长大了不少。” “最神奇的是,你爷爷和我吃了后,你仔细看看我们的脸,我们至少年轻了十岁,是不是?”萧琼枝的脚才踏入稻香院的正厅,阮玉兰就兴冲冲地跟萧琼枝说了一大串。 萧琼枝十分震惊。 她叔叔只有一个,就是萧正光。 不过,其实,按规矩,萧正光排行第三,她平时都是叫的三叔。 阮玉兰是因为一直不愿意承认排在萧正真前面的、已过世的、萧金甲的父亲,同时,又怕被人说自己破坏规矩,于是,就一直喜欢让萧琼枝略过辈份排位,直接叫萧正光为叔叔。 萧琼枝记得,曾听阮玉兰不止几十次,咬牙切齿的说过,大约十年前,萧正光跟阮玉兰、陈灵凤、郑香艳一起进宫给萧晗请安时,淑妃养的黑狗,突然跳出来咬阮玉兰。 当时,萧镇家被萧晗安排,跟萧轩亮一起去昭国寺祈福,萧正真还在东兴,帮东兴皇帝一起反击大举入侵东兴的西狄,家里成年男丁,只有萧正光。 所以,萧正光看到淑妃的狗来咬阮玉兰时,挺身而出,伸手去拍那只狗的狗头。 结果,那只狗很凶残,直接转头咬掉了萧正光的第四根指头,当场吃掉了! 萧正真从此就缺了这一根手指。 萧琼枝真是想不到,现在,萧正真只是吃了虬太子母亲、留给未来儿媳妇的一些零食,居然就能长出这根缺了近十年的手指! 还有萧琼枝的婶婶郑香艳,最近几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开始有了脱发症,太医院的太医想尽办法,仍然束手无策,而这次,居然也因为吃了虬太子母亲、留给未来儿媳妇的一些零食,长满了头发! 至于堂妹萧素素,和萧镇家、阮玉兰的变化,萧琼枝在听了阮玉兰说的话后,也仔细看过了。 萧素素的原本不怎么突出的胸,现在看起来,高耸了不少。 而萧镇家、阮玉兰两人,这才一下午不见,他们的眼角没有了鱼尾纹,脸面都光滑得像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岂止是年轻十岁的样子?明显是年轻了二十岁的样子! 看来,虬太子母亲、留给未来儿媳妇的那些零食,就像传说中脱胎换骨、返老还童仙药一样,真是太神奇了。 第六百零二章 幸福 “恭喜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和素素妹妹,真是没有想到,女仙送我的这些东西,居然还有这样了不得的好处,真是太好了!”萧琼枝微笑着对大家说,心里由衷地替大家感到高兴。 “谢谢枝儿(姐姐)。” 萧正光、郑香艳、萧素素立即异口同声地回答。 萧镇家则“哈哈”大笑两声,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朗声说:“枝儿,你是一个很有造化的孩子,也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孩子。” “上回,你给我喝了仙露,使我打开任督二脉,成为绝顶高手,我还来不及奖励你,想不到,这次,你不仅为你奶奶弄来安胎药,还开来了这么多其它像仙药一样的吃食。” “这一次,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好好奖励你一回,你说说看,最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爷爷,我不需要任何奖励,我只要每次来请安时,能看到你和奶奶开开心心的,我觉得就很幸福了。”萧琼枝不假思索的说。 以前,每次她跟萧正真、陈灵凤,一起来给萧镇家和阮玉兰请安时,萧镇家和阮玉兰十有八、九要拿萧正真、陈灵凤和萧正光、郑香艳比较一番,当众吵一回。 搞得喜欢家庭和和美美的她,一直为在家时,需要早晚给他们请安而头疼。 这次,自从阮玉兰怀孕了,萧镇家和阮玉兰再也没有拿萧正真、陈灵凤和萧正光、郑香艳比较,当众吵架,终于让她在这里感受到了和和美美的氛围,真是太好了。 于她来说,萧镇家和阮玉兰给她的奖励,真的是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 “不,枝儿孝心可嘉,这样的话,就更需要奖励了,毕竟赏罚分明,是我们兰陵萧氏自古以来,就有的规短。”萧镇家摇摇头,很严肃的说。 “是呀,再说了,枝儿,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我和你爷爷以前总是挑你一家三口、和你叔叔一家三口的刺儿的原因么?” “其实,我们不是真的看你们不顺眼,我们只是因为知道你那个太太爷爷,以前看不得我们好过,所以,故意演戏给他派来盯着我们的暗卫看,顺便也磨磨你们的性子。” “现在,听你爷爷和你爹说,你太太爷爷手里的那些暗卫,还有专门负责暗杀他们的那些刺客,上个月,全部都被他们收掉了。” “包括你太太爷爷,据说也是终于回过神来,知道我们的好了,不仅没有想过再祸害我们,还特意搬到我们太子府里来,想跟我们搞好关系了。” “所以,你放心吧,我和你爷爷,以后再也不会挑你一家三口、和你叔叔一家三口的刺儿了。”阮玉兰笑着看萧琼枝一眼,眉飞色舞的说。 萧琼枝不由会心的莞尔一笑。 其实,关于阮玉兰和萧镇家以前,总是挑她一家三口、和她叔叔一家三口的刺儿的原因,她早在上回萧晗决定要痛改前非时,就完全看明白了。 是在此之前,她才没有看明白。 因为,萧晗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被逼退位,做了太上皇了。 她那时以为,萧晗既然做了太上皇,依她爹萧正真的精明,应该也就不可能让萧晗手里,有什么大的人脉和权力。 萧晗平时,除了趁大家给萧晗进宫请安时,闹闹情绪,挑挑刺儿,干不了其它有影响力的事情。 所以,阮玉兰和萧镇家最近几年,总是挑她一家三口、和她叔叔一家三口的刺儿,她以为就是他们的一种习惯,根本想不到,会与萧晗有关。 直到上回,萧晗派人在独孤峰石潭附近,刺杀她爷爷萧镇家和她,她才知道,原来萧晗和淑太妃,一直没有放过太子府,而且,他们居然还养了那么多刺客! 说实话,就冲萧晗以前对萧镇家、萧正真和她做的那些事,她杀萧晗的心都有。 要不是因为萧晗是她的太太爷爷,而且,明确表示要戴罪立功,最近呆在太子府里,也还算比较安份,真的像痛改前非的样子,她即使不杀萧晗了,也是会想办法让萧晗日子不好过的。 她脑子里,属于另一个世界-华夏的记忆里,她的奶奶时常跟她说一句话,叫“是亲三分顾”,她作为独生子女,不是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在大萧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才明白过来。 亲人,尤其直系血脉亲人之间,不比普通的朋友或者盟友,冥冥之中,似乎还是存在某种牵绊的。 虽然很多时候,大家因为性格、识见和私人利益等一系列的原因,会存在吵闹,一旦被对方逼到气冲斗牛的时候,甚至会起杀心。 但是,更多的时候,大家的潜意识里,也还是有不同于常人的、那么几分亲切之感和强烈的包容、亲近之心。 就比如萧晗,以前,几乎是萧琼枝内心里非常嫌恶的一个人。 而现在,看到萧晗能够一改常态,对她表示出喜爱和关怀时,她不仅不知不觉的,对萧晗就多了几分孺慕之心,甚至时常会下意识,让自己淡忘那些关于萧晗对太子府、对她做过的一系列不愉快的往事。 “原来是这样,这些年,爷爷奶奶辛苦了。希望太太爷爷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安安份份的,这样,我们家,就可以因为他的到来,更加幸福了。”萧琼枝认真听完,又想了想,由衷的说。 “你太太爷爷应该以后都会安份了。他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在男女之情上,容易纠结,看不明白自己的真心,才犯了那么多的糊涂。” “说起来,我们兰陵萧家的男人,很多都有你太太爷爷这样的毛病,包括你爷爷我,也犯过糊涂,一度因此,伤了你奶奶的心。” “好在你爹和你叔叔,没有这种毛病,而我,也早就改邪归正了。”萧镇家说到这里,眼里含着温煦的笑意,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阮玉兰。 阮玉兰回了他一个娇嗔的白眼。 萧琼枝暗暗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无奈。 关于萧镇家的情史,一直是最令阮玉兰窝火的事,好在,除了萧金甲爹之外,萧镇家虽然有不少其他的女人,却没有让她们留下一儿半女。 再加上萧正真很争气,萧正光虽然谈不争气,却也是比较孝顺、乖巧的,令阮玉兰的地位,固若金汤。 不然,肯定很容易家宅不宁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妻妾之争,嫡庶之争,一直有,而且,一直很严重。 第六百零三章 等你来 亲人,尤其直系血脉亲人之间,不比普通的朋友或者盟友,冥冥之中,似乎还是存在某种牵绊的。 虽然很多时候,大家因为性格、识见和私人利益等一系列的原因,会存在吵闹,一旦被对方逼到气冲斗牛的时候,甚至会起杀心。 但是,更多的时候,大家的潜意识里,也还是有不同于常人的、那么几分亲切之感和强烈的包容、亲近之心。 就比如萧晗,以前,几乎是萧琼枝内心里非常嫌恶的一个人。 而现在,看到萧晗能够一改常态,对她表示出喜爱和关怀时,她不仅不知不觉的,对萧晗就多了几分孺慕之心,甚至时常会下意识,让自己淡忘那些关于萧晗对太子府、对她做过的一系列不愉快的往事。 “原来是这样,这些年,爷爷奶奶辛苦了。希望太太爷爷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安安份份的,这样,我们家,就可以因为他的到来,更加幸福了。”萧琼枝认真听完,又想了想,由衷的说。 “你太太爷爷应该以后都会安份了。他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在男女之情上,容易纠结,看不明白自己的真心,才犯了那么多的糊涂。” “说起来,我们兰陵萧家的男人,很多都有你太太爷爷这样的毛病,包括你爷爷我,也犯过糊涂,一度因此,伤了你奶奶的心。” “好在你爹和你叔叔,没有这种毛病,而我,也早就改邪归正了。”萧镇家说到这里,眼里含着温煦的笑意,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阮玉兰。 阮玉兰回了他一个娇嗔的白眼。 萧琼枝暗暗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无奈。 关于萧镇家的情史,一直是最令阮玉兰窝火的事,好在,除了萧金甲爹之外,萧镇家虽然有不少其他的女人,却没有让她们留下一儿半女。 再加上萧正真很争气,萧正光虽然谈不争气,却也是比较孝顺、乖巧的,令阮玉兰的地位,固若金汤。 不然,肯定很容易家宅不宁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妻妾之争,嫡庶之争,一直有,而且,一直很严重。 从稻香院出来时,萧琼枝的手腕上,多了一对白玉镯。 这对白玉镯是阮玉兰送给她的,因为萧镇家后来仍然坚持要给她奖励,让她自己说,想要什么,她又坚持不要,不肯说,于是,后来由阮玉兰做主,把她太奶奶留给阮玉兰的一对白玉镯,给了她。 据阮玉兰说,这对白玉镯是她太奶奶家祖传下来的、传女不传儿的宝物。 表面看,这对白玉镯通体莹白,泛着淡淡的清光,入手温润,应是暖玉。 只是,她太奶奶也好、阮玉兰也好,戴这白玉镯都戴了几十年,除了觉得这白玉镯是块暖玉之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白玉镯有什么宝贝之处。 所以,这白玉镯真正要算宝物的话,应该也是宝贝在它代表着一种家族传承吧。 反正萧琼枝从稻香院出来后,低头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它有什么别致的地方。 “枝儿,你还有没有办法从女仙那里,再弄来一点你奶奶今天拿给我们吃的、那样好吃的仙食?”在走到通往梅院与梧桐院的岔路口时,陈灵凤突然侧过头,一脸认真的低声问走在她身边的萧琼枝。 “娘,我上午特意留了一些给你,等下回到梧桐院,我让红杏送过来给你。”萧琼枝想了想,才说。 她今天中午原本打算自己在梧桐院里,随便先吃点东西。 等下午申时末的样子,她再从将安胎药的药瓶里,倒点阮玉兰之前从药瓶里倒出来梅、杏、枣等蜜饯;松子、瓜子、花生、栗子、榛子等坚果;以及很多叫不出名字来的酥饼和糕点;送给陈灵凤尝鲜。 结果,她从稻香院里,才回到梧桐院里,青桃就提醒她,陈灵凤让人传话,让她过去吃午饭。 她过去后,得知午饭居然是由虬太子与萧正真一起下厨的,一时好奇,忙着去厨房看热闹了。 后面,萧镇家与萧金甲一起过来吃午饭,席间,谈到了她创作的、那首令聂峥嵘诟病的歌曲,陈灵凤和其他人都想后,于是,她吃了午饭后,又马上赶往前院正厅里,弹唱歌曲给大家听。 就这样,完全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既然大家都觉得,虬太子母亲准备给虬太子未婚妻的吃食,都等同于神奇的仙药一样,同时,又都在阮玉兰那里,吃过了。 那么,在这人多目杂的路上,她肯定就不能直接从怀里拿出药瓶,现倒一些这种吃食,给陈灵凤。 否则,传到阮玉兰的耳朵里,会觉得她不老实。 毕竟,她上午对阮玉兰说过,是要把药瓶和药瓶里面剩下的东西,还给“女仙”的。 另外,这种仙食,虽然随便吃几块,就能产生神奇的作用,虽然是好事,但也要小心。 虬太子今天上午说过,修炼者的体质,跟普通人的体质,是有很多不同的。 所谓过之犹不及。 比如,虬太子今天上午还说过,修炼界的女修士,通常是在女子受孕一个月时,开始服用这种安胎丸,每日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每次一颗,坚持服用,直到胎儿出生时为止。 如果把它们换成给凡人界的女子用,应该是三天服一次,一次一粒。 而这种仙食,之前她看着跟普通零食差不多,以为可以随便吃,所以,在发现它们的存在后,也并没有想到,问一下虬太子,可不可以多吃。 既然陈灵凤还想要吃,那么,肯定还是要找虬太子问一下这事,她才能放心送这种仙食,给陈灵凤吃了。 “枝儿,你不必急着把仙食送过来,等有机会时,先找女仙问一下,或者找虬太子问一下,这种仙食,可不可以多吃几块,再说吧!”这时,走在陈灵凤另一侧的萧正真,突然转头对萧琼枝说。 倒是跟萧琼枝想到一处去了。 “好的,爹。”萧琼枝连忙乖巧的点头。 接下来,她也不回梧桐院了,直接去前院虬太子住的洗墨斋,找虬太子。 洗墨斋的院子门是开着的,站在门口,可以清楚看到,虬太子正侧对着门,拿了一本书,坐在洗墨斋正屋的灯下看。 那盏灯,并不是太子府里供应的蜡烛,而是一个悬挂在屋顶的白色圆球,像电灯一样,放射出乳白色的光芒,在这样的初冬里,令人看到时,心里油然生出几分暖意。 灯下的虬太子,估计是洗过澡了,换了一身洁白的衣裳。 他原本高高束起的头发,现在也被放了下来,斜斜的披散在肩头,跟灯光一起,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 第六百零四章 隐私 “直觉。”虬太子目光严肃地看着萧琼枝,语气有几分幽怨意味的说。 萧琼枝不由怔了一下。 主要是虬太子的目光和说话的态度,太古怪了。 一个人对某件事或某个人,偶然间产生直觉,很正常,谁的一生中没有遇上过几回呢?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应该就是一种巧合,与感情和理智没多大关系。 而且,这种直觉所造成的巧合,也是有概率的,不一定每次都准。 萧琼枝脑子里属于另一个世界里,就遇到过很多回这种事。 比如,有一次,她在外婆的一个远房亲戚家做客。享受农家乐趣。 那里地处深山,没有宽带网,手机也没有通信信号。 有一次,她出门登山时,看到外面艳阳高照,而她的潜意识里,却觉得可能会下雨,于是,她特意转身带了把雨伞,才出门。 结果,约莫半小时后,天空下起大雨,她的雨伞起到了恰到好处的作用。 而另一次,她在广场上散步,突然从不远处跑来一只看起来很凶狠的狼狗,朝着她的方向疾驰。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只狗是来咬她的,吓得连忙站住了,伸手取下背上的包,打算万一狼狗扑上来时,就先用背上的包挡一下,然后再去踢狼狗,争取后发制人,把狼狗打趴下。 结果,狼狗在快要跑到她身边时,却突然绕向一边,再继续往前跑,完全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 她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只大黑猫。 那只狼狗就是冲着大黑猫过来的,正开始朝大黑猫扑去。 “直觉不一定是对的,不要迷信直觉。”萧琼枝微微一笑,很认真的对虬太子说。 “于你,可能是这样,于我,不同。我以前只对危险产生直觉,对除危险之外的其它人或者事,从来都不会产生直觉。” “你是第一个让我产生除危险之外的直觉的人,而且,这一次,是第一次。”虬太子继续目光严肃地看着萧琼枝,语气郑重的说。 “那真是太荣幸了。”萧琼枝继续微笑,心里有些不信,怀疑这是他的甜言蜜语。 男人啊,追求女人时,再笨嘴拙舌,也会有偶然福至心灵,舌灿莲花的时候。 比如她脑子里,属于另一个世界记忆里的外公,平时在包括她外婆等所有大人面前,看起来非常儒雅稳重,但是,背着人的时候,在她外婆面前,完全是另一种姿态。 她小时候,有幸遇到过好几回。 比如,她外婆家的房子,是二十世纪遗留下来的祖宅,厨房和厕所是设置在一起,从客厅有门通向厨房,而进入厕所,却必须先进入厨房才行。 当然,厨房和厕所之间,是有门的,入厕并不影响有人在厨房忙碌。 唯一的问题,是这样的情况下,导致厨房和厕所并不怎么隔音。 大约在她五岁或者六岁那一年,有一回,她肚子不太舒服,没有参加学校在主课程之外,增设的、放学后学习的兴趣班课程,回家比较早。 并且,一回家,她就进入厕所大便。 她外婆正在厨房做饭菜,看她进厕所,也没多想,小孩子么,回家奔厕所是常态,尤其是她,并不习惯上学校的公厕,基本上下午会憋着尿尿、便便,回家解决。 另外,她外公、外婆对她很体贴,考虑到她年纪小,特意把厕所设计成透明玻璃门,便于她上厕所时,他们能时常透过玻璃门,观察她的入厕动静,及时发现她入厕中滑倒、摔倒这种情况。 当天,她外公下班回来,直奔厨房,没注意到她在厕所,一看到她外婆,就直接洗了手,凑过去亲她外婆脸,边亲边说:“亲爱的,我今天真是想死你了。” 说完,她外公又伸出大手,朝她外婆的臀部,不轻不重地“啪啪啪啪”接连拍了好几下。 拍完后,又说:“先别做菜了,我们一起去卧室好好说说知心话吧,不在,再过半小时,馨童该回来了,不方便了。” 吓得她外婆赶紧挥动手里炒菜的锅铲,指着厕所方向,低声提醒她外公:“嘘!小心点,馨童回来了,正在上厕所呢!” “你在想什么?”萧琼枝正陷入回忆里,入神了,耳旁,突然传来虬太子的低声询问。 他的目光看起来很明亮,像月光下水波潋滟的湖面,一下子就令萧琼枝被吸引了进去。 “你刚刚说到直觉,让我想起我在华夏生活的几件事情来了,第一件是……”萧琼枝神思有些恍惚地、连忙把自己刚才回忆到的三件事,都跟他仔细说了一遍。 虬太子听得很认真。 不过,他对于萧琼枝说的第一、第二件事,没有流露出什么特意的反应,对于萧琼枝说的第三件事,反应就很微妙了。 他轻轻勾起唇角,俊脸上缓缓荡漾起一抹浅笑,原本明亮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更加的明亮。 “你喜欢像你外公这样的男人吗?”他凑到萧琼枝的耳际,语气柔和的低声问。 “当然喜欢。”萧琼枝不加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虬太子低声又问。 “因为,像我外公这样的男人,是真正的君子,他虽然在我外婆面前,更多的时候,显得有点闷骚,有点不解风情,可越是这样闷骚,说明内心的情感越炽热。” “而爱情,本来就是很私密的事情,不需要让别人都知道的,闷骚一点挺好的。” “这方面,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种表现出来,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正在深爱着某人的家伙。” “试问,哪个男人一生不爱上几个女人,哪个女人一生不爱上几个男人?这有什么值得炫耀或者强调的?” “真正深爱一个人,和真正懂得深爱一个人,是两回事,没有素养的人,他们的深爱,狗屁不如。” “在我们华夏,很多渣男的,他们一方面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连当众下跪都很乐意,另一方面,在把女孩子追求到手以后,背着世人,非打即骂,或者采取冷暴力,不理不睬不尊重。” “他们根本不懂,有质量的深爱,应该是爱一个人时,把心多用在‘深’字上下功夫,在人前对对方多尊重,在人后对对方多关怀、照顾。” “总之,在我们华夏,像我外公那样有质量的深爱自己老婆的好男人,很少的。”萧琼枝一本正经的说。 这其实都是她憋在心里好久的话了。 同时,也是她在华夏生活,一直没有接受任何男生追求的主要原因:她的生活圈子,没能让她有机会发现,存在像她外公那样懂得有质量的深爱她的男生。 第六百零五章 我摘给你吃 “你华夏的外公,的的确确是个好丈夫。你在华夏生活的那一辈子,有没有碰到过像你外公这样的男子?”虬太子又问。 “没有。”萧琼枝有点郁闷地摇头。 “这么说,你在华夏生活的那一辈子,爱情和婚姻,岂不是不够幸福?”虬太子立即挑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有些玩味。 “你在瞎说些什么呀,我可是宁缺勿滥的人,我在华夏生活的那一辈子,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任何男子的追求,哪来的爱情和婚姻?”萧琼枝被他的神情、语气刺激到了,马上生气了。 同时,她也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给虬太子透露了太多关于自己过去的隐私,心里很是懊悔。 她脑子里飞快回忆了一下,刚才过来跟虬太子见面的点点滴滴,最终,把目标锁定在虬太子刚才眼睛忽然变得明亮的那一刻。 她严重怀疑虬太子在利用什么法术,用眼神来迷惑她的心神,套她的话,有些悻悻的低下头,心里拿定主意,以后再也不给虬太子,与自己对上眼的机会。 “对不起,我的问题确实欠考虑,太唐突了,下不为例。”虬太子怔了一下,很快就露出温和的微笑,一脸诚恳的道歉。 他今天真的是因为直觉到萧琼枝会过来找他,才一直在等萧琼枝的。 而且,萧琼枝也真的是他这一生中,除危险之外的、第一个能让他产生直觉的人。 他第一次有这样的直觉,心里其实很是有些不适应。 因为,他习惯了一切都处于可控状态。 而这,于他来说,是不可控的。 尤其重要的是,他对萧琼枝已经产生这种直觉了,而萧琼枝显而易见,不仅根本对他没有产生这种直觉,不大相信他的这种直觉,甚至还在他说话时走神。 这令他内心非常失望,所以,刚刚特意施展了一下魅目术,诱使萧琼枝不知不觉中,向他吐露心底的所思所想。 当然,他也知道,依萧琼枝的聪明,现在一定已经发现不对劲,怀疑他了。 但他不后悔这么做。 这总比用术法来预测他和萧琼枝的未来、或者追溯萧琼枝过去的人生,要来得开诚布公。 何况,他不喜欢去猜人的心思,而萧琼枝在他面前,对他缺乏足够的信任,虽然不会特意说假话,却很多事情不会跟他商量,很多想法也不会告诉他,令他心里对于追求萧琼枝能否成功,完全没底。 这次,起码他知道了,萧琼枝心里真正喜欢的,会是什么样的男子。 还知道了,他其实恰好就是像萧琼枝外公那样的男子。 这就够了。 “枝儿,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他注意到萧琼枝在他道歉之后,仍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于是,故意把话题岔开,温声问。 萧琼枝差点都忘了这正事了。 她连忙从怀里掏出虬太子给她的那个药瓶,故意眼睛只盯在药瓶上,不去看虬太子的眼睛,然后,说:“今天上午,我发现你给我这个装安胎药的瓶子里,还装了不少梅、杏、枣等蜜饯;松子、瓜子、花生、栗子、榛子等坚果;以及很多叫不出名字来的酥饼和糕点。” “我拿下了一部分出来给我爷爷、我奶奶、我娘、我叔叔、婶婶他们尝鲜,他们吃了后,都觉得这些东西,很神奇。” “比如我叔叔,他多年前被狗咬掉的右手第四根指头,居然奇迹般长了出来。” “现在,这瓶子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东西,我想问一下你,这样的东西是否像你娘炼制的安胎药一样,也是限量的,不能多吃?” “我看看。”虬太子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这个药瓶,自从他娘交给他,他就从来没有去看过里面具体有些什么东西。 毕竟,这是他娘特意亲手交给他的东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直到萧琼枝今天上午来找他要安胎药,他才想起这个药瓶,不然,他虽然一直随身携带,却因为跟萧雅的婚事,出现变故,把药瓶里装着安胎药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他接过药瓶,拔掉瓶塞,低头朝药瓶里仔细看了看,才微笑着告诉萧琼枝:“这个药瓶,是一件可以变化外形的空间仙器。” “它里面除了有安胎药以及你刚才说到的那些零食,还有一个大果园,里面种了上百种灵果树,你以后只要想吃水果,可以随时自己进去现摘。” “另外,无论是你刚才说到的那些零食,还是里面的灵果,都是用我们穹苍星域的穹苍灵泉净化过的,无论是修炼者还是凡人,基本都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唯一不同的是,修炼界有修炼天赋和体质的修炼者吃了这些东西,可以运行修炼界的各种特殊功法,将这些东西的里含有的灵气,转化为灵力,有助于提升体质和进阶。” “而凡人界没有修炼天赋和体质的人,对于灵气,没有转化为灵力的能力,只有转化为灵脂的能力。” “所以,这样的凡人身体里,对于灵脂的需要很有限,偶尔吃一点这些东西,转化出来的灵脂,有益于促进身心的生长发育和强健,时常吃的话,会让大量灵脂堆积起来,导致身体严重发胖变形。” “不过,你虽然有修炼过修炼界的功法,但是,你是混沌体质,具有修炼的天赋,同时,今天又在我的轮回鼎里配合轮回不灭香炼体、炼神了,吃这药瓶里面的这些东西,吃多少都是没问题的。” 萧琼枝细细听完,大喜。 她笑眯眯点头,说:“好的。我明白了。只是,我并没有发现这个药瓶里面,有一个大果园,而且,我也不懂得怎么进入瓶子里摘果子,以及怎么拿着果子出来,你能指点一下吗?” 虬太子沉思一下,说“大果园里的果子,不需要人特意进去摘,只要先用意念感觉到它们,然后用意念把它们召唤到瓶口,就能够从瓶口伸手去采摘了。” “只是,我母亲给大果园加了封印,只有体内怀有我穹苍姬氏血脉的女子或者是我穹苍姬氏血脉的后人,才能看得到里面的大果园和果子,随时可以从瓶口伸手去采摘。” “不如,你以后如果想吃这里面的灵果了,就拿着这个瓶子来找我吧,想吃什么,我就摘给你什么。” 第六百零六章 十分惊喜 “那你先给我说说看,这瓶子里,都种了些什么样的灵果?”萧琼枝有些失望,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 “有梨、桃、梅子、李、杏、枇杷、杨梅、无花果、椰子、芒果、菠萝、桂圆、荔枝、柚子、香蕉、橘子、石榴等凡间常见的水果。” “还有我们八大星河才有的龙涎果、凤凰果、麒麟果、百子千孙果、天圣果、仙人果等等水果。”虬太子如数家珍,一下子就说出了近二十种水果的名字。 并且,他还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瓶子里,各抓出了一些这样的果子,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应接不暇,根本拿下不了这么多果子,只能每样都看看,然后一一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只是,随着虬太子拿出来的果子种类,不断的增长,她惊讶的发现,虬太子拿出来的每一样果子,居然看起来都非常的新鲜,水灵灵的,上面还沾着水,不仅好像都是刚摘下来的一样,还像刚被清洗过一样。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梨、桃、梅子、李、杏、枇杷、杨梅、无花果、椰子、芒果、菠萝、桂圆、荔枝、石榴这些水果,这个时候,都应该没有了才对。 这些水果为什么却这么新鲜呢? 她有些好奇地问虬太子:“你拿出来的果子,都是树上刚摘的,还是都是采摘好了,放在一边贮存下来的?” “这个瓶子里的空间里,有独立的一方世界,而这方世界,受到一个祖者境阵法的保护。” “果园就是布置在这个受祖者境阵法保护的世界里,所有果树,每年都会正按时序正常开花结果。” “在果实成熟后,所有的果实都会因为受到祖者境阵法的保护,百年之内,保持新鲜状态,如过了百年,果实也不会掉下来,会直接转化为养料,被果树吸收。” “所以,我拿出来的这些果子,都是我刚才从树上新摘的。”虬太子耐心的解释。 萧琼枝不由十分惊喜。 这也太神奇。 这不是意味着,这些来自于不同季节的各种各样的水果,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最新鲜的状态,随时能想吃就吃么? 她笑眯眯接过虬太子新递过来的、一个外型像一串金色的水滴,被虬太子叫做“龙涎果”的果子,和一个外型看起来像凤凰,被虬太子叫做“凤凰果”的果子。 拿着它们,仔细打量一下,又认真闻了下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果实芳香,她才好奇地又问:“这龙涎果和凤凰果要怎么吃?” “剥了皮,直接吃就好。你现在就可以尝尝,味道还可以,我把它们摘下来时,顺手将它们放在里面那方世界的灵泉里洗了一下,很干净。”虬太子目光柔和地看萧琼枝一眼,温声说。 “谢谢。”萧琼枝由衷的说。 难怪这些果子上,都沾着水,原来被虬太子都特意洗过了。 虬太子可真是挺有心的。 萧琼枝心里很满意,连忙照着虬太子说的,先剥了那串金色水滴状的龙涎果来尝。 “嗯,这果子真好吃,有点像红提的味道,但是比红提要多了几分清淡的芳香,同时,还是无籽的,真好吃。”萧琼枝才吃了一小口,就很开心的告诉虬太子。 “是很好吃,不过,红提是什么?”虬太子含笑看了萧琼枝一眼,随即说。 “红提是我生活的那个叫华夏的世界才有的水果,它的形状有些像我们大萧这边的葡萄,一大串一大串的挂果。” “它比葡萄成熟的时间要晚一、两个月,成熟后,它的每一颗浆果都是红色的,味道比葡萄要甜,果肉没有葡萄多汁,但比葡萄要有嚼劲。”萧琼枝边说边给虬太子做比划。 虬太子立刻明白了。 他温声问:“那个叫华夏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水果,是大萧这边没有的?” “是的,那里科技发达,生物学家们培植出来很多嫁接的果树,这种果树结出来的果子,可以同时具备不同果子的特色。” “比如李桃,外形像桃子,果核也像桃子的果核,但不会像桃子一样,长绒毛,通身是很光滑的,成熟后吃出来的味道,糯软,有桃子的清甜,也有李子的微酸。” “比如苹果李,外形像苹果,果核却像李子的果核,但不会像苹果一样的青色或者红色,它半熟时是青色的,熟透时是金黄色的,吃出来的味道,很脆,有苹果的蜜甜,也有李子的微酸。” “又比如耙耙柑……” …… 萧琼枝如数家珍,一口气接连说出了七、八种华夏那边才有,大萧这边没有的水果。 主要是,她太想吃这些东西了。 而且,她在八年前回到兰陵时,就已经在抽空尝试自己亲自动手、同时让工部负责农林这一块的匠师协助,去嫁接果木。 但可能是水土的问题吧,很少有嫁接成功的时候,而且即使嫁接成功了,长出来的果实,也远远没有她记忆中的果实,那么好的外观和那么好的味道。 “你是否知道,华夏生物学家,嫁接果树的大致方法?”虬太子认真听完,沉吟一下,目光明亮的问。 他已经从萧琼枝这如数家珍的状态,听出来萧琼枝是很想吃这些东西了。 在修炼界,人们把提升法力看得最重,通常会花时间去寻找能提升法力的大补食物,但并不会花多少时间到吃食的口味上面去。 在虬太子的认知里,整个八大星河,都不存在嫁接果木这种情况。 不过,萧琼枝如果喜欢吃、这种嫁接果木所结出来的果子的话,他不介意尝试一下。 他给萧琼枝的这个瓶子里的一方世界,因为有祖者境阵法的缘故,成熟的果实,都可以在枝头保鲜百年,那么,嫁接果木,只要方法得当,肯定也是很容易成活的。 而一旦嫁接果木成活了,他相信,这果木在一方世界里结出来的果子,必然比萧琼枝曾经吃过的,更新鲜美味。 第六百六十七章 厉害了 他温声问:“那个叫华夏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水果,是大萧这边没有的?” “是的,那里科技发达,生物学家们培植出来很多嫁接的果树,这种果树结出来的果子,可以同时具备不同果子的特色。” “比如李桃,外形像桃子,果核也像桃子的果核,但不会像桃子一样,长绒毛,通身是很光滑的,成熟后吃出来的味道,糯软,有桃子的清甜,也有李子的微酸。” “比如苹果李,外形像苹果,果核却像李子的果核,但不会像苹果一样的青色或者红色,它半熟时是青色的,熟透时是金黄色的,吃出来的味道,很脆,有苹果的蜜甜,也有李子的微酸。” “又比如耙耙柑……” …… 萧琼枝如数家珍,一口气接连说出了七、八种华夏那边才有,大萧这边没有的水果。 主要是,她太想吃这些东西了。 而且,她在八年前回到兰陵时,就已经在抽空尝试自己亲自动手、同时让工部负责农林这一块的匠师协助,去嫁接果木。 但可能是水土的问题吧,很少有嫁接成功的时候,而且即使嫁接成功了,长出来的果实,也远远没有她记忆中的果实,那么好的外观和那么好的味道。 “你是否知道,华夏生物学家,嫁接果树的大致方法?”虬太子认真听完,沉吟一下,目光明亮的问。 他已经从萧琼枝这如数家珍的状态,听出来萧琼枝是很想吃这些东西了。 在修炼界,人们把提升法力看得最重,通常会花时间去寻找能提升法力的大补食物,但并不会花多少时间到吃食的口味上面去。 在虬太子的认知里,整个八大星河,都不存在嫁接果木这种情况。 不过,萧琼枝如果喜欢吃、这种嫁接果木所结出来的果子的话,他不介意尝试一下。 他给萧琼枝的这个瓶子里的一方世界,因为有祖者境阵法的缘故,成熟的果实,都可以在枝头保鲜百年,那么,嫁接果木,只要方法得当,肯定也是很容易成活的。 而一旦嫁接果木成活了,他相信,这果木在一方世界里结出来的果子,必然比萧琼枝曾经吃过的,更新鲜美味。 萧琼枝不知道,一方世界除了有祖者境阵法守护,一方世界的土壤还是来自于穹苍星域灵境的灵壤,环绕灵壤的河流,水源还是来自于穹苍星域的灵河水。 有了这灵壤和灵河水流来作为果木的生长环境,任何果木结出来的果子,都会比在寻常土壤和水源中生长的果木结出来的果子,要好吃百倍! 当然,如果萧琼枝不知道这种方法的话,也没有关系。 轩太子手里掌握着时间追溯法和轮回之法,等抓到胜雪后,他只要运用时间追溯之法,带着萧琼枝重回华夏,就可以在华夏直接清一个懂嫁接方法的生物学家,学习相关技术。 他有把握,如果得到嫁接果木的方法,由他来嫁接果木后,只要应用芥子空间流速,就能在几分钟内开花结果可以食用果子。 “我知道,我以前跟我外夏外婆家的亲戚学过,她亲戚家住在山里,家中有一个果园,园子里好多嫁接的果树,其中有一些,还是我亲自嫁接成功的。” “可惜,我在大萧这里,用同样的方法,试过很多次,很少成功。” “偶尔,就算成功了,嫁接的果树上,结出来的果子,无论外观还是味道,都远没有我在华夏嫁接的果树上,结出来的果子那么好看,好吃。”萧琼枝有些郁闷的说。 “没有关系,你把你知道的方法告诉我吧,我来试试。”虬太子温声说,看向萧琼枝的目光中,带着鼓励。 就好像他很有把握,能在萧琼枝说出嫁接果木的方法后,把萧琼枝说的李桃、苹果李、耙耙柑等果树,给嫁接成功似的。 可事实上,嫁接果木,即容易,也难。 容易是容易在嫁接的基本方法,其实是很容易掌握的。 难是难在这成功率上。 不过,难得虬太子有心亲手为自己做点事,大家都是朋友,没什么好客气的。 大不了,虬太子真的嫁接成功出来果木了,自己以后也送些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给他,作为回礼。 比如,剪漂亮的窗贴,打漂亮的中国结,这都是萧琼枝的拿手好戏,以前,萧琼枝做好了这个,都是送给自己的家人和亲人,还从来没有送给朋友过。 包括轩太子、斯克、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这些人都没有送过。 相信虬太子得到这种独一无二的礼物,一定会很满意的。 萧琼枝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开始兴致勃勃的认真把她所知道的、几种嫁接果木的方法,一一告诉虬太子。 “嫁接果木,就我所知,有几十种方法,不过,我会的,一共有三种方法。” “第一种,是靠接法,将有根系的两株果木,在易于互相靠近的茎部,都削去部分皮层,随即相互接合。” “待愈合后,再将砧木的上部和接穗的下部切断,成为独立的新植株。” “这个方法适用于切离母株后,不易接活的植物,比如石榴。” “第二种,是劈接法,将砧木除去生长点及心叶,在两子叶中间垂直向下切削8~10毫米长的裂口。” “接穗子叶下大约1厘米处,先用刀片在幼茎两侧,将其削成8~10毫米长的双面楔形,再把接穗双楔面对准砧木接口轻轻插入,使二切口贴合紧密,嫁接夹固定。” “第三种,是插接法,先用竹签去掉瓠瓜苗真叶和生长点,同时将竹签由砧木子叶间的生长点处,向下插入0.5~0.7厘米深。” “再将瓜苗由子叶下1㎝处,用刀片削成约0.5厘米的楔形,在拔出竹签的同时将西瓜苗插入,这是直插法。” “这里面,还有一种插接方法是斜插法,用与接穗等粗的单面楔形竹签,将竹签的平面向下,由瓠瓜苗一侧子叶基部斜插向另一侧,竹签尖部顶到幼茎表皮或赐刺透表皮,再在西瓜苗子叶下1厘米处削成斜茬,在拔出竹签的同时将西瓜苗幼茎斜茬向下迅速插入。接好后移入棚内加强管理。 第六百零八章 嫁接 萧琼枝因为眼力好,才跟着虬太子,走到距离果园五十米远的地方,就不由得震惊。 因为,这个果园实在是很神奇,不仅仅有各种各样的果树,而且,可能这方世界所处的季节,跟外面的季节不同吧,外面明明已经是初冬了,这里感觉却像是阳春三月似的。 整个果园里,像梨树、樱桃树、桃树、李树、杏树都开着花,与此同时,这些树上,还挂满了很多成熟的樱桃、桃、李、杏等果子。 也就是说,一方面,不少果树正在应季开花的状态,别一方面,就像虬太子说的那样,这些应季开花的果树上,还存在着最近一百年来,先后成熟的果子。 比如,最前面的梨树林里,雪白的梨花,固然看起来,基本上快要开败了,可它的树枝上,那些叶子和梨花中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黄色的梨子。 看起来,它就像一串接一串的糖葫芦似的,只是,与糖葫芦的颜色不一样,糖葫芦是红色的,它们是金黄色的。 萧琼枝大步走到其中一棵梨树下,仰头看了看其中一根不足二指粗的树枝上,挂的成熟的梨子,发现它们一共至少有两、三百个,而且基本上有拳头大小。 哪怕这些梨子,每个只重3两,这两、三百个梨子,至少也有六、七十斤重了。 这区区二指粗的树枝,承载了这么重的果子,却跟没事人一样的,很挺拔,完全没有被压弯的迹象。 “虬太子,凡间的梨树,只要挂果稍微多一点,就会把枝条压弯,这些梨树上挂着这么多的果子,却仍然很挺拔,这也是因为果园里有阵法保护的缘故吗?”萧琼枝指着头顶一根挂满梨子的梨树枝,好奇的问。 “不是,是因为这一方世界的土壤,是来自于我穹苍星域灵境的灵壤,环绕灵壤的河流,水源是来自于穹我苍星域的灵河水。” “通常,哪怕是很普通的果木,只要是种植在灵壤里,它的树身和枝干、比寻常土壤里生长出来的树身和枝干,要虬劲得多。” “另外,灵壤也是要分品质的。分别是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四类。比如这个果园里的灵壤,就是上品灵壤。” “而浇灌灵河水长大的果木,结出来的果子,通常里面即使含的水分充足,但由于是有灵气的水,所以,它的重量,比寻常的水,要轻得多。” “比如这个梨子,看似有拳头大,但它的重量,不足一两。”虬太子说着,从梨树上随手摘了一个梨子下来,递到萧琼枝手里,示意她自己掂量下。 萧琼枝掂了掂,果然是这样。 之前,在瓶子外面时,虬太子从这里摘下果子给她,她光顾着欣赏果子的形状和品种了,并没有注意它们的重量,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些果子,看起来跟寻常果子一样大,其实要轻了三分之二呢。 也不知道这用灵壤和灵河水培植出来的梨树,结出来的梨子,跟寻常的梨子,味道有什么不同? 她来了兴趣,拿起手里的梨子,往果园旁边的一条小河走去,打算冼净了尝个鲜。 虬太子看出她的目的,叫住她,说:“枝儿,这里的季节,跟外面不同,现在正是阳春三月,最近每天晚上都下过雨,河边湿气重,草上水珠多,你又穿的是绣花鞋,还是不要过去了,还是由我就在这里,帮你洗梨子吧。” 说完,虬太子就伸手来拿萧琼枝手里的梨子。 萧琼枝也没多想,把梨子随手就给了虬太子。 不过给了后,她才想起来,这一路走到林子里,并没有发现附近有小溪或者小泉、小井、小潭什么的,心里很好奇虬太子会怎么洗梨子,紧紧盯着虬太子的动静。 结果,虬太子抬指朝旁边一棵梨树下,轻轻一指。 那棵梨树下,很快就显现出来一个直径约莫一米的水井。 虬太子大步走过去,将手里的梨子认真洗干净,转身交给已经来到了他身后的萧琼枝。 “原来在这梨树下,还藏着一口井!虬太子,你之前摘的那些果子,都是在这口井里洗的吗?”萧琼枝低头看了看清澈的井水,忍不住又好奇的问。 “摘梨子时,是在这口井里洗的,其它不是,因为,这果园里有阵法,只要运用开启阵法的方法,可以随时随地开启出新的井来洗东西。”虬太子微笑着解释。 萧琼枝不由很羡慕。 这种可以随时开启阵法洗东西的方法,也跟现代的高科技差不多了。 等有机会,也得学学怎么样布阵。 她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梨子,咬了一口。 嗯,味道真是很不错,香甜可口,美味多汁。 她非常满意。 接下来,虬太子带着萧琼枝,把整个果园都走了一圈,顺便把果园里所有属于八大星河才会有的灵果果树种类,都一一给萧琼枝作了下介绍。 随后,他才目光温煦地看着萧琼枝,朗声问:“枝儿,你看这果园里,有哪些果树,是适合用靠接法来嫁接的?” 萧琼枝说:“一般都是藤本类的果树,才适合用靠接法嫁接。这个园子里的葡萄树、弥猴桃树、百香果树,适合用靠接法来嫁接。不过,我没有吃过用这种果树嫁接出来的水果。” “我倒是吃过用西瓜、黄瓜、南瓜嫁接出来的瓜果。” “哦,西瓜、黄瓜、南瓜还能嫁接出来瓜果?这种靠接法,具体是怎么操作的?”虬太子立即来了兴趣,挑眉问。 他的母亲很喜欢吃西瓜、黄瓜、南瓜这些东西,假如萧琼枝有这方面的嫁接技术的话,他一旦学会了,不但可以嫁接瓜果给萧琼枝吃,还可以嫁接瓜果给他母亲吃,倒是一举两得了。 “这个比普通果树的嫁接,要复杂一点。比如,黄瓜和南瓜的靠接法,一共要分六步。” “第一步是浸种催芽。将嫁接砧朩南瓜种子浸泡数小时,然后放在30度左右的条件下催芽。一天一夜即可发芽,两天一夜全体出齐,即可播种,而黄瓜种子浸种催芽,用平常的方法做就行。” “第二步是播种。播种期根据苗龄长短和定植期而判别。通常黄瓜种子要比南瓜早播3—4天。南瓜出苗后要恰当节制水分,以防徒长。” “第三步是嫁接。黄瓜播种后半个月左右,大约长到-个半真叶时用靠接法开端嫁接。” “首先用竹签挖掉南瓜苗的生长点,再用刀片在南瓜幼苗上部距子叶约l.5公分处,向下斜切l个35°左右的□,□深为茎粗的2/3左右。” “再用刀片将黄瓜上部距子叶约l。5公分处向上斜切l个35°左右的□,深度也是茎粗的2/3左右。” “两瓜苗切好后,随即把黄瓜苗和南瓜苗的切面对齐、对正嵌合插好,使切□内不留空隙。此后,用塑料夹子固定好。” …… 第六百零九章 心突的一跳 用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萧琼枝才把黄瓜和南瓜的嫁接方法,给虬太子仔细讲了一遍。 虬太子认真听完,马上拉着萧琼枝的手,纵身一跃,跃到了靠南面的那一片田地里。 在那里,有块土地上,居然分别种着香瓜、黄瓜、南瓜、西瓜等多种瓜果,而且,就像在果园里一样,在这块土地上,明明这里面很多瓜果其实才刚发芽,但它最近百年的老藤都没有枯死,挂满了成熟的瓜果。 萧琼枝不由目光一亮,走到那块土地中间,挑了一个大西瓜,摘下来,递给虬太子,笑眯眯对他说:“我最喜欢吃西瓜了,请帮我洗干净它,然后,我们开了它来吃吧!” “好。”虬太子点点头。 然后,他就像刚才洗梨子一样,伸手向旁边随意一指,旁边就出现一口直径一米左右的水井。 他拿着西瓜,认真在井水里洗干净了,转头问萧琼枝:“枝儿,你是喜欢把西瓜切块吃,还是一分为二,用勺子挖肉吃?” “当然是用勺子挖肉吃了,这样才够味么!”萧琼枝不假思索的说。 西瓜多汁,如果是切块吃,瓜汁流出来,容易弄湿手、弄脏身上的衣服,她每次吃西瓜,都喜欢一分为二,用勺子挖肉吃。 不过,在虬太子按照她说的,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将西瓜一分为二,然后将其中半边,递给她时,她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外面,根本就没有勺子可以用。 她连忙说:“算了,还是切块吃吧,我身上没带勺子。” “没关系,我身上带了。”虬太子笑着说,说完,手上就变戏法般,多了一个勺子。 “你居然还随身携带着勺子?”萧琼枝有些意外,下意识问。 主要是,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勺子,这种事,她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碰见。 “我母亲也喜欢吃西瓜,也喜欢把西瓜一分为二,用勺子挖肉吃,我为了她平时带我外出时,吃西瓜方便,从小就已经习惯了随身携带几个勺子。”虬太子含笑说。 “你孝心真好。不过,你有没有问你母亲,她为什么喜欢用勺子挖西瓜肉吃?”萧琼枝很惊讶,赞许地看虬太子一眼,随口问。 “她说西瓜多汁,如果是切块吃,瓜汁流出来,容易弄湿手、弄脏身上的衣服,一分为二,用勺子挖肉吃,自在。”虬太子说。 “嘿嘿,那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萧琼枝笑嘻嘻的说,说完,伸手拿过虬太子递过来的勺子,开始挖西瓜肉吃。 这西瓜的外观跟凡人界的西瓜,并没有不同,看起来是很普通的红心瓜,而且,还不是无籽瓜,里面有一些小黑籽。 不过,瓜肉入口后,不仅亲甜多汁,还带着淡淡的、薄荷才有的清凉之感,挺好吃的。 萧琼枝晚上在稻香院吃晚饭,吃的不多,因为,她习惯了在华夏生活时,她外公提倡的早餐吃好,中餐吃饱,晚餐吃少这种饮食习惯。 所以,尽管这次,她手里的半个西瓜,掂量着起码也有两、三斤重,但却还是很快就埋头津津有味的挖着吃了大半。 “虬太子,你怎么不吃呢?”萧琼枝不经意间抬头时,注意到虬太子手里那半边西瓜,根本还没有动,立即有些惊讶的问。 “我喜欢看你吃。你吃得这么香,这剩下一半西瓜,等下也给你吃吧。”虬太子目光温煦的看着萧琼枝,微笑着说。 萧琼枝毫不犹豫地摇头,说:“那怎么行!过之犹不及,西瓜固然好吃,但也不能过量哦,它的里面含有很多糖分,吃多了,很容易发胖的。” “你手里那一半西瓜,还是你吃吧。我不吃。” “不,枝儿,你太瘦了,胖点没有关系的,更何况,多吃一点西瓜,也不可能就马上胖得起来。” “你尽管吃,我要是想吃,我还可摘,你看,瓜地里,不是还有很多西瓜么!”虬太子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一片瓜地。 的确,瓜地里,至少有上千个西瓜,有的吃。 不过,萧琼枝虽然爱美食,但受华夏外公的熏陶,比较注重节制,并没有暴饮暴食的习惯。 何况,她都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吃完手里的一半瓜,就完全饱了,不宜再多吃。 她再次摇摇头,很认真的说:“我只吃我这一半西瓜,你手里的那一半西瓜,我说了不吃,就不吃。” “好吧,那我陪你吃。”虬太子只好说。 其实,虬太子是真的很喜欢看萧琼枝吃西瓜的样子,才想把自己的一半西瓜,让给萧琼枝吃。 萧琼枝自己埋头吃西瓜,没有发现,她用勺子挖西瓜肉的动作,很轻柔,很优雅,同时,又很迅速,很均匀。 当她挖出西瓜肉,送到嘴里时,她的樱桃小嘴,咀嚼西瓜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津津有味,包括她的脸上和目光中,都流露出深深的满足感,令人动容。 最重要是,每吃完一口,她的灵舌还会下意识的飞快伸出来,把溅在唇瓣上的一点点西瓜汁,给舔的干干净净。 这是她吃西瓜时,才会有的动作,今天上午,虬太子跟她一起在陈灵凤的梅院用午餐时,哪怕是喝汤,有汤沾在唇瓣上时,她也只是用随身携带的帕子擦拭,不会像这样,直接用舌头来舔。 她那平时都藏在小嘴里的灵巧小舌头,莹红鲜嫩,像三月的桃花瓣,实在是太美艳了。 而且,实在是很灵巧呀,就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 看着她吃西瓜的动作,虬太子心里,有一种非常想亲吻她的小嘴和灵舌的冲动。 当然,虬太子克制的很好,并没有把这种冲动流露出来,只是在默默地看着,引以为享受。 虬太子其实也很喜欢吃西瓜,不过,他的吃相,跟萧琼枝就不一样了。 他吃西瓜的时候,挖的每一口瓜肉,都不算大,但是,挖出来的动作快,咀嚼的动作也快,吃相并不优雅。 不过,他吃的时候,神情和目光中,都会流露出认真的意味,让人看在眼里,觉得他吃的不是西瓜,而时难得吃一回的珍稀美食。 萧琼枝一边吃着手里剩下的西瓜,一边在旁边仔细看着,正觉得这也是一种享受,没想到,还不等她手里的西瓜吃完,很快的,虬太子居然已经动作迅速的把他手里的一半西瓜,给先吃完了。 吃完后,他含笑看着萧琼枝,迎着萧琼枝的目光,故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根本就没有溅出瓜汁的上下唇瓣。 要死了! 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勾引呀! 萧琼枝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手,心突的一跳,下意识低下头,不再去看他的舔唇动作。 虬太子却趁机突然侧身凑到萧琼枝的耳际,声音喑哑地说:“枝儿,你吃西瓜时,就经常会有我刚才这样的动作。” “我希望,你以后只在我面前,这样吃西瓜,在别人面前,最好不要吃西瓜,一定要吃的话,切记不要用舌头去舔嘴唇,否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第六百一十章 傀儡 萧琼枝好一阵错谔。 她平时人前吃东西,其实是很注意吃相的,只有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带着红杏、青桃一起吃时,才会图自在,没有太顾忌吃相。 比如吃西瓜,当着红杏、青桃她们的面,她也会有伸出舌头,把溅在唇瓣上的一点点西瓜汁,给舔的干干净净的动作。 这是由来已久的习惯,早在她在华夏生活时,就有了。 不过,刚才,在虬太子面前吃西瓜时,因为很久没有吃到西瓜了,同时,又是埋头吃的缘故,所以,她就也没有太顾忌吃相。 没想到,这一幕,居然被虬太子都给看在眼里了。 而且,虬太子这家伙看了就看了吧,前面还说什么“我喜欢看你吃。”,现在又拿人家吃西瓜的样子,来说教。 当是自己什么人呢,这点小事也这么上纲上线的,真是麻烦。 “好吧,抱歉,我没注意到自己吃瓜时,还有你这种不雅的吃相。” “不过,谢谢你的提醒,你放心,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会引以为戒,毕竟,你这种不雅的吃相,太难看了,我可不想有。”萧琼枝越想越不痛快,索性故意装糊涂,甩锅给虬太子。 这下子,轮到虬太子错谔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萧琼枝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沉下脸,目光严肃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萧琼枝有些心虚,下意识别过头去,错开目光。 但是,下一刻,想到虬太子刚才居然说什么“我希望,你以后只在我面前,这样吃西瓜。”,又觉得这话太暧昧了。 她怀疑虬太子是因为有那么一丁点真心喜欢她,才会说出这种话的,又不由俏脸一红,偷偷回头,斜睨了虬太子一眼。 虬太子恰好向她看过来,注意到了她俏脸上的红晕,和她看向自己时,眼神里情不自禁飞快掠过的一抹艳丽秋波。 在这一刻,虬太子忽然心有所感,明白了她刚才这么耍无赖,是因为自己提醒得还是有些直白了,使她不好意思了。 “好吧,枝儿,是我唐突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现在就依照你刚才教的方法,马上靠接出黄瓜和南瓜,给你尝尝鲜。”虬太子唇角一勾,朗声说。 说完,他马上大步走向地里。 “好,那我拭目以待了。”萧琼枝立刻目光一亮,脆声说。 她刚才去地里摘西瓜时,注意过了,地里虽然也种有黄瓜和南瓜,但却都是已经开花、挂果了,根本没有可供靠接的黄瓜苗和南瓜苗。 她倒要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虬太子要怎么样来靠她旬才刚才教虬太子的方法,马上靠接出黄瓜和南瓜,给她尝鲜。 很快的,虬太子就走到了地里种植黄瓜的区域。 他挑了其中一株除了开着黄瓜花,还长有许多鲜嫩的、绿油油大黄瓜的黄瓜植株,伸出右手食指,在这黄瓜植株根部,隔空轻轻一点。 不一会儿,这黄瓜植株上那些成熟的、绿油油的大黄瓜,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膨胀变大、成熟、苍老,成为了黄瓜瓤。 虬太子摘下其中一根最大的黄瓜瓤,然后,走向地里种植南瓜的区域。 这南瓜植株跟黄瓜植株不一样,除了开着南瓜花,还长有许多嫩南瓜和成熟的、黄澄澄的老南瓜。 虬太子看了看,挑中其中一个最大的南瓜,摘下来,拿在手里,然后,走向一处还未开垦的地里。 萧琼枝全程紧跟在他的身后,认真看着,没有做声。 因为,她知道,虬太子是法术高手,像刚才虬太子催熟黄瓜的手段,对虬太子来说,肯定是很简单的事,不足为奇,重点还是在于虬太子要怎么样去培植南瓜苗和黄瓜苗,然后成功靠接它们。 她觉得,这些事,不一定光有法术,就能做得好的。 虬子到了未开垦的地里后,右手微微一挥,从他的手底下,就变戏法般,突然跳出来了庄小周! “你什么时候把庄小周也带到这方世界来了?”萧琼枝立即瞪大眼睛,好奇的问。 她明明记得,虬太子进这瓶子里的这方世界时,是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过来的,并没有看到庄小周也一起过来。 现在,庄小周居然也出现了,实在是令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不是真正的庄小周,而是傀儡人,包括你刚才在我屋子里看到的那个庄小周,也是傀儡人。” “至于真正的庄小周,我为了避免他趁我不注意,来纠缠你,已经把他传送到拉特帝国去了。”虬太子很淡定的说。 萧琼枝却更加吃惊了。 庄小周这两天跟她提到,以前经常会被虬太子给变成猴子,关在白塔里,甚至一关就是几年,她本来还觉得庄小周是在夸大其辞。 毕竟,庄小周也说过,他这六千多年来,是一直跟虬太子一起轮回到凡人界的,每次都会成为虬太子的家奴。 虬太子还会安排庄小周在降生时,就成为虬太子每个轮回身份所属家族里,某个重要的家奴之子,然后,再被虬太子挑中,到虬太子身边的。 如果虬太子动不动把庄小周给变成猴子的话,那么,意味着庄小周每回做虬太子的家奴,都会不时失踪好一段时间。 而庄小周既然每一世都是有家人的,又是奴仆中的家生子,那么,这要是在庄小周成年后,庄小周动不动失踪还好说,虬太子至少可以拿安排庄小周出任务了做借口。 如果是在庄小周的小时候,虬太子要是这么做,那就会令人生疑了。 现在,看到眼前的傀儡庄小周,萧琼枝心里明白,虬太子要让庄小周做猴子,应该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引人生疑了。 只是,这种制作傀儡人,还制作得这么维妙维肖的法术,可真的是了不起啊。 要不是虬太子自己解释,萧琼枝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不是庄小周本人,而是一个傀儡人!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虬太子接下来的动作,很好奇虬太子把傀儡庄小周变出来后,是要操控傀儡庄小周做什么。 第六百一十一章 无上美味 轩太子也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刚才把斯克当座椅坐时,因为是存了要趁机教训斯克的心思,所以坐下去那一刻,看似像是寻常的就坐,其实,悄悄用了暗劲在地面。 这也是他一坐下去,就觉察自己被斯克背上的软刺甲刺到的缘故。 而斯克背上的软刺甲,显然刺中有毒,不然,轩太子如果仅仅只是被刺到的话,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臀部就能肿成这个样子的。 “斯克-” “莫生气,这是解药,你只要服下两粒,臀部就能消肿,效果立竿见影!”斯克一脸急迫地打断轩太子的话,自觉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轩太子。 不过,他看向轩太子的目光中,含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轩太子自觉自己也有些促狭了点,才会发生这种事,看他的认错态度又这么好,只好有些郁闷地瞪了他眼,就放过他,拔开药瓶瓶塞,倒出两粒小药丸,吃了下去。 萧琼枝比较同情轩太子的遭遇。 在上一世里,据涂依琳说,轩太子就是个无比注重形象的贵公子,哪怕鞋面上沾上一点灰,那都是要皱眉的。 而这一世,轩太子身为南祁国太子,只会更讲究。 这一点,光从轩太子每回出现在萧琼枝面前时,从来不穿同样的衣裳,从来都是看起来神清气爽、俊朗非凡的形象,就可以看得出来。 她伸手指着轩太子,凑近斯克,低声对说:“斯克,你看,轩太子多信任你呀,你给他的药丸,他都不多看一下,马上就服了下去,以后,他要是再找你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时,你还是让着他一点吧!” “好的。”斯克目光温柔地看了萧琼枝一眼,认真点了点头。 不过,他心里有些苦涩。 他没想到,萧琼枝会把轩太子拿他当座椅坐这件事,当成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可是堂堂伊兰帝国的国王,一国之君,他本人,就代表着他国家的脸面,而轩太子往他身上坐,即使是按伊兰帝国的规矩,这也是犯上。 所以,就像轩太子自己刚说的那样,他在轩太子坐向他时,确实是完全可以让开的。 他是由于心里觉得轩太子往他身上坐,是对他和伊兰帝国的轻视,才故意没有躲开,让轩太子坐下去的。 只是,关于这些,他不想跟萧琼枝解释。 因为,萧琼枝今天才因为维护他,一度得罪了轩太子、虬太子甚至还有萧正真、萧镇家。 还有,最最重要的是,伊丽莎白跑到大萧来,派人谋杀萧琼枝,完全是因他而起。 如果萧琼枝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也许早就被伊丽莎白给害死了。 幸亏萧琼枝,以及萧琼枝爹萧正真、朋友轩太子、虬太子等人,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有办法帮助萧琼枝一起对付伊丽莎白。 总之,他欠萧琼枝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早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不管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要求,只要他可以做得到,他都会照萧琼枝的要求去做。 “枝儿,天色已经不早了,你看,我们是一起回太子府,把这里的接下来的事宜,交给时迁处理,或者是让时迁交给刑部处理呢,还是先留在这里,由你亲自处理了接下来的事宜,再一起回去?”萧正真在斯克冲萧琼枝点头后,温声问萧琼枝。 萧琼枝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说:“爹,张若瑶和齐整就是为了报复我,才跟伊丽莎白勾结在一起的,我要亲自处理他们!” 说完,萧琼枝又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了地下室门口候着的时迁,让他安排人,把张若瑶、齐整,和剩下两个杀手-苟安、罗生,一起带到地下室来,交给自己审问。 时迁立即照做。 不一会儿,张若瑶、齐整、苟安、罗生被时迁亲自带人给押送过来了。 这时,萧琼枝直接高高端坐在了桌旁那一个翕笼上,而萧正真、轩太子、虬太子、斯克四人,则者端坐在她两旁的座椅上。 时迁在押解着张若瑶、齐整、苟安、罗生走到距离萧琼枝不足两米远的桌子对面时,沉声喝斥张若瑶、齐整、苟安、罗生四人:“还不给世子爷、钟灵公主殿下下跪?” “哼,我齐整,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跪!”齐整率先回答。 他尽管已经被五花大绑,但浑身都透出逼人的气势,明显是极不合作的态度。 “萧琼枝害得我家破人亡,她跪我还差不多,我怎么可能跪她?真可笑!”张若瑶紧跟着说。 可能她现在反正已经原形毕露了的缘故,她的神色不仅还像以前那样骄傲,而且,她看向萧琼枝的眼神,还多出了浓重的、不可一世的猖獗之色,以及深深的怨毒之色。 倒是苟安与罗生,仿佛都有些胆小似的,一听了时迁的喝斥,就毫不犹豫地马上重重跪倒在地,还主动冲萧琼枝和萧正真,给接连磕了好些个响头。 萧琼枝指着他们俩,对时迁说:“绝杀阁杀手虽然都是按照绝杀阁的安排,接任务杀人,其中一刻被杀的人,据我所知,确实也有该死的地方,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我大萧的百姓纵然有错,也轮不到它绝杀阁来杀人泄愤!更何况,绝杀阁连我都敢杀,可见,他们杀的清白无辜之人,必定也不少!” “绝杀阁,在我大萧,从此,不需要再存在!至于这两个人,我不打算亲自审问,你直接把他们交给刑部,由崔尚书,亲自审问。” “同时,你告诉崔尚书,如果这两个人,每人能够供认出五十名还在世的绝杀阁杀手的情况,协助刑部诛杀掉,那么,刑部可以免除他们的死罪,关在牢子里,直到老死为止。” “如果这两个人,每人能够供认出近一百名还在世的绝杀阁杀手的情况,协助刑部诛杀掉,那么,刑部可以免除他们的死罪,废除他们的武功,让他们去边关开荒,直到老死为止。” “这两个人,每人能够供认出五十名还在世的绝杀阁杀手的情况,协助刑部诛杀掉,那么,刑部可以免除他们的死罪,关在牢子里,直到老死为止。” “如果这两个人,做不到以上两点,那么,只给他们三天考虑的时间,三天后,直接斩立决!” “是!”时迁马上照做。 第六百一十二章 歪打正着 不一会儿,黄瓜苗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到两叶一心。 虬太子用匕首用刀片将黄瓜幼苗茎,在接合处的下方切断,只留下嫁接苗。 又过了一小会儿,嫁接苗长到了三片叶子,虬太子给它们摘掉了用来固定的木夹子。 按华夏那边的规矩,这个时候,还应该喷1次百菌清500-800倍液防治霜霉病。 不过,在这方世界里,萧琼枝注意到了,无论是果园里那些果树,还是这边地里的瓜果,它们的根、茎、叶、花、果,都很健壮,完全没有任何染病的迹象。 也许是因为这方世界有阵法守护,所以,所有作物,都是不会染病或者不易染病的吧。 她没有作声,继续紧盯着虬太子的动作。 这时,虬太子虽然摘掉嫁接苗上的木夹子了,却并没有给嫁接苗喷防治霜霉病的药物。 而嫁接苗看起来一直很健壮,很快的,就长到了4-5片叶子,到了定植阶段。 按华夏那边的规矩,定植前要施足有机肥,铺好地膜,定植时要注意培土深度,不能超过嫁接的接合处,以免黄瓜茎接触到土壤后会产生不定根,导致嫁接栽培失败。 不过,虬太子实际操作时,并没有施有机肥,铺地膜。 他只是注意了定植时培土的深度,没有让它们超过嫁接的接合处。 然后,他伸手很随意的往这块地旁边一指,那个地方,就出现一口约莫直径一米的水井。 他变戏法般,拿出了之前装水的一个瓷碗,从水井里舀了小半碗水,一滴一滴地轻轻浇向那些埋着嫁接苗根部的小土坑区域。 可能,在他心里,是觉得水井里的水,非常珍贵吧。 整整十棵嫁接苗,用了十个小土坑,他却只浇了这一小半碗水。 “依我的经验来看,嫁接苗移栽定植时,每一蔸,都需要浇半碗水的样子。”萧琼枝看到这里时,忍不住认真提醒。 “枝儿,你浇的水是凡人界的水,所以,每一蔸,都需要半碗。而我这水井里的水,是穹苍星哉灵河里含水灵气的灵水,跟凡人界的水,是不一样的,几滴一蔸,已经足够了。”虬太子微笑着解释。 萧琼枝明白了,冲他点了点头,跟他一起仔细观察嫁接苗接下来的变化。 也是神奇,那十棵嫁接苗,在虬太子各浇了几滴灵水之后,就像吸水的海绵一样,开启了非常惊人的快速生长节奏。 不一会儿,它们就长出了一根较长的藤蔓,藤蔓上还带着两个藤须。 这就需要在它们的旁边,扦插一根木枝搭架子来固定,才能便于它顺着木枝,持续往上生长了。 萧琼枝以为虬太子会像之前做木夹子一样,就地取材,前往黄瓜地去扯现成的、扦插搭架子的木枝。 没想到,她才刚这么样,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傀儡庄小周,这时,突然出现。 出现时,傀儡庄小周的背上,还背着一捆约莫两米长的干竹枝。 这可是好东西。 可能是黄瓜的藤须,都会缠绕在用来搭架子的木枝上,于是,就能从中吸收到木枝中的养分什么的吧,萧琼枝在华夏时,曾经发现,黄瓜用不同的木枝搭子,藤上结出来的黄瓜,味道都会有所不同。 比如说用楝树枝来搭架子的话,黄瓜藤上结出来的黄瓜,十有八九,靠瓜蒂部位的两厘米,特别的苦。 运气不好时,甚至整根黄瓜都会是苦的。 用茶树枝来搭架子的话,黄瓜藤上结出来的黄瓜,十有八九,都比其它树枝搭架子种出来的黄瓜要颜色鲜艳一些,还要有嚼劲些。 用竹枝来搭架子的话,黄瓜藤上结出来的黄瓜,十有八九,都比其它树枝搭架子种出来的黄瓜要颜色青葱一些,还要脆嫩一些。 萧琼枝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用竹枝来搭架子,结出来的黄瓜了。 她之前跟虬太子讲到靠接的方法时,忘了提醒虬太子,用竹枝来搭架子。 刚才,虬太子去黄瓜地里拔搭架子的树枝时,她注意过,那都是茶树枝,其实也不错。 考虑到这附近不是果园,就是田地,并没有山林,更不用说长有竹子的山林了,所以,她一直也没想到要提醒虬太子,用竹枝来搭架子。 现在,傀儡庄小周居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捆竹枝,倒是正合她意了。 “虬太子,你这傀儡人居然能想到找竹枝来做搭黄瓜的架子,好聪明!”萧琼枝一边盯着虬太子,解开那捆竹枝,一边由衷的赞叹。 虬太子微微一笑,说:“是我让他找竹枝来做搭黄瓜的架子的。” “我怎么没听到你让他找竹枝来做搭黄瓜的架子?”萧琼枝不信。 “我用意念吩咐他的。”虬太子耐心解释。 萧琼枝于是又好奇地问:“原来的那片黄瓜地里,用的搭架子的树枝,不都是茶树枝吗,那你怎么会想到用竹枝来替代呢?” “竹枝笔挺,通身带着清雅的幽香,我喜欢;而茶树枝往往虬枝多,弯弯扭扭,通身气味古朴,不合我意。”虬太子神色认真的说。 萧琼枝立刻赞许地看他一眼,说:“那你倒是歪打正着了。我告诉你呀,用茶树枝来搭架子的话,黄瓜藤上结出来的黄瓜,十有八九,都比其它树枝搭架子种出来的黄瓜要颜色鲜艳一些,还要有嚼劲些。” “用竹枝来搭架子的话,黄瓜藤上结出来的黄瓜,十有八九,都比其它树枝搭架子种出来的黄瓜要颜色青葱一些,还要脆嫩一些。” “哦?你的意思是说,黄瓜跟南瓜靠接后,长出来的并不是黄南瓜,而仍然还是南瓜?”虬太子很高兴,但同时又有些困扰,挑起眉头,问。 他可是记得,萧琼枝之前跟他说过,像李桃、苹果李、耙耙柑这类嫁接水果,都是跟原来的品种,形状和味道,都是有些不一样的。 “是的,黄瓜跟南瓜靠接后,只是吸收了南瓜生长周期较长、挂果量高的特点,在外形和味道上,基本上并没有多少改变。”萧琼枝说。 “原来如此。”虬太子恍然大悟。 第六百一十三章 十分佩服 约莫一刻钟后,那十棵嫁接苗已经顺着竹枝,快速往上爬,长得约有近两米长了。 在这成长过程中,它们还陆续开花结果,其中一些最先结出来的黄瓜,大约有两指宽,手肘长。 这个时候,把这些黄瓜摘下来吃,会是最鲜嫩、美味的。 萧琼枝也不客气,马上走到其中一株嫁接苗旁边,伸手兴致勃勃摘了一根黄瓜,然后,又陆续往邻近两株嫁接苗上,各摘了一根黄瓜,递到虬太子手里。 “快拿去洗了吧,我、你、傀儡庄小周,我们三人,一人一根,尝个鲜!”萧琼枝笑眯眯的说。 “我和你吃就好了,傀儡庄小周,只是傀儡,不是人,支撑他身体消耗的东西,是灵石,不是我们人类正常饮食中用到的食物。”虬太子微笑着说。 说完,他又伸手很随意的往这块地旁边一指,那个地方,又出现一口约莫直径一米的水井。 他将手里的三根黄瓜,仔细洗净,自己留了一根,另两根,都给了萧琼枝。 萧琼枝到了这个时候,对于修炼法术和修炼界的情况,已经充满了强烈的兴趣。 毕竟,她手里这黄瓜,正常情况下,起码要经历一天的浸种期,五天的培苗期,二十天生长期,才能结出将要成熟的黄瓜。 而虬太子,因为借用了法阵、灵壤、灵水来辅助,居然一共才花了大约四十分钟,就收获了将要成熟的黄瓜。 这手段,真正是仙家手段,太神奇了。 她高高兴兴地咬下一口黄瓜,边津津有味的嚼着,边好奇地问:“虬太子,我看那些志怪书上说,修仙界的修炼者,一旦修炼到一定的阶段,就可以辟谷,并没有饮食的需求了。” “可你之前却说到,你娘很喜欢吃西瓜,这是怎么回事呢?” 虬太子也咬下一口黄瓜,迅速嚼碎,咽下,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后,才微笑着说:“志怪书上的东西,有些是像那么回事,有些,是很荒谬的。其实,修仙界的修炼者,也是人,也会有饮食需要的。” “只不过,不论是凡人,还是修仙界的修炼者,饮食的最终目的,都是从中获得能量,以维护身体的生长和消耗。” “其中,凡人,因为体质普通,于是,就只能从普通的食材,比如鸡、鸭、鱼、肉、蔬菜、水果的里面,来获得普通的能量。” “而这种普通的能量,对身体的维护作用是极有限的,所以,人们需要有一日三餐,人们会因为食五谷而生百病,一生不过区区百年而已。” “而修仙界的修炼者,一旦达到仙者境,则可以通过灵米、灵肉、灵果、灵草、灵药等特别的食材,来获得特别的能量。” “这种能量,再经过修仙界的修炼者运用功法的转化,对身体的维护作用,是比较大的。” “通常,只需要一碗灵米饭,就有了足够一个修仙界的修炼者,维护身体生长、消耗一个月的能量,即使一个修仙界的修炼者,吃了一碗灵米饭后,整整一个月不再吃任何东西,也没有问题。” “而如果是吃用灵米、灵肉、灵果、灵草提炼出来的丹药,比如,哪怕是一颗下品的辟谷丹,就有了一个修仙界的修炼者,足够维护身体生长、消耗半年的能量。” “也即,我们修仙界的修炼者,看似辟谷是指长时间不需要吃任何东西,其实还是吃了东西的,只是吃东西的间隔时间,相对而言,比凡人界的人,要久远不少而已。” “另外,我们在吃了灵米、灵肉、灵果、灵草、灵药之类食物,足够维护身体生长、消耗几个月的能量以后,如果想要再多吃这样的食物,就会超出身体的能量承受范围,不合适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们不能习惯长时间不吃任何东西,会很不自在,尤其是从凡人界被发现、带到我们修仙界修炼的一些人,他们几乎都不能习惯长时间不吃任何东西。” “于是,为了化解这种不自在,我们就会选择凡人界才会有的低能量的食物。” “比如,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地里的瓜果,它们虽然都是由灵壤与灵水培育出来的,含有一定的灵气,但是,由于它们的种子,来自于凡人界,没有什么吸收转化灵气的能力。” “所以,导致它们对于灵壤与灵水的吸收能力十分有限,哪怕我们像凡人界一样,把它们当一日三餐来吃,也不会令我们身体里,留存多少多余的能量,给我们的身体,造成不适。” 原来是这样。 看来,华夏那些仙侠书上对于修仙界修炼者生活的畅想,远远要比大萧民间志怪书上对于修仙界修炼者生活的畅想,要靠谱。 而且,萧琼枝觉得,自己要是有朝一日离开这个星球,去往修仙者所在的修炼界,并修炼到几乎都不能习惯长时间不吃任何东西。 修仙界修炼者们这种吃了灵米、灵肉、灵果、灵草、灵药之类食物,足够维护身体生长、消耗几个月的能量以后,还能时常吃凡人界东西的生活,挺美好的。 吃完黄瓜后,虬太子带着萧琼枝,重回果园。 他先是走到种植了上百棵苹果树的苹果林里,选取了其中一棵苹果树上,一截生长茂盛的苹果枝叉口,将砧木除去生长点及心叶,在两子叶中间垂直向下切削8~10毫米长的裂口。 然后,他又走到种植了上百棵李树的李林里,选取其中一棵李树上,一截生长茂盛的幼茎,在接穗子叶下大约1厘米处,用刀片在幼茎两侧,将其削成8~10毫米长的双面楔形。 接着,拿着它,走到那棵苹果树下,把接穗双楔面对准砧木接口轻轻插入,使二切口贴合紧密,再用之前嫁接黄瓜的木夹子固定。 整个操作过程,十分流畅,乍一看,根本不像是在初次尝试用劈接法嫁接果树。 萧琼枝看在眼里,内心对于虬太子的动手能力和领悟力,都十分佩服。 第六百一十四章 祖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苹果李成熟了。 这一次,萧琼枝没有主动上前去摘果子吃。 她乖乖地站在虬太子身旁,等着虬太子摘。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大致已经明白,虬太子这次认真跟她学嫁接术,所潜藏的那份心意。 也许是蚤多不愁痒吧。 她上午找虬太子要安胎药,结果,虬太子却把虬太子母亲赠给未来儿媳妇的安胎药给她时,她心里其实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事要是发生在今天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只要走九十九颗供阮玉兰吃的安胎药,至于剩下的,一概不要。 不过,最近,她和虬太子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在今天上午,虬太子甚至为了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萧雅,还不顾她的反对,用轮回鼎以及轮回不灭香来炼她。 这一切,导致了她内心深处,对于虬太子对她的霸道态度,还是很不满的,觉得哪怕大家只是普通朋友,虬太子的做法,也是太不够朋友了,有些欠教训。 所以,当虬太子把虬太子娘赠给未来儿媳妇的安胎药给她时,她拿得很是心安理得。 然而,当发现装安胎药的瓶子,原来是一件很了不起的空间法器瓶,并且,这空间法器里,除了有安胎药、有很多类似仙药一样的好吃零食,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方世界,她是彻底被震撼到了。 虽然她并不清楚,虬太子在上午把这个瓶子给她时,是否了解这个瓶子里,原来竟有这么多的好东西。 但是,现在,从虬太子明显已经了解这个瓶子里,所有的一切的情况下,居然仍然没有要收回这个瓶子的意思,可以看出,虬太子是真心实意要把这个瓶子及瓶子里的一切,送给她的。 而这将是她这一生中,收到的最大、最好的礼物了。 有了这个瓶子,以后,别的不说,至少,一年四季吃水果是不用愁了。 可惜这个瓶子有局限,虬太子之前说过,虬太子的娘给大果园加了封印,只有体内怀有穹苍姬氏血脉的女子,或者是穹苍姬氏血脉的后人,才能看得到里面的大果园和果子。 而虬太子同时又说过,这方世界,也是加了封印的,所以,估计这方世界里其它的地方,要是没有虬太子陪同,她也是进不去的。 很遗憾,要是这方世界没有封印多好,这样以来,她以后有空了,还可以时常进入到这一方世界里来,种种菜,栽栽树,养养花草和小动物,多有意思! “在想什么呢?快拿着它!”萧琼枝正不知不觉陷入沉思时,虬太子突然说。 萧琼枝立刻惊醒过来,定睛一看,看起虬太子正拿着一个洗好的、拳头大的苹果李,往她的手心里塞。 她连忙抓住苹果李,目光明亮地看虬太子一眼,微笑着说:“谢谢。我在华夏国时,就非常喜爱田园生活,在成年以后,几乎每年放假时,都会抽空到我外婆家的乡下亲戚家里,住上一段一时间。” “像这嫁接果木的方法,我就是从我外婆家的乡下亲戚那里,学来的。” “而我刚刚想到的是,这方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又清静,又恬然,还充满勃勃的生机,要是有一日,我能拥有这么美好的一方世界,有空时,就到里面种种菜,栽栽树,养养花草和小动物,肯定很有意思!” 虬太子突然低下头,凑近萧琼枝的脸,目光温煦地看着她,温声说:“枝儿,我既然把这个瓶子给了你,这个瓶子里的一切,就都是你的。所以,你不用想了,你已经拥有这方世界了。” “你不是说你娘给这里加了封印,只有体内怀有穹苍姬氏血脉的女子,或者是穹苍姬氏血脉的后人,才能进入这里,看得到里面的一切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个外人,虽然得到了这个瓶子,并且,只要你肯陪我一起进来瓶子里的这方世界,就可以在这里畅游,但你也有你的事情。” “我总不能每次想到这方世界里来的时候,就满世界的去找你吧。”萧琼枝有些郁闷的说。 虬太子唇角微勾,笑着说:“事在人为。一切规则,其实都是有漏洞的。” “比如,虽然你还没有怀有穹苍姬氏血脉,也不是穹苍姬氏血脉的后人,但如果你真的很想随时随刻,都能进入到这方世界里来的话,我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萧琼枝不由目光一亮。 “你要是答应,这一生,只要我不负你,你必不负我,我就把这个办法告诉你。”虬太子目光深邃而认真的看着萧琼枝,一字一句的说。 “好。我答应你。”萧琼枝不假思索的说。 她这一生,从来不会辜负任何真心善待她的人,不管是否是亲人、朋友,她的态度,都一致。 当然,她也能看出来,虬太子说的“只要我不负你,你必不负我,”这一句,还有深层次的含义。 可虬太子并没有明说啊,光凭眼神来暗示,她大可以装糊涂么。 反正男女之情,讲究的是个火候。 而她对于感情,毫无经验可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虬太子的感觉,才能到足够的火候,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那好,枝儿,你闭上眼睛吧,从现在开始,你把你的意识,都集中到你的眉心。然后,按照我接下来的提醒行事。”虬太子立即朗声说。 萧琼枝毫不犹豫的回答,深合他意。 因为,萧琼枝的果决,一直也是深深吸引他的因素之一。 这一刻,他有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好。”萧琼枝点点头,马上闭上双眼,静心凝神,把意识都往眉心处集中。 她学武功时,修炼的气功,也是要求运气通过丹田至尾椎,再用脊椎经大脑,直达眉心,才算是一个小周天的。 所以,做到这一点,对她来说,轻车熟路,一点也不难。 而虬太子在看到她闭上双眼时,也开始闭上了双眼。 他打算凝炼出元神里面的一滴祖血,赠给萧琼枝。 第六百一十五章 深意 萧琼枝好一阵错谔。 她平时人前吃东西,其实是很注意吃相的,只有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带着红杏、青桃一起吃时,才会图自在,没有太顾忌吃相。 比如吃西瓜,当着红杏、青桃她们的面,她也会有伸出舌头,把溅在唇瓣上的一点点西瓜汁,给舔的干干净净的动作。 这是由来已久的习惯,早在她在华夏生活时,就有了。 不过,刚才,在虬太子面前吃西瓜时,因为很久没有吃到西瓜了,同时,又是埋头吃的缘故,所以,她就也没有太顾忌吃相。 没想到,这一幕,居然被虬太子都给看在眼里了。 而且,虬太子这家伙看了就看了吧,前面还说什么“我喜欢看你吃。”,现在又拿人家吃西瓜的样子,来说教。 当是自己什么人呢,这点小事也这么上纲上线的,真是麻烦。 “好吧,抱歉,我没注意到自己吃瓜时,还有你这种不雅的吃相。” “不过,谢谢你的提醒,你放心,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会引以为戒,毕竟,你这种不雅的吃相,太难看了,我可不想有。”萧琼枝越想越不痛快,索性故意装糊涂,甩锅给虬太子。 这下子,轮到虬太子错谔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萧琼枝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沉下脸,目光严肃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萧琼枝有些心虚,下意识别过头去,错开目光。 但是,下一刻,想到虬太子刚才居然说什么“我希望,你以后只在我面前,这样吃西瓜。”,又觉得这话太暧昧了。 她怀疑虬太子是因为有那么一丁点真心喜欢她,才会说出这种话的,又不由俏脸一红,偷偷回头,斜睨了虬太子一眼。 虬太子恰好向她看过来,注意到了她俏脸上的红晕,和她看向自己时,眼神里情不自禁飞快掠过的一抹艳丽秋波。 在这一刻,虬太子忽然心有所感,明白了她刚才这么耍无赖,是因为自己提醒得还是有些直白了,使她不好意思了。 “好吧,枝儿,是我唐突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现在就依照你刚才教的方法,马上靠接出黄瓜和南瓜,给你尝尝鲜。”虬太子唇角一勾,朗声说。 说完,他马上大步走向地里。 “好,那我拭目以待了。”萧琼枝立刻目光一亮,脆声说。 她刚才去地里摘西瓜时,注意过了,地里虽然也种有黄瓜和南瓜,但却都是已经开花、挂果了,根本没有可供靠接的黄瓜苗和南瓜苗。 她倒要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虬太子要怎么样来靠她旬才刚才教虬太子的方法,马上靠接出黄瓜和南瓜,给她尝鲜。 很快的,虬太子就走到了地里种植黄瓜的区域。 他挑了其中一株除了开着黄瓜花,还长有许多鲜嫩的、绿油油大黄瓜的黄瓜植株,伸出右手食指,在这黄瓜植株根部,隔空轻轻一点。 不一会儿,这黄瓜植株上那些成熟的、绿油油的大黄瓜,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膨胀变大、成熟、苍老,成为了黄瓜瓤。 虬太子摘下其中一根最大的黄瓜瓤,然后,走向地里种植南瓜的区域。 这南瓜植株跟黄瓜植株不一样,除了开着南瓜花,还长有许多嫩南瓜和成熟的、黄澄澄的老南瓜。 虬太子看了看,挑中其中一个最大的南瓜,摘下来,拿在手里,然后,走向一处还未开垦的地里。 萧琼枝全程紧跟在他的身后,认真看着,没有做声。 因为,她知道,虬太子是法术高手,像刚才虬太子催熟黄瓜的手段,对虬太子来说,肯定是很简单的事,不足为奇,重点还是在于虬太子要怎么样去培植南瓜苗和黄瓜苗,然后成功靠接它们。 她觉得,这些事,不一定光有法术,就能做得好的。 虬子到了未开垦的地里后,右手微微一挥,从他的手底下,就变戏法般,突然跳出来了庄小周! “你什么时候把庄小周也带到这方世界来了?”萧琼枝立即瞪大眼睛,好奇的问。 她明明记得,虬太子进这瓶子里的这方世界时,是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过来的,并没有看到庄小周也一起过来。 现在,庄小周居然也出现了,实在是令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不是真正的庄小周,而是傀儡人,包括你刚才在我屋子里看到的那个庄小周,也是傀儡人。” “至于真正的庄小周,我为了避免他趁我不注意,来纠缠你,已经把他传送到拉特帝国去了。”虬太子很淡定的说。 萧琼枝却更加吃惊了。 庄小周这两天跟她提到,以前经常会被虬太子给变成猴子,关在白塔里,甚至一关就是几年,她本来还觉得庄小周是在夸大其辞。 毕竟,庄小周也说过,他这六千多年来,是一直跟虬太子一起轮回到凡人界的,每次都会成为虬太子的家奴。 虬太子还会安排庄小周在降生时,就成为虬太子每个轮回身份所属家族里,某个重要的家奴之子,然后,再被虬太子挑中,到虬太子身边的。 如果虬太子动不动把庄小周给变成猴子的话,那么,意味着庄小周每回做虬太子的家奴,都会不时失踪好一段时间。 而庄小周既然每一世都是有家人的,又是奴仆中的家生子,那么,这要是在庄小周成年后,庄小周动不动失踪还好说,虬太子至少可以拿安排庄小周出任务了做借口。 如果是在庄小周的小时候,虬太子要是这么做,那就会令人生疑了。 现在,看到眼前的傀儡庄小周,萧琼枝心里明白,虬太子要让庄小周做猴子,应该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引人生疑了。 只是,这种制作傀儡人,还制作得这么维妙维肖的法术,可真的是了不起啊。 要不是虬太子自己解释,萧琼枝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不是庄小周本人,而是一个傀儡人!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虬太子接下来的动作,很好奇虬太子把傀儡庄小周变出来后,是要操控傀儡庄小周做什么。 第六百一十六章 必须的 很快的,萧琼枝就感受到两眉之间的眉心处,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炙热感,而且,这炙热烈感像是有无数细线牵引一样,正在飞快的往她的眉心内扩散。 她有些不放心,睫毛动了动,准备偷偷睁开眼,看看虬太子到底在对她做什么。 而正紧盯着她动静的虬太子,已经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点。 他立刻语气很严肃地说:“枝儿,眼睛别乱动!” “我刚才用自己的心尖血,凝聚了可以让你随意出入瓶子里这一方世界的神通,正在从你的眉心,推送入你的祖窍,很快就好。” “你如果乱动的话,很可能会走火入魔,成为废人。” 啊?这么严重? 萧琼枝不由吓了一跳,只好仍然按照虬太子之前要求的那样,乖乖闭上眼睛,把意识都集中到眉心处-即虬太子刚才说到的祖窍所处位置。 不一会儿,这个位置传来的一阵紧似一阵的炙热感,越来越强烈,感觉像是被烈焰焚烧一样,痛彻心肺。 萧琼枝自问是很坚强的人,但面对这样的致的疼痛,还是感觉有些承受不住,眼泪下意识流了出来。 甚至,还有了想要大声惨呼的冲动。 不过,她觉得大声惨呼是很丢人的事,尤其是在虬太子面前,她潜意识不愿意这样丢人。 她暗暗绷紧小脸,咬紧牙关,在心里给自己催眠: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然而,足足过了约莫一刻钟,眉心祖窍位置传来的那种一阵紧似一阵的炙热感,仍然越来越强烈,根本就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虬太子刚才明明说了,很快就好,这个很快,怎么会要这么久? 她疼出来的眼泪,这时早已流得满脸都是。 她的牙根,都快要被她自己给咬松了。 她感觉很快就要再也承受不住,小脸绷得越来越紧,扯得两边头部的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了起来。 “枝儿,大约还需要一刻钟的样子,才能好,你如果疼得实在受不了,你就大声喊出来吧。”虬太子看在眼里,温声说。 尽管萧琼枝是混沌体质,可以无障碍地跨境界吸收、一切有助于体能和精气神提升的物质和能量。 可是,萧琼枝现在根本还没有修炼过任何修道功法,并不懂得去吸收任何有助于体能和精气神提升的物质和能量,只能在他的帮助下,勉力被动承受他的祖血中蓄含的巨大法力和能量。 而且,他身为祖者境高手,他每一滴祖血中所蓄含的法力和能量,都足自成一方比瓶子里这方世界还要宽广得多的天地。 哪怕是在祖者境之下的神者境至神巅峰,要承受这么一滴祖血,都是很艰难的事。 萧琼枝能够忍到现在,都没有喊痛,只是一直被疼得默默流泪,算是非常顽强的了。 “没事,我还能坚持一会儿。”萧琼枝在听了虬太子的话之后,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以意念回答。 因为,这前,虬太子只说了“很快的”,没具体说多长时间,令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现在,虬太子已经明确说了大约还需要一刻钟左右,至少,让她心里有底了。 这意味着,她也就是需要再坚持、她刚才所承受的这么长时间。 这尽管很难,但她刚才都已经坚持过来了,她还是想再坚持一下下。 她很清楚自己的本性,她是属于那种一旦放弃,就再难回头,而一旦咬牙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挖掘出自己最大的潜能、创造奇迹的人。 “好吧,你很勇敢,也很坚强,枝儿,我希望你以后不论遇到任何事,都能一直这么勇敢、坚强。”虬太子怜爱的看了萧琼枝一眼,很认真的说。 修炼界讲究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萧琼枝又有着堪称为修炼界大忌的混沌体质,以后一旦真的踏上修炼的道路,肯定很难一帆风顺。 而他,为了灭杀胜雪,步入轮回这么久了,有朝一日灭杀胜雪成功,回到穹苍星域时,需要做的事,必然特别多。 更何况,萧琼枝到现在,对他的态度,还是有些若即若离。 他即使喜欢萧琼枝,愿意尽心善待萧琼枝,做萧琼枝喜欢的事,但除非萧琼枝愿意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否则,他不可能为了萧琼枝,而忘记自己与生俱来必须背负的一些责任与义务,一直守在萧琼枝身边。 “必须的。”萧琼枝马上又以意念回答。 其实,她发起狠来时,连她自己都佩服她自己。 现在,被虬太子夸“很勇敢,也很坚强”,她坚持下去的信心,都不由得足了一些。 “好了,枝儿,可以了。” “你现在只要在集中精气神时,用意念对这方世界说‘让我出去!’你就可以轻松离开这里。” “而你离开这里后,只要集中精气神,用意念对着包容这方世界的瓶子说‘让我进入!’你就可以轻松进入这里。”一刻钟过去后,虬太子收回手,目光宠溺的深深看萧琼枝一眼,温声告诉萧琼枝。 主要是,萧琼枝在这一刻钟之内,不仅没有痛呼出声,甚至连眼泪,都不再流了。 如此顽强的表现,虽然不是他这一生中所仅见,却是最让他乱目相看的。 因为,他见过的,能做到像萧琼枝这样的顽强的女子,并不多,而且,那些女子都是修炼者,本身就时常为了自身境界的突破,要历练,要承受各种生死存亡的压力、经历各种生死存亡的战斗。 萧琼枝就不一样了,萧琼枝可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修炼界的历练,不需要承受各种生死存亡压力、经历各种生死存亡的战斗。 “谢、谢谢你,那我现在就试试。”萧琼枝飞快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虬太子目光中的深深宠溺之色,她的心不由一跳,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 说完,她故意马上集中精气神,用意念对这方世界说:“让我出去!”。 然后,下一刻,她只感觉眼前突然一亮,人居然已经回到了虬太子的正屋里,而那个装安胎药的瓶子,出现在她旁边的一张桌子上。 这可真是神奇呀。 她高兴极了,兴致勃勃的马上低头凑近那个装安胎药的瓶子,准备集中精气神,用意念对瓶子说“让我进入!”。 “主子,原来你在这里!世子爷、世子夫人都在到处找你呢,明天就是你的齐笄礼了,你快跟我一起去见世子爷、世子夫人吧!”这时,从她背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红杏充满惊喜的声音。 第六百一十七章 今天是什么日子 萧琼枝不由大吃一惊。 她的齐笄礼,要到明年三月才举行呢,怎么可能会是明天? 她瞪大眼睛,看着红杏,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问:“红杏,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主子,我可是服下过你给的仙露,身体好着呢,没有生病。”红杏连忙摇了摇头。 “你要是没有生病,怎么会好好的,说起胡话来了?今天才是九月三十日,距离我的齐笄日,还差五个月呢!”萧琼枝说。 红杏立刻露出一副惊呆的样子,上下仔细打量萧琼枝好一会儿,才神色有些怯怯的问:“主子,你怎么了?今天不是九月三十日,是三月十七日!”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发烧了?”萧琼枝觉得红杏的表现太诡异,说着就伸手去摸红杏的额头。 呃,这一摸,才发现,红杏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这就奇怪了。 红杏既然没有发烧,又为什么会说胡话呢? 萧琼枝心里很纳闷。 这时,陈灵凤恰好带着姹紫、嫣红,在从洗墨斋的院子门口,走了进来。 萧琼枝一眼看到,立即高声问:“娘,你怎么来了?” 陈灵凤马上一脸惊喜的看着萧琼枝,边不顾形象的大步走向她,边说:“我刚才路过这里,听到红杏在跟你说话,特意过来的。” “枝儿,你最近几个月,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几个月里,可把娘给担心死了,呜呜……” 说到最后,陈灵凤居然哭了起来。 这可把萧琼枝给吓坏了。 “娘,别哭,我没事。”她从正屋里直接纵身一跃,跳到陈灵凤的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帕,拿着认真细致地擦拭陈灵凤脸上的泪痕,心里则在分析陈灵凤刚才说的话。 她明明是晚上过来找虬太子,打听关于装安胎药瓶子里出现的那些糕点之类零食,能不能多吃的事。 随后,因为虬太子跟她谈到瓶子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果园,还从里面现摘出不少新鲜果子给她。 于是,他们又一起聊到了嫁接这个话题,并一起进入瓶子里那一方世界中的果园和瓜地里,运用嫁接的方法,嫁接出来黄瓜和苹果李。 直到刚才,虬太子为了让她可以随时方便进出瓶子里那一方世界,用自己的心尖血,凝聚了可以让她随意出入瓶子里这一方世界的神通,从她的眉心,推送入她的祖窍。 总之,所有这一系列过程,前前后后,算起来也就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样子。 可红杏和陈灵凤居然都口径一致的话里话外,表现她已经有好几个月不见了。 难道是,瓶子里那一方世界里的时间,跟外面的时间不一样,等于同传说中的天上一天,人间十年? “娘,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有些疑惑的蹙眉问。 “三月十七日。”陈灵凤不假思索的回答。 她已经趁着萧琼枝给她擦眼泪的机会,细细打量过了,发现萧琼枝的气色很不错,个子也一下子蹿高了不少,不像是在失踪的这段时间,吃苦的样子,心里暗暗放心了不少。 她伸出明显消瘦了不少的纤纤玉手,轻轻摸着萧琼枝的小脸,神色充满慈爱的温声提醒:“枝儿,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最近几个月,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我去了一个重要的地方,找一样重要的东西,现在东西找到了,我就回来了。”萧琼枝心里很担心,不想多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主要是,她这时,已经发现陈灵凤气色不大好,尤其是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她明白,这一定是陈灵凤这几个月,日夜担心她所致。 说完,她就转过身,打算回到正屋里,从装安胎药的瓶子里,取出一些里面的糕点给陈灵凤吃,好好补补。 不过,才走两步,她忽然想起从瓶子里出来前,将虬太子给她的吃的那个苹果李,顺手装袖袋里了。 她又停下脚步,从袖袋里掏出那个苹果李,回转身递给陈灵凤:“这个苹果李给你吃,这是仙果,已经洗干净了,很好吃的。你先尝尝鲜,喜欢吃的话,我还有不少,等下可以多拿些给你吃。” “好。”陈灵凤目光一亮,连忙接过苹果李,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萧琼枝有些好奇的问。 这可是虬太子亲自嫁接出来的苹果李呢。 她都还没有尝过。 现在,问一下陈灵凤,弄清楚味道,等下回到瓶子里那一方世界,万一虬太子问起她苹果李的味道来,她也能准确答出。 “很好吃,没有李子的酸味,比较甜,比较脆,还透着苹果特有的清香。”陈灵凤细细品味了一番,才回答。 “那就好。娘,你和红杏都先回去吧,我还要找虬太子有事,等下就会回后院找你们的。”萧琼枝放心了,笑着说。 “那,你不会又要失踪几个月吧?”陈灵凤却有些不放心。 因为,萧琼枝这次失踪以后,萧镇家、萧正真、轩太子、萧金甲等人都立刻着手调查了萧琼枝失踪前的行踪。 太子府里有好几个巡逻的侍卫,都说亲眼看到萧琼枝是在进入虬太子这洗墨斋里后,再失踪的。 但同时又有两个巡逻的侍卫,说亲眼看到萧琼枝进入虬太子这洗墨斋里后不久,就出来了,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这样的情况下,萧镇家、萧正真也拿下不准,萧琼枝的失踪,究竟是否与虬太子有关,只好亲自找过来,盘问洗墨斋里虬太子的所有侍卫和仆人,有关萧琼枝的行踪。 结果,他们都说没有见过萧琼枝。 倒是一个叫庄小周的小子,告诉大家,那天夜里,是由他侍奉在虬太子跟前。 他看到过萧琼枝来院子里,只是,虬太子那时已经休息了,他让萧琼枝明天再过来,然后,萧琼枝就离开了。 包括虬太子本人,原本正在后院赏花,听到动静后,过来跟萧镇家、萧正真见礼时,也表示自己在那天晚上,早早就睡下,没有见过任何人,更不用说萧琼枝。 所以,这几个月里,尽管萧镇家和萧正真心里对这事有些怀疑,因为找不到萧琼枝在这里失踪的实际证据,也不好继续追问虬太子和洗墨斋里的其他人,只能暗中让人盯着这里。 只有陈灵凤,可能是因为母女连心的缘故吧。 她在得知这事时,特意到这院子里来了一趟,并且,潜意识里,总觉得萧琼枝会在这里出现,于是,这几个月,一直让红杏明着盯着这里。 她自己时常不忙的时候,也会带着姹紫、嫣红,在这附近走走。 第六百一十八章 唯一对手 “不会的,娘,你放心好了。”萧琼枝理解陈灵凤的心情,说完,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她。 陈灵凤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主要是,萧琼枝上一回,就是因为找虬太子,才失踪了这么久的。 她趁着萧琼枝抱她的机会,凑近萧琼枝的耳际,很认真地把萧琼枝失踪以来,萧镇家和萧正真来找洗墨斋,找虬太子和洗墨斋其他人,打听萧琼枝下落的事,细细对萧琼枝说了一遍。 最后,她还十分严肃地对萧琼枝说:“枝儿,你爹在你失踪后,已经把虬太子的另一层身份,也跟我说过了。” “自古仙凡有别,虽然虬太子看起来对你有爱慕之心,甚至还亲自下厨做菜给我们吃,但是,你和他的身份,相差太远,娘觉得,你们并不合适。” “倒是轩太子,他对你的爱慕之心,远比虬太子要重得多,为你做的事情,让我和你爹,都不得不感动。” 萧琼枝不由暗暗吃惊。 陈灵凤提到萧镇家和萧正真,打听她的下落时,说到了有两个巡逻的侍卫,表示亲眼看到她进入虬太子这洗墨斋里后不久,就出来了,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又提到萧正真在洗墨斋里找人打听她的下落时,虬太子还亲自出现,表示没有见过她了。 可是,事实上,她和虬太子自从进入瓶子里那一方世界后,在她刚才从瓶子里出来之前,两个人都没有再出来过。 这充分说明,无论是两个巡逻的侍卫看到的她,还是萧正真看到的虬太子,都不可能是她和虬太子本人。 而依虬太子的精明和强大的仙人修为,在瓶子里那一方世界陪着她的同时,必定还能有办法观察瓶子外面发生的一切。 所以,虬太子一定能发现外面曾经多了一个她、还多了一个虬太子的事实。 那么,这样的情况下,虬太子即使不会管谁来冒充她,至少,也不可能由着别人随意来冒充他自己。 为什么虬太子却不仅没有把这一切告诉她,甚至还没有出面来澄清一切呢? 答案只有一个:无论是两个巡逻的侍卫看到的她,还是萧正真看到的虬太子,很可能都是虬太子制造出来的,像傀儡庄小周那样的傀儡人。 同时,关于瓶子里面世界的流速,远比外界的流速要慢得多这一点,虬太子必定也是心里有数的。 否则,虬太子也不可能放出一个傀儡虬太子出来,冒充成虬太子本人,迷惑萧正真。 “娘,轩太子做了什么让娘和爹都不得不感动的事情了?”萧琼枝理清了前因后果后,不动声色的问。 轩太子是真心喜欢她的,她都已经五个多月不见了,只怕这段时间,轩太子找她都要找疯了。 “枝儿,你不知道,在你失踪的这几个月里,轩太子为了找到你,居然连临风书院的课,都没有去上了,直接跑回南祁,调兵遣将,攻打天圣教去了。”陈灵凤苦笑着说。 “啊?找我跟攻打天圣教有什么关系?”萧琼枝没有多想,下意识问。 “因为,据你爹说,轩太子除了跟你爹一样,也怀疑你有可能被虬太子带走了,他还怀疑,你有可能是被天圣教教主基罗,用什么奇特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抓走了。”陈灵凤说。 萧琼枝蹙眉想了想,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上回,天圣教教主基罗可是利用伊丽莎白手里,那颗拥有变身和传送功能的绿珠子,跟她和斯克、轩太子都有过对话。 基罗甚至还一度想要通过伊丽莎白手里那颗绿珠子,将他自己的分身传送到会都客栈来。 结果,却被当时一直没在基罗面前现身的虬太子,悄悄安排暗卫出手,在基罗传送分身即将成功的一刻,杀了伊丽莎白,阻止了基罗的行动。 这样以来,基罗肯定会误以为,这一切是跟他有过交流的斯克、萧琼枝、轩太子等人合谋干的,对他们,深恨不已,企图报复。 所以,在她失踪时,轩太子会想到是基罗干的,也很正常。 “娘,那么,轩太子攻打天圣教,到现在情况怎么样?”她好奇地又问。 “轩太子大获全胜。他拥有很多连你爹都不得不惊叹的、了不得的武器,据你爹说,那些武器中,有一种被轩太子叫做远程巡航导弹,它能够直接从南祁,打到拉特帝国里面的天圣教圣地去。” “而且,据说这种炮弹,每一发,都足以摧毁大半个城市。” “总之,轩太子就只是凭着它,连人都根本没有去西方,就不仅把拉特帝国里面的天圣教圣地给轰平了,还把天圣教在那边的所有据点的核心教徒,都给轰杀了。”陈灵凤说,说完,神情中还带出几分佩服之色。 显然,她这是对轩太子的超凡能力,和为了萧琼枝而不惜拿出杀手锏制敌的做法,十分满意。 萧琼枝没有想到,轩太子这次为了自己,不惜暴露真正的实力,直接拿出远程巡航导弹这种大杀器,内心里,即震惊,又感动。 她沉思一下,继续问:“娘,既然轩太子打赢了,那么,天圣教教主基罗、和基罗的女儿达丽,现在都怎么样了?” “听你爹说,基罗和那个达丽,都有非常厉害的法术,就连远程巡航导弹,都只以轰伤他们,不能一下子轰死他们。” “所以,尽管整个天圣教的圣地和分会,都已经不在了,可是,他们却逃走了,直到现在,轩太子的人,都没能抓住他们。”陈灵凤一脸遗憾的说。 萧琼枝却并不觉得遗憾。 毕竟基罗和达丽,可是连虬太子这种大能都有所忌惮的存在。 要是轻易就能被轩太子给搞定,就怪了。 反而是轩太子,这次把整个天圣教都给端了,就等于是成为基罗和达丽的死对头了。 一旦基罗和达丽的伤势恢复,第一个要对付的,一定就是轩太子。 虽然轩太子拥有很多现代化的武器,同时,估计轩太子在着手对付天圣教时,也已经做足了防备基罗反扑的准备,可是,法术不比武器,实在是一种令人防不胜防的存在。 比如,上回在会都客栈,基罗送给伊丽莎白的那个绿珠子,多牛皮呀,居然隔着十万里的距离,也能传送基罗的分身! 如果万一基罗收买到轩太子身边的什么人,再送给那个人一个绿珠子一样的法宝,那么,基罗要突然出现在轩太子面前,用法术暗杀轩太子,将是非常容易得手的。 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找出基罗和达丽,杀了他们,才能确保轩太子的安全。 而要做到这一点,离不开虬太子的帮助。 因为,在法术方面,虬太子才是唯一能成为基罗和达丽对手的存在。 第六百一十九章 好神奇呀 说这种炮弹,每一发,都足以摧毁大半个城市。” “总之,轩太子就只是凭着它,连人都根本没有去西方,就不仅把拉特帝国里面的天圣教圣地给轰平了,还把天圣教在那边的所有据点的核心教徒,都给轰杀了。”陈灵凤说,说完,神情中还带出几分佩服之色。 显然,她这是对轩太子的超凡能力,和为了萧琼枝而不惜拿出杀手锏制敌的做法,十分满意。 萧琼枝没有想到,轩太子这次为了自己,不惜暴露真正的实力,直接拿出远程巡航导弹这种大杀器,内心里,即震惊,又感动。 她沉思一下,继续问:“娘,既然轩太子打赢了,那么,天圣教教主基罗、和基罗的女儿达丽,现在都怎么样了?” “听你爹说,基罗和那个达丽,都有非常厉害的法术,就连远程巡航导弹,都只以轰伤他们,不能一下子轰死他们。” “所以,尽管整个天圣教的圣地和分会,都已经不在了,可是,他们却逃走了,直到现在,轩太子的人,都没能抓住他们。”陈灵凤一脸遗憾的说。 萧琼枝却并不觉得遗憾。 毕竟基罗和达丽,可是连虬太子这种大能都有所忌惮的存在。 要是轻易就能被轩太子给搞定,就怪了。 反而是轩太子,这次把整个天圣教都给端了,就等于是成为基罗和达丽的死对头了。 一旦基罗和达丽的伤势恢复,第一个要对付的,一定就是轩太子。 虽然轩太子拥有很多现代化的武器,同时,估计轩太子在着手对付天圣教时,也已经做足了防备基罗反扑的准备,可是,法术不比武器,实在是一种令人防不胜防的存在。 比如,上回在会都客栈,基罗送给伊丽莎白的那个绿珠子,多牛皮呀,居然隔着十万里的距离,也能传送基罗的分身! 如果万一基罗收买到轩太子身边的什么人,再送给那个人一个绿珠子一样的法宝,那么,基罗要突然出现在轩太子面前,用法术暗杀轩太子,将是非常容易得手的。 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找出基罗和达丽,杀了他们,才能确保轩太子的安全。 而要做到这一点,离不开虬太子的帮助。 因为,在法术方面,虬太子才是唯一能成为基罗和达丽对手的存在。 反正陈灵凤已经从萧正真那里,得知了虬太子的另一层身份,接下来,萧琼枝索性也不催陈灵凤先走了。 她直接当着陈灵凤的面,走到正屋桌子上那个装安胎药的瓶子边,暗暗集中精气神,用意念对着瓶子说“让我进入”。 下一刻,她就顺利进入了瓶子里的那一方世界。 这时,虬太子已经开始在果园里,尝试用劈接法,嫁接李桃。 而且,几乎上在转眼间,他嫁接李桃的那棵劈接点上,就已经长出了约莫尺余长的新李桃枝。 估计不出一刻钟,这新李桃枝,就能开花、挂果。 不过,萧琼枝急着要出去,没有兴趣再多关注这些。 她运用轻功,迅速纵身掠到虬太子的跟前,目交很严肃地看着他,认真问:“虬太子,关于我们之前在这里呆的半个多时辰,相当于外面的五个多月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虬太子同样目光很严肃地看着萧琼枝,认真回答。 “那么,关于我爹、我娘、我爷爷以及轩太子他们在找我的事,你也是全部知道了?”萧琼枝没想到虬太子会回答得这么干脆,怔了一下,才问。 “是的,我全部知道。”虬太子仍然回答得很干脆。 “那好,我们马上一起出去吧,我有重要的事,要在外面跟你说。”萧琼枝看他一直这么干脆,索性也干脆了起来,边说边拉着他的手,转身朝向瓶口,集中精气神,用意念对这方世界说“让我出去。” 下一刻,她和轩太子,同时出现在了正屋里。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虬太子并没有因为、被她突然直接给带出那方世界而生气,居然目光温煦地看着她,温声问。 这令她很是有些惊讶。 但她转念又想,虬太子明明知道瓶子里那一方世界的时间,跟外面的时间差距特别大,还故意要带她进入瓶子里那一方世界,学习嫁接水果给她吃,害得萧镇家、萧正真、陈灵凤、轩太子等人为她担心,实在太不厚道了。 所以,她决定心安理得的接受虬太子现在这善解人意的姿态。 “轩太子这几个月怀疑是基罗把我抓走了,直接对天圣教宣战,运用远程巡航导弹,把整个天圣教都给端了,等于说,为了我,他已经成为基罗和达丽的死对头了。” “这样以来,一旦基罗和达丽的伤势恢复,第一个要对付的,一定就是轩太子。” “你是知道的,法术不比武器,实在是一种令人防不胜防的存在。” “如果万一基罗收买到轩太子身边的什么人,再送给那个人一个绿珠子一样的法宝,那么,基罗要突然出现在轩太子面前,用法术暗杀轩太子,将是非常容易得手的。” “而要不是因为我们,轩太子根本不会突然出手对付天圣教、对付基罗和达丽。” “所以,我们目前有责任、有义务赶在基罗和达丽对轩太子出手前,尽快找出基罗和达丽,杀了他们,确保轩太子的安全。”萧琼枝郑重其事的说。 “你说的对,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轩太子认真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萧琼枝的手,大步走出门外。 然后,他变戏法般,手里出现一艘看起来非常精致的巴掌大小银船。 他把银船当空一丢。 那银船似见风就长般,一下子变成了一艘约莫十米长,两米宽、虽然只有一层,却看起来可供上十人乘坐的漂亮银帆船。 萧琼枝目光一定,正准备问轩太子,这银帆船都有什么作用时,轩太子已经握紧她的小手,手里用微微力,往上一提。 下一刻,两人就同时出现在银帆船的船心处。 “枝儿,虬太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就站在正屋外面的陈灵凤这时看到了,吓了一跳,连忙大声问。 第六百二十章 脸再次红了 “娘,虬太子刚刚跟我说,轩太子那边遇到危险了,事不宜迟,我们不能等了。”她沉思一下,故意挑破虬太子的小心思,低头对下面院子里的陈灵凤说。 “可是……”陈灵凤感到有些不对劲,看了虬太子一眼,欲言又止。 虬太子才出现,就恰好得知轩太子那边遇到危险,这也太凑巧了! “娘,你放心吧,我头上的瑶光钗是一件攻守兼备型的厉害仙器,它已经认我为主了,如果我万一遇到基罗或者达丽的法术攻击,即使我自己没有本避开,我的瑶光钗也会保护我的。”萧琼枝却很有信心的说。 她明白陈灵凤这是信不过虬太子,所以,故意流露出把自身安全寄托在自己和瑶光钗的身上,没有寄托在虬太子的身上。 陈灵凤放心一点了,有些无奈地说:“好吧,那你多保重。” “嗯。”萧琼枝重重点了下头。 “走吧!”这时,虬太子恰好也开启了银帆船。 然后,几乎眨眼间,银帆船就由原本悬浮在距离地面十余米的高度,一下子拔高到悬浮在距离地面约莫两千米的高度。 “啊……”萧琼枝立即吓得惊呼出声。 她就站在船心靠一边船舷的位置,有些猝不及防,感觉银帆船在拔高时,她的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心,本能地要从银帆船上,掉下去似的。 而她身前的船舷很低,目测约莫才一尺,船舷上,没有设置扶手,导致她产生失重感时,四周完全无所依靠。 “小心!”虬太子马上及时伸出修长的右手,从背后一下子揽住萧琼枝的腰,顺势往怀里拥。 萧琼枝身体失去重心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安稳的感觉:虬太子看着身材修长,但他的胸怀很宽敞,且后背撞在他胸怀的触感硬梆梆的,充满力量。 “谢谢。”她长吁一口气,由衷的对虬太子说。 “不客气。枝儿,这银帆船不比轩太子的那种滑翔机,四面都是空的,飞的又高,你一时半会,肯定很难适应。” “不如这一路上,你都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吧,等到了基罗与达丽藏身的位置,我通知你可以下银帆船了,你再睁开眼。”虬太子凑近萧琼枝的耳际,温声说。 由于天冷,他凑近萧琼枝的耳际说话时,嘴里自然透出一股温暖的气体,令萧琼枝的耳朵感觉像是在被人挠痒痒似的,既舒服,又暧昧。 萧琼枝不由得俏脸一红。 不过,萧琼枝是一个喜欢接受挑战的人。 之前,她跟着古灵女仙坐飞行器到了几十万米的高空,尚且很快就能适应,像虬太子这银帆船只是升高到约莫两千米高度,根本不算什么。 刚才她至所以失去重心的那一刻,会发出尖叫,主要是由于这银帆船船舷很低,目测约莫才一尺,船舷上,没有设置扶手,导致她产生失重感时,四周完全无所依靠所致。 只要她不往船舷位置站方,坐在船里,手扶着船舷,那么,给她一点时间,她很快就能适应。 “谢谢,不用了。”她温声说。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帕,轻轻抛在脚下不远处的船板上。 然后,她用力缓缓推开虬太子揽住她腰肢的那只手,改为握住虬太子的手掌,借力轻轻坐在了绢帕上面,才彻底放开虬太子的手。 虬太子不由有些怅然若失。 其实,虬太子刚才是故意突然把银帆船拔高,让萧琼枝失重,以便他趁机英雄救美,揽住萧琼枝的腰肢的。 而在揽住萧琼枝腰肢的那一刻,他清楚闻到了萧琼枝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雅馨香。 这种馨香,不像某种花香,也不像西方女子身上洒的那种化学香水香,却能让人一闻到,就自然地迷醉,渴望能一直闻下去。 这是非常出乎他意料的。 他以前从未揽住萧琼枝入怀,跟萧琼枝之间最近的距离,也是在进入装安胎药瓶子里那一方世界时,牵着萧琼枝的手,隔着近两尺的距离,一起往前走。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闻到萧琼枝身上有任何的香味,只能觉察到萧琼枝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带着点明媚感的气质。 而就连这种气质,哪怕他是修炼界的屈指可数的大能,也是隔着近两尺才能感受得到。 如果像平时那样,彼此隔着近一米或者更远的距离,面对面说话,他只能觉察到萧琼枝身上透出来一股淳朴、敦厚、高贵、灵动的气质。 所以,他其实是为了能多闻一闻萧琼枝身上这股淡雅馨香,才让萧琼枝闭上眼睛,闭目养神,等到了基罗与达丽藏身的位置,得到他可以下银帆船的通知,再睁开眼。 “枝儿,这船上有很多机关,比如,你现在坐着的位置下面,就有一个重要的机关!”他沉吟一下,指着萧琼枝所坐的位置,一本正经的说。 “是-啊……”萧琼枝吃了一惊,正准备问虬太子,自己所坐的位置下面,是什么重要的机关时,她所坐位置的船板底下,突然透出来一股很大的、向前的推力,推得她一下子身子飞起,扑到了虬太子的怀里。 虬太子顺势搂住她,凑近她耳际,低声说:“枝儿,你别大叫,我们现在近两千米的高空呢,万一你的叫声惊动到斯克和达丽,就好了。” “我们现在还在大萧,距离南祁还有几万里,他们应该听不到吧?”萧琼枝心里一紧,连忙说。 “你忘了,斯克即使呆在西方的天主教圣地,都有办法通过伊丽莎白手里那个变身法宝,跟你对话、甚至还试图传送分身到会都客栈的事了?”虬太子提醒。 萧琼枝立刻也想起这事。 不过,下一刻,她想到自己现在正扑在虬太子怀里、虬太子的手正搂着她的后腰的现状,觉得不好意思,脸再次红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这船上有哪里是可以坐下的?”她缓缓在虬太子怀里背转身,指着银帆船的船面,认真问。 第六百二十一章 痛定思痛 “这只船,是攻守兼备型的神器,每隔半尺的距离,都会有机关,只适合站立,不适合坐。”虬太子说。 萧琼枝无语了。 不过,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响起了瑶光钗的声音:“主人,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忘了我呢?我可是一件攻守兼备型的神器。” “既然你不想站在船上,那么,我愿意变成一块长板子,搭在两边船舷之间,给你坐!” 说完,瑶光钗不由分说的主动从萧琼枝的头上跳下来,变成一块长长的、看不出材质的玄色板子,搭在了两边船舷之间。 只是,萧琼枝本来是用它来束发的,现在,它从萧琼枝的头上跳下来了,萧琼枝的头发就没有东西束了,变成一头黑亮的瀑布,披散在身前身后。 这样以来,使很萧琼枝原本因为高高束着头发,而带出来的更显高贵、灵动的气质,不仅一下子消弥了不少,还立刻增添出了几分妩媚、温婉的气质。 这些增添的气质,再配合萧琼枝身上这时散发出来的那股迷醉人的淡雅馨香,令虬太子的看向萧琼枝的眼神,都不由得渐渐灼热起来。 他忍不住地把头轻轻往萧琼枝的右鬓靠近,打算蜻蜓点水般悄悄亲萧琼枝鬓发一下。 可萧琼枝现在是背对虬太子的,根本不知道虬太子现在的动作。 她看到瑶光钗突然变得这么贴心,主动变成一块板子,供自己坐,心里很开心,打算约虬太子一起坐到板子上去,笑着转过头对虬太子说:“我-” 下一刻,她的嘴巴,就恰好撞在了虬太子的嘴巴上! 她不由瞪大眼睛,整个人都蒙了。 倒是虬太子,在这一刻,就像是上游河里紧闭的闸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般,立刻抓住机会,低头朝着萧琼枝的小嘴,开启攻城掠地模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一个时辰,也许更久…… 总之,萧琼枝全程都处于被动之中,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这样是不行的,却又偏偏生不出几分反抗之心,就这么稀地糊涂的,被虬太子吻着。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唐突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又过了一会儿,虬太子才抬起头,目光灼热情地看着萧琼枝,一脸意犹未尽的说。 “不,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萧琼枝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她虽然刚才心里对于虬太子的亲吻,生不出几分反抗之心,但是,心里却很清楚,虬太子绝对是有沾她便宜的心思的。 否则,依虬太子的精明,怎么可能如此缺乏自控力。 “枝儿,你可以生气,但请别误会我,一切都是天意,要不是你吻我,我就算再喜欢你,也一定能忍住,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虬太子摇摇头,很认真的说。 他说的是心里话。 他刚才本来只有悄悄吻萧琼枝鬓角的打算,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那一刻,他的心和他的行为,于他而言,其实是失控的。 “得了吧,你这阵子算计我、沾我便宜还少吗?从把我哄入那一方世界里,到刚才,都是这样!”萧琼枝不由更加生气了,板起小脸,目光狠狠地瞪着虬太子。 这个家伙,到了现在还在狡辩,说的好像是她先不对似的,太可恶了! “枝儿,你言重了。我喜欢你,为了多一些与你相处的机会,算计你,这些我都承认。” “但是,天地为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沾你的便宜!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我有在哪里沾过你的便宜!”虬太子有些着急的说。 他心里明白,萧琼枝说的沾便宜,是指他之前牵过萧琼枝的手,刚才又拥抱过萧琼枝,吻过萧琼枝。 但他不觉得这种性质的男女亲密关系,是沾便宜这么简单的事。 这分明就是在占有、在侵犯呀! 性质十分恶劣呀,必须得要求他负责任才对呀! “哼,你有没有沾过我的便宜,你自己心里有数。” “不过,我从来就不是好惹的人,这次,你既然触犯我的底线,惹火我了,就得接受我的惩罚,否则,就算你是非常了不得的大能,我也不会放过你!”萧琼枝懒得跟虬太子多分辩,很是悻悻的说。 虬太子目光隐隐一亮,连忙郑重说:“枝儿,我说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这里面,也包括我愿意接受你对我的惩罚,你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萧琼枝很严肃的说:“先回答我三个问题。第一个:你这一生,曾搂过几个女子?” “只有你。”虬太子不假思索的说。 “第二个:你这一生,曾亲过几个女子的嘴?”萧琼枝又问。 “只有你。”虬太子又不假思索的说。 “第三个:你这一生,曾想过跟几个女子共度一生?”萧琼枝继续问。 “只有你。”虬太子继续不假思索的说。 萧琼枝对他的这三个答案,还算满意。 不过,萧琼枝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尽管,不可否认,她对虬太子在两性吸引这一点上,是比较有感觉的,但是,虬太子能力太大,身份太高,让她太有压力了。 如果是做朋友,她不介意朋友比自己强,相反,越比她强,她越高兴,因为,这只会让她多一些学习的榜样,多一些变得更强的动力。 而人生伴侣就不一样了。 她要的是稳定的感情和婚姻,如果一强一弱的话,这肯定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虬太子至少在现在,压根就不是一个合适的恋爱对象、结婚对象。 只是,她不论是脑子里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还是在现世,内心里都一直希望,在有朝一日结婚时,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的另一半,除了在外在条件和内在能力、三观、素养上相近外,还能都是无愧于彼此的身心清白人。 这次,她一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初吻,虽然是个意外,但也是她自己行事不够谨慎所致。 必须要引以为戒,同时,也必须要放下。 “现在,你只需要再做一件事,就可以了。那就是,当着我的面,对天发誓,不把我们刚才在这只船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任何人!”她痛定思痛,目光凌厉地看向虬太子,沉声说。 第六百二十二章 太邪恶了 “枝儿,就算你不要求,我也不会把我们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任何人。” “还有,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对于一个有诚信的人来说,不管是否发誓,都将言而有信。” “而对于一个没有诚信的人来说,即使发誓,也会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所以,你让我发誓,无异于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不能接受,请谅解。”虬太子目光严肃地看萧琼枝一眼,沉声说。 “只是要你发个誓,你就要当成是在侮辱你的人格,那你刚才那样对我,又算是什么?” “那种事是一句唐突,一句会负责任就能解决的么!”萧琼枝不由有些生气了。 只不过就是要他发个誓,还这么推三阻四的,还谈什么诚信,真有诚信,还会在乎发誓? 萧琼枝相信,如果换成是要让斯克、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他们就某件事对自己发誓,他们一定不会像虬太子这样反将一军的。 “我刚才那样对你,只是一时情不自禁,虽然有错,但我愿意负责任,就是我最大的诚意,同时,也是解决问题的最稳妥方法。” “换上是你,如果没有发生我刚才那样对你的事,只发生你不小心吻到我,夺去我的初吻这事,你说,你会愿意对我负责任吗?”虬太子目光凝重的看萧琼枝一眼,挑眉问。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对你负责任?”萧琼枝眨了眨眼,有些心虚的说。 “那我更加不是故意的,我唯一的不当之取,其实只是吻你的时间,比你吻我的时间长了一点而已,你要是觉得这样算吃了亏,需要找补回来,那么,你可以现在就多吻我一会儿!” 说完,他就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闭上眼睛,嘟起嘴巴,像是正等着萧琼枝去找补回来似的。 真是无耻。 堂堂穹苍星域少域主,修为达到了祖者境、成为八大星河顶尖存在的大能,而今的东梁国太子,怎么可以在自己面前,这么无耻呢? 萧琼枝都要被他给气得吐血了。 这事明明是自己有理,到头搞得反而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似的,太可恨了。 萧琼枝实在是不甘心,想了想,集中精气神,悄悄跟瑶光钗沟通:“瑶光钗,你作为器灵,是男是女?” 瑶光钗立即愣了一下。 它就是看出虬太子对萧琼枝的心思,不希望萧琼枝一直呆在虬太子怀里,想破坏他们,之前,才会主动变成木板给萧琼枝坐的。 同时,这也是对虬太子的一种试探。 在它的眼里,萧琼枝实在是太弱了,身份也太低了,根本配不上虬太子。 虬太子如果只是喜欢萧琼枝,或者是对萧琼枝有那么一点点男女之情,它都能接受。 但虬太子看起来明显对萧琼枝已经情根深种,大有认真求娶的架势,那就不行了。 它虽然只是虬太子妹妹用过的一件神者境法器而已,可它是由虬太子父亲姬颛炼制出来,姬颛才是它的老主子。 现在,老主子不在虬太子身边,少主子虬太子犯糊涂,爱上了一个配不上自己的女子,它不说棒打鸳鸯,适当的搞些小破坏,那绝对要算是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主子,我们器灵,通常没有特别的性别划分,可男可女。”它摸不透萧琼枝问话的目的,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萧琼枝目光一亮,立即兴致勃勃的说:“那你现在幻化出男子的样子,给我看看。” “好。”瑶光钗又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它摸不透萧琼枝的目的,不过,它已经认萧琼枝为主,也不能直接逢背萧琼枝的要求,否则,会承受冥冥中大道法则的惩罚。 所以,它只能出于谨慎的目的,特意幻化成一个面目狰狞的黑黝黝大汉,出现在萧琼枝的面前。 “太好了!”萧琼枝看到后,目光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心里由衷的赞叹。 然后,她伸手指了指正闭上眼,嘟着嘴的虬太子,兴致勃勃地给瑶光钗下命令:“快去亲虬太子的嘴,要深吻,吻越久越好!” 这…… 瑶光钗不由惊呆了。 它实在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萧琼枝居然会给它提出这样的要求。 它本能的想要拒绝,但下一刻,它转念又想,要是它真的照着萧琼枝的要求行事,那么,等虬太子知道后,即使再生气,应该要怪,也是怪萧琼枝,根本怪不到它的头上来。 毕竟萧琼枝是它的主子,它只是听命行事。 倒是萧琼枝,居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对待虬太子,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相信经过这件事以后,虬太子一定会对萧琼枝十分失望,从此,不会再痴迷萧琼枝了。 就这样,瑶光钗拿定了主意,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吻向虬太子的唇。 而虬太子根本就是在故意耍无赖气萧琼枝的。 他一直期待着萧琼枝在气忍无可忍下,过来打他一顿。 这样以来,他就可以先是利用他强横的肉身底子,老老实实由着萧琼枝打,把心里的火气出干净。 然后,在萧琼枝打累了,他再陪着笑,把萧琼枝揽到怀里,好好哄一下-他现在实在是很迷恋把萧琼枝揽到怀里的感觉,那让他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惬意感。 唉,也许,是因为他孤独了一万两千多年,到了现在,已经是时候该摆脱孤独了吧!不然,上天又怎么会让他在这里,遇到萧琼枝,爱上萧琼枝呢? 凭心而论,在爱上萧琼枝之前,他是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爱上萧琼枝这样一个女子的。 这原本根本就不是他理想的伴侣的形象。 原本,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侣,应该跟他一样,也在修炼界,有着强横的实力,最好,还是八大星河中某个域个的女儿、孙女儿,或者某个的、大宗门宗主的女儿。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无能在能力上还是在身份上、识见上,都比较贴近,匹配。 当然,现在,既然喜欢上了,爱上了,他也能够正视自己的感情。 萧琼枝虽然只是凡人,但是,萧琼枝是混沌之体,只要他多费点心,要把萧琼枝培养成拥有强横实力的大能,也是比较容易的事。 更难得的是萧琼枝拥有敦厚的品性和过人的智慧,别说是做伴侣了,哪怕是做萧琼枝的朋友,都是幸福的。 比如斯克,明明在伊兰帝国和萧琼枝之间,选择了利用萧琼枝来成全伊兰帝国。 可是,却不仅得到了萧琼枝的包容和谅解,还得到萧琼枝尽心尽意的帮助,何其有幸。 第六百二十三章 侮辱 很快的,瑶光钗幻化出来的大汉,就顺利吻上了虬太子的唇。 主要是,虬太子这会根本没有想到萧琼枝居然还能这么生猛地吻上来,同时,瑶光钗平时都被萧琼枝用来束发,身上跟萧琼枝一样,也散发着同一股迷醉人的淡雅馨香,这导致他第一时间就把瑶光钗当成了萧琼枝。 他先是怔了怔,接下来,他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非常激动的回吻瑶光钗幻化出来的大汉,并下意识伸出右手,试图去揽住瑶光钗的腰。 只是,由于瑶光钗幻化出来的是大汉,理所当然的,瑶光钗的腰,足足有水桶那么粗! 于是乎,当虬太子的右手,在揽住瑶光钗幻化出来的大汉的水桶粗腰时,心里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他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你、你找死!”看着眼前完全陌生、却正低头亲吻自己的面目狰狞黑黝黝大汉,虬太子瞬间气急败坏! 他边说,边一掌劈向瑶光钗幻化出来的大汉胸口! 用足了十成的法力! “啊……”瑶光钗幻化出来的面目狰狞黑黝黝大汉猝不及防,猛烈惨叫一声,整个幻化出来的法身,都立刻崩溃,变回了原本的钗子模样,险险地跌落在银帆船的船尾处。 而这,还是因为虬太子轮回为人,目前跟瑶光钗同级别,都是处于神者境巅峰的缘故。 如果换上是虬太子处于原本应有真实法力境界的状态,瑶光钗就不止是被打回原形这么简单的,将会被直接灭杀,连一丝儿魂魄,都不可能留下来。 “太可怕了,主人,我们穹苍星域少主是个端方君子,你刚才居然要我对他做出了这种事!” “要是等他恢复在穹苍星域时的那种可怕法力,他肯定会直接彻底灭杀我的。” “请你马上把我对他做出这种事的原因,如实向他说清楚,救我一命。”瑶光钗心有余悸地第一时间,跟萧琼枝开始进行意念沟通。 “瑶光钗,你胆子也太小了!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是他爹亲手炼制出来的,而且,你刚才只是亲他一下,又没有把他格外怎么样,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要彻底灭杀你呢?”萧琼枝显得很是不以为然。 她可不傻。 这支瑶光钗,平时在她面前,动辄称呼虬太子时,都是一口一个“我们穹苍星域少域主”,可见对虬太子感情深厚,相对而言,倒是自己这个被它认主的主人,更像是一个外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瑶光钗今天却突然反常的特意变成木板给自己坐,又幻化成狰狞大汉,老老实实的照自己说的,去亲吻虬太子。 明显很是不对劲。 虽然萧琼枝一时半会,猜不出瑶光钗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什么,但是,没有关系,等以后有机会了,她再想办法盘问就是了。 反正,瑶光钗已经认她为主,就在她身边,她要盘问瑶光钗,有的是机会。 “枝儿,你过份了!这件事,我不会原谅你!”虬太子这时,突然铁青着脸,冷冷的对萧琼枝说。 他在瑶光钗幻化出来的面目狰狞黑黝黝大汉,变回瑶光钗后,马上明白刚才这事,是怎么回事了。 他一个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 萧琼枝却利用他对她的不试防,居然安排一个器灵,变幻成男子的样子,来吻他,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不管萧琼枝能不能认识到这件事的错误,会不会向他道歉,他都是真的无法原谅萧琼枝。 “器灵又不是真的人,我只是因为被你刚才一再反将一军,心里气不过,跟你开了一个小玩笑而已,并没有任何恶意,你爱原谅不原谅。”萧琼枝根本没把虬太子的怒火当回事。 虬太子的委屈,能有她的委屈大?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想得美! 她不服气地目光狠狠瞪了虬太子一眼,然后,故意背过身去,目光遥遥看向远方。 虬太子怔了怔。 萧琼枝说的没有错,器灵不是人,她看起来也确实是因为被自己刚才一再反将一军,心里气不过,才跟自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并没有任何恶意。 只是,在虬太子的心目中,嘴对嘴的亲吻,只能发生在关系最亲密的、相爱的两个人之间。 萧琼枝却让他跟一个器灵,发生了这种只有在最亲密的、相爱的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 哪怕他能理解萧琼枝的心情,他也还是不能原谅萧琼枝这种完全不顾他感受的行为。 还有瑶光钗,也不能原谅。 因为,瑶光钗是由他父亲亲手打造出来的家传法宝,他相当于是瑶光钗的少主人。 这次,瑶光钗不懂得悄悄劝导萧琼枝也就算了,居然还不顾他这个少主人的存在,配合萧琼枝来亲他,实在是可恶致至。 他把目光越过萧琼枝,冷冷看向掉在船尾处的瑶光钗,抬起手,朝着瑶光钗轻轻一挥,瑶光钗就到了他的手上。 “你要干什么!”萧琼枝吓一跳,马上转头看向轩太子,大声问。 她刚才因为心里对瑶光钗有些不满,在瑶光钗被虬太子打落在船尾时,故意没有去拣起瑶光钗,打算等瑶光钗自己过来坦陈一切。 毕竟,之前,瑶光钗刚才既可以从她的头上跳下来,变化成木板,又可以由木板变幻为狰狞大汉,行动挺自由的。 可是,现在,虬太子居然把瑶光钗给拿走了,那怎么行? 她还需要等下在见到斯克和达丽时,依靠瑶光钗,来保护她呢。 “你这瑶光钗里的器灵不安份,我要封印它的一部分能力,让它从此不能再幻化为人,出来害人。”轩太子心里对萧琼枝还有气,淡淡的说。 说完,他就左手拿着瑶光钗,右手抬指在瑶光钗上隔空比划了几下。 萧琼枝怀疑他这是在画阵法,因为,萧琼枝看过的志怪书里提到过,要封印瑶光钗这种仙器的一部分能力,唯一的办法,只有阵法。 不过,萧琼枝没有阻止。 她刚才在气头上,也没多想,现在渐渐冷静下来了,才意识到,让瑶光钗幻化成大汉去亲吻虬太子的行为,还是有些欠考虑。 她应该让瑶光钗幻化的大汉去亲吻虬太子的脸,而不嘴。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她自己的心目中,嘴对嘴的亲吻,只能发生在关系最亲密的、相爱的两个人之间。 她却让虬太子跟一个器灵,发生了这种只有在最亲密的、相爱的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 从感情上来说,这已经可以算是对虬太子的一种侮辱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斗嘴 过了一会儿,虬太子神色平静地把已经封印部分能力的瑶光钗,递给萧琼枝。 萧琼枝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不生气了,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默默接住瑶光钗,没有作声。 “还在生我的气?”虬太子立即唇角微勾,温声问。 “没有,我们都有错。既然你看起来不再生我的气了,那么,我也可以做到不生你的气了。”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你误会了,对于你刚才让瑶光钗做的事,我肯定会一直生气的。但生气是一回事,如何对待你,又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要是我在你面前,看起来不生你的气,能让你感到开心的话,那么,我可以做到为了你开心,在你面前时,不生你的气,等不在你面前时,再继续生你的气。”虬太子也很认真的说。 他这段话有点绕。 不过,这是他的心里话。 刚刚他在给瑶光钗画阵法时,顺便用意念,跟瑶光钗沟通了一下。 他问了瑶光钗,关于他妹妹陨落的经过,还问了瑶光钗是如何到萧琼枝手里的,以及瑶光钗刚才吻他的前因后果。 瑶光钗都一一如实回答。 于是,他就通过瑶光钗提到的,萧琼枝在让瑶光钗吻他之前,特意问了瑶光钗是男是女,并对瑶光钗幻化出男子的相貌,比较满意这一点,很高兴,深觉萧琼枝心里还是有他的,否则,不会介意是男是女。 其实,他虽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经历,却对于女子的宅斗能力和彼此间的醋意,深有了解。 他的父亲是穹苍星域域主,而穹苍星域姬氏一族的规矩,跟一般的家族规矩不一样。 姬氏的每个男子,只要能力足够,成年后,可以不停娶妻妾,且娶在最前面的三个女子,不分先来后到,也不分贵贱,地位是相等的,都是正妻。 等娶满三个妻子后,后面再娶的,才会算作妾室。 包括娶在最前面的三个女子所生下来的孩子,基本地位也是相等的,都是嫡子,只有继续权有所不同,通常都是传长不传幼,依出生次序而来。 比如,他父亲姬颛就娶了他母亲和另外两个女子为妻。 其中,他母亲还并不是他父亲的第一个妻子,而是第二个妻子。 他父亲从来不否认,心里最爱的女人,就是跟他父亲青梅竹马的第一个妻子。 只是,他父亲的第一个妻子跟他父亲成亲时,已经到了尊者境至尊期,受孕艰难,根本就没有生下孩子。 而穹苍姬氏一族,之所以跟一般的家族规矩不一样,能够允许姬氏的每个男子,只要能力足够,成年后,可以不停娶妻妾,且娶在最前面的三个女子,不分先来后到,也不分贵贱,地位是相等的,都是正妻,就是为了让后代开枝散叶。 尤其是嫡系子弟,如果只娶一位妻子,而这一位妻子能顺利受孕产子的话,那么,不另娶他人,是可以的。 但如果只娶一位妻子,而这一位妻子八百年内不能受孕产子,那么,做丈夫的就必须再娶一位、两位妻子受孕产子,否则,将会在夫妻成亲满千年以后,被强迫过继兄弟们的嫡子为子,并即刻传位给继子来继承一切。 他父亲当初就是因为无法违背家族的规矩,出于无奈,才顺从家中长辈的安排,悄悄娶了第二位妻子-他的母亲。 至于他父亲的第三位妻子,是他父亲第一位妻子的表妹,由他父亲第一位妻子主动做主,安排他娶的,至于目的,很简单的,就是为了用来打压他的母亲。 事实上,这确实也是一种很好的打压手法。 因为,他母亲后来只生了他一个儿子,他父亲第三位妻子,却接连生了三个儿子。 他母亲很有压力,担心他的安危,不得不想尽办法去得到他父亲的宠爱,从而求得他父亲对他的庇护。 而他父亲另两位妻子自然能看出他母亲的心思,一个个又想尽办法去分宠。 总之,就这样,让他从小就见识到了、女人间宅斗的能力和彼此间的醋意,很是有心理影响。 他早就在心里想好了,有朝一日,要是自己娶妻,一定只娶一个,免得因为女人多了,家宅不宁。 同时,他也早就想好了,要做这天地间的最强者,让所有人都臣服,包括他的家族,绝对不让发生在他父亲身上的事情,再发生在他的身上。 “好吧,你也误会了,对于你之前非礼我的事,我也肯定会一直生气的。但生气是一回事,如何对待你,又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要是你在我面前,能看起来不生我的气,让我感到开心的话,那么,我可以配合你的表演,假装在你面前时,不生你的气,等不在你面前时,再继续生你的气。”萧琼枝挑高眉头,有些不服气的说。 她以前还没发现,原来虬太子说话居然这么高水平,不仅一套一套的,里面还暗藏各种坑。 什么叫生气是一回事,如何对待你,又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又叫要是我在你面前,看起来不生你的气,能让你感到开心的话,那么,我可以做到为了你开心,在你面前时,不生你的气,等不在你面前时,再继续生你的气? 如果虬太子没有有错在先,那么,虬太子这么说话,她是肯定会被感动到的。 而事实是,虬太子明明有错在先,却还摆出这么一委屈求全的姿态,这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唯有以其道还其之身,才能让人心里痛快! “枝儿,你这样不好,要有自己的语言,学舌是鹦鹉行径。”虬太子没有想到、萧琼枝现在开始学会拿他的一套,来应付他,目光有些无奈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心里面,则开始期待萧琼枝这次会怎么回答。 要知道,他可是从小成长在女人们的宅斗之中,论说话弯弯绕绕的水平,早在一万两千多千多年前,他母亲和他的便宜大娘、三娘,就都早已不再是他的对手了。 而无论他母亲还是他的便宜大娘、三娘,都绝对算得上是宅斗中的领军人物。 因为,她们都很聪明,虽然斗来斗去,却十分懂得拿捏分寸,不给他人抓把柄的机会,从来也没有让他父亲因此而厌倦了她们,休弃其中的任何一个。 包括他家以外的其它姬氏族人,也没有一个能够从明面上,抓到她们宅斗的把柄。 否则,她们的很多宅斗手段,按照姬氏一族的规矩来处置的话,都是大罪。 他很喜欢跟萧琼枝这种斗嘴的感觉,充满了智慧与情趣,要是萧琼枝不介意的话,他甚至打算以后经常这么跟萧琼枝斗斗嘴,以便以后萧琼枝面对他的大娘、三娘时,不管他在不在,都明里、暗里吃不了任何亏。 第六百二十五章 靠近 他早就在心里想好了,有朝一日,要是自己娶妻,一定只娶一个,免得因为女人多了,家宅不宁。 同时,他也早就想好了,要做这天地间的最强者,让所有人都臣服,包括他的家族,绝对不让发生在他父亲身上的事情,再发生在他的身上。 “好吧,你也误会了,对于你之前非礼我的事,我也肯定会一直生气的。但生气是一回事,如何对待你,又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要是你在我面前,能看起来不生我的气,让我感到开心的话,那么,我可以配合你的表演,假装在你面前时,不生你的气,等不在你面前时,再继续生你的气。”萧琼枝挑高眉头,有些不服气的说。 她以前还没发现,原来虬太子说话居然这么高水平,不仅一套一套的,里面还暗藏各种坑。 什么叫生气是一回事,如何对待你,又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又叫要是我在你面前,看起来不生你的气,能让你感到开心的话,那么,我可以做到为了你开心,在你面前时,不生你的气,等不在你面前时,再继续生你的气? 如果虬太子没有有错在先,那么,虬太子这么说话,她是肯定会被感动到的。 而事实是,虬太子明明有错在先,却还摆出这么一委屈求全的姿态,这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唯有以其道还其之身,才能让人心里痛快! “枝儿,你这样不好,要有自己的语言,学舌是鹦鹉行径。”虬太子没有想到、萧琼枝现在开始学会拿他的一套,来应付他,目光有些无奈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心里面,则开始期待萧琼枝这次会怎么回答。 要知道,他可是从小成长在女人们的宅斗之中,论说话弯弯绕绕的水平,早在一万两千多千多年前,他母亲和他的便宜大娘、三娘,就都早已不再是他的对手了。 而无论他母亲还是他的便宜大娘、三娘,都绝对算得上是宅斗中的领军人物。 因为,她们都很聪明,虽然斗来斗去,却十分懂得拿捏分寸,不给他人抓把柄的机会,从来也没有让他父亲因此而厌倦了她们,休弃其中的任何一个。 包括他家以外的其它姬氏族人,也没有一个能够从明面上,抓到她们宅斗的把柄。 否则,她们的很多宅斗手段,按照姬氏一族的规矩来处置的话,都是大罪。 他很喜欢跟萧琼枝这种斗嘴的感觉,充满了智慧与情趣,要是萧琼枝不介意的话,他甚至打算以后经常这么跟萧琼枝斗斗嘴,以便以后萧琼枝面对他的大娘、三娘时,不管他在不在,都明里、暗里吃不了任何亏。 “忙你的正事吧!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小女子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快看看,我们现在到哪里了?”萧琼枝不由有些忍无可忍的说。 这家伙非常擅长抓人话里的漏洞,同时,还非常擅长在人不知不觉中,引导人跟着他的思路去说话,句句都有坑,太累心了,她才不要再傻乎乎地陪这家伙斗嘴皮子呢。 “前面不远就是锦绣城,我们就在这里下船,走路前往锦绣城吧!”虬太子怔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说。 这时,银帆船恰好已到锦绣城外的一座山头上,前面逾两千米的锦绣城城门上,“锦绣城”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萧琼枝遥遥望了一眼,对轩太子说:“走路入城,太慢了,我们难道不可以像以前用轩太子的滑翔机、袭击伊丽莎白和绝杀阁阁主他们那样,直接把银帆船,驱使到基罗和达丽所在的地方上空,空降去突袭他们吗?” 虬太子摇摇头:“不能,银帆船要依靠消耗灵石,才能在空中行走,会引起较大的空间波动,打草惊蛇。” “因为,基罗去年获得突破,法力进入尊者境元尊初期,已经达到可以利用神识,觉察方圆百里的动静。” “而基罗的女儿达丽-就是胜雪,突破速度比基罗更快,法力已经由去年年底的神者境至神巅峰,迈入了尊者境元尊初期,跟基罗一样了。” “那你知不知道,基罗和胜雪,现在是在锦绣城的哪一个位置?”萧琼枝想了想,又问。 “他们是躲在锦绣城南面太子行宫右侧约莫一千米远处,那里是南祁报国寺所在。”虬太子说。 “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化妆一下,再进锦绣城,入报国寺找他们?”萧琼枝又想了想,才问。 问完,她还从怀里掏出几样如唇红、香粉之类随身携带的小件化妆用品。 “不用化妆,我这有一颗珠子,你只要把它放在怀里,就能改变原来的形象,隐匿身上原来的气息。”虬太子说着,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一颗蓝色的乒乓球大珠子。 他把这颗珠子,放到了萧琼枝手里。 萧琼枝照他说的,把这颗珠子,又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放好后,她有些不放心,特意从怀里摸出一张小圆镜,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形象。 嘿,这珠子还挺神奇的,她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形象。 而且,不仅仅是五官身材什么的都给变了,就连她的发型和穿在身上的衣服也都给变了。 “这是什么法宝呀,太厉害了,不仅能改变我的性别,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我换上了别的衣服!”萧琼枝收起镜子,不无赞叹的对轩太子说。 “这是幻形珠。它并没有改变你的性别,也没有给你换上别的衣服,你还是你,你所看到的,是幻形珠从你身上展示出来的幻境,是假的。” “不过,这颗幻形珠,是属于尊者境,至尊期的法宝,只有尊者境至尊期及以上的修士,才能看破幻形珠里的幻境。” “基罗和胜雪现在都还是尊者境元尊初期,是看不出来的。”虬太子微笑着解释。 “你身上有这样的好东西,当初去刺杀基罗和胜雪时,怎么还会被他们给追杀得泄露了身份呢?”萧琼枝有些不解。 虬太子立刻有些悻悻地说:“这就是庄小周,时常会被我变成猴子的原因。” “那次我带着他一起去刺杀基罗和胜雪前,我给了他一颗幻形珠,我自己也拿了一颗幻形珠捏在手上。” “但是,在刺杀基罗和胜雪的过程中,他偷袭胜雪,手里沾上了胜雪的血,不懂先抹干净,就直接在逃跑时,去摸他怀里的幻形珠。” “而幻形珠一旦沾上胜雪这种神兽级别兽类的血,就会失效。” “所以,他发现幻形珠失效后,害怕起来,趁我当时受伤不备,来抢我手里的幻形珠,结果,两颗幻形珠都失效了,于是,我们就暴露了真面目!” 第六百二十六章 很危险 小半个时辰之后,虬太子带着萧琼枝进入锦绣城,来到了通往南祁报国寺的南大街。 一路走来,萧琼枝发现,南祁人的衣着跟大萧差不多,沿途商铺的货物跟大萧也差不多,几乎没有重工业类型的产品出售。 这真是有些奇怪。 轩太子都能让人造出飞机、大炮,像一些有益于民生的重工业产品,应该也完全有能力研发制造出来的,怎么就没有看到有人卖呢? 萧琼枝内心有些疑惑,打算等见到轩太子时,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除此之外,萧琼枝还发现,大萧茶馆比较多,酒馆比较少,而南祁这边恰恰相反,酒馆比较多,茶馆比较少。 而南祁这边的人在佛教和道教之间,明显偏重于道教,她跟虬太子在南大街找人打听报国寺的情况时,大家都劝他们别去报国寺上香,要去就去东大街那边的黄庭观,那里的魏母娘娘是最灵的。 萧琼枝对于佛教与道教,都不信,只是比较尊重这两种学说而已,毕竟它们也代表一种人文传承,同时,里面也确实涵盖了一些有益于社会和身心的养生、博爱之类道理。 所以,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质疑大家的话。 倒是虬太子,在接连听到这个人都这么提醒他们后,边继续往前走,边转头用意念低声对萧琼枝低声说:“枝儿,你联系的那个女仙,不是提醒你,用人皇玉玺,可以换得不少的灵石吗?”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不知道,不过,我怀疑是因为这代表权柄,或者是因为这些玉玺里面藏着什么代表气运之类的东西。”萧琼枝也用意念回答虬太子。 虬太子马上目带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对,枝儿,你已经差不多猜到真相了。这人皇玉玺至所以在修炼界深得看重,主要是因为它的身上含有一度能助长人气运的好东西。” “这种好东西,道家称之为功德之力,佛家称之为信念之力,法家和术家称之为气运之力。” “法家和术家?他们也是修炼界的修仙者么?”萧琼枝有些意外,好奇的问。 虬太子点点头:“是的。在我们修仙界-也可以称为修真界,一切修炼,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能够从中去伪存真,成就大能。” “道家和佛家、法家、术家,在修真界,地位相等。它们各有自己的徒众。比如,宗门内,主要是修道、修佛居多,而在世家和豪族之中,主要是修法和修术。” “其中道家和佛家喜欢关起门起修炼,很专心、专注,他们的徒众,不足千岁,达到尊者境的,起码有一成。” “而法家主修一切有为法,术家主修一切有用功,所有他们的徒众,从踏入修炼的道路,千年之内,都是放逐在外历练,要满千年以后,心性足够坚韧了,才能回到家族里,潜心闭关,冲刺高境界。” “所以,法家和术家的徒众,表面上,在千岁以内,极少有达到尊者境的,百人中,都难有一人,综合实力远不如道家佛家。” “但在第二个千年,法家和术家的徒众,会有一个超越道家和佛家的爆发阶段。” “到那时,道家和佛家,一万尊者境者,能冲刺进入神者境者,难有百人;而法家和术家,每一个尊者境界,几乎都能冲刺进入神者境。” “至于神者境以上的祖者境,法家和术家的冲刺成功率,就更比道家和佛家要高了。” “就我所知,道家和佛家近十万年,达到祖者境者,各有一人,其中,佛家那名祖者境者,已经在一万年前,被天机老怪给杀了,而道家那名祖者境者,也被天机老怪给打成重伤。” “至于法家和术家,近十万年,达到祖者境者,应该有二十余人。” “只是,由于天机老怪自从步入祖者境,就沉迷追杀同境界者,导致八大星河里,几乎只有像我父亲一样的星河主宰星域域主们,才敢暴露自己的祖者境修为。” “那你父亲不是很危险?天机老怪找上他时,他该怎么办?”萧琼枝有些惊讶的问。 虬太子说:“我父亲一直跟女娲星域的女嫘和紫微星域的萧颛交好,并且在天机老怪开始猎杀各大星河祖者境修士时,就果断约了女嫘和萧颛结盟,共同防御天机老怪。” “另外,我父亲和萧颛叔叔,他们手里分别有瑶光尺与钟灵锏两样达到祖者境玄祖期的宝物,其实,即使没有互相结盟,也足以在天机老怪面前,全身而退。” 萧琼枝明白了,没有再问。 不久,虬太子带着萧琼枝,走到距离报恩寺不足三百米处,停留在了一个写字先生的摊位前。 这个写字先生看起来约莫七十来岁的样子,比较老迈,但写得一手极不错的正楷体字。 他的摊位生意很好,都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还有四个人在排队请他写字。 其中,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尽管衣着很正常,但是,他们都戴着完全不露出头发的高帽子,在四个人中,显得有些打眼。 萧琼枝记得虬太子的字,写得很不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兴趣逛这种写字摊,心里有点纳闷。 “这个写字先生,是秦风扮的,现在在他面前排队求他写字的四个人中,站在我们前面的第三个和第四个,都不是南祁人。” “他们一个是来自天圣教的神者境元神期法师,一个是来自天圣教的尊者境至尊巅峰骑士。” “我们既然凑巧赶上他们在这里求秦风写字,就干脆留下来,看看他们是想要秦风写什么吧。” “另外,我的修真境界比前面的天圣教法师和骑士要高,他们不会发现我在跟你用意念沟通,但你还是凡人,你要是用意念跟我沟通,他们一定可以马上察觉。” “所以,暂时,你只要听我用意念跟你沟通就好,不要试图用意念跟我沟通。” “如果有重要的话,非要在这个时候说,你可以选择直接抬指在我背后写字,也可以拉着我的手,在我的手心上写字。”这时,虬太子似乎料到萧琼枝会心里纳闷,突然用意念跟萧琼枝沟通。 第六百二十七章 什么情况 “就我所知,道家和佛家近十万年,达到祖者境者,各有一人,其中,佛家那名祖者境者,已经在一万年前,被天机老怪给杀了,而道家那名祖者境者,也被天机老怪给打成重伤。” “至于法家和术家,近十万年,达到祖者境者,应该有二十余人。” “只是,由于天机老怪自从步入祖者境,就沉迷追杀同境界者,导致八大星河里,几乎只有像我父亲一样的星河主宰星域域主们,才敢暴露自己的祖者境修为。” “那你父亲不是很危险?天机老怪找上他时,他该怎么办?”萧琼枝有些惊讶的问。 虬太子说:“我父亲一直跟女娲星域的女嫘和紫微星域的萧颛交好,并且在天机老怪开始猎杀各大星河祖者境修士时,就果断约了女嫘和萧颛结盟,共同防御天机老怪。” “另外,我父亲和萧颛叔叔,他们手里分别有瑶光尺与钟灵锏两样达到祖者境玄祖期的宝物,其实,即使没有互相结盟,也足以在天机老怪面前,全身而退。” 萧琼枝明白了,没有再问。 不久,虬太子带着萧琼枝,走到距离报恩寺不足三百米处,停留在了一个写字先生的摊位前。 这个写字先生看起来约莫七十来岁的样子,比较老迈,但写得一手极不错的正楷体字。 他的摊位生意很好,都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还有四个人在排队请他写字。 其中,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尽管衣着很正常,但是,他们都戴着完全不露出头发的高帽子,在四个人中,显得有些打眼。 萧琼枝记得虬太子的字,写得很不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兴趣逛这种写字摊,心里有点纳闷。 “这个写字先生,是秦风扮的,现在在他面前排队求他写字的四个人中,站在我们前面的第三个和第四个,都不是南祁人。” “他们一个是来自天圣教的神者境元神期法师,一个是来自天圣教的尊者境至尊巅峰骑士。” “我们既然凑巧赶上他们在这里求秦风写字,就干脆留下来,看看他们是想要秦风写什么吧。” “另外,我的修真境界比前面的天圣教法师和骑士要高,他们不会发现我在跟你用意念沟通,但你还是凡人,你要是用意念跟我沟通,他们一定可以马上察觉。” “所以,暂时,你只要听我用意念跟你沟通就好,不要试图用意念跟我沟通。” “如果有重要的话,非要在这个时候说,你可以选择直接抬指在我背后写字,也可以拉着我的手,在我的手心上写字。”这时,虬太子似乎料到萧琼枝会心里纳闷,突然用意念跟萧琼枝沟通。 萧琼枝想了想,用手指在虬太子背上,轻轻写了个“好”字。 虬太子立刻又用意念跟她沟通:“下回写字,请写重一点,你写得太轻了,会令我不大适应。” “为什么?”萧琼枝不解。 她是不希望被前面那天圣教的法师和骑士察觉她的动静,才故意轻轻写的,要是写重了,有了衣料摩擦声,人家两个人也会生疑的。 “原因我以后再告诉你,总之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好。”虬太子沉声说。 实在是他不好意思在现在解释。 因为,萧琼枝用手指轻轻在他背后写字时,他的身体,居然产生了这个时候根本不该有的生理反应! 萧琼枝是没有看到他的脸,他现在脸都羞红了。 他还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体对于萧琼枝的轻轻碰触,会有这么敏感。 这不由令他回想起以前在周家村时,萧琼枝用手轻轻捏他脸的往事来。 那个时候,他还小,但也只是在这辈子的轮回中,看起来年纪还小而已。 毕竟骨子里,他已经活了一万两千多岁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居然被萧琼枝一个小丫头片子,轻轻捏脸调戏,实在太丢人,心里不由得十分愤怒。 只是,与此同时,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还发现,他除了内心里感到十分愤怒之外,还会有一丝丝的迷恋和享受:迷恋和享受萧琼枝那肉乎乎的小手手指,轻轻一捏他的小脸时,眉目中都带着笑和满足的那一刹那妩媚风情。 是的,就是妩媚风情。 他觉得,那一刹那间的萧琼枝,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倒像是一个令人无法不怦然心动的灵巧慧黠少女。 当然,现在,他也知道了,萧琼枝原来居然是穿越者,那么,那个时候的萧琼枝,骨子也恰好就是处于成熟少女的年龄,无怪乎会带给他那样的感受。 至于现在,不仅是这种感受的一次延伸,而且,也是他更加认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对萧琼枝的迷恋之深。 其实,他这一生,遇到过很多美丽的姑娘,各种特质各种风情的都有。 她们甚至都比萧琼枝更漂亮,更有气质,唯一不如萧琼枝的地方,就是性情和处事的心态和智慧了。 而这些,恰好又是他很注重的一面,所以,他能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对萧琼枝的痴迷,唯一遗憾的只是,神女有心,襄王似乎还无梦。 “先生,你给我写一封信吧,我说,你写。”这时,已经轮到前面那个天圣教的法师,找秦风写字了。 虬太子和萧琼枝听到他开口,都立刻把关注的焦点,集中在他的身上。 “可以,我的收费是十文钱百字,如果你的信字数多,还可以有优惠。”秦风捋一下下巴上的白须,微笑着对天圣教的法师说。 边说,他还边拿着手里的毛笔,放到砚台的内沿边上,轻轻的理了理,做足了马上要开写的架势。 “不,你不需要给我优惠,你只要把我让你写的内容,都写好就行了。”天圣教的法师摇摇头,很认真的说。 “好的,那你说吧。”秦风做出目光一亮的样子,摊开一张白纸,说。 “轩太子,见信如晤。”天圣教法师开口先说了七个字。 这七个字他的吐字还算流利,但明显带着西方人特有的口音。 最重要是,这七个字蕴含的意义,令萧琼枝暗暗十分震撼。 他可是天圣教的法师呀,怎么会托人给轩太子写信呢? 第六百二十八章 隐瞒 “西斯,其它的事,我都能答应你,这事不行。”布朗克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你要留着她给你自己做情人?”天圣教骑士西斯立刻沉下脸,不大高兴的问。 “不,你误了,西斯,雅雅是我的养女,我一直把她当作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怎么可能对她有这种想法?”布朗克神色无奈地看了西斯一眼,又摇了摇头。 “我才不信,法师大人,我记得,你十年前收养的那个养女密丽苏,后来就做了你的情人!”西斯瞪了布朗克一眼,悻悻的说。 “密丽苏跟雅雅不一样,雅雅还小,才十一岁。” “另外,不瞒你说,教主大人在两个月前,曾经当着我的面,向雅雅求婚,雅雅却说,她早已有心上人了。” “她的心上人叫做朱泽卿,他们从小就已经订婚了。”布朗克一本正经的说。 西斯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显得很是吃惊。 “法师大人,你这个养女雅雅,居然连教主的求婚,都敢直接拒绝,还敢把她未婚夫的名字,告诉教主,真是太糊涂了。” “教主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你等着看吧,她的未婚夫-那个叫做朱卿泽的男子,一定死定了!”西斯压低嗓门,沉声对布朗克说。 “这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也知道,教主喜欢的女人,都是志在必得。要是雅雅不说实话,教主一定会要求我说服雅雅,嫁给教主的。”布朗克苦笑着说。 “这倒也是!算了,你家雅雅与我无缘,我也不说她了,正事要紧,我们还是尽快把按照雅雅的意思,写给南祁轩太子的这封信,找个人,送过去吧!”西斯一脸遗憾地摇摇头,说。 而萧琼枝听到这里,不由很十分震惊。 在西斯向布朗克提到“雅雅”时,也许是出于一种天生的直觉吧,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在布朗克说到雅雅的未婚夫是朱泽卿时,她才算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 宋潇潇穿越到紫微星域后,名字不就是叫萧雅么? 至于朱泽卿,这可是轩太子上辈子在华夏生活时的名字。 这一切,说明,布朗克的养女雅雅,极可能就是宋潇潇。 她记得,虬太子之前跟她说过,宋潇潇原本是跟胜雪一起、轮回成为了她爹萧正真与她娘陈灵凤的一对双胞胎女儿。 其中,胜雪因为被魏丰下暗手,给害死了。 宋潇潇本来倒是好好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灵魂出窍,从此,就是由她的灵魂来占用宋潇潇这一世的身体。 而从宋潇潇现在才十一岁的年龄来看,宋潇潇应该是在十二年前,灵魂出窍的,也就是做萧正真与陈灵凤女儿至三岁的时候。 难怪她对于自己三岁以前的记忆,一直不大清楚,倒是对三岁以后的记忆,非常清楚。 “枝儿,天圣教法师布朗克与天圣教骑士西斯,刚才用拉特语说的话,你能听得明白吗?”这时,虬太子突然以意念,跟萧琼枝沟通。 表面上,他则已经走到了秦风面前,正一脸认真的红着脸对秦风说:“先生,麻烦你帮我给我的心上人写封信吧,我书读得不多,对姑娘家的心思也不了解,不知道该怎么写,才能让她高兴。” “这个容易,老夫不才,对于姑娘家的心思,还是颇有几分了解的,因为,老夫家里,有五个妹妹,从小都是带着她们,一起长大的。” “她们心里想什么,喜欢做什么,什么样的少年,最能令她们心动,没有谁会比老夫更清楚。”秦风马上做出一副颇有几分得意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对虬太子说。 “啊,那真是太好了,老先生,那麻烦你快快帮我写信吧!” “等你写好后,我不仅会按照十文钱百字的价格,给你钱,还会在我心上收到我的信,愿意见我时,另外打赏你一两银子!”虬太子目光一亮,显得很是兴致勃勃的说。 “行,没问题。”秦风点点头,执笔在手,略想了想,就开始认真书写起来。 萧琼枝乍一看去,觉得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把一个假才子求写字先生帮忙,给心上人写信的戏砝,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要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萧琼枝还真能上当,信了他们的邪。 萧琼枝暗暗钦佩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认真想了想虬太子刚才问她的话,心里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自己能大致听懂拉特语的事,告诉虬太子。 因为,她心里清楚,虬太子是十分精明、睿智的人,肯定是懂拉特语的。 毕竟他两年前还带着庄小周,一起去拉特帝国,刺杀过基罗和胜雪。 要是他不能说一口流利的拉特语的话,肯定是不容易打听清楚基罗和胜雪的情况,并且假借别人的身份,出现在胜雪的十岁生日宴会上,当面刺杀基罗和胜雪的。 她担心的是,她把自己能大致听懂拉特语的事,告诉虬太子后,虬太子会拉着她,一起分析布朗克与西斯对话中,透露的信息。 这样以来,她要是不趁机把轩太子就是朱泽卿的事实告诉虬太子,事后,一旦虬太子知道轩太子就是朱泽卿时,肯定会以为她是在故意隐瞒,对她心生芥蒂,以后,对她不再像过去那么有诚意。 而她要是趁机把轩太子就是朱泽卿的事实告诉虬太子,虬太子就能听出来,宋潇潇的心上人,自始至终,只有轩太子,倒是虬太子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是一直不受宋潇潇待见的,名不符实的。 说实话,论长相,论身份,论才智,论人品,论能力,虬太子总体来说,不仅不会不如轩太子,甚至在身份和能力上,还比轩太子要突出得多。 这样的情况下,萧琼枝觉得让虬太子知道,宋潇潇内心里喜欢的是另一个人,甚至把另一个人当成是未婚夫,对虬太子,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打击,她有点不忍心。 “好了,布朗克与西斯已经走远了,不可能察觉到我们的动静了,枝儿,你现在总可以回答我刚才问你的话了吧?”这时,虬太子突然转身走到萧琼枝跟前,目光温煦地看她一眼,温声说。 他以为萧琼枝刚才听了他的问话后,一直迟迟没有回答他,是因为不好意思当着秦风的面,按照他之前的提醒,用手指在他背上重重写字的缘故。 第六百二十九章 太重大了 “他们去哪里了?”萧琼枝心里还没想通,还是有点不想回答,趁机抬头问。 “他们沿着南大街左拐,进入一个叫风信楼的地方,用一块碎银,雇了风信楼里面的一个男子,把刚才他们让秦风写的信,捎给轩太子。”虬太子说。 他虽然刚才用意念跟萧琼枝沟通以后,又一直在跟秦风说话,但暗中,他还外放出神识,紧紧盯着布朗克和西斯的动静,对于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虬太子,我总觉得,布朗克让秦风代写给轩太子的那封信,有问题,万一他是在将计就计,加害轩太子,就麻烦了。” “不如,我们马上一起去轩太子的太子府一趟,把我们刚才听布朗克与西斯说的一切,都告诉轩太子,让轩太子好好琢磨一下,再做定夺吧。”萧琼枝一脸凝重的说。 尽管目前来看,宋潇潇明显还是深爱着轩太子的。 可是,轩太子就是朱泽卿的事,只有轩太子自己以及萧琼枝两个人知道,宋潇潇并不知情。 因此,宋潇潇极可能会像西斯对布朗克说的那样,会因为料到轩太子“诡计多端”,抓走他们的家人,就是为了拿他们的家人来威胁他们,定下将计就计的计划。 另外,西斯还提到,布朗克是按照少教主的吩咐,让人给南祁轩太子写信的。 这个少教主,不可能会是别的什么人,应该就是胜雪轮回的、基罗的女儿达丽。 现在,已经可以看出,宋潇潇是拥有穿越前关于华夏国的记忆的,否则,不可能还记得轩太子是叫朱泽卿,还对人说朱泽卿是自己的未婚夫。 但宋潇潇是否还记得曾经做过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萧雅,就难说了。 要知道,胜雪当年可曾经差点要了宋潇潇的命。 如果宋潇潇还记得曾经做过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萧雅,那么,就应该还能记得胜雪曾经试图杀死自己的事,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跟胜雪一起合伙来谋害轩太子。 毕竟,敌人的敌人,即使不能当成朋友,至少,也没有必要在不存在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互相伤害,导致此消彼长,成全真正的敌人。 “枝儿,看来,你应该是听得明白拉特语的。” “那么,我刚才问你,‘天圣教法师布朗克与天圣教骑士西斯,刚才用拉特语说的话,你能听得明白吗?时,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回答我?”虬太子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目光充满审视意味地看着萧琼枝,沉声问。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萧琼枝没想到他变脸这么快,也有些生气了,闷闷的说。 虬太子霎时眉眼舒展开来,唇角微勾,语气轻快地说““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因为布朗克与西斯说到了布朗克的养女雅雅,而这个雅雅,恰好就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萧雅,还是因为雅雅嘴里的未婚夫朱泽卿,就是轩太子?” “原来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萧琼枝十分意外。 “也不算很早,我是在带着你乘银帆船过来的路上,才知道的。”虬太子含笑说。 他心里实在是很开心。 原来萧琼枝一直不肯承认能听懂拉特语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不想让他知道萧雅心上人是轩太子,怕他不开心! 这充分说明,萧琼枝骨子里,还是对他很有几分体贴之心的。 这虽然很不够,但相对于以往萧琼枝对待他的不冷不热态度来说,却是莫大的转变了。 很好的开始! “我们乘银帆船过来的路上,你不是在跟我斗气么,怎么还能知道关于萧雅就是布朗克的养女雅雅,以及萧雅未婚未是轩太子的事了?”萧琼枝觉得这事很奇怪。 轩太子目光深深地看了萧琼枝一眼,说:“这个要多亏了你和庄小周。” “我曾经在庄小周的灵魂里,留了一缕可以由我来牵引的气息。” “由于我们在乘银帆船过来的路上,你提到了庄小周,后面,你跟我斗气时,不理我,我闲来无事,于是就调动我留下的那一缕气息,感应了下庄小周现在的情况。” “结果,被我发现,他居然正跟布朗克的养女雅雅在一起。” “那个雅雅跟萧雅长得一模一样,庄小周追着那个雅雅叫表妹,不停跟那个雅雅,讲述萧雅当年跟他一起相处的种种事情。” “甚至,庄小周看出那个雅雅完全忘记了往事,就欺骗那个雅雅,说他不仅是那个雅雅的表哥,还是那个雅雅的未婚夫。” “可那个雅雅根本不相信庄小周,很是义正辞严地告诉庄小周,她是有未婚夫,但她的未婚夫是叫朱泽卿,不是叫庄小周,叫庄小周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萧琼枝认真听完,又等了等,才提醒虬太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朱泽卿就是轩太子呢!” “哦,这个更简单,我带着你进入装安胎药那个瓶子里的一方世界以后,为了不令人因为你和我的突然消失不见,对我起疑,安排了一个我的傀儡分身,呆在洗墨斋里。” “才过了一天,轩太子就派人来找我过去,说是一起商量对付天圣教的具体计划。” “我过去后,发现轩太子正在练字,每一页都在重复写十四个字。” “那二十六个字是:朱泽卿爱萧馨童,萧馨童爱朱泽卿,朱泽卿与萧馨童是天作之合。” “我明白他突然故意这样当着我,写这些东西,必有目的,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目的,就问他,他写的朱泽卿与萧馨童,都是谁。” “他说朱泽卿是他,萧馨童是你,然后,他把你们在华夏国初相遇的事,细细跟我说了一遍。”轩太子说到这里,神色中流露出淡淡的惆怅之色。 他早就看出来,无论斯克还是轩太子,在萧琼枝的心目中,都有着特殊的地位。 这种特殊的地位,也没有其它的原因,主要就是在于萧琼枝与斯克和轩太子,曾经在年少时,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相处得挺不错的,在萧琼枝心目中,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不像他,虽然年少时,也跟萧琼枝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但那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在互相试探,互相想要征服对方,相处得其实不大好,谈不上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要是时光可以再来,他一定不好像当初那样对萧琼枝。 可惜,他即使有办法让时光再来,但要付出的代价不少,同时,那样以来,就把现在的一切,都给抹去了。 尽管最近他跟萧琼枝相处得也不是有多么愉快,但是,点点滴滴,都有很多值得回味的地方。 尤其是,他们彼此今天奉献的初吻。 这意义太重大了。 第六百三十章 逼迫 “我们跟他初相遇的事,他是怎么跟你说的?”萧琼枝下意识问。 主要是,她看虬太子说到这事,神色中流露出淡淡的惆怅之色,而这,实是在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她跟轩太子在华夏的初相识,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按道理说,并没有什么值得令虬太子感到惆怅的才是。 “他说你们初相识,是在一个开设有暑假游泳培训班的游泳馆。” “当时,他比你大三岁,七岁,是在少年班所在的深水区学游泳。你四岁,是在儿童班所在的浅水区学游泳。” “你很聪明,学游泳很快,才半个月,就能会好几种游泳方法了,而且,你在平时练习时,不喜欢跟同龄孩子在一起,时常喜欢趁教练不注意时,悄悄往少年班孩子所在的深水区这边游。” “这导致深水区这边许多少年班孩子,都注意到你了,包括轩太子。” “他们觉得你是个勇敢的小女孩子,每回都夸你,一个比一个喜欢你。” “这样以来,他们少年班的几个大女孩,都暗暗嫉妒你,打算吓唬一次,让你认识到她们的厉害。” “有一回,她们故意找借口把少年班的十来个男生支走,其中,只有轩太子,因为提前请假去上厕所,并不知道这些事。” “她们还花钱买通她们的教练,把你的教练也暂时支走,然后,她们同时一个猛子潜泳到你身边,合力抱住你的双脚,使劲把你往水下拉。” “你吓坏了,在水面拼命挣扎,但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很快就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这时,轩太子恰好从厕所回来,看到了这一幕,他当机立断制止了她们的动作,把你抱上岸。” “可是,还是有些晚了。你已经晕死过去了。无奈之下,他为了把你救醒,只好给你做人工呼吸……” “这事想必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后面的,我就不多说了。”虬太子说到这里,神色中再一次流露出淡淡的惆怅之色。 萧琼枝则十分震惊。 这事她有印象。 不过,事情有一定的出入。 她至所以会去学游泳,还时常喜欢趁教练不注意时,悄悄往少年班孩子所在的深水区这边游,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跟同龄孩子在一起,而是因为她有一个小表舅,在少年班学游泳。 还有,正是因为她的小表舅在少年班学游泳,方便就近关照她,她的外公、外婆才会放心把她送到那个游泳馆学游泳的。 而她被那几个大女孩往水底下拖时,也并不是恰好从厕所回来的轩太子看到了这一幕,当机立断制止了她们的动作,把她抱上岸,而是她表舅恰好从厕所回来,看到了这一幕,当机立断制止了她们的动作,把她抱上岸。 她当时并未晕死过去,脑子还是清醒的,眼睛也能睁开,只是身体有点脱力,心里对于被强拖入水底造成的恐慌阴影还没有消失,虽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而已,但是也根本不存在被做人工呼吸的事。 她怀疑轩太子特意编出人工呼吸的桥段,很可能就是故意气虬太子的。 毕竟虬太子对她的心思,也没有遮掩过什么,轩太子很清楚。 可这里面,最令她纳闷的,是关于这件事,轩太子怎么会知道了呢? 她记得很清楚,无论是她所在的儿童游泳班,还是她表舅所在的少年游泳班,都没有轩太子。 莫非,轩太子曾经听人说起过这事? “除了这件初相识的事,轩太子没有再跟你说过其它的事情了吧?”她觉得不对劲,好奇地又问。 “他还说过其它几件事,不过,那些都不如这件事重要。” “枝儿,你跟轩太子在华夏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轩太子后来,甚至还把别人当成了你。像他这种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傻傻分不清的家伙,实非良配,我希望你在他明日向你求婚时,能三思。”虬太子目光深深地看着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萧琼枝却有些不以为然:“虬太子,认错人是很正常的事,你不也曾经一直把我认作萧雅吗?” 随后,萧琼枝转一想,又说:“关于他明日向我求婚这事,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的母后已经帮他兑现承诺,在我跟他打赌的半个月内,想办法取消他那些所谓的未婚妻们跟他的婚约了?” “是的。”虬太子点点头。 萧琼枝不由有些头疼。 她明天就要齐笄了,现在,既然轩太子已经达成赌约,那么,要是轩太子向她求婚的话,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理由拒绝的。 她当初是以为轩太子一定会赌输,才会跟轩太子打赌的,她心里完全没有做好成为轩太子未婚妻的准备。 毕竟,轩太子不比白玮琪,白玮琪当年是作为挡箭牌的存在,她随时可以把作为白玮琪未婚妻的身份,找借口给取消。 轩太子上辈子是真心爱她的人,这辈子也是真心爱她的人,包括她的爷爷萧镇家、爹萧正真、娘陈灵凤都很喜欢轩太子。 除非轩太子以后做出触犯她底线的事,否则,一旦她答应了轩太子的求婚,基本上,他俩的婚事就算是真的定下来了,以后她的丈夫,也将毫无悬念的会是轩太子。 要是在今天之前,这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哪怕她认识到了,对虬太子,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但她相信,要淡忘或者克制这么一点点心动,完全不是问题。 因为,她对轩太子,同样也有心动之处。 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和虬太子在银帆船上时,发生了意外之吻,而且,虬太子现在丝毫也不避讳对她的心意。 到时,万一她答应轩太子的求婚时,虬太子像之前把她哄至安胎药瓶子里那一方世界一样,用什么办法,让她突然消失几个月,那就麻烦了。 “虬太子,如果我明天答应轩太子的求婚-” “如果你打算明天答应轩太子的求婚,那么,我今天就没有带你来帮轩太子一把的必要了。我会即刻带你仍然回到洗墨斋,或者直接带你离开大萧。”萧琼枝话还没完,轩太子就神色严肃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十分认真的说。 第六百三十一章 挣扎 “你、你是在开玩笑吧?”萧琼枝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不,你要是没有听明白,我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 “我在银帆船上,吻过你之后,就对你说过的,我会对你负责。”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说的负责任,包括了些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我已经把你认定为我的女人,我会尽到身为你的男人的责任,尽我所能来对你好,同时,尽我所能来消除你身边一切潜伏的隐患。” “从今往后,我会把你的长辈,当我的长辈一样,给予应有的敬重,也会把你的朋友,当我的朋友一样,给予应有的尊重。” “不过,男女有别,我不会反对你善待你那些过去认识的、关系友好的异性朋友,但是,我绝不允许你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在以后,存在任何不该有的亲密举动或者亲密关系!”说到最后一句时,虬太子的语气,十分斩钉截铁。 萧琼枝不由又惊又怒。 她猜到了,虬太子这家伙会反对她跟轩太子订婚。但是没有猜到,虬太子原来这么霸道! 萧目光严厉地瞪虬太子一眼,沉声说:“虬太子,你我之间,仅仅只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尊重是前提。你不能把你想要负的所谓的责任,强加到我的头上来。” “作为朋友,我并没有接受你任何一种决定的义务。” “而且,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轩太子有告诉过你,我跟轩太子在华夏时,曾经因为差点溺水,接受过他的人工呼吸救助。” “可能你不知道人工呼吸是怎么做的吧?我告诉你,是嘴对-”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虬太子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沉声打断了萧琼枝的话。 他目光凌厉地看着萧琼枝,说:“枝儿,你有理由愤怒,因为我确实有些霸道。” “但是,你要明白,我至所以霸道,是因为我不能失去你,也是因为你不仅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来打动你,你甚至还决定要跟别人订婚,让我从此连名正言顺追求你的机会也没有了!” “总之,我的底线,就是从今往后,你不能跟任何其他男子,存在任何不该有的亲密举动或者亲密关系。尤其是订婚这种事情。” “虬太子,你讲讲道-” “不,枝儿,你不要试图说服我,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答应我的要求,从今往后,不跟任何其他男子,存在任何不该有的亲密举动或者亲密关系。” “否则,我刚才说过了,我会即刻带你仍然回到洗墨斋,或者直接带你离开大萧。”虬太子再一次打断萧琼枝的话,沉声说。 萧琼枝不由暗暗咬牙。 看来,跟轩太子订婚这事,是彻底踩到虬太子的痛脚了。 可是,轩太子还不知道布朗克有问题,更加不知道宋潇潇居然成了布朗克养女,跟胜雪勾结在一起的事,是很可能中计的。 她要是不答应虬太子的要求,被虬太子带回洗墨斋或者离开大萧的话,轩太子就危险了。 但她要是答应了虬太子的要求,等明天轩太子求婚时,她就会在家人和朋友人面前,失信于轩太子。 到时,轩太子必定因为这事,对她心存芥蒂。 她爷爷萧镇家、她爹萧正真、她娘陈灵凤,一定也会对她很失望。 怎么办呢? “好,虬太子,我答应你的要求。现在,你应该不会再干涉我的行动自由了吧?”她沉思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语气淡淡地问虬太子。 “你是想去见轩太子,告诉他关于布朗克和胜雪、萧雅的情况吧,我陪你,我们一起过去。”虬太子一改刚才的尖锐态度,语气很温和的说。 而内心里,他极不平静,甚至有点隐隐为他自己感到悲哀。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萧琼枝虽然本性纯良,但个性倔强,同情弱者,遇刚则刚,遇强则强,打压越大,反弹就越大。 他根本不乐意勉强萧琼枝做任何事情,他还清楚地记得,萧琼枝当初在楚国周家村时,是如何带着楚芸娘和村民们一起杀光腚村强盗的。 又是如果跟着郑丰,为了供穷苦家孩子上学,一起去杀老虎、野猪、狼;以及为了救刘五秀母子和刘毓秀,跟魏丰做殊死搏斗的。 在那样不足七岁的小小年纪,萧琼枝尚且能干出那么多的大事,现在时隔八年,萧琼枝的能力只会更强,遇到打压,反弹的力度只会更大。 尽管表面看来,萧琼枝这次被逼无奈,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依萧琼枝的个性,是一定会让他因为这件事付出代价的。 而他做这一切的终极目的,只是为了得到萧琼枝的心,所以,到时,面对萧琼枝可能会有的报复,他注定不可能有太多挣扎…… “随你。”萧琼枝心里有气,同时也有些焦急,没耐心敷衍虬太子,随口答了一句,就大步往南大街西南面的太子行宫方向而去。 约莫一刻钟后,萧琼枝跟虬太子、秦风三人,一起走到了距离太子行宫前门不足五十米远处。 这时,太子行宫的前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轩太子带着容期,神采奕奕的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枝儿,虬太子,你们怎么来了?”轩太子径直走到萧琼枝身边,含笑问两人。 “我来帮你一起对付基罗和达丽。”萧琼枝微笑着说。 她故意用了个“我”字,不肯跟虬太子相提并论。 轩太子却粗心,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马上又含笑说:“枝儿,我拥有现代化武器,也拥有一些得用的人手,对付基罗和达丽,问题不大。” “倒是你,突然消失了好几个月,我很担心,这几个月,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说到这里,轩太子神色变得哀怨了起来,指指自己的眉眼和俊脸,又说:“你看看,我这眼睛周围的黑眼圈,就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你再看看我这脸,瘦得快要只剩一层皮了,就是因为吃不下饭的缘故。” “轩太子,你确定你是因为担心枝儿,才变成这样的?” “不是因为你一直没有抓到基罗和达丽,心里担心他们突如其来的报复,才变成这样的?”这时,萧琼枝身旁的虬太子,有些听不下去了,目光不无鄙夷地看了轩太子一眼,神色严肃的问。 第六百三十二章 该吃药了 “基罗和达丽的情况,我很清楚,刚才还有暗线给我送来了关于他们的消息。”轩太子微笑着看虬太子一眼,神色镇定的说。 “这事我们都知道。轩太子,我这次过来,是有重要的事,准备跟你说。” “不过,这行宫门口,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一起去你的行宫里面说吧。”萧琼枝听到这里,马上神色凝重地凑近轩太子,以只有轩太子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好。”轩太子连忙点点头。 他很少看到萧琼枝神色凝重的样子,心里明白,萧琼枝话里提到的‘重要的事’,必定不是一般的重要,毫不犹豫的迅速牵着萧琼枝的一只手,大步往回走。 “咳、咳、咳。”虬太子在后面,看到轩太子的动作,立刻接连低低的咳嗽三声。 轩太子在前面听到,不由目光一亮。 他转头看虬太子一眼,含笑挑眉说:“虬太子,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天外大能,即使轮回为人,身体也会比我们凡人要健康得多呢。没想到,你也有偶感风寒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身旁的容期,笑着问:“容期,你身上有没有带治感冒的药物?” 容期明白轩太子的意思,立即从怀里掏出几个小药瓶,挑了其中一个绿色的小药瓶,递给轩太子:“太子殿下,这个瓶子里面装的就是治感冒的药丸。” “小孩服用,一日三次,每次一粒;成人服用,一日两次,一次两粒;孕妇和太监禁用。” “好!好!好!”轩太子连夸了三个好字,兴致勃勃接过绿色的小药瓶,塞到虬太子手里。 “虬太子,这是我们南祁太医院院正郑浩,亲自炼制的速效感冒灵药丸,关于它的服用方法,刚才容期说的,相信你也听到了。” “等下进屋,我就让人送我们南祁碧玉泉的泉水过来,给你送服这速效感冒灵药刃,包管半个时辰内,你的咳嗽就能好大半。”轩太子很热情的说。 虬太子却像是没有听到轩太子的话一样,神色淡淡的把轩太子递给他的药丸,塞向萧琼枝被轩太子牵着的那一只手里。 “枝儿,你有失忆症,忘记我的底线了,该吃药了。”虬太子沉声说。 萧琼枝立刻明白虬太子的言下之意。 她差点忘了,她刚才才被逼答应,从今往后,不能跟任何其他男子,存在任何不该有的亲密举动或者亲密关系。尤其是订婚这种事情。 现在,她就当着虬太子面,由着轩太子牵着她的手,也难怪虬太子要来这么一曲。 想必虬太子刚才那三声“咳、咳、咳。”,也是在提醒她,要记得自己的承诺。 不过,她心里急于要把关于布朗克和萧雅的情况,告诉轩太子,在轩太子牵她手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 现在,既然虬太子都这么提醒了,萧琼枝当然也就不好继续由着轩太子牵自己的手,毕竟是她自己食言在先。 她沉吟一下,把手从轩太子的手心里抽出来,拿着那个绿色的小药瓶,飞快往虬太子怀里塞。 “你都说了,我是失忆症,这药又不是治失忆的,而是治感冒的,给我有什么用?” “还是给你的好,你刚才都接连咳三声了,症状很严重,得赶快治疗!”连塞瓶子,她还故意装作很关切的样子,对虬太子说。 “行了,你给我药瓶就给我药瓶,你的手这是朝哪里摸?你是还嫌在银帆船上时,没有摸够么?”虬太子却突然俊脸一红,语气暧昧的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不由呆住了。 天地良心,她就是心里恼虬太子把小药瓶、硬往自己手里塞的霸道动作,心里琢磨着自己要是也把小药瓶子,硬往虬太子手里塞的话,依虬太子的本事,自然能甩开,为了避免虬太子的拒绝,才故意往虬太子怀里塞的。 而且,她在把小药瓶子往虬太子怀里塞时,原本是打算一塞进,就抽回手的。 可无比诡异的是,在她正打算把手抽回来时,虬太子的怀里,就像突然产生一股莫大的吸力一样,强行把她的手,又吸回了虬太子的怀里! 这事,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一定是虬太子在搞鬼。 可她的手抽不出来,像轩太子和容期他们从外面看起来,肯定还会真以为,这是她在故意乱摸虬太子似的! 还有,有么叫“你是还嫌在银帆船上时,没有摸够么?”? 她在银帆船上时,可是根本没有用手摸过虬太子的胸脯! 虬太子故意说出这种暗示性很强的话,分明又是在误导轩太子和容期。 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腹黑、无耻呢? “是不是很郁闷?枝儿,你郁闷就对了。在你失信于我,当着我的面,都敢由着轩太子牵着你的手时,我也很郁闷。” “现在好了,有你陪着我郁闷,我心里好受多了。”萧琼枝正郁闷着呢,脑海里突然传来轩太子的声音。 而表面上,轩太子却依然是一副俊脸发红,神色含羞的样子。 真是妖孽呀! 这个妖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是要吃死自己的节奏啊! 萧琼枝心里不由更加郁闷了。 “枝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回答虬太子的问话呢?”这时,轩太子突然沉声问。 他的面色也显得有些不悦。 他看出来虬太子跟萧琼枝的关系,明显有问题了。 其实,他素来睿智,两辈子,只是被宋潇潇那个女人给骗到过,其他人,还不存在能骗得了他的本事。 而且,就是宋潇潇能骗到他,那也是因为当时他还年少,同时,宋潇潇的表妹涂依琳,当年也在一旁,看心无心,其实很有心地配合着宋潇潇。 因为,涂依琳家当年跟他家是世交,两人经常一起见面,最初,在看到他善待宋潇潇时,还特意问过其中的原因。 他如实把情况告诉了涂依琳,甚至还把他捡到萧琼枝遗浇的那本书上,有“萧馨童”三个字都很清楚的说了。 可是,涂依琳却并没有因此提醒他,有一个同学恰好叫萧馨童,更没有提醒他,萧馨童跟宋潇潇,相貌比较相象。 否则,他一定能看出不对劲,不可能一直把宋潇潇当成萧琼枝。 第六百三十三章 抽手 “枝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回答虬太子的问话呢?”这时,轩太子突然沉声问。 他的面色也显得有些不悦。 他看出来虬太子跟萧琼枝的关系,明显有问题了。 其实,他素来睿智,两辈子,只是被宋潇潇那个女人给骗到过,其他人,还不存在能骗得了他的本事。 而且,就是宋潇潇能骗到他,那也是因为当时他还年少,同时,宋潇潇的表妹涂依琳,当年也在一旁,看心无心,其实很有心地配合着宋潇潇。 因为,涂依琳家当年跟他家是世交,两人经常一起见面,最初,在看到他善待宋潇潇时,还特意问过其中的原因。 他如实把情况告诉了涂依琳,甚至还把他捡到萧琼枝遗浇的那本书上,有“萧馨童”三个字都很清楚的说了。 可是,涂依琳却并没有因此提醒他,有一个同学恰好叫萧馨童,更没有提醒他,萧馨童跟宋潇潇,相貌比较相象。 否则,他一定能看出不对劲,不可能一直把宋潇潇当成萧琼枝。 “我不想回答他的话,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乱摸他的胸,是他的胸部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份吸力,害得我的手抽不出来。” “还有,我这次是跟他一起乘他的银帆船过来的,不过,在银帆船上摸他胸的,是另外一个人,不是我,他冤枉我了!”萧琼枝有些悻悻的说。 虽然她一时忘记了跟虬太子的约定,由着轩太子牵她的手,有些不对,但是,牵手是小事,这种事要是放在现代,谁在意呀? 而虬太子就不一样了,一方面使计,害得她看起来是在乱摸虬太子的胸,一边面还诬称她早在在银帆船上时,就摸过虬太子了。 这种有损清白和人格的黑锅,她是坚决不会背的。 所以,不管虬太子会不会生气,也不管轩太子信不信,她都要说出来。 “虬太子,你在枝儿面前,怎么可以如此无耻?”轩太子立即转头看向虬太子,双目喷火,十分愤怒。 上一次,萧琼枝失踪后,他非常担心,一直是跟萧正真一起在到处查萧琼枝的下落,很清楚,当时,萧琼枝就是在深夜去洗墨斋找虬太子后,才突然失踪的。 而这次萧琼枝,又是跟虬太子一起出现。 所以,他在看到萧琼枝和虬太子的那一刻,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才会毫不犹豫地牵着萧琼枝的手,一起走:这其实是故意做给虬太子看,试探虬太子的反应的。 包括虬太子刚才的三声“咳、咳、咳。”,他早就听出来,这应该是虬太子对萧琼枝的某种暗示。 所以,他刚才才会故意装作认为虬太子是感冒了,让容期拿治感冒的药出来,给虬太子吃。 不过,最令他警惕的,还是虬太子对萧琼枝说的那一句“枝儿,你有失忆症,忘记我的底线了,该吃药了。”. 这话里不仅透出很明显的威胁意味,还充分说明,虬太子跟萧琼枝之间,应该发生了一些让萧琼枝不得不屈服的事。 否则,虬太子的底线,与萧琼枝何干? “枝儿,我的胸离,好好的,怎么会多出一份吸力呢?我看看是怎么回事。”虬太子听了轩太子的话后,并没有理会轩太子,故意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转头对萧琼枝说。 说完,他就把右手也伸进自己的怀里,顺带在怀里,往萧琼枝的小手上,挠了几下。 只是,他挠的动作太轻,像是在挠痒,萧琼枝有些受不了,差点忍不住要呻吟出声,俏脸一下子涨红了。 她下意识狠狠瞪了虬太子一眼,对轩太子说:“虬太子帮不上忙,轩太子,你来帮我一把!” “好。”轩太子连忙把手试图伸到虬太子怀里。 然而,虬太子却伸出自己的左手,挡住了轩太子的动作。 并且,下一刻,虬太子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不过一颗围棋大的小石头。 他一脸惊讶的说:“原因找出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东西在作怪!” “笑话!这么小的一颗小石头,能有力气把我的手吸进你的怀里,害我的手抽不出来?”萧琼枝怀疑虬太子是把这颗小石头当成替死鬼,没好气的说。 虬太子目光地看她一眼,苦笑着说:“枝儿,你难道没有发现,当我把这颗小石头从怀里拿出来后,我的怀抱,已经对你的手没有吸力了?” “还是说,你依然很流连我的怀里,故意以不相信我为借口,不肯把你的手给抽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要败坏我的名声?你无耻!”萧琼枝大怒,边说边把手从他怀里往外抽。 没想到,这时,她的手居然很轻松的,就能从虬太子怀里手给抽出来了。 这下就尴尬了。 她郁闷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虬太子手里的那颗黑色小石头,有些不甘心地突然把手伸向虬太子拿着黑色小石头的手。 下一刻,她感受到一股很大的吸力袭来,导致她的手紧贴在了虬太子的手上,怎么使劲,也抽不回来,跟刚才她的手在虬太子怀里的遭遇,一模一样。 “好了,我相信是这颗小石子有问题,你快拿走你的小石子,不然,我的手又被吸住了,抽不动了!”萧琼枝无比郁闷地冲虬太子说。 “我帮你!”轩太子黑着一张脸,伸出双手,用力去拉萧琼枝那一只被吸住的手。 刚才,虬太子拦住他的手的动作,更加令他愤怒了。 本来,他跟萧琼枝一样,也怀疑虬太子从怀里摸出来的这颗黑色小石子,只是一个替虬太子掩饰猥琐心思的替死鬼,根本没有想到,这颗黑色小石子,还真能有吸住萧琼枝手的作用。 这样以来,虽然也能证明萧琼枝刚才确实不是、故意在摸虬太子胸脯的,但也同时证明了虬太子刚才只是误会萧琼枝而已,不是故意在抹黑萧琼枝的形象和声誉,真是太遗憾了。 “容期,你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下一刻,轩太子就扭头看向容期。 因为,他发现,就算是他帮着萧琼枝一起使劲,然而,也仍然不能把萧琼枝的手,从虬太子的手面上抽出。 第六百三十四章 对着干 “太子殿下,这事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颗小石子,的确有莫大的吸力。” “另一种是这颗小石子可能本身没有吸力,但因为它被拿在了虬太子的手里,而虬太子是修真界的大能,完全具备利用这颗小石子,来释放他自身法力的本事。” “所以,只要虬太子想让这颗小石子有吸力,那么,这颗小石子自然也就有了吸力。”容期沉吟一下,郑重的对轩太子说。 “好的,谢谢。”轩太子目光深深地看了容期一眼,蹙眉说。 容期在他身边多年了,虽然表面来看,容期只是他比较信任和倚重的一个门客,但事实上,他是一直把容期当好朋友看待的。 包括容期,对待他的态度,也一直是亦主人、亦朋友。 平时,他让容期判断问题时,容期往往都会很明确的说出唯一答案,即使碰上无法明确说出唯一答案时,也根本不存在出现这样两种意思完全对立的答案。 现在,容期突然破例了,只能说明,容期是在忌惮虬太子。 毕竟,容期是当着虬太子的面,回答他的问题的。 只是,容期可是神者境巅峰修士,如果连容期都在忌惮虬太子的话,那就说明,虬太子确实有可能如虬太子本人以前说的那样,本身的真正的实力,已至祖者境。 原本他并不大相信虬太子以前说的话,跟容期一样,骨子里是有些怀疑、虬太子表示来自于八大星河中的穹苍星河穹苍星域,且是穹苍星域少主,是有些吹嘘的。 因为,他不相信虬太子身为堂堂星域少主,会无聊到为了追杀胜雪这样一只高阶妖兽,不仅亲自出手,还亲自追杀六千多年。 这太不符合常识,太失智。 如果换上他是穹苍星域少主的话,他会把对付天机老怪,当成当下最重点的事情来做,至于胜雪和萧雅这里,他会安排其他人来做。 不过,虬太子的行事风格,有些怪癖,也许,是另有所图吧。 “虬太子,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刚才既然有办法从怀里,把你手里这颗小石子给拿出来,相信现在要你拿走你手上这颗小石子,让枝儿的手重获自由,一样也是可以的。”轩太子想到这里,看向虬太子,不动声色的说。 虬太子却很平静的回答:“我本来正打算拿走手上这颗小石子,只是看你这么热心的要帮忙枝儿,又让容先生,也来帮忙,只好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了你们。” “既然现在你们没有办法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虬太子伸出左手,轻轻拉开了萧琼枝被小石子给吸住的右手,然后,右手微微一晃,右手心处的小石子,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这明显是在毁尸灭迹。 轩太子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不怼。 可是,想到虬太子原来很可能真的具备很强大的法力、和很了不得的身份,暂时,是自己不方便硬碰硬的存在后,他又不得不强忍住了心里的怒火。 “枝儿,你不是正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么,我们走。”他故意不再理会虬太子,努力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转脸对萧琼枝说。 “好。”萧琼枝点点头。 她也不想理会虬太子,说完就转身回到了轩太子的身旁。 只是,考虑到虬太子刚才就是因为轩太子牵了她的手,还闹出这么多事的,在回到轩太子身边后,她特意把靠近轩太子一侧的右手,反负在了背后。 这样以来,轩太子就是想牵她的手,也不大方便了。 而轩太子经过刚才这事,深觉萧琼枝不易,原本是不打算牵她的手了,免得虬太子又来找碴儿。 现在,看到萧琼枝的动作,他反而目光一亮,将左手伸出,微笑着穿过萧琼枝反负的右手手肘,以手挽回的姿态,带着萧琼枝往行宫正殿里走。 他心里则想着,他和萧琼枝手挽手这样的动作,远不如直接手牵手来得暧昧,但却比手牵手更显亲密,他倒要看看,虬太子还能找出什么样的碴儿! 萧琼枝没想到轩太子会来这一手,尽管表面上没有拒绝,内心里却不由一阵苦笑。 她算是看出来了,虬太子刚才因为轩太子牵她的手,而故意找她碴儿的举动,刺激到轩太子了,轩太子现在是在赌气,故意刺激虬太子呢。 她不觉得这样的做法,能有多大的意义。 不过,下一刻,她又想到自己已经被虬太子逼得,不能信守承诺,在明天齐笄时,答应轩太子的求婚这事,觉得自己很愧对轩太子,非常为明天的齐笄发愁,根本没有想到,去留意走在她后面的虬太子,现在是什么反应。 虬太子的目光,这时,正淡淡地从萧琼枝被轩太子用折肘勾着的那只手,以及轩太子勾着萧琼枝手肘的那只手上扫过。 嗯,现在是初冬天气,比较冷。 萧琼枝穿了四件上衣,轩太子穿了三件上衣,他们的手肘虽然勾在了一起,但等于还隔着七层衣服,既不存在肌肤相亲的可能,也不容易带出暧昧的感觉。 虬太子心里勉强能够接受这种程度的亲密动作。 只是,这种程度的亲密动作,他也想好了,只能局限于冬天,要是在夏天,那是绝对不行的! “枝儿,你看看我这座行宫,有熟悉的感觉吗?”这时,轩太子已带着萧琼枝,步入行宫,指着行宫里周围的景致,微笑着问萧琼枝。 “天啦!这不是我们以前在华夏读的那所小学的翻版么!”萧琼枝立即发出欢喜的惊叹。 轩太子把这座行宫的宫墙筑得足足有八尺高,之前在行宫外面时,她完全发现不了,这里面是什么样的。 直到抬步跨入这座行宫,她才发现,原来这座行宫,光看外面的宫墙,是设计很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正常行宫,可从进门之后,里面所有的的建筑园林设计,完全都是她和轩太子在华夏读的那所小学的翻版。 浓浓的亲切感,迎面扑来,她仿佛又记起了自己,当初读小学时的点点滴滴往事,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了温煦的光芒。 第六百三十五章 怜悯 “是呀,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凭着当年的记忆,让人建造出来的,几乎不会有一丝的偏差。” “因为,当年我们的相遇,是我在华夏那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它至少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过千万遍。”轩太子早料到萧琼枝会有这种反应,目光宠溺的看她一眼,微笑着低声说。 萧琼枝立刻瞪轩太子一眼,直摇头:“那哪里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哪有人把受伤的事当美好回忆的,你真傻!” “不,枝儿,只要有你的回忆,都会自动焕发光彩,就没有不美好的。”轩太子突然低下头,目光深深的看萧琼枝一眼,温声说。 他说这句话时,他的语音甚至还带着几分磁性之外的暖意,一如他的目光一样让人心动。 萧琼枝仰头迎着他的目光,只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 “你呀,别把我想得太美好了,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 “否则,你对我了解得越深,很可能会越失望的哦!”萧琼枝迅速低下头,故人打趣的说。 其实,她是想以这样俏皮的话,来化解她和轩太子之间,现在这种明显有些暧昧的气氛。 毕竟,他们的旁边还有虬太子和容期在呢。 尤其是虬太子,现在简直跟刚娶到媳妇的直男患者似的,是绝对容不得天下任何其他男子跟她有任何亲密举动,或者暖昧言语的。 “不,枝儿,这世界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凡人,哪一个不普通?” “真心喜欢一个人,自然能包容她的种种普通。而学会把自己的心上人,往美好处想象,这本身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轩太一脸郑重的说。 他说的是他的心里话。 两世为人,可能每一世都为了生活,为了让自己更强大,而过于殚精竭虑的缘故吧,导致他对于感情的追求,一直在无形中,要的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这也是他当年能够接受得了宋潇潇的主要原因。 其实,宋潇潇当年,比较虚荣,比较自以为是,还有点小任性,上进心无限,但依靠自身努力去实干起势的打算完全没有,根本就不是他所欣赏的对象。 但宋潇潇有两个最大的优点,一个是感情世界比较干净,不会去招惹任何不三不四的男人;另一个是虚荣有度,从不过份贪婪。 这些是最能打动他的地方。 至于萧琼枝,相对于宋潇潇而言,闪光点实在太多。 他只恨不能在穿越过来不久,就能与萧琼枝相认,导致平白错过了十几年的共度时光。 尤其是去年九月底,萧琼枝突然失踪,更是让他认识到,萧琼枝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现在,每一时每一刻,见到萧琼枝,他在心里都只希望能做让萧琼枝开心的事,至于其它,都在其次。 “对不起,如此厚爱,我心不及,只怕配不上你……”萧琼枝低低的说,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自从跟轩太子互相袒诚彼此的两世生活后,她一直只是发现轩太子对她的爱,是比较深刻和真挚的,根本没有想到,轩太子太如何爱一个人上面,居然还能有这么深的领悟。 如此男儿,不是良人,还能有什么男儿,会是良人? 然而,就是如此男儿,她却被虬太子逼的,不得不在明天齐笄,轩太子应约向她求婚时,她得当着所有亲朋友的面,去拒绝轩太子的求婚。 可想而知这将对轩太子是多么大的打击和羞辱。 这同样对她自己,也是一种打击和羞辱。 他们明明原本触手可及的幸福,就是因为虬太子的霸道,而不得不失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枝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明天不打算在我向你求婚时,接受我的求婚?”轩太子觉得萧琼枝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心里一紧,连忙一脸紧张的问。 萧琼枝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轩太子会这么敏感,下意识回头看了虬太子一眼。 虬太子这时正好微蹙眉头,目光沉沉、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萧琼枝只好暗自咬了咬牙,转头打着哈哈对轩太子说:“哈哈,瞧你,怎么这么敏感!我什么时候说过明天不打算在你向我求婚时,接受你的求婚了?你看我像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吗?” “快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听我跟你说正事。我告诉你,我这次跟虬太子一起过来,是为了帮你一起对付基罗和达丽。” “所以,我们一到锦州,并不是先来你这里,而是先去了解基罗的动向。就在不久前,我们在南大街的一个写字摊前,遇到了天圣教法师布朗克和天圣教骑士西斯……” 接下来,萧琼枝把遇到布朗克和西斯的事,很仔细地跟轩太子说了一遍。 轩太子仔细听完,再次目光宠溺地看了萧琼枝一眼。 他能看出来,萧琼枝这么不由他分说地急急从有没有打算在明天,拒绝他的求婚的话题,马上进入到关于布朗克和西斯的话题的刻意。 不过,他更能看出来,萧琼枝这次来见他,确实是为了帮他。 这样就够了。 反正,自从萧琼枝跟他打赌的事,被琨太子当从说破后,他早就看出来,包括虬太子、斯克、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等人,没有一个都忌惮他的。 这些可都是他的情敌呢。 所以,他已经就明天向萧琼枝求婚一事,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也不用太担心会节外生枝,先尽了心再说。 “枝儿,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些。其实,关于布朗克和西斯他们的表现,在我意料之中。” “我确实拿天圣教那些法师和骑士兵的家人,来要胁他们了,因为我早就查出来,他们都是效忠于基罗的死忠派,禀性跟基罗差不多,都干下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所以,我在占领拉特帝国和天圣教圣地时,表面上以重利收买布朗克他们的家里,那些跟他们是一丘之貉的子孙,让他们假装已被我作为人质,联系布朗克他们求救。” “暗地里,我选择他们的一些特别作恶多端、特别重视的子孙,让容期,给他们使用了搜魂之术和依靠他们的血脉之力,得到的感应之力,早就把他们的行踪给摸透了。” “倒是宋潇潇居然会跟基罗和达丽勾结在一起,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另外,我根本就没有跟她订过婚,她不是有未婚夫吗,为什么还要跟人说,她的未婚夫是我呢?这也太不把她未婚夫当男人了,唉……”轩太子一口气说到这里,故意长叹一声。 然后,他转过头,目光怜悯地看了虬太子一眼。 第六百三十六章 把柄 萧琼枝注意到了轩太子的动作,心里明白,他这是在故意刺激虬太子。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 他根本就没有跟宋潇潇订过婚,宋潇潇又确实以萧雅的身份,跟虬太子订过婚,在这样的情况下,宋潇潇还要跟人说,她的未婚夫是虬太子,确实也是没有把虬太子放在眼里。 至于虬太子,在萧琼枝面前,从小到大,都是比较喜欢抓萧琼枝的把柄,小事化大,演变到现在,甚至有把大事化成不可解的死结的迹象。 萧琼枝对此已经越来越腻歪了,很乐意看到轩太子像这样以其之道,还治其身的方法来对付虬太子。 “轩太子,对于宋潇潇,我有几分印象。她的人品虽然有问题,但她在感情上,据她表姐涂依琳说,她是属于那种宁缺勿滥的类型,对于异性的审美是很高的。” “你身材如此伟岸,长相如此高颜值,风格可甜可盐,气质亦正亦邪,无论淑女还是魔女遇上你,都得为你倾倒,何况是她宋潇潇呢。” “她对你必定是一见倾心,从此眼里再看不到其他的男子了。所以,不把其他男子当男人,也是可以理解的。”萧琼枝故意笑眯眯地夸轩太子。 虽然她的话里,没有一个字是在贬低虬太子,但是,她的每一句话里,都明显透出了对轩太子的赞赏、对虬太子的嘲讽。 轩太子听得心里大乐。 他唇角微勾,不无得意地笑着说:“枝儿,涂依琳还是蛮了解宋潇潇的。宋潇潇确实是属于那种宁缺勿滥的类型,对于异性的审美是很高的。” “她平时最爱做的事,就是给我买卖衣服,她时常说,世人都说‘人要衣装’,唯独到了我这里,是‘衣要我装’,看我穿衣,是她人生最大的享受之一。” “宋潇潇说,‘看你穿衣,是她人生最大的享受之一。’,那么,在你没穿上衣之前,身上没衣服的时候,她又是怎么评价的呢?”虬太子听到这里,突然淡淡地插话问。 “她说我的身材-”轩太子才回答了六个字,就意识到不对劲,没有继续回答了。 并且,明明现在是初春天气,还有倒春寒,比较冷,他的头发上,居然一下子冒出了淡淡的雾气,而他的额头上,甚至开始渗出一滴滴的冷汗。 这样子看起来,真是十分诡异。 萧琼枝感到有些冒名其妙。 不明白轩太子突然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虬太子以怜悯的眼神,看了轩太子一眼,以淡淡的语气,又说:“男女有别。我从三岁开始,就是自己选衣服,自己穿衣。” “我穿衣的时候,不会允许任何女子,站在我的身旁,哪怕是我母亲,都不可以。” “我的手,至今为止,只有四个女子牵过。其中,三个女子,是在我五岁之前,牵我的手的,她们分别是我母亲、我祖母、女嫘。” “满五岁时,我觉得我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再也没有允许我母亲、我祖母、女嫘以及其他任何女子,来牵我的手。” “那你刚才又说,你的手,至今为止,只有四个女子牵过?这不明明是三个女子么?”轩太子根本不相信虬太子的话,有些鄙夷地看了虬太子一眼,语气凉凉的说。 他心里对虬太子是越来越不满了。 刚才,他为了多打击一下虬太子,不经意间,告诉了萧琼枝,宋潇潇平时最爱做的事,就是给他买卖衣服,宋潇潇时常说,世人都说人要衣装,唯独到了他这里,是衣要他装,看他穿衣,是宋潇潇人生最大的享受之一。 结果,虬太子就见缝插针,特意问他“在你没穿上衣之前,身上没衣服的时候,她又是怎么评价的呢?”。 他相信,如果虬太子不问这句话,依萧琼枝的不拘小节性格,是根本不可能因为他说的这些,特意去深究他和宋潇潇之间曾经可以存在的某些暧昧之处的。 现在,好了,被虬太子说破了,依萧琼枝的绝顶聪明,一定能因此联想到更多,还不知在心里对这些有多介意了呢。 这件事,一定不能就这样算了,早晚,他要抓住虬太子不检点的把柄,拿出来反打虬太子的脸! “本来就是只有四个女子牵过我的手。我小的时候,是我母亲、祖母、女嫘来牵我的手,而我成年以后,是我主动去牵了一个女子的手。”虬太子很淡定的回答,说完,他还目光看向了萧琼枝。 那个他主动去牵手的女子是谁,不言自明。 萧琼枝听到这里,不由有些好笑。 虬太子说话,是很擅长在话里挖坑的。 她早在虬太子对轩太子说,他的手,至今为止,只有四个女子牵过时,就已经料到,那第四个女子,十有八九,讲的是她。 也只有这样,才能既体现虬太子自己的专一之情,又打击到轩太子。 毕竟,轩太子刚才还说到,以前在华夏时,穿的是宋潇潇选的衣服,甚至当着宋潇潇面穿衣。 不过,她其实没有把轩太子穿的是宋潇潇选的衣服,甚至当着宋潇潇面穿衣这些当回事。 别说她跟轩太子现在还八字没有一撇,就算有一撇,这些过去了的事,她也不会有一丝一毫追究的兴趣。 原因很简单,一则轩太子跟她一样,这辈子都是魂穿过来的,上辈子的身体,与这辈子的身体完全没有关系,上辈子的身体被谁看过,被谁碰过,都不影响这辈子身体的纯洁度。 再就是,他和轩太子都来自二十一世纪中叶的华夏,在这样的时代里,社会的传统、开放这两者之间,已经有了很大的包容性。 尤其是在两性关系的问题上,这种包容性,表现的尤其突出。 二十一世纪中叶,虽然也会像二十世纪末那样,强调一夫一妻制,但除了正式结婚的夫妻,必须遵守一夫一妻制之外,对于同居和同志恋这种非婚两性关系,是持包容的态度,不会特意去限制和管控。 这样以来,使得那些无法真正适应一夫一妻制的男女,可以同时和多个对象同居,过上一女数男,或者一男数女的同居生活。 也导致愿意正式结婚的夫妻,往往都是已经认定彼此为唯一,婚姻幸福指数,远远高于二十世纪末和二十一世纪初,那些正式结婚的夫妻的婚姻幸福指数。 而轩太子跟宋潇潇在华夏做了十多年的男女朋友,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他们大概率存在同居关系。 宋潇潇看轩太子穿衣跟这同居关系一比,根本算什么。 也只有虬太子这种把男女有别的传统,贯彻到骨子里的大奇葩,才会把发现轩太子居然当着宋潇潇的面穿衣这种事,当作把柄。 第六百三十七章 封印 “虬太子,你真是一个纯洁的老男人,不过,我有些好奇一点:像你们这种活了上万年的纯洁老男人,精子还能有活力吗?”轩太子怔了一下,才很不服气的对虬太子说。 萧琼枝听得吓一跳。 轩太子这话有点毒了,只怕虬太子会大发雷霆。 而虬太子可是修真界的大能,一旦大发雷霆,破坏力肯定很吓人。 她心里有点担心,连忙故意瞪了轩太子一眼,严肃的说:“轩太子,你都在瞎说些什么呢?快别东拉西扯了,来,我们一起来说正事。” “既然你对布朗克和西斯早就有所提防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精子,是什么东西?”这时,虬太子不等轩太子回答萧琼枝的话,突然语气凝重的问。 他问的时候,目光并不仅仅只是看向轩太子,同时,还朝萧琼枝看了一眼。 萧琼枝俏脸一红,没好气瞪他一眼,悻悻地说:“你看我做什么。这个东西,我是在华夏上生物课时,曾经学过,不过,具体,不好解释,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想办**回到华夏去,找本初中生物书看看。” 虬太子对于萧琼枝的回答不满意,蹙眉冲她摇了摇头,开始把目光只看向轩太子一个。 轩太子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可以回答的。 相反的,他觉得他还可以在回答这个问题中,好好做做文章,反击下虬太子。 他“咳、咳”两声,清了下嗓子,昂首挺胸看向虬太子,一本正经的说:“虬太子,你作为我和枝儿朋友,不能碰到什么听不懂的问题,光想着问我们。” “我们跟你不是生存在一个时代,是有很多代沟的,要化解这种代沟,光是不耻下问,没有多大意义,得像枝儿建议的那样,想办**回到华夏去,才意义非凡。” “你先回答我,精子是什么,其它的,以后再说。”虬太子看向轩太子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起来,沉声说。 轩太子被他这么一刺激,不由挑起了眉头。 说就说,谁怕谁呀! “精子,是我们男性的生殖细胞,产生于**。它的形状就像青蛙的幼体蝌蚪,分为头、体、尾,精子头部。” “它的身体里含有一种酶,能够穿透女性的卵细胞,它尾部有鞭毛,可以进行运动。” “像我这样的正常成年男性,每天都在产生精子,正常的情况下,每2ml的**里面,可能含有4000万以上的精子存在。”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一个正常的精子,进入女方的生殖系统,女方就有怀孕的可能。” “但影响精子产生的因素很多,一个就是饮食,我们平时要多吃蔬菜,别抽烟,别饮酒,因为这些对正常精子的产生是很重要的。”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要年轻。据华夏的生殖科学家研究结论,绝大多数成年男子,在四十岁以后,精子无论是数量还是活力,都会开始步入到大幅下降期。” “一般到了六十岁以后,绝大多数成年男子,体内的精子,基本上没有多少了,并且,都没有什么活力了。” “而到了七十岁以后,所有成年男子,体内几乎没有精子了,不存在任何生育能力了。”轩太子一本正经的说。 “你说的精子,不就是元阳么?”虬太子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看向轩太子的目光,由严厉,变成了冷厉。 “你刚刚的解释,只适用于你这种凡人,对于我们修真者来说,不适用。我们修真者,绝大多数男子,都会随着修为的增长,而令自身的元阳,也相应地增强数量和活力。” “并且,越是修为增长速度快的男子,自身元阳的数量和活力,越是惊人。” “比如,如果让一个两万岁时,能达到神者境的男子,跟那些圣者境及以下的修真界女子结合的话,必定能是百发百中的。” “反而是凡人女子,很难怀上修真界男子的骨肉,因为修真界男子的元阳,远比凡人男子的元阳要精贵,对于母体,是有质量要求的。” “至于你,既然敢当众质疑我的元阳,那么,作为惩罚,我将封印你的修真天赋。” “从今往后,你可以安心做一介凡人,好好享受,在四十岁以后,精子无论是数量还是活力,都会开始步入到大幅下降期这一过程。” “以及到了六十岁以后,体内的精子,基本上没有多少了,并且,都没有什么活力了;到了七十岁以后,体内几乎没有精子了,不存在任何生育能力了等过程。”虬太子说到最后,语气反而变得很温和。 只是,说完以后,他几乎没有给轩太子任何反驳和反抗的机会,就直接凌空抬指,朝轩太子遥遥一指,于无形中突然束缚住轩太子的身体,使轩太子不仅动弹不得,脸上也一下子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不过,轩太子还可以说话。 他此时此刻,也懒得装君子,弯弯绕绕说话了,直接大声冲虬太子高吼:“虬太子,你是担心我的天赋比你好,担心我有一天会超过你,才找这么个稀烂的借口,来封印我的天赋的吧?你真卑鄙!我鄙视你!” 确实是好卑鄙! 萧琼枝这时,也在心里默认了轩太子对虬太子的评价。 但她更担心轩太子会真的就此被虬太子给封印住天赋,不得不紧接着,着急的大声对虬太子说:“虬太子,轩太子刚才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并没有什么恶意,请你别这么对他,快放弃封印他身上的修真天赋吧!” “枝儿,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再劝了。我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再改变。”虬太子语气很郑重的回答。 不过,他回答的时候,另一只手,开始朝容期举起了手指。 因为,容期看到虬太子试图封印轩太子的修真天赋,马上趁萧琼枝跟虬太子说话,令虬太子有所分神的机会,出手挡住虬太子指向轩太子的那一指,试图阻止虬太子封印轩太子。 第六百三十八章 最重要的事 只是,容期虽然表面上跟虬太子一样,也是处于神者境巅峰期。 可他的神者境巅峰期,是他的实际修为,而虬太子则不一样,虬太子可是祖者境修为,是因为轮回到凡人界,修为遭受到凡人界规则的压制,才只能显示神者境巅峰期修为而已。 也就是说,骨子里,虬太子境界底蕴比容期强大太多,无论是玄功还是法术的了解和应用上,也要远比容期强大得太多太多。 几乎在虬太子的另一只手,朝容期举起后,容期的脸色,就一下子变得苍白如雪,唇角一侧,开始有血缓缓溢出。 不过,容期并没有退缩。 他一边神色凝重地盯着虬太子,一边动作迅速的把另一手伸入怀里,摸出一片浅兰色、玉叶子样的东西,迎向虬太子举起来的那只手。 下一刻,虬太子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八脉玄叶是真灵宗的至宝之一,只有修炼了真灵宗的化灵玄功,同时法力达到祖者境,使用它时,才不会被反噬,否则,每使用一次,轻则精气神受重创,修真境界大降,重则走火入魔,死于非命。” “容期,你能得到八脉玄叶,又修炼了化灵玄功,应该是属于真灵宗的核心弟子。” “从你的骨龄来看,才是三千三百六十五岁,然而,你却已经修炼到了神者境巅峰境界,应该算是修真界难得一见的天才。” “看在真灵宗老祖中,一位故人的面子上,我可以暂时只对你略施小惩。不过,我只给你三息时间,三息之后,你要是继续用八脉玄叶来对付我,我必将大惩你!”虬太子目光凌厉地看着容期,沉声说。 “容期,你手上那叶子,对你到底有没有反噬作用?如果有的话,你别硬撑,就让虬太子封印我的修真天赋吧!” “来日方长,我相信,我的修真天赋既然是可以被人封印的,那就也是可以被人解开封印的。”轩太子听到这里,吓了一跳,不等容期回答虬太子的话,立即大声提醒容期。 “八脉玄叶,以我现在的境界使用,的确是仍有一定的反噬作用,不过,我既然已经使用了,就不可能回头。” “轩太子,你有恩于我,又是我主动选择辅佐的人皇,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容期目光温煦地看轩太子一眼,摇摇头,语气十分认真的说。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随着他嘴巴的张合,他的唇角,居然又以更快的速度,溢出了更多的鲜血,看起来十分悚目惊心。 别说是轩太子,就是萧琼枝看在眼里,都很是有些担心他了,同时,也非常生气。 本来,她以为,虬太子只是想要吓唬一下轩太子,才会不顾自己的劝阻,坚持出手,说要封印轩太子的修真天赋的,还没太把这事,当回事。 毕竟,轩太子虽然刚才说出了“像你们这种活了上万年的纯洁老男人,精子还能有活力吗?”这种明显是在嘲讽虬太子的话语,但是,轩太子不是修真者,不懂修真者体质,并不是刻意在歧视虬太子。 也即,轩太子尽管有错,可错不算太大,虬太子驳斥轩太子没有问题,甚至小小的吓唬下或者惩罚下,也可以理解。 而现在,从虬太子对待容期的态度,可以看出,虬太子似乎是真的打算要封印轩太子的修真天赋。 否则,虬太子没有理由在容期试图制止他时,对容期出手,会如此毫不留情。 这怎么能行呢? “虬太子,你这次是真的打算封印轩太子的修为吗?”萧琼枝转过头,目光严肃地看向虬太子,沉声说。 “当然。我说过了,我我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再改变。”虬太子沉声回答。 他早就看出来,轩太子是所有萧琼枝的追求者中,对他威胁最大的一个。 只有断了轩太子的修真之路,才能断了轩太子以后追求萧琼枝的很多机会。 所以,哪怕他封印轩太子的修真天赋,会令萧琼枝觉得过份,他也在所不惜。 “原来是这样。本来,我还以为你只是想要吓唬一下轩太子,才会不顾我的劝阻,坚持要对轩太子出手呢!” “虬太子,你太让我失望了。朋友之间,应该要求同存异,相互包容,相互体谅。你缺乏包容与体谅之心,为人过于尖酸刻薄,睚眦必报,跟我和轩太子,都不是一类人。” “除非你在现在,立即放弃伤害容期,放弃封印轩太子,否则,从今往后,我们只是陌路人。”萧琼枝说到最后,语气斩钉截铁。 虬太子有些意外的看萧琼枝一眼,蹙眉说:“枝儿,你不要弄不清状况。刚才的事,是轩太子有错在先,我怎么惩罚他,是我的权力。” “你同时作为我和他的朋友,即使做不到中立,至少,也应该做到你对我的承诺。我没有负你,你就不可以负我,又何来‘从今往后,我们只是陌路人’一说?” 萧琼枝十分失望的摇摇头,说:“虬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不是一类人。” “当你还是我的朋友时,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算话;当你不再是我的朋友时,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过眼烟云,我不会再承担其中的任何责任。” “另外,既然你仍然坚持己见,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大家已经不是朋友了。” “这些东西,太贵重,作为你曾经的朋友,已经不好意思再接受,你还是自己收着吧!”说到这里,她把虬太子送给她的那个装安胎药的瓶子,以及那个空间戒指,都拿出来,摆在虬太子指向轩太子的那只手上。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轩太子,郑重其事地说:“轩太子,你刚才对容期说的话,很好。” ““来日方长,我相信,你的修真天赋既然是可以被人封印的,那就也是可以被人解开封印的。” “至少,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会把解开你封印的修真天赋,当成是此生最重要的事来完成。” 第六百三十九章 失望 “不,这些都不重要,你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是在明天齐笄礼上,乖乖答应嫁给我。”轩太子目光晶亮地看萧琼枝一眼,朗声说。 “好,我明天一定会答-”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枝儿,本来,我以为你懂我的心,知道我只是想要吓唬一下轩太子,才会不顾你的劝阻,一再坚持要封印轩太子的修真天赋。” “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朋友之间,应该要求同存异,相互包容,相互体谅。” “你在其他人面前,表现一直都很好,但惟有在我面前,却缺乏包容与体谅之心,尖酸刻薄,睚眦必报,自以为是,言而无信。” “即使你在现在,向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只希望,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我发生过什么,给过我什么样的承诺。” “你还能认真思考一下,你能为了别人,轻易背弃你的承诺,这对我公平吗?”虬太子突然打断萧琼枝的话,沉声说。 说话间,他收回指向轩太子的手,和举向容期的手,任由萧琼枝还给他的那个装安胎药的瓶子,以及那个空间戒指,从他指向轩太子的那只手臂上,跌落在地,没有低头看一眼。 并且,说完话后,他也没有给萧琼枝回应他的机会,直接一拂袖子,整个人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钟灵公主,轩太子,既然虬太子已经离开,那么,我也先告辞了。”一直没有作声的秦风,这时,一脸凝重地看向萧琼枝和轩太子,沉声说。 然后,他也没有给萧琼枝和轩太子回应他的机会,直接就地纵身,往来时的路上飞掠而去。 “枝儿,你说虬太子刚才,到底是真的想要封印我的修真天赋,还是只是想要吓唬我呢?”轩太子不由看着秦风离去的方向,有些困惑的问。 最初,他以为虬太子说要封印他的修真天赋,只是在吓唬他。 因为,他只是一时不服气,才说出“像你们这种活了上万年的纯洁老男人,精子还能有活力吗?”这种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语,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恶意。 后来,看到容期出手阻止虬太子时,虬太子居然毫不客气的伤害容期,同时,萧琼枝在一边一再规劝,虬太子依然坚持己见,他开始认真,虬太子是认真的。 而现在,眼看虬太子如此果断的突然放弃封印他的修真天赋,数落萧琼枝一顿,就马上离开,他对虬太子这一变再变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管他呢,你能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萧琼枝微微一笑,说。 不过,她的心里,也是有些困惑。 印象中,虬太子平时确实一直是说一不二的人,一旦作出决定,就不会再改变。 只是,最近在她的面前,还是懂得随机应变的,谈不上完全的说一不二。 这也是她刚才会以为,虬太子说要封印轩太子的修真天赋,只是在吓唬轩太子的原因之一。 毕竟,她的印象中,轩太子和虬太子都是比较谨慎的人,话少,要不是因为她,他俩之间,也不至于存在这些口舌交锋。 可虬太子这次是打伤了容期后,在听到她准备说要答应轩太子求婚时,才突然放弃封印轩太子的修真天赋的。 也不能排除,虬太子是因为不能接受她答应做轩太子的未婚妻,才临时改的主意。 毕竟,这样以来,虬太子就等于还是接受了她的劝导,依然是她的朋友。 那么,也就有必要继续信守承诺,明天齐笄时,不能答应轩太子的求婚了。 唉,虬太子这人,真是太腹黑。 她低头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那个装安胎药的瓶子,以及那个空间戒指,想了想,还是弯腰把它们都捡了起来。 不过,她既没有把装安胎药的瓶子收入怀里,也没有把那个空间戒指戴在手指上。 她是从腰上解下一个钱袋,把这两样东西都塞进钱袋里,然后,系紧钱袋,仍然拴回腰上。 轩太子一直在默默注意着她的一系列动作,这时,有些好奇地问:“枝儿,这瓶子和戒指应该都是法器,你为什么要把它们用钱袋给装着?” 萧琼枝苦笑着说:“你刚才也看到了,虬太子是因为觉得我不懂他的心,误解他,才负气离开的。” “他这样跟个小气姑娘家似的,动不动闹别扭,既不肯在事前认真表明自己的真实态度,逼人猜心思,又不乐意在事后听人解释,好好说话的朋友,我实在是消受不起。” “我打算以后,能跟他保持距离时,就尽量多保持一点距离,免得多生事端。” “这个瓶子和这只戒指,是他送给我的,我刚才决定还给他的那一刻,就没打算再接着它们。” “但是,虬太子并没有把它们带走,这样的情况下,我要是不收起来,会显得对他不尊重,而且,当初,要不是我主动表示我对它们有需要,他也不会把它们送给我。” “所以,在这事上,是我有些考虑不周。现在,只能先收起来,代他保管一段时间,等下次遇到他时,再还给他了。” “也好。枝儿,自从上次发现你很想拥有空间戒指,我就特意找容期,量身为我们订制了一对,本来,我是打算其中一只,作为你的齐笄礼物之一,在明天送给你的。” “现在,你既然打算把虬太子送给你的空间戒指还给虬太子,那我还是把我为你准备的空间戒指,提前一天先送给你吧。” “这样,你也好将储存在虬太子帝给你的空间戒指里的东西,都置换到这些空间戒指里来。”虬太子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送给萧琼枝。 萧琼枝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装着两个大红的戒指盒。 她把两个戒指盒,都给拿出来,一一打开,发现里面各装了一只空间戒指,它们的做工和造型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两只手捧着一颗心,心上戴着镶宝石的王冠。 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只王冠上,是雕饰龙的图纹,另一只王冠上,是雕饰凤的图纹。 她记得,这是属于她生活在华夏时,最常见的一种中西风格结合的标准婚戒,叫我心永恒龙凤戒指。 这种戒指象征的意思是,给你我的心,让我的爱随我的心,与你如龙凤,天荒地老紧相随,永恒不分离。 她非常喜欢这种款式。 她生活在华夏时,就曾经梦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男孩拿着这样一只戒指,来向她下跪求婚。 现在,当这样的戒指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甚至已经落在她的手里时,她却内心激动之余,又不得不犯愁了。 第六百四十章 意味深长 萧琼枝看得出来,轩太子这是打算把这两只戒指,当成是订婚戒指,自己留一只,送一只给她。 如果虬太子刚才没有接受她的劝导,那么,她倒是可以毫不犹豫地接受其中一只。 问题是,虬太子刚才已经接受了她的劝导,依然是她的朋友。 那么,在跟虬太子彻底解决所有纠缠之前,她也就有必要继续信守承诺,不能接受这其中一只了。 否则,将是她食言在先,等虬太子知道了,依虬太子的个性,必定又会把矛头对准轩太子,到时,只怕就不仅仅只是试图封印轩太子修真天赋这么简单了。 她无奈地将两个戒指盒,都重新合上,仍然放回锦囊里,递还给轩太子,温声说:“轩太子,这两个戒指,意义太特殊,我要等明天,再决定是否接受其中那只凤戒。” “现在,你先跟我说说看,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基罗和达丽、宋潇潇他们?” 轩太子迟疑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萧琼枝会暂时拒绝接受他送的空间戒指。 不过,紧接着,想到关于萧琼枝当初跟他打赌的事,在萧晗的院子里,早就被琨太子给当众挑破过,依萧琼枝的性格,应该不可能失信于他,他心里又释然了。 他接过锦囊,收入自己怀里,温声对萧琼枝说:“我和容期,早已制定好了,对付基罗和达丽的计划,来,我带你直接去我跟容期平时议事的密室,给你看几样好东西!” 说完,他先冲容期使了个眼色,才挽着萧琼枝的手,三人一起往行宫西面一处不起眼的、类似萧琼枝在华夏读小学时,学校教工宿舍所在的位置走去。 路上,三人经过了类似当年萧琼枝在华夏读小学时,遇到轩太子的地方。 轩太子马上笑着转过头,把他当年在华夏时,于这个位置是如何遇到萧琼枝,并被萧琼枝救助的事,跟走在他身后的容期,认真讲述了一遍。 容期很是惊讶。 看向萧琼枝的目光,一下子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之色。 轩太子虽然把他当朋友一样看待,但平时从来都只是跟他谈公事,不会跟他谈及感情之事。 在此以前,轩太子只是告诉他,这座行宫,是根据当年在华夏小学读书时,小学的建筑设计风络,建造的,并没有跟他说起过,关于轩太子曾在这样的位置,被萧琼枝救过命的事。 而他跟随轩太子身边,已经有数年,非常清楚轩太子,内心有多么骄傲,根本不可能轻易喜欢上任何女子。 他一直都以为,轩太子之所以会从去年九月份开始,坚持要求娶萧琼枝,主要是出于一种政治联姻的目的。 现在,他才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轩太子只怕是早在上一辈子,就已经对萧琼枝情根深种,更不用说这一辈子了。 而他刚刚在看到萧琼枝拒绝接受轩太子送的空间戒指时,本来还在心里担心,依萧琼枝的绝顶聪明,一定是看出轩太子的政治联姻目的,才不肯接受的。 现在,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轩太子,钟灵公主,你们凡人界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一直不以为然。” “我们修真界的修士,一生活过数千年、上万年的,并不在少数,无论任何男女,往往都难免要产生数段、甚至数十段情缘。” “尤其是那些修为高的修士,他们成亲时,会抽取自己的一缕赤诚之气,在自己爱人的魂魄上,烙下情印。” “一旦其中一方殒落,另一方就可借助情印的感应,找到对方,并在对方长大成人后,再次结为夫妻。” “比如我的曾祖父,就用这种方法,娶了我曾祖母十七次!” “所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种情况,在我们修真界,根本是不存在的。” “而在你们凡人界,人生往往不足百年,一对夫妻一旦身殒,就会步入轮回,再世为人,不记得前生发生的一切了,自然,也不可能存在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种情况。” “惟有轩太子和钟灵公主你们俩,明明都是凡人,却能够在上辈子的轮回中,相识相知,又能够在这辈子的轮回,又一次相识相知,倒像是为了应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句话而来的!”容期由衷的说。 “不一定哦,我跟轩太子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时间跨度,才是两辈子,彼此相识相知的时间,更是远远不足百年,距离千年修得共枕眠,还早得很呢。”萧琼枝挑眉一笑,说。 她对于“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种说法,并没有什么兴趣。 她倒是对于容期说的,关于修真界那些修为高的修士,他们成亲时,会抽取自己的一缕赤诚之气,在自己爱人的魂魄上,烙下情印,一旦其中一方殒落,另一方就可借助情印的感应,找到对方,并在对方长大成人后,再次结为夫妻这事,觉得非常稀罕有趣。 “不,你们不是轮回转生,而是穿越转生,从时间来推算,我们现在所在这颗星球的时间流逝速度,比华夏所在地球的时间流逝速度要慢十倍。” “等于说,你们的上一世与现在的这一世,看似只隔了一世,其实已经隔了千年。”容期微笑着说。 “哦?你是怎么算出来这个时间跨度的?”萧琼枝好奇的问。 以前在华夏时,就有科学家,发现不同星系,会因为对应的恒星与行星的公转、自转速度不同,而导致时间流速,不一样。 比如在地球上某一天发生的事情,如果处在另一星系,恒星与行星的公转、自转速度远比地球上要慢的话,那么,相对于那些星系而言,地球上发生的事情,是还没有发生的。 这时,如果通过那个星域与地球之间的信号联接,来查看曾经在地球上某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得等到这个星系在完成时间差跨度的几月或者几年之后,才能接到到信号,看到事情正在发生的始末。 曾经还有科学家,一度试图根据这些特点,试图扭转时空,回到从前。 但一直没有任何科学家成功过。 因为,理论上来说,这似乎可行,而事实上,当视角改变时,事物的原点相对于改变的视角而言,只能留下运行的轨迹,不可能存在再次重来的机会。 毕竟,推动历史进步,事情发展的主要对象,是人。 而每个人的生命周期,和每件事情的发展,都是持续向前,不可逆的。 比如,死去的人,绝无可能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母亲身体里,孕育重生。 又比如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绝无可能还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参与对象之间,再次发生。 第六百四十一章 卖关子 “这个对我们修真的修士来说,是常识。因为,就我们的祖先留下来的资料所述,这个世界,既不是圆的,也不是方的,而是一个可以不断扩张又不断湮灭的、不规则的、漏斗状漩涡型能量体。” “在这个漏斗状漩涡型能量体内,存在无数-也或者有数,只是数据从来就不规则的星河和星域。”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星球,是处于我们修真界已知的、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的盘古星域,而八大星河的时间流速,是一致的,所以,彼此之间不存在任何时间跨度。” “比如我在大萧活百年,就相当于我在我宗门真灵宗所处的太玄星河上,活百年。”容期朗声回答。 而轩太子听到这里,也有些好奇了。 他对容期说:“东梁的虬太子,据说是穹苍星域的少域主,但从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这穹苍星域少域主的身份,似乎显得非常了不得似的。” “容期,就你说知,穹苍星域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是处于怎么样的地位?” “八大星河,依照整体实力从低到高来划分,排位依次是盘古星河,华光星河,九天星河,太玄星河,天机星河,紫微星河,穹苍星河,女娲星河。” “而这八大星河对应的星域,虽然都有上千个,但每个星河里,基本上会有一个实力最强的势力占领其中资源最好的一座星域,来作为统治整个星河所在。” “比如穹苍星河里,实力最强的势力就是姬氏一族。他们早在一百万年前,就已经占领了资源最好的穹苍星域,统治着整个穹苍星河。” “如果虬太子真的是穹苍星域少域主,那么,意味着他同时还是整个穹苍星河的少河主。” “这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身份了。不过,八大星河中,只有华光星河,九天星河,太玄星河,天机星河,紫微星河,穹苍星河,等六大星河是互通的。” “盘古星河与女娲星河,虽然地处八大星河之中,但它们的周围,弥漫着非常诡异的混沌云流,那是一股连绵万万里的乱气流,正常情况下,只有祖者境玄祖期及以上的高手,才能顺利通过,否则,往往必死无疑。” “不过,如果神者境者,手里持有祖者境玄祖期及以上的宝物,应该也有望通过。” “比如我,就是因为手里拥有一件祖者境元祖期的宝物,才能活着来到了这里。” “至于虬太子,我以前以为他就是盘古星域某个修真界的大能修士,所以,才能顺利来到这里。” “现在看来,他如果真的是穹苍星域的少域主,那么,他手里很可能会有祖者境玄祖期及以上的宝物。他应该是凭着这种宝物,才来到这里的。”容期很认真的说。 轩太子仔细听完,一脸懊恼地说:“容期,照这么说,你刚才真是不该为了我,得罪虬太子。” “我记得他在你护着我时,对你说到了‘看在真灵宗老祖中,一位故人的面子上,我可以暂时只对你略施小惩’这么一句话。” “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在装腔作势,现在看来,他还真有可能认识你们真灵宗的某位老祖。” “如果万一以后,他见到你们真灵宗的这位老祖,数落你的不是,只怕你以后回到真灵宗,要受罚了。” “轩太子,你不有为我担心,我们真灵宗弟子修行,都是以外出历练为主,在不违背修真界道义的情况下,越能挑战修为高于自己的大能,越受宗门赏识,甚至,宗门还针对这一点,制定了一系统的奖励措施。” “而我无论是平时辅佐你,还是刚才出手维护你,都没有违背我们真灵宗的规定。” “虬太子要是不去找我真灵宗老祖,告我的状,我还吃亏了,否则,我不但不会受罚,还有奖励可拿!”容期含笑看轩太子一眼,清声说。 轩太子顿时放心了。 这时,三人也已经走到了行宫西面一处不起眼的、类似萧琼枝在华夏读小学时,学校教工宿舍所在的位置。 这里,是一栋四层楼房。 轩太子指着左侧那边屋子,笑着告诉萧琼枝:“我跟容期平时议事的密室,就在那边,里面的几样好东西,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感到很震撼的。” “从现在起,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保持深呼吸,再跟我一起走过去,否则,到时一定会吓得惊声尖叫的!” “哦,好的。”萧琼枝不置可否地点头。 轩太子这是第二次就里面所谓的“几样好东西”,在给她卖关子了。 她自问自己这一生,看过的、最恐怖的一幕,莫过于当年在百宝湖,看魏丰一点点被那些黑鲫鱼给吞成骷髅。 有了当年的这一经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她感到恐怖了。 比如,去年,张慧彤在午门被凌尺处死这事,就没有让她觉得有任何可以感到恐怖的。 而轩太子这次带她要看的,既然说是“好东西”,那就更没有任何可以感到恐怖的了。 很快地,轩太子带着萧琼枝,走到了左侧那边的第三间屋子门口。 他并没有急于进屋,而是带着萧琼枝,以蹑手蹑脚的姿态,走到了旁边的窗口,悄悄朝屋子里打探。 萧琼枝觉得他的动作实在是有点诡异,连忙也跟着他照做。 屋子里,是客厅的布置,显得比较安静。 客厅左侧,坐了两个人,正在一起下棋。 他们的坐姿,都是侧对着外面窗口的方向,可以让萧琼枝一眼,就清楚的看到他们的长相。 他们是一男一女。 其中,男的,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长相身材,俨然是轩太子的翻版;女的,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岁,长相身材,俨然是萧琼枝的翻版。 男的身上穿的,是轩太子常穿的一款织金锦白色衣裳,女的身上穿的,是萧琼枝常穿的一款云锦粉色衣裳。 但这些都还不是令萧琼枝感到很吃惊的地方,最令萧琼枝感到很吃惊的地方,是男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约莫七岁的小女孩,长得跟萧琼枝小时候,一模一样;女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约莫九岁的小男孩,长得跟轩太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第六百四十二章 男人心计 “娘,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这都第四局了,你还是不肯让着爹,害得我又要输一颗棒棒糖给哥哥!”这时,屋子里,长得跟萧琼枝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女孩,突然娇声娇气地冲萧琼枝吆喝。 “小童童,你上当了,不是娘不给你面子,是你爹大轩轩太狡诈,总是在我让着他的时候,想办法用新的棋路,来激起我的好胜心,才害得我又不知不觉赢了他。”长得像萧琼枝的女子,一脸无奈的苦笑着说。 “娘,我都在全程看着呢,明明是你自己性格不够沉淀,你怎么能把责任往爹身上推呢?”长得跟萧琼枝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女孩童童不信,很是鄙夷的白了萧琼枝一眼。 “童童,不许冲娘翻鸡屎眼,难看死了,还有,你真是个笨丫头,娘赢了爹,挺好的,只有这样,才有利家庭和谐。”长得跟轩太子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目光严厉地瞪了童童一眼,很认真的说。 童童却马上反瞪了小男孩一眼,也很认真的说:“得了吧,卿卿,赢棒棒糖的是你,你当然帮着娘说话,我才不信你呢。” “笨!我怎么是帮着娘说话呢?你好好想想,依你的小心眼,如果一直赢棒棒糖的是你,你能把你赢得的棒棒糖,分出一半给我吗?” “换成我赢棒棒糖,就不一样了,我讲究公平,回回都能把赢得的棒棒糖,分出一半给你,从而杜绝了我们为了分棒棒糖,而引发的不必要的矛盾。”小男孩卿卿不无得意的说。 童童却更加不服气了,双手叉腰,大声说:“你才小心眼呢!你以为我是在贪心多分棒棒糖吃吗?我只是喜欢赢棒棒糖而已。你每次分给我的棒棒糖,我都给爹吃了,我自己,压根没吃几颗。” “不信,你问爹!”说到这里,童童伸手指了指身旁长得像轩太子的男子。 长得像轩太子的男子立即很配合地冲卿卿点点头,一本正经说:“卿卿,你分给童童的棒棒糖,她孝心可嘉。基本上都偷偷拿出来,送给我吃了。” “倒是你,你每次得到的棒棒糖,有没有偷偷拿出来,送给你娘吃呢?” “有,不过,娘说她不喜欢吃棒棒糖,所以,她没有要我的棒棒糖。”卿卿犹豫了一下,才低下头,轻声说。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把你分到的那份棒棒糖,都一个人吃完了?”童童听到这里,插话问。 “没有。”卿卿立即摇头。 “那你的棒棒糖还剩多少,它们现在哪里?”童童追问。 “我的棒棒糖剩了大半,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它们现在哪里。”卿卿很严肃的说。 “真小气!就算娘不喜欢吃棒棒糖,可爹喜欢吃呀,你难道不应该像我一样,分一些给爹吃吗?”童童目光鄙夷地看了卿卿一眼,脆声说。 卿卿不服气了,马上瞪童童一眼,说:“爹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人,他想要吃棒棒糖,一定有的是办法得到,不差我这份。” “我的棒棒糖,是要留给我喜欢的人吃的。” “哦?那你喜欢的人是谁?”长得像轩太子的男子与长得像萧琼枝的女子,听到这里,突然异口同声问。 “我还没有遇到,还不知道,所以,我才需要攒棒棒糖呀!”卿卿目光狡黠地看他们一眼,一甩袖子,理直气壮的说。 他们很是错谔,都瞪大了眼睛,就连童童,也是这样。 “哈哈哈哈!这小子真有趣!”萧琼枝看到这里有趣,立刻有些忍俊不禁的说。 轩太子很是意外,瞪大眼睛,看萧琼枝一眼,神色有些狐疑的说:“枝儿,只是有趣么?你乍一看到跟你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大两小,你难道就没有受到惊吓的感觉?” 萧琼枝摇扔头,说:“还好,你不知道,我曾经见过虬太子做的两个傀儡人,都不仅长得跟庄小周几乎一模一样,言行举止也是一样的。” “刚刚,看到这屋子里这两大两小时,我本来也是有些吃惊的。” “不过,我马上记起,容期也是修真界的修士,甚至还是达到了神者境巅峰境界的大能修士,想必他也能有像虬太子一样,炼制傀儡人的本事,于是,又释然了。” “原来是这样,枝儿真是冰雪聪明,这里面的两大两小,确实都是容期炼制的傀儡人。”轩太子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点头说。 不过,他的心里,却有些失望。 因为,他是花了大代价,才使容期肯给他炼制屋子里这两大两小的。 包括刚才他和萧琼枝看到的、屋子里这两大两小之间发生的事,也是容期预先根计他亲自设计的剧情,来呈现的。 他自己曾经过来看过不下十几遍了,心里一直琢磨着,要把剧情改得更好一点,最好是能让萧琼枝有朝一日看到时,不仅感到好笑,还能勾起能拥有剧情中这种天伦之乐生活的渴望。 现在,从萧琼枝看过屋子里这两大两小之间发生的事,表现出来的态度,他已经看出来,萧琼枝明显只是觉得有趣,压根儿就不存在拥有剧情中这种天伦之乐生活的渴望。 好可惜。 他默默地转头冲容期使了个眼色,同时,悄悄伸出没有拉着萧琼枝的那只手,竖直两根手指,冲容期晃了晃。 容期就站在屋子门口边,收到他的眼色提示和手势提示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然后,容期迅速伸手轻轻推开了屋子门,暗暗从衣袖里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冲屋子里那长得跟轩太子一模一样的男子,和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挥了挥。 下一刻,那个男子和那个女子,都同时消失不见了。 萧琼枝这时又在把目光盯着窗口,本来还饶有兴趣的准备隔着窗口,再看看屋子里的两大两小,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呢。 现在,发现随着一旁屋子门口的开门声响起,其中的两个大人,突然消失了,她有些意外,下意识转头看向屋子门口。 而容期恰好在这个时候,也看向了萧琼枝和轩太子。 “轩太子,钟灵公主,我们一起到屋子里说话吧。”容期指了指已经敞开的屋子门,笑着邀请。 第六百四十三章 失望 萧琼枝顿时明白,那两个大人,突然消失,应该是容期把他们给收走了。 她心里有些小遗憾,但面上不露,笑着跟轩太子一起进入屋子。 这时,屋子里,那个长得像小时候的萧琼枝,叫做童童的小女孩,以及那个长得像小时候的轩太子,叫做卿卿的小男孩,突然都同时跑到了萧琼枝和轩太子的跟前。 “爹!” “娘!”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分别边冲萧琼枝和轩太子异口同声地打招呼,边上前来拉萧琼枝和轩太子的手。 轩太子动作很自然地顺势牵着童童正伸向他的手,弯下腰身,笑着问:“童童,你还有棒棒糖吗?快拿一颗出来给爹吃!” 童童马上乖巧地一笑,从腰上的小锦囊里,掏出来一颗棒棒糖,耐心剥去上面的糖纸,踮起脚尖,递向轩太子的口里:“爹,给你!” “嗯,好吃,真甜,谢谢童童!”轩太子连忙一口咬住棒棒糖,吧咂了几下,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赞叹。 而萧琼枝自身就有孩子气的一面,很喜欢看起来活泼可爱的童童和狡黠、沉稳的卿卿。 这时,她也已经动作很自然地顺势牵着卿卿正伸向她的手,并弯下腰身,笑着问:“卿卿,你觉得你长大了,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卿卿抬起头,不假思索地笑着说:“当然是像娘这样聪明、美丽、娇俏、可爱,比圣人还仁慈,比诗人还浪漫,比农人还务实的天下第一好女子了!” “哦,我真的有这么好么?我怎么不知道?”萧琼枝觉得卿卿夸自己的话太虚了,不由挑起眉头,问。 卿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常听爹对我和童童说,娘是聪明、美丽、娇俏、可爱,比圣人还仁慈,比诗人还浪漫,比农人还务实的天下第一好女子,于是,我就希望也能找个像娘这样的女子。” “是么,你跟孩子说过这样的话?”萧琼枝下意识看向轩太子,问。 她已经看出来,无论是卿卿、童童,还是之前那长得像她的女子,还是像轩太子的男子,应该都是容期按照轩太子的设计,来制造的傀儡人,这些傀儡人所思所想,所说所做,都代表着轩太子的意思。 “是呀,这都是我的心里话,我怕你不信,以为我是在哄你开心的,所以,我只好避着你,悄悄跟孩子们诉说。”轩太子目光充满深情地看萧琼枝一眼,语气温柔地说。 “嘻嘻,是呀,娘,我可以做证,这事是真的!我有好几次,听到过爹冲我和卿卿,这么夸娘!” “我心里都因此好羡慕娘,可以得到爹这样英俊潇洒、英明神武、满腹经纶、气宇轩昂的天下第一好男子的一片痴心呢!”童童听到这里,看向萧琼枝,笑嘻嘻的说。 萧琼枝吃了一惊,不由侧头看了轩太子一眼,暗暗在心里佩服轩太子的厚颜无耻。 这家伙,借童童的嘴来自夸,也不带把他自己夸成这样的!跟事实差距太遥远了。 萧琼枝记得,轩太子在华夏时,学的是理科,算是商业奇才,但平时谈吐没什么文采,算不上满腹经纶。 他的商界地位有、不大突出,杂志和报刊上,几乎没有什么涉及他的任何正面、负面新闻,不存在英明神武的迹象。 他平时待人接物,据涂依琳说,看似比较随性,实则比较清冷,不怎么搭理人,完全跟气宇轩昂也不搭边。 只有英俊潇洒这一点,在华夏是完全属实的。 而他穿越到现在这里后,平时谈吐上,跟在华夏一样,也没有什么文采,算不上满腹经纶。 倒是利用穿越者搞现代战略武器,制订一统天下的计划,以及这次对付天圣教,都做得很不错,算是沾上英明神武的边了。 只是,他平时待人接物,也跟在华夏一样,看似比较随性,实则比较清冷,不怎么搭理人,依然完全跟气宇轩昂不搭边。 只有英俊潇洒这一点,在这里也是完全属实的。 “枝儿,你在想什么?”这时,轩太子注意到萧琼枝听到童童的话后,沉吟了好一会儿,连忙好奇的问。 萧琼枝俏皮地眨眨眼睛,笑着如实说:“我在想,你借童童的嘴来自夸,也不带把你自己夸成这样的!跟事实差距太遥远了。” “我记得你在华夏时,学得是理科……” “……只有英俊潇洒这一点,在这里也是完全属实的。” “好吧,枝儿,被你看穿了,我身上的缺点,确实挺多的,我很乐意接受你的改造,尽快成长为你心目中,理想的天下第一好男人!”轩太子仔细听完后,连连点头,很是诚恳的说。 “太好了!太好了!娘,那你快点改造爹吧,等他真的成为天下第一好男人时,我才会知道,我长大要嫁个什么样的天下第一好男人呢!”童童听到这里,显得很兴奋,瞪大圆溜溜的眼睛,仰头对萧琼枝说。 “娘,爹时常教导我们,要多做批评与自我批评,才能有进步。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也时常以他为榜样。” “要是你能把爹改造为天下第一好男人,那么,你儿子我以后也能成为天下第一好男人了!真是太好了!”卿卿听到这里,也显得很兴奋,瞪大丹凤眼,仰头对萧琼枝说。 “哦,好吧,好吧,那我试试吧!”萧琼枝看俩个小家伙这么兴奋,也没多想,随口回答。 等话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欠考虑了。 她和轩太子又不是夫妻,八字还没一撇呢,哪来的权力和责任,改造轩太子呀! 何况,如果在这个时候,把轩太子改造成为天下第一好男人,说不定将来会是在便宜别的女子,太吃亏了。 “轩太子,你给卿卿和童童设计的这剧情不错,接下来,我该怎么继续配合他们演下去?”她故意凑到轩太子耳边,一脸认真的低声问。 轩太子有些惊讶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把萧琼枝拿到屋子一角,很是郑重其事的说:“枝儿,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不是在配合他们演戏,而是认真的。” “我是真的很乐意接受你的改造,尽快成长为你心目中,理想的天下第一好男人!” 萧琼枝无奈,只好继续装糊涂:“啊?我不知道你是认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要再考虑、考虑,才能决定要不要改造你。” 轩太子的脸上,立刻露出失望之色。 萧琼枝有些过意不去,连忙把话题岔开,笑着说:“对了,你刚才带我过来,说给我看几样好东西,究竟这几样好东西是指童童、卿卿他们呢,还是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 “童童、卿卿他们只是其中一部分,另外还有几样好东西,是用来对付基罗、达丽的。不过,这几样好东西,不是放在这间屋子里,而是放在附近的一个秘室里。”轩太子顿了顿,才温声说。 他心里还在为萧琼枝对把他改造成她心目中,理想的天下第一好男人,表示出犹豫的态度,而感到失望。 不过,他也知道,萧琼枝虽然性情善良、仁慈,待人宽厚,骨子里,在感情上,也有很冷清、冷情的一面。 否则,萧琼枝在华夏时,也不致于明明救了他一次,却从来没有把救他时的这一面之缘,当回事,在他这一世特意提及时,表现出那么淡然的态度。 第六百四十四章 查找 接下来,轩太子把童童和卿卿,留了下来,带着萧琼枝和容期,到了隔壁的另一间屋子里。 这个屋子有近两百平米,里面摆着不少华夏才有的运动健身器材,看起来是一个比较现代化的室内体育训练室。 萧琼枝仔细看了下,发现这些运动健身器材种类还蛮多的,都是分区域布置,一目了然。 其中,进门靠左的位置,摆放的是增加臂力的健身器材,包括哑铃、握力器、多功能仰卧起坐板等。 左边再靠里一点的位置,摆放的是划船器。 左边靠中部一面位置,摆放的是椭圆运转机、健美车。 进门靠右的位置,摆放着健步车、跑步机、美腰机。 右边再靠里一点的位置,摆放的是amt体适能运动机。 右边靠中部一面位置,是综合型多功能器和单杠、双杠。 萧琼枝虽然也曾在现代生活过,但是,她热爱户外运动,不大喜欢室内运动,对于这一屋子里的运动健身器材,只是能认得出来大部分,却并不知道使用方法。 这些运动健身器材中,她比较青睐的,要数那台amt体适能运动机了。 她大步走到那台amt体适能运动机跟前,低头仔细看了看,一脸兴味地对轩太子说:“这台运动健身器材,我以前在涂依琳的健身房里看到过,她跟我说这是一台多功能健身利器,还当关餐的面,用了示范给我看。” “我本来打算攒一年工资,也买一台,可惜,我才攒了半年多工资,就因为参加你和涂依琳的订婚宴,被你和宋潇潇给坑死了!” “我到现在都不敢去想象,那辆车子向我们冲过来的那一刻,我们得被撞成什么惨状。” “对了,我记得当时你拉了宋潇潇一把,她应该得救了才对,怎么后来也跟我们一样穿越了呢?”说到这里,萧琼枝的神色中,流露出困惑之色。 轩太子对于这一点,也有些存疑。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也许她并不是因为那场车祸而穿越的,而是后来因为其它的原因而穿越的?” “轩太子,钟灵公主,既然你们对于你们当年在华夏,跟宋潇潇一起遇到的那场车祸,这么感兴趣,我可以帮你们一把,还原当时发生的一切。”容期听到这里,突然神色认真的插话。 轩太子很是惊讶地看了容期一眼,说:“我以前要你想办法帮我查查,我当年在华夏,遇到的那场车祸,事后是什么情况,你一直都没有同意,怎么今天却有了兴趣了?” “因为,以前,我希望你能割舍掉、关于已经结束的过去的一切回忆。” “而现在,我发现钟灵公主跟你一样,也来自华夏,还有那个宋潇潇也来自华夏,并且,她们似乎是跟你在同一事件中穿越的,很奇妙,跟我掌握的、有关于穿越这样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容期说。 轩太子立刻挑起眉头,饶有兴味地问:“有什么不一样?” “据我所知,从同一事件中穿越的人,往往都是穿越在同一星球,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不存在太大的距离差距和年龄差距。” “而你们三人的情况,显然与这些是不符合的。” “这意味着,你们在穿越时,一定出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才会导致这种现象的产生。”容期说。 “那你大概需要多久,才能还原我和轩太子、宋潇潇三人当年在华夏,发生那场车祸后的情况呢?”萧琼枝听到这里,来了兴趣,目光明亮地看了容期一眼,好奇的问。 “快则一刻钟之内,慢则要等到我再次回到这里时。”容期说。 “为什么?”萧琼枝不解。 “因为,以前轩太子想要查那场车祸时,我特意推算了下,发现由于你们以前所在星系行星地球,跟我们现在所在的星系和星球,对应的恒星与行星的公转、自转速度不同,而导致时间流速,很不一样。” “比如,地球上的时间流速,比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颗星球,要快了近十倍。” “也就是说,你们在地球上发生过的事情,如果我们从现在所在的这个星球来观察的话,是远远还没有发生的。” “这样以来,我就可以设计一个既能加速时间转换,又能连接两地的阵法,来达到马上查那场车祸的目的。” “只是,连接两地不难,因为轩太子曾经抓到了好几个、身体和灵魂都同时穿越到这里的穿越者,我完全可以借助他们身体中蕴含的、来自地球的本源能量,而迅速确定这里通往地球的空间坐标。” “加速时间转换也不难,因为我们真灵宗的化灵玄功,对于不同星系间的时间禁制,具备强大的穿透力和连接力。” “难的是我的手里,只有一件神者境巅峰的法器,只能承受从我们这里到地球进行时间转换,带来的极致压力一刻钟。” “所以,我必须在一刻钟之内,从你们在华夏生活的那二十多年时光中,找出那次车祸。否则,就只能等到我离开这里,以后,得到一件祖者境法器时,再说了。”容期说。 萧琼枝不由目光一亮,又问:“那一件祖者境法器,大概能够承受从我们这里到地球进行时间转换,带来的极致压力多久?” 容期想了想,说:“如果是祖者境玄祖期的法器,大约能够承受三至五个时辰左右;如果是祖者境元祖期的法器,大约能够承受七至十个时辰左右。” 萧琼枝立即毫不犹豫地拿出她当初在烟雨阁,得到的那把祖者境的尺子,递给容期:“你看看,我这把尺子,是算祖者境初期,还是算祖者境中期?” 容期把尺子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神情凝重地说;“这把尺子,从气息来看,应该是处于祖者境初期,不过,这是一件上古法宝。” “我曾听轩太子提到,你去年在烟雨阁,得到了不少疑似仙物。你这把尺子,是否就是当时你得到的疑仙物之一?” 第六百四十五章 越来越有兴趣 “是的。”萧琼枝点点头。 容期马上目光一亮,对萧琼枝说:“钟灵公主,我听轩太子说,你需要不少的人皇玉玺。” “我手里,恰好有一些,它们的价值,加在一起,应该也能值得上一件祖者境的法宝了,请问,你能不能从你当初得到的那些疑似仙物,拿出一样,来交换我手里的人皇玉玺?” “我当初需要人皇玉玺,是为了拿它们来找人换灵石买空间戒指,现在,我已经拥有足够换到不少灵石的人皇玉玺了,暂时不再需要人皇玉玺。” “至于我刚上回在烟雨阁里得到的疑似仙物,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实,那些疑似仙物早在去年九月份时,就基本上被虬太子借走,拿去组成阵法,引出一件祖者境元祖期的法器,它们里面蕴含的法力当时已经差不多用完了,暂时,没什么作用了。” “只有你手里这把尺子,当时是我最喜欢的一件疑似仙物,就单独留了下来,没有借给虬太子,倒是法力都还在。”萧琼枝一本正经的说。 她的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 人心难测,虽然容期刚才在虬太子面前,还有舍命救轩太子的举动,可这是因为轩太子跟容期是朋友,同时,轩太子还对容期有救命之恩。 她跟容期并不熟,容期既然打算拿出多年攒下的人皇玉玺,来找她换她手里的祖者境上古法宝,那就说明在容期的心里,对她手里的祖者境上古法宝,有志在必得之心。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现在甚至都有些后悔,把那把尺子给拿出来,交给容期了。 “那么,你借给虬太子的那些疑似仙物,在被虬太子用过后,有没有出现任何破损的现象?”容期似乎并不气馁,又问。 萧琼枝有些头疼,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它们完好无损,只是法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而已。” “那就没有关系,钟灵公主,任何法器,只要它完好无损,没有被大能修士给封印,就可以通过日常的蕴养,来使它们重返法力巅峰状态。” “如果你愿意拿你一件这种法力被消耗得差不多的疑似仙物,来跟我手里的人皇玉玺做交换的话,我愿意顺带把蕴养这些疑似仙物的方法,教给你。”容期很郑重的说。 萧琼枝却有些为难。 她其实非常舍不得她手里的每一件上古法宝。 哪怕是当初虬太子从七彩潭里用阵法引出来的、那些残缺的上古法宝,她都是很舍不得的。 因为,她心里明白,像这种上古法宝,不仅仅法力境界高,是关键时刻,拿来保命的好东西,而且,它们还代表着上古的传承,不可多得。 去年,她因为运气好,接连得到了那么多的上古法宝,不等于今后,她还能有机会得到更多。 而且,既然这世上存在可以使上古法宝,通过蕴养,来重返法力巅峰这样的方法,那么,这样的方法,应该就不可能只有容期一个人知道。 毕竟容期只是真灵宗的核心弟子,而虬太子曾经告诉过她,八大星河,三千星域,宗门、家族林立,有底蕴的不少。 她大可以耗费其它不是至关重要的资源类东西,作为代价,来换取可以让上古法宝,通过蕴养,来重返法力巅峰这样的方法。 “不好意思,容期,我手里剩下的、法力快消耗完的疑似仙物,我以为都没有什么用了,就都没有带在身上。” “不如这样吧,我也不要你教我蕴养疑似仙物的方法,也不要你的人皇玉玺,只要你能用你手里这把尺子,把我和轩太子当年发生车祸后的情况,查出来,我就直接把这把尺子,送给你。”她细想了想,对容期说。 反正尺子现在已经在容期手里了,容期要是使坏,故意在拿尺子来承受从这里到地球进行时间转换,带来的极致压力时,让这把尺子突然消失或者坏掉的话,萧琼枝完全没有办法,倒不如直接送个顺水人情。 “好的,谢谢你!”容期显得很高兴,立即朗声说。 说完,他大步走到屋子里那台美腰机旁,抬手朝美腰机上靠左边的那个美腰按摩轮,重重地拍了一下。 下一刻,屋子西边一角约莫直径近两米的空地,突然迅速沦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容期毫不犹豫地朝黑洞走去。 边走,他还边指着黑洞,回头对轩太子和萧琼枝说:“轩太子,钟灵公主,我们一起进入下面的秘密吧。” “正常情况下,进行时间转换会引起天地法则,产生微妙的变化,惊动到大能修士。” “而我在下面的秘室里,设有不少隐匿气息的阵法,可以确保我在进行时间转换时,不被人发现。” “好。”轩太子与萧琼枝异口同声答应着,紧跟在容期的后面,向黑洞走去。 黑洞只有隔着较远的距离看,才是黑洞,等走近了,萧琼枝才发现,它的下面其实并不黑,相反,看起来显得灯光明亮。 只是,在洞口,悬浮着一层苍茫雾气。 这些雾气,似乎不仅可以遮掩这些灯光,透过雾气,向外散发,还能给人造成一种,里面黑乎乎的错觉。 萧琼枝站在洞口时,明明可以清楚隔着雾气,看到下面的明亮灯光,包括通往下面的石阶,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可她只是后退一步,眼前这一切,又变成了黑洞。 “枝儿,容期是阵法高手,他不仅在这秘室入口处,设计了神奇的阵法,他在秘室里面设计的阵法,更多,更神奇。” “等下,你一定会大开眼界的。”轩太子注意到了萧琼枝的动作,目光温煦地看她一眼,温声解释。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萧琼枝目光一亮,兴致勃勃的说。 她去年见识过虬太子在七彩潭布置阵法来引出上古法宝后,对于布置阵法,就已经开始有了莫大的兴趣。 后来,她被虬太子带进装安胎药瓶子里的那一方世界,又见识了那一方世界里所存在的阵法,令水果保鲜百年的神奇效果,于是,对布置阵法,兴趣更大了。 现在,看到容期设计在这洞口的阵法,同样也比较神奇,令她在心里,对于阵法的兴趣,更加越来越强。 她暗暗已经在心里下决心,等以后有机会成为修士,一定要好好学学布置阵法。 第六百四十六章 凑巧 沿石阶阶梯而下时,萧琼枝注意到,下面不仅有灯光,还有一排排的屋子,心里以为这些屋子,一定就是容期和轩太子说的秘室。 然而,在她的脚踏下最后一级石阶时,她眼前的景致突然切换成了一方世界! 这方世界,是处于白天,天是蓝的,有白云,有太阳,太阳还是初升时的样子,看上去像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 远处看,群山苍茫,丘陵起伏,河流潋滟,草木浓密。 近处看,在她脚下的位置,是处于一个看上去方圆近十里的大湖、湖心处半空中。 正下方有一块陆地,目测面积约莫有近千亩。 陆地上,有草地,有树林,有假山,有亭台楼阁,还有人。 不过,萧琼枝曾经跟着虬太子,一起进入过装安胎药瓶子里的那一方世界,现在,虽然是突兀的被轩太子和容期,带到另一方世界,但也只是乍一看到时,吃了一惊,适应起来,还是很快的。 最引起萧琼枝注意的,还是人。 因为,所有出现在湖心陆地上的人,尽管年龄有老有幼,衣着有奢华的、有朴素的、有破烂的,气色有好、有差的,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堪称俊男靓女!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俊男靓女,是那种让人光是只看一眼,就会觉得惊艳的俊男靓女! “这是容家老祖赏给容期的一方世界,我第一次进来时,就被这里面的俊男靓女给惊艳到了!”轩太子在注意到萧琼枝正盯着脚下一片树林里,一个正在吹笛子的英俊青年在看时,微笑着说。 “那么,这些俊男靓女,应该都是傀儡人吧?”萧琼枝收回目光,笑着问。 “都是傀儡人。不过,你怎么会猜到,他们都是傀儡人的?”容期听到这里,看向萧琼枝,好奇的问。 “很简单,因为这里面的俊男靓女,他们有老有幼,很多长相神似,像是出身同一个家族。” “而这世界上,任何一个正常的家族,他们的后人,都必然是有些良莠不齐的,不可能全部都是俊男靓女。”萧琼枝说。 “哈哈!难怪钟灵公主能深得轩太子之心,这事上,你们都想到一处了!” “我第一次带轩太子来这里时,他也问我,‘这些俊男靓女,应该都是傀儡人吧?’,并在我询问他怎么会猜到,这些人都是傀儡人时,给了我你刚才一模一样的答案。”萧容立即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笑着说。 “哦,那真是巧。”萧琼枝回以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回答。 毕竟,这事,考验的是人的智商,不是心有灵犀,她跟轩太子在这事上能想到一处,并不算什么,她相信,如果这事换上由宋潇潇或者涂依琳看到的话,也能跟她和轩太子想到一处的。 “不,不是巧,钟灵公主,你没有听明白我的言下之意。” “我指的你们的想到一处,不仅仅只是你们的答案一样,而是你们心有灵犀,在回答时,答案中的每一个字,也都是一样的。” “所以,我才会说你们给了我一模一样的答案。”容期看出来萧琼枝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特意又解释了几句。 说完,他还朝下面湖心处一座高阁,轻轻挥了挥手。 下一刻,从那座高阁里,出现一片光幕。 光幕中,是轩太子跟着容期,突然出现在萧琼枝、轩太子、容期现在所在位置的一幕。 接下来,就是轩太子在不光幕中,看着脚下的那些俊男靓女,问容期:“这些俊男靓女,应该都是傀儡人吧?” “都是傀儡人。不过,你怎么会猜到,他们都是傀儡人的?”容期马上问。 轩太子一脸自信地回答:“很简单,因为这里面的俊男靓女,他们有老有幼,很多长相神似,像是出身同一个家族。” “而这世界上,任何一个正常的家族,他们的后人,都必然是有些良莠不齐的,不可能全部都是俊男靓女。” 萧琼枝认真听完,发现,轩太子当初在回答容期的话时,确乎其实,不仅答案一样,而且,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样的。 这实在不是一般的巧合。 “钟灵公主,你可能仍然觉得,这也是一种巧合,只是比一般的巧合更凑巧而已,但是,我出自真灵宗悟道一脉,花了数千年,来研究人性和人与人之间的心灵相通之类问题。” “就我所知,这世上能在同样的问题中,作出不错一字相同回答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孪生的孩子,另一种是夫妻。”容期再次看出萧琼枝的想法,微笑着说。 “哦?那可真是神奇。”萧琼枝还是回以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回答。 主要是,轩太子迫切求娶她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容期身为大能修士,既然能做到坚定不移地选择辅佐轩太子,那么,在看出轩太想求娶她时,在一旁制造机会,使萧琼枝对轩太子多一些好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对于容期这种想轩太子所想的行为,萧琼枝心里完全可以理解。 而容期看萧琼枝仍然是回以淡淡一笑,心里明白,萧琼枝还是没有把跟轩太子能在同样的问题中,作出不错一字相同回答的事,当回事。 他不由有些同情轩太子。 正常情况下,一个女子要是心里有一个男子的话,一定会因为跟对方想到一处这事,而觉得神奇不可思议,并引以为荣。 萧琼枝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萧琼枝对于轩太子,用情不深,还没有达到爱乌及乌的效果。 倒是轩太子,在他和萧琼枝说话的全程,一直只是含笑认真聆听萧琼枝说话,不仅没有因为萧琼枝表现出的不置可否态度,而失望,还仿佛萧琼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这世上最动听的语言似的,真是太痴心了。 他一时忍不住,突然凑近轩太子的耳际,低声问:“轩太子,你前阵子特意去楚国丁子县泉陂乡周家村,把钟灵公主在那里生活时,用过的一切东西都带回南祁,究竟是为了充分了解钟灵公主的过去,还是为了什么?” 第六百四十七章 敲诈 “为了享受跟枝儿共同的快乐呀!”轩太子不假思索地低声回答。 容期有些意外轩太子的答案,摇摇头,说:“那些东西,钟灵公主要是看重,要是觉得能带来快乐,应该早就从周家村带回太子府了,她不带走,就说明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不重要,不能带来什么快乐。” “不,枝儿是个很自信、很聪明的女子,她懂得珍惜她拥有的一切。” “而那些东西,既然都是枝儿曾经拥有过的,那么,就一定曾经被她珍惜,带给了她快乐。” “我相信,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们去周家村时,才能够看到那些东西,还存在着。” “而她没有把那些东西带回太子府,应该是因为那些东西,是来自周家村,不是太子府。在太子府里,如果出现那些东西,会显得突兀,失去了原汁原味的乐趣。” “而我收起那些东西,是打算有朝一日,也能像你一样,得到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么一方世界。” “然后,我再把所有枝儿用过的东西,都依照它们曾经的出现时的样子,放在在这么样的一方世界里。” “这样以来,当枝儿有一天,走进我的这么一方世界里,眼中所见,就全部是她曾经熟悉的一切。” “这事,我一想到,就觉得非常快乐,这是属于我和她,共同的快乐,而且,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事,我将比她要提前多快乐好一会儿。”轩太子说到最后,脸上已经浮现出很温煦的笑容,目光也是饱含憧憬的样子。 容期沉默了。 他这一生,也不是没有见过痴心的人,比如他之前跟萧琼枝和轩太子说起过的,他的曾祖父容明。 他之前跟萧琼枝和轩太子,只说到容明跟他曾祖母成亲时,会抽取自身一缕赤诚之气,在他曾祖母的魂魄上,烙下情印。 以便一旦他曾祖母殒落,容明就可借助情印的感应,找到他曾祖母,并在他曾祖母长大成人后,再次结为夫妻。 并且,容明用这种方法,娶了他曾祖母十七次。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容期并没有说。 那就是,容明跟修真界一般的修士不一样,是个十分痴心的人,一生中,只爱过容期的曾祖母一个女子,除了容期的曾祖母之外,没有娶过任何其他女子。 只是,容明的痴心,除了表现在一生中,只娶过容期的曾祖母一人为妻,平时夫妻相处,只是一种举案齐眉式的关怀体贴,根本做不到,像轩太子对于萧琼枝这样,在暗中去极尽心计的疼惜和宠溺。 他心里不明白,萧琼枝明明冰雪聪明,完全能够看得懂轩太子的一片痴心,为什么就不仅不能果断地选择嫁给轩太子,还跟像虬太子那种明显不好相与的人,走得那么近,存在即使他这种外人,也能看得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暧昧。 “钟灵公主,轩太子为你做了很多的事情,是我见过的、这世上,对心上人感情最真挚的男子。” “我希望在你明天的齐笄礼上,你要是能答应他的求婚,那么,从此以后,就一心一意地待他,不要再跟任何其他男子,存在任何若有若无之类的暧昧。” “而你要是不能答应他的求婚,那么,从此以后,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再不给他追求你的任何希望。”他有些忍无可忍的突然认真看向萧琼枝,悄悄以意念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没有想到容期会以意念来跟自己沟通。 她惊讶地看容期一眼,又低头细细琢磨了一下容期话里的意味,才同样以意念回答容期:“感情和姻缘,其实是两回事。” “我相信,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会希望自己最先爱上的,就是自己的最爱,并在从今往后,能彼此相亲相爱,携手一生。” “而事实如何呢?你刚才说过,你是出自真灵宗悟道一脉,花了数千年,来研究人性和人与人之间的心灵相通之类问题。” “那么,你就应该清楚,在人性这一块,每个人,在一生的成长之路上,随着能力和际遇的改变,识见和心性、习性以及人生方向的侧重点,也会有所改变。” “尤其是年少时和成年以后这两个阶段,在识见和心性、习性以及人生方向上的改变,往往是最大的,它们会严重影响到人在感情问题上和婚姻问题上的抉择。” “比如,年少时,很多男孩和女孩,都会不由自主被对方的外貌和气质、行为风格所吸引,无条件去爱对方,甚至甘愿奉献一切,牺牲一切。” “但成年以后,还能做到这样吗?往往不能。因为,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学会了辩识自己感情是否盲目,是否非谁不可,从而进行理性的取舍。” “我虽然两世为人,但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都不是那种把感情放在人生第一位的人。我更看重自己的感觉,在我感觉合适的时候,我才会选择我觉得合适娶我、并真心爱我的人,成亲,共渡人生。” “至于对方当时是否是我的最爱,或者我是否是对方的最爱,这反而是在其次。” “另外,现在这个时候,其实还不是我感觉合适的时候。所以,我才不能果断的做出这方面的抉择。” 说到这里,萧琼枝突然目光凛然地看容期一眼,才继续以意念跟容期沟通:“容期,你是轩太子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你并没有资格来干涉我的私事,要求我对轩太子如何、如何。” “将心比心,有朝一日,我要是发现我的某个朋友喜欢上你,于是,也不管你是否喜欢她,就对你说,我希望在某时,你要是能答应娶她,那么,从此以后,就一心一意地待她,不要再跟任何其他女子,存在任何若有若无之类的暧昧。” “而你要是不能答应娶她,那么,从此以后,我希望你能离她远一点,再不给她喜欢你的任何希望,你会怎么样?” “这……”容期立即有些尴尬的苦笑了笑。 他虽然已经活了三千三百六十五岁,却一直在潜心历炼和修炼,根本没有考虑过个人的感情与婚姻问题。 萧琼枝说的一番话,都入情入理,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应该给萧琼枝提要求的。 他迟疑了一下,打算斟酌下语言,委婉给萧琼枝道歉。 然而,萧琼枝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马上,又继续用意念跟他沟通了:“容期,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试图干涉我的私事,否则,如有下次,即使你是轩太子的朋友,我也不会再对你客气!” “另外,我不接受你任何没有足够诚意的道歉,因为,虬太子之前说过,你已经活了三千三百六十五岁,这说明你早就是成人了,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容期怔了一下,意识到萧琼枝有可能是要敲诈他,不由有些无奈地看了萧琼枝一眼,苦笑着问:“那你觉得,我要怎么样对你道歉,才算是有足够诚意的?” 第六百四十八章 要求 “比如,借给我一部你们真灵宗道者境元道期的修炼入门功法。”萧琼枝枝眨眨眼睛,笑着说。 容期有些意外的看萧琼枝一眼,好奇的问:“你借我们真灵宗道者境元道期的修炼入门功法做什么?” “我对修真功法很好奇,想了解一下。”萧琼枝说。 容期立刻从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萧琼枝:“那你看看这个吧,这部修真入门功法,里面包括了道者境的元道期、玄道期、至道期,很全面。” 萧琼枝目光一亮,接过书,认真看了看,发现这确实是一部修真入门功法,里面确实也包括了道者境的元道期、玄道期、至道期,很全面。 不过,这是一部道家的修真入门功法。 她在认识古灵女仙以后,就开始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要找机会,踏上修仙之路,因为这样不仅可以让她变得更强大,保护更多的人,同时,还可以让她活得更久一点,一举两得。 为此,她还曾经想收集人皇玉玺,让古灵女仙拿到修真界,帮忙换成灵石,在修真界帮她买一套修仙的功法。 不过,后来,她见识到了虬太子用阵法来引出七彩潭的上古祖者境宝物,还通过虬太子给的测试天赋与体质的球,得出她是混沌体质,拥有良好修炼体质一修炼天赋的结果。 紧接着,她跟着虬太子进入装安胎药的瓶子里,见识过里面那一方世界的神奇,以及虬太子教会她进入装安胎药瓶子的方法。 今天,她又听虬太子、容期在跟她和轩太子的交谈中,透露的一些关于修真界的情况。 比如虬太子说起修真界的正道修练体系,主要是四大家:道家、佛家、法家、术家。 又比如虬太子说起的这四大家弟子,在修炼进阶过程中的不同方法和不同规则等等。 因为这些,渐渐的,她开始认识到,修真界不仅基本上都是强者为尊,强肉弱食的状态,而且,需要选择像法家和术家这两家的功法来修炼,才能有希望走得更远。 “你们真灵宗修炼的修真入门功法,是这一部么?”她好奇的问。 容期摇摇头,说:“不是。这是一部道家的修真入门功法,我们真灵宗是属于术家,修炼的修真入门功法,跟道家的修真入门功法,有很大的不同。” “那你还是借你们真录宗的修真入门功法,给我看看吧!”萧琼枝立即说。 “不行,我们真灵宗的修真入门功法,只传真灵宗弟子,不外传,你要是想从我手里,得到我们真灵宗的修真入门功法一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拜我为师。”容期很严肃的说。 “好啊。没问题,我可以拜你为师。”萧琼枝马上不假思索的说。 容期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一眼萧琼枝,又看一眼轩太子。 然后,他又重新看向萧琼枝,提醒说:“钟灵公主,你和轩太子是平辈,我和轩太子也是平辈,你要是拜我为师,你以后就要比轩太子低一个辈份了。” “没有关系,我不介意这个。”萧琼枝微笑着说。 尽管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找机会跟虬太子划清界线,可是,最近,因为只是凡人,她被虬太子给压制得死死的,到底有些意难平。 有朝一日,她如果踏入修真界,正式修真,必然也是会一步步往修真境界中,虬太子所处的、最高级别的祖者境方向冲刺的。 而在这条路上,她不仅需要选择像法家或者术家拥有的、最有晋阶潜力的修真功法,她还需要一个可以仰仗的师门。 否则,在修真界那种强肉弱食的环境下生活,就太不安全了。 她记得,虬太子之前跟容期交手时,说到看在真灵宗一位故人的面子上,愿意给容期一个机会。 而依虬太子的骄傲,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结交人为朋友,给人面子的,所以,虬太子说到的这位真灵宗一位故人,很可能是一位在八大星河都比较有影响力、可以倚仗的人物。 她要是拜容期为师,等于也就跟虬太子在真灵宗的那位故人,搭上了关系,多了一层在修真界行走时的安全保障。 另外,容期才活了三千三百六十五岁,就已是神者境巅峰期,距离虬太子的祖者境境界,不过是一步之遥。 可见,容期的修炼天赋,即使不比虬太子更好,起码也不会差太多。 如果能由这样的人来做她的师父,指点她修真入门,她已经算是站在一起很高的起点了。 “可是,我介意。钟灵公主,我们真灵宗收弟子,要求是非常严格的,任何人都不可以破例。” “你虽然可以选择拜我为师,但如果你不能满足我们真灵宗收弟子的规矩,我也是可以拒绝做你师父的。”容期十分严肃的说。 他的心里则有些头疼。 他还从来没有收过徒弟,而且,他也压根儿不想收萧琼枝做徒弟。 他心里看得很明白,萧琼枝可是连虬太子这种穹苍星河少河主、穹苍星域少域主这样的大能,都敢得罪;连轩太子这种英明睿智者的一片痴心,都能淡定以待;肯定骨子,不是个好相处的。 他律己极严,要是真收了萧琼枝做徒弟,必然会对萧琼枝要求严格。 如果到时,万一萧琼枝受不了,找虬太子或者轩太子告状,导致虬太子为萧琼枝找上门来,或者轩太子为萧琼枝找上门来,怎么办? 所以,收萧琼枝为徒弟,根本就等于是收了个麻烦。 “你们真灵宗收弟子的规矩,都有哪些?”萧琼枝好奇的问。 容期想了想,说:“我给你讲一下最重要的五点吧。其一,是必须有一等的资质和天赋。” “其二,是最好出身修真界,如果出身凡人界,就必须先斩断凡间的尘缘再说。” “其三,在前三世轮回中、和今世入真灵宗之前,都无罪孽因果。” “其四,元贞尚在。” “其五,一入真灵宗,就只有真灵宗一个师门,否则,万劫不复,发心魔誓为证。” 萧琼枝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容期说的这五个要求,觉得第一、三、四、五个要求,都不是问题,不过。第二个要求她还不太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 她好奇地又问:“你说的斩断凡间的尘缘,指的是什么?” “就是指像你这样出身凡人界的凡人,如果想入真灵宗,还得是三代以内的血亲,都不复存在;或者是发心魔誓,在入真灵宗后,所有凡人界血亲生死存亡,都与你无关,绝不置理。”容期说。 第六百四十九章 将计就计 萧琼枝顿时明白,那两个大人,突然消失,应该是容期把他们给收走了。 她心里有些小遗憾,但面上不露,笑着跟轩太子一起进入屋子。 这时,屋子里,那个长得像小时候的萧琼枝,叫做童童的小女孩,以及那个长得像小时候的轩太子,叫做卿卿的小男孩,突然都同时跑到了萧琼枝和轩太子的跟前。 “爹!” “娘!”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分别边冲萧琼枝和轩太子异口同声地打招呼,边上前来拉萧琼枝和轩太子的手。 轩太子动作很自然地顺势牵着童童正伸向他的手,弯下腰身,笑着问:“童童,你还有棒棒糖吗?快拿一颗出来给爹吃!” 童童马上乖巧地一笑,从腰上的小锦囊里,掏出来一颗棒棒糖,耐心剥去上面的糖纸,踮起脚尖,递向轩太子的口里:“爹,给你!” “嗯,好吃,真甜,谢谢童童!”轩太子连忙一口咬住棒棒糖,吧咂了几下,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赞叹。 而萧琼枝自身就有孩子气的一面,很喜欢看起来活泼可爱的童童和狡黠、沉稳的卿卿。 这时,她也已经动作很自然地顺势牵着卿卿正伸向她的手,并弯下腰身,笑着问:“卿卿,你觉得你长大了,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卿卿抬起头,不假思索地笑着说:“当然是像娘这样聪明、美丽、娇俏、可爱,比圣人还仁慈,比诗人还浪漫,比农人还务实的天下第一好女子了!” “哦,我真的有这么好么?我怎么不知道?”萧琼枝觉得卿卿夸自己的话太虚了,不由挑起眉头,问。 卿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常听爹对我和童童说,娘是聪明、美丽、娇俏、可爱,比圣人还仁慈,比诗人还浪漫,比农人还务实的天下第一好女子,于是,我就希望也能找个像娘这样的女子。” “是么,你跟孩子说过这样的话?”萧琼枝下意识看向轩太子,问。 她已经看出来,无论是卿卿、童童,还是之前那长得像她的女子,还是像轩太子的男子,应该都是容期按照轩太子的设计,来制造的傀儡人,这些傀儡人所思所想,所说所做,都代表着轩太子的意思。 “是呀,这都是我的心里话,我怕你不信,以为我是在哄你开心的,所以,我只好避着你,悄悄跟孩子们诉说。”轩太子目光充满深情地看萧琼枝一眼,语气温柔地说。 “嘻嘻,是呀,娘,我可以做证,这事是真的!我有好几次,听到过爹冲我和卿卿,这么夸娘!” “我心里都因此好羡慕娘,可以得到爹这样英俊潇洒、英明神武、满腹经纶、气宇轩昂的天下第一好男子的一片痴心呢!”童童听到这里,看向萧琼枝,笑嘻嘻的说。 萧琼枝吃了一惊,不由侧头看了轩太子一眼,暗暗在心里佩服轩太子的厚颜无耻。 这家伙,借童童的嘴来自夸,也不带把他自己夸成这样的!跟事实差距太遥远了。 萧琼枝记得,轩太子在华夏时,学的是理科,算是商业奇才,但平时谈吐没什么文采,算不上满腹经纶。 他的商界地位有、不大突出,杂志和报刊上,几乎没有什么涉及他的任何正面、负面新闻,不存在英明神武的迹象。 他平时待人接物,据涂依琳说,看似比较随性,实则比较清冷,不怎么搭理人,完全跟气宇轩昂也不搭边。 只有英俊潇洒这一点,在华夏是完全属实的。 而他穿越到现在这里后,平时谈吐上,跟在华夏一样,也没有什么文采,算不上满腹经纶。 倒是利用穿越者搞现代战略武器,制订一统天下的计划,以及这次对付天圣教,都做得很不错,算是沾上英明神武的边了。 只是,他平时待人接物,也跟在华夏一样,看似比较随性,实则比较清冷,不怎么搭理人,依然完全跟气宇轩昂不搭边。 只有英俊潇洒这一点,在这里也是完全属实的。 “枝儿,你在想什么?”这时,轩太子注意到萧琼枝听到童童的话后,沉吟了好一会儿,连忙好奇的问。 萧琼枝俏皮地眨眨眼睛,笑着如实说:“我在想,你借童童的嘴来自夸,也不带把你自己夸成这样的!跟事实差距太遥远了。” “我记得你在华夏时,学得是理科……” “……只有英俊潇洒这一点,在这里也是完全属实的。” “好吧,枝儿,被你看穿了,我身上的缺点,确实挺多的,我很乐意接受你的改造,尽快成长为你心目中,理想的天下第一好男人!”轩太子仔细听完后,连连点头,很是诚恳的说。 “太好了!太好了!娘,那你快点改造爹吧,等他真的成为天下第一好男人时,我才会知道,我长大要嫁个什么样的天下第一好男人呢!”童童听到这里,显得很兴奋,瞪大圆溜溜的眼睛,仰头对萧琼枝说。 “娘,爹时常教导我们,要多做批评与自我批评,才能有进步。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也时常以他为榜样。” “要是你能把爹改造为天下第一好男人,那么,你儿子我以后也能成为天下第一好男人了!真是太好了!”卿卿听到这里,也显得很兴奋,瞪大丹凤眼,仰头对萧琼枝说。 “哦,好吧,好吧,那我试试吧!”萧琼枝看俩个小家伙这么兴奋,也没多想,随口回答。 等话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欠考虑了。 她和轩太子又不是夫妻,八字还没一撇呢,哪来的权力和责任,改造轩太子呀! 何况,如果在这个时候,把轩太子改造成为天下第一好男人,说不定将来会是在便宜别的女子,太吃亏了。 “轩太子,你给卿卿和童童设计的这剧情不错,接下来,我该怎么继续配合他们演下去?”她故意凑到轩太子耳边,一脸认真的低声问。 轩太子有些惊讶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把萧琼枝拿到屋子一角,很是郑重其事的说:“枝儿,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不是在配合他们演戏,而是认真的。” “我是真的很乐意接受你的改造,尽快成长为你心目中,理想的天下第一好男人!” 第六百五十章 为什么 “好啊。”萧琼枝怔了一下,才笑着回答。 容期对轩太子算得上忠心耿耿,而且,身为真灵宗核心弟子的身份,以及神者境巅峰的境界,可远比古灵女仙要强多了。 轩太子想要拿人皇玉玺找人帮忙换灵石的话,大可以找容期帮忙,现在,轩太子当着容期的面,却舍近求远,打算跟她一起找古灵女仙帮忙,实在是有些怪怪的。 不过,当着容期的面,萧琼枝尽管心里有些疑惑,还是忍住了,打算等以后再找机会问轩太子,是什么原因。 “那座阁,叫时光阁,就是在那座阁楼里面的秘室里,设有不少隐匿气息的阵法,可以确保我在进行时间转换时,不被人发现。我们一起过去吧。”这时,容期突然指着脚下不远处那座高阁,对萧琼枝和轩太子说。 他的神色很平静,似乎对轩太子当着他的面,却舍近求远,打算跟萧琼枝一起找古灵女仙帮忙,拿人皇玉玺换灵石一事,并不介意。 萧琼枝心里更加疑惑。 不过,她仍然忍住了,跟轩太子一起,冲容期点点头,然后,在容期的带领下,一起走向容期说的时光阁。 时光阁看起来占里面积不过一百平米左右,一共有九层,呈笋状,越往上,阁楼就越小。 建造阁楼的材料,比较独特,远看的时候,像是青石,等走到阁楼第一层,仔细细看时,萧琼枝才发现,那不是青石,更像是青玉,表面显很光洁,里面似乎还藏有一些浅浅的纹理。 但是,朝阳照在上面,并不透光。 萧琼枝好奇地伸手摸上去时,居然感觉它们还带着丝丝暖意。 萧琼枝记得,青玉,虽然也表面光洁,里面藏有纹理,不透光,却并不是暖玉。 她心里更加好奇,指着其中一块建造阁楼的材料,笑着问容期:“容期,这东西,是石还是玉?” “这是时光符纹石。”容期说。 时光符纹石? 萧琼枝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石头,好奇的又问:“符纹石是你们修真界才有的石头吗?” “不,这是只有炼石滩才有的石头。”容期说。 “炼石滩?”萧琼枝依稀记得,好像曾经听庄小周谈及萧雅在紫域星域的事时,提到过这个地方,下意识问。 “对,炼石滩。这是个充满机缘的地方,几乎所有能修炼到祖者境的大能修士,都曾经去那个地方,从中得到受用一生的大机缘。”容期说到这里,原本淡定的神色,都显得多了几分振奋。 轩太子注意到了,立刻也来了兴趣。 他好奇地问:“容期,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去炼石滩么?” “知道。在八大星河中,散落着一些女娲当初炼石补天后,遗留下来的补天石。谁要是有缘捡到这种补天石,就可以借助它,进入女娲当初炼石补天的炼石滩,获取自己的一份机缘。” “这机缘的范围很广,比如一份晋升的楔机,一件宝物,一个关于人生未来的预言影象等等。” “像紫微星河紫微星域域主萧颛的钟灵锏、和穹苍星河穹苍星域域主姬徽的瑶光尺这类祖者境玄祖期限的宝物,也都是这么得来的。” “同时,这两样东西,以及我这座时光阁,应该是目前唯三可以协助祖者境玄祖期以下者,顺利通过盘古星域与女娲星域混沌乱流的宝物。”容期认真的说。 “那么,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补天石么?”萧琼枝听得心头一热,目光晶亮的连忙问。 容期说:“两个办法,一个是进入到某个刚刚发现的、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秘境去找。”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在用这个方法去找,所以,先不说这种地方到底有没有,就是有,修为低的人,也往往抢不过修为高的人。” “另一个方法是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这时,会有补天石自动循着极品圣丹的气息,出现在修炼者的面前。” “我当年得到的补天石,就是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时,补天石主动出现在我面前的。” 萧琼枝认真听完,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和轩太子还没有修真修为,容期说的第一个方法,于她和轩太子,等同鸡肋。 倒是第二个方法,可以赌一把。 她兴致勃勃地问:“要怎么样,才能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 容期说:“具备混沌体质,或者具备盘古、女娲后人中,嫡系血脉纯正度达到完美的族人,只要拥有独特修炼天赋,并能得到上等的修真功法修炼,就有希望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给我们解惑。”萧琼枝立刻心情大好,笑着说。 则轩太子听到这时,则冲萧琼枝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他可是知道的,萧琼枝就是混沌体质,并且天赋非常了不得,所以,一旦萧琼枝踏上修真之路,那就是大有希望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从而得到补天石,去炼石滩收获好机缘。 至于他自己,据虬太子上回用测试资质与天赋的小球测试,无论资质与天赋,都不错。 而且,据太子说,他还是属于非常独特的穿越体。 估计即使他不大可能是具备盘古、女娲后人中,嫡系血脉纯正度达到完美的族人,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不出极品圣丹,但要在修真的路上走远一点,活个千儿八百岁,想必还是不难的。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肯努力修炼,到时,与萧琼枝能共渡近千年时光,相当于凡人界的十辈子了,真美好。 想到这里,轩太子突然凑近萧琼枝的耳际,很兴奋的低声说:“枝儿,等解决基罗和达丽、宋潇潇这些人后,我们就直接一统天下,然后,一边留在这个星球上修炼修真功法,一边多生几个孩子。“ “这样的话,等将来我们年满千岁时,我们就能成为很多人的太太太太太……祖父母,凑出个四、五十世同堂的盛况!” “生孩子又不是母鸡下蛋,我才不要生很多孩子呢,太辛苦了,最多生一个!”萧琼枝也没多想,就反驳了。 “不,这你就不懂了,你们女子生孩子,都是生头胎时辛苦,后面,只会越生越轻松的。”轩太子一脸笃定的说。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纳闷。 第六百五十一章 原谅 容期说:“具备混沌体质,或者具备盘古、女娲后人中,嫡系血脉纯正度达到完美的族人,只要拥有独特修炼天赋,并能得到上等的修真功法修炼,就有希望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给我们解惑。”萧琼枝立刻心情大好,笑着说。 则轩太子听到这时,则冲萧琼枝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他可是知道的,萧琼枝就是混沌体质,并且天赋非常了不得,所以,一旦萧琼枝踏上修真之路,那就是大有希望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从而得到补天石,去炼石滩收获好机缘。 至于他自己,据虬太子上回用测试资质与天赋的小球测试,无论资质与天赋,都不错。 而且,据太子说,他还是属于非常独特的穿越体。 估计即使他不大可能是具备盘古、女娲后人中,嫡系血脉纯正度达到完美的族人,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不出极品圣丹,但要在修真的路上走远一点,活个千儿八百岁,想必还是不难的。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肯努力修炼,到时,与萧琼枝能共渡近千年时光,相当于凡人界的十辈子了,真美好。 想到这里,轩太子突然凑近萧琼枝的耳际,很兴奋的低声说:“枝儿,等解决基罗和达丽、宋潇潇这些人后,我们就直接一统天下,然后,一边留在这个星球上修炼修真功法,一边多生几个孩子。“ “这样的话,等将来我们年满千岁时,我们就能成为很多人的太太太太太……祖父母,凑出个四、五十世同堂的盛况!” “生孩子又不是母鸡下蛋,我才不要生很多孩子呢,太辛苦了,最多生一个!”萧琼枝也没多想,就反驳了。 “不,这你就不懂了,你们女子生孩子,都是生头胎时辛苦,后面,只会越生越轻松的。”轩太子一脸笃定的说。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纳闷。 “因为,这样、这样、这样……于是就越生越轻松了。”轩太子边说边从腰上取下一个钱袋,将手伸进钱袋里,持续掏出三、四锭约莫二两重的银子,放到萧琼枝的手上。 萧琼枝看看钱袋,又看看手里的银子,根本不明白轩太子话里的意思和这样掏银子代表的意思。 “你有点莫名其妙!生孩子跟从钱袋里掏银锭能一样么?” “装银子的这个钱袋袋口,可是比银锭要大得多,而人体的产道出口,可是比胎儿的头颅和身体,要小得多!”萧琼枝有些不服气的红着脸嘟噜。 轩太子看着心痒难耐,索性把萧琼枝拉到阁楼一旁的僻静处,红着脸,低声说:“你当年在华夏时,生理卫生是怎么学的呢,枝儿?” “我刚才只是在做示范,你别忘了,我的钱袋是绸布做的,并没有什么弹性,而你们女子的产道口,是肌肉做的,弹性可大多了。” “更何况,孩子也不是马上就能怀上,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男欢女爱,才能怀上的么。” “我告诉你,等跟你成亲后,我只需要跟你男欢女爱几个月,你的产道口,应该就会被锻炼得非常有弹性,生孩子时,绝对轻松得很!” “因为,我拥有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精猛纯阳之躯,哪怕是西方那些所谓的猛男-” “闭嘴!混蛋,你都在说些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下流的话呢?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呢?你是不是疯了?”萧琼枝终于听出轩太子的言下之意,气得涨红了脸,急急打断他的话,沉声严厉斥责。 “枝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哪里下流了,无耻了?我这不是在给你讲解生理卫生知识,给你解惑么?”轩太子吓一跳,连忙装糊涂,一本正经的辩解。 “哼,少来这套,你哪是在讲解生理卫生知识,你明明是在拿讲解生理卫生知识作借口,行心理猥琐之实,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还以为你是个道德的正人君子呢,结果你连虬太子也不如,居然会心理猥琐到跟我说出这些下流、无耻的话!” “这是对我的冒犯,我不会原谅你的!”萧琼枝越说越气,说完,直接不理轩太子了,转身跑到了一边去。 轩太子不由头疼起来。 他没想到萧琼枝,会这么反感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在他心里,他并不觉得他说的那些话算得上下流、无耻。 因为他们明天就要订婚了,等订婚后,他肯定很快就要准备娶萧琼枝为妻了,他觉得说的那些话,最多算是婚前科普性质的必读读物而已。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刚才看到萧琼枝有些不服气的红着脸嘟噜时,一时有些意乱情迷,对萧琼枝说话时,也就没有再像平常那样刻意自制,相对而言,显得太突兀了,尺度也确实是太大了。 想想看,一个一直很温顺的绵羊,如果突然把身上的绵羊皮一掀,暴露出凶残本质的狼外婆,吓人不? 估计他现在在萧琼枝的心目中,形象就已经由温顺的绵羊,变成了暴露出凶残本质的狼外婆。 还是得想个办法,马上纠正萧琼枝心目中,他这凶残本质狼外婆的印象才行。 否则的话,夜长梦多啊,他的情敌可不少,除了虬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斯克,还有不知多少潜在的、因为自知身份、地位、能力跟萧琼枝不对等,不敢向萧琼枝示爱的男子呢。 他站在原地,低头认真想了想,然后,大步走到萧琼枝跟前,很诚恳的说:“枝儿,对不起,刚才我对你,突然有点情不自禁,说话时,没有注意分寸,是我不好。” “不过,我对你完全没有一丝一点猥亵之意,只有赤诚的、真挚的爱。” “请你相信我的人品,原谅我的一时糊涂。” “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在我们成亲之前,我再也不会对你说出,那样情不自禁的话了。” “这就对了。爱可以是放任、放纵自我的理由,但掩盖不了放任、放纵自我的错误。” “有些话,不该说,就是不能说,有些事,不该做,就是不能做。否则,你都自己说错了,做错了,就不能怪别人不给你留情面。” “其实,好色是人的天性,很多时候,我看到俊俏的男子,我会一见倾心,想要上前套近乎,想要跟对方一起携手漫步之类的。” “但事实上,我不论在是华夏那一辈子,还是在这里,我从来没有真的这么去干的,最终还是会选择在一边默默欣赏,收起自己所有多余的心思。”萧琼枝很郑重的说。 第六百五十二章 幸灾乐祸 萧琼枝与轩太子重新回到时光阁门口。 这时,容期还在原地等他们。 看到他们过来后,容期微笑着说:“钟灵公主,在我们修真界,跟在你们这里一样,作为女子,都以多生孩子为荣,你为什么却只想生一个呢?” 萧琼枝有些意外地看了容期一眼。 她刚才在时光阁门口,跟轩太子谈论未来生孩子打算时,是彼此凑近低语的。 虽然容期是大能修士,应该有办法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是,容期当着她和轩太子的面,就这样直接就他们的谈话内容来问她,未免显得太不尊重他们了。 她沉下脸,对容期说:“容期,我们不是朋友,对于这种很私人的话题,我拒绝告诉你答案。” 容期却很淡定的微微一笑,说:“钟灵公主,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问你这句话,并无恶意。” “其实,我是打算告诉你,作为一个女子,如果年龄在十五至二十五岁,拥有良好的资质和天赋,且愿意多生孩子的话,是有望在踏入修真界后,快速度享受到一些大宗门优厚的待遇,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 “哦,这是怎么回事?”萧琼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压不住内心的好奇,沉吟一下,才问。 容期说:“在我们修真界,尤其是在我们法家和术家,存在许多血脉高贵、年富力强的修真大能。这些大能们,由于把修真看得重,往往在跻身神者境之前,都没有自己的道侣。” “而神者境以及神者境往上的祖者境大能,他们的道侣孕育孩子的几率,极低。” “迄今为止,神者境的大能,他们的道侣能在他们神者境时,还可以孕育出子女的几率,万里挑一。” “至于祖者境,只有穹苍星域的姬徽、紫微星域的萧颛、华光星域的庄正三位祖者境的大能,因为各得到了女嫘赠送的、女娲遗留下来的一粒返祖归真丹,才得已在祖者境时,还能让他们的妻子孕育出孩子。” “而就算是这样,也仍然不容易。” “他们服下药至今,已经有两万多年,这期间,只有穹苍星域域主姬徽的运气较好,他的两位妻子,一位产下四子一女,共得到六个孩子。” “华光星域的域主夫人,运气也还行,前后孕育出两胎,生下一儿一女,共得到两个孩子。” “紫微星域域主运气最差,他特意用紫微星域的至宝之一钟灵泉万吨,向华光星域域主庄正,求娶庄正那位在庄正祖者境以后,因服下女嫘赠送的一粒返祖归真丹,才得以孕育而出的女儿庄敏为妻。” “然而,庄敏这一万多年以来,怀孕两次,第一次难产,根本没有生下来,第二次倒是生下了一个女儿,叫萧雅。” “可是,这萧雅不争气,被人利用,铸成大错,不仅失去了嫁给穹苍星域少域主姬喾为妻的资格,还被天机老怪追杀,掉下混沌乱流,生死未卜-” “抱歉,打扰下,你刚刚好像说到,穹苍星域域主姬徽,有两位妻子?”萧琼枝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了容期的话。 刚刚听容期说到穹苍星域域主姬徽的运气较好,他的两位妻子,一位产下一子,一位产下四子一女,共得到六个孩子时,她想起来了,在七彩潭,庄小周曾经告诉她,姬喾有七兄弟,七兄弟中另外六人,全部都跟姬喾同父异母。而姬徽最疼爱的不是姬喾,是姬赜。姬喾的穹苍星域少主地位并不稳等等。 另外,以前在太子府里的洗墨斋,庄小周曾经对她说过,自己是华光星域域主的儿子。难怪之前听容期提到华光星域这个地名时,她会有熟悉之感。 “不,穹苍星域域主姬徽,共有三位妻子,只是因为他的元配妻子,不能生育,所以,我才没有提及她。”容期语气淡淡的说。 他的态度不大好,因为他发现,萧琼枝突然打断他的话,明显是为了了解关于虬太子家庭的情况。 这令他觉得萧琼枝,有些对不住轩太子的一番痴情,同时,也太不在乎轩太子的感受了。 毕竟,这世上有哪位男子,愿意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在自己的朋友面前,问起情敌的家庭情况呢? “穹苍星域域主姬徽为什么可以娶三位妻子叫?难道穹苍星域,是没有妻妾之分的吗?”萧琼枝注意到了容期的语气变化,但还是好奇的追问。 因为,虬太子曾经向她表示,以后要娶她为妻,而如果虬太子是可以娶很多妻子的话,那么,虬太子要娶她为妻的打算,于她,就是一种亵渎。 “穹苍星域域主,出身穹苍星域姬氏,穹苍星域姬氏一族的规矩,跟一般的家族规矩不一样。” “姬氏的每个男子,只要能力足够,成年后,可以不停娶妻妾,且娶在最前面的三个女子,不分先来后到,也不分贵贱,地位是相等的,都是正妻。” “等娶满三个妻子后,后面再娶的,才会算作妾室。” “包括娶在最前面的三个女子所生下来的孩子,基本地位也是相等的,都是嫡子,只有继续权有所不同,通常都是传长不传幼,依出生次序而来。”容期神色好看了些,侃侃而谈。 他已经看出来,萧琼枝之所以向他确认,穹苍星域域主是否有两个妻子,只是纯粹对穹苍星域的婚姻关系,比较好奇而已,而这,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在这个星球上,一个人,通常是不可以同时有两个妻子的,不合规矩。 “听起来,这穹苍星域姬氏一族的男子,有点像是家族的生育工具啊!”轩太子听到这里,笑着说。 “是的,就是这样的。穹苍星域姬氏一族定下这种规矩,就是为了让后代开枝散叶。” “尤其是穹苍星域姬氏一族的嫡系子弟,如果只娶一位妻子,而这一位妻子能顺利受孕产子的话,那么,不另娶他人,是可以的。 “但如果只娶一位妻子,而这一位妻子八百年内不能受孕产子,那么,做丈夫的就必须再娶一位、两位妻子受孕产子,否则,将会在夫妻成亲满千年以后,被强迫过继兄弟们的嫡子为子,并即刻传位给继子来继承一切。” “比如虬太子-也就是疑似的姬喾,他父亲姬徽,跟元配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当初就是因为元配无法生育,姬徽不能违背家族的规矩,出于无奈,才顺从家中长辈的安排,悄悄娶了姬喾的母亲。” “不过,这个元配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姬徽娶了姬喾的母亲后,马上做主,安排姬徽娶了她的一位表妹,借以打压姬喾的母亲。”容期说到这里,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明显对于虬太子母亲的遭遇,似乎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估计是今天被虬太子欺负过,有了逆反心理吧。 萧琼枝看在眼里,暗暗有些无语。 第六百五十三章 非同寻常 萧琼枝以前觉得虬太子富有自信,十分强势,以为虬太子穹苍星域的爹娘,一定跟东梁的爹娘一样,都是精明厉害的角色,同时,都很恩爱,很疼宠虬太子,才能养出虬太子这么自信又强势的孩子呢。 现在,萧琼枝才知道,原来虬太子的母亲,不仅嫁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要跟两个女人共男人。 而虬太子,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要是兄弟姐妹少,还好一点,会受到他父亲以及他家族的重视多一点,日子不算难过。 可惜,他父亲元配的表妹,生了四子一女,兄弟姐妹很多,虬太子小时候的日子肯定很难捱。 “真是看不出来,虬太子这家伙,原来还有这种过往,他的母亲,其实怪可怜-” “别说了,轩太子,很多人一生,由于原生家庭父母的爱有限、能力有限、资源有限、人脉不足等原因,再怎么惊才绝艳,自强不息,在一开始,都免不了要吃些亏,上些当,受些罪的。” “他们需要的,通常不是别人的同情,而是别人的认可或者说尊重。”轩太子正准备表示一下对虬太子母亲和虬太子的同情,萧琼枝目光带着警告很严肃的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怎么说,虬太子现在还算是萧琼枝的朋友,也一直帮过萧琼枝不少的忙,萧琼枝并不希望任何人,在自己面对,对虬太子以及虬太子的母亲,表现出不尊重的态度。 哪怕是轩太子这种好朋友,也不行。 “呃,枝儿说的对,虬太子能有枝儿这样贴心的朋友,何其幸运。”轩太子怔了一下,有些酸酸的说。 他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想表达下,对虬太子母亲和虬太子的同情,也会被萧琼枝反对。 虬太子和虬太子母亲又不在这里,他只是背着他们私下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萧琼枝这种态度,只能说明,萧琼枝在心里,是十分在乎虬太子的。 “我也是你的朋友,要是有人向我表示对你的母亲或者你的不尊重,我一样会直言不讳的斥责的。”萧琼枝故意白了轩太子一眼,认真说。 她听出轩太子是在吃醋了,不过,这种小飞醋,问题不大,她懒得深究。 她转头看向容期,笑着说:“容期,请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说作为一个女子,为什么如果拥有良好的资质和天赋,且愿意多生孩子的话,就好处多多的事吧。” “好的。在修真界,只要是出身大家族的女子,一般都很受大家族的重视和守护,要保存元贞,直至达到仙者境以后,才会考虑婚嫁之事,跟同样出身大家族的男子联姻。” “因为凡人的寿命,往往在百年以内,而修真者不一样,哪怕只是进入道者境,也至少有两百年的寿命,此后,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寿命都会获得更大幅度的增长。” “比如,道者境之上是圣者境,圣者境通常有五百年寿命,圣者境之上是仙者境,仙者境通常有三千年寿命,仙者境之上是尊者境,尊者境驼常有近万年寿命,等等。” “而修炼者,不论男女,除非入魔,否则,在进入仙者境之前,保留元贞者,修炼进阶速度会比不能保持修炼速度者,快数倍。”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迫切需要带有祖上嫡系血脉、或者宗门变异血脉的大能,开枝散叶的家族或者宗门,就会另辟蹊径,来达成目的。” “比如,他们会做一些私下的安排或者说是交易,找名门正派宗门中,拥有元贞,姿色与资质、天赋上等,年龄在十五至二十五岁之间的亲传弟子及以上等级的女子,借腹生子。” “而一旦这种女子,生下了这些大能的孩子,就可以快速度享受到一些大宗门优厚的待遇,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容期说。 “容期,你说了半天,原来这是在撺掇枝儿,给那些迫切需要带有祖上嫡系血脉、或者宗门变异血脉的大能,开枝散叶的家族或者宗门,做生育工具么?”轩太子仔细听完,目光严厉地瞪容期一眼,凑近他,有些愤愤的低声说。 “没有,我只是给她提供了一种、可以快速度享受到一些大宗门优厚的待遇,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方法而已。” “轩太子,你要相信她的人品,她如果不是那种喜欢走捷径的人,就不会选择这种带有捷径性质的方法。” “而她如果是那种喜欢走捷径的人,那么,你觉得,这样的女子,配得上你么?”容期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明面上并没有开口回答轩太子的问话,却暗地通过意念,向轩太子传出了自己的回答。 萧琼枝头上的瑶光钗忍无可忍,这时,开始主动用意念跟萧琼枝沟通:“这个容期,看着像个正人君子,其实完全不是什么好东西,主人,他正在用意念对轩太子说……” 很快的,瑶光钗就将容期用意念跟轩太子说的三句话,给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萧琼枝仔细听完,心里为容期的自作聪明,暗暗鄙夷了一把。 不过,接下来,她马上想起一件事,用意念问瑶光钗:“瑶光钗,这个容期跟你一样,也是神者境巅峰呢,你能听到他跟轩太子的意念沟通,那么,他能不能听到你跟我的意念沟通?” “他哪有我的本事。我可是不仅仅只是神者境至神期巅峰,我还已经踏入了半步祖者境!而半步祖者境跟神者境至神期巅峰,看似只隔差一步,其实是相当于整整差了一个小境界!”瑶光钗有些得意的回答。 萧琼枝记得虬太子以前评价瑶光钗的境界时,明明说瑶光钗就是神者境至神期巅峰,没说瑶光钗踏入了半步祖者境的。 她有些好奇地问:“你是最近才踏入半步祖者境的吗?” “是呀,主人,说起来,这还得多谢你当初让我认主时,给了我那么多的血。如果你下回还愿意再给我那么多的血的话,我相信,我是有希望突破到祖者境元祖初期的。”瑶光钗兴致勃勃的说。 “你的意思是,我的血,对你有境界提升作用?”萧琼枝吃了一惊,又问。 “是呀,你是混沌体质,你的血是混沌血,它拥有神奇的能量,可以使任何人或者器灵,在吸收它以后,都能从资质和境界上,迅速获得非同寻常造化和提升。”瑶光钗说。 第六百五十四章 分歧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萧琼枝认真的说。 她的心里则是更加震撼了。 她虽然不是修真者,但她在华夏时,看过仙侠剧,在大萧这么多年,也没少看关乎修真的志怪类书,深深的知道,修真路上,越是到高境界以后,获得新的突破,就越困难。 何况,虬太子还跟她说过,修真界四大家中的道家和佛家近十万年,达到祖者境者,只是各有一人而已,这就可见要从神者境至神期巅峰这种高境界,突破到祖者境,得有多少困难了。 而鹦鹉只是吸了她的血,居然在近半年时间里,就从神者境至神期,突破到了半步祖者境,可想而知,她的混沌血相对于修真界来说,有多么的宝贵! 难怪虬太子当初在当着轩太子和斯克、萧正真、萧镇家的面,测试的她的资质和天赋后,要轩太子和斯克发誓。 看来,虬太子这家伙,虽然有时过于霸道,不讨喜,但在关键时候,其实是很体贴她的,够朋友。 “钟灵公主,我已经把作为一个女子,如果年龄在十五至二十五岁,拥有良好的资质和天赋,且愿意多生孩子的话,在踏入修真界后,可能得到的好处,都告诉你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想多生孩子的原因吗?”这时,容期突然看向萧琼枝,微笑着问。 轩太子对于这个问题,也很好奇,在容期问出来后,马上也向萧琼枝看了过来。 萧琼枝刚才经过瑶光钗的提醒,内心里对于容期,多了几分。 她沉吟一下,跟容期讲了引起她不想多生孩子的其中一个原因:“关于这一点,跟我上辈子在华夏的一段经历有关。” “那时,我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由于工作是朝九晚五,还算轻松,所以,我每天上班前,大约上午卯时初的样子,会到居所附近的广场散步,走上那么两、三圈。” “跟我住在同一栋楼、隔一个单元的一个女邻居,是个孕妇,在这个时候,也有每天散步的习惯,我在散步时,时常会遇到她。” “不过,她已经怀有大约八个多月的身孕了,肚子很大,走路比较慢,我每次遇到她,都是一下子超越过去了,彼此并没有什么语言交流,最多也只是互相微笑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有一次,我在广场散步的时候,远远发现我的女邻居,恰好就走在我前面不远处,突然摔倒了,血一下子顺着她的孕妇裙下,流了一地。” “我马上打了120,同时,我心里很纳闷,因为我们楼下那个广场,外围的地面就是用来散步的,并不光滑,正常情况下,人走在上面,是不容易摔倒的。” “所以,我走到她跟前后,马上低声问她的伤势,同时问她怎么会突然摔倒了。” “她艰难地坐起来,伸手指向不远处,一位牵着个小男孩,躲躲闪闪急急远走的阿姨,告诉我,她是不小心踩到那个阿姨手里牵的小男孩,突然从斜刺里,朝她扔过来的两片香蕉皮,才摔倒的。” “然后,她让我扶着她缓缓站起,靠在广场旁的一棵大樟树下,指着那两片害得她摔倒的香蕉皮,说那是证据,要我帮她看好,同时,要我打110,报警。” “我都照做了,后来,因为医生来得及时,她肚子里的孩子,倒是保住了,但她本人却因为这次受伤,身体严重亏损。” “一般女子从月子里出来时,人会显年轻好几岁,她恰恰相反,人一下子看起来老了十几岁,而且,直到一年后,我搬离之前,她都依然是那么显老。” “至于那个因为扔香蕉皮,而害得她摔倒的小男孩,警察后来调查了,那孩子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他是在他的爷爷奶奶身边带大的。” “两位老人平时非常溺爱他,导致他有恃无恐,非常调皮,经常会闹出点事来。另外,他们家条件不好,住的房子都是租的,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来赔偿我那女邻居,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什么?这种事居然只是不了了之?那个小男孩,差点害死两条人命,你们华夏那边,难道没有规矩或者法律来惩罚他吗?”容期仔细听完,很是惊讶的问。 萧琼枝点点头,说:“是的,我们那里的规矩,未成人一旦犯错误,哪怕是杀了人,都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而他们的监护人,根据法律,存在监护责任,倒是会被要求从经济上赔偿受害人。” “可要是监护人家里条件不好,从经济上赔偿不起的话,这个责任,其实也是一句空话。” “这怎么能行呢?蛇无大小,毒性一般。孩子小,更应该教会他们乖巧做人,不给大人添麻烦,一旦犯错,从重从严处罚才是,你们华夏在这方面的规矩与法律,都存在很大的问题!” “这会导致很多未成年人,被有心作恶的成年人引诱,误入歧途的!”容期神色严肃的说。 “是呀,相对而言,在这方面,还是这颗星球上的规矩与法律,更合理。”轩太子听到这里,有些感慨的说。 “是的。”萧琼枝也深以为然。 比如,在大萧,就十分讲究传统孝道,和传统规矩。 一个家庭的小孩子,如果没有管教好,在外面犯下大错时,不仅会从重从严处罚,包括他的父母,还会受到非常重的连带责任。 要是在大萧,有个小男孩向孕妇扔香蕉皮,害得孕妇摔倒的话,不管孕妇和胎儿会不会受影响,光凭小男孩的这一主动,按大萧的律法,会被记大过,一生再也无缘科举之类成为国家官员的选拔考试。 同时,小男孩还会被关在囚车里,游行示众三天,以儆效尤,然后,再被安排进入少儿惩戒所,严厉教养至少五年以上。 至于他的父母,或者负责养育他的人,会被取消五至十年的监护权,然后,先重打十大板,跟小男孩一样,被关在囚车里,游行示众三天,以儆效尤,再发配边疆做杂役五至十年。 第六百五十五章 改变 “不过,枝儿,你仅仅是因为遇上一个女子,怀孕摔倒,亏损了身子,你就吓得不敢多生孩子,你这胆子,实在是有点小。毕竟这世上,像这个女子这样的情况,很少见。”轩太子低头想了想,微笑着对萧琼枝说。 “轩太子,你只看到那个女子摔倒,你忘了那个小男孩了?虽然孩子是不能选择由哪个父母生下来,但只要胎儿健康,又有几个父母会特意选择性生孩子呢?” “另外,孩子重在培养,只要能培养好,一个胜无数个,而如果没有足够的精力、时间去亲自培养的话,那还不如不生呢。”萧琼枝很严肃的说。 轩太子却摇摇头,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说:“不一定,其实,一切都是相对的,你不是从小是在你外公、外婆身边长大么,你怎么就没有被溺爱,没有像那小男孩一样长歪呢?” “还有我,我在华夏时,主要也是在我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我不也没有长歪么。” “我知道,但是,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责任,不是爷爷奶奶的责任,父母如果自己没有时间精力去带好孩子的话,可以不生,交给爷爷奶奶带,这种事,并不值得提倡。” “我会以在我外公、外婆身边长大而感到温暖,但绝不会以在我外公、外婆身边长大而为荣,因为,外公、外婆的爱和陪伴,永远都无法替代父母的爱和陪伴。”萧琼枝很郑重的说。 轩太子立刻沉默了。 萧琼枝说的话,他在华夏时,其实就有很深刻的相同感触。 只是,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相对于同为富三代的同龄人而言,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还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没有长歪,就算是好的。 同时,也因为是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给了他父母在外面一心一意打拼的机会。 在他长大成人时,他的父母已经可以给他提供无尽的发展资源,让他随随便便,就能在事业上超出同龄很多很多,这又导致他觉得年少时不能跟父母在一起,固然是一种牺牲,但是值得。 可是,夜深人静时,回首儿时往事时,在他儿时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什么关于他跟父母相处的印象,这些,偶尔想起来,也会让他觉得是一种很深的遗憾。 “枝儿,世事从来都是有舍有得,有得有舍的。” “对于那些父母在身边工作和生活,可以呆在父母身边长大,父母却无所作为,帮衬不了他们事业的孩子而言,也许,他们更渴望的,是像我们这些不能呆在父母身边的孩子。”轩太子苦笑着,安慰萧琼枝。 “这种情况肯定有,但我经历过父母没有在身边的痛苦,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我是一定会把他养在我自己的身边的。”萧琼枝语气非常坚定的说。 容期听到这里,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钟灵公主,你这样的性情,适合在凡人界生存,并不适合在修真界生存。” “因为,修真界的孩子往往一生下来,就会被测试资质与天赋,然后,在年满两周岁以后,拜师修真,去宗门生活,从此,至少要每跨越一个小境界,才能有一次回家的机会。” “而跨越一个小境界,至少要五年以上。” “只有那些本身就有来自道、佛、法、术四大家传承的大家族的孩子,才会相对好一点,在年满两周岁以后,是被安排去家族学院修真,每半年,可以有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 “好的,我知道了。现在,请还是带我和轩太子,一起去你的秘室里,带我们看看,关于我们当年在华夏,遇到的那场车祸的情况吧。”萧琼枝同样淡淡的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觉得这容期明显是看她有些不顺眼,喜欢挑她的刺,她懒得跟容期争论。 “好。”容期则目光清明地看萧琼枝一眼,温声说。 其实,萧琼枝这次是误会他了。 他之前因为觉得萧琼枝辜负了轩太子的一片痴心,看萧琼枝的确是不顺眼。 只是,通过刚才他和轩太子跟萧琼枝的一番谈话,他已经看出来,萧琼枝在三观上,是比较正的,尤其还是一个重视家庭亲情的人,很有家庭责任和担当。 其实,这是很多女子身上所少有的优点。 他并不是出身大家族,而是出身小家庭,也既是他刚才说的那种年满两岁后,拜师修真,去宗门生活,从此,至少要每跨越一个小境界,才能有一次回家的机会的人。 他也认为,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责任,不是爷爷奶奶的责任,父母如果自己没有时间精力去带好孩子的话,可以不生,交给爷爷奶奶带,这种事,并不值得提倡。 他甚至觉得,任何人的爱和陪伴,永远都无法替代父母的爱和陪伴。 只是,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他才想到要提醒萧琼枝,修真界的一些残酷规矩,因为萧琼枝这样的性情,如果进入修真界,是很容易被整个修真界,当成异类对待,被置于对方的位置的。 接下来,容期在前,轩太子和萧琼枝紧跟在后面,走到了时光塔一楼的正中心位置。 从这个位置,可以一眼看到上面第九里的阁顶。 在那个阁顶的正中心位置,悬着一个白色的、拳头大小的球状物,看起来材质像玉,比较通透、光洁。 “上面这个球,只要配合我手里的这颗球,就能牵引出很多时间流速、比这里要快得多的不同的时空,从而看到在那些时空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容期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颗七角星状的拳头大红色石头,放在自己的脚下。 下一刻,整个时光阁的第一层地面迅速向里面崩塌,同时,从里面,露出了一个黑洞。 这个黑洞,它的下面其实并不黑,相反,看起来显得灯光明亮。 只是,在洞口,悬浮着一层苍茫雾气。 这些雾气,似乎不仅可以遮掩这些灯光,透过雾气,向外散发,还能给人造成一种,里面黑乎乎的错觉。 这种情况,几乎跟萧琼枝之前进入到这一方世界时,看到的黑洞,一模一样! 第六百五十六章 可能误会什么了 不过,黑洞被开启后,容期并没有马上带着萧琼枝和轩太子下去。 他从怀里又拿出一样看材质像木质的赤色玉意状东西,朝头顶一抛。 这东西就朝着时光阁顶正中心位置,那个悬着一个白色的、拳头大小的球状物而去,并且在眨眼之间,就像是被那球状物吸附住了似的,垂直倒悬在球状物的正中间。 “好了,我们下去吧!”直到这时候,容期顺着黑洞口露出来的石阶,带着往下走。 轩太子见状,连忙转头对萧琼枝温声说:“枝儿,这石阶是时光石阶,它下面是通往另一个对应的时光逆转球,等于是处于微妙的时光磁场里。” “一般人根本不能在上面行走,刚才容期没有提醒你这些,估计是因为他发现你跟我一样,也具备一定的、适应时光磁场的天赋。” “但就是具备这种天赋,走上去时,也不太安全,很可能会像被突然倒时差一样,感到头晕脑胀,你是第一次来,肯定不能适应,我们还是一起牵着手,慢慢走下去吧。” “谢谢,不用了,我以前服过仙露,后来又用特殊方法,进行过精气神的加固,应该能适应的。”萧琼枝毫不犹豫的委婉拒绝了。 其实,只是牵个手,不管石阶难不难走,这都不算事,毕竟,她跟轩太子又不是第一次牵手了。 问题的关键是,这个黑洞直径才只有两米,他俩手牵手并排走下去的话,挺挤的。 她虽然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是,却对这种朝窄小空间挨挨挤挤的行为,还是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 “好的,那你先走吧,我在后面紧跟着你,你要是感觉不适应的话,就告诉我。”轩太子目光黯淡了一下,温声说。 他以为萧琼枝,还在为着他之前就多生孩子的话题,说的那些大尺度的话,而有些生他的气,才突然不肯让他牵手了,心里暗暗有些惆怅。 “嗯。”萧琼枝却没有注意到他目光黯淡了一下,轻声答应了一声,就转身踏上了黑洞下面的第一级石阶。 由于刚才轩太子提醒过那么多,她特意在这第一级石阶上停顿了下,谨防自己会出现眩晕感,发生意外。 不过,可能就像她刚才跟轩太子说的那样,由于她服下过仙露,后来,又用特殊方法-就是去年,虬太子为了查出她到底是不是宋潇潇,把她放到轮回鼎里,点了轮回不灭香,淬炼过精气神的原因吧。 她站在第一级石阶上,居然就跟平常走普通石阶一样,完全正常,没有任何不适。 她立刻放心了,兴冲冲地大步往下走。 “小心!”轩太子在后面看着,吓了一大跳。 他第一次来走这石阶时,容期特意告诉他,这石阶处于时光磁场的另一面,正常人无法直接通过,只有天生具备能适应时光磁场天赋的人,才勉强能够通过。 而他的体质,是难得一见的穿越体,算是天生具备能适应时光磁场的天赋,所以,他踏上这里的第一级石阶时,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于是,他马上很自信地踏向下面第二级石阶。 结果,差点就悲剧了-因为,他的脚在踏上第二级石阶的一刹那,立刻产生非常猛烈而突如其来的眩晕,身子不知不觉往下倒栽,幸亏容期就在他身后,及时伸手,拉住了他,否则,他一定会滚下石阶,摔得很惨。 后来,容期告诉他,这是一个所处时光磁场,非常强烈的时光石阶。 尽管他具备了能适应时光磁场的天赋,可走在上面时,每跨下一级石阶,是等于是要跨进一个时光差距较大的时空,很耗费精气神,只有每跨一级,就休息一下,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跨,才安全。 他连忙照着容期的指点再走,很快发现,之前从一级石阶,跨越另一级石阶所产生的眩晕感,还是会存在,但是症状轻了不少,身体基本还能支撑,并不会真的晕倒。 所以,他刚才在黑洞口,会想到提醒萧琼枝跨石阶时,不仅要注意,还要缓缓往下走。 “哈哈,没事,不用担心。”萧琼枝听出轩太子语气里的担心,连忙笑着回答,然后,更加兴冲冲的大步往下走。 很快的,她就走完了整整九九八十一级石阶,走到了下面的容期面前。 容期一脸的目瞪口呆。 因为,这时光石阶,除了他这个时光石阶的主人,以及具备能适应时光磁场天赋的穿越体质者,可以顺利跨越之外,其他人,应该根本不可能跨越得了才对。 萧琼枝可既不是穿越体,也不是这些时光石阶的主人! 容期刚才带头从黑洞那里下来时,心里想的是给轩太子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才故意没有把一般人根本不能、在这时光石阶上面行走的事,告诉萧琼枝。 现在,看到萧琼枝就这么轻松地走下来了,容期百思不得其解。 “你身上应该有一件认你为主的、祖者境的上古宝物吧?”他试探着问萧琼枝。 “没有。”萧琼枝摇摇头。 容期不信,目光凝重地看萧琼枝一眼,沉声说:“你再仔细想想。” “这条时光石阶,除了身为这座时光石阶主人的我,以及像轩太子那样、具备能适应时光磁场天赋的穿越体质者,可以顺利跨越之外,其他人,应该根本不可能跨越得了才对。” “不过,我这时光阁,还没有来过祖者境的大能,以及除我之外、身上携带有祖者境上古宝物的人,所以,我会以为,你身上有一件认你为主的、祖者境的上古宝物,才能如此轻松地跨越这条时光石阶。” “我说没有就没有。”萧琼枝马上目光冷冽地瞪了容期一眼,沉声说。 容期之前就有觊觎她身上祖者境上古仙物的心思,现在,又问她这种话,她不得不防。 “钟灵公主,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问你这些,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只想不明白,你既不是这座时光石阶主人,又不是像轩太子那样、具备能适应时光磁场天赋的穿越体质者,如果你身上没有认你为主的、祖者境的上古宝物,你为什么能顺利跨越这时光石阶呢?”容期苦笑着追问。 他实在是很好奇这一点,倒是真的并没有什么恶意。 第六百五十七章 换人了 “我以前服过古灵女仙赠送的仙露,打通了任督二脉,后来,虬太子又用特殊方法,给我进行过精气神的加固,也许是因为这两个缘故吧!”萧琼枝想了想,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艰难缓步从上面石阶,走下来的轩太子,才回答。 反正能对付容期的,只有虬太子,抬出虬太子出来,也能让容期心里忌惮一点。 另外,轩太子作为容期说的、具备通过时光石阶天赋的穿越体者,居然看起来下石阶这么艰难,充分说明,容期说的话,也有几分真实。 她刚才能够这么轻松的通过时光石阶,十之八九,还是因为曾经被虬太子放到轮回鼎里,点了轮回不灭香,淬炼过精气神的原因吧。 “虬太子用的什么特殊方法,给你进行过精气神的加固?”容期目光一亮,有些激动的问。 虬太子可是八大星河之一的穹苍星河少河主,穹苍星域少域主,更是近十万年以来,踏上祖者境的最年轻的天骄人物。 容期今天虽然为了帮助轩太子,跟虬太子硬拼了一回,但内心深处,他对虬太子的能力和本事,都还是暗暗非常敬重和钦佩的。 “他用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叫轮回鼎,一样是轮回不灭香。”萧琼枝说。 尽管瑶光钗当时猛夸这两样东西,用来淬炼她的身体和精气神,会有莫大的好处,可她一想到瑶光钗在内心里,是把虬太子当成少主看待的,还是对瑶光钗,有些不放心,索性对容期说了实话。 毕竟容期出身于真灵宗这样的大宗门,手里又能拿得出时光阁这样的好东西,肯定识见和底蕴,不会差的,说不定就听说过轮回鼎和轮回不灭香这两样东西,知道它们的真正作用。 “天啦!轮回鼎和轮回不灭香?我是不是听错了?”容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萧琼枝吓了一跳,好奇地问:“这两样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是,这两样东西,其中的轮回鼎,是天机星河天机星域,第一大宗门天机宗的镇河、镇域、镇宗至宝。” “而轮回不灭香,则是华光星河华光星域,第一大家族庄氏一族的镇河、镇域、镇家族至宝!” “它们没有一样,是属于穹苍星河穹苍域,又怎么会落在作为穹苍星域少域主的姬喾手里了呢?”容期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不过,轮回鼎和轮回不灭香,一听就是同一套东西,为什么它们会分别属于天机星域的天机宗、和华光星域的庄氏一族了呢?”萧琼枝想了想,不由更加好奇了。 “因为,它们是由天机星域以前的域主玄百色,与华光星域老域主庄敬,当年一起从炼石滩旁边的一处地宫里,发现的。” “由于玄百色的法力境界,稍在庄敬之下,所以,这两样东西中,相对更贵重的轮回不灭香,就落在了庄敬手里,玄百色得到的是轮回鼎。”容期有些郁闷的说。 他还在为这两样东西,怎么会落在虬太子手里,而想不通。 “轮回不灭香,不过是一根香而已,点完就没了,轮回鼎就不一样了,可以用来炼东西,一直炼下去,为什么你们会觉得轮回不灭香,比轮回不灭鼎还要重要呢?”萧琼枝又问。 她也有些想不通了,轮回不灭香要是华光星河华光星域,第一大家族庄氏一族的镇河、镇域、镇家族至宝的话,虬太子怎么可能,当初会舍得用在她的身上呢? 她可是看得很清楚,虬太子当时对于宋潇潇穿越成的萧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感情。 至于对她,虬太子除了在如画居后面那片莲池上,悄悄向她表白过一次,同时被她拒绝了之外,当时,还没有进行第二次表白呢,应该在虬太子的心目中,她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轮回鼎,之所以宝贵,是因为它除了有炼器的作用,它还能提炼人的体质,可以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而且,这作用,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甲子,十甲子,百甲子。” “不过,轮回鼎只能每隔一千年,使用十次,不论任何人进入轮回鼎,一生最多只能被炼三次,而且,这三次,还需要分别对应三个境界。” “第一次被炼,不论凡人还是修真的修士,都可以,都是被增进一甲子寿元,但前提是,得是被轮回鼎认可的体质,否则,根本无法进入轮回鼎。” “第二次被炼,只局限于修士,而且,必须是仙者境及以上的修士,还得是被轮回鼎重新认可的体质,否则,根本无法进入轮回鼎。” “第三次被炼,还是只局限于修士,而且,必须是祖者境及以上的修士,还得是被轮回鼎再次重新认可的体质,否则,根本无法进入轮回鼎。”容期说到这里时,顿了顿。 因为,轩太子这时下来了,走到他和萧琼枝身边,看看他,又看看萧琼枝,好奇的问:“轮回鼎是什么?” “轮回鼎是……”容期只好把刚才跟萧琼枝谈话中说到的、关于轮回鼎的情况,又跟轩太子说了一遍。 其中,对于萧琼枝告诉他的,虬太子曾经用轮回鼎与轮回不灭香,给萧琼枝淬炼身体和精气神这事,他也特意着得说了下。 轩太子听后,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枝儿,虬太子如此对你,你感动不?”他沉吟一下,才苦笑着,语气充满苦涩的问。 “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那轮回鼎与轮回不灭香,有这么了不得。而且,我是被迫进入轮回鼎,被迫吸收轮回不灭香的。” “所以,我当时没有感动,只有愤懑,而现在,知道轮回鼎与轮回不灭香的作用了,我倒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不过,更多的是想不通。” “你要知道,我那时只是把他当成是普通朋友,而他呢,看起来对我,也算不上多么用心追求的呀!” “他那么精明、狡黠的一个人,天知道他当时用轮回鼎和轮回不灭香,给我淬炼身体和精气神,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觉得这事情,一定不会是像容期说的这么简单!”萧琼枝有些头疼的说。 “哎!”容期听到这里,却不由得长叹一声。 他由之前的同情轩太子的一片痴心,转为同情起虬太子的一片痴心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因果香 轩太子这时下来了,走到容期和萧琼枝身边,看看容期,又看看萧琼枝,好奇的问:“轮回鼎是什么?”“轮回鼎是……”容期只好把刚才跟萧琼枝谈话中说到的、关于轮回鼎的情况,又跟轩太子说了一遍。 其中,对于萧琼枝告诉他的,虬太子曾经用轮回鼎与轮回不灭香,给萧琼枝淬炼身体和精气神这事,他也特意着得说了下。 轩太子听后,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枝儿,虬太子如此对你,你感动不?”他沉吟一下,才苦笑着,语气充满苦涩的问。 “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那轮回鼎与轮回不灭香,有这么了不得。而且,我是被迫进入轮回鼎,被迫吸收轮回不灭香的。” “所以,我当时没有感动,只有愤懑,而现在,知道轮回鼎与轮回不灭香的作用了,我倒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不过,更多的是想不通。” “你要知道,我那时只是把他当成是普通朋友,而他呢,看起来对我,也算不上多么用心追求的呀!” “他那么精明、狡黠的一个人,天知道他当时用轮回鼎和轮回不灭香,给我淬炼身体和精气神,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觉得这事情,一定不会是像容期说的这么简单!”萧琼枝有些头疼的说。 “哎!”容期听到这里,却不由得长叹一声。 他由之前的同情轩太子的一片痴心,转为同情起虬太子的一片痴心了。 轩太子却误以为容期从他跟萧琼枝的谈论中,发现了虬太子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兴致勃勃地温声问:“容期,关于这事,你怎么看?” 容期不想让萧琼枝听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没有开口,但是却在暗里,很认真地用意念回答轩太子:“我觉得姬喾,对钟灵公主,比轩太子你,用情更深。” 轩太子立刻不服气了。 他先冲萧琼枝陪了个笑脸,然后,神情严肃地把容期拉到一边,沉声说:“容期,你可不能糊涂,我告诉你,在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在乎枝儿。” “早在我上辈子,还是八岁时,我就因为她救了我一命,被她的美丽与善良所吸引,深深喜欢上她了,心里拿定了主意,要非她不娶。” “哪怕不久之后,我家搬家,去了首都,我依然时常惦记着她,想方设法找家乡的人,打听她的情况。” “事隔数年,终于,有人对我说,打听到了关于她的消息,我兴致勃勃地赶去相认。” “当时,自称是她的那个女孩子,家里很穷,学习成绩很差,模样也比我初见枝儿时,要显得粗糙了很多。” “可是,由于她长得跟枝儿很像,恰好也跟枝儿和我,在同一所小学读书,非常熟悉当初枝儿救我的、那个地方的环境。” “再加上,她姑父,恰好跟我父亲是朋友,我们两家交好,她的表姐既认识我,也认识她,一直对我说,她是个很善良、很不错的女孩子,所以,我就上了她们的当,从此把那个女孩子,当成枝儿来看待。” “所以,我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女孩,是她,从此阴差阳错,把那个女孩当她一样看待,纵然那个女孩好几次触犯了我的底线,我对她还是不离不弃,直至车祸发生时为止。” “而这一世,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枝儿,跟她相认,我绝对不会再允许、任何阴差阳错的事情发生,任何人,都休想将我和她分开!”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轩太子的神色变得非常的严肃,就像是在说出心中的誓言一样。 容期不由苦笑了笑。 他一直沉迷修炼,根本无心儿女情长,不是很能理解轩太子对萧琼枝的一片痴心。 轩太子不就是曾被萧琼枝救过一条命么,有恩报恩就好,怎么就能想到要非萧琼枝不娶了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萧琼枝的美丽和善良? 可这世上美丽和善良的姑娘,也不是没有,难道就非要被这样的姑娘救过一命,才能产生一片痴心不成? 或者说,如果当初救轩太子的,不是萧琼枝,而是个老太婆,莫非轩太子还能因为这救命之恩,而娶老太婆不成? “轩太子,你对钟灵公主的一片痴心,我在她失踪的这几个月里,已经从你对她的怀念中,以及你为了她,不惜提前暴露自己真正实力的言行举止中,完全看起来了。” “甚至,在听说虬太子用轮回鼎与轮回不灭香,给钟灵公主淬炼身体这事前,我还希望自己能够为你追求钟灵公主,多创造些机会,成全你。” “比如,刚刚你们从外面踏时光石阶下来时,我故意没有跟钟灵公主,提到一般人根本无法踏上、时光石阶的事,就是为了给你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 “而现在,我也并不是在反对你继续追求钟灵公主,我只是不再看好你追求钟灵公主的结果了。”他沉吟一下,语重心长的对轩太子说。 “为什么?是因为虬太子不仅是修真界大能,手里还有轮回不灭鼎和轮回不灭香这两大世音至宝,觉得我不会是他的对手?” “还是因为觉得他用轮回不灭鼎和轮回不灭香,来给枝儿淬炼身体和精气神,显得比我更不吝啬为枝儿付出,因此,被他的一片痴心给打动了,认为他比我更适合枝儿?”轩太子目光疑惑地看容期一眼,沉声问。 “这两种因素都有,但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钟灵公主用了虬太子的轮回不灭香,来淬炼精气神。”容期说。 “哦,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虬太子用轮回不灭香来给枝儿淬炼精气神这事,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轩太子有些好奇的问。 “没有。但是,你有所不知,轮回不灭香,是因果香,点香的人,会跟吸收香的人,形成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因果。”容期神色凝重的说。 “不可能吧,这应该只是传说吧?”轩太子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第六百五十九章 怎么会是这样 “好啊。”萧琼枝怔了一下,才笑着回答。 容期对轩太子算得上忠心耿耿,而且,身为真灵宗核心弟子的身份,以及神者境巅峰的境界,可远比古灵女仙要强多了。 轩太子想要拿人皇玉玺找人帮忙换灵石的话,大可以找容期帮忙,现在,轩太子当着容期的面,却舍近求远,打算跟她一起找古灵女仙帮忙,实在是有些怪怪的。 不过,当着容期的面,萧琼枝尽管心里有些疑惑,还是忍住了,打算等以后再找机会问轩太子,是什么原因。 “那座阁,叫时光阁,就是在那座阁楼里面的秘室里,设有不少隐匿气息的阵法,可以确保我在进行时间转换时,不被人发现。我们一起过去吧。”这时,容期突然指着脚下不远处那座高阁,对萧琼枝和轩太子说。 他的神色很平静,似乎对轩太子当着他的面,却舍近求远,打算跟萧琼枝一起找古灵女仙帮忙,拿人皇玉玺换灵石一事,并不介意。 萧琼枝心里更加疑惑。 不过,她仍然忍住了,跟轩太子一起,冲容期点点头,然后,在容期的带领下,一起走向容期说的时光阁。 时光阁看起来占里面积不过一百平米左右,一共有九层,呈笋状,越往上,阁楼就越小。 建造阁楼的材料,比较独特,远看的时候,像是青石,等走到阁楼第一层,仔细细看时,萧琼枝才发现,那不是青石,更像是青玉,表面显很光洁,里面似乎还藏有一些浅浅的纹理。 但是,朝阳照在上面,并不透光。 萧琼枝好奇地伸手摸上去时,居然感觉它们还带着丝丝暖意。 萧琼枝记得,青玉,虽然也表面光洁,里面藏有纹理,不透光,却并不是暖玉。 她心里更加好奇,指着其中一块建造阁楼的材料,笑着问容期:“容期,这东西,是石还是玉?” “这是时光符纹石。”容期说。 时光符纹石? 萧琼枝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石头,好奇的又问:“符纹石是你们修真界才有的石头吗?” “不,这是只有炼石滩才有的石头。”容期说。 “炼石滩?”萧琼枝依稀记得,好像曾经听庄小周谈及萧雅在紫域星域的事时,提到过这个地方,下意识问。 “对,炼石滩。这是个充满机缘的地方,几乎所有能修炼到祖者境的大能修士,都曾经去那个地方,从中得到受用一生的大机缘。”容期说到这里,原本淡定的神色,都显得多了几分振奋。 轩太子注意到了,立刻也来了兴趣。 他好奇地问:“容期,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去炼石滩么?” “知道。在八大星河中,散落着一些女娲当初炼石补天后,遗留下来的补天石。谁要是有缘捡到这种补天石,就可以借助它,进入女娲当初炼石补天的炼石滩,获取自己的一份机缘。” “这机缘的范围很广,比如一份晋升的楔机,一件宝物,一个关于人生未来的预言影象等等。” “像紫微星河紫微星域域主萧颛的钟灵锏、和穹苍星河穹苍星域域主姬徽的瑶光尺这类祖者境玄祖期限的宝物,也都是这么得来的。” “同时,这两样东西,以及我这座时光阁,应该是目前唯三可以协助祖者境玄祖期以下者,顺利通过盘古星域与女娲星域混沌乱流的宝物。”容期认真的说。 “那么,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补天石么?”萧琼枝听得心头一热,目光晶亮的连忙问。 容期说:“两个办法,一个是进入到某个刚刚发现的、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秘境去找。”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在用这个方法去找,所以,先不说这种地方到底有没有,就是有,修为低的人,也往往抢不过修为高的人。” “另一个方法是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这时,会有补天石自动循着极品圣丹的气息,出现在修炼者的面前。” “我当年得到的补天石,就是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时,补天石主动出现在我面前的。” 萧琼枝认真听完,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和轩太子还没有修真修为,容期说的第一个方法,于她和轩太子,等同鸡肋。 倒是第二个方法,可以赌一把。 她兴致勃勃地问:“要怎么样,才能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 容期说:“具备混沌体质,或者具备盘古、女娲后人中,嫡系血脉纯正度达到完美的族人,只要拥有独特修炼天赋,并能得到上等的修真功法修炼,就有希望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给我们解惑。”萧琼枝立刻心情大好,笑着说。 则轩太子听到这时,则冲萧琼枝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他可是知道的,萧琼枝就是混沌体质,并且天赋非常了不得,所以,一旦萧琼枝踏上修真之路,那就是大有希望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出极品圣丹,从而得到补天石,去炼石滩收获好机缘。 至于他自己,据虬太子上回用测试资质与天赋的小球测试,无论资质与天赋,都不错。 而且,据太子说,他还是属于非常独特的穿越体。 估计即使他不大可能是具备盘古、女娲后人中,嫡系血脉纯正度达到完美的族人,在晋升到圣者境时,体内修炼不出极品圣丹,但要在修真的路上走远一点,活个千儿八百岁,想必还是不难的。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肯努力修炼,到时,与萧琼枝能共渡近千年时光,相当于凡人界的十辈子了,真美好。 想到这里,轩太子突然凑近萧琼枝的耳际,很兴奋的低声说:“枝儿,等解决基罗和达丽、宋潇潇这些人后,我们就直接一统天下,然后,一边留在这个星球上修炼修真功法,一边多生几个孩子。“ “这样的话,等将来我们年满千岁时,我们就能成为很多人的太太太太太……祖父母,凑出个四、五十世同堂的盛况!” “生孩子又不是母鸡下蛋,我才不要生很多孩子呢,太辛苦了,最多生一个!”萧琼枝也没多想,就反驳了。 “不,这你就不懂了,你们女子生孩子,都是生头胎时辛苦,后面,只会越生越轻松的。”轩太子一脸笃定的说。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纳闷。 第六百六十章 因果 轩太子回到萧琼枝身边时,发现萧琼枝的神色显得比较凝重。 轩太子以为萧琼枝是因为他跟容期刚才避开萧琼枝,到一边说话,心里感到不高兴了。 他连忙凑到萧琼枝耳际,低声说:“我刚才特意找容期,问到了一些关于轮回不灭香的秘密,等这里的事了结了,我就告诉你。” “嗯。”萧琼枝轻轻点头,不过,她的神色仍然显得比较凝重。 刚才轩太子跟容期避开她,在一边说话,谈论的所有内容,尽管要么声音不大,要么就是直接以意念沟通的,还是被琼枝全部给知道了。 因为,瑶光钗可是半步祖者境,远在容期的神者境颠峰之上。 萧琼枝信得过轩太子,却信不过容期,她在轩太子跟容期避开她,到一边说话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让瑶光钗暗地盯紧他们,及时一字不漏地向她转告他们的谈话内容。 她听完后,吓坏了。 她心里跟轩太子一样,很是为上回虬太子给她点燃轮回不灭香,有可能让她从此生生世世,跟虬太子形成不离不弃的因果而犯愁。 所以,她在轩太子和容期回来前,特地问了下瑶光钗,能有什么办法,才能让她解除,因为吸收过轮回不必香,而跟虬太子可能不知不觉形成的因果。 瑶光钗却说不知道。 这样以来,她就更犯愁了。 同时,她也终于明白了,当初虬太子要给她使用轮回不灭香的目的:虬太子可能真以为她是宋潇潇。 毕竟,宋潇潇当初悄悄悔婚,让庄静代婚,对于虬太子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而虬太子利用轮回不灭香,使宋潇潇的命运,不得不跟虬太子联系在一起,则是最有力的报复。 唉,可惜,最终,宋潇潇这个罪魁祸首,因为阴差阳错,反而并没有被虬太子惩罚,倒是她,再一次因为宋潇潇的缘故,被拖累。 想起上辈子,活得好好的,只是因为参加涂依琳跟轩太子的订婚宴会,遇到了宋潇潇,遭遇车祸这种无妄之灾,不得不离穿越到了这里,这辈子,因为宋潇潇,又摊上这种事,萧琼枝的心里渐渐由犯愁,变为苦涩。 她心里甚至严重怀疑,她和宋潇潇之间,是不是犯冲。 不然,怎么宋潇潇别人不像,偏要长得像她,别人不冒充,偏要冒充她? 还有,她呢,老天让她穿越成谁不好,怎么偏就穿越到了宋潇潇在这世的这具身体里,导致虬太子对她产生误会…… 真是越想越心烦意乱! 萧琼枝伸手揉了揉额头,索性不去想了,转头看向正在摆阵法的容期。 这时,容期已经在黑洞的正下方。 他先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上下两面都有着密密麻麻凹状小孔的罗盘状东西,然而,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看材质,像牛皮一样的袋子。 接着,他从袋子里掏出很多五颜六色、泛着莹光的石子,一个一个,以顺时针方向,慢慢朝罗盘里镶嵌。 等把罗盘里的凹状小孔都镶嵌满了以后,他左看右看,似乎他对镶嵌的其中一些五颜六色石子不满意,又从袋里掏出一些同样的石子,更换上。 就这样,持续忙活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拿起这个罗盘状东西,朝着他在时光阁一楼时,用来开启黑洞的那颗七角星状的拳头大红色石头,倒扣下去。 也是神奇,那个罗盘状东西,明明看上去才只有巴掌大,在他朝下倒扣时,突然就像见风长似的,一下子变成了直径约莫两米大的一个大罗盘。 大罗盘上密密麻麻凹状小孔里填的那些五颜六色石子,也一下变得有小半个拳头那么大了。 而且,这大罗盘被倒扣下去后,正中心位置,恰好就是扣在了那颗七角星状的拳头大红色石头上。 接下来,最神奇的一幕出现! 那个大罗盘一跟那颗七角星状的拳头大红色石头楔合,就突然绽放出无比强烈的白色明光,像是一轮大月亮似的。 而大罗盘上密密麻麻凹状小孔里填的那些五颜六色石子,也由五颜六色,变化为了单一的白色明光。 只是,这种白色明光,看起来又远比月亮要刺眼。 萧琼枝下意识退后几步,以免被那强烈的白色明光,刺伤了眼神。 轩太子的感受跟萧琼枝差不多,看到萧琼枝退后了,马上毫不迟疑的也退后几步,仍然立在了萧琼枝的身旁。 “枝儿,马上就可以看到我们的过去了,只是,我突然不想先看车祸发生后的事情,更想先看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你看,可以吗?”他目光明亮的低声问。 “不行,要不是因为那场车祸,我怎么会到了这里?我本来现在应该在华夏继续过我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难道之前没有认真听容期说吗?他的手里,只有一件神者境巅峰的法器,只能承受从我们这里到地球进行时间转换,带来的极致压力一刻钟。” “如果是祖者境元祖期的法器,大约能够承受三至五个时辰左右;如果是祖者境玄祖期的法器,大约能够承受七至十个时辰左右。” “而我给容期的那把尺子,是祖者境初期的宝物,那么,应该也就是处于祖者境元祖期的样子。” 把它加上容期的那件神者境巅峰的法器,一共也就只能承受从我们这里到地球进行时间转换,带来的极致压力最多五个时辰一刻钟。” “我打算用这五个时辰,一刻钟用来了解车祸当场的情况,一个时辰用来了解我爸爸妈妈现在的情况,两个时辰用来了解我外公外婆现在的情况。” “剩下的两个时辰,一个时辰,送给你,用来了解你的家人现在的情况,如果你要把这个时辰用来了解其他人,或者其它事,我就收回这个时辰,自己用。” “还有一个时辰,我打算保留下来,不使用,以便我的尺子,不至于因为承受极致的压力太多,而被毁坏。”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这都是她在看着容期拿五颜六色石子填罗盘时,心里想到的。 她不会刻意去遗忘过去的一切,不论是美好的,还是美好的。 但是,这一次,时间有限,她必须把它全面用来去做最有意义的事。 以前,她分不清脑子里属于华夏那一个世界的记忆,到底是梦是幻还是真时,她心里最在乎的,是她在这一世的家人。 后来,遇到魏丰,遇到轩太子,她才知道,原来她脑子里属于华夏那一个世界的记忆,都是曾经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于是,她心里,又暗暗对在华夏那一世的爸爸、妈妈,以及外公、外婆,充满了深深的怀念。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通过容期的时光阵法,看到他们,她希望,尽可能多看几眼,因为哪怕是这多看的几眼,也许都会是这辈子,能看到的最后几眼。 毕竟,这时光阁,是容期用来自炼石滩的时光符纹石组成,而容期说过,每个有幸得到补天石,可以去炼石滩的人,在炼石滩得到的机缘是不一样的。 很有可能,容期这个时光阁,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时光阁。 而容期不仅不是她的朋友,还明显对她带着成见,这次,是为了轩太子,才肯开启这时光阵法的,所以,她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没法抬起头 “好的,我听你的。”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温声说。 他主要是被萧琼枝愿意让出一个时辰,给他去用来了解他家人现在的情况这一点,给感动了。 他虽然骨子里,也是很想了解自己家人的情况的,但是考虑到,这次容期是用萧琼枝拿出来的祖者境宝物,才可以多出来五个时辰,等于说,这五个时辰,理当属于萧琼枝。 而萧琼枝已经等于离开地球那一端的家人,十五年了。 整整十五年的思念和渴盼,哪里是区区五个时辰,就能满足得了的呢? 萧琼枝只会嫌时辰远远不够用才是,他以为,萧琼枝是不可能想到从区区五个时辰中,分出哪怕一分钟,给他的。 然而,萧琼枝不仅分出时辰给他了,还是分出了整整一个时辰给他。 要知道,萧琼枝用来看萧琼枝自己爸爸、妈妈的时间,也才是一个时辰! 这等于是说,萧琼枝把他的爸爸、妈妈,放在跟萧琼枝爸爸、妈妈同等的位置! 到哪里,找这么能干、善良、又贴心的好女孩! 他更加在心里坚定了无论如何,也要跟萧琼枝在一起的决心。 与此同时,容期开始拿着萧琼枝给他的那根尺子,摆在了那颗七角星状的拳头大红色石头的中心。 下一刻,整个时光阁、时光阁顶部的那颗白色球状物、被白色球状物吸附于球心位置的赤色如意状东西、以及黑洞底下正中心的这个大罗盘、七角星状的拳头大红色石头、尺子,全部光芒融为一体,且都是散发出白色的明光。 容期立于距离大罗盘约莫一尺远处,躬身低头朝罗盘上面仔细看了看,然后,伸出手,轻轻拨动罗盘上面的一根金黄色的指针,缓缓调式。 那根金黄色的指针,哪怕是被容期轻轻一小下,萧琼枝都能感觉出来,周围的空间,尤其是散发出白色明光的这部分空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水面一样,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枝儿……我头有点晕,你……感觉怎么样?”轩太子突然伸出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到了萧琼枝的肩头,语气艰涩、声音低沉的问。 萧琼枝吓一跳,侧头一看,发现轩太子的脸色有点发青,额头和脸上,都在大颗大颗地冒出汗珠子。 “我还好,轩太子,你是不是快要承受不住、这外散的时光压力了?”萧琼枝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轩太子,示意他擦拭掉头上和脸上的汗珠子,并有些担心的问。 “我也……还好!”轩太子边努力冲萧琼枝挤出一抹笑容,边拿着萧琼枝给的帕子,迅速擦拭头上和脸上的汗珠子。 只是,他擦拭汗珠子的速度,跟他头上和脸上冒出汗珠子的速度,是成正比的,呈现这边才擦拭干净,那边就冒出来的状态,忙不赢。 萧琼枝不放心,指着他,转头看向容期,问:“容期,轩太子这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好受一点吗?” 容期摇头:“有是有,不过,我正忙着呢,我这里很快就弄好了,你还是扶着轩太子往后退吧,我在这周围都布置了可以缓解时光压力的阵法,越靠后,你们要承受的时光压力,就会越轻。” 萧琼枝本意是想让容期、能拿出可以缓解轩太子承受的时光压力的什么法宝。 现在,看容期明明听懂了她的话,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她心里有些失望,只好摇摇头,照容期说的,扶着轩太子,往后退。 而轩太子却从容期的话里,记起容期不久前还告诉他,在他和萧琼枝从外面踏时光石阶下来时,容期故意没有跟萧琼枝,提到一般人根本无法踏上、时光石阶的事,就是为了给他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 他心里明白,容期这次一定又是在故意给他和萧琼枝制造相处的机会。 他立即装出一副终于支撑不住的样子,突然把双手,都撑到了萧琼枝的肩膀上,然后,紧接着,顺势又把头靠在了萧琼枝一侧肩膀的脖颈旁。 于是乎,一股浓烈的、带着萱草味的男性气息,马上深深笼罩住了萧琼枝的呼吸。 还有轩太子那张放大的蜜色俊脸,距离萧琼枝右侧的脸庞,直线距离,也最多不超过一厘米。 而轩太子那一直在不段冒出的汗珠子,更是有好几滴,从轩太子的下巴,掉落到了萧琼枝靠右肩的锁骨上。 萧琼枝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 不过,她根本想不到,轩太子会在这个时候,来揩她的油,以为轩太子是真的快要不行了,尽管心里因为彼此距离的过于贴近,而有些不好意思,却完全并不介意这些。 她只是为了提防轩太子,再把汗水滴到她的锁骨上,伸出双手,突然用力把轩太子身子扶直了,然后,再往前走一步,突然以公主担的姿势,打横抱着轩太子就走。 “啊!”轩太子在身体被她抱起,失去平衡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吓得失声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脖子。 “咳、咳、咳……”容期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着他们在自己话后的反应,看到这样惊悚的一幕,忍不住干咳了起来。 像这样一个小女子抱着一个大男人,还是这种姿态,实在是太违和了,他活了几千岁,第一次见! “咳、咳、咳……”轩太子完全听得出容期干咳的含义,忍不住也干咳了起来。 他的一世英名啊! 他的形象呀! 这下子,算是在萧琼枝这里,被全毁了! 还有,他曾经不下数十次,想象在跟萧琼枝成亲时,用这样的姿态,抱萧琼枝从花桥下来,一起拜堂成亲的画面。 现在,再对比他现在已经被萧琼枝用这样的姿态抱着的画面,令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抱法,其实很不好,很有距离感,还不如直接满怀抱住有意义。 他暗暗在心里作出决定,等以后他跟萧琼枝成亲时,一定就以直接满怀抱住的方法,来抱萧琼枝。 另外,关于他这次在这里,被萧琼枝这么抱过这事,等下他也得提醒萧琼枝,一定要向所有人保密。尤其是要向萧金甲保密,否则,他以后都在萧金甲面前,没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原来如此(一) “咳、咳、咳……”容期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着他们在自己话后的反应,看到这样惊悚的一幕,忍不住干咳了起来。 像这样一个小女子抱着一个大男人,还是这种姿态,实在是太违和了,他活了几千岁,第一次见! “咳、咳、咳……”轩太子完全听得出容期干咳的含义,忍不住也干咳了起来。 他的一世英名啊! 他的形象呀! 这下子,算是在萧琼枝这里,被全毁了! 还有,他曾经不下数十次,想象在跟萧琼枝成亲时,用这样的姿态,抱萧琼枝从花桥下来,一起拜堂成亲的画面。 现在,再对比他现在已经被萧琼枝用这样的姿态抱着的画面,令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抱法,其实很不好,很有距离感,还不如直接满怀抱住有意义。 他暗暗在心里作出决定,等以后他跟萧琼枝成亲时,一定就以直接满怀抱住的方法,来抱萧琼枝。 另外,关于他这次在这里,被萧琼枝这么抱过这事,等下他也得提醒萧琼枝,一定要向所有人保密。尤其是要向萧金甲保密,否则,他以后都在萧金甲面前,没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容期于心不忍,只好从怀里拿出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白色珠子,扔向轩太子,并提醒他:“拿着这件法宝在手里,可以缓解时空压力带来的不适。” “谢谢。”轩太子连忙腾出搂住萧琼枝脖子的那只右手,将白色珠子接在了手里。 下一刻,他的头也不晕了,身体发热难受的状态也几乎完全缓解了,头上、脸上,没有再流出新的汗滴。 他高兴极了,立刻对萧琼枝说:“枝儿,辛苦你了,容期给的这珠子确实很有用,我现在能适应这里的时空压力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吧。” “好吧。”萧琼枝迟疑了一下,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把轩太子放下来。 刚才,她本来是为了提防轩太子,再把汗水滴到她的锁骨上,才决定抱轩太子的。 可真抱着轩太子了,她才发现,可能是她以前服下仙露,打开任督二脉之后,就已经有了极大力气的缘故,她怀里抱关轩太子这个大男人,居然一点也不吃力,非常轻松。 而轩太子被她抱在怀里时,吓得失声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脖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轩太子这种平时看起来很端方的人,也会有这么呆萌的一面。 她甚至在心里琢磨,要不要邪恶一下下,像逗小屁孩一样,趁着轩太子双手搂着她脖子的机会,腾出抱住轩太子腰部的那只手,拍拍轩太子的臀部呢! 好在,容期在这个时候,送了这么一颗珠子给轩太子。 不然,她要是一时顽皮,真的趁着轩太子双手搂着她脖子的机会,腾出抱轩太子腰部的那只手,拍拍轩太子的臀部,轩太子会不会发飙先不说,容期肯定是会发飙的。 想到这里,她有些心虚地把自己刚才抱轩太子时,负责抱住轩太子腰部的那只手,反负到了背后。 而轩太子恰好在这时候,伸出没有拿白色珠子的那一只手,试图牵着萧琼枝的这只手,回到原地,继续看容期布阵。 他看到萧琼枝这个动作,不由得怔住了,他心里怀疑,萧琼枝是在故意排斥他。 只是,他们刚刚还好好的,萧琼枝甚至都抱他了,为什么又突然会排斥他呢? 这令他有些想不通,下意识一脸疑惑的问:““枝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抱人,没经验,感到有点手累。”萧琼枝找借口搪塞。 “轩太子,钟灵公主,我已经把我们所在这个星球跟地球之间的时空,连接起来,还把地球那边的座标,定位在了正东方。” “你们现在过来看一下,这个时代,是你们所处的时代么。”这时,容期突然看向萧琼枝和轩太子,语气有些激动的朗声对他们说。 “好的!”轩太子与萧琼枝立刻大喜,都顾不得其它了,异口同声答应着,大步走向容期跟前。 容期在他们过来后,伸手向罗盘上指向正东方位置的那根指针,轻轻一点。 下一刻,在罗盘正上方,时光阁的顶部,就出现一个把整个时光阁顶部都覆盖住的大光圈。 光圈里,出现一座看起来比较有古色古香韵味的城市,在城门口的城门上,有两个大字:衡州。 城里面的高楼和亭子,都有翘起的飞檐。 所有大宅子,基本有着数进房屋的四合院模式,红墙碧瓦。 所有普通民宅,基本只有两进,院墙是土墙,屋子也是大块的砖土砖成,上面的瓦都是乌黑的土瓦。 城里行走的男子,无论老少,基本上都把前额的头发,拔光了一圈,其余的头发,都给束紧,扎成了一根辫子,身上穿着长袍或者马褂,只有偶尔一两个青年男子,穿的是西装。 城里行走的女子,无论老少,要么身上穿着宽大的对襟褂,要么身上穿着旗袍,只有偶尔一两个青年女子,穿的是洋装。 街头往来虽然有零星的车辆,基本都是双轮马车,另外,就是一些拉东西的牛车,和一两架黄包车,根本不存在小汽车。 萧琼枝在华夏时,看过一些清宫戏的电影和电视剧,一眼就认出来,这应该是清朝末年的景致。 她指着那光圈里的景致,告诉容期:“这个地方,属于华夏,不过,这个时代不对,这是清朝末年,距离我和轩太子所处的时代,差了近两百年。” “另外,地点也有些偏差,我和轩太子发生车祸的地点,不是在衡州,而是衡州西南背的上海,那里距离衡州有一千两百多公里远的距离。” “好的,那我再稍微调整一下。”容期说。 他低下头,先朝身前的大罗盘上,仔细前面左右看了看,然后伸手缓缓的、轻轻的稍微调了一下,罗盘上那根金黄色指针的位置,以及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搭在金黄色指针上方的,另一根红色小指针的位置。 萧琼枝和轩太子在他调试两根指针时,都同时双眼紧紧盯着头顶时光阁顶部,那光圈里的画面。 很快的,光圈里原本属于清朝末年的画面,渐渐变幻成了民国的画面。 又过一会儿,渐渐变幻成了二十一世纪初期的画面。 再过一会儿,渐渐变幻成了二十二世界初期的画面。 第六百六十三章 原来如此(二) “不过,枝儿,你仅仅是因为遇上一个女子,怀孕摔倒,亏损了身子,你就吓得不敢多生孩子,你这胆子,实在是有点小。毕竟这世上,像这个女子这样的情况,很少见。”轩太子低头想了想,微笑着对萧琼枝说。 “轩太子,你只看到那个女子摔倒,你忘了那个小男孩了?虽然孩子是不能选择由哪个父母生下来,但只要胎儿健康,又有几个父母会特意选择性生孩子呢?” “另外,孩子重在培养,只要能培养好,一个胜无数个,而如果没有足够的精力、时间去亲自培养的话,那还不如不生呢。”萧琼枝很严肃的说。 轩太子却摇摇头,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说:“不一定,其实,一切都是相对的,你不是从小是在你外公、外婆身边长大么,你怎么就没有被溺爱,没有像那小男孩一样长歪呢?” “还有我,我在华夏时,主要也是在我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我不也没有长歪么。” “我知道,但是,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责任,不是爷爷奶奶的责任,父母如果自己没有时间精力去带好孩子的话,可以不生,交给爷爷奶奶带,这种事,并不值得提倡。” “我会以在我外公、外婆身边长大而感到温暖,但绝不会以在我外公、外婆身边长大而为荣,因为,外公、外婆的爱和陪伴,永远都无法替代父母的爱和陪伴。”萧琼枝很郑重的说。 轩太子立刻沉默了。 萧琼枝说的话,他在华夏时,其实就有很深刻的相同感触。 只是,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相对于同为富三代的同龄人而言,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还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没有长歪,就算是好的。 同时,也因为是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给了他父母在外面一心一意打拼的机会。 在他长大成人时,他的父母已经可以给他提供无尽的发展资源,让他随随便便,就能在事业上超出同龄很多很多,这又导致他觉得年少时不能跟父母在一起,固然是一种牺牲,但是值得。 可是,夜深人静时,回首儿时往事时,在他儿时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什么关于他跟父母相处的印象,这些,偶尔想起来,也会让他觉得是一种很深的遗憾。 “枝儿,世事从来都是有舍有得,有得有舍的。” “对于那些父母在身边工作和生活,可以呆在父母身边长大,父母却无所作为,帮衬不了他们事业的孩子而言,也许,他们更渴望的,是像我们这些不能呆在父母身边的孩子。”轩太子苦笑着,安慰萧琼枝。 “这种情况肯定有,但我经历过父母没有在身边的痛苦,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我是一定会把他养在我自己的身边的。”萧琼枝语气非常坚定的说。 容期听到这里,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钟灵公主,你这样的性情,适合在凡人界生存,并不适合在修真界生存。” “因为,修真界的孩子往往一生下来,就会被测试资质与天赋,然后,在年满两周岁以后,拜师修真,去宗门生活,从此,至少要每跨越一个小境界,才能有一次回家的机会。” “而跨越一个小境界,至少要五年以上。” “只有那些本身就有来自道、佛、法、术四大家传承的大家族的孩子,才会相对好一点,在年满两周岁以后,是被安排去家族学院修真,每半年,可以有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 “好的,我知道了。现在,请还是带我和轩太子,一起去你的秘室里,带我们看看,关于我们当年在华夏,遇到的那场车祸的情况吧。”萧琼枝同样淡淡的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觉得这容期明显是看她有些不顺眼,喜欢挑她的刺,她懒得跟容期争论。 “好。”容期则目光清明地看萧琼枝一眼,温声说。 其实,萧琼枝这次是误会他了。 他之前因为觉得萧琼枝辜负了轩太子的一片痴心,看萧琼枝的确是不顺眼。 只是,通过刚才他和轩太子跟萧琼枝的一番谈话,他已经看出来,萧琼枝在三观上,是比较正的,尤其还是一个重视家庭亲情的人,很有家庭责任和担当。 其实,这是很多女子身上所少有的优点。 他并不是出身大家族,而是出身小家庭,也既是他刚才说的那种年满两岁后,拜师修真,去宗门生活,从此,至少要每跨越一个小境界,才能有一次回家的机会的人。 他也认为,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责任,不是爷爷奶奶的责任,父母如果自己没有时间精力去带好孩子的话,可以不生,交给爷爷奶奶带,这种事,并不值得提倡。 他甚至觉得,任何人的爱和陪伴,永远都无法替代父母的爱和陪伴。 只是,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他才想到要提醒萧琼枝,修真界的一些残酷规矩,因为萧琼枝这样的性情,如果进入修真界,是很容易被整个修真界,当成异类对待,被置于对方的位置的。 接下来,容期在前,轩太子和萧琼枝紧跟在后面,走到了时光塔一楼的正中心位置。 从这个位置,可以一眼看到上面第九里的阁顶。 在那个阁顶的正中心位置,悬着一个白色的、拳头大小的球状物,看起来材质像玉,比较通透、光洁。 “上面这个球,只要配合我手里的这颗球,就能牵引出很多时间流速、比这里要快得多的不同的时空,从而看到在那些时空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容期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颗七角星状的拳头大红色石头,放在自己的脚下。 下一刻,整个时光阁的第一层地面迅速向里面崩塌,同时,从里面,露出了一个黑洞。 这个黑洞,它的下面其实并不黑,相反,看起来显得灯光明亮。 只是,在洞口,悬浮着一层苍茫雾气。 这些雾气,似乎不仅可以遮掩这些灯光,透过雾气,向外散发,还能给人造成一种,里面黑乎乎的错觉。 这情况几乎跟萧琼枝之前进入到这一方世界时,看到的黑洞,一模一样! 第六百六十四章 “我尽力而为。”容期说。 说完,他神色凝重地低头看了看罗盘,又看了看时光阁顶部光圈里显现的情景,伸出手,开始缓缓的、轻轻的再次调试罗盘上的那两根指针。 萧琼枝和轩太子都不舍得浪费每一分、每一秒时间。 他们很有默契的不时看一眼容期调试的动作,又看一眼时光阁顶部光圈里显现的情景,然后,提醒容期调试中存在哪些偏差或者错误。 在这个过程中,萧琼枝还很快发现,容期那个罗盘上的大指针,是用来调试地点的,罗盘上的小指针是用来调试时间的。 只是,地点比较容易被调试好,时间却非常难调试。 好几次,她明明看到容期是在极小心谨慎地根据她和轩太子的提醒,轻拨那根小指针。 然而,结果,小指针产生的时间偏差,距离当年发生车祸的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最近的一次,也只是2066年7月25日下午4点3分。 这肯定不行,如果锁定在这个时间,那就意味着还要等四十四天,才能看到当年发生车祸后的情景。 另外,萧琼枝还发现,小指针在被调试时,往往会带动大指针差生小幅的偏差,倒是大指针在被调试时,却并没有带动小指针差生偏差。 估计这是因为时间对于地点的影响,要比地点对时间的影响,大得多的缘故吧。 萧琼枝在心里暗暗猜测。 “容期,暂时不用调试长指针了,现在又转到上海帝昇大酒店正门门口了。” “你在这里停一下,我看看帝昇大酒店正门门头的电子屏上了,显示的是哪年哪月哪日哪时。”小半个钟头以后,轩太子对容期说,他说话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萧琼枝虽然没有开口,但神色同样显得有些紧张。 因为,这已经是第十三次调试了。 而且,在前面的十二次调试中,小指针产生的时间偏差,距离当年发生车祸的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最近的一次,也只是2066年8月27日中午12点37分。 照着这样的推进速度来看,萧琼枝那把祖者境初期的尺子,即使能承受五个时辰的时间压力,也还够不上容期用来找出、当年发生车祸的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的时间。 她抬起头,认真看了下头顶时光阁顶上、那束光圈里显示的帝昇大酒店正门门头的电子屏上的内容,脸上涌现出苦涩。 那上面,显示的是2066年9月29日上午11点24分,比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要靠后近二十天呢,偏差太大了。 “这个时间是2066年9月29日上午11点24分,距离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较远,容期,这回你又得往回拨才行。”轩太子这时也看清了,帝昇大酒店正门门头的电子屏上的内容,对容期说。 他的神色中,透出了越来越多的失望。 “好的,我试试。”容期声音有些疲惫的说。 容期虽然是时光阵法的主人,但是,时光阵法对他只是没有排挤作用,并不是毫无吸收作用。 他每次伸手去调拨大罗盘上的大指针和小指针时,精气神都会被时光阵法,而被消耗一部分。 要是在三个时辰内,无法调试到轩太子和萧琼枝要求的、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这一时间段,即使萧琼枝借给他的尺子,承受时光压力的法力,还没有用完,他也会因为精气神被时光阵法消耗太多,而无法开启时光阵法了。 他认真抬头细看了看头顶时光阁上,那束光圈里显示的、帝昇大酒店正门门头的电子屏上的内容,又低头仔细看了了看罗盘上大指针和小指针所指的位置,才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极期限小心翼翼地往回调拨那根小指针。 萧琼枝和轩太子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盯着他手里的动作,心同时又提了起来。 “主人,你在华夏时,曾经去过上海帝昇大酒店多少次?”这时,瑶光钗突然用意念跟萧琼枝沟通。 萧琼枝没想到它会在这个时候,主动联系自己,怔了一下,才用意念回答:“我只去过一次。” “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既然容期是透过时光阵法,来查找你和轩太子当年发生车祸的情况,现在,只要他在时光阵法里,融入你的一缕气息。” “他应该就可以借机迅速找到、华夏那边恰好出现在你。”瑶光钗很认真的说。 “在时光阵法里,融入我的气息?这个办法真的有用么?”萧琼枝目光一亮,好奇的问。 “当然,这是一个很普遍的方法,在八大星河里,修真界要找一个人时,基本上都会用到这个方法。” “我不知道容期为什么没有给你用到这个方法,但我知道,这个方法是完全行得通的。”瑶光钗语气很肯定说。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萧琼枝不由又惊又喜,连忙说。 说完,她看向容期,一脸好奇地地问:“容期,如果你在你这个时光阵法里,融入我的一缕气息,那么,对于尽快找到、我在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遇到的那场车祸,能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能,只是你曾经吸收过轮回不灭香,跟虬太子之间,产生了因果关系,我要是把你的气息,融入到这个时光阵法里,他很可能即刻就能觉察到我的这个阵法。” “而我的这个时光阵法,是我最大的依仗,我并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容期语气凝重的说。 “这样的话,你可以不选择枝儿的一缕气息,选择我的一缕气息呀!”轩太子听到这里,目光一亮,朗声说。 “你是穿越者,你的体质是穿越体,很特殊,只要有时光牵引,你就可能随时随刻,消失在任何地方,或者出现在任何地方。” “所以,如果我把你的气息,融入到这个时光阵法里,你是很有可能会随着这个时光阵法,穿越回到华夏的。” “到时,你在那边,我在这边,我可以通过时光阵法,看到你在那边的情况,却根本没有办法,再让你穿越过来了。”容期很平静的说。 显然,他曾经思考过将萧琼枝和轩太子的气息,融入到时光阵法这一问题,只是觉得不适用,才没有向萧琼枝和轩太子提及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 满口答应 萧琼枝不由有些头疼。 这样以来,只怕今天不仅根本就看不到、当年发生车祸的情况了,甚至还会白白搭送借给容期的那把尺子。 “容期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他居然想要防备我们穹苍星域少主,这是他能防备得了的么?” “我们穹苍星域少主,可是祖者境大能!即使他轮回了这凡人界,因为受天地法则的约束,法力境界被压缩在神者境至神巅峰期,至少他的其它本事,都还在。” “他完全有的是办法,了解到容期有这么一个时光阁,和这么一个时光阵法。”瑶光钗对容期不满,听了容期的话后,开始主动用意念,对萧琼枝碎碎念。 萧琼枝受到启发,马上想起瑶光钗现在是半步祖者境,也比容期的法力境界要高。 她低头思索一下,用意念跟瑶光钗沟通:“瑶光钗,你不是能变化成木板或者人么,不如这样,你帮我一把,等下我负责把容期引开一会儿,你负责趁他不在,悄悄把我的一缕气息,融入到时光阵法里面吧!” “行,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瑶光钗沉默一会儿,才说。 “什么事?”萧琼枝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语气淡淡的问。 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她可是瑶光钗的主人,她还曾经给了那么多血,给瑶光钗吸收,瑶光钗是得益于她,才晋升到半步祖者境的,瑶光钗即使不记她的功劳,也要记她的苦劳,哪有在这种小事上,也向她这个主人提条件的。 她在华夏看过的玄幻剧、和在大萧看过的志怪书上,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况。 “请你对我们穹苍星域少主,好一点,以后再也不要在外人面前,老是挑衅他的权威,跟他作对。”瑶光钗用很严肃的语气,一字一句的沉声说。 “瑶光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从未对虬太子不好,也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故意去挑衅他的权威,跟他作对。” “其实,是他自己时常太强势,不懂体谅他人的心意,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彼此尴尬的局面!”萧琼枝怔了下,才回答。 她心里有些觉得不是滋味。 明明她才是瑶光钗的主人,但是,只要是事涉虬太子,瑶光钗就一定会优先替虬太子考虑,把她给排在后面考虑,太坑了。 “男人是天,女人天生就是依附男人而存在的,像我们穹苍星域少主这样无比强大的男人,这世上不知有多少比你聪明、比你漂亮、比你高贵的女子,巴不得能够被他看上呢!” “主人,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少主对你偶尔强势一点,也没什么的,他对别人,只会更强势!”瑶光钗带着语重心长的口气,说。 不过,下一刻,不等萧琼枝开口反驳,它突然语气一转,带着几分遗憾的说:“我实话告诉你,我本来一直觉得,你是配不上我们少主的,巴不得你和他闹起来,一拍两散。” “可是,在你身边有这么久了,眼看着你们的吵吵闹闹,我渐渐也看明白了,你跟我们少主,根本就是天生一对-” “瑶光钗,你都说了,你一直觉得,我是配不上你们少主的,那么,我跟他又怎么会是天生一对呢?你这不是在自相矛盾吗?”萧琼枝听到这里,忍无可忍,打断瑶光钗的话,一本正经提醒。 “我不都说了么,那是我本来觉得,现在,我已经不大那么觉得了。”瑶光钗的语气,显得有几分无奈,似乎是在把萧琼枝,当小孩子看待。 萧琼枝懒得为这种事,跟它过多争论,只好说:“好吧,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可以答应你,在虬太子不触犯我做人底线的前提下,对虬太子好一点,不在外人面前,挑衅他的权威,跟他作对。” “也行。”瑶光钗说。 它对于萧琼枝这态度,不是太满意。 不过,它跟在萧琼枝身边也有大半年了,知道萧琼枝平时看似好说话,在关键时刻,是非常讲原则讲立场的,否则,也不会不给虬太子面子了。 “我吸收了你不少的指尖血,身上本来就有你的气息,不需要你自己再另外提供血脉中的一缕气息。” “你现在只需要想办法把容期支开一小会儿,或者让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罗盘中的两根指针上,我就能把你的一缕气,融入到容期的时空阵法里。”它思考了一下,对萧琼枝说。 “好的。”萧琼枝满口答应,因为,她这时,已经迅速想到了一个把容期支开一小会儿的办法。 她故意装作有些惊慌的样子,看向容期,沉声说:“容期,我的脑海里,好像在响起虬太子问话的声音,他问我,我现在在哪里。” “你不是说,我曾经吸收过轮回不灭香,跟虬太子之间,产生了因果关系么,你说,他会不会即使不透过我的气息,仅仅是凭他的法力,透过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就能觉察到你这个时光阵法?” “有这个可能。”容期立即神色凝重的说。 “那你把我的尺子还给我,我现在就离开这里,等下次再带着尺子过来,找你查询我和轩太子当年发生车祸以后的情况吧。”萧琼枝说。 说完,萧琼枝就一步跨入罗盘里,伸手去拿放在七角星状拳头大红色石头中心的那把尺子。 “等等!”容期没想到萧琼枝一说完,就会自己直接动手拿尺子,吓了一跳,连忙叫住萧琼枝。 “怎么了?”萧琼枝故作疑惑的问。 “既然虬太子的神识能够进入这里,跟你沟通,就说明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这里的不对劲。” “这个时候,你越是离开,就越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你还是不要走了,继续跟轩太子,协助我,一起调试这罗盘上的两根指针,以便尽快找到你们在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遇到那场车祸后,发生的一切吧!”容期一脸郑重的说。 其实,他主要是舍不得萧琼枝的那根尺子,要知道,他的师门真灵宗,像这样的祖者境太古宝物,统共才只有四件。 他要是能帮助萧琼枝,查出萧琼枝和轩太子,在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遇到那场车祸后,发生的一切,这把尺子就会是他的了,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第六百六十六章 想得美 “这……”萧琼枝故意装出一副迟疑的样子来,咬唇不语。 轩太子着急了,这时,也来劝她:“枝儿,你不会是怕了虬太子了吧?这可不行。正因为你因为吸收了轮回不灭香,跟他形成了因果关系,你才更不能向他妥协,否则,有一就有二、有三,何时是个头呢?” “你说的没错,只是,我要是得罪了他,他刻意来针对我,我怎么办?我一介凡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萧琼枝一脸为难。 “枝儿,他可是堂堂八大星河之一的穹苍星河穹苍星域少域主,需要去做的、去负责任的事情,肯定不少,不可能一直有时间精力,来往你的身上消耗。” “你别忘了,他为了追杀达丽和寻找宋潇潇,可是不惜花费六千多年的时间,很明显,这两个,才是他目前要对付的主要目标。” “而现在,达丽和宋潇潇都已经在报国寺出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然主要是对付他们。” “所以,他要是来烦你,你直接表达你的不耐烦,不再理会他,让他认识到是在自讨没趣,主动放弃纠缠你,反而更好。” “哦,好吧,那我听你的,马上用我的意念回复他,我现在有事,叫他不要烦我。”萧琼枝沉默一下,才一脸无奈的说。 不过,其实,她心里正开心着。 因为,在轩太子跟她说完话时,她头上的瑶光钗,马上悄悄用意念跟她沟通了。 瑶光钗告诉她,自己已经趁容期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的机会,化出一只蚊子分身,悄悄把她的一缕气息,给融入时光阵法中。 “不过,容期,你必须要抓紧时间,帮助我和轩太子,把时间调拨到我们在2066年9月9日上午9点遇到那场车祸那一刻附近。” “否则,我的尺子就是白白借给你,承受时空压力了,我心疼。”她侧头看一眼容期,语气有些不甘心的说。 说完,她从罗盘上,退了出来,仍然跟轩太子站在一起。 容期放心了,立即说:“好,钟灵公主,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尽快达成你的要求。” 说完,他暗暗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根约莫十厘米长、头发那么细的银色小针,小心翼翼地嵌在了、罗盘上面的那根金色小针上。 这东西,叫时光指南,是他最宝贝的好东西,来自炼石滩的地宫之中。 不过,这时光指南,就跟玄百色的那根轮回不灭香一样,是有使用寿命的,而且,比轮回不灭香的使用寿命更少,只能使用三次。 他自从得到这时光指南,一直舍不得用,甚至都没有把得到它这事,让任何其他人知道,包括他的师父和他的家人。 这一次,他看虬太子、轩太子都这么重视萧琼枝,尤其是虬太子,对萧琼枝的重视程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他之前看到虬太子对于萧琼枝,表现出追求和倾慕的态度时,并没有太当回事。 因为,他知道,虬太子出身穹苍星域姬氏,而穹苍星域姬氏一族的规矩,跟一般的家族规矩不一样。 姬氏的每个男子,只要能力足够,成年后,可以不停娶妻妾,只有娶在最前面的三个女子,不分先来后到,也不分贵贱,地位是相等的,都是正妻。 等娶满三个妻子后,后面再娶的,都会算作妾室。 他以为,虬太子追求萧琼枝,其实只是一种玩玩的心态,甚至把萧琼枝纳为妾的可能性,都不大,毕竟,萧琼枝不过是一介凡人,无论身份上、地位上还是能力上,都跟虬太子相差太远了。 现在,从萧琼枝嘴里,得知虬太子居然才离开萧琼枝不久,就又来找萧琼枝,询问萧琼枝在哪里,再联系上虬太子让萧琼枝吸收轮回不灭香的事,他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令他想起了他跟轩太子说过的、轩辕宽和轩辕宽心上人的事。 轩辕宽的心上人,原本也是配不上轩辕宽的,但是,轩辕宽不就为了心上人,用他从炼石滩得到的一件祖者境元祖初期至宝,以及他用数万年攒下的个人财富,跟玄百色交换一次让他的心上人,具备夺天地造化的妖孽资质和天赋的机会么? 轮回不灭香不需要选择对象,可以对任何人使用,使用时,它能引动天地能量,在一段时间,固定倾注某一人身上。 只要是吸收过一次轮回不灭香,哪怕只是毫无修炼资质和天赋的凡人,也能一下子具备夺天地造化的妖孽资质和天赋,修行一日千里。 最重要是,轮回不灭香只能用十次,玄百色用了七次,天机老怪用了两次,应该只剩下一次使用机会了,虬太子居然还毫无保留、不作任何要求的主动让萧琼枝吸收轮回不灭香。 这说明虬太子极可能、是为了改变萧琼枝的修炼资质和天赋,以便得到虬太子家族的认可,顺利嫁给虬太子,才会对萧琼枝,使用了轮回不灭香。 而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同时又说明,萧琼枝身上,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虬太子却知道的某种特殊能力或者资质、天赋,奇货可居。 否则,如果虬太子单纯只是喜欢萧琼枝,想给萧琼枝一个名份的话,大可以以后纳萧琼枝为妾,根本不需要浪费掉、使用轮回不灭香的最后一次机会。 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对萧琼枝,也引起足够的重视。 毕竟,他要是对萧琼枝再像之前一样的不客气,很可能就会越来越影响到轩太子追求萧琼枝的效率了。 如果萧琼枝真的拥有某种特殊能力或者资质、天赋,奇货可居,相对于虬太子而言,他自然更希望能娶到萧琼枝的人,会是轩太子。 要是轩太子没有办法追求到萧琼枝,甚至他来追求,娶为妻子,也没问题,反正他对男女之情不上心,更在乎的是晋升更高境界的机会。 而拥有某种特殊能力或者资质、天赋的女子,只要元贞还在,往往是双修的好对象,对于他从神者境至神巅峰晋升到祖者境,必然会有莫大的帮助。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大开眼界 容期于心不忍,只好从怀里拿出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白色珠子,扔向轩太子,并提醒他:“拿着这件法宝在手里,可以缓解时空压力带来的不适。” “谢谢。”轩太子连忙腾出搂住萧琼枝脖子的那只右手,将白色珠子接在了手里。 下一刻,他的头也不晕了,身体发热难受的状态也几乎完全缓解了,头上、脸上,没有再流出新的汗滴。 他高兴极了,立刻对萧琼枝说:“枝儿,辛苦你了,容期给的这珠子确实很有用,我现在能适应这里的时空压力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吧。” “好吧。”萧琼枝迟疑了一下,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把轩太子放下来。 刚才,她本来是为了提防轩太子,再把汗水滴到她的锁骨上,才决定抱轩太子的。 可真抱着轩太子了,她才发现,可能是她以前服下仙露,打开任督二脉之后,就已经有了极大力气的缘故,她怀里抱关轩太子这个大男人,居然一点也不吃力,非常轻松。 而轩太子被她抱在怀里时,吓得失声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脖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轩太子这种平时看起来很端方的人,也会有这么呆萌的一面。 她甚至在心里琢磨,要不要邪恶一下下,像逗小屁孩一样,趁着轩太子双手搂着她脖子的机会,腾出抱住轩太子腰部的那只手,拍拍轩太子的臀部呢! 好在,容期在这个时候,送了这么一颗珠子给轩太子。 不然,她要是一时顽皮,真的趁着轩太子双手搂着她脖子的机会,腾出抱轩太子腰部的那只手,拍拍轩太子的臀部,轩太子会不会发飙先不说,容期肯定是会发飙的。 想到这里,她有些心虚地把自己刚才抱轩太子时,负责抱住轩太子腰部的那只手,反负到了背后。 而轩太子恰好在这时候,伸出没有拿白色珠子的那一只手,试图牵着萧琼枝的这只手,回到原地,继续看容期布阵。 他看到萧琼枝这个动作,不由得怔住了,他心里怀疑,萧琼枝是在故意排斥他。 只是,他们刚刚还好好的,萧琼枝甚至都抱他了,为什么又突然会排斥他呢? 这令他有些想不通,下意识一脸疑惑的问:““枝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抱人,没经验,感到有点手累。”萧琼枝找借口搪塞,不好意思让他知道实情。 “轩太子,钟灵公主,我已经把我们所在这个星球跟地球之间的时空,连接起来,还把地球那边的座标,定位在了正东方。” “你们现在过来看一下,这个时代,是你们所处的时代么。”这时,容期突然看向萧琼枝和轩太子,语气有些激动的朗声对他们说。 “好的!”轩太子与萧琼枝立刻大喜,都顾不得其它了,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答应着,大步走向容期跟前。 容期在他们过来后,伸手向罗盘上指向正东方位置的那根指针,轻轻一点。 下一刻,在罗盘正上方,时光阁的顶部,就出现一个把整个时光阁顶部都覆盖住的大光圈。 光圈里,出现一座看起来比较有古色古香韵味的城市,在城门口的城门上,有两个大字:衡州。 城里面的高楼和亭子,都有翘起的飞檐。 所有大宅子,基本有着数进房屋的四合院模式,红墙碧瓦。 所有普通民宅,基本只有两进,院墙是土墙,屋子也是大块的砖土砖成,上面的瓦都是乌黑的土瓦。 城里行走的男子,无论老少,基本上都把前额的头发,拔光了一圈,其余的头发,都给束紧,扎成了一根辫子,身上穿着长袍或者马褂,只有偶尔一两个青年男子,穿的是西装。 城里行走的女子,无论老少,要么身上穿着宽大的对襟褂,要么身上穿着旗袍,只有偶尔一两个青年女子,穿的是洋装。 街头往来虽然有零星的车辆,基本都是双轮马车,另外,就是一些拉东西的牛车,和一两架黄包车,根本不存在小汽车。 萧琼枝在华夏时,看过一些清宫戏的电影和电视剧,一眼就认出来,这应该是清朝末年的景致。 她指着那光圈里的景致,告诉容期:“这个地方,属于华夏,不过,这个时代不对,这是清朝末年,距离我和轩太子所处的时代,早了近两百年。” “另外,地点也有些偏差,我和轩太子发生车祸的地点,不是在衡州,而是在衡州西南方的上海,那里距离衡州有一千两百多公里远的距离。” “好的,那我再稍微调整一下。”容期说。 他低下头,先朝身前的大罗盘上,仔细前面左右看了看,然后伸手缓缓的、轻轻的稍微调了一下,罗盘上那根金黄色指针的位置,以及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搭在金黄色指针上方的,另一根红色小指针的位置。 萧琼枝和轩太子在他调试两根指针时,都同时双眼紧紧盯着头顶时光阁顶部,那光圈里的画面。 很快的,光圈里原本属于清朝末年的画面,渐渐变幻成了民国的画面。 房子变化不大,但是,出现了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头上抹着厚厚的发油,还出现穿洋装的女子和一群穿白衣黑裙、留两根长辫子的女中学生。 地理位置也在往上海方向移动,在城门口的城门上,出现的两个大字是:株州。 又过一会儿,渐渐变幻成了二十一世纪初期的画面。 房子变化很大,高楼大厦林立,街头上车水马龙,男女老少着装千奇百怪,外出的人,人人手里都有一个手机,要么拿着在打电话,要么拿着在玩游戏,要么拿着在扫码购物,要么拿着在看小说,看资讯。 地理位置继续在往上海方向移动,在城门口的城门上,出现的两个大字是:金华。 再过一会儿,渐渐变幻成了二十一世纪末期的画面。 房子变化不大,仍然是高楼大厦林立,街头上车水马龙,男女老少着装千奇百怪,但外出的人,人人手里没有手机了,手腕上多了一块方形手表。 当人们按动手表上面的机关时,往往会从方形手表一侧,弹出一个两面都可以用的柔性屏面板的手机;从方形手表另一侧,出现一个带凹槽的手机撑板。 只要用手稍稍一扶,这手机撑板就会自动伸直。 这时,再把手机扶起来,靠在手机撑板上,或者直接从手表上面取下来,插进手机撑板下面的凹槽中,就可以由横向平面看手机,变成由竖向平面看手机。 第六百六十八章 班长 光圈里,萧琼枝进入帝昇大酒店大堂后,马上向大堂服务员仔细询问、涂依琳的订婚礼是在哪一楼哪个房间举行,朝哪里搭电梯过去。 然后,她一边给涂依琳打电话,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到了,一边迈步进入电梯,前往涂依琳与轩太子-朱卿泽订婚的九楼豪华大厅。 这时,是上午八点四十分,从电梯出酒店的人,比较多,入酒店的人,很少。 她站在电梯口,正在等电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童童,是你吗?” 她下意识转头一看,发现身后,居然站着她的高中同学余瑞。 几年不见,余瑞变化很大,形象由当年的清俊,变为了英俊;气质由当年的高冷,变为了阳光。 她记得,余瑞的奶奶,是学校的校长,对余瑞各方面的要求很严格。 高中三年,余瑞虽然是学校有名的学霸、校草,还在班上做了三年的班长,在学校同学中,算是风光无二,可是,平时,余瑞一心向学,根本不理人,连应该他负责的许多班级事务,都是副班长代他处理。 她那时,做了班上整整三年的学习委员,却在班务会议上,只见过余瑞仅仅一次而已。 那一次是全校举行给米国难民捐款捐物的竞赛,余瑞特别召开班务会议,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所有班级干部,需要以身作则,带头捐款捐物。 同时,必须捐的款是自己挣的钱,捐的物是自己曾经挣的钱,买的私人物品。 然后,余瑞自己带头捐了三千元现金和一箱衣服,并告诉大家,这些现金是他参加全省数理竞赛的奖金,这箱子里的衣服,是他用参加全省数理竞赛的另一部分钱,新买的清仓断码打折品,都是新的。 他建议大家捐物时,可以学他,去买清仓断码打折品,而不是捐自己穿的旧衣服。 因为,尽管米国现在没落了,难民成堆,但是米国的高层,还亡我之心未死,极可能从我们的旧衣服上,提取我们的基因,制造专门针对我们人种的生化武器,来对付我们。 这件事,让萧琼枝印象深刻,觉得余瑞并不像平时看起来那么高冷,骨子里,还是善良的,行事,也是很谨慎,滴水不漏,内心里很是赞赏余瑞。 她立刻微笑着说:“是我。老班长,你好啊,你出现在这里,也是应邀来参加涂依琳的订婚礼的吧?” “我收到了她的请柬,不过,我今日要见一个重要的人,不能参加她的订婚礼。” “不过,童童,我很高兴见到你,你把你的手机留给我吧,有空我约上我们高中班委几个同学,出来一起聚一聚。”余瑞含笑说。 “好的。”萧琼枝点点头,马上把手机号告诉余瑞。 这时,电梯到了。 余瑞示意萧琼枝先进去,才自己紧跟着进去。 萧琼枝没有客气,进去后,顺手按下九楼的按键。 余瑞则在她后面,按下十一楼的按键,然后,扫一眼下外面电梯门口空荡荡的环境,把手伸向了电梯的关门键。 没想到,就在这一刻,从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英俊男子。 这个青年英俊男子因为动作的惯性,甚至差点撞到了萧琼枝的左手手臂。 萧琼枝吃了一惊,连忙侧身往一边让开。 可那个男子进入电梯,站稳身子后,只是抬头看萧琼枝一眼,就立刻眼睛一亮。 他一把抓住萧琼枝的肩膀,很急切地说:“我已经查到了,朱卿泽至所以偷偷瞒着你,要跟涂依琳订婚,是因为他的家人,都看不上你的出身,不同意你进门。” “这位帅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说的朱卿泽!”萧琼枝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瞪那个青年英俊男子一眼,大声提醒。 青年英俊男子的脸色却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目光中带着一抹疯狂,声色俱厉的对萧琼枝说:“亏我这些年,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一直心甘情愿做你的地下情人!” “甚至,我还一直相信你的鬼话,支持你嫁给朱泽卿,为你扫平一切让朱泽卿怀疑你身份的障碍, 以便你将来得到朱家的一半家产,跟我一起远走高飞。” “没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朱泽卿已经明显把你抛弃了,你却还是不肯在人前,跟我相认!看来,你以前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你心里爱的人,一直是朱泽卿!”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辜负了我的一片真心,看我不好好收你!”说到这里,青年英俊男子突然一巴掌甩向萧琼枝。 萧琼枝连忙躲开,正准备再次分辩,这时,余瑞出手了。 他直接一脚,踹在那个青年英俊男子的屁股上,把那个青年英俊男子,给踹出了电梯门,然后,手脚麻利的把手按在关电梯门的按钮上。 被踹出电梯门的青年英俊男子却不甘心,马上从外面,又把电梯门给按开。 余瑞早料到青年英俊男子会来这一手,堵在电梯门口,毫不含糊的又是狠狠一脚,这一次,是踹在那个年英俊男子的肚子上,把那个青年英俊男子,给踹出两、三米远! 明显,余瑞这一脚,踹得比上一脚要重得多。 估计那青年英俊男子伤得不轻,没有再按开电梯门,电梯顺利上行了。 萧琼枝连忙向余瑞道谢。 余瑞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温声说:“枝儿,不用谢。刚刚这个神经病,一定是把你认作另一个人了,才会发疯。” “而我,恰好两年前,在涂依琳邀请参加的一次聚会中,见过一个长得跟你有几分相象的女子,据涂依琳说,那个女子,是她的表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这个神经病,应该是跟涂依琳的表妹存在某些纠葛,同时,认为在这里,能找到涂依琳的表妹,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你等下见到涂依琳时,记得跟她把这事说一下。免得这个人等下又找到你,纠缠-” “枝儿,我认出来了!那个开车撞我们的人,就是刚刚在电梯里纠缠你的男子!”光圈外,萧琼枝还没来得及听光圈里余瑞对萧琼枝的话说完,正紧盯着光圈里面情景的轩太子,突然转头告诉萧琼枝。 第六百七十章 目瞪口呆 “什么?照这么说,那个开车的人,根本就是跟宋潇潇有隙,找宋潇潇寻仇,才故意去撞宋潇潇的!”萧琼枝不由大吃一惊。 她看向光圈里,自己出了电梯,走入涂依琳订婚宴大厅的背影,目光中露出来浓浓的深思之色。 大厅里,涂依琳正陪着轩太子,忙于应酬。 萧琼枝看她正忙,就没有急着上前,把电梯里发生的一切,告诉涂依琳,按照平时跟涂依琳商量好的,进入到涂依琳伴娘的队伍之中,配合涂依琳,招待来宾。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从大厅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长得跟萧琼枝还有几分相似,不是别人,就是萧琼以前的校友宋潇潇,同时也是涂依琳的表妹。 以前,涂依琳很喜欢在她面前谈起宋潇潇,说宋潇潇家跟她家一样,很有钱,又说宋潇潇跟她一样,也很喜欢常青树木。 只不过,宋潇潇喜欢的树,不是香樟树,而是柚子树和玉兰花树。 有一次,涂依琳甚至还神神秘秘地告诉萧琼枝,说她自己阿姨没有生育能力,宋潇潇其实是她阿姨从人贩子手里买来收养的孩子,宋潇潇跟萧琼枝长得这么象,很有可能是萧琼枝流落在外的姐妹。 不过,萧琼枝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宋潇潇不可能是她流落在外的姐妹,因为她长得像她妈,她妈长得像她外公,而她外公是三代单传的独生子,不存在任何兄弟姐妹。 当时,宋潇潇一出现,本来跟涂依琳一起正给订婚宴上客人们敬酒的、涂依琳的未婚夫-轩太子,脸就白了。 他大声冲宋潇潇说:“潇潇,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原来你作死地劝我出国留学,是为了趁我不在时,跟涂依琳订婚,朱卿泽,你逼格真高!”宋潇潇打断朱卿泽的话,一脸怒容的说。 朱卿泽的脸立刻更白了。 萧琼枝则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的脑子里,想起了在电梯里发生的一切。 她快步走到涂依琳跟前,低声问:“依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涂依琳没有给她解释,只是顺手拉着她,走到宋潇潇跟前,一脸低声下气地对宋潇潇说:“潇潇,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卿泽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你伤心-” 而光圈外,萧琼枝看到这一幕,心都凉了。 当年发生这事时,涂依琳顺手拉着她,她还以为涂依琳是因为跟她要好,信任她,在危机时刻,把她当成依靠,才会这么做。 现在,她看明白了,涂依琳是因为知道她才是轩太子-朱泽卿一直要找的人,宋潇潇只是冒牌货,试图拿她来威胁宋潇潇,暗示宋潇潇不能把事做得太绝,才会这么做的! “涂依琳的心计,真深!”萧琼枝由衷的感叹。 “是呀,这俩表姐妹,真是一丘之貉!”轩太子看到这里,也看出来光圈里,涂依琳突然拉着萧琼枝的目的,语音艰涩的附和。 他当年精明一世,根本没有想到,却原来被涂依琳与宋潇潇这对表姐妹,给愚弄了,个中的懊恼与愤怒,可想而已。 同时,他对于萧琼枝,也有着深深的愧疚。 萧琼枝真的是太无辜了! 要不是因为他和涂依琳、宋潇潇,萧琼枝根本就不会在车祸的一刻,出现,被连累送命。 “你个小三滚一边去!我跟朱卿泽的事与你无关!”这时,光圈里,宋潇潇却根本没把涂依琳放在眼里。 她只是骂了涂依琳一句,就转过头,横眉怒目地瞪着朱卿泽,一字一句地沉声说:“朱卿泽,我告诉你,是涂依琳昨天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她今天在这里跟人订婚,我想给她惊喜,才匆匆请假飞回来的!” 朱卿泽面色一变,说:“什么-” 宋潇潇却打断了朱卿泽的话,冷冷地说:“少什么什么的!朱卿泽,我最烦玩什么这边被人‘蒙在鼓里’、那边又不得不藏着大串‘难言之瘾’的一套。” “你记住了,不管你以任何理由、任何原因跟涂依琳订婚,我都不会原谅你!” “从这一刻起,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坨狗屎!以后,请务必离我远一点,不要有碍我的视线,否则,你出现在我眼前一次,我就往你身上吐一次痰-啐!” 吐完痰,宋潇潇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出酒店。 不过,在酒店门外,宋潇潇没注意脚下的路,踏上一块不知谁扔的、该死的香蕉皮,摔向大马路上迎面而来的汽车。 那时,朱卿泽已经跑出来追潇潇了,而涂依琳则拉着身为伴娘的萧琼枝,不甘心地紧追在朱卿泽后面。 朱卿泽几乎不假思索,就在宋潇潇摔向路面的关键时刻,冲到宋潇潇的面前,死命地把宋潇潇拉住,往怀里带。 可迎面那辆车的司机-就是那个把萧琼枝误认作宋潇潇的男子,不刹车也就算了,居然还像非要置宋潇潇于死地一样,加大油门径直往他们这边冲! 萧琼枝看着,都吓坏了,大声提醒他们小心。 就在那一刻,朱卿泽突然抽风,居然根本不顾就紧跟在身后的萧琼枝与涂依琳,侧身把宋潇潇往身后使劲地推。 这样以来,紧跟在朱卿泽身后的萧琼枝与涂依琳,自然都被潇潇给撞倒了。 而那辆汽车则就这样在冲撞过朱卿泽之后,又冲撞向了倒在地上,来不及起身避开的萧琼枝与涂依琳。 光圈外的萧琼枝与轩太子,看到这一幕,心都同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是,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轩太子在被那辆汽车冲撞到之后,身体上面,突然散发出一圈光晕,这圈光晕,卷着轩太子、萧琼枝、宋潇潇、涂依琳,同时原地消失不见! 只剩下那个开车的青年英俊男子,在车里目瞪口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光圈外的萧琼枝与轩太子,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光圈内,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余瑞。 他正从帝昇大酒店里面,飞奔出来。 在奔到那个青年英俊男子的那辆汽车旁边时,他二话没说,直接迅速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对准那个青年英俊男子的左太阳穴方向,开了一枪。 那一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明显是最精良的销音手枪。 而那个青年英俊猝不及防,左太阳穴马上中枪,并且,中枪后,子弹还从那个青年英俊男子的右太阳穴里钻出来,在空中像烟花一样,无声炸开,作作飞灰,随风四散开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童童,这一世,我恢复记忆后,故意没有刻意去寻找你,没想到,多年未见,却在再次见面时,还是又一次眼睁睁看到你从我的面前消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早知道当初那么做,会导致生生世世,都要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宁肯不复仇!”余瑞射杀了那个青年英俊男子后,走到萧琼枝的身影,消失的位置,独自喃喃,神情戚戚。 光圈外的萧琼枝与轩太子,做梦也没想到,在车祸发生后,居然出现过这样的一幕,都目瞪口呆。 第670章 邪灵 第六百七十章 光圈里,余瑞在独自喃喃之后,缓缓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巴掌大,材质和颜色都跟铜很像,只是颜色比较古朴,应该是一面古铜镜。 它的边沿雕有很漂亮的七彩祥云纹,两面镜面都很光亮,看起来像都可以照人的样子。 余瑞拿着它,将其中一面向着自己,另一面,向着萧琼枝消失的地方,照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无论是萧琼枝消失的地方,还是余瑞手里,向着萧琼枝消失的地方的那一面镜子,都毫无任何异常的变化。 可向着余瑞的那一面镜子,却开始产生了缓缓的变化。 首先是镜面上,开始缓缓出现淡淡的光晕。 随后,光晕渐渐散开,原本古铜色的镜面,居然变成了像清水一样透明的色泽。 与此同时,镜面的面积也有了变化,由最初的巴掌大,一下子变得越来越大,直到直径达九米左右。 这时,在镜面上,露出一幅画面。 画面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形状像笔架的巍巍青山。 这是楚国通往大萧的笔架山,萧琼枝曾经从这座山山脚下的山路上经过,从大萧出入楚国,好几回,非常熟悉。 所以,光圈外,已经渐渐从刚才的目瞪口叮中,回过神来的萧琼枝,立刻被这幅画面给吸引了,好奇地仔细看着。 光圈里,余瑞手里那面镜子里的画面,在出现笔架山后,很快从笔架山远处山路间,出现一个狠狈的身影。 这个身影,纤细而灵巧,哪怕隔得很远,萧琼枝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这个身影是属于楚芸娘的。 不过,楚芸娘当时似乎是遇到了追杀,她并没有规规矩矩地在山路上走,而是背着个跟童年的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急匆匆从笔架山的山路上,就近往上,拐进山中一片密林。 过了一小会儿,从笔架山楚芸娘刚才出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七、八个黑衣蒙面人。 这些人跑到楚芸娘拐弯的地方时,看起来本来要继续沿山路,往前追过去的,可从山中楚芸娘消失的那片密林里,却忽然传来楚芸娘的一声“啊!”的惊呼声。 这些人立刻改了主意,循着楚芸娘的声音,拐进了山中那片密林。 很快的,他们就追上了脚踝缠着一条二指粗的蛇,还在死命往前面山坡上跑的楚芸娘。 其中两个黑衣蒙面人,马上毫不犹豫地举剑朝楚芸娘和楚芸娘背上的孩子,纵身刺了过去。 楚芸娘恰好转身向后看了一眼,看到了两个黑衣蒙面人的动作,吓得脚下一滑,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并且,非常不巧的,滚到了另外几个黑衣蒙面人的面前。 这样以来,另外几个黑衣蒙面人,就有了用武之地。 他们立刻一哄而上,举剑刺向楚芸娘、和楚芸娘背上那个跟童年的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光圈外,萧琼枝和轩太子看到这一幕时,几乎同时都紧张得提起了心。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拿着镜子的余瑞,突然飞快抬起左手,朝镜子里,那些黑衣蒙面人,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接下来,那些黑衣蒙面人就像是狂风中的火星子一样,全部被卷上空中,自燃成灰。 本来以为要死在那些黑衣蒙面人手里的楚芸娘,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 余瑞却显得很镇定,仿佛抬手间让人灰飞烟灭,对他来说,是很寻常的事情。 他低头朝镜子里那个跟童年的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凝神看了一眼,沉声自言自语:“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凡人界,居然还存在邪灵的转世,而且,这邪灵转世的长相,居然还酷似童童。” “既然这样,不如干脆让童童在这新的一次轮回中,直接占用这邪灵的身体,转世为人吧。” “大天魔的诅咒再厉害,应该对于同宗的邪灵之体,还是没有作用的。” 说完,余瑞再次抬起左手,朝镜子里那个跟童年的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轻轻挥了一下。 立刻,就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惨号着从那个跟童年的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身上飘出来,被一阵狂风,卷上九霄,不知所踪。 余瑞缩回左手,转而朝着笔架山上方的虚空中,轻轻一抓。 虚空迅速自动向两边散开,里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里,有着数条模糊的人影在翻滚。 他们分别长得像是萧琼枝、轩太子、涂依琳三人。 “你们这一男一女,上一世跟童童有缘,这一世,又是跟童童一起入轮回、并轮回到这个凡人界的,那就送你们一人一场造化吧!”余瑞淡淡的冲着漩涡里的轩太子和涂依琳说。 说完,他把长得像是萧琼枝的模糊人影,给抓住了,融合在那个跟童年的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身上。 接下来,他又把长得像是轩太子的模糊人影,给抓住了,朝笔架山南面一扔,融合在了南祁国皇宫里,一个躺在病榻上,长相跟童年的轩太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身上。 最后,他才把长得像是涂依琳的模糊人影,给抓住了,往笔架山东面-大萧兰陵城方向一扔,融合在了张府,长相跟童年的张慧彤,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身上。 “天啦!原来张慧彤居然是涂依琳穿越的!难怪她的心思手段那么多!”光圈外,萧琼枝看到这一幕时,终于忍不住吃惊的说。 “是呀,真是想不到,原来张慧彤居然是涂依琳穿越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我们一样,也拥有在华夏那一世的记忆?”轩太子也很吃惊,沉吟一下,说。 萧琼枝受到启发,想了想,神情凝重地说:“我跟张慧彤这一世无怨无仇,可她一直对我不友好,甚至后面还要置我于死地,以前,我一直有些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 “现在看来,她很有可能像我们一样,也拥有在华夏那一世的记忆,认出了我,才会这样。” 第六百七十一章 提防 轩太子点点头,说:“有道理,她穿越过来后,长相跟在华夏的那一世,完全不一样,只要她不跟你相认,就算你们天天见面,你也是肯定认不出她的真实身份的。” “而你穿越过来后,长相跟在华夏的那一世,比较像,同时,你又早早崭露出、属于华夏那一世生活过的人,才会有的阅历和知识,应该早就在她面前,暴露了身份了。” “日久天长,她因为觉得你的出身比她好,在这个世界里,过得比她幸福,心理不平衡,于是,就趁你不备,开始一再悄悄对你下手。” “可是,我跟她在华夏的一世,有十几年的朋友之谊,这一世虽然早早崭露出、属于华夏那一世生活过的人,才会有的阅历和知识,对她的前途,应该也不勾成太直接的影响。” “毕竟,她本来应该是东兴国内定的太子妃,以后是要离开大萧的,我在大萧再怎么风生水起,我也只是个公主,而她可是未来的东兴皇后。” “她这一世处心积虑害我,对她也没多大好处,依她的精明,不至于干这种傻事。” “也许,是她把我误认作宋潇潇,才会这么干的吧。你也知道,要不是因为宋潇潇,你、我还有她,都不会背井离乡,穿越到这里来。”萧琼枝又想了想,才说。 轩太子点点头,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茅塞顿开地说:“枝儿,你分析得很对。我刚才倒是把宋潇潇这个女人的存在,给忘记了。” “其实,涂依琳上一辈子,明知道我跟宋潇潇是恋人的关系,依然主动请求跟我假订婚,同时悄悄订婚的消息,透露给宋潇潇,可见,内心里对宋潇潇这个表妹,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姐妹情谊。” “后来,她又因为宋潇潇,发生了车祸,恨宋潇潇,想不声不响置宋潇潇于死地,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当初出车祸时,明明你、我、宋潇潇、涂依琳都在现场,涂依琳应该可以猜得到,她能穿越过来,那么,你、我、宋潇潇,应该也能穿越过来。” “我虽然因为跟宋潇潇长得相象,有可能在长相上,被涂依琳认错,但我的行事为人,跟宋潇潇肯定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 “涂依琳即是宋潇潇的表姐,又是我的老同学、好朋友,对于我和宋潇潇,应该都有较深的了解,知道这些不同之处。” “即使她最初因为长相的缘故,怀疑我是宋潇潇,不肯跟我在这一世相认,后来,我跟她同在芝兰书院读书近两年,在书院寄宿时,又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紧挨着的邻居。” “我们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比如一些个人生活习惯的问题,我们甚至偶尔也会讨论一二,这样的情况下,依她的精明,也许是能够看得出来,我不是宋潇潇的。”萧琼枝有些郁闷的说。 “也对,其实-” “轩太子、钟灵公主,你们俩一直只是在讨论宋潇潇和涂依琳,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比起她们来,那个余瑞,才是更需要你们去注意的人吗?”轩太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容期给打断了。 容期把刚才光圈里的每一幕,看得很清楚。 但他跟萧琼枝和轩太子不一样,他对于涂依琳与宋潇潇这两个人,毫无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余瑞。 他原本以为萧琼枝和轩太子会谈到跟余瑞有关的内容,一直在旁边、默默倾听他们的对话,没想到,等到现在,他们也没谈到余瑞,一直围绕着涂依琳和宋潇潇打转转,他心里实在是有些压不住好奇了。 “余瑞?余瑞我不认识呀,我为什么要去注意他?”轩太子对于容期的质疑,很是不以为然,随口回答。 容期摇摇头,冲轩太子使了个眼色,用神识提醒轩太子:“就是这个余瑞,才使你穿越成了现在的身份,这可是影响你这一生的大事情!” “何况,余瑞看到钟灵公主在华夏出车祸时,可是说了两句细思极恐的话,分明跟钟灵公主,曾经有过很多复杂的瓜葛。”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他会突然跳出来,破坏你和钟灵公主的未来吗?” “他不会的,你一定没细品过,他看到枝在华夏出车祸时,说的那两句话,所蕴含的深层次意思。” “我记得他第一句说的是,童童,这一世,我恢复记忆后,故意没有刻意去寻找你,没想到,多年未见,却在再次见面时,还是又一次眼睁睁看到你从我的面前消失!” “他第二句说的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早知道当初那么做,会导致生生世世,都要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宁肯不复仇!”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枝儿很可能曾经是因他而死的,他心中有愧,时常不敢面对枝儿;同时,他们应该还受到了某种可怕的诅咒,生生世世都没有在一起的可能。”轩太子也摇摇头,胸有成竹的以意念回答。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糊涂了么?” “我们男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我们一旦真正想要得到一件东西时,即使自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得到,也是不可能给机会,给其他人得到的。”容期严肃的提醒。 “不一定是这样,至少,我曾经是这样想的,现在就不是这样想的。” “比如,在对待枝儿上,如果有朝一日,这世上能出现真的比我更爱枝儿、更能给枝儿幸福的人,我是会愿意让步的。”轩太子很认真的反驳。 容期很失望。 他再次摇了摇头,没有再以神识跟轩太子沟通了。 他转头看向萧琼枝,说:“钟灵公主,轩太子看起来似乎没有把余瑞当回事,你难道也是吗?” “轩太子大概是因为不认识余瑞,才没有兴趣谈及余瑞的,并不能算作没有把余瑞当回事。” “至于我,我认识余瑞,余瑞曾经是我的同学,他的人品很好,我很尊重他。”萧琼枝淡淡地看容期一眼,很镇定的说。 瑶光钗看容期和轩太子,都不顺眼,觉得他们是破坏虬太子和萧琼枝感情的祸害,这时,早已经主动把刚才听到的、关于容期用神识与轩太子交流的内容,挑有损容期或者轩太子形象的方面,告诉了萧琼枝。 虽然萧琼枝因为知道、瑶光钗心向虬太子的缘故,对于瑶光钗说的话,不是十分相信,但心里对于容期,还是多了几分提防。 第六百七十二章 怎么回事 “那么,你的记忆里,除了关于这一世的内容,以及华夏那一世的内容,是否还有其它某一世或者多世的内容?”容期目光深沉的看萧琼枝一眼,语气温和的问。 “我的记忆里,只有关于这一世的内容,以及关于华夏那一世的内容,不存在其他某一世或者多世的内容。”萧琼枝很肯定的说。 容期的问话,让她联想到了余瑞在发现她出车祸,消失不见时,说的那两句话。 她清楚记得,第一句,是“童童,这一世,我恢复记忆后,故意没有刻意去寻找你,没想到,多年未见,却在再次见面时,还是又一次眼睁睁看到你从我的面前消失!” 第二句,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早知道当初那么做,会导致生生世世,都要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宁肯不复仇!” 而她听到这两句话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依她的聪明伶俐,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两句话里蕴含的巨大信息量。 不过,她是来自地球上的二十一世纪末,那个时候的地球上,十分倡导科技文明。 曾经一度在整个地球文明中,拥有许多拥趸的神学,比如东方的佛教、道教,西方的基督教、天主教等神学教派,后来都因为一场历时十年,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被科学家给证伪了,信奉的人不多。 她就不信。尤其是这些神学里讲到的因果轮回,她完全不信。 倒是她穿越到了这个星球,遇到像古灵和虬太子、容期一样的修真者,从虬太子那里,得知轮回是真实存在的,开始相信了。 但相信是一回事,如何接受这里面的某些东西,是另一回事。 比如她,在华夏时,对余瑞只是有些好感,脑子里也并没有华夏那一世之余的、任何关于余瑞的记忆,即使听到了余瑞说的那两句话,心里对余瑞也完全生不出任何熟悉感,亲切感。 同时,即使就像余瑞话里透露的信息那样,她跟余瑞曾经相识,也许还有很密切的过往,又如何? 她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在她记忆里的、她曾经的过去,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并没有兴趣去特意弄明白。 当然,她对余瑞,内心里还是有着深深的感激的。 毕竟余瑞在帝昇大酒店里,帮她踹走了那个明显跟宋潇潇、有暧昧关系的青年英俊男子。 后来,余瑞又为了让她逃避什么“大天魔”的诅咒,把她的魂魄融合到了、现在这具曾被邪灵拥有的身体里。 “钟灵公主,余瑞在让你穿越到这里时,看着他手里那面镜子里,那个跟童年的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说了三句话,你刚才都听清楚了吗?”容期不急不缓的又问。 “听清楚了,不过没有听明白里面的具体意思,只能大致猜到,余瑞是为了让我避开什么‘大天魔’的诅咒,才让我穿越到了现在的这具身体里。” “容先生,你莫非知道,余瑞话里面的具体意思?”萧琼枝说到这里,好奇的看了容期一眼。 她虽然对容期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她内心里,还是佩服余瑞的一些见识的。 容期这么一再追问她关于余瑞的话题,分明是对于余瑞这个人,以及余瑞跟她之间的关系,很有兴趣。 也许,依容期的见识,知道些什么,如果容期肯说出来的话,她还是很乐意听一听的。 “是的,我知道余瑞话里的具体意思,而且,我现在还怀疑,余瑞有可能是传说中、一位了不得的大能。” “不过,在我知道的传说里,这位大能早就陨落了,所以,我刚才会询问,你的记忆里,除了关于这一世的内容,以及华夏那一世的内容,是否还有其它某一世或者多世的内容。” “因为我想通过你的记忆,来确认余瑞的真正身份。”容期很认真的说。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萧琼枝一脸惋惜的说。 说完,她就故意作出一副没有再理会容期的意思,开始把注意力,又集中在一直正盯着的、时光阁顶光圈里的景致。 主要是,容期这个人,太骄傲,看起来又不大待见萧琼枝,萧琼枝估计,容期所知道的、可能关于余瑞的事,她问,是没有用的,得容期自己想说时,才会说。 而这时,光圈中,楚芸娘已经站起身,脚步稳健地往山坡下面走去。 因为,在萧琼枝、轩太子、容期三人刚才的说话期间,余瑞已经隔着他手里的铜镜,再次出手。 他一指灭杀了缠在楚芸娘脚踝上、那条两根指粗的蛇,又目送楚芸娘,背着年少的萧琼枝,步履蹒跚的从山坡上下来,继续沿着山路,往楚国方向走,然后,身形一晃,消息不见了。 与此同时,帝昇大酒店门前的马路上,突然开过来好几辆警车。 估计是有路人注意到了之前发生的车祸,以及余瑞枪杀那个英俊青年男子的一幕,打电话报警了。 很快的,那几辆警车在距离车祸位置不远处,停下来,有十来个警察,陆续从车上距下,向那个英俊青年男子开着的那辆车子走。 其中一个警察,边走边打电话:“先生,你报警说帝昇大酒店大门口前面的马路边,发生了一场车祸,一个人故意开车撞倒好几个人,疑似蓄意谋杀,现在,我们警察已经过来了。” “可是,我们在这里,只看到了一辆别克车,并没有看到被车撞倒的任何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同志,这我也不知道了,我当时驾车从那里经过,刚好亲眼看到了那场车祸,也许是有人叫救护车,把那几个被撞倒的人,被送进附近医院去了吧。”警察手中的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紧接着,走在最前面、已经到了肇事车辆旁边,发现车里的那个英俊青年男子,正在检查那个英俊青年男子情况的一个警察,突然回头对打电话的警察说:“队长,这辆车里的司机已经死了,是被人用枪击中太阳穴,中弹而死的。” “什么?”那个打电话的警察队长,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紧走几步,走到那辆肇事的别克车旁,扶起那个被余瑞用枪打死的青年英俊男子的头,仔细看了看。 第六百七十三章 特别的原因 主要是,容期这个人,太骄傲,看起来又不大待见萧琼枝,萧琼枝估计,容期所知道的、可能关于余瑞的事,她问,是没有用的,得容期自己想说时,才会说。 而这时,光圈中,楚芸娘已经站起身,脚步稳健地往山坡下面走去。 因为,在萧琼枝、轩太子、容期三人刚才的说话期间,余瑞已经隔着他手里的铜镜,再次出手。 他一指灭杀了缠在楚芸娘脚踝上、那条两根指粗的蛇,又目送楚芸娘,背着年少的萧琼枝,步履蹒跚的从山坡上下来,继续沿着山路,往楚国方向走,然后,身形一晃,消息不见了。 与此同时,帝昇大酒店门前的马路上,突然开过来好几辆警车。 估计是有路人注意到了之前发生的车祸,以及余瑞枪杀那个英俊青年男子的一幕,打电话报警了。 很快的,那几辆警车在距离车祸位置不远处,停下来,有十来个警察,陆续从车上距下,向那个英俊青年男子开着的那辆车子走。 其中一个警察,边走边打电话:“先生,你报警说帝昇大酒店大门口前面的马路边,发生了一场车祸,一个人故意开车撞倒好几个人,疑似蓄意谋杀,现在,我们警察已经过来了。” “可是,我们在这里,只看到了一辆别克车,并没有看到被车撞倒的任何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同志,这我也不知道了,我当时驾车从那里经过,刚好亲眼看到了那场车祸,也许是有人叫救护车,把那几个被撞倒的人,被送进附近医院去了吧。”警察手中的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紧接着,走在最前面、已经到了肇事车辆旁边,发现车里的那个英俊青年男子,正在检查那个英俊青年男子情况的一个警察,突然回头对打电话的警察说:“队长,这辆车里的司机已经死了,是被人用枪击中太阳穴,中弹而死的。” “什么?”那个打电话的警察队长,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紧走几步,走到那辆肇事的别克车旁,扶起那个被余瑞用枪打死的青年英俊男子的头,仔细看了看。 “队长,你看出来了吧?持枪行凶者用的子弹威子极大,是洞穿了死者的头骨,飞出去了,看来,我们还得到这附近的马路上、和马路对面去找子弹壳!”车子边的那个警察一脸郁闷的说。 他大概是觉得,帝昇大酒店地处繁华路段,发生凶案又是在白天,这里车水马龙的,天知道那颗飞出去的子弹壳,会被车子给碾成什么样子了吧。 萧琼枝看到这一幕,在心里猜想,同时,转头看向那个警察队长。 那个警察队长继续扶着、那个被余瑞用枪打死的青年英俊男子的头,凝神细看,并没有急着回答那个警察的问题。 直到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神色凝重的说:“不,不用找了。持枪行凶者,用的是国内最先进的销音强霾枪,使用的子弹,是最先进的强霾子弹。” “这种强霾子弹比激光枪的洞穿力还厉害,据说除了能迅速击穿人的身体,一击致命,还能顺便灭杀人的魂魄,使人死了后,脑子里一片混乱,跟被强霾笼罩一般,不会残存一生中任何的记忆。” “另外,这种强霾子弹在击穿人体后,不会在人体里停留,而是飞出体外,飞向空中,自动爆炸,不留下任何痕迹。” “不会吧,队长,这强霾枪和这强霾子弹,我倒是曾经听说过,它可是由军事科学院最年轻的院士余瑞,在三年前研发出来的,最厉害的枪械,得到了世界军火博览会的金奖。” “只是,据说这强霾枪里的强霾子弹,选材很特殊,地球上根本就没有,要从火星那边才能找到。” “而火星那边用来生产这种强霾子弹的材弹,从火星运过来,需要整整五年,所以,这强霾枪应该只有、当初参加世界军火博览会的那五件样品,根本还没有正式投入量产,武装部队呢。” “也等于说,这个持枪行凶者,能拿出在这世界上只有五支样品的、强霾枪,必然来头不少呀,我们要不要打电话请示下上面的首长,再展开进一步调查?” 警察队长沉思一下,摇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这五把强霾枪的去向,我都知道,其中四把,被余瑞送给军事科学院,暂时封存起来,只留了一支,在余瑞本人手里。” “因为,上面的首长在得知余瑞研发出强霾弹,并拿到国际大奖后,担心国际上一些看不得我华夏出人才的邪恶势力,会派人来猎杀余瑞,或者劫持余瑞,打算派几个保镖,保护余瑞。” “余瑞觉得这样太浪费人力了,要求留下一把强霾枪,给他用来自保。” “你也知道,我们华夏的总书记,就是余瑞的爷爷,他老人家一直很体恤百姓,喜欢低调行事,主张他的所有家人,只能给国家做贡献,不能给国家添麻烦。” “所以,他很支持余瑞的这个要求,就这样,余瑞手里的留下了一把强霾枪。” “而依我看,这次持枪行凶者,持有的强霾枪,应该就是余瑞手里的这把。” “原来是这样。”那个警察恍然大悟。 警察队长又对他说:“张先,你先带人马上去调取这附近的监控摄像,看看刚才这里,究竟有没有发生车祸,以及车里这个青年,是怎么被人射杀的,再说!”“是。”那个叫张先的警察马上照做。 光圈外,轩太子看到这里时,转头向萧琼枝温声说:“枝儿,我觉得,这车祸现场接下来的处理情节,继续看下去,意义不大,有点浪费时间。” “你看,是不是越过这个地方,让容期重新调整时间,直接去看一下叔叔阿姨和外公外婆,现在怎么样了?” “不,先等等,看警察能查出些什么再说吧。”萧琼枝严肃的说。 她主要是想不明白,余瑞明明是修真大能,为什么却会选择使用手枪,来射杀车子里那个青年英俊男子。 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她很好奇,这会是什么原因。 现在,警察正好已经在查了,她想看看,警察能不能查出这个特别的原因。 第六百七十四章 也姓余 光圈里,不久,张先带着人,一脸兴奋地回到了警察队长面前。 “队长,查出来了,枪杀这车里男子的,就是余瑞。” “我刚刚在查看附近几个摄像头、录下的现场视频时,特意把车祸发生的一幕、与这车里男子被枪杀的一幕,都用手机翻录了。你看!”张先说到这里,把自己手机里,刚刚翻录的视频,放过警察队长看。 萧琼枝以为张先手机里,刚刚翻录的视频,必然是现场发生的真实内容,没有什么好看的。 她趁着这个机会,有些好奇的悄悄用意念跟瑶光钗沟通:“瑶光钗,你刚刚一定也看到了余瑞的所作所为吧。” “依你看,余瑞通过他手里那面铜镜,挥手就灭杀好些人,以及破开虚空,轻易就把我和轩太子、涂依琳轮回中的魂魄,穿越到这个星球,像这样的手段,是属于修真界的什么修为,才能达到的本事?” “真者境,这应该是只在传说中的,祖者境以上的真者境境界,才能有的手段。” “不过,这种境界的修真大能,传说早在十万年前,就已经全部陨落了,现在,从余瑞突然出现这事来看,传说有误,应该还是存在一些像余瑞这样的真者境大能,悄悄活下来的可能。”瑶光钗说。 “为什么真者境的修真大能,会在十万年以前,全部陨落呢?”萧琼枝更好奇了。 “因为一场非常可怕的恶战。”瑶光钗说。 “你能大致跟我说说吗?”萧琼枝追问。 瑶光钗沉默一下,才说:“关于这场可怕的恶战,我只是跟在原来的主人身边时,曾经听原来的主子的师父,跟炼制出我的、我们穹苍星域域主谈话时,听到的。” “据说这是属于人界修士与魔界修士之间的战争。因为,在十万年前,八大星河中的修真界里,人族、妖族,魔族三族是并存的。” “其中,人族中,绝大多数人只是沉迷依靠自身潜力,修炼自身体质;依靠自身天赋,感悟天地奥妙;从而获得长生的机会,以及获得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们的机会。” “只有极少数人,会为了提高自身潜力与自身天赋,致力于或是寻找天材地宝,或是猎食妖族的金丹或者元婴,或是融合魔族的魂魄。” “因为,除了天材地宝之外,妖族修炼有成的妖修们,它们的金丹或者元婴,对于人族修士来说,是大补之物。” “而魔族天生比我们人族的先天天赋要强大很多,融合它们的魂魄,可以极大的提升人族的后天天赋。” “至于妖族,比人族更简单,它们羡慕人世的生活,同时,又生活在充满天材地宝的大自然,所以,原本,一直追求能修炼到变化为人的境界,以及获得长生。” “只有魔族,这是一个特别聪明、特别复杂、特别贪婪的族种。” “它们明明已经得天独厚,天生就获得了很强大的先天天赋,却往往是沉迷依靠掠取天材地宝,来修炼自身体质;依靠掠夺他人的天赋,来感悟天地奥妙;从而获得长生,获得强大的力量来掠夺更多。” “好在,它们在掠取和掠夺时,是不看对象,只看结果的,人族、妖族、以及哪怕是它们魔族的兄弟姐妹,只要是有谁具备了它们看上的某一样东西,它们都会是不择手段的掠夺。” “照这么说,那时候的修真界中,人族和妖族应该会想到,要一起联手,对付魔族吧?”萧琼枝听到这里,蹙眉问。 “是的,在十一万年前,是这样,不过,在十一万年时,魔族出现一个远比它们的先祖,更聪明、更复杂、更残忍、更有本事的大魔头。” “它,叫做大天魔。它修炼一日千里,晋升境界很快,只是三千岁时,就已经到了真者境玄祖巅峰期,而这个境界,是当时八大星河修士中,最高的境界。” “随后,它就依靠它的强横修为,开始南征北战,企图一统八大星河,成为八大星河唯一霸主。” “它最先下手的对象,就是妖族,当时,妖族在八大星河,占了近六百星域,都被他给拿下了,而且,那些妖族的魂魄里,还被它打下奴的烙印,生生世世,都沦为了它的奴仆。” “至于人族,在妖族被大天魔率魔军进攻,向人族求救时,人族里恰好发生一个很严重的内乱,无暇帮助,导致妖族怀恨在心,投降大天魔后,顺便出卖了人族,为大天魔征战人族,出谋划策。” “本来,魔族自身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一共只拥有近一千星域,吞并妖族的六百星域后,已经有了一千六百星域,整体比人族还要多出了两百星域。” “所以,按理,大天魔是应该顺势向人族发起进军的。” “不过,据说大天魔的母亲,来自人族,大天魔年少时,喜欢的一个姑娘,也是来自人族,原本,大天魔并不想像对付妖族那样,直接暴力征服。” “他只是要求人族,能够主动臣服于他,由他在魂魄中,烙下奴印,从此奉它为八大星河的王者,同时,人族所占据的近一千四百个星域,每个星域每百年给他纳一次岁贡。” “人族中,从来就不缺贪生怕死之辈,几乎在他的要求提出不久,人族所占据的近一千四百个星域中,就有逾八百个星域的域主,主动臣服于他,接受他的条件了。” “剩下近六百个星域的域主,实力都比较强,但是,有近五百多个在观望。” “只有几十个星域的域主,悄悄联合起来,试图用秘法,助力一个修为已经达到真者境元真巅峰期、名叫余升的大能,晋升到真者境玄真初期。” “因为,这个余升,不仅也是星域域主,还素有贤名,包括它的真者境玄真初期境界,也是所有这几十个星域域主中,最高的。” “当然,最重要的事,余升手里还有一件祖上留下来的、只有达到真者境玄真期境界的余家血脉传人,才能使用的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 “他们都盼望余升晋阶真者境玄真初期后,能利用余升祖上留下来的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打败大天魔,让所有人族,都能得到自由。” “余瑞就是姓余,瑶光钗,你能确定,你说的这名大能,也是姓余吗?”萧琼枝听到这里时,一脸认真的问。 第六百七十五章 有些遗憾 瑶光钗立即回答:“主人,这种重要的人的名字,我怎么可能记错呢?你要是不相信,等离开这里了,你可以去问一下我们穹苍星域少域主,这事他一定也是知道的。” “好吧,那你接着说。”萧琼枝连忙说。 她隐隐觉得,瑶光钗讲的这个故事,最终很有可能会出现余瑞的影子、或者可能与她轮回到华夏以前的身份、有关的什么人或者事,否则,依瑶光钗的机灵,不会特意跟她讲这么细致。 “有几十个星域域主联手帮忙,余升很快就顺利晋升到真者境玄真初期。” “不过,余升是个非常有智慧的人,他并没有因此就贸然去挑战大天魔,而是跟几十个星域域主商量好了,先以假装臣服为名,引大天魔过来,给他烙下奴印。” “然后,他再趁大天魔给他烙下奴印的一刻,突然催动他手里的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袭击大天魔。” “本来,一切都计划停当了,然而,就在余升托人向大天魔示好,假装臣服,要引大天过来给他下奴印的关键时刻,余升突然发现,他的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居然不见了。” “他立刻秘密追查,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直到大天魔要过来的最后一天,他最喜爱的一个重孙子,才主动向他坦白。” “原来,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已经被他重孙子偷偷偷走,作为礼物,送给他重孙子的心上人了。” “不过,他重孙子同时又表示,自己的心上人,是大天魔唯一的妹妹,也是最宠爱的妹妹,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就能让所有星星消失,以便让月亮成为最明亮存在的那种。” “而且,这大天魔唯一的妹妹,在拿到他重孙子送的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时,向他重孙子表示,一定会说服大天魔,对余家统治的星域,网开一面,不给大家烙下奴印。” “余升的这个重孙子,真是够天真!”萧琼枝听到这里,有些火冒三丈的说。 与虎谋皮,越谋越死得惨,好不! “是呀。余升当时根本不相信,大天魔这霸道的人,会有可能对余家统治的星域,网开一面,同时,他的目标,也不是独善其身,而是为了让八大星河的人族,都能够脱离大天魔的魔爪,重获自由。” “他气得把他重孙子差点给打死了,后来,他想到个挽回的办法,让他另一个重孙子-也即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冒充成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约大天魔妹妹赶在大天魔过来前,见一面。” “没想到,大天魔的妹妹,像余升那个挨打的那个重孙子,一样傻,第二天,还真的赶在大天魔过来前的一刻,来见余升那个挨打的那个重孙子。” “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见到大天魔的妹妹,故意问,有没有保管好送她的那件礼物,并要大天魔的妹妹,拿出来给他看。” “大天魔的妹妹立即傻乎乎的真拿了出来,一下子就被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给抢走了。” “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还自作聪明,在把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交给余升后,也没跟余升商量,就悄悄把大天魔的妹妹作为人质,独自前往大天魔过来的路上,阻住大天魔,进行要胁。” “大天魔根本不受他的要胁,因为大天魔和大天魔的妹妹,都是魔族中的嫡系后人,拥有天魔血脉,魂魄永恒不灭,就算死了也能有办法借尸还魂,死而复生。” “大天魔当时直接灭杀了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还准备要灭杀余升一族。” “余升手里虽然有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可他自身只是真者境玄真初期而已,催发出来的作用,要大打折扣。” “包括那些按照原计划,埋伏在他周围的几十个星域的域主们,尽管基本上最低都是祖者境玄祖巅峰以上的修为,甚至有好几个跟他一样,也是真者境至真初期的修为,可他们一起跟大天魔斗法时,非常吃力。” “这导致他们都只能暂时勉强自保,根本救不了其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天魔带来的魔族,灭杀余氏一族。” “最后,还是余升那个挨打的重孙子,被人救醒,及时告诉了余升一个大天魔妹妹说的,能封印大天魔的方法。” “接下来,余升在几十个域主的协助下,试图封印大天魔。” “可大天魔看大势不妙,马上发动了给所有妖族和人族臣服他的域主烙的奴印,导致给所有妖族和人族臣服他的域主们,都被动给他传送自身的法力。” “好在,这时候,那五百多名正在观望的星域域主,及时出手支持余升他们,最终,以余升和其他百分之九十以上域主陨落-尤其是所有真者境域主陨落的惨烈代价,封印了大天魔。” “从此,修真界,再无真者境大能存在。”瑶光钗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萧琼枝却觉得它这话有些不对劲,好奇的问:“瑶光钗,曾经臣服于大天魔的那几百妖族域主、和一千四百余人族域主中,应该或多或少,总存在一些真者境者吧,难道他们也在这次大战中,陨落了?” “他们倒是没有陨落,但他们的命运,是跟大天魔联系在一起的,大天魔被封印后,他们也就同样被封印了,存在跟不存在,也没有什么差别了。”瑶光钗说。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明白了。 不过,她心里有些遗憾。 从瑶光钗讲的这个故事来看,并没有证据,可以表明,余瑞就是余升的那个挨打的重孙子;更没有证据,可以表明,里面大天魔的那个妹妹,跟她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等于说,这个故事,完全没有她预期的作用。 “枝儿,你看,余瑞来了!想不到他居然还在华夏!”这时,轩太子突然转头看向萧琼枝,指着光圈内,余瑞的身影,大声提醒。 第六百七十六章 出乎意料 萧琼枝一直低头听瑶光钗讲故事,并暗暗深思故事里可以存在的关于她与余瑞的信息,听到轩太子的提醒,连忙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光圈里,距离车祸发生的现场不远处,余瑞正越过马路,向正在车祸现场交头接耳的十几个警察走去。 “轩太子,余瑞是自己主动过来的,还是被那些警察给叫过来的?”萧琼枝有些惊讶的问。 “他应该是被那个叫杨念的警察队长,联系上中央首长,再由中央首长,安排过来的。”轩太子说。 萧琼枝不由更加惊讶了,毕竟,她在听瑶光钗讲故事之前,明明听到警察队长跟张先在说,余瑞是在军事科学院工作。 那么,如果他们要找余瑞的话,只要联系军事科学院,再通过军事科学院,联系到余瑞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麻烦到要联系中央首长安排余瑞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余瑞跟中央首长有关系吗?”萧琼枝问。 轩太子点点头,说:“岂止是有关系,枝儿,我注意到了,你刚才在想心事,一定是没有看到那个警察队长杨范、与那个警察张先他们,刚才都在做什么吧。” “刚才,张先弄来视频给杨范看,视频里,余瑞可能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显现的情况,跟事实很不一样。” “哦,那是什么情况?”萧琼枝很好奇的问。 轩太子说:“视频里显示,是宋潇潇故意把你、我、涂依琳三人,引到了帝昇大酒店的路边,接下来,她突然跑开,而别克车子里那个男子,则斜刺里突然开车,向我们撞过来。” “我们全部被撞倒在地,伤势严重,尤其是我,大口吐血,怎么努力爬,也爬不起来,看起来随时会死。” “而那个男子,在把我们撞倒在地后,马上开始倒车,看起来像是打算逃逸了,这时,宋潇潇突然跑过来,跟那个男子说了些什么。” “然后,那个男子立刻加大油门,开车来碾压我们,并且,持续碾压了数次,直到我们都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完全死透了为止。” “接下来,宋潇潇又跟那个男子说了些什么,并迅速走开,很快开来一辆玛莎拉蒂。” “宋潇潇指挥那个男子,把我、你、涂依琳三个人的尸体,都抬到了玛莎拉蒂的后备箱,才开着玛莎拉蒂离开。” “至于余瑞,是直到这时,才从帝昇大酒店里跑出来的。他飞跑到正准备像宋潇潇一样、开车离开的那个男子身旁,横眉怒目地在质问那个男子些什么。” “那个男子似乎一直在摇头,只是,摇头摇头,余瑞突然拿出我们之前看到过的、那把看起来很神奇的枪,把那个男子给射杀了。” “随后,余瑞大步走入马路对面的一个咖啡厅里,直到现在,才出来。” 说到这里,轩太子顿了顿,接着说:“警察队长杨范看完视频后,马上让人调取宋潇潇那辆玛莎拉蒂,离开之后的信息,又让人布控,准备逮捕宋潇潇。” “最后,他才打电话给军事科学院,把这边的案情跟军事科学院那边通服了下,向军事科学院查问余瑞的联系方式。” “可军事科学院那边不肯提供,反而要他把这个案子里、关于余瑞枪杀那个男子的一幕,给想办法抹去,不要再追查余瑞了。” “杨范不同意,挂电话后,另外打了一个中央首长的电话,不久,余瑞主动打电话给了杨范,表示他就在马路对面的咖啡馆,马上过来见杨范。” “所以,我估计应该是杨范打给中央首长的电话,起作用了,余瑞才会主动联系杨范。” “那可真是奇怪了,我们都已经穿越到现在这个星球了,余瑞为什么还要设计这样一段剧情,来蒙蔽警方呢?”萧琼枝仔细听完,大惑不解。 “是呀,这事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才明明看到你在低头想事情,还叫上你,一起看看。”轩太子温声说。 其实,他心里比较好奇,萧琼枝刚才到底在低头、思考些什么重要的问题,以至于居然不看光圈里的内容。 毕竟时间宝贵,光圈里的内容,是要牺牲一些萧琼枝那件尺子的法力,才能看得到,而那件尺子,只能支撑五个时辰。 不过,萧琼枝明显没有主动要告诉他的意思,他只能不时的旁敲侧击了。 “刚才,我只是受到容期向我提问的提醒,回忆了下跟余瑞高中同学三年的情况,可惜,这三年,我并没有发现,他跟正常人有任何的不同。”萧琼枝听出轩太子话里的暗示,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尽管轩太子对她算得上情深义重,可两人毕竟只是朋友,而不是最亲密无间的人。 瑶光钗是她手里的底牌之一,除了最亲密无间的人,她不会把瑶光钗的真正功能,告诉任何他人。 因为,不论是瑶光钗的来历,还是瑶光钗是攻防兼备型武器,以及能偷听到人用意念交流的内容等功能,都太吸引人了,很容易引来贪婪者的觊觎,比如容期这种人。 “我不认识余瑞,不过,我以前曾经听涂依琳和宋潇潇,谈到过余瑞这个人。” “据说他是你们高中有名的校草,各方面都是十分优秀的,涂依琳甚至还开玩笑,说余瑞一度是她的梦中男神呢。” “对了,我还听说,当时他是你们班上的班长,你是学习委员,而涂依琳,是两名副班长之一。”轩太子微笑着说。 他故意装出一副随口而谈的样子,其实心里有些好奇,萧琼枝是否跟涂依琳一样,也曾经把余瑞,给当作梦中男神。 因为,涂依琳曾经跟他提起过萧琼枝,说萧琼枝是自己的好朋友,一直未婚,同时,也一直没有男朋友。 甚至,涂依琳好几次试图帮萧琼枝介绍对象,都被萧琼枝给拒绝了。 涂依琳怀疑萧琼枝心里在暗恋着某个人,只是由于种种原因,只能不了了之,才会是这样。 而在华夏,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高中几乎就没有不谈恋爱的男女,更不用说像萧琼枝这么美丽、优秀的女孩子了。 轩太子在心里,也是有点觉得涂依琳的怀疑,可能是对的。 第六百七十七章 老虎 “是呀,涂依琳说得没错,不过,余瑞那时很高冷,不会主动理人,也就只有涂依琳那种喜欢交际的人,才会时不时主动凑上去,跟余瑞说话。” “至于我,不喜欢高冷的人,无论男女,所以,跟余瑞不存在任何私人的交流,否则,也不至于在帝昇大酒店的电梯门口遇到他时,甚至都快认不出他是谁了。”萧琼枝也随口说。 不过,她不傻,都能听出轩太子之前的旁敲侧击,自然也能听出轩太子现在的旁敲侧击。 只是,时间宝贵,她现在可没有时间与耐心,跟轩太子多谈及这些无关紧要的往事。 说完,她就转头认真看向光圈里的情景,明显没有再跟轩太子就此多谈的意思。 轩太子无奈,只好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光圈里的情景。 光圈里,余瑞这时已经走到了那些警察的身边,正在跟警察队长杨念和杨念身旁的张先说话。 “……我枪杀车上的男子,是因为我质问他为什么要开车碾压我的同学萧馨童他们时,那个男子一边摇头,一边悄悄把他的右手,伸向他的腰部,而那里,正别着一支枪。” “你们也能想象,像他这种亡命之徒,必定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了,所以,为了自保,我只能先出手,枪杀了他。”余瑞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车里男子的腰部,很镇定的告诉杨念和张先他们。 张先却蹙眉说:“余院士,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之前给车上的男子搜身时,并没有看到,他的腰上有枪。” “那么,你再看,仔细看。”余瑞很淡定的说。 “好的。”张先认真点点头。 他之前已经很认真地检查过车上男子的周身,除了发现车上的男子头上中枪之外,其它,他都一无所获。 然而,现在,余瑞却说车上的男子腰上别着枪,这还得了? 毕竟,如果车上的男子,真的像余瑞说的那样,腰上藏着手枪,而他却没有发现的话,那就是他工作中的重大失误了,是要记过、挨批的。 他当着余瑞和杨念的面,走到别克车的车门口,打开车门,侧着身子,以便余瑞和杨念他们都能看到,他的动作,然后,才伸手去掀车上男子右腰部位的衣服。 结果,衣服掀开后,露出的只是男子右腰上的一个虎头状纹身,并没有枪支的存在。 他立即目光一亮,指着男子的右腰,提醒余瑞和杨念:“你们看,这里并没有枪支。” “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他身上的虎头纹身,是国际上一个代号老虎的黑暗势力的标志?而代号老虎的黑暗势力,通常习惯把他们的武器,藏在他们刺有虎头纹身的身体里。” “也即,这个男子身上的枪,应该是藏在这个虎头纹身后面。”余瑞仍很很淡定的说。 “啊?”张先感到有点匪夷所思。 他不是国际刑警,而是普通的地方刑警。 他并不知道国际上有一个代号老虎的黑暗势力,更不知道这个代号老虎的黑暗势力,是以虎头纹身做标志,以及习惯把武器藏在刺有虎头纹身的身体里。 这种做法真是太疯狂了。 “唉,还是我来吧!”杨念看到他这个错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 杨念虽然不是国际刑警,但杨念去过国外警察学校进修,在学习期间,听老师和同学说起过、关于代号老虎的黑暗势的不少事情。 比如,代号老虎的黑暗势力,是以虎头纹身做标志,以及习惯把武器藏在刺有虎头纹身的身体里这些,都是属于这个势力的独有特色。 杨念大步走到车门口,这时,张先已经自觉让到了一边。 杨念从衣袋里摸出一只手套,戴到右手上,然后,左手掀开车上男子右腰一侧的衣服,右手则伸出两根手指头,重重往车上男子腰部、那个虎头纹身的一对虎眼上,重重按了一下。 下一刻,那个虎头纹身就由虎头的鼻根处,自动向两边裂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一把手枪。 不过,这把手枪并不是直接贴着、车上男子皮肤下的内脏放的,在内脏与手枪之间,还隔着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膜。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让一把手枪,长期直接跟人体内部的内脏贴在一起,手枪会生锈,人体内脏也会发生病变的。 “真是疯狂啊,这代号老虎的黑暗势力的人,原来还真的把武器藏在纹身下面的身体里,他们不怕痛的么?”萧琼枝看到这里,忍不住小声嘀咕。 “代号老虎的黑暗势力里面,可都是些亡命之徒,我也听说过他们的一些事迹,他们是具备余瑞说的这些特点。” “现在,就看这车上男子带的这把枪,究竟是余瑞故意栽赃的,还是真的是属于代号老虎的黑暗势力成员了。”轩太子目光温煦地转头看萧琼枝一声,朗声说。 “这个车上的男子,应该真的是属于代号老虎的黑暗势力成员,因为,余瑞虽然是修真大能,神通高强,但是,对于一些需要时间来完成的事情,神通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假成真的。” “你们仔细看,车上男子腰上的纹身,栩栩如生,这绝非一时半会就能纹好的。而余瑞即使手法再快,也不可能在转瞬间,就临时给这男子身上,变出个这样栩栩如生的纹身来。”容期听到这里,突然插话。 萧琼枝不由有些好奇,问他:“容期,你的意思,是不是指你们修真界,很多神通,其实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真本事?” “是的,哪怕是最简单的幻境这种东西,我们也不是凭空变化出来的,而是通过阵法或者其它特殊的方法,影响人的心神和头脑,从而达到的效果。”容期说。 “那移山填海的本事呢?”萧琼枝又问。 “这就是法力的作用了,当修炼达到一定的境界,比如神者境及以上,是可以真实具备这种本事的。”容期说。 萧琼枝明白了,没有再问,仍然转头去看光圈里的情景。 第六百七十八章 激动起来 光圈里,这时,杨念正右手拿着从车上男子身体里,取出的那把手枪,仔细看了看,对余瑞说:“余院士,这是一把最新式的德式迷你激光枪,在境外黑市交易的话,最便宜也要数百十万欧元。” “是呀,所以,车上这男子,是个有钱人。更准确一点说,很可能不仅仅只是‘老虎’这个黑暗势力中的成员,应该还是其中的重要成员。”余瑞蹙眉说。 “余院士,你不愧是军事科学院出来的,分析问题,够精辟。” “不过,就我所知,‘老虎’这个黑暗势力对我们东方黄种人,存在种族歧视,里面的核心成员,全部是来自于欧米本土,并不存在黄种人。”杨念有些不解的说。 “是有这么回事,而且,‘老虎’这个黑暗势力,主要的攻击目标,一直是我们东方的精英,尤其是我们华夏的精英。” “但是,你要明白,依欧米的高科技,要把一个白人变成一个看起来像华夏人的黄种人,应该也不难。”余瑞说。 “对,有道理!”杨念茅塞顿开。 他转头吩咐张先:“你不是说这个男子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提供身份的信息么?现在,你马上回单位,把车上这个男子的正面照,转发给上级组织,请组织配合,全面查一下这个男子近期的出入境情况。” “有情况反馈时,立刻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张先立即照做。 余瑞则在随后,跟杨念寒喧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钟灵公主,轩太子,接下来,你们还要继续看关于你们在华夏出车祸这个案子,后续的破案情况吗?”容期看到这里时,转头问萧琼枝和轩太子。 萧琼枝立即和轩太子对望一眼。 “枝儿,你决定吧。”轩太子说。 “那就不看这个案子后续的破案情况了,先看我们的家人吧。”萧琼枝想了想,才做出决定。 其实,他对这个案子后续的破案情况,很感兴趣。 因为,余瑞已经成功让宋潇潇成为与别克车上男子,合谋害死她与轩太子、涂依琳,并杀人抛尸凶手。 而别克车上的男子,成了所谓“老虎”这个黑暗势力重要成员,看似毫无破绽,但是,萧琼枝觉得,这可能也是余瑞设计的。 因为,她当初在电梯里跟别克车上的男子起冲突时,别克车上的男子显得太弱了,被余瑞踹得很惨。 另外,她记得别克车上的男子,在把她误认作宋潇潇时,跟她说的话,有三句里面信息量很大。 第一句是:“亏我这些年,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一直心甘情愿做你的地下情人!” 第二句是:“甚至,我还一直相信你的鬼话,支持你嫁给朱泽卿,为你扫平一切让朱泽卿怀疑你身份的障碍,以便你将来得到朱家的一半家产,跟我一起远走高飞。” 第三句是:“没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朱泽卿已经明显把你抛弃了,你却还是不肯在人前,跟我相认!看来,你以前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你心里爱的人,一直是朱泽卿!” 这三句话里面,第一句可以看出,别克车上的男子,在生活中、在社会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地位的,否则,他也不可能好些年,为宋潇潇付出了很多,却一直心甘情愿做宋潇潇的地下情人。 第二句可以看出,别克车上的男子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地位,但也并非毫无能量,毕竟,人家可是为支持宋潇潇嫁给朱泽卿,为宋潇潇扫平了一切让朱泽卿怀疑宋潇潇身份的障碍。 第三句可以看出,别克车上的男子,对于宋潇潇,曾经有些盲目信任。 但宋潇潇这个人,怎么说呢,就她从涂依琳以前透露的信息;她穿越过来后,轩太子给她透露的有关宋潇潇的信息,以及虬太子今天带她得到的,有关宋潇潇的信息来看,今天来看,宋潇潇爱的人,一直都是轩太子。 所以,别克车上的男子应该还真是被宋潇潇利用了而已,并没有得到过宋潇潇的感情。 而像“老虎”这种黑暗势力的重要成员,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骨子里应该都是有一股子霸气的。 另外,往往也性喜猎色,不会缺女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像别克车上的男子这样,一直雌伏于宋潇潇身边多年呢? 答案显而易见:要么别客车上的男子,其实只是“老虎”这种黑暗势力下的一个小喽罗;要么,就是别克车上的男子,可能已经被余瑞掉包,不再是原来开车撞她的那个男子了,换成了另一个人。 反正,余瑞在这个星球上,都能有本事强行把宋潇潇的魂魄,从宋潇潇穿越得到的身体时,抽离出来,然后,又把她萧琼枝的魂魄,与宋潇潇穿越得到的身体融为一体。 像这种把别客车上的男子,换成另一个人的事,余瑞必定有的是办法做到的。 “那么,钟灵公主,请问你家是在哪一个地方?”容期见萧琼枝与轩太子很快就商量好了,随即问。 “梧州东方区梧桐巷凤凰村38栋401室。”萧琼枝说。 容期连忙走到大罗盘旁,伸手去调试那中间最长的那一根、负责指向地点的指针。 由于时间不需要改变,这一次,容期只用一小会儿,就调整好了指针。 光圈里,萧琼枝熟悉的街道、建筑以及萧琼枝居住的、梧州东方区梧桐巷凤凰村38栋,开始相继出现。 本来,一开始,只是看到熟悉的街道、建筑时,萧琼枝虽然有一定的亲切感,但可能是已经有八年未见了吧,同时,也还有一定的陌生感。 毕竟,她小时候是跟着她的外公、外婆,在另一个城市长大的,梧州是她直到读大学和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后,才偶尔会回来的地方,住在这里的时间,一共也没超过两年,对这里的感情有限。 但当光圈里,出现她家的屋子-梧州东方区梧桐巷凤凰村38栋401室的正门门口时,萧琼枝的神色,立刻变得激动了起来。 第六百七十九章 这是我的家 容期连忙走到大罗盘旁,伸手去调试那中间最长的那一根、负责指向地点的指针。 由于时间不需要改变,这一次,容期只用一小会儿,就调整好了指针。 光圈里,萧琼枝熟悉的街道、建筑以及萧琼枝居住的、梧州东方区梧桐巷凤凰村38栋,开始相继出现。 本来,一开始,只是看到熟悉的街道、建筑时,萧琼枝虽然有一定的亲切感,但可能是已经有八年未见了吧,同时,也还有一定的陌生感。 毕竟,她小时候是跟着她的外公、外婆,在另一个城市长大的,梧州是她直到读大学和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后,才偶尔会回来的地方,住在这里的时间,一共也没超过两年,对这里的感情有限。 但当光圈里,出现她家的屋子-梧州东方区梧桐巷凤凰村38栋401室的正门门口时,萧琼枝的神色,立刻变得激动了起来。 萧琼枝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甚至还仰了下脖子,却还是没忍住,流出泪来。 因为,这一刻,她心里感到了深深的悲伤,悲伤于她眼前的这一扇属于她家的门,她已经有八年没有推开过了,哪怕是现在,也同样是没有办法去推开的。 她伸出小手,朝着光圈里、梧州东方区梧桐巷凤凰村38栋401室的正门门口,轻轻地摸了摸,喃喃低语:“爸爸妈妈,我回来了!你们的童童回来了!” “今天童童去参加她那个老同学涂依琳的订婚礼,明明是好事,为什么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呢?” “萧哥,你说,我们家童童会不会有什么事?”这时,屋子里,传来了萧琼枝妈妈陈妍的声音。 “不就是眼皮跳么,能代表什么?你隔三岔五就会眼皮跳,不是一直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么?”紧接着,又传来了萧琼枝爸爸萧政和的声音。 “瞧你这乌鸦嘴!当然要一直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才好了!” “而且,我眼皮跳,代表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可都是我婆婆当年教给我的说法,她老人家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两只眼皮一起跳,那就是来假灾,得实财。”陈妍语气显得很是不服的说。 “你婆婆又没读过书,她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外婆讲给她听的一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我是她儿子,我都不信,你却一直信,你不觉得你傻么?” “还有,你这医学博士不信科学信迷信,你对得起国家给你的深造支助吗,你对得起你读过的十几年的书吗?”萧政和语气很严肃的说。 “信这个又不害人,信着好玩,有什么大不了的,比如说左眼皮跳财这一点吧,我就有好几次左眼皮跳财,要么赶上买彩票中奖了,要么赶上收到患者家属硬要送的土特产了,挺灵的嘛。”陈妍分辩。 “你左眼皮隔三岔五的跳,我们从恋爱到结婚这二十多年来,你左眼皮不下跳上千回了吧?” “这上千你才只有几回赶上来财的事,你用脑子仔细想想,这是究竟是左跟皮跳财的可能大些,还是巧合的可能大些?”萧政和的语气仍然很严肃。 不过,下一刻,不等陈妍继续跟他争,他自己忽然语气非常惊诧的说:“老婆,不对劲,我的左眼皮也跳起来了,而且,还不像你一样,慢慢的跳,我这左眼皮跳得跟耍龙似的!” “你快过来给我看看,这究竟是因为我用眼疲劳导致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说到最后一句时,萧政和的声音都小了一个分贝,好像有点理亏似的。 “萧哥,你跟我不一样,我们从恋爱到结婚这二十多年,你的眼皮从来就没有跳过,还有,今天周末,我们都在休假,坐在家里说闲话,又没看电视,又没玩手机,怎么可能会用眼疲劳呢?” “依我看,很有可能是我们家童童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我们快打电话给童童,弄个明白吧!”陈妍的语气立刻变得十分的急切和担忧。 “那你打吧,平时她打电话回家,都是找你,从来不找我,我才不打电话给她。”萧政和语气不满的说。 “哟,你还吃起我的醋来了,童童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没点数吗?这能怪童童吗?” “还不是因为你从事的工作特殊,平时三天两头跟家里通话的电话关机,连我都时常联系不上你,童童肯定更加不好联系你,所以,就习惯了不跟你联系,跟我联系的嘛。”陈妍又不服气的说。 “老婆,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吃你的醋,我要是吃你的醋,我就会把当年你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根本不想要孩子,是我偷偷下种,你才不得不生下孩子的事,告诉童童,让她感激我了。”萧政和语气很诚恳的说。 “哟,原来你暗地里还藏着这心思呢,想分化我们母女的感情呢,萧哥,你太坏了,我要打死你!”陈妍语带笑意的说。 说完,屋子里就立刻传来拍打的声音。 紧接着,又萧政和求饶的声音:“哎哟,别老打我屁股,这么多年,都被你打得要尿床了,或者,等晚上你再打,现在,先打个电话给童童,问问她的情况,我们安下心再说?” “行,那就留到晚上我们一起洗澡时,我再打!” “不过,我的电话呢?我明明把电话戴在手上的呀,怎么不见了?”陈妍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像急得要哭了的样子。 “我哪知道你的电话在哪里,我自己忘了东西,每回还要靠你帮我找到呢,要不,你先用我的电话吧。”萧政和小声提议。 “也行。”陈妍说。 接下来,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萧哥,不对劲,我已经接连打了五个电话给童童,可童童电话那边一直显示是无人接听!”很快,又传来了陈妍的犹疑与担忧的声音。 “童童参加的是她老同学的订婚礼,现场人多,喧嚣,她听不到你打的电话提示声音,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记得她跟我们说过,她老同学是在上少的帝昇大酒店举行订婚仪式,你还是直接打电话给帝昇大酒店客服,让她们帮你去联系童童和童童的老同学,更方便一些。”萧政和提议。 “行,这主意好,就这么办,”陈妍说。 第六百八十章 一样的 “吉人自有天相,枝儿,你别焦急,阿姨一定会没事的。”轩太子连忙温声安慰。 萧琼枝说的很有道理,萧妈妈晕倒的时机,确实有些不巧,不过,萧琼枝是关心则乱。 “我刚刚认真听了下叔叔、阿姨的对话,记得阿姨跟叔叔说到,叔叔因为从事的工作特殊,平时三天两头跟家里通话的电话关机。” “这说明,叔叔身上,除了有跟家里通话的电话,应该很可能还有另外一部跟工作单位通话的备用电话。”轩太子紧接着又说。 “也对!”萧琼枝不由目光一亮。 这时,屋子里,传来了萧政和急促的声音:“是人民医院120吗,我这里是梧州市东方区梧桐巷凤凰村38栋401室,我妻子,就是你们医院的副院长陈妍,突然晕倒了。” “我刚刚试着掐她人中,没有掐醒,其它急救方法我也不会,请你们尽快派人派车过来急救吧!” 可能是电话另一头的人民医院120话务员,马上作出了萧政和满意的回答。 很快的,萧政和又以温柔的语气说:“老婆,你生下童童时,陷入晕迷,我在你身边呼唤你,你后来被抢救过来后,告诉我,你晕迷期间,我在你身边呼唤你,你都能听得见。” “现在,你再次陷入晕迷,但我相信,你应该还是能够听得见我的话的。你要勇敢,你要坚持,不管童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明白一点,那就是,童童肯定是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还有岳父、岳母,我们大家都得好好的。” “所以,你必须要马上醒来,否则,你让我怎么独自面对童童身上发生的、那件让你一听到就晕迷的事,又让我怎么可能有办法去把这一切,瞒着睿智的岳父和精明的岳母呢?” 说到这里,萧政和没有再说下去了,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 下一刻,屋子里再次传来萧政和打电话的声音,打的是114,是在查询上海帝昇大酒店的客服电话。 很快,他又通过从114拿到的、上海帝昇大酒店的客服电话,拨打了过去:“你好,我是今天上午,在你酒店举办订婚礼的、涂依琳女士同学萧馨童的爸爸。” “刚才,我爱人给你们打来电话,查询我女儿萧馨童来你酒店、参加涂依琳女士订婚礼的情况。” “我在一边,听得不大清楚,只知道,她听完你们的话,就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能把我女儿萧馨童来你酒店、参加涂依琳女士订婚礼的情况,跟我再说一遍吗?” “什么!”下一刻,屋子里又传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 萧琼枝听到这里,吓得冲着光圈里,自家大门里面失声大叫:“爸爸!” 她怀疑她爸爸跟她妈妈一样,也受不了刺激,摔落手机,晕迷了。 不过,下一刻,屋子里却传来了萧政和的喃喃声:“怎么可能?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我家童童的身上?”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童童一定是被涂依琳株连,才会发生这种事!” “涂家!还有那个肇事司机……” 说到这里,萧政和没有再自言自语下去。 屋子里迅速传来了他跟人通电话的声音:“首长,是我,政和,我女儿馨童在上海帝昇大酒店出车祸了,目前上海地方警局已经在介入调查。” “我不方便出面,询问案情细节。但是,你知道的,我只有馨童这一个女儿,我这些年为了组织,一直也没有好好照顾过她,没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现在,根据我在国际特侦队工作多年的直觉,我怀疑她这个案子,不是一个简单的车祸案,请给我一个尽到做父亲责任的机会,同意我参与到这个案子的调查中来!” “什么?肇事凶手来自代号‘老虎’的黑暗组织?这个案子表面看只是一个情杀案子?” “这不可能,代号‘老虎’的黑暗组织是我们国际特侦队,这些年重点调查和防范的对象之一。” “他们对成员的要求很严格,上层核心成员,都是出身欧米大家族的激进分子;下层成员,也是以白人为主,很少有东方面孔,而且吸纳的全部都是亡命好色之徒,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情杀这种情况。” “哦,好的,好的,好的。” 接下来,又是一阵静默。 不久,四个身穿医护人员服装的男、女,携带急救工具,出现在了萧琼枝家大门口。 其中一位看起来眉眼慈和的中年女子,一边抬手敲门,一边神情关切的冲门里说:“萧博士,我是人民医院陈院长的同事刘巧玲。” “我们医院接到你的电话,了解到陈院长的情况后,派我带人过来了,请开下门。” 很快,萧琼枝家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神情憔悴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 他身材高大,身姿笔挺,差不多跟门的一样的高、一样的直了。 他的面部轮廓很突出,像刀削斧凿出来的一般。 一对剑眉很浓很黑很长,看起来气势逼人。 剑眉下的一对丹凤眼,很狭长,即使只是随意的看人一眼,那一眼中带着的坚毅、朴素意味,都会让人不自觉的肃然起敬。 “原来这就是萧叔叔!枝儿,我曾经有幸在英国留学时,见到过萧叔叔,还得到过他的照顾呢!”轩太子看到这里时,突然转头对萧琼枝说。 他的目光里带着温煦和惊喜,神情中流露出兴奋之色。 可是,萧琼枝正担心陈妍的安危,根本没有心思听轩太子聊这些。 “好的,我知道了。”她淡淡的回答,回答时,目光一直紧盯着光圈里,自己家中的动静,连看也没看轩太子一眼。 轩太子有些失望,目光里的惊喜之色马上黯淡了下来,仍然回过头,继续盯着光圈里,萧琼枝家的动静。 这时,萧政和已经把家里的大门敲开,陪着刘巧玲和另外三个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一起往客厅一侧的大红木沙发那边走去。 萧琼枝妈妈陈妍就在那边,她是靠卧在大红木沙上,背部垫着枕头,身上搭着毛毯,她的面色看起来比较苍白,但她的长相,几乎跟萧琼枝一模一样。 一样的瓜子脸,一样的柳叶眉,一样的杏眼。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鼻梁要比萧琼枝高一些,使她浑身的气势显得要比萧琼枝坚毅和强硬。 第六百八十一章 什么目的 刘巧玲上前认真给陈妍检查了下心跳和脉压,然后,又让跟在身后的护士打开急诊箱,从里面挑出几根细长的银针,在陈妍的人中和头部,各插了几根。 不一会儿,陈妍就睁开了眼。 她没有理会刘巧玲,直接扑向一旁萧政和的怀里,哽咽着说:“萧哥,童童出事了!” “我知道,我在你晕倒时,给帝昇大酒店那边打过电话,已经基本了解情况了。” “不过,你不是说你晕迷时,也能听到我说的话么?刚刚我打电话的事,你居然不知道?”萧政和一脸好奇的问。 “不知道,我在听到大酒店那边有人告诉我,童童和她的同学,都出车祸了时,我就彻底晕迷了,对于醒来前,你打过电话的事,完全没听到。”陈妍说。 “你呀-”萧政和才说了两个字,他的身上,突然传来电话提示音。 紧接着,萧琼枝意外发现,萧政和居然取下了身上风衣靠衣领处的一粒不过铜钱大小的钮扣。 而电话提示音,也就是从那铜钱大小的钮扣里传来的。 他轻轻按了下钮扣底下的某个开关,那颗钮扣立刻向前后两面拉升,变成了一个长10厘米,宽6厘米的超薄手机。 陈妍看着他手里的动作,脸色却一下子变得铁青。 陈妍几乎有些声色俱厉地说:“萧哥,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接你单位的电话么?要么快挂掉,要么就按免提,我要听听,你单位又想让你做什么!” 萧政和有些为难地看了陈妍一眼,说:“陈妍同志,你不要不讲道理嘛,你想想,平时,我有没有过问过你的工作一次?” 说完,不等陈妍再开口,他直接大步从客厅走到了门外,按下了电话接听键。 不知道电话里,他都听到了些什么,很快的,他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充满惊喜的样子,一直在说“好!好!好!”。 光圈外,萧琼枝看到这里,很失望。 她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萧政和可以一下子忘记她出车祸的消息,转悲为喜的。 但萧政和这么快就忘记她出车祸的消息,转悲为喜,充分说明,在萧政和的心目中,还是组织的事,大于一切。 在组织面前,她这个唯一的独生女儿,一直都只有靠边的份。 不过,下一刻,萧政和的表现,让她极度震惊。 因为,萧政和挂了电话后,几乎是以雀跃的姿态,回到客厅,冲陈妍朗声说:“老婆,喜讯!特大喜讯!我刚刚接到了童童同学余瑞的电话!” “他告诉我,他已经利用他自己研发的追踪器,找到了导致童童和涂依琳,在帝昇大酒店门口路边,遭遇车祸的幕后凶手。” “他还找到了涂依琳的尸体和涂依琳未婚夫朱卿泽的尸体。” “至于我们家童童,她命大,她伤的主要是手脚,其它地方,伤势不严重,没有生命危险!因为,在车祸发生时,凶手的主要目标不是她,而是涂依琳和朱卿泽。” “而且,她已经在余瑞的家中的长辈-一位中央大首长的亲自过问下,被安排了上海最好的骨科专家诊治。” “太好了!那她现在哪个医院?”陈妍目光一亮,直接从沙发上站起,看都不看一眼从身上滑落在地的毯子,很高兴的问。 “余瑞说是上海第一人民医院。”萧政说。 “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去看她吧!”陈妍立刻说。 “好!我马上订飞机票!”萧政和说完,就马上在手机订机票网上,下单订票。 刘小玲听到他们的说话,跟三个人民医院的同事,也打心眼里替他们感到高兴。 她一边轻轻给陈妍,拔掉了刚刚插陈妍头上和人中的银针,一边笑着提醒:“陈院长,你刚从晕迷中醒来,需要个恢复期,快别太激动了,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吧!” “不,小玲,你也是当妈的人,你知道我心情的,这个时候,我哪里坐得住?你快带着同事们都回去吧,我没事了。” “对了,你回去后,记得先帮我向郑院长请个假。” “你告诉他,接下来几天,我需要照顾我女儿,等我女儿伤势大致恢复,才能回医院工作就好。”陈妍则看向刘小玲,一脸歉然地笑着说。 刘小玲立刻回以一脸歉然的笑,说:“好的,不过,陈院长,你从来没有请过假,一定不知道,郑院长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他是要求院里所有同事,如非万不得已,请假都必须亲自写好请假条,找他批假的。” “所以,只是我口头帮你请假的话,可能他会觉得不够慎重,你看,要不要现在写个简单的请假条,给我一起带过去给郑院长?” “也行。”陈妍说。 不过,当她迅速把请假条写好时,刘小玲只能苦笑了。 因为,她的请假条只有一行字:我陈妍二十多年服从院里安排,没请过一天假,兹有急事必须请假,请陈院长特批。 “老婆,你这请假条也太简单了,你好歹也把你是因为童童在上海出车祸,需要过去照顾童童才请假这一点,在请假条上大致说明一下呀。”萧政和在一边看到,直摇头。 “写字多了浪费时间,我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我们家童童面前呢!管不了那么多了。”陈妍边说边找来箱子,快手快脚地收拾了几件她跟萧政和的衣服,大步往门外走。 “慢点、慢点,你连拖鞋都没换,这就要出门,是打算在路上摔一跤吗?” “刚刘医生还提醒过你的话,你忘了?不能太激动!” “我告诉你,你要是在路上突然晕倒的话,我可是会丢下你,一个人去看童童的!”萧政和在后面看得提心吊胆的,边说边追上陈妍,顺手拿了双鞋子给她换。 陈妍迅速换上,抬步就往一旁的电梯门口走去。 萧政和赶紧也跟上。 这时,刘小玲连也带着三个同事,从萧琼枝的家里出来。 她顺手关门时,突然想到一点,大声提醒萧政和:“萧博士,我们也走了,只是,你和陈院长都是出远门,你看,是不是需要反锁下门再出去?” “是的,你提醒得对,我马上过来反锁门!”萧政和连忙回去把门关上,才跟着陈妍一起,进入电梯。 而光圈外,看到这里时,萧琼枝与轩太子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目光中都有震惊。 “轩太子,余瑞居然跟我爸爸说,我还活着,而我明明没有在华夏活下去了,你说,他这么做,会是什么目的呢?”萧琼枝有些不解的问轩太子。 第六百八十二章 你说的很对 “他的目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我这么做的话,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让你的爸爸妈妈,不为你的离去,而伤心。” “因为,我知道,这一定是你在遭遇车祸时,最渴望做的事之一。”轩太子郑重的说。 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样说,可能说的,其实就是余瑞的目的,这会让萧琼枝在心里,对余瑞多一些好感与感激,但他还是要说出来。 也许,这是他对余瑞的一种惺惺相识之情吧。 男子汉大丈夫,对于一生挚爱,最大的责任与担当,应该是护挚爱的周全,在挚爱已逝,再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时,那么,至少,还可以做到让挚爱的心里,少留下一些大的遗憾。 他相信,余瑞要是真心喜欢萧琼枝在轮回到华夏以前的、某个前世的身份,心里跟他的想法,必定是一样的。 同时,因为他是真心挚爱萧琼枝的男人,他也能从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中,看出来,余瑞是真心喜欢过曾经的萧琼枝的。 只是,他还发现,余瑞在华夏看萧琼枝的眼神,是一种追忆式的依恋。 这充分说明,对于在华夏的萧琼枝,或者现在的萧琼枝,余瑞更多的,可能只有责任了。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无论是在华夏的萧琼枝,还是现在的萧琼枝,对于跟余瑞可能曾经共同拥有的过去,都完全没有了任何的记忆,心里也完全没有了余瑞。 这样的情况下,于余瑞而言,萧琼枝只是一个面熟的人而已,或者也可以说是那个在余瑞心里成为挚爱的人的影子,并不能真正替代余瑞心里的挚爱。 “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事,如果过去了,居然还有机会再续前缘,那也是因为那一切,其实没有真正过去。” “余瑞的心里,对曾经的我,可能一直存在着某种不舍的执念。” “即使我在华夏时,已经对华夏那一世之前的他,完全没有了任何的记忆,但,只是他在我的心里,过去,而曾经的我,在他的心里,还一直存在,没有过去。” “也即,无论是华夏的我,还是现在的我的存在,于他,是一件痛苦并充满希望的事;而他于我,或者反而是一场机缘,一个造化。”萧琼枝仔细想了想,说。 “是呀,钟灵公主,你如果想要摆脱虬太子的纠缠,那么,利用余瑞来帮助你,将不失为最稳妥有用的一种方法。”容期听到这里,插话提醒。 萧琼枝却目光严厉地看了容期一眼,摇了摇头。 萧琼枝有时候,在行事时,偶尔也会为了达到目的,有时不得不用尽手段,但具体要看是什么事,对待的,又是什么人。 虬太子固然是一个很霸道、很倨傲的人,但虬太子对萧琼枝的友好和帮助,萧琼枝也记得很清楚。 在萧琼枝的心目中,还是把虬太子当朋友的。 对待自己的朋友,尤其是并不存在仇怨之类,只是三观或者行事原则有所不同的朋友,就算是要诀裂,那也必须用堂堂正正的阳谋。 利用余瑞来对付虬太子这种事,萧琼枝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余瑞在华夏,还帮萧琼枝做过这么多的事。 萧琼枝已经在心里,也把余瑞当成了朋友,别说是利用他来对付虬太子了,萧琼枝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再为任何事,去麻烦余瑞。 另外,萧琼枝与生俱来,就不喜欢欠任何人人情。 人情这种东西,于自私自利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缘和造化,多多益善,可于她来说,是债,而债,是要还的,并且,是要加倍还的,否则,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一关。 “容先生,你不了解我,就像你帮轩太子炼制的那些傀儡人,固然很有意思,可傀儡人,毕竟不是本人。” “你做的那个傀儡我,只是跟我长相一模一样,其实说话的方式和行事的风格,跟我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我是根据轩太子对你的描述,来炼制那个傀儡的你。” “如果你觉得那个傀儡你,只是跟你长相一模一样,其实说话的方式和行事的风格,跟你还是有很多不同的,那只能说明轩太子对你,不够了解。”容期很淡定的说。 他之前对萧琼枝的为人有误解,就是因为他听了轩太子在让他制作傀儡的萧琼枝时,给傀儡萧琼枝没计的说话方式和行事风格,被误导了。 “枝儿,我让容期炼制的那个傀儡你,是为了逗你开心的,包括里面的那个傀儡我,其实说话方式和行事风格,跟我自己,也有些不象。”轩太子听到这里,笑着对萧琼枝解释。 “我看出来了。”萧琼枝冲轩太子点点头。 说完,她抬头看向光圈里,这时萧政和正带着陈妍,驱车赶往机场的身影,想了想,又说:“想必余瑞这次,一定也是在用傀儡人,冒充我。” “不过,余瑞在华夏,除了在高中跟我做同学时,跟我的接触多了一些之外,其它时间,跟我几乎没有接触的机会。” “他对我的内心世界和我的行事为人等等,只怕了解的并不多。就算做出傀儡人了,也仅仅只是跟我长相一模一样,骨子里,跟我将会有很多不同。” “旁人或者发现不了什么破绽,但我爸爸、妈妈只要跟那个傀儡接触久了,肯定能发现破绽的。” “到时,余瑞一定要头大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我爸爸、妈妈解释,才能哄得了我爸爸、妈妈了。”萧琼枝说到这里,神情浮现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是呀,枝儿你真是心细如发,把这些都给想到了。”轩太子赞许的看萧琼枝一眼,由衷的说。 萧琼枝露出一抹苦笑,说:“你我皆凡人,有些事就算能够想到,却也无力去改变些什么,那么,想不想得到,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想得到,才能有希望做得到,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事,能尽力而为就很不错,尽心而为,太难,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你看,哪怕像余瑞这样的修真大能,不也有他的无奈和无力么。”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着萧琼枝,温声说。 “对,你说的很对。”萧琼枝深有感触,重重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第六百八十三章 相通之处 由于梧州距离上海,比较远,即使坐飞机,也需要近两个小时,再加上从萧琼枝家里驱车去梧州机场,又要大半个小时,为了节约时间,接下来,萧琼枝让容期帮忙,调试了下罗盘上的指针。 约摸一刻钟后,光圈里的画面,呈现的是上海第一人民医院、骨科住院部703室的情景。 703室比较大,房子里除了有一张病床,还有一套大沙发和一大套办公用品。 其中,那套大沙发,是由三张拼凑起来的,每一张,都可以作为床,睡一个人了。 病床上,一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正在挂着水。 余瑞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削苹果。 苹果快要削好时,萧政和、陈妍在一个医院护工的陪同下,敲门进来了。 “你就是余瑞?我女儿呢?”陈妍一进门,就边跟余瑞打招呼,目光边迫不及待地朝屋子里看。 “阿姨,童童在那里,正挂着水呢。”余瑞连忙让开身子,指着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告诉陈妍。 陈妍立即目光一亮,跑向床边。 “妈……妈……”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看到陈妍,目光中流露出茫然之色,而且,只是语音艰涩地喊了陈妍一声,就没有再作声了。 “童童,你别说话,我看看你的伤势再说。”陈妍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是医生,现在,看到萧琼枝受伤,更关心的是萧琼枝身上的伤势。 她说完直接掀下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的被子,低头仔细查看了下、萧琼枝手脚和身体等重要部位。 在确定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以后,她才抬起头,问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童童,你现在觉得都有哪里不舒服?” “我头痛……头好痛!”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一脸难受的说。 “余瑞,童童的头怎么了?我记得过来之前,你跟童童爸爸说,童童伤的主要是手脚,其它地方,伤势不严重啊!”陈妍有些担心的轻轻摸了摸、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的头,转头问坐在后面沙发上的余瑞。 余瑞之前本来是打算陪着陈妍和萧政和一起、到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床边时。 不过,他和萧政和刚才看到陈妍去掀、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被子的动作时,担心陈妍会检查到萧琼枝的一些涉及隐私的部位,所以,都不约而同的坐在了沙发上寒喧。 听到陈妍的问话,他一脸歉然地冲陈妍说:“对不起,阿姨,我为了避免你和叔叔太担心童童,有件事,在电话里,是瞒着你们没说的。” “童童虽然在车祸中,伤的主要是手脚,其它地方,伤势不严重。” “可她在后来被幕后凶手搬到汽车后备箱里,欲抛尸时,可能是受车子的颠簸,头被什么硬物撞伤了,据医生说,她现在大脑有较强的脑震荡,可能会造成短暂的失忆。” “比如,你刚才有没有注意,童童看到你时,是不是流露出不认识你的样子?” “是呀。”陈妍点头。 刚才,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看到她,目光中流露出茫然之色,她注意到了。 “不过,她叫我妈妈了,应该失忆不是太严重,仔细看,还是能认得我的。”陈妍又说。 “不是的,这是因为我事先提醒她,你和萧叔叔要过来,告诉她,你们是她的爸爸妈妈,还把她的手机里存的,你们的照片,一一给她看过了。”余瑞认真解释。 “余瑞思维慎密,对于你失忆这个借口,用得恰到好处,这算是完全消除叔叔、阿姨对病床上那个傀儡人的疑心了。”轩太子看到这里,不无赞叹地转头对萧琼枝说。 “是呀,这个借口的确很不错。”萧琼枝也不无赞叹的点头。 然后,她突然想到一点,好奇地问一旁的容期:“容先生,我妈妈刚才检查病床上那个傀儡的我时,居然完全没有看出任何破绽,真是太神奇了。” “你们修真大能炼制的、傀儡人的身体,是可以做到跟我们正常人的身体,都一模一样吗?” “这个,主要看炼制傀儡人的炼制师的水平、以及炼制时使用的材料。其实,很多修真大能,都并不是擅长炼器之人。比如我,勉强算半个修真大能吧,我就不是炼器高手。” “我炼制你时,使用的材料,属上等,可炼制出仿真的皮和仿真的血肉、骨骼、毛发,表面看跟你是一样的,但却完全不能跟光圈里,病床上,余瑞炼制的那个你相提并论。” “因为,我炼制不出被注入液体药物后,可以毫不露出破绽的手腕脉络和全身脉络。我炼制的傀儡人,脉络都不是空心的,而是一些看起来像脉络的明暗线条而已。”容期很诚实的说。 主要是他内心里对余瑞充满了佩服。 余瑞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法力和修行境界最强的人,而且,还是比他见过的、次强的人要强太多的人。 他根本没有想到,余瑞不仅拥有最强的法力和修行境界,居然还是一个炼器高手。 “原来余瑞这么厉害,那么,他选择留在华夏这种完全不存在修真文明,只弘扬科学文明的世界里,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轩太子听到这里,插话说。 “那倒不一定,修真和科学,其实都是在追求人类文明更高层次的进步,未必就没有相通之处。” “所不同的是,科学更多是通过科学的方法,来改造一切旧事物,通过对事物的认识,从而达到不断积累、不断增强、创新事物的目的。” “而修真更多是通过传承,来激发自身血脉潜能,再通过自身血脉潜能的被激发,来强大自身,从而凭一己之力衍生出新事物,新境界、新规则。”萧琼枝想了想,说。 第六百八十四章 陪护 光圈里,接下来,余瑞把萧政和与陈妍叫出病房,又特地打电话,把负责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的主治医生,叫过来。 几个人仔细商量了下,下一步,如何治疗和照顾、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事宜。 萧琼枝由于知道、病床上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女子,根本就不是真的受伤了,本来以为,余瑞应该会跟医生串通好,很快就让病床上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康复。 没想到,医生把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头部的伤势,说得较严重,表示上海人民医院治疗这一块,不是强项。 不过,他提到德国有一所、专治这种脑部创伤导致失忆症状的医院,治疗效果很好,建议萧政和和陈妍,把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送到德国去治疗。 陈妍曾经在德国留过学,知道医生提到的这所医院,确实是专治这种脑部创伤导致失忆症状的,效果确实特别好,跟萧政和略微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 只是,陈妍同时也打算要去趟德国,给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做陪护。 萧琼枝看到这里,有些替余瑞头疼。 她心里明白,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的主治医生,很可能是跟余瑞串通好的。 这是怕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在跟陈妍与萧政和的日常生活中,露出破绽,才会搞这么一曲需要赴德国就医的戏。 如果陈妍真的过去陪护的话,那么,肯定很容易露馅。 但陈妍作为母亲,同时本身也是一个医生,自己女儿病了,自己亲自去陪护,是天经地义的事,余瑞肯定也不好拒绝。 他沉思一下,对陈妍说:“阿姨,童童是我的同学,她被我救下,尽管失忆了,可她从晕迷中醒来的那一刻,见到的人是我,所以,她现在心里最信任的人,恐怕也是我。” “比如,在你和叔叔过来前,有医生来给她诊病,她需要我同意,才会允许医生靠近她,有护士来给她挂水,她也是需要我同意,才会允许护士给她挂水。” “我想好了,她这次去德国治疗,于情于理,我是一定得亲自去陪护她,才行。” “至于阿姨你和萧叔叔,对童童来说,她现在是失忆状态,对你们都很陌生。” “如果你有心去德国陪护她,建议最好先听取下她自己的意见,要是她乐意接受,那就皆大欢喜,否则,建议还是暂时先别去,以免一不小心刺激到她,对她大脑的伤势恢复不利。” “行,那你陪我一起去问问童童的意思吧,如果万一她不同意,你就帮我劝一劝她,看有没有作用。”陈妍神色有些失落的说。 明显是心里对于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把她这个当妈的都给忘了,很是不开心,同时,也对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能否同意她去陪护,没有底。 而余瑞同是善解人意地冲陈妍点点头,陪着她,回到病房,一起走到了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床前。 余瑞先把跟萧政和与陈妍商量好,要送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去德国治疗,以便早点让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恢复记忆的事,耐心跟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说了一下。 然后,余瑞指着陈妍,又说:“童童,你妈妈打算跟我一起去德国,陪你看病,你看,可以吗?” “不可以!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其他任何人,我都不要。”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不假思索的说。 “可是,童童,余瑞是男子,男女有别,你要是由他一个人照顾的话,总会有不方便的地方,另外,也太辛苦他了,还是让妈妈也跟他一起过去陪你吧。”陈妍听到这里,很失望,连忙一脸恳切的对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说。 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却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突然声色俱成的说:“不行!我不认识你,我不相信你,我不需要你!” “我说了,我只要余瑞陪着我就好!你听不懂吗-啊……”说到最后,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突然双手抱头,大叫了起来。 明显像是受到重大刺激了。 陈妍吓一跳,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而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的主治医生,听到动静,大步从门外进来,把陈妍拉到了一边。 他低声提醒陈妍:“你女儿现在大脑受到损伤,受不得刺激,陈女士,你还是多尊重一下她自己的意见吧。” “我明白,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陈妍神情有些难堪的说。 显然是没有想到,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对她会如此抵触。 “余瑞先生,是我的朋友,未婚,人品和为人,都是极好的,但平时性情冷淡,根不爱搭理人。” “这次,在你和萧先生过来前,一直是他在忙前忙后的照顾你女儿,依我这来人的眼光来看,他应该是爱上你女儿了,才会这么尽心尽力。” “如果你女儿执意只要他陪着去德国,不要你一起去,同时,你女儿现在又恰好没有男朋友的话,建议你可以考虑答应她。” “就当是,给她和余瑞,制造一个相知、相爱的好机会吧!”医生忽然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地对陈妍。 陈妍很意外。 她转头看看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又看看正在低声安抚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的余瑞,低头想了想,才深吸几口气,重新回到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的床前。 “童童,你别生气,别着急。我想陪着你,是因为我是你的妈妈,我爱你,关心你。”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陪着你的话,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坚持做到去了德国后,每天打电话给我和你爸爸报平安就行。”陈妍很恳切的温声说。 第六百八十五章 温馨 由于有时光指南的加持,暗中又有萧琼枝一缕气息的加持,这一次,容期只是刚把时光指南安放好,罗盘上那另两根指针就马上作出自动调整,去追溯萧琼枝在华夏时,出现在帝昇大酒店门口时,遗留下的气息。 不一会儿,光圈上显示的,就已经是萧琼枝从帝昇大酒店大门口、不远处的一辆的士下车,迈步走入帝昇大酒店的情况。 萧琼枝没有想到,时光阵法里,只是被瑶光钗悄悄融入她的一缕气息,效果就会这么好,惊奇极了,连忙大声提醒容期:“停!就从这里开始看就好!” “好的。”容期神情黯然地点点头。 时光指南的强大效果,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正在就这么用掉了一次时光指南的使用机会,暗暗惋惜。 不过,萧琼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萧琼枝现在,对于帝昇大酒店里即将发生的事情,更感兴趣。同时,对于时光阵法融入她一缕气息所产生的妙用,也是感到大开眼界。 至于轩太子,则很激动。 他的目光痴痴追随着萧琼枝从的士下来,进入帝昇酒店的身影,由衷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以为你现在走路好看,是因为你身为大萧公主,从小就受过宫中专门的礼仪训练所致。” “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在华夏时,走路就有这么好看!” 萧琼枝听着受用,边盯着自己步入帝昇大酒店前堂的身影,边微笑着说:“我走路的姿态,是我外婆一手训练出来的,她老人家虽然并非出身富贵家庭,但是,却是出身名门。” “当年,我外婆的爷爷,我的太姥爷,他生在民国那段民不聊生的日子,既接受不了军阀割据的混乱,也不相信在那样的乱世,混迹官场,能够苟安。” “他在他的父亲-当时的民国某位官至中将的罗姓将军去世后,就把所有家产变卖,捐给国家,举家回到老家,过上与世无争的农耕生活。” “不过,虽说是农耕生活,我外婆的爷爷也并没有放弃对子孙后代的教诲,所有罗家的优良家族传统和我们华夏的优良文化传统,都在他的叮嘱下,被后代世世代代传承下来了。” “你刚才说到的礼仪训练,其实根本不算什么,我还跟我外婆学过各种大户人家的红白事礼仪规矩,和民间普通百姓的红白事礼仪规矩呢。” “像我外公、外婆的六十岁生日寿宴,就都是我外公让我按红事礼仪规矩,一手布置安排的。” “像我一个表舅外公的丧礼,则是因为我外公那次膝盖的风湿痛发作,不能去主持祭祀礼仪规矩,由我一手布置安排的。” “难怪你在大萧这些年,明明没有进入其它书院学习过,却在前年,能一举以各科都拿高分的优异成绩,进入芝兰书院就学,原来这些传统规矩,你早就有基础了!”轩太子仔细听完,看向萧琼枝的目光,充满赞赏。 “得了吧,你难道没发现么?大萧有很多规矩,跟我们华夏的规矩,其实是不太一样的,好吧,我能够在前年,顺利考入芝兰书院,是因为我在楚国周家村呆的那小半年里,认识了一个叫刘毓秀的姑姑。” “她是我舅舅郑邦的心上人,文武双全,跟我郑邦舅舅堪称天生一对,我郑邦舅舅去世以后,她本来回了京城,跟着她的师父继续学习。” “后来,她通过周家村的刘五秀婶子,听说我也回京了,正在筹措研发良种杂交水稻,于是,她就特意过来找到我,帮我的忙,顺便抽空教了我、不少大萧的礼仪规矩和其它知识,否则,我是没有那么容易考出好成绩的。” “原来是这样,枝儿,这个刘毓秀真是一个好女子,她现在成家了没有?”轩太子凝神想了想,问。 “没有,她说要为我郑邦舅舅守寡,不打算成家了,我和她的家人劝了她很多次,都没有用。”萧琼枝神色有些黯然的说。 郑邦的死,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心头最深的痛。每次想起来,她都忍不住要难过好一会儿。 而刘毓秀坚持为郑邦守寡,更是令她心里痛上加痛,因为,她知道,郑邦是真心喜欢刘毓秀的,一定是不会希望刘毓秀为了他,而孤苦一生。 “这么年轻,就要选择这样一条路的话,可惜了。枝儿,时间可以改变很东西,尤其是对于已故者的眷念之情,容易被时光冲淡。” “我认识一个人品靠谱、长相和身份、地位尚可,因为想要娶到、文武双全的女子,而一直未婚的文武双全大叔,也许,会是像郑帮舅舅一样,适合刘毓秀的男子。” “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刘毓秀心里,不再是那么思念郑邦舅舅了,或者刘毓秀不再是那么抵触你与她的家人,劝她放弃为郑邦守节这事了,你就通知我。” “到时,我安排一下,让她跟我说的未婚大叔见个面,看看他们有没有走到一起的缘份吧!”轩太子很郑重的说。 他打心眼里敬重像刘毓秀这样,肯真心为心上人守节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在华夏,几乎要绝种了。 即使在现在这个由封建社会主宰的时代,也不多,更多的是因为受不了舆论的打击,和家族的逼迫,而不得不为另一半守节的女子。 但同时,他又觉得,越是像这样难能可贵的好女子,越是不值得去干守节的傻事的。 他是真心想帮刘毓秀一把。 “嗯,谢谢你,我一定会坚持继续劝导刘姑姑的。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被我说服。”萧琼枝有些惊喜的看轩太子一眼,很认真的说。 她在刘毓秀最初决定为郑邦守节时,觉得很感动,很替郑邦欣慰,并不反对刘毓秀的决定。 后来,刘五秀时常托周多勤给她写信,讲到刘家全家人,都渴望刘毓秀能放弃为郑邦一直守节的决定,以免老来,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同时还给她举例讲述了不少守节女子的这种老来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故事。 她受到感染,同时,又想起在华夏时,有哪个女子不是把追求个人幸福,放在第一位的呢? 人死如泥,活人的日子却还要过下去,为了逝者而让身边的亲人朋友牵肠挂肚,让自己固步自封,太傻了。 于是,就这样,也加入了劝说刘毓秀放弃为郑邦一直守节的队伍。 她也想到过,能够让刘毓秀动心的,肯定会是像郑邦一样文武双全的奇男子。 她甚至还曾经打算物色些这样的人,安排到刘毓秀的身边去做事,以便借工作之便,春风化雨般慢慢追求刘毓秀,使刘毓秀最终从为郑邦守节的决定中走出来,过上正常女子应有的生活。 可惜,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现在,轩太子的一番话,倒是正中她的下怀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 禁制 “也许这一切只是巧合。”萧琼枝不置可否的说。 不过,她的心里,却受到启发,想起了她在华夏的外婆,曾经在她小时候,哄她睡觉时,跟她说起过的,一个据说是她外婆家世代流传下来的传说。 据说,华夏其实不止有五千年文明,而是有五百万年文明。 只是,在前面的近五百万年中,整个宇宙,都在流行修真文明,造就了很多修真大能。 这些大能们一开始只是占据宇宙中、各个适合他们修真的行星和恒星,祖祖辈辈繁衍下去,各过各的日子,比如地球,在五百万年前,也是由修真大能占据的。 后来,随着各个星球大能们实力的增强,大能们后人的不断增多,每一次晋升,都需要越来越多的修炼资源,导致修炼资源越来越紧缺,彼此间开始发生争夺修炼资源的战争。 不过,各星球的大能们活了几十万、几百万年,都是十分睿智的人。 为了让各星球的资源和各自的族人,不因为他们的战争,而被殃及,摧毁,他们都会预先互相下战书,然后,离开所在星球,直接在太空中,进行战争。 胜的一方,将得到败的一方星球的所有修炼资源。 同时,胜的一方还有权让败的一方沦为自己的附庸,被封印修为,被销毁所在星球的所有修真文明,并在血脉中下禁制。 而地球,就是因为在五千多年以前,成长在这里的一代修真大能,被另一个星球的修真大能们击败了,导致地球上所有的修炼资源,都被对方掠夺走。 同时,还按约定的规矩,沦为对方的附庸,被封印修为,被销毁所在星球的所有修真文明,并在血脉中下禁制。 这样以来,就直接导致整个修真体系断代,从此,地球上的后人们世世代代沦为凡人,再也没有修炼的资质和机会。 当初,萧琼枝乍听到外婆讲的这个故事时,根本没有当真,因为,整个二十一世纪,修真小说都很畅销,萧琼枝也看过一些,觉得外婆讲的这些,就是外婆自己随口现编的故事,纯粹为了哄她睡觉而已。 而现在,联想到余瑞在华夏的军事科学院院士身份,以及余瑞炼制的强霾枪和她、轩太子、涂依琳、宋潇潇从华夏穿越的经历,她忽然觉得,余瑞在她因车祸离开华夏后,还再次回来,很可能不仅仅只是为了炼制一个傀儡的她,来安慰她的爸爸妈妈。 毕竟,依余瑞的本事,在华夏做什么都可以,根本没有必要进军事科学院去工作。 军事科学院管理森严,束缚人的行动,并不适合余瑞这种大能修士呆。 但军事科学院却有一个其它单位所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可以优先发现和获得,国家的某些特殊物质、特别资源的研究权。 比如那种传说中可以供修真者修炼的资源。 而余瑞炼制的强霾枪,子弹里面含有的物质,从他当初打出来后,呈现的状态来看,明显就不是普通的军火,而是一种特殊的物质。 再就是她、轩太子、涂依琳、宋潇潇从华夏穿越的经历,也是很诡异的。 从她和轩太子去年底,对这个星球穿越的情况,得来的信息显示,能穿越的人,全部都是来自地球,并且,仅限于地球上的华夏。 这极有可能是因为华夏,存在某种可以让人在特定时间、特定环境下穿越的阵法,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也即,余瑞很可能已经发现,华夏曾有过很了不得的修真文明,想要从中获得些什么,才特意留下来的。 “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曾经听我外婆跟我说过一个,很奇怪的传说。” “当时,我觉得我外婆纯粹是说来哄我玩的,现在,我突然觉得,这可能也是余瑞能留在华夏的原因之一。”轩太子转头看一萧琼枝,又看一眼容期,突然说。 “是什么传说?”萧琼枝下意识好奇的问。 她才因为容期的话,想到了她外婆讲的传说,没想到轩太子居然也想到轩太子外婆讲的传说,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据她讲,华夏其实不止有五千年文明,而是有五百万年文明。只是……”接下来,轩太子讲出了一个、跟萧琼枝外婆给萧琼枝讲的传说,大同小异的传说。 萧琼枝认真听完,十分惊讶。 但她克制住内心的惊讶,故意问:“你外婆这个传说,是从哪里得来的?我记得华夏在我们二十一世纪,出了不少修真文天才作家,但他们的小说里,并无这样的传说。” “而在华夏的地方志里,会存在神仙,存在修真文明,但同样,也还是并无这样的传说。” “我外婆说,这是她家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口口相传的传说,她家族在近五千年来,还出现过不少试图通过加入佛教、道教,结识其中得道高人,帮助解开血脉封禁的子弟,可惜,都没成功。” “对了,你还记得,之前光圈里显示的,我们在帝昇大酒店,遭遇车祸,穿越时的情景吗?”说到这里,轩太子突然像想起来什么,话锋一转,目光明亮的看萧琼枝一眼,温声问。 “记得,你在被那辆汽车冲撞到之后,身体上,突然散发出一圈光晕,就是这圈光晕,卷着你、我、宋潇潇、涂依琳,同时原地消失不见的!”萧琼枝说,说完,她下意识朝轩太子身上,看了一眼。 轩太子微笑着说:“你记得很清楚,是这样的。不过,我本来以为,我们都是幸运之人,才会遭遇当时的那场穿越,而我身体上,突然散发出一圈光晕,只是因为我是最先被车撞到的一个,才会那样。” “而现在,回想车我外婆跟我讲的传说,我怀疑,可能是因为我外婆送给我的、这个我外婆祖上传下来的收魂带,才导致了我们的穿越。” 说到这里,他伸出自己的左手,露出了手腕上拴的一根用七彩线缠绕的、看起来比较陈旧,褪色不少的彩带。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不舍 不过,各星球的大能们活了几十万、几百万年,都是十分睿智的人。 为了让各星球的资源和各自的族人,不因为他们的战争,而被殃及,摧毁,他们都会预先互相下战书,然后,离开所在星球,直接在太空中,进行战争。 胜的一方,将得到败的一方星球的所有修炼资源。 同时,胜的一方还有权让败的一方沦为自己的附庸,被封印修为,被销毁所在星球的所有修真文明,并在血脉中下禁制。 而地球,就是因为在五千多年以前,成长在这里的一代修真大能,被另一个星球的修真大能们击败了,导致地球上所有的修炼资源,都被对方掠夺走。 同时,还按约定的规矩,沦为对方的附庸,被封印修为,被销毁所在星球的所有修真文明,并在血脉中下禁制。 这样以来,就直接导致整个修真体系断代,从此,地球上的后人们世世代代沦为凡人,再也没有修炼的资质和机会。 当初,萧琼枝乍听到外婆讲的这个故事时,根本没有当真,因为,整个二十一世纪,修真小说都很畅销,萧琼枝也看过一些,觉得外婆讲的这些,就是外婆自己随口现编的故事,纯粹为了哄她睡觉而已。 而现在,联想到余瑞在华夏的军事科学院院士身份,以及余瑞炼制的强霾枪和她、轩太子、涂依琳、宋潇潇从华夏穿越的经历,她忽然觉得,余瑞在她因车祸离开华夏后,还再次回来,很可能不仅仅只是为了炼制一个傀儡的她,来安慰她的爸爸妈妈。 毕竟,依余瑞的本事,在华夏做什么都可以,根本没有必要进军事科学院去工作。 军事科学院管理森严,束缚人的行动,并不适合余瑞这种大能修士呆。 但军事科学院却有一个其它单位所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可以优先发现和获得,国家的某些特殊物质、特别资源的研究权。 比如那种传说中可以供修真者修炼的资源。 而余瑞炼制的强霾枪,子弹里面含有的物质,从他当初打出来后,呈现的状态来看,明显就不是普通的军火,而是一种特殊的物质。 再就是她、轩太子、涂依琳、宋潇潇从华夏穿越的经历,也是很诡异的。 从她和轩太子去年底,对这个星球穿越的情况,得来的信息显示,能穿越的人,全部都是来自地球,并且,仅限于地球上的华夏。 这极有可能是因为华夏,存在某种可以让人在特定时间、特定环境下穿越的阵法,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也即,余瑞很可能已经发现,华夏曾有过很了不得的修真文明,想要从中获得些什么,才特意留下来的。 “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曾经听我外婆跟我说过一个,很奇怪的传说。” “当时,我觉得我外婆纯粹是说来哄我玩的,现在,我突然觉得,这可能也是余瑞能留在华夏的原因之一。”轩太子转头看一萧琼枝,又看一眼容期,突然说。 “是什么传说?”萧琼枝下意识好奇的问。 她才因为容期的话,想到了她外婆讲的传说,没想到轩太子居然也想到轩太子外婆讲的传说,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据她讲,华夏其实不止有五千年文明,而是有五百万年文明。只是……”接下来,轩太子讲出了一个、跟萧琼枝外婆给萧琼枝讲的传说,大同小异的传说。 萧琼枝认真听完,十分惊讶。 但她克制住内心的惊讶,故意问:“你外婆这个传说,是从哪里得来的?我记得华夏在我们二十一世纪,出了不少修真文天才作家,但他们的小说里,并无这样的传说。” “而在华夏的地方志里,会存在神仙,存在修真文明,但同样,也还是并无这样的传说。” “我外婆说,这是她家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口口相传的传说,她家族在近五千年来,还出现过不少试图通过加入佛教、道教,结识其中得道高人,帮助解开血脉封禁的子弟,可惜,都没成功。” “对了,你还记得,之前光圈里显示的,我们在帝昇大酒店,遭遇车祸,穿越时的情景吗?”说到这里,轩太子突然像想起来什么,话锋一转,目光明亮的看萧琼枝一眼,温声问。 “记得,你在被那辆汽车冲撞到之后,身体上,突然散发出一圈光晕,就是这圈光晕,卷着你、我、宋潇潇、涂依琳,同时原地消失不见的!”萧琼枝说,说完,她下意识朝轩太子身上,看了一眼。 轩太子微笑着说:“你记得很清楚,是这样的。不过,我本来以为,我们都是幸运之人,才会遭遇当时的那场穿越,而我身体上,突然散发出一圈光晕,只是因为我是最先被车撞到的一个,才会那样。” “而现在,回想车我外婆跟我讲的传说,我怀疑,可能是因为我外婆送给我的、这个我外婆祖上传下来的收魂带,才导致了我们的穿越。” 说到这里,他伸出自己的左手,露出了手腕上拴的一根用七彩线缠绕的、看起来比较陈旧,褪色不少的彩带。 “你看,就是这根带子,是我小时候,我外婆亲自给我缠上的,因为,我小时候多灾多难,游泳差点淹死在游泳池里,走路上差点被车撞,用打火机点香,都能被烧到眉毛。” “对了,我还在学校散步时,差点被毒蛇给咬死,那一次,还是你救我的呢。” “就是因为这些缘故,我外婆就去求我舅外公,把我姥外公家祖上传下来的、本该传给我舅外公的这根收魂带,送给了我。” “据说这根带子能让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后来我戴上它后,再也没有发生过意外,所以,也就一直戴在手上,没有再取下来了。”轩太子说。 “既然这带子这么神奇,你为什么在穿越时,没有想到是因为它的作用呢?”萧琼枝不解。 “它只是一根带子,你看,它在华夏刚被我戴上时,是颜色很鲜艳的,可在我长大后,它看起来就渐渐比较陈旧,褪色不少了,我还以为它让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作用,慢慢要消失了呢。” “这样的情况下,我一下子怎么能想到,它还能有穿越这种了不得的作用?”轩太子苦笑着说。 “不,轩太子,你这手上的收魂带,不是用普通的七彩线做成,而是远古大能修士,用无数达到祖者境级别的药材,提炼出来的七种特别药物,喂食给万年春蚕,拉出来的丝线做成。” “你戴上它,不仅仅可以增强气运,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最重要的是,它还能为你避邪,并滋养你的神魂,提炼净化你的血脉。” “不过,它应该在你长大成人后,对你,就没有作用了。” “你能穿越,是因为你在长大成人前,已经通过常年佩戴它,被滋养出强大的神魂,并被提炼净化出拥有了穿越体质的血脉所至。”容期听到这里,微笑着告诉轩太子。 第六百八十七章 龙!龙!龙 萧琼枝心里明白,这两幕,应该分别是属于外公和外婆的梦境。 考虑到外婆曾经跟她说过,轩太子外婆跟轩太子说过的那种,相似的传说。 而容期之前说过,像一些来自于远古血脉传承的东西,一旦被封禁了,平时不可能会有所显现,只有在人的梦中,才是有可能会有所显现的,因为,世间种种皆可封禁,唯有梦,不可封禁。 为了弄清真相,她尽管也很好奇外公的梦境会发生些什么,但还是很快就果断的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观察外婆的梦境。 不过,她小时候时常跟外婆睡,缠着外婆讲故事,其中,外婆讲的故事里,就会包括一些外婆做过的梦,因此,她算是比较了解外婆通常都会做些什么样的梦。 比如,现在,外婆的梦境里,外婆站在外婆的老家的小石桥上看流水远去的一幕,她就很熟悉,甚至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大致清楚。 因为,外婆曾给不下十几遍,跟她说起过这一个梦。 据外婆说,外婆是从有记忆起,就时常会做这个梦。 但不论是外婆年少时做这个梦,还是年老时做这个梦,梦里,外婆出现的年纪,都恰好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外婆这个梦里面,一开始,是外婆站在石桥上看流水,只是,看着看着,突然从下游的水里,游上来白、黄、红三条小龙。 它们像是没有发现外婆在桥上似的,很悠闲地并列从桥下穿梭而过,游向远方。 外婆却大吃一惊,看着它们远去的身影,向小石桥东面的村子方面大喊:“龙!龙!龙!奶奶,妈妈,你们快过来看,河里有龙!” 结果,那三条龙听到了她的声音,其中一条,突然转过头来,对她说了一句:“方爱莲,不要惊动他人,我们是你五百代以前的祖辈。” “你能看到我们,是你的造化,因为,我们就是来这里,为渡引我们方家的血脉后人,下辈子轮回人间时,不再落到这凡人界,而是修真界,而找到这里,在这里留下气息的。” “你这一世,切记多做善事,结善果,未来轮回中,必获大机缘,大气运。” 然后,那三条龙,就在外婆的目瞪口呆中,彻底消失了。 以前,萧琼枝根本不相信,外婆真的做过这样的梦,因为这梦显得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发现,外婆入梦后,恰好正站在外婆老家的小石桥上,看流水远去的一幕,她非常好奇,接下来外婆梦境看到龙的遭遇,会不会是真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光圈里,卧室中,萧琼枝的外婆苏爱莲站在小石桥上,看流水远去都有近一刻钟了,然后,桥下的流水里,并没有苏爱莲讲的那三条龙出现。 萧琼枝不由有些着急了。 当年外婆跟她讲起这个梦境时,可没说是在桥上站多久,才看到三条龙出现。 这万一外婆的梦境里,是在桥桥上站上一两个时辰,才看到三条龙出现,那就麻烦了,毕竟,萧琼枝那把借给容期、用来支撑时光阵法压力的尺子,可以承受的时间,已经不足两个时辰了。 她想了想,转头对容期说:“容期,我外婆的这个梦境,曾经对我说过,她应该能够从小石桥下的河里,看到三条龙,发现其中一条龙,还会对她说话。” “但我并不记得,她是在桥上站了多久,才看到龙的。” “而现在,我那把尺子支撑时光阵法压力的时间很快就要用完了,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外婆梦境里,时光过去的速度,比正常速度快两、三倍呢?” “可以,我马上加快一下时间流速。”容期目光一亮,连忙说。 其实,龙对他来说,不是很稀罕,他的宗门,真灵宗的护山神兽,就是一条应龙。 但萧琼枝和轩太子以及萧琼枝外公、外婆生活的地球,是凡人界,根据大家之前的推测来看,很可能在五千年前,还存在过强大的修真文明。 这样以来,萧琼枝外婆在梦境里看到的龙,就很可能是属于五千年前,修真文明里的龙,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不一会儿,他就把时间流速给调试好了。 这时,光圈里,萧琼枝外婆苏爱莲的梦境,仍然还停留在苏爱莲站在小石桥上,看流水远去的一幕,只是,通过光圈,能够发现,水流的速度,一下子显得快了不少。 萧琼枝比较满意,开始目不转睛的往石桥下流水里看过去。 与此同时,轩太子和容期也在开始目不转睛的往石桥下的流水里看过去。 尤其是轩太子,他刚刚听到了萧琼枝跟容期的对话。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龙呢,如果萧琼枝跟容期说的,关于苏爱莲的梦境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他可以从苏爱莲的梦境里,看到真正的龙。 又过去了约莫一刻钟,这时,突然从下游的水里,出现三道远看像长着角的、水桶粗大蛇的身影。 它们分别各是白、黄、红三色。 它们像是没有发现苏爱莲在桥上似的,很悠闲地并列向桥下游过来。 渐渐的,随着距离的拉近,它们的身影越来越清楚。 从外形来看,三条龙都跟传说中的远古中国龙,长得很相象,都是虎须鬣尾,虽然身长若蛇,却有鳞似鱼。 它们头上的角跟鹿角很像,它们前后爪又跟老鹰很像,远看它们时,像是在水里游,其实它们游近时再看,就能发现,他们是一会儿凫水,一会儿微微腾空。 最神奇的是,它们凫水时,身子看起来要大的多,微微腾空,离开水面时,身子看起来又要小得多。 甚至,在凫水与腾空这种切换之中,它们的身子还会若隐若现。 真是太神奇了。 萧琼枝和轩太子都感到十分震撼,看得目不转睛。 这时,小石桥上,苏爱莲看到后,大吃一惊,立刻向小石桥东面的村子方面大喊:“龙!龙!龙!奶奶,妈妈,你们快过来看,河里有龙!”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跟苏爱莲跟萧琼枝讲过的,梦境里的情景,一模一样。 第六百八十九章 再相会 萧琼枝以前觉得虬太子富有自信,十分强势,以为虬太子穹苍星域的爹娘,一定跟东梁的爹娘一样,都是精明厉害的角色,同时,都很恩爱,很疼宠虬太子,才能养出虬太子这么自信又强势的孩子呢。 现在,萧琼枝才知道,原来虬太子的母亲,不仅嫁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要跟两个女人共男人。 而虬太子,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要是兄弟姐妹少,还好一点,会受到他父亲以及他家族的重视多一点,日子不算难过。 可惜,他父亲元配的表妹,生了四子一女,兄弟姐妹很多,虬太子小时候的日子肯定很难捱。 “真是看不出来,虬太子这家伙,原来还有这种过往,他的母亲,其实怪可怜-” “别说了,轩太子,很多人一生,由于原生家庭父母的爱有限、能力有限、资源有限、人脉不足等原因,再怎么惊才绝艳,自强不息,在一开始,都免不了要吃些亏,上些当,受些罪的。” “他们需要的,通常不是别人的同情,而是别人的认可或者说尊重。”轩太子正准备表示一下对虬太子母亲和虬太子的同情,萧琼枝目光带着警告很严肃的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怎么说,虬太子现在还算是萧琼枝的朋友,也一直帮过萧琼枝不少的忙,萧琼枝并不希望任何人,在自己面对,对虬太子以及虬太子的母亲,表现出不尊重的态度。 哪怕是轩太子这种好朋友,也不行。 “呃,枝儿说的对,虬太子能有枝儿这样贴心的朋友,何其幸运。”轩太子怔了一下,有些酸酸的说。 他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想表达下,对虬太子母亲和虬太子的同情,也会被萧琼枝反对。 虬太子和虬太子母亲又不在这里,他只是背着他们私下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萧琼枝这种态度,只能说明,萧琼枝在心里,是十分在乎虬太子的。 “我也是你的朋友,要是有人向我表示对你的母亲或者你的不尊重,我一样会直言不讳的斥责的。”萧琼枝故意白了轩太子一眼,认真说。 她听出轩太子是在吃醋了,不过,这种小飞醋,问题不大,她懒得深究。 她转头看向容期,笑着说:“容期,请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说作为一个女子,为什么如果拥有良好的资质和天赋,且愿意多生孩子的话,就好处多多的事吧。” “好的。在修真界,只要是出身大家族的女子,一般都很受大家族的重视和守护,要保存元贞,直至达到仙者境以后,才会考虑婚嫁之事,跟同样出身大家族的男子联姻。” “因为凡人的寿命,往往在百年以内,而修真者不一样,哪怕只是进入道者境,也至少有两百年的寿命,此后,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寿命都会获得更大幅度的增长。” “比如,道者境之上是圣者境,圣者境通常有五百年寿命,圣者境之上是仙者境,仙者境通常有三千年寿命,仙者境之上是尊者境,尊者境驼常有近万年寿命,等等。” “而修炼者,不论男女,除非入魔,否则,在进入仙者境之前,保留元贞者,修炼进阶速度会比不能保持修炼速度者,快数倍。”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迫切需要带有祖上嫡系血脉、或者宗门变异血脉的大能,开枝散叶的家族或者宗门,就会另辟蹊径,来达成目的。” “比如,他们会做一些私下的安排或者说是交易,找名门正派宗门中,拥有元贞,姿色与资质、天赋上等,年龄在十五至二十五岁之间的亲传弟子及以上等级的女子,借腹生子。” “而一旦这种女子,生下了这些大能的孩子,就可以快速度享受到一些大宗门优厚的待遇,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容期说。 “容期,你说了半天,原来这是在撺掇枝儿,给那些迫切需要带有祖上嫡系血脉、或者宗门变异血脉的大能,开枝散叶的家族或者宗门,做生育工具么?”轩太子仔细听完,目光严厉地瞪容期一眼,凑近他,有些愤愤的低声说。 “没有,我只是给她提供了一种、可以快速度享受到一些大宗门优厚的待遇,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方法而已。” “轩太子,你要相信她的人品,她如果不是那种喜欢走捷径的人,就不会选择这种带有捷径性质的方法。” “而她如果是那种喜欢走捷径的人,那么,你觉得,这样的女子,配得上你么?”容期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明面上并没有开口回答轩太子的问话,却暗地通过意念,向轩太子传出了自己的回答。 萧琼枝头上的瑶光钗忍无可忍,这时,开始主动用意念跟萧琼枝沟通:“这个容期,看着像个正人君子,其实完全不是什么好东西,主人,他正在用意念对轩太子说……” 很快的,瑶光钗就将容期用意念跟轩太子说的三句话,给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萧琼枝仔细听完,心里为容期的自作聪明,暗暗鄙夷了一把。 不过,接下来,她马上想起一件事,用意念问瑶光钗:“瑶光钗,这个容期跟你一样,也是神者境巅峰呢,你能听到他跟轩太子的意念沟通,那么,他能不能听到你跟我的意念沟通?” “他哪有我的本事。我可是不仅仅只是神者境至神期巅峰,我还已经踏入了半步祖者境!而半步祖者境跟神者境至神期巅峰,看似只隔差一步,其实是相当于整整差了一个小境界!”瑶光钗有些得意的回答。 萧琼枝记得虬太子以前评价瑶光钗的境界时,明明说瑶光钗就是神者境至神期巅峰,没说瑶光钗踏入了半步祖者境的。 她有些好奇地问:“你是最近才踏入半步祖者境的吗?” “是呀,主人,说起来,这还得多谢你当初让我认主时,给了我那么多的血。如果你下回还愿意再给我那么多的血的话,我相信,我是有希望突破到祖者境元祖初期的。”瑶光钗兴致勃勃的说。 “你的意思是,我的血,对你有境界提升作用?”萧琼枝吃了一惊,又问。 “是呀,你是混沌体质,你的血是混沌血,它拥有神奇的能量,可以使任何人或者器灵,在吸收它以后,都能从资质和境界上,迅速获得不可思议的大提升。”瑶光钗说。 第六百九十章 期待 瑶光钗立即回答:“主人,这种重要的人的名字,我怎么可能记错呢?你要是不相信,等离开这里了,你可以去问一下我们穹苍星域少域主,这事他一定也是知道的。” “好吧,那你接着说。”萧琼枝连忙说。 她隐隐觉得,瑶光钗讲的这个故事,最终很有可能会出现余瑞的影子、或者可能与她轮回到华夏以前的身份、有关的什么人或者事,否则,依瑶光钗的机灵,不会特意跟她讲这么细致。 “有几十个星域域主联手帮忙,余升很快就顺利晋升到真者境玄真初期。” “不过,余升是个非常有智慧的人,他并没有因此就贸然去挑战大天魔,而是跟几十个星域域主商量好了,先以假装臣服为名,引大天魔过来,给他烙下奴印。” “然后,他再趁大天魔给他烙下奴印的一刻,突然催动他手里的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袭击大天魔。” “本来,一切都计划停当了,然而,就在余升托人向大天魔示好,假装臣服,要引大天过来给他下奴印的关键时刻,余升突然发现,他的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居然不见了。” “他立刻秘密追查,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直到大天魔要过来的最后一天,他最喜爱的一个重孙子,才主动向他坦白。” “原来,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已经被他重孙子偷偷偷走,作为礼物,送给他重孙子的心上人了。” “不过,他重孙子同时又表示,自己的心上人,是大天魔唯一的妹妹,也是最宠爱的妹妹,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就能让所有星星消失,以便让月亮成为最明亮存在的那种。” “而且,这大天魔唯一的妹妹,在拿到他重孙子送的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时,向他重孙子表示,一定会说服大天魔,对余家统治的星域,网开一面,不给大家烙下奴印。” “余升的这个重孙子,真是够天真!”萧琼枝听到这里,有些火冒三丈的说。 与虎谋皮,越谋越死得惨,好不! “是呀。余升当时根本不相信,大天魔这霸道的人,会有可能对余家统治的星域,网开一面,同时,他的目标,也不是独善其身,而是为了让八大星河的人族,都能够脱离大天魔的魔爪,重获自由。” “他气得把他重孙子差点给打死了,后来,他想到个挽回的办法,让他另一个重孙子-也即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冒充成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约大天魔妹妹赶在大天魔过来前,见一面。” “没想到,大天魔的妹妹,像余升那个挨打的那个重孙子,一样傻,第二天,还真的赶在大天魔过来前的一刻,来见余升那个挨打的那个重孙子。” “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见到大天魔的妹妹,故意问,有没有保管好送她的那件礼物,并要大天魔的妹妹,拿出来给他看。” “大天魔的妹妹立即傻乎乎的真拿了出来,一下子就被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给抢走了。” “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还自作聪明,在把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交给余升后,也没跟余升商量,就悄悄把大天魔的妹妹作为人质,独自前往大天魔过来的路上,阻住大天魔,进行要胁。” “大天魔根本不受他的要胁,因为大天魔和大天魔的妹妹,都是魔族中的嫡系后人,拥有天魔血脉,魂魄永恒不灭,就算死了也能有办法借尸还魂,死而复生。” “大天魔当时直接灭杀了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还准备要灭杀余升一族。” “余升手里虽然有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可他自身只是真者境玄真初期而已,催发出来的作用,要大打折扣。” “包括那些按照原计划,埋伏在他周围的几十个星域的域主们,尽管基本上最低都是祖者境玄祖巅峰以上的修为,甚至有好几个跟他一样,也是真者境至真初期的修为,可他们一起跟大天魔斗法时,非常吃力。” “这导致他们都只能暂时勉强自保,根本救不了其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天魔带来的魔族,灭杀余氏一族。” “最后,还是余升那个挨打的重孙子,被人救醒,及时告诉了余升一个大天魔妹妹说的,能封印大天魔的方法。” “接下来,余升在几十个域主的协助下,试图封印大天魔。” “可大天魔看大势不妙,马上发动了给所有妖族和人族臣服他的域主烙的奴印,导致给所有妖族和人族臣服他的域主们,都被动给他传送自身的法力。” “好在,这时候,那五百多名正在观望的星域域主,及时出手支持余升他们,最终,以余升和其他百分之九十以上域主陨落-尤其是所有真者境域主陨落的惨烈代价,封印了大天魔。” “从此,修真界,再无真者境大能存在。”瑶光钗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萧琼枝却觉得它这话有些不对劲,好奇的问:“瑶光钗,曾经臣服于大天魔的那几百妖族域主、和一千四百余人族域主中,应该或多或少,总存在一些真者境者吧,难道他们也在这次大战中,陨落了?” “他们倒是没有陨落,但他们的命运,是跟大天魔联系在一起的,大天魔被封印后,他们也就同样被封印了,存在跟不存在,也没有什么差别了。”瑶光钗说。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明白了。 不过,她心里有些遗憾。 从瑶光钗讲的这个故事来看,并没有证据,可以表明,余瑞就是余升的那个挨打的重孙子;更没有证据,可以表明,里面大天魔的那个妹妹,跟她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等于说,这个故事,完全没有她预期的作用。 “枝儿,你看,余瑞来了!想不到他居然还在华夏!”这时,轩太子突然指着光圈内,余瑞的身影,大声提醒萧琼枝。 第六百九十一章 意外 萧琼枝一直低头听瑶光钗讲故事,并暗暗深思故事里可以存在的关于她与余瑞的信息,听到轩太子的提醒,连忙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光圈里,距离车祸发生的现场不远处,余瑞正越过马路,向正在车祸现场交头接耳的十几个警察走去。 “轩太子,余瑞是自己主动过来的,还是被那些警察给叫过来的?”萧琼枝有些惊讶的问。 “他应该是被那个叫杨念的警察队长,联系上中央首长,再由中央首长,安排过来的。”轩太子说。 萧琼枝不由更加惊讶了,毕竟,她在听瑶光钗讲故事之前,明明听到警察队长跟张先在说,余瑞是在军事科学院工作。 那么,如果他们要找余瑞的话,只要联系军事科学院,再通过军事科学院,联系到余瑞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麻烦到要联系中央首长安排余瑞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余瑞跟中央首长有关系吗?”萧琼枝问。 轩太子点点头,说:“岂止是有关系,枝儿,我注意到了,你刚才在想心事,一定是没有看到那个警察队长杨范、与那个警察张先他们,刚才都在做什么吧。” “刚才,张先弄来视频给杨范看,视频里,余瑞可能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显现的情况,跟事实很不一样。” “哦,那是什么情况?”萧琼枝很好奇的问。 轩太子说:“视频里显示,是宋潇潇故意把你、我、涂依琳三人,引到了帝昇大酒店的路边,接下来,她突然跑开,而别克车子里那个男子,则斜刺里突然开车,向我们撞过来。” “我们全部被撞倒在地,伤势严重,尤其是我,大口吐血,怎么努力爬,也爬不起来,看起来随时会死。” “而那个男子,在把我们撞倒在地后,马上开始倒车,看起来像是打算逃逸了,这时,宋潇潇突然跑过来,跟那个男子说了些什么。” “然后,那个男子立刻加大油门,开车来碾压我们,并且,持续碾压了数次,直到我们都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完全死透了为止。” “接下来,宋潇潇又跟那个男子说了些什么,并迅速走开,很快开来一辆玛莎拉蒂。” “宋潇潇指挥那个男子,把我、你、涂依琳三个人的尸体,都抬到了玛莎拉蒂的后备箱,才开着玛莎拉蒂离开。” “至于余瑞,是直到这时,才从帝昇大酒店里跑出来的。他飞跑到正准备像宋潇潇一样、开车离开的那个男子身旁,横眉怒目地在质问那个男子些什么。” “那个男子似乎一直在摇头,只是,摇头摇头,余瑞突然拿出我们之前看到过的、那把看起来很神奇的枪,把那个男子给射杀了。” “随后,余瑞大步走入马路对面的一个咖啡厅里,直到现在,才出来。” 说到这里,轩太子顿了顿,接着说:“警察队长杨范看完视频后,马上让人调取宋潇潇那辆玛莎拉蒂,离开之后的信息,又让人布控,准备逮捕宋潇潇。” “最后,他才打电话给军事科学院,把这边的案情跟军事科学院那边通服了下,向军事科学院查问余瑞的联系方式。” “可军事科学院那边不肯提供,反而要他把这个案子里、关于余瑞枪杀那个男子的一幕,给想办法抹去,不要再追查余瑞了。” “杨范不同意,挂电话后,另外打了一个中央首长的电话,不久,余瑞主动打电话给了杨范,表示他就在马路对面的咖啡馆,马上过来见杨范。” “所以,我估计应该是杨范打给中央首长的电话,起作用了,余瑞才会主动联系杨范。” “那可真是奇怪了,我们都已经穿越到现在这个星球了,余瑞为什么还要设计这样一段剧情,来蒙蔽警方呢?”萧琼枝仔细听完,大惑不解。 “是呀,这事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才明明看到你在低头想事情,还叫上你,一起看看。”轩太子温声说。 其实,他心里比较好奇,萧琼枝刚才到底在低头、思考些什么重要的问题,以至于居然不看光圈里的内容。 毕竟时间宝贵,光圈里的内容,是要牺牲一些萧琼枝那件尺子的法力,才能看得到,而那件尺子,只能支撑五个时辰。 不过,萧琼枝明显没有主动要告诉他的意思,他只能不时的旁敲侧击了。 “刚才,我只是受到容期向我提问的提醒,回忆了下跟余瑞高中同学三年的情况,可惜,这三年,我并没有发现,他跟正常人有任何的不同。”萧琼枝听出轩太子话里的暗示,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尽管轩太子对她算得上情深义重,可两人毕竟只是朋友,而不是最亲密无间的人。 瑶光钗是她手里的底牌之一,除了最亲密无间的人,她不会把瑶光钗的真正功能,告诉任何他人。 因为,不论是瑶光钗的来历,还是瑶光钗是攻防兼备型武器,以及能偷听到人用意念交流的内容等功能,都太吸引人了,很容易引来贪婪者的觊觎,比如容期这种人。 “我不认识余瑞,不过,我以前曾经听涂依琳和宋潇潇,谈到过余瑞这个人。” “据说他是你们高中有名的校草,各方面都是十分优秀的,涂依琳甚至还开玩笑,说余瑞一度是她的梦中男神呢。” “对了,我还听说,当时他是你们班上的班长,你是学习委员,而涂依琳,是两名副班长之一。”轩太子微笑着说。 他故意装出一副随口而谈的样子,其实心里有些好奇,萧琼枝是否跟涂依琳一样,也曾经把余瑞,给当作梦中男神。 因为,涂依琳曾经跟他提起过萧琼枝,说萧琼枝是自己的好朋友,一直未婚,同时,也一直没有男朋友。 甚至,涂依琳好几次试图帮萧琼枝介绍对象,都被萧琼枝给拒绝了。 涂依琳怀疑萧琼枝心里在暗恋着某个人,只是由于种种原因,只能不了了之,才会是这样。 而在华夏,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高中几乎就没有不谈恋爱的男女,更不用说像萧琼枝这么美丽、优秀的女孩子了。 轩太子在心里,也是有点觉得涂依琳的怀疑,可能是对的。 第六百九十二章 宁死不去 “爸爸,这件事,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你又不是医生,怎么会想到妈妈的病情,会恶化得那么快呢?这事不能怪你。你不用自责。” “其实,这件事,我和萧政和也有错,本来,童童在妈妈的肝癌病情,刚刚发作的时候,也提醒过我们,要劝服妈妈去德国治疗,可我们国家的中药,治疗肝癌效果一直不错,我就没有深劝。” “另外,这事也有些阴差阳错。” “余瑞当时恰好已经乘坐宇宙飞船,探访外星系,按规矩,在返回之前,不能跟家人有联系。” “否则,有他在,他投资的,德国的那个医院,是不敢只是安排副主任医生,给妈妈治疗的。”陈妍的语气变得有些郁闷。 “唉……”陈兴则更加伤心了,重重地长叹一口气,挂了电话。 然后,他黯然转头,把目光看向墙上一幅画像,喃喃地说:“爱莲,尽管你叮嘱我,要好好活下去,帮你看顾好妍妍和童童,可你不在我身边,我活着,没意思了……” “外公!外婆!”光圈外,萧琼枝听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 “枝儿,别难过了,你不是以后都打算修真么,到时候,只要修炼到高境界,拥有像余瑞和虬太子那样,可以主宰别人轮回的本事,还有的是机会,跟你外婆再见的。”轩太子连忙温声安慰。 他从陈兴和余爱莲之前谈论萧琼枝和陈妍的表现,以及刚才陈兴跟陈妍通话时的表现,已经看出来,陈兴和余爱莲,都很疼爱萧琼枝。 而他,打心眼里敬重并感激每一个疼爱萧琼枝的长辈。 因为,他深深知道,正是他们温暖的爱,才能让萧琼枝成长为一个这么可爱的姑娘。 现在,得知余爱莲病死,他心里也有些伤感。 “没有用的,就算真有那个时候,我的外婆也一定轮回多世,把我给忘记了,不再认得我了。”萧琼枝有些郁闷地摇头。 “枝儿,既然世上有轮回,那么,我们每个人,都会有面临轮回的一天,只要你在轮回前,你的心里都能够记得你外婆,爱着你外婆,这于你外婆的在天之灵而言,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而如果你真有了本事,见到你轮回中的外婆时,你还可以想办法,让她在轮回中,过得更好么。” “到时,就算她已经忘记你,不认得你了,只要她能过得好好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轩太子仍然温声说。 “你说的对,谢谢你的劝慰。”萧琼枝认真听完轩太子的话,又在心里仔细想了想,由衷的说。 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但人非草木,很多事,想得明白,看得透彻,并不等于就可以做到坦然以对。 她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转头对容期沉声说:“容期,麻烦你把光圈里的时间,调到两天后的上午辰时正吧。” 她记得,她爸爸每年带她和妈妈回外婆家,看望外公外婆时,都会为了避免白天的车流高峰,选在凌晨十二点左右,从徐州开车出发,赶往外婆家,一般都是在第二天上午的八点左右,到达。 而辰时正,就是八点。 “好。”容期轻声答应,迅速调拨罗盘上第二根指针,调整时间。 这一次,他只用了不足两分钟,就把时间给调试好了。 轩太子原本在萧琼枝对容期提起调时间的要求时,担心容期会又跟萧琼枝过不去,故意花上足足两刻钟,才调试好时间,打算用意念劝一下容期,另再为难萧琼枝。 现在,看到容期这么快就把时间调试好了,他心里明白,容期这次不仅没有为难萧琼枝,应该还是做了非常尽心的一次时间调试了,立即赞许地看了容期一眼。 容期收到轩太了的目光,回了轩太子一个苦笑。 其实,并不是容期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容期早在几分钟前,暗暗已经觉察到,有一股他根本看不出境界的很强大神识,在往时光阁查看,同时,很快就锁定到了萧琼枝的身上。 他怀疑这应该是萧琼枝外婆梦境里的三条龙之一。 因为,他根本看不出境界的那股强大神识,身上带着萧琼枝身上隐隐也有的气息。 这是惟有有血源关系的亲人,才会存在的现象。 而萧琼枝外婆梦境里的那三条龙,自称是萧琼枝外婆的祖辈,那么,自然也就是萧琼枝的外祖辈,属于有血源关系的亲人了。 这样的情况下,他哪里还敢跟萧琼枝作对。 不过,对于他的这个发现,他也不打算告诉萧琼枝或者轩太子。 他心里明白,要是他根本看不出境界的那股强大神识,想要跟萧琼枝相认的话,随时可以,根本用不着他多事。 相反的,要是他根本看不出境界的那股强大神识,如果只是从这时光阁路过,并不打算跟萧琼枝相认的话,他一旦向萧琼枝或者轩太子泄露这事,必定会承受那股强大神识的重罚。 这时,光圈里,肖琼枝外婆家客厅中沙发上,一下子坐了不少人。 除了陈兴,还有萧政和、陈妍、余瑞、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疑似傀儡萧琼枝,以及一双看起来、约莫六岁左右的小儿女。 这两个小家伙,一个长得酷似萧琼枝的样子,一个长得酷似余瑞的样子,眼睛灵动,表现活泼,煞是可爱,萧琼枝几乎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另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女子,正在给沙发上的众人,一一倒茶。 陈妍就坐在陈兴的右侧。 她指着那个正在倒茶的陌生中年女子,对陈兴说:“爸爸,这是吴姐,在童童家做保姆已经三年了,童童这次把她带过来,是为了让她留在这里照顾你。” “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否则,她说,她就不客气了,会强行把你接到她家去,帮她家保姆管教她的一双调皮儿女,有一分光,发一分热。” 陈兴却瞪了陈妍一眼,转头对坐在陈妍另一侧的疑似傀儡萧琼枝说:“童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有手有脚的,打扫家庭卫生、给自己做吃的,都不成问题,不需要你另外破费钱,给我雇保姆。” “另外,我打算在这里陪着你外婆,哪里也不去,你如果真的需要我帮你管教孩子,那你必须先答应给我做好一件事,否则,我宁死不去!” “外公,你先说说,需要我做好一件什么事?”疑似傀儡萧琼枝探头看了眼、坐在萧政和身旁的余瑞,发现余瑞正在轻轻点头,才温声问。 第六百九十三章 实在很过份 “你必须能在你的家里,给我安排像我家这样的一套屋子,把我家里的一切,都运过去,照我家里现在这样摆放的样子,全部摆放好。” “尤其是客厅墙上你外婆的这幅遗像,也必须摆放好。”陈兴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对面墙上余爱莲的那幅遗像,很是严肃的说。 “爸爸,童童现在嫁给余瑞了,你要去的是余家,不是我们陈家,妈妈的遗像要是摆放在余家的客厅里,恐怕不太好吧?”陈妍吓一跳,不等傀儡萧琼枝开口回答,就抢先对陈兴说。 “我知道,但有你妈妈在的地方,才能有我在,否则,我哪里也不会去!”陈兴态度很坚决的说。 “这……”陈妍有些头疼地转头,看了疑似傀儡萧琼枝一眼。 疑似傀儡萧琼枝随即又有些头疼地转头,看了余瑞一眼。 余瑞冲疑似傀儡萧琼枝轻轻点了点头。 “外公,我和余瑞在过来前,早就商量好了,只要你愿意去我家,帮我们管教孩子,你的一切要求,我们都能答应!”疑似傀儡萧琼枝即刻对陈兴说。 陈兴似乎没有想到疑似傀儡萧琼枝,会回答得这么快。 他马上转头看向余瑞,一脸好奇的问:“余瑞,你真跟童童在过来前,这么商量过?” 余瑞微笑着认真点点头。 陈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说:“你真的不介意,我把童童外婆的遗像,摆放在你家的客厅里?” 余瑞微笑着说:“不介意,外公,你和外婆,可是童童和我最敬爱的亲人之一!尽管外婆去世了,但是我相信,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一定是在保佑着我们家的。” “另外,我们现在并不是住在余家的祖宅里,而是搬出来住在我们自己的新居。” “而们自己的新居,并不是别墅,而是一套三进的四合院。” “我们现在住在后院第二进的屋子里,外公你搬过来后,后院第三进的屋子,都给你用。” “你不仅可在客厅里摆放外婆的遗像,你们陈家列祖列宗的遗像,你也可以摆放在客厅里,我们都会支持你这么做。” “因为,童童可是你们陈家的独苗,陈家列祖列宗们都会保佑她的,就是你不供着他们,童童都有义务供着他们。” “余瑞,你真是一个思想开明的好孩子,童童能嫁给你,真是他的福气呀!”萧政和听到这里时,一边说,一边神情激动的冲余瑞竖了个大拇指。 “对,余瑞,你确实是一个好孩子,如果以后,童童要是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做主!”陈妍紧跟着也一边说,一边神情激动的冲余瑞竖了个大拇指。 反倒是陈兴,到了这个时候,神情平静了下来。 他目光慈爱的看向、那两个酷似余瑞和傀儡萧琼枝的孩子,朗声说:“小星星,大星星,姥外公已经有两年没有看到你们了,你们快过来,给姥外公好好看看。” 那两个酷似余瑞和傀儡萧琼枝的孩子,正乖乖拿着个智能家教机,在一起认真做上面的练习题,听到陈兴的话后,都乖乖停下手里的动作,蹦蹦跳跳地到了陈兴的跟前。 “姥外公好!” “姥外公好!” 两个酷似余瑞和傀儡萧琼枝的孩子,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抱着陈兴的一个胳膊,声音甜甜地叫。 陈兴开心极了,伸出手,摸摸他们的头,温声说:“大星星,小星星,你们喜欢姥外公吗?” “喜欢!”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说。 “那么,如果姥外公以后天天呆在你们家里,盯着你们,看到你们顽皮时,就出来教训你们,你们还喜欢姥外公吗?”陈兴又问。 “这……”孩子们中,酷似萧琼枝的小女孩,露出了有些为难的样子,转头去看酷似余瑞的小男孩。 酷似余瑞的小男孩立即冲她眨眨眼,然后,把目光,偷偷地扫向余瑞和疑似傀儡萧琼枝。 这时,余瑞与傀儡萧琼枝,仿佛没有注意到陈兴在问孩子们话似的,一个神色镇定地低头正跟萧政和聊天,一个微笑着低头正跟陈妍聊天。 酷似余瑞的小男孩子蹙眉想了想,一脸认真地对陈兴说:“姥外公,我和妹妹都很顽皮,你天天呆在家里,盯着我们,看到我们顽破,就出来教训我们的话,是为了我们好,我不会因为你这样,就不喜欢你的。” “不过,我和妹妹都很怕疼,希望姥外公到时教训我们时,多讲道理,少打手板。” “还有,还有,姥外公,打手板的时候,希望你每一下都打轻一点点。”酷似萧琼枝的小女孩目光一亮,紧跟着说。 说完,好像怕是陈兴明白不了她的意思,她还特地摊开自己左手的手掌,给陈兴看。 “姥外公,你看,我手板上这几道伤痕,都是我妈妈今天早上打的,可疼了!”她一脸委屈的说。 “唉呀,已经又红又肿了,伤得不轻呀,小星星,你是犯了什么错误,才挨打的呢?”陈兴低头仔细看一眼酷似萧琼枝的小女孩,手掌上的伤痕,一脸关切地问。 小女孩的神色,更加委屈了。 她声音哽咽地说:“大星星说铬是世界上最破的金属,什么都可以划破,我就拿他给我的铬,悄悄朝我外公汽车车窗玻璃上,划了几下而已,也没有把车窗玻璃划破,只是划出了几道痕迹。” “我妈妈却不肯原谅我,说我划车窗玻璃几道痕迹,就要打我手板几下,于是,我就的手就成这个样子了!” “外公,我爸那车是前几天新买的,小星星划出划痕的那块玻璃,如果换下来的话,起码得要十万元。”这时,明明正在低头跟陈妍说话的疑似傀儡萧琼枝,突然抬头对陈兴说。 “童童,孩子还小,应该并不知道车窗玻璃的价值,把车窗玻璃当普通玻璃来看了,才会犯这种错,应以-” “时间到了!”陈兴的话还没说完,容期的声音,响起了。 并且,容期话音刚落,时光阁上的光圈里,就马上变化成了、之前帝昇大酒店门口车祸现场的情景。 萧琼枝心里很生气。 她心里很好奇那个陈兴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是否会跟疑似傀儡萧琼枝起冲突,正在仔细似听陈兴说话,容期居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一下子结束了一切,根本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实在是很过份。 第六百九十四章 万万没想到 “队长,你看出来了吧?持枪行凶者用的子弹威子极大,是洞穿了死者的头骨,飞出去了,看来,我们还得到这附近的马路上、和马路对面去找子弹壳!”车子边的那个警察一脸郁闷的说。 他大概是觉得,帝昇大酒店地处繁华路段,发生凶案又是在白天,这里车水马龙的,天知道那颗飞出去的子弹壳,会被车子给碾成什么样子了吧。 萧琼枝看到这一幕,在心里猜想,同时,转头看向那个警察队长。 那个警察队长继续扶着、那个被余瑞用枪打死的青年英俊男子的头,凝神细看,并没有急着回答那个警察的问题。 直到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神色凝重的说:“不,不用找了。持枪行凶者,用的是国内最先进的销音强霾枪,使用的子弹,是最先进的强霾子弹。” “这种强霾子弹比激光枪的洞穿力还厉害,据说除了能迅速击穿人的身体,一击致命,还能顺便灭杀人的魂魄,使人死了后,脑子里一片混乱,跟被强霾笼罩一般,不会残存一生中任何的记忆。” “另外,这种强霾子弹在击穿人体后,不会在人体里停留,而是飞出体外,飞向空中,自动爆炸,不留下任何痕迹。” “不会吧,队长,这强霾枪和这强霾子弹,我倒是曾经听说过,它可是由军事科学院最年轻的院士余瑞,在三年前研发出来的,最厉害的枪械,得到了世界军火博览会的金奖。” “只是,据说这强霾枪里的强霾子弹,选材很特殊,地球上根本就没有,要从火星那边才能找到。” “而火星那边用来生产这种强霾子弹的材弹,从火星运过来,需要整整五年,所以,这强霾枪应该只有、当初参加世界军火博览会的那五件样品,根本还没有正式投入量产,武装部队呢。” “也等于说,这个持枪行凶者,能拿出在这世界上只有五支样品的、强霾枪,必然来头不少呀,我们要不要打电话请示下上面的首长,再展开进一步调查?” 警察队长沉思一下,摇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这五把强霾枪的去向,我都知道,其中四把,被余瑞送给军事科学院,暂时封存起来,只留了一支,在余瑞本人手里。” “因为,上面的首长在得知余瑞研发出强霾弹,并拿到国际大奖后,担心国际上一些看不得我华夏出人才的邪恶势力,会派人来猎杀余瑞,或者劫持余瑞,打算派几个保镖,保护余瑞。” “余瑞觉得这样太浪费人力了,要求留下一把强霾枪,给他用来自保。” “你也知道,我们华夏的总书记,就是余瑞的爷爷,他老人家一直很体恤百姓,喜欢低调行事,主张他的所有家人,只能给国家做贡献,不能给国家添麻烦。” “所以,他很支持余瑞的这个要求,就这样,余瑞手里的留下了一把强霾枪。” “而依我看,这次持枪行凶者,持有的强霾枪,应该就是余瑞手里的这把。” “原来是这样。”那个警察恍然大悟。 警察队长又对他说:“张先,你先带人马上去调取这附近的监控摄像,看看刚才这里,究竟有没有发生车祸,以及车里这个青年,是怎么被人射杀的,再说!”“是。”那个叫张先的警察马上照做。 光圈外,轩太子看到这里时,转头向萧琼枝温声说:“枝儿,我觉得,这车祸现场接下来的处理情节,继续看下去,意义不大,有点浪费时间。” “你看,是不是越过这个地方,让容期重新调整时间,直接去看一下叔叔阿姨和外公外婆,现在怎么样了?” “不,先等等,看警察能查出些什么再说吧。”萧琼枝严肃的说。 她主要是想不明白,余瑞明明是修真大能,为什么却会选择使用手枪,来射杀车子里那个青年英俊男子。 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她很好奇,这会是什么原因。 现在,警察正好已经在查了,她想看看,警察能不能查出这个特别的原因。 “好的。”轩太子虽然不明白萧琼枝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还是和颜悦色的点了点头。 倒是容期,他看萧琼枝一门心思在盯着光圈里的动静,完全没有要找他打听关于余瑞的事,心里很是郁闷。 其实,他刚才跟萧琼枝谈到余瑞,主要的目的,并不是向萧琼枝打听余瑞的情况,而是想引萧琼枝主动向他,打听余瑞的情况。 因为,他通过余瑞在光圈里,拿出的那面镜子,以及对萧琼枝说的那些话,和隔着镜子从轮回里,抓住萧琼枝、轩太子、涂依琳三人魂魄的卓绝手段,差不多有七成把握,能够确定余瑞的身份,是传说中某位突破祖者境的真者境存在。 这是非常了不得的一件事,因为,在现在的八大星河中,最强高手,是女娲星河女娲星域域主女嫘。 而女嫘的法力境界,只是到了祖者玄祖中期而已,距离真者境,还是差了足足一个大境界。 也既,只要余瑞愿意,他是可以成为八大星河的主宰者的! 另外,他心里估计,余瑞不可能把萧琼枝留在这这个凡人界后,就不再管萧琼枝了,应该很快又会出现了。 毕竟,余瑞对萧琼枝说的那些话里,可以看出来,他是在萧琼枝的每一世轮回中,都见过萧琼枝的。只是因为对于大天魔的诅咒,有所忌惮,才在萧琼枝面前,出现得少。 而萧琼枝的这一世,既然是被余瑞安排穿越到了一个邪灵的身体里,有可能会让大天魔的诅咒失效,那么,余瑞很可能比以往,更积极来见萧琼枝才对。 只是,每个星球,都有它自身的法则之力,尤其是在凡人界,修为越高的修真大能,下来时,遇到的天地规则阻力越大,轻则被重伤,重则陨落。 尤其是祖者境及以上的修真大能,如果试图直接下来凡人界,几乎是必陨落无疑。 唯一能化解这一切的方法,就是像虬太子,选择通过轮回,来到凡人界。 之前,余瑞在华夏,必然也是选择通过轮回过去的,否则,萧琼枝不会在看到余瑞时,叫余瑞是老同学。 所以,容期心里暗暗猜测,余瑞应该会在让萧琼枝穿越过来不久,就步入轮回,也穿越到这个星球。 只是,任何魂魄正常的修真者,即使是选择利用秘法步入轮回,同样也会受到天地规则的阻力,要在年满十岁以后,才能恢复上一辈子的记忆,然后,获得神者境巅峰及以下的、个人的部分法力。 也即,正常的话,余瑞轮回过来的年龄,应该比萧琼枝少八岁,因为,萧琼枝是在八年前,被余瑞强行穿越融合了现在的身体,时间差,有整整八年。 预计还有两年,余瑞就能恢复过去的记忆,来与萧琼枝相认。 他正好可以在此之前,跟萧琼枝搞好关系,以便到时,得到余瑞的青睐,被重用。 第六百九十五章 家族希望 光圈里,不久,张先带着人,一脸兴奋地回到了警察队长面前。 “队长,查出来了,枪杀这车里男子的,就是余瑞。” “我刚刚在查看附近几个摄像头、录下的现场视频时,特意把车祸发生的一幕、与这车里男子被枪杀的一幕,都用手机翻录了。你看!”张先说到这里,把自己手机里,刚刚翻录的视频,放过警察队长看。 萧琼枝以为张先手机里,刚刚翻录的视频,必然是现场发生的真实内容,没有什么好看的。 她趁着这个机会,有些好奇的悄悄用意念跟瑶光钗沟通:“瑶光钗,你刚刚一定也看到了余瑞的所作所为吧。” “依你看,余瑞通过他手里那面铜镜,挥手就灭杀好些人,以及破开虚空,轻易就把我和轩太子、涂依琳轮回中的魂魄,穿越到这个星球,像这样的手段,是属于修真界的什么修为,才能达到的本事?” “真者境,这应该是只在传说中的,祖者境以上的真者境境界,才能有的手段。” “不过,这种境界的修真大能,传说早在十万年前,就已经全部陨落了,现在,从余瑞突然出现这事来看,传说有误,应该还是存在一些像余瑞这样的真者境大能,悄悄活下来的可能。”瑶光钗说。 “为什么真者境的修真大能,会在十万年以前,全部陨落呢?”萧琼枝更好奇了。 “因为一场非常可怕的恶战。”瑶光钗说。 “你能大致跟我说说吗?”萧琼枝追问。 瑶光钗沉默一下,才说:“关于这场可怕的恶战,我只是跟在原来的主人身边时,曾经听原来的主子的师父,跟炼制出我的、我们穹苍星域域主谈话时,听到的。” “据说这是属于人界修士与魔界修士之间的战争。因为,在十万年前,八大星河中的修真界里,人族、妖族,魔族三族是并存的。” “其中,人族中,绝大多数人只是沉迷依靠自身潜力,修炼自身体质;依靠自身天赋,感悟天地奥妙;从而获得长生的机会,以及获得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们的机会。” “只有极少数人,会为了提高自身潜力与自身天赋,致力于或是寻找天材地宝,或是猎食妖族的金丹或者元婴,或是融合魔族的魂魄。” “因为,除了天材地宝之外,妖族修炼有成的妖修们,它们的金丹或者元婴,对于人族修士来说,是大补之物。” “而魔族天生比我们人族的先天天赋要强大很多,融合它们的魂魄,可以极大的提升人族的后天天赋。” “至于妖族,比人族更简单,它们羡慕人世的生活,同时,又生活在充满天材地宝的大自然,所以,原本,一直追求能修炼到变化为人的境界,以及获得长生。” “只有魔族,这是一个特别聪明、特别复杂、特别贪婪的族种。” “它们明明已经得天独厚,天生就获得了很强大的先天天赋,却往往是沉迷依靠掠取天材地宝,来修炼自身体质;依靠掠夺他人的天赋,来感悟天地奥妙;从而获得长生,获得强大的力量来掠夺更多。” “好在,它们在掠取和掠夺时,是不看对象,只看结果的,人族、妖族、以及哪怕是它们魔族的兄弟姐妹,只要是有谁具备了它们看上的某一样东西,它们都会是不择手段的掠夺。” “照这么说,那时候的修真界中,人族和妖族应该会想到,要一起联手,对付魔族吧?”萧琼枝听到这里,蹙眉问。 “是的,在十一万年前,是这样,不过,在十一万年时,魔族出现一个远比它们的先祖,更聪明、更复杂、更残忍、更有本事的大魔头。” “它,叫做大天魔。它修炼一日千里,晋升境界很快,只是三千岁时,就已经到了真者境玄祖巅峰期,而这个境界,是当时八大星河修士中,最高的境界。” “随后,它就依靠它的强横修为,开始南征北战,企图一统八大星河,成为八大星河唯一霸主。” “它最先下手的对象,就是妖族,当时,妖族在八大星河,占了近六百星域,都被他给拿下了,而且,那些妖族的魂魄里,还被它打下奴的烙印,生生世世,都沦为了它的奴仆。” “至于人族,在妖族被大天魔率魔军进攻,向人族求救时,人族里恰好发生一个很严重的内乱,无暇帮助,导致妖族怀恨在心,投降大天魔后,顺便出卖了人族,为大天魔征战人族,出谋划策。” “本来,魔族自身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一共只拥有近一千星域,吞并妖族的六百星域后,已经有了一千六百星域,整体比人族还要多出了两百星域。” “所以,按理,大天魔是应该顺势向人族发起进军的。” “不过,据说大天魔的母亲,来自人族,大天魔年少时,喜欢的一个姑娘,也是来自人族,原本,大天魔并不想像对付妖族那样,直接暴力征服。” “他只是要求人族,能够主动臣服于他,由他在魂魄中,烙下奴印,从此奉它为八大星河的王者,同时,人族所占据的近一千四百个星域,每个星域每百年给他纳一次岁贡。” “人族中,从来就不缺贪生怕死之辈,几乎在他的要求提出不久,人族所占据的近一千四百个星域中,就有逾八百个星域的域主,主动臣服于他,接受他的条件了。” “剩下近六百个星域的域主,实力都比较强,但是,有近五百多个在观望。” “只有几十个星域的域主,悄悄联合起来,试图用秘法,助力一个修为已经达到真者境元真巅峰期、名叫余升的大能,晋升到真者境玄真初期。” “因为,这个余升,不仅也是星域域主,还素有贤名,包括它的真者境玄真初期境界,也是所有这几十个星域域主中,最高的。” “当然,最重要的事,余升手里还有一件祖上留下来的、只有达到真者境玄真期境界的余家血脉传人,才能使用的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 “他们都盼望余升晋阶真者境玄真初期后,能利用余升祖上留下来的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打败大天魔,让所有人族,都能得到自由。” “余瑞就是姓余,瑶光钗,你能确定,你说的这名大能,也是姓余吗?”萧琼枝听到这里时,一脸认真的问。 第六百九十六章 奇特的梦 由于梧州距离上海,比较远,即使坐飞机,也需要近两个小时,再加上从萧琼枝家里驱车去梧州机场,又要大半个小时,为了节约时间,接下来,萧琼枝让容期帮忙,调试了下罗盘上的指针。 约摸一刻钟后,光圈里的画面,呈现的是上海第一人民医院、骨科住院部703室的情景。 703室比较大,房子里除了有一张病床,还有一套大沙发和一大套办公用品。 其中,那套大沙发,是由三张拼凑起来的,每一张,都可以作为床,睡一个人了。 病床上,一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正在挂着水。 余瑞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削苹果。 苹果快要削好时,萧政和、陈妍在一个医院护工的陪同下,敲门进来了。 “你就是余瑞?我女儿呢?”陈妍一进门,就边跟余瑞打招呼,目光边迫不及待地朝屋子里看。 “阿姨,童童在那里,正挂着水呢。”余瑞连忙让开身子,指着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告诉陈妍。 陈妍立即目光一亮,跑向床边。 “妈……妈……”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看到陈妍,目光中流露出茫然之色,而且,只是语音艰涩地喊了陈妍一声,就没有再作声了。 “童童,你别说话,我看看你的伤势再说。”陈妍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是医生,现在,看到萧琼枝受伤,更关心的是萧琼枝身上的伤势。 她说完直接掀下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的被子,低头仔细查看了下、萧琼枝手脚和身体等重要部位。 在确定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以后,她才抬起头,问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童童,你现在觉得都有哪里不舒服?” “我头痛……头好痛!”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一脸难受的说。 “余瑞,童童的头怎么了?我记得过来之前,你跟童童爸爸说,童童伤的主要是手脚,其它地方,伤势不严重啊!”陈妍有些担心的轻轻摸了摸、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的头,转头问坐在后面沙发上的余瑞。 余瑞之前本来是打算陪着陈妍和萧政和一起、到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床边时。 不过,他和萧政和刚才看到陈妍去掀、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被子的动作时,担心陈妍会检查到萧琼枝的一些涉及隐私的部位,所以,都不约而同的坐在了沙发上寒喧。 听到陈妍的问话,他一脸歉然地冲陈妍说:“对不起,阿姨,我为了避免你和叔叔太担心童童,有件事,在电话里,是瞒着你们没说的。” “童童虽然在车祸中,伤的主要是手脚,其它地方,伤势不严重。” “可她在后来被幕后凶手搬到汽车后备箱里,欲抛尸时,可能是受车子的颠簸,头被什么硬物撞伤了,据医生说,她现在大脑有较强的脑震荡,可能会造成短暂的失忆。” “比如,你刚才有没有注意,童童看到你时,是不是流露出不认识你的样子?” “是呀。”陈妍点头。 刚才,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看到她,目光中流露出茫然之色,她注意到了。 “不过,她叫我妈妈了,应该失忆不是太严重,仔细看,还是能认得我的。”陈妍又说。 “不是的,这是因为我事先提醒她,你和萧叔叔要过来,告诉她,你们是她的爸爸妈妈,还把她的手机里存的,你们的照片,一一给她看过了。”余瑞认真解释。 “余瑞思维慎密,对于你失忆这个借口,用得恰到好处,这算是完全消除叔叔、阿姨对病床上那个傀儡人的疑心了。”轩太子看到这里,不无赞叹地转头对萧琼枝说。 “是呀,这个借口的确很不错。”萧琼枝也不无赞叹的点头。 然后,她突然想到一点,好奇地问一旁的容期:“容先生,我妈妈刚才检查病床上那个傀儡的我时,居然完全没有看出任何破绽,真是太神奇了。” “你们修真大能炼制的、傀儡人的身体,是可以做到跟我们正常人的身体,都一模一样吗?” “这个,主要看炼制傀儡人的炼制师的水平、以及炼制时使用的材料。其实,很多修真大能,都并不是擅长炼器之人。比如我,勉强算半个修真大能吧,我就不是炼器高手。” “我炼制你时,使用的材料,属上等,可炼制出仿真的皮和仿真的血肉、骨骼、毛发,表面看跟你是一样的,但却完全不能跟光圈里,病床上,余瑞炼制的那个你相提并论。” “因为,我炼制不出被注入液体药物后,可以毫不露出破绽的手腕脉络和全身脉络。我炼制的傀儡人,脉络都不是空心的,而是一些看起来像脉络的明暗线条而已。”容期很诚实的说。 主要是他内心里对余瑞充满了佩服。 余瑞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法力和修行境界最强的人,而且,还是比他见过的、次强的人要强太多的人。 他根本没有想到,余瑞不仅拥有最强的法力和修行境界,居然还是一个炼器高手。 “原来余瑞这么厉害,那么,他选择留在华夏这种完全不存在修真文明,只弘扬科学文明的世界里,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轩太子听到这里,插话说。 “那倒不一定,修真和科学,其实都是在追求人类文明更高层次的进步,未必就没有相通之处。” “所不同的是,科学更多是通过科学的方法,来改造一切旧事物,通过对事物的认识,从而达到不断积累、不断增强、创新事物的目的。” “而修真更多是通过传承,来激发自身血脉潜能,再通过自身血脉潜能的被激发,来强大自身,从而凭一己之力衍生出新事物,新境界、新规则。”萧琼枝想了想,说。 第六百九十七章 惊变 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这时,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 她面露喜色的说:“好,妈妈,我答应你,等我和余瑞去了德国后,一定给你和爸爸每天打电话的平安。” “谢谢童童。”陈妍立即带着满足的微笑,轻轻的说。 而光圈外,萧琼枝看到这一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说心里话,她从小就被爸爸、妈妈送到外婆家养大,虽然平时表面上不说,心里面,对于爸爸、妈妈,还是很不满的。 当她来到大萧,享受到陈灵凤和萧正真无微不至的宠爱时,再对比在华夏时,爸爸、妈妈的做法,她内心里,对于爸爸、妈妈的不满,就更深了。 这次,通过容期这时光阵法,她才知道,其实,她的爸爸、妈妈,其实是很爱她的。 他们会因为听说了她出车祸,而连手里的手机都拿不稳当,摔落在地;尤其是她妈妈,甚至还晕倒了,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的事。 她妈妈是医生,平时又很注意保养、保健,身体一直很健康,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她妈妈晕倒,这次,她妈妈的晕倒,是她两辈子见过的唯一一次。 但只需要这一次,也就足以看出她在她妈妈心目中,其实是有多重的份量了。 还有她爸爸,她注意到过,在她爸爸从家里走出来,接余瑞电话的那一刻,也可以说是得知她出车祸噩耗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看起来,至少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如果不是深深地爱着她这个女儿,她爸爸又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变得这样。 “钟灵公主,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你那把尺子的情况,预计它再支撑两个时辰,应该就不行了。”这时,容期突然朗声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吃了一惊,连忙问:“容期,我那把尺子应该能支撑时光阵法压力,五个时辰的样子吧,怎么会这么快,就只剩下两个时辰了?” 容期很淡定的说:“我们已经花费了三个时辰。其中。之前我们为了在罗盘上调试好、你和轩太子发生车祸的具体时间,花费了大半个时辰。” “后来,我们一起通过时光阵法里的光圈,先后看过了你和轩太子出车祸前后的情况,你和轩太子、涂依琳被余瑞安排轮回到大萧的情况。” “然后就是余瑞配合华夏警察,查看你和轩太子车祸案情的情况,以及刚刚你所看到的一系统情况,共计花费了近两个半时辰。” “既然这样,那我不需要再看,余瑞接下来做什么了,请你现在直接从这上海人民医院的地点,切换到衡州市解放区解放大道67号406室吧。时间也就是现在这时间就好。”萧琼枝想了想,说。 容期点点头,立刻照办。 约摸一刻钟后,光圈里的画面,切换到衡州市解放区解放大道67号406室大门口。 萧琼枝扫一眼紧闭的门,对容期说:“我们老是在紧闭的大门口听壁角,看不到里面的人,不大方便,容先生,你能不能把视角,切换成从我外婆家房子客厅阳台外面,往房里看?” “阳台是什么?”容期没听明白,好奇的问。 “是房子室内的延伸,用来供居住者呼吸新鲜空气、晾晒衣物、摆放盆栽的场所。” “比如,之前在我家,就是梧州市东方区梧桐巷凤凰村38栋401室,我爸爸打开门,刘医生他们走进去时,进去的就是我家的客厅。” “那个客厅前面,不是有一排很高大的玻璃窗户,窗户后面还有很多护栏吗?那种地方,就叫阳台。”萧琼枝耐心解释。 “原来,那样的位置,就是叫阳台?我明白了,那就指的是跟正门相对的另一面。” “不过,这样以来,就需要把罗盘上、负责视角切换的镜面,再重新调试一下,大约耗时一刻钟的样子,才可以完全视角切换。”容期说。 “可以,你调试吧。”萧琼枝稍微犹豫一下,就做出决定了。 尽管重新调试视角切换的镜面,会多浪费一刻钟时间,可是,她已经有整整八年没见过外公、外婆了。 如果这次好不容易通过时光阵法,可以了解外公外婆现在的情况,但却居然只能偷听他们的谈话,根本看不到他们本人,将会是远比多浪费一刻钟时间,更吃亏的事。 一刻钟后,光圈里,视角被切换到了从萧琼枝外婆家房子客厅阳台外面,往房里看的状态。 这个时候,华夏时间,还是下午四点钟的样子。 萧琼枝的外公陈兴,一只手里拿了一本书,另一只手里拿了一支碳水笔,正坐在客厅阳台的一个皮沙发上,边看书边直接在书上做批注。 他看上去约莫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姿笔挺,皮肤白皙,长相英俊,尽管脸上已经开始有皱纹了,但并不多,相对同龄人而言,绝对算是保养得相当好的一类人。 他低头看书时,神情显很怡然,但只要细看,可以发现,他扫向书本的目光,却是恬静中隐藏着锐利。 他身边不远处,是萧琼枝的外婆苏爱莲。 苏爱莲没有坐,是站立着的,一只手里拿了一个贴上花样的鞋垫,另一只手拿着针,飞快顺着花样刺绣鞋垫。 她看上去约莫五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身材明显发福了,肚子比较大,脸面也比较肥。 不过,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眉眼向下弯弯,像两对小月芽,唇角微弯带笑,像一瓣大月芽,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的脸上跟萧琼枝外公一样,也已经开始有皱纹了,但并不多,相对同龄人而言,也算是保养得相当好的一类人。 “老头子,今天上午你去社区下象棋那会儿,我右眼皮跳得像耍龙一样,跳了很久,有点心神不定,就打了电话给妍妍和童童。” “妍妍接到电话,跟我说,正在家里跟你女婿闲聊,还说童童不在家,去了上海参加同学的订婚礼。” “童童可能是呆在订婚礼上,周围环境比较喧嚣,我打了三遍,她都没听到,没接我的电话,中午再打时,手机直接关机了。”苏爱莲一边绣鞋垫,一边对陈兴说。 “关机可能是手机没电了,自关机的,不过,你眼皮跳跟妍妍童童有什么关系?” “你心里想她们,直接打电话跟她们联系就行了,非要把打电话给她们时,跟右眼皮跳这种小事联系在一起,神神叨叨的,像什么话?” “你可别忘了,你是个老党员呢,思想觉悟应该要高一点才行,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把妍妍和童童都给带坏了。”陈兴说到最后,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第六百九十九章 源远流长 由于梧州距离上海,比较远,即使坐飞机,也需要近两个小时,再加上从萧琼枝家里驱车去梧州机场,又要大半个小时,为了节约时间,接下来,萧琼枝让容期帮忙,调试了下罗盘上的指针。 约摸一刻钟后,光圈里的画面,呈现的是上海第一人民医院、骨科住院部703室的情景。 703室比较大,房子里除了有一张病床,还有一套大沙发和一大套办公用品。 其中,那套大沙发,是由三张拼凑起来的,每一张,都可以作为床,睡一个人了。 病床上,一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正在挂着水。 余瑞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削苹果。 苹果快要削好时,萧政和、陈妍在一个医院护工的陪同下,敲门进来了。 “你就是余瑞?我女儿呢?”陈妍一进门,就边跟余瑞打招呼,目光边迫不及待地朝屋子里看。 “阿姨,童童在那里,正挂着水呢。”余瑞连忙让开身子,指着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告诉陈妍。 陈妍立即目光一亮,跑向床边。 “妈……妈……”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看到陈妍,目光中流露出茫然之色,而且,只是语音艰涩地喊了陈妍一声,就没有再作声了。 “童童,你别说话,我看看你的伤势再说。”陈妍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是医生,现在,看到萧琼枝受伤,更关心的是萧琼枝身上的伤势。 她说完直接掀下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的被子,低头仔细查看了下、萧琼枝手脚和身体等重要部位。 在确定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以后,她才抬起头,问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童童,你现在觉得都有哪里不舒服?” “我头痛……头好痛!”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一脸难受的说。 “余瑞,童童的头怎么了?我记得过来之前,你跟童童爸爸说,童童伤的主要是手脚,其它地方,伤势不严重啊!”陈妍有些担心的轻轻摸了摸、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的头,转头问坐在后面沙发上的余瑞。 余瑞之前本来是打算陪着陈妍和萧政和一起、到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床边时。 不过,他和萧政和刚才看到陈妍去掀、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被子的动作时,担心陈妍会检查到萧琼枝的一些涉及隐私的部位,所以,都不约而同的坐在了沙发上寒喧。 听到陈妍的问话,他一脸歉然地冲陈妍说:“对不起,阿姨,我为了避免你和叔叔太担心童童,有件事,在电话里,是瞒着你们没说的。” “童童虽然在车祸中,伤的主要是手脚,其它地方,伤势不严重。” “可她在后来被幕后凶手搬到汽车后备箱里,欲抛尸时,可能是受车子的颠簸,头被什么硬物撞伤了,据医生说,她现在大脑有较强的脑震荡,可能会造成短暂的失忆。” “比如,你刚才有没有注意,童童看到你时,是不是流露出不认识你的样子?” “是呀。”陈妍点头。 刚才,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看到她,目光中流露出茫然之色,她注意到了。 “不过,她叫我妈妈了,应该失忆不是太严重,仔细看,还是能认得我的。”陈妍又说。 “不是的,这是因为我事先提醒她,你和萧叔叔要过来,告诉她,你们是她的爸爸妈妈,还把她的手机里存的,你们的照片,一一给她看过了。”余瑞认真解释。 “余瑞思维慎密,对于你失忆这个借口,用得恰到好处,这算是完全消除叔叔、阿姨对病床上那个傀儡人的疑心了。”轩太子看到这里,不无赞叹地转头对萧琼枝说。 “是呀,这个借口的确很不错。”萧琼枝也不无赞叹的点头。 然后,她突然想到一点,好奇地问一旁的容期:“容先生,我妈妈刚才检查病床上那个傀儡的我时,居然完全没有看出任何破绽,真是太神奇了。” “你们修真大能炼制的、傀儡人的身体,是可以做到跟我们正常人的身体,都一模一样吗?” “这个,主要看炼制傀儡人的炼制师的水平、以及炼制时使用的材料。其实,很多修真大能,都并不是擅长炼器之人。比如我,勉强算半个修真大能吧,我就不是炼器高手。” “我炼制你时,使用的材料,属上等,可炼制出仿真的皮和仿真的血肉、骨骼、毛发,表面看跟你是一样的,但却完全不能跟光圈里,病床上,余瑞炼制的那个你相提并论。” “因为,我炼制不出被注入液体药物后,可以毫不露出破绽的手腕脉络和全身脉络。我炼制的傀儡人,脉络都不是空心的,而是一些看起来像脉络的明暗线条而已。”容期很诚实的说。 主要是他内心里对余瑞充满了佩服。 余瑞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法力和修行境界最强的人,而且,还是比他见过的、次强的人要强太多的人。 他根本没有想到,余瑞不仅拥有最强的法力和修行境界,居然还是一个炼器高手。 “原来余瑞这么厉害,那么,他选择留在华夏这种完全不存在修真文明,只弘扬科学文明的世界里,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轩太子听到这里,插话说。 “那倒不一定,修真和科学,其实都是在追求人类文明更高层次的进步,未必就没有相通之处。” “所不同的是,科学更多是通过科学的方法,来改造一切旧事物,通过对事物的认识,从而达到不断积累、不断增强、创新事物的目的。” “而修真更多是通过传承,来激发自身血脉潜能,再通过自身血脉潜能的被激发,来强大自身,从而凭一己之力衍生出新事物,新境界、新规则。”萧琼枝想了想,说。 第七百章 面上情 萧琼枝仔细听完轩太子的所有介绍后,暗暗吃惊。 因为,轩太子的外婆和外公,居然一共生育了六个子女,而他们这些子女中,除了轩太子妈妈贺英,只生了轩太子和后面那个两岁多的、叫明儿的小男孩子,其余每个人,居然还都生了至少四、五个子女。 “轩太子,我记得我们华夏是在2045年,才全面取消了计划生育政策。” “而你的外公、外婆和你舅舅、阿姨,从年纪上来看,他们当初的生育期,应该还是我们华夏实行计划生育政策的时候才对,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能生育这么多子女呢?”她有些纳闷的问。 “我外婆、外公和舅舅、阿姨他们,都是华侨,虽然他们长期在华夏境内生活,但是他们享受的,是他们户口所在地-加拿大的生育政策,不管生育多少子女,都是合法的。”轩太子温声说。 难怪。 萧琼枝明白了,好奇地又问:“你的外公、外婆和舅舅、阿姨,为什么明明是户籍在加拿大的华侨,却全部都选择长期在华夏生活呢?” 轩太子微笑着说:“他们是为了可以生育不受限制,才落户在加拿大的。其实,他们只有户籍和一部分房产在加拿大而已,他们的事业和绝大部分财产,都在华夏。”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我外婆的父亲-我的姥外公他们几兄弟,也一样,而且,当年就是我姥外公看中加拿大那边,不限制生育,才撺掇他的兄弟们,一起移民去加拿大的。”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恍然大悟。 这时,光圈里,正在一起吃晚餐的几十个人,不知是谁带的头,突然所有的人,都陆续站起身。 他们举杯向西方,遥遥敬了一下,并异口同声齐呼:“愿上帝庇佑卿儿(泽卿哥)(泽卿弟)(泽卿叔)(泽卿伯),来世福寿无疆!” 几十个人,竟然都是在以酒祭奠轩太子,并遥致祝福! 不过,也对,这一天,是轩太子出车祸两周年的忌日呢。 萧琼枝转头看向轩太子,由衷地说:“你外婆家这么多人,人人都在你的忌日里,为你遥致祝福,你真幸福!” 轩太子却苦笑了笑,说:“我现在这个外公,其实是我妈妈的叔叔,按我们华夏的规矩,应该算是继外公。我妈妈的爸爸-也就是我真正的外公,早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 “而且,我真正的外公跟我外婆,只生下我妈妈一个,你看到的这些我的舅舅、阿姨等人,他们一直跟我妈,只有面上情。” “可以说,除了我外婆是真心祝福我的,他们和我的继外公,都不过是为了哄我外婆开心,才这么做的。” 萧琼枝没想到会是这样,恍然大悟地说:“难怪当年在你的和涂依琳的订婚宴上,我既没看到你外婆,也没有看到你这些亲戚。” “你应该是因为对他们的面上情没有兴趣,特意没有邀请他们参加的吧?” “不,不是,我跟涂依琳,那时是私下商量好的假订婚,除了朋友和双方父母,所有其他亲戚,我和她都没有邀请。”轩太子摇摇头,说。 “哦?可是,我记得那时我也并没有看到你的爸爸、妈妈。”萧琼枝想了想,又说。 “我爸爸妈妈来参加了我的订婚仪式,不过,他们在你出现前,恰好被涂依琳的爸爸妈妈,邀请到附近的一个包厢说话,所以,你没有看到他们。”轩太子温声解释。 “轩太子,再过一小会儿,剩下的时间,就应该是属于我了。”容期听到这里时,突然语气淡淡出声提醒。 萧琼枝和轩太子两人聊的话题,都是他不清楚的,其中一些词汇,比如说华侨,比如说计划生育什么的,还是他听不懂的。 这使他觉得自己跟他们之间有不少的隔阂,是被他们排斥在外的,心里有些不痛快。 “那就不用再过一小会儿了,剩下的时间,都给你用吧。”轩太子微笑着看了容期一眼,很大方的说。 他现在心思都在萧琼枝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容期语气的不对劲。 对他来说,反正容期会用剩下的时间,观察他外婆的梦境,等于他仍然还能看到他外婆,那么,多让出点时间给容期用,他也是乐意的。 “那么,你是否知道,你外婆通常晚上是什么时候入睡,什么时候最有可能做梦?”容期毫不客气的默认了轩太子让出的时间,不过,问话时,语气变得多了点温和的意味。 “我外婆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早,而且基本上是戍时正,就完全睡着了。” “但她的睡眠质量不大好,梦多,梦长,还爱说梦话,比如,有时候,她会接连做好几个并无关联的梦,从戍时入睡,一直做梦做到早上卯时正起来。”轩太子苦笑着回答。 “没有关系,每年都有好几个天赦日,这几天,会是人睡眠质量最好,做梦质量最高的时候。我只要选在这几天中的某个晚上,观察你外婆做的梦,就可以了。”容期胸有成竹的说。 而萧琼枝听到这里,暗暗在心里对容期这个人,又多了几分冷漠。 因为,容期在撺掇她观察她外婆梦境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提到可以用这样的方法。 幸亏她外婆爱做同样的梦,恰好这次看到的,就是她外婆说过多次的、关于三龙过河的梦境,否则,她还会一直对于她外婆讲的这个梦境中的故事,不能置信呢。 接下来,容期只用了一小会儿,就把观察轩太子外婆梦境的时间,定好在2063年3月21日晚上戍时正、并调试好了。 从光圈里显示的情景来看,地点还是在定州芙蓉路芙蓉新村36号大别墅。 不过,用来观察的屋子,不再是大别墅一楼的大厅,而是二楼的一间豪华主卧室。 轩太子的外婆,这时已经入睡。 令萧琼枝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跟轩太子的继外公睡在一起,而是独自入睡的。 看来,她跟轩太子的继外公,感情不是太好,否则,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夫妻,应该很少存在分床睡的情况才对。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轩太子的外婆刚睡下不久,还没有开始做梦,她卧室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紧似一阵的不轻不重敲门声。 第七百零一章 凤族 瑶光钗立即回答:“主人,这种重要的人的名字,我怎么可能记错呢?你要是不相信,等离开这里了,你可以去问一下我们穹苍星域少域主,这事他一定也是知道的。” “好吧,那你接着说。”萧琼枝连忙说。 她隐隐觉得,瑶光钗讲的这个故事,最终很有可能会出现余瑞的影子、或者可能与她轮回到华夏以前的身份、有关的什么人或者事,否则,依瑶光钗的机灵,不会特意跟她讲这么细致。 “有几十个星域域主联手帮忙,余升很快就顺利晋升到真者境玄真初期。” “不过,余升是个非常有智慧的人,他并没有因此就贸然去挑战大天魔,而是跟几十个星域域主商量好了,先以假装臣服为名,引大天魔过来,给他烙下奴印。” “然后,他再趁大天魔给他烙下奴印的一刻,突然催动他手里的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袭击大天魔。” “本来,一切都计划停当了,然而,就在余升托人向大天魔示好,假装臣服,要引大天过来给他下奴印的关键时刻,余升突然发现,他的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居然不见了。” “他立刻秘密追查,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直到大天魔要过来的最后一天,他最喜爱的一个重孙子,才主动向他坦白。” “原来,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已经被他重孙子偷偷偷走,作为礼物,送给他重孙子的心上人了。” “不过,他重孙子同时又表示,自己的心上人,是大天魔唯一的妹妹,也是最宠爱的妹妹,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就能让所有星星消失,以便让月亮成为最明亮存在的那种。” “而且,这大天魔唯一的妹妹,在拿到他重孙子送的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时,向他重孙子表示,一定会说服大天魔,对余家统治的星域,网开一面,不给大家烙下奴印。” “余升的这个重孙子,真是够天真!”萧琼枝听到这里,有些火冒三丈的说。 与虎谋皮,越谋越死得惨,好不! “是呀。余升当时根本不相信,大天魔这霸道的人,会有可能对余家统治的星域,网开一面,同时,他的目标,也不是独善其身,而是为了让八大星河的人族,都能够脱离大天魔的魔爪,重获自由。” “他气得把他重孙子差点给打死了,后来,他想到个挽回的办法,让他另一个重孙子-也即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冒充成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约大天魔妹妹赶在大天魔过来前,见一面。” “没想到,大天魔的妹妹,像余升那个挨打的那个重孙子,一样傻,第二天,还真的赶在大天魔过来前的一刻,来见余升那个挨打的那个重孙子。” “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见到大天魔的妹妹,故意问,有没有保管好送她的那件礼物,并要大天魔的妹妹,拿出来给他看。” “大天魔的妹妹立即傻乎乎的真拿了出来,一下子就被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给抢走了。” “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还自作聪明,在把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交给余升后,也没跟余升商量,就悄悄把大天魔的妹妹作为人质,独自前往大天魔过来的路上,阻住大天魔,进行要胁。” “大天魔根本不受他的要胁,因为大天魔和大天魔的妹妹,都是魔族中的嫡系后人,拥有天魔血脉,魂魄永恒不灭,就算死了也能有办法借尸还魂,死而复生。” “大天魔当时直接灭杀了余升那个冒充挨打的那个重孙子的亲兄弟,还准备要灭杀余升一族。” “余升手里虽然有那件真者境至真初期上古法宝,可他自身只是真者境玄真初期而已,催发出来的作用,要大打折扣。” “包括那些按照原计划,埋伏在他周围的几十个星域的域主们,尽管基本上最低都是祖者境玄祖巅峰以上的修为,甚至有好几个跟他一样,也是真者境至真初期的修为,可他们一起跟大天魔斗法时,非常吃力。” “这导致他们都只能暂时勉强自保,根本救不了其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天魔带来的魔族,灭杀余氏一族。” “最后,还是余升那个挨打的重孙子,被人救醒,及时告诉了余升一个大天魔妹妹说的,能封印大天魔的方法。” “接下来,余升在几十个域主的协助下,试图封印大天魔。” “可大天魔看大势不妙,马上发动了给所有妖族和人族臣服他的域主烙的奴印,导致给所有妖族和人族臣服他的域主们,都被动给他传送自身的法力。” “好在,这时候,那五百多名正在观望的星域域主,及时出手支持余升他们,最终,以余升和其他百分之九十以上域主陨落-尤其是所有真者境域主陨落的惨烈代价,封印了大天魔。” “从此,修真界,再无真者境大能存在。”瑶光钗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萧琼枝却觉得它这话有些不对劲,好奇的问:“瑶光钗,曾经臣服于大天魔的那几百妖族域主、和一千四百余人族域主中,应该或多或少,总存在一些真者境者吧,难道他们也在这次大战中,陨落了?” “他们倒是没有陨落,但他们的命运,是跟大天魔联系在一起的,大天魔被封印后,他们也就同样被封印了,存在跟不存在,也没有什么差别了。”瑶光钗说。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明白了。 不过,她心里有些遗憾。 从瑶光钗讲的这个故事来看,并没有证据,可以表明,余瑞就是余升的那个挨打的重孙子;更没有证据,可以表明,里面大天魔的那个妹妹,跟她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等于说,这个故事,完全没有她预期的作用。 “枝儿,你看,余瑞来了!想不到他居然还在华夏!”这时,轩太子突然指着光圈内,余瑞的身影,大声提醒萧琼枝。 第七百零二章 涅磐 由于梧州距离上海,比较远,即使坐飞机,也需要近两个小时,再加上从萧琼枝家里驱车去梧州机场,又要大半个小时,为了节约时间,接下来,萧琼枝让容期帮忙,调试了下罗盘上的指针。 约摸一刻钟后,光圈里的画面,呈现的是上海第一人民医院、骨科住院部703室的情景。 703室比较大,房子里除了有一张病床,还有一套大沙发和一大套办公用品。 其中,那套大沙发,是由三张拼凑起来的,每一张,都可以作为床,睡一个人了。 病床上,一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正在挂着水。 余瑞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削苹果。 苹果快要削好时,萧政和、陈妍在一个医院护工的陪同下,敲门进来了。 “你就是余瑞?我女儿呢?”陈妍一进门,就边跟余瑞打招呼,目光边迫不及待地朝屋子里看。 “阿姨,童童在那里,正挂着水呢。”余瑞连忙让开身子,指着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告诉陈妍。 陈妍立即目光一亮,跑向床边。 “妈……妈……”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看到陈妍,目光中流露出茫然之色,而且,只是语音艰涩地喊了陈妍一声,就没有再作声了。 “童童,你别说话,我看看你的伤势再说。”陈妍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是医生,现在,看到萧琼枝受伤,更关心的是萧琼枝身上的伤势。 她说完直接掀下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的被子,低头仔细查看了下、萧琼枝手脚和身体等重要部位。 在确定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以后,她才抬起头,问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童童,你现在觉得都有哪里不舒服?” “我头痛……头好痛!”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一脸难受的说。 “余瑞,童童的头怎么了?我记得过来之前,你跟童童爸爸说,童童伤的主要是手脚,其它地方,伤势不严重啊!”陈妍有些担心的轻轻摸了摸、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的头,转头问坐在后面沙发上的余瑞。 余瑞之前本来是打算陪着陈妍和萧政和一起、到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床边时。 不过,他和萧政和刚才看到陈妍去掀、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被子的动作时,担心陈妍会检查到萧琼枝的一些涉及隐私的部位,所以,都不约而同的坐在了沙发上寒喧。 听到陈妍的问话,他一脸歉然地冲陈妍说:“对不起,阿姨,我为了避免你和叔叔太担心童童,有件事,在电话里,是瞒着你们没说的。” “童童虽然在车祸中,伤的主要是手脚,其它地方,伤势不严重。” “可她在后来被幕后凶手搬到汽车后备箱里,欲抛尸时,可能是受车子的颠簸,头被什么硬物撞伤了,据医生说,她现在大脑有较强的脑震荡,可能会造成短暂的失忆。” “比如,你刚才有没有注意,童童看到你时,是不是流露出不认识你的样子?” “是呀。”陈妍点头。 刚才,病床上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看到她,目光中流露出茫然之色,她注意到了。 “不过,她叫我妈妈了,应该失忆不是太严重,仔细看,还是能认得我的。”陈妍又说。 “不是的,这是因为我事先提醒她,你和萧叔叔要过来,告诉她,你们是她的爸爸妈妈,还把她的手机里存的,你们的照片,一一给她看过了。”余瑞认真解释。 “余瑞思维慎密,对于你失忆这个借口,用得恰到好处,这算是完全消除叔叔、阿姨对病床上那个傀儡人的疑心了。”轩太子看到这里,不无赞叹地转头对萧琼枝说。 “是呀,这个借口的确很不错。”萧琼枝也不无赞叹的点头。 然后,她突然想到一点,好奇地问一旁的容期:“容先生,我妈妈刚才检查病床上那个傀儡的我时,居然完全没有看出任何破绽,真是太神奇了。” “你们修真大能炼制的、傀儡人的身体,是可以做到跟我们正常人的身体,都一模一样吗?” “这个,主要看炼制傀儡人的炼制师的水平、以及炼制时使用的材料。其实,很多修真大能,都并不是擅长炼器之人。比如我,勉强算半个修真大能吧,我就不是炼器高手。” “我炼制你时,使用的材料,属上等,可炼制出仿真的皮和仿真的血肉、骨骼、毛发,表面看跟你是一样的,但却完全不能跟光圈里,病床上,余瑞炼制的那个你相提并论。” “因为,我炼制不出被注入液体药物后,可以毫不露出破绽的手腕脉络和全身脉络。我炼制的傀儡人,脉络都不是空心的,而是一些看起来像脉络的明暗线条而已。”容期很诚实的说。 主要是他内心里对余瑞充满了佩服。 余瑞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法力和修行境界最强的人,而且,还是比他见过的、次强的人要强太多的人。 他根本没有想到,余瑞不仅拥有最强的法力和修行境界,居然还是一个炼器高手。 “原来余瑞这么厉害,那么,他选择留在华夏这种完全不存在修真文明,只弘扬科学文明的世界里,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轩太子听到这里,插话说。 “那倒不一定,修真和科学,其实都是在追求人类文明更高层次的进步,未必就没有相通之处。” “所不同的是,科学更多是通过科学的方法,来改造一切旧事物,通过对事物的认识,从而达到不断积累、不断增强、创新事物的目的。” “而修真更多是通过传承,来激发自身血脉潜能,再通过自身血脉潜能的被激发,来强大自身,从而凭一己之力衍生出新事物,新境界、新规则。”萧琼枝想了想,说。 第七百零三章 计中计 病床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女子,这时,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 她面露喜色的说:“好,妈妈,我答应你,等我和余瑞去了德国后,一定给你和爸爸每天打电话的平安。” “谢谢童童。”陈妍立即带着满足的微笑,轻轻的说。 而光圈外,萧琼枝看到这一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说心里话,她从小就被爸爸、妈妈送到外婆家养大,虽然平时表面上不说,心里面,对于爸爸、妈妈,还是很不满的。 当她来到大萧,享受到陈灵凤和萧正真无微不至的宠爱时,再对比在华夏时,爸爸、妈妈的做法,她内心里,对于爸爸、妈妈的不满,就更深了。 这次,通过容期这时光阵法,她才知道,其实,她的爸爸、妈妈,其实是很爱她的。 他们会因为听说了她出车祸,而连手里的手机都拿不稳当,摔落在地;尤其是她妈妈,甚至还晕倒了,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的事。 她妈妈是医生,平时又很注意保养、保健,身体一直很健康,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她妈妈晕倒,这次,她妈妈的晕倒,是她两辈子见过的唯一一次。 但只需要这一次,也就足以看出她在她妈妈心目中,其实是有多重的份量了。 还有她爸爸,她注意到过,在她爸爸从家里走出来,接余瑞电话的那一刻,也可以说是得知她出车祸噩耗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看起来,至少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如果不是深深地爱着她这个女儿,她爸爸又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变得这样。 “钟灵公主,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你那把尺子的情况,预计它再支撑两个时辰,应该就不行了。”这时,容期突然朗声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吃了一惊,连忙问:“容期,我那把尺子应该能支撑时光阵法压力,五个时辰的样子吧,怎么会这么快,就只剩下两个时辰了?” 容期很淡定的说:“我们已经花费了三个时辰。其中。之前我们为了在罗盘上调试好、你和轩太子发生车祸的具体时间,花费了大半个时辰。” “后来,我们一起通过时光阵法里的光圈,先后看过了你和轩太子出车祸前后的情况,你和轩太子、涂依琳被余瑞安排轮回到大萧的情况。” “然后就是余瑞配合华夏警察,查看你和轩太子车祸案情的情况,以及刚刚你所看到的一系统情况,共计花费了近两个半时辰。” “既然这样,那我不需要再看,余瑞接下来做什么了,请你现在直接从这上海人民医院的地点,切换到衡州市解放区解放大道67号406室吧。时间也就是现在这时间就好。”萧琼枝想了想,说。 容期点点头,立刻照办。 约摸一刻钟后,光圈里的画面,切换到衡州市解放区解放大道67号406室大门口。 萧琼枝扫一眼紧闭的门,对容期说:“我们老是在紧闭的大门口听壁角,看不到里面的人,不大方便,容先生,你能不能把视角,切换成从我外婆家房子客厅阳台外面,往房里看?” “阳台是什么?”容期没听明白,好奇的问。 “是房子室内的延伸,用来供居住者呼吸新鲜空气、晾晒衣物、摆放盆栽的场所。” “比如,之前在我家,就是梧州市东方区梧桐巷凤凰村38栋401室,我爸爸打开门,刘医生他们走进去时,进去的就是我家的客厅。” “那个客厅前面,不是有一排很高大的玻璃窗户,窗户后面还有很多护栏吗?那种地方,就叫阳台。”萧琼枝耐心解释。 “原来,那样的位置,就是叫阳台?我明白了,那就指的是跟正门相对的另一面。” “不过,这样以来,就需要把罗盘上、负责视角切换的镜面,再重新调试一下,大约耗时一刻钟的样子,才可以完全视角切换。”容期说。 “可以,你调试吧。”萧琼枝稍微犹豫一下,就做出决定了。 尽管重新调试视角切换的镜面,会多浪费一刻钟时间,可是,她已经有整整八年没见过外公、外婆了。 如果这次好不容易通过时光阵法,可以了解外公外婆现在的情况,但却居然只能偷听他们的谈话,根本看不到他们本人,将会是远比多浪费一刻钟时间,更吃亏的事。 一刻钟后,光圈里,视角被切换到了从萧琼枝外婆家房子客厅阳台外面,往房里看的状态。 这个时候,华夏时间,还是下午四点钟的样子。 萧琼枝的外公陈兴,一只手里拿了一本书,另一只手里拿了一支碳水笔,正坐在客厅阳台的一个皮沙发上,边看书边直接在书上做批注。 他看上去约莫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姿笔挺,皮肤白皙,长相英俊,尽管脸上已经开始有皱纹了,但并不多,相对同龄人而言,绝对算是保养得相当好的一类人。 他低头看书时,神情显很怡然,但只要细看,可以发现,他扫向书本的目光,却是恬静中隐藏着锐利。 他身边不远处,是萧琼枝的外婆苏爱莲。 苏爱莲没有坐,是站立着的,一只手里拿了一个贴上花样的鞋垫,另一只手拿着针,飞快顺着花样刺绣鞋垫。 她看上去约莫五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身材明显发福了,肚子比较大,脸面也比较肥。 不过,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眉眼向下弯弯,像两对小月芽,唇角微弯带笑,像一瓣大月芽,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的脸上跟萧琼枝外公一样,也已经开始有皱纹了,但并不多,相对同龄人而言,也算是保养得相当好的一类人。 “老头子,今天上午你去社区下象棋那会儿,我右眼皮跳得像耍龙一样,跳了很久,有点心神不定,就打了电话给妍妍和童童。” “妍妍接到电话,跟我说,正在家里跟你女婿闲聊,还说童童不在家,去了上海参加同学的订婚礼。” “童童可能是呆在订婚礼上,周围环境比较喧嚣,我打了三遍,她都没听到,没接我的电话,中午再打时,手机直接关机了。”苏爱莲一边绣鞋垫,一边对陈兴说。 “关机可能是手机没电了,自关机的,不过,你眼皮跳跟妍妍童童有什么关系?” “你心里想她们,直接打电话跟她们联系就行了,非要把打电话给她们时,跟右眼皮跳这种小事联系在一起,神神叨叨的,像什么话?” “你可别忘了,你是个老党员呢,思想觉悟应该要高一点才行,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把妍妍和童童都给带坏了。”陈兴说到最后,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第七百零四章 变故 “也许这一切只是巧合。”萧琼枝不置可否的说。 不过,她的心里,却受到启发,想起了她在华夏的外婆,曾经在她小时候,哄她睡觉时,跟她说起过的,一个据说是她外婆家世代流传下来的传说。 据说,华夏其实不止有五千年文明,而是有五百万年文明。 只是,在前面的近五百万年中,整个宇宙,都在流行修真文明,造就了很多修真大能。 这些大能们一开始只是占据宇宙中、各个适合他们修真的行星和恒星,祖祖辈辈繁衍下去,各过各的日子,比如地球,在五百万年前,也是由修真大能占据的。 后来,随着各个星球大能们实力的增强,大能们后人的不断增多,每一次晋升,都需要越来越多的修炼资源,导致修炼资源越来越紧缺,彼此间开始发生争夺修炼资源的战争。 不过,各星球的大能们活了几十万、几百万年,都是十分睿智的人。 为了让各星球的资源和各自的族人,不因为他们的战争,而被殃及,摧毁,他们都会预先互相下战书,然后,离开所在星球,直接在太空中,进行战争。 胜的一方,将得到败的一方星球的所有修炼资源。 同时,胜的一方还有权让败的一方沦为自己的附庸,被封印修为,被销毁所在星球的所有修真文明,并在血脉中下禁制。 而地球,就是因为在五千多年以前,成长在这里的一代修真大能,被另一个星球的修真大能们击败了,导致地球上所有的修炼资源,都被对方掠夺走。 同时,还按约定的规矩,沦为对方的附庸,被封印修为,被销毁所在星球的所有修真文明,并在血脉中下禁制。 这样以来,就直接导致整个修真体系断代,从此,地球上的后人们世世代代沦为凡人,再也没有修炼的资质和机会。 当初,萧琼枝乍听到外婆讲的这个故事时,根本没有当真,因为,整个二十一世纪,修真小说都很畅销,萧琼枝也看过一些,觉得外婆讲的这些,就是外婆自己随口现编的故事,纯粹为了哄她睡觉而已。 而现在,联想到余瑞在华夏的军事科学院院士身份,以及余瑞炼制的强霾枪和她、轩太子、涂依琳、宋潇潇从华夏穿越的经历,她忽然觉得,余瑞在她因车祸离开华夏后,还再次回来,很可能不仅仅只是为了炼制一个傀儡的她,来安慰她的爸爸妈妈。 毕竟,依余瑞的本事,在华夏做什么都可以,根本没有必要进军事科学院去工作。 军事科学院管理森严,束缚人的行动,并不适合余瑞这种大能修士呆。 但军事科学院却有一个其它单位所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可以优先发现和获得,国家的某些特殊物质、特别资源的研究权。 比如那种传说中可以供修真者修炼的资源。 而余瑞炼制的强霾枪,子弹里面含有的物质,从他当初打出来后,呈现的状态来看,明显就不是普通的军火,而是一种特殊的物质。 再就是她、轩太子、涂依琳、宋潇潇从华夏穿越的经历,也是很诡异的。 从她和轩太子去年底,对这个星球穿越的情况,得来的信息显示,能穿越的人,全部都是来自地球,并且,仅限于地球上的华夏。 这极有可能是因为华夏,存在某种可以让人在特定时间、特定环境下穿越的阵法,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也即,余瑞很可能已经发现,华夏曾有过很了不得的修真文明,想要从中获得些什么,才特意留下来的。 “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曾经听我外婆跟我说过一个,很奇怪的传说。” “当时,我觉得我外婆纯粹是说来哄我玩的,现在,我突然觉得,这可能也是余瑞能留在华夏的原因之一。”轩太子转头看一萧琼枝,又看一眼容期,突然说。 “是什么传说?”萧琼枝下意识好奇的问。 她才因为容期的话,想到了她外婆讲的传说,没想到轩太子居然也想到轩太子外婆讲的传说,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据她讲,华夏其实不止有五千年文明,而是有五百万年文明。只是……”接下来,轩太子讲出了一个、跟萧琼枝外婆给萧琼枝讲的传说,大同小异的传说。 萧琼枝认真听完,十分惊讶。 但她克制住内心的惊讶,故意问:“你外婆这个传说,是从哪里得来的?我记得华夏在我们二十一世纪,出了不少修真文天才作家,但他们的小说里,并无这样的传说。” “而在华夏的地方志里,会存在神仙,存在修真文明,但同样,也还是并无这样的传说。” “我外婆说,这是她家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口口相传的传说,她家族在近五千年来,还出现过不少试图通过加入佛教、道教,结识其中得道高人,帮助解开血脉封禁的子弟,可惜,都没成功。” “对了,你还记得,之前光圈里显示的,我们在帝昇大酒店,遭遇车祸,穿越时的情景吗?”说到这里,轩太子突然像想起来什么,话锋一转,目光明亮的看萧琼枝一眼,温声问。 “记得,你在被那辆汽车冲撞到之后,身体上,突然散发出一圈光晕,就是这圈光晕,卷着你、我、宋潇潇、涂依琳,同时原地消失不见的!”萧琼枝说,说完,她下意识朝轩太子身上,看了一眼。 轩太子微笑着说:“你记得很清楚,是这样的。不过,我本来以为,我们都是幸运之人,才会遭遇当时的那场穿越,而我身体上,突然散发出一圈光晕,只是因为我是最先被车撞到的一个,才会那样。” “而现在,回想车我外婆跟我讲的传说,我怀疑,可能是因为我外婆送给我的、这个我外婆祖上传下来的收魂带,才导致了我们的穿越。” 说到这里,他伸出自己的左手,露出了手腕上拴的一根用七彩线缠绕的、看起来比较陈旧,褪色不少的彩带。 第七百零五章 驯服 “你看,就是这根带子,是我小时候,我外婆亲自给我缠上的,因为,我小时候多灾多难,游泳差点淹死在游泳池里,走路上差点被车撞,用打火机点香,都能被烧到眉毛。” “对了,我还在学校散步时,差点被毒蛇给咬死,那一次,还是你救我的呢。” “就是因为这些缘故,我外婆就去求我舅外公,把我姥外公家祖上传下来的、本该传给我舅外公的这根收魂带,送给了我。” “据说这根带子能让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后来我戴上它后,再也没有发生过意外,所以,也就一直戴在手上,没有再取下来了。”轩太子说。 “既然这带子这么神奇,你为什么在穿越时,没有想到是因为它的作用呢?”萧琼枝不解。 “它只是一根带子,你看,它在华夏刚被我戴上时,是颜色很鲜艳的,可在我长大后,它看起来就渐渐比较陈旧,褪色不少了,我还以为它让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作用,慢慢要消失了呢。” “这样的情况下,我一下子怎么能想到,它还能有穿越这种了不得的作用?”轩太子苦笑着说。 “不,轩太子,你这手上的收魂带,不是用普通的七彩线做成,而是远古大能修士,用无数达到祖者境级别的药材,提炼出来的七种特别药物,喂食给万年春蚕,拉出来的丝线做成。” “你戴上它,不仅仅可以增强气运,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最重要的是,它还能为你避邪,并滋养你的神魂,提炼净化你的血脉。” “不过,它应该在你长大成人后,对你,就没有作用了。” “你能穿越,是因为你在长大成人前,已经通过常年佩戴它,被滋养出强大的神魂,并被提炼净化出拥有了穿越体质的血脉所至。”容期听到这里,微笑着告诉轩太子。 “照这么说,我们华夏,以前一定真的曾经存在过修真文明,而轩太子,他就是以前华夏某位修真大能的后人了?”萧琼枝不由看了容期一眼,有些吃惊的问。 “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这样的。”容期点点头。 然后,他想了想,又对轩太子说:“轩太子,钟灵公主不是打算要分出一个时辰,给你么,你在看望你的外婆时,可以考虑选择窥探你外婆的梦境,来弄明白你外婆家的渊源。” “像一些来自于远古血脉传承的东西,一旦被封禁了,平时不可能会有所显现,只有在人的梦中,才是有可能会有所显现的,因为,世间种种皆可封禁,唯有梦,不可封禁。” “照你这么说,你这时光阵法,是还可以有办法,显示出来人梦境里的内容了?”萧琼枝目光一亮,连忙问。 “是的,当然可以,只是不太清楚而已。”容期说。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让我看看我外婆的梦境吧,她曾经给我讲过跟轩太子外婆讲的传说,相似的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属于五百万年前、某个华夏修真家族的血脉后人。”萧琼枝兴致勃勃的说。 “行,不过,你知不知道,你外婆一般是什么时辰入睡,睡下后,什么时候会做梦?”容期目光一亮,立即饶有兴味的问。 就他所知,尽管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修真文明,很久远,但是他们容家存在世的历史,也不过是一百多万年而已。 假如萧琼枝是属于某个五百多万年前修真大能的后辈,那将意味着萧琼枝的血脉传承,其实远比他还要古老和强大。 要是能得这样的女子为妻,以后,将极有希望孕育出资质和天赋强大的子女。 别说他之前就已经动了可以考虑追求的心思,就是他不追求,只要他把萧琼枝是属于某个五百多万年前修真大能的后辈这事,悄悄告诉他的家族,或者他的师门真灵宗,也是大功一件。 因为,在修真界,所有大家族、大宗门,都是非常乐于为子弟求娶拥有百万年前、甚至千万年前修真传承血脉的女子,只愁没有线索,找到这样的女子。 谁能提供可靠的线索给他们,都将得到重奖。 “我外公、外婆睡眠很有规律,都是晚上九点,也就是戍时末-即晚上九点左右,就准时入睡,至于做梦的话,我儿时的印象中,我外婆基本上是在入睡不久,就会说梦话了。”萧琼枝说。 容期心里有底了,马上把手伸向罗盘中间的第二根指针。 不一会儿,他就调试好了。 光圈里,萧琼枝外公外婆所处环境的时间,由下午,飞快切换成了晚上九点左右。 视角,也从客厅,切换到了主卧室。 只是,夜很黑,星光朦胧,透过主卧室的窗户,往里看,只能大致看到主卧室床所在的位置,和床上被子是隆起的情形,连床上躺了几个人,都不能看清楚。 萧琼枝乍看到,有些不满意。 不过,很快,她就想到,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看,而是带着轩太子和容期一起在看。 她外公、外婆的睡姿,被她看到没什么,被轩太子和容期看到,还是有些不妥的,所以,看不清就看不清吧。 卧室里,尽管看不清楚、萧琼枝外公陈兴和外婆苏爱莲躺下的身影,但却很快就能依稀听到陈兴的浅浅鼾声。 “枝儿,我爷爷在你外公这个年纪时,睡觉鼾声可大了。” “你外公身体保养得真好,不但白天看着远比一般的老人显年轻,晚上睡觉,居然都没什么鼾声,以后,一定长寿。”轩太子在听了一会儿萧琼枝外公陈兴的鼾声后,转头微笑着对萧琼枝说。 “承你吉言,希望是这样。”萧琼枝莞尔一笑,心情愉悦的说。 她现在不能再在外公、外婆和爸爸、妈妈的身边陪伴了,心里最大的愿意,就是他们都能健康长寿。 轩太子的话,很称她的心。 而轩太子在看到她的莞尔一笑后,心情也很愉悦,缓缓转过了头,继续盯着光圈里,卧室中的动静。 倒是容期,听到轩太子和萧琼枝的对话,看一眼轩太子,又看一眼萧琼枝,心里纠结了一下下。 他很清楚,无论是因为余瑞的缘故,还是因为萧琼枝血脉的缘故,他都有必要跟萧琼枝搞好关系。 像轩太子这种哄萧琼枝开心的话,他也会说,可他没有哄女子的习惯,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又过了一会儿,光圈里,卧室的床上,突然浮现出两幕情景。 一幕情景里,是萧琼枝外公陈兴,拉着萧琼枝外婆苏爱莲的手,一起在晨光曦微下的树林里漫步。 另一幕情景里,是萧琼枝外婆苏爱莲,独自站在一座小石桥上,看着桥下的流水出神。 小石桥是东西朝向,朝东的一面,通往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小山村,朝西的一面,通往一座连绵的大山。 萧琼枝认得陈兴和苏爱莲在晨光曦微下漫步的那片树林,是在他们家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里。 萧琼枝也认得苏爱莲站立的那座小石桥,是叫青阳桥,座落在她外婆老家那个小山村旁的恒河上。 第七百零六章 三分天下 萧琼枝、轩太子直到看着那三条龙,消失在小河里,脸上的震撼神色,都久久没有恢复过来。 就是容期,神色都开始变得激动了起来。 “这都是神龙!它们说的话,不会是假话,钟灵公主,你应该是拥有龙族血脉的传人。”容期目光明亮的看着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我们华夏儿女,传说中,本来就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我拥有龙族血脉很正常呀。”萧琼枝淡淡的说。 她倒是没有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她在华夏时,并不信佛、道之类,但是,她一直觉得,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龙的话,那么,华夏人,肯定是由龙进化而来,而不是由生物科学家认定的、什么类人猿进化而来。 至于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身为炎黄子孙,龙的传人的一种本能的直觉。 另外,她更感兴趣的,其实是那条龙对她外婆说的话。 她没有想到,那条龙原来真的说过,它们是她外婆五百代以前的祖辈。 那条龙还说过她外婆能看到它们,是她外婆的造化,因为,它们就是来这里,为渡引它们方家的血脉后人,下辈子轮回人间时,不再落到这凡人界,而是修真界,才找到这里,在这里留下气息的。 这就意味着,她外婆一定是五千年多前年,被封禁修真资质与天赋的修真族后代。 而她作为她外婆的外甥女儿,当然也就属于被封禁修真资质与天赋的修真族后代了。 “原来你和轩太子都是龙的传人!人族能够拥有龙的血脉,那就是龙化形成人的族种,这是整个修真界,血脉最高贵,资质和天赋也整体而言,相对最好的一个族种。” “而且,由于龙是最早化形成人的族种,在变化一道上,也格外与众不同。” “难怪轩太子能拥有穿越体,而钟灵公主你的体质,看起来寻常,但是,仔细看,却让人看不透。”容期被萧琼枝的话震撼到了,不无羡慕的看了萧琼枝和轩太子一眼,朗声说。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人族,并不一定都是由类人猿进化而来的,还可能是由龙这样的其它种类动物,进化而来?”萧琼枝听出容期话里的不对劲,好奇的问。 “真正的人族,始祖都是由各种动物进化而来的,除了有龙,还有凤、有虎、有猪、有狗等等。”容期说。 说完,他又有些不解的问:“不过,我只知道这世上有猿猴,并不知有类人猿,你说的类人猿,是猿猴的一种么?” “是的。据我们地球的生物科学家研究发现,我们地球上的人类,是由猿类进化为类人猿,然后,再进化成人的。”萧琼枝说。 容期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不,这些是谬论。你们地球的上,人类的历史文明一定是断代了,才会产生这样的谬论。” “那你有什么高论?或者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真正的人族,始祖都是由各种动物进化而来的,除了有龙,还有凤、有虎、有猪、有狗等等?”萧琼枝又问。 容期低头沉思一下,说:“这件事,对于我们文明没有断代的修真界来说,不需要高论,是人人都能明白的道理,不过,你既然想了解清楚,我可以说给你听。” “其实,这个世界上,原本是没有人的。只存在各种各样的动物。不过,就像人类,会存在与众不同的大智慧者一样,动物也一样。” “就像我们人类盼望强大,盼望永生不死一样,动物也一样。” “在远古时期,一些拥有大智慧的动物,它们为了让自己的族种,能够强大,让它们自己,能够永生不死,会想办法尝试通过某些资源,来达到改善资质和天赋,越来越强,越来越健康的目的。” “日久天长,在这些动物里,就开始出现修真者,其中,最出色的一个,是蛇族的女娲。” “女娲在修真突破到祖者境时,迎来天劫,意外发现,天上的劫云,都变幻成了,我们人类现在的模样。” “她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启示,在渡劫后,就化形成了劫云变纪出来的人类的模样,只是,她的化形不大成功,是人面蛇身。” “不久,又有一个牛族修真者盘古,突破到祖者境。他在祖者境的天劫中,也发现天上的劫云,都变幻成了,我们人类现在的模样。” “盘古也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启示,在渡劫后,就化形成了劫云变幻出来的人类的模样,只是,他的化形同样不大成功,头上多了一对角。” “后来,女娲与盘古就聚在一起,商量出了一个解决化形不太像人类的方法。” “先由女娲根据劫云变幻出来的人类模样,用泥捏出来,炼制成傀儡人。” “再把这些傀儡人发下去,让所有修真的动物,在化形前,就在心里牢记住劫云变幻出来的人类的样子,这样以来,化形时,自然也就能顺利变成人类了。” “照你这么说,修真界很多人的本体,其实都是龙呀、牛呀、马呀、猪呀、狗呀之类动物了?”萧琼枝有些吃惊的问。 “是的,不过,经过数百万年的历史,这世上,能修真成人的动物,早就已经都修真成人,并世世代代习惯了用人类的这张脸。” “除非动借用特殊的秘术帮忙,否则,本体的长相,根本就不会再显露出来。”容期说。 “容期,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呀?牛、马、猪、狗这种动物,真的也可能是人类的始祖么?”轩太子听到这里,有些好奇了,悄悄用意念跟容期沟通。 “当然,我的本体就是一只兔子,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下我的本体模样。”容期立即用意念回答轩太子。 “好啊,那你就让我见识下吧。”轩太子不假思索的说。 虽然,他见识过虬太子与容期这些修真大能的一些本事了,也开始能够接受这世上真有修真文明存在的事实了,但他是达尔文进化论的坚定粉丝。 他不认为牛、马、猪、狗这种动物,也能进化成为人类。 不过,下一刻,他就呆住了。 因为,容期在他话音刚落后,就变化成了一只大白兔。 “轩太子,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本体。”容期朗声说。 说完,容期还特意踮起后脚,伸出右前爪,朝轩太子的裤腿脚上扯了扯。 明显是为了证明,大白兔就是他,他就是大白兔。 第七百零七章 怎么会这样 萧琼枝看着有趣,指着轩太子,低头问变成了大白兔的容期:“你有没有办法,让轩太子也显露出他的本体?” 容期仰头看了萧琼枝一眼,就潜意识里很是排斥这种仰头看她的感觉。 他迅速化回人形,不无得意地低头看萧琼枝一眼,说:“办法倒是有,不过,每个人的本体,只要修真修为达到神者境,就可以利用法术,显露出来。” “而且,只有这样由自身修为和法术显露出的本体,对身体和魂魄,才是毫无危害的。” “否则,如果依靠外力来显露本体,不管是用任何办法,都会对人的身体和魂魄,造成影响,差别,只是在于影响的大小而已。” “那么,影响小,小到什么程度,影响大,又大到什么程度?”轩太子听到这里,很是感兴趣的问。 “轻则,自身的资质、天赋和魂魄严重受损,在修真修为达到神者境之前,再也无法化形为人,重则,死亡。”容期说。 “那么,依你看,我外婆梦境里看到的那三条龙,是依靠自身修真修为显露出来的,还是依靠外力显露出来的?”萧琼枝问。 “它们是依靠自身修真修为显露出来的。” “我刚才说过了,依靠外力显露出本体,即使不死,自身的资质、天赋和魂魄也会严重受损。” “而一旦自身的资质、天赋和魂魄严重受损,就会导致行为举止失常。” “你外婆梦境里看到的那三条龙,它们在水里,可游可飞,行为举止完全正常,应该是依靠自身修真修为显露本身的。” “不过,我,只能看出它们身上显露的气息,深不可测,看不出它们的具体修为,它们的修为应该都在我之上-”说到这里,容期突然面色一变。 他刚才看到三条龙后,就在关注萧琼枝说话了,没有细想当时看到三条龙时的一幕,到了现在,他才发现里面的不对劲。 他仔细想了想,才继续说下去:“钟灵公主,神者境以上,就是祖者域。而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达到祖者境的修真大能,就我们真灵宗得到的消息来看,仅止五十五人而已。” “其中,又数你们这盘古星河,达到祖者境的修真大能,最少,仅三人。” “另外,依照天地规则,你外婆梦境里那三条龙出现在凡人界,不论真正修为境界有多高,都应该被压制在神者境及以下。” “那三条龙能做到像余瑞一样,不明确显露自身的修为境界,但气息却深不可测,很可能是因为它们同样像余瑞一样,是没被八大星河记录的、还存活在世的远古一辈修真大能!” “有可能!不过,我外婆给我讲的故事里,我们地球华夏的修真大能,是在五千多年前,才被外星异族给打败、禁制的。” “而枝儿外婆看到的三条龙,能够化出本体,在华夏自在行走,这说明他们身上没有外星异族的禁制,它们应该很可能、是属于生活在地球以外星球的修真大能。”轩太子目光一亮,说。 “八大天河,三千星域中,惟有盘古星河盘古星域,处于正东方,位置距离周边其它星河最远,最偏僻。” “而盘古星域之下,存在了包括你们地球在内的上万星球,其中,拥有修真文明的星球却不足三十,绝大多数星球,都是凡人界。” “我们八大星河的大宗门,大家族,自古以来,因为往返盘古星河比会受混沌气流影响,容易出事的原因,极少有人降临盘古星河盘古星域里的凡人界。” “看来,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对盘古星河的修真大能整体实力,根本就没有真正认识到。”容期说着说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认真看一眼萧琼枝,说:“钟灵公主,你不是之前说了,要给轩太子一个时辰,来了解他家人在他车祸之后的情况么?” “你看,你现在关于你爹娘和你外公外婆,在你发生车祸之后的情况,你都已经有所了解了,是不是索性把剩下的时间,都送给轩太子,让她用来了解他的家人在他车祸之后的情况?” “不,我只打算给他一个时辰。”萧琼枝毫不犹豫的拒绝。 轩太子是她的好朋友,她能从五个时辰里,送出一个时辰给轩太子,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没有人能比她最敬爱的家人,比如她的外公外婆重要,哪怕是她的爸爸妈妈,在她心目中,都不如她的外公外婆重要。 她之前之所以会决定比了解她外公外婆,多花一个时辰,去了解她爸爸妈妈在她发生车祸之后的情况,是因为她知道,警方发现车祸后,一定是按规矩把她的死讯,通知她的爸爸妈妈。 而她的爸爸妈妈是无比睿智的人,得到消息后,一定会想办设法,把她发生车祸死亡的事,瞒着她的外公外婆。 她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瞒的,用的方法到底会不会有用,同时,也想知道,她的爸爸妈妈到底有多爱她,在她死亡后,能伤心成什么程度,伤心多久。 当然,现在,她知道了,她一直错误估计了爸爸妈妈对她的爱。 “钟灵公主,我对轩太子外婆给他讲的故事,很感兴趣,想知道他外婆的梦境,是否存在你外婆梦境里,那三条龙那样强大的存在。” “只是,人的梦境,有时是很混乱的,像刚才,我们一查探你外婆的梦境,就恰好发现你外婆梦境里那三条龙的可能性,非常小。” “也许,我需要通过查探几个、几十轩太子外婆的梦境,才能查探到他外婆的梦境里,跟他外婆给他讲到的那些修真大能,有关的梦。” “所以,请你配合一下,把剩下的时间,都让给轩太子来用吧。”容期沉声说。 如果不是他,萧琼枝甚至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那场车祸后发生的一切。 他只不过是让萧琼枝多让出一点时间,让出的对象,还是萧琼枝的好朋友轩太子,没有想到萧琼枝会居然一口回拒他刚才的要求,这令他感到很不高兴。 第七百零八章 女骗子 “谢谢。”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轩太子一眼,微笑着说。 她不知道轩太子是否真的听明白了她的话,不过,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去处理所有关乎感情的问题,才是正确。 而这,就已经够了。 毕竟,她现在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同时,也有修真的机会,人生于她,很可能不再是百年,而是几百年、上千年。 无论是她之前欠虬太子的恩情,还是欠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等人的友情,她都还有的是机会还清。 而她现在最需要去着手解决的问题,应该是如何在眼下的局面中,找出突破点,化解虬太子跟轩太子之间的矛盾。 毕竟,要不是因为她,这两个精明睿智的家伙,很可能是可以成为惺惺相识的朋友的。 “轩太子,你看,虬太子自从没收我那把尺子,把容期制住后,一直在救治被容期打伤的基罗,可基罗的伤势却没有好转的迹象,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她指着桌子中间显示的、报国寺方丈禅房里的情景,问轩太子。 刚才,在他们倾听虬太子在传音玉蝶中的留言,以及他们对话期间,他们都不忘一直密切注意,报国寺方丈禅房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们看到了,容期手里的那把尺子,是如何被虬太子利用通天彻地引灵阵,给吸引到手里的一幕。 他们也看到了,容期失去尺子时,很忌惮虬太子,掉头要逃跑的一幕,以及虬太子迅速出手,隔空制住容期的一幕。 不过,虬太子制住容期,用的不是法力,而是又一件由很多小七彩石头堆积起来的,疑似阵法的东西。 并且,他在制住容期后,马上就去给斜靠在大沙发上的基罗疗伤了。 可基罗不过是被容期偷袭拍了一掌而已,看起来气色虽然比较差,却不像快要不行的样子。 在虬太子与容期斗法的时候,天圣教法师布朗克甚至还给基罗喂食了一把药丸,使基罗的气色,看上去好转了不少。 现在,虬太子腾出手来给基罗疗伤好一会儿,基罗的伤势居然反而继续没有好转的迹象,实在是有些诡异。 “看起来是有些不对劲。” “不过,基罗也不是傻子,他旁边还有布朗克在看着呢,他要是觉得虬太子给他疗伤时,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算不敢当着虬太子的面,明确说出来,应该也会暗示旁边的布朗克的。”轩太子说。 萧琼枝想了想,摇头说:“布朗克可是宋潇潇的义父,肯定早已经从宋潇潇的嘴里,得知了虬太子的真实身份,他心里巴结轩太子还来不及呢,只怕就算收到了基罗的暗示,也会装糊涂的。” “也对,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反正虬太子对付基罗,对我们有利无弊。”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 与此同时,报国寺方丈禅房里,虬太子伸出右手,抵在基罗后心,做出给基罗疗伤的样子,一边正低着头,凝神倾听左耳耳畔传来的声音。 而在他的左耳耳朵里,蹲着一只不足蚊子大的缩小版的白色玉蝶。 这只白色玉蝶的形状,跟轩太子手里、虬太子送的那可传音玉蝶,一模一样。 只是,轩太子明明已经关闭了他那边,那只传音玉蝶,虬太子耳朵里距着的这只白色玉蝶,却正在传出轩太子与萧琼枝对话的声音。 这也是虬太子一直在给基罗“疗伤”的原因:他的主要精力,用来倾听萧琼枝和轩太子的对话了,根本没有用心在给基罗“疗伤”。 直到萧琼枝与轩太子的话题,变成关注他给基罗“疗伤”看起来有点不对劲这事上,并且,不再继续对话时,他才放心了。 他漫不经心地朝基罗的后心,输送一点点温暖的法力,然后,收起搁在基罗后心的右手,一脸关切地问基罗:“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基罗一脸感激的说。 其实,他的内心里,是长吁了一口气。 因为,刚才,虬太子一开始给他疗伤时,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他本来还以为,以虬太子堂堂穹苍星域少域主兼祖者境大能的手段,如果给他疗伤时,他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只能说明他快要不行了,心里一度暗暗难过、紧张得要死呢。 好在,虬太子在要收回手的那一刻,他终于感觉到虬太子的手心,传来的温暖法力。 他觉得,这一定是因为他残破的身体,在虬太子的救治下,终于有了一些恢复、产生正常反应的缘故,心里对虬太子这样倾力救治他,很是感激。 “好了就好,接下来,继续跟我说,你所学功法的来源吧。”虬太子神色淡淡的说。 “是-” “等等!”基罗的话音未落,一直端坐在座位上的宋潇潇,突然站了起来。 她走到虬太子的身旁,一脸好奇地对虬太子说:“姬喾,我听我表哥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个跟我长得很相像的女子,一度把她误认作是我。” “现在,她在哪里?” “这件事,不是很重要的事,萧雅,你等基罗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说吧。”虬太子语气温和的说。 不过,他看向宋潇潇的目光,十分严厉。 萧琼枝就是隔着桌子,都能够感受到这种严厉目光,带出来森寒之感。 看来,虬太子是很反感宋潇潇跳出来,打断他对基罗的问题的。 这同时,也证明,事实如萧琼枝推断的那样,虬太子对于宋潇潇,很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关心和在意。 他追着胜雪和宋潇潇轮回六千多年,其中,必然另有深意。 这深意里,至少包括折磨-也可以说是报复宋潇潇这一点。 反正,将心比心,如果萧琼枝是虬太子,碰上宋潇潇这种害得自己家人遭遇大难的女人,即使知道宋潇潇是被人利用了,她也不会放过宋潇潇,会让宋潇潇不死也脱层皮的。 毕竟,家人可是她的逆鳞之一,在这事上,谁敢冒犯,谁不可恕! “不,姬喾,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冒用身份!” “请你理解我的心情,告诉我,那个冒充我的身份,出现在你和我表哥、以及南祁国轩太子面前的女骗子,现在哪里吧!”宋潇潇一脸执拗的说。 仿佛虬太子要是不答应她的话,她就会继续缠着虬太子问下去似的。 第七百零九章 到底是谁 “这个贱人,居然还有脸在虬太子面前诋毁你,说你是骗子,可恶!”轩太子听到这里,气得有些咬牙切齿。 “同一个谎言,坚持说多了,在一些人心里,就会当成是真的。宋潇潇,不得不说,真是个精明至极的女人。而且,她精明的段位,甚至还远在涂依琳之上。” “以前,我曾经跟她同在一所学校读书,甚至还偶尔听涂依琳提起过她,只是因为涂依琳提起她时,故意表现得不禁意,导致我反而上了当,一直忽略了她,这是我的不是,也是我的不智。” “不过,现在,我不会再让发生华夏那场车祸那样事情,再发生在我的生上了。”萧琼枝语气很凝重的说。 她听到宋潇潇说的话,也很生气,不过,生气之余,她心里对宋潇潇,更多的是鄙视和深刻的仇恨。 如果不是因为宋潇潇利用了比较像她的那张脸,搞出那么多的事来,她根本就不会穿越到这里来。 她跟宋潇潇无怨无仇,宋潇潇却对她步步算计,甚至还从上辈子,算计到了这辈子。 她上辈子不知情,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这辈子,她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把宋潇潇欠她的清白身份、和欠她的一条命给要回来! “枝儿,你放心,尽管宋潇潇这个贱人穿越后,运气好,成了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背后靠山大,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再给她冒充你、算计你的机会!”轩太子目光认真地看萧琼枝一眼,斩钉截铁的说。 “谢谢。不过,宋潇潇算计了我上一生,现在,又来算计我这一生,实在是太过份了,我需要亲手去毁了她的一切算计,心里才能好受。”萧琼枝很慎重的说。 这言下之意,等于就是在拒绝轩太子的插手帮忙了。 不过,轩太子能理解萧琼枝的心情。 身为男人,有什么会比手刃仇敌,更让人心里痛快的呢? 萧琼枝虽然是女子,但她却不是一般的女子,她都能在七岁、还只是个乡下小姑娘身份的时候,就带着人杀强盗,杀魏丰这样的大人物,轩太子早明白,萧琼枝的内心世界之顽强与勇敢,不输男儿。 “好,那我希望,在你亲手毁了这个贱人的一切算计时,能让我旁观,因为,我跟你一样,也被她算计得很彻底。”轩太子温声说。 “嗯,到时,我一定会记得通知你来旁观的。”萧琼枝目光清亮地看轩太子一眼,温声说。 轩太子的心情,她同样也能理解。 这世上的男儿,哪一个没有自己的骄傲? 尤其是像轩太子这么睿智的男儿。 她完全相信,轩太子不可能容忍得了,自己的感情,被一个根本不是自己要找的女子算计。 这根本就是对轩太子智商的践踏、对轩太子感情的污辱么! 与此同时,报国寺方丈的禅房里,虬太子听了宋潇潇的话后,却并没有再理会宋潇潇,只是以目光,示意基罗继续回答自己的问话。 基罗看看宋潇潇,又看看虬太子,心里有些为难。 因为,宋潇潇不仅把虬太子是穹苍星域域主的事情,告诉他了,还把宋潇潇自己是紫微星域域主独生女儿,以及是虬太子未婚妻的事,也告诉他了。 他现在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他却是很清楚的。 他转过头,拿眼去瞪身旁的天圣教法师布朗克。 布朗克会意,转了转眼珠,有些为难地对虬太子说:“姬少域主,我听我女儿雅雅说,她是您的未婚妻。” “其实,在我们凡人界,比如在我们西方,男士在女子面前,还是比较要讲究绅士风度,凡事让着女子的;而在你们东方,据说,还有好男不与女斗一说。” “您看,是不是看在雅雅这次特意介绍您、跟我们天圣教教主和解以前恩怨的苦心上,以及她是您未婚妻的份上,给她一个面子,先回答了她的问题,再听我们教主回答您的问题呢?” “不可以!”虬太子面无表情,语气肯定的说。 “姬喾!”宋潇潇看他是这副态度,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伸出青葱纤细的手指,指着虬太子,声色俱厉地说:“我记得,在胜雪出现,要害我之前,你哪怕明知道我被人利用,害得你们穹苍星域大受损失,你也依然会原谅我,善待我。” “而这一次,再见面,我仅仅只是要你告诉我,那个冒充我的身份,出现在你和我表哥、以及南祁国轩太子面前的女骗子,现在哪里,你却居然对我爱搭不理的!”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女骗子了,在故意袒护她?” “啪啪啪啪!”然而,回答她的,是四个重重的巴掌声。 她被打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捂着青肿的脸蛋,侧过头,瞪大眼睛看向一个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虬太子身边的、长相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 刚才,打她巴掌的,不是虬太子,而是这个长相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 很快,她就自以为认出了、长相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的份,目光充满震惊地问:“你、你是萧馨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不,我不是萧馨童,而是主人为他的心上人,炼制的一个傀儡人。” “我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是因为主人对你辱骂他心上人的行为,非常不满,需要我代他的心上人,出手教训你!”长相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目光睥睨地扫了宋潇潇一眼,沉声说。 “什么?心上人?”宋潇潇大吃一惊。 她转头看向虬太子,大声质问:“姬喾,我这个未婚妻还没死呢,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让你的傀儡人告诉我,你有了心上人?” “你什么意思?” “萧雅,或者宋潇潇,你可能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现在的身份,到底是谁!”虬太子不为所动,只是目光淡淡地扫了宋潇潇一眼,意有所指的说。 第七百一十章 脸肿了 “啪啪啪啪!”然而,回答宋潇潇的,是四个重重的巴掌声。 她被打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捂着青肿的脸蛋,侧过头,瞪大眼睛看向一个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虬太子身边的、长相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 刚才,打她巴掌的,不是虬太子,而是这个长相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 很快,她就自以为认出了、长相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的份,目光充满震惊地问:“你、你是萧馨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不,我不是萧馨童,而是主人为他的心上人,炼制的一个傀儡人。” “我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是因为主人对你辱骂他心上人的行为,非常不满,需要我代他的心上人,出手教训你!”长相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子,目光睥睨地扫了宋潇潇一眼,沉声说。 “什么?心上人?”宋潇潇大吃一惊。 她转头看向虬太子,大声质问:“姬喾,我这个未婚妻还没死呢,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让你的傀儡人告诉我,你有了心上人?” “你什么意思?” “萧雅,或者宋潇潇,你可能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现在的身份,到底是谁!”虬太子不为所动,只是目光淡淡地扫了宋潇潇一眼,意有所指的说。 “你是想说,我现在只是凡人界天圣教法师布朗克的义女,一个只有十一岁的、毫无地位与法力的小姑娘,根本就配不上你,是不是?” “可是,这一切,能掩盖得了我事实是你的未婚妻-穹苍星域域主女儿萧雅的真相么?” “你可别忘了,我的表哥,华光星河华光星域地域主庄小周,现在就在我们身旁,他非常清楚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以及我的真实身份!” “还有胜雪,它是女嫘的宠物,即使基罗教主已经在我的劝说下,答应把胜雪交给你处理,这也并不妨碍它、成为证明我真实身份的一大人证!” “在我明确表示看不上你、要与你退婚之前,你必须按照婚约的规矩,洁身自好,身边,不可以有任何贱人出现,尤其是像萧馨童这种贱人!” “啪啪啪啪!”然而,回答她的,又是四个重重的巴掌声。 当然,打她巴掌的,依然并不是虬太子,而是虬太子身边,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 并且,这次,女傀儡下手比上次要重得多,四个巴掌打完后,宋潇潇的两边脸,都肿成了青包子。 宋潇潇疼得“啊!”的低低嘶吼一声,然后,接连吐出了好几大口血。 庄小周心疼极了,连忙扶着宋潇潇,同时,下意识低头看了下宋潇潇吐在地上的那几大口血。 下一刻,他立即惊呼:“牙齿!好多牙齿!表妹,你的牙齿都被姬喾的傀儡人给打落了!” “什(是)的,表鸽(哥),姬喾经(真)什(是)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宋潇潇嘴里没颗牙齿了,有些语音不清的大声说。 说完,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下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庄小周看在眼里,心都要碎了。 他急急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香囊,把手伸到香囊里,掏弄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形状像玉兔的白色小药瓶,扯掉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朱红色的、羊粪蛋大小药丸,捏成两半,再从两半中,捏下不足西米大的一小块,递给宋潇潇。 “表妹,这是我娘亲手为我炼制的生生不息灵药,你只要服下它,你的牙齿很快就能重新长出来了。包括你脸上的伤,也会一下恢复,完好如初。”他温声说。 “可是,你就给我这么一点点,有用么?”宋潇潇看看他递过来的不足西米大一小块药块,又看看他手里那粒羊粪蛋大小药丸,还剩下的绝大部分药块,有些不放心的问。 “有用。表妹,你不知道,这生生不息灵药,只有给像我这样有着修真资质与天赋,并且修炼到仙者境以上的修真者服用时,才需要一次一粒。” “你现在只是凡人,服这种灵药时,不能多,一点点就够了,否则,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的。”庄小周温声解释。 “好的,那谢谢表哥了。”宋潇潇放心了,连忙接过那粒药丸,直接吞服下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圆镜,对着自己的脸蛋看。 不一会儿,镜子里,她清楚看到,她被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打得肿的高高的两边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白里透红,像是刚才根本没有挨过打、没有肿过似的。 她高兴得不由微微一笑。 于是,镜子里,又露出了她满口新长出来的、像石榴籽一样紧密的洁白牙齿。 这下子,她更高兴了,笑着向庄小周伸出来:“表哥,你把你手里那瓶生生不息灵药,都送过我吧!” “好。”庄小周马上答应,不过,答应后,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并没有急着把手里的药瓶,交给宋潇潇,而是先偷偷地看了虬太子一眼。 虬太子这时恰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的心里立即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他跟随虬太子身边六千多年,对于虬太子这个似笑非笑的样子,印象深刻。 可以说,每当虬太子想要狠狠整一个人、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都会露出这样的笑脸。 他嗫嚅着对虬太子说:“姬喾,小雅可是你的未婚妻,我可是你的舅兄,你只是因为小雅骂了冒充她身份的萧琼枝几句,你就役使跟女骗子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打伤小雅,是你不对。” “我作为你的舅兄,为了不激化你和小雅的矛盾,不仅没有为这事指责你,还主动拿出药来,治疗小雅的伤,有什么-” “啪啪啪啪!”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突然伸出手,朝他脸上,打了四个重重的巴掌。 “你、你指使跟女骗子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打了我表妹还嫌不够,居然又让它来打我,我要-” “啪啪啪啪!”然而,他的话又还没有说完,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就伸出手,又朝他脸上,打了四个重重的巴掌。 “咳、咳、咳!”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咳嗽了三声,从嘴里接连吐出了好几大口血。 而这几大口血里,赫然也有很多、被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打落的牙齿。 “表哥,快服生生不息灵药。”宋潇潇看到这一幕,连忙提醒他。 第七百一十一章 就是要让你憋屈 “那就是严母慈父了,也挺好的。”萧琼枝微笑着说。 她看得出来,轩太子是为了让她对自己的父母有好印象,才特意说这么多的。 反正贺英是不是个恶婆婆,跟她都没关系,多夸轩太子父母一句,也没什么损失,她还是很乐意的。 “你妈准备的这三道菜,不仅我爱吃,卿儿也爱吃。” “贺英,你跟你妈妈说一下,分出一小碗,拿来给卿儿祭奠用吧!”这时,光圈里,朱副高官指点着桌子上,贺英端过来的五、六道菜中,其中三道,温声对贺英说。 “爸爸,直接在家里祭奠,影响不好吧?另外,我和朱朝,上午已经去卿儿的墓地祭奠过了……”贺英犹豫一下,轻声说。 “你不要怕事。我上次就说过了,哪个家里不会死人?给死人祭奠,这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一,不能算封建陋习。” “我们应该反对的,是在祭奠活动中的大肆铺张浪费,而不是为了遵循传统文化,按规矩进行的基本仪式,以及使用的基本物资。”朱副高官沉声说。 “爸爸说的对,贺英,你照爸爸说的做吧。”朱副高官身旁的中年男子朱朝听到这里,连忙目光温煦地看贺英一眼,温声对贺英说。 贺英却瞪了中年男子一眼,低声嘀咕:“现在搞这些有什么用?要不是因为你们偏袒宋潇潇那个贱人,卿儿根本就不会出事!” “贺英!这几年,你总为这事在埋怨朱朝,我考虑到卿儿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一直没说你什么,但是,今天,你既然把卿儿的死,归咎到我的头上来了,那么,我要好好说说你。” “事实上,卿儿的死,跟宋潇潇确实有关系,但跟你更有关系!” “如果不是你当初执意要求,把卿儿放在他外婆家里带几年,卿儿根本就不会有遇上宋潇潇的机会!” “如果不是你的门户之见过重,逼得卿儿不得不去跟涂依琳订婚,宋潇潇怎么可能突然狗急跳墙!” “另外,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查过了,当初卿儿被蛇咬,救他的,根本就不是宋潇潇,而是一个叫萧馨童的姑娘。” “而且,我还查出来,这件事,你也知情,但你却因为见过涂依琳表妹宋潇潇,知道宋潇潇跟萧馨童长得有几分相像。” “同时,又认为宋潇潇爸爸,当时是副处级国家公务员,要比萧馨童爸爸的小商人身份,更加有社会地位。” “于是,你故意通过涂依琳妈妈,暗示宋潇潇妈妈指使宋潇潇,冒认了萧馨童对卿儿的救命之恩!一手促成了卿儿跟宋潇潇的一段孽缘!”朱副高官目光严厉地瞪贺英一眼,沉声说。 看来,老人家是真的被贺英给气到了,说完,他的脸色发白,胸脯的起伏很大,并且,还伸出一只手,放在胸口上用力按压。 “快,小郑,快拿出救心丸给我爸服下!”朱朝在一边看到,着急了,连忙呼唤肃立在门口边的一个警卫员。 警卫员小郑立即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大步走到朱副高官跟前,倒出二粒药,送入朱副高官嘴里。 这时,朱朝已经动作迅速的另倒了一杯白开水,送到朱副高官嘴边。 朱副高官服下药,接连缓缓喝了好几口水,脸色慢慢恢复了过来。 “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只是因为卿儿的离开,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不要说了,你这些解释毫无意义,贺英,我没有想到,原来你瞒着我,搞了这么多小动作,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贺英正一脸认真地给朱副高官道歉时,却被朱朝给打断了话。 “你这种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太可怕!明天,我们就去离婚!”朱朝无比失望地看贺英一眼,沉声说,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贺英立刻怕了,急忙解释:“朱朝,让宋潇潇冒充那个萧什么姑娘的事,不能怪我,这都是妈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看到一个姓萧的姑娘,把卿儿给拐走了,于是才让我去做的。” “包括反对卿儿娶宋潇潇,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我跟妈妈两个人的主意。” “刘云娟,你给我从厨房里滚出来!你老实告诉我,贺英说的,都是真的吗?”朱副高官听到这里,扭头冲厨房方向吼。 很快,一个跟轩太子长得有几分相像的、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一脸痛悔地流着泪,在一个中年女子的搀扶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枝儿,这是我奶奶。”轩太子马上指着她,告诉萧琼枝。 不过,他的语气带着些有气无力。 他太难了。 他选在现在这个时间段来观察家人的情况,原本是以为,时隔三年,家人们都已经从他遇车祸死亡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会把比较好的一面,呈现在萧琼枝面前。 现在看来,他想错了。 他爸爸和他爷爷还好,他妈妈和他奶奶这算什么事? 原来,宋潇潇居然是她们给安排冒认的! 原来,造成他与萧琼枝阴差阳错,没能在华夏时,有机会在一起的人,是她们! 她们害得他在感情上,走了一生的弯路也就算了,最重要的事,她们害得他和萧琼枝都因为宋潇潇而死! 她们聪明一世,怎么就犯下这种糊涂了呢? “你长得,跟你奶奶确实很像。”萧琼枝扫一眼光圈里,轩太子奶奶的样子,轻声说。 她其实是不知说什么好。 她根本没有想到,宋潇潇在华夏时,冒充她,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轩太子年少不知事,会把人认错,轩太子的长辈总不可能也年少不知事呀。 他们明知道轩太子把自己的救命之恩看得很重,怎么可能会由着轩太子,随随便便把个女孩,当成自己呢? 怎么也会私下调查一番,确认一下的。 至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有在轩太子面前,揭发这个事,只能说明,他们一直是默许这个事的。 第七百一十二章 防备 “难道那个人不是你派来的吗?”宋潇潇有些惊讶的问。 “当然不是。我如果打算派人来对付你,就不会在这六千多年里,亲自带着庄小周,到凡人界,来找你和胜雪。” “另外,依照天地间形成的规则,修真界祖者境及祖者境以下的修士,进入到凡人界后,最多,也只能达到神者境至神巅峰状态。” “而在神者境至神巅峰状态下的修士,是不可能具备活活把凡人界凡人的魂魄,从身体里抽出来的本事的。” “除非,那是一个太上境的大能。只是,据说太上境的大能,早在十万年前,就全部在之战中,战死了。” “或者,还有可能,是一个神者境或者祖者境的人,手里持有一件祖传的、太上境的法宝,依靠着那件法宝,才达到了这种本事。”虬太子淡淡的说。 “有道理,小雅,姬喾说的这些,都没错,我都听说过!” “我觉得你好好的、被人活活把魂魄,从身体里抽出来这件事,很不对劲!你仔细想想,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庄小周听到这里,插话说。 宋潇潇看一眼虬太子,又看一眼庄小周,想了想,对虬太子说:“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我在紫微星域生活的十八年,除了让我表姐庄静代婚那事,做得有些不大对,得罪了你之外,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其他的人了。” “如果不是你派人来对付我的,那又还能是谁呢?” “你这个女骗子!你怎么没有得罪过什么其他的人了?我主人刚才还对你和庄小周说过的话,你难道忘了吗?”那个长得跟萧琼枝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听到这里,突然瞪了宋潇潇一眼,厉声对宋潇潇说。 宋潇潇没有想到女傀儡会突然斥责她,吓了一跳。 她呆了一下,才说:“我本来就除了得罪过你主人之外,没有得罪过什么其他的人。” “我表姐庄静的话怎么能信呢?她可是跟天机老怪一伙的。而且,她还欺骗过我,故意把一个又老又孺的丑八怪,当成是你家主人-” “不,表妹,你不能这么说我姐。我姐她是个好人,她一直待你都不薄的。我相信,她一定是受了天机老怪这个老魔头手下的蒙蔽,才会犯糊涂的。” “另外,你从小到大,本来就做过不少不太好事情,别的不说,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件。” “你要是现在不肯承认,不肯说出来,你让我们怎么帮你去找那个活活把你魂魄,从身体里抽出来的坏家伙呢?”庄小周打断宋潇潇的话,一本正经的说。 看来,这个家伙虽然又偏执又犯二,但对他姐姐感情不错,懂得护短。 桌子边,萧琼枝听到这里,赞许地看了庄小周一眼。 “宋潇潇这个贱人,擅长信口雌黄,幸亏有庄小周这个蠢货在,看来,接下来,有好戏看了。”而轩太子听到这里,也不由勾起唇角,声音愉快的对萧琼枝说。 “宋潇潇当年在你面前,不动声色地冒充我,冒充了十多年,可见,她是一个非常善于隐藏自己问题的人。” “她肯定仍然不会承认,她做过任何坏事。” “而庄小周脑子笨,他能知道的、宋潇潇的那些所谓不太好的事,估计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宋潇潇到时,一定都有办法替她自己开脱的。”萧琼枝摇摇头,认真的说。 她不去怀疑一个人、防备一个人时,就会很粗心,哪怕偶尔恰好发现这个人,有些许不正常的地方,她也不会当回事。 但当她去怀疑一个人、防备一个人时,就会非常用心,从各种蛛丝蚂迹中,寻找线索来求证心中的怀疑与防备。 比如对于宋潇潇,就是这样。 以前,她只是知道宋潇潇冒充她这事时,她并没有当回事。 因为,她在华夏跟轩太子初见时,对轩太子印象不深,同时,也不觉得顺手救了轩太子这件事,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轩太子把别人当作她误认,只能说明轩太子笨,却并不会对她构成什么大不了的影响。 但现在,得知当年在帝昇大酒店发生车祸的前因后果,尤其是刚才,宋潇潇一出场,就表现出来的,对她浓浓的敌意和恨意,已经使她有了要以牙还牙的打算,就更不用说,对宋潇潇产生深深的怀疑和防备了。 “枝儿,你分析得对,依宋潇潇的为人,确实可能会抵赖到底。” “不过,虬太子这家伙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宋潇潇骗得了庄小周,只怕,却是不了他。”轩太子点点头,微笑着说。 “嗯。”萧琼枝也点点头,然后,继续低头去看桌子中间显露出来的、报国寺方丈禅房里的情景。 与此同时,报国寺方丈禅房里,宋潇潇如萧琼枝预料的那样,正在狡辩中。 “表哥,真是想不到,六千多年不见,你居然学坏了,学会诬蔑我了!” “你说,我从小到大,做过些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了?”宋潇潇说到这里,目光十分哀怨地瞪了庄小周一眼。 庄小周伸手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表妹,我知道你心里恼恨我拆了你的台,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找出,那个能活活把你的魂魄,从你的身体里拿出来的人,万一那个人哪天又回来了又这么对你了,你该怎么办?” 宋潇潇摇摇头,一脸失望地说:“表哥,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别说我没有干过除姬喾之外,对不起其他人的事,就算是不小心干过了,依我在紫微星域那时的年龄、阅历和能力,我能得罪什么大不了的人?” “那些人怎么可能具备连姬喾这种祖者境大能、都具备不了的能耐?” “你应该换个角度思考问题,想想看,那个能活活把我的魂魄,从我的身体里拿出来的人,除了可能是跟我个人有隙的人,是否,还可能是因为其他人,而在牵怒我!” “比如,你别忘了,我可是姬喾的未婚妻!而姬喾,据说年轻的时候,曾经为了他娘,得罪过一些不出世的大能!” “那些人,他们拿姬喾,可能没有什么办,但拿他的未婚妻-轮回中毫无法力的我,还能没有办法?” 第七百一十三章 不认识 “是呀,轩儿那孩子,长得像我,性情也像我,虽然话不多,却很贴心,可惜已经不在了,不然的话,我现在应该可以抱孙子了。唉……”刘云娟说到最后,长汉一声,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而这一天,本来就是轩太子的忌日,其他人听到她这么说,神色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只有小男孩子,扑闪着大眼睛,看看在座的四位大人,又低头想了想,兴致勃勃地挤眉弄眼说:“哥哥不在了,没有关系。” “你们想让哥哥回来吗?我帮你们。” “我会变身法,哥哥就是我,我就是哥哥,看我变变变,我就把哥哥给变回来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开始爬到座位上,站起来手舞足蹈,吓得贺英连忙把他拉下来,抱入怀里,沉声说:“明儿,不许拿哥哥开玩笑,否则,小心爸爸又给你掌嘴!” “我不要掌嘴,妈妈,掌嘴疼,明儿怕怕,明儿不说哥哥了。”小男孩像是被吓着了,说完,把小脑袋从贺英怀里钻出来,瞪大眼睛,悄悄地去看朱朝的动静。 朱朝立即板起脸,举起巴掌,冲他扬了扬。 他吓得赶紧又把头缩回贺英的怀里,乖乖地依偎着贺英,很久,都没有再闹出任何动静。 至于朱副高官和刘云娟,则仍然还是沉浸在对轩太子的怀念中,久久,既没有再理会小男孩子,也没有再动筷子吃东西。 轩太子看到这里,不由潸然泪下。 萧琼枝注意到了,马上从怀里掏出块手帕,递给他。 他默默低头,擦干眼角的泪水,才声音喑哑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你见笑了。” “见笑?你是指你刚才吃你弟弟的醋一事,还是指你刚才伤心流泪一事?”萧琼枝一脸不解的问。 其实她心里明白,轩太子指的一定是刚才伤心流泪一事。 她是为了让轩太子不再沉浸在伤心的情绪里,才故意提到轩太子刚才吃轩太子弟弟的醋一事的。 “是第二件事。”轩太子很诚恳的说。 “这事,有什么好见笑的?难道我之前因为看到我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而一时感慨,伤心流泪,你见笑过我了?”萧琼枝一脸严肃地问。 “没有。”轩太子不假思索地摇头。 萧琼枝莞尔一笑,说:“没有就对了。我们现在跟自己在华夏的亲人,都只能隔世相望,每当触景生情时,伤心是难免的,用我外婆以前说的一句谚语来说,就是:团鱼莫笑鳖,都在泥里歇!” “哈哈,这句谚语,很有意思,我外婆以前也跟我说过。”轩太子不由展颜轻笑着说。 “那你现在别再观察你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了,抓紧时间,多观察下你外公外婆现在的情况吧。”萧琼枝目光一亮,笑着催促。 她隐隐觉得,轩太子的外婆,应该跟轩太子的奶奶和妈妈不一样,会是一个很有趣的老人。 而老人中,她最乐意的就是跟有趣的老人打交道。 因为,这种老人,乐观豁达,喜欢寓教于乐,跟他们沟通,往往只需要听得三言两语,就能受益匪浅。 “好。”轩太子点点头,然后,转头让容期调试时间和地点。 这一次,时间是定在车祸发生后的第二年,地点是在定州芙蓉路芙蓉新村36号。 当光圈里,显现出来定州芙蓉路芙蓉新村36号的外观时,萧琼枝被深深震撼了。 因为,定州芙蓉路芙蓉新村36号,是地处半山腰上的一个欧式大别墅,总占地面积看志来约莫有三百亩。 别墅的的外观,有点像古希腊宫殿,椭圆形的大理石拱门,椭圆形的宽大落地窗,上下有四层,鳞次栉比的屋顶,上面的画都是绛红色,在夕阳下,显得十分庄严气派,有种奢华之美。 而在这大别墅别墅周围,方圆千米以内,还散落着七、八幢别墅,但它们占地面积,远不如这幢大别墅,外观设计上,也没有这幢大别墅庄严气派。 虽然定州不比首都,地皮要便宜不少,但轩太子外公外婆家这别墅,占地面积要比轩太子爷爷奶奶家的四合院,宽敞多了,同样价值不菲。 本来,萧琼枝之前,听到朱副高官,对朱朝说,朱朝妈妈一直只是比较迷信她自己做的梦,但她并没有门户之见,更不会横加干涉小辈们的感情自由,否则,当年也不会同意朱朝娶贺英时,以为贺英家里条件远不如朱家呢。 现在看来,朱朝和贺英,应该是因为一个属于官二代,一个属于富二代,朱副高官才会那么说。 大别墅里面的环境,也很不错,别墅前面有宽敞的草坪、和一大圈一大圈的花圃,把别墅前面区域,装扮得像是一个大花园,花枝招展,芬芳馥郁。 通往别墅的通道和台阶,都是汉白玉铺成,色调淡雅、纹理清晰、内含有闪光晶体,外观图案都是祥云纹,美观逸致,整体给人纯洁庄严肃穆的美感。 第一层的大殿地面,都是由淡青色的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面有不少玉白色的天然纹理。 正中间的大殿里,这时,这着明晃晃的水晶垂钻玻璃大吊灯,大吊灯底下正对着的椭圆形长桌上,足足有近二十人,正聚在一起,热闹地进行晚餐。 其中,坐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十余岁、长相很一般,但妆容精致、神色慈祥的老太太。 她的右下首,坐着一个看起来跟她年龄相仿,长相跟轩太子妈妈贺英很相像的英俊老头。 她的左下首,坐着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余岁,长相跟她有些相似的男子。 轩太子指点着这些人,一一给萧琼枝做介绍:“枝儿,坐在最中间的老太太,就是我的外婆,她姓丁。” “她这时候应该是七十八岁了,不过,她非常讲究养生,身体保养得好,看起来的样子,比实际年纪,要显得年轻不少。” “坐在我外婆右下首的老人,是我的外公,姓贺,他这时候应该是七十岁,但他不大讲究养生,身体保养得不怎么样,尽管我的外婆比他要大八岁,但看起来,他跟我的外婆年龄相仿。” “坐在我外婆左下首的,是我的大舅舅……” 第七百一十四章 洁癖 “你这个没有脑子的傀儡,你懂什么?要不是因为我,你的主人,根本就没有遇见他心上人的机会。” “我可是他们的红娘!” “凡事都有因果的。你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虐待我这个红娘,以后,你主人和他心上人的情路,将会注定充满坎-” “啪啪啪啪!”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就已经伸出手,朝她脸上,打了四个重重的巴掌。 她猝不及防,脸上结结实地挨了四个巴掌,从嘴里接连吐出了好几大口带牙齿的血。 “表妹!我身上已经没有生生不息灵丸了!”庄小周在一边看到,吓了一大跳。 本来除了一颗一颗的生生不息灵丸没有了之外,他之前只是从一颗生生不息灵丸上,捏下一小块,喂给宋潇潇吃,手里还剩了这颗生生不息灵丸的大部分。 不过,随后,他在女傀儡掌掴他的时候,疼得手里一松,不小心把手里剩下的大部分,都不知不觉给掉地上了。 “表哥,你皮(闭)嘴!”宋潇潇马上狠狠瞪了庄小周一眼。 宋潇潇应该也看到了,她吐在地上的好几大口血里,带着牙齿。 她的双目跟喷火似的,转头看向女傀儡,嘴里含糊喊着“哦(我)跟你平(拼)了!”,像发了疯一样,扑打向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 女傀儡早有准备,迅速侧身闪让到一这,冷声对她说:“蠢货,你骂我主人的心上人,我都要打你,你居然还敢诅咒我主人和他的心上人,我不打你打谁?” “你最好识相点,不要再往我身上扑打,因为,我这身体,可是主人根据他心上人的样子炼制出来的,包括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他心上人的衣服样式,我必须要保护好才行。” “你别说是打伤我,你哪怕是弄脏了我身上的衣服,我都会弄死你!” “哼,那就失(试)失(试)!”宋潇潇这回应该是真的给逼急了,说完,又扑打向女傀儡。 “奇怪,宋潇潇以前的为人,其实是很能沉得住气的。她说话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冲,这么不知死活。” “现在的她,似乎跟过去有很大的不同了!”桌子边,轩太子看到这里时,摇摇头,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微微一笑,说:“这也正常,她是个聪明人,以前在你身边时,只是依附你而存在的,比较平凡和卑微,需要得到你的认可,所以,在你面前,她平时看起来,自然像乖巧伶俐的解语花。” “她穿越到紫微星域后,做了十八年紫微星域域主的独生女儿,被千娇百宠着,底气和傲气十足,连穹苍星域少域主的婚约,她都没看在眼里,敢让别人代嫁,跟以前的她,肯定已经判若两人了。” “可她运气差,随后又步入轮回,仍然沦为凡人界的凡人,尤其是这一世,混得还很不好,心里对胜雪和虬太子的怨恨,肯定爆棚。” “这个情况下,她能克制住脾气,让庄小周代她去劝说虬太子,跟基罗和解,就算很不错了。” “可虬太子根本不给她留任何情面,在她面前,极不客气,还因为她一再中伤我是女骗子的缘故,安排那个长得像我的女傀儡,一再打她的脸,她能一直忍受得下去,才怪!” 轩太子仔细听完,深以为然,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说:“枝儿分析得很对。” 这时,桌面上显示的报国寺方丈禅房里面,女傀儡没有再给宋潇潇追着扑打她的机会,直接凌空抬指,制住了宋潇潇的要穴,令宋潇潇无法动弹了。 而庄小周看到这一幕,很是担心。 他迟疑一下,缓缓挪步到虬太子身边,一脸苦涩地说:“姬喾,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表妹都是你的未婚妻。” “你现在让你的傀儡,又把她的满口牙齿给打没了,这丢的其实不仅是她的脸,还是你自己的脸。” “她丢脸不要紧,你的脸,怎么能丢呢?” “你快找一些能像生生不息丸一样,令她马上长出满口牙齿的灵药,给她服下吧!” “你刚才不是从一颗生生不息灵丸上,捏下一小块,喂给宋潇潇吃,手里还剩了这颗生生不息灵丸的大部分么?”虬太子却只是目光凉凉地扫庄小周一眼,沉声提醒。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些生生不息灵丸碎块,在你的女傀儡打我耳光时,我疼得手里一松,不小心把它们都不知不觉给掉地上了。”庄小周摊开手,一脸无奈的说。 “掉地上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把它们拣起来么?这样的灵药,在这凡人界,可是万金难求,你要是不肯把它们给拣起来,那我可就要拣起来卖钱了。”女傀儡听到这里,插话说。 “那你拣吧,我不拣,我拣起来,留着自己用的话,不够一颗,没什么用。” “而我表妹是有洁癖的人,就算她现在正需要这种药,她也是根本不可能愿意吃的。”庄小周毫不犹豫的说。 于是,女傀儡就毫不客气地、走到庄小周之前掉下生生不息灵丸碎块的地方,蹲下身子,耐心寻找那些生生不息灵丸碎块,一点点地把它们给捡起来。 只是,女傀儡要是刚才不提醒庄小周,旁边的基罗和布朗克,都在忙着看他们的热闹,不会想到这茬。 现在,他们听到女傀儡提醒庄小周的话,都意识到了庄小周掉下的、这些生生不息灵丸碎块的重要性。 在女傀儡正拣着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来到了女傀儡跟前,蹲下了身子。 并且,在蹲下身子的时候,基罗马上冲布朗克使了个眼色。 布朗克则立即会意,赔着笑脸,语气十分客气地对女傀儡说:“女仙,我们帮你一起拣这些碎块,拣到后,你送一、两块碎块给我们,怎么样?” “不用这么麻烦,剩下的碎块,我都不要了,你们俩谁拣去归谁吧。”女傀儡淡淡的说。 她刚才拣生生不息灵丸碎块时,特意是挑相对大一点的碎块拣的,已经拣了十来块,剩下的,反正也不多了。 “太好了,谢谢女仙。”布朗克大喜,连忙说。 说完,就迫不及等地跟基罗一起,把地上剩下的几小块生生不息灵丸碎块,给拣了起来。 第七百一十五章 好大的来头 殷东郎明显做梦也没想到,丁香兰还会有这么一手,立刻惊呆了。 须臾,他回过神来,大声狂呼:“啊!啊!啊!你这只可恶的蛟龙!我是凤族太子!本太子早就在家族秘法的帮助下,涅槃过一次了,根本不需要再次涅槃!” “而且,我们凤族,通常一生只需要涅槃一次,只有那些为了能够突破寿命限制、或者祖者境修为的老祖宗们,才会尝试涅槃两次。” “据我所知,迄今为止,涅槃两次,并获得成功的,只有我的老祖宗殷煌!” “我吞了你这涅槃果,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需要你护法,我需要先杀了你,消消我心头的火气再说!” 说完,殷东郎马上抬起抓丁香兰龙角的右手,狠狠一掌拍向丁香兰的龙头。 然而,就在他的手要拍到丁香兰龙头上的那一刻,突然,他的手指居然莫名消失不见了。 随即,就是连手指的手掌、连接手掌的手腕、连接手腕的手臂、连接手臂的肩膀在陆续的消失不见中。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不仅仅是他的右手,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的两只脚,和他的另一只左手,也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殷东郎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他目光惶恐地盯着自己不段消失的躯体,直到连他的肩膀,都快要全部消失不见时,他才冲着丁香兰大吼:“丁香兰,我不需要你给我护法,但是,我需要你帮我通知我的家中长辈,来给我护法。” “我的怀里的玉玺里面,有一个白色的玉简,你只要把这个白色的玉简拿出来,捏碎了,就可以了。” “作为报酬,只要你肯这么帮我,我怀里其它的所有东西,包括刚才我用来对付你的那件祖者境元祖初期龟甲法宝,我都给你。” “你这个人太坏了,我信不过你,没有兴趣帮你。” “再说了,等你身体全部消失,化为灰烬时,你怀里的法宝,自然也就成了我的了,还需要你给么?”丁香兰轻蔑地看了殷东郎一眼,冷声说。 说完,她重新幻化为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因为,这个时候,殷东郎的双手和双脚都已经消失了,无法再骑在她幻化的龙身上,对她已经不构成任何威胁了。 “不,丁香兰,你不要这么做,你这么做是不道德的!我们凤族和你们龙族,天生是一家人啊!我记得,我的太祖姑母,就是你太祖父的妻子!” “论辈份,我可是你的表哥。” “我刚才只是看你这小表妹,才刚修炼成蛟龙,为了促成你早日修炼成真龙,才故意扮恶人,来磨砺你,给你开了个小玩笑、吓唬你而已。” “请你看在我们是表亲的份上,以及我是为了你好,才来磨砺你,给你开了个小玩笑、吓唬你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吧!”殷东郎完全没有了一点猖獗的样子,露出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直哀求。 丁香兰却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看着他。 这时,他的腰部也已经消失了,这种消失的状态正往他的上腹部和胸部蔓延。 估计再过一小会儿,他整个人,就会彻底的消失。 他的神色变得更加可怜巴巴。 他以无比凄苦的声音,流着泪对丁香兰说:“表妹,你害得我马上要没命了,我都没有再怪你,你不能仍然还见死不救呀!” “你救救我吧,只要你能答应救我,我可以发心魔誓,保证以后不报复你!” “求你了!真的、真的求你了!” “哧!你当我傻呀?殷东郎,你刚才都说了,你们凤族二次涅槃,至今为止,只有一个人成功。” “要是我把你的家中长辈叫过来,即使你发心魔誓,保证以后不报复我,等你涅槃失败,死了后,你的家中长辈必定也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你还是安安静静地消失吧,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丁香兰依然不为所动,冷声说。 殷东郎顿时面色一变,厉声说:“好啊,贱人,你够狠!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想不到。” “我怀里这个玉玺,上面烙印的不是我的血,而是我们凤族皇族特有的气息,只有拥有这种气息的人,才能打开。” “你就算得到它,也没有用,因为你从这个玉玺里,根本拿不出任何东西。” “你忘了,你刚才还说过,你的太祖姑母,就是我太祖父的妻子-我的太祖母呢!” “我记得,当年,你们凤族都反对我太祖母嫁给我太祖父,我太祖母最终是以叛族的代价,才得以脱离你们凤族的。” “我相信,等我把你这玉玺拿到我太祖母面前时,她一定会很乐意用她的气息,来给我打开这玉玺的。” 殷东郎的面色,一下子黑了下来,他厉声说:“哼,那又怎么样?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我身上的很多法宝,都是有器灵的,你既然不帮我,那么,我就算是死,也会拉上你来垫-” 他的“背”字还没来得及说完,丁香兰已经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揉作一团,塞进他的嘴里,令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消失到了胸部。 他吓得赶紧向丁香兰露出哀求的神情,嘴里呜呜作声,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丁香兰根本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神色很镇定地冷眼盯着他那正在消失的胸部,根本不看他的脸。 他气得一下子变脸,对丁香兰露出狰狞的表情。 随后,又大概觉得没有用,重新露出哀求的神情。 不过,不管是他露出狰狞的表情,还是露出哀求的神情,丁香兰都没有再看。 丁香兰的目光,始终只是追随着他身上正在消失的部位移动。 很快的,他的胸部消失不见,一个看起来不过是核桃大的玉玺,从他胸离消失不见的位置,掉了下来。 丁香兰及时迅速把手伸过去,抓住那个玉玺,放到了她自己的怀里。 紧接着,殷东郎的颈部和头部,也很快消失不见。 而在他头部彻底消失的一刻,他的身体曾经存在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小堆浅白色的灰尘。 明明这里靠海,一直刮着三、四级的海风。 那一小堆浅白色的灰尘,也是很古怪,居然像是粘在地面上一样,并没有被海风给刮走一星半点。 而丁香兰这时低头看了下、那一小堆浅白色的灰尘,凝眉想了想。 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剑,沿着那一小堆浅白色的灰尘边缘,往地下挖洞。 约莫挖下三尺深的样子,她才连那一小堆浅白色的灰尘、带那三尺深的地,一起从地里掏出来,塞进怀里的一个小袋子里。 她嘴里嘀咕一句:“这次麻烦比较大,不过,我的体质特殊,只要离开修真界,就没人能够找到我,我还是躲进轮回里混一千年,再回来吧!”,说完,她直接在原地消失不见。 第七百一十六章 异变 “是呀。”萧琼枝也有些感慨。 不过,她感慨的不是虬太子的“太无耻”,而是轩太子现在以牙还牙,抓虬太子男女问题的积极性。 毕竟,虬太子虽然跟宋潇潇做了十几年的未婚夫妻,但这两个人在婚前,连面都没有见过,毫无感情基础可言。 后来,虬太子尽管因为宋潇潇让庄静代嫁一事的东窗事发,找到宋潇潇,两个人见过面了,可那时,宋潇潇已经因为让庄静代嫁,害得穹苍星域损失惨重。 虬太子这么精明的人,遇上这种事,恼恨宋潇潇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可能在见到宋潇潇时,喜欢上宋潇潇呢? 萧琼枝一直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哄宋潇潇当年跳下紫微台,进入混沌云流,受苦受难的。 包括胜雪当初能偷袭宋潇潇得手,也很可能是虬太子故意纵容的结果。 否则,虬太子怎么可能会恰好出现在、宋潇潇的灵魂跟胜雪的灵魂,正要融合的那一刻,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把胜雪的情况告诉女嫘,把宋潇潇的情况,告诉宋潇潇在紫微星域的亲人呢? 还有宋潇潇的表哥庄小周,总跟虬太子是无怨无仇的吧? 虬太子这六千多年来,却一直以借口,绑在身边,让人家每次轮回,都只能做他的下人,太狠了。 这分明是因为宋潇潇,以及庄小周姐姐庄静这两个人,而被虬太子牵怒的结果么。 这样的情况下,宋潇潇与虬太子的婚约,在虬太子的眼里,只怕正好是虬太子利用宋潇潇未婚夫的身份,来制肘宋潇潇的一大法宝。 虬太子至今也没有舍弃这一大法宝,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枝儿,对于虬太子这种脚踏两条船的登徒子,你不能心太软,该对他不客气的时候,一定不能太客气了。”轩太子沉吟一下,神色很是严肃的说。 “轩太子,你误会了,其实,我跟他之间,还是我对他予取予求的时候多,他没有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反而是我,时常很是对不起他。” “你当初,只是因为我小时候凑巧救了你,就对我感恩不忘,而我呢,曾经蒙他帮助和救助过很多次。” “比如,要不是当年,他肯派人支持我一起去对付魏丰,我和我郑邦舅舅,很可能早就已经死在魏丰的手里了。” “我一直没有想过要把感情与恩情,混为一谈,同时,也不想过早考虑个人的感情问题。” “所以,以前,无论是你,或者是他、或者是斯克等人,向我表达爱慕之情时,我都没有明确表示接受。” “只是,我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因为,我一直以为,在步入婚姻之前,我们谁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另一半,究竟是谁。” “这样的情况下,反正大家八字也没有一撇,先不那么绝情,暂时给彼此留个念想和机会,不管未来成与不成,都未偿不是一件美事。” “现在,当我目睹了我们华夏的亲人,在我们出车祸后,是怎么样应对的时,我才明白,我原来的做法,是错的。” “无论亲情还是爱情,都不比其它的东西,只有在你珍视它时,它才是高贵、美丽、幸福的;否则,它会是灾难。” “所以,如果我们不能下定决心,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或者是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某一个人时,我们还是不要轻言爱,不要有任何暧昧的好。”萧琼枝非常慎重的说。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也是她从她和轩太子华夏的亲人,在他们出车祸后,作业的应对态度,得出来的深刻感悟。 “其他,我都能听懂,只是,枝儿,我不太懂你最后那一句话里的意思。” “因为,我不觉得下定决心,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某一个人,跟爱能有什么关系。”轩太子仔细品味了下萧琼枝的话,很认真的说。 “很简单,比如余瑞用一个傀儡冒充我,并且娶了这个傀儡,假装成夫妻,蒙蔽我的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不就是在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他们么?” “这样的赤诚的关爱,难道会比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要逊色?” “又比如你说到的,你的舅舅阿姨对你的怀念之情,在我这样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必定是可贵的,而在你眼里,又有什么意义?”萧琼枝反问。 轩太子答不上来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一刻,萧琼枝对待感情和人生的态度,跟过去,有大不同了。 他不由有些害怕。 害怕萧琼枝会放弃他,不肯再考虑信守承诺,做他的未婚妻,接受他的感情,嫁给他,更害怕萧琼枝心理的天平,从这一刻,开始倾向虬太子。 因为,萧琼枝刚才拿萧琼枝对他的救命之恩,与虬太子对萧琼枝的帮助和救助来做对比了。 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他心里很清楚。 他是过来人,他对宋潇潇,一开始,确实是误以为救命恩人,想要呵护一生的,但并没有往男女之事那方面想。 后来,是宋潇潇为他做了很多事情,会再晚也等他回来才入睡,会早早起来为他做早餐,会因为他的每一件开心的事而开心,难过的事而难过,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更多的感恩、感佩,他才沦陷了。 这一切,当他知道是个骗局时,他自然能够毫不犹豫地抽身而退。 但在此之前,他是多么的沉迷和难以忘怀!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罗网,从来就不是困难和危险,而是对一个习惯了知恩图报的人,去不停施以各种小恩小惠,让对方感到永泉难报,从而失去自我,自甘被利用、被玩弄。 这也是很多明明很霸道的人,身边却从来不乏舍命相随者的原因。 因为这些舍命相随者,都自觉欠霸道者,太多太多了,多到霸道者再霸道,再无情,都是可以被谅解的了。 所以,如果萧琼枝有朝一日,真的会放弃他,不肯再考虑信守承诺,做他的未婚妻,接受他的感情,嫁给他,他也没有理由怨怼萧琼枝。 因为,他是在萧琼枝还没有对任何人倾心时,出现在萧琼枝面前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还不能得到萧琼枝的心,只能说明他还不够让萧琼枝感动,他的对手过于强大。 “枝儿,我尊重你的选择。”他勉强抑制住内心的担忧和失落,语气很诚恳的说。 第七百一十七章 败露 “谢谢。”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轩太子一眼,微笑着说。 她不知道轩太子是否真的听明白了她的话,不过,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去处理所有关乎感情的问题,才是正确。 而这,就已经够了。 毕竟,她现在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同时,也有修真的机会,人生于她,很可能不再是百年,而是几百年、上千年。 无论是她之前欠虬太子的恩情,还是欠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等人的友情,她都还有的是机会还清。 而她现在最需要去着手解决的问题,应该是如何在眼下的局面中,找出突破点,化解虬太子跟轩太子之间的矛盾。 毕竟,要不是因为她,这两个精明睿智的家伙,很可能是可以成为惺惺相识的朋友的。 “轩太子,你看,虬太子自从没收我那把尺子,把容期制住后,一直在救治被容期打伤的基罗,可基罗的伤势却没有好转的迹象,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她指着桌子中间显示的、报国寺方丈禅房里的情景,问轩太子。 刚才,在他们倾听虬太子在传音玉蝶中的留言,以及他们对话期间,他们都不忘一直密切注意,报国寺方丈禅房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们看到了,容期手里的那把尺子,是如何被虬太子利用通天彻地引灵阵,给吸引到手里的一幕。 他们也看到了,容期失去尺子时,很忌惮虬太子,掉头要逃跑的一幕,以及虬太子迅速出手,隔空制住容期的一幕。 不过,虬太子制住容期,用的不是法力,而是又一件由很多小七彩石头堆积起来的,疑似阵法的东西。 并且,他在制住容期后,马上就去给斜靠在大沙发上的基罗疗伤了。 可基罗不过是被容期偷袭拍了一掌而已,看起来气色虽然比较差,却不像快要不行的样子。 在虬太子与容期斗法的时候,天圣教法师布朗克甚至还给基罗喂食了一把药丸,使基罗的气色,看上去好转了不少。 现在,虬太子腾出手来给基罗疗伤好一会儿,基罗的伤势居然反而继续没有好转的迹象,实在是有些诡异。 “看起来是有些不对劲。” “不过,基罗也不是傻子,他旁边还有布朗克在看着呢,他要是觉得虬太子给他疗伤时,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算不敢当着虬太子的面,明确说出来,应该也会暗示旁边的布朗克的。”轩太子说。 萧琼枝想了想,摇头说:“布朗克可是宋潇潇的义父,肯定早已经从宋潇潇的嘴里,得知了虬太子的真实身份,他心里巴结轩太子还来不及呢,只怕就算收到了基罗的暗示,也会装糊涂的。” “也对,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反正虬太子对付基罗,对我们有利无弊。”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 与此同时,报国寺方丈禅房里,虬太子伸出右手,抵在基罗后心,做出给基罗疗伤的样子,一边正低着头,凝神倾听左耳耳畔传来的声音。 而在他的左耳耳朵里,蹲着一只不足蚊子大的缩小版的白色玉蝶。 这只白色玉蝶的形状,跟轩太子手里、虬太子送的那可传音玉蝶,一模一样。 只是,轩太子明明已经关闭了他那边,那只传音玉蝶,虬太子耳朵里距着的这只白色玉蝶,却正在传出轩太子与萧琼枝对话的声音。 这也是虬太子一直在给基罗“疗伤”的原因:他的主要精力,用来倾听萧琼枝和轩太子的对话了,根本没有用心在给基罗“疗伤”。 直到萧琼枝与轩太子的话题,变成关注他给基罗“疗伤”看起来有点不对劲这事上,并且,不再继续对话时,他才放心了。 他漫不经心地朝基罗的后心,输送一点点温暖的法力,然后,收起搁在基罗后心的右手,一脸关切地问基罗:“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基罗一脸感激的说。 其实,他的内心里,是长吁了一口气。 因为,刚才,虬太子一开始给他疗伤时,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他本来还以为,以虬太子堂堂穹苍星域少域主兼祖者境大能的手段,如果给他疗伤时,他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只能说明他快要不行了,心里一度暗暗难过、紧张得要死呢。 好在,虬太子在要收回手的那一刻,他终于感觉到虬太子的手心,传来的温暖法力。 他觉得,这一定是因为他残破的身体,在虬太子的救治下,终于有了一些恢复、产生正常反应的缘故,心里对虬太子这样倾力救治他,很是感激。 “好了就好,接下来,继续跟我说,你所学功法的来源吧。”虬太子神色淡淡的说。 “是-” “等等!”基罗的话音未落,一直端坐在座位上的宋潇潇,突然站了起来。 她走到虬太子的身旁,一脸好奇地对虬太子说:“姬喾,我听我表哥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个跟我长得很相像的女子,一度把她误认作是我。” “现在,她在哪里?” “这件事,不是很重要的事,萧雅,你等基罗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说吧。”虬太子语气温和的说。 不过,他看向宋潇潇的目光,十分严厉。 萧琼枝就是隔着桌子,都能够感受到这种严厉目光,带出来森寒之感。 看来,虬太子是很反感宋潇潇跳出来,打断他对基罗的问题的。 这同时,也证明,事实如萧琼枝推断的那样,虬太子对于宋潇潇,很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关心和在意。 他追着胜雪和宋潇潇轮回六千多年,其中,必然另有深意。 这深意里,至少包括折磨-也可以说是报复宋潇潇这一点。 反正,将心比心,如果萧琼枝是虬太子,碰上宋潇潇这种害得自己家人遭遇大难的女人,即使知道宋潇潇是被人利用了,她也不会放过宋潇潇,会让宋潇潇不死也脱层皮的。 毕竟,家人可是她的逆鳞之一,在这事上,谁敢冒犯,谁不可恕! “不,姬喾,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冒用身份!” “请你理解我的心情,告诉我,那个冒充我的身份,出现在你和我表哥、以及南祁国轩太子面前的女骗子,现在哪里吧!”宋潇潇一脸执拗的说。 仿佛虬太子要是不答应她的话,她就会继续缠着虬太子问下去似的。 第七百一十八章 抉择 “你是想说,我现在只是凡人界天圣教法师布朗克的义女,一个只有十一岁的、毫无地位与法力的小姑娘,根本就配不上你,是不是?” “可是,这一切,能掩盖得了我事实是你的未婚妻-穹苍星域域主女儿萧雅的真相么?” “你可别忘了,我的表哥,华光星河华光星域地域主庄小周,现在就在我们身旁,他非常清楚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以及我的真实身份!” “还有胜雪,它是女嫘的宠物,即使基罗教主已经在我的劝说下,答应把胜雪交给你处理,这也并不妨碍它、成为证明我真实身份的一大人证!” “在我明确表示看不上你、要与你退婚之前,你必须按照婚约的规矩,洁身自好,身边,不可以有任何贱人出现,尤其是像萧馨童这种贱人!” “啪啪啪啪!”然而,回答她的,又是四个重重的巴掌声。 当然,打她巴掌的,依然并不是虬太子,而是虬太子身边,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 并且,这次,女傀儡下手比上次要重得多,四个巴掌打完后,宋潇潇的两边脸,都肿成了青包子。 宋潇潇疼得“啊!”的低低嘶吼一声,然后,接连吐出了好几大口血。 庄小周心疼极了,连忙扶着宋潇潇,同时,下意识低头看了下宋潇潇吐在地上的那几大口血。 下一刻,他立即惊呼:“牙齿!好多牙齿!表妹,你的牙齿都被姬喾的傀儡人给打落了!” “什(是)的,表鸽(哥),姬喾经(真)什(是)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宋潇潇嘴里没颗牙齿了,有些语音不清的大声说。 说完,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下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庄小周看在眼里,心都要碎了。 他急急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香囊,把手伸到香囊里,掏弄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形状像玉兔的白色小药瓶,扯掉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朱红色的、羊粪蛋大小药丸,捏成两半,再从两半中,捏下不足西米大的一小块,递给宋潇潇。 “表妹,这是我娘亲手为我炼制的生生不息灵药,你只要服下它,你的牙齿很快就能重新长出来了。包括你脸上的伤,也会一下恢复,完好如初。”他温声说。 “可是,你就给我这么一点点,有用么?”宋潇潇看看他递过来的不足西米大一小块药块,又看看他手里那粒羊粪蛋大小药丸,还剩下的绝大部分药块,有些不放心的问。 “有用。表妹,你不知道,这生生不息灵药,只有给像我这样有着修真资质与天赋,并且修炼到仙者境以上的修真者服用时,才需要一次一粒。” “你现在只是凡人,服这种灵药时,不能多,一点点就够了,否则,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的。”庄小周温声解释。 “好的,那谢谢表哥了。”宋潇潇放心了,连忙接过那粒药丸,直接吞服下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圆镜,对着自己的脸蛋看。 不一会儿,镜子里,她清楚看到,她被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打得肿的高高的两边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白里透红,像是刚才根本没有挨过打、没有肿过似的。 她高兴得不由微微一笑。 于是,镜子里,又露出了她满口新长出来的、像石榴籽一样紧密的洁白牙齿。 这下子,她更高兴了,笑着向庄小周伸出来:“表哥,你把你手里那瓶生生不息灵药,都送过我吧!” “好。”庄小周马上答应,不过,答应后,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并没有急着把手里的药瓶,交给宋潇潇,而是先偷偷地看了虬太子一眼。 虬太子这时恰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的心里立即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他跟随虬太子身边六千多年,对于虬太子这个似笑非笑的样子,印象深刻。 可以说,每当虬太子想要狠狠整一个人、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都会露出这样的笑脸。 他嗫嚅着对虬太子说:“姬喾,小雅可是你的未婚妻,我可是你的舅兄,你只是因为小雅骂了冒充她身份的萧琼枝几句,你就役使跟女骗子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打伤小雅,是你不对。” “我作为你的舅兄,为了不激化你和小雅的矛盾,不仅没有为这事指责你,还主动拿出药来,治疗小雅的伤,有什么-” “啪啪啪啪!”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突然伸出手,朝他脸上,打了四个重重的巴掌。 “你、你指使跟女骗子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打了我表妹还嫌不够,居然又让它来打我,我要-” “啪啪啪啪!”然而,他的话又还没有说完,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就伸出手,又朝他脸上,打了四个重重的巴掌。 “咳、咳、咳!”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咳嗽了三声,从嘴里接连吐出了好几大口血。 而这几大口血里,赫然也有很多、被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打落的牙齿。 “表哥,快服生生不息灵药。”宋潇潇低头看到,吓一跳,连忙伸手扶着他,大声提醒。 庄小周正准备要这么做,被宋潇潇这么一提醒,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做了。 他鼓起勇气,输人不输阵地狠狠瞪一眼虬太子,声音含混不清地斥责:“姬喾!你太过问(份)了!要不什(是)你封禁了我的法力,你新(身)边贼(这)个跟牛(女)骗子萧虫(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牛(女傀)儡,根本打不到我!” “(什)是男人,你就解开封禁我法力的阵法,让我凭实力跟你新(身)边贼(这)个跟牛(女)骗子萧虫(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牛(女傀)儡,打一架!” “庄小周,萧雅,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庄静在东窗事发时,为了保命,当着我、我父亲、女娲星域女嫘域主、以及你们两个的爹的面,把你们几个人,从前一起做过的、所有不为人知的坏事,统统都告诉了我们。” “其中,你们两个的爹,听了你们的恶行后,在我那天从穹苍星域过来找你们之前,都明确向我表示,将你们两个,交给我处置,无论是杀是剐,都由我说了算。” “所以,你们俩的命运,一直是在我的掌握之中,明白么?”虬太子目光很轻蔑地扫一眼庄小周,和庄小周身边的宋潇潇,语气冷峻的说。 第七百一十九章 狙杀 庄小周与宋潇潇立即面面相觑。 “表妹,我们的爹都太糊涂了。”过了一会儿,庄小周撅着嘴,有些郁闷地对宋潇潇说。 宋潇潇眨巴下眼睛,露出一脸的不认同:“他说你就信,你不是傻呀,表哥?” “依我看,不是我们的爹太糊涂了,而是姬喾这个家伙现在爱上那个女骗-” 说到这里,宋潇潇顿了顿,拿眼角的余光,看向对面的虬太子和对面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 倒是挺警惕的。 估计是因为她和庄小周,每回骂自己是女骗子,都被对面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打脸,已经开始知道怕惧了。 桌子边,正低头看向报国寺方丈禅房里情景的萧琼枝,看到这一幕,不由挑起了眉头。 而报国寺方丈禅房里,宋潇潇对面虬太子的面色,已经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身旁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更是右肩微微一耸,似乎有了要抬起右手再次掌掴宋潇潇耳光的打算。 倒是庄小周,不明就理,看宋潇潇欲言又此,有些不解地连忙问她:“表妹,姬喾爱上萧琼枝那个女骗子,跟我们的爹-” “啪啪啪啪!”他的话才说到一半,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就已经伸出手,再一次朝他脸上,打了四个重重的巴掌。 他猝不及防,脸上又结结实地挨了四个巴掌,同时,又从嘴里接连吐出了好几大口带牙齿的血。 “姬、姬道(喾)!你、你瓷(实)在太过份了!”,他立刻崩溃了,趋前一步,凑近姬喾,瞪大眼睛,火爆三丈的质问。 虬太子神情鄙夷的斜睨他一眼,冷声说:“庄小周,你手里不是有一瓶生生不息灵丸么?你现在嘴里没什么牙齿,说话漏风,没人能听得清你在说什么!” “自觉点,先自己服下一颗生生不息灵丸,等牙齿长出来,说话口齿清楚了,再好好开口跟我说话。” “也行。”庄小周似乎觉得虬太子说的有道理,点了下头。 然后,他动作迅速的从手里的药瓶中,倒出一颗生生不息灵丸,塞进嘴里。 “表哥,你瓶子里的生生不息灵丸还有多少颗?”宋潇潇趁机凑近他,低头朝他手里那个药瓶里面,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问。 “好像没有了,都用光了。”庄小周低头也看了眼手里的药瓶,又倒过来晃了晃,一脸悻悻的说。 “不会吧?你这药瓶无论是形式还是质地,看起来、跟外婆以前给我炼制的一个小型储物法宝,一模一样,应该也是一个小型的储物法宝,可以一次装不少药丸的。”宋潇潇瞪大眼睛,显得有此难以置信。 “没错,这个药瓶是一个小型的储物法宝。以前,它里面装了十余万颗生生不息灵丸。” “不过,我跟着姬喾轮回凡人界,有六千多年了,差不多每过十来年,就要换一世,等于整整经历了整整六百多世。” “每一世,我都会被姬喾欺负得很惨,而每次被欺负得很惨时,我就需要从这瓶子里面,倒生生不息灵丸服用,来缓解痛苦,恢复身体,所以……”庄小周说到这里,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宋潇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她转头看向虬太子,一字一句的沉声说:“姬喾,你太过份了!你凌虐我表哥六千多年,现在,又在凌虐我,分明是在报复我表姐当年代替我嫁给你,导致天机老怪趁虚而入,袭机你穹苍星域的事。” “可是,这事,表面上看,是我安排我表姐替我代嫁,才发生这事的,而事实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是你和你的家人!如果你事先不招惹我表姐,使我表姐心仪你,我表姐怎么可能会愿意给我代价?” “如果你的家人,一团和睦,你的弟弟,又怎么可能会串通我表姐,一起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误导我,甚至还录下一段假的景象,来欺骗我!” “总之,天机老怪利用我们的婚礼,来偷袭你们穹苍星域,跟我和我表哥,压根就没多少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和你的家人,咎由自取!” “而且,还是你害得我和我表哥,被天机老怪追杀,又被迫轮回到这凡人界来,整整六千多年!” “我问你,人生能有几个六千多年?” “六千多年,可以做下多少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作为一个修真界的修真者,六千多年的光阴,依我和我表哥的天赋,至少可以修炼到神者境了!” “又比如,作为紫微星域域主唯一的孩子,紫微星域的少域主,有了六千多年的光阴,我早已成长为八大星河、三千星域最耀眼的明珠!” “而那时,你就算不打算再承认我是你未婚妻的身份,也不要紧,因为,依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我的本事,我还有的是星域少域主、域主来求娶为妻!” “可现在,你不仅害得我失去应有的身份,轮回一生又一生,一世又一世,还害得我每一世都被胜雪那个老虎怪利用和欺压!” “甚至这一世,我明明在女嫘娘娘的帮助下,早早战胜了胜雪,做大萧钟灵郡主做得好好的,却在一次躲避奸臣追击的途中,莫名被人活活把魂魄,从身体里抽出来,扔到了西方,成为孤魂野鬼般的存在。” “直到五年前,我认识了我义父布朗克法师,在他的帮助下,恢复我本来的神智,同时,又给我找到现在这么一具跟我本来面目,有六、七分相像的女孩子身体,我才得已借尸还魂!” “姬喾,你害得我好苦!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处心积虑地害一个弱女子六千多年,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你说你在一次躲避奸臣追击的途中,莫名被人活活把魂魄,从身体里抽出来,扔到了西方,成为孤魂野鬼般的存在。” “那么,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活活把你魂魄,从身体里抽出来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虬太子一直是以神情淡漠的姿态,由着宋潇潇说话,直到这时,才突然沉声问。 第七百二十章 饶了这条狗命吧 “是呀。”萧琼枝也有些感慨。 不过,她感慨的不是虬太子的“太无耻”,而是轩太子现在以牙还牙,抓虬太子男女问题的积极性。 毕竟,虬太子虽然跟宋潇潇做了十几年的未婚夫妻,但这两个人在婚前,连面都没有见过,毫无感情基础可言。 后来,虬太子尽管因为宋潇潇让庄静代嫁一事的东窗事发,找到宋潇潇,两个人见过面了,可那时,宋潇潇已经因为让庄静代嫁,害得穹苍星域损失惨重。 虬太子这么精明的人,遇上这种事,恼恨宋潇潇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可能在见到宋潇潇时,喜欢上宋潇潇呢? 萧琼枝一直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哄宋潇潇当年跳下紫微台,进入混沌云流,受苦受难的。 包括胜雪当初能偷袭宋潇潇得手,也很可能是虬太子故意纵容的结果。 否则,虬太子怎么可能会恰好出现在、宋潇潇的灵魂跟胜雪的灵魂,正要融合的那一刻,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把胜雪的情况告诉女嫘,把宋潇潇的情况,告诉宋潇潇在紫微星域的亲人呢? 还有宋潇潇的表哥庄小周,总跟虬太子是无怨无仇的吧? 虬太子这六千多年来,却一直以借口,绑在身边,让人家每次轮回,都只能做他的下人,太狠了。 这分明是因为宋潇潇,以及庄小周姐姐庄静这两个人,而被虬太子牵怒的结果么。 这样的情况下,宋潇潇与虬太子的婚约,在虬太子的眼里,只怕正好是虬太子利用宋潇潇未婚夫的身份,来制肘宋潇潇的一大法宝。 虬太子至今也没有舍弃这一大法宝,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枝儿,对于虬太子这种脚踏两条船的登徒子,你不能心太软,该对他不客气的时候,一定不能太客气了。”轩太子沉吟一下,神色很是严肃的说。 “轩太子,你误会了,其实,我跟他之间,还是我对他予取予求的时候多,他没有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反而是我,时常很是对不起他。” “你当初,只是因为我小时候凑巧救了你,就对我感恩不忘,而我呢,曾经蒙他帮助和救助过很多次。” “比如,要不是当年,他肯派人支持我一起去对付魏丰,我和我郑邦舅舅,很可能早就已经死在魏丰的手里了。” “我一直没有想过要把感情与恩情,混为一谈,同时,也不想过早考虑个人的感情问题。” “所以,以前,无论是你,或者是他、或者是斯克等人,向我表达爱慕之情时,我都没有明确表示接受。” “只是,我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因为,我一直以为,在步入婚姻之前,我们谁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另一半,究竟是谁。” “这样的情况下,反正大家八字也没有一撇,先不那么绝情,暂时给彼此留个念想和机会,不管未来成与不成,都未偿不是一件美事。” “现在,当我目睹了我们华夏的亲人,在我们出车祸后,是怎么样应对的时,我才明白,我原来的做法,是错的。” “无论亲情还是爱情,都不比其它的东西,只有在你珍视它时,它才是高贵、美丽、幸福的;否则,它会是灾难。” “所以,如果我们不能下定决心,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或者是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某一个人时,我们还是不要轻言爱,不要有任何暧昧的好。”萧琼枝非常慎重的说。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也是她从她和轩太子华夏的亲人,在他们出车祸后,作业的应对态度,得出来的深刻感悟。 “其他,我都能听懂,只是,枝儿,我不太懂你最后那一句话里的意思。” “因为,我不觉得下定决心,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某一个人,跟爱能有什么关系。”轩太子仔细品味了下萧琼枝的话,很认真的说。 “很简单,比如余瑞用一个傀儡冒充我,并且娶了这个傀儡,假装成夫妻,蒙蔽我的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不就是在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他们么?” “这样的赤诚的关爱,难道会比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要逊色?” “又比如你说到的,你的舅舅阿姨对你的怀念之情,在我这样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必定是可贵的,而在你眼里,又有什么意义?”萧琼枝反问。 轩太子答不上来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一刻,萧琼枝对待感情和人生的态度,跟过去,有大不同了。 他不由有些害怕。 害怕萧琼枝会放弃他,不肯再考虑信守承诺,做他的未婚妻,接受他的感情,嫁给他,更害怕萧琼枝心理的天平,从这一刻,开始倾向虬太子。 因为,萧琼枝刚才拿萧琼枝对他的救命之恩,与虬太子对萧琼枝的帮助和救助来做对比了。 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他心里很清楚。 他是过来人,他对宋潇潇,一开始,确实是误以为救命恩人,想要呵护一生的,但并没有往男女之事那方面想。 后来,是宋潇潇为他做了很多事情,会再晚也等他回来才入睡,会早早起来为他做早餐,会因为他的每一件开心的事而开心,难过的事而难过,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更多的感恩、感佩,他才沦陷了。 这一切,当他知道是个骗局时,他自然能够毫不犹豫地抽身而退。 但在此之前,他是多么的沉迷和难以忘怀!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罗网,从来就不是困难和危险,而是对一个习惯了知恩图报的人,去不停施以各种小恩小惠,让对方感到永泉难报,从而失去自我,自甘被利用、被玩弄。 这也是很多明明很霸道的人,身边却从来不乏舍命相随者的原因。 因为这些舍命相随者,都自觉欠霸道者,太多太多了,多到霸道者再霸道,再无情,都是可以被谅解的了。 所以,如果萧琼枝有朝一日,真的会放弃他,不肯再考虑信守承诺,做他的未婚妻,接受他的感情,嫁给他,他也没有理由怨怼萧琼枝。 因为,他是在萧琼枝还没有对任何人倾心时,出现在萧琼枝面前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还不能得到萧琼枝的心,只能说明他还不够让萧琼枝感动,他的对手过于强大。 第七百二十一章 怎么逃 “谢谢。”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轩太子一眼,微笑着说。 她不知道轩太子是否真的听明白了她的话,不过,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去处理所有关乎感情的问题,才是正确。 而这,就已经够了。 毕竟,她现在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同时,也有修真的机会,人生于她,很可能不再是百年,而是几百年、上千年。 无论是她之前欠虬太子的恩情,还是欠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等人的友情,她都还有的是机会还清。 而她现在最需要去着手解决的问题,应该是如何在眼下的局面中,找出突破点,化解虬太子跟轩太子之间的矛盾。 毕竟,要不是因为她,这两个精明睿智的家伙,很可能是可以成为惺惺相识的朋友的。 “轩太子,你看,虬太子自从没收我那把尺子,把容期制住后,一直在救治被容期打伤的基罗,可基罗的伤势却没有好转的迹象,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她指着桌子中间显示的、报国寺方丈禅房里的情景,问轩太子。 刚才,在他们倾听虬太子在传音玉蝶中的留言,以及他们对话期间,他们都不忘一直密切注意,报国寺方丈禅房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们看到了,容期手里的那把尺子,是如何被虬太子利用通天彻地引灵阵,给吸引到手里的一幕。 他们也看到了,容期失去尺子时,很忌惮虬太子,掉头要逃跑的一幕,以及虬太子迅速出手,隔空制住容期的一幕。 不过,虬太子制住容期,用的不是法力,而是又一件由很多小七彩石头堆积起来的,疑似阵法的东西。 并且,他在制住容期后,马上就去给斜靠在大沙发上的基罗疗伤了。 可基罗不过是被容期偷袭拍了一掌而已,看起来气色虽然比较差,却不像快要不行的样子。 在虬太子与容期斗法的时候,天圣教法师布朗克甚至还给基罗喂食了一把药丸,使基罗的气色,看上去好转了不少。 现在,虬太子腾出手来给基罗疗伤好一会儿,基罗的伤势居然反而继续没有好转的迹象,实在是有些诡异。 “看起来是有些不对劲。” “不过,基罗也不是傻子,他旁边还有布朗克在看着呢,他要是觉得虬太子给他疗伤时,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算不敢当着虬太子的面,明确说出来,应该也会暗示旁边的布朗克的。”轩太子说。 萧琼枝想了想,摇头说:“布朗克可是宋潇潇的义父,肯定早已经从宋潇潇的嘴里,得知了虬太子的真实身份,他心里巴结轩太子还来不及呢,只怕就算收到了基罗的暗示,也会装糊涂的。” “也对,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反正虬太子对付基罗,对我们有利无弊。”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 与此同时,报国寺方丈禅房里,虬太子伸出右手,抵在基罗后心,做出给基罗疗伤的样子,一边正低着头,凝神倾听左耳耳畔传来的声音。 而在他的左耳耳朵里,蹲着一只不足蚊子大的缩小版的白色玉蝶。 这只白色玉蝶的形状,跟轩太子手里、虬太子送的那可传音玉蝶,一模一样。 只是,轩太子明明已经关闭了他那边,那只传音玉蝶,虬太子耳朵里距着的这只白色玉蝶,却正在传出轩太子与萧琼枝对话的声音。 这也是虬太子一直在给基罗“疗伤”的原因:他的主要精力,用来倾听萧琼枝和轩太子的对话了,根本没有用心在给基罗“疗伤”。 直到萧琼枝与轩太子的话题,变成关注他给基罗“疗伤”看起来有点不对劲这事上,并且,不再继续对话时,他才放心了。 他漫不经心地朝基罗的后心,输送一点点温暖的法力,然后,收起搁在基罗后心的右手,一脸关切地问基罗:“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基罗一脸感激的说。 其实,他的内心里,是长吁了一口气。 因为,刚才,虬太子一开始给他疗伤时,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他本来还以为,以虬太子堂堂穹苍星域少域主兼祖者境大能的手段,如果给他疗伤时,他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只能说明他快要不行了,心里一度暗暗难过、紧张得要死呢。 好在,虬太子在要收回手的那一刻,他终于感觉到虬太子的手心,传来的温暖法力。 他觉得,这一定是因为他残破的身体,在虬太子的救治下,终于有了一些恢复、产生正常反应的缘故,心里对虬太子这样倾力救治他,很是感激。 “好了就好,接下来,继续跟我说,你所学功法的来源吧。”虬太子神色淡淡的说。 “是-” “等等!”基罗的话音未落,一直端坐在座位上的宋潇潇,突然站了起来。 她走到虬太子的身旁,一脸好奇地对虬太子说:“姬喾,我听我表哥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个跟我长得很相像的女子,一度把她误认作是我。” “现在,她在哪里?” “这件事,不是很重要的事,萧雅,你等基罗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说吧。”虬太子语气温和的说。 不过,他看向宋潇潇的目光,十分严厉。 萧琼枝就是隔着桌子,都能够感受到这种严厉目光,带出来森寒之感。 看来,虬太子是很反感宋潇潇跳出来,打断他对基罗的问题的。 这同时,也证明,事实如萧琼枝推断的那样,虬太子对于宋潇潇,很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关心和在意。 他追着胜雪和宋潇潇轮回六千多年,其中,必然另有深意。 这深意里,至少包括折磨-也可以说是报复宋潇潇这一点。 反正,将心比心,如果萧琼枝是虬太子,碰上宋潇潇这种害得自己家人遭遇大难的女人,即使知道宋潇潇是被人利用了,她也不会放过宋潇潇,会让宋潇潇不死也脱层皮的。 毕竟,家人可是她的逆鳞之一,在这事上,谁敢冒犯,谁不可恕! “不,姬喾,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冒用身份!” “请你理解我的心情,告诉我,那个冒充我的身份,出现在你和我表哥、以及南祁国轩太子面前的女骗子,现在哪里吧!”宋潇潇一脸执拗的说。 仿佛虬太子要是不答应她的话,她就会继续缠着虬太子问下去似的。 第七百二十二章 援手 “蠢货,你还能有什么杀手锏?” “不就是你真正的爹-穹苍星域老域主庄诚,当年在炼石滩的地宫,得到的那件像钟灵锏与瑶光尺一样的祖者境宝物华光玺吗?”女傀儡以极度鄙视的眼神,扫一眼庄小周,语气很是轻描淡写的说。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庄小周立即面色一变,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慌张。 “在你跟我的主人,轮回到凡人界的第一年,我就发现了,现在,存放在你丹田里的华光玺,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华光玺,而是被我掉包的假华光玺了。” “真正的华光玺,现在是在我的主人手里。”女傀儡回答的语气,仍然很是轻描淡写。 庄小周却被彻底吓着了。 他顾不得再攻击女傀儡,马上退到方丈禅房的大门口,把手里的钟灵锏,扔进嘴里,吃了下去,另外低头吐出一块玉玺样的紫色东西,拿在手里,仔细端祥。 “有什么好看的?真正的华光玺,是用功德之力炼制出来,只要现世,必然会散发出功德之光,你手里这一块玉玺,根本就不发光,明显就是假的。”女傀儡冲庄小周翻了个白眼,语带讥讽的说。 “可是,就算这样,我这块华光玺在我丹田里时,还是可以散发出功德之光的……”庄小周神色有些迷茫的说。 看来,他只是怀疑他的华光玺有问题了,还不愿意确定,华光玺就是假的。 “那是因为你的丹田里,之前不仅放着华光玺,还放着钟灵锏,而钟灵锏,也是用功德之力炼制出来的,可以散发出功德之光。” “而我掉包的这块华光玺,虽然不是真正的华光玺,但也是一块独特的上等美玉,能够像镜子一样,起到复制身边光华的作用。” “也即,它能复制钟灵锏散发出的功德之光,向四周散发。” “你要是不信,可以把你刚才吞下去的钟灵锏,再次拿出来,放到华光玺的跟前,就一目然了。” “另外,你也还可以试试,用你的法力催发它,看它能不能为你所用。”女傀儡很有耐心的说。 庄小周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信了女傀儡的提醒,低头把之前吞进去的那根钟灵锏,给吐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打算偷袭宋潇潇的萧琼枝,通过庄小周跟女傀儡的谈话,看上了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早已趁着庄小周跟女傀儡说话的机会,悄悄走到了庄小周的跟前。 这时,她毫不犹豫的趁机突然出手,一把抢走了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收入自己的隐身衣外袋里。 这样以来,不仅庄小周看不到她这个人,还连被她夺去的华光玺,也看不到了。 然而,不仅仅是她,与此同时,可能是心有灵犀吧,轩太子也早已趁着庄小周跟女傀儡说话的机会,悄悄走到了庄小周的跟前。 他在萧琼枝出手抢走庄小周的华光玺的那一刻,也突然出手,用激光枪射向庄小周的右胸胸口。 尽管庄小周身上穿着金色铠甲,这铠甲一度成功抵挡住了、女傀儡以祖者境玄祖巅峰期法力的一击又一击,但在轩太子手里的激光枪射出来的光束持续冲击下,金色铠甲很快就被烧穿。 而金色铠甲下的衣服更是不堪一击,几乎仅仅是在半个呼吸的时间里,激光枪射出来的光束已经穿透庄小周的右胸胸口位置,甚至把庄小周身后的报国寺禅房大门,都烧穿了一个洞! “啊!”可能激光枪的光束伤人时,痛感来得比较慢吧,直到这个时候,庄小周才发出一声失声惨呼。 轩太子毫不含糊,马上把激光枪的枪口偏移一寸,继续射向庄小周的右胸胸口。 萧琼枝则趁机又突然出手,去抢庄小周手里的那根钟灵锏。 可惜,庄小周尽管因为轩太子用激光枪再一次袭击他,开始爆发出再一次的失声惨呼,但是,他才被萧琼枝抢走华光玺,已经有了提防心。 他在萧琼枝出手抢他的钟灵锏时,直接催发钟灵锏,变成一个巨大的、散发出一圈圈璀璨光芒的防护罩,环绕在他的周身。 萧琼枝来不及收手,眼看着手就要陷入那一圈圈璀璨光芒的防护罩之中时,却突然被一道很大的力气,飞快往回拉了一下,硬是给及时拉开了。 而她的脑海里,则突然传来了瑶光钗有些急切的声音:“好险!我说主人呀,你都把华光玺从庄小周手里抢来了,干嘛还要抢庄小周的钟灵锏?” “你太贪心了!” 萧琼枝俏脸一红,连忙一边悄悄快速往后退,远离庄小周,一边用意念回答瑶光钗:“我抢钟灵锏不是给我自己的,是给轩太子的。” “刚才,要不是他跟我同时出手,拿激光枪去射击庄小周,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抢到华光玺的。” “好吧,那么,刚才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明明对庄小周说,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是被她调过包的假货,为什么你抢庄小周的时候,不是首先抢钟灵锏,而是首先华光玺呢?”瑶光钗问。 萧琼枝含笑回答:“因为,我觉得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应该是真正的华光玺。” “否则,依虬太子的精明,如果真的已经把庄小周手里、最重要的华光玺给拿到手里,应该不会有耐心,到现在还留着庄小周在这里蹦跶。” “主人果然冰雪聪明!” “其实,在你抢到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之前,我看不出来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是真的还是假的,一直在暗暗盯着女傀儡目光的变化。” “但华光玺到了你的手里后,我注意到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目光隐隐缩了一下,于是,我现在可以确定,你手里的华光玺,很有可能是真的。”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萧琼枝连忙很高兴的说。 她一直觉得瑶光钗在她与虬太子之间,会偏向着虬太子一些,这一次,从瑶光钗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终于算是向着她一回了,真是太好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轻敌 “是轩太子出手了吧?你刚才应该用你们华夏的高科技武器,去射击庄小周的丹田,而不是庄小周的胸口。” “修士不比凡人,即使胸口受伤,只要伤势不是特别重,往往不会轻易致死。” “就算万一死了,只要魂魄还在,就还能借尸还魂,获得新生。” “可丹田就不一样了,丹田是修士修为的根本,同时,也是大能修士保存最重要物品的地方,比如魂魄、比如庄小周刚才拿出来的钟灵锏与华光玺,就都被庄小周保存在了丹田里。” “你只要用你手里的高科技武器,把庄小周的丹田打破碎,他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这时,女傀儡突然对轩太子开口说。 轩太子正在用激光枪、不停射击环绕在庄小周周身的钟灵锏。 不过,钟灵锏毕竟是祖者境玄祖期的法宝,轩太子手时的激光枪射出的光束,落在钟灵锏身上时,看起来能穿透一部分钟灵锏散发出的光幕,但却一直没能真正把光幕完全穿透。 而庄小周到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基本恢复镇定了,开始依靠钟灵锏的防务,趁机催动他自身的法力,不停向轩太子用激光枪射击的方向,发出攻击。 幸亏,女傀儡很机灵,每次都恰到好处地及时出手,催发法力,半路上接住了庄小周对轩太子的法力攻击,否则,轩太子尽管穿着隐身衣,一旦被庄小周的法力攻击到,肯定会是凶多吉少。 毕竟,从庄小周目前施展法力的情况来看,他只是比女傀儡稍弱一些,估计跟容期一样,也是处在神者境至神巅峰境界。 萧琼枝在一旁观望了下,觉得轩太子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转身悄然走向宋潇潇。 宋潇潇虽然被女傀儡用特别的手法、下的封印禁锢住了,但是,她处在面向报国寺方丈禅房大门口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庄小周在大门口的动静。 萧琼枝过来时,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庄小周跟轩太子与女傀儡的战斗。 萧琼枝想起轩太子刚才用激光枪偷袭庄小周时,是射击在庄小周的右胸胸口位置。 而人的心脏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偏左的。 估计轩太子是因为不懂得修士要打碎丹田,才会死,担心射击庄小周左胸胸口,会一下子就把庄小周给打死了,才故意选择朝庄小周右胸胸口位置射击的。 她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宋潇潇给打死。 但她现在知道了,修士要打碎丹田,才会死这一点,自然就有了与轩太子不一样的决定。 她故意避开宋潇潇看向大门口的视线,走到距离宋潇潇不足两尺远的斜对面,这样,既可以对付宋潇潇,又能随时观察到轩太子与庄小周那边的动静,挺好的。 她从隐身衣的外袋里,拿出激光枪,直接抵在宋潇潇的左胸胸口射击。 下一刻,激光枪的光束不仅把宋潇潇的左胸胸口洞穿,还差点射到了、站在宋潇潇斜后方约莫三米远处的容容身上。 容期吓得连忙闲身绕到完全远离、并偏离宋潇潇的位置,同时,一脸警惕地冲萧琼枝射出激光光束的方向问:“谁?” 与此同时,宋潇潇则立即发出“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雅,你怎么了?”庄小周顾不得袭击轩太子,连忙看向宋潇潇,语气关切地询问。 “包(表)哥,舅(救)我,我背(被)人偷失(袭)了,我快要失(死)了,啊,我要失(死)了!”宋潇潇声音含混不清地惊喑哑的回答。 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痛苦,而且,她的的双手,居然开始抬起来,朝庄小周作出招手求救的动作。 真是奇怪,明明她之前因为被女傀儡封印,全身不能动弹,也不能开口说话的,现在,左胸胸口中了一枪,不但能开口说话了,居然双手还能动弹了! 萧琼枝有些不解,不过,却也没有任何迟疑。 她无视容期的问话和庄小周与宋潇潇的对话,马上把手里的激光枪抵在宋潇潇的肚脐三寸以下-也即丹田处。 “宋潇潇,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马上劝庄小周放弃抵抗!”她冷声说。 “萧心(馨)童!你是萧心(馨)童!是不是?”宋潇潇却并不听话,好像被什么突然给刺激到了似的,一下子身体崩紧,语气有些歇斯底里的问萧琼枝。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是再不按我的要求去做,我马上就会打穿你的丹田,作为对你的警告。”萧琼枝继续冷声说。 “不、萧心(馨)童,你不能贼(这)么兑(对)我。” “栽(在)华瞎(夏)的那一赔(辈)子,鹅(我)只丝(是)收(受)人指使,盗龙(用)你的身份,并没有当(伤)害过你。” “出车饿(祸)的事,是读(涂)依琳拉着你,才干(赶)上的,更加与鹅(我)无关。” “反倒是鹅(我)这赔(辈)子的萧琼枝的身份,是有人帮你,从鹅(我)这里抢走的,这事,害得鹅(我)沦为孤魂野鬼高(好)几年,直到鱼(遇)上我义父布朗给(克),鹅(我)才有了现在这句(具)躯体栖身。” “算起来,你欠鹅(我)的,其实比鹅(我)欠你的,还要多!”宋潇潇不甘心,连忙分辩。 然而,已经看透她本质的萧琼枝,根本没有被她的狡辩打动。 萧琼枝默默把手里的激光枪,微微朝她的丹田一侧,偏移了一点点,然后,按下了扳机。 下一刻,她的丹田就被激光枪射出的光束洞穿。 “啊!”她的身子突然向下一弯,再一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整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面萧琼枝所在的方向扑倒。 萧琼枝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打算扶住她,免得她倒到自己身上来。 “公主小心!”这时,萧琼枝身后,突然传来女傀儡的大声提醒。 萧琼枝以为女傀儡指的是庄小周要来偷袭自己了,没当回事。 她头上有瑶光钗,瑶光钗是攻守兼备的法宝,又恰好是神者境至神巅峰的修为,对付庄小周的偷袭,应该问题不大。 然而,她太轻敌,就在这时,她用手扶住的宋潇潇突然抬头,从口里,吐出一根银针,飞快射向她的眉心。 她想要躲闪,已经晚了。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唉……”她的耳畔,却突然传来虬太子的低低叹息声。 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不由黯然落泪。 早知道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脑子里想到的,居然会是虬太子,她之前就认栽,明确接受虬太子的感情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宁愿被骗 下一刻,正在偷袭萧琼枝的宋潇潇,再次发出“啊”的一声惨呼。 反倒是萧琼枝这里,无论眉心处还是周身,都没有传来任何受伤导致的痛感。 萧琼枝很意外,连忙睁开眼,看向对面的宋潇潇。 这时,宋潇潇已经再次扑倒在地,不过,不再是向萧琼枝的方向扑倒的,而是向她自己身向的方向,仰天扑倒在地。 并且,在她和萧琼枝之间,很突兀的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向萧琼枝发出低低叹息的虬太子。 萧琼枝立即意识到,刚刚自己并不是幻听,而是虬太子在宋潇潇用飞针袭击自己眉心时,虬太子恰好到了自己身边,真的叹息了一声。 同时,也说明,刚才宋潇潇袭击自己,并没有得手,因为,虬太子及时出现,抢先一步,救下了自己。 萧琼枝十分激动地看向虬太子,鬼使神差地下意识问:“刚刚,你为什么要叹息?” “我从来不会亲自向女子出手,为了你,我破例了。”虬太子语气淡淡的说。 萧琼枝注意到,他回答自己的话时,目光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盯着扑倒在地的宋潇潇。 自己现在穿着隐身衣,他就是看向自己,也看不到自己,不看自己,很正常。 至于宋潇潇,也许他是担心狡诈的宋潇潇,像刚才突然袭击自己一样,突然再一次袭击自己或者是袭击他? 萧琼枝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又问虬太子:“宋潇潇现在还有向人发动突然袭击的能力吗?” “我已经封印了她的身份和魂魄,暂时,她应该是不可能有能力伤害你了。” “不过,她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有些不对劲,跟她的魂魄融合度,非常高,包括她现在修炼的修真功法,也有些不对劲,浑身散出发来的,是只要她自己不出手,就很难被觉察出来的隐隐的魔气。” “我打算明天带她回修真界,找女嫘给她做一下全面检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虬太子说。 他说的时候,语气仍然淡淡的,毫无温度。 萧琼枝心里明白,他这样的态度,很可能是自己之前在轩太子行宫时,对他的不客气,造成的。 “谢谢你这次出手救了我。之前在轩太子行宫时,我对你说话,有些不大照顾你的感受,请你见谅。”她微微一笑,由衷的对虬太子说。 虬太子的表面,终于有了变化。 他目光审视地看向萧琼枝所在的方向,沉声说:“你知道就好。” “记住你在银帆船上时,答应我的一切。不要食言。” “我的本体,已经有近七千年,没有回穹苍星域了,这次带萧雅去找女嫘后,我会顺便回一趟穹苍星域,到时,必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处理一下。” “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我才能回来。” “希望我再次回来时,你正乖乖地留在你的娘家,等我。” 萧琼枝的俏脸,不由微红,同时,心里又有些微恼。 虬太子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把萧琼枝当成了他的女人了。 可是,他们俩,明明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你不用觉得脸红,明天,我在带着萧雅回修真界之前,会在你举办齐笄礼时,当众向你求婚。” “刚刚,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相救,你已经死了。” “所以,你现在的命,是我的,在我明天当众向你求婚时,不管你现在心里,是否愿意嫁给我,你都必须答应我。” “就当是用我救你一命的恩情,按我成为你未婚夫的名份吧。”虬太子又说。 像是能够看到自己脸红了一样。 可自己明明穿着隐身衣,按理,他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 萧琼枝吃了一惊,连忙问:“你能看到我?” “当然。尽管你身上穿的所谓的隐身衣,相对于你们华夏那边来说,是很了不得的高科技装备,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一切所谓高科技衍生起来的东西,最终也只是属于一种变异物质而已。” “而我们修真界修行功法,本质上,不仅是一个不断提升自己修为的过程,也是一个去伪存真的过程。” “只要达到了祖者境及以上的境界,绝大多数变异物质,都是逃不过祖者境及以上境界修士的法界的。”虬太子淡淡的说。 而萧琼枝却感到既恍然大悟,又觉得很震撼。 难怪之前女傀儡像是能看到轩太子似的,可以认出轩太子的身份,及时出手帮助轩太子对付庄小周。 现在想来,这是因为女傀儡已经达到祖者境玄祖巅峰期,拥有看透隐身衣这种能力的缘故。 而这,也就意味着,在祖者境及以上境界的修真界修士面前,轩太子让人制造出的隐身衣、飞机、导弹等等东西,很可能并不具备防护能力和攻击能力。 她拍一下额头,关闭了身上隐身衣的隐身功能,同时,放下隐身衣头套部位的拉链,露出头脸来,看向虬太子,认真说:“虬太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刚才救了我的命,这是事实,只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得是做你未婚妻这一个方法。” “我在来这里以前,有幸在别人的帮助下,看过了我在华夏发生那场车祸后,我的亲人们现在生活的现状,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些我原本并不知道的事情。” “我通过这些事,再联系这些年看到的很多事,深有所悟。” “我打算在我下定决心,去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之前,不轻言爱,更不要跟任何人、有任何的暧昧。” “而做你未婚妻这个身份,太暧昧了,不符合我现在的做人原则,所以,请你还是换一种方法,来作为我报答你救命之恩的要求吧。” 虬太子摇摇头,神情很是凝重的说:“枝儿,我很欣赏你刚才的打算,这说明你的心里,向往纯粹的爱。这很美好,值得尊重。” “不过,你的打算并不全面。” “其实,不仅仅是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是一种纯粹而美好的爱;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某一个人,让这个人始终觉得是被一心一意爱着的那一个,一样是纯粹而美好的爱。” “你现在欠我一条命,如果你做不到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来爱我,那就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来欺骗我,让我始终觉得是被一心一意爱着的那一个吧。” “因为,相对于被你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来欺骗我而言,我更不愿意看到你去爱别人。” 第七百二十五章 合作 “可是-” “不要说可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萧琼枝正准备再劝说一下虬太子,虬太子立即打断她话,语气很强硬的说。 萧琼枝有些头疼。 “虬太子,枝儿早就承诺,在明天的齐笄礼上,答应我的求婚。” “这件事情,你应该也是知情的。现在,你却以救命之恩,要胁她在明天的齐笄礼上,答应你的求婚,像什么话?” “你这分明就是在故意让她为难,让我难堪!”轩太子听到这里时,马上有些忍无可忍的说。 他早在萧琼枝偷袭宋潇潇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边继续拿激光枪、射击庄小周环绕周身的那个钟灵锏幻化的光幕,一边密切注意萧琼枝这边的动静了。 对于萧琼枝从偷袭宋潇潇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很清楚。 尤其是在宋潇潇突然偷袭萧琼枝时,虬太子及时出现、出手救下萧琼枝,封印宋潇潇以后,轩太子了解萧琼枝这边的情况,就更方便了。 因为,庄小周也早在萧琼枝偷袭宋潇潇时,就已经在一边运用法力,袭击轩太子、和帮着轩太子对付他的女傀儡,一边也抽空在密切注意萧琼枝这边的动静。 当他看到宋潇潇突然偷袭萧琼枝时,虬太子及时出现、出手救下萧琼枝,封印宋潇潇时,他立刻意识到大势已去,完全没有了袭击轩太子、和帮着轩太子对付他的女傀儡的心思,主动先停下了手。 而轩太子一直对虬太子这个情敌,不放心,早就听不下去虬太子对萧琼枝提出的、同意虬太子做萧琼枝未婚夫的要求。 于是,他看他停手了,连忙也暂时停手,轻拍一下额头,关闭了身上隐身衣的隐身功能,同时,放下隐身衣头套部位的拉链,露出头脸来,急急地看向萧琼枝与虬太子,找虬太子交锋。 “轩太子,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拿救命之恩要胁枝儿、做我未婚妻,只是因为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不希望别人在这段时间,趁虚而入罢了。” “至于枝儿承诺明天答应你求婚的事,早在我今天带着她,前往你的行宫时,我就已经逼着她,答应在明天拒绝你了。”虬太子神色淡淡的说。 轩太子却气坏了。 他下意识好奇地看向萧琼枝。 虬太子说的这事是真的,只是,萧琼枝不想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向轩太子解释自己当时的苦衷。 她只能苦笑着对轩太子说:“轩太子,虬太子说的都是真的,对不起。” 轩太子有些苦涩地摇摇头,看向萧琼枝的目光,也由好奇转为温煦。 他温声对萧琼枝说:“枝儿,这个家伙自己都承认,是他逼你在明天拒绝我的求婚,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对不起我的,应该是他。”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一沉,转头看向轩太子,沉声问:“你当时是怎么逼枝儿答应你、在明天拒绝我的求婚的?” “我把基罗和胜雪勾结,偷偷躲在报国寺,打算找机会偷袭你的事,告诉了枝儿。” “同时,也告诉她,男女有别,我不会反对她善待她那些像你这样过去认识的、关系友好的异性朋友。” “但是,我绝不允许她跟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在以后,存在任何不该有的亲密举动或者亲密关系!” “否则,我就不会给她跟着我,从大萧赶到南祁来帮助你的机会,会即刻带她仍然回到洗墨斋,或者直接带她离开大萧。”虬太子仍然神色淡淡的说。 萧琼枝听到这里时,心里都有些服了他。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他敢不顾形象地当众说出来也就算了,说出来后,他看起来还似乎根本没有认识到,他这样的做法,是一件多么让人气愤和鄙夷的事。 萧琼枝都不知道该说这样的他,是一时糊涂的,还是一时糊涂。 “好吧,算你够诚实!够不要脸!不过,虬太子,我实话告诉你吧,枝儿承诺明天答应我求婚这件事,枝儿的爷爷、奶奶以及枝儿的爹娘,都是知道的,也是支持的。” “即使你逼得枝儿答应你,在明天拒绝了我的求婚,可要是枝儿的爷爷、奶奶以及枝儿的爹娘到时出面,接受我对枝儿的求婚,那么我的求婚,同样有效。”轩太子铁青着一张脸,瞪着虬太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气乎乎的说。 “哎呀,我说姬喾,你好歹也是堂堂八大星河之中有名的穹苍星域少域主,至于为了追求一个女人,而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么?”庄小周听到这里,突然插话说。 他看向虬太子的神情,带着很明显的讥讽。 虬太子根本没有理他。 虬太子只是继续以淡然的姿态,看着轩太子,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说说看,既然这样,你打算拿你做枝儿未婚夫的机会,从我这里,换取什么样的利益?” 轩太子摇摇头,沉声说:“我不需要拿我做枝儿未婚夫的身份,跟你换什么,因为,我做或不做枝儿未婚夫,都代表着我对枝儿的珍爱,跟利益无关。” “轩太子,你是不是说错话了,你怎么会做或不做钟灵公主未婚夫,都能代表着你对钟灵公主的珍爱呢?”女傀儡听到这里,突然插话。 “我没有说错。只要枝儿乐意答应我的求婚,嫁给我,我会很乐意做她的未婚夫、丈夫;而如果枝儿还不乐意答应我的求婚,嫁给我,我同样会很乐意尊重她的意见,放弃求娶她。”轩太子很镇定的说。 关于不再求婚萧琼枝的这个决定,他早在带萧琼枝来到报国寺方丈禅房之前的一刻,就已经做出来了,现在,说起这事,他完全可以压制住内心的苦涩,不让任何人看穿。 “啧啧!好伟大的爱情!轩太子,就冲你这对待爱情的姿态,我要高看你几眼。”庄小周听到这里,又插话。 轩太子跟虬太子一样,也根本没有理他。 轩太子看向虬太子,一脸认真地继续说:“虬太子,既然你拿救命之恩要胁枝儿、做你未婚妻,只是因为你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不希望别人在这段时间,趁虚而入罢了。” “我觉得,也许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其实是可以合作的。” 第七百二十六章 驯服 “当然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帮助基罗,再次成为西方的霸主。”容期目光警惕地看了虬太子一眼,沉声说。 “你出身真灵宗悟道一脉,应该懂得顺其自然的道理,对悟道一途,有多么的重要。” “然而,你不仅来到这个凡人界,成为南祁轩太子手里驯服的鹰犬,还一再出手对付与你毫不相干的人,这根本就不符合真灵宗悟道一脉的规矩。” “我倒是更愿意认为,你其实是魔教、潜伏在真灵宗的卧底。”虬太子摇摇头,依旧沉声说。 容期早有准备,针锋相对的冷声说:“虬太子,你这个你认为,非常不负责任,也毫无意义。” “你身为堂堂八大星河之一穹苍星河穹苍星域的少域主,不务正业,花上六千多年光阴,跑到凡人界,来追杀女娲星域域主女嫘的宠物胜雪。”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真实目的吗?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是故意挑战女娲星域域主女嫘、在八大星河的权威!” “我们真灵宗的第七太上老祖,恰好跟女娲星域域主女嫘是好朋友。” “别说我这次恰好游历到了、这个凡人界的星球,得知了你的所作所为,我就是没有过来,一旦我得知你的所作所为,我也一样会过来制止你。” “啪!啪!啪!”虬太子渐渐沉下了脸,只是,却没有急于反驳容期,而是先举起双手,冲容期不轻不重地接连拍了三下巴掌。 “不错,真是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 “我白天对你说过,我是看在真灵宗老祖中,一位故人的面子上,才暂时只对你略施小惩,你知道那位真灵宗的老祖是谁吗?” “很不巧,他恰好就是你所说的、真灵宗的第七太上老祖。” “既然你现在,特意拿他跟女娲星域域主女嫘的交情,来作为你要对付我的理由,那么,我也就没有再给他面子的必要了。”虬太子语气很平静的说。 说完,虬太子突然伸出右手,隔空一把抓向容期。 明明容期距离他有两、三米远,两人之间还隔着基罗以及基罗在座的沙发。 可是,在虬太子向容期伸手抓去时,基罗在座的沙发,就像是有了自己意志的器灵一股一般,居然自动偏移到了一边。 这样以来,容期的身体,就完全暴露在了虬太子的面前。 而且,不仅是这样,容期的身体,这时还像是处于大磁场的小铁丸一般,明显有些控制不住的、自觉朝着虬太子抓向他的那一只手靠近。 容期立即慌了。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萧琼枝给他的那把尺子,挡在面前。 那把尺子很快散发出柔和的七彩光,隔在他和虬太子之间,令他身子开始停止靠近虬太子。 “这把尺子,是钟灵公主的,你的手里,怎么会有她的东西?”虬太子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严厉,沉声问容期。 容期挑起眉头,故意一脸得意地说:“这是钟灵公主送给我的,怎么,你也想要钟灵公主送东西给你么?” “钟灵公主平白无故,不可能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你一定是从她手里骗过来的!” “不过,她既然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好好收着,这么容易被人骗走,以后,这些好东西,还是我帮她收着更好。”虬太子目光严厉地扫一容期,沉声说。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由许多闪闪发光小石头,密密麻麻摆在一起,组成的一个小五角星,对着容期手里的那把尺子,照过去。 下一刻,那把尺子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然后,飞快脱离容期的掌控,自觉朝着虬太子手里的小五角星靠近。 “枝儿,你能看出虬太子手里这个小五角星,是什么东西么?这东西居然能连容期手里你这件祖者境法宝,都能控制住,太可怕了。”桌子前,轩太子看到这里,由衷感叹。 “虬太子手里这个东西,应该是一个小型的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 “上回我在七彩潭时,亲眼见过他把很多很多、泛出七彩光的拳头大石头,一块块密密麻麻摆在一起,组成一个大五角星,用来吸引七彩潭里的疑似仙物。” “他当时告诉我,那个大五角星,就是一座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法。”萧琼枝说。 她的说的时间,神情很淡定。 当时,虬太子利用布置的、大的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足足从不知有多深的七彩潭底,吸引出来八件祖者境的上古仙物。 现在,虬太子用手里的小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法,吸引到两、三米远处的、她的那把上古仙物尺子,是很天常的事。 “糟了,虬太子手里,有这么厉害的阵法,容期必定不是他的对手。”轩太子吓一跳,很是担心的说。 萧琼枝跟轩太子的看法一样,点点头,说:“从庄小周以前告诉我的、关于虬太子的情况来说,虬太子除了是穹苍星域的少域主,原本还应该是祖者境的高手,必然法力深厚,底蕴深厚。” “即使他现在轮回到我们这星球,原本的法力会受到压制,只能到神者境至神巅峰的境界,但他的底蕴还在呀。” “容期不应该拿法宝跟他拼底蕴的,这方面,容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那么,依你看,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容期一把?”轩太子蹙眉问。 “你为什么要帮容期?像容期这种狂妄自大的人,在虬太子面前,吃点苦头,挺好的。我早看他不顺眼了。”萧琼枝不以为然的说。 虽然她知道容期是轩太子的朋友,同时,也是轩太子的得力干将。 可是,今天,容期一再故意针对她,为难她,明显不仅仅是把她不放在眼里,同时,也是不怎么给轩太子面子的,对于这样狂妄自大的人,她才没有兴趣去帮忙呢。 “枝儿,我知道容期今天,有多次都表现得对你不太礼貌,确实是有些欠教训,但他这次是去阻止虬太子跟基罗合作,间接的,也是在帮你、帮我、帮斯克等受基罗威胁和迫害的西方人。” “毕竟,我们都曾经得罪过基罗,要是给了基罗再次壮大的机会,那么,基罗疫狂报复我们,是迟早的事。” “你总不会希望看到,虬太子真的帮助基罗,去成为西方霸主吧?”轩太子无奈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温声劝导。 第七百二十七章 齐笄(一) 萧琼枝低头想了想,温声说:“虬太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突然决定依照萧雅的建议,跟基罗合作,也许有他的深意。” “你刚才也听到了,他是要求基罗向他讲述,有关这些年修炼的、修真功法的来源,同时,他还怀疑容期制止基罗向他讲述这些,很可能是因为容期其实是魔教、潜伏在真灵宗的卧底。” “这就说明,基罗修炼的、修真功法,很可能跟魔教有关,他很可能是想通过基罗,查出更多跟魔教有关的东西,才会这么做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争取跟虬太子合作,而不是为了容期这种狂妄自大的人,把他给进一步推到基罗的身边去,这样对我们太不利了。” “可是,虬太子已经在选择跟基罗合作了,这分明是没有把你我放在眼里。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去强求他吗?”轩太子摇摇头,明显是不认同萧琼枝的想法。 萧琼枝有些头疼。 她心里明白,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必然的,毕竟虬太子与轩太子都是人中之龙,原本骨子里就谁也不服谁。 更何况,他们俩今天还为了她,互相吃醋,闹矛盾。 他悻悻的飞快关闭了传音玉蝴蝶,一脸恳切地对萧琼枝说:“枝儿,我在华夏时,不知道自己被骗,以为宋潇潇就是你,才会把她当成是我的女人。” “自从得知,这一切原来是宋潇潇设计的骗局以后,我对她厌恶致极,避之唯恐不及呢,根本没有再把她当成是我的女人。” 只是,她固然能理解轩太子的心情,却也不得不想办法来解决当下的问题。 否则,如果真等到虬太子帮助基罗,成为西方霸主的一刻,她相信,虬太子跟轩太子之间,将很难再有握手言和的可能了。 而她一直是把虬太子和轩太子当朋友的,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反目呢? 另外,她的印象中,虬太子行事,一是一,二是二,并不会把私人恩怨,跟共同合作目标,汇为一谈。 比如当年她在周家村,曾经故意捏虬太子的脸蛋,使虬太子当众难堪,而后来她找虬太子要人、来对付魏丰时,虬太子就不仅并没有拒绝,还完全不干涉她的具体做法。 她低头又想了想,问轩太子:“我记得你去年与虬太子商量好,合作一起对付天圣教,而且,是由虬太子做主,统筹规划。” “你们的约定,现在还有效吗?” “在今天之前,我们的合作一直是有效的,我和虬太子不仅会商量一起对付基罗和天圣教,包括我们临时想到的、对付基罗和天圣教的主意,我们也会随时知会一下对方。”轩太子说。 “那么,你们临时想到的、对付基罗和天圣教的主意,通常是用什么方法,来知会对方的?”萧琼枝又问。 “虬太子给了我一只传音玉蝶,他自己手里也有一只。” “平时,如果我们有了临时想到的、对付基罗和天圣教的主意,只要对着自己手里的传音玉蝶说一遍,对方那边的传音玉蝶,就会自动向对方重复一遍。”轩太子说。 “那万一遇上你刚好在虬太子传音时,去洗澡,把传音玉蝶解下来,放在一边,错过了虬太子当时传音的情况,你们是怎么办的?”萧琼枝继续问。 “关于这个问题,虬太子早就考虑到了,他像我们往电脑里输入固定程序一样,也给传音玉蝶,设计了一个功能。” “这个功能,就是只要我们听到对方通过传音玉蝶,传过来的内容后,马上按下关闭功能,那么,传音玉蝶就只会将对方通过传音玉蝶,传过来的内容传送一次。” “否则,对方通过传音玉蝶,传过来的内容,会被传音玉蝶每隔一刻钟,就重复回放一次,直到我们按下关闭功能为止。”轩太子说。 萧琼枝立即目光一亮,说:“我们刚才跟着容期呆在时光阁那么久,也许虬太子在这期间,曾经就去报国寺找蔡罗的事,用了传音玉蝶,给你传音。” “只是因为时光阁有时光阵法,对虬太子通过传音玉蝶的传音,起到了干扰作用,你没有听到而已。” “你从现在开始,注意听一下,你的传音玉蝶很可能马上就会回放-” “轩太子,有一件临时突发事件,我要跟你知会一下。”萧琼枝话还没说完,轩太子怀里,突然传来了虬太子对轩太子说话的声音。 轩太子一脸错谔。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不足两指宽大的洁白玉蝴蝶,指着它,讪笑告诉萧琼枝:“这就是虬太子给我的传音玉蝴蝶,刚刚虬太子说话的声音,就是从这传音玉蝴蝶身上,发出来的。” “好,那我们接下来好好听一听,虬太子要知会你的内容吧。”萧琼枝微笑着说。 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主要是太巧了,她这边才说轩太子的传音玉蝶,很可能马上就会回放虬太子知会轩太子的内容,传音玉蝶里面,居然真的就传来了虬太子的声音。 “嗯。”轩太子点点头,把传音玉蝶放到桌子上,方便他和萧琼枝一边观察桌子上显示的、报国寺方丈禅房里的动静,一边倾听虬太子的传音回放。 “刚才,你的女人宋潇潇,也就是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萧雅,现在轮回成了天圣教法师布朗克义女的小雅,托她表哥庄小周来给我传话,企图劝我与天圣教以及基罗和解。” “据说,基罗这边,很有诚意,已经开出了不错的条件,愿意主动把达丽交给我处置。” “我早在三年前,就注意到基罗所修炼的修真功法,跟魔法很像,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假意跟基罗合作,顺便查探一下基罗修真功法的来源,以及你的女人宋潇潇,突然跳出来做和事佬的真正目的。” “如果你收到我的传音时,枝儿恰好还在你那边,你就把我的计划,跟她说一下,然后,适当配合一下我的计划,暂时先不要再出手对付基罗和天圣教。”玉蝴蝶里,虬太子声音很平静的说。 只是,轩太子听了虬太子的话后,却平静不起来了。 他听出,虬太子根本就是在公报私仇,料到萧琼枝这时还在他身边,完全听得到虬太子向传音玉蝴蝶、传达给他的内容,才故意一再把宋潇潇说成是他的女人,来嗝应他。 第七百二十九章 齐笄(二) “是呀。”萧琼枝也有些感慨。 不过,她感慨的不是虬太子的“太无耻”,而是轩太子现在以牙还牙,抓虬太子男女问题的积极性。 毕竟,虬太子虽然跟宋潇潇做了十几年的未婚夫妻,但这两个人在婚前,连面都没有见过,毫无感情基础可言。 后来,虬太子尽管因为宋潇潇让庄静代嫁一事的东窗事发,找到宋潇潇,两个人见过面了,可那时,宋潇潇已经因为让庄静代嫁,害得穹苍星域损失惨重。 虬太子这么精明的人,遇上这种事,恼恨宋潇潇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可能在见到宋潇潇时,喜欢上宋潇潇呢? 萧琼枝一直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哄宋潇潇当年跳下紫微台,进入混沌云流,受苦受难的。 包括胜雪当初能偷袭宋潇潇得手,也很可能是虬太子故意纵容的结果。 否则,虬太子怎么可能会恰好出现在、宋潇潇的灵魂跟胜雪的灵魂,正要融合的那一刻,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把胜雪的情况告诉女嫘,把宋潇潇的情况,告诉宋潇潇在紫微星域的亲人呢? 还有宋潇潇的表哥庄小周,总跟虬太子是无怨无仇的吧? 虬太子这六千多年来,却一直以借口,绑在身边,让人家每次轮回,都只能做他的下人,太狠了。 这分明是因为宋潇潇,以及庄小周姐姐庄静这两个人,而被虬太子牵怒的结果么。 这样的情况下,宋潇潇与虬太子的婚约,在虬太子的眼里,只怕正好是虬太子利用宋潇潇未婚夫的身份,来制肘宋潇潇的一大法宝。 虬太子至今也没有舍弃这一大法宝,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枝儿,对于虬太子这种脚踏两条船的登徒子,你不能心太软,该对他不客气的时候,一定不能太客气了。”轩太子沉吟一下,神色很是严肃的说。 “轩太子,你误会了,其实,我跟他之间,还是我对他予取予求的时候多,他没有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反而是我,时常很是对不起他。” “你当初,只是因为我小时候凑巧救了你,就对我感恩不忘,而我呢,曾经蒙他帮助和救助过很多次。” “比如,要不是当年,他肯派人支持我一起去对付魏丰,我和我郑邦舅舅,很可能早就已经死在魏丰的手里了。” “我一直没有想过要把感情与恩情,混为一谈,同时,也不想过早考虑个人的感情问题。” “所以,以前,无论是你,或者是他、或者是斯克等人,向我表达爱慕之情时,我都没有明确表示接受。” “只是,我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因为,我一直以为,在步入婚姻之前,我们谁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另一半,究竟是谁。” “这样的情况下,反正大家八字也没有一撇,先不那么绝情,暂时给彼此留个念想和机会,不管未来成与不成,都未偿不是一件美事。” “现在,当我目睹了我们华夏的亲人,在我们出车祸后,是怎么样应对的时,我才明白,我原来的做法,是错的。” “无论亲情还是爱情,都不比其它的东西,只有在你珍视它时,它才是高贵、美丽、幸福的;否则,它会是灾难。” “所以,如果我们不能下定决心,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或者是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某一个人时,我们还是不要轻言爱,不要有任何暧昧的好。”萧琼枝非常慎重的说。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也是她从她和轩太子华夏的亲人,在他们出车祸后,作业的应对态度,得出来的深刻感悟。 “其他,我都能听懂,只是,枝儿,我不太懂你最后那一句话里的意思。” “因为,我不觉得下定决心,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某一个人,跟爱能有什么关系。”轩太子仔细品味了下萧琼枝的话,很认真的说。 “很简单,比如余瑞用一个傀儡冒充我,并且娶了这个傀儡,假装成夫妻,蒙蔽我的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不就是在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他们么?” “这样的赤诚的关爱,难道会比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要逊色?” “又比如你说到的,你的舅舅阿姨对你的怀念之情,在我这样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必定是可贵的,而在你眼里,又有什么意义?”萧琼枝反问。 轩太子答不上来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一刻,萧琼枝对待感情和人生的态度,跟过去,有大不同了。 他不由有些害怕。 害怕萧琼枝会放弃他,不肯再考虑信守承诺,做他的未婚妻,接受他的感情,嫁给他,更害怕萧琼枝心理的天平,从这一刻,开始倾向虬太子。 因为,萧琼枝刚才拿萧琼枝对他的救命之恩,与虬太子对萧琼枝的帮助和救助来做对比了。 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他心里很清楚。 他是过来人,他对宋潇潇,一开始,确实是误以为救命恩人,想要呵护一生的,但并没有往男女之事那方面想。 后来,是宋潇潇为他做了很多事情,会再晚也等他回来才入睡,会早早起来为他做早餐,会因为他的每一件开心的事而开心,难过的事而难过,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更多的感恩、感佩,他才沦陷了。 这一切,当他知道是个骗局时,他自然能够毫不犹豫地抽身而退。 但在此之前,他是多么的沉迷和难以忘怀!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罗网,从来就不是困难和危险,而是对一个习惯了知恩图报的人,去不停施以各种小恩小惠,让对方感到永泉难报,从而失去自我,自甘被利用、被玩弄。 这也是很多明明很霸道的人,身边却从来不乏舍命相随者的原因。 因为这些舍命相随者,都自觉欠霸道者,太多太多了,多到霸道者再霸道,再无情,都是可以被谅解的了。 所以,如果萧琼枝有朝一日,真的会放弃他,不肯再考虑信守承诺,做他的未婚妻,接受他的感情,嫁给他,他也没有理由怨怼萧琼枝。 因为,他是在萧琼枝还没有对任何人倾心时,出现在萧琼枝面前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还不能得到萧琼枝的心,只能说明他还不够让萧琼枝感动,他的对手过于强大。 “枝儿,我尊重你的选择。”他勉强抑制住内心的担忧和失落,语气很诚恳的说。 第729章 齐笄(三) “谢谢。”萧琼枝目光温煦地看轩太子一眼,微笑着说。 她不知道轩太子是否真的听明白了她的话,不过,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去处理所有关乎感情的问题,才是正确。 而这,就已经够了。 毕竟,她现在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同时,也有修真的机会,人生于她,很可能不再是百年,而是几百年、上千年。 无论是她之前欠虬太子的恩情,还是欠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等人的友情,她都还有的是机会还清。 而她现在最需要去着手解决的问题,应该是如何在眼下的局面中,找出突破点,化解虬太子跟轩太子之间的矛盾。 毕竟,要不是因为她,这两个精明睿智的家伙,很可能是可以成为惺惺相识的朋友的。 “轩太子,你看,虬太子自从没收我那把尺子,把容期制住后,一直在救治被容期打伤的基罗,可基罗的伤势却没有好转的迹象,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她指着桌子中间显示的、报国寺方丈禅房里的情景,问轩太子。 刚才,在他们倾听虬太子在传音玉蝶中的留言,以及他们对话期间,他们都不忘一直密切注意,报国寺方丈禅房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们看到了,容期手里的那把尺子,是如何被虬太子利用通天彻地引灵阵,给吸引到手里的一幕。 他们也看到了,容期失去尺子时,很忌惮虬太子,掉头要逃跑的一幕,以及虬太子迅速出手,隔空制住容期的一幕。 不过,虬太子制住容期,用的不是法力,而是又一件由很多小七彩石头堆积起来的,疑似阵法的东西。 并且,他在制住容期后,马上就去给斜靠在大沙发上的基罗疗伤了。 可基罗不过是被容期偷袭拍了一掌而已,看起来气色虽然比较差,却不像快要不行的样子。 在虬太子与容期斗法的时候,天圣教法师布朗克甚至还给基罗喂食了一把药丸,使基罗的气色,看上去好转了不少。 现在,虬太子腾出手来给基罗疗伤好一会儿,基罗的伤势居然反而继续没有好转的迹象,实在是有些诡异。 “看起来是有些不对劲。” “不过,基罗也不是傻子,他旁边还有布朗克在看着呢,他要是觉得虬太子给他疗伤时,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算不敢当着虬太子的面,明确说出来,应该也会暗示旁边的布朗克的。”轩太子说。 萧琼枝想了想,摇头说:“布朗克可是宋潇潇的义父,肯定早已经从宋潇潇的嘴里,得知了虬太子的真实身份,他心里巴结轩太子还来不及呢,只怕就算收到了基罗的暗示,也会装糊涂的。” “也对,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反正虬太子对付基罗,对我们有利无弊。”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微笑着说。 与此同时,报国寺方丈禅房里,虬太子伸出右手,抵在基罗后心,做出给基罗疗伤的样子,一边正低着头,凝神倾听左耳耳畔传来的声音。 而在他的左耳耳朵里,蹲着一只不足蚊子大的缩小版的白色玉蝶。 这只白色玉蝶的形状,跟轩太子手里、虬太子送的那可传音玉蝶,一模一样。 只是,轩太子明明已经关闭了他那边,那只传音玉蝶,虬太子耳朵里距着的这只白色玉蝶,却正在传出轩太子与萧琼枝对话的声音。 这也是虬太子一直在给基罗“疗伤”的原因:他的主要精力,用来倾听萧琼枝和轩太子的对话了,根本没有用心在给基罗“疗伤”。 直到萧琼枝与轩太子的话题,变成关注他给基罗“疗伤”看起来有点不对劲这事上,并且,不再继续对话时,他才放心了。 他漫不经心地朝基罗的后心,输送一点点温暖的法力,然后,收起搁在基罗后心的右手,一脸关切地问基罗:“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基罗一脸感激的说。 其实,他的内心里,是长吁了一口气。 因为,刚才,虬太子一开始给他疗伤时,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他本来还以为,以虬太子堂堂穹苍星域少域主兼祖者境大能的手段,如果给他疗伤时,他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只能说明他快要不行了,心里一度暗暗难过、紧张得要死呢。 好在,虬太子在要收回手的那一刻,他终于感觉到虬太子的手心,传来的温暖法力。 他觉得,这一定是因为他残破的身体,在虬太子的救治下,终于有了一些恢复、产生正常反应的缘故,心里对虬太子这样倾力救治他,很是感激。 “好了就好,接下来,继续跟我说,你所学功法的来源吧。”虬太子神色淡淡的说。 “是-” “等等!”基罗的话音未落,一直端坐在座位上的宋潇潇,突然站了起来。 她走到虬太子的身旁,一脸好奇地对虬太子说:“姬喾,我听我表哥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个跟我长得很相像的女子,一度把她误认作是我。” “现在,她在哪里?” “这件事,不是很重要的事,萧雅,你等基罗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说吧。”虬太子语气温和的说。 不过,他看向宋潇潇的目光,十分严厉。 萧琼枝就是隔着桌子,都能够感受到这种严厉目光,带出来森寒之感。 看来,虬太子是很反感宋潇潇跳出来,打断他对基罗的问题的。 这同时,也证明,事实如萧琼枝推断的那样,虬太子对于宋潇潇,很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关心和在意。 他追着胜雪和宋潇潇轮回六千多年,其中,必然另有深意。 这深意里,至少包括折磨-也可以说是报复宋潇潇这一点。 反正,将心比心,如果萧琼枝是虬太子,碰上宋潇潇这种害得自己家人遭遇大难的女人,即使知道宋潇潇是被人利用了,她也不会放过宋潇潇,会让宋潇潇不死也脱层皮的。 毕竟,家人可是她的逆鳞之一,在这事上,谁敢冒犯,谁不可恕! “不,姬喾,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冒用身份!” “请你理解我的心情,告诉我,那个冒充我的身份,出现在你和我表哥、以及南祁国轩太子面前的女骗子,现在哪里吧!”宋潇潇一脸执拗的说。 仿佛虬太子要是不答应她的话,她就会继续缠着虬太子问下去似的。 第七百三十章 辞别(一) “你这个没有脑子的傀儡,你懂什么?要不是因为我,你的主人,根本就没有遇见他心上人的机会。” “我可是他们的红娘!” “凡事都有因果的。你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虐待我这个红娘,以后,你主人和他心上人的情路,将会注定充满坎-” “啪啪啪啪!”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就已经伸出手,朝她脸上,打了四个重重的巴掌。 她猝不及防,脸上结结实地挨了四个巴掌,从嘴里接连吐出了好几大口带牙齿的血。 “表妹!我身上已经没有生生不息灵丸了!”庄小周在一边看到,吓了一大跳。 本来除了一颗一颗的生生不息灵丸没有了之外,他之前只是从一颗生生不息灵丸上,捏下一小块,喂给宋潇潇吃,手里还剩了这颗生生不息灵丸的大部分。 不过,随后,他在女傀儡掌掴他的时候,疼得手里一松,不小心把手里剩下的大部分,都不知不觉给掉地上了。 “表哥,你皮(闭)嘴!”宋潇潇马上狠狠瞪了庄小周一眼。 宋潇潇应该也看到了,她吐在地上的好几大口血里,带着牙齿。 她的双目跟喷火似的,转头看向女傀儡,嘴里含糊喊着“哦(我)跟你平(拼)了!”,像发了疯一样,扑打向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 女傀儡早有准备,迅速侧身闪让到一这,冷声对她说:“蠢货,你骂我主人的心上人,我都要打你,你居然还敢诅咒我主人和他的心上人,我不打你打谁?” “你最好识相点,不要再往我身上扑打,因为,我这身体,可是主人根据他心上人的样子炼制出来的,包括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他心上人的衣服样式,我必须要保护好才行。” “你别说是打伤我,你哪怕是弄脏了我身上的衣服,我都会弄死你!” “哼,那就失(试)失(试)!”宋潇潇这回应该是真的给逼急了,说完,又扑打向女傀儡。 “奇怪,宋潇潇以前的为人,其实是很能沉得住气的。她说话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冲,这么不知死活。” “现在的她,似乎跟过去有很大的不同了!”桌子边,轩太子看到这里时,摇摇头,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微微一笑,说:“这也正常,她是个聪明人,以前在你身边时,只是依附你而存在的,比较平凡和卑微,需要得到你的认可,所以,在你面前,她平时看起来,自然像乖巧伶俐的解语花。” “她穿越到紫微星域后,做了十八年紫微星域域主的独生女儿,被千娇百宠着,底气和傲气十足,连穹苍星域少域主的婚约,她都没看在眼里,敢让别人代嫁,跟以前的她,肯定已经判若两人了。” “可她运气差,随后又步入轮回,仍然沦为凡人界的凡人,尤其是这一世,混得还很不好,心里对胜雪和虬太子的怨恨,肯定爆棚。” “这个情况下,她能克制住脾气,让庄小周代她去劝说虬太子,跟基罗和解,就算很不错了。” “可虬太子根本不给她留任何情面,在她面前,极不客气,还因为她一再中伤我是女骗子的缘故,安排那个长得像我的女傀儡,一再打她的脸,她能一直忍受得下去,才怪!” 轩太子仔细听完,深以为然,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说:“枝儿分析得很对。” 这时,桌面上显示的报国寺方丈禅房里面,女傀儡没有再给宋潇潇追着扑打她的机会,直接凌空抬指,制住了宋潇潇的要穴,令宋潇潇无法动弹了。 而庄小周看到这一幕,很是担心。 他迟疑一下,缓缓挪步到虬太子身边,一脸苦涩地说:“姬喾,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表妹都是你的未婚妻。” “你现在让你的傀儡,又把她的满口牙齿给打没了,这丢的其实不仅是她的脸,还是你自己的脸。” “她丢脸不要紧,你的脸,怎么能丢呢?” “你快找一些能像生生不息丸一样,令她马上长出满口牙齿的灵药,给她服下吧!” “你刚才不是从一颗生生不息灵丸上,捏下一小块,喂给宋潇潇吃,手里还剩了这颗生生不息灵丸的大部分么?”虬太子却只是目光凉凉地扫庄小周一眼,沉声提醒。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些生生不息灵丸碎块,在你的女傀儡打我耳光时,我疼得手里一松,不小心把它们都不知不觉给掉地上了。”庄小周摊开手,一脸无奈的说。 “掉地上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把它们拣起来么?这样的灵药,在这凡人界,可是万金难求,你要是不肯把它们给拣起来,那我可就要拣起来卖钱了。”女傀儡听到这里,插话说。 “那你拣吧,我不拣,我拣起来,留着自己用的话,不够一颗,没什么用。” “而我表妹是有洁癖的人,就算她现在正需要这种药,她也是根本不可能愿意吃的。”庄小周毫不犹豫的说。 于是,女傀儡就毫不客气地、走到庄小周之前掉下生生不息灵丸碎块的地方,蹲下身子,耐心寻找那些生生不息灵丸碎块,一点点地把它们给捡起来。 只是,女傀儡要是刚才不提醒庄小周,旁边的基罗和布朗克,都在忙着看他们的热闹,不会想到这茬。 现在,他们听到女傀儡提醒庄小周的话,都意识到了庄小周掉下的、这些生生不息灵丸碎块的重要性。 在女傀儡正拣着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来到了女傀儡跟前,蹲下了身子。 并且,在蹲下身子的时候,基罗马上冲布朗克使了个眼色。 布朗克则立即会意,赔着笑脸,语气十分客气地对女傀儡说:“女仙,我们帮你一起拣这些碎块,拣到后,你送一、两块碎块给我们,怎么样?” “不用这么麻烦,剩下的碎块,我都不要了,你们俩谁拣去归谁吧。”女傀儡淡淡的说。 她刚才拣生生不息灵丸碎块时,特意是挑相对大一点的碎块拣的,已经拣了十来块,剩下的,反正也不多了。 “太好了,谢谢女仙。”布朗克大喜,连忙说。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跟基罗一起,把地上剩下的几小块生生不息灵丸碎块,给拣了起来。 第七百三十一章 辞别(二) 女傀儡站在一边,等基罗和布朗克忙完后,沉声对基罗说:“基罗,我的主人刚才问你的、关于你修炼的修真功法来源问题时,你因为有个蠢货从中阻挠,迟迟没有回答,现在,你可以回答了吗?” 基罗立即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虬太子的身边,一脸诚恳地把关于他修炼修真功法来源的问题,仔细讲了一遍。 据说,他修炼了两套功法。 第一套功法是七年前,他从拉特帝国境内、天圣教一处分部圣地的后山山洞里,拣到的。 三年前,虬太子带着庄小周,去偷袭他和他女儿达丽-也就是胜雪时,他使用的功法,就是这一套功法。 第二套功法是胜雪给他的。 本来他以为会是一套全新的功法,不过,在修炼之后,他才发现,胜雪给他的这套功法很像他修练过的、第一套功法的升级版。 但相对第一套功法而言,这套功法要全面了不少,这也是他修炼这套功法仅仅三年,就能达到神者境至神巅峰期的主要原因。 “你说要把你的女儿达丽交给我处置,现在,她在哪里?”虬太子蹙眉听完基罗说的一切,沉声问。 基罗陪着笑脸说:“我趁达丽不备,在她身上下了禁制,把她禁锢在她的闺房里,姬域主,如果你现在打算处置她,我可以马上陪你过去找她。”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前面带路吧。”虬太子淡淡的说。 基罗连忙点点头,老老实实带着虬太子,往报国寺方丈的禅房外面走。 布朗克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虬太子身边那个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并没有跟着虬太子一起离开,留在了禅房里。 容期早就被虬太子用法术给禁锢了,宋潇潇之前则是被女傀儡制住了周身要穴,报国寺方丈更倒霉,身上带着很重的伤势,估计基罗占有他的禅房时,顺势凌虐了他,所以,这三个人都只能老实呆在禅房里。 至于庄小周,他本来似乎是打算要跟在虬太子身后,一起离开的。 不过,他走到禅房门口时,估计是发现虬太子身边的女傀儡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了女傀儡一眼,马上停住脚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他才返身大步走到了女傀儡跟前。 “我说你这傀儡怎么这么不忠心呢?你的主人都跟着别人走了,你还呆在这里,你就不怕你的主人生气吗?”庄小周一脸不解的问女傀儡。 女傀儡目光轻蔑地看他一眼,冷声说:“庄小周,你不用自作聪明,如果你能发心魔誓,保证不趁着我跟我的主人走了的机会,偷偷把你的女骗子表妹藏起来,或者带走,我马上就可以去追我的主人。” “哼,你只是姬喾在这凡人界炼制出来的傀儡,在这种没有灵石和灵气的地方,你肯定没有机会修炼修真功法,只是修炼了凡人界的武功而已。” “我就是当着你的面,要把我表妹带走,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庄小周同样目光轻蔑地看了女傀儡一眼,冷声说。 “这个庄小周,似乎有点不对劲。”桌子边,萧琼枝看到这里时,沉声对轩太子说。 “是有些不对劲。我记得以前在洗墨斋看到他时,他看起来有点笨,有点不自信,而刚才虬太子在这里时,他看起来也比较笨,比较不自信。” “而刚才,他以轻蔑的目光去看女傀儡时,他的神情里带出来的,是一种一切都运筹在握的淡定和自在。”轩太子说。 “你观察得很仔细,我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些,才会觉得他不对劲的。”萧琼枝赞许地看了轩太子一眼,将目光继续看向了桌子中间。 这时,报国寺方丈的禅房里,跟萧琼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在听了庄小周的话后,神情一下子变得警惕了起来。 她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庄小周,良久,都不再作声。 庄小周则神色很淡定地由着她凝视,也不再作声。 倒是一边的容期,看到他们这诡导的状态,可能是有些不能适应,突然出声问庄小周:“庄少域主,你真的有办法在虬太子的眼皮底下,带走你表妹吗?” “姬喾这个人十分精明,尽管我在带他来这里之前,就在这里做了很多布置,可是,我做的布置,要拦住他一时容易,要一直拦住他,并不容易。” “如果你能给我提供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这里的办法,我可以考虑帮你解开身上的禁锢,带你一起离开。”庄小目光充满兴味地看了容期一眼,说。 容期目光一亮,笑着说:“庄少域主,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我就放心了。我愿给你提供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这里的办法,你尽管过来帮我解开身上的禁锢吧。” 庄小周冷笑着摇头说:“不行,你要先发了心魔誓,我才能帮你解开展身上的禁锢。” “那你也要发心魔誓,在我带你和你表姐离开时,不暗中对我下手,保我平安。”容期的面色微微一沉,说。 “没问题。”庄小周居然毫不犹豫的满口答应了。 容期显得有些意外。 他一脸狐疑地看了庄小周一眼,又看庄小周身旁的女傀儡一眼,然后,还看了一旁的宋潇潇一眼。 最后,他还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我容期在此立心魔誓,若华光星域少域主庄小周,这次能带我脱困,我一定带着他和紫微星域少域主萧雅,平安离开报国寺,否则,必遭天谴。” “我庄小周也在此立心魔誓,若南祁国太子轩太子的门客容期,这次能带我和我表妹萧雅脱困,我一定在脱困后,不为难他,否则,必少一根头发。” “庄小周!你这是什么心魔誓?就拿少一根头发起誓,你也太没有诚意了!”容期明显没有想到庄小周会使诈,一下子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悻悻的说。 “我都愿意少一根头发,你还想怎么样?容期,你别忘了,你只是这凡人界的一个凡人而已,而我可是堂堂华光星河华光星域的少域主!” “你的性命,能值我一根头发,已经要算是大赚特赚了。不信,你大可以用神识感应下这里的天地规则,看我的心魔誓是否与你对等。”庄小周目光轻蔑地看了容期一眼,神情很淡定的说。 容期受到提醒,微皱了下眉,下一刻,居然迅速闭上吧眼睛。 估计应该还是选择照庄小周说的去做,用神识去感应天地规则。 “容期是一个比较精明的人,但他的格局有限,行事看似极有心计,其实很多时候,都会把侧重点给搞错,反过来被人算计、利用。”桌子边,轩太子看到这里时,蹙眉对萧琼枝说。 “这样的话,你一定要谨慎用他才行,否则,万一因为他,而受到不必要的连累,就不合算了。”萧琼枝沉思一下,说。 “嗯,你说的对,我听你的。”轩太子诚恳地点点头。 第七百三十二章 约定 报国寺方丈禅房里,容期在闭上眼睛一会儿后,睁开眼,对庄小周说:“尽管我能够感受到,这个凡人界的天地规则,能够接受你的心魔誓。” “但我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在我们修真界,大家发心魔誓时,誓言的内容通常要求一致,不一致,就会自动失效,而凡人界却可以这样呢?” 庄小周淡淡的说:“很简单,因为天地规则,其实也是根据天地所在的区域,而有所区别的。” “比如在我们修真界,并没有凡人界严格的尊卑制度,修士们追求的是逆天而行,与天争高,那么,天地对我们,自然是不满的,加诸在我们身上的规则,相对就会严格很多,以起到震胁的作用。” “而凡人界则不同,凡人界有着严格的尊卑制度,凡人们还统统信奉天地为尊,个个在天地面前,都是以奴仆自居。” “天地对他们,自然是比较满意的,加诸在他们身上的规则,相对就会宽厚很多。” “就算这样吧,可我跟你都是修真界的修士,为什么同样发了心魔誓,这里的天地规则,却能容许你的一根头发,值我的一条性命?”容期还是有些不解。 “很简单,因为我是轮回到这个凡人界里出生,然后再依靠记忆和携带的修真资源,重新在这里修炼修真功法,成为修士的,这片天地,等于是我的父母,它们的规则,会对我这位土生土长的修真者,有所照顾。” “而你不一样,你是从这个凡人界以外的修真界,降临到凡人界的,对于这个凡人界来说,你只是一位外来者,所以,这片天地的规则,对你,就有较强的排斥力。”庄小周说。 “原来我们这个凡人界土生土长的修真者,是受这片天地规则保护的。” “既然容期这个外来的修真者,在发心魔誓时,被这片天地规则,严重区别对待,那么,也就意味着,如果容期与庄小周打起来,容期法力发挥的作用,应该远远不如庄小周,很容易被庄小周打败。”桌子边,萧琼枝低头看到这里,目光一亮,微笑着对轩太子说。 “是的,这也意味着,只要我们的手里,能够拥有足够的修炼资源,那么,我们在我们这凡人界修行,其实远比去其它修真界修行,更有优势和保障。” “毕竟,这片天地规则中,制肘着绝大部分修真界的修真大能,除了只属于传说中的太上境之上,哪怕是像虬太子一样的祖者境修士,降临到了这里后,也只能发挥神者境至神巅峰期的威力。” “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要能在这里,修炼到神者境至神巅峰期,就能抵御任何可能外来侵略我们的修真界修士!”轩太子也是目光一亮,兴致勃勃的说。 然后,两个人都继续停头,看向桌面。 这时,桌面显示的报国寺方丈禅房里,容期已经认栽了,没有再质疑庄小周心魔誓的不公平。 庄小周脚步轻快地走到他的身边,轻松地解除了虬太子在他身上下的阵法禁制。 而他从禁锢解脱出来后,自觉跟在庄小周身后,一起朝萧雅身边走。 走到萧雅身边后,庄小周低头细看了看萧雅周身,转头盯着旁边一直冷眼看着他们动作的女傀儡,冷声说:“傀儡贱人,我之前还以为,你是点了我表妹的穴位,我表妹才无法动弹的。” “不过,我刚才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你在我表妹身上,下的是一种奇怪的阵法禁制。” “你倒是有点本事,在我表妹身上下的阵法禁制,居然比姬喾在容期身上下的阵法禁制,要厉害得多,我小看你了。” “如果你能自觉过来,老实给我表妹解开身上的阵法禁制,我可以赐你全尸,否则,我将立即让你,灰飞-” “啪啪啪啪!”庄小周说到这里时,女傀儡突然走向他,飞快伸出手,朝他脸上,接连打了四个重重的巴掌。 庄小周立即目瞪口呆。 因为,在女傀儡伸手朝他脸上打过来的一瞬间,他马上下意识侧头躲闪了,但女傀儡的动作似乎每次要比他快一点,他躲闲了四次,一张脸,却仍然还是被女傀儡打中了四次。 “庄少域主,你没事吧?”容期似乎也有些吃惊,见庄小周目瞪口呆中,连忙瞪大眼睛问庄小周。 庄小周回过神来,却没有回答容期的话,而是“哇”地一声,从嘴里接连吐出了好几大口带牙齿的血。 容期低头看一眼地上、庄小周吐出来的血和牙齿,显得更加吃惊。 “庄少域主,你还能说话吗?”他一脸担心的问。 庄小周白他一眼,转头看向女傀儡。 “贱人,你只是一个傀儡,又是身处这凡人界,怎么却具备了祖者境玄祖巅峰的实力?”庄小周一脸震惊的问。 不过,他问话时,发出的声音喑哑低沉,不像是用嘴唇发出来的,更像是用丹田之气激荡出来的腹语。 萧琼枝看到这里时,不由转过目光,多看了女傀儡一眼。 说真心话,一开始,发现这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在虬太子身旁出现时,她是很生气的。 因为,她并不知道,虬太子瞒着她,做了这么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 她以为,虬太子很可能是为了报复她在轩太子行宫,对虬太子的不客气,故意炼制出这么一个女傀儡,当作发泄愤怒的羞侮对象。 后来,看到女傀儡在宋潇潇骂她女骗子时,打宋潇潇耳光,又在庄小周骂她女骗子时,打庄小周耳光,她心里就舒服多了,觉得虬太子炼制出这么个女傀儡,还能起到维护她尊严的作用,还好。 再后来,看到女傀儡口口声声对宋潇潇提到,她是虬太子的心上人,正是为了维护她,才打宋潇潇和庄小周的,同时一再警告他们,不可以冒犯她时,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所以,刚才,发现庄小周突然变脸,显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时,她心里暗暗其实挺为这个女傀儡担心的。 毕竟,虬太子现在不在女傀儡身边,女傀儡如果只是一个会点武功的傀儡的话,要对付在虬太子面前深藏不露六千多年的庄小周,肯定是会比较危险的。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似乎比她预期的要好得多。 女傀儡既然能在庄小周不再深藏不露时,还轻松打伤庄小周,充分说明,女傀儡在庄小周面前,还是有所倚仗的。 要是能如同庄小周说的那样,真的具备了祖者境玄祖巅峰的实力,那更是大好事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原来是熟人 “蠢货,你没有资格找我寻求问题的答案。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我的主人既然能把你从紫微星域,带到这里,并且,之前还一直带在身边,又怎么可能对你无所提防?” “你别忘了,你可是庄静的弟弟,你之前手里,可是有我的主人的瑶光尺的。”女傀儡很淡定的说。 庄小周却摇了摇头,说:“我知道姬喾一直在防着我,这也是我一直深藏实力,由着他羞侮和利用我六千多年的原因。” “我不能明白的是,除太上境之外,凡人界明明是不允许、神者境至神巅峰以上修真界修士存在的,为什么你却可以发挥出祖者境玄祖巅峰的实力?” “你应该是一个已经具备了灵智的傀儡,如果你能告诉我问题的答案,我可以送你一具身份高贵女子的完美肉身,让你从此不再是一个傀儡,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你手里有什么身份高贵女子的完美肉身?”女傀儡沉吟一下,似乎颇有兴趣的问。 “姬多娇你听说过吗?”庄小周不答反问。 女傀儡说:“我的主人可是穹苍星域少域主,关于他曾经有个异父同母妹妹姬多娇的事,我当然听说过。” “我还知道,这个姬多娇虽然跟我的主人是异母同父,她的母亲却跟我的主人母亲有很严重的矛盾。” “但她从小就孺慕我的主人和我的主人是母亲,跟在他们的身边长大,是整个姬家嫡系中,唯一被我的主人认可的同辈亲人。” “看来,姬喾对你非常信任,否则,不会把这些利害关系,都告诉你。” “而我打算送你的完美肉身,就是姬喾妹妹姬多娇的肉身。”庄小周微笑着说。 这个诱惑非常大,他肯定是觉得女傀儡会感兴趣的。 桌子边,萧琼枝看到这里,不由既感到震惊,又有些担心。 富贵荣华,是所有人最难抵御的诱惑,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之舍弃了原本的道德和道义,沦为忘恩负义之徒。 何况女傀儡还不是人,在这方面的抵抗力上,肯定更差了。 最重要的是,她曾经听瑶光钗,提到过姬多娇。 记得瑶光钗在提到姬多娇时,并没有说到,姬多娇其实跟虬太子,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不过,瑶光钗说到,六千九百九十三年前,姬多娇在外出历练时,不幸被天机老怪的儿子司马冲打伤,坠入据说会让人万劫不复的混沌乱流,不知所踪。 穹苍星域域主夫人思女心切,几次欲入混沌乱流,穹苍星域域主和虬太子无奈之下,只好让女娲星域的域主女嫘帮忙寻找。 可惜,女嫘找到姬多娇时,姬多娇已经死了,只剩下瑶光钗还在。 当时,姬多娇死得非常古怪,魂魄都在,却完全无法抽离原来的躯体。至于瑶光钗,恰好丢失了关于姬多娇死去的那部分记忆,怎么也找不回来。 而穹苍星域域主夫人,这时已经因为思女心切,快要神智失常了。 女嫘只好在穹苍星域域主和虬太子的再三恳求下,利用女娲留下的万化泥,和虬太子的部分精血,造出跟姬多娇从内至外,都显得一模一样的姬紫-也即瑶光钗的上一任主人。 女嫘用三年时间,让姬紫在穹苍星域域主、虬太子以及瑶光钗的反复指点下,牢记住所有姬多娇的经历和行事为人方法,才以姬多娇的身份,出现在穹苍星域。 “我听说,姬多娇早在六千九百九十三年前,外出历练时,不幸被天机老怪的儿子司马冲打伤,坠入据说会让人万劫不复的混沌乱流,不知所踪。” “等被找到时,她已经死去,她的魂魄和肉身,都被人用特别的方法,封印在了一起。” “后来,又被我的主人和他的父亲,放在女娲星域的女嫘那里,准备想办法复活。” “依你的本事,你怎么可能从女嫘的手里,得到姬多娇的肉身?”女傀儡目光轻蔑地看了庄小周一眼,一脸的不能置信。 “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吧,姬多娇当年确实是被天机老怪的儿子司马冲打伤,坠入混沌乱流。”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不是司马冲,而是我姐姐庄静,以及女嫘的侄女女贞。” “而姬多娇坠入混沌乱流之后,其实是被她们率先找到的,而且,还是女贞用了一门独特的异术,把姬多娇的魂魄同女贞特意找到的、一具看起来跟姬多娇一模一样的凡人界肉身,给封印在了一起。” “而姬多娇的真正肉身,被我姐和女贞封存,在我出生后,送给了我,因为,我上辈子一直很喜欢姬多娇,曾经多次追求未果。”庄小周微笑着说。 女傀儡的神情,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沉声问:“你姐和女贞为什么要陷害姬多娇,你上辈子又是谁?” 庄小周说:“我姐和女贞都心仪姬喾,她们知道姬多娇是姬喾最喜爱的妹妹,为了接近姬喾,都想尽了办法,偷偷去讨好姬多娇。” “可姬多娇不仅只收好处,不帮她们的忙,还三番五次设计戏弄她们,使得她们更加没有接近姬多娇的机会。” “更可恨的是,女贞还利用女嫘教的手段,查到姬多娇的上辈子,其实是跟姬喾偷偷相好的心上人,不过,她因为冲刺神者境至神失败,走火入魔而死了。” “姬喾赶到时,来不及救她,只好收了她的魂魄,让她转世投胎,成为了姬喾同母异父的妹妹。” “于是,我姐姐与女贞忍无可忍,联手设计除掉了姬多娇。” “至于我上辈子的身份,这个必须保密,不可能告诉你。” “真是没有想到,虬太子原来还有这样的恶趣味,居然把自己的心上人,给变成了自己的妹妹,这种不伦之恋,太可怕了!”桌子边,轩太子听到这里,一脸不屑。 “不,轩太子,庄小周说的话,不大可信。姬喾这么霸道和精明的人,要是真喜欢一个女子时,怎么可能不让对方、轮回成为自己方便娶进家门的对象,而是做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也许,这里面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特别原因。”萧琼枝淡定的摇摇头,说。 “你要是能先把姬多娇的肉身交给我、让我先看看,是不是真的的话,我就可以,把我为什么能发挥出神者境玄祖巅峰实力的原因,告诉你。”这时,报国寺方丈的禅房里,女傀儡似乎也不大相信庄小周的话,沉声说。 第七百三十四章 回忆杀 庄小周立即满意的勾起唇角,低头从嘴里,吐出口玄色的玉棺。 他打开玉棺,里面躺着一个看起来风华正茂的女子。 这个女子的尸体保存完好,栩栩如生,五官非常精致,两抹远山黛如轻烟,微微上挑,紧闭的双眼,垂下像细羽一般细长、浓密的睫毛。 两边脸颊,似被抹了一层淡胭脂,泛出娇艳的浅粉色。 嘴唇并不是适合这个时代审美的樱唇,不过,比较薄、唇尾微微上翘,似乎流露出浅浅的笑容。 至于身上的穿着打扮,那就无愧于穹苍星域域主女儿的身份,显得比较奢华了。 青丝高高挽成九螺髻,缀以一圈儿嵌红宝石的发簪,两鬓的鬓角,还分别插了四个金镶宝玉的八尾彩凤步摇。 耳挂两串像星子一样散发出浅粉色光泽的七角星串。 身上穿着一袭大红色的锦绸衣裳。 这衣裳看材质不是凡人界的蚕丝,而是一种更好的、特别的蚕丝织成,样式很奢华,上面绣着海棠花,衬得这个女子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特别的高贵、美艳。 女傀儡低下头,仔细看了玄色棺材里的女子好一会儿。 然后,她指着玄色棺材里的女子,抬头对庄小周说:“这个女子的长相,跟姬多娇倒是一模一样,而且,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躯体。” “不过,光凭这些,依然不能证明,这个女子,就是姬多娇。” “除非你能同意我从她的脚底血管里,取一些凝固的血块,闻出血块里,含有姬家嫡系血脉特有的气息。” “那样的话,我不但可以把我为何能拥有、祖者境玄祖巅峰的原因告诉你,我还可以把姬多娇上一辈子跟我的主人的真正关系,告诉你。” “行,我同意你从姬多娇的脚底血管里,取血验证身份。”庄小周马上不假思索的说。 女傀儡似乎有些意外,目光疑惑地看了庄小周一眼。 庄小周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 女傀儡不再迟疑,连忙低下头,伸手抬起玄棺中女子的一只纤纤三寸金莲脚,脱去上面穿着的鞋袜。 鞋袜下,女子的小脚丫如白玉一般白净光洁,很是好看。 女傀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盒,打开了,从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刺穿玄棺中女子的脚踝处一根稍粗的血管。 时隔近七千年,女子血管里的血,居然并没有凝结成血块,而是比新鲜血液稍稠密的血浆。 桌子边,轩太子看到这里,由衷赞叹:“这具女尸放在这玄色棺材里,居然能近七干年,尸身不腐,尤其是她血管里的血,甚至没有凝结。” “可见,这玄色棺材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枝儿,我知道如何开启、这里通往报国寺方丈禅房的阵法。” “我打算等下过去,趁机把这个玄色棺材抢到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你好好的,要口棺材做什么?”萧琼枝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种想法,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有些惊讶的反问。 “我以前让容期悄悄给我这边的父皇、母后验过资质和天赋。” “据容期说,依我父皇的资质和天赋,只要有足够的资源支持,修炼修真功法,晋升为尊者境修士,问题不大。” “我母后就不行了,她完全没有修炼的资质和天赋,能活到一百岁,就算很不错了。” “所以,我想要来这口棺材,给我母后百年后用。以便到时我和我父皇思念我母后了,可以随时见到我母后的遗容。”轩太子很认真的说。 “那好,等下你要过去时,我跟你一起去吧。”萧琼枝微笑着说。 尽管她因为轩太子母后上回在烟雨阁,明知她喜欢轩太子得到的那把上古仙物梳子很喜欢,还强要走那把梳子,内心里对轩太子母后的人品,有几分不看好,但是,轩太子对轩太子母后的孝心,她还是很尊重的。 另外,宋潇潇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坏了,要是这次放过宋潇潇,只怕以后会后患无穷。 她陪轩太子一起去报国寺方丈禅房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宋潇潇。 至于具体的对付方法,她还在思考中,暂时没有确切的计划。 “好,那我们现在就准备一下吧。”轩太子立即说。 说完,他朝桌子一角的桌子脚,重重连拍了三下。 下一刻,那个桌子脚下五寸远处,就出现一个约莫两平方米的洞口。 轩太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火褶子,点亮了,指着洞口,对萧琼枝说:“这下面是一个我储存重要战略装备的仓库,枝儿,我们一起下去,先选出一些有用的装备带上,再一起去报国寺方丈的那个禅房里吧。” “好。”萧琼枝目光一亮,连忙说。 轩太子自己就是机械这一块的博士高材生,手里又网罗了大把穿越者中的人才,想必手里储存的战略装备,都是顶类的高科技精品。 机会难得,萧琼枝兴奋地的从座位上站起,迅速走到轩太子身边。 洞口下面,是一条石阶,目测约摸有二十余级的样子,石阶下面,是铺上厚厚泡沫地垫的地面。 轩太子拿着火褶子,率先下了石阶,然后掉过头,冲还在洞口站着的萧琼枝,伸出没拿火褶子的那只手。 萧琼枝下意识想到了之前顿悟时的决定,和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迟疑了一下。 不过,下一刻,她想起牵手这事在华夏,是朋友间很正常的举动,她和轩太子都来自华夏,在这事情上,没有必要刻意拘泥,还是伸出了一只手,由着轩太子牵住,跟着轩太子,一起下了石阶,往下走。 很快的,两人就下了石阶,双脚踏上厚厚泡沫地垫。 萧琼枝游目四顾,发现这石阶下面、轩太子用来储存重要战略器材的仓库,挺大的。 正前方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两侧是一间一间紧挨着的屋子。 从这些屋子之间门的间距来看,每间屋子都相隔九米左右,等于是屋子的宽度,得有近九米。 再看顶部距离屋子地板的高度,约摸有六米左右。 虽然,由于还没有进入任何一间屋子里看过,但光从这些屋子的高度与宽度,也可以看出,这些屋子,应该都是比较大的。 轩太子带着萧琼枝,沿甬道靠左边的位置,往前走,接连走过了靠左边的五条门,走到第六条门所在的位置,轩太子才停下脚步。 “这间屋子里,存放的都是最轻便、最实用的战略装备,其中有好几样,都非常适合你,希望你能喜欢上它们。”轩太子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指着里面陈列架上,陈放的一系列轻便战略装备,转头温声对萧琼枝说。 第七百三十五章 作乐 萧琼枝微微一笑,问:“能告诉我,都是哪几样吗?” 轩太子指着第房子中间靠左的第三排阵列架,含笑对萧琼枝说:“适合你的几样东西,我都放在这一排中,它们都是我在去年年底,安排人为你量身制造的。” “本来我打算等我们明天订婚时,拿出来送给你,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这次,事急从权,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先过去看一看吧,我希望你自己能一眼看出来,它们都是什么。” “可是,轩太子,关于明天订婚的事,我还需要考虑,我要是明天不打算跟你订婚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把你说的这些东西,送给我了?”萧琼枝没想到轩太子会这么说,沉思一下,才问。 轩太子继续含笑说:“我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特意为你量身订做的,不管你是否会跟我订婚,我都会把它们送给你。” “因为,这代表的既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友谊,更因为,这些东西,舍你其谁呢?” 萧琼枝不由微微一笑。 轩太子实在是个妙人。 他这样说,萧琼枝自然也就放心了。 萧琼枝打算今日先拿着这些东西用着,等以后也为轩太子量身订制一些东西,来回报轩太子。 她很是没有心理负担地走向第三排陈列架,打算从架子上,寻找轩太子说的、为她量身订做的、适合她的几样东西。 架子共有上中下三排,每排之间,隔一米的距离,会有一个隔板,作为格子,把摆放在陈列架上的每件装备隔开。 萧琼枝先站在第三排陈列架前,停住脚步,大致扫了一眼,每排陈列架上摆放的装备的大致规律。 当她确定第一排基本都是排放的头盔,第二排基本都是排放的枪械和刀剑等冷兵器,第三排基本都是排放的防弹服、防护服等装备后,才开始缓缓往里面走。 摆在最前排的、陈列架上的装备,看起来基本都是男式装备。 头盔很大,枪械都是狙击枪、冲锋枪,冷兵器稍好一点,都是短刀和短剑,但是短刀刀面很宽,短剑剑面很宽,都是那种需要很有臂力,才能砍进或者刺进人身体里的装备。 走到中间位置时,第一排居然出现了一个没有头盔的空格子。 第二排好一点,摆放着一把很精致小巧的可折叠式(枪管与枪托后面部分装置可折叠)激光枪。 这玩艺儿萧琼枝在华夏的国庆阅兵式上见过,它的体积不大,跟普通枪支一样,也有瞄准镜和枪管,但没有普通枪支特有的弹匣。 不过,在枪托稍前方,多了个长圆锥状、可以集成激光能量的电子能量塔,在枪托附近,则多了个启动电子能量塔的开关。 第三排,没有防护服,但是,有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则说明书,说明书下面,是一面镜子,镜子下面,躺着一件非常轻薄的、类似全身防护服式样玄色衣服。 萧琼枝拿起说明书,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都是在讲解一件隐身衣的用法。 而这件隐身衣,显而易见,应该就是说明书下面的、非常轻薄的玄色衣服。 萧琼枝在华夏时,听说过隐身衣,也在国庆阅兵式上,见识过隐身战车载一车穿隐身衣的战士、参与列队经过天安门的情景。 要不是官方当时让隐身车上插着一面五星红旗,又让穿隐身衣的战士,有隐身衣外面的左胸前方,贴着一面五星红旗,所有现场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几乎都无法看出来,当时是有一辆战车载着数十战士经过。 但这些隐身物品,属于国防武器的一种,并不民用。 萧琼枝在生活中,并没有见过,现在,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她真是又惊又喜。 她仔细把说明书看了一遍,参考说明书上的说明,把玄色隐身衣穿在身上。 隐身衣很宽大,衣服头脸部的帽子部分,设置了一个内置供痒呼吸机。 呼吸机的一端是个吸气、呼气防护罩,只要戴在鼻子上就好,另一端通过管道,绕过颈部和后背,直接垂落在地。 不过,隐身衣很长,也是垂落在地的,所以,可以遮挡住呼吸机垂落在地部分,方便人穿上隐身衣后,利用呼吸机,神不知、鬼不觉地保持呼吸通畅。 隐身衣内侧配有两个近630平米厘米的、很大的带拉链内袋,外侧也配有两个近30平方厘米的、很大的带拉链外袋。 不过,外袋的设计与内袋不同,内袋的拉链是无遮挡式设计,而外袋的拉链是设计在跟玄色隐身衣同色系的袋领内侧。 萧琼枝将第二排上的那把激光枪折叠起来,放进隐身衣的外袋里面,然后,开启设计在隐身衣靠头顶位置的开启开关,拿着盒子里那面镜子,对着自己全身,照了一下。 镜子里,呈现出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她已经突然消失了一样。 她十分满意。 因为,轩太子送给她的隐身衣和激光枪,都是非常实用的好东西,有了这两样在手,等下前往报国寺方丈禅房时,她完全可以考虑先藏在暗处,找机会偷袭宋潇潇。 “轩太子,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找到了,我很喜欢它们,谢谢你!”迅速收起镜子,她高兴的大声朝轩太子之前所在的方向,高声喊。 “不客气,其实,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轩太子含笑的声音,竟立刻从萧琼枝面前,传了过来。 可是,萧琼枝面前,明明是一片空白,并没有任何人影的。 她顿时想到一个可能,好奇地问:“你也穿上隐身衣了?” “是呀。”轩太子说。 说完,他打开隐身衣的关闭功能,露出了身着玄色隐身衣的身姿。 原来,他刚才利用萧琼枝、在这边寻找他送给萧琼枝装备的机会,已经找来一件隐身衣穿上了。 萧琼枝琼觉得有趣,连忙也打开隐身衣的关闭功能,也露出了身着玄色隐身衣的身姿。 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她一声,朗声说:“枝儿,报国寺方丈禅房那边,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了。” “事不宜迟。这屋子靠左这第一排陈列架的第二层,有着不少男女都可以用的轻型武器装备,我们一起过去,随便选几件适用的,装到我们身上隐身衣的衣袋里,就一起前往报国寺方丈禅房里吧。” 第七百三十六章 上墟秘境(一) 萧琼枝微微一笑,问:“能告诉我,都是哪几样吗?” 轩太子指着第房子中间靠左的第三排阵列架,含笑对萧琼枝说:“适合你的几样东西,我都放在这一排中,它们都是我在去年年底,安排人为你量身制造的。” “本来我打算等我们明天订婚时,拿出来送给你,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这次,事急从权,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先过去看一看吧,我希望你自己能一眼看出来,它们都是什么。” “可是,轩太子,关于明天订婚的事,我还需要考虑,我要是明天不打算跟你订婚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把你说的这些东西,送给我了?”萧琼枝没想到轩太子会这么说,沉思一下,才问。 轩太子继续含笑说:“我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特意为你量身订做的,不管你是否会跟我订婚,我都会把它们送给你。” “因为,这代表的既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友谊,更因为,这些东西,舍你其谁呢?” 萧琼枝不由微微一笑。 轩太子实在是个妙人。 他这样说,萧琼枝自然也就放心了。 萧琼枝打算今日先拿着这些东西用着,等以后也为轩太子量身订制一些东西,来回报轩太子。 她很是没有心理负担地走向第三排陈列架,打算从架子上,寻找轩太子说的、为她量身订做的、适合她的几样东西。 架子共有上中下三排,每排之间,隔一米的距离,会有一个隔板,作为格子,把摆放在陈列架上的每件装备隔开。 萧琼枝先站在第三排陈列架前,停住脚步,大致扫了一眼,每排陈列架上摆放的装备的大致规律。 当她确定第一排基本都是排放的头盔,第二排基本都是排放的枪械和刀剑等冷兵器,第三排基本都是排放的防弹服、防护服等装备后,才开始缓缓往里面走。 摆在最前排的、陈列架上的装备,看起来基本都是男式装备。 头盔很大,枪械都是狙击枪、冲锋枪,冷兵器稍好一点,都是短刀和短剑,但是短刀刀面很宽,短剑剑面很宽,都是那种需要很有臂力,才能砍进或者刺进人身体里的装备。 走到中间位置时,第一排居然出现了一个没有头盔的空格子。 第二排好一点,摆放着一把很精致小巧的可折叠式(枪管与枪托后面部分装置可折叠)激光枪。 这玩艺儿萧琼枝在华夏的国庆阅兵式上见过,它的体积不大,跟普通枪支一样,也有瞄准镜和枪管,但没有普通枪支特有的弹匣。 不过,在枪托稍前方,多了个长圆锥状、可以集成激光能量的电子能量塔,在枪托附近,则多了个启动电子能量塔的开关。 第三排,没有防护服,但是,有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则说明书,说明书下面,是一面镜子,镜子下面,躺着一件非常轻薄的、类似全身防护服式样玄色衣服。 萧琼枝拿起说明书,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都是在讲解一件隐身衣的用法。 而这件隐身衣,显而易见,应该就是说明书下面的、非常轻薄的玄色衣服。 萧琼枝在华夏时,听说过隐身衣,也在国庆阅兵式上,见识过隐身战车载一车穿隐身衣的战士、参与列队经过天安门的情景。 要不是官方当时让隐身车上插着一面五星红旗,又让穿隐身衣的战士,有隐身衣外面的左胸前方,贴着一面五星红旗,所有现场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几乎都无法看出来,当时是有一辆战车载着数十战士经过。 但这些隐身物品,属于国防武器的一种,并不民用。 萧琼枝在生活中,并没有见过,现在,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她真是又惊又喜。 她仔细把说明书看了一遍,参考说明书上的说明,把玄色隐身衣穿在身上。 隐身衣很宽大,衣服头脸部的帽子部分,设置了一个内置供痒呼吸机。 呼吸机的一端是个吸气、呼气防护罩,只要戴在鼻子上就好,另一端通过管道,绕过颈部和后背,直接垂落在地。 不过,隐身衣很长,也是垂落在地的,所以,可以遮挡住呼吸机垂落在地部分,方便人穿上隐身衣后,利用呼吸机,神不知、鬼不觉地保持呼吸通畅。 隐身衣内侧配有两个近630平米厘米的、很大的带拉链内袋,外侧也配有两个近30平方厘米的、很大的带拉链外袋。 不过,外袋的设计与内袋不同,内袋的拉链是无遮挡式设计,而外袋的拉链是设计在跟玄色隐身衣同色系的袋领内侧。 萧琼枝将第二排上的那把激光枪折叠起来,放进隐身衣的外袋里面,然后,开启设计在隐身衣靠头顶位置的开启开关,拿着盒子里那面镜子,对着自己全身,照了一下。 镜子里,呈现出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她已经突然消失了一样。 她十分满意。 因为,轩太子送给她的隐身衣和激光枪,都是非常实用的好东西,有了这两样在手,等下前往报国寺方丈禅房时,她完全可以考虑先藏在暗处,找机会偷袭宋潇潇。 “轩太子,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找到了,我很喜欢它们,谢谢你!”迅速收起镜子,她高兴的大声朝轩太子之前所在的方向,高声喊。 “不客气,其实,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轩太子含笑的声音,竟立刻从萧琼枝面前,传了过来。 可是,萧琼枝面前,明明是一片空白,并没有任何人影的。 她顿时想到一个可能,好奇地问:“你也穿上隐身衣了?” “是呀。”轩太子说。 说完,他打开隐身衣的关闭功能,露出了身着玄色隐身衣的身姿。 原来,他刚才利用萧琼枝、在这边寻找他送给萧琼枝装备的机会,已经找来一件隐身衣穿上了。 萧琼枝琼觉得有趣,连忙也打开隐身衣的关闭功能,也露出了身着玄色隐身衣的身姿。 轩太子目光温煦地看她一声,朗声说:“枝儿,报国寺方丈禅房那边,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了。” “事不宜迟。这屋子靠左这第一排陈列架的第二层,有着不少男女都可以用的轻型武器装备,我们一起过去,随便选几件适用的,装到我们身上隐身衣的衣袋里,就一起前往报国寺方丈禅房里吧。” 第七百三十七章 上墟秘境(二) “嗯。”萧琼枝乖巧地点点头,在轩太子的带领下,快步走到靠左第一排陈列架旁。 这第一排陈列架第二层上面,跟第三排陈列架第二层上面放的东西,整体差不多,也都是属于枪支和刀剑等轻型武器。 但种类就要多得多了,除了枪支和刀剑,还有小型的即时炸弹、定时炸弹、电子无人机、飞针、毒药等等。 每一样物品,都配有说明,很方便即时学会,正确使用。 萧琼枝打算挑几颗炸弹,不过,对于即时炸弹有些怕怕,担心携带在身上时,不小心跟人打斗或者是自己撞到,就会引发爆炸,伤到自己。 她挑的是五颗定时炸弹。 对于电子无人机,她很感兴趣,但也是有些不放心。 “轩太子,这里毕竟不比现代,缺乏地面基础通信、导航设备,你这些电子无人机使用范围有多大?好用吗?”她好奇地扭头问轩太子。 轩太子一脸自信的说““放心吧,我既然让人制造了无人机,肯定得给它发挥出最大作用的机会。其它地方,或者不敢保证,不过,这锦绣城可是我南祁都城,很方面我安排人暗中建设地面基础通信、导航设备。” “你之前进入锦绣城时,可能没有注意到,沿街的绿化树,有一半,其实都是人造树,里面含有光缆和电缆。” “所以,只要是在锦绣城内使用电子无人机,全城可控。” “太好了。”萧琼枝目光一亮,放心了。 她毫不客气地挑了两个无人机,放到自己的隐身衣外袋里。 至于飞针、毒药等其它富有杀伤力的装备,她没有要。 一是,她有一定的密集恐惧症,用不惯飞针,这玩艺儿太小了,一根伤人,伤势太轻,一把伤人,就会造成密集现象,看着心里不舒服。 二是,她觉得下毒适合针对群体作战,而她现在要去对付的人,主要是宋潇潇。 庄小周或者容期可能也会成为对手,但跟她没有生死仇怨,只要他们识相,她很乐意饶了他们的一条狗命。 当然,就算他们跟宋潇潇加在一起联手,也只是三人而已。 她现在可是打开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只要有办法让这三人无法发挥修真界修士的法力,单凭武功打斗,他们肯定都很难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她手里的激光枪也不是吃素的,即使这三人都能发挥修真界修士的法力,只要她利用隐身衣,隐藏起来,光凭拿激光枪偷袭他们,也足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而轩太子挑的东西,跟萧琼枝不一样。 他根本就没有挑定时炸弹和无人机,挑中是即时炸弹、毒药和一把销音无声手枪及两盒子弹。 两个人都挑齐自己需要的东西后,赶紧一起退出储存战略装备的仓库,返回上面的屋子。 这时,屋子里的桌面上,显示的报国寺方丈禅房情景里,宋潇潇没有被解开禁锢,仍然僵立在一边,但庄小周和容期却正联手跟女傀儡打在了一起。 至于庄小周之前拿给女傀儡看的、那口装有姬多娇尸体的玄色棺材,已经不知去向了。 萧琼枝和轩太子都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没有急于走到容期之前从这个屋子消失时、所使用的那个阵法位置,前往报国寺方丈禅房,而是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站在桌子边,认真观察庄小周、容期、女傀儡的动静。 报国寺方丈禅房里,庄小周与容期联手对付女傀儡,目前来看,暂时打成了平手。 不过,女傀儡在打斗中,脸上的神色很镇定,庄小周与容期,就不一样了。 容期显得有些不淡定,一边协助主进攻的庄小周,不时向女傀儡发动偷袭,一边不时拿眼飘向报国寺方丈禅室的大门口位置,估计是担心虬太子会突然回来。 倒是庄小周,像是背水一战上,脸上呈现出发狠的样子,以一种不要命般的姿态,持续不停飞快催动手里的一把锏,散发出无数的锏影,攻击向女傀儡。 “原来真正的钟灵锏,落到了你的手里,难怪宋潇潇手里当初拿的,是一把假的钟灵锏。”女傀儡打着打着,突然冷声说。 她看起来挺聪明的,并不跟钟灵锏上、被庄小周用法力催发出来的锏影硬碰硬,而是依祖者境玄祖巅峰期的高超法力和身法来应付。 比如,她会一边看似险而又险,其实又很及时地躲开钟灵锏影的每一波攻击,一边不时或是朝庄小周掷出一把飞刀,或是朝庄小周洒出一把飞针这样的借机反击庄小周。 不过,庄小周身上正穿着一套金黄色的铠甲,明明女傀儡有好几回,出手反击的飞刀和飞针,都落在了庄小周的身上,却立刻纷纷掉到地面,并没能穿透这套金黄色的铠甲,伤到庄小周。 “哼,这算什么?要不是姬喾当初、突然出现在紫微星域,同时,突然出手制住我,你们穹苍星域的瑶光尺,现在也会在我的手上。”庄小周回了女傀儡冷冷的一眼,语气很是轻蔑的说。 “愚蠢!瑶光尺就算依然落在你的手里,对你也没有半点用处。” “因为,瑶光尺是穹苍星域的镇域之宝,先是被我的主人的父亲,滴血认主了,后面,又被我的主人滴血认主,只要我的主人还活着,它就不可能认他人为主,为他人所用。”女傀儡似乎有些不服气,冷声反驳。 “你骗谁呢?我表妹当初就是依靠瑶光尺,才得以通过混沌乱流的,要是瑶光尺只有姬喾才可以用,我表妹当初在混沌乱流中,怎么就能用它?”庄小周不信,大声反问。 女傀儡又轻蔑看庄小周一眼,沉声说:“那是因为,宋潇潇跳下混沌乱流时,我的主人就偷价藏在宋潇潇的身边,当时真正驱使瑶光尺的,就是我的主人。” “不可能,你的主人是比我表妹先到盘古星域的,它还在盘古星域的大墟秘境,提前搞到了要跟我表妹一起假扮的两个身份。” “我当时已经被你的主人关在他的银塔里,这事我比谁都清楚。”庄小周仍然不信,大声说。 女傀儡再次轻蔑看庄小周一眼,沉声说:“我的主人早就已经修炼到了祖者境玄祖巅峰期,可凝聚出千万神识分身,而不被人看破。” “他出现在紫微星域,跟你和宋潇潇第一次见面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分身,他的本体当时是在悄悄跟踪天机老怪。” “后来,天机老怪逼得宋潇潇跳下紫微台时,他的本体才从天机老怪身边离开,开始悄悄跟踪混沌乱流中的宋潇潇,并帮助宋潇潇,驱使瑶光钗发动法力,带宋潇潇平安抵达盘古大陆。” 第七百三十八章 救不救 “什么?姬喾以前不一直是停顿在祖者境元祖中期么,他什么时候、居然已经修炼到了祖者境玄祖巅峰期?” “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现在的第一高手-女娲星域的女嫘,也才是祖者境玄祖中期,那不是意味着,姬喾现在已经取代女嫘,成为了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第一高手?”一旁的容期听到这里,突然插话问女傀儡。 女傀儡白他一眼,说:“是这么回事,怎么,你们原来这么蠢,居然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 “我还以为,你们早在发现我能拥有祖者境玄祖巅峰期的法力时,就已经看出这一点了呢。” 容期蹙眉说:“你只是一个器灵,你们器灵就算是修炼到了祖者境玄祖巅峰期,你的真正战力,也只相当于我们修真界修士的祖者境元祖巅期。” “更何况,姬喾这六千多年,不一直在凡人界轮回吗,凡人界对于其它星域和星球来的修真界修士,可是很排斥的。” “等于说,姬喾这六千多年中,在凡人界轮回时,如果继续修炼修真功法,需要耗损的修炼资源,远比在修真界,要高出十倍、百倍。” “还有,我记得,还有个规矩,只要是利用法力,通过轮回进入凡人界降生的人,通常在十岁之前,并不具备上一世的任何记忆。” “姬喾虽然在凡人界呆了六千多年,真正用来修炼的时间,只怕也只有几百年而已吧,这区区几百年,他能有本事从原本祖者境元祖中期的修为,连跨一个小境界,一个大境界?” “这怎么可能?” 女傀儡又白他一眼,说:“蠢货,不是还有我么?” “我刚才确认姬多娇的尸体后,跟庄小周解释过的。” “我能拥有祖者境玄祖巅峰的修为,是因为我是傀儡,我从修真界降临这里后,我的修为,不仅并不会像修真界的修士那样,受到凡人界天地法则的制约,还会被反过来提升三个小境界。” “而有我跟随在我的主人身边,即使我的主人每次轮回过来的十年之内,不能恢复记忆,但我是可以把他过去种种告诉他,并辅助他早早投入修真界的功法修炼之中的么。” “至于说到资源,我的主人可是堂堂穹苍星域的少域主,同时,又是有备而来,还能缺少修炼资源么?” “另外,就像庄小周之前跟你说起的那样,因为我的主人是轮回到这个凡人界里出生,然后再依靠记忆和携带的修真资源,重新在这里修炼修真功法,成为修士的。” “这片天地,等于是我的主人的父母,它们的规则,会对我的主人这位土生土长的修真者,有所照顾。” “所以,我的主人在这里的修炼速度,其实比在穹苍星域,还要快一些。” “当然,其实,在我的主人跳下紫微台之前,已经通过近万年闭关,早就不是祖者境元祖中期的修为了,否则,天机老怪怎么可能会被他跟踪,却毫无觉察。” 容期顿时沉默了。 他没有再配合庄小周,对女傀儡再发动偷袭,而是避到一边,袖手旁观。 这样以来,庄小周对付女傀儡,就吃力多了。 “枝儿,机会难得,我们一起下去吧。” “等到了报国寺方丈禅房里,我想凭借激光枪,偷袭庄小周,试试他身上那件金铠甲,能不能被我的激光枪打穿。” “如果能的话,我们就能克制庄小周,同时也算是帮了、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大忙了。” “到时,如果那口玄色棺材仍然还在庄小周手里,我只要明抢就是了,而万一已经落在了女傀儡的手里,我还可以凭借帮了女傀儡一把这个理由,找女傀儡要过来。”桌子边,轩太子看到这里,朗声跟萧琼枝商量。 萧琼枝觉得他这个打算没毛病,马上点了点头。 轩太子放心了,拉着萧琼枝的手,走到屋子里东南角那处摆着两个龛笼的位置,然后,他站在那两个龛笼的中间,往头上暗藏的开启隐身衣功能的开关,轻轻一拍。 下一刻,他的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为了让萧琼枝知道,他还没有走,他在身形消失不见的一刻,马上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萧琼枝的肩膀。 萧琼枝明白,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也要像他一样,做好前往报国寺方丈禅房的最后准备,连忙也往头上暗藏的开启隐身衣功能的开关,轻轻一拍。 下一刻,萧琼枝的身形,也消失不见了。 而轩太子在萧琼枝的身形,也消失不见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精准的揽住萧琼枝消失的身形下的腰肢,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朝其中一个龛笼,轻轻一拍。 随即,他和萧琼枝所站的位置,光芒一闪,俩人都同时步入了传送到报国寺方丈禅房的阵法之中。 “嗡嗡嗡……”在这个传送过程中,萧琼枝只感觉身子似悬在半空,很是有失重感,耳边则传来很大的轰鸣,头有点晕,脑子有点发涨,心里产生一般恶心想吐的感觉。 她忍不住低低“啊……”的闷哼了一声。 倒是轩太子,表现得很淡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揽住萧琼枝腰肢的手,也显得十分坚定有力。 萧琼枝虽然看不到他,但心里怀疑,他一定是曾经跟容期试用过这个传送阵法,有了经验,同时,他又比较能忍受这种不好受的状态,才会这样。 所以,除了在刚进入传送中时,低低“啊……”的闷哼了一声之外,接下来,她暗自强忍住心里的难受,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不一会儿,从前方,突然传来庄小周吆喝的声音:“傀儡贱人,你终于把你所知道的秘密,吐露得差不多了,很好!” “现在,本少域主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少域主手里,真正的杀手锏!” “我相信,这一回,你不管怎么逃,都不可能再逃出我的攻击!” 萧琼枝吃了一惊,连忙循着声音,往前看了一眼。 这时,她恰好看到庄小周从嘴里,吐出一面七彩扇。 与此同时,她原本悬空的身子,也有了落地的厚实感。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是落在之前容期利用传送阵,出现这里时的地方-基罗原来坐过的大沙发背后。 而轩太子,跟从传送阵过来时一样,依然还紧紧揽着她的腰肢,分明就站在她的身边。 她觉得这种揽腰肢的动作,应该算是暖昧的动作了。 之前,只是因为要进入传送阵,事实突然,在轩太子伸手揽她腰肢时,她才没有来得及拒绝,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已经到了报国寺方丈的禅房里,她自然不能再由着轩太子这么干。 她毫不犹豫地动作轻巧、但暗下比较用力的拿开轩太子揽她腰肢的手,抬步绕过沙发,往宋潇潇的跟前走。 第七百三十九章 乱吃飞醋 “蠢货,你还能有什么杀手锏?” “不就是你真正的爹-穹苍星域老域主庄诚,当年在炼石滩的地宫,得到的那件像钟灵锏与瑶光尺一样的祖者境宝物华光玺吗?”女傀儡以极度鄙视的眼神,扫一眼庄小周,语气很是轻描淡写的说。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庄小周立即面色一变,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慌张。 “在你跟我的主人,轮回到凡人界的第一年,我就发现了,现在,存放在你丹田里的华光玺,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华光玺,而是被我掉包的假华光玺了。” “真正的华光玺,现在是在我的主人手里。”女傀儡回答的语气,仍然很是轻描淡写。 庄小周却被彻底吓着了。 他顾不得再攻击女傀儡,马上退到方丈禅房的大门口,把手里的钟灵锏,扔进嘴里,吃了下去,另外低头吐出一块玉玺样的紫色东西,拿在手里,仔细端祥。 “有什么好看的?真正的华光玺,是用功德之力炼制出来,只要现世,必然会散发出功德之光,你手里这一块玉玺,根本就不发光,明显就是假的。”女傀儡冲庄小周翻了个白眼,语带讥讽的说。 “可是,就算这样,我这块华光玺在我丹田里时,还是可以散发出功德之光的……”庄小周神色有些迷茫的说。 看来,他只是怀疑他的华光玺有问题了,还不愿意确定,华光玺就是假的。 “那是因为你的丹田里,之前不仅放着华光玺,还放着钟灵锏,而钟灵锏,也是用功德之力炼制出来的,可以散发出功德之光。” “而我掉包的这块华光玺,虽然不是真正的华光玺,但也是一块独特的上等美玉,能够像镜子一样,起到复制身边光华的作用。” “也即,它能复制钟灵锏散发出的功德之光,向四周散发。” “你要是不信,可以把你刚才吞下去的钟灵锏,再次拿出来,放到华光玺的跟前,就一目然了。” “另外,你也还可以试试,用你的法力催发它,看它能不能为你所用。”女傀儡很有耐心的说。 庄小周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信了女傀儡的提醒,低头把之前吞进去的那根钟灵锏,给吐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萧琼枝早已趁着庄小周跟女傀儡说话的机会,悄悄走到了庄小周的跟前。 这时,她毫不犹豫的趁机突然出手,一把抢走了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收入自己的隐身衣外袋里。 这样以来,不仅庄小周看不到她这个人,还连被她夺去的华光玺,也看不到了。 然而,不仅仅是她,与此同时,可能是心有灵犀吧,轩太子也早已趁着庄小周跟女傀儡说话的机会,悄悄走到了庄小周的跟前。 他在萧琼枝出手抢走庄小周的华光玺的那一刻,也突然出手,用激光枪射向庄小周的右胸胸口。 尽管庄小周身上穿着金色铠甲,这铠甲一度成功抵挡住了、女傀儡以祖者境玄祖巅峰期法力的一击又一击,但在轩太子手里的激光枪射出来的光束持续冲击下,金色铠甲很快就被烧穿。 而金色铠甲下的衣服更是不堪一击,几乎仅仅是在半个呼吸的时间里,激光枪射出来的光束已经穿透庄小周的右胸胸口位置,甚至把庄小周身后的报国寺禅房大门,都烧穿了一个洞! “啊!”可能激光枪的光束伤人时,痛感来得比较慢吧,直到这个时候,庄小周才发出一声失声惨呼。 轩太子毫不含糊,马上把激光枪的枪口偏移一寸,继续射向庄小周的右胸胸口。 萧琼枝则趁机又突然出手,去抢庄小周手里的那根钟灵锏。 可惜,庄小周尽管因为轩太子用激光枪再一次袭击他,开始爆发出再一次的失声惨呼,但是,他才被萧琼枝抢走华光玺,已经有了提防心。 他在萧琼枝出手抢他的钟灵锏时,直接催发钟灵锏,变成一个巨大的、散发出一圈圈璀璨光芒的防护罩,环绕在他的周身。 萧琼枝来不及收手,眼看着手就要陷入那一圈圈璀璨光芒的防护罩之中时,却突然被一道很大的力气,飞快往回拉了一下,硬是给及时拉开了。 而她的脑海里,则突然传来了瑶光钗有些急切的声音:“好险!我说主人呀,你都把华光玺从庄小周手里抢来了,干嘛还要抢庄小周的钟灵锏?” “你太贪心了!” 萧琼枝俏脸一红,连忙一边悄悄快速往后退,远离庄小周,一边用意念回答瑶光钗:“我抢钟灵锏不是给我自己的,是给轩太子的。” “刚才,要不是他跟我同时出手,拿激光枪去射击庄小周,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抢到华光玺的。” “好吧,那么,刚才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明明对庄小周说,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是被她调过包的假货,为什么你抢庄小周的时候,不是首先抢钟灵锏,而是首先华光玺呢?”瑶光钗问。 萧琼枝含笑回答:“因为,我觉得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应该是真正的华光玺。” “否则,依虬太子的精明,如果真的已经把庄小周手里、最重要的华光玺给拿到手里,应该不会有耐心,到现在还留着庄小周在这里蹦跶。” “主人果然冰雪聪明!” “其实,在你抢到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之前,我看不出来庄小周手里的华光玺,是真的还是假的,一直在暗暗盯着女傀儡目光的变化。” “但华光玺到了你的手里后,我注意到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傀儡,目光隐隐缩了一下,于是,我现在可以确定,你手里的华光玺,很有可能是真的。”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萧琼枝连忙很高兴的说。 她一直觉得瑶光钗在她与虬太子之间,会偏向着虬太子一些,这一次,从瑶光钗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终于算是向着她一回了,真是太好了。 第七百四十章 地宫(一) “是轩太子出手了吧?你刚才应该用你们华夏的高科技武器,去射击庄小周的丹田,而不是庄小周的胸口。” “修士不比凡人,即使胸口受伤,只要伤势不是特别重,往往不会轻易致死。” “就算万一死了,只要魂魄还在,就还能借尸还魂,获得新生。” “可丹田就不一样了,丹田是修士修为的根本,同时,也是大能修士保存最重要物品的地方,比如魂魄、比如庄小周刚才拿出来的钟灵锏与华光玺,就都被庄小周保存在了丹田里。” “你只要用你手里的高科技武器,把庄小周的丹田打破碎,他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这时,女傀儡突然对轩太子开口说。 轩太子正在用激光枪、不停射击环绕在庄小周周身的钟灵锏。 不过,钟灵锏毕竟是祖者境玄祖期的法宝,轩太子手时的激光枪射出的光束,落在钟灵锏身上时,看起来能穿透一部分钟灵锏散发出的光幕,但却一直没能真正把光幕完全穿透。 而庄小周到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基本恢复镇定了,开始依靠钟灵锏的防护,趁机催动他自身的法力,不停向轩太子用激光枪射击的方向,发出攻击。 幸亏,女傀儡很机灵,每次都恰到好处地及时出手,催发法力,半路上接住了庄小周对轩太子的法力攻击,否则,轩太子尽管穿着隐身衣,一旦被庄小周的法力攻击到,肯定会是凶多吉少。 毕竟,从庄小周目前施展法力的情况来看,他只是比女傀儡稍弱一些,估计跟容期一样,也是处在神者境至神巅峰境界。 萧琼枝在一旁观望了下,觉得轩太子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转身悄然走向宋潇潇。 宋潇潇虽然被女傀儡用特别的手法、下的封印禁锢住了,但是,她处在面向报国寺方丈禅房大门口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庄小周在大门口的动静。 萧琼枝过来时,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庄小周跟轩太子与女傀儡的战斗。 萧琼枝想起轩太子刚才用激光枪偷袭庄小周时,是射击在庄小周的右胸胸口位置。 而人的心脏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偏左的。 估计轩太子是因为不懂得修士要打碎丹田,才会死,担心射击庄小周左胸胸口,会一下子就把庄小周给打死了,才故意选择朝庄小周右胸胸口位置射击的。 她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宋潇潇给打死。 但她现在知道了,修士要打碎丹田,才会死这一点,自然就有了与轩太子不一样的决定。 她故意避开宋潇潇看向大门口的视线,走到距离宋潇潇不足两尺远的斜对面,这样,既可以对付宋潇潇,又能随时观察到轩太子与庄小周那边的动静,挺好的。 她从隐身衣的外袋里,拿出激光枪,直接抵在宋潇潇的左胸胸口射击。 下一刻,激光枪的光束不仅把宋潇潇的左胸胸口洞穿,还差点射到了、站在宋潇潇斜后方约莫三米远处的容容身上。 容期吓得连忙闲身绕到完全远离、并偏离宋潇潇的位置,同时,一脸警惕地冲萧琼枝射出激光光束的方向问:“谁?” 与此同时,宋潇潇则立即发出“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雅,你怎么了?”庄小周顾不得袭击轩太子,连忙看向宋潇潇,语气关切地询问。 “包(表)哥,舅(救)我,我背(被)人偷失(袭)了,我快要失(死)了,啊,我要失(死)了!”宋潇潇声音含混不清地惊喑哑的回答。 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痛苦,而且,她的的双手,居然开始抬起来,朝庄小周作出招手求救的动作。 真是奇怪,明明她之前因为被女傀儡封印,全身不能动弹,也不能开口说话的,现在,左胸胸口中了一枪,不但能开口说话了,居然双手还能动弹了! 萧琼枝有些不解,不过,却也没有任何迟疑。 她无视容期的问话和庄小周与宋潇潇的对话,马上把手里的激光枪抵在宋潇潇的肚脐三寸以下-也即丹田处。 “宋潇潇,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马上劝庄小周放弃抵抗!”她冷声说。 “萧心(馨)童!你是萧心(馨)童!是不是?”宋潇潇却并不听话,好像被什么突然给刺激到了似的,一下子身体崩紧,语气有些歇斯底里的问萧琼枝。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是再不按我的要求去做,我马上就会打穿你的丹田,作为对你的警告。”萧琼枝继续冷声说。 “不、萧心(馨)童,你不能贼(这)么兑(对)我。” “栽(在)华瞎(夏)的那一赔(辈)子,鹅(我)只丝(是)收(受)人指使,盗龙(用)你的身份,并没有当(伤)害过你。” “出车饿(祸)的事,是读(涂)依琳拉着你,才干(赶)上的,更加与鹅(我)无关。” “反倒是鹅(我)这赔(辈)子的萧琼枝的身份,是有人帮你,从鹅(我)这里抢走的,这事,害得鹅(我)沦为孤魂野鬼高(好)几年,直到鱼(遇)上我义父布朗给(克),鹅(我)才有了现在这句(具)躯体栖身。” “算起来,你欠鹅(我)的,其实比鹅(我)欠你的,还要多!”宋潇潇不甘心,连忙分辩。 然而,已经看透她本质的萧琼枝,根本没有被她的狡辩打动。 萧琼枝默默把手里的激光枪,微微朝她的丹田一侧,偏移了一点点,然后,按下了扳机。 下一刻,她的丹田就被激光枪射出的光束洞穿。 “啊!”她的身子突然向下一弯,再一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整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面萧琼枝所在的方向扑倒。 萧琼枝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打算扶住她,免得她倒到自己身上来。 “公主小心!”这时,萧琼枝身后,突然传来女傀儡的大声提醒。 萧琼枝以为女傀儡指的是庄小周要来偷袭自己了,没当回事。 她头上有瑶光钗,瑶光钗是攻守兼备的法宝,又恰好是神者境至神巅峰的修为,对付庄小周的偷袭,应该问题不大。 然而,她太轻敌,就在这时,她用手扶住的宋潇潇突然抬头,从口里,吐出一根银针,飞快射向她的眉心。 她想要躲闪,已经晚了。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唉……”她的耳畔,却突然传来虬太子的低低叹息声。 第七百四十一章 地宫(二) 下一刻,正在偷袭萧琼枝的宋潇潇,再次发出“啊”的一声惨呼。 反倒是萧琼枝这里,无论眉心处还是周身,都没有传来任何受伤导致的痛感。 萧琼枝很意外,连忙睁开眼,看向对面的宋潇潇。 这时,宋潇潇已经再次扑倒在地,不过,不再是向萧琼枝的方向扑倒的,而是向她自己身向的方向,仰天扑倒在地。 并且,在她和萧琼枝之间,很突兀的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向萧琼枝发出低低叹息的虬太子。 萧琼枝立即意识到,刚刚自己并不是幻听,而是虬太子在宋潇潇用飞针袭击自己眉心时,虬太子恰好到了自己身边,真的叹息了一声。 同时,也说明,刚才宋潇潇袭击自己,并没有得手,因为,虬太子及时出现,抢先一步,救下了自己。 萧琼枝十分激动地看向虬太子,鬼使神差地下意识问:“刚刚,你为什么要叹息?” “我从来不会亲自向女子出手,为了你,我破例了。”虬太子语气淡淡的说。 萧琼枝注意到,他回答自己的话时,目光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盯着扑倒在地的宋潇潇。 自己现在穿着隐身衣,他就是看向自己,也看不到自己,不看自己,很正常。 至于宋潇潇,也许他是担心狡诈的宋潇潇,像刚才突然袭击自己一样,突然再一次袭击自己或者是袭击他? 萧琼枝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又问虬太子:“宋潇潇现在还有向人发动突然袭击的能力吗?” “我已经封印了她的身份和魂魄,暂时,她应该是不可能有能力伤害你了。” “不过,她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有些不对劲,跟她的魂魄融合度,非常高,包括她现在修炼的修真功法,也有些不对劲,浑身散出发来的,是只要她自己不出手,就很难被觉察出来的隐隐的魔气。” “我打算明天带她回修真界,找女嫘给她做一下全面检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虬太子说。 他说的时候,语气仍然淡淡的,毫无温度。 萧琼枝心里明白,他这样的态度,很可能是自己之前在轩太子行宫时,对他的不客气,造成的。 “谢谢你这次出手救了我。之前在轩太子行宫时,我对你说话,有些不大照顾你的感受,请你见谅。”她微微一笑,由衷的对虬太子说。 虬太子的表面,终于有了变化。 他目光审视地看向萧琼枝所在的方向,沉声说:“你知道就好。” “记住你在银帆船上时,答应我的一切。不要食言。” “我的本体,已经有近七千年,没有回穹苍星域了,这次带萧雅去找女嫘后,我会顺便回一趟穹苍星域,到时,必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处理一下。” “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我才能回来。” “希望我再次回来时,你正乖乖地留在你的娘家,等我。” 萧琼枝的俏脸,不由微红,同时,心里又有些微恼。 虬太子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把萧琼枝当成了他的女人了。 可是,他们俩,明明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你不用觉得脸红,明天,我在带着萧雅回修真界之前,会在你举办齐笄礼时,当众向你求婚。” “刚刚,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相救,你已经死了。” “所以,你现在的命,是我的,在我明天当众向你求婚时,不管你现在心里,是否愿意嫁给我,你都必须答应我。” “就当是用我救你一命的恩情,按我成为你未婚夫的名份吧。”虬太子又说。 像是能够看到自己脸红了一样。 可自己明明穿着隐身衣,按理,他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 萧琼枝吃了一惊,连忙问:“你能看到我?” “当然。尽管你身上穿的所谓的隐身衣,相对于你们华夏那边来说,是很了不得的高科技装备,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一切所谓高科技衍生起来的东西,最终也只是属于一种变异物质而已。” “而我们修真界修行功法,本质上,不仅是一个不断提升自己修为的过程,也是一个去伪存真的过程。” “只要达到了祖者境及以上的境界,绝大多数变异物质,都是逃不过祖者境及以上境界修士的法界的。”虬太子淡淡的说。 而萧琼枝却感到既恍然大悟,又觉得很震撼。 难怪之前女傀儡像是能看到轩太子似的,可以认出轩太子的身份,及时出手帮助轩太子对付庄小周。 现在想来,这是因为女傀儡已经达到祖者境玄祖巅峰期,拥有看透隐身衣这种能力的缘故。 而这,也就意味着,在祖者境及以上境界的修真界修士面前,轩太子让人制造出的隐身衣、飞机、导弹等等东西,很可能并不具备防护能力和攻击能力。 她拍一下额头,关闭了身上隐身衣的隐身功能,同时,放下隐身衣头套部位的拉链,露出头脸来,看向虬太子,认真说:“虬太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刚才救了我的命,这是事实,只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非得是做你未婚妻这一个方法。” “我在来这里以前,有幸在别人的帮助下,看过了我在华夏发生那场车祸后,我的亲人们现在生活的现状,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些我原本并不知道的事情。” “我通过这些事,再联系这些年看到的很多事,深有所悟。” “我打算在我下定决心,去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之前,不轻言爱,更不要跟任何人、有任何的暧昧。” “而做你未婚妻这个身份,太暧昧了,不符合我现在的做人原则,所以,请你还是换一种方法,来作为我报答你救命之恩的要求吧。” 虬太子摇摇头,神情很是凝重的说:“枝儿,我很欣赏你刚才的打算,这说明你的心里,向往纯粹的爱。这很美好,值得尊重。” “不过,你的打算并不全面。” “其实,不仅仅是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是一种纯粹而美好的爱;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欺骗某一个人,让这个人始终觉得是被一心一意爱着的那一个,一样是纯粹而美好的爱。” “你现在欠我一条命,如果你做不到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来爱我,那就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来欺骗我,让我始终觉得是被一心一意爱着的那一个吧。” “因为,相对于被你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来欺骗我而言,我更不愿意看到你去爱别人。” 第七百四十二章 谁怕谁 “可是-” “不要说可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萧琼枝正准备再劝说一下虬太子,虬太子立即打断她话,语气很强硬的说。 萧琼枝有些头疼。 “虬太子,枝儿早就承诺,在明天的齐笄礼上,答应我的求婚。” “这件事情,你应该也是知情的。现在,你却以救命之恩,要胁她在明天的齐笄礼上,答应你的求婚,像什么话?” “你这分明就是在故意让她为难,让我难堪!”轩太子听到这里时,马上有些忍无可忍的说。 他早在萧琼枝偷袭宋潇潇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边继续拿激光枪、射击庄小周环绕周身的那个钟灵锏幻化的光幕,一边密切注意萧琼枝这边的动静了。 对于萧琼枝从偷袭宋潇潇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很清楚。 尤其是在宋潇潇突然偷袭萧琼枝时,虬太子及时出现、出手救下萧琼枝,封印宋潇潇以后,轩太子了解萧琼枝这边的情况,就更方便了。 因为,庄小周也早在萧琼枝偷袭宋潇潇时,就已经在一边运用法力,袭击轩太子、和帮着轩太子对付他的女傀儡,一边也抽空在密切注意萧琼枝这边的动静。 当他看到宋潇潇突然偷袭萧琼枝时,虬太子及时出现、出手救下萧琼枝,封印宋潇潇时,他立刻意识到大势已去,完全没有了袭击轩太子、和帮着轩太子对付他的女傀儡的心思,主动先停下了手。 而轩太子一直对虬太子这个情敌,不放心,早就听不下去虬太子对萧琼枝提出的、同意虬太子做萧琼枝未婚夫的要求。 于是,他看他停手了,连忙也暂时停手,轻拍一下额头,关闭了身上隐身衣的隐身功能,同时,放下隐身衣头套部位的拉链,露出头脸来,急急地看向萧琼枝与虬太子,找虬太子交锋。 “轩太子,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拿救命之恩要胁枝儿、做我未婚妻,只是因为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不希望别人在这段时间,趁虚而入罢了。” “至于枝儿承诺明天答应你求婚的事,早在我今天带着她,前往你的行宫时,我就已经逼着她,答应在明天拒绝你了。”虬太子神色淡淡的说。 轩太子却气坏了。 他下意识好奇地看向萧琼枝。 虬太子说的这事是真的,只是,萧琼枝不想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向轩太子解释自己当时的苦衷。 她只能苦笑着对轩太子说:“轩太子,虬太子说的都是真的,对不起。” 轩太子有些苦涩地摇摇头,看向萧琼枝的目光,也由好奇转为温煦。 他温声对萧琼枝说:“枝儿,这个家伙自己都承认,是他逼你在明天拒绝我的求婚,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对不起我的,应该是他。”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一沉,转头看向轩太子,沉声问:“你当时是怎么逼枝儿答应你、在明天拒绝我的求婚的?” “我把基罗和胜雪勾结,偷偷躲在报国寺,打算找机会偷袭你的事,告诉了枝儿。” “同时,也告诉她,男女有别,我不会反对她善待她那些像你这样过去认识的、关系友好的异性朋友。” “但是,我绝不允许她跟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在以后,存在任何不该有的亲密举动或者亲密关系!” “否则,我就不会给她跟着我,从大萧赶到南祁来帮助你的机会,会即刻带她仍然回到洗墨斋,或者直接带她离开大萧。”虬太子仍然神色淡淡的说。 萧琼枝听到这里时,心里都有些服了他。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他敢不顾形象地当众说出来也就算了,说出来后,他看起来还似乎根本没有认识到,他这样的做法,是一件多么让人气愤和鄙夷的事。 萧琼枝都不知道该说这样的他,是一时糊涂的,还是一时糊涂。 “好吧,算你够诚实!够不要脸!不过,虬太子,我实话告诉你吧,枝儿承诺明天答应我求婚这件事,枝儿的爷爷、奶奶以及枝儿的爹娘,都是知道的,也是支持的。” “即使你逼得枝儿答应你,在明天拒绝了我的求婚,可要是枝儿的爷爷、奶奶以及枝儿的爹娘到时出面,接受我对枝儿的求婚,那么我的求婚,同样有效。”轩太子铁青着一张脸,瞪着虬太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气乎乎的说。 “哎呀,我说姬喾,你好歹也是堂堂八大星河之中有名的穹苍星域少域主,至于为了追求一个女人,而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么?”庄小周听到这里,突然插话说。 他看向虬太子的神情,带着很明显的讥讽。 虬太子根本没有理他。 虬太子只是继续以淡然的姿态,看着轩太子,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说说看,既然这样,你打算拿你做枝儿未婚夫的机会,从我这里,换取什么样的利益?” 轩太子摇摇头,沉声说:“我不需要拿我做枝儿未婚夫的身份,跟你换什么,因为,我做或不做枝儿未婚夫,都代表着我对枝儿的珍爱,跟利益无关。” “轩太子,你是不是说错话了,你怎么会做或不做钟灵公主未婚夫,都能代表着你对钟灵公主的珍爱呢?”女傀儡听到这里,突然插话。 “我没有说错。只要枝儿乐意答应我的求婚,嫁给我,我会很乐意做她的未婚夫、丈夫;而如果枝儿还不乐意答应我的求婚,嫁给我,我同样会很乐意尊重她的意见,放弃求娶她。”轩太子很镇定的说。 关于不再求婚萧琼枝的这个决定,他早在带萧琼枝来到报国寺方丈禅房之前的一刻,就已经做出来了,现在,说起这事,他完全可以压制住内心的苦涩,不让任何人看穿。 “啧啧!好伟大的爱情!轩太子,就冲你这对待爱情的姿态,我要高看你几眼。”庄小周听到这里,又插话。 轩太子跟虬太子一样,也根本没有理他。 轩太子看向虬太子,一脸认真地继续说:“虬太子,既然你拿救命之恩要胁枝儿、做你未婚妻,只是因为你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不希望别人在这段时间,趁虚而入罢了。” “我觉得,也许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其实是可以合作的。” 第七百四十三章 低估了你 “怎么合作?”虬太子眉头一挑,语气带着几分兴趣的问。 “我和你,都是真心喜爱枝儿,并且是枝儿现在的追求者中,最有能力护住枝儿的人。” “换而言之,我们是两个最有实力的竞争对手。” “而枝儿,她刚才跟你说到的,关于她在来这里以前,看过她在华夏发生那场车祸后,我的亲人们现在生活的现状,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些她原本并不知道的事情等事,是真的。” “当时,是我陪着她一起看的。她因此而产生的那些感慨也是真的。” “我很认同她在下定决心,去用一生的力气和一生的温柔去爱某一个人之前,不轻言爱,更不要跟任何人、有任何的暧昧的决定。” “不如这样吧,我们约法三章,在枝儿下定决心之前,我们都不逼枝儿嫁给我们,而是作为她最好的朋友,默默在她身边,理解她、支持她、保护她。” “给她从你和我之间,二选一的足够时间和机会吧。”轩太子无论语气还是神色,都无比认真的说。 虬太子立刻低头沉吟。 在他眼里,轩太子前面的几句话,都是虚话,惟有最后一句,他被打动了。 他本来的打算,是明天先跟萧琼枝订婚,然后以保护萧琼枝的理由,名正言顺安排一批亲信在萧琼枝身边,在保护萧琼枝的基础上,顺便让一切其他萧琼枝的追求者,都沒有机会追求萧琼枝。 如果万一跟萧琼枝订婚失败,就换个方式,暗中这么做。 但这两种方法,不论是哪种,依萧琼枝的为人,一旦最终被萧琼枝知道了,肯定会对他不满。 现在,轩太子既然暗示,只有轩太子和他,才可以追求萧琼枝,那也就意味着,等他离开这个星球后,轩太子会出面来负责解决潜在的、其他萧琼枝的追求者的问题。 这样以来,对他自然是有利的,因为,这事一一旦最终被萧琼枝知道了,肯定会是对轩太子不满,而不是对他不满了。 他的人,则到时候,只要防着轩太子跟萧琼枝过分接近就好。 “好吧,我很愿意相信你一次。不过,在我们修真界,合作的双方如果想要获得对方的信任,最诚恳的做法,是发心魔誓。” “尽管你只是一个凡人,为了体现我对你的信任,为回应我对你的信任,我们都一起就你刚才的约法三章合作,发一个心魔誓吧。”他神情很严肃地对轩太子说。 轩太子深深看虬太子一眼,点了点头。 轩太子可不糊涂,虬太子去年给他测试过他的修真天赋和资质,依虬太子的精明,不可能猜不到,他未来会找机会修炼修真功法,成为一名修真修士。 所以,尽管他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修真功法,看起来只是一个凡人,跟虬太子一起发心魔誓时,心魔誓暂时对他没有什么约束力,可以后,约束力是同等的。 “发誓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听到,我先在这里布置一个可以隔绝声音的小阵法,我们再开始发誓吧。”虬太子对轩太子的回答很满意,目光赞许地看了轩太子一眼,朗声说。 说完,他就变戏法般,从手里变出一大把、乒乓球大小的圆球型七彩石,就地布置阵法。 不久,一个两平方米左右、四四方方阵法,散发出重重白色光晕的阵法,从他手里诞生了。 萧琼枝在此之前,只见过他布置的五行通天彻地引灵阵法,这个四四方方阵法,萧琼枝还是第一次看到,本来心里挺好奇的。 不过,考虑到虬太子刚才还强要做她未婚夫的事,她觉得现在还是跟虬太子保持距离好一点,所以,虽然心里挺好奇的,还是默默地忍住了,没有找他询问这种阵法的名称和作用。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一起进入这个阵法里面发心魔誓了。”虬太子在阵法布置好以后,马上指着阵法,朗声对轩太子说。 “等等!轩太子,你别上他的当,他这个阵法有问题,你进去只要呆一小会儿,出来就会变成五、六十岁的老人!”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容期,这时候,突然一脸严肃地开口对轩太子说。 而轩太子在听到虬太子的提醒后,本来正准备要马上跟着虬太子,一起进入阵法了。 听到容期这么说,轩太子吃了一惊,收回脚步,沉声问虬太子:“虬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轩太子,最近几个月,我跟你好几次一起合作对付基罗,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有欺骗过你么?”虬太子挑眉看了容奇一眼,又看了轩太子一眼,一脸严肃的沉声问。 “没有。”轩太子神色很诚恳的回答,同时,还摇了摇头。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轻信容期对我的诬蔑?”虬太子马上板下脸,沉声问。 “轩太子,容期说的没错,你别相信姬喾,他摆的这个阵法我曾经见过,应该是芥子时光阵法。” “这种阵法里面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几千倍,哪怕是像我这样的神者境至神巅峰期修士,只要进去呆一小会儿,都要耗损一、二十年的寿命。” “至于你,刚才容期说你进去只要呆一会儿,出来就会变成五、六十岁的老人还是轻的,应该是只要在里面呆一个呼吸,出来就会变成五、六十岁的老人。” “如果是呆一小会儿,你应该已直接老死在阵法里面,出不来了。”庄小周听到这里时,插话说。 他本来刚才打算趁着虬太子布置阵法的机会,偷偷逃走的,没想到,女傀儡明明看起来跟其他人一样,当时正在看着虬太子布置阵法,其实,还留意着他。 他前脚才快要踏出这间报国寺方丈的禅房,女傀儡后脚就闪身跃到禅房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只是神者境至神巅峰期修士,硬碰硬的话,根本不是女傀儡这种祖者境玄祖巅峰期大能的对手。 他只能依靠继续催发、钟灵锏这种祖者境玄祖巅峰期的法宝护体,来勉强抵挡女傀儡的攻击,根本没能力从女傀儡眼皮低下逃走,所以,只好又被迫回到原地。 不过,他心里明白,他要是留在这里,虬太子等下有空了,一定会来收拾他,他必须要给虬太子和女傀儡制造麻烦,让虬太子和女傀儡都没精力顾及他,他才能有希望借机脱身。 所以,他在认出虬太子布置的真芥子时光阵法时,会主动插话,提醒轩太子。 第七百四十四章 只是为了你 “既然你们俩都怀疑这阵法有问题,那就正好一起进去示范下,看看我这阵法,到底能不能让人在里面迅速变老吧。”虬太子听了容期和庄小周的话后,很淡定的说。 说完,他并不给容期和庄小周分辩的机会,直接冲女傀儡使了个眼色,然后,跟女傀儡两人,一个闪身去抓容期,一个闪身去抓庄小周。 其中,容期这边,距离虬太子比较近。 他看到虬太子闪身靠近,马上往沙发后面一闪,身影消失了。 沙发后面就是萧琼枝、轩太子、容期使用阵法从轩太子的行宫,来到这里的另一个阵法出入口。 萧琼枝心里估计,容期一定是故意利用阵法,在金蝉脱壳,虬太子应该拿容期没辙了。 没想到,紧接着,虬太子的身影,也闪向沙发后面,也消失了。 并且,在萧琼枝才刚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的时候,虬太子居然又从消失的地方,抓着容期,一起回来了。 倒是女傀儡那边,这时,庄小周已经及时拿出钟灵锏,再次催发出光圈,护住周身,使女傀儡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抓住他。 “过来!”虬太子看在眼里,突然伸出手,朝庄小周和钟灵锏,做了个招手的手势。 下一刻,庄小周和钟灵锏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钟灵锏分明已经认我为主,怎么可能还会你的驱使?”庄小周吓坏了,连忙质问虬太子。 “这根钟灵锏,早在我在紫微星域,从你手里抢走后不久,就已经认我为主了,我把它交给你,是为了让它替我监视你而已。” “现在,你既然终于忍不住,当众暴露了你的真实一面,那么,钟灵锏自然就没有再跟着你的必要。”虬太子淡淡的说。 而且,他的话说完时,钟灵锏居然由光圈仍然变回一根锏,扑向他伸出的手,迅速消失。 至于庄小周,这时候,早吓坏了,又试图转身逃跑。 不过,已经及时跟过来的女傀儡,没有给庄小周这个机会。 她轻松出手,抓住了庄小周,把庄小周一把扔进虬太子布置的、那个所谓的“芥子时光阵法”之中。 虬太子也不含糊,紧接着、也把手里抓着的容期,扔了进去。 接着,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明明之前这个阵法,在虬太子布置后,一直散发出重重白色光晕的阵法,根本看不出阵法里面的情景。 庄小周和容期被扔进去后,阵法却反而突然变得、像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盒子一样,萧琼枝站在一边,可以清楚看到、庄小周和容期被扔进去后的情景。 他们俩是处于一座高大悬崖的顶部,周围都是峭壁和万重峰峦,脚下白茫茫一片的云气和雾气,根本看不到底。 他们都跌坐在悬崖顶部的地面上,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由人变成蚂蚁,又飞快由人一样高大的蚂蚁,变成了肉眼勉强可以见到的小行军蚁。 “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他们都吓坏了,发出异口同声的失声尖叫。 不过,他们的适应性很强,很快,他们就安静下来,顶着蚂蚁的身子,以人的行动姿态,各自试图直立起身。 只是,可能他们的一双后腿劲力有限,他们几乎同时失败了。 他们低头看一下自己的一双蚂蚁后腿,又看一下双方,然后,不约而同的背靠背,试图再次站立起来。 还好,因为他们的彼此背靠背支撑,他们在经过一阵艰难而缓慢的慢动作之后,终于成功实现了背靠背站立的目标。 他们不约而同一左一右,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 过了一小会儿,庄小周举起他的一只蚂蚁前脚,从怀里去摸什么东西。 摸了一下后,似乎感到不方便,又举起另一只蚂蚁前脚,一起朝怀里摸。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得已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罗盘。 他立刻开始低头查看。 与此同时,容期也已经举起容期的一双蚂蚁前脚,从怀里缓缓捧出了一个巴掌大、上下两面都有着密密麻麻凹状小孔的罗盘状东西。 这东西,萧琼枝和轩太子都见过,是容期在时光阁里用过的那个罗盘。 萧琼枝记得,这个罗盘,容期在离开时光阁时,只是顺手拆去了上面的三根指针,至于那些镶嵌在、那些密密麻麻凹状小孔里的七彩石子,当时并没有拆去。 现在,容期从怀里拿出来时,那些七彩石子,居然都不见了。 容期跟去时光阁那时一样,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看材质,像牛皮一样的袋子。 接着,他从袋子里掏出很多五颜六色、泛着莹光的石子,一个一个,以顺时针方向,慢慢朝罗盘里镶嵌。 等把罗盘里的凹状小孔都镶嵌满了以后,他左看右看,大概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又从怀里拿出从萧琼枝这里得到的、那个上古仙物尺子,把尺子直接插在了地上。 然后,他马上把手里的罗盘中心部位,插在地上的尺子倒扣。 那个罗盘状东西,明明看上去才只有巴掌大,在他朝下倒扣时,突然就像见风长似的,一下子变成了直径约莫两米大的一个大罗盘。 大罗盘上密密麻麻凹状小孔里填的那些五颜六色石子,也一下变得有小半个拳头那么大了。 而且,这大罗盘被倒扣在尺子上之后,出现了神奇的一幕:无论是尺子还是整个罗盘,都突然绽放出无比强烈的白色明光,像是一轮大月亮似的。 而大罗盘上密密麻麻凹状小孔里填的那些五颜六色石子,也由五颜六色,变化为了单一的白色明光。 只是,这种白色明光,看起来又远比月亮要刺眼。 “枝儿,应该是容期用他手里的这个时光阵法,才使你能够看到你在华夏遇到车祸,发生的一切的吧?”像玻璃盒子似的阵法外面,虬太子看到这里,突然转头温声问萧琼枝。 “是的。”萧琼枝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代价就是你得把你从临风书院与芝兰书院举办的诗赛中,获得的那件上古仙尺,送给容期?”虬太子不动声色的又问。 “是的。”萧琼枝继续点头,不过,她心里已经意识到,虬太子很可能是要责备她了。 否则,虬太子问这些,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你能让我看到我在华夏出车祸后,发生些什么,我的亲们都怎么样了,我也会愿意送一件上古仙物给你,因为,我在华夏的亲人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这一点,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她特意补充了一句。 第七百四十五章 生命之轻 “既然你们俩都怀疑这阵法有问题,那就正好一起进去示范下,看看我这阵法,到底能不能让人在里面迅速变老吧。”虬太子听了容期和庄小周的话后,很淡定的说。 说完,他并不给容期和庄小周分辩的机会,直接冲女傀儡使了个眼色,然后,跟女傀儡两人,一个闪身去抓容期,一个闪身去抓庄小周。 其中,容期这边,距离虬太子比较近。 他看到虬太子闪身靠近,马上往沙发后面一闪,身影消失了。 沙发后面就是萧琼枝、轩太子、容期使用阵法从轩太子的行宫,来到这里的另一个阵法出入口。 萧琼枝心里估计,容期一定是故意利用阵法,在金蝉脱壳,虬太子应该拿容期没辙了。 没想到,紧接着,虬太子的身影,也闪向沙发后面,也消失了。 并且,在萧琼枝才刚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的时候,虬太子居然又从消失的地方,抓着容期,一起回来了。 倒是女傀儡那边,这时,庄小周已经及时拿出钟灵锏,再次催发出光圈,护住周身,使女傀儡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抓住他。 “过来!”虬太子看在眼里,突然伸出手,朝庄小周和钟灵锏,做了个招手的手势。 下一刻,庄小周和钟灵锏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钟灵锏分明已经认我为主,怎么可能还会你的驱使?”庄小周吓坏了,连忙质问虬太子。 “早在我在紫微星域,从你手里抢走那把假的钟灵锏后不久,我就很快发现不对劲,所以,才会把你关在我的噬灵塔里,带着你一起进入混沌乱流。” “后来,在混沌乱流中,我趁你在噬灵塔里进入幻境,失去知觉时,悄悄把你体内真正的钟灵锏拿了出来,认我为主,然后,才把它放回你的体内,目的,就是为了让它替我监视你而已。” “现在,你既然终于忍不住,当众暴露了你的真实一面,那么,钟灵锏自然就没有再跟着你的必要。”虬太子淡淡的说。 而且,他的话说完时,钟灵锏居然由光圈仍然变回一根锏,扑向他伸出的手,迅速消失。 至于庄小周,这时候,早吓坏了,又试图转身逃跑。 不过,已经及时跟过来的女傀儡,没有给庄小周这个机会。 她轻松出手,抓住了庄小周,把庄小周一把扔进虬太子布置的、那个所谓的“芥子时光阵法”之中。 虬太子也不含糊,紧接着、也把手里抓着的容期,扔了进去。 接着,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明明之前这个阵法,在虬太子布置后,一直散发出重重白色光晕的阵法,根本看不出阵法里面的情景。 庄小周和容期被扔进去后,阵法却反而突然变得、像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盒子一样,萧琼枝站在一边,可以清楚看到、庄小周和容期被扔进去后的情景。 他们俩是处于一座高大悬崖的顶部,周围都是峭壁和万重峰峦,脚下白茫茫一片的云气和雾气,根本看不到底。 他们都跌坐在悬崖顶部的地面上,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由人变成蚂蚁,又飞快由人一样高大的蚂蚁,变成了肉眼勉强可以见到的小行军蚁。 “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他们都吓坏了,发出异口同声的失声尖叫。 不过,他们的适应性很强,很快,他们就安静下来,顶着蚂蚁的身子,以人的行动姿态,各自试图直立起身。 只是,可能他们的一双后腿劲力有限,他们几乎同时失败了。 他们低头看一下自己的一双蚂蚁后腿,又看一下双方,然后,不约而同的背靠背,试图再次站立起来。 还好,因为他们的彼此背靠背支撑,他们在经过一阵艰难而缓慢的慢动作之后,终于成功实现了背靠背站立的目标。 他们不约而同一左一右,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 过了一小会儿,庄小周举起他的一只蚂蚁前脚,从怀里去摸什么东西。 摸了一下后,似乎感到不方便,又举起另一只蚂蚁前脚,一起朝怀里摸。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得已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罗盘。 他立刻开始低头查看。 与此同时,容期也已经举起容期的一双蚂蚁前脚,从怀里缓缓捧出了一个巴掌大、上下两面都有着密密麻麻凹状小孔的罗盘状东西。 这东西,萧琼枝和轩太子都见过,是容期在时光阁里用过的那个罗盘。 萧琼枝记得,这个罗盘,容期在离开时光阁时,只是顺手拆去了上面的三根指针,至于那些镶嵌在、那些密密麻麻凹状小孔里的七彩石子,当时并没有拆去。 现在,容期从怀里拿出来时,那些七彩石子,居然都不见了。 容期跟去时光阁那时一样,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看材质,像牛皮一样的袋子。 接着,他从袋子里掏出很多五颜六色、泛着莹光的石子,一个一个,以顺时针方向,慢慢朝罗盘里镶嵌。 等把罗盘里的凹状小孔都镶嵌满了以后,他左看右看,大概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又从怀里拿出从萧琼枝这里得到的、那个上古仙物尺子,把尺子直接插在了地上。 然后,他马上把手里的罗盘中心部位,插在地上的尺子倒扣。 那个罗盘状东西,明明看上去才只有巴掌大,在他朝下倒扣时,突然就像见风长似的,一下子变成了直径约莫两米大的一个大罗盘。 大罗盘上密密麻麻凹状小孔里填的那些五颜六色石子,也一下变得有小半个拳头那么大了。 而且,这大罗盘被倒扣在尺子上之后,出现了神奇的一幕:无论是尺子还是整个罗盘,都突然绽放出无比强烈的白色明光,像是一轮大月亮似的。 而大罗盘上密密麻麻凹状小孔里填的那些五颜六色石子,也由五颜六色,变化为了单一的白色明光。 只是,这种白色明光,看起来又远比月亮要刺眼。 “枝儿,应该是容期用他手里的这个时光阵法,才使你能够看到你在华夏遇到车祸,发生的一切的吧?”像玻璃盒子似的阵法外面,虬太子看到这里,突然转头温声问萧琼枝。 “是的。”萧琼枝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代价就是你得把你从临风书院与芝兰书院举办的诗赛中,获得的那件上古仙尺,送给容期?”虬太子不动声色的又问。 “是的。”萧琼枝继续点头,不过,她心里已经意识到,虬太子很可能是要责备她了。 否则,虬太子问这些,就没有意义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要好处是技术活(一) 虬太子却摆摆手,对轩太子说:“他们这是在求仁得仁,我为什么要破坏他们这种求仁得仁的机会呢?就让他们在里面多呆一会儿再说吧。我自有分寸。” “至于我们发心魔誓这事,你看,庄小周和容期这两个外人,现在都进了阵法里,而在里面,是无法看的、听到外面的动静的。” “不如,我们就当着枝儿和我这个得力部下的面,直接在这外面发心魔誓吧。” “好吧。”轩太子只好点头。 胳膊抗不过大腿,这一次,他才意识到,在虬太子面前,他还是太弱了。 以前,他刚认识容期时,从容期嘴里,知道了这个星球,只能存在祖神境以下修士的规矩,而容期恰好是神者境至神巅峰,按理,要算是在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存在了。 所以,他在容期主动要求跟他合作时,果断决定拟定条约,跟容期合作,重用容期。 否则,光论智慧与才华,他手里那么多从华夏穿越过来的穿越者,随便拎一个出来,都不可能不如容期。 后来,种种事实证明,容期的确很强,哪怕是用激光枪扫射容期,容期都能及时避开,至于其它的武器,除核弹之外,都不用说了。 而核弹,他手里只有十余颗,是去年底才秘密制造出来的,都是小当量产品,制造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震慑虬太子。 毕竟,他手里有的是导弹和舰艇,还有不少飞机和坦克、装甲车,这些东西用来对付、这个根本不存在高科技星球的其它国家,绰绰有余了,惟有对付像虬太子这样的大能修士,比较棘手而已。 而虬太子在轩太子同意后,马上变戏法一般,从手里变出一对散发七彩光芒的、拳头大小七角星球体。 “这个叫有诺必应球,是一对,我们只要手里各拿一个,同时在心里用意念默念我们的心魔誓誓言,有诺必应求就能记录下来,并帮助我们沟通天地,达到我们的心魔誓,得天地认可和监督的效果。”虬太子说。 说完,虬太子把手里其中一个有诺必应球,递给轩太子。 轩太子立即接住,低头细看了看。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发心魔誓,他抬起头,看向虬太子,一脸好奇地说:“虬太子,既然我们用这个有诺必应球发誓时,是在心里用意念默念我们的心魔誓誓言,那么,你刚才布置的阵法,我们根本用不上。” “你应该是为了引庄小周与容期上钩,特意为他们布置的阵法吧?” “你很聪明。”虬太子有些意外,但是却很是赞许的看了轩太子一眼。 “你明明可以直接出手对付他们,为什么却选择是用阵法来对付他们呢?”轩太子微微一笑,趁机又问。 虬太子说:“他们都是修为已经达到神者境至神巅峰的修士,必定都在他们家族或者宗门那里,留了魂灯。” “他们又是他们家族或者宗门的天之骄子,必然身上还留有他们祖辈大能或者师门大能的神识保命。” “我要是三番两次直接出手对付他们,他们的祖辈大能或者师门大能,必然能有机会查出眉目。” “布阵就不一样了,这个阵法,我当着他们,明确说了,是为了方便跟你一起发心魔誓,才布置的,布置出来后,表面上看起来,很像芥子时光阵。” “庄小周和容期上当,跳出来说三道四,我抓住他们扔进阵法里,是顺理成章的事。” “其实,这个阵法,不是杀阵,而是困阵,只要庄小周和容期做到在里面不运用灵石、灵力、灵气,那么,他们仅仅只是被困在地面而已,身体上、天赋上都不会受到任何真正的影响。” “可惜,他们都太自作聪明,一进入阵法,庄小周就拿出用灵石布置好的罗盘测试周围的灵石、灵力、灵气情况;至于容期,更是直接临时拿下出灵石,当场布置好罗盘来测试周围的灵石、灵力、灵气情况。” “这样以来,自然就导致他们现在这种迅速苍老的结果。” “虬太子,修真界的修士,比如像庄小周和容期这种神者境至神巅峰期的大能,在你这个阵法里被困后,会不会像我们在这阵法外面看到的那样,真的失去很多的寿命,出来后,彻底变成老人?”萧琼枝听到这里,也很好奇,插话问。 “我刚才说过了,这是一个困阵,人陷于这种困阵里时,短时间里,其实不会真的失去很多的寿命,而是看起来像是真的失去很多的寿命。” “来日方长,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抓他们容易,抓住他们后,安置是个问题。” “毕竟,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修真界了,要是我顺便把他们也带回修真界,必定需要浪费心情和时间去找他们的家长或者师门交涉,太麻烦了。” “要是把它们留在这里,一直用这样一个阵法困住,反而是最稳妥的。”虬太子说完,直接伸手朝阵法一挥。 阵法马上变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到了他的手里。 他把这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转手就递给了女傀儡,并叮嘱女傀儡:“这两个人,暂时由你盯着。每隔两年,阵法里的灵石快要用尽,阵法要严惩被削弱时,你记得往里面换入新的灵石就可以了。” “是,主人。”女傀儡连忙伸出双手接住,塞入怀里。 “虬太子,容期-” “轩太子,你不要替容期求情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容期对你,骨子里只有相互利用,并无多少情分可言。” “我要是所料不差,他在这里,必定有什么你所不知道的,了不得的图谋。” “我过来时,已经解决了基罗,抓住了达丽,等于说,等我明天离开后,容期将会在这里独大,成为这里的隐患,不困住他,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总之,我已经决定,要等到我下次回来这里时,再考虑是否需要、把庄小周和容期从阵法里放出来的问题。”虬太子在轩太子准备再次为容期求情时,快速打断轩太子的话,沉声说。 说完,他还特意看了萧琼枝一眼。 萧琼枝马上意识到,虬太子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帮她。 毕竟,容期现在已经知道她手里有上古仙物的事了,就如刚才虬太子提醒她的那样,依容期的贪婪,确实是很可能会趁机来抢走她手里剩下的上古仙物的。 她目光温煦地看向轩太子,温声说:“轩太子,虬太子只是困住容期,并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你不用太担心了。” “反正修真界修士经常一闭关就是几十上百年的,容期在阵法里呆一段时间,对容期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你还是尽快跟虬太子一起发完心魔誓,跟我们一起去大萧,参加我明天的齐笄礼吧!” “好的,枝儿,我听你的。”轩太子低头想了想,点点头,乖乖握紧手里的有诺必应七角球,开始根据与虬太子的约定,暗暗在心里发心魔誓。 第七百四十七章 要好处是技术活(二) 大萧太子府,宾客云集,好不热闹。 因为,今天是大萧最年轻的、有封号的公主钟灵公主萧琼枝的齐笄礼。 来参加萧琼枝观礼的人,除了跟太子府交好的世家大族和上等官宦人家之外,还有不少来自楚国的百姓。 这些楚国的百姓,基本是出自于楚国南城丁子县泉陂乡。 因为泉陂乡的周家村、王家村、刘家村等村庄,深受萧琼枝在八年多前的恩泽,如今,他们是特意过来给萧琼枝的齐笄礼捧场,顺便报恩的。 尤其是周家村,几乎所有的村民,这次都赶了过来,导致本来占地面积很大的太子府前院,都完全安置不下了。 才到卯时,整个太子府,就已经被宾客盈满,而外面,还在排着长长的、试图进入太子府观礼的队伍。 这一切实在是有些出乎萧晗、萧镇家和萧正真、萧正光、萧金甲等人的意料。 他们正坐在大厅里,为这事发愁时,轩太子与虬太子出现了。 昨晚,轩太子跟虬太子发了心魔誓后,与萧琼枝、女傀儡一起跟着虬太子,剩坐虬太子的银帆船,连夜赶到太子府里,准备参加萧琼枝今日的齐笄礼。 他虽然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自发赶过来观礼,不过,他灵机一动,转头问一起过来的虬太子:“虬太子,你有没有可以长时间悬浮在半空中、能站人,面积又很大的法宝?” “这个,行不行?”虬太子一下子就听懂了轩太子问话中的意思,随手一甩,甩出一个面积约莫十亩的浮殿,悬浮在太子府上空百米高处。 这个浮殿没有四壁,四面都是以薄如翼蝉的轻纱装饰,人们可以透过它们,清楚看到浮殿里发生的一切。 “这个好,这个好,枝儿的齐笄礼要是在这上面举行的话,不仅别开生面,而且,我们全京城的人,都可以看得到了。”萧晗抬头细看一眼,很是兴奋的说。 “祖母和二婶有些恐高,如果在这么高的浮殿上,给枝儿举行齐笄礼的话,不知道祖母和二婶会不会不敢上去?”萧金甲也抬头细看了一眼,不过,他心里却是有些担心。 “没有关系,我会想办法说服你二婶的。”萧正真立即说。 他和陈灵凤都把萧琼枝的齐笄礼看得特别重,他相信,为了让萧琼枝高兴,陈灵凤是一定会努力克服恐高症状的。 毕竟,现在来观礼的宾客实在太多了,要是就在前院的大厅里给萧琼枝举行齐笄的话,会有很多宾客都看不到,不符合萧琼枝主张的亲民思想。 “放心吧,金甲,你祖母我出身乡下,最不缺的就是胆子,以前只是因为生活在平原上,没有见过高楼大厦,才有些怕高,现在已经早就适应了,完全没有问题。”阮玉兰的声音,紧跟在萧正真后面出现。 她这时恰好正带着陈灵凤、郑香艳、萧明珠、萧素素等人,走到了大厅的门口。 倒是萧琼枝本人,不见踪影。 “枝儿呢?马上就要举行齐笄礼了,她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萧晗眼光,发现了萧琼枝没过来,马上目光严厉地扫向阮玉兰和陈灵凤,沉声问。 “回太上皇陛下,枝儿昨天跟虬太子一起去协助轩太子,对付西方天圣教教主基罗,至昨夜凌晨子时末,才跟轩太子、虬太子一起回到太子府。” “我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下,特意提醒虬太子,在她的院子外面布下阵法,使她的院子,在午时初之前,都会处于黑夜之中。” “所以,预计她要等午时初,才能睡醒,过来参加齐笄礼。”萧正真连忙代阮玉兰和陈灵凤回答。 这事是他安排的,阮玉兰和陈灵凤都不知道,所以,萧晗的这个问题,也就只有他和虬太子才能回答得了。 “那么,基罗伏诛了吗?”萧晗很是意外,立刻好奇地瞪大眼睛问萧正真。 “据虬太子说,基罗学的功法,是来自修真界魔教的功法,虬太子没有杀他,但抓住他了,打算今天下午带着他一起回修真界,找修真界一个叫女嫘的大能,一起商量处置的办法。”萧正真朗声说。 “那么,虬太子,你今天下午离开后,以后还会再回来吗?”萧晗当即又转头问虬太子。 “会的。这里有我的爹娘、太上皇太太爷爷、皇帝爷爷、太子爷爷、太子妃奶奶、萧叔叔、萧姨以及枝儿,我不仅会再回来,还会是尽快回来的。”虬太子微笑着回答。 萧晗心花怒放,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以前不知道世上、真的会有像你们这样神仙一般的大能,手里面并没有留下任何仙物。” “最近,我听说只需要一块人皇玉玺,就可以换取你们修真界、一种可以储存很多东西的空间戒指,和类似刀枪不入的铠甲法器。” “你看看,我手里储存的这几块人皇玉玺,如果被你带到你们修真界的话,能换取多少这种空间戒和这种铠甲?”萧晗说到这里,从怀里摸出六枚玉玺,递给虬太子。 这六枚玉玺,一看就不是出自大萧的人皇玉玺,因为大萧的人皇玉玺,手柄部位都会雕刻九条蟠龙,而六枚玉玺,手柄部位雕刻的是一条黄龙。 “这些应该是大周国以前的人皇玉玺吧。”虬太子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它们的来历,笑着问萧晗。 “是呀,大周国在三十二年前,被我大萧联同东兴,给消灭了,这些玉玺,是我当时跟东兴分得的财物之一。”萧晗不无得意的说。 虬太子于是拿起这些玉玺,都放在手里细看了一下,然后,告诉萧晗:“这些玉玺,都只有二、三十年的使用时间,功德不多。” “不过,如果由我拿去跟人交换的话,它可以用来换得五枚面积一亩的空间戒指,和五套凡人界刀枪不入的铠甲。” “太好了,那你把这些玉玺都拿去,帮我换下这些东西吧。”萧晗目光一亮,笑着说。 “爷爷,你换这么多空间戒指与铠甲干什么?怎么不分些出来换延年益寿的灵丹、灵药什么的?”萧镇家听到这里,有些好奇的问。 “这你就不懂了,用的东西,不管来自哪里,只要好用,都没有什么问题,吃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你总知道‘水土不服’这四个字的含义吧?我信这个,我要是想延年益寿,我只会在我们这块天地里,找东西吃,修真界的灵丹、灵药,再好我也不吃。” “尤其是那些什么梨子啊、苹果啊、枇杷啊之类的仙果,我更是尝都不想尝。”萧晗说,说完,他还目光带着深意扫了萧镇家、萧正真、萧正光、萧金甲以及阮玉兰、陈灵凤、郑香艳等人几眼。 第七百四十八章 真是个大好人 大萧太子府,宾客云集,好不热闹。 因为,今天是大萧最年轻的、有封号的公主钟灵公主萧琼枝的齐笄礼。 来参加萧琼枝观礼的人,除了跟太子府交好的世家大族和上等官宦人家之外,还有不少来自楚国的百姓。 这些楚国的百姓,基本是出自于楚国南城丁子县泉陂乡。 因为泉陂乡的周家村、王家村、刘家村等村庄,深受萧琼枝在八年多前的恩泽,如今,他们是特意过来给萧琼枝的齐笄礼捧场,顺便报恩的。 尤其是周家村,几乎所有的村民,这次都赶了过来,导致本来占地面积很大的太子府前院,都完全安置不下了。 才到卯时,整个太子府,就已经被宾客盈满,而外面,还在排着长长的、试图进入太子府观礼的队伍。 这一切实在是有些出乎萧晗、萧镇家和萧正真、萧正光、萧金甲等人的意料。 他们正坐在大厅里,为这事发愁时,轩太子与虬太子出现了。 昨晚,轩太子跟虬太子发了心魔誓后,与萧琼枝、女傀儡一起跟着虬太子,剩坐虬太子的银帆船,连夜赶到太子府里,准备参加萧琼枝今日的齐笄礼。 他虽然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自发赶过来观礼,不过,他灵机一动,转头问一起过来的虬太子:“虬太子,你有没有可以长时间悬浮在半空中、能站人,面积又很大的法宝?” “这个,行不行?”虬太子一下子就听懂了轩太子问话中的意思,随手一甩,甩出一个面积约莫十亩的浮殿,悬浮在太子府上空百米高处。 这个浮殿没有四壁,四面都是以薄如翼蝉的轻纱装饰,人们可以透过它们,清楚看到浮殿里发生的一切。 “这个好,这个好,枝儿的齐笄礼要是在这上面举行的话,不仅别开生面,而且,我们全京城的人,都可以看得到了。”萧晗抬头细看一眼,很是兴奋的说。 “祖母和二婶有些恐高,如果在这么高的浮殿上,给枝儿举行齐笄礼的话,不知道祖母和二婶会不会不敢上去?”萧金甲也抬头细看了一眼,不过,他心里却是有些担心。 “没有关系,我会想办法说服你二婶的。”萧正真立即说。 他和陈灵凤都把萧琼枝的齐笄礼看得特别重,他相信,为了让萧琼枝高兴,陈灵凤是一定会努力克服恐高症状的。 毕竟,现在来观礼的宾客实在太多了,要是就在前院的大厅里给萧琼枝举行齐笄的话,会有很多宾客都看不到,不符合萧琼枝主张的亲民思想。 “放心吧,金甲,你祖母我出身乡下,最不缺的就是胆子,以前只是因为生活在平原上,没有见过高楼大厦,才有些怕高,现在已经早就适应了,完全没有问题。”阮玉兰的声音,紧跟在萧正真后面出现。 她这时恰好正带着陈灵凤、郑香艳、萧明珠、萧素素等人,走到了大厅的门口。 倒是萧琼枝本人,不见踪影。 “枝儿呢?马上就要举行齐笄礼了,她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萧晗眼光,发现了萧琼枝没过来,马上目光严厉地扫向阮玉兰和陈灵凤,沉声问。 “回太上皇陛下,枝儿昨天跟虬太子一起去协助轩太子,对付西方天圣教教主基罗,至昨夜凌晨子时末,才跟轩太子、虬太子一起回到太子府。” “我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下,特意提醒虬太子,在她的院子外面布下阵法,使她的院子,在午时初之前,都会处于黑夜之中。” “所以,预计她要等午时初,才能睡醒,过来参加齐笄礼。”萧正真连忙代阮玉兰和陈灵凤回答。 这事是他安排的,阮玉兰和陈灵凤都不知道,所以,萧晗的这个问题,也就只有他和虬太子才能回答得了。 “那么,基罗伏诛了吗?”萧晗很是意外,立刻好奇地瞪大眼睛问萧正真。 “据虬太子说,基罗学的功法,是来自修真界魔教的功法,虬太子没有杀他,但抓住他了,打算今天下午带着他一起回修真界,找修真界一个叫女嫘的大能,一起商量处置的办法。”萧正真朗声说。 “那么,虬太子,你今天下午离开后,以后还会再回来吗?”萧晗当即又转头问虬太子。 “会的。这里有我的爹娘、太上皇太太爷爷、皇帝爷爷、太子爷爷、太子妃奶奶、萧叔叔、萧姨以及枝儿,我不仅会再回来,还会是尽快回来的。”虬太子微笑着回答。 萧晗心花怒放,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以前不知道世上、真的会有像你们这样神仙一般的大能,手里面并没有留下任何仙物。” “最近,我听说只需要一块人皇玉玺,就可以换取你们修真界、一种可以储存很多东西的空间戒指,和类似刀枪不入的铠甲法器。” “你看看,我手里储存的这几块人皇玉玺,如果被你带到你们修真界的话,能换取多少这种空间戒和这种铠甲?”萧晗说到这里,从怀里摸出六枚玉玺,递给虬太子。 这六枚玉玺,一看就不是出自大萧的人皇玉玺,因为大萧的人皇玉玺,手柄部位都会雕刻九条蟠龙,而六枚玉玺,手柄部位雕刻的是一条黄龙。 “这些应该是大周国以前的人皇玉玺吧。”虬太子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它们的来历,笑着问萧晗。 “是呀,大周国在三十二年前,被我大萧联同东兴,给消灭了,这些玉玺,是我当时跟东兴分得的财物之一。”萧晗不无得意的说。 虬太子于是拿起这些玉玺,都放在手里细看了一下,然后,告诉萧晗:“这些玉玺,都只有二、三十年的使用时间,功德不多。” “不过,如果由我拿去跟人交换的话,它可以用来换得五枚面积一亩的空间戒指,和五套凡人界刀枪不入的铠甲。” “太好了,那你把这些玉玺都拿去,帮我换下这些东西吧。”萧晗目光一亮,笑着说。 “爷爷,你换这么多空间戒指与铠甲干什么?怎么不分些出来换延年益寿的灵丹、灵药什么的?”萧镇家听到这里,有些好奇的问。 “这你就不懂了,用的东西,不管来自哪里,只要好用,都没有什么问题,吃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你总知道‘水土不服’这四个字的含义吧?我信这个,我要是想延年益寿,我只会在我们这块天地里,找东西吃,修真界的灵丹、灵药,再好我也不吃。” “尤其是那些什么梨子啊、苹果啊、枇杷啊之类的仙果,我更是尝都不想尝。”萧晗说,说完,他还目光带着深意扫了萧镇家、萧正真、萧正光、萧金甲以及阮玉兰、陈灵凤、郑香艳等人几眼。 第七百四十九章 太腹黑了 萧镇家、萧正真、萧正光、萧金甲以及阮玉兰、陈灵凤、郑香艳、萧素素等人不由沉默了。 主要是,萧晗以前一直不待见阮玉兰。 阮玉兰去年从萧琼枝拿来的药瓶里,得到那些梨子啊、苹果啊、枇杷啊等仙果后,就只考虑到叫上萧镇家、萧正真、萧正光、萧金甲以及陈灵凤、郑香艳、萧素素一起尝鲜。 她根本没有想到要叫上萧晗也一起尝鲜,事后也没有想到要派人送一点到萧晗的院子里,让萧晗单独尝鲜。 可这事也不知是哪个没脑子的下人,居然传到了萧晗的耳朵里,看来,太子府的下人,需要好好重新清洗一番了。 大厅外,萧琼枝走到门前时,恰好听到萧晗说的话,暗自在心里琢磨。 “枝儿,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这时,大厅里的轩太子注意到了她,很是惊讶的问。 “我脑子里有生物钟,到了卯时初,我就能自动醒来。”萧琼枝微笑着说。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虬太子,一脸好奇地问:“虬太子,是你在我的院子外面布置阵法的吧?” “是呀,不过,这不是我的主意,是萧叔叔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才让我这么做的。”虬太子目光温煦地看萧琼枝一眼,朗声说。 “爹,谢谢你的关心。”萧琼枝放心了,连忙向萧正真道谢。 她其实并不喜欢被人打乱既定的生活规律。 如果这事是萧正真做的,她没有意见,毕竟萧正真有多疼爱她、关心她,她一清二楚,就冲萧正真的出发点,她就不应该有意见。 但虬太子不同,虬太子太霸道了,尤其是在她面前,有时太霸道了,她不打算再助长虬太子的霸道气焰,如果这事是虬太子做的,她就算不当众跟虬太子闹出不愉快,私心里,也会是非常生气的。 “枝儿,你来得正好,快过来跟太太爷爷说说,今天的齐笄礼,你最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呀?”萧晗紧跟在萧琼枝之后,突然开口。 他主要是刚才听萧正真说到了,萧琼枝跟虬太子、轩太子三人,一起对付基罗的事,精明的他,从中看出虬太子、轩太子的本事和对萧琼枝的非同寻常关系,有意当着虬太子和轩太子的面,展示下他对萧琼枝的宠爱。 “太太爷爷,我这次过来,是为了恳请大家同意,取消我的齐笄礼。” “我记得我们大萧的齐笄礼,通常是在订婚之后,或者订婚当日举行,并不局限于十五岁时,其实,还可以是在二十岁时举行。” “而我暂时还不打算跟任何人订婚,所以,我希望取消今天的齐笄礼,等到我二十岁时,再说。”萧琼枝很认真的说。 她昨夜一夜没睡,一直都在闭目思考、从她在华夏帝昇大酒店发生车祸至今的一切,从中总结自己的是非对错。 她更加清楚的发现,她做人行事,在大方向上,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在一些虽然有些细枝末节、却很重的问题上,有时过于粗枝大叶了。 比如今天的齐笄礼,按大萧的规矩,是可以允许有男子、托媒人和家中长辈在她中午正式举行笄礼前,向她提亲的。 她一出门,就在梧桐院门口,收到有昭太子、仪太子、琨太子等人,托太子府下人,递交给她的信件。 他们在信里都表示,虽然她与轩太子当初打赌,赌输了,就要接受轩太子的求婚,但他们同时也打听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轩太子昨夜还在南祁国呆着,没有前往大萧的迹象,哪怕即刻连夜出发,也根本不可能在今天中午,到达太子府,等于说,轩太子今日根本没有机会在萧琼枝齐笄之前,向萧琼枝求婚。 而他们早就有了向她求婚的准备,以及预计轩太子在跟天圣教、和天圣教教主基罗的斗争中,可能失败或者被牵制住,无法及时到达太子府,参加她的齐笄礼的准备。 他们早在年初,就已经通知他们的家中长辈,来到京城兰陵,住在驿馆里,单等今日,陪着他、带着媒人,一起来向她求婚。 当然,他们在信里的措辞都很诚恳和委婉,他们表示,不管她是否会接受他们的求婚,在他们心目中,她都依然是他们的好朋友。 她看完这些信后,在过来的路上,思来想去,深觉求婚这种事,当众拒绝,太不给人面子,即使仪太子、昭太子、琨太子本人没有意见,他们的家人,不一定就没有意见,还是私下冷处理更好。 所以,关于她取消齐笄礼这个决定,她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做出来的。 “那怎么行?现在,都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好好的,你突然又取消齐笄礼了,岂不是在把齐笄礼当儿戏,把所有前来观礼的人都抛诸脑后,不放在眼里?”萧晗很是错谔,毫不犹豫气乎乎的瞪了萧琼枝一眼,沉声批评。 他可是萧琼枝的太太爷爷,他心里料定,萧琼枝现在还没有婚约,接下来,虬太子和轩太子铁定是要向萧琼枝求婚的。 到时候,萧琼枝就不可能不过问他这个太太爷爷的意思。 他当然就会向着虬太子,而虬太子必然会因此心生感激,在帮助他拿人皇玉玺换修真界的空间戒指、和铠甲等仙物时,私贴一些好东西,比如让空间戒指和铠甲都是一等一的品质之类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这里正踌躇满志呢,萧琼枝却直接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简直是太太太太太太过份了。 “太上皇陛下,关于我家枝儿要不要取消齐笄礼这事,我还没有开口呢,你就在这里批评起她来了,你置我这做爹的于何地?” “我记得您的重太孙,也有几十个,不差我家枝儿一个,而且,你在我们这太子府,也呆了快半年了,应该也是要呆腻了吧?” “不如,我现在就送你去你其他重孙家里,看看他们家的家事,尤其是他们家儿女的私事,需不需要你去越俎代疱、指手划脚?”萧正真面色一变,不等萧琼枝回答,就目光凉凉地看向萧晗,沉声迭问。 “真儿,你误会了,我没有越俎代疱的意思,我是为了枝儿好。你要知道,我们皇家公主,按规矩,都是在十五岁齐笄的,并且是在十五岁齐笄以前,就已经确定下婚约了。” “枝儿今天就要满十五周岁了,她的婚约还没眉目,好在,今天来参加她齐笄礼的青年俊彦不少,我们正需要趁机挑选其中一个,来做枝儿的未婚夫。” “如果我们现在答应枝儿,临时改变主意,不举行齐笄礼了,你觉得,以后还有哪家的俊彦,看得上她这种连齐笄礼都形同儿戏的女子呢?” “到时,枝儿万一成为嫁不出去的女儿,丢的可是我们整个大萧皇家的脸面哪!”萧晗讪笑着解释。 萧正真的面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 他黑着一张脸,沉声说:“你的女儿,倒是个个嫁得出去,只是,却没一个嫁得好的,这样的情况下,你哪来的脸面,替我家枝儿操心婚事?” 第七百五十章 报答(一) 说到这里,萧正真看向候在一旁的一个太子府侍卫,沉声说:“自古以来,就没有太上皇滞留在太子府生活的规矩,更何况我们大萧皇家,素来是最重规矩的人。” “为了大萧皇家的体面,也为了我们太子府不因为太上皇的到来,沦为世人眼里不守规矩的典范,萧典,你带人速备轿子,送太上皇陛下回宫!” “是。”萧典马上声音响亮的回答。 萧典本名宋典,其实不是普通侍卫,而是萧正真最近几年培养出来的、暗中保护太子府的暗卫统领。一直深得萧正真的信任,否则,萧正真也不会给他赐姓萧了。 不过,由于他最近几年,时常跟随在萧正真身边,跟个贴身保镖似的,没有人能想到,他会是太子府的暗卫统领,只当是萧正真身边最信任的侍卫而已。 他行事很有方法,是个妙人,他回答了萧正真的吩咐后,就大步走到萧晗跟前,直接不由分说出手制住了萧晗的周身要穴。 这时,萧晗的嘴里,才来得及气乎乎冲萧正真,说出“不行,你不能-”五个字。 随后,萧典自己守在萧晗身边,安排候在大厅外的几个侍卫,负责去寻轿子过来。 萧琼枝在一边看着,心里觉得挺痛快的。 萧晗这个老家伙,尽管骨子里,确实有想要改过自新的一面,但本质自私霸小心思太多了,确实不适合再留在太子府生活。 而周围的宾客,包括萧琼枝的外公-大萧丞相陈景顺、礼部尚书崔实诚、兵部尚书裴端、刑部尚书王峥嵘、归德侯姚忠看到这一幕,都很一致地选择了把目光看向萧镇家。 只有定威王萧显,他面露喜色,目光更是充满赞许地看了萧正真一眼。 说真心话,萧正真这样处置萧晗的态度,是十分大逆不道的。 只是,以前萧晗是怎么对萧镇家与萧正真的,像陈景顺、崔实诚、裴端这些大臣们,都心里有数。 他们尽管都至少是两朝元老了,曾经做过萧晗的部下,但一朝天子一朝臣。 现在,大萧的皇权是掌握在大萧皇帝萧轩亮的手里,而萧轩亮是个豁达开明的帝王,早早就把皇权下放到了萧镇家与萧正真的手里。 目前,萧轩亮不在,萧正真对等萧晗的态度就算有些过火,只要萧镇家不出面说萧正真,他们是不敢先多嘴、替萧晗求情的。 尤其是曾经被萧晗迫害过的定威王萧显,看到萧晗就这么灰溜溜地被萧正真送走,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哼,这老不死的东西,也有今天! “大哥,你跟大伯的脾气,都太好了,太能忍了。” “其实,太上皇陛下已经老糊涂了,你早就该出面,让人把他送回宫中,哪用得着搁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把枝儿埋汰了,真儿逼急了,才打算送走。”他看向萧镇家,由衷的说。 说完,他还不忘转头恶狠狠地瞪了萧晗一眼。 萧晗被萧典制住了周身要穴,四肢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只能老老实实窝在座位上,心里正不痛快呢,看到萧显拿眼瞪过来,立即气乎乎地回瞪萧显。 萧显马上毫不客气地又以更加恶狠狠的姿态,再次瞪过去。 至于萧镇家,他正在为这事懊恼呢。 他故意忽苦笑着摇头说:“三弟,其实太上皇陛下也不容易。他特意搬来太子府里住,初心还是好的,是真的认识到了他以前对我们太子府这些孙辈、重孙辈、重太孙辈,做得太过份,有心悔过。” “只是,我没有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呆在这里近半年了,一直好好的,现在,居然会仅仅因为反对枝儿取消齐笄礼这事,如此不知轻重的当众斥责枝儿。” “这实在是有些过份了。所以,真儿要送走他,我没有意见。” “太上皇陛下,枝儿是我心仪的女子,我在内心对她有约定,要好好保护她,关心她,让天下间任何不尊重她、对她无礼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教训。而刚才你对枝儿说的话,实在是太过份了。” “所以,你托付我,用来在修真界换取空间戒指和铠甲的这事,请恕我不能再帮你了。”紧接着,一旁的虬太子突然大步走到萧晗跟前,边说,边将萧晗刚才交给他的那六枚人皇玉玺,塞回萧晗的手里。 萧晗原本是在怒瞪萧显,现在好了,立刻又因为虬太子送回人皇玉玺,对虬太子极度不满,转为怒瞪虬太子。 虬太子才不怕被他怒瞪呢,同时,虬太子可没有跟人互相怒瞪的爱好。 他直接无视萧晗的目光,走到了一边,气得萧晗的整张脸都变黑了。 萧琼枝看着解气,心里对虬太子的好感,多了一分。 主要是,虬太说的“我在内心对她有约定,要好好保护她,关心她,让天下间任何不尊重她、对她无礼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教训。”这句话,实在是很暖心。 她故意指着萧晗,看向萧正真和萧镇家,一脸大惊小怪地脆声说:“爷爷,爹,你们看,太太爷爷突发急病,脸都病得发黑了!” “等下在他回宫的路上,还得给他备一个太医随身跟着,稳妥一些。” “枝儿提醒得对,张管家,这事你去安排吧。”萧镇家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转头对候在大厅外面的张管家吩咐。 张管家立即照办。 而大厅里,大家因此一下子都不作声了,显得十分安静。 毕竟,萧晗可是太上皇,萧琼枝说他病了,萧镇家又同意萧琼枝的说法,而病人是需要静养的,在萧晗被送回宫之前,大家要是说话不小心惊扰到萧晗,就不对了。 不久,萧典派去寻轿子过来的那几位侍卫,寻了一顶十六抬的大轿过来,放在大厅前面的走廊上。 紧接着,张管家带着太医院已退休的一位蒋太医,来到了大厅。 这位蒋太医曾经是太医院的副院首,擅长治疗老年病,目前已退休七年。 他跟太医院院首管忠之兄长管由之,是好朋友,而管由之虽然是太子府最信任的老太医,却也是临风书院院医,平时要在临风书院坐诊,所以,白天在太子府坐诊的,通常都是蒋太医。 这次,安排他陪同萧晗一起回宫,真的是再好不过。 萧琼枝目送萧晗在一脸郁怒中,由萧典直接从坐位上扶起身,背上背,送上停在大厅前面走廊上的轿子里,身影消失在轿帘下。 随即,又目送太子府的十六位侍卫,充当轿夫,抬着他,带上蒋太医和萧晗自己留在大厅外面的十几个太监、宫女,浩浩浩荡荡离开太子府,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第七百五十一章 报答(二) 家和万事兴。 萧琼枝爷爷萧镇家说的没错,萧晗这次来太子府,的确初心还是好的,还是存着悔过之心的,比如在娉婷公主的事情上,萧晗的态度就很是向着她。 同时,也正如萧镇家说的那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三观不同的人,即使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勉强凑在一起生活,也难免会时常出现一些分歧和冲突,徒增更多不快。 何况,萧晗对于太子府里的每一个人,以前都得罪过,特意来太子府的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再继续得罪,但是,除了对她,曾经展露出宠爱之举之外,对于其他人,还是显得有些自恃身份,不存在特意善待的行为。 估计哪怕是包括陈灵凤和郑香艳、萧素素这种比较温柔、好说话的人,心里对萧晗,都是不待见的。 而萧晗对她的宠爱,其实也并不多,毕竟因为虬太子耍心眼的缘故,她有好几个月,都是陪虬太子呆在装安胎药药瓶中、另一方世界里,跟萧晗相处的机会,不多。 当然,哪怕是这不多的一点宠爱,其实也一度让她觉得温暖了,她甚至已经打算要宽恕萧晗过去种种伤害她的行为了。 可惜,萧晗没有自知之明,这次,萧晗当众对她这么无情斥责一番后,她对萧晗死心了。 还是那句话,三观不同的人,即使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人,勉强凑在一起生活,也难免会时常出现一些分歧和冲突。 她并没有义务,去浪费时间和心思,善待像萧晗这种不能好好善待她的人。 反正她出身皇家,上面还有爹和爷爷、太爷爷可以供养萧晗,萧晗完全是衣食无忧的,以后,大家彼此不在一起生活,偶尔见上一面,问候一下,反而更好。 “枝儿,我今天下午,就要离开这里了,很可能要好几年以后,才能回来。” “你既然已经决定取消今日的齐笄礼,能不能在取消齐笄礼以后,陪我出去走走?”萧琼枝正低头思索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虬太子的声音。 她立刻意识到虬太子是看大厅人多,特意在用意念,悄悄跟她做沟通了。 其实,虬太子昨夜在报国寺方丈的禅房里,说起要在今天回修真界这事时,她就有些上心了。 尽管昨天,她跟虬太子一度因为感情的事,闹得很是不愉快,但虬太子真心待她,有恩于她,都是不争的事实。 尤其是,虬太子昨晚还在宋潇潇想要杀死她时,救了她一命。 她想了想,用意念回复虬太子:“男女有别,我不打算单独陪你出去,要是你能同意我带着红杏、青桃,一起陪你出去,就没有问题。” “好,可以。”虬太子的语气,立刻带着几分雀跃。 萧琼枝不由有些意外。 她没有想到,经过了昨天一度闹得很不愉快的事情后,现在,她只是陪虬太子一起出去走走,就能让虬太子这么高兴。 不过,她说话算话,接下来,她在虬太子的帮助下,直接跳上浮在半空中的那座浮殿中间,当众大声宣布,取消今天的齐笄礼,等她二十岁生日时,再办。 一时间,下面传来一大片兴奋的声音。 “太好了,钟灵公主把齐笄礼取消,要到二十岁时才办,这就意味着,她今日很可能并不会答应轩太子的求婚,我家太子殿下,还有追求她的机会!” “去你的,我们的钟灵公主殿下,可是菩萨般的人物,任何凡人界的男子,都配不上她。你家太子殿下不就是琨太子殿下么?他一个诸候国的太子,怎么能配得上我们的钟灵公主殿下!” “就是,我听说,我们的钟灵公主殿下曾经能得到神仙眷顾,获赠可以打通任督二脉,成为绝顶高手的仙露呢。这说明,她与神仙有缘,以后,肯定只有神仙一样的人物,才是配得上她的!” “有道理,不过,你有没听说过我们当今皇帝陛下,去年在午门宣布的事情?我们的钟灵公主殿下,未来可是我们大萧的皇帝!” “就算她不嫁神仙,你们仔细算算,我们这整个东方大陆,除了东兴和南祁,还有几个国家,比我们大萧更大?” “没有了、没有了。” “我倒是听说西方有个伊兰帝国,面积比我们的大萧,还要大,而且,这个伊兰帝国的国王,叫什么斯克大帝的家伙,曾经在烟雨阁,把我们的钟灵公主殿下,叫成是他什么未来的王后呢!” “这事我也听说过,不过,我还听说,我们的钟灵公主早在去年冬初,就已经拒绝过斯克的求婚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次的齐笄礼,斯克根本就没有过来参加吗?” “没错,这事我也听说过,不说他了,说我们东方大陆的事吧,目前,在我们东方大陆,能配得上我们钟灵公主殿下-也即我们大萧未来皇帝陛下的人,目前只有东兴和南祁现在的太子。” “可我听说,东兴的仪太子和南祁的轩太子,他们俩,现在都在追求我们的钟灵公主殿下,而这两个太子,人品都不错,他们国家的国力又不相上下,钟灵公主一时半会,肯定很难做决定了。” “而我们大萧的规矩,女子是必须在齐笄礼举行前,定下婚事的,所以,钟灵公主把齐笄礼推到二十岁时,是十分英明的决定。” 嗯,这评价不错,听声音也有几分耳熟呢。 萧琼枝本来很担心,大家听说她取消今天的齐笄礼,等她二十岁生日时,再办,会心里不高兴,说出一些不好的话来。 结果,她认真细听了好一会儿,都是认同她这种做法的话。 她心里很开心,听到这里,低头一看,发现说她英明的,不是别人,原来是一位熟人:楚国王家村的族长! 在王家村长身旁,还紧跟着同样来自楚国的徐家村、刘家村、旷家村梅家村、朱家村等村的族长。 她没想到他们居然也会赶来参加她的齐笄礼,心里很开心,灵机一动,从怀里拿出一瓶水,含笑告诉大家:“这是我从一个修真大能那里,得到的仙露,我手里一共有九瓶。” “作为大家辛苦过来观看我齐笄礼的补偿,我等下会让人把它们全部兑入茶水里,供今天所有过来的宾客,每人享用一杯。” 其实,古灵送给她的仙露,她早就用完了,这瓶所谓的仙露,并不是古灵送给她的,而是她今天早上,特意用虬太子教的方法,进入虬太子送她的那个安胎药瓶-后来被虬太子变为安胎锦囊中的一方世界里面,舀出来的灵水。 这灵水,既然能够滋养出那一方世界里面,那么多的果树,长出让萧正光断指重生的灵果,她相信,要是兑到茶水里,稀稀以后,给人服用,肯定也能有起到强身健体袪病毒的作用。 第七百五十二章 这也太狠了 “天啦!仙露!我听说过钟灵公主手里这仙露的来历,它可是能让人打开任督二脉,从此成为绝顶高手的好东西!” “你只是听说过而已吗?我告诉你,我还亲眼见过呢,去年,在烟雨阁,我亲眼看到钟灵公主,只是倒出一小半瓶的仙露,给太子殿下服下,太子殿下就马上打开任督二脉,从此成为绝顶高手了!” “天啦,原来是这个好东西,我没见过,可我也听说过,钟灵公主居然连仙露这种难得的好东西,也能一次拿出这么多,来供我们分享,真是菩萨心肠!” “你们知道的太少了!我女儿跟钟灵公主一起在芝兰书院读书,我女儿亲眼见到,钟灵公主把小半瓶仙露,喂给她身边那个叫青桃的丫头服下后,那个叫青桃的、笨笨的丫头,一下子就变得聪明伶俐了!” “真的假的?我女儿也在芝兰书院读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事?” “应该是真的,我外甥女在芝兰书院读书,也提到青桃服下仙露后,变聪明的事,不过,我听说的情况有些不同,据说青桃不是在芝兰书院服下的,而是在太子府里服下的。” “你们这些人呀,真傻,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我们能不争取机会,多喝一杯兑了仙露的茶水!” “你真贪心,你忘了,钟灵公主和太子府行事,最重规矩,最讲公平,怎么可能给你单独多喝一杯的机会?” “你看看这周围,今天来的人,少说上万,我们每人能喝到一环兑了仙露的茶水,就很不错了,你居然还想多喝一杯!” “你真笨!我们有钱,可以用手里的钱去找其他人买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到时,别说是多喝一杯,多喝好几杯,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呃,这主意好啊-不行,糟了,我今天是来观礼的,没想到还会有需要花钱的时候,忘带银票在身上了!” “兄弟们,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仙露这种好东西,多难得,何况还是由钟灵公主亲自赐下来的,无论得到一杯还是喝下一环,都是一份殊荣,我相信,这里没人会愿意拿来出卖的。” “就是,别人不说,我那份兑了仙露的茶水,你就是给我黄金万两,我也不卖,留着自己喝。” “兄弟,咱们都不是缺钱的人,肯定是这么想的,缺钱的人,就不一样了,你们放心,我不找你们买,我会去找看上去缺钱的人买!” “你敢!你这种行为,是对钟灵公主的不敬!要是让我发现你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这么做了,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哟,好狠! 萧琼枝在浮殿上听到这里,下意识低头看了下,发现说出最后一句话的人,原来是熟人:上回曾经在烟雨阁跟着余秋霜一起抢毽子的、那个江南武院为首男子。 这小子,没想到心里还挺敬重自己的,不错。 萧琼枝心里十分满意。 她转过身,跟着虬太子,从浮殿上下来,快步进入大厅,找到陈灵凤,低声说了下,自己已承诺用“仙露”兑茶水,给所有前来观礼的人们,一人喝一杯的事,又说了下要在虬太子离开前,陪虬太子出去走一走的事。 最后,她从怀里掏出九瓶灵水,交给陈灵凤,委托陈灵凤安排人“仙露”兑茶水,给所有前来观礼的人们们。 陈灵凤没有意见,但低声叮嘱她陪虬在子出去时,要记得带上红杏、青桃在身边。 真是知女莫若母。 萧琼枝乖巧地点点头,出了大厅,带着早在她早上从梧桐院过来时,就一直紧跟而来、候在大厅外面的红杏、青桃,跟着虬太子,沿大厅前面的阶梯,往下走。 太子府里聚集的、所有前来观礼的人家,看到他们过来了,都自觉让开道路。 很快,四人就顺利出了太子府。 虬太子变戏法般从怀里拿出银帆船,带着萧琼枝、红杏、青桃,跳上去。 萧琼枝本来还以为,这是要去一个较远的地方,才会用到这种速度了不得的交通工具呢。 没想到,虬太子在大家都跳上银帆船后,手一挥,银帆船四周自动生出四堵像玻璃一样明晃晃的高墙,高上面,也多出来了一面像玻璃一样明晃晃的墙顶。 萧琼枝有些错谔,正好奇地伸手去触摸身边的一道高墙时,银帆船却突然像电梯一样,飞快地向上拔高,并且,越拔越高,拔到云上了,还没有停止下来。 萧琼枝吓了一跳,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问:“虬太子,你这是干什么?” “我打算在回修真界办正事之前,先办一件更重要的正事。”虬太子微笑着说。 “什么正事?”萧琼枝又问。 “先带你在修真界飞快逛一圈,长长见识再说。”虬太子依然微笑着说。 萧琼枝却笑不出来。 她可没有忘记,虬太子去年用那一方世界坑她的事。 如果虬太子这次带她修真界飞快逛一圈,回到大萧的时候,大萧的时间,已经是数十年以后的话,那么,她的爷爷、奶奶、爹、娘、楚芸娘、周大智、周大勇等亲人朋友们,肯定都已经老去。 他们看到她,或者她看到他们,都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需要依靠回忆,才能想得起对付究竟是谁了。 这种不能跟最亲最爱的亲人和朋友,共同变老的感觉,等同回忆杀,越回忆,越有遗憾,越徒剩唏嘘,非常可怕。 她神色警惕地问:“这个飞快逛一圈,会比在你给我的药瓶里那一方世界里面,用的时间还要久吗?” “没有那么久,只需要两个时辰的样子,就够了。”虬太子认真的说。 萧琼枝立即放心了。 两个时辰,用药瓶里那一方世界里面的时间、与大萧所在星球的时间来对比置换,就是相当于一两个月的样子,还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她对修真界充满了好奇,虬太子能在离开之前,特意花时间带她到修真界来长长见识,对她来说,也是一大帮助。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着看着银帆船在云层上面穿梭,心里很好奇,要过多久,才能进入修真界的星球,见识修真界的情景。 一刻钟以后,随着银帆船的飞速拔高,底下大萧所在的星球,看起来已经变成了一个小芝麻点。 倒是靠银帆船的周围,开始时不进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其它星球。 不过,这些星球都颜色浅淡,光芒黯淡,明显是不大可能有人类生存的星球。 第七百五十三章 何苦 又过了一会儿,在银帆船的左边,出现一个看起来比较大-似乎比大萧所在星球,要大了两、三倍的星球,这颗星球,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同时,又被一层银白色的光晕覆盖着,看起来显得比较神秘。 虬太子注意到萧琼枝的目光,含笑指着那个星球,朗声说:“这是一个拥有低阶修真者的星球,这个星球,散发出的淡蓝色光芒,是它自身含有的天地灵力,自然生成的。” “而在淡蓝色的光芒外面,笼罩的银白色光晕,是用来保护这个星球的防护阵法。” “从防护阵法散发出来的威力来看,这是由尊者境至尊巅峰期修士坐镇的一个星球,它只能抵御神者境元神以下修士的入侵。这也是我说这是一个拥有低阶修真者的星球的原因。” “这个星球看起来比我们在萧所在的星球大得多,它叫什么名字?”萧琼枝好奇的问。 “这种不存在祖者境大能修士的星球,通常都没有资格,获得自己的名字,从地理位置来看,它应该是属于盘古星域下属数十星域中,其中一座星域所在主星的附属星球。”虬太子说。 “我记得,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们大萧所在的星球,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我们大萧所在的星球,也是没有资格,获得自己的名字的缘故?”萧琼枝蹙眉又问。 “是呀。凡人界所在的星球,基本上都是像你看到的、这种主星的附属星球以下的附属星球,比这种附属星球,更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名字。” “你不是喜欢看志怪书,听关于仙人的传说么,你应该可以看出来,除了八千年前,盘古星河的太祖星域与至道星域爆发仙人大战时,一小撮太祖星域的人与一小撮至道星域的人逃到大萧所在的星球这事,大萧这么多年的志怪书上,极少有其他仙人出没的痕迹。” “这足以说明,这个星球在修真者的眼里,或者说是在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主宰者们眼里,有多么的微不足道了。”虬太子声音平静的说。 萧琼枝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没有想到,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星球,原来其实在强大的人的眼里,是这么的微不足道! 由此,也可想而知,在那些修真界修真星域人们的眼中,自己这样出身凡人界的凡人,必然是蝼蚁般的存在,这真是一个很伤人的真相。 萧琼枝不敢再想下去,收回思绪,看向银帆船的顶部。 这时,银帆船还在继续往上升。 又过了逾一刻钟的样子,银帆船升到了一个可以渐渐看到越来越多比较明亮星球的高度。 “现在,我们进入了盘古星河盘古星域主星球的主要附属星球附近,你看到的那样比较明亮的星球,都是属于主要附属星球的附属星球。”虬太子指着它们,告诉萧琼枝。 尽管说的话显得有些拗口,不过,萧琼枝还是立刻听懂了。 她心里再一次被震荡到。 因为,肉眼可见,现在,在银帆船附近的、这些看起来比较明亮的星球,少说也有上百颗,而这些星球,居然仅仅只是盘古星域主星球的主要附属星球的附属星球! 由此可见,在盘古星域,存在了多少的星球,难怪之前那颗拥有修真界修士、比大萧所在星球大了好倍的淡蓝色的星球,会是无名星球。 “这些星球应该都会有自己的名字了吧?”萧琼枝好奇的问。 “是的。”虬太子点点头。 “那么,前面那一个散发出红色光芒,带着浅黄色光晕的星球,叫什么名字?”萧琼枝又问。 “不知道,从这个星球的防护阵法来看,这应该是一个由神者修士坐镇的星球。” “而这种由神者境修士坐镇的星球,我不会放在眼里,我能记住的,都是由祖者境修士坐镇的星球。”虬太子温声说。 说完,他手一晃,变戏法一般,手里多出了一个尺尺有两尺长、五寸厚的宽大书本。 他把书本递给萧琼枝,含笑着:“这本书里面,有关于八大星河三千星域所有有名字星球的记载。” “而且,不仅包括这些星球的名字,还包括它们的实力强弱,盛产的东西,主修的功法,主要的修真家族或者宗门的布置情况等等,你可以自己从这本书里,找一下这个星球以及与它相关的一切。” “好的,谢谢。”萧琼枝目光一亮,连忙高兴地的打开书本认真看。 与此同时,红杏和青桃,自从到了银帆船上,就一直一左一右站在萧琼枝身边,或是仰头小声惊叹,或者低头琢磨着什么。 现在,看到萧琼枝手里有了这么有趣的一本书,连忙也凑近细看。 一刻钟后,萧琼枝指着书上的一页,惊喜地告诉虬太子:“虬太子,我找出来,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个散发出红色光芒,带着浅黄色光晕的星球,叫紫辰星球。” “从你给我的书上的记载来看,这个星球夜里的星空,居然是紫色的呢,身处这样的夜幕下,仰看天上的星子时,一定显得很梦幻、很浪漫、很美。” “另外,这本书上还说到,每一个有人类存在的星球,都是会有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来日夜照明的!但是,我们这一路过来,并没有看到哪怕一个像太阳或者像月亮一样的星球,这是为什么?” “我刚才跟你说过,这些修真界修士坐镇的星球,外面会被布置一层防护阵法,而这层防护阵法,其实里面不仅包含了修真界修士所坐镇的星球,还包括了负责日夜照明它的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虬太子温声说。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恍然大悟。 她低下头,津津有味地继续翻看书上的内容。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指着书上的内容,好奇地对虬太子说:“虬太子,这本书上说到,所有的太阳和月亮,都是由神者境及以上的大能修士,在数十万年前,用从炼石滩地宫找到的炼制日月的珠珠材料,和炼制日月的方法,加上混沌乱流中的星云,炼制而成的。” “书上还说到,只要是神者境及以上的大能修士,都可以随意挪动任何一颗由自己炼制的太阳和月亮,到自己想要去生活的地方,因为他们让这些太阳和月亮,认他们为主了,且不是血脉认主,而是神识认主。” “即使他们死去以后,只要他们的神识不消散,其他神者境及以上级别的大能修士,都无法役使这些太阳和月亮,去别的地方,除非是毁灭它们。” “而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大萧所在的星球,曾经也存在过神者境的大能修士呢?” 第七百五十四章 关联 “当然。而且,那个神者境甚至远超神者境境界的修士,应该还活着,因为,据我所知,神者境及以上境界的大能修士,一旦死去,他们的神识,至多也只能存在一万年。” “一旦他们的神识消散,他们炼制的太阳和月亮,必将会化为云烟,消散空中。” “而大萧所在的星球,从现存的资料来看,早在近十万年前,就已经是凡人界,完全没有关于修真大能修士存在的传说。” “也即,如果那个为大萧所在的星球、炼制太阳和月亮的大能已经殒落了,大萧的太阳和月亮,就不可能现在还能继续存在。”虬太子耐心解释。 “请问,能活十万年以上的修士,一般是什么境界的修士?”萧琼枝目光一亮,继续问。 “只有祖者境及以上的修士,才能活十万年。”虬太子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为我们大萧所在的星球、炼制太阳和月亮的大能,即使在炼制太阳和月亮时,只是神者境境界,现在,肯定起码也已经成长为祖者境大能了。” “只是,他既然还活着,又已经这么厉害了,为什么从来不回我们大萧所在的星球呢?修真界的修士,是不是修炼到一定境界后,会变得完全没有留恋故土的思想?”萧琼枝有些不解。 虬太子轻摇了摇头,说:“不是,修真界的修士,重因果,比凡人界的凡人更念旧。” “而且,我们的境界越高,就越有能力改变一切,即使我们的故土再贫瘠,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也会有办法令他们的故土变成一片乐土。” “但是,有一点,你不知道,那就是,神者境修士炼制太阳和月亮的多少,要根据他们从炼石滩下面地宫中、获得特殊材料的多少来决定。” “也即,一个达到神者境、够资格在机缘巧合下,进入炼石滩地宫的神者境修士,他要是从炼石滩下面地宫中、获得特殊材料多的话,他是可以同时为多个有望繁殖人类的星球,来炼制大阳和月亮的。” “所以,那个为你们大萧所在的星球、炼制太阳和月亮的大能,他的故土,并不一定就是你们大萧所在的星球。” “更有可能,你们大萧所在的星球,仅仅只是他曾经路过的地方而已。” “他愿意为你们大萧所在的星球,炼制太阳和月亮,也许只是为了了结因为某一次路过,而造成的因果而已。” 萧琼枝有些失落。 太遗憾了。 如果大萧所在的星球,是为大萧所在的星球、炼制太阳和月亮的大能曾经的故土,这意义将十分重大。 因为,虬太子刚还说了,他能放在眼里,能记住的,都是由祖者境修士坐镇的星球。 这将意味着,大萧所在的星球,是受一个已经至少成长为祖者境的大能保护,不大可能存在其它修真界的大能修士,前来掠夺任何资源-比如萧琼枝手里的那些上古仙物。 反之,则意味着,自从那次盘古星河的太祖星域与至道星域爆发仙人大战时,一小撮太祖星域的人与一小撮至道星域的人逃到大萧所在的星球,被盘古星域域主亲自出手镇压至今,大萧所在的星球,已经渐渐难以继续平静的生活了。 毕竟,继那次大战后,大萧所在的星球,暗流不少。 比如古灵的出现,比如姬紫的出现,比如基罗的突然崛起,比如虬太子、庄小周、宋潇潇、胜雪轮回到大萧,比如自己和轩太子、涂依琳等来自华夏穿越者的穿越,比如容期的降临等等。 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但恰好都发生在这次大战以后,究竟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暂时还很难下定论。 还有,就是自己被余瑞强行置换宋潇潇这一世的身体这件事,也透露着一些诡异,毕竟,当初自己和宋潇潇、轩太子、涂依琳四人,几乎是同时遭遇车祸穿越的。 可宋潇潇却在这个穿越过程中,居然比自己和轩太子、涂依琳多活了很多世,才遇上余瑞出手,这里面,存在极大的时间差距,必定会有某种人为的因素在里面! 也许,宋潇潇的真正来历,并不像表现上这样简单,甚至,她的存在,意味着某个巨大的阴谋在酝酿。 想到这里,她有些担心的对虬太子说:“虬太子,我总觉得宋潇潇的存在,有点不对劲,因为,当初我和宋潇潇、轩太子是一起出车祸穿越的,她却居然在穿越的过程,比我们多活了很多世,太不正常了!” “这件事,不对劲的地方,其实是她能穿越托生为紫微星域域主女儿这件事。” “因为,通常在轮回中,根据天地法则,只有有大功德者,或者得到了可以根据轮回中的漏洞、改变人生命运的修真界大能修士帮助者,才能有望再世为人时,拥有显赫高贵的出身。” “至于她跟胜雪在最近六千多年的轮回,这完全都是我和胜雪根据轮回中的漏洞,一起造成的,看起来不正常,其实很正常。”虬太子很淡定的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宋潇潇这种人,不管轮回多少世,都不可能成为有大功德者。” “看来,她应该是得到了可以根据轮回中的漏洞、改变人生命运的修真界大能修士帮助,才穿越成为了紫微星域域主的女儿。” “虬太子,你现在有没有查出来,这个改变宋潇潇人生命运的修真界大能修士是谁?”萧琼枝好奇的问。 “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通过留给轩太子的那只玉蝴蝶,清楚看到了你和轩太子跟容期,一起查看你和轩太子在华夏发生车祸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这其中,那个曾经做过你同学的、叫余瑞的男子,极不简单。” “是他强行把宋潇潇的魂魄,从你现在的这具躯体里剥离,又把你的魂魄塞入这具躯体里融合,才使你穿越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而这种修真者强行在凡人界,把人的魂魄从躯体里剥离,并把另一个人的魂魄融合进这具躯体里的本身,根本不是祖者境者所能拥有的。” “只有祖者境之上的真者境-也即太上境的大能,才能有这种本事。” “然而,我已经查过了,在我们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包括这个人手里使用的那面镜子,也没有任何记录。” “不过,六千多年前,我在上墟秘境发现的一处地宫里面,有关于跟那面镜子十分相似的一面镜子的记录。” “当时,我忙着布局应付宋潇潇,没来得及细看。” “这次,我让你陪我去的地方,就是那里。”虬太子认真说。 第七百五十五章 抢夺(一) “那么,现在我们离那里,还有多远?”萧琼枝立即有些兴奋的问。 她对余瑞的来历,一直很好奇。 关于上墟秘境,庄小周在虬太子安排下,曾经在七彩潭跟她讲述、宋潇潇身为萧雅那一世的经历时,讲到过,她印象蛮深的。 虬太子行事还是很靠谱的,她潜意识觉得,上墟秘境的那个地宫里关于一面镜子的记载,很可能真的跟余瑞手里的那面镜子有所关联。 “应该还需要一刻钟左右,就能到达。”虬太子说。 萧琼枝心里有底了,继续低头看手里的书。 虬太子给她的这本书,在介绍每个有名字的星球时,还详细介绍到了名字的来历。 其中,有一些是跟爱情有关的星球的来历,怪有趣的,萧琼枝正在挑这种介绍看,看的津津有味,对于接下来一刻钟沿途的风景,反而沒兴趣看了。 因为,虬太子等下反正还会送她回大萧所在的星球,到时她回头再看,完全来得及。 约莫一刻钟后,银帆船抵达盘古星河盘古星域附属星域上墟星域内、有名的上墟秘境。 萧琼枝在虬太子带领下,带着红杏、青桃,从银帆船上跳下来,踏上了上墟秘境的地面。 她游目环顾了下四方,发现到处山峦倾颓,树木损毁,杂草丛生。 隔一段距离,就能遇到一堆白骨、或者几具刚刚死去的新鲜尸体。 看起来,氛围显得特别阴森。 “钟灵公主,你不用害怕,我会随时随地保护你的安全。”这时,从她身旁左侧,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萧琼枝吓了一跳,连忙循着声音,转头看过去。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在她身旁左侧,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着装打扮看着有几分眼熟,但面容很陌生的神色温婉中年女子。 “枝儿,你可以叫她凤姨,她跟你昨晚在南祁报国寺方丈禅房、见到的女子是同一人。” “她现在的面目,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而昨晚,我是看宋潇潇辱骂你,才故意让她幻化成你的样子,去教训宋潇潇的。”虬太子立即在一旁适时提醒。 “原来是这样,你有心了,谢谢。”萧琼枝赞许地看虬太子一眼,由衷的说。 说实话,要不是虬太子自己解释,她根本不会想到,虬太子居然还能有这种玲珑心思。 “不用谢,我只是在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任,你现在又不打算接受我的感情,谢又何益?”虬太子目光深深地看萧琼枝一眼,突然以意念的方式,语气不无惆怅的对萧琼枝说。 萧琼枝却不敢接他这句话茬。 虬太子实在是太能见缝插针了。 她只不过是跟虬太子客套一句,夸夸虬太子,虬太子也能把寻常的话题转到暧昧的感情话题上来,唉! 她在心里长叹一声,故意装作没注意到虬太子用意念跟她说的话,转头含笑对女傀儡凤姨说:“凤姨,你好,谢谢你昨天帮我教训宋潇潇和庄小周。” “不用谢我,钟灵公主,我是奉命行事,你刚才已经向我的主人道过谢,就已经够了。”女傀儡凤姨马上微笑着摆摆手。 萧琼枝只好不再跟她客气。 这时,虬太子看萧琼枝对于他用意念悄悄说的私密话,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心里很是有些郁闷,已经率先迈步朝前走去。 萧琼枝连忙跟女傀儡、红杏、青桃一起跟上。 “六千八百多年前,我来这里时,这一路上,还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白骨,现在,六千八百多年过去了,这一路上的白骨,至少增加了逾十倍。”虬太子走了一小段路程后,突然指着路旁的一堆白骨,转头对萧琼枝说。 不等萧琼枝作出反应,接下来,他又指着这堆白骨旁边,好几具新鲜的尸体,蹙眉说:“上墟秘境一直是上墟星域四大宗门、用来给仙者境玄仙以上至神者境以下修士历练的。” “而这些新鲜尸体,致命的原因,都不是刀枪剑之类兵器带来的伤势,而是魂魄被人给用传说中的魔道才有的手法,取走了。” “这非常不正常。我记得昨天跟你说过,八大星河八大星域的修真界,存在四大家正道修练体系:道家、佛家、法家、术家。” “现在,我再告诉你一个常识-这个常识,那就是,除了四大家外,八大星河八大星域的修真界,其实还有三大界,分别是人界、妖界、魔界。” “在十一万年前,这八大星河中的修真界里,人族、妖族,魔族三族原本是和谐并存的,不久,魔族出现一个远比它们的先祖,更聪明、更复杂、更残忍、更有本事的大魔头-大天魔。” “它修炼一日千里,晋升境界很快,只是三千岁时,就已经到了真者境玄祖巅峰期,而这个境界,是当时八大星河修士中,最高的境界。” 萧琼枝听到这里,想起一件事,连忙说:“等等!虬太子,我记得你之前就提到过,真者境境界即太上境境界,当时,我就有些不解。” “为什么修真界在道者境、圣者境、仙者境、尊者境、神者境、祖者境这些境界里,称谓是一致,在祖者境之上的一个境界,却会有真者境与太上境这两种不同的称谓呢?” “修真界的境界体系,是由天地始祖盘古与女娲共同拟定的。” “只是,到了祖者境之上的一个境界时,盘古认为这个境界已经达到返祖归真的效果,叫真者境;女娲认为这个境界不仅达到返祖归真的效果了,这还应该就是修真者的最高境界,直接叫太上就好。” “盘古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返祖归真这个状态的境界上面,很可能还有更高的境界,只是因为他和女娲目前都已经将他们自身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致,无法修行到更高境界而已。” “他相信,未来,在这天地间,必将有其它资质和天赋在他们之上的生灵,修行到返祖归真这个状态的境界上面的境界。” “两个人相持不下,后来,祖者界上面的一个境界,就有了真者境与太上境这两个称谓。”虬太子微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恍然大悟。 第七百五十六章 抢夺(二) 不一会儿,一群青年修士,突然从那里出现,往虬太子和萧琼枝这边飞奔而来。 “前面有人来了,我暂时没有时间跟你过多讲述关于魔道的情况,等方便时,我再继续说。” “现在,你先牢记三点:一是魔界的人,修真时,修习的是魔道功法,而收取人或者妖类的魂魄,用来养蛊,配合魔道功法,提升修为,是魔界的人普遍都会干的事。” “二是魔道功法只有拥有魔道血脉的魔界之人才能修炼,只要是会魔道功法的人,即使看起来像是正常人,骨子里,一定会是拥有魔道血脉的魔界的人。” “三是魔界的人都拥有三大特征:其一、他们跟大萧所在星球的西方白人一样,眼窝深陷,鼻子下勾,唇形轮廓突出,皮肤近乎刚死去的人尸体所呈现的惨白色,皮肤下面的血管,清晰可见。” “其二、无论他们怎么幻化外形,只要他们靠近我们时,我们认真感受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就会发现,他们身上的气息不仅要么狂躁,要么阴冷,而且,往往还带有隐隐的狐臭。” “其三、他们使用的法器和饰品,通常看起来都很朴素,不会像人界修真的修士那样,在上面刻制繁复的阵法、或者各种或好看或别致的图纹。”虬太子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以意念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认真听完,点了点头。 虬太子却还是有点不放心,又用意念告诉萧琼枝:“这上墟秘境中,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用魔界魔道手法取走魂魄的新鲜尸体,我们却没看到有上墟星域四大宗门的神者境大能修士、前来查探的迹象。” “这充分说明,最近这六千八百多年以来,上墟秘境应该早就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上墟星域四大宗门是受谁要胁,或者是发现了这上墟秘境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藏,不肯让其他人知道,才故意听之任之的。”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我正准备带你去看的那个地宫,应该是十有八九被上墟星域四大宗门的人发现了。” “而且,最近这六千八百多年以来,他们很可能一直在想方设法破解地宫中的禁忌,并且,已经从中得到了一定的好处。”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去你说的那个地宫,只怕不太方便吧?”萧琼枝问。 她倒不是担心万一在地宫中遇上上墟星域四大宗门的人,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她身边现在可是有虬太子、和凤姨这两大祖者境修真大能作伴。 虬太子在来时路上还说过,他能记住的,都是由祖者境修士坐镇的星球,这就说明,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能达到祖者境的修士并不多。 否则,要是人多的话,虬太子是不可能有兴趣浪费时间去一个个记住的。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要去的地方,现在,没有人可以拦得住。”虬太子显得很淡定。 这时,前面那些青年修士,已经奔到了距离萧琼枝和虬太子不足百米远处。 萧琼枝没有再跟虬太子做意念交流。 她抬起头,好奇地看向那些青年修土。 他们一共有十一人,七男四女,个个五官都比较标志,身上都穿着一袭月白色衣裳。 他们应该早就注意到了萧琼枝和虬太子、凤姨、红杏、青桃五人了,然而,他们飞奔过来时,他们的目光,都同时锁定在了萧琼枝身旁的凤姨身上。 其中一个奔跑在最前面,看起来隐隐像是十一人中为首者的身材修长,拥有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做得更直接。 他在跑到走在最前面的虬太子身边时,完全无视了虬太子。 接下来,他又无视了紧跟在虬太子后面的萧琼枝、与萧琼枝身旁一侧的红杏与青桃。 他是在萧琼枝身旁另一侧的凤姨跟前停下脚步,然后,一脸着急的大声朝凤姨说:“这位太玄宗的大能前辈,你是打算前往地宫,援助你们太玄宗的长老、和太上长老他们吗?” 萧琼枝听出他问话中的不对劲,连忙转头朝凤姨看了一眼。 这一眼,才让她惊讶的发现,凤姨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裳,身上现在穿着的,居然是一袭淡青衣裳。 这衣裳靠左胸稍上方,绣了一只朱雀,朱雀脚下的一双爪子,抓着一片鹅黄色的叶子,叶子上面用红线绣着“太玄”二字。 看来,凤姨现在是在冒充浓眉大眼青年男子嘴里的太玄宗“大能前辈”。 萧琼枝连忙隐藏住眼底流露的惊讶之色,转头去看虬太子。 结果,她只看虬太子的背影。 估计虬太子早料到凤姨会换装,扮成太玄宗的人,他根本就没有转身往凤姨这边看,他的目光看向的是紧跟浓眉大眼青年男子身后、那十个正朝他身边而来的人。 她只好又转头看向凤姨这边。 凤姨似乎有些信不过浓眉大眼青年男子。 她神色凝重、目光严肃地盯着浓眉大眼青年男子好一会儿,才沉声说:“是的。你这么机灵,是天喜宗哪座峰下的弟子?” “我是指上峰左首座的独子,叫左琪。跟在我身后的师弟、师妹们,也都是来自指上峰。”浓眉大眼青年男子左琪边说,边伸手指了指身后那十个男女。 凤姨却没有看那些人,她只是微微挑眉,又问:“哦,这么说,你爹左常也在地宫?” “是的,我们天喜宗七峰首座,这次来了五峰。不过-”说到这里,左琪没有再说下去。 他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目光中透露出哀伤。 “怎么了?”凤姨沉声问。 “我们天喜宗这次不光来了五峰的首座,我们的陆掌门和七个长老,一个太上长老也来了。” “然而,他们和你们上玄宗以及归元宗、白云宗的各位大能前辈,都在破解地宫的第三十九道禁制时,被困在里面,生死不明了。”左琪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十分哀伤,不像是在说话。 “既然这样,你就让这个女子带路,陪我们去地宫一趟,看还来不来得及救那些被困在地宫里的人吧!”虬太子突然转过头,指着左琪身后十个人中的第六个-一个大眼睛姑娘,对左琪说。 “你什么意思?”左琪却一下子变了脸,大步走到那个大眼睛姑娘的身旁,挡住虬太子看向那个大眼睛姑娘的视线,瞪圆眼睛,一脸警惕的问。 第七百五十七章 还来 虬太子立刻明白左琪的意思,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枝儿,我们走!”他索性不搭理左琪了,转头冲萧琼枝使了个眼色,毫不犹豫地大步往前走。 萧琼枝连忙带着红杏、青桃跟上。 她从左琪挡在大眼睛姑娘面前,挡住虬太子看向大眼睛姑娘的视线时,就已经料到虬太子会生气了。 大眼睛姑娘虽然长得标志,但还年轻,没大长开,算不上是什么大美人,最多也只是个小美人。 而虬太子可是盘古星域的少域主,见过的大美人,一定不在少数,怎么可能乍一看到大眼睛姑娘这种小美人,就能对对方有觊觎之意? 左琪的表现,根本是误会了虬太子,而虬太子是何等骄傲、自恃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这种误会? 虬太子现在只是拂袖而去,就已经算是对左琪很客气了。 “啪啪!”萧琼枝正这么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重重的巴掌声。 她好奇地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凤姨伸手朝左琪脸上打了两个巴掌,已经把左琪的两边脸,都打得肿成了面包的形状,猪肝的颜色。 “愚蠢!滚!”凤姨收回手,目光狠狠地瞪左琪一眼,冷声说。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快步朝萧琼枝和虬太子走,很快就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左琪顿时傻眼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焦急地大声冲凤姨喊:“前辈,等等!地宫原来的入口,已经坍塌了,我们是从另一个出口出来的,那个出口的位置很隐蔽,如果没有人给你们带路,你们很难找到!” “找不到就算了,我只是奉命过来看看,我们掌门可没要求我,一定要进入地宫救人!”凤姨语气显得很是满不在乎的说。 说的同时,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前辈,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地宫里可是有你们太玄宗的七位长老,一位太上长老!你难道连他们也不要救吗?”左琪更加焦急了,不甘心的又喊。 “我一直反对我们太玄宗参加破解地宫禁制的行动,他们这些坚持要参加的家伙,出了事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凤姨的语气依然显得很是满不在乎,同时,依然是边说边继续往前走。 左琪没辙了,迟疑一下,追过来,弱声问:“那如果我愿意让刚才那位师兄指定的乔碧莲师妹,给你们带路,你们愿意去地宫救人吗?” “我不需要你的乔碧莲师妹带路,我也不打算特意去地宫救人。” “我前面的这位青年才俊,是女嫘派来调查上墟秘境、出现魔界后人的使者。” “他的修真境界,在我之上,你要想找人去地宫救人的话,直接找他吧,别来烦我。”凤姨指了指走在前面的虬太子的背影,淡淡地对左琪说。 说完,她就转身大步往旁边的一条岔路上走。 红杏和青桃见了,连忙跟上。 萧琼枝只当她们是在配合凤姨演戏,没当回事,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去追走在正前方不远处的虬太子。 倒是左琪,看凤姨就这么走了,头疼了。 他有些踯蹰地在原地转了下,才鼓起勇气,追到萧琼枝和虬太子跟前。 他一脸难为情地看向虬太子说:“对不起,上使,刚才是我误会你了,请你能原谅我的鲁莽。” “哦,你误会我了?你误会我什么了?”虬太子微微挑起眉头,目光凉凉地扫左琪一眼,沉声问。 “我不该误会你看上了我宋师妹。你身为女嫘域主的使者,见多识广,什么有名的大美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对我宋师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姑娘感兴趣呢?” “是我目光短浅,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左琪一脸真诚的说。 “不,你不要只顾着道歉,你还没有说清楚,你为什么会误会我看上了你宋师妹。”虬太子沉声又问。 “我宋师妹是我的心上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暂时不可以跟她表白,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心思,不过,平时,我非常留意其他男子看她的目光。” “我刚才跟太玄宗那位大能前辈说话时,我还注意到了你看到我其他师弟师妹时,只是粗粗扫一眼,惟有看到我宋师妹时,你多看了好几眼。” “所以,我就误会了,真是很对不起。”左琪压低嗓子,以只有虬太子和萧琼枝能听到的声音说。 萧琼枝不由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估计他说的是真的,他喜欢他宋师妹的事,没有人知道,他现在这样压低嗓子解释这件事,就是为了让他身后不远处那些师弟、师妹,听不到他说的这些话。 只是,一个男子,喜欢上一个姑娘,却不敢向对方表白,只能默默藏着心事,暗暗提防有可能觊觎姑娘的其他男子,各种疑神疑鬼,也是够累心的。 “那么,你现在觉得,我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多看你宋师妹好几眼的?”而虬太子似乎对左琪的回答,还是不满意,不动声色的又问。 “我觉得,肯定是因为她长得有点像你认识的某个姑娘。”左琪低头想了想,一脸笃定的说。 虬太子却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左琪不由神情很是困惑地看向虬太子。 说真心话,他刚才的想到的答案挺机智的,虬太子完全可以顺势应下。 萧琼枝不明白虬太子为什么要否认,立即也神情很是困惑地看向虬太子。 虬太子恰好在这时,伸手指着她,神情很是严肃地回答:“因为她!” 因为我?我跟这事有什么关系?萧琼枝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看着虬太子。 左琪却一脸恍然大悟地突然大声说:“啊,我明白了,对不起,我刚才一心想着要找人求援,一起去地宫救人。” “遇上你们时,你们都收敛了身上的威压,我只发现刚才离开的那个太玄宗的阿姨,看起来浑身散发出、神者境大能才能有的威压,于是,我就光顾着找她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原来你身边这位姑娘,居然是如此的绝色女子。” “能有这样无可挑剔的美人在侧,你不仅不可能把我宋师妹放在眼里,还肯定是为了要引这位姑娘吃醋,才假意多看我宋师妹几眼的。” 第七百五十八章 屈服 这件事对轩太子的影响会有多大?”萧琼枝默默抽回自己被虬太子牵着的手,沉声又问。 “就像你所了解的那样,轻则会变笨,重则会得失心疯,或者变成白痴,甚至死去。”虬太子神色微微一凝,语气淡淡的回答。 萧琼枝的脸,更加沉了下来。 她心里明白,虬太子说的,是极有道理的,要不是因为虬太子心里有她,她肯定也会被抹去记忆。 但是,轩太子是她的好朋友,对她有情有义。 她要是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那么,即使她已经无力挽回已经发生的一切,至少也应该弄清这事对轩太子影响的大小,尽力在虬太子面前,为轩太子多争取一点补偿。 她沉吟一下,沉声问:“依你看,轩太子受到的影响,究竟是轻是重?” “有可能很重,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他的魂魄对于我施加的法力的承受力,比庄小周、容期、宋潇潇这些修真界的修士,要羸弱得多。”虬太子仍然语气淡淡的回答。 萧琼枝的脸都黑了。 她咬咬牙,沉声又问:“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吗?” “抹去记忆这种法术,一旦使用了,造成的伤害,是永久任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补救。”虬太子的神色直到这个时候,终于有了变化,说完后,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萧琼枝却更生气了。 她看着虬太子这个样子,真恨不得朝虬太子脸上甩上几巴掌,替轩太子出出气。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依虬太子的本事,除非虬太子不反抗,否则,她根本打不到虬太子。 再说,世人有几个不重脸面的?打人脸是极大的羞辱,虬太子这事虽然做得不对,却不是在刻意针对轩太子。 她作为轩太子和虬太子共同的朋友,批评虬太子是可以的,打脸就有些过了。 “唉……”她摇摇头,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没有再就这事,跟虬太子多说什么。 反而是虬太子,过了一会儿,看她一直乖乖跟着他走路,没再作声,突然含笑赞叹:“枝儿,你确实是长大了!” 这什么意思? 萧琼枝感到讷闷,下意识转头疑惑地看了虬太子一眼。 “我早就提醒过你,少看志怪书。其实,抹去人记忆这事,你从志怪书上看到的内容,是有失偏颇的。” “这事关键还要看动手的人是谁。比如,依我现在的法力境界,完全可以做到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后,不给他留下任何后遗症。”虬太子微笑着说。 萧琼枝立即意识到,虬太子刚才是在拿抹去轩太子记忆一事试探她、吓唬她。 这实在是太过份了! 朋友之间,哪能拿这种事情来试探、吓唬呢? 她狠狠瞪虬太子一眼,然后,不解气地抬起左脚,重重一脚踩在虬太子的脚上,再装出一脸愤懑的样子,大声对虬太子说:“哎呀,都怪你,非要靠我太近,害我不小心踩到你的脚!” “好吧,我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你其实还是一个孩子。”虬太子怔了一下,嘴角抽了抽,神色有点郁闷的说。 萧琼枝马上重重点头:“嗯哼,这一句话你说得没错,相对于你近两万岁的高寿来说,我确实要算还是一个孩子了。” 虬太子挑起眉头,说:“不,不能这么算。依我现在达到的修真境界,我至少还能再活百万年,两万岁对于我来说,相当于还是处于人生的幼儿期。” “而你目前只是凡人,正常的话,最多就是活百岁多一点,十五岁对于你来说,相当于已经处于人生的青少年期了。” “也即,你其实比我要老!” “歪理邪说!我又不是不可以修炼你们修真界的修真功法。我的寿命,肯定不可能仅仅只是百岁多一点的。”萧琼枝不服气了,懒得再跟他用意念沟通,直接嘟起小嘴,大声反驳。 “枝儿,你想得太美好了。修真界的修真功法众多,有优有劣,不一而足。” “你什么也不懂,就算有朝一日步入修真界,万一选错修真功法修炼,到时,轻则止步于修真初始级别道者境,重则走火入魔,连活百岁都成问题。”虬太子摇摇头,一脸认真的出声。 “不会有这种万一的可能!你少危言耸听,不懂可以问,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想不到办法、来给自己挑好的修真功法呢?”萧琼枝怀疑他是故伎重施,又在吓唬自己,不以为然的说。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是不是傻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想到,让我来指点你,挑选一部好的修真功法?”虬太子连忙说。 说完,还突然伸出大手,再次牵着了萧琼枝的小手。 而萧琼枝到了这个时候,算听明白了,他主动提修真功法,其实就是想引自己找他指点,挑选一部好的修真功法。 这种好意,她肯定是要领情的。 所以,她没有排斥虬太子牵她小手的动作,只是郑重解释:“我觉得,男女体质不同,适合修炼的修真功法,应该跟学武一样,也是会各有侧重点的。” “所以,我才没有想过要找你指点,挑选一部好的修真功法。” “那么,你为什么又会对容期修炼的修真功法感兴趣?”虬太子有些好奇的问。 “你不是说容期是真灵宗悟道一脉的么,悟道,顾名思义,靠的是是用心去感悟,我觉得这个应该不会对体质有什么要求,所以就有了兴趣。”萧琼枝说。 虬太子不由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其实,在发现你有修真的体质和资质以后,我就已经在考虑,挑选一部好的修真功法。” “只是,就像你说的那样,男女体质不同,适合修炼的修真功法,跟学武一样,确实是会各有侧重点的。” “而且,修真功法,还不仅仅像我刚才提到的那样,有优有劣,同时,还有不同的体系和经验。” “有些修真功法,尽管非常好,但是,如果缺乏前人修炼成功的经验做参考,往往就不容易修炼成功,事倍功半或者徒劳无功,都是常有的事。” “而有些修真功法,虽然不是非常好,但是,如果有的是前人修炼成功的经验做参考,往往就很容易修炼成功,事半功倍或者功数倍。” “如果要你自己来选择,你通常是选我提到的这两者中,哪一种?” “第一种。我相信,修真就跟练武一样,最终讲究的必定还是资质、天赋、机缘和个人的努力。” “而我,对自己这四个方面,都很有信心,应该是有资格去挑战一下、那种不容易修炼成功,但却非常好的修真功法的。”萧琼枝一脸自信的说。 ?? 帮助中心|联系客服|关于我们|诚聘英才|版权声明|copyright??2020allrightsreserved阅文集团 第七百五十九章 殒落 萧琼枝低头沉吟一下,神色很坚定的说:“我觉得有必要,也很值得。” “因为,人的一生,就是需要不断的挑战自己,承受越来越高的压力,才能有望获得越来越大的突破,成长为越来越强的存在。” “我只是一介凡人,现在踏入修真一途的话,比较迟,自身实力相对于修真界的其他修真者,暂时必定也是很很弱小的存在。” “而修真界,是以强者为尊的地方,如果我修炼的是那种有的是前人修炼成功的经验做参考的好功法,即使速度很快,也会因为有现成经验的原因,不能真正体现我在资质和天赋上的优势。” “到时,我想要成长为真正的强者,超越前人,将会很困难。” “还有就是,像这种富有前人修炼经验的功法,必定不缺后人修炼,知道和了解它们的人,也有不少。” “我以后万一在修真界,碰上有利益冲突的修真修士,发生战斗,我也就失去了先机,很容易落败。” “如果我修炼的是曾有前人修炼成功过,却缺乏前人修炼成功的具体经验做参考的好功法,虽然一开始,比较困难一点点,但是,只要我资质、天赋、机缘和个人的努力,都足够好,就会有成功的机会。” “而一旦成功,那将就意味着,我大有希望成长为真正的强者,包括以后万一在修真界,碰上有利益冲突的修真修址,发生战斗,我也就可以因为修炼的是他们不了解的功法,可以把握先机,先发制人了。” “另外,哪怕我仅仅只是一个凡人,但我曾经服下过太岁肉,应该正常情况下,活一百多岁,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我用十年、二十年,来修炼这种曾有前人修炼成功过,却缺乏前人修炼成功的具体经验做参考的好功法,失败了,至少,后面的几十年,我还可以选择重新开始,挑富有前人修炼成功的具体经验的功法来修炼。” “好打算!”虬太子仔细听完,赞许地看了萧琼枝一眼,心里对萧琼枝的喜爱之情,一下子又增了几分。 说实话,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对萧琼枝情根深种。 虽然,萧琼枝身上确实有不少值得他欣赏的可圈可点的优点,比如聪慧、伶俐、仁慈、宽厚、友善、勇敢、坚强等,但是,萧琼枝身上也有不少让他头疼的缺点,比如太仁慈、太宽厚、太友善、太勇敢、太坚强等。 当然,萧琼枝最重要的一个缺点,是不爱他。 他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萧琼枝对待他的态度,更多的是欣赏和感激,偶尔会有一点点惺惺相惜之余的喜爱,但不存在情爱。 这是一件很让他觉得挫败的事情。 他自问自己几乎一身都是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一个、还没有爱上自己的女子,并且越来越情根深种。 只是,这样一个缺点,对于萧琼枝来说,难道不是优点吗?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会比被像自己这样优秀的男子深深爱上,更幸运的事情呢? 每次想起这些,他就会觉得萧琼枝简单是上天派来,专门打击他在内心深处、对爱情存在的、微弱的一点美好憧憬的。 因为,在此之前,他一门心思,都用在了修真、让自己变成最强者这件事情上,根本不觉得男女之间的情爱,能有多少值得期待的地方。 这也是他当初愿意按照他爹姬徽的安排,娶素未谋面的萧雅为妻的原因。 直到遇到萧琼枝,发现自己喜欢上萧琼枝之后,他才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对爱情原本是存在那么微弱的一点美好憧憬的。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感情的提升,他对爱情的美好憧憬也在与日俱增中。 哪怕理智告诉他,他跟萧琼枝的相识相知,只是他轮回数百次的凡人界生活中,一次相对有意义一点的经历而已。 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渴望能跟萧琼枝共渡人生,想惹她哭,想惹她笑,想惹她恼,想惹她喜,想让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不管是一生一世,还是永生一世,都是这样。 他停下脚下,左手微微一动,便变戏法般,变出一本修真功法秘笈。 他把这本修真功法秘笈递给萧琼枝,含笑说:“我这里恰好有一部前人修炼成功过,却缺乏前人修炼成功的具体经验做参考的、非常好的、适合女子修炼的修真功法。” “你先把它收起来,等我忙完这里的事,送你回去时,你再在回去的路上,好好看一看它,到时,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方便在路上问我。” “好的,谢谢。”萧琼枝喜出望外的说。 她根本没有想到,虬太子居然已经准备好了、这么一部正是她想要的功法,给她。 虬太子实在是太有心了。 只是,世人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谁能知道,像虬太子这种精明男子之恩,才是更难消受的。 因为,他所给你的一切,往往恰好是你正需要的,你能给他的一切,却往往又都是他早就拥有了的。 而且,虬太子在她面前,现在,每次拿出手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甚至可以说,样样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可想而知,虬太子这次送给她的这本修真功法秘笈,必然也是来历非凡,很了不得。 她要是没有本事把这本功法修炼好,也就算了,要是她有本事把这本功法修炼好,那么,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拿什么、来感谢虬太子,才能抵得上这本功法的价值了。 唉,除了感情,似乎,除了人生最重要的、不需要用价钱来衡量的东西-感情,在他面前,你纵使富甲天下,很可能也给不起他、任何能跟他所给的东西等值的东西。 “枝儿,我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不用谢,等你能在我的指点下,把这本功法修炼好时,再谢不迟!”虬太子目光温煦地深深看萧琼枝一眼,温声说。 “好吧,那么,到时我一定重谢。”萧琼枝勉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神色很认真的说。 不过,她的目光是微微下垂的,有些不敢面对虬太子的目光。 因为,她心里清楚,虬太子这话明显是在强调,是因为喜欢她,才会对她这么好。 而她现在,并不打算考虑男女之情的问题。 这样的情况下,她接受虬太子的东西,又拿不出等值的东西来交换,说得好听,是不厚道,说得不好听,她就是一感情骗子。 只是,虬太子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一旦送出手的东西,肯定是由不得人拒绝的,她要是拒绝虬太子的这本修真功法秘笈,只会令彼此徒添不快,毫无意义。 所以,她除了乖乖收下这本修真功法秘笈,还已经暗暗打算好了。 等以后在虬太子的指点下,学会修炼这本功法时,她一定要尽力修炼到这本功法可以达到的最高境界,因为,惟有这样,她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回报虬太子的这次馈赠。 第七百六十章 留给你 穿过长长的地宫甬道大约两百米左右时,前面出现个三岔口。 来自中古的女子不再径直往前走,而是向左拐入左边的岔道,继续往前走。 这条岔道上,两边都是石壁,没有房子,也没有从地宫入口处进来时,看到的那些白骨和新鲜的血迹。 不过,这条岔道上,地面有无数荆棘,空中有无数蜘蛛和蚊子穿梭,石壁上到处都布满着发光的大大小小尖利突起的石子。 “荆棘有剧毒,蜘蛛和蚊子能吸取人身体里潜藏的法力,石壁上的尖石能封印人的身体,哪个部位碰上,哪个部位就不能动弹。” “你跟紧我,注意不要碰到地面的荆棘,不要让空中的蜘蛛和蚊子靠近了,至于石壁,更加不能靠近。”虬太子紧紧握着萧琼枝的手,站在路口,认真提醒。 萧琼枝吓得赶紧拉住他,摇头说:“不行,我无法通过这条路,我有密集恐惧症,这地上这么多的荆棘,空中这么多的蜘蛛和蚊子,石壁上又到处都是尖石,我光是看着,整体人都不好了!” “可是,凤姨还不知道有没有从另一条出口进入,这里有恶灵,还有魔王孟彧,你要是留在这里的话,会很危险。”虬太子一脸为难的说。 “没关系,我有轩太子送给我的隐身衣,我把它放在你送给我的储物戒指里面了,我可以拿出来穿上,这样,它们就发现不了我,不能伤到我了。”萧琼枝胸有成竹的说。 说完,她就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隐身衣,准备穿上。 “等等。”虬太子立即蹙眉说。 然后,虬太子看向一旁来自中古期的女子,沉声问:“魔王孟彧现在是什么修为?” 来自中古期的女子摇摇头,认真说:“主人,我的修为远不如他,看不出究竟。” “我只知道,它的修为不如你当年来地宫那时的境界,因为,它并没有看出你给我下的禁制。” “它到这里来后,见到我,是在你下的禁制外面,直接给我加了重禁制,然后,以为真的收服我了。放心把我留在这里。” “他的两个恶灵是什么来历和什么修为?”虬太子的眉目舒展开来,朗声又问。 来自中古期的女子连忙说:“两个恶灵,一男一女,男的叫共生,女的叫金娥。” “其中,共生就是夺舍天喜宗女弟子的那个恶灵,他从来不跟我说话,我只是从金娥那里打听到,它的本体,应该是上古时期的一只地鼠,曾经达到了祖者境至祖中期修为,现在,只有祖者境元祖中期修为。” “金娥很喜欢跟我说话,据金娥自称,她本体是上古时期的一只狐狸,曾经达到了祖者境玄祖巅峰修为,现在,只有祖者境元祖初期修为。” “你刚才说,魔王孟彧就潜藏在这地宫里,你能不能猜出来,他大致藏在哪一片区域?”虬太子想了想,又问。 “他应该正跟上墟星域四大宗门,被困在地宫第三十九道关隘的那些人在一起。” “因为,他走到哪里,都会把恶灵金娥带在身边。” “我今天上午,亲眼看到他去地宫第三十九道关隘算计四大宗门的人时,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带着恶灵金娥一起去的。” “在四大宗门的人被困地宫第三十九道关隘后,我没有看到他和金娥出来。”来自中古期的女子认真的说。 “他的修为应该比你高,也许他其实已经出来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萧琼枝听到这里,温声提醒她。 “应该不会的,魔王孟彧如果从第三十九道关隘出来了,应该就会把金娥也带出来,而金娥每天都要找我说话好几次,今天却一直都没有找我说话。”来自中古期的女子摇头说。 萧琼枝觉得她这样说也有道理,没再作声。 虬太子这时目光凝重地看了萧琼枝一眼,指着身后不远后,温声对萧琼枝说:“枝儿,那里就是第三十九道关隘的出入口。” “既然魔王孟彧和恶灵金娥,很可能都还留在第三十九道关隘中,那么,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将是很危险的。” “因为,即使你穿上隐身衣,只要是祖者境及以上的修士,都是可以运用法术,看到和感应到你的存在。” “而魔王孟彧和恶灵金娥的法力修为,都在祖者境之上,且都有可能随时会从第三十九道关隘中出来,碰上呆在这地宫中的你。” “那怎么办?”萧琼枝有些头疼了。 “你可以先穿上隐身衣,保护好周身不被蚊子和蜘蛛看到、叮咬,然后,由我背着你一起进入秘殿。”虬太子一脸无奈的说。 而他心里,则在暗暗窃喜。 其实,他完全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把萧琼枝一起带入秘殿。 比如,他可以把萧琼枝装入他的乾坤戒指里,又比如,他可以安排来自中古期的女子把萧琼枝背进去。 当然,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由他出手解除甬道中的阵法,令荆棘、蚊子、蜘蛛、墙上的尖石都同时消失。 毕竟,他曾经破解过第四十五道关隘,而这里,正是进入第四十五道关隘的入口,要怎么样破解这些甬道中的阵法,他一清二楚。 他刚才问了来自中古期的女子这么多问题,绕了这么一大圈,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得到萧琼枝的允许,背萧琼枝一起进秘殿。 因为,他觉得,背萧琼枝在背上,让萧琼枝的心跟他的后贴在一起,等同于彼此“心心相印”,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去好好体验的事情。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萧琼枝根本想不到,虬太子的脑子里,还会有这样的弯弯绕绕,很是感激地看到虬太子一眼,苦笑着说。 于她而言,被虬太子背在身上比及被虬太子牵着手,反而更纯洁,不暧昧、不尴尬。 因为,她趴在虬太子的背上时,根本不必面对虬太子看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深邃、爱慕目光。 她迅速穿上隐身衣,不等虬太子蹲下身子,就直接从背后伸手,抓住虬太子的双肩,轻轻一跃,半趴到了虬太子背上。 虬太子没想到萧琼枝会这么主动趴自己背上来,原本有些错谔。 不过,下一刻,在感受到萧琼枝的酥胸,紧贴在背上的柔软触觉后,这种销魂的滋味,令他的脸不由自主地隐隐泛红,身子下意识僵硬了一下。 “怎么了?”萧琼枝感觉到了他身子的僵硬,还以为是自己突然趴到他背上的动作太粗鲁,令他感到不适了,连忙关切的问。 “没事,我们走。”虬太子咬咬牙,勉强镇定住自己潮涌般的激荡情绪,声音有些喑哑的说。 说完,他为了不令萧琼枝生疑,匆匆伸出双手,轻轻向后反扣。 第七百六十一章 返程(一) 结果,虬太子的双手意外反扣在了萧琼枝的翘臀上,而不是双脚上。 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从他的手心,蔓延到他的周身,和他的心底深处,他的手和他身体下意识又僵硬了一下。 他暗暗深吸口气,再次勉强镇定住自己住又一波潮涌般的激荡情绪,才迈开大步往前走。 而萧琼枝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其实,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被男子背过,比如她在华夏时,有次公司举办活跃,要求男同事背女同事跑障碍比赛,她就被男同事背过。 只是,那一世,她的个子不怎么高,身材娇小,而她那个男同事个子高,身材高大,她趴到男同事背上后,男同事只要反手环住她的一双脚,就能背好她。 这一世,不一样了,她的个子要高出不少,尽管虬太子个子也比较高,可她趴到虬太子背上后,臀部恰好是处于虬太子后背稍下方,导致虬太子反手环住的,就不是她的一双脚,而是她的臀部了。 而且,这还不算,最重要的事,虬太子的双手似乎跟一般人不一样,滚烫滚烫的,环住她的臀部时,让她隐隐有一种臀部被电到的错觉。 这可真是太尴尬了,幸亏自己现在是在虬太子的背后,虬太子看不到自己尴尬的窘态,萧琼枝暗暗在心里庆幸着,然后,手抓紧虬太的肩膀,身子努力往上耸了耸。 这下好了! 当她的身子努力往上耸的时候,她的酥胸,自然就会从虬太子的后背心口,摩挲而过。 由于虬太子的后背是硬朗的,她自己不会因为这种摩挲而有什么暧昧不适感,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劲,虬太子就不同了。 此时此刻,虬太子在她无意间给予的这种亲密的折磨下,脸越来越红,甚至连一双耳朵,都渐渐笼上了微微的红晕。 至于呼吸,更加有些抑制不住的、隐隐显得越来越急促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想不到,主子你也有今天!”这时,从虬太子的身上,传来了很突兀而清脆、动听的女子声音。 萧琼枝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看向虬太子,低声问:“是谁在说话呀?怎么像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声音?” “是来自穹苍星域太阿峰的一只老狐狸,叫妖姬。它被我装在怀中的一个玲珑塔里。”虬太子目光温和的温声说。 “原来是它呀!”萧琼枝恍然大悟。 她在去年在七彩潭边,曾经听庄小周提到过这个妖姬。 依稀记得庄小周说,妖姬是虬太子的灵宠。 在六千多年前,虬太子带着宋潇潇一起到这个地宫里时,妖姬因为宋潇潇问话不妥,跟宋潇潇产生了矛盾,从虬太子的丹田里跳出来,骂宋潇潇。 于是,气得宋潇潇在虬太子帮助下,把妖姬的满口牙齿都打落了。 她当时听庄小周讲到这里时,心里暗暗还有点同情这个妖姬。 毕竟,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宋潇潇是一个多么两面三刀的人了。 现在,听到妖姬调侃虬太子的语气,以及虬太子向她介绍妖姬时,流露出来的温和目光和温声语气,她严重怀疑,虬太子当时很可能是跟妖姬一起、在演戏忽悠庄小周和宋潇潇。 否则,妖姬不可能跟虬太子,相处得像在这样随意和融洽。 “钟灵公主,你听谁说起过我么?”妖姬似乎没有料到萧琼枝会知道她的存在,突然语气很是惊讶的问。 萧琼枝微笑着说:“我去年听庄小周说起过你。” “哦,原来是那个蠢货在多事呀!难怪了,难怪了。”妖姬语气很是沧桑的说。 说完,下一刻,萧琼枝只觉得眼光一花,在萧琼枝和轩太子面前,出现了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身段前凸后翘,长相无比妖冶,着装十分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 萧琼枝很是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这只叫妖姬的灵宠,化形为人时,居然生得这么美。 这几乎是她一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 “怎么样,钟灵公主,我美不美?”妖姬带着一脸欢快的笑容,瞪大眼睛看向萧琼枝所在的、虬太子背后方向,好奇的问。 “很美,应该堪称修真界的绝色丽人!”萧琼枝怔了一下,才由衷的赞叹。 主要是,她穿着隐身衣,本能的以为,妖姬应该是看不到她的。 可妖姬瞪大眼睛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时,她透过隐身衣头套上的隐身护目镜,清楚的感受到了,妖姬看向她的目光,恰好对上了她看向妖姬的目光。 这意味着,妖姬应该是祖者境及以上的大能修真界修士,因为,虬太子刚还告诉过她,祖者境及以上的修真界修士,是可以看穿她身上的隐身衣的。 “哈哈,你真是太会说话了,真可爱!”妖姬被萧琼枝的话逗乐了,笑得花枝乱颤。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神似草莓的红色发光石子,塞到萧琼枝手里,一脸认真地对萧琼枝说:“初次见面,没有准备,我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见面礼。” “这些灵石,虽然不多,但你以后修炼修真功法时,可以用得到,快拿着吧!” “好的,谢谢。”萧琼枝觉得不过是一把小灵石而已,不需要客气,连忙接着,收了起来。 虬太子看在眼里,用意念低声提醒她:“枝儿,这是只有在炼石滩地宫中,才能拣到的超极品灵石,极稀少,我去过炼石滩地宫好几次,却一共只拣到过四颗这种灵石。” “这种灵石每一颗里面,都蕴含着极充沛的灵气,可以相当于一万颗上品灵石、或者一百颗极品灵石蕴含的灵气。” “你最好是把它们,都收入我给你的空间戒指里,好好珍藏,不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就会有怀壁其罪的风险了。” “不,虬太子,谢谢你的提醒,我是没想到这些灵石会有这么贵重,才会收下它们的,既然它们有这么贵重,那我还是都还给妖姬吧。”萧琼枝立即摇摇头,用意念很认真的回答。 她虽然以后修炼修真功法时,会很需要灵石,但她跟妖姬毫无交情可言,妖姬却送她这么贵重的见面礼,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全部接受。 当然,妖姬能够主动拿出这么珍贵的超品灵石送给她,这份心意,她还是接受的,深深觉得,妖姬真是个大好人。 要不是她这次出来得比较匆忙,身上没有携带类似人皇玉玺、太岁肉之类可以拿得出手的物品,她会很乐意拿出这些东西,跟妖姬的见面礼做交换。 她有些惋惜地拿出已经收好的灵石,递向妖姬,温声说:“妖姬,我想了下,还是暂时不接受你这些见面礼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 返程(二) “你送给我的这些灵石,太贵重了,我跟你非亲非故,实在不好意思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萧琼枝认真解释。 妖姬笑着摆摆手,说:“哈哈,钟灵公主,你弄错了。这些灵石,只是对你们人类有用,对我们妖类没有用,根本就不算什么贵重东西。” “因为,我们妖类修炼修真功法时,用的不是灵石,而是日月的精华之气。” “哦,这样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萧琼枝微笑着说,说完,就毫不迟疑地把灵石,收进了虬太子送给他的那个空间戒指里面。 心里则特别庆幸能碰上这样的好事。 毕竟,要是这些灵石对妖姬的修真修行有用的话,相信她是怎么也不会舍得拿出来送给自己的。 而虬太子看到萧琼枝把灵石给收好了,则在心里暗暗放心了。 其实,妖姬送给萧琼枝的一把灵石,一共才十一颗。 其中,四颗是虬太子当年从炼石滩上捡到的,五颗是虬太子最近六千多年,从他人手里得来的。 只有两颗,才是妖姬自己从炼石滩捡到的。 虬太子自从知道萧琼枝、拥有可以修行修真功法的资质和天赋以后,就一直在琢磨要怎么样做,才能在送给萧琼枝这些灵石的同时,既让萧琼枝认识到其中的价值,又不至于被萧琼枝拒绝。 这次邀请萧琼枝陪同出游的决定,看似随意,其实是虬太子昨晚深思熟虑了一夜,才有的结果。 这一路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做过周密设计的。 包括地宫第三十九道禁制被上墟星域四大宗门打开,以及左琪等人的出现,这里面,也都藏有他的手笔。 现在,萧琼枝终于在他的设计下,一路乖乖跟他走来,并接受了他的一安排,这种一切在握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昨天,因为轩太子而跟萧琼枝产生的不快,也因此而消弥于无形。 他下意识愉快的以手掌轻拍了拍萧琼枝的翘臀,脚步轻松地穿过满地荆棘,大步朝前走。 大约又走了约两百米左右时,前面又出现一个三岔口。 走在最前面的来自中古的女子,不再径直往前走,而是向右拐入左边的岔道,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又是大约走了约两百米左右时,前面又出现一个三岔口,但这次,来自中古的女子,却选择的是径直往前走。 就这样,一直拐到第五个岔道口路口靠左一面,来自中古的女子才停下了脚步。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七彩石子,撒在了第五个岔道口路口靠左一面的墙上。 下一刻,那面墙就自动向两边移开,中间露出一个足足有五米宽的大门门口。 从大门门口往里看,可以看到,里面一片占地近千亩的开阔广场。 广场上铺的地砖,都不是普通的地砖,而是一块块发光的、像灵石一样的地砖。 明明这个地宫的是位于地底深处,但广场的上空,却有着瓦蓝的天空和洁白的浮云,就如像大门里面,是另一片虚空中的世界一样。 在广场尽头,是是一座非常恢宏的大殿。 这座大殿足足有九层!是萧琼枝两辈子见过的最高大、恢宏的大殿。 大殿每层的四角飞檐,都又尖又翘,气势十分宏伟。 底层屋檐是用雨青色的琉璃砖砌成,看起来比较古朴厚重,而上面每一层的屋檐则是覆盖着金色的瓷瓦,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映衬着底层的雨青色琉璃瓦,显得金碧辉煌,异常华美。 大殿里面很空旷,第一层除了正中的主殿,两旁还各设了一个小侧殿。 来自中古时期的女子以及妖姬,在石壁后面的大门口打开后,都自觉分别站在了大门口的两边,端正站立,明显没有要进到里面的意思。 虬太子则在这时候,背着萧琼枝,进入大门,然后,纵成一跃,便跃到了大殿主殿大门口。 他把萧琼枝从背上放下来,指着大殿主殿,温声说:“枝儿,这座大殿,是盘古殿,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好。”萧琼枝乖巧地点点头。 她还沉浸在得到妖姬送的一把超极品灵石的喜悦里,心情很好,连带着对虬太子都多了几分好感。 毕竟,妖姬是虬太子的灵宠,妖姬肯给她送见面礼,不仅仅是因为她夸妖姬的话,把妖姬哄开心了,更重要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看在她是虬太子心上人的份上。 她可还记得,庄小周说到妖姬跟宋潇潇起冲突的来龙去脉。 从庄小周说的来看,妖姬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宋潇潇放在眼里,对于宋潇潇的出言不逊,采用的是直接以牙还牙的手法,完全不客气。 而宋潇潇当时可是虬太子的未婚妻,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依虬太子的精明和御下的手段,萧琼枝已经看出来了,妖姬要不是经过虬太子的授意或者默许,应该是根本不敢当着虬太子的面跟宋潇潇起冲突的。 她迅速动手解开隐身衣上的头套,紧跟着虬太子的脚步,进入了大殿主殿。 主殿比较空旷,两侧靠墙不远处,都摆放着一条长方形的多宝架,架子上,则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大大小小盒子。 主殿正中间,摆放的是一尊硕大的泥人像。 这尊泥人像跟萧琼枝印象中的道家、佛家供奉的祖师或者菩萨、佛祖之类,都长得不像,身材差距得大,穿着也不一样。 它至少有五米高,五官长得像人,长眉深目,鼻梁不大高,但鼻头很大,嘴唇唇角微弯,像是带着敦厚的浅笑。 头发被扎成辫子,高高束了起来,隐隐可以看到两鬓各长了一只小角。 他的身材非常高大伟岸,身上的上衣因此显得有点紧绷。 裤子倒是很宽大,但是裤脚不够长,跟平脚七分裤似的,才到小腿稍下方。 它的脚下是一张供桌,供桌上,摆放着十来碟干瘪发黑的各种各样水果。 萧琼枝看到这里时,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着虬太子送的、那个由装安胎药瓶子变化出来的空间袋子,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新鲜水果了。 她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大步走到供桌旁,把那十来个碟子里装的干瘪发黑的各种各样水果,统统倒在手帕上,扎起来。 第七百六十三章 十年 “麻烦你去一趟这个空间袋子里的一方世界,把帕子里这些坏掉的水果,埋在果树林里。” “再把空碟子洗干净,摘十样你觉得很好吃的水果出来,每样摘六个,到时,我们一起把它们摆在这供桌上,供给这尊泥人像吧。”萧琼枝一脸郑重的说。 虬太子却摇了摇头:“枝儿,你忘了?一方世界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要快得多,我往一方世界一来一回,最快,也很可能需要花近半个月,不太方便。” “不如,还是不要换这些供果了吧,反正,这尊泥人像的本尊,是盘古大尊,而盘古大尊,就我所知,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他即使在天有灵,应该也是不会在乎这些供果能不能吃的。” 第七百五十章报答一 “原来这就是盘古!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一个陌生的老前辈呢。” “虬太子,盘古他不在乎,是他的事,我们要把我们的责任担当好。何况,盘古在传说中,可是我们人类的祖先。” “我们作为他的后辈,看到他雕像面前的供果坏掉了,自己身上恰好又带有新鲜的果子,那么,肯定是应该拿新鲜果子来换掉坏的供果,才对得起他,否则,就是不孝了。”萧琼枝很严肃的说。 她本来是因为无论华夏的外婆和妈妈,还是大萧的娘,都信佛,时常去庙里时,会给各路菩萨、佛祖什么的上香,送香油、供果什么的,形成了习惯,才会看到这尊泥人像时,想到要给泥人像换新鲜的供果。 现在,得知这尊泥人像原来就是传说中的人类祖先,那就更加不能怠慢了。 “不过,摘个果子,就要来回半个月,确实不方便。” “这样吧,埋这些坏果子和洗这些空碟子的事,就先不做了,麻烦你直接伸手到这个袋子里,照我刚说的那样,摘十样你觉得很好吃的水果出来,每样摘六个,交给我吧。”萧琼枝顿了顿,又说。 “可以。”虬太子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没有意见了。 他接过萧琼枝递过来的空间袋子,开始伸手朝里面摘果子出来。 萧琼枝则从戴在手指上的空间戒指里,又取出十块帕子,把它们一一铺开在供桌上,然后,接过虬太子摘的果子,一一摆放在帖子上。 不一会儿,十块帕子上,就各摆了六个果子,分别是桃子、梨子、杏子、苹果、石榴、芒果、柿子、李子、柑橘、杨桃等十样水果。 估计虬太子是特意认真挑选过的,这十种水果的每个果子,都是差不多大,看起来很齐整。 萧琼枝把它们摆成两排,其中,红的桃子、苹果、石榴、李子、柿子放在第一排,黄的梨子、杏子、芒果、柑橘、放在第二排。 等两排果子都放好的时候,供桌上突然散发出柔和的七彩光,飞快把萧琼枝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枝儿!”虬太子在一旁感到不对劲,立刻冲萧琼枝大喊一声,冲向萧琼枝。 然而,明明他的迅速非常快,萧琼枝却在他眼看要冲进七彩光里的那一刻,和七彩光一起,很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虬太子大吃一惊。 他怀疑供桌上或者供桌附近藏有什么难以发现的高明阵法,才能在这么快地时间里,把萧琼枝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然带走。 为了找到萧琼枝,他只好一面继续大喊着萧琼枝的名字,一面开始低头在供桌上和供桌附近寻找阵法留下的痕迹。 与此同时,萧琼枝在被供桌上突然散发的七彩光笼罩后,除了觉得很惊讶,还觉得很舒适。 她心里不由很好奇,准备转头把自己的感受告诉虬太子。 没想到,下一刻,一股很深的困意袭来,令她当即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整个人,是被一只五根手指约莫有近两尺长的温暖大手托着,在朝前走。 前面是一片星空,看起来很遥远,但大手朝前的速度似乎很快,几乎只用了一个呼吸,就从前面的一个星球旁边经过。 这可比起电太子驱使银帆船的速度,还要快上百倍,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心里很是震憾,同时,更加好奇,慌忙顺着大手,朝大手的周身看过去。 很快的,她就发现,这只大手是属于一个巨人。 这个巨人,目测至少有五米高,五官长得像人,长眉深目,鼻梁不大高,但鼻头很大,嘴唇唇角微弯,像是带着敦厚的浅笑。 巨人的头发被扎成辫子,高高束了起来,隐隐可以看到两鬓各长了一只小角。 巨人的身材非常高大伟岸,身上的上衣因此显得有点紧绷。 巨人的裤子倒是很宽大,但是裤脚不够长,跟平脚七分裤似的,才到小腿稍下方。 这、这个巨人不是跟秘殿里自己看到的泥人像一模一样么? 虬太子说这个巨人是盘古,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真的。 萧琼枝心里没有底。 不过,这个巨人面上带着敦厚的浅笑,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也许是可以试着沟通一下的。 “你好,大叔,请问你是谁?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萧琼枝壮着胆子,边问,边做着手势来配合自己的问话,以免巨人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巨人看到了,裂嘴一笑,对萧琼枝说:“好孩子,你不用做手势,你说的话,我能够听明白。” “我叫盘古,现在,我打算带你去找女娲,让她知道,我盘古的后人,不完全都是自私、不孝之徒,也有像你这样不大自私,很有孝心的好孩子。” “啊?盘古始祖,你的意思是,不光你还活着,女娲始祖也还活着?”萧琼枝从盘古的话里,听出了不寻常的信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马上瞪大眼睛问。 “是呀,我们都活得好好的,因为,我们早在三百多万年以前,就已经找到了依靠我们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万古长生的方法。” “啊!”萧琼枝更加觉得不可议了。 原来盘古一直都活着,难怪能听懂她说的话! 可是,万古长生! 盘古和女娲居然可以依靠炼制的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万古长生! 难怪在修真界,拥有功德之力的人皇玉玺会那么好卖!这个用好了,居然是可以续命的! 第七百六十四章 吃亏了 “始祖,你和女娲始祖找到的这个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的方法,是什么人都可以学会,还是只有你们可以?”她有些紧张的问。 主要是,虬太子以前说过,陈灵凤并不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即使服下像太岁肉之类的天材地宝,应该最多也只能活一两百岁的样子。 而这一点,一直是萧琼枝心里的隐痛。 于她而言,只要她还活着,她就需要一个原始的、完整的家,需要有父爱、母爱,也乐意一直为父母贡献自己的孝心。 要是盘古和女娲找到的这个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的方法,是什么人都可以学会,多好。 那么,她就可以考虑想办法从他们手里学过来,传授给陈灵凤,让陈灵凤可以活上一千岁、一万岁乃至更长的时间了。 “我们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的方法,只有具备非凡修真资质与天份的极少数人,才有可能是可以学会的。” “比如,刚才帮你摘果子供给我的那个孩子,他的资质和天份,不在你之下,你们俩,就都是可以学会的。” “而包括你们俩,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至今为止,只有五个半人,具备这样的资质和天份。” “比如,现在呆在我这地宫里的数百人中,除了你们俩,只有来自魔界的孟彧的资质和天份最好,但他只能算半个人,学会的机会也只有一半。”盘古很淡定的说。 萧琼枝却不淡定了。 盘古这番话里,透露的信息太了不得了,让她亦喜亦悲。 喜的是,她居然有幸成为了可以学会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的方法的五个半人之一! 悲的是,她的爹娘-无论是萧正真还是陈灵凤,都无法学会这样的方法。 她沉吟一下,再次鼓起勇气,对盘古说:“始祖,我有两个爹,两个娘,我现在只知道他们其中一个,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 “另外三个,有两个没有做这方面的测试,还有一个根本不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但是,我希望可以有办法,让他们活上百岁、千岁,以便我能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为他们尽孝。” “你能在这个事情上,帮帮我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首先要明白几个道理。其一,你必须学会把人的魂魄和躯体,分开来看。” “因为,人的魂魄,不是依靠摄取物质中的养分而存在的,而是依靠能量而存在的。” “它只有被人用修真界的修真功法碎灭了,才会一下子不复存在,否则,只要能量足够,它是可以存在几百、几千年、乃至几千万年的。” “而人的躯体,必须依靠摄取物质中的养分而存在,并且必须经历生老病死,不可以存在太久。” “也即,人的魂魄只有一生,但一生可以有无数世,而人的躯体,只能陪伴人的魂魄用一世。” “通常,在凡人界,每隔百年,人的魂魄都需要通过轮回,换一具新的躯体来用;至于在修真界,就各不一样了,因为修真到了一定的境界,躯体可以有望用上万年、十万年、百万年。” “不过,就算是这样,修真者的躯体,一样也是脱离不了生老病死宿命的,比如我现在用的躯体,就已经不是我最初的躯体,而是我用特殊方法,炼制的灵体。” “其二,人的一生中,每一世用的每一具躯体,存活的意义比存活的时长更重要。” “因为,在天地之间,存在一套无形的法则,这套法则会在人每一世所用躯体死亡前,根据人这一世的所做所为,赠送不等的功德之力,蕴养人的魂魄。” “得到功德之力越多的人,魂魄存活的时间就会越长久。” “比如,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就是由我与女娲一起炼制的功德法器。” “只要在它们上面还有生物生存,我们就能借助它们,得到功德灵力。” “其三,人的魂魄只能记忆过去的一切,并不能自动生成好的资质和天赋,人要得到好的资质和天赋,只能依靠每一世躯体所继承的血统。” 说到这里,盘古突然冲萧琼枝眨眨眼,憨笑问:“现在,你应该已经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为你的爹娘尽孝了吧?” 萧琼枝摇摇头。 她已经被盘古说的一番话给蒙住了。 因为,这番话里蕴含的道理和涉及的知识,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见,怎么想像也想像不到的。 从前,她只知一生是一世,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人的魂魄和躯体要分开来看待,魂魄的一生可以有无数世,但魂魄所使用的躯体一具只能用一世。 还有,原来人的资质和天赋,主要来源于每一世躯体继承的血统,那就意味着,这一世,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陈灵凤的资质和天赋,至少要到下一世,才能有机会。 “我的意思是,你的爹娘即使这一世只能活百岁,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死亡时,死去的只是他们这一世使用的躯体,他们的魂魄,在他们躯体死亡后,还是可以继续存在的。” “只要你从现在开始选择修真,并能迅速达到祖者境及以上的境界,那么,你就可以尽你的孝心,利用你的法力,去改变他们在轮回中的即定去向,将他们托生到拥有修真天赋与资质血脉的家族。” “到时,他们就可以有机会步入修真一途,长期跟你在一起生活了。”盘古很淡定的说。 萧琼枝却只能苦笑笑。 虬太子在来时路上说过,他能记住的,都是由祖者境修士坐镇的星球,这就说明,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能达到祖者境的修士并不多。 否则,要是人多的话,虬太子是不可能有兴趣浪费时间去一个个记住的。 另外,修真晋境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庄小周以前说宋潇潇的资质和天赋很好,但也是到了十八年,才达到尊者境玄尊中期境界而已。 而容期,从容期自己的谈吐就可以看出,容期的资质和天赋,在他们真灵宗里,难得一见。 可容期已经活了六、七千岁了,也只是修炼到神者境至神巅峰而已。 这等于说,如果萧琼枝拥有跟容期一样的资质和天赋,至少也要在六、七千年以后,才能有希望修炼到祖者境。 第七百六十五章 后患 而这个时候,陈灵凤和她在华夏的父母,已经起码轮回了近百世,哪里还能记得她是谁!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她是可以考虑借助法力,让他们能记起一切的。 但纵使到时他们记起一切,那时的他们,必然刚刚离开他们那一世的子女,或者正跟他们那一世的子女生活在一起,在他们心里眼里最亲的亲人,肯定是他们当时那一世的子女了。 凭心而论,她还是希望她的父母眼里,最爱、最在乎的孩子,是她。 所以,她没有再深想下去,只是在心里更加坚定了尽快踏上修真之旅的决心。 她将后背微微往盘古的手指上靠了靠,从手上的空间戒指里,掏出虬太子送给她的那本修真功法,开始认真看起来。 很快,她就发现,这本修真功法,是古籍,上面的原著内容,几乎没有一个字,是她认识的。 而虬太子,似乎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每一页中,都夹了一张纸,纸上,是用汉字对那一页中原著内容亲笔做的详尽注释。 这本修真功法名为《补天诀》,一共有六十页,虬太子的亲笔注释,恰好也是六十页。 这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写好的。 所以,事实应该正如虬太子之前跟她说的那样,虬太子应该早在查出她有修真资质和天赋和几个月前,就已经在着手做这件事了。 只是,这段时间看似有几个月,其实,虬太子在确切查出她有修真资质和天赋的当晚,就带着她进了装安胎药那个瓶子-现在的乾坤袋里面的一方世界之中,忙着嫁接水果给萧琼枝吃。 出来后,就已经到了昨天。 而昨天,虬太子一直在忙着带她去找轩太子,只有在下午时,因为跟她斗气,先离开了轩太子的行宫。 至傍晚,两人又在报国寺方丈的禅房再次见面,仔细算来,中间,虬太子只有在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才有时间给《补天诀》做注释。 但仅仅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要写出整整六十页的注释,即使虬太子聪明绝顶,写字速度过人,只怕也是需要借助某个可以放慢时速的特殊时光空间,彻夜未眠赶着写注释,才能写好的。 因此,虬太子在注释《补天诀》这件事上的这份用心,实在是令萧琼枝十分感动。 凭心而论,要是换上她是虬太子,她是不大可能愿意为一个心仪的对象,做出这么辛苦的付出的,甚至包括《补天诀》,她都不一定舍得送出。 在她的心目中,男女情爱,只是一种很正常、很普遍的情感需求,这里面,并不存在严格的责任与义务,尤其是在双方都还没确定下来恋爱关系的时候。 婚姻就不一样了,既是责任与义务,更是情感的皈依。 生命中,最好的、最重要的东西,都一定要留给婚姻中那个自己愿意相伴一生的人来分享,才是最有意义的。 因为,古往今来,情路一帆风顺的例子,很少有。 在她和虬太子现在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情况下,如果盲目付出过多,一旦追求未果,不但会沦为世人眼里的笑柄,令家人和家族蒙羞,最重要的是,对不起那个自己愿意未来相伴一生的人。 “这本《补天诀》是女娲当年写下来的,她拓印了十份,放在炼石滩下的地宫里,留给有缘人。” “我上次去见女娲时,她还跟我说起,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运气好的女孩子太少了,她的十份《补天诀》,在炼石滩下的地宫里,放了几百万年,都还没有等到有缘人。” “你这孩子运气不错,居然得到了其中一本!”这时,盘古低头看了一眼萧琼枝手里的《补天诀》,憨笑着说。 萧琼枝俏脸一红,老实说:“始祖,你误会了,这本《补天诀》,是那个跟我一起进入秘殿的男子,赠送给我的,运气好的人,是他,不是我。” “不,运气好的人还是你,因为,《补天诀》只适合女子修炼,那孩子得到了,是在埋没《补天诀》的价值,亵渎女娲的初衷,要是让女娲知道这事,肯定会重罚他。” “他只有把《补天诀》送给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样,既可以避免女娲追责,又能从你这里,换个顺水人情。”盘古眨巴下眼睛,笑着说。 萧琼枝不由有些错谔。 她是真没有想到,盘古看起来这么憨厚的人,原来居然也会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这也太狠了! 明明是虬太子把《补天诀》这么宝贵的修真功法送给她,她应该对虬太子感恩,现在被盘古这么一说,好像虬太子要是不送给她,才是莫大的罪过似的! “不过,那小子资质和天赋还是很不错的,不比我当年差,修为境界提升得甚至比我当年还要快,小小年纪,居然已经是半步真者境了。” “就是心思没我地道,不然,我会考虑把我的《开天诀》教给他,使他马上突破半步真者境,进入真者境元真初期。”盘古又说。 “始祖,我觉得虬太子人品还可以啊,你怎么会觉得他心思没你地道呢?”萧琼枝有些惋惜,连忙问。 盘古的《开天诀》,一定是了不得的修真功法。 她现在恰好欠着虬太子送《补天诀》的大人情,要是能帮虬太子从盘古手争取到《开天诀》的话,那么,这个大人情,恰好就能还上了。 另外,她刚刚从盘古的一番腹黑话语里,第一次发现,以往在她眼里,过于腹黑的虬太子,那些历历在目的腹黑行为,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以理解了。 毕竟,相对于盘古的腹黑,虬太子其实是小巫见大巫。 “你就没有看出来他的险恶用心?他把《补天诀》这么重要的功法,亲自写了注释,作为礼物送给你,明显真正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帮你一把,其实,还是为了让你每天都念着他!”盘古挑眉提醒。 萧琼枝还是没明白,好奇地说:“怎么会呢?我为什么每天都念着他?不就是一件礼物么,我跟他是朋友,等有机会了,我尽可能找等值的礼物回报他,要是万一找不到,再另想它法就行。” 第七百六十六章 就得狠一点 “你这孩子,在这情感的事上,可真是缺心眼!你想想啊,你每天修炼《补天诀》时,是不是都需要想起他做的注释,然后再去琢磨他注释里每一字、每一句的意思?” “这不就是在间接念着他么?” “还有,这还不算,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他给《补天诀》的序章作的注释,前排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是给你的一句情话,后排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是给你的另一句情话?”盘古有些恨铁不成刚地瞪萧琼枝一眼,认真提醒。 萧琼枝根本没有想这么多,注意这么多。 被他这么一提醒,赶紧低头把《补天诀》翻到序章的那一页,仔细看了下。 嘿,这么一看,还是是这么回事! 这序章前排每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吾心应可昭灵枝,生生不变。 这序章后排每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佳偶当然须姬喾,世世偕行。 啧啧,这家伙,原来在这序章上面,还玩了这样的小心思,难怪盘古会看着不爽。 不过,刚刚自己看这序章看得很认真,却因为没有想到虬太子会用这种隐讳的手段未爱,根本没发现这些,盘古只是在一边扫了几眼,怎么就能发现虬太子这些隐讳的示爱手段了呢? “始祖,你为什么能一下子发现序章上藏着的上下联呢?”她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这些小手段,我早在一千万年前,就已经对女娲用过了,比较有经验。”盘古挺了挺胸膛,一脸大义凛然的说。 萧琼枝立即以手掩嘴,差点没笑喷。 原来是这样! 果然还是男人,最能了解男人。 “枝儿,你这孩子,你要笑话我,便笑话吧,笑的时候,拿手掩着嘴巴干什么?在我面前,大方点,不要怕。” “因为,你可是我的后人中,我最认可的一个孩子。就冲这一点,只要你不变质,我在你面前,都会是一个最最慈祥的太上老爷爷。”盘古突然伸出另一只大手,胡乱摸了摸萧琼枝的头发,很严肃的说。 萧琼枝尴尬了。 她知道,像盘古这样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人类始祖,修真界真者境至真巅峰大能,要看出她这种凡人界小姑娘的小心思,实在是太容易了。 不过,她是因为怕盘古觉得被自己笑话,会不好意思,或者不高兴,才忍着没笑出声的,盘古既然比虬太子还要腹黑,那么,盘古说破她,肯定不会是单纯要求她放老实点这么简单。 萧琼枝在心里想了想,才很认真地对盘古说:“太上老爷爷,我才不是笑话你呢,我只是因为你说话诙谐才感到好笑,心里面,我其实挺难过的!” “难过,你为什么要难过?”盘古不解。 “我觉得,太上老爷爷是这世上最敦厚、最诚恳、最正直、最勇敢、最睿智、最有本事的男子,太上老爷爷能看上女娲始祖,是女娲始祖的荣幸。” “不过,女娲始祖是这世上最高贵、最美丽、最聪明、最伶俐、最可爱、最有本事的女子,太上老爷爷能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子,同时也是太上老爷爷的荣幸。” “你们命中注定是天作之合,然而,你用了百万、千万年的光阴,来追求她,直到现在,你却依然没有成功,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的心,这些年真的真的真的是太受苦了!”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眼里添泪,直接人心里添阻!”萧琼枝一脸惆怅的说到这里,把目光转向前面的浩瀚星空,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主要是,她这番话说的实在是有些违心,怕被盘古从她的目光中,看出破绽。 而盘古听了萧琼枝这番话话,不由被深深感动到了。 因为,萧琼枝所说的,几乎都切中了盘古的心思。 在盘古心目中,他就是这世上最敦厚、最诚恳、最正直、最勇敢、最睿智、最有本事的男子,他能看上女娲,确实是女娲的荣幸。 而女娲也就是这世上最高贵、最美丽、最聪明、最伶俐、最可爱、最有本事的女子,他能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子,确实也是他的荣幸。 还有,他和女娲也确实命中注定是天作之合。 可明明女娲所有的其他追求者,早在一千万年前,就被他明面上找正当理由收拾,背地里玩点阴招这样子,统统给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不知为什么,女娲就是不肯答应他的求婚,拒绝的理由也很奇怪,说是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考虑嫁人,需要考虑一千万年这么久的? 本来,他还因为他和女娲早就失去了最初的躯体,现在都可以随时利用法术,步入轮回之中重生,换一具新的躯体这一点,曾经试图在轮回的每世里,强娶女娲。 可惜,他再精明,也算计不过女娲。 女娲每一次,就像是料定他会实施强娶计划似的。 不管是轮回在修真界还是轮回在凡人界,女娲都会在按照修真者每世轮回,于十岁恢复前世记忆这个特点,故意每世只活到十二、三岁的样子,就残忍地舍弃了自己的躯体,马上进入下一世轮回。 而他又不是禽兽,就是再怎么想强娶女娲,总不能在女娲才只有十二、三岁时,就强娶呀。 更何况,女娲每次进入轮回,都不会事先通知他,害得他光是找女娲,都要找上十年、二十年的,等到好不容易找到时,通常也就是女娲进入下一次轮回的时候了。 想想都是泪,所以,萧琼枝最后说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眼里添泪,直接人心里添阻!”恰好也是他对这几千万年来,追求女娲的最深刻的感受。 他目光慈爱的认真看了一眼萧琼枝,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牛皮卷,递给萧琼枝,温声说:“好孩子,你说的话,深得我心。这是我能拿出的最珍贵的见面礼,你好好收着吧。” “好的,谢谢太上老爷爷。”萧琼枝大喜,连忙低头接过牛皮卷,粗粗扫一眼,就放进自己的空间戒指里。 第七百六十七章 同学会(一) 在盘古心目中,他就是这世上最敦厚、最诚恳、最正直、最勇敢、最睿智、最有本事的男子,他能看上女娲,确实是女娲的荣幸。 而女娲也就是这世上最高贵、最美丽、最聪明、最伶俐、最可爱、最有本事的女子,他能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子,确实也是他的荣幸。 还有,他和女娲也确实命中注定是天作之合。 可明明女娲所有的其他追求者,早在一千万年前,就被他明面上找正当理由收拾,背地里玩点阴招这样子,统统给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不知为什么,女娲就是不肯答应他的求婚,拒绝的理由也很奇怪,说是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考虑嫁人,需要考虑一千万年这么久的? 本来,他还因为他和女娲早就失去了最初的躯体,现在都可以随时利用法术,步入轮回之中重生,换一具新的躯体这一点,曾经试图在轮回的每世里,强娶女娲。 可惜,他再精明,也算计不过女娲。 女娲每一次,就像是料定他会实施强娶计划似的。 不管是轮回在修真界还是轮回在凡人界,女娲都会在按照修真者每世轮回,于十岁恢复前世记忆这个特点,故意每世只活到十二、三岁的样子,就残忍地舍弃了自己的躯体,马上进入下一世轮回。 而他又不是禽兽,就是再怎么想强娶女娲,总不能在女娲才只有十二、三岁时,就强娶呀。 更何况,女娲每次进入轮回,都不会事先通知他,害得他光是找女娲,都要找上十年、二十年的,等到好不容易找到时,通常也就是女娲进入下一次轮回的时候了。 想想都是泪,所以,萧琼枝最后说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眼里添泪,直接人心里添阻!”恰好也是他对这几千万年来,追求女娲的最深刻的感受。 他目光慈爱的认真看了一眼萧琼枝,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牛皮卷,递给萧琼枝,温声说:“好孩子,你说的话,深得我心。这是我能拿出的最珍贵的见面礼,你好好收着吧。” “好的,谢谢太上老爷爷。”萧琼枝大喜,连忙低头接过牛皮卷,粗粗扫一眼,就放进自己的空间戒指里。 盘古有些惊讶,瞪大眼睛问:“呃,孩子,你怎么不先问一问,我给你的这见面礼,是什么来历,有什么作用,就把它给收起来了?” “你难道不怕它有什么问题吗?” “太上老爷爷,你可是我的始祖,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可是你的后人中,你最认可的一个孩子。我完全相信你,不担心你给我的见面礼,会有什么问题。”萧琼枝一脸郑重的说。 当然,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她是因为刚刚扫牛皮卷的那一眼里,发现牛皮卷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而这些小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跟虬太子送给她的《补天诀》原版的字体,非常相像。 她心里估计这可能是跟《补天诀》有关的东西,所以,才放心收下的。 “好孩子,谢谢你的信任,要是你的女娲始祖,也能像你这样信任我,或者你见到她后,能说服她,也像你这样信任我,就好了。”盘古再一次被感动到了,由衷的说。 同时,在心里对于带萧琼枝去见女娲的这个决定,增加了几分肯定。 因为,地宫秘殿里,他那尊泥雕前面供桌上的供果,当年,是女娲特意放的。 女娲一直认为,只有女娲用泥捏出来,然后灌注灵气的那些、生生世世注定拥有修真资质与天赋的修士,才会存在拥有纯洁魂魄,少有私心杂念的情况。 盘古的后人,原本都跟盘古一样,本体是凡人界的龙、凤、虎、狼、鹰等动物。 他们都是在盘古的引导下,踏入修真之旅、晋升到仙者境时,脑子里出现盘古利用女娲捏的泥人,幻化出来的幻影,学会幻化人形的。 他们的本体,一直还是龙、凤、虎、狼、鹰等动物。 所以,女娲认为他们都具备着自私、残暴、阴险、狡诈等动物的劣根性,他们中不可能出现大仁大义、大孝大勇的人。 女娲甚至还跟盘古打赌,赌他的后人中,就算有人能通过他的考验,闯过地宫里面的七十二道关隘,也不会想到在进入每道关隘里的秘殿之后,把供桌上的供果,更换成新鲜水果。 否则,女娲会给更换供桌上的供果者,一个说服女娲答应嫁给他的机会。 现在,萧琼枝出现了,并且是这一千万年以来,第一个在地宫秘殿里,把供桌上的供果,更换成新鲜水果的人。 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太上老爷爷,女娲始祖已经跟你认识有几百、几千万年了吧?她居然直到现在,对你的信任,还不如我对你的信任么?”萧琼枝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怔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很是好奇的问。 “是呀。你一定想不到吧?我本来也想不到。其实,女娲曾经也是挺心仪我、挺信任我的。” “不过,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为情所困的单相思阴险小人,看不得别人两情相悦的好,想尽千方百计搞破坏。” “而我,不仅碰上这样的情况,并且,在跟你女娲始祖相认的三千多万年中,碰上了三十七个这样的人。”盘古伸手挠了挠头,一脸无奈的说。 “唉,他们这样做,又是何苦!” “太上老爷爷你,可是最敦厚、最诚恳、最正直、最勇敢、最睿智、最有本事的男子,除了你,这世上不会有其他男子,可以配得上女娲始祖的。” “至于他们这样的阴险小人,不仅仅是不配,他们的存在,简直就是在亵渎女娲始祖眼睛!” “太上老爷爷,你告诉我,他们现在还有几个活着,都是谁,都干了些什么破坏你和女娲始祖感情的事,以便我待会儿见到女娲始祖后,想办法借机在女娲始祖面前,揭露他们的嘴脸。”萧琼枝想了想,才说。 主要是,她觉得盘古看起来比虬太子还要腹黑,按道理,应该不至于在吃了这种闷亏后,会乖乖以无奈收场的。 第七百六十八章 同学会(二) “你送给我的这些灵石,太贵重了,我跟你非亲非故,实在不好意思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萧琼枝认真解释。 妖姬笑着摆摆手,说:“哈哈,钟灵公主,你弄错了。这些灵石,只是对你们人类有用,对我们妖类没有用,根本就不算什么贵重东西。” “因为,我们妖类修炼修真功法时,用的不是灵石,而是日月的精华之气。” “哦,这样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萧琼枝微笑着说,说完,就毫不迟疑地把灵石,收进了虬太子送给他的那个空间戒指里面。 心里则特别庆幸能碰上这样的好事。 毕竟,要是这些灵石对妖姬的修真修行有用的话,相信她是怎么也不会舍得拿出来送给自己的。 而虬太子看到萧琼枝把灵石给收好了,则在心里暗暗放心了。 其实,妖姬送给萧琼枝的一把灵石,一共才十一颗。 其中,四颗是虬太子当年从炼石滩上捡到的,五颗是虬太子最近六千多年,从他人手里得来的。 只有两颗,才是妖姬自己从炼石滩捡到的。 虬太子自从知道萧琼枝、拥有可以修行修真功法的资质和天赋以后,就一直在琢磨要怎么样做,才能在送给萧琼枝这些灵石的同时,既让萧琼枝认识到其中的价值,又不至于被萧琼枝拒绝。 这次邀请萧琼枝陪同出游的决定,看似随意,其实是虬太子昨晚深思熟虑了一夜,才有的结果。 这一路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做过周密设计的。 包括地宫第三十九道禁制被上墟星域四大宗门打开,以及左琪等人的出现,这里面,也都藏有他的手笔。 现在,萧琼枝终于在他的设计下,一路乖乖跟他走来,并接受了他的一安排,这种一切在握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昨天,因为轩太子而跟萧琼枝产生的不快,也因此而消弥于无形。 他下意识愉快的以手掌轻拍了拍萧琼枝的翘臀,脚步轻松地穿过满地荆棘,大步朝前走。 大约又走了约两百米左右时,前面又出现一个三岔口。 走在最前面的来自中古的女子,不再径直往前走,而是向右拐入左边的岔道,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又是大约走了约两百米左右时,前面又出现一个三岔口,但这次,来自中古的女子,却选择的是径直往前走。 就这样,一直拐到第五个岔道口路口靠左一面,来自中古的女子才停下了脚步。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七彩石子,撒在了第五个岔道口路口靠左一面的墙上。 下一刻,那面墙就自动向两边移开,中间露出一个足足有五米宽的大门门口。 从大门门口往里看,可以看到,里面一片占地近千亩的开阔广场。 广场上铺的地砖,都不是普通的地砖,而是一块块发光的、像灵石一样的地砖。 明明这个地宫的是位于地底深处,但广场的上空,却有着瓦蓝的天空和洁白的浮云,就如像大门里面,是另一片虚空中的世界一样。 在广场尽头,是是一座非常恢宏的大殿。 这座大殿足足有九层!是萧琼枝两辈子见过的最高大、恢宏的大殿。 大殿每层的四角飞檐,都又尖又翘,气势十分宏伟。 底层屋檐是用雨青色的琉璃砖砌成,看起来比较古朴厚重,而上面每一层的屋檐则是覆盖着金色的瓷瓦,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映衬着底层的雨青色琉璃瓦,显得金碧辉煌,异常华美。 大殿里面很空旷,第一层除了正中的主殿,两旁还各设了一个小侧殿。 来自中古时期的女子以及妖姬,在石壁后面的大门口打开后,都自觉分别站在了大门口的两边,端正站立,明显没有要进到里面的意思。 虬太子则在这时候,背着萧琼枝,进入大门,然后,纵成一跃,便跃到了大殿主殿大门口。 他把萧琼枝从背上放下来,指着大殿主殿,温声说:“枝儿,这座大殿,是盘古殿,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好。”萧琼枝乖巧地点点头。 她还沉浸在得到妖姬送的一把超极品灵石的喜悦里,心情很好,连带着对虬太子都多了几分好感。 毕竟,妖姬是虬太子的灵宠,妖姬肯给她送见面礼,不仅仅是因为她夸妖姬的话,把妖姬哄开心了,更重要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看在她是虬太子心上人的份上。 她可还记得,庄小周说到妖姬跟宋潇潇起冲突的来龙去脉。 从庄小周说的来看,妖姬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宋潇潇放在眼里,对于宋潇潇的出言不逊,采用的是直接以牙还牙的手法,完全不客气。 而宋潇潇当时可是虬太子的未婚妻,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依虬太子的精明和御下的手段,萧琼枝已经看出来了,妖姬要不是经过虬太子的授意或者默许,应该是根本不敢当着虬太子的面跟宋潇潇起冲突的。 她迅速动手解开隐身衣上的头套,紧跟着虬太子的脚步,进入了大殿主殿。 主殿比较空旷,两侧靠墙不远处,都摆放着一条长方形的多宝架,架子上,则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大大小小盒子。 主殿正中间,摆放的是一尊硕大的泥人像。 这尊泥人像跟萧琼枝印象中的道家、佛家供奉的祖师或者菩萨、佛祖之类,都长得不像,身材差距得大,穿着也不一样。 它至少有五米高,五官长得像人,长眉深目,鼻梁不大高,但鼻头很大,嘴唇唇角微弯,像是带着敦厚的浅笑。 头发被扎成辫子,高高束了起来,隐隐可以看到两鬓各长了一只小角。 他的身材非常高大伟岸,身上的上衣因此显得有点紧绷。 裤子倒是很宽大,但是裤脚不够长,跟平脚七分裤似的,才到小腿稍下方。 它的脚下是一张供桌,供桌上,摆放着十来碟干瘪发黑的各种各样水果。 萧琼枝看到这里时,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着虬太子送的、那个由装安胎药瓶子变化出来的空间袋子,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新鲜水果了。 她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大步走到供桌旁,把那十来个碟子里装的干瘪发黑的各种各样水果,统统倒在手帕上,扎起来。 然后,她又把空间袋子从怀里掏出来,连装干瘪发黑水果的帕子,空碟子,一起递给身旁的虬太子。 第七百六十九章 受伤了 “麻烦你去一趟这个空间袋子里的一方世界,把帕子里这些坏掉的水果,埋在果树林里。” “再把空碟子洗干净,摘十样你觉得很好吃的水果出来,每样摘六个,到时,我们一起把它们摆在这供桌上,供给这尊泥人像吧。”萧琼枝一脸郑重的说。 虬太子却摇了摇头:“枝儿,你忘了?一方世界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要快得多,我往一方世界一来一回,最快,也很可能需要花近半个月,不太方便。” “不如,还是不要换这些供果了吧,反正,这尊泥人像的本尊,是盘古大尊,而盘古大尊,就我所知,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他即使在天有灵,应该也是不会在乎这些供果能不能吃的。” “原来这就是盘古!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一个陌生的老前辈呢。” “虬太子,盘古他不在乎,是他的事,我们要把我们的责任担当好。何况,盘古在传说中,可是我们人类的祖先。” “我们作为他的后辈,看到他雕像面前的供果坏掉了,自己身上恰好又带有新鲜的果子,那么,肯定是应该拿新鲜果子来换掉坏的供果,才对得起他,否则,就是不孝了。”萧琼枝很严肃的说。 她本来是因为无论华夏的外婆和妈妈,还是大萧的娘,都信佛,时常去庙里时,会给各路菩萨、佛祖什么的上香,送香油、供果什么的,形成了习惯,才会看到这尊泥人像时,想到要给泥人像换新鲜的供果。 现在,得知这尊泥人像原来就是传说中的人类祖先,那就更加不能怠慢了。 “不过,摘个果子,就要来回半个月,确实不方便。” “这样吧,埋这些坏果子和洗这些空碟子的事,就先不做了,麻烦你直接伸手到这个袋子里,照我刚说的那样,摘十样你觉得很好吃的水果出来,每样摘六个,交给我吧。”萧琼枝顿了顿,又说。 “可以。”虬太子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没有意见了。 他接过萧琼枝递过来的空间袋子,开始伸手朝里面摘果子出来。 萧琼枝则从戴在手指上的空间戒指里,又取出十块帕子,把它们一一铺开在供桌上,然后,接过虬太子摘的果子,一一摆放在帖子上。 不一会儿,十块帕子上,就各摆了六个果子,分别是桃子、梨子、杏子、苹果、石榴、芒果、柿子、李子、柑橘、杨桃等十样水果。 估计虬太子是特意认真挑选过的,这十种水果的每个果子,都是差不多大,看起来很齐整。 萧琼枝把它们摆成两排,其中,红的桃子、苹果、石榴、李子、柿子放在第一排,黄的梨子、杏子、芒果、柑橘、放在第二排。 等两排果子都放好的时候,供桌上突然散发出柔和的七彩光,飞快把萧琼枝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枝儿!”虬太子在一旁感到不对劲,立刻冲萧琼枝大喊一声,冲向萧琼枝。 然而,明明他的迅速非常快,萧琼枝却在他眼看要冲进七彩光里的那一刻,和七彩光一起,很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虬太子大吃一惊。 他怀疑供桌上或者供桌附近藏有什么难以发现的高明阵法,才能在这么快地时间里,把萧琼枝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然带走。 为了找到萧琼枝,他只好一面继续大喊着萧琼枝的名字,一面开始低头在供桌上和供桌附近寻找阵法留下的痕迹。 与此同时,萧琼枝在被供桌上突然散发的七彩光笼罩后,除了觉得很惊讶,还觉得很舒适。 她心里不由很好奇,准备转头把自己的感受告诉虬太子。 没想到,下一刻,一股很深的困意袭来,令她当即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整个人,是被一只五根手指约莫有近两尺长的温暖大手托着,在朝前走。 前面是一片星空,看起来很遥远,但大手朝前的速度似乎很快,几乎只用了一个呼吸,就从前面的一个星球旁边经过。 这可比起电太子驱使银帆船的速度,还要快上百倍,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心里很是震憾,同时,更加好奇,慌忙顺着大手,朝大手的周身看过去。 很快的,她就发现,这只大手是属于一个巨人。 这个巨人,目测至少有五米高,五官长得像人,长眉深目,鼻梁不大高,但鼻头很大,嘴唇唇角微弯,像是带着敦厚的浅笑。 巨人的头发被扎成辫子,高高束了起来,隐隐可以看到两鬓各长了一只小角。 巨人的身材非常高大伟岸,身上的上衣因此显得有点紧绷。 巨人的裤子倒是很宽大,但是裤脚不够长,跟平脚七分裤似的,才到小腿稍下方。 这、这个巨人不是跟秘殿里自己看到的泥人像一模一样么? 虬太子说这个巨人是盘古,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真的。 萧琼枝心里没有底。 不过,这个巨人面上带着敦厚的浅笑,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也许是可以试着沟通一下的。 “你好,大叔,请问你是谁?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萧琼枝壮着胆子,边问,边做着手势来配合自己的问话,以免巨人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巨人看到了,裂嘴一笑,对萧琼枝说:“好孩子,你不用做手势,你说的话,我能够听明白。” “我叫盘古,现在,我打算带你去找女娲,让她知道,我盘古的后人,不完全都是自私、不孝之徒,也有像你这样不大自私,很有孝心的好孩子。” “啊?盘古始祖,你的意思是,不光你还活着,女娲始祖也还活着?”萧琼枝从盘古的话里,听出了不寻常的信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马上瞪大眼睛问。 “是呀,我们都活得好好的,因为,我们早在三百多万年以前,就已经找到了依靠我们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万古长生的方法。” “啊!”萧琼枝更加觉得不可议了。 原来盘古一直都活着,难怪能听懂她说的话! 可是,万古长生! 盘古和女娲居然可以依靠炼制的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万古长生! 难怪在修真界,拥有功德之力的人皇玉玺会那么好卖!这个用好了,居然是可以续命的! 第七百七十章 为了你 “始祖,你和女娲始祖找到的这个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的方法,是什么人都可以学会,还是只有你们可以?”她有些紧张的问。 主要是,虬太子以前说过,陈灵凤并不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即使服下像太岁肉之类的天材地宝,应该最多也只能活一两百岁的样子。 而这一点,一直是萧琼枝心里的隐痛。 于她而言,只要她还活着,她就需要一个原始的、完整的家,需要有父爱、母爱,也乐意一直为父母贡献自己的孝心。 要是盘古和女娲找到的这个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的方法,是什么人都可以学会,多好。 那么,她就可以考虑想办法从他们手里学过来,传授给陈灵凤,让陈灵凤可以活上一千岁、一万岁乃至更长的时间了。 “我们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的方法,只有具备非凡修真资质与天份的极少数人,才有可能是可以学会的。” “比如,刚才帮你摘果子供给我的那个孩子,他的资质和天份,不在你之下,你们俩,就都是可以学会的。” “而包括你们俩,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至今为止,只有五个半人,具备这样的资质和天份。” “比如,现在呆在我这地宫里的数百人中,除了你们俩,只有来自魔界的孟彧的资质和天份最好,但他只能算半个人,学会的机会也只有一半。”盘古很淡定的说。 萧琼枝却不淡定了。 盘古这番话里,透露的信息太了不得了,让她亦喜亦悲。 喜的是,她居然有幸成为了可以学会炼制功德法器,收集功德灵力,蕴养身心的方法的五个半人之一! 悲的是,她的爹娘-无论是萧正真还是陈灵凤,都无法学会这样的方法。 她沉吟一下,再次鼓起勇气,对盘古说:“始祖,我有两个爹,两个娘,我现在只知道他们其中一个,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 “另外三个,有两个没有做这方面的测试,还有一个根本不具备修真的资质和天赋。但是,我希望可以有办法,让他们活上百岁、千岁,以便我能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为他们尽孝。” “你能在这个事情上,帮帮我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首先要明白几个道理。其一,你必须学会把人的魂魄和躯体,分开来看。” “因为,人的魂魄,不是依靠摄取物质中的养分而存在的,而是依靠能量而存在的。” “它只有被人用修真界的修真功法碎灭了,才会一下子不复存在,否则,只要能量足够,它是可以存在几百、几千年、乃至几千万年的。” “而人的躯体,必须依靠摄取物质中的养分而存在,并且必须经历生老病死,不可以存在太久。” “也即,人的魂魄只有一生,但一生可以有无数世,而人的躯体,只能陪伴人的魂魄用一世。” “通常,在凡人界,每隔百年,人的魂魄都需要通过轮回,换一具新的躯体来用;至于在修真界,就各不一样了,因为修真到了一定的境界,躯体可以有望用上万年、十万年、百万年。” “不过,就算是这样,修真者的躯体,一样也是脱离不了生老病死宿命的,比如我现在用的躯体,就已经不是我最初的躯体,而是我用特殊方法,炼制的灵体。” “其二,人的一生中,每一世用的每一具躯体,存活的意义比存活的时长更重要。” “因为,在天地之间,存在一套无形的法则,这套法则会在人每一世所用躯体死亡前,根据人这一世的所做所为,赠送不等的功德之力,蕴养人的魂魄。” “得到功德之力越多的人,魂魄存活的时间就会越长久。” “比如,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就是由我与女娲一起炼制的功德法器。” “只要在它们上面还有生物生存,我们就能借助它们,得到功德灵力。” “其三,人的魂魄只能记忆过去的一切,并不能自动生成好的资质和天赋,人要得到好的资质和天赋,只能依靠每一世躯体所继承的血统。” 说到这里,盘古突然冲萧琼枝眨眨眼,憨笑问:“现在,你应该已经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为你的爹娘尽孝了吧?” 萧琼枝摇摇头。 她已经被盘古说的一番话给蒙住了。 因为,这番话里蕴含的道理和涉及的知识,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见,怎么想像也想像不到的。 从前,她只知一生是一世,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人的魂魄和躯体要分开来看待,魂魄的一生可以有无数世,但魂魄所使用的躯体一具只能用一世。 还有,原来人的资质和天赋,主要来源于每一世躯体继承的血统,那就意味着,这一世,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陈灵凤的资质和天赋,至少要到下一世,才能有机会。 “我的意思是,你的爹娘即使这一世只能活百岁,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死亡时,死去的只是他们这一世使用的躯体,他们的魂魄,在他们躯体死亡后,还是可以继续存在的。” “只要你从现在开始选择修真,并能迅速达到祖者境及以上的境界,那么,你就可以尽你的孝心,利用你的法力,去改变他们在轮回中的即定去向,将他们托生到拥有修真天赋与资质血脉的家族。” “到时,他们就可以有机会步入修真一途,长期跟你在一起生活了。”盘古很淡定的说。 萧琼枝却只能苦笑笑。 虬太子在来时路上说过,他能记住的,都是由祖者境修士坐镇的星球,这就说明,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能达到祖者境的修士并不多。 否则,要是人多的话,虬太子是不可能有兴趣浪费时间去一个个记住的。 另外,修真晋境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庄小周以前说宋潇潇的资质和天赋很好,但也是到了十八年,才达到尊者境玄尊中期境界而已。 第七百七十一章 小巫见大巫 从容期自己的谈吐就可以看出,容期的资质和天赋,在他们真灵宗里,难得一见。 可容期已经活了六、七千岁了,也只是修炼到神者境至神巅峰而已。 这等于说,如果萧琼枝拥有跟容期一样的资质和天赋,至少也要在六、七千年以后,才能有希望修炼到祖者境。 而这个时候,陈灵凤和她在华夏的父母,已经起码轮回了近百世,哪里还能记得她是谁!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她是可以考虑借助法力,让他们能记起一切的。 但纵使到时他们记起一切,那时的他们,必然刚刚离开他们那一世的子女,或者正跟他们那一世的子女生活在一起,在他们心里眼里最亲的亲人,肯定是他们当时那一世的子女了。 凭心而论,她还是希望她的父母眼里,最爱、最在乎的孩子,是她。 所以,她没有再深想下去,只是在心里更加坚定了尽快踏上修真之旅的决心。 她将后背微微往盘古的手指上靠了靠,从手上的空间戒指里,掏出虬太子送给她的那本修真功法,开始认真看起来。 很快,她就发现,这本修真功法,是古籍,上面的原著内容,几乎没有一个字,是她认识的。 而虬太子,似乎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每一页中,都夹了一张纸,纸上,是用汉字对那一页中原著内容亲笔做的详尽注释。 这本修真功法名为《补天诀》,一共有六十页,虬太子的亲笔注释,恰好也是六十页。 这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写好的。 所以,事实应该正如虬太子之前跟她说的那样,虬太子应该早在查出她有修真资质和天赋和几个月前,就已经在着手做这件事了。 只是,这段时间看似有几个月,其实,虬太子在确切查出她有修真资质和天赋的当晚,就带着她进了装安胎药那个瓶子-现在的乾坤袋里面的一方世界之中,忙着嫁接水果给萧琼枝吃。 出来后,就已经到了昨天。 而昨天,虬太子一直在忙着带她去找轩太子,只有在下午时,因为跟她斗气,先离开了轩太子的行宫。 至傍晚,两人又在报国寺方丈的禅房再次见面,仔细算来,中间,虬太子只有在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才有时间给《补天诀》做注释。 但仅仅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要写出整整六十页的注释,即使虬太子聪明绝顶,写字速度过人,只怕也是需要借助某个可以放慢时速的特殊时光空间,彻夜未眠赶着写注释,才能写好的。 因此,虬太子在注释《补天诀》这件事上的这份用心,实在是令萧琼枝十分感动。 凭心而论,要是换上她是虬太子,她是不大可能愿意为一个心仪的对象,做出这么辛苦的付出的,甚至包括《补天诀》,她都不一定舍得送出。 在她的心目中,男女情爱,只是一种很正常、很普遍的情感需求,这里面,并不存在严格的责任与义务,尤其是在双方都还没确定下来恋爱关系的时候。 婚姻就不一样了,既是责任与义务,更是情感的皈依。 生命中,最好的、最重要的东西,都一定要留给婚姻中那个自己愿意相伴一生的人来分享,才是最有意义的。 因为,古往今来,情路一帆风顺的例子,很少有。 在她和虬太子现在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情况下,如果盲目付出过多,一旦追求未果,不但会沦为世人眼里的笑柄,令家人和家族蒙羞,最重要的是,对不起那个自己愿意未来相伴一生的人。 “这本《补天诀》是女娲当年写下来的,她拓印了十份,放在炼石滩下的地宫里,留给有缘人。” “我上次去见女娲时,她还跟我说起,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运气好的女孩子太少了,她的十份《补天诀》,在炼石滩下的地宫里,放了几百万年,都还没有等到有缘人。” “你这孩子运气不错,居然得到了其中一本!”这时,盘古低头看了一眼萧琼枝手里的《补天诀》,憨笑着说。 萧琼枝俏脸一红,老实说:“始祖,你误会了,这本《补天诀》,是那个跟我一起进入秘殿的男子,赠送给我的,运气好的人,是他,不是我。” “不,运气好的人还是你,因为,《补天诀》只适合女子修炼,那孩子得到了,是在埋没《补天诀》的价值,亵渎女娲的初衷,要是让女娲知道这事,肯定会重罚他。” “他只有把《补天诀》送给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样,既可以避免女娲追责,又能从你这里,换个顺水人情。”盘古眨巴下眼睛,笑着说。 萧琼枝不由有些错谔。 她是真没有想到,盘古看起来这么憨厚的人,原来居然也会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这也太狠了! 明明是虬太子把《补天诀》这么宝贵的修真功法送给她,她应该对虬太子感恩,现在被盘古这么一说,好像虬太子要是不送给她,才是莫大的罪过似的! “不过,那小子资质和天赋还是很不错的,不比我当年差,修为境界提升得甚至比我当年还要快,小小年纪,居然已经是半步真者境了。” “就是心思没我地道,不然,我会考虑把我的《开天诀》教给他,使他马上突破半步真者境,进入真者境元真初期。”盘古又说。 “始祖,我觉得虬太子人品还可以啊,你怎么会觉得他心思没你地道呢?”萧琼枝有些惋惜,连忙问。 盘古的《开天诀》,一定是了不得的修真功法。 她现在恰好欠着虬太子送《补天诀》的大人情,要是能帮虬太子从盘古手争取到《开天诀》的话,那么,这个大人情,恰好就能还上了。 另外,她刚刚从盘古的一番腹黑话语里,第一次发现,以往在她眼里,过于腹黑的虬太子,那些历历在目的腹黑行为,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以理解了。 毕竟,相对于盘古的腹黑,虬太子其实是小巫见大巫。 第七百七十二章 好好收着 “你就没有看出来他的险恶用心?他把《补天诀》这么重要的功法,亲自写了注释,作为礼物送给你,明显真正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帮你一把,其实,还是为了让你每天都念着他!”盘古挑眉提醒。 萧琼枝还是没明白,好奇地说:“怎么会呢?我为什么每天都念着他?不就是一件礼物么,我跟他是朋友,等有机会了,我尽可能找等值的礼物回报他,要是万一找不到,再另想它法就行。” “你这孩子,在这情感的事上,可真是缺心眼!你想想啊,你每天修炼《补天诀》时,是不是都需要想起他做的注释,然后再去琢磨他注释里每一字、每一句的意思?” “这不就是在间接念着他么?” “还有,这还不算,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他给《补天诀》的序章作的注释,前排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是给你的一句情话,后排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是给你的另一句情话?”盘古有些恨铁不成刚地瞪萧琼枝一眼,认真提醒。 萧琼枝根本没有想这么多,注意这么多。 被他这么一提醒,赶紧低头把《补天诀》翻到序章的那一页,仔细看了下。 嘿,这么一看,还是是这么回事! 这序章前排每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吾心应可昭灵枝,生生不变。 这序章后排每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佳偶当然须姬喾,世世偕行。 啧啧,这家伙,原来在这序章上面,还玩了这样的小心思,难怪盘古会看着不爽。 不过,刚刚自己看这序章看得很认真,却因为没有想到虬太子会用这种隐讳的手段未爱,根本没发现这些,盘古只是在一边扫了几眼,怎么就能发现虬太子这些隐讳的示爱手段了呢? “始祖,你为什么能一下子发现序章上藏着的上下联呢?”她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这些小手段,我早在一千万年前,就已经对女娲用过了,比较有经验。”盘古挺了挺胸膛,一脸大义凛然的说。 萧琼枝立即以手掩嘴,差点没笑喷。 原来是这样! 果然还是男人,最能了解男人。 “枝儿,你这孩子,你要笑话我,便笑话吧,笑的时候,拿手掩着嘴巴干什么?在我面前,大方点,不要怕。” “因为,你可是我的后人中,我最认可的一个孩子。就冲这一点,只要你不变质,我在你面前,都会是一个最最慈祥的太上老爷爷。”盘古突然伸出另一只大手,胡乱摸了摸萧琼枝的头发,很严肃的说。 萧琼枝尴尬了。 她知道,像盘古这样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人类始祖,修真界真者境至真巅峰大能,要看出她这种凡人界小姑娘的小心思,实在是太容易了。 不过,她是因为怕盘古觉得被自己笑话,会不好意思,或者不高兴,才忍着没笑出声的,盘古既然比虬太子还要腹黑,那么,盘古说破她,肯定不会是单纯要求她放老实点这么简单。 萧琼枝在心里想了想,才很认真地对盘古说:“太上老爷爷,我才不是笑话你呢,我只是因为你说话诙谐才感到好笑,心里面,我其实挺难过的!” “难过,你为什么要难过?”盘古不解。 “我觉得,太上老爷爷是这世上最敦厚、最诚恳、最正直、最勇敢、最睿智、最有本事的男子,太上老爷爷能看上女娲始祖,是女娲始祖的荣幸。” “不过,女娲始祖是这世上最高贵、最美丽、最聪明、最伶俐、最可爱、最有本事的女子,太上老爷爷能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子,同时也是太上老爷爷的荣幸。” “你们命中注定是天作之合,然而,你用了百万、千万年的光阴,来追求她,直到现在,你却依然没有成功,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的心,这些年真的真的真的是太受苦了!”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眼里添泪,直接人心里添阻!”萧琼枝一脸惆怅的说到这里,把目光转向前面的浩瀚星空,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主要是,她这番话说的实在是有些违心,怕被盘古从她的目光中,看出破绽。 而盘古听了萧琼枝这番话话,不由被深深感动到了。 因为,萧琼枝所说的,几乎都切中了盘古的心思。 在盘古心目中,他就是这世上最敦厚、最诚恳、最正直、最勇敢、最睿智、最有本事的男子,他能看上女娲,确实是女娲的荣幸。 而女娲也就是这世上最高贵、最美丽、最聪明、最伶俐、最可爱、最有本事的女子,他能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子,确实也是他的荣幸。 还有,他和女娲也确实命中注定是天作之合。 可明明女娲所有的其他追求者,早在一千万年前,就被他明面上找正当理由收拾,背地里玩点阴招这样子,统统给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不知为什么,女娲就是不肯答应他的求婚,拒绝的理由也很奇怪,说是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考虑嫁人,需要考虑一千万年这么久的? 本来,他还因为他和女娲早就失去了最初的躯体,现在都可以随时利用法术,步入轮回之中重生,换一具新的躯体这一点,曾经试图在轮回的每世里,强娶女娲。 可惜,他再精明,也算计不过女娲。 女娲每一次,就像是料定他会实施强娶计划似的。 不管是轮回在修真界还是轮回在凡人界,女娲都会在按照修真者每世轮回,于十岁恢复前世记忆这个特点,故意每世只活到十二、三岁的样子,就残忍地舍弃了自己的躯体,马上进入下一世轮回。 而他又不是禽兽,就是再怎么想强娶女娲,总不能在女娲才只有十二、三岁时,就强娶呀。 更何况,女娲每次进入轮回,都不会事先通知他,害得他光是找女娲,都要找上十年、二十年的,等到好不容易找到时,通常也就是女娲进入下一次轮回的时候了。 想想都是泪,所以,萧琼枝最后说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眼里添泪,直接人心里添阻!”恰好也是他对这几千万年来,追求女娲的最深刻的感受。 他目光慈爱的认真看了一眼萧琼枝,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牛皮卷,递给萧琼枝,温声说:“好孩子,你说的话,深得我心。这是我能拿出的最珍贵的见面礼,你好好收着吧。” 第七百七十三章 真心的 “好的,谢谢太上老爷爷。”萧琼枝大喜,连忙低头接过牛皮卷,粗粗扫一眼,就放进自己的空间戒指里。 盘古有些惊讶,瞪大眼睛问:“呃,孩子,你怎么不先问一问,我给你的这见面礼,是什么来历,有什么作用,就把它给收起来了?” “你难道不怕它有什么问题吗?” “太上老爷爷,你可是我的始祖,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可是你的后人中,你最认可的一个孩子。我完全相信你,不担心你给我的见面礼,会有什么问题。”萧琼枝一脸郑重的说。 当然,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她是因为刚刚扫牛皮卷的那一眼里,发现牛皮卷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而这些小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跟虬太子送给她的《补天诀》原版的字体,非常相像。 她心里估计这可能是跟《补天诀》有关的东西,所以,才放心收下的。 “好孩子,谢谢你的信任,要是你的女娲始祖,也能像你这样信任我,或者你见到她后,能说服她,也像你这样信任我,就好了。”盘古再一次被感动到了,由衷的说。 同时,在心里对于带萧琼枝去见女娲的这个决定,增加了几分肯定。 因为,地宫秘殿里,他那尊泥雕前面供桌上的供果,当年,是女娲特意放的。 女娲一直认为,只有女娲用泥捏出来,然后灌注灵气的那些、生生世世注定拥有修真资质与天赋的修士,才会存在拥有纯洁魂魄,少有私心杂念的情况。 盘古的后人,原本都跟盘古一样,本体是凡人界的龙、凤、虎、狼、鹰等动物。 他们都是在盘古的引导下,踏入修真之旅、晋升到仙者境时,脑子里出现盘古利用女娲捏的泥人,幻化出来的幻影,学会幻化人形的。 他们的本体,一直还是龙、凤、虎、狼、鹰等动物。 所以,女娲认为他们都具备着自私、残暴、阴险、狡诈等动物的劣根性,他们中不可能出现大仁大义、大孝大勇的人。 女娲甚至还跟盘古打赌,赌他的后人中,就算有人能通过他的考验,闯过地宫里面的七十二道关隘,也不会想到在进入每道关隘里的秘殿之后,把供桌上的供果,更换成新鲜水果。 否则,女娲会给更换供桌上的供果者,一个说服女娲答应嫁给他的机会。 现在,萧琼枝出现了,并且是这一千万年以来,第一个在地宫秘殿里,把供桌上的供果,更换成新鲜水果的人。 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太上老爷爷,女娲始祖已经跟你认识有几百、几千万年了吧?她居然直到现在,对你的信任,还不如我对你的信任么?”萧琼枝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怔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很是好奇的问。 “是呀。你一定想不到吧?我本来也想不到。其实,女娲曾经也是挺心仪我、挺信任我的。” “不过,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为情所困的单相思阴险小人,看不得别人两情相悦的好,想尽千方百计搞破坏。” “而我,不仅碰上这样的情况,并且,在跟你女娲始祖相认的三千多万年中,碰上了三十七个这样的人。”盘古伸手挠了挠头,一脸无奈的说。 “唉,他们这样做,又是何苦!” “太上老爷爷你,可是最敦厚、最诚恳、最正直、最勇敢、最睿智、最有本事的男子,除了你,这世上不会有其他男子,可以配得上女娲始祖的。” “至于他们这样的阴险小人,不仅仅是不配,他们的存在,简直就是在亵渎女娲始祖眼睛!” “太上老爷爷,你告诉我,他们现在还有几个活着,都是谁,都干了些什么破坏你和女娲始祖感情的事,以便我待会儿见到女娲始祖后,想办法借机在女娲始祖面前,揭露他们的嘴脸。”萧琼枝想了想,才说。 主要是,她觉得盘古看起来比虬太子还要腹黑,按道理,应该不至于在吃了这种闷亏后,会乖乖以无奈收场的。 当然,不管盘古是不是真的吃了闷亏,她是依靠把供桌上的供果替换成新鲜水果,显得有孝心,才得到盘古青睐的,所以,这个“有孝心”的路线,至少在盘古面前,她是必须要坚持走下去,并好好走下去的。 “他们在设计陷害我,破坏我和女娲的感情后,自相残杀,都魂飞魄散了。” “你见到你女娲始祖时,可千万别提起他们,免得勾起她不愉快的回忆。” “因为,她在这事上,一直对我有误会,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坚持认为是我从中做了手脚,他们才会自相残杀。”盘古一脸郁闷的说。 “好的,太上老爷爷,我都听你的。”萧琼枝赶紧一脸乖巧的说。 心里则对盘古,升起了浓浓的敬畏之心。 因为,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依盘古的腹黑,那些破坏盘古和女娲感情的家伙,所谓的自相残杀,八成跟盘古有关系。 女娲的手里,只怕还有这方面的证据,否则,也不可能会不相信盘古,坚持认为是盘古从中做了手脚,那些家伙才会自相残杀。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直安安静静低下头,认真看虬太子送给他的《补天诀》,打算先把上面的内容背熟了,再尝试修炼。 “孩子,你现在还不懂引气入体,炼气化丹,连道者境都没踏实入,就看《补天诀》这种高深的修真功法秘笈,意义不大。” “应该要先弄一本教授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方法的基础修真入门功法,学会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再说。”盘古边继续往前走,边不时看了萧琼枝的动静,大约过了一刻钟,突然说。 萧琼枝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规矩,不由有些郁闷了。 亏她刚才还觉得虬太子不如盘古腹黑! 虬太子肯定知道要学会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以后,才可以修炼《补天诀》的。 第七百七十四章 精确打击 依虬太子的本事,肯定有的是办法得到教授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方法的基础修真入门功法。 可虬太子却只给了她一本高深的修真功法秘笈《补天诀》,没给她教授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方法的基础修真入门功法,这不等于让她守着未被开启的金山、银山,只能饿肚子吗。 这样耍她,哪里是不如盘古腹黑,简单比盘古腹黑太多。 她苦着脸对盘古说:“始祖,我不懂这些,我来自凡人界,在我们那里,根本就没有教授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方法的基础修真入门功法。” “这么说,上墟星域上墟秘境地宫秘殿里的那臭小子,这是在让你抱着金山、银山饿肚子呀,这也太腹黑了!” “不过,好孩子,你不用担心,我身上虽然没有这种、教授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方法的基础修真入门功法,但是!”说到这里,盘古特意加强了语气。 “只要你能想办法让你女娲始祖愿意见我一面,我会把最好的教授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方法的基础修真入门功法,亲自传授给你!”盘古很是认真的说。 萧琼枝不由更郁闷了! 从盘古的话里,可以看出,教授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方法的基础修真入门功法,也是档次级别的。 那么,依虬太子挑剔的性格,很可能只是一时之间,没有选出适合教授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方法的基础修真入门的最好功法,才暂时没有给他。 而盘古,明明知道她手里没有教授引气入体和炼气化丹方法的基础修真入门功法,还想着以此为诱饵,利用她来办事,明显比虬太子要腹黑得多。 她低头沉吟一下,才一脸不解地问:“始祖,你不是说是要带我去见女娲始祖么,要是女娲始祖不愿意见你,我是跟着你的,她又怎么可能会允许我出现在她面前,给我想办法让她见你一面的机会呢?” 盘古一脸笃定地说:“她只是不见我,我带过去的人,只要能通过她的人品考核,都是有机会见她一面的。” “而你换下上墟秘境下地宫秘殿里供桌上的供品,就等于已经通过了她的人品考核,应该是可以直接见她的。” “好的。”萧琼枝点点头。 她心里对女娲倒是越来越多了几分好感了。 因为,从盘古的话语里,可以看出来,女娲非常重视人品,应该是一个远比盘古要靠谱的人。 她喜欢与这样的长辈打交道,会相对而言,没有心理压力一些。 过了约莫一刻钟以后,盘古托着萧琼枝穿越星空,来到了一个看外形特别眼熟的星球上空。 这时,从前面数十里远处,突然出现一条萧琼枝曾经熟悉的、用华夏现代高科技炼制的飞舟。 这种飞舟,早在萧琼枝上小学时,就被华夏的科学家发明出来,负责在距离地球数十万里的位置,进行巡逻。 她目光一亮,立即意识到脚下这个看外形特别眼熟的星球,是哪里了! 地球! 这是她曾经生活了整整二十五年的地球! 她心里无比激动,想趁着这个机会,让盘古带她去一趟地球,看一看她的父母和外公现在还在不在,他们生活得好不好。 只是,她正仰起头,准备向盘古开口时,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很严厉的呵斥声:“站住!” 顿了顿,很严厉的声音又说:“两位来自外星系的朋友,你们已经来到了属于华夏的星球领空边缘!” “如果你们要进入我们华夏的星球领空,必须先停下来,在这里接受我们华夏星空检验部检验人员的检查查,得到我们华夏星空检验部的批准才可以通行!” “孩子,我是你们的始祖盘古,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属于我和女娲的,包括你们,也是属于我的后人。” “我在你们这所谓的属于华夏的星球,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们要是不服气,打我呀!”盘古却根本没有把对方的警告当回事,说完,就托着萧琼枝,继续往前走。 华夏那艘飞舟上的人着急了,几乎立即就冲向盘古。 然而,盘古根本没有把那艘飞舟当回事。 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把七彩石子,朝着飞舟飞来的方向轻轻一掷。 那把七彩石子马上变成一片像薄雾一样透明的银色光幕,把那只飞舟给包围起来。 飞舟的速度很快,本来在眨眼之间,就飞到了距离盘古和萧琼枝不足五里远的位置,但却在被七彩石子组成的银色光幕包围后,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似的,一下子动弹不得了。 萧琼枝可以透过银色光幕,清楚地看到,有几个明显是东方面孔模样的人,从飞舟里面的舱室里,走到了外面的飞舟舟舷边来,其中两个人,手里拿着望远镜,往盘古和她的这个方向看。 还有一个人,则是手里拿着一个麦,张开嘴,像是很激动、很认真的往盘古和她的这个方向说着什么。 不过,萧琼枝听不到他发出的任何声音。 “太上老爷爷,那个人在喊什么?”萧琼枝仰头好奇地问盘古。 盘古很淡定地说:“他又在喊我们站住,还说,他知道我们是来自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修真界的修真修士,他已经从我刚才用灵石给他们那艘飞舟布置的阵法,看出我是修为高深的修士。” “他说他们布置在这附近的华夏太空站,也有来自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修真界的修真修士朋友,一直在跟他们合作炼制极品战略武器、打造最佳的人类生存空间。” “他代表华夏官方,真诚地邀请我们去华夏太空站做客,了解一下这一切,成为跟他们合作的朋友,而不是无视他们存在,强行入侵他们生存空间的敌人。” “如果我继续往他们生存的星球-地球方向行进,他们华夏太空战队步署在地球附近的导弹,将会自动对我们进行精确打击。” “太上老爷爷,那我们还是停下来,按照他们说的做吧。”萧琼枝认真听完,连忙说。 第七百七十五章 有点信了 “为什么?你怕了?”盘古略带好奇的问,但是他的脚步并没有放缓,继续在往地球方向前进中。 “我上辈子曾经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多年,恰好就是华夏人,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华夏人,绝大多数人都勤劳、正直、善良、热情好客。” “虽然太上老爷爷您是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主人,但是,华夏太空站和华夏太空战队的战士,不可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辞,就相信你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继续不顾那个人的劝说,往地球方向走的话,他们一定会把你当成入侵者,真的发射导弹打击我们的。”萧琼枝很诚恳的说。 她并不知道,依盘古的真者境至真巅峰修为,是否能够顺利避开华夏太空战队导弹的精确打击,也不知道,盘古万一受伤,会怎么报复华夏太空战队。 包括华夏太空战队,万一失手,没能阻止盘古的所谓“入侵”,接下来会做什么反应,她更加无法相。 她只知道,她曾经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华夏人,对地球、对华夏,都有很深的眷恋之情。 战争,在地球的人类史上,有过两次世界大战就够了。 她希望地球的生存环境越来越美好,希望华夏人能够安居乐业。 “没有关系,他们愿意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吧,我身为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主人,活了五千多万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过,还会在乎这点误会?” “我们现在是要去见你的女娲始祖,她现在就生活在我们脚下的星球-地球上。” “如果我所料不差,她现在用的这个轮回中的新身份,应该已经十一岁了。”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不管是轮回在修真界还是轮回在凡人界,女娲都会在按照修真者每世轮回,于十岁恢复前世记忆这个特点,故意每世只活到十二、三岁的样子,就残忍地舍弃自己的躯体,马上进入下一世轮回。” “我们这次必须抓紧时间,赶去跟她见上一面,否则,一旦被她掐算出我过来找她,她一定会提前放弃现在的身份,步入轮回,让我们扑个空的!” “可是,华夏太空战队的精确制导导弹的打击能力还是很强的,太上老爷爷,你能有办法避开吗?”萧琼枝不由有些担心的问。 “八大星河三千星域,可不止是只有地球这一个凡人界凡人生存的星球,而是有数千个,而能够发展出等同时神者境级别武器的凡人界科技文明星球,也有近百个。” “你刚说的华夏太空战队的精确制导导弹,如果用来对付我这种已经半步跨出真者境至真巅峰的修士,完全不会构成任何伤害,放心吧!”盘古很有信心的说。 “嘭!”只是,盘古话音刚落,下一刻,一发看起来直径足有五米的导弹,突然从距离华夏飞舟约近千里的位置,向盘古和萧琼枝的方向,飞射过来。 而且,几乎是在眨眼间,这发导弹,就已经飞到了距离盘古和萧琼枝所在位置不足五十米的正前方! 这速度和这精确打击的准确度,实在是太高了。 萧琼枝吓得小脸一白,下意识闭上了眼,不敢面对自己被导弹击中的一幕。 然而,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倒是传来了盘古含笑的声音:“孩子,你闭上眼睛干什么?是对你太上老爷爷我的本领,没有信心么?” 萧琼枝立即意识到,盘古已经把那枚来袭的导弹给不声不响的解决掉了,连忙惊喜地睁开眼。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那枚华夏太空战队发射过来的精确制导导弹、距离她身前不足一尺的身影。 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指着导弹,问盘古:“太上老爷爷,你怎么没有把这枚导弹给销毁掉?” 盘古很淡定地说:“销毁掉太可惜了,这枚导弹的使用的一些炼制手法很独制,我打算把它留下来,有空好好研究下。” 萧琼枝更加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说:“太上老爷爷,这枚导弹留不得!” “你不知道,像这种精确制导导弹,是受华夏太空战队电子系统控制的,可以在遇到故障未能顺利爆炸的情况下,自动重启修复体系,然后,发生二次、三次、四次自动爆炸这样的情况。” 第七百五十六章抢夺 盘古仍然很淡定地说:“没关系,我早在几万年前,就已经在另一个凡人界,见识过这种凡人炼制的武器了。” “这种神者境以下无敌的武器,对于凡人和低阶的修真界修士杀伤力巨大,轻则亡城,重则灭国,但对于我来说,破解起来,很容易。” “我已经用术法切断了这枚导弹跟华夏太空战队的联系,留下它,是因为我发现这枚导弹跟我在几万年前,在另一个凡人界,见识过的导弹有所不同。” “这枚导弹在炼制的过程中,使用的一些炼制方法很独特,它的威力比我见识过的导弹,要强数百倍!” “最重要的是,这种炼制方法看起来,只有达到像我一样的、真者境境界的修真界大能修士的手笔。” 萧琼枝恍然大悟。 不过,她在华夏呆了二十多年,印象里,从来没听说过华夏军方跟来自修真界的修士合作的事。 她的父亲一直在华夏机密部门担任要职,从来也没有漏过关于这方面的口风。 本来,她还有点怀疑喊话的人自称跟修真界的修士合作,是在诈盘古的,现在,她有些信了。 她很认真地对盘古说:“太上老爷爷,你刚才不是告诉我,那个冲我们喊话的人,说他们布置在这附近的华夏太空站,也有来自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修真界的修真修士朋友,这些人一直在跟他们合作炼制极品战略武器、打造最佳的人类生存空间么?” “还有,你之前提到,你们修真界修士,每一世轮回,都会在满十岁时,恢复从前的记忆;还提到女娲始祖现在地球上用的这个轮回中的新身份,应该已经十一岁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女娲始祖在恢复记忆以后,又恢复了真者境的修为,然后,跟华夏太空站合作,研制出了这种导弹?” 第七百七十六章 不易 盘古摇摇头,说:“不,不会有这种可能的。因为,女娲一直注重修心养性、行善积德来聚集更多的功德之力,以便达到魂魄生生不灭后的最佳状态。” “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修真界的修士在进入凡人界,或者托生于凡人界后,通常会受凡人界所在天地的好几个方面的制肘。” “比如,我之前跟你说到的,记忆需要年满十周岁才能恢复,其实只是其中一个方面,除此之外,修为也会受限制。” “不论多高的修为,在凡人界,最多只能发挥神者境至神巅峰期的修为。” “哪怕我和女娲是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主人,只要我们选择步入轮回,我们就一样也会受到这种制肘。” “只有不是通过轮回步入凡人界,而是以本体或者用秘法炼制的灵体,来到凡人界的真者境者修真修士,才能一直保持真者境修为。” “你看看我现在用的这具身体,它就是一具我用秘法炼制的灵体,所以,我刚才能够轻而易举地、施展只有真者境才能施殿的术法,切断这枚导弹跟华夏太空战队的联系。” “假如让现在正生活在地球上的女娲来做这件事,她就一定做不到。” “因为这枚导弹,已经具备了灭杀神者境至神巅峰修士的威力。” “那这个人还会是-”随口说到这里时,萧琼枝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下意识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想起的是余瑞。 昨天,容期使用时光阵法,让她和轩太子得以看到当年他们出车祸以后,发生的一切时,他们都看到了一段余瑞突然出现,以一面铜镜灭杀那些追杀宋潇潇的人、破开虚空,让萧琼枝取代宋潇潇,得到现在身份的经过。 她当时有些好奇的悄悄用意念跟瑶光钗沟通,问瑶光钗,余瑞通过手里那面铜镜,挥手就灭杀好些人,以及破开虚空,轻易就把她和轩太子、涂依琳轮回中的魂魄,穿越到大萧所在星球,的手段,是属于修真界的什么修为,才能达到的本事。 瑶光钗当时说,这应该是只在传说中的,祖者境以上的真者境境界,才能有的手段。 但瑶光钗同时也说,这种境界的修真大能,传说早在十万年前,就已经全部陨落了。 现在,从余瑞突然出现这事来看,传说有误,应该还是存在一些像余瑞这样的真者境大能,悄悄活下来的可能。 而余瑞在她出车祸后,一直在地球上生活,替代她给她华夏的父母和外公、外婆尽孝。 同时,余瑞还是华夏军事科学院最年轻的院士,当年,就已经为华百般研发出了像强霾枪那样的先进武器,估计盘古手里这枚导弹,十有八九,是他参与研发炼制的。 不过,这件事,她可不打算告诉盘古。 她故意沉吟一下,对盘古说:“我曾经有幸听到一个修士,谈及八大星河三千星域在十万年前,发生的一场战事。” “据说,那时,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修真界中,有人界、妖界、魔界三界,这三界都存在不少真者境的修真大能。” “本来大家都基本上相安无事,有一年,魔界突然出现一个叫大天魔的大头头,意图一统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修真界。” “他向人界和妖界积极发动侵略战争,最终,包括在内的所有真者境的修真大能都殒落了。” “也就是说,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除了太上老爷爷你和女娲始祖两人,应该不再存在真者境的修真大能。” “很可能,跟华夏军方合作,参与炼制这枚导弹的那一个真者境修真大能,是来自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之外的修真界大能修士。” 盘古却再次摇摇头,说:“不,我和女娲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外围,布置了只有真者境至真巅峰修士,才能破开的星际防护阵法。” “三千万年以来,这座星际防护阵法,从来就没有被人破开过,甚至连靠近它的人,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跟华夏军方合作,参与炼制这枚导弹的那一个真者境修真修士,不可能来自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之外。” “倒是你刚才谈到的人界、妖界、魔界三界在十万年前发生的战争,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是什么事情?”萧琼枝不由有些紧张。 她主要是担心余瑞有可能暴露。 因为,盘古一直活着,一定非常清楚十万年前的人界、妖界、魔界三界发生战争的原因,同时,依盘古当时的真者境至真巅峰修为,也一定可以对付得了魔界的那个大天魔。 可从头至尾,瑶光钗在提起那场战争时,都没有提到盘古出手对付大天魔,可见,盘古当时根本就是抱着壁上观的姿态在对待一切。 盘古自己也说了,人族都是他的后人。 那么,在后人被他人欺负的情况下,盘古却居然作壁上观,充分说明,尽管盘古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不是一名负责任的长辈。 要是让盘古知道,导弹是余瑞跟华夏军方合作炼制的,只怕盘古会直接找到余瑞,逼余瑞交出炼制导弹所用到的特殊方法,而这对余瑞,就不公平了。 “十万年前的人魔大战中,修为达到真者境的修士,其实还有十七个活了下来。其中,六个来自妖界,七个来自人界,四个来自魔界。” “不过,七个来自人界的修士中,三个修为排在前三的,恰好当时身负重伤,战斗力有限,需要闭关养伤上百年,才能发挥出真者境的实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剩下的四个来自人界的真者境修士中,是一个叫做余瑾颛的小家伙,修为最高。” “所以,为了巩固人修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地位,大家就由余瑾颛带领,悄悄跟八个来自妖界的真者境修士联合起来,只用五年时间,就找到、并干掉了那四个来自魔界的真者境修士。” “在这个过程中,余瑾颛小家伙,还施计让八个来自妖界的真者境修士中、三人负了重伤。” 第七百七十七章 返程 “随后,他又仅用三年时间,独自悄悄找到妖界这三个修士闭关静养的秘地,一一干掉它们,嫁祸给其它五个妖界真者境修士。” “于是,其它五个妖界真者境修士展开自相残杀,仅用半年时间,就只剩下了两个,余瑾颛小家伙趁机带着人界的两个真者境修士,灭杀了他们。” “接下来,余瑾颛带领的那三个真者境修士,都被余瑾颛的手段所折服,拥戴他成为了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大主宰。” “一切都渐渐恢复正常,步入正轨。然而,九十一年以后,那三个当年修为排在前三的,恰好当时身负重伤,战斗力有限,需要闭关养伤上百年,才能发挥出真者境的实力的修士,都恢复过来了。” “他们并不能接受余瑾颛的八大星河三千星域大主宰身份,逼余瑾颛让贤给他们三个。” “余瑾颛这小家伙倒是精乖,欣然同意了,只是,拥戴他的那三个真者境修士有意见。” “这三个人认为另三个人的谋略和胸襟、才能都不如余瑾颛,而且他们的年纪也已经老迈了,适合继续闭关,修身养性。” “另三个人当然不同意,于是,六个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 “其中,三个拥戴余瑾的真者境修士,并不是另三个人的对手,三两下,就难以支撑了。” “而另三个人恼恨这三个人心向余瑾颛,对他们下手时,完全不留余地,很快就将对余瑾颛最忠心的那个真者境修士给灭杀了灵体,只剩下魂魄。” “至于剩下的两个,也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这样的情况下,一直在旁劝说六人的余瑾颛终于出手,以一人之力,重创了另三个人。” “随后,余瑾颛带着这六个人,同时消失,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出现过。” “所以,后人都传说,余瑾颛在以一人之力,重另三个人时,也身受重伤,危在旦夕,认为他们七个人,最终应该都殒落了。” “大家甚至还把他们的殒落归诸到对魔界之战中去,以掩盖人界修士为了权利,自相残杀的不堪一面。” “而我,虽然当年因为一些误会,忙着去找你女娲始祖和解,但过后,听说了余瑾颛他们七个人发生的自相残杀一事,马上前往他们当时进行自相残杀的地方。” “我利用时光回溯的阵法,看到了事情发生的所有经过,还看到余瑾颛当时身上的伤势,并不危及性命,倒是另外六个人,有两个身上的伤势,明显危及了性命。” “并且,余瑾颛离开时,是将另外六个人,都装入一个空间戒指里面,顺手一起带走的。” “不过,余瑾颛小家伙很善于隐藏,我只能追溯到这些情况,关于他带着另外六个人离开的情况,我并没有追溯到。”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他的消息。” “所以,我要是所料不差的话,跟华夏军方一起炼制这枚导弹的修真者,极可能是他或者他带走的那六个人之一。” “其中,是他的可能性最大,因为炼制这枚导弹用到的特殊材料中,有一些,是他作为八大星河三千星域大主宰时,女娲派人送给他的礼物。”盘古很有耐心的把他所知道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说话的同时,他并没有停住脚步,说话间,就已经带着萧琼枝穿过地球的大气层,来到了萧琼枝在华夏生活时,曾经去过的一个地方:南岳衡山黄庭观,并立于黄庭观上方近两千米高空处。 萧琼枝不由感慨万千! 转瞬八年过去,她今生居然还有机会还来南岳衡山的黄庭观!真是神奇。 也不知爸爸妈妈和外公还在么? 余瑞和那个假扮成自己的女子,以及他们的孩子还在么? “天啦!师父,快来看啦,有古怪!天空上面好像站了一个巨人,那个人手里拿着一件像导弹一样的东西!”这时,盘古和萧琼枝脚下的黄庭观里,突然传来充满震惊的女声。 而盘古听到后,手轻轻一晃,原本抓在手里的那枚导弹,就变成了一枚只有大约中指那么大的微型导弹。 他把这枚微型导弹,收入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塞到萧琼枝手里,然后,指着脚下的黄庭观,低声对萧琼枝说:“孩子,你的女娲始祖就在这下面的黄庭观里。” “她现在不待见我,我不便现身,只能躲到后面的祝融殿去等你了,你拿着这道符,跳下去找她吧!” 说完,也不等萧琼枝回答,盘古的身影就突然在半空中消失不见了,只留下萧琼枝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半空中。 萧琼枝吓个半死! 她以为自己接下来肯定要坠落地面,摔个粉身碎骨了。 神奇的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她一直稳稳当当在半空中站得好好的。 她怀疑这是盘古塞到她手里的那张黄色符纸的作用。 不过,她素来有些恐高,两辈子跳过的最高的高度,都没有超过五米,其中,在华夏时,她跳过的最高的高度,甚至不足两米。 现在,盘古让她拿着手里的符纸,从两千米高空往下面的黄庭观里跳,她实在是做不到,硬是在两千米高空中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弹分毫。 而她的身上,因为内心紧张,很快就满头满脸都渗出不少豆大的汗珠子,它们像散落的珍珠串一样,纷纷向下面的黄庭观滴落。 “呃,天啦,好古怪!明明天上太阳很大,我居然淋到了好几滴雨!” “还有,师父,天空上面刚才出现的巨人、和巨人手里拿着一件像导弹一样的东西都不见了呢!” “现在留下来的这个女的,我刚才根本没有见到过!”这时,萧琼枝脚下的黄庭观里,又传来跟刚才声音一模一样的、充满震惊的女声。 萧琼枝低头一看,发现隔着两千米的高度,自己只能依稀看出脚下的黄庭观观内一处空庭上,立着三个人,至于那三个人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是男是女,完全看不清楚。 她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七百七十八章 仔细看一下 萧琼枝虽然不是修真界的修士,但却是已经打开任督二脉的武林绝顶高手,目力比普通上,可是要强上起码几十倍的。 可是,她完全看不清楚黄庭观里的三个人,而那个说话的女子,却居然不但之前看到了盘古和盘古手里的导弹,现在还清楚看到了她,并看出她是一个女子,这目力,比她强太多了。 华夏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中,是很纯粹的凡人界。 虽然有不少关于神仙的传说,甚至还有不少关于外星人的传说,但这些一直都仅仅只是传说,至少,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些是真的。 包括南岳的黄庭观,她以前去过很多回,只知里面供着的魏母娘娘,传说曾经羽化成仙了。 另外,还有一个擅长看手相、年轻时就开始辟谷,到八、九十岁还是鹤发童颜,在黄庭观很有名气的老道姑,她也有印象,记得这个老道姑一直活到九十七岁才过世。 除此之外,黄庭观里并没有出过什么其他的名人,也并没有被人们发现任何有特殊能力的人。 没想到,这才八年不见,黄庭观里就出现这样目力过人的女子了! “空中的小姐姐,你不用害怕,你手上的黄纸是符纸,它有心随意动的功能。” “你只要在心里想着,下一刻出现在山脚下,或者出现在我们黄庭观里等等,它就会满足你的意愿,送你到山脚下,或者我们黄庭观里的。”这时,萧琼枝脚下的黄庭观里,又传出另一个女声。 这个女声很清脆,很甜美,悦耳极了。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把萧琼枝给吓了一跳。 因为,这个说话的女子,分明跟上一个一样,也能清楚看到她呢! 什么时候,在华夏,在黄庭观,有了这么多目力过人的道姑呢?她们为什么要叫破自己所在?目的何在? 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正讷闷呢,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盘古的声音:“孩子,刚才跟你说话的小姑娘,就是你的女娲始祖,你快照她说的做吧!” “太上老爷爷,刚刚说话的就是女娲始祖呀,那之前说话的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也能清楚看到我?”萧琼枝目光一亮,连忙开始用意念跟盘古沟通。 “那孩子叫女毓,它的本体是一只凤凰。” “你女娲始祖在三百万年以前,曾经救过她一命,从此,她就一直跟在了你女娲始祖的身边。” “另外,目前站在你女娲始祖身旁另一边的,是一个叫姜姐的蠢货。” “她的本体是一只青蛙,你女娲始盘在一千万年以前,曾经救过她一命,从此,她就一直跟在了你女娲始祖的身边。”盘古很淡定的回答。 萧琼枝立即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看来,黄庭观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而女娲和女毓敢于叫破自己的存在,估计前者是出于好奇,后者是真的出于一番好意吧。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低头照着女娲的提醒,握紧手里盘古给的那张符纸,在心里想着,下一刻出现在黄庭观里女娲的面前。 而下一刻,她的耳边就像来了女娲那清脆、甜美的声音:“小姐姐,你手里这张符纸是从哪里来的?” 她连忙睁开眼,歪头一看,就看到了女娲的样子。 这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拥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齐脚踝长发。 她的皮肤很白皙,五官很秀气,身材很纤细。 可能是因为她的年纪还小,没有完全长开的缘故,她整个人乍看上去,并不是十分美丽,只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显得温和、庄重,令人不由自主对她生出一分肃然起敬之情。 “我手里这张符纸,是刚刚送我来到你们黄庭观上面空中的、一位大能修士赠送的。”萧琼枝收回看向女娲的目光,微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能跟我说说,那位大能修士是长什么样子,他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大能修士么?”女娲扑闪着可爱的大眼睛,又问。 萧琼枝觉得、盘古应该不会希望自己过早暴露他的身份。 她想了想,没有急于回答女娲的话,反问女娲:“小姑娘,如果想要我回答你的问话,你得在此之前,先告诉我,你都认识哪些大能修士?他们厉害吗?” “你这人真是的,看着年纪比我还大,也太不懂礼貌了!” “明明是我妹妹先问你话的,你不回答也就算了,怎么能反过来问我妹妹话呢?”女娲身旁左侧,一个看起来比女娲要大上四、五岁的青年道姑,突然大声插话说。 她的声音跟之前、最先发现萧琼枝和盘古那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萧琼枝估计她应该是盘古刚才说到的姜姐。 而在女娲身旁右侧,站着一位看起来约莫十二岁左右的小道姑。 萧琼枝在心里估计,这个小道姑,应该就是盘古说起的那个本体是一只凤凰,因为女娲在三百万年以前,曾经救地她一命,从此,就一直跟在女娲始祖身边的姜姐。 萧琼枝比较欣赏这种知恩图报的人,加上之前又一直欣赏女娲,因此爱屋及乌,并没有因为姜姐的突然插话,而不高兴。 她一脸诚恳地回答姜姐的问题:“因为我不认识你妹妹,需要从你妹妹的回答态度,来判断你妹妹的诚意,从而决定有没有必要跟你妹妹说真话。” “嗬,你少狡辩了,我们不会上当的,更不会屈服的。” “你别忘了,你之前还是一个身高五米的大汉,转眼就变成了才比我大两岁的苗条小姑娘,你的出现和你的身份都明显有问题。” “就像你信不过我妹妹一样,我们同样也不会相信、你对我们能有什么诚意。”姜姐飞快冲萧琼枝讽刺的一笑,梗着脖子大声说。 说完,她还面带得色地侧头冲女娲、和一旁的女毓眨了眨眼睛。 女娲看到,笑着摇了摇头。 而女毓看到,却突然板起小脸,指着萧琼枝,沉声对姜姐说:“姜姐,你仔细看一下,这位小姐姐,体内根本就没有任何法力,只是一个普通凡人而已。” 第七百七十九章 不会含糊 “一个普通的凡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黄庭观的上空?” “女毓,你别忘了,这黄庭观上空,我是布置了只有真者境以上修士,才能破解的阵法的。” “所以,正因为这个女子,只是个凡人,她跟能破解我布置的阵法的真者境修士,突然出现在这黄庭观上空,才更是不对劲。” “我们必须好好审问一下她的来历才行。”姜姐一脸严肃的说。 她看向萧琼枝的目光,隐隐带着一抹狠厉。 萧琼枝不由有些郁闷。 真是活见鬼,自己根本没有只言片语得罪过这个姜姐,不过就是在盘古的带领下,出现在黄庭观的上空,然后,又在女娲的提醒下,拿着盘古赠送的符纸,降落在这黄庭观而已。 这个姜姐,就为这点事,就对自己这么充满敌意,说明心性既狭隘又凉薄,本质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娲应该是很睿智的人呀,怎么会收容这种女子一直在身边? “女娲始祖,为了避免被你误会,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叫萧琼枝,我这次会出现在黄庭观上空,是盘古始祖安排的。” ““因为,我今天被朋友带往上墟秘境地宫中一处秘殿游玩时,恰好发现秘殿里供着盘古始祖的泥像,同时,发现泥像前面的供桌上,所有供果已腐败。” “我就出于对泥像的尊重,把那些腐败的供果,全部给换成了新鲜水果。” “结果,盘古始祖突现出现,他告诉我,你曾经跟他打赌,赌他的后人中,就算有人能通过他的考验,闯过地宫里面的七十二道关隘,也不会想到在进入每道关隘里的秘殿之后,把供桌上的供果,更换成新鲜水果。” “否则,你会给更换供桌上的供果者,一个跟你见面的机会。”萧琼枝故意没有理会姜姐,直接一脸诚恳地把自己过来的大致原因,告诉了女娲。 而且,她为了不令女娲尴尬,特意把盘古说的、女娲会给更换供桌上的供果者,一个说服女娲答应嫁给他的机会,给说成了女娲会给更换供桌上的供果者,一个跟女娲见面的机会。 “原来你是盘古大哥派过来的!” “真是没想到,居然时隔了千万年,盘古大哥的后人中,才出现像你这样的人!”女娲听了萧琼枝的话后,一脸喜色。 她瞪大眼睛,仔细打量萧琼枝一番,指着旁边一间禅房,对萧琼枝说:“那是我的住处,萧琼枝,我们现在的位置,被姜姐布置了外人看不到的隔离阵法,彼此说话倒是方便。” “不过,这个隔离阵法占地面积较宽,会影响黄庭观其他道士经过,不如,我们一起进我的住处说话吧。” “好。”萧琼枝高兴的点点头,准备跟女娲一起去她的住处。 “等等!”然而,姜姐却在女娲动身时,叫住了女娲。 “女娲妹妹,你并没有亲自去上墟秘境地宫的秘殿里查证,怎么能轻易相信这个萧琼枝的一面之辞呢?” “你别忘了,盘古大哥,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整整一千万年过去,那个上墟秘境地宫的秘殿里,都没有出现换供果的人,今天,却突然出现了,太蹊跷。” “也许,这其实是盘古大哥跟萧琼枝串通好、一起欺骗你的一个大骗局。”姜姐一脸严肃的说。 女娲却摇摇头,神色很笃定地说:“不,在这件事上,盘古大哥是不会欺骗我的,否则,我根本不用浪费一千万年,来等今天这一刻。” “可是,你的信任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女娲妹妹,我知道你跟盘古的那个约定,我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跳!” “除非你现在去一趟上墟秘境地宫的秘殿,取来今天萧琼枝更换供桌上供果的那一段影像,否则,我不能相信这件事!”姜姐语气很强硬的说。 “好吧,姜姐姐,看来,你对盘古大哥,仍然还有很深的误会,我这就去证明给你看。”女娲沉吟一下,说。 说完,她身影一闪,原地消失不见。 而姜姐,却在这时,转过头,开始以毫不掩饰地狠戾目光,看向萧琼枝。 “姜姐姐,虽然你对盘古大哥有很深的误会,但这位小姐姐并不是盘古大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别以这种眼神看着她,会把她吓坏的!”一旁的女毓注意到了,连忙拦在萧琼枝身前,温声对姜姐说。 “女毓,女娲认你这个妹妹,我可不认。你算个什么东西?哪来的资格阻止我行事!”姜姐立即侧头瞪女毓一眼,边说边伸手一掌劈在女毓的胸口。 女毓根本没有想到姜姐会突然对她出手,有些猝不及防。 而萧琼枝就在她身后,姜姐劈向她的这一掌,毫不留情,含有姜姐身为真者境玄真初期境界的深厚发力,如果她现在抽身躲开,萧琼枝可就死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毓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将一只手上戴着的、一样保命的东西,反手掷向身后的萧琼枝,她自己则直接伸出另一只手,硬接姜姐的一掌。 “啊!”下一刻,她发出了惨烈的痛呼。 因为,她是轮回来到地球的,修为仅达神者境至神巅峰修为,比姜姐整整差了四个小境界,又是适逢姜姐的偷袭,根本不是姜姐的对手。 随着她的痛呼,她的身子一下子灰飞烟灭。 而站在她身后的萧琼枝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太可怕了!一掌,只是一掌,姜姐居然就把女毓给打得灰飞烟灭! 可怜的女毓!她其实是因为护着自己,才会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要不是因为有女毓,现在被打得灰飞烟灭的,一定是自己! 太可怕了!这个不可理喻的姜姐实在是太可怕了! 萧琼枝手里紧攥着女毓刚才掷给她的一根七彩腕带,心里一片冰寒,几乎瞬即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来袭,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不假思索地匆忙用意念跟盘古沟通:“太上老爷爷,快来救救我!姜姐既然连护着我的女毓都能信手灭杀,她杀我时,一定更加不会含糊的!” 第七百八十章 我太痛苦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盘古那边,迟迟没有传来回复,倒是姜姐,收回刚才灭杀女毓的那只手,面带阴森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朝萧琼枝轻轻晃了晃,然后,突然一下子放在了萧琼枝的头上。 “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这只手来对付你吗?”她沉声问。 萧琼枝吓得小脸煞白。 她努力镇定着心神,一脸认真的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并没有必须对付我的必要。” “请你放过我,给我一个平安离开你的机会吧,我保证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惹你不高兴。” “哟!啧啧,难怪盘古会派你过来,你这小丫头脑子倒是挺活络的,嘴巴倒是挺会说话的。” “可惜,你是盘古的后人,不然,给我做个暖床的丫头解闷,倒是极不错的。” “而凡是盘古的后人,尤其是像你这样得到盘古看重的后人,一旦落在我的手里,都必须死!”姜姐目光邪恶地看萧琼枝一眼,冷声说。 说完,她注意到萧琼枝的小脸变得更加煞白了,又说:“不过,小丫头,我不会马上灭杀你,你现在还不用太害怕。” “我要先使用搜魂之术,从你的脑子里,把关于你跟盘古之间的一切记忆,都抽取出来之后,再灭杀你。” 萧琼枝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认识到,向姜姐这种恶毒之人委婉求饶,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了。 她面色由煞白转为铁青,目光冷冷地看着姜姐,沉声说:“姜姐,我听说,在天地之间,存在一套无形的法则。” “这套法则会在人每一世所用躯体死亡前,根据人这一世的所做所为,赠送不等的功德之力,蕴养人的魂魄。” “得到功德之力越多的人,魂魄存活的时间就会越长久。” “我还听说,你们修真界的修真修士,往往注重修心养性、行善积德来聚集更多的功德之力,以便达到魂魄生生不灭后的最佳状态。” “你刚刚灭杀了女毓,现在又要对付我,难道就不怕坏事做多了,空有一身修真界的大能修为,有朝一日,却只能魂飞魄散吗?” “不怕,因为,你的始祖女娲最近的一千万年,迷恋上入轮回转世为人的游戏,导致每隔千年,就需要我帮助她去收取、她存在女娲星域一件法器里的功德之力。” “而我在收取的过程中,扣留了其中的两成。” “所以,别说我只是灭杀你,我就是灭杀千千万万个你,最多也只需要我拿出、从女娲星域法器里得到的一千年功德之力来抵消而已。”姜姐目光轻蔑地看萧琼枝一眼,满不在乎的说。 萧琼枝没辙了,只好寄希望于盘古的出现,开始在心里用意念一直冲盘古喊:“太上老爷,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喊着喊着,她感觉自己的头部,突然传来一阵紧似一阵刺骨的剧痛,包括她的意念,好像正在被人一丝丝从脑子里缓缓抽离出去似的。 她立刻意识到,姜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出手抽取她的魂魄了。 她的心里无比恐惧。 因为,她今天上午还曾经、因为虬太子抹去轩太子关于测试她资质与天赋的那小段记忆,跟虬太子争辩过。 当时,她在志怪书上看过,一个人的记忆,要是被修真界的大能强行抹去的话,轻则会变笨,重则会得失心疯,或者变成白痴,甚至死去。 虬太子也承认,事情通常就像她所了解的那样,还说抹去记忆这种法术,一旦使用了,造成的伤害,是永久任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补救。 当然,虬太子后来又特别解释,这事关键还要看动手的人是谁。 比如,依虬太子现在的法力境界,完全可以做到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后,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后遗症。 但,从虬太子所说中,可以看出来,如果是存心的时,哪怕光是抹去一小段记忆,都能够让一个人轻则会变笨,重则会得失心疯,或者变成白痴,甚至死去。 而现在,姜姐是要直接抽取她所有关于她与盘古的记忆,那可比虬太子那时测试她资质与天赋的那小段记忆要长得多了,只怕这一次,她不仅仅是死定了,而且,会是死得非常惨! 所以,不能让姜姐继续抽取她的记忆了,必须来个人救她! 盘古这个不靠谱的老家伙,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却没了人影,到底死哪去了? 该不会是藏在祝融殿时,发现女娲前往上墟秘境的身影,追随女娲,也去了上墟秘境吧! 如果这样的话,还有谁能救得了她? 虬太子? 可是,虬太子好像只有半步真者境修为,不一定会是姜姐这个老女人的对手,而且,虬太子还在上墟秘境地宫秘殿里呢,根本来不及赶来救她。 能有机会救她的,只有在她出车祸后,还留在地球、现在很可能也留在地球的余瑞。 毕竟,之前袭击盘古的那枚来自华夏太空战队的导弹,极有可能就是出自余瑞的手法。 同时,盘古之前说过,一个很就能就是余瑞的姓余的人,早在十万年前,就是八大星河跟魔界一战剩下的、八个来自人界的真者境修士中,修为排在第五位的一个。 现在,时隔十万年,余瑞的修为肯定更高了,应该有可对付得了姜姐。 只不过,她作为区区凡人,就算因为服下仙露,打通任督二脉,可能具备了相对于一般凡人,较强一点的、用意念沟通的能力,应该也很难沟通得太远。 除非,余瑞现在恰好就呆在这附近,否则,她只能徒劳无益。 所以,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寄希望于余瑞现在恰好就呆在这附近了。 她忍受着头部传来的剧痛,开始沉下心神,用意念向余瑞说:“余瑞,我是萧馨童,我现在南岳衡山黄庭观里。一个叫姜姐的可怕女魔头,估计应该是真者境及以上的高少,正在从我的魂魄里,抽取我的记忆。” “我太痛苦了!你在附近吗?能来救救我吗?” 第七百八十一章 知不知道 “哼,原来女毓这贱人,居然把这七彩固魂带,送给了你,难怪我抽取你魂魄中的记忆,进度会这么缓慢。”这时,她的身前,突然传来姜姐语气非常不满的声音。 萧琼枝受到启发,大喜致极。 难怪她刚才在被姜姐抽取魂魄时,还能思考,还能用意念向盘古和余瑞求助! 她本来以为是自己意志力过人的缘故,现在,她明白了,这都是女毓在临死前,送给她的那根七彩带子在起作用。 这样以来,她必须要想办法好好保住、女毓送她的这根七彩带子才行。 “给我!”然而,就在这时,萧琼枝身前,传来姜姐的怒吼。 同时,萧琼枝手里攥紧的七彩带子,被一股大力,从手中扯了出去! 萧琼枝不由大惊失色,下意识睁开眼,朝着已经被姜姐扯在手里的七彩带子,一把抓了过去。 姜姐立即冲她轻蔑的一笑,边由着她来扯七彩带子,边冷嘲热讽:“啧啧,你这是想虎口夺食哪!” “念在你还能贡献出、这么一根七彩固魂带给我的份上,你扯,你可着劲儿的扯吧,这样,在我抽出你的魂魄时,你可能就会因为分神,感觉不到太痛苦了。” 说完,她马上再次运起法力,从萧琼枝的头顶位置,抽取萧琼枝的记忆。 “啊……”萧琼枝感到自己的整个头部,在这一刻,像是被千刀万剐着似的,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烈的惊呼,就晕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她发出惨烈的惊呼那一刻,从黄庭观上空,忽然飞来一支利箭,以哪怕真者境的目力,都无法看清楚的速度,射向姜姐,没入姜姐的胸口。 然后,在下一刻,姜姐就跟之前的女毓一样,灰飞烟灭! 惟有姜姐手里那根另一端被萧琼枝扯着的、女毓赠给萧琼枝的七彩固魂带,还在。 又过一小会儿,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黄庭观上空,传来悠悠的轻叹:“唉,终是来晚了一小步。” “童儿,这根带子,留给你,希望你这一世,能够顺利踏入修真界,成长为再也不用受大天魔诅咒困扰的存在!” 萧琼枝从昏迷中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一间漂亮小屋子里的、一张很漂亮花床上。 在床边,分别站着女娲和女毓。 其中,女娲的样子,看上去不再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而是二十来岁的大美女。 这样的她,身材比较高挑,约莫得有一米七的样子,仍然拥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齐脚踝长发。 她的皮肤比之前看到时,显得更白皙,五官也显得更秀气。 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秀美的凤眼,就像两块黑磁石,而看到这双眼睛的人,比如萧琼枝,就像是一块金属,只是一眼看到,就情不自禁地为之倾倒。 当然,这种倾倒,指的是精神上和情感上的一种共鸣和折服,而不是男女之情上面的倾倒。 包括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也比在之前看到时,显得更加温和、庄重,令人不由自主对她生出十分肃然起敬之情。 而女毓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而是十五、六岁的青春美少女。 她的个子倒是不高,约莫才一米六的样子。 她的模样跟在之前看到时,几乎一模一样,只有气质,相对于之前,要多出几分明艳大方来。 “枝儿,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女娲这时注意到萧琼枝醒来,一脸关切的问。 “好像脑子不痛了,女娲始祖,是你救了我和女毓吗?”萧琼枝从床上坐起,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头顶,好奇的问。 “不是。我和你盘古始祖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倒在姜姐的阵法之中,手里紧紧抓着女毓的七彩固魂带,虽然晕迷不醒,但是,除了魂魄稍有不稳之外,你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势。”女娲温声说。 “哦?那么,姜姐现在怎么样了?”萧琼枝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问。 女娲仍然温声说:“我和你盘古始祖找到你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她,我们用时光阵法回溯了在我离开后,发生的一切。” “不过,从时光阵法里,我们只能看到姜姐夺去女毓给你的七彩固魂带,将手放到你的头顶抽取你魂魄记忆的那一幕、以及从那一幕至我离开所发生的一切。” “至于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姜姐又是怎么消失的,时光阵法里完全没有显示。” “因此,我和你盘古始祖都认为,应该是有像我们一样、即将踏出真者境的修真界大能出手,悄悄出手救下了你。” “同时,还特意抹去了时光中,姜姐夺去女毓给你的七彩固魂带,将手放到你的头顶抽取你魂魄记忆以后发生的一切。” “还有,我们还查了姜姐的下落,我们查出,她已经彻底魂飞魄散了,即使是轮回中,都没有留下任何一丝一点的残魂或者残魄。” “啊?”萧琼枝震惊极了。 这个时候,她心里已经大致明白,是谁救了自己:除了余瑞,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因为,她当时除了向盘古求救,只向余瑞求救过。 只是,她知道余瑞是修真界的大能,她却做梦也想不到,余瑞居然有这么厉害,居然让姜那样恐怖的存在,都彻底魂飞魄散! 要知道,身为神者境颠巅存在的女毓,当时在姜姐面前,都是被姜姐区区一招,就给灭杀了! 不过,再想想,余瑞一定是感应到或者听到了她的求救,才会赶到黄庭观彻底灭杀姜姐,救下她的。 仓促之间,余瑞即使比姜姐要厉害,只怕要做到彻底灭杀姜姐,也并不容易。 毕竟,姜姐跟着女娲、女毓,在黄庭观里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熟悉那里的一切,即使打不过余瑞,起码逃是有机会的。 很可能,在余瑞和姜姐之间,经过了一番一追一逃的恶斗,才有了姜姐彻底魂飞魄散的结果。 现在,就不知道,余瑞追杀姜姐的这一过程中,有没有被姜姐伤到了。 如果有,那就都是她害了余瑞。 想到这里,她连忙问女娲:“女娲始祖,姜姐当时只用一招,就灭杀了女毓小姐姐,实在是太厉害了,你知不知道,她的具体修真境界?” 第七百八十二章 慎用 现在,就不知道,余瑞追杀姜姐的这一过程中,有没有被姜姐伤到了。 如果有,那就都是她害了余瑞。 想到这里,她连忙问女娲:“女娲始祖,姜姐当时只用一招,就灭杀了女毓小姐姐,实在是太厉害了,你知不知道,她的具体修真境界?” 女娲侧头看一眼女毓,才摇摇头,说:“不知道,女毓认为她是真者境玄真中期境界,我认为,她可能是真者境玄真初期。” “我记得她在我轮回到地球之前,跟女毓一样,还只是真者境元真巅峰期境界。” “尽管她是以灵身之体跟着我们一起到地球的,不会受地球天地法则的束缚,掉落境界,但她要是现在,仍然还是真者境元真巅峰期境界,要一招灭杀女毓,并不容易。” “因为,女毓虽然是跟我一样,轮回到地球的,会受地球天地法则的束缚,在恢复记忆后,最高只能达到神者境巅峰境界,但她还有真者境元真巅峰期的战斗经验和手段,足于勉强支撑一会儿。” “只是,她的资质和天赋有限,能够活到现在,完全就是依靠机缘造化的结果。” “所以,只是短短十一年时间,我认为她能晋升到真者境玄真初期,就已很不错了,不大可能已经晋升到了真者境元真巅峰期。” 原来是这样,萧琼枝明白。 她看向女毓,十分真诚地说:“女毓小姐姐,谢谢你送我的七彩固魂带,要不是有它,我根本等不到出现神秘的修真界大能出现,救我一命的。” 说到这里,她把手里拿着的七彩固魂带,递向女毓,又说:“我相信,要是你当时手里有这个好东西的话,一定不至于会被姜姐一招灭杀掉你在地球的肉身,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不,还是你留着吧,枝儿。” “我一直跟在女娲姐姐身边,平时,都很安全,除了姜姐,这个世界应该会有其它人会想要害我,你就不一样了。” “你的体质特殊,又是盘古大哥哥的后人,除非盘古大哥哥以后天天暗中跟在你身边,罩着你,否则,你以后肯定会时常被修真界、暗中藏着的某些真者境大能修士追杀。” “不,女毓,你现在这点魂魄,是我和女娲,好不容易才从轮回中,找到了,现在,正需要这根七彩固魂带蕴养,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至于枝儿这孩子,就算明知她以后肯定会时常被修真界、暗中藏着的某些真者境大能修士追杀,我也不会以后天天暗中跟在她身边,罩着她。” “因为,我这一路走来,所有攸关机缘和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从来就是依靠自己,得到一切,了解一切,战胜一切。” “我相信,枝儿作为我后人中的佼佼者,应该明白,在修真之路上也好,在人生之路上也好,树敌打磨远比独自修炼,更能体现自己,认识自己,成长自己。”盘古突然出现在屋子门口,一脸严肃的说。 萧琼枝心里却并不认同盘古说的话。 树敌打磨固然远比独自修炼,更能体现自己,认识自己,成长自己,但也要量力而行,不能一概而论。 比如这次在黄庭观,要不是有余瑞出手,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她萧琼枝这个人了。 当然,萧琼枝跟盘古相处了大半天,对于盘古的脾气,多少也摸透了点,知道盘古是个听不得后辈对他的观点、过多质疑的人。 所以,她不仅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流露出来,还一脸敬佩地看着盘古,认真附和:“太上老爷爷说得很对!” “在修真之路上也好,在人生之路上也好,树敌打磨确实远比独自修炼,更能体现自己,认识自己,成长自己。” 说到这里,她直接把七彩固魂带强塞进女毓的手里,并对女毓说:“女毓小姐姐,刚刚我的太上老爷爷说,你现在的魂魄,是他和女娲始祖,好不容易才从轮回中,找到。” “你正需要这根七彩固魂带蕴养,而我的魂魄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不然,现在就不能醒来了。” “所以,你千万不要再坚持把这根七彩固魂带留给我,否则,不仅仅是我自己愧不敢受,就是我的太上老爷爷和我的女娲始祖,必定也会因此而对我失望的。” “好吧,那我就不为难你了。”女毓只好收起七彩固魂带,无奈的苦笑着说。 而盘古这时则看向女娲,朗声问:“娲妹,我记得你在一千三百万年前,曾经炼制出一块如意印,现在,这块如意印还在不在?” “在的。盘古大哥为什么会问起它了?”女娲含笑看向盘古,有些讷闷的问。 盘古一脸郑重地说:“是这样的,你看枝儿这孩子,是个多好的孩子。可我这几千万年,被人迫害,莫名得罪的人太多,其中一些还活着的,打不过我,不敢来招惹我,不等于就放下了跟我之间的恩怨。” “比如姜凯这个蠢货,都轮回成女人九百八十多万年了,这九百八十多万年,我都没有招他、惹他,这次,他一看到枝儿这孩子,就要置枝儿于死地。” “这分明是因为枝儿是我的后人,在借伤害枝儿来报复我么。” “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如意印,送给枝儿,这样,她遇到危险时,起码多了九次逃命的机会。” “哦,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找我要如意印的,好吧,你的顾虑是对的,我支持你。”女娲恍然大悟,笑着说。 说完,她的右手里,就跟虬太子一样,变戏法般,多出了一块巴掌大的椭圆形白色玉块。 她把玉块递到萧琼枝的手里,笑眯眯地说:“枝儿,这块如玉印,里面藏我达到真者境至真中巅峰境界的传送阵法。” “你要是遇到生死存亡危机时,只需要用意念命令它,带你离开,它就会立刻启动传送阵法,将你传送到距离你遇到危险的地方,一千万里之外。” “不过,这块如玉印的使用寿命有限,只能使用九次。” “一旦九次使用寿命用完,它就会成为一块很普通的玉石了,所以,你要慎用。” 第七百八十三章 大了一点点 “好的,谢谢女娲始祖。”萧琼枝喜出望外,连忙拿起如意印,打算收进虬太子送给她的空间戒指里面。 这时,女娲又说:“对了,这块如玉印里面的器灵,是我当年用我的神识凝聚的一尊分身。” “你现在已经得到了我的认可,所以,如玉印里面的器灵,等于也认可了你,你不需要另行让它认你为主,就可以直接使用它。” “好的。”萧琼枝更加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她心里对女娲用自身神识凝聚分身,来做如玉印的器灵这种炼器方法,十分欣赏。 因为,她可没有忘记,去年她让瑶光钗滴血认主时,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指尖血。 她是再也不想再重复一次当时那样的经历了。 “娲妹,我也不能白要你的东西,我这里有个如意戒,你只要戴上它,就可以有九次迅速召唤我出现在你面前、听你吩咐的机会。”这时,盘古突然对女娲说。 说完,他还从怀里掏出一枚饰有乒乓球大小的、闪闪发光的紫宝石戒指。 他根本不等女娲有所反应,就看似无比小心翼翼、其实动作无比迅速地一把抓住女娲的手,近乎强行的把戒指戴在了女娲的右手中指上。 不过,也是奇怪,这枚紫宝石戒指从盘古的话语里,可以听出来,明显是盘古私下悄悄炼制的。 但它被戴到女娲的右手中指上时,居然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盘古大哥,你可真是很心灵手巧呀,你给女娲姐姐炼制的这枚戒指,不大不小,正合适呢!”女毓在一旁看着,立即一脸又惊又喜的对盘古说。 “这不算什么,我跟你女娲姐姐携手而行,已经有三千多万年了,她的每一根手指的模样,我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别说只是给她炼制这一枚戴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我这里其实已经攒下了上万枚给她戴左手和右手中指上的戒指。”盘古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 又从锦囊里,扯出两串将近百米长的、用丝线拴着的戒指。 萧琼枝看到这一幕,心里真是无比的震撼! 一个男人,光是为一个女人亲手炼制的、戴中指上的戒指,就有上万枚,这该有多么的深爱这个女人,才能做到这样! 她有心帮盘古一把,趁机故意装出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对盘古说:“太上老爷爷,你太自信了!” “就算你跟女娲始祖携手而行,已经有三千多万年了,可是,你毕竟没有量过女娲始祖右手和左手中指的尺寸,怎么可能炼制的每枚戒指,都恰好合适呢?我不信!” “你太爷爷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事你必须信!”盘古没想到萧琼枝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拆他的台,马上一脸意外的瞪一眼萧琼枝,大声说。 萧琼枝却无视他的目光,反而更加装出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故意刺激他:“所谓量体裁衣,你都没有量过女娲始祖的手指,你炼制的这串戒指,又怎么可能恰好合适?” “刚刚这一枚能恰好合适,一定只是巧合而已。” “你要是不服气的话,我们现在可以打个赌,看看谁说的,才是对的!” “赌什么?”盘古板起脸问。 明显是更加被萧琼枝的故意刁难行为,给气到了。 “你现在解开你炼制的这两串戒指,由我从中各挑出十枚,交给女娲始祖试戴。” “要是女娲始祖在戴上后,每一枚都显得都很合适,就算你赢了,等你以后跟女娲始祖成亲时,我乖乖来给你们做花童。” “要是女娲始祖在戴上后,有一枚显得不合适,就算你赢了,等我以后成亲时,你要想办法邀请女娲始祖,一起过来给我做证婚人。” “好,没问题!”盘古目光一亮,收起板着的脸,眉开眼笑的朗声说。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听出来,萧琼枝质疑他为女娲炼制的戒指,实际上是在给他这些炼制的戒指,一个亲近女娲的机会。 这也等于是给了他亲近女娲的机会。 因为,他炼制给女娲的这些戒指,都有器灵,每一个器灵,都用他的神识,凝聚了一尊分身。 而且,他还不仅仅只是给女娲炼制了这些戒指,另外还炼制了很多其它的东西给女娲。 总的来说,他至少耗费了五分之一的神识,在为女娲炼制的礼物上面。 这也是他最近三千万年,修为增长慢了许多-才仅仅是由真者境至真巅峰期,半步踏出真者境的主要原因。 否则,依他的资质、天赋和机缘,他应该早就可以完全踏出真者境了。 他动作麻利的分别解开两串戒指,并列摆在屋子中间一米高的半空中,以法术固定,供萧琼枝选择。 萧琼枝一直坐在床上,没有起来。 现在,当着盘古的面,她根本不好意思换衣服下床,去挑地上的那些戒指。 所以,她指着盘古摆在屋子中间的那一串戒指,把目光看向女毓,笑吟吟的说:“女毓小姐姐,我现在不方便下地,麻烦你帮我从中任意挑二十枚戒指出来。” “好的。”女毓一脸快乐的答应。 显而易见,她对于这种事,很热心。 而且,仿佛是故意为了让盘古难堪似的,她在挑选戒指时,并没有一下子就一古脑儿、把二十枚戒指全挑出来,而是先往其中一排戒指里面挑。 挑了好一会儿,她才只挑出一枚,兴致勃勃递给女娲试戴。 女娲根本没有想到,盘古居然光是给她的中指准备的戒指,居然就有这么多。 出于好奇,也出于感动和一些不为人知的、隐讳的快乐,她只是稍微迟疑一下,就接过女毓递过来的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 不过,下一刻,她的神色就微不可察的黯淡了一下。 因为,这枚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以后,显得稍稍大了一点,并没有之前戴在右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合适。 “呃,盘古大哥,你这枚戒指炼制得大了一点点。”一旁的女毓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了,转头提醒盘古。 第七百八十四章 不淡定了 “盘古大哥,你在狡辩,人的左右手互相对应的各五根手指,应该都差不多大的。” “比如,我的两只手,每只手对应的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就全部一样大。”女毓反驳。 盘古笑着摇摇头,说:“你是三百万年前才出生的年轻人,你们那个时代,一旦踏上修真之路,只要资质和天赋好,完全可以一门心思修炼。” “许多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琐事,都会有宗门或者家族里资质和天赋差的代劳,你不能跟我们比。” “我和女娲在六千万年前,刚踏上修真之路时,除了要修炼,所有需要动手劳作的一切琐事,都需要亲自动手。” “其中,我亲自动手劳作时,喜欢用左手,是左撇子;女娲亲自动手劳作时,喜欢用右手,是右撇手,所以,造成我的左手每根手指比右手对应的每根手指粗壮,女娲的右手每根手指比左手对应的每根手指粗壮。” 女毓恍然大悟,连忙转头对女娲说:“女娲姐姐,你快把这枚戒指,从左手中指上取下来,戴到右手中指上去吧。” “好。”女娲含笑点点头,照做。 果然,这一回,刚戴在左手中指上的这枚戒指,戴上右手中指后,不大不小,正合适。 而且,萧琼枝还注意到,女娲在戴上这枚戒指后,目光中隐隐流露出满意之色。 她赶紧悄悄冲盘古使眼色。 盘古会意,指着半空中的两排戒指,一脸认真的朗声对女娲说:“娲妹,这些戒指,都是我准备给你的礼物,只要是你试戴过、觉得满意的戒指,你都可以留下。” “否则,只能说明你对它们不满意,等你退给我以后,我就只能把它们再重新炼制一番了。” “这……”女娲神色微微一振,但很快又显得有些犹豫。 毕竟,这一回,萧琼枝和盘古是以盘古炼制的二十枚戒指打赌,她如果答应盘古的话,就等于很可能是要收下盘古炼制的这二十枚戒指了。 加上之前接受的那枚戒指,一共就是二十一枚戒指。 她以往坚守矜持之态,百万年难得接受盘古一件小礼物,这次,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似乎有些不妥。 而萧琼枝在一旁,已经把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灵机一动,问盘古:“太上老爷爷,女娲始祖送给我的如意印,里面的器灵,是他的一缕神识,凝聚的分身。” “你给女娲始祖准备的这一万枚戒指,有没有器灵?它们是不是你的一缕神识,凝聚的分身?” 盘古立即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朗声答:“这一万枚戒指都有器灵,它们都是是我的一缕神识,凝聚的分身。” “天呐,神识是多珍贵的东西,你为了炼制这些戒指,究竟耗损了多少神识?”萧琼枝无比震惊的问。 她这一回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无比震惊。 神识这东西有多珍贵,她心里是清楚的。 当初,基克第一次用神识跟她沟通时,虬太子曾经特意给她悄悄讲解过神识的重要性。 “十年,炼制这些戒指,相当于八大星河、三千星域运转十年所需要的能量。” “不过,我为你女娲始祖炼制的礼物,远不止这些。它们应该累计值一千个这样的十年。”盘古很淡定的说。 萧琼枝却不淡定了。 这样痴心、睿智又袒诚的男人,以前,她只是电视上和小说中看到过,说真心话,在生活中,她没有见过。 哪怕是她的爸爸、她的外公、她在大萧的爹,都没有盘古对女娲这么好。 因为,她的爸爸、她的外公、她在大萧的爹对于自己的另一半,在感情上,或者也是像盘古这样的痴心,但却没有盘古这样睿智和袒诚。 比如,她的爸爸由于工作性质的需要,在她的妈妈面前,有时候,并做不到足够的袒诚,总是在惹她的妈妈生气。 她的外公倒是没她的爸爸这方面的问题,但她的外公在人前,要以正人君子形象自居,根本不敢让人知道,有多么深爱她的外婆,从来没有满足过、她的外婆在这方面的小小虚荣心。 至于她在大萧的爹,更不用说了,很多大事情,根本不会告诉她在大萧的娘,包括对她娘的感情,在人前,也不会过多流露。 所以,相对于她的妈妈、她的外婆、她在大萧的娘来说,女娲真是太幸福了。 “盘古大哥,你为女娲姐姐,还炼制了一些什么样的礼物?”女毓听到这里,突然一脸好奇的问盘古。 “比如跟这些戒指配套的衣裳、发饰、耳环、项链、鞋袜等。”盘古不假思索的回答。 女毓马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那不就是说,你一共为女娲姐姐准备了一万余套衣裳、发饰、耳环、项链、戒指、鞋袜?” “是的。”盘古淡定的点头。 女毓不由失声惊首:“天呐!我一直以为,这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最痴心的,就要数太玄星河太玄星域域主轩辕宽了。” “真是没有想到,盘古大哥对女娲姐姐的深情,还会更胜一筹!” “太玄星河太玄星域域主轩辕宽给他的心上人,都做了些什么?”女娲听到这里,似乎来了兴趣,温声问。 女毓一脸神往的说:“据说,他是八大星河、三千星域这近百万年以来,最英俊的男子。” “喜欢他的世家女子或者出身宗门的女子,比太玄星河太玄星域太玄城的人还要多,足足逾千万。” “可是,他当年在外历练时,喜欢上了一个长得极美,但却修炼资质和天赋不高的女子。” “他想要娶这个女子为妻,却受到了整个家族的强烈反对。” “无奈之下,他就用他从炼石滩得到的一件祖者境元祖初期至宝,以及他用数万年攒下的个人财富,跟当时的天机星域域主玄百色,交换一次让他的心上人,具备夺天地造化的妖孽资质和天赋的机会。” “玄百色同意了。只是,玄百色原本是打算把这样一份、夺天地造化的妖孽资质和天赋的机会,卖给一个叫齐光的人,因为这事,玄百色跟齐光后来还打了一架。” 第七百八十五章 有些好奇 “女毓,别扯远了,说重点!”盘古听到这里时,一脸严肃的提醒女毓。 他根本就没有兴趣了解轩辕宽所表事,他感兴趣的是女娲接下来会不会、把女毓待会儿挑出来的他的另十九枚他炼制的戒指,都收下来。 “好的,盘古大哥。”女毓笑嘻嘻点头。 她从三百年前,被女娲救了一命,跟随在女娲身边至今,很少见到盘古出现。 不过,她没少听姜姐谈起盘古。 姜姐对盘古成见很深,每次谈起盘古时,必是说盘古的坏话,而女娲除非是没有听见,每当听到姜姐说盘古的坏话时,必定会斥责姜姐,甚至有好几次,还把姜姐给赶走了。 而在姜姐谈及盘古之外的其他人时,不论是说人家好,还是说人家坏,女娲并不会特意出面斥责。 因此,她早就看出来,盘古在女娲心目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自然,对于盘古,也就打心里多了几分亲切感。 更何况,这次她被姜姐打得魂飞魄散时,还是多亏了盘古协助女娲出手,才得以拣回一条命。 她加快语速,如实说:“玄百色是利用轮回不灭香,来给轩辕宽的心上人,创造夺天地造化的妖孽资质和天赋的机会。” “他点燃轮回不灭香的方法很独特,不是用火,而是用他自己的心头血。直接导致他跟那些吸收轮回不灭香香气的人,形成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因果规则。” “有一次,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齐光袭击他,使他身受重伤,结果,导致包括轩辕宽的心上人在内、所有吸收玄百色点燃的轮回不灭香的人,也都身受重伤。” “轩辕宽因此担心心上人,以后还会承受的无妄之灾,特意悄悄把他的修为,以要损耗大半寿命的秘法,渡了大半给他的心上人,使得他的心上人的修为,一下子就比玄百色还要高出两个小境界了。” “女娲姐姐你是知道的,依照天地法则,高境界的修士,是可以自动免除曾经跟低境界的修士,生成的因果法则的。” “所以,后来,在玄百色被他的孽徒孙天机老怪司马易灭杀时,吸收过他那根轮回不灭香的人中,包括他儿子玄空子,以及另外五个人,都紧跟在他后面,突然重伤不治而亡。” “只有轩辕宽的心上人,毫无不损的活了下来。” 女娲仔细听完,一脸赞许地说:“看来,这个轩辕宽,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丈夫。” “不过,轮回不灭香的正确使用方法,并不是玄百色这样的。” “我当初炼制轮回不灭香,初衷是为了帮助一些先天资质和天赋太差、却很努力的人,多一个提升资质和天赋的机缘。” “所以,为了方便这样的人顺利使用它,我设计的正确使用方法,是以我们修真界的灵石来催发即可。” “当然,普通灵石催发的话,可能效果会差一点。灵石品质越高,达到的效果就越好,但根本用不到人血。” “还有,我放置在炼石滩地宫里的每件法宝,都带有自身的器灵,是会懂得自己挑人的。” “玄百色这个人心性贪婪、凉薄,不可能是最初得到轮回不灭香的人,轮回不灭香应该是他从其他人手里夺来的。” “包括他催发轮回不灭香的方法,很可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或者就是他吃亏了,被人骗了。” “女娲始祖,你指的是那个最先得到轮回不灭香的人,在被他夺走轮回不灭香时,欺骗了他,提供了一个错误的点燃轮回不灭香的方法,给他吗?”萧琼枝听到这里,好奇的问。 主要是,她昨天在轩太子的行宫里时,曾经听容期说起过刚女毓说的这些,印象蛮深刻的,心里对这事,也有些好奇。 “是的。”女娲含笑点头。 随后,女毓也点头,一脸认真地说:“我听说,玄百色当年是与华光星域老域主庄敬,一起从炼石滩旁边的一处地宫里,发现的轮回不灭香。” “估计,当时被轮回不灭香器灵认可的人,是庄敬。” “还有,他们除了发现轮回不灭香,还发现了轮回鼎。” “最初,由于玄百色的法力境界,稍在庄敬之下,所以,这两样东西中,相对更贵重的轮回不灭香,就落在了庄敬手里,玄百色得到的是轮回鼎。” “后来,玄百色修炼刻苦,法力境界短短近百年后,反而跨越了庄敬一个小境界,于是,又去找庄敬交涉,把手里的轮回鼎,换成了轮回不灭香。” “看来,这个玄百色,倒是个人才,只是,像这种完全自私自利,不顾他人的人才,在我们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中,还是越少越好。”女娲听到这里,神色有些凝重的说。 “不,娲妹,怨怨相报,才是锤炼人性本色的好机会,只要像玄百色他们这种家伙的破坏力,不能动摇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根本,有些事,就由了他们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天道有轮回,生与死,从状态而言,固然是相反的,但从意义而言,还是有轻重的。” “像那些虽然活着,却在做行尸走肉者,一旦死后,必然没有天道馈赠功德之力加持灵魂,早早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存在世间。” “而像那些虽然因为一些意外伤害、疾病或者大义赴死者,只要在生多行善事,必然在死后,能得到天道道馈赠的功德之力,加持灵魂,蕴养魂魄,世世轮回世间。” “长此以往,他们即使只是凡人界的凡人,也将能够成就生生不息的魂魄,一直活下去,等同像我们一样的长生,多好的事!多公平的事!”盘古目光温煦地看女娲一眼,朗声说。 女娲只好苦笑着冲他摇摇头,说:“盘古大哥,我知道,你一直讲究让我们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所有生灵,从历练中成长,以便一代更比一代强,活得越来越精彩。” “只是,生命是平等的,如果过度计较优胜劣汰,将极可能伤害人性中的善,刺激人性中的恶,到头来,留下的所有生灵,固然一代经一代强,却也一代更比一代无情无义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小家伙 “不会的,不是还有家族传承和宗门传承么?这些传承里面,绝林多数都会弘扬礼、义、仁、信、忠、善、孝等人性美德的。”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人类中,纵然会出现一小撮极端自私自利者,但由于根基牢固,最终,能够留存下来的,得到人类认可和传承的东西,主要还会是我刚说到的礼、义、仁、信、忠、善、孝等人性美德。”盘古朗声说。 他对于人族,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人族都是他和女娲的后人。 而他和女娲,是完全具备礼、义、仁、信、忠、善、孝等人性美德的。 “好吧,我们现在这是到哪里了?”女娲只好再次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指着窗外一片看起来很是眼熟的、层峦起伏的青葱山头,问。 她跟盘古已经为这个话题,争了六千多万年了,但是,他们从来就没能说服彼此,所以,她这次,也没指望说服盘古,只是情绪上来了,趁机说说而已。 毕竟,从大方向上来说,盘古宏观治理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方法,并没有大的问题,只是在细节上,需要加以更好的调理。 她已经在一千万年前,托付她亲自炼制出来的、一个拥有灵体的“女儿”素女来承担这个调理的责任。 可惜,素女努力了几百万年,都没有收获大的成果,同时,又比较沉迷修炼,渐渐对这事气馁。 后来,为了避免惹她生气,素女索性用一半魂魄,入轮回,得到一世血肉之躯,然后,借机跟人生下女嫘,并将调理的责任,转托付给了女嫘。 至于素女本人,则开始悄悄闭关潜心修炼。 而女嫘,从最近几十万年的调理力度上来看,比她娘素女要多付出不少。 只是,效果依然并不明显,否则,也不会有玄百色之流得意一时的机会。 因此,暂时,也就只能继续沿用盘古的这套宏观治理方法了。 至于她本人,包括盘古本人,其实,并没有太多精力,来做这些。 因为,在一千万年以前,在她一度以为,她和盘古已经站在修真界的顶端时,盘古为了向她证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特意带着她往包括八大星河、三千星域在内的银河大星系中央,以及几个外星系,走了一趟。 就是这一趟的所见所闻,让她认识到,他和盘古的修为,相对于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修真者来说,是不可企及的存在,相对于整个银河大星系来说,也算是巅峰般的存在。 但是,相对这个世界来说,他们其实还是比较渺小的。 所以,她和盘古现在最大的任务,其实是冲刺真者境以上-或者说太上境以上的更高修为。 “我们现在回到了衡山,现在是在距离祝融峰不远的岣嵝峰附近位置。”盘古神色很淡定的说。 女毓却变得不淡定了起来。 她一脸惊讶地问盘古:“怎么回事呀,盘古大哥?你和女娲姐姐之前不是说好,要一起前往女娲星域么?” “我之前和你女娲姐姐之前忙着照顾好枝儿,把你的魂魄从轮回中找回,没有多想,刚才,我才想起枝儿被救这事,有些不对劲,打算回来找一下线索。”盘古朗声说。 “有什么不对劲?难道你认为救枝儿的,可能不是来自于我们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修真修士?”女娲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说。 “是呀。我仔细想了下,姜凯的修为并不弱,是真者境玄真初期,而现在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明面上能够对付姜凯的,没有一个人。” “至于暗中,除了你我,据我掌握的情报,还有娲妹你的女儿素女、以及太玄星域老域主轩辕雄、紫微星域前域主萧顺昌、妖界老妖王符升四人,都在真者境玄真初期以上境界。”说到这里,盘古顿了顿。 “而这四个人中,素女正潜心闭关修练,根本不可能突然跳出来管枝儿这孩子的闲事。” “轩辕雄和萧顺昌一直很低调,同时,他们还是我的眼线之一。” “现在,轩辕雄在帮我暗中守着上墟秘境的地宫,萧顺昌在帮我暗中守着我们布置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的阵法,他们都根本不可能突然跳出来管枝儿这孩子的闲事。” “剩下的老妖王狐升,被我困在上墟秘境第五十七道关隘里面,根本就没有能力闯出来。” “所以,现在看来,能救枝儿的,要么是来自外星系的修士,要么,只会是一个人!”盘古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不说了,双目炯炯地盯着女娲,明显是想对女娲卖关子。 女娲不由苦笑了笑。 她比较相信盘古宏观治理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能力,最近一千万年,主要精力都是放在轮回之中,因为,她早就发现,通过进入轮回来提升修为,效果远比在修真界正常修行,速度要快得多。 对于整个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目前都有哪些出类拔粹的人物,她从来没有花精力去特意了解,以前,都是通过素女每隔千年,向她汇报一次,有所了解。 现在,素女的接班人女嫘,论工作积极性,虽然远比素女强,汇报的积极性就不如素女了。 素女通常是每隔三万年,汇报一次,且汇报的都是女嫘个人的工作成果,对于除此之外的人和事,女嫘根本就不会告诉她,导致最近几十万年,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很多重要情况,她都不大清楚。 现在,盘古对她卖关子,她自然就只有顺着盘古的意思,问下去的份了。 “这个人是谁?”她问。 “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小家伙。” “不过,我跟枝儿的赌约还远未完成呢,娲妹,你边让女毓从我这两排戒指中,再选出十九枚来,试戴一下,看合不合适,边听我细细跟你讲述,这个人的情况吧。”盘古挠挠头,朗声说。 显而易见,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事,其实一直还是能够借跟萧琼枝的赌约,让女娲收下他的二十枚戒指这事。 第七百八十六章 “盘古大哥,你呀……”女娲欲言又止,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拒绝盘古的要求。 她跟盘古相处了几千万年,盘古的这点小心思,她其实是一清二楚的。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让她总是下定不了决心,来接受盘古的示爱,才一直拖着。 现在,因为她自身实力的不断提升,以及萧琼枝突然出现,让盘古赢了她的赌约,使她再也没有理由,刻意拒绝盘古了。 毕竟,她在当初的赌约里,就是赌盘古的后人中,就算有人能通过盘古的考验,闯过地宫里面的七十二道关隘,也不会想到在进入每道关隘里的秘殿之后,把供桌上的供果,更换成新鲜水果。 否则,她会给更换供桌上的供果者,一个说服她答应嫁给盘古的机会。 接下来,女毓负责从那剩下的两排近万枚戒指中,挑选出十九枚,给女娲试戴。 盘古负责讲述余瑞的来历。 女娲负责边试戴女毓挑出来的十九枚戒指,边听盘古的讲述。 至于萧琼枝,她早在盘古给女娲卖关子时,就听出来盘古所说的人,必定是余瑞了。 同时,她又在之前,听盘古说过了余瑞带领人族剩下三名真者境修真大能,一起如何联合妖界真者境修真大能,对付魔界真者境修真大能,以及在麻界真者境修真大能全部被灭杀后,如何对付妖界真者境修者大能等等事情。 所以,她并没有认真听盘古的讲述,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看女毓如何挑戒指,以及看女娲试戴戒指时,有什么神色变化这两件事情上。 约莫一刻钟后,盘古把关于余瑞的情况,都细细讲清楚了。 女娲恰好也在这时,把女毓挑选出的十九枚戒指,都试戴了一遍。 萧琼枝严重怀疑,盘古和女娲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互相踩着节奏在各司其事的,否则,不可能配合得这么恰到好处。 她心里不由有些暗暗羡慕他们的这份近乎完美的默契。 毕竟,一辈子要找出一个喜欢的人,无比容易;要找出一个可以爱的人,并不容易;而要找出一个时常有近乎完美的默契的人,太难太难了。 为了不破坏他们的这份默契,她选择在这一刻,“恰好到处”的闭上双眼,装睡着了。 与此同时,女毓,一直是个很伶俐的人,这时,自然也看出盘古与女娲出奇的默契。 她有心掇合他们,马上悄然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屋子里,因此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 不过,要是有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正闭上双眼,“睡着了”的萧琼枝,两只耳朵,几乎都快要竖起来了! “娲妹,我为你准备的这些戒指,你还喜欢吗?”过了一会儿,盘古首先打破沉默,语气颇温纯的问女娲。 “都很喜欢,盘古大哥,你太有心了,谢谢你。”女娲语气颇温柔地回答,声音有点低。 盘古的声音则因此一下子、变得有些雀跃的意味:“既然喜欢,以后戴的时候,肯定需要衣裳、发饰、耳环、项链、鞋袜等东西一起搭配,才更好看的。” “我把跟送你的这二十一枚戒指配套的衣裳、发饰、耳环、项链、鞋袜等东西,都挑出来,也一起送给你吧,好吗?” “不,不用了,有这二十一枚戒指,就够了,你要知道,我今日收你的礼物,比最近这一千万年以来,收的所有礼物,都要多了。” “你如果还是坚持继续给我送礼,就是在刻意为难我了。”女娲略微沉吟一下,才说。 “这……”盘古一怔,有些接不上话了。 萧琼枝在一边听得着急,忍不住连忙用意念提醒盘古:“太上老爷爷,这个时候,你就得狠一点才行。” “你快想想,女娲始祖身上都有哪些非常贵重的、但又可以送人的礼物,然后,你再要求女娲始祖把这些礼物送给你。” “一旦拿到礼物,你就以女娲始祖送给你的礼物,远比你送给女娲始的礼物要贵重的借口,再补充一些礼物送给女娲始祖。” “一来二去,你就可以通过这种彼此送礼的方试,将送礼进行到底。” 盘古受到启发,目光一亮,马上看向女娲,朗声问:“娲妹,你手里那块补天母石,最近应该又蕴养出、十来万块新的补天石了吧?” “是的。”女娲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你看,能不能送一半给枝儿?”盘古又问。 女娲立即露出一脸为难之色:“盘古大哥,补天石主要是用来补天的,然后,才是作为可以前往炼石滩的阵法通道。” “你也知道,我们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的三层守护阵法中,第一层,就是我用补天石布置的阵法。” “这个阵法虽然比较牢固,但天外流星太多,最近这一千万年以来,这个阵法一共被流星撞破了九百余次,其中,每次几乎都需要耗费近十万补天石。” “所以,你一次从我这里要走五万块补天石的话,等于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的第一层阵法下次被流星撞破时,我就没法修补了。” “另外,你之前不是说,枝儿作为你后人中的佼佼者,应该明白,在修真之路上也好,在人生之路上也好,树敌打磨远比独自修炼,更能体现自己,认识自己,成长自己么?” “我要是给了枝儿五万块补天石,等于是给了枝儿前往炼石滩寻宝的五万次机会。” “而修真界一般的修真者,一生通常只有一次前往炼石滩寻宝的机会,所以,你这是在给枝儿严重作弊,让她一直享受不劳而获的甜头。” “长此以往,她还哪来的兴趣去树敌打磨?” “太上老爷爷,十万补天石太多了,你帮我要三颗吧,三颗就够了。”萧琼枝听到这里,连忙又悄悄以意跟盘古沟通。 她心里则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象同学会上的狗头军师了:就是那种同学会上,积极掇撺一个同学去追另一个同学,并通过这个方法,两边讨好,从中牟取私利的同学会狗头军师。 盘古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很快就笑着对女娲说:“哈哈,娲妹,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是这样的,枝儿运气不错,恰好在十年前,从她一个朋友手里,获赠了你留在炼石滩地宫中的补天诀。” “我打算让她在修行补天诀时,顺便利用你给她的补天石,学会补天。” “这样以来,下次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的第一层守护阵法,被流星撞破后她就很可能有本事帮着你一起补天,免得总是你一个人辛苦了。”。 第七百八十七章 沟通的艺术 “盘古大哥,你呀……”女娲欲言又止,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拒绝盘古的要求。她跟盘古相处了几千万年,盘古的这点小心思,她其实是一清二楚的。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让她总是下定不了决心,来接受盘古的示爱,才一直拖着。 现在,因为她自身实力的不断提升,以及萧琼枝突然出现,让盘古赢了她的赌约,使她再也没有理由,刻意拒绝盘古了。 毕竟,她在当初的赌约里,就是赌盘古的后人中,就算有人能通过盘古的考验,闯过地宫里面的七十二道关隘,也不会想到在进入每道关隘里的秘殿之后,把供桌上的供果,更换成新鲜水果。 否则,她会给更换供桌上的供果者,一个说服她答应嫁给盘古的机会。 接下来,女毓负责从那剩下的两排近万枚戒指中,挑选出十九枚,给女娲试戴。 盘古负责讲述余瑞的来历。 女娲负责边试戴女毓挑出来的十九枚戒指,边听盘古的讲述。 至于萧琼枝,她早在盘古给女娲卖关子时,就听出来盘古所说的人,必定是余瑞了。 同时,她又在之前,听盘古说过了余瑞带领人族剩下三名真者境修真大能,一起如何联合妖界真者境修真大能,对付魔界真者境修真大能,以及在麻界真者境修真大能全部被灭杀后,如何对付妖界真者境修者大能等等事情。 所以,她并没有认真听盘古的讲述,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看女毓如何挑戒指,以及看女娲试戴戒指时,有什么神色变化这两件事情上。 约莫一刻钟后,盘古把关于余瑞的情况,都细细讲清楚了。 女娲恰好也在这时,把女毓挑选出的十九枚戒指,都试戴了一遍。 萧琼枝严重怀疑,盘古和女娲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互相踩着节奏在各司其事的,否则,不可能配合得这么恰到好处。 她心里不由有些暗暗羡慕他们的这份近乎完美的默契。 毕竟,一辈子要找出一个喜欢的人,无比容易;要找出一个可以爱的人,并不容易;而要找出一个时常有近乎完美的默契的人,太难太难了。 为了不破坏他们的这份默契,她选择在这一刻,“恰好到处”的闭上双眼,装睡着了。 与此同时,女毓,一直是个很伶俐的人,这时,自然也看出盘古与女娲出奇的默契。 她有心掇合他们,马上悄然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屋子里,因此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 不过,要是有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正闭上双眼,“睡着了”的萧琼枝,两只耳朵,几乎都快要竖起来了! “娲妹,我为你准备的这些戒指,你还喜欢吗?”过了一会儿,盘古首先打破沉默,语气颇温纯的问女娲。 “都很喜欢,盘古大哥,你太有心了,谢谢你。”女娲语气颇温柔地回答,声音有点低。 盘古的声音则因此一下子、变得有些雀跃的意味:“既然喜欢,以后戴的时候,肯定需要衣裳、发饰、耳环、项链、鞋袜等东西一起搭配,才更好看的。” “我把跟送你的这二十一枚戒指配套的衣裳、发饰、耳环、项链、鞋袜等东西,都挑出来,也一起送给你吧,好吗?” “不,不用了,有这二十一枚戒指,就够了,你要知道,我今日收你的礼物,比最近这一千万年以来,收的所有礼物,都要多了。” “你如果还是坚持继续给我送礼,就是在刻意为难我了。”女娲略微沉吟一下,才说。 “这……”盘古一怔,有些接不上话了。 萧琼枝在一边听得着急,忍不住连忙用意念提醒盘古:“太上老爷爷,这个时候,你就得狠一点才行。” “你快想想,女娲始祖身上都有哪些非常贵重的、但又可以送人的礼物,然后,你再要求女娲始祖把这些礼物送给你。” “一旦拿到礼物,你就以女娲始祖送给你的礼物,远比你送给女娲始的礼物要贵重的借口,再补充一些礼物送给女娲始祖。” “一来二去,你就可以通过这种彼此送礼的方试,将送礼进行到底。” 盘古受到启发,目光一亮,马上看向女娲,朗声问:“娲妹,你手里那块补天母石,最近应该又蕴养出、十来万块新的补天石了吧?” “是的。”女娲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你看,能不能送一半给枝儿?”盘古又问。 女娲立即露出一脸为难之色:“盘古大哥,补天石主要是用来补天的,然后,才是作为可以前往炼石滩的阵法通道。” “你也知道,我们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的三层守护阵法中,第一层,就是我用补天石布置的阵法。” “这个阵法虽然比较牢固,但天外流星太多,最近这一千万年以来,这个阵法一共被流星撞破了九百余次,其中,每次几乎都需要耗费近十万补天石。” “所以,你一次从我这里要走五万块补天石的话,等于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的第一层阵法下次被流星撞破时,我就没法修补了。” “另外,你之前不是说,枝儿作为你后人中的佼佼者,应该明白,在修真之路上也好,在人生之路上也好,树敌打磨远比独自修炼,更能体现自己,认识自己,成长自己么?” “我要是给了枝儿五万块补天石,等于是给了枝儿前往炼石滩寻宝的五万次机会。” “而修真界一般的修真者,一生通常只有一次前往炼石滩寻宝的机会,所以,你这是在给枝儿严重作弊,让她一直享受不劳而获的甜头。” “长此以往,她还哪来的兴趣去树敌打磨?” “太上老爷爷,十万补天石太多了,你帮我要三颗吧,三颗就够了。”萧琼枝听到这里,连忙又悄悄以意跟盘古沟通。 她心里则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象同学会上的狗头军师了:就是那种同学会上,积极掇撺一个同学去追另一个同学,并通过这个方法,两边讨好,从中牟取私利的同学会狗头军师。 盘古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很快就笑着对女娲说:“哈哈,娲妹,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是这样的,枝儿运气不错,恰好在十年前,从她一个朋友手里,获赠了你留在炼石滩地宫中的补天诀。” “我打算让她在修行补天诀时,顺便利用你给她的补天石,学会补天。” “这样以来,下次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的第一层守护阵法,被流星撞破后她就很可能有本事帮着你一起补天,免得总是你一个人辛苦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什么好处 “原来是这样,盘古大哥,你有用了。”女娲恍然大悟,由衷的说。 说完,她目光温和地看了眼正在装睡的萧琼枝,温声对盘古说:“枝儿的的体积很特殊,是混沌体质。” “这种体质一旦踏上修真之路,不仅修行晋阶速度注定会远远异于常人,而且,还会对人界、妖界、魔界的任何修真功法,都具备容易参悟的悟性。” “她得到我的补天诀,假以时日,应该会有希望成为这个世上除我之外,第二个可以补天的人。” “只是,补天不易,必须修真修为达到真者境及以上,才能有能力操控补天石补天。” “我当年在炼气化丹后,用了近一万年,才修行到真者境。枝儿如今还没有聚气、炼气,应该至少要到一万年以后,才能有希望修炼到真者境。” “所以,补天石现在交给她,还为时过早。” “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破个例,赏给枝儿十颗补天石,使她能多九次进入炼石滩的机会?” 女娲低头沉思一下,神色很严肃的说:“十颗太多了,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只能先给她三颗,至于剩下的七颗,我会根据她以后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赏给她。” “也行。”盘古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主要是,他心里又想到了另一样东西。 他顿了顿,一脸认真地对女娲说:“娲妹,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枝儿的三魂七魄中,有一魂一魄是缺失的,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是遇上魔界的孟彧或者人界的恶灵偷袭,即使手里有如意印,也是枉然。” “我记得你的手里,应该还有一面能迅速镇压邪恶魂魄的通天镜。” “这件法宝,是你跟我一起、当年在银河星河和银河星域的通天秘境中,得到的。它里面的器灵当时说什么‘不与臭男人为伍’,一看到你,就看不上我了。” “枝儿跟你一样,也是女子,估计它里面的器灵也能看得中,你看可不可以把通天镜送给枝儿?” “好。”女娲毫不犹豫的答应。 当初在银河星河和银河星域的通天秘境中,本来是盘古最先发现通天镜,得到通天镜的。 她出现在盘古的后面,不过,就像盘古说的那样,通天镜里面的器灵一看到她,就看不上盘古了,要求跟着她。 于是,盘古就把通天镜让给了她。 而现在,盘古既然为了萧琼枝向她讨要通天镜,她自然应该拿出来,一则,萧琼枝确实有需要;二则,这原本就是属于盘古的么。 她右手手掌微微一动,手里就多了一面银光闪闪的银镜。 她把银镜递向萧琼枝,笑着打趣:“枝儿,别装睡了,快拿着它!” “不好意思,女娲始祖,我是不想打扰到你和太上老爷爷说话,才装睡的,并没有故意要蒙骗你和太上老爷爷的意思。”萧琼枝没想到女娲居然看出了她是在装睡,连忙睁开眼,有些尴尬的讪笑着说。 说完,她就伸出右手,准备去接通天镜。 “等等!”就这时,女毓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声对女娲说。 其实,女毓跟萧琼枝一样,也不是个老实的。 别看她刚才能够主动悄然从屋子里退出来,方便盘古与女娲说话,但她并没有走远,一直就悄悄躲在门外不远处听壁脚,对于盘古和女娲在她离开后说的一切,都一清二楚。 “怎么了?”女娲有些意外,缓缓转头问。 不过,她并没有收回递向萧琼枝的银镜,是先把银镜塞给伸手来拿的萧琼枝后,才问的。 而萧琼枝则从女毓突然跳出来喊“等等”这事上,意识到情况迟则有变,很麻利的赶紧抓紧时间,把银镜给放进了虬太子送给她的储物戒指里,收藏妥当后,才乖巧地冲女娲和盘古露出感激的笑容。 至于女毓,她故意没有理会。 毕竟,虽然女毓对她有救命之恩,但也不等于她就有义务容忍女毓突然跳出来破坏她的好事不是! 女毓看在眼里,立即着急了,语速很快地对女娲说:“女娲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最近这十来万年,女嫘每次来看望你时,都会向你讨要通天镜。” “而近三万年前的那次,你答应她,只要她能在接下来的三万年内,成功找到可以修炼补天诀的传人,你就把通天镜送给她。” “现在,你把通天镜送给枝儿了,那么,万一过段时间,女嫘告诉你,她找到了可以修炼补天诀的传人,你该怎么办?” “女毓,你想多了。” “枝儿就是可以修炼补天诀的人,女嫘没能在枝儿出现之前,把可以修炼补天诀的传人,带到女娲的面前,就等于没有完全女娲的安排,哪来的脸找女娲要通天镜。”盘古听到这里,不等女娲答话,突然抢先回答。 而且,他回答的时候,特意还瞪了女毓一眼,面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女毓不傻,马上意识到自己得罪盘古了。 她其实是因为曾经得了女嫘私下给的好处,顺便做过某些承诺,有些拿人手短,才一时情急,跳出来提醒女娲的。 现在,看到盘古生气了,她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姜姐曾经跟她说起过的,种种盘古整人所用的残忍手段。 以前她不信,现在,看盘古之前还对她挺客气的,却为了萧琼枝,突然变脸了,她开始有点相信姜姐说的话,心里对盘古,多了几分忌惮。 她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对盘古说:“盘古大哥,我不是在故意跟你和枝儿唱反调。” “你不知道,女娲姐姐的外孙女女嫘,曾经悄悄跟我说,她之所以一直向女娲姐姐讨要通天镜,是因为她的侄女女贞,魂魄不全,需要通天镜的保护。” “她还说,她掐算过了,通天镜以后会落在他人的手里,她希望他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侄女女贞,叮嘱我帮她的忙,在女娲姐姐万一临时起意,要把通天镜通给他人时,拦着点。” 盘古眸光凉凉地扫女毓一眼,沉声说:“素女不是女娲亲生的,而是女娲炼制出来的,女娲收她为义女,她的女儿,应该女娲的义外孙女,不是外孙女,你用词要得当一点。” “另外,女嫘只是一个小辈,她要你帮忙,你就帮忙,你是她的下人,还是她曾经悄悄塞给你什么好处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 不堪设想 “她塞好处了。”女毓很诚恳的说。 主要是盘古在“外孙女”与“义外孙女”这事上,都要挑她的刺,让她意识到,盘古这是要揪着她错,就决不会放了。 于是,她不得不识趣一点。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折叠起来的布,递给盘古看。 盘古将布展开,只是低头扫了一眼,就飞快蹙起眉头,将布递给了女娲。 由于动作太快,萧琼枝甚至都没看清布上有些什么。 而女娲接过布后,倒是低头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 她就在萧琼枝床前,萧琼枝因此得已看清了布上的东西:是一幅地图。 而且,上面标注了一条从女娲星域,前往银河星域通天秘境的路线图,还在左上角,写了一段文字,内容是要准备些什么样的东西,才能顺利破解盘古和女娲布置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的三重防护阵法。 “这块布真的是女嫘给你的吗?”萧琼枝正试图迅速记下那段文字时,女娲突然收起布,沉声问女毓。 “是的。”女毓神色很肯定的点头。 女娲的神色微微一变,沉声说:“这块布上的图,是我当年亲手画出,送给素女的。关于它的价值,我清楚告诉了素女。” “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复制一份,给了女嫘,而女嫘,又送给了你。” “女娲姐姐,对不起,我一直以为,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的三重防护阵法,是盘古大哥布置的,没有想到你也会参与布置。” “不然,我拿到这副图时,就会知会你一声了。” “另外……”女毓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女娲连忙目光凝重地看着她,严肃提醒:“女毓,随意泄露八大星河、三千星域上空三层防护阵法以及破解方法,意味着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很聪明,应该可以想象得到。” “所以,你要是还知道什么,这一次,请千万不要再有隐瞒,否则,一旦让我得知你隐瞒了什么,我不会再要你这个妹妹。” “女娲姐姐,是这样的,女嫘当时不仅送了一幅这样的图给我,还送了一幅这样的图给姜姐。” “只不过,她不是亲手送给姜姐的,是托我代她转交给姜姐的,因为,她说前往银河星域通天秘境的一路上,有很多危险。” “要是我和姜姐两个人一起前往的话,会安全得多。而她,也很乐意为了我,给姜姐送上这么一份顺水人情。”女毓认真的说。 只是,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都快要如蚊呓了。 萧琼枝听到这里,颇是有些同情她。 毕竟,疏不间亲,女嫘可是女娲的义外孙女,比她这个女娲的跟随者,要有份量多了。 她一则料不到女嫘给她的图,来历有问题;再则,就算知道,她又能怎么样! “这件事非同小可,娲妹,你这个义外甥女有大问题。” “她既然有胆子在你的眼皮底下,将这份地图,送给女毓和姜凯,那么,她就一定有胆子,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将这份地图,送给更多的人。” “虽然八大星河、三千星域是我们炼制出来的,可以为我们所掌控,但当年,我们在炼制时,特意采用了大衍之数的变化规矩,来运转它们,导致它们一直在可控范围内,进行着各种变化。” “眼下,三千万年过去,我早就察觉,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很多地方,跟我们原来炼制时,早就不一样了,比如在人界的天罗秘境、妖界的迷雾秘境、魔界的噬灵秘境等地方,存在一些连我也看不透的地方。” “人界曾经盛极一时的封脉老怪娄奇、妖界曾经盛极一时的新冠上人左翼、魔界曾经盛极一时的大魔头孟彧,就分别是从人界的天罗秘境、妖界的迷雾秘境、魔界的噬灵秘境走出来的。” “他们一个比一个阴险、邪恶,泯灭人性。” “我记得你最近几十万年,是安排女嫘在八大星河、三千星域教化大众,女嫘应该有的是机会、接触到这些秘境和从这些秘境出来的家伙。” “要是她曾经或者即将把这份布图,送给这些家伙,后果将不堪设想!”盘古语重心长的说。 说到最后事,他看向女娲的目光,除了深情,还多了几分隐隐的担忧之色。 女娲已经有近三千万年,没有看到过盘古露出这样的神色了。 通常,盘古在露出这样的神色时,就意味着,马上要出大事了。 她蹙眉思索一会儿,神色果断地对盘古说:“既然这样,盘古大哥,麻烦你现在就陪我去一趟我的星域,查清楚女嫘这几十万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吧!” “不,不仅仅是女嫘,还有素女。娲妹,你别忘了,这幅图,你原本是交给素女的,而素女并不象是不明事理的孩子,她应该不会轻易把这幅图,交给女嫘。”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才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比如,她并没有把这幅图交给女嫘,这幅图其实是女嫘从她身上偷来的。” “又比如,她在修炼进阶的关键时刻,被女嫘袭击了,从她身上抢来的等等。”盘古神色很郑重的说。 “盘古大哥分析得很对。关于这幅图泄露这事,我负有重大这任,这次调查女嫘时,一切就由你说了算吧,我都听你的。”女娲轻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 盘古很满意,马上转头看向萧琼枝,很和蔼地说:“枝儿,你刚才听到了,我马上要陪你女娲始祖,一起前往女娲星域,调查女嫘。” “所以,眼下,你只能跟女毓一起在这里呆着,等我从女娲星域回来时,再带你一起回上墟秘境。” “好的,太上老爷爷。”萧琼枝乖巧的点点头。 她其实挺乐意留在这里的,毕竟,这里曾经是她的故土。 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故地重游了,同时,还可以想办法打听到余瑞的下落,找余瑞问清楚,今天,到底是不是他救了自己,要是是他的话,她是应该当面道谢的。 第七百九十章 仙人 “枝儿,女娲星域的时间速度,比地球要慢一倍,我跟你女娲始祖前往女娲星域调查女嫘,应该最快,只需要三个月,最慢,也只要一年,就能回来这里了。” “你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要好好修炼这本引气入体、炼气化丹功法,争取在我回来时,最差,也能做到步入炼气中期。”盘古说着说着,就板起了脸,同时,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一本秘笈。 他把秘笈不由分说的直接塞进萧琼枝的怀里,然后,看向一旁的女毓,沉声吩咐:“女毓,你负责督促枝儿修炼,要是她在我回来前,不能步入炼气中期,我唯你是问!” 女毓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 她嗫嚅着说:“盘……盘古大哥,我当初步入炼气中期,花了整整三年,你刚都跟枝儿说了,你快的话,三个月就回来,这……” “女毓,你怎么能拿你自己跟枝儿比呢?枝儿可是我的后人中,最优秀的孩子,我要求她三个月修炼到炼气中期,就是因为现在有时间指导她修炼的是你!” “要是由我来辅导她修炼,三个月修炼到炼气化丹道者境初期,都完全不是问题!”盘古目光有些嫌弃地扫了女毓一眼,语气极是骄傲的说。 说完,他还懒得再给女毓分辩的机会。 他直接大步走到萧琼枝的床边,用一只手,一把把萧琼枝给提溜了出来,又走到女毓身边,用另一只手,一把把女毓给提溜了出来,然后,大步步出屋子,将两人朝飞舟下面扔。 “啊!”萧琼枝立即吓得失声尖叫。 因为,飞舟现在的位置,正好是处于祝融峰顶,但却距离祝融峰顶至少有两千米高! 盘古上回在黄庭观上空,是给了她一张据女娲说,可以心随意动的黄纸符箓,她才得已平安落地的。 这次,盘古急着跟女娲离开,以便在女娲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思虑不周,什么也没给她,就直接扔她了,她不得被摔个粉身碎骨! 真是太悲摧了。 她感到很受伤。 她这个盘古嘴里说的最优秀的后人,跟女娲一比,在盘古眼里,实在是太不算什么了。 “枝儿,别怕,盘古大哥在你后背贴了张符箓,它跟之前盘古大哥给你的那张符箓一样,有心随意动的功能。” “你只要在心里想着,下一刻出现在南后山脚下,或者出现在我和女娲姐姐生活过的黄庭观里等等,它就会满足你的意愿,送你到山脚下,或者到黄庭观里的。”这时,萧琼枝身边,突然传来女毓的声音。 萧琼枝下意识顺着声音,侧头一看,发现女毓正很轻松的、飘飞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位置,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她。 她连忙回以乖巧的微笑,心里则对盘古,是相当的无语:贴符箓时也不提前说一声,吓死个人! 还有,盘古就这么把她给扔下来,也不想想,她要怎么在这里生活? 她现在身上可没有华夏流通的货币呢! 而且,她还没有华夏人都有的身份证,等下找地方睡觉都成问题,因为,华夏的酒店、旅馆,可都是要凭身份证登记住店的! “枝儿,我想了下我们还是一起去黄庭观吧。”这时,女毓突然凑近萧琼枝,低声说。 “为什么?”萧琼枝盯着她的脸蛋和身材,细看了看,有些不解的问。 主要是,女毓虽然曾经在黄庭观生活过,可她在华夏的躯体,已经被姜姐给灭杀了。 她现在用的应该是一具灵体,光看脸蛋,倒是跟原来有点像,可看起来比原来的她,要大好几岁,身上的服装也不一样了,如果被黄庭观的人看到,肯定会当成他人的。 “枝儿,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很重视人的身份来历,要是我们没有身份证,我们等下想找个睡觉的地方都难。”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用法术,让我们变化成为、我和女娲姐姐之前在黄庭观里时的样子,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黄庭观里生活,不仅住不成问题了,吃穿也是不用愁了。”女毓一脸开心的说。 “太好了,那么,女毓姐姐,你现在就让我变成女娲始祖的样子吧。”萧琼枝目光一亮,连忙说。 约莫一刻钟后,萧琼枝和女毓,同时出现在黄庭观门口。 这时,萧琼枝已经变成了十二岁的女娲的样子,而女毓则变成了原来在黄庭观里出现时的样子。 包括她们身上的着装,看起来也跟原来在黄庭观里穿的一模一样。 不过,事实上,无论是她们的模样,还是她们的着装,都是女毓用法术中类似障眼法的幻术幻化出来的,并不是真的存在。 真实的她们,还是刚才的老样子,穿的衣服,也没有任何不同。 “萧菡、萧萏,你们什么时候出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住持看你们不在,还特意问起你们了呢。”黄庭观内,一位眉目清秀的中年女道士恰好往门外而来,一眼就看到萧琼枝和女毓了,一脸惊讶的问。 “俞师姐,我上午在观里的三楼上,看到会仙桥那边有一个神似凤凰的鸟出没,觉得很好奇,就叫上萧萏一起赶过去看。” “可惜,我们把会仙桥周围找遍了,甚至把麻姑仙境和奈何桥那边都找遍了,也没能看到那只像凤凰的鸟,只好在这时候回来了。”女毓做出一幅十分懊恼的样子,嘟着小嘴说。 “哟嗬,这么说,你们应该是错过了一个看到仙人的机会。”俞师姐觉得她这娇憨的样子,真是怪可爱的,立即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挑起眉头,笑着说。 她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来了,瞪大眼睛问:“真的吗?俞师姐,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黄庭观里今天曾经来过仙人?” “当然了!我们都看到了那个仙人,当时,他是从天上飞下来的。” “不过,他飞下来后,根本没有理会我们黄庭观里的人,是直接飞到我们院子中间那片空地上,独自在那里站了至少三分钟,像是在看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似的。” “主持和我,还有不少师伯、师叔和师姐妹都看到了他,主持还开口问他话了,可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冲主持微笑致意,然后,就飞走了。”俞师姐神色有些遗憾的说。 第七百九十一章 不算事 “那你们有没有看清,他是长什么样子?”萧琼枝听到这里,插话问。 她心里怀疑俞师姐嘴时说的这个人,有一定可能,会是余瑞。 俞师姐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能很清楚看出他身材很高,很修长,还能很清楚看出他身上穿的是我们华夏军人制服。” “但是,我们明明还能很清楚看到他的脸,以及他冲主持微笑的样子,事后我们一起回忆时,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因此,主持对我们说,这个仙人很不简单,一定是对我们用了厉害的神仙法术,才会是这样。” “哦,那你带我们去仙人出现的地方看看吧,你知道的,萧萏很聪明,总能从蛛丝蚂迹里,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女毓听到这里,先冲萧琼枝挤眉弄眼一下,才对俞师姐说。 说完,女毓还特意用意念跟萧琼枝沟通:“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相信,你一定也很好奇那个仙人是谁!“ 萧琼枝却没有回答女毓的话,只是冲她无奈地笑了笑。 因为,女娲太优秀了,萧琼枝很担心,自己等下会露馅,无法扮演好。 之前,在过来黄庭观的一路上,女毓曾经跟她大致说了下、女毓跟女娲以前在黄庭观生活的情况。 据女毓说,女娲别看平时很温柔沉稳,其实性子很跳脱的。 女毓跟着女娲在凡人界轮回了几百万年,可以说,每一次轮回,选择的出身和环境,都有所不同,并且,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比如轮回到华夏来的这一次,女娲是选择带女毓轮回投胎,成为南岳山脚下两对老年夫妇的老来女。 女娲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通过她和女毓未来的成长,来证明老来女与老来子,也有很好养活的,并不都是前头哥哥姐姐们的累赘;老年夫妇老来自然怀孕产女,也能产出很优秀的子女,是一件好事,不应该被社会排斥。 毕竟,以华夏二十二世纪的医术,女子不论是在什么年纪产子产女,都不会存在大的生育风险。 只是,华夏人自从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绝大多数人和绝大多数家庭,对待怀孕和生育的态度,都已经完全背离八大星河、三千星域的多子多福传统了。 有一部分夫妻选择丁克,不愿意生,一旦意外怀孕,就全部直接流掉。 还有一部分夫妻选择生育一个或者两个孩子,如珠似宝的养大,努力倾尽资源,把孩子打造成为最优秀的存在。 不过,他们同时又强调优生优育,利用二十一世纪和二十二世纪的先进医术器械,选择性生育孩子。 通常性别不符合要求的、孕期发育不足的都会被一一淘汰掉,最终只留下各方面相对还好的一个、或者两个胎儿,生下来。 第二种情况最多,而且,这样的夫妻,他们的孩子,长大往往是比较优秀的,倾向于外出闯荡,独当一面,很少有时候有精力来顾及日渐年迈的父母。 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夫妻在老年时,往往就会觉得孤独。 其中一部分收入相对较好的,就会考虑再生一个孩子,陪伴在身边。 结果,他们的子女以及华夏的医学砖家们,都不支持发生这种事情。 因为,他们的子女,几乎都并不愿意在人到中年、自己的孩子都一天天长大时,突然有一天,多出一个跟他们分享父母之爱和父母资源的人。 医学砖家们则一致认为老夫妻生育的孩子,身体素质和智力都会有先天不足,而且,老夫妻年纪大了,万一不等孩子长大成人,就离开人世,那么,将意味着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会缺失父爱母爱,不利成长。 于是,老年夫妻生育子女,因为这些缘故,在华夏,一直是非常有争议的一件事情。 支持者占极少数,反对者占绝大多数。 女娲非常反感这种现象。 女娲认为,所有生命,都有生存的权力,不论他们是健康的,还是残疾的,是聪明的,还是愚蠢的,尤其是人。 刻意去流掉孩子或者虐待孩子,是对生命的不尊重,对人性的践踏。 女娲同时坚信,依她和女毓的智商和气运,轮回成为老来女后,即使很快就成为孤儿,也一样会有出人头地、完全不输于前头哥哥姐姐的一天。 女娲带着女毓光是在华夏,直到今年,一共轮回了十三世,每一世都是老来女。 有时,是一出生,就显得聪明伶俐,有时,是后天才慢慢展现出过人的智慧,总之,最终都会成长为极其出色的精英级人才。 不过,由于女娲为了避开盘古,带着女毓几乎都是每十二年左右,就会再次步入轮回,所以,十二岁以后的女娲或者女毓,都将不再是女娲和女毓在轮回中得到的身体,而是由女娲和女毓炼制出来的灵体。 她们会特意留一缕神识来控制这样的灵体,直到支撑灵体活完八十岁左右的一世为止。 这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一个系统工程。 萧琼枝当年在华夏,儿时,有她的外公、外婆好好护着,长大了,学习还算有成,工作也还算顺风顺水。 尤其是性情上,受外公、外婆的熏陶,乐天知命,不惹事,也不大管事,活得相当的低调,于身边人和国家、社会,谈不上有多大担当。 倒是穿越到大萧后,因为早早摊上楚芸娘那样性格相对软弱的义母,先是在面对以李绝代为首的光腚材强盗时,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来消灭。 后来,又面临周边村民因为没有吃的,纷纷的落草为寇,来周家村打劫,不得不帮他们找出一条活路。 再后来,又面临村中小孩子的学习问题、和越来越多的其它需要解决的问题,渐渐养成了越来越强烈对身边人、对身边人和整个大萧子民的责任心与爱护心,倒也算得上是对身边人和国家、社会,比较有担当了。 她自己一度为此自豪。 现在,知道了女娲的事迹,跟女娲一比,她才知道,自己的一点担当,根本不算事。 另外,她也进一步充分认识到,一生要想可以对身边人和国家、社会多一点担当,不仅仅要能力够强,还需要活得够久才行。 “看,仙人之前从天而降,就是落在这里。”不一会儿,俞师姐带着女毓和萧琼枝,走到了余瑞出现的地方-黄庭观里内院院子中央的一片空地上,指着那片空地,对女毓和萧琼枝说。 萧琼枝立即低头细看了一下。 这片空地其实就是她和女娲、女毓、姜姐之前呆过的那片空地。 地面上很干净,根本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