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一线牵之彼岸花开》 01临时友谊赛 初秋的夜晚,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少的可怜,与室内的热闹欢腾简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坐在台下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高举的“晓晨之心”和“思蝶”的灯光牌是那么耀眼,在这繁华的都市生活中,好像是最耀眼的一颗星,明明已经贴上了上流社会的标签,可却与平民大众也很贴合,颇受欢迎。 这两个工作室之所以这么受欢迎这么出彩,可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实力碾压别人一筹,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行事作风,完全是全凭各人喜好。 只要你的故事和创意能打动他们,就算分文不收他们也会尽全力帮着设计出优秀的作品,打上他们工作室独有的标签,就算是再简单再朴实的原材料,也丝毫不显得廉价庸俗。这也是他们这几年迅速崛起,让人狂热的重要原因。 因为这么一场临时加的友谊赛,多少人不惜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日夜兼程从全国各地飞往深圳,只为亲眼目睹一下他们在舞台上设计和创造的风采。 就算不能和他们合照要不到签名也没关系,能远远的看着他们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哪怕只有一眼,那也是极好的。 “华辰加油”“云清我爱你”“沫??漓”“叶曼最棒棒”各种各样的灯光牌在这个华灯初照的夜晚不停的闪耀着,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夺目,看着在舞台中央一脸认真的他们,让人移不开眼睛。 五光十色的灯光四处照射着,摄影师不停的四处游走在每一个角落。 台下的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的紧盯着大屏幕上的作品,生怕发出一丝生响让他们分心影响了最终比赛的结果。 不过,他们认真工作的样子在舞台上不停的散发着光芒,那种魅力,就是多年以后都深深的印刻在了很多人的脑海里。 台上的人正在紧张激烈的进行着比赛,华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自己面前的屏幕,不停的用鼠标描摹刻画着,生怕哪一个地方不精确出现失误,过了几分钟,看着他终于舒了一口气。 云清赶忙接上,全神贯注的盯着桌面上的设计底图,把细节一点一点的镶嵌填充起来,只是还没填好就让站在一边的慕宁一把夺了过去。 “我来吧,就这么点事儿磨磨唧唧描摹老半天,真是浪费时间。” “哎慕宁,我这里还没有镶嵌好呢。” 慕宁翻了个白眼,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整个人都闲逸散漫的对着键盘就是一阵敲,一个一个的数据很快就出现在大屏幕上。 云清在边上那叫一个郁闷啊,虽然比赛是限时半小时,但自己上来还没三分钟吧?一个人平均六分钟,比赛这么多次以来已经是一个共同的默契了,也不知道今天慕宁是抽了什么风,这么心急的把自己推了下来。 云清一脸忧愁的看了看坐在中央的慕宁,一行行数据不停的出现在眼前,怕影响了他的发辉,最终还是瘪瘪嘴没有说话。 华辰叹了叹气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在正在比赛,要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发脾气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的,身后的队友也都紧皱着眉头,显然也有一些不满。 …… 02思蝶工作室挑衅 思蝶工作室的小伙伴好像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叶曼不知道指着屏幕在跟她们说着什么,几人都挤在一起笑的一脸阳光温暖,十分佩服的看着她。 叶曼起身以后,看着沫漓的手不停的点动着鼠标打着标注,几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发出阵阵惊叹。 “我去,这几个地方的细节我压根儿就没想到,沫漓你是怎么注意到的。” “这个多跟苏姐学就知道了,虽然才调过来不久,不过在她身上没少学到东西哟。” 沫漓扬起脑袋看了看她,眼睛分外明媚动人。 舒雅纤长的手随意的指了一下屏幕上的几个位置,几人都皱起了眉头,大气也不敢出的盯着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只见她毫不客气一脸淡定的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随后一脸得意的站了起来,双手往胸前一抱,不屑一顾的看着台上的慕宁,伸出食指还对着他挑了挑眉。 慕宁看着他一副天下有我无谁的样子,特别是那眼神,里面是对自己满满的不屑呀,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一阵冷笑的看着思蝶工作室的几人。 “这小子……” 苏玲珑意识到舒雅过分了,瞪了她一眼,舒雅接收到目光,撅撅嘴不满的收敛了几分神色。 坐在边上看着她的几个同伴继续研究琢磨着作品,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那么温暖让人迷醉,好像这场比赛她们必胜一样。 慕宁原本还在打量和思考作品上是否有什么缺陷的,看到舒雅那副自大挑衅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还真以为他们彼晨之心好欺负了,什么东西。 看了看已经定型好的作品,咬牙切齿的仇视了舒雅一眼,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就这么一把将电脑转过去,直接放在了评委席上。 哪知一不小心带到了鼠标,鼠标咣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看着不知道按到了哪里,明明设计好了的作品瞬间崩塌凹陷了进去。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彼晨之心的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慕宁,简直不敢相信这见了鬼的一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台上的几位评委也觉得有点尴尬,评选这么多次比赛作品,这是唯一一次见识到作品在转交给他们的时候在他们眼前就这么赤裸裸的瞬间崩塌的,这还是第一次因非意外能力事故造成作品四维基建无法弥补的。 看着凹陷在里面的作品,所有的数据飞数跳动着,一下就乱码了,这酸爽的画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几位评委中不乏江晓晨的故交,纷纷转过脸去,一脸同情的望了望坐在台下的江晓晨,分都不用打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而此时的华辰,整个脑袋轰的一下炸裂开了,人也恍恍惚惚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苏玲珑…… 两位主持看着评委的脸色极不对劲,你一眼我一眼的,眼神当中仿佛都在说这什么情况?我该怎么办?怎么还不打分?结果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工作人员上来递给了主持人一个纸条,上面极短的几个字。 “思蝶胜,取消制做四维立体作品鉴赏和3d制作。” 两位主持人深吸一口气,虽说这只是友谊赛吧,可奖品比那些大型赛事一点都不逊色,这还是第一次这种大型赛事没有作品鉴赏的吧。 虽然创作过程观众和媒体全程观看,但在比赛结束后,一般都是先来四维评分,然后3d制做作品鉴赏展出的,会说出设计的初衷和涵义,今天这是怎么了? 明明双方设计的作品看着都很出色,怎么就这么几个字,评分理由都没有。 没办法,台下的观众已经很好奇的盯着他们等了很久了,二人都深吸一口气,相互看了一眼,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03 错失灵珊紫蝶 台上的两位主持人相互对视一眼,摆出职业性是微笑,站在了思蝶工作室和彼晨之心工作室中间。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 “媒体合作伙伴们。” “本次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想必大家都期待已久了吧。” 全场响起大片哦嗬的欢呼声,一片沸腾。各种灯光牌不停的大声晃动着,各别情绪激动的还大声喊着我爱你。 主持人看了看热情高涨的观众,顿了顿嗓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看了看手中的提示牌,“那么我要宣布最终的结果咯。”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都屏着呼吸,一脸紧张的盯着台上的主持人,大气都不敢出。 “恭喜萧艾带领的思蝶工作室获得了本场比赛的胜利,也如愿的得到了本场比赛的最终奖品灵珊紫蝶,思蝶思蝶,想必这么多年寻寻觅觅的就是为了灵珊紫蝶,今天终于圆梦了,恭喜思蝶工作室,恭喜萧艾,让我们一起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她们。” 此言一出,欢呼声有,叹息声也有,甚至有的人兴奋疯狂的大喊大叫着,有的人颓丧的低着个头,情绪显然不高。 不过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两位主持人始终面带着微笑看着现场的观众朋友们。 “是的,但这于江晓晨而言未免还是太过可惜了,彼晨之心虽然是近期才崛起的一个工作室,但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是的。” “这个结果我也很意外,在江晓晨的带领之下,没想到还是输掉了这场比赛,要知道江晓晨可是当初彼蝶起舞工作室的灵魂设计师,只要一经他出手的作品必将在设计师行业卷起巨大波澜的,再失败的作品在他手里随意几笔也能起死回生,让人无不赞服。” “不过,江晓晨纵然优秀,不过这场比赛相信在场的观众朋友们也看的出来,老大就是老大,这一边的老大可是萧艾,相信在场的很多人都记得,曾经的彼蝶起舞工作室团队那可是设计届一直流传的神话,最近萧艾又请来了他们的神助攻,丹青妙手苏玲珑来作为他的得力助手兼指导,想必是给了江晓晨一个措手不及……” 两位主持人在台上一唱一和的说着,江晓晨看着工作室小孩们脸上的表情,硬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一张脸黑到了极点。 他看了看身后高举的彼晨之心,实在是于心有愧。 一脸沮丧的用手捂住了脸,此刻的他,心情复杂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清荷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自然也是不好受,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毕竟比赛输了是事实,原本还指望着拿到灵珊紫蝶给思蝶一个迎头痛击呢,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过了许久,江晓晨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犹如沉闷的轻笛,冰冷而压抑,重重的压在了清荷的身上,她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江晓晨看着他们在舞台中央高举着灵珊紫蝶,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真是讽刺啊,他曾以为这是他志在必得的呢,就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就算自己没有得到灵珊紫蝶也没想到会是萧艾,他竟然有脸跟自己争?凭什么?他凭什么?他怎么好意思得? 紧咬着牙压制着怒火,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工作室一群小孩,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看着走过来的江晓晨,苏玲珑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强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心情忐忑的朝江晓晨伸出了手。 “江晓晨,好久不见。” 江晓晨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怎么了,就这么直勾勾的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不,根本就是像空气一样,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苏玲珑愣在了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心情复杂的看着台上的灵珊紫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撑到离场的。 04 真的很谢谢你们 才从赛场出来,一阵冷风袭来,江晓晨和身后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赶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清荷小声说:“呼,今天好冷,在室内还不觉得,让大家注意保暖,千万不能感冒了,到时候我可懒得伺候他们这几个小祖宗。” 清荷点了点头,转身拍了拍手,身后的队员全部停了下来,齐唰唰的看着指导员。 “今天太冷了,你们把衣服赶紧都拉上去。” “知道了,指导员。” “知道了,指导员。” 比赛输了,几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死气沉沉的,只是都默契的将夹克衫的拉链从下面一拉到底。 江晓晨回头看了看他们,没再说话。 转过身的那一刻,看到暴雨中很多粉丝高举着灯光牌,显然是在等着他们。 多么熟悉的画面,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和酸楚,脑海里一遍遍的浮现出那个寒冬,那些离自己渐行渐远的人。 就连刚刚,自己看到玲珑伸过来手的时候,都可以毫无波澜的从她面前径直走过,虽然心有一丝丝的颤抖,可是自己可以做到连一个回头都不给她,可现在看到了暴雨中的他们,那些一起走过的路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忘记,不然为什么心颤抖的这么厉害…… 有几个离的比较近的粉丝注意到江晓晨的不对劲,赶忙走上前去围住他,眼中是那么焦急和关切。 “江晓晨,这次输了没关系的,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的,和五年前一样,我们可是你的铁粉儿。” 说着还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灯光牌,这一刻他才注意到,原来他就算没有参加比赛,也会有人支持着他,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身后的粉丝看到江晓晨的脸色渐渐的开始变暖了起来,穿着雨衣的她们笑的那么单纯,高举着手中的灯光牌不停的对着他微笑。 “是啊是啊,你们永远是最棒的,不管是以前的彼蝶起舞还是现在的彼晨之心,灵魂画手江晓晨,不管你是回归还是带着人回归,你自己还是你手底下的人都都不会怂。” “江晓晨加油。” “华辰加油。” “云清最棒。” “舒扬加油。” “慕宁加油。” “彼晨之心我爱你们,会一直守护着你们的。”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这个暴雨中不停的回荡着,看着围过来的粉丝和那高举的灯光牌,江晓晨感觉这天气似乎很不错,心里也暖暖的,整个世界好像都重新点亮了。 看着好几个人嘴唇都冻青了,不停的打着哆嗦,还有好几个人不停的猛搓着手给自己取暖,再坏的心情在这一刻也被这烈火包围,在离心口最近的那个地方,让温暖包裹着。 “非常感谢你们对彼晨之心的支持,真的很感谢,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绝对走不到现在,真的很谢谢你们,我江晓晨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谢谢你们。” 说着,江晓晨对着他们深深的躹了一躬,带着深深的感激和歉意。 “今天天这么冷,还下着暴雨,一出来就看到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们,真的很感动。看到你们好多人嘴唇都冻的直打哆嗦,有的还冻青了,我们还输了比赛,真的很愧对你们。大家还是赶紧回家吧,千万别感冒了,今天的你们,我江晓晨记在心里,我们彼晨之心记在心里,以后的路,我知道该怎么带着他们更好的走下去,谢谢你们给了我勇气和信心。” 现场的粉丝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讲,看着他躹躬,看着他边走边双手合十的放在嘴边说着谢谢,看着他们在暴雨中开始奔跑向那辆带着他们荣耀的车,直到看到那辆印有彼晨之心logo的车渐行渐远,她们才不舍的转身离开…… 05 怎么就丢人了? 回去的路上,气压低到了极点,江晓晨静静的坐在车的最前排,紧闭着双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今天输了比赛,这是他们唯一输的一次比赛,还是输给了思蝶,输给了萧艾,输给了苏玲珑。 清荷心里说不出来的堵的慌,看着坐在前排的慕宁,一张嘴此刻翘的比天还高,扯了扯他的衣角并摇了摇头,示意他注意一下,毕竟大家现在心情都不怎么样。 哪知慕宁压根儿就不领情,反而一把甩开清荷的手,气呼呼的像要打人一样。 清荷没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不过他这一行为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强烈不满,特别是云清,今天的节奏全让他打乱了,现在还这个样子,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慕宁你怎么能这么对指导员。” 慕宁心里烦躁的要死,偏偏小云清还撞抢口上了,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转过头看着后面的云清。 “我怎么了我?” 看到他这么一副以自我为中心的样子,云清的火一下子就点燃了。 “我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慕宁你怎么回事?你是吃炸药了还是怎么的,比赛搞成这个样子我就不说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指导员?她也没怎么样你吧?” 原本输了比赛慕宁心情本来就差到了极点,现在竟然有人敢当着队友的面这么说自己,自然是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双手抱着胸。 “你跟我说说我怎么了我?怎么她了?” 坐在后面的华辰看了看自己的几位同伴,又看了看坐在最前排的江晓晨,明显的气压低到了极点,这几个不怕死的竟然还敢吵。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赶忙掏出耳机戴上,斜靠在窗上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让他这么一呛,云清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指着慕宁说:“慕宁,你今天情绪波动太大太急躁了,我们参加这么多次比赛,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丢人过。” 慕宁蹭的一下从坐位上站起来,紧捏着拳头,怒气冲冲的盯着云清。 “怎么就丢人了?你说怎么就丢人了?” 沙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双手将云清和慕宁隔开,避免他们起更大的冲突。 “慕宁,今天云清都还没处理完你就一下把他挤了下去,基建都没有弄好,不然也不会这样。要不是评委里面的人顾及到老大的面子,不然我们连坐品都打印不出来,真是把彼晨之心的招牌砸的彻彻底底。” 慕宁冷笑一声,一脸不屑的看着云清。 “作品打印不出来怎么样了?听你们这意思就是怪我呗?基建没弄好怪谁,我又不管基建,谁的问题谁心里没点数吗?真是弱鸡。” “你……” 云清紧攥着拳头,涨红着脸当时都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要不是看到清荷用力的扯着他,直接就跟慕宁动手了。 明明是他的问题,还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对着自己冷嘲热疯的,真不是个东西。没好气的往坐位上坐去,气呼呼的拉着个脸,场面极度糟糕而尴尬。 沙煜看着坐在那儿吹鼻子瞪眼睛的云清,知道他气的不轻,又看了看一脸不服气的慕宁,知道大家现在都在气头上,只好硬着头皮说几句公道话。 “我们是一个工作室的,大家也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你今天状态有点不对劲。我们比赛这么多次了,基本上有一个共识了,一人六分钟左右的时间。你太急躁了,云清上去没三分钟就让你推下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自己的主要问题,慕宁一时间觉得有点尴尬,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有吗?” 看到几人都点头附合,瞬间就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点儿台阶下,脸上不禁一阵青一阵白的。 舒扬怕他们一会儿没说好又争吵起来,走到沙煜身边示意他坐好,自己则走到慕宁边上径直坐了下去。 06江晓晨发怒 “慕宁,输了比赛大家抱怨几句很正常。你平时是比较沉稳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舒雅一挑衅你今天就方寸大乱了,我们都没来得及仔细检查细节问题,特别是最后……” 舒扬欲言又止的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一想到那最后定型的模样,简直是惨不忍睹。 慕宁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也没想过舒扬是在慢慢的给自己找台阶下,只觉得刚才是自己掉了面子,一听他说到细节上,顿时就觉得自己抓到了小尾巴,双眼都冒着精光。 “细节问题不是你们处理的吗?自己能力不行别怪我身上,我负责的部分没问题就行了。” 沙煜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了,怒吼道:“慕宁,今天不是我想说你,你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你能不能好好学学华辰和老大,人家不仅实力过人还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就算是全国大赛得了第一也从来没有自大,每场比赛情绪把控都很好,旁人从来影响不了他,这才是真牛逼好吧,你以为你吼几嗓子我们就怕你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就是因为你把我们彼晨之心的人拖死了,我都丢不起这个人,以后记住用实力说话,哼。” 虽然知道沙煜说的是事实,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一个的直接给自己甩脸子,慕宁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脾气一上头,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是,人家国赛拿了全国第一,当然真牛逼了,你们排多少自己不清楚?也没比我强多少好吧,都是渣渣,还好意思跟我提实力,呵呵。” 灵珊紫蝶没到手,江晓晨本来就已经够烦了,现在听他们还在不停的抱怨争吵着,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从来不舍得骂他们一句的他,就在这一刻情绪也失控了。 “够了,我把你们找来组成一个团队不是听你们自我否定自己的,既然觉得自己不行就都给我滚蛋,我江晓晨手底下从来不缺人,一个个给你们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几人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却一句话都不敢说。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们就像一匹黑马一样一路杀入大众的视线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挫败过,特别是老大,从来就舍不得多说他们一句的,看来今天确实是过了。 江晓晨环视了他们一圈,好,很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接下来才能更好的走以后的路。 “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外面的那群粉丝了吗?这么冷的天,就是因为相信你们,在外面嘴唇冻紫了都没关系,就为了出来的时候看到你们,跟你们说一句加油,你们呢?输了比赛你们怎么还好意思在这儿相互推卸责任争来吵去的?你们好意思吗?你们对的起他们吗?” 江晓晨的话就像针一样,一针一针的扎在他们心口上,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言不发的盯着江晓晨。 江晓晨看了他们一眼,仰着头自顾自的说:“虽然我们已经晋级了,这只是一场友谊赛,你们没认真对待我不怪你们,但我不说你们或许永远都不知道这场比赛对我有多重要,思蝶这名字一听就懂好吗?他们一直都是奔着灵珊紫蝶去的,你们懂吗?这一场杀了他们,国赛输了都无所谓,灵珊紫蝶已经到手了,这一战输了,国赛赢了世界上也再没有灵珊紫蝶了好吗?” 他们都不傻,那言语中的失落与无奈和自责他们不是没有听出来,特别是江晓晨后面说的那些话,对他们有多大的期待才会有多大的失望,几人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眼,纷纷低下了头。 江晓晨看了他们一圈,紧抿着嘴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希望你们时刻记住,你们是一个团队的,你们代表的是彼晨之心,代表的是我江晓晨,不知道想想自己的问题,还好意思在这里推卸责任,这就是我教你们的吗?我江晓晨可丢不起这个人。今天那作品,说惨不忍睹都是抬举你们了,要不是里面有几个评委关系比较好我都不想说,真以为是挤地铁呢?也不嫌丢人,还好意思在这儿吵吵,也不知道谁给的这大脸,我都嫌臊的慌。” 江晓晨说着说着,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脸。他现在急需冷静,看了一眼前面驾驶的司机,大喊一声,“停车。” 汽车原本平稳的行驶着,司机听他这一嗓子,将车迅速平稳的停好,连空气都变的异常沉闷了起来,有个怯怯的声音传来。 “老大,我们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江晓晨看了他们一眼,他现在迫切的需要自己冷静一下,真的不能在看他们了。就这样,江晓晨头也不回的走了下去,任凭身后的几个人大声喊着。 “老大,我们错了。” “老大,别走。” “老大。” “老大。” 江晓晨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那么孤寂…… 07刷卡还是现金? 江晓晨在暴雨中跑了两三分钟,终于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商店,想也没想的就加快了速度冲了进去。 “诶诶诶,有水。” 收银员看着他现在一整个落汤鸡的样子站在店里面,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江晓晨随意的拿了几包小吃放在购物篮里,又挑了几听啤酒,看了看没什么想买的了,就往收银那儿走去。 江晓晨将篮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放在柜台上,漫不经心的说:“您好,我想问一下这附近有什么酒店或者宾馆之类的吗?你看我……” 江晓晨看了看自己周身,湿辘辘的样子还真有点狼狈,谁能想到他江晓晨也会有今天这个样子,还好店里没什么人,也不用担心有人能认出他。 “您好,一共148元,刷卡还是现金?” 江晓晨摸了摸衣服的口袋,尴尬的指了指面前的支付宝收款码,然后摇了摇手中的手机。 “扫码行不行?” 收银员一窘,吐了吐舌头赶忙点头连声说:“可以的可以的可以的。” 江晓晨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点出付款码将手机递了过去,嘀的一声结好账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 江晓晨都快走到门口了,听到收银员突然叫住自己,还以为自己漏掉了什么没结账的呢,转过身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收银员,眼神中带着些许疑问和探究。 “看您这个样子应该很急切的想找一家酒店,您可以顺着右边的走廊一直走,大概三分钟左右边上就有一家酒店了。” “好的,谢谢。” 江晓晨看了一眼走廊,很干爽,朝收银员礼貌性的微微一笑,转身往外走去。 江晓晨看着简陋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湿的不成样子的衣服,没办法,只好随便开了一个房间。 一打开房门,将手里的东西随意的往桌上一丢,拉链往下一拉,直接将外套往垃圾桶里一丢,赶忙往卫生间走去,现在的他急需冲一个澡,要是感冒了可不好。 十五分钟后,江晓晨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他拿过一旁的空调摇控器,将温度调到了二十六度,又将电脑开机。 一把攥过自己丢在桌子上的吃的,随手从里面拿出一罐啤酒打开,看着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的房间,江晓晨摇着头一脸无奈的笑。 “啊,真没想到我江晓晨也有今天,还跟一群小孩子置气,真不嫌害臊,华辰那小子估计现在在心里笑话死自己了吧。” 甩甩头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那些,键盘敲的噼里啪啦作响,一边看着上面的资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各种3d和四维飞速切换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看屏幕的视线渐渐模糊了,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啊,好痛。” 江晓晨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将脸从键盘上移开,还顺便用力的搓了几下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哦,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僵在了那里,连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在了那里,全身都不敢动弹半分。 过了数秒之后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什么时候把qq登上去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好几年不上这玩意儿了的,奇怪。 08人要有自知之明 这也太狗血了吧?彼岸花开?她叫彼岸花开? 江晓晨看着那个查找里莫名其妙跳出来的昵称,有些惊讶又有些意外,真是见了鬼了。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江晓晨脑子一抽,抱着试探性的目的对着查找键就按了下去,既然在线,有点意外。 还要通过回答问题才能添加?有点意思。 江晓晨比着八字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摇着头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打下这么一行字的。 【所谓彼岸花开,你期待的是另一个彼岸花的故事吗?】 韶华正看着电影,看到qq上忽然跳动出来的好友请求,脸上带着笑意正准备随手点下去,无意中扫到彼岸花三个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那里,仔细看清楚那一行字以后,眼睛里闪满了光亮。 她迅速的关掉看了一半的《小鬼当家》,猛的深呼吸几次,这才颤抖着手点了添加。 江晓晨看着刚添加成功的好友,眉眼间全是不曾察觉的笑意,歪着脑袋想了几秒,对着键盘噼里啪啦就是几大段打了过去,丝毫没查觉到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正常的。 【小朋友,看你资料显示十八岁?】 韶华最不喜欢别人叫她小朋友了,虽然她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特别清纯显小,但她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不是他口中的小朋友了,极度不爽的韶华此时对着电脑龇牙咧嘴的看着他的头像,恶狠狠的点开他的资料。 忘川?呵,这名字听着怎么跟自己的…… 这是想什么呢?疯了吧?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不过一看资料上显示的年龄,韶华忍不住一下子就乐笑了,半赌气半挑衅的鼓着腮帮子对着键盘噼里啪啦就是一行字发过去。 【我说大叔,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我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是个大人了。】 江晓晨正剥着花生呢,看着屏幕上那个大叔,一脸玩味的看着手中的花生米,随后无奈的摇着头,只是他没有发现,他脸上始终挂着久违的笑容。 【大叔?】 【有什么不对的吗?难道还要我叫你帅哥?你可别开玩笑了,我可下不去这口,你已经是个25岁的老男人了,要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吗?】 25岁,老男人?自知之明?我的天呐,受不了了,血压简直是一路往上狂飙啊。 江晓晨脸上的肌肉蠕动了几下,看着屏幕上自己显现的影子,自己的外表和年龄这是第一次让人就这么赤裸裸的鄙视了?还是跟自己亲口说的? 【我叫的有什么不对吗?大叔?老男人?你挑一个呗。】 在又一次看着这个以后,江晓晨脑子嗡嗡作响,不由的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过度自信产生幻觉了,还是自己确实是真的老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对话框里输入大叔两个字发过去,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看不出来嘛,大叔萌萌哒。】 江晓晨瞬间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脑们上,不停的跺脚念叨着,“为什么要选啊为什么要选,我猪脑子啊。” 看着屏幕上的字,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让一个小姑娘调戏了,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呀。 一脸的欲哭无泪哇,觉得有些好气又好笑,关键是忒笑不出来了,一口老血哽在心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 苍天呀,要知道他江晓晨今年才二十五,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典型的有为好青年,虽然说帅的一蹋糊涂未免也太过自恋了,但好歹这皮囊也不差吧?怎么到她这儿就…… 【小娃娃,你爸妈没有教过你不要轻易挑衅一个男人吗?千万不能乱讲话,这可是很危险的哟。】 韶华看着对话框里的字,一下就笑了出来,满脸的不屑。 【你跟我说男人?我没看错吧?呵呵,我勉强叫你一句大叔你就得了吧,还男人呢,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说是吧,大叔?】 09彼岸花开 江晓晨那叫一个吐血呀,这也太丢人了吧,自己竟然让一个小娃娃调戏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战自己的权威呀。 可对面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娃娃,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要是一不小心说过头了伤了别人的自尊心,自己这不就是欺负人了嘛。 这怪娃娃,搞的自己骑虎难下,憋着一口气上不得又下不去,这感觉还真难受。 索性懒得跟她计较吧,自己可是很大度的一个男人,不能失了风度。 这么想着,一本正经的在键盘上敲下哗啦啦一大段,看了好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点了发送键。 【小娃娃,你大叔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这样跟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说话可是很危险的哟。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跟我一样惯着你的,是不是很大度呀。】 韶华觉得对面那个男人有点好笑了,真有点像自己的老爸,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老爱唠叨让自己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关键是这还忒自恋了吧? 还说惯着自己呢,你说的惯,嘿嘿嘿,忍不住俏皮的边敲击键盘还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就是老男人老男人老男人。】 【是帅哥!帅哥!!帅哥!!!】 江晓晨紧眯着眼,一张脸黑到了极点,一手捂着额头,那叫一个头痛啊,键盘敲的砰砰作响,看着发送过去的内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 看着对面发来的几个点点点,江晓晨已经能想到对面一个小娃娃鼓着个腮帮子一脸吃瘪的样子了,也不再去挑逗她了,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来打发一下时间。 干咳两声,身子也坐的板正,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的网名叫彼岸花开?】 韶华轻轻的恩了一声,并没有回复,听着电脑里放的歌。 江晓晨等了一两分钟,见对方没有回复,嘴里念叨着,“嘿,这小娃娃,没看出来还挺高冷。” 【彼岸花,又名“曼陀罗华”“曼珠沙华”“引魂之花”,谣传彼岸花绽放于天堂与地狱连接的尽头,常说的花语有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可我并不以为然,不过你这个名字很有故事,是在思念着谁吗?还是在等待着谁呢?】 韶华看着对话框里的内容,心底一阵迷惘,是啊,这个名字她已经用了几年了,思念谁吗?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值得自己思念的。或许正如他所说的,在等待着谁吧。只是究竟是在等待着谁呢?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依旧没有回应,江晓晨歪着脑袋想了想,继续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又是一阵猛敲。 【我曾踏过鬼门关,亦曾走上黄泉路,看过世间万千风景。你可知两边的彼岸花像极了你明艳动人的娇唇与双眸,照亮了无尽未知的黑暗与不确信。】 【千百次我曾在梦中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将自己惊醒,脸上的泪痕并没有干,看着枕边一片潮湿的痕迹,蒙上被子的我轻轻颤抖着身子,那种无力和悲哀,就像从地狱涌出的地涌番金莲,将我深深的包裹在里面不能呼吸,无数次有这么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打转,我多想就这么纵身一跃投入那无尽的忘川河中,不管也不顾。】 【哪怕等你一千年岁月又如何,却又忐忑着怕时光将你荏苒惊扰了漆黑寂寞,盼着你记起却永不再记起,哪怕等一个回眸,等一个转身,哪怕只此一眼便可万年于灵魂深处,就算从此跌入无尽深渊,在你不曾确信的某一个春秋里,一眼便是万年。】 【彼,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岸,不知所终而郁郁无眠;花,无关风月而绚烂妖艳;开,心口朱砂鲜红遍野……】 【我只道奈何,又能奈何……】 韶华看着这些,只觉得心口像让人压的喘不过气的难受。她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告诉她,也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跟她一样偏执于彼岸花,可世人偏说彼岸花如何悲情凉薄,她偏不信,也不要信。 【大叔,你知道嘛,我曾经看到过这么一句话,“思念是青色藤蔓上开出的白色小花,纵然纠葛看上去也清晰明艳。向天暗下来独自点亮一盏烛火,雨后天空出现的彩虹,忧伤而美。”】 江晓晨一愣,这小娃娃想的还挺多,看她还有什么想法? 江晓晨若有所思的看着对话框,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脸上已经微微泛起一片潮红。 10记住,我叫江晓晨 【彼岸花那么美,美的那么热烈动人心魄,它能照亮忘川,也一定能照亮我们,一盏心灯就有无数未知的可能,你能奈何,何当奈何,我又奈若何?我只能坚持在那忘川河畔,手执一盏孤灯,等一个花开灿烂。】 韶华想了一下,迫切的说着自己的看法,而江晓晨始终紧盯着那一句“手执一盏孤灯,等一个花开灿烂。”,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等了半天,一直没有任何回应。她急了,她不要这样的结局,她就是要彼岸花开,就要她开。 不知道为什么,小小的身子在这黑夜中虽然带着些许不确信,明亮的眼睛里却散发着异常倔强的光彩。她知道自己在强撑着让自己不要觉得委屈,可就是想从他口中说出他是错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 【如若彼岸花开尽人世间的无尽牵挂,忘川河执念徘徊于火照只为花开刹那不掩丝毫芳华,敢问佛祖奈何渡我不渡她?何敢?】 江晓晨身子猛的震了几震,他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十八岁的小娃娃口中说出来的,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双眼,确信自己没看错,还有几分意外。 【小娃娃,你真傻。彼岸花火红艳丽,在人们的眼中就是死亡与不详的象征,传说也大多悲惨动人,相传是长在黄泉忘川河畔的引魂花,接引着亡魂通往地狱之渊,也象征着求而不得的爱情,你又何苦纠结。】 看着他说的,一种无力感涌遍了全身,每一个毛孔连带着呼吸都让她觉得疲惫,无力的瘫软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对话框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彼岸花盼,忘川河边,引魂之水,一路火照惊艳生莲,来生种种,往去种种,化为彼岸观三生烟火,照亮引魂之路,妖艳而夺人心魄。】 【执念弥散,荒凉余生,匆匆过客如木冢荒芜颓靡,花开艳丽在谁的心口,匆匆如斯于忘川河畔,奈何前方,心口朱砂红如昨日轰轰烈烈。】 韶华看着哗哗哗出现在面前的一大堆,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心口好像一下就让人掏空了,好像有那么一种错觉,她都要怀疑自己取这个名字坚持这么多年到底对不对。 【三生石畔三生客,奈河桥上道奈何,忘川河边是非渡,怎敌孟婆断肠落。】 【开尽孤独,落醒寂寞,燃烧成火,彼岸奈何,徒留荒芜罢了……】 韶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这话她算是看明白了,忘川?就如他的名字一样,他也有他自己的故事和无可奈何吧?带着忐忑和试探,小心翼翼的打下一行字发了过去。 【你也有你自己的故事吗?寄一段思念?等一个人?亦或者是等一个未为可知的故事?】 江晓晨看着对话框里的事,他都能想象的到对面的小娃娃一脸好奇,明亮的双眼扑闪扑闪着一副八卦的样子,冷冷的打了没有两个字就发了过去,没有任何情绪。 看到那两个字,看来是踩到别人的尾巴了。韶华做了个鬼脸,还不忘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打出一行字。 【昙花再开时,海角天涯候,彼岸引灯塔,花开终渡我。】 江晓晨看着字里行间的意思,所有的烦躁痛苦都一扫而空嘴角又浮现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小娃娃,你很让我意外也很特别,从来没有人知道这层深意,你是第一个,那么通透,那么明锐。】 韶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敢情自己这半天是让人耍了?不过一想到终于有那么一个人跟自己志同道合,便觉得欣喜激动万分,猛搓着双手不知所措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必须的,大叔也不看看我是谁。】 江晓晨摇着头笑了笑,都能想到对面小娃娃张牙舞一脸得意的样子,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是小娃娃随口胡诌的一句话而已,自己还差点当真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离别苦酒,纵然涩喉。彼岸花开,花开彼岸,可缓缓归,亦或等一人归。】 江晓晨看着对话框里的字,心脏一次次不停的剧烈猛跳着,久久的不能平静。 拿着桌上的酒往自己头上一淋而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总算是冷静下来了,自己这都是干的些什么事儿,人家就一小娃娃,禽兽啊,想哪儿去了呢。 【看再你随便说说让我心情不错的份儿上,以后有什么事儿就找我吧,记住,我叫江晓晨。】 这个得画重点,江晓晨?蛮好听的名字。韶华皱着眉头,无聊的她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对了,以后别叫我大叔。】 听到消息提醒的声音,韶华这才反应过来,撅撅嘴,随意的敲了几个字就发了过去。 【知道了,大叔。】 江晓晨差点一头栽到键盘上,一口老血呀。看着外面渐渐亮泛起的亮光,五点半,不早了呢。 【小娃娃,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说着也不等韶华回复,就如逃兵一样赶紧下线了。 韶华看着头像就这么一下暗了下去,心绪万千而惆怅…… 11老大夜不归宿 江晓晨愉悦的哼着歌到了工作室,看着挂在前台那儿彼晨之心的logo,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不觉的,自己就这么单打独斗五年了,也不知道这帮小屁孩怎么样了,自己才对他们发了一通脾气,一会儿进去还是好好安慰安慰他们。 就这么想着走了进去,看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这群臭小子们大概还在睡觉吧? 抬手看了看手表,这才六点半,也对,他们一般没到十点来钟是不会起床的。 正准备往楼上走去,一张纸条突然从自己面前飞到了地上,江晓晨习惯性的弯腰去捡。 【老大,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受外界干扰影响了比赛,灵珊紫蝶我们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赢回来的,是我影响了团队,是我丢了彼晨之心的人,只要您不开除我,怎么罚我都可以接受。 ______慕宁】 江晓晨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眶有一瞬间的湿润,他就知道,这帮孩子不会让他失望的。 一把将纸条揉成一团,随手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正准备往楼上走去的时候,发现楼梯口竟然有几瓶喝了一半的红酒,还有几瓶见了底的白酒,要知道他们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岁,也太不知道节制了,他的脸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 要是赢了比赛他们喝还好,就当庆祝了,输了比赛竟然不想着反省自己,还敢喝酒来颓废腐败,江晓晨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就往楼上冲去,挨个的把他们敲起来。 华辰半睡半醒的揉着自己的双眼,蹬着一双大拖鞋就站了起来,人都是东西摇摆的晃荡着,典型的没睡醒。 【老江你干嘛,有病啊,一大早的把我们折腾起来,真当大魔王上瘾了?】 才让人叫老男人,一回来又让人叫老江,江晓晨那一口气越发的堵在心里,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着,恶狠狠的瞪了华辰一眼,手不停的指着华辰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江晓晨二话不说就把大灯打开了,这一下刺眼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几人一下都起来了,睡意全无,站成了一排。 云清眼珠子不停的滴溜溜转着,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想也不想就说:“老大,你是刚回来的吧?昨天晚上没回来干吗去了?” 话音刚落,几个小屁娃挤着个脑袋扎成一堆,热火朝天的八卦着,压根儿就忽略了江晓晨的存在,更别说没有谁注意到他那一张黑到了极致的脸。 “诶,是哦,我们昨天晚上十二点多睡老大都没有回来,指不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慕宁若有所思的看着沙煜,故意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十二点?我昨天晚上看资料看到两点都没看到老大的影子好吧。” 这话一出,几人都不说话了,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握草,老大竟然真的夜不归宿。】 【你看,我就说老大昨天晚上找灭火器去了。】 【什么?你什么时候说过?】 【我说说过就说过,谁快点去问点猛料啊,可憋死我了。】 几人震惊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齐唰唰的转头看向江晓晨,眼神中的探究是那么明显。 江晓晨双手往胸前一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看这几个小屁娃能卷起什么风浪来。 12老大内分泌失调了 几人看老男人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昨天晚上明明脸臭的要死,这是典型的降了一把火没得说了。 这么一想,慕宁嘿嘿一笑,试探性的看向江晓晨,那眼神中的坏水不用说江晓晨也心知肚明了。 “吚,夜不归宿,那我们老大到底干嘛去了?不会是……” 几人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齐唰唰的看向江晓晨,猛的点了点头,好像此时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江晓晨本来一张脸就黑到了极点,看着他们几个小屁娃忽然就眼睛瞪的溜圆的看着自己,不免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终究还是太小了,是些心智发展不完全的孩子,一天天的说风就是雨。 “我说你们几个小屁娃这么看着我干吗?” 沙煜不停的搓着自己的双手,脸上就差没写上我很好奇,我要吃瓜了。 “我说老大,你昨天晚上不会……” “不会什么?” 江晓晨就想看看这群不怕死的小屁娃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双手往胸前一抱,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他们。 他们几个完全没有感觉到即将可能要来的暴风雨,脸上的兴奋和好奇,再加上那一双双冒着精光的眼睛,江晓晨越发觉得自己是平时对他们太好了,配合着他们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泡妞去了吧?” 华辰一口老血差点没上来,也顾不上看江晓晨此时的脸,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赶忙扯了扯慕宁的衣角,含糊不清的在他耳边说:“你说什么呢?想死了别拖上我们啊。” 慕宁全然不觉气场有什么变化,反而还无所谓的轻轻甩开攥着自己衣角华辰的手。 “本来就是嘛,老大夜不归宿,都是成年人了,有生理需求……” 话还没说完,江晓晨拿着桌边上的鼠标垫就飞了过去,心里那叫一个气。 “你说什么生理需求?” 慕宁轻巧的躲过了甩过来的鼠标垫,笑的越发得意起来。 觉得江晓晨夜不归宿肯定和自己想的一样,一边往楼下逃蹿一边得意的大声喊,“老大,你昨天晚上肯定泡妞灭火去了。” 江晓晨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双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昨天晚上的一幕幕也浮现在了脑海里,想到了自己无聊加的那个彼岸花开的小娃娃,泡妞?这也太小了吧,何况自己什么也没干,连面儿都没见过,泡什么妞,自己这想哪儿去了。这几个小屁娃也真是的,开玩笑一点儿分寸都没有了。 几人看着江晓晨此时出神的样子,一脸八卦的围着他,摆出他们自认为最纯真无邪的笑看着江晓晨。 “你们说我平时是不是把你们几个给惯坏了呀?” 等他回过神来,看着几人一脸花痴状的看着自己,一边说着一边没好气的对着慕宁的屁股抬腿就是一脚。 慕宁吃痛,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偷笑的几人,摸着自己的屁股做势大嚎着嗓子。 “诶哟,没天理了,杀人灭口了,老大也太没人性了,我干嘛了我,我不就说了句实话吗?竟然踹我想杀人灭口?这反复无常的样子,肯定是昨天晚上内分泌失调了。” 内分泌失调?江晓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他们几个这么一副夸张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看来确实把这几个小屁娃惯的不成样子了。 “还反了天了,让你们不好好说话,敢笑话我了。赶紧换衣服去,我就不信今天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了。” 几人那一脸幽怨的眼神,恨不得当场把这个虚伪的男人丢出去。要不是知道这个男人的为人,绝逼的要炸锅了。 一脸愤愤的往房间走去,边走边说:“诶,你们看老大刚才那个表情,是不是啊?” 慕宁对着他们几个挑挑眉,看到在边上始终没有说话的华辰,八卦的凑了过去。 “华哥,你跟老大是发小,看老大这样子,是不是在外面干那啥了?” “你们老大也老大不小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什么好稀奇的,快换衣服去,今天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呢。” 华辰丢下这么一句就转身进房间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随后一阵欢呼声响起,还没嚎两声,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遭罪了,立马就蔫儿了下去。 13老大,你公报私仇 几人换好衣服,相互看了一眼,又看到站在楼下背对着他们的老大,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华辰看到几人都像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顿了顿嗓子走到江晓晨面前。 “江老板,彼晨之心一核心成员准备完毕,今天有什么指示请您老明示。” 江晓晨看着他笑的那叫一个有畜无害呀,回以他们一个看起来更纯真无邪更无辜的笑容,华辰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更别提身后那几个小屁孩了,估计是吓的不轻。 全部都下意识的往华辰身后躲,看那表情就差当时没哭出来。 江晓晨咬着牙不停的点着头,手还不停的指着他们摇晃着,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 “你们几个,长本事了啊,现在开始做早课。” 云清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边上的几个人都跟他一样,一脸疑惑的看着江晓晨。 “早课?老大,我们什么时候有早课了?从来没听说过。” 身后的众人猛的附合着点头。 江晓晨始终笑眯眯的打量着他们,转眼就咬牙切齿的跟他们说:“我说有就有。” 几人看着这瞬间变脸的绝活,一下将懵在了那里。这次不会真踩老大尾巴上了,动真格的了吧?几人都想狠狠的抽自己几嘴巴子,昨天骂的还不够惨吗?这么嘴贱。 沙煜却不以为然的吹了个口哨,一副不服气的架势看着江晓晨。 “老大,我觉得你是公报私仇。” 江晓晨冷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就是公报私仇了,怎么滴?有本事你先爬到我头上去呀。” “老大,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你上头可没有老板了,连个床都没得爬着吹枕边风的,我们再可攻可受也没有那通天的本事啊。我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看能不能……” 几人难得统一默契,齐刷刷的闭上了嘴,一脸苦逼的看着江晓晨,要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肯定觉得他们委屈极了,江晓晨却下定了决心,朝着他们大吼一声。 “看什么看,一会儿太阳都要晒屁股了,赶紧跟我走。” 江晓晨头也不回的迈着步子往外走去,身后的几人反应过来齐齐跟上。 “老大,我们去哪儿?” “看朝阳。” 几人对视一眼,好像不是特意刁难他们,看来是他们错怪老大了,都不说话,一脸淡然紧跟在江晓晨身后。 不知道跟着江晓晨走了好久,几人累的都快喘不上气了,双手撑在膝盖上,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地上滴着。 “老大,我实在是……实在是……走不动了。” 江晓晨看着云清狼狈的不成样子,也是,这小屁孩是最小的,平时没事就窝在工作室里也不出去,体质可能是差了点。 “现在是不是觉得累惨了,脑袋一片空白?” 几人纷纷猛的点着头,华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恰巧看到江晓晨对他投来肯定的目光,眼中也带着笑意,就知道可能没什么好事了。 华辰拍了拍手示意他们集合,几人站成一排看着江晓晨,哪知江晓晨径直走到华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你负责带他们训练,今天晚上交作业给我就可以了。” 我嘞个去呀,这甩锅也甩的太快了吧?华辰猛的咽了咽唾沫,一脸的不甘心,“那你呢?” 江晓晨双手往兜里一插,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背对着他们说:“不是说了看朝阳吗?好久没有用心想设计一件东西了,忽然就想出来找找感觉,这不就带着你们来了嘛。” 不相关的东西统统在脑袋里自动过滤,几人齐唰唰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们的老大。 他们几个没听错吧,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大终于想通了要开始设计东西了?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的瓜很大呀? 什么事情这么有刺激性,老大变化这么大了? 几人这么想着,齐唰唰的看向华辰,那意思恨不得他现在就扑过去严刑逼供想出个所以然来。 别问他们为什么不去,他们不敢,他们怂,行了吧? 华辰看着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愣了数秒后,猛的敲了敲他们的脑们儿。 “记住现在这种脑袋一片空白的感觉,千万千万什么也不要想,你们在这四周随意活动,看到有什么心动的瞬间或者什么有感觉的东西就拍下来记下来,相信你们到时候会有收获的。” 几人应了一声,都四散开来,这儿看看,那儿瞅瞅,好像是有很久没有这么出来走走看看了,显得十分兴奋…… 14别打脸 才一到工作室,几个人就扎成了一团,一个个的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看的出来心情都特别好。 小云清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跟他们几个闲聊着,那可并不是因为犯困,而是体会到那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美妙。 “哇哦,还真没这么早起来过,感觉还挺不赖,大魔王算是做了回好事哟,舒爽。” 慕宁推了一把椅子出来,一副大爷躺的架势,仰着个脑袋看着他们,嘴里不断的发出啧啧啧的赞叹声。 “啧啧啧,你们几个是不知道,我今天看到的枫树林怎么能那么漂亮啊,枫叶就这么扬扬洒洒的随风飘荡着,美的我都快要窒息了,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清晨的大自然这么美过,真的,等我以后有了女朋友,一定要忽悠她去那儿看看,想想就那个美呀,激动,啧啧啧。” 华辰拍了拍他的脸,“诶,醒醒,哈喇子收一下,净做那美梦呢。” 工作室平时一起习惯嬉笑打闹的几人顿时发出一阵阵笑声,整个工作室里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 江晓晨到工作室以后,看着他们兴奋的讨论个不停,嘴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来,微眯着眼睛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几个。 “我说你们几个今天玩也玩了,现在该说正事了吧。记得交设计手稿哟,我说的是手稿原图。今天的作业不用你们四维立体了,直接上手稿吧,看看你们的工底最近退步了没有,到时候每个人还要汇报下自己设计的初衷和来由哟,我先上去了。” “啊?” 几人全都张大了嘴巴,原来是挖个坑在这儿等着他们跳呢?不敢置信的看着江晓晨就这么往楼上走去,那叫一个吃瘪。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江晓晨强忍着那抹阴邪的笑容,装成无所谓的样子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这么憋笑非憋成内伤不可,他太难了。 现在看着他就觉得渗的慌,哪敢说什么问题啊,云清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江晓晨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径直往楼上走去。 江晓晨才离开,舒扬和沙煜对视一眼,一把将云清撸起来,往沙发上狠狠一丢,作势准备先来一顿暴揍再说。 云清也极其配合的躬着个身子,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一把捂着自己的脸,极其夸张的喊着:“别打脸别打脸。” 慕宁撸起袖子就围了过去,三人对视一眼,对着云清就是一顿拳头挥去,云清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了,只见慕宁一把拽着他的领口将他捞了起来。 “小云清,看来你是特别的有自信啊。” 云清紧皱着眉头,一副怕的要死的架势,用手还挡着自己的脸,一声都不敢吭。 沙煜一把将他的手拿了下来,眼睛瞪的就跟两陀螺似的,就这么看着云清,云清怯怯的向站在一边的华辰慢慢靠拢,并投去求救的目光。 华辰会意,走过去将慕宁的手拿了下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呀,就欺负小云清小,老是吓唬他,他也是,每次还能上当,你说这智商明明不低吧,就是不知道怎么滴,脑子就是让人觉得不是太灵光。” 刚开始听华辰这么说,云清连忙摆着手说:“过奖了过奖了。”,可这后半句听着怎么就有点不太对劲儿呢,寻思了好一阵,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差没直接昏死过去。 “诶,华哥你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跟他们一伙儿的了,也跟他们一起逗弄我,我脑子怎么就不太灵光了?你们几个摸着良心想想,我要是不配合你们,那不是少了很多欢乐。” 看着云清越说越激动,小脸涨的通红,几人越发的觉得有趣起来,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小活宝了。 华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思索了一阵才幽幽的开口,“玩笑归玩笑,闹也闹过了,老大让咱们画咱们就画,肯定是我们哪些方面不足,老大刻意锻炼我们,上午没多少时间了,可以想一下构思一下,过会儿就该吃饭了,都去准备吧。” 15可怜的小云清 沙煜跑过去一把揽着小云清的肩膀,笑的那叫一个谄媚呀,也就小云清没看出来他的贼心思,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个愣头小子,还十分热情的跟沙煜勾搭在一起笑的那叫一个巴巴的。 “嘿嘿嘿,小云清,你拍的什么呀,今天早上可就数你跑的最远。” 看着沙煜那一口雪白的牙齿,云清咽了咽口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四下瞟了他们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们。 神秘兮兮的看着沙煜,垫着脚尖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沙煜皱了皱眉头,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这也可以?” 小云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毛紧皱成一团,他怎么感觉这话听着有那么点别扭呢? 慕宁看到他们俩在那儿窃窃私语的,还避开了他和舒扬,顿时就不乐意了。 板着个脸走到云清和沙煜中间,一手搭在一个人的肩头。小云清看着他那气势汹汹还黑着一张脸的架势,还没等他开始说话就感觉大事不妙,准备撒丫子就开溜。 哪知慕宁早就把他这点小九九看在眼里,嘴角扯出一丝奸诈的弧度,就算他脚底板抹了油也没用,只见慕宁的手用力的勾住云清的肩膀,不停的点着头看着他,笑的那叫一个阴险。 “嘿嘿,还想跑,给我老实交待。” 云清看着他这笑容,心里直犯怵,一张脸当时就皱成了一团,就差没哭出来了,脸色是一片惨白。 “慕宁,你是想要我交代什么呀?我什么也没干。” “少给我装可怜,你刚背着我和舒扬跟沙煜悄悄说什么了呢?别以为我是瞎子,今天不给我老实交代我让你舒舒服服明明白白,懂吗?” 这个回答慕宁显然是不买账的,攥着小云清领口的手又用力了几分,言语中的威胁是那么直白,云清只感觉生命正在遭受一万点暴击。 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好大哥了,华辰看着投来求救目光的云清,那眼睛里都带着水,活脱脱一个委屈到极致的小可爱,罢了罢了,华辰一脸无奈的耸耸肩。 “慕宁,你就别为难小云清了,瞧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和跟老大刚说话的口气,看来最有信心的就是小云清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欣赏就是了,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的。老大既然说让我们原稿手绘,肯定是想考查一下我们各自的综合能力是否符合他的预期,还有什么缺陷,这是好事,都各自分开干吧,不用团队合作。” 其实几个人心里都明白,这是老大在考察他们,可就是怕到时候设计出了个什么小叉子挨骂。 现在连华辰都这么说了,他们就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神色严肃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各自沉思回忆着今天所见所闻和所想。 顾嫂看他们几个今天没有去吃饭,特意跑过来看了一眼,看到几个孩子都这么忙,就把饭端过来放在他们桌子上,生怕打扰了他们,叮嘱他们记得要趁热吃就走了。 他们几个孩子就是这样,玩起来没心没肺的,办起实事儿来也丝毫不含糊,经常为了一个方案忙到连饭也顾不上吃,自己也不好打扰他们,只能尽力将他们照顾的更好一点。 “啊,好久没这么琢磨一件事了,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手还真有点酸了。” 云清终于画好了,看了眼桌上的图纸,满意的点了点头,顺便还伸了个懒腰,长舒了一口气来缓解自己的疲惫。 江晓晨在房间的监控前时而看看他们的表现,没有谁瞎闹腾,工作起来还是比较认真的,只是还小,心性爱玩,以后的路那么长,还需要自己好好打磨哟。 16 关键时刻作死 沙煜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几个都拿着原稿在思考,也不敢打断他们的思路,轻手轻脚的走到小云清面前,指了指手中的设计稿,声音压的极低,“小云清,你设计的是什么,有把握没?” 虽然都是一个工作室的,私下里关系也是极好的,可云清不太想过早的说出自己的设计。 他时刻记着老大跟他说的一句话,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没到最后一刻,不能把自己的设计原稿给任何人看,这是原则,不是说不信任他,只是预防万一,是他们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不过总不能就这么把自己那点小心思说出来吧,虽然知道他们的为人,在外面做事也都很严谨,可是在一个工作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都大大咧咧的惯了,不注意这些,小云清平时也无所谓,不过老大这几天有点反常,还是注意点好。 小云清撅着个嘴装成一脸无辜的看着沙煜,还不解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十足的弱智,顾左右而言它。 “沙煜,你在说什么?刚才在想事情,我没太听清,你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小云清平时就没少犯迷糊,真不知道老大是看中了他什么,沙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急的一巴掌拍他脑们儿上。 他又不是个傻子,别以为他刚才没注意到小云清手上的小动作,自己才要快靠近他了的时候这小子就把设计稿翻了过去,耳朵尖着类,简直就是个小人精,偏偏这蹩脚的借口自己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瞪眼打着哈哈。 “我说你个没心没肺的,除了设计方面有天赋,真不知道老大看上你什么了,这么笨的吗?还来防我,不想说就直接说不想说就成了,咱们是一个工作室的,我还能为难了你不成,我就是心里没个底,想找人说说话。” 听到沙煜这么说,云清心里那叫一个虚,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让他看出来了,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了,也只能继续装下去。 只见云清促不及防的一下站了起来,哭丧着个脸走到沙煜身边,摆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样子,扯着他的衣袖不停的摇晃着。 “沙煜,你不相信我,我是真的没听清你说什么,你要刚直接说我还能不给你看嘛,你真的冤枉我了。” 沙煜听着他声音越说越小,索性还别过脸去不看他。 小云清胆子一向就小,自己这是又吓到他了?心里一阵内疚。 “小云清,你别多想,沙煜哥哥是自己心里没底,想找人说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沙煜哥哥是很相信你的,真的。” 云清听他这么一说,激动的一把抱住沙煜,那是热情的又蹦又跳啊。 “沙煜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那么优秀,放心吧,没事的,老大才不会舍得骂你的。” 华辰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抱在一起,那叫一个亲热,咧着个嘴就差没笑歪了。 “哎,你们俩这是搞基呢?办公室可攻可受,但得异性相吸的准则我们还是要尊守的啊,你们不允许搞办公室恋情啊。” 沙煜吓的一把推开小云清,恶狠狠的瞪着华辰,“小云清可是我弟弟,你才是个死基佬。” 华辰看他这么大反应,当时气的脸都白了,“你说谁基佬?” 沙煜可不管那么多,想都没想就直接怼了回去。 “你,就是你,都老大不小了还不赶紧找个女朋友,不是基佬是什么?” 华辰狠狠的瞪了沙煜一眼,咬着牙努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老大比我大一岁,一会儿看老大怎么收拾你,小犊子们。” 沙煜吐着舌头缩了缩脖子,心里当时就在犯怂打退堂鼓了,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云清在边上只听到他说了一句,“完了完了完了,我这是在关键时刻作死啊。”,看着蔫了吧唧的沙煜,向他投去深深的同情,却发现华哥在偷笑,这也太坏了,比自己还坏。 17自己又让他们玩了? “舒扬、慕宁,我说你们俩好了没有?就等你俩了,在没好我都要怀疑你们的能力了。” 舒扬和慕宁同时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设计稿异口同声的说:“好了,华哥。” 华辰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又看了看小云清,随后领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江晓晨有自己独立的设计室,虽然他不设计,但都会在里面鉴赏各种珠宝设计制作,每次找出瑕疵或者脑袋里蹦出了什么新的想法就直接丢给他们去研究,制做主题。 华辰猜想他可能会在里面,看了看在自己后面站成一排的几个人,全都站的笔直,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他,一阵不忍,想调节一下气氛。 “我说你们几个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一个个的都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今天这是紧张的没边儿了啊,能不能放松点儿,老大又不会把我们几个吃了,瞧瞧这一个个哭丧着张脸,不知道的人来我们工作室还不知道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不会吃了,就是霹头盖脸好一顿骂,老大说的那些话你没领教过我们几个可是没得跑的,跟本就是溜着弯的惩戒我们,比让他吃了可怕多了。” 云清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十分有默契的点了点头,那眼神,别提了,简直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是啊是啊,我和慕宁私下都喊他大魔头,对了,舒扬那小子也是。” 舒扬一听,脸煞的一下就白了,赶忙说:“哎,我说你要死也别拖我下水啊,这可是在老大设计室外面,我可不想挨训,你们别想坑我,华哥可是老大发小。” 慕宁和沙煜顿时站的笔直,人一下就僵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不尴尬。 沙煜还挤兑着慕宁,小声嘟囔着,“完蛋了,你这张嘴可害死我了,让你别乱说吧。” 华辰离的近,虽然沙煜说的极轻,但还是全部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不禁有几分意外。 平时嬉皮笑脸的,看不出来这几个孩子还真让江晓晨那货唬住了,华辰用拳头挡着嘴一个不小心竟然笑出声来。 看着华辰带着意味分明的笑容敲了敲门,几人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心中不停的祈祷着老大千万不要在里面,一面大眼瞪小眼的用眼神交流。 【你这张破嘴,让你别乱说吧,华哥可是老大的发小,肯定帮他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死定了死定了,能怎么办啊,这下大魔王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了。】 【都怨你,在什么地方说不好,偏偏挑这时候上赶着去挨骂,也真是犯欠。】 【艾艾艾,你们几个意思,敢情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喊的呗,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他在里面啊。】 云清看着他们几个人来来回回的大眼瞪小眼,时而还互相推嗓几下,一脸的困惑。 “你们大眼瞪小眼的干嘛呢?” 开门的江晓晨正好听到这句话,双手抱胸,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隔着门倾出半个身子俯视着他们。 “对呀,你们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呢?” 要不是手里的设计稿要交,真想撒丫子就先狂奔了,几人那叫一个叫苦连天,连连摆手,“没什么老大,小云清说我们的是渣渣,今天绝对会秒杀我们,就是这样。” 江晓晨转过身来,饶有兴趣的将目光停留在小云清身上。 “哦,是吗?” 云清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几个大大的问号,“敢情是自己又让他们玩了?”,食指指着自己,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18江晓晨敲打慕宁 江晓晨一看就知道这傻小屁孩又让人给耍了,也不唬他了,转过身去强忍着笑,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严肃点儿。 “都进来吧。” 华辰看着他们几个你推搡着我,我推搡着你,好不容易都进去了,离江晓晨还有一丈远,任谁推搡着都不管用,脚就像在地面上扎了根一样,雷打不动的站在那儿,不禁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江晓晨看着他们这样,不禁怒了,放任他们几个月就成这个样子了?血压蹭蹭蹭的就往上冒,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了。 “怎么,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我江晓晨带的人就是这样的怂货半点上不得台面吗?” 几人心下一惊,脸色一片煞白,站在原地连动也不敢动了。 “慕宁,你先过来。” 慕宁只感觉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渗着,双手颤巍巍的将自己的设计稿递给江晓晨。 “老大。” 江晓晨白了他一眼,一把接过设计稿往椅子上一坐,阴沉着脸看了半天也没说话。 慕宁站在那儿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江晓晨看了半天,终于将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还不开始是等我给你做晚饭吗?” “啊啊?” 慕宁反应过来,慌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江晓晨。 “老大,我今天早上看到这片枫树林挺好看的,当时就觉得心里很舒服,所以我就画的这个。” 江晓晨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着,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就怕打积了他的积极性。 “然后呢?” “啊?” 慕宁已经说完了呀,哪还有什么然后,江晓晨这一问直接就把他给问懵了,瞪大着双眼看着江晓晨,不知道他指的哪方面。 只见江晓晨紧抿着唇点了点头,随后将慕宁的作品转过来对着他自己。 “枫叶,恩,画的很好。” 慕宁心下一喜,脸上的紧张才开始褪下去,谁知下一秒,江晓晨当着他的面直接将他的设计稿撕成了几大瓣直接丢在了他的脸上。 “老大你……” 舒扬他们几个正准备说话,只是看到江晓晨此时臭到不行的一张脸,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显然是真的动怒了,几人硬生生的将话憋了下去,不敢触了他的逆鳞。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业是四维建塑3d基建,你是设计师,你要的是立体,不是平面,画一张平面来打发我还是打发你自己,你最近的表现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不要以为赢了几次比赛就沾沾自喜找不着北了,到现在都没发现你自己的问题吗?还想再输一次给思蝶是不是?” 慕宁紧攥着拳头站在原地,连拳头都在轻微颤抖着,脸上一片惨白,最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舒扬,你的。” 舒扬心里虽然紧张,但对自己的设计还是比较自信的,将设计稿递给江晓晨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太多的不自然。 江晓晨瞟了他一眼,接过设计稿,再瞄了一眼他,随后低头看着手中的设计稿。 舒扬并没有递出自己的手机拍的原素材,而是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才开口。 “老大,我拍的其实和慕宁拍的差不多,只是我并不是围绕这个来画的。我今天走过枫树林的时候,我正好听到一对恋人在吵架闹分手,脑海里一下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的一个故事,叶子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所以我就围绕着这一方面来设计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想透彻,只弄了个半雏形。” “过来。” 舒扬看了看华辰,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壮着胆子往前走去。 江晓晨将设计稿放在桌上,拿着边上的素描笔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几个别光站着了,都过来吧。” 几人都围了过去,看着江晓晨拿着手中的笔不停的在纸上挥动着。 “这儿,你看,你要打破固有的思维,虽然大部分人脑海中风的形状是这样的,但我们考虑到三维和镶嵌的问题,最先要确保的就是它的形态要美观,还有这边描摹的不太细致,会影响打磨的。这一点你要向慕宁多学学,虽然他的体会不及你深,但他进这个行业比你早,功底比你深。” “好的,老大,我肯定会多多像慕宁学习的。” 19我并不是想为难你们 几个人哪里听不出老大是在给慕宁抬阶下,纷纷一脸笑意的看向慕宁,这一刻,慕宁也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了起来,认真的看着桌面上的设计稿。 江晓晨随意的在上面改了几笔,抬头看了一下站在边上的舒扬,轻描淡写的说:“你这个表现的太刻意了,风和叶子一起飘成这样你是发浪要私奔呢?小伙子你这思想有点危险呐。” 几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所有的紧张全部抛在了脑后。 江晓晨拿着笔在桌上敲出沉闷的响声,过了许久,几人似乎都听到老大传出的叹息声。 “其实,今天让你们交这个作业不是想刻意为难你们,也不是因为输了比赛,是昨天晚上站在暴雨中支持你们的那一群可爱的人,我希望你们懂的感恩。舒扬设定的这个是一个很好的主题,我希望你们不仅能把这三者联想起来,还要把雨带入进来,谁说只能像风了,我还像雨又像雾了呢,最好是设计成甜蜜的,纠结的,悲伤的,多种款式。” 云清看着手中的设计稿,不禁有些急了,慌忙说:“老大,为什么就一定要是雨呢?就不可以是露珠吗?” 话音刚落,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几人都停了下来,齐唰唰的全看着云清。 云清紧攥着手中的设计稿,不禁又有些懊恼自己的冒失起来。 老大说的正关键的时候自己这是瞎说什么啊,这么多人这么看着自己,现在要怎么收场才好。 正在他暗自为自己祈祷的时候,江晓晨却说:“他们几个一点都没说错,确实是你最自信,还挺有想法,把你的设计稿拿给我看一下。” “啊……啊?” 云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将设计稿伸了过去,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状态。 “说说。” 看着老大用这种循循善诱的眼神看着自己,小云清更加慌的一批了,连说话都带着一丝颤音,就怕江晓晨真的把他给吃了。 “老大,你可千万不要骂我,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思路的,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乱说话,真的,我保证。” 江晓晨当时心中就万马奔腾,感情是自己吓到这孩子了?自己明明就摆出的是一个十分亲切的笑容好吗?只能再尽量让自己挤出一个更加和蔼可亲的笑容来,就像哄小孩一样。 “云清,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你不要紧张。我江晓晨手底下的设计师可是不允许怂的,就算说的不对我也不会怪你的,都是自己人,你也不用怕谁敢笑话你,我在这儿呢,你说吧。” 【是啊,不怕别人笑话我,就是怕你打我(ノ=Д=)ノ┻━┻】 云清看了他们几个一眼,看着他们一脸期待的样子,这才敢壮着胆子说。 “我今天早上看到一个蚂蚁窝,我蹲在那儿玩。” 在他说到蚂蚁窝的时候,几人笑的就差没直接嗝屁了,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气都有点喘不上来。 “哈哈哈哈,蚂蚁窝,小云清在数蚂蚁玩呢。” “哈哈哈哈,这果然是小云清能干出来的事。” “小云清你是想要笑死我来继续我的才华嘛,哈哈哈哈,不行了,实在是太好笑了。” 江晓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用手挡着嘴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说重点。” “突然就有一滴露珠掉了下来,然后有好多蚂蚁就淹死了……” 江晓晨终于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干咳了两声,身旁的几人也都收起了笑。 “咳,重点。” “我就想到了我爸走的时候,我妈那眼泪不就像这露珠一样嘛,然后我……” 说着说着,云清就哽咽了起来,江晓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边上的几个人带他出去。 几人授意,扶着云清往外走,边走边安慰他。 江晓晨看着站在面前没有动的华辰,歪着脑袋看着他,没好气的说:“干吗?” 华辰递出自己的设计稿,有些感慨,“交作业。” 江晓晨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蝴蝶,论描摹和立体感都相当逼真,层次分明,清透特别是细节,镶嵌上处理的也相当到位,丝毫都不逊色于灵珊紫蝶。 “我很感动,也懂你的意思,只是灵珊紫蝶,华辰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意义……” 华辰抿着唇没有说话,拍了拍江晓晨的肩膀,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江晓晨突然叫住了他。 “慕宁要敲打一下,最近太浮躁了,我刚做的可能有点过分,你找个时间点拨一下,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提点一下他应该就知道了,特别是好胜心太强了,要沉淀一下。” 华辰点了点头,才往外走没几步,江晓晨大步走上前揽住了他的肩膀。 “华辰,有你帮我,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 20江晓晨你这是在犯罪 两人揽着肩正往外走,江晓晨的手机好巧不巧的响了,随手掏出来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都好多年没怎么用qq了,竟然还有人给他弹qq视频,确定不是从外星来的吗?要知道他们这个年纪,除了玩游戏谁还用qq呀。 不过嘛,自己这qq里好像从来没有加过什么陌生人,还自己才一接通就直接挂断了,望着上面通话时间显示零点零一秒,江晓晨一阵风中凌乱。 这都什么鬼,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发慌,邀请错人了囤,也实在是有够无聊的。 正准备收起手机,一连串的消息哐哐哐的就跳了出来,吓了江晓晨一大跳,站在一边的华辰都有些意外,毕竟这个声音提示实在是久违的熟悉感呐。 【hello,大叔你在忙什么呢?怎么都没有上线啊,这两天我想了一下,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也有去查资料,不过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太明白,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要问你呢。】 还问我呢?把我知道的都说了还让我说什么呀,江晓晨不禁想起那天晚上他们之间说的那些,嘴角渐渐的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旁边的华辰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不行,得加一束光进去。” 江晓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和舒畅,莫名其妙的蹦出来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华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听到说话的声音,江晓晨当时都吓了一大跳,往后连退几大步,这才发现边上还站了个人,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哦,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个设计。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怎么还没走呢,好家伙,差点把我心脏病没给吓出来。” 自己在他边上站了老半天他竟然还没注意?这小子今天是在想什么呢?不正常,绝对的不正常。 华辰带着心底的疑问紧皱着眉头就这么盯着江晓晨,一张脸都黑到了极点,偏偏江晓晨还自动忽略了他的存在,举着手机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就差哈喇子没流到手机上了,华辰在边上看着那叫一个气愤和鄙视。 【哎呀,老男人你已经几天都没有上线了你知道吗?不带你这么玩的,把我的好奇心全勾出来了给我玩消失,就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人了,讨厌讨厌讨厌。】 江晓晨看到这儿的时候,自以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脸上明明一直挂着温柔的笑意好吗。 老男人?这小娃娃也真是的,明明是无敌巨帅好嘛,真不会说话。 【哎呀,老男人?大叔?在不在呀?是不是隐身了?在的话吱一声啊?我的好大叔,求你了。】 江晓晨一看到这里,不停的摇着头,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一个萌货对着他撒娇的样子,虽然与他反差有点大,不过这也太可爱了吧,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男人?大叔?你已经晾了我好久了,也太不厚道了叭,哼。】 【说到彼岸花,我倒想起来了一个事儿,是很小的时候我爸爸跟我说的,彼岸花和接吻鱼的故事哟。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大方告诉你吧,不过你得先吱一声哟。】 【吱?吱?吱?哼,装什么高冷,气死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不告诉你,哼唧唧。】 江晓晨那叫一个乐的,这小娃娃也太好玩了吧,一个人能玩半天,挺有意思哟。 【什么事?】 旋转了下手机,随意的打了三个字就发过去了,一个都不带多的。 哼,不是说好二选一的吗?我记得我明明选的大叔来着。让你叫我老男人,我老吗?现在你口中的这个老男人还就偏偏不陪你玩了,就让你抓狂,让你嘚瑟,还收拾不了你了。 华辰看着江晓晨就像一副春情浪荡的模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惊掉了一地下巴。 脑海里当时就浮现出几个大大的粉红色问号,我的妈耶,这都什么情况?谁家的大白菜这么倒霉?我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 一脸狐疑的凑过脸去,那备注顿时就吓了他一大跳,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江晓晨。 “小娃娃?我草,江晓晨是不是兄弟?什么时候连娃都有了还不告诉我,嘴可真够严实的。快说,几岁了几岁了,老实交待。” 江晓晨看着他那八卦的样子还有凑过来的一张脸,一把拂过去,赶忙把手机踹进了兜里,故作轻松的吹了个口哨。 “不是你想的那样,别瞎说,就一小女孩。” 他这么一说,无疑是越描越黑,华辰当时就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大段江晓晨用棒棒糖诱骗纯真小女孩还抛弃的画面,想的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十分嫌弃的看着江晓晨。 不知不觉的,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什么?小女孩?原来你是这样的江晓晨,你禽兽啊你,竟然在网上骗小女孩?人家还是含苞待放的花季小少女呀,作孽呀作孽,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21老大这么骚的吗? 门外偷听的几人无一例外不瞪大着眼睛相互看着彼此的,都不停的猛咽着唾沫,毕竟这瓜太大了,他们一时之间还真有点难以消化下去。 “你大爷的,挂个脑袋在脖子上简直就是浪费,真该摘下来当球踢了,说里面装的浆糊都是抬举里了。华辰啊华辰,老子认识你二十几年了,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啊,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毫无底线的猥琐老男人大叔形象?你太让我失望了,唉。” 江晓晨当时是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华辰,一脚就踹在他的屁股上,忍不住对着他就是好一顿数落,最后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一双眼睛可没放松,微瞟着打量华辰的反应呢。 哪知华辰压根儿没把他说的这些放在心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看的江晓晨那叫一个干瞪眼。 正准备转身不搭理他的时候,华辰冷不丁的来了句,“猥琐的老男人大叔形象?江晓晨,亏的你也知道我是你兄弟呀,这才一个晚上不见呐,你有故事啊你,你就不准备说说吗?提醒你一句,憋着可不好受。” 江晓晨脚下一软,差点踩了个空一下摔在地上,还好扶住了离自己不远处的桌子,一张脸当时就黑了下去。 门外的几人听到这里再也憋不住了,特别是慕宁,当时都笑喷了。 “噗,老男人,哈哈哈哈哈。” 舒扬也连忙附和着,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兴奋。 “还有还有,大叔啊,猥琐的大叔啊,大魔头总算有人收拾了。” 几人一阵窃喜,忍不住都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哈。” “老大可以呀,看不出来这么骚的吗?” “对对对,就是一极品闷骚的老男人。” 看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正欢的时候,云清是云里雾里的一句都没听懂,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时而挠挠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的费解。 “老大也不老啊,看着还挺帅的,虽然有时候脸有点臭,但那也是为了我们好,怎么就是老男人了?” 慕宁习惯性的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云清的胸口,抬了抬下巴,“我说小云清,你还是太小了,很多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其余两人猛的点头附和着,表示十分赞同慕宁说的。 云清紧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们几个,“你们不说说怎么就知道我不明白了?” 慕宁一巴掌拍在小云清的肩膀上,“说了你不明白你就不明白。” “你不说……” 小云清听到这话也不乐意了,只是话到嘴边看到他们几个威胁的眼神,硬生生的把话又给咽了回去。 几人看了看小云清,对这个效果十分满意,又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起来,不知道门什么时候好巧不巧的打开了,江晓晨半弯着身子看着他们。 慕宁说的正津津有味的时候,视线慢慢停留在江晓晨身上,还没说出口的话一下就噎在了那里,差点没呛着。 江晓晨的眼睛扫视了他们几个一圈,嘿嘿干笑了几声,“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说来我也听听?” “老男人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慕宁猛的咽了咽口水,迅速反应过来,丢下一句话撒丫子就准备开溜。 沙煜和舒扬也紧跟其后,只有云清一下子傻愣在了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伸出食指指了指江晓晨,又指了指自己,一脸的懵逼。 22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好闺蜜兼室友的小瑞一连几天都看着韶华魂不守舍的,经常喊她也没听见,故意走到她面前甩着长袖子晃荡,谁知这死女人压根儿就把自己给当成空气,直接忽略了,呵呵。 这女人心里肯定藏着非常大的事,以前一有什么就会跟自己说的,这几天自己一直等着她开口呢,到现在也迟迟没见她开口,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不应该呀?一脸无奈的小瑞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不禁担心她是有什么事又不太好说。 终于,在韶华接连好几次高频率拿起手机又放下,拿起手机又放下之后,小瑞终于是忍不住了,一脸担忧的看着韶华,言语中是那么急切与关怀。 “韶华,你怎么了?” 韶华坐在椅子上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个脑袋,整个人看起来都相当的颓靡,连昔日里的好皮肤都不在水嫩嫩的了,整个人没有一点青春活力的气息。 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急的就像猫抓了一样,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急的不停的围着韶华的凳子转着圈。 “哎呀,你这半天也不说话,真是急死个人,我这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个啥事儿,你好歹坑个声啊。” 韶华一把攥住小瑞的手,小瑞好像看到她的眼神与以往有些不同,里面像是看到了星辰大海一样,那么透亮而坚定。当然,还有某种她看不太清楚的情绪。 “小瑞,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小瑞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不停的指着韶华说:“韶华,我这没听错吧,你竟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怎……怎么了?很奇怪吗?” 看着小瑞笑的花枝乱颤的,韶华只觉得脸上像火烧了一样,滚烫异常,双手不停的捂着自己的脸颊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和此刻的尴尬。 小瑞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也立马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人斜靠在韶华的小课桌上,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韶华,我只记得你以前一直在劝我,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我也一直坚持着,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你跟我说命中注定我真的有点奇怪,这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花,一时就没忍住……” 韶华看着小瑞一脸诚挚的看着自己,也知道她并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还有一点小希翼在跃起。 “小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也就不准备瞒着你了。” 说着还叹了口气,小瑞听出她言语之中的惆怅和忧郁,只是关切的看着她,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小瑞,我们认识几年了?” 小瑞很奇怪,不明白韶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还是随口答道,“快五年了吧。” 韶华点了点头,语气却是飘乎不定。 “是啊,快五年了。可是你知道我qq网名用了多久了吗?” 小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探究性的说:“三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用这个网名吗?” 小瑞摇了摇头,这个她确实不知道,也没有问过韶华,毕竟对于她这种一个星期能换两三次网名的人来说,这些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意义,全凭着喜好来。 不过听韶华这意思,她用这个名字应该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某种情绪在里面的。 23我是不是病了? 韶华撑着下巴想了一下,随后歪着脑袋笑的那叫一个俏皮,黑亮的大眼睛里却像有星辰大海一样,那么明亮干净。 “我三年前就用这个网名了,那是因为一个彼岸花的故事。当时用这名字自己心里就很清楚,自己是在等待着些什么,可具体是等什么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必须要等。” “然后呢?” “然后……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前几天我认识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好像很渊博,又有点一本正经的自恋。他竟然知道我这个名字的内涵和见解,我的脑袋当时轰的一下就炸了。那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见解,我确信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有这种见解了,真的,我发誓。” 小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韶华,她的眼睛里此刻正发着光,异常热烈。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举起看着韶华十分惊奇的说:“第三个?” 只感觉鼻尖一阵暖风刮过,原来是韶华宠昵的刮了刮小瑞的鼻子,脸上的笑意是那么深隧而淡然。 “因为有一个是我自己呀。” 小瑞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言语中听不出过多的情绪,只是韶华脸上的笑,好像很远,缥缈不定的,自己总觉得隔了很远的距离一样,冷不丁的应了一句,“哦。” 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语气过于平淡且没有一丝温度。 韶华看着小瑞有些懵懵懂懂的样子,双手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还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的看着她。 “所以,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小瑞看着韶华这么认真,真怕她让人给骗了,歪着个脑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见过他了?” 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韶华立马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万分沮丧的低下了头。 小瑞看着她的这反应,不用说也知道没有,剧烈的摇晃着韶华的身子。 “我去,你不会真没见过就这么丢了魂吧?可千万别让人骗了。” 看着小瑞瞪大了眼睛一副想把她吃了的架势,急忙辩解道:“我们在网上聊的,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我敢肯定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去,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韶华你可以呀你。” 韶华只感觉今天这气温愈发的不稳定了,脸上一下火热一下冰冷的,她都怀疑她病了,抓着小瑞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 “小瑞,你看我是不是病了?一下觉得烫一下觉得冷的。” 小瑞的手在韶华额头上放了几秒,随后抽出猛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才把心放进给肚子里,韶华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血压蹭蹭蹭直逼二百六。 “嘿嘿,你是不知道,通过他说话的语气,我敢肯定他人一定很好的。” 小瑞又瞪大着眼睛看着韶华,嘴唇微微张开着,看着她紧咬在一起的两颗小虎牙,韶华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竟然莫名的有一丝作贼心虚的感觉。 小瑞今天的心情可就别提了,一副自己养大的亲闺女让人骗了的架势,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摸了摸韶华的额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这傻妮子真的是烧糊涂了,可千万别让人骗了哟,我的天老爷耶。” 不愧是学表演的,韶华一下就让她这夸张的动作逗的捧腹大笑,双手不安分的就准备去挠小瑞的肚子。 24我养了五年的大白菜呀 “说什么呢你?” 小瑞捂着肚子闪躲着,两人哈哈哈的笑的完全停不下来。 打闹了好一会儿,两人都累的有些跑不动了,这才消停了下来,各自瘫软在椅子上直喘着粗气,各自休息。 “韶华,你跟我说说那小子究竟长什么样儿呗,连个面都没见到这几天就能让你魂都给弄丢了,你瞅瞅你现在一说到他那样,笑的嘴都合不拢咧歪歪了,五迷三道的就差没流哈喇子把魂勾走,优不优秀的我不知道,猜想人肯定长的很帅吧,好姐妹就该照片拿出来分享分享,放心,你看上的我绝对不会有任何邪念和非分之想的。” 小瑞自顾自的说着,拍着胸口就开始瞎咧咧的保证起来,也没有去看韶华腾的一下涨红的脸。 不过她这无心的一问,倒是真的把韶华给问愣住了,整个人都坐的笔直僵在了那里,呆了。 小瑞看她这反应,心里那叫一个策马扬鞭万马齐奔啊,酸爽的很,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脑们儿上直冒着冷汗,可千万不要像自己想的那样。 心情忐忑的看着韶华,心里也是直打鼓,弱弱的问,“韶华,你可别给我开这种玩笑,我怕我心脏有点受不了。” 韶华看着小瑞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特别是脸上那表情,简直是绝了,悠悠的来那么一句,“什么玩笑?” “该不会是真的……连长啥样儿都……不知道吧?” 看韶华那表情,她敢忙捂着自己的额头,真怕自己一激动血压给直接飙升的她就这么在韶华面前给嗝屁了。 韶华看小瑞反应这么大,撅着个小嘴说:“怎么了?我对他纯粹是崇拜好吧,和他长相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嘛,他一定会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神仙男子。” 话音刚落,小瑞眉头直接翻成了外八,眉宇间也紧锁成了川字。 紧抿着唇不住的点着头,食指不停的指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韶华,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韶华,咱俩认识五年了,五年了啊,你就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就问你说这话虚不虚伪。不行,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么傻可千万别让人给骗了,现在就给我上号。” “上号?我现在不想去厕所啊?” 小瑞要不是心里素质强大,估计今天直接给昏厥好多次了,也不在跟韶华兜什么圈子了,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将笔记本电脑举在韶华面前。 韶华有些不乐意了,将电脑往桌子上一放,不停的跺着脚说:“诶呀,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小瑞简直是看不下去了,仰着头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直呼:“完了完了完了,我家韶华果真是中毒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偷偷将小拇指挪开一个小缝,偷偷打量着韶华。 韶华知道今天再怎么躲也躲不过去了,只得赶鸭子上架,无奈的把qq登了上去。 大片消息提示的声音不停的响起,韶华一脸兴奋的点进去,看了看跳动出来的一大堆头像,紧抿着嘴,显得有点小失望。 这一小动作毫不意外的落入了小瑞眼中,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装作没看到一样,心里却忍不住一阵窃喜。 “点qq空间我进去看一下。” “啊?空间?” 看着韶华一脸大惊小怪的模样,小瑞心里一咯噔,自己养了五年的大白菜呀大白菜呀大白菜,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不能再激动了。 25 老娘都失宠了 “你不会还没进去看过他的qq空间吧?” 小瑞猛的咽了几大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平常一样温和,不过她这试探的话从她发虚的口吻中说出来,韶华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韶华脸顿时涨的飞红,不用说,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虽然在心里给自己打过强心剂了,小瑞还是血压继续蹭蹭蹭的往上飙升中,再也无法克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我的天,不是我现在想说你,韶华,你这是脑子让驴踢了还是让门挤了?你拿着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这样儿,你现在智商基本为零无疑了。” 看着小瑞的动作简直夸张的不行,韶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就算她再傻,这话都说的赤裸裸这么明了了,她不可能听不明白。 “诶,我又怎么你了我,小瑞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老是阴阳怪气的挤兑我你是几个意思。” 韶华不满的撅着个嘴,双手往腰上一叉,瞪大着眼睛看着小瑞,腮帮子圆鼓鼓的,显然是气的不轻。 小瑞一看她这样,瞬间就气笑了,没好气的说:“我还能几个意思,这就好比自己圈养多年的大闺女一下就让猪哄了,面且自己连对方半点底细都不清楚,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小瑞在心里腹诽,老娘都失宠了你还想让我说清楚什么呀?不过终究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看着韶华的脸上不断变化着,知道她马上就要反应过来了,小瑞作势白了她一眼,也不等韶华开口,气愤的一把夺过鼠标点了进去。 韶华都来不及反应,才喊了一句哎,余下的话都没来的及说出口,江晓晨的主页就赤裸裸的出现在她们的眼前,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都漏跳了好几拍。 韶华是学音乐的,一进空间就听到一首《夜的钢琴曲》开始播放出来。 小瑞试探性的问道,“这是钢琴曲?” 可算是让她歹到机会了,韶华一脸得道小人的样子,极度鄙视的看着小瑞,言语之中异常夸张。 “你一学表演的,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吧?” “怎么可能,就是觉得怪好听的,一时想不起名字而已。” 小心思一下让韶华看出来了,小瑞只感觉臊的慌,一手摸着自己那红透半边天的脸,一手用鼠标点向相册两个字,用来掩饰自己此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 韶华看着她点向相册两个字的时候,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感觉连呼吸都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手心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当看到屏幕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眼底闪现出一丝小小的失望,不过数秒就让欣喜替代了,不停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就像大赦天下一样。 “小瑞,你知道嘛,刚才我的心跳的好快,我都怕它就这么跳出来了,吓死我了,你看,我手上出了好多的汗。” 看着韶华伸给自己看的手,小瑞摸了摸,确实是湿的,看样子真吓的不轻,又忍不住想逗逗她。 【别说什么小瑞坏不坏的,反正是自己的女人,想逗也就逗了,嘿嘿。】 “怎么,是不是怕到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抠脚大汉幻想破灭呀?” 韶华一张脸此时红的那叫一个诱人,说是刚出浴娇滴滴的美人绝对没人有半分意见,特别是那小脸水润的都能掐出水来,跟个水蜜桃似的,诱人极了。 “才不是呢,我只是没有准备好。” 小瑞犯贱的伸出手去摸韶华的脸,后面索性直接用手指头勾着韶华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 “哦?是吗?” 韶华那叫一个羞的,一巴掌拍掉小瑞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她。 “你讨厌啦你。” 26 他的文字很悲伤 小瑞白了她一眼,果然是没救了。正准备关掉的时候,无意中瞟到了日志那儿显示的408,扑闪扑闪着眼睛看了韶华半天。 看着这女人这副尊容,韶华不知道她又想作什么幺蛾子了,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心脏狂抖。 “日志啊,这可是日志啊,408,这是当高中时候的小作文在写吗?真是个变态呀。” 听她这么一说,韶华立马就不乐意了,鼓着个腮帮子说:“才不是变态呢,那是……那是……” 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好,韶华都快让她自己这驴脑子急哭了,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也就她韶华了。 小瑞见她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心里恶作剧的小爪子又开始挠的自己直痒痒了,故意嘴贱起来。 “那是什么?那是他不务正业闲的慌,还是说脑子里长水泡了,是论文不够写还是专项研究报告不够干啊,祖宗哎,我替你祈祷他可千万别是个小学生哟,不然有你哭的类,丢死人了。” 让小瑞这么一说,韶华当时都快吓哭了,不停的跺着脚,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就怕她这个乌鸦嘴好巧不巧的一语成真。 小瑞扭过头暗暗笑着,手却不停的往下滑动着,越往下翻越心惊。 “诶,竟然没有一篇是转发的?他是魔鬼吗?” 韶华诧异的抬起头,当她的视线定格在电脑上的时候,小瑞注意到她眼圈儿都红了,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自己刚才可能真的吓到她了。 一把拖过旁边的椅子在韶华边上坐下,人也变的严肃了起来。 【我很好,不吵不闹不炫耀,不要委屈不要嘲笑,也不要别人知道……】 小瑞一脸严肃的握着韶华的双手,眉头却紧皱成了一团,“韶华,你跟我说说他多大。” 韶华虽然不知道小瑞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老实巴交的回答了。 “他当时鄙视我小,还叫我小娃娃。我一气之下就看了他资料,上面显示是25,我叫他大叔他当时也没否认。” 看着她有点怯生生的样子,小瑞没有说话,继续往下面开始翻了起来。 【不要总在等待有钱有时间,却在有钱没时间有时间没钱里错过……】 在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心下一沉,紧抿着唇,阴沉着脸继续往下看。 【晚风吹拂着岸边的杨柳,呜呜作响,狂摆的柳枝令人发寒,也许那就是河底的悲歌在哀嚎吧……】 “韶华,你有没有发现……” 小瑞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韶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轻咬着唇,“他的文字好像都很悲伤,看着让心里堵的慌,却挪不开眼睛想继续往下看。如我所料,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听到韶华这么说,小瑞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翻着。 【终于,身体渐渐靠着墙蹲下,那份无力,渐渐吞噬于那深不见底的阴暗,所有光明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不见,多么熟悉,就连气息都变的如此压抑。】 【每次疲惫的时候,都喜欢听着歌趴在键盘上,闭上眼。只有这么,才觉得安稳,才会放松,才会安心的睡着。有朋友说,这只是曾经欠缺了一个拥抱,或许吧……】 【当身体的疲惫跟上了心的节奏,反而没有那么辛苦了。虽只是短暂的麻痹,但时间好像都变快了呢。】 【记得那时年纪小,你爱谈天他爱笑。,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 ………… 她们看了好久好久,两个人也沉默了好久,最终小瑞站起身走向窗前。 “韶华,答应我离他远一点好吗?” 韶华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堵在那里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提不起一点精神,恍恍惚惚的,好压抑好压抑。 她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眼眸中是那么深隧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小瑞,恐怕已经晚了,我好像生病了呢。” 看着这样的韶华,小瑞此刻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走过去紧紧的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可是这么短的距离却始终迈不开脚,喉间也是一片苦涩。 27 他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一晚,两个人都没有去吃饭,心事重重的各自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韶华才主动打破了沉默。 “小瑞,你听过彼岸花的故事吗?” 小瑞神经一下就紧绷成一团,她真怕韶华越陷越深,双手背靠在脑后,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眼神飘忽不定。 “知道一点,怎么了?” “他的文字好像有魔力般,明明语言那么平实朴素,却压抑的我喘不过气了来,我想他大概跟这个有关吧。” 小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韶华此时此刻是真魔怔了,深陷于自己彼岸花的世界不可自拔。 两人沉默了半晌,“小瑞,你睡着了吗?” 小瑞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乱糟糟的让她的心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只好一个猛子坐了起来,烦躁的将被子往脚后一甩。 “韶华,我觉得我现在都要疯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服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劝你。” 韶华鼓了鼓腮帮子,双眼中透露着不解,“怎么了?” “啊,韶华,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那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了?我们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小瑞本来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能憋这么久属实不容易了。终于说出来了,不由的深呼了一口气,舒服多了。 韶华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小瑞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不由的用手挡住自己的脸,拒绝去回答她的问题,不说只是头痛,她怕自己说出来了心痛。 小瑞看着她那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心不禁沉到了谷底,十分愤怒的说:“韶华,你不可以喜欢他。” “为什么?” 韶华将手拿下来,扑闪扑闪着眼睛无比迷惘的看着小瑞,言语中也是十分的不理解。 “且不说他长的什么样,单单看他的文字就压抑的要死,那种伸手不见底的阴暗我怕最后把你的阳光和快乐吞噬了,那不值当,绝对不可以。”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听小瑞这么一说,韶华反而暗自松了一口气,发出咯咯咯悦耳的笑声。 “为什么就是他把我吞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哪里可是都带着一束光的呢,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把他的世界照亮了呢?嘿嘿嘿。” 她这么一问,反倒是把小瑞问懵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反驳。 是啊,韶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知道是她太天真还是自己太阴暗…… 韶华也没有管她,自顾自的靠在床沿上自言自语。 “你说他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那么压抑的文字,仿佛穿透了我的灵魂,像彼岸花那么忧伤,又像小桔梗那么干净。” “我想他应该有着不长不短的头发,斜分着,衣服嘛,应该整日里也是一身黑色吧?虽然大叔25岁了,要是黑西装的话……” 说着说着,韶华不停的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一样,立马否定了自己刚说的话。 “不不不,一定不可能,这衬托不出他忧郁的气息,也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想成是黑色的呢?明明是忧郁呀,又不是阴森惊悚,只是什么颜色好呢?” 小瑞看着她歪着脑袋在那儿自言自语,期间还不停的啃咬着自己的手指,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对了,蓝色,浅浅的蓝色,一定是浅蓝色。” 韶华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可把小瑞吓的不轻,要知道她此时心里正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看着她异常明亮的眸子,里面好像有某种火焰在涌动,就差没蔓延出来灼伤她的眼睛了,小瑞只感觉头疼。 “韶华,过两天你上海好像有场活动吧?” 韶华点了点头,一脸奇怪的看着小瑞,要知道她平时对这些可是从来不关心的。 “我们一起去吧。” 韶华一脸惊讶的看着小瑞,“你去上海有事吗?” 小瑞脸上一片红霞飞起,故意装成一副害羞的样子。 “我朋友正好在上海有一场设计师比赛,我想去瞧瞧。” 韶华轻笑出声,食指不停的上下晃动着指着小瑞。 “哦,原来是想朋友了呀,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呀。” 小瑞一下蹦到韶华的床上,往她身边一趟,眼睛异常明亮。 “看来,你是欠收拾了哟。” 看着她举起的小魔爪,韶华嘿嘿一笑,一把搂着小瑞的腰,“睡啦睡啦,不早了,明天还有课呢。” 28我是怕你步我的后尘 两人坐在飞机上,小瑞就像身上有跳蚤一样,戴着个眼罩翻过来翻过去的怎么也睡不着,韶华干脆把她的眼罩摘了下来,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小瑞,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很烦躁,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韶华关切的目光,小瑞心里更加烦躁了,干脆直接坐了起来,眼神不停的闪躲着,一种愧疚和负罪感就更加强烈了。 “小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故意瞒着我?我发现从宿舍里出来的时候开始,这一路你都不太对劲,老是分神,人也有些恍惚,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的呀,我们是好姐妹。” 小瑞叹了一口气,耷拉着个脑袋,脸上写满了失落与伤心,拉着韶华的手都隐约的在发着抖,声音也有些哽咽。 “韶华,不瞒你说,我跟小齐师兄分手了。” “什么?” 韶华吓了一大跳,没有注意到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说话的声音自然就拔高了几个度。 飞机上本来有些人都已经睡着了,这么一声尖叫好多人都被吵醒了,摘下眼罩纷纷投射去厌恶的目光,韶华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赶忙伸着手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有点事我一下没控制住,很抱歉打扰到大家休息了,我一定注意,不会再有下次了,实在是对不起。” 韶华坐下,双手紧紧的抓着小瑞的手,一脸的关切与焦急。 “小瑞,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你们当初关系那么好,恨不得一天25个小时黏在一起,他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他,我一直以为你们奔着结婚去的呢,是不是他……” 韶华瞟了小瑞一眼,看着她通红的双眼,没敢说出口。 “韶华,你知道吗?这几天的你让我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我真的挺怕的,就怕你步了我的后尘。你知道吗,这儿好疼,真的好疼,就像让人撕裂了一样。” 小瑞将韶华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的地方,可是整个人周身都弥漫着一种悲伤,韶华呆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希望这样能给她传递一丝温暖吧。 “韶华,虽然你很聪明,但在某些方面你真的是一个傻姑娘。那种动心的感觉就像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什么都奔向欢喜热烈;可伤心的时候呢?就像万物枯寂销声匿迹,什么都归于叹息空无。” 意识到自己今天话有点多,毕竟韶华现在也没怎么样,有些尴尬的说:“唉,你看我今天这是说了些什么,我们是去上海玩的,要开开心心的,对,开开心心的。” 说着强扯出一抹笑来看着韶华,韶华脸上有一丝难看和不自然,看着这样的小瑞,心里很是心疼,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咳,小瑞,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不过,要是是他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情你跟我说,我去给你出气。虽然小齐师兄对我很好,不过嘛,敢动我的女人,看我不宰了她,简直是活溺歪了。” 说着她还双手把袖子一撸,活脱脱要跟人干架的架势,小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韶华,干什么呀,瞧把你激动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我不能让你被小齐白白欺负了。” 飞机上的气温还是有点低,小瑞怕韶华感冒了,不紧不慢的将她的袖子撸了下来,紧握着她的手,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欺负我,你别多想。” “可是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开心。” 29我见过他最爱我的样子 “诶呀,上飞机我手机关机了,要是大叔上线了看到我不在可怎么办呀,我好不容易等着他上线的。” 韶华一边拍着手一边说,眉宇之间拧成了川字形,小脸皱巴巴的挤成一团,坐在旁边的小瑞看着她都快哭了。 小瑞递了给眼罩给韶华,漫不经心的说:“哪有那么巧,别想太多了,今天起的太早了,还是先休息会儿吧。” 韶华接过眼罩,脸上还是一片焦灼之色,嘴里不停的说:“只怕万一不怕一万啊,万一成真了呢,你也知道,我家大叔飘乎不定的,我是一点踪迹都捕捉不到。” 小瑞狠狠的捏了一下韶华的鼻子,瞬间就红了。韶华吃痛的捂着鼻子,双眼红彤彤的,委屈极了。 “小瑞,你干嘛。” “大叔大叔,成天就只知道你家大叔,你连别人姓什么都不知道,天天就像得了臆症一样,别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你这么对着别人心心念念的。” 听到小瑞这么一说,韶华明显的不乐意了,嘟着个腮帮子恶狠狠的瞪着小瑞,“谁说的,我才不是得了臆症呢,我家大叔叫江晓晨,他说过我有事可以找他的。” 小瑞连连摇头,直呼完了完了完了,韶华已经一头撞上去了,自己说再多也没什么用,还是走个委婉路线来迂回救一下她的傻女人吧,希望她能明白,唉。 “小齐师兄今年已经毕业了,这个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一两个星期也见不上他一面,我一直在心里告诉我自己,他不是不理我,他只是特别的忙,没时间理我。”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韶华扑闪扑闪着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过想到小齐师兄让小瑞不开心了,有点小失望,轻轻揽过小瑞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柔声安慰着她。 “小瑞,可能是你太敏感了,小齐师兄才毕业,他肯定想好好奋斗给你一个好的未来,刚步入社会忙也是很正常的,就像我两年前第一次忙自己的演唱会一样,根本就没时间顾的上你,饭都没时间吃,等忙过了那一阵子就好了,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好好的吗?” 说着还紧紧的搂着小瑞的脖子,让她的脸和自己的紧贴在一起。 小瑞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两下,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一开始也是跟你那样安慰自己的,直到前天,我看到他竟然能一手摸着方向盘一边回微信,我才明白他不是忙,他只是不爱了。” “可能是你误会了呢,小瑞,或许他只是在回工作上的事情。” 话才出口,韶华自己就后悔了,就连她自己都听出了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有多虚伪多苍白无力。 “韶华,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见过他最爱我的样子,所以他不爱我的样子我还是知道的。下车以后,我提的分手,他沉默了,没有一丁点的挽留,你知道吗?” 小瑞在说这话的时候早就坐好了,脸色有些许苍白,虽然她很努力的在笑,韶华此刻却觉得那么凄凉,她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多无力…… 【不行,绝对不能表现的很难过的样子,小瑞已经很难过了,要是自己再难过,她还得来开导我,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十分阳光的笑容看着她。】 “没事没事,丢了这颗树,咱们还有一片大草原。” “耶,大草原,咱们现在就去上海狂欢去,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小瑞就是这个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说爱就爱了,说放就放了,韶华倒也挺欣喜的,在她是小俏鼻上刮了刮,一脸宠溺的说:“你呀你呀。” 两人相视一笑,戴上眼罩就这么睡了过去。 30雨中漫步念故人 这一路下来,两人的情绪明显都不太高,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飞机平稳的降落,一走出停机坪,天空中竟然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看着阴沉一片的天空,小瑞和韶华对视一眼,双眼都成了月牙弯。 就这样,两人心照不宣的手牵着手在停机坪肆意奔跑着,就像个疯子一样,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啊……” “哇哦……” 终于跑累了,两人也顾不上形象,相视一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好畅快呀,有没有舒服一点。” 细细密密的雨飘在她们的身上,小瑞看着韶华蒙上一层水雾的卷翘睫毛,笑的一脸柔和。 “舒服多了,好像把所有的不愉快都一扫而空了,美丽的大上海,美丽的大森林,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场美丽而不意外的邂逅呀。” “不意外的顶多叫预谋,哪里是邂逅了,意外才符合你的小期待和浪漫呀,真是个小傻子。” 小瑞恶狠狠的白了韶华一眼,一脸无奈的捏了捏她的小俏鼻,言语中满满的宠溺和留恋。 明明上一秒看着她还笑的那么轻松,此刻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眼神飘乎不定的,韶华紧拧着眉头撅着个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吧。 小瑞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像,韶华单手顶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她,分外平静。 “要是这儿是一片草坪就好了。” 韶华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灰暗了下去,因为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以前我们总是在雨中漫步,听着周传雄的歌,肆无忌惮的开着对方的玩笑也不用担心谁会一转身就离开消失不见,以前多好的铁人三角组呀,没想到我们俩竟然因为一个兼职减负的问题争吵散了,那可是朝夕相处的三年,曾经多少人以为我们会这么一辈子啊,才一大学就分开了,现在只希望她过的幸福。” 小瑞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双手撑在身后看着渐渐消散的乌云,云淡风轻的说:“是啊,挺可惜的,但不遗憾吧,至少我们俩现在过的还不错,她也会有新的朋友,不是嘛。” 韶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想法,不过眼神始终有点闪躲,不太敢直视小瑞的眼睛。 小瑞扭过头来看着韶华,感觉她看起来有点别扭,不禁有些好笑。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人生这场旅行,我们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会走一程,而有的只是擦肩而过,有的甚到连擦肩而过都不会,只要坚信我们会陪着对方走一辈子不就好了吗?” 韶华轻轻的靠在小瑞怀里,语气轻柔,“前几天慧慧生日,我竟然发现我没有她的微信,我上qq去找竟然一个账号都没找到,要知道我以前最少加了她三个号,天知道我只是想跟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小瑞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只是在骗自己只想跟她说一句生日快乐罢了,其实她是想告诉慧慧自己还记得她。 小瑞不会告诉她,自己去年还看到过慧慧,只是不是在什么好地方,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只能说,有些人终究成为过去式了,跟她们越走越远了…… 韶华表面上看起来阳光乐观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很敏感很细腻,要是自己把这些告诉她,她大概又会心疼了吧。 刚刚她的语气中透露的失望和伤心是那么明显,小瑞不禁有些心酸,毕竟在她怀里的这个傻姑娘实在是太重感情了,总是掏心掏肺的对别人,可别人却不一定领她的情。 以自己这五年来对她的了解,一段感情只要走进了她心里,或许她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这也是自己这几天来很纠结的原因。 不管是人还是事,只要她下定决心,就算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 她总是把什么都埋在心里,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的,让人觉得她很好,可是两年过去了,她还是记得慧慧的生日和习惯,要不是今天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提了吧…… 小瑞将音乐打开,正准备放《黄昏》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上面的时间,惊恐的看了一下四周,拽着韶华就开始撒丫子狂奔…… 31软糯萌炸天的妹子 小瑞感觉自己手上拽的力道越来越重,一脸奇怪的扭过头,原来韶华跟着跑了几步就立马停了下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十分的不解。 小瑞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急的直跺脚。 “唉呀,死女人,在不快点你音乐会的彩排就要赶不上了,都等着你呢?” 韶华脑子嗡嗡的直响,有些反应迟钝的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机械的将手机又塞进了包里,数秒过后,一声激烈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机场,十分乍眼。 “啊。” 韶华顾不上众人侧目的眼神,换成了她拽着小瑞就开始一路狂奔起来。 小瑞看着眼前这个冒冒失失的女人,眉眼间全是笑意。 是啊,她眼中的韶华就是这个样子的,冒冒失失,做起事情来风风火火,横冲直撞的像一个没有长大的黄毛丫头一样。不过嘛,这样的韶华有自己宠着,就是喜欢和她无时无刻来这种生活中的小意外,每一个片段在她的记忆中都相当精彩…… 正这么想着,一声尖叫拉回了她的思绪。 小瑞急步走上前,看到韶华扬着头,双眼微红的45度角仰视着面前那个好看的一塌糊涂的男人,一脸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小脑袋。 “啊……好痛。” 【江晓晨此时那叫一脸懵逼呀,这个软糯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吧,特别是配上她那娇滴滴的样子,是个男人都招架不住啊。】 想到这里立马一个急刹车,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咳,自己是在想什么呢,我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小瑞看着面前那个一脸冰冷没有任何反应的冰山僵尸来,虽然长的人模狗样的,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一把将韶华护在身后,用手指头戳了戳江晓晨的胸口,双手往腰上这么一叉,一副想把他吃了的架势。(虽然气势是足了,不过这仰着个头看着别人的样子真的不滑稽吗?) “唉,你别以为长了一副好皮囊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感情今天自己是碰上碰瓷的了?江晓晨双手往胸前交叉放着,眉眼间全是笑意,看了看边上站着软糯的能掐出水来的妹子,又看了看你只老母鸡护犊子的火烈鸟,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小瑞看着他这自大到极点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说的话也开始不好听起来。 “诶,我说你这男人怎么这样?看着人五人六的,实际上是不三不四,前不着腔后不着调的……” 韶华听着那叫一个又羞又臊,一张脸就像一个涨红了的苹果,真想找个地缝就这么钻进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小瑞说的正带劲儿的时候,感受到有人一直在用力的扯着自己的衣袖,一把甩开韶华的手,没好气的说:“你别拉我,没用的的东西,我正帮你出头呢,对于这种男人就是不了惯着。” 在他们吵架的时候,不少赶车的人纷纷停下脚步来凑着热闹吃着瓜,还纷纷猜测点评一番,一些不好的话瞬间就传进了江晓晨耳朵里,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工作室后面的成员。 “别说了,到时候被拍上新闻麻烦就大了,还要不要脸啊,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韶华急的直跺脚,纵使声音压的异常低,不过江晓晨就站在她面前,听的一清二楚。 呵,果然是疯狂的私生,这么蹩脚的跟踪倒是第一次见,有意思。 (自己可是一个很严肃的男人,必须时刻保持高冷,就算面前这个女孩子再软糯萌炸天自己也不能表现出来好奇,高冷高冷高冷。江晓晨在心里跟自己强调了三遍,这才恢复往日的神色,继续摆着一张臭脸。) “怕被拍就好。” 韶华微微躬了下身子,有些紧张的说:“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我们在赶时间,很抱歉给您造成了麻烦,请您谅解。” 忽如其来的致歉杀了江晓晨一个促不及防,看着这个软糯萌炸天的妹子内心又欣赏了几分,不过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姑娘是个好姑娘,不过身边的人要注意了,别说拖后腿,就是裤衩子我都怕她到时候把你的给脱了。” 韶华羞的一下脸就蹭的红了,江晓晨心里那叫一个乐,这软糯妹子也太不禁逗了吧,实在是太可爱了。 就算性格再大大咧咧的,毕竟还是个实打实的姑娘。小瑞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正准备反驳的时候身边钻出一个小奶狗,一下就打断了她的话,内心是崩溃的。 临时帖 前面的自己感觉有点问题,细节方面没有把握处理好,日常更新之余,自己也会陆续的改一下,情节没有什么变动,希望大家不要厌烦。 新人嘛,我就得要有新人的绝悟,我没想过能有多大的好成绩,我只希望改一下比自己现在的好一点,一点一点的来提升自己,毕竟一想到自己有一个小坑没把握好有点乱,我的小可爱们你们肯定也会觉得乱的,所以不要觉得我改的烦哈,我不会断更的,修改只是让我看到自己的缺陷一点一点的变好?????? 32老大期负单身狗 “老大,你就别在这儿打情骂俏了,欺负工作室里都是单身狗撒狗粮啊?你简直就不是个人,这也太残忍了。” 江晓晨眉头微挑,摆着一张臭脸转过身看着他们,“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身后几人像统一口径了一样,齐刷刷的直点头,江晓晨看着他们夸张的要死的表情,微瞟着站在面前的软糯妹子,看着她一然懵懵的样子,也太逗了。 小云清不知道让谁一把推了出来,一步三回头的对着身后那几人好一阵挤眉弄眼。 【谁推的我?】 【你们干吗?】 【老大那脸色不太好看啊,怎么办,我不想送人头啊?】 看着他们装成一副什么事都没发什么的样子,云清也只能硬着头皮怯生生的朝韶华她们走去。 韶华看着走过来的男孩子不停的抓弄着袖子,跟自己小时候简直是太像了,一股油然而生的亲切感袭来,三两步的走到小云清面前,拉着他的手笑的一脸温暖,“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呢?怎么了?” 江晓晨工作室的几人包括江晓晨在内,全员懵逼状态,小云清更是微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冷不丁的感受到一阵寒意袭来,云清微微抬头准备看是哪儿传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老大那张臭到发黑的脸,心里猛的一个抖激灵,慌忙甩开韶华拉着他的手,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是谁?我在哪?谁来救救我?我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呀(??????????????)】 韶华不明白眼前的小男孩怎么了,往四周仔细的瞅了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呀,又重新拉起了他的手,脸上还是阳光温暖的笑容。 江晓晨干咳两声别过脸去,站在他边上的沙煜赶忙上前拖着小云清说:“犯什么傻呢?车到了没?” 【啊,终于有人良心发现知道来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了,就知道他对自己最好了。云清激动的看着沙煜,吓的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车、车、车到了,我们快走吧,赛前准备热、热、热身轻松一下。” 赛前?韶华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猛的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小瑞,哭丧着一张脸将眼睛尽力瞪到最大。 “糟了,我的音乐会彩排。” 拖着小瑞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江晓晨,像风一样的女子一样就这么跑了,不,准确的来说是无头苍蝇,因为她们才跑了十几米马上又返了过来,从他面前又跑过去了,空气中远远的飘来一句,“不好意思,跑错方向了。” 身后的几人只感觉空气中有几只乌鸦在不停的叫着,想笑又不敢笑出来,憋的那叫一个难受。 眼尖的华辰和慕宁竟然发现江晓晨百年难得一见的笑了,默契的点了点头。 “老大,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款啊?” 江晓晨正双手插在兜里,单脚在地上随意的玩弄着地板,听到慕宁这么问,抬起头来看着他,“哪款?” 几人看着江晓晨这反应,挤眉弄眼的赶紧用眼神意念交流。 【我草,老大竟然在笑?】 【老大这反差也太大了吧?竟然喜欢这么萌炸天的妹子,天啊,不敢想。】 【老大祸害人家小姑娘啊,罪过罪过罪过。】 江晓晨看着他们几个龇牙咧嘴的,就知道他们肚子里没有憋个什么好屁,没好气的说:“还不走?是想让机场请你们晚上吃草吗?” 舒扬扮了个鬼脸,吐吐舌转过身去开始往前面走去。 中间虽然经历了小小的一段插曲,好在平稳的到达了赛场,熟悉了一下场地,检查了一下现场的设备没什么问题,几人就回酒店了。 虽然中间有几个小八卦缠着他问东问西的,最终还是让他一记眼神警告劝退。 33 这么优秀的吗 这几天四处奔走也是够累了,晚上没安排什么活动,让华辰看着他们这几个小王八蛋,只要不是太过火就好了。 江晓晨一进房间就先去洗了个澡,裹着个大浴巾就出来了。 看着平静的躺在床上的手机,正准备拿着充电的时候,发现qq响了,摇着头点了进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成了好看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不过笑的怪好看的,看起来暖暖的,很温柔,这是平日里没人能见到的模样。 看了一眼,就是几个群里发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竟然还有一个是斗地主赢欢乐豆的消息,也是没谁了。 江晓晨单手撑着下巴,嘴巴微微往上皱了一下,随意的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 诶?也是奇了怪了?这两天小娃娃竟然没有缠着自己问自己问题了,一上来没看到她的半点消息,还有点不习惯。 时间还早,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些什么,睡吧,还太早;出去吧,懒得动,也属实有点累了。 不知道自己那些平时不怎么联系的老朋友过的怎么样了?江晓晨随意的点了几个出来,都在玩游戏,真让他忍不住直翻白眼,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游戏,这也没意思,还是看看动态吧。 江晓晨看了几条伤春悲秋不痛不痒的鸡汤,正准备退出的时候,一条名字瞬间提起了他的兴致,一下就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单手呈八字状不停的摸着下巴,嘴里却在喃喃自语。 嘿,小娃娃还发动态了? 【这是人生中的第二十三场个人音乐会,也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场音乐会,希望对的起喜欢我的那些粉丝,也希望b市的天气对你们好一点……】 明天?音乐会?江晓晨皱了皱眉头,好像今天在机场偶遇的软糯妹子也是赶音乐会的彩排? 什么?个人音乐会?江晓晨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人也猛的坐了起来,赶忙将包里的笔记本拿了出来,双腿盘在一起,将笔记本放在了腿上。 江晓晨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思绪才点开浏览器。 只见他白晳修长的手不停的在键盘间飞速游走着,搜索框里迅速出现几个大字,917c市个人音乐会。 c市,那不就是自己现在在的这个城市吗?妈妈耶,该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江晓晨没有有太多时间去细想,屏幕上飞快的闪现出一大堆的内容,最上面显示的是917天才美少女钢琴家韶华个人音乐会下午两点于c市嘉年华举行。 江晓晨往下又刷了好几大页,明天在c市有个人音乐会的好像只有一个人,就是韶华,不会这么巧吧?小娃娃就是韶华?软糯萌妹子? 我瞎猫撞上死耗子撞出来个钢琴家?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呢? 江晓晨心剧烈的疯狂跳动着,连打字的手都隐约颤抖着。在键盘上打了好几遍才把韶华这个名字打对,看着旁边的搜索,颤抖着点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紧张过,紧屏着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韶华,2001年11月6日出生于b市,现就读于b大,音乐学专业大四学生,著名的天才钢琴家,更是获得多个国际性大奖,曾与国际著名音乐家白老师同台演奏谱写出《尼戈湾塔桑曲》。某站的签约作家,一本《三叶》在圈内大火瞬间站稳脚跟…… 我滴个乖乖,妈妈耶,十八岁,大四…… 江晓晨看着那洋洋洒洒的一大堆简介和奖项,年纪轻轻的履历丝毫不比他们差呀。 当他看到百度百科提供的图片的时候,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还真是今天那个软糯萌炸天的妹子呀,这也太巧了吧,自己还误以为她是私生,我天啦,这是什么猪脑子,千万别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啊,不然到时候小娃娃知道撞到的人就是自己,指不定怎么怼我呢。 “啊……” 江晓晨简直是不敢往下想,忍不住大吼一声。 门外几个人正有说有笑的提着夜宵正走到门口,忽然听到撕吼声吓了一跳,以为老大出什么事了。 特别是华辰,二话不说一脚踹在门上,巨大的声响吓了江晓晨一跳,电脑都一下都飞地上了。 “老大你怎么了?”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 江晓晨黑着一张脸看着一下蹿腾进房间的几人,脸上的肌肉不停的发着抖。 “大晚上的不睡觉抽什么风呢?” 华辰看着脸一阵红一阵白又渐渐转紫的江晓晨,心虚的看了眼刚自己踢坏的门,扯了扯离自己最近的慕宁的衣袖,对着他们几个不停的使眼色。 【快把东西放下,赶紧逃。】 【怎么了?】 华辰轻瞟了一眼边上不停摇晃的门,又对着江晓晨挑了挑眉,慕宁心里一咯噔,对着他们几人意念传话。 【快闪,老大这眼神不太对劲。】 几人识相的将东西迅速放下,华辰直挺着身子走在他们几人后面,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大晚上的没事儿瞎嚎什么呀,抽风呢,吓死个人。” 江晓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连呼吸都变的粗重起来,看着桌上放的好大一堆夜宵,牙齿磨的咯咯作响,心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平静下来。 走出房间的几人一到走廊就撒丫子狂奔,生怕老大反应过来把他们提进去暴虐…… 34临时直播 2019年9月17日,天气还不错,今天的个人音乐会不知道怎么了,韶华临时决定选择了全程在线直播,得知这一消息以后,粉丝群和微博瞬间就炸锅了。要知道有很多粉丝走不开没办法赶来,也有很多粉丝没抢到票,没想到竟然是全程直播,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韶华的人气还是很高的,高挑出众的身材近乎完美,性格也特别好,经常被人偷拍到她在做公益,可以说她是一个才华与美貌集于一体还有爱心的正能量公众人物,男女粉丝也比较均衡。 这不,才一开播,直播间瞬间就挤进了上百万人,短短十分钟,蹭蹭蹭的直接上了热搜榜第一,各种弹幕时而闪现在大屏幕上…… 小瑞坐在vip贵宾区,静静的看着台上的韶华是那么耀眼夺目,看着坐满了人的大厅,黑压压的一片,用着跟自己同样的眼神看着台上那个自己守护的女人,眼中是满满的温情和感动。 精巧可爱的钢琴小曲仿佛是从泉间小隙娓娓流泄出来的一般,音符听起来虽然简单,但是悠远脱俗的意境却远远超越一般通俗的音乐,让人听了不禁心旷神怡。 看着台上的她举手投足间,微眯着双眼,那种自信与优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让人着迷…… 忽然,一阵急促的旋律时而悠扬时而高亢,一下子就吊住了所有人的神精,大家都在凝神安静地听着,呼吸都跟着节奏不断起伏粗重起来。 江晓晨他们在赛场准备就绪,正准备放赛前曲热身一下,打开音响,流泄而出的是轻柔的旋律,在场的人都懵了,这放的都是什么?还怪好听的。场务当时脸都吓白了,江晓晨扬了扬手,在场的人都听的入神,心也静了下来…… 韶华全神贯注的演奏着,时而看着台下那些支持她的人,眼睛渐渐模糊了,她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她想把她们每一个人都记在脑海里…… 【悠然动人,小憩的下午时光宛如浪漫嘉年华般,我们在办公室里,享受着窗外的阳光,听着现场直播,简直是说不出的享受。】 音乐带着难得的自信和微笑在旋律中绽放,她指尖流淌出的每一个音符仿佛都赋予了生命,不停的跳动着,就像在演奏着伟大的人生旅程,高低起伏,轻扬舒缓,时而压抑紧凑,现场的人都着了迷。 一曲完毕,韶华慢慢的睁开眼,对着台下的众人宛尔一笑,随即又猛的一下举起自己的白晳修长的手,高扬着头,双眼微眯着,在琴键上飞快的舞动着,时而低沉,时而舒缓,台下的人包括直播间的人,都听愣了。 【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这首曲子时而悠扬,时而舒缓,时而明快们如此倾心,梦幻的境界,你们感受到了这和谐的曲调,想不让人沉醉都难呢?柔美音乐流泄满室,清新悠扬的旋律,彷佛送来阵阵自然芳香。美哉,妙哉。】 【音乐赋予了我们太多的心灵悸动,历经硝烟弥漫的苦痛,流连春光烂漫,还有对青春畅想,我的天呐,我都要哭了,这是什么曲风,心里堵堵的……】 【这大概就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细细听来,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会占据人得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曲目呢?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识别出来??(????????)】 35失控 韶华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台下那些还痴迷在她音乐中的观众,眼中闪现出大片大片的晶莹,缓慢的站起身来,拿着边上的话筒,顿了顿,许久才哽咽着开口。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这是什么曲目,其实,自上次音乐会到现在已经间隔了十个月了,我和白老师的事大家多少也知道,我现在不想细说了,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共同谱写的这曲《尼戈湾塔桑曲》,首次献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说着说着,韶华突然低下了头,柔和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莫名的让人有一种忧郁的错觉。 韶华一手紧握着话筒,一手将头发用力的拂到后面,猛的一下子抬起头,紧抿着唇看着台下的观众,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 “本来今天到这儿也就结束了,用《尼戈湾塔桑曲》压轴是对白老师和自己的肯定。不过我在昨天晚上看了一下我微博的热评,大家都想听我演奏《卡农》,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也满足一下你们,顺便还有附上一曲《白月光》。” 话刚说完,韶华微笑着对着台下的观众来了个九十度的躹躬,将话筒架好。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望着台下热情的观众莞尔一笑,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之际,巴洛克的复调就开始在整个大厅萦绕起来,遍布每一个角落,在场的观众都深深的沉醉在其中。 韶华虽然没有跟他们简单的打一个招呼,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可是从开播到现在,短短的两个小时,直播间一百多万人猛增至三百多万,听到这曲期待已久的《卡农》,所有的人都为之沸腾,各种彩虹屁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夸张。 当然,韶华很美好,乐观开朗的她就如明媚的春光,总能给予你温情和体贴,所有的不快和阴郁总能随着她的笑容抚去,如春风拂过愁绪,让人说不出来的愉悦和舒爽,真的是人间值得,实至名归。 正在大家都陶醉在这优美的旋律之中时,韶华不知道怎么的,中间停顿了两秒,场下的观众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没等他们有时间反应过来,韶华的双手不停的在琴键上飞速舞动着。 多年来凭借着对琴键的默契和熟悉,就算心不在焉也能凭借着习惯将这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曲调弹奏出来。 此刻的韶华正是这样,双手虽然不停的飞速在琴键上游走,心却止不住的颤抖着,她看着台下那些静静的看着她的观众,那些为了她远道而来的陌生人,双眼不知不觉间已经模糊一片,她强迫着自己转过头,看着面前的钢琴,眼泪却不停的嘀嗒嘀嗒的滴落在钢琴上…… 一曲终了,韶华泪流满面的站起来对着台下的观众深深的躹了一躬,座在前排的观众看着眼睛红肿的韶华,心下一沉,不停的往台上冲去。 安保看这架势赶忙阻拦,台下的观众不停的冲击摩擦着,韶华看着这样的她们,用手捂着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可是不停掉落的眼泪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很难过…… 不知道自己粉了几年的小仙女今天是怎么了,每一次在公众面前她都是微笑的,笑的那么阳光那么灿烂。 可是今天的她,哭了,在他们这么多人面前哭了,一定是谁欺负她了,小仙女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这样的。 这样一想,台下的观众冲击的更加狂热了,眼看着形势就快要失控了,韶华强忍着泪水拿起边上的话筒,双眼通红的看着台下的他们,手却抖的像筛糠子一样。 “亲爱的粉丝朋友们,你们不要在往上面冲了,我恳求各位现在在位置上坐好,让我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好吗?” 她哽咽着说完这句话,一脸平静的看着台下的粉丝,牵强的扯出一个笑来让他们安心。 36告别 粉丝们看着这样的韶华,顿时安静了下来,都各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台中央的韶华,显然心情都有些沉重和焦虑,更多的是没来的及说出口的关怀和心疼…… “这一路走来,我韶华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全靠你们,是你们给了我荣耀和铠甲,我不想把这些美好的瞬间全部毀灭掉,真的,我很爱很爱你们,也很感激很感激你们。” 说着,韶华对着台下的他们深深的躹了一躬,又对着直播间的朋友们躹了一躬。 看着快要炸锅的直接间,明明自己已经很难过了,还强忍着安慰了他们好一阵。 看着弹幕上的那些话,心里顿时觉得有点暖暖的,好受多了,紧抿着唇扯出一抹笑来。 “这是我的第二十三场个人音乐会,也够了,我韶华知足了。还记得上一场是十个月前了吧,记得那时候和白老师合奏,私下有交流,见面比较频繁。然后有各种照片流出来,各种谣言也越来越离谱,怀孕小三打胎之类的,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传出未婚生子呢,呵呵,我想应该会的,你们看,时间那么巧,十个月以后开的音乐会,不然哪有那么巧,怀孕生子十个月刚好够。” 韶华一脸无奈的摇着头,语气中说不出的嘲讽和无可奈何。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着台下的他们。 “你们知道吗?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全被打乱了,我都不知道那一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一点都不想提,真的,我害怕,我怕我又整晚整晚的做恶梦,我怕我和我欣赏的哥哥一样,在4月1号给我开了一个那么大的玩笑,我想保留自己心中的美好和对你们的美好。” 说着说着,台下有几个人只觉得脸上一阵躁热,有几个人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韶华的眼睛。直播间这下真的炸锅了,时不时跳出几句“不要脸”“白莲花”“做婊子还立牌坊”“装什么清高呢”“不知道私下让多少人干过呢,呵呵”“真好意思矫情”之类的,韶华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台下的观众看着屏幕上的弹屏都快气炸了,要是说这些话的人就在他们面前,一定要揍的人家假牙都找不到,现在只能紧攥着拳头气的全身发抖…… 韶华看着那些字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在也没有了平日的温婉柔和,周身上下散发着清冷与凌厉,就像裹满刺的刺猬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的尖锐而凌厉。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有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听风就是雨,自以为是站在正义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所谓的恶行,想必大家小的时候都遭受过或大或小的暴力吧,那时候你们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呢?再想想说的这些话,求有些人做个人吧。” “那些参与网络暴行的人,用一把无形的刀狠狠的插在别人的身上,还不停的戳几个窟窿,他们甚至还无比自豪的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是在为民除害,就像一个英雄一样沾沾自喜,而让他们伤害的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可是知道真相了又怎么样呢?没有谁会忏悔,没有谁会记得自己捅别人的时候手上沾满的恶意对别人的伤害,你们好意思吗?” “弹幕的别给我说什么矫情了,矫情又怎么样,我今天还就矫情一回了,不愿意看就从我的直接间退出去。还真是针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你没有我的那些经常凭什么说我矫情要求我要大度?当谣言诞生的那一刻,泼脏水的人就已经赢了。就算最后澄清了,但闻过这个味道的人,都知道那种恶臭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我只有这么大的能耐,我不敢享受这种光环,真的,我怕了。” “如果我继续呆在这个圈子里,我还会承受无数次这种事情,网络暴力我遭受一次就够了。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大,我知道你们是真的爱我,但我不想自己让那些厌恶我的人将我污染了,我喜欢阳光,我不想让自己变的阴暗,我希望我能一直这么笑下去。” “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场个人音乐会,以后可能会助阵一下好朋友的音乐会,当当嘉宾什么的,但不会再开个人音乐会了。不过我会换另一种方式陪在你们身边的,没事的时候我会录制自己弹奏钢琴曲的视频给大家,谢谢你们对韶华多年的厚爱和支持,我韶华记在心里,永生不忘。” 说着,对着台下的观众深深的躹了一躬,头也不回的往后台走去…… 37别怕,有我在 小瑞看着跑向后台的韶华,又看了看在场大多沉默低着头的观众,都这个时候了,直播间的弹屏上还时不时的闪现出各种恶毒的谩骂和脏臭味,看着那些字眼她瞬间就炸了。 【玻璃心。】 【又在炒作了吧,果然年纪越大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底线了,呵,贱人就是矫情。】 【这是怕明天抢不到头条啊,陪人睡一晚不就可以了,真以为自己多干净呢?】 【就是就是,故作清高什么呀,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还好意思在这儿卖惨炒作,恬不知耻的恶臭玩意儿。】 【平时真看不出来,好大一朵圣母白莲,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原来又是炒作呀,真是没底线。】 【韶华,这样的你真让我恶心,老子瞎了眼了,还真以为你多纯多干净呢。老子出五十万,今天晚上陪我一晚,等你哟。】 ………… 虽然其中有大部分反驳为韶华说话的,但有些刺眼的弹幕小瑞已经看不下去了,气冲冲的冲到直播间的前面,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猴子,脸红彤彤的,指着直接间的镜头说:“有些人生活中是有多恶臭多阴暗多不如意,你们没发现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活动态了吗?一个乐观开朗阳光明媚的人现在变成这样了你们不清楚是为什么吗?说这些话的人不怕闪了舌头吗?我闺蜜韶华需要炒作吗?不了解她的生活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我可没她那么好的脾气,我不是你们妈没必要惯着你们,那么恶臭就滚,我家韶华不需要这种所谓的热度,酸鸡。” 说完一把就把直播设备掀翻了,还对着狠狠的踹了几脚,看了一眼现场不停的闪光灯,头也不回的往后台跑去。 韶华刚到后台,终于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外面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清楚。 小瑞一到后台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韶华在一个墙角坐着,就像一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了起来。 瘦小的她躬着个身子,双手紧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里,虽然没有一丝声音,但她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着,真怕一阵风就把她吹散了,看着这样一个她,小瑞眼中满是痛心和怜惜。 她轻轻的走过去,靠着墙角缓缓的坐下,轻轻的用手揽着韶华的肩膀,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一遍一遍的的抚顺着她的背。这一切的动作看起来极其自然,极其温柔,与平时嚣张跋扈的她截然不同,她是那么温柔的守护着自己内心的柔软和美好…… “韶华,别怕,有我在。” 也许是听到了小瑞的声音,也许是听到了那句有我在,韶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瑞,虽然眼睛里依旧噙满了泪水,却强忍着将它压了下去。 小瑞看着挂在唇尖的那儿吊着的一颗泪珠,就这么悬着,她轻轻的抚去她双颊的泪水,一脸温柔的抚摸着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韶华,不可以被打倒,不可以气馁,你说过自己是一束光的,你忘了吗?” 韶华认真的听着,木讷的看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小瑞? “一束光?” 感受到带着疑问和探究的目光,小瑞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希望给她传去一丝温暖和自信。 “是的,一束光,走到哪儿都能照亮阴暗的一束光。” 韶华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和不容置疑的语气,机械的不停点着头,喃喃自语道:“恩,我是一束光,我说过的,我是一束光。” 38命中注定 小瑞看着心不在焉的韶华,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起来。正在她恍神之际,韶华忽然一把推开她,发了疯似的冲到化妆台前,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机。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小瑞看着她双手颤抖的一遍一遍重复着那句话,一把夺过她的手机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双手用力的扣住韶华的肩膀,强迫她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韶华吗?” 韶华一把推开小瑞,继续拿起桌上的手机疯狂的对着那个对话框一遍一遍的发送着你在哪里,只是始终都没有回应,可她却倔强的不死心的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字眼。 小瑞看着现在近若疯狂的韶华,她感觉韶华不疯她自己会先疯了。 不停的猛戳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冷静一点。一把夺过韶华的手机,紧紧的攥在手里举的高高的,韶华准备去夺的时候,看到小瑞那陌生的表情,不由的有些愣了,那凌厉而冷陌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小瑞也有这样的一面啊。 “韶华,你要清楚,他只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陌生人,我们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值得你这么糟贱自己吗?” “那是你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 小瑞将手机放了下来,不停的点着头,“好,命中注定,你跟我说命中注定,既然你这么相信命中注定,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 听到小瑞这么说,韶华下意识的短了路,“验证?这个怎么验证?” 听出了她的疑惑,小瑞笑了,笑的那么张扬和热烈,就像冬日里盛开的蔷薇,奔放而娇艳…… 只见她毫不犹豫的对着语音视频点了过去,摆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就这么注视着韶华,而韶华眉头微拧着,心都冲到了嗓子眼,双手不知不觉间紧攥着拳头。 “不是说命中注定吗?既然那么有缘,你这么拼命的想找他,我们就看他现在在不在上海。” 看着台上的比赛终于结束了,台上的几个小屁娃今天的发恢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他都没发现他们的潜力这么大,自己还真是低估他们几个了。 心情不错的他双手交叉的环抱着胸,手机好巧不巧的响了,看也不看的就点了接受。 “你在上海?” 江晓晨愣了一秒,看着手中的手机,不是电话?竟然是语音视频。 顺着视线往上看,小娃娃?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妈妈呀,自己可没发任何动态呀,她调查自己?不不不,肯定是音乐会结束了来自己这儿嘚瑟几句要表扬的。 看着台上的小屁娃们正高举着奖品合影呢,跷着个二郎腿的他漫不经心的说:“是啊,我在上海带队比赛,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小瑞将自己的双眼瞪到了最大,猛的咽了几大口唾沫拍着胸脯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你你……不可能。” 看到小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韶华瞬间就乐了,一把抓过手机,还得意的在她面前扬了扬。 “上海哪里?”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不过现在的欢呼声实在是太吵了,江晓晨高举着手机大吼道:“体育馆,我这儿太吵了就先挂了。” 小瑞当时感觉自己就像让雷轰了一样,耳边一直回荡着那几个字。 体育馆?体育馆?那不就是在隔壁?我滴妈耶,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 39我要去找他 看着挂断了的语音通话,韶华惊骇的瞪大着眼睛,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是命中注定,属于她们的命中注定。 她此时激动的只想抱着小瑞来分享自己的喜悦,可是当她将目光定格在小瑞身上的时候,发现她此时完全就跟个呆鸡一样傻在了那里,嘴巴微张着,就着没流哈喇子了。 韶华可没什么时间去取笑她,只想跟她分享自己的喜悦,一连摇了小瑞肩膀两下以后,见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吓傻了吧你?” 小瑞木讷的盯着韶华,机械性的重复着,“体育馆,他说他在体育馆,他说他在体育馆。” 韶华自从知道他在上海以后,兴奋的一下冲破了头脑,后面说的什么压根儿没听进去。 现在看着小瑞这副鬼样子,实在是太反常了吧,比自己都还要夸张。自己只是兴奋激动过头了,他在体育馆怎么好像还把小瑞给吓傻了? “体育馆怎么了?” 感觉到鼻间一股热流一贴而过,小瑞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韶华在说话的时候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双眼中满是关切的看着她。 小瑞咽了咽几口唾沫强自让自己镇定,可是指着旁边的手却有些微微的抖动着,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 “体……体育馆……就在……就在……隔壁。” “我要去找他。” 韶华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瑞,随后什么也顾不上,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像一阵风一样从小瑞旁边飞了过去。 小瑞看着那个迎风奔跑的女人,光看背影确实就已经够让人神魂颠倒了,特别是此时她那一头又长又黑的直发顺着风拂在身后,还在身上没来的急换下的小礼服,怎么看怎么让人挪不开眼,如果不往下看的话。 那可是十厘米呀,十厘米的细高跟啊,就这么咚咚咚的急促声在走??回荡着,可想而知是跑的有多快,也不怕崴了脚。 这是属女强人的么?刚刚明明哭的稀里哗啦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瞬间遗忘啊?战斗力满满啊? 小瑞看着那背影,猛的又咽了咽几大口口水,后知后觉的从震惊中木讷的回过神来,大步朝着韶华的方向奔了过去。 韶华慌乱的站在门口看着不断往外走的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小瑞怕别人认出了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一把将韶华拉到边上,紧紧的拉着韶华的手,气喘吁吁的,看来刚才追韶华跑的还挺快。 “呼~~~韶华,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飙。” 韶华没听懂小瑞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什么?” 小瑞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悠着,从上到下不停的打量着韶华,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韶华的脚上。 这么一来,韶华更加迷糊了,顺着小瑞的目光往下看,当她看到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的时候,脸蹭的一下羞的通红,真想找个地缝赶紧溜了,嘴里却小声嘟囔着,“死女人,讨厌~” 小瑞强憋着笑就差没憋出内伤来了,看着韶华涨的通红的脸,真是用生命在悍卫她的面子呀,毕竟韶华从来面子就薄,动不动脸红的像糖葫芦一样。 不过还是没忍住,手贱的在她脸上轻轻的捏了一把,“来,给爷乐呵乐呵。” 韶华一把打掉小瑞悬在半空中还没来的及抽离的手,怒嗔道:“讨厌,快进去啦,人都走光了。” 40这什么情况 韶华和小瑞看着空荡荡的体育馆,这哪还能见到半个人的影子,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眼泪当时就急出来了。 “骗人,骗人,哪里在体育馆了?就是个骗子,骗子。” 小瑞看着旁边坐位上放的应援灯牌,又看了看地上四处有些细微的拉花纸碎,台上的东西也还没来的及拆,确实是像刚比完赛的样子,嘴角渐渐呈30度上扬。 看着韶华气的急跺脚的样子,她的心反倒是踏实了几分。拍了拍韶华的肩膀,“诶,手机?” 自己明明已经很难过了,小瑞还问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韶华嘴巴撅的老高,委屈极了,还是将手机掏给了小瑞。 小瑞接过手机,一脸你就等着看好戏的样子看着韶华,还对着她挑挑眉。 看着小瑞那一脸的笑意和春光,韶华有一种交友不慎的错觉,耷拉着眼睛,一脸的颓靡。 “看到我哭你就这么高兴吗?” 小瑞看了一眼她那张苦瓜脸,也不搭理她,将手机在手里潇洒的转了一个圈,成功的来了个指纹解锁,脸上始终挂着如春情般的笑意看着韶华,将手机在韶华面前扬了扬,挑挑俊俏的眉,没有丝毫犹豫的点进qq,对着语音通话就点了过去。 江晓晨正无所事事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们收拾着,闲着无聊期间还斗了几把地主,终于把欢乐豆全输光了,拿着个手机在手里不停的转悠着硬是不知道干嘛。 “诶,终于来了个解闷的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发善心,这几个家伙每次出来收拾都是磨磨唧唧的。” 看也没看,对着手机习惯性的点了下去。 “来一下你们刚比赛的大厅,有人可是可怜巴巴的在这儿等你呢。” 小瑞一说完就挂断了,江晓晨看着通话结束,眉头微皱。 这小娃娃怎么今天开个音乐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这不太对呀?什么鬼? 站起身来看了眼还在收拾的几人,人都走到走??了,还是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们几个。 “华辰,给我看着这几个小崽子,别让他们捅篓子,我去赛场看看,一会儿就过来。”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双手往兜里一插,径直往赛场走去。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小瑞推了推泪眼巴巴靠在自己身上的韶华,韶华没有搭理她。 再推,直接扭过头去,还是没有搭理她。 继续推,韶华气急,委屈巴巴的仰着个脸看着小瑞,“小瑞,你干嘛呀,你没看出来我今天已经很难过了吗?” 小瑞双手往兜里一揣,努了努嘴,示意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漫不经心的说:“也许你想见的人,已经来了呢?” 韶华赶忙四处打量着,当看到那个一身浅蓝色休闲装的人斜靠在赛台上的时候,她愣了片刻,随后一阵风一样冲了过去,完全忽略了自己穿上高跟鞋的身高,一下就跳到了江晓晨的胸口,双腿死死的夹着,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面对忽然挂在自己身上的一个大活人,江晓晨愣了,这都什么情况?这是谁?干嘛一冲上来就跳自己身上?而且那衣服,竟然是礼服,这姿势,他完全不敢看啊,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脸红心跳啊。可是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怎么都做不到把她丢下去啊…… 当他看清江晓晨的那一刻,小瑞直接懵逼了。这不是昨天他们在机场韶华撞上的渣男吗?这尼玛也太巧了吧,她一口老血…… 42你凭什么不早点出现 舒扬脸上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可能这辈子是他笑的最灿烂的一回了,那大嘴咧的,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似的,指着小瑞对着他们几个小声喊道,“诶诶诶,你们看你们看,叉腰了叉腰了。” 几人将目光顺着舒扬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小瑞此刻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那小腮帮子鼓的,还不甘示弱的瞪着老大。 沙煜一边说一边兴奋的小声鼓着掌,“天呐,是个狠角色啊,佩服佩服,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看着老大,一点都不带发虚的。” 慕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小瑞看了很久,有些奇怪,“看着像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怎么看着这个人有点儿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华辰从后面走上前来,双手往舒扬和沙煜肩膀上一搭,瞬间挤在了他们中间,看了看他俩,漫不经心的说:“当然眼熟了,在机场的时候不就是她像护犊子似的把咱老大一顿怼嘛,老大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是全想起来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连连说着哦,特别是小云清,清秀的小脸上面反而还增添了几丝忧虑,“看来老大是真怕了他。” 慕宁故作高深的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趁着所有人的不备就猛的给了小云清一记爆粟,额头上立刻就泛起了一丝微红。 小云清吃痛,捂着额头一脸幽怨的瞪着慕宁,“啊,你没事弹我干吗?” 慕宁简直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捂着眼睛直摇头,只能浪费口舌和他解释清楚了。 “我的天,我服了你了,真够笨的。你觉得就凭咱老大这性格,能怕了谁?我怕是压根儿人家姑娘就没入他的眼,懒得搭理罢了。” “哦。” 真的是这样吗?小云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华辰看着他们两个讨论的一本正经,不由的笑了,“那以后老大也有的受的。” 这下小云清是彻底的懵了,不停的挠着小脑袋一脸迷茫的看着华辰。 “为什么?” 华辰双手往胸前一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江晓晨,随口应道:“你傻呀你,没看到边上那个双手叉腰的吗?” 小云清又看了看站在那儿的小瑞,都这么久了连姿势都还没有变,不过他还是不理解华辰说的是什么意思。 “舒扬指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和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真是败给他了,自己说的这么明显了怎么还不明白?华辰双手摊开耸耸肩,瘪瘪嘴继续吃虐狗大瓜。 站在一旁的沙煜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用胳膊肘抵了抵小云清的腰,凑在小云清耳畔低声说:“这就跟老母鸡护犊子似的,护食,这下知道了吧。” 小云清挠挠头,脑袋里飞速脑补出刚才沙煜说的那个画面,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大去抢吃的,她在前面拦着,老大要是再去抢,她跟老大拼命怎么办?不然怎么护的住食啊? 这么一想,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整个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愣在了那里。 “她不会要跟老大拼命吧?” 众成员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瓜呢,小云清冷不丁的来了这么句,实在是扫兴的很,都对着他好一阵白眼。 慕宁看着小云清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于心不忍啊,这孩子除了天赋过人之外,其它的就跟张白纸一样,也不能怪他。 “先看着吧,瞧把你吓的,不存在。” 43吃瓜现场 舒扬脸上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可能这辈子是他笑的最灿烂的一回了,那大嘴咧的,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似的,指着小瑞对着他们几个小声喊道,“诶诶诶,你们看你们看,叉腰了叉腰了。” 几人将目光顺着舒扬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小瑞此刻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那小腮帮子鼓的,还不甘示弱的瞪着老大。 沙煜一边说一边兴奋的小声鼓着掌,“天呐,是个狠角色啊,佩服佩服,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看着老大,一点都不带发虚的。” 慕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小瑞看了很久,有些奇怪,“看着像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怎么看着这个人有点儿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华辰从后面走上前来,双手往舒扬和沙煜肩膀上一搭,瞬间挤在了他们中间,看了看他俩,漫不经心的说:“当然眼熟了,在机场的时候不就是她像护犊子似的把咱老大一顿怼嘛,老大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是全想起来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连连说着哦,特别是小云清,清秀的小脸上面反而还增添了几丝忧虑,“看来老大是真怕了他。” 慕宁故作高深的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趁着所有人的不备就猛的给了小云清一记爆粟,额头上立刻就泛起了一丝微红。 小云清吃痛,捂着额头一脸幽怨的瞪着慕宁,“啊,你没事弹我干吗?” 慕宁简直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捂着眼睛直摇头,只能浪费口舌和他解释清楚了。 “我的天,我服了你了,真够笨的。你觉得就凭咱老大这性格,能怕了谁?我怕是压根儿人家姑娘就没入他的眼,懒得搭理罢了。” “哦。” 真的是这样吗?小云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华辰看着他们两个讨论的一本正经,不由的笑了,“那以后老大也有的受的。” 这下小云清是彻底的懵了,不停的挠着小脑袋一脸迷茫的看着华辰。 “为什么?” 华辰双手往胸前一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江晓晨,随口应道:“你傻呀你,没看到边上那个双手叉腰的吗?” 小云清又看了看站在那儿的小瑞,都这么久了连姿势都还没有变,不过他还是不理解华辰说的是什么意思。 “舒扬指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和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真是败给他了,自己说的这么明显了怎么还不明白?华辰双手摊开耸耸肩,瘪瘪嘴继续吃虐狗大瓜。 站在一旁的沙煜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用胳膊肘抵了抵小云清的腰,凑在小云清耳畔低声说:“这就跟老母鸡护犊子似的,护食,这下知道了吧。” 小云清挠挠头,脑袋里飞速脑补出刚才沙煜说的那个画面,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大去抢吃的,她在前面拦着,老大要是再去抢,她跟老大拼命怎么办?不然怎么护的住食啊? 这么一想,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整个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愣在了那里。 “她不会要跟老大拼命吧?” 众成员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瓜呢,小云清冷不丁的来了这么句,实在是扫兴的很,都对着他好一阵白眼。 慕宁看着小云清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于心不忍啊,这孩子除了天赋过人之外,其它的就跟张白纸一样,也不能怪他。 “先看着吧,瞧把你吓的,不存在。” 44你再说一遍? 身后的几个小狼崽子全程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双眼都散发着绿油油的光,一个个歪着个嘴露出老母亲欣慰的笑容。 正在所有人吃瓜欢乐多的时候,不知道哪个手贱的用力一把就将慕宁往前推了去。 慕宁正看的热血沸腾激动着呢,哪注意到会有人给自己来这一手,一个重心不稳人猛的就刷刷刷往前冲去,地面上瞬间传来几声咚咚巨响,在这安静的大厅中显的格外刺耳,江晓晨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过身去看。 慕宁看到老大转身看着自己的时候,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着急忙慌的转过身去,一边往回走一边压低着嗓子怒目瞪着他们几个撕吼道:“哪个缺德的推的我?我就说老大没这么快吧,催催催,有什么好催的,一个个拖着他容易嘛他。” 江晓晨点了点头,嘴角一侧却往上歪的分外明显,浓墨重彩的眉头此时也紧拧成了一团,内心却忍不住腹诽。 【嘿,这小崽子这话是几个意思?话里有话啊?什么我容易嘛我?】 看着僵直着身子往后轻轻迈着步的慕宁,江晓晨也不说话,只是微偏着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就想看看一会儿他们几个怎么来开脱。 身后几人看着老大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对着蹑手蹑脚往回走的慕宁好一阵挤眉弄眼,收到信号的慕宁深呼吸了一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大大的笑容硬着头皮转过身来,看着正直勾勾的打量着自己的老大,愣了一秒。 慕宁围着小瑞转了一个圈,微眯着双眼一脸阴邪的打量了他一圈,随即一边摸着下巴又一边围着江晓晨转了一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总算是安下心来了,往江晓晨面前一站,身子往前微微那么一倾,江晓晨下意识的将怀中的人抱紧护好,身子往后缩了缩。 “哇哦,老大,可以呀,手里抱着的是我们在机场见到的那个软糯萌妹子吧。” 话一说完就一下跳出几丈开外,开始装疯卖傻的来耍宝了,只见他双手举过头顶,一把将小云清拉了过来,两个人不停的蹦着跳着转着圈,好一阵手舞足蹈以后,努力的做出一脸谄媚的样子盯着江晓晨,心里却一遍遍的祈祷老大快点忘记自己刚才打扰了他们的好事,简直是满满的求生欲呀。 江晓晨此时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人,双眼一下瞪的老大,惊恐的看着将脸埋在自己怀里像只驼鸟的韶华,又看了看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那群小屁娃,一个个脸上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看的不亦乐乎,脑袋里轰的一下就炸开了花。 他们几个看着江晓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又看着双手紧紧攥着江晓晨衣服将脑袋死死埋在江晓晨怀里的萌妹子,江晓晨这明显不太聪明的样子,一下就让他们活跃了起来。 舒扬跟沙煜对视一眼,挑了挑眉,只见舒扬就一蹦一跳的蹦到他们几个中间来了。 “有你这么当老大的吗?你这是欺负单身狗狂撒狗粮啊。” 慕宁紧捂着心口,一副悲恸欲绝的样子,“看着我们这没人疼没人爱的,老大,你的良心就真的不会痛吗?” 沙煜也赶忙配合起来,直摇着脑袋,用手捂着眼睛,作势转身,虽然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可大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天呐,人神共愤呐,民怨沸腾呐,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太辣眼睛了,有老大这么欺负人的吗?” 45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看这状况,这里的人该不是全把自己认出来了吧?韶华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时都不知道脸该往哪儿搁了。 自己头一回做这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想放纵一下自己,哪怕就这一天,也是知足的,没想到就让这么多人围观了。 我这也没想到这么巧啊,缘分和命中注定不要来的太快,这一下都认出了自己,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将头往江晓晨怀里又埋下去了几分,瞬间弄了个大红脸,滚烫异常。 这下,就连坐在正前方的华辰都像看怪物一样,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江晓晨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低头看着怀中的小朋友,柔声说道,“快下来,小朋友。”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韶华就觉得更不好意思了,用双手捂着小脸,一脸娇羞的样子说着,“不嘛不嘛,我才不要下去,尴尬死了,这么多人呢。” 江晓晨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呈高度戒备状态,全身紧绷着,一片灼热滚烫。 连带着他,都觉得全身一片火热,口干舌燥,不由的又抿了抿唇。 还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呢,嘿,这样的小朋友,为什么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可爱呢,感觉还挺不错的,嘿嘿嘿。 诶诶诶,自己这是瞎想什么呢? 真有点鄙视自己,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思想呢,人家可还只是个小女孩,才十八岁,可不能做趁人之危的小人啊,不然真是猥琐的老男人大叔了。 江晓晨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满脸笑意的看了看怀中的小朋友,温柔的眸子都快化成一江春水了。 只是片刻,一张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看着身后那几个欠收拾的小崽子,一个个的全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那分明是在看自己出糗。 该死的,一个个胆子越来越大了,要翻天了。 不行了不行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找个借口先结束话题把他们几个打发走吧,可不能让那几个小崽子在这儿添乱,不然一会儿还指不定怎么胡来呢,小朋友毕竟面子还薄。 华辰就坐在那儿看着江晓晨,脸色不断变化着,眉头紧皱成一团,肯定是在想什么。 用手刻意挡住自己小半张脸,可他脸上明显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江晓晨忽然偏过头,看到坐在前方一脸幸灾乐祸的华辰,该死的,就连他也在打趣自己。 江晓晨阴狠的瞪了他一眼,带着浓浓的警告,随即又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哪知今天这小子竟然装成没看到,江晓晨惊的眼睛瞪的溜圆,满脸的惊骇,对,就是惊骇。 这小子不帮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这是人性的抿灭还是道德的沦丧啊,我分明拿他当兄弟,他只想着拿自己取乐? 江晓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皮发麻,无奈,只能压低着嗓子看着怀里的小朋友。 “现在知道尴尬了,早干嘛去了,快下来,他们几个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不下来他们肯定不放过我。” 韶华不为所动,只是双手紧紧的抱着江晓晨,江晓晨懵了,还是耐着性子哄着她。 “乖,听话,小朋友。” 韶华有些不情愿的伸出个小脑袋来看着他,双眼中直冒着大片大片的水花,委屈的不行的仰着头,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语气里带着几分乞求。 “我有点饿了,大叔可不可以把我抱到吃饭的地方,到时候我让小瑞打车带我走。” 啊? 这都什么操作? 玩我呢吧? 江晓晨石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韶华瘪了瘪嘴,那委屈的小模样,就着眼泪没立刻掉下来。 “大叔,我脚疼,真的脚疼。” 江晓晨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小瑞,k.o直接秒杀了。 舒扬推了推慕宁的胳膊肘,一脸的幸灾乐祸。 “看着石化在原地的老大,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跟便秘那么像啊?关键是,这个妹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吧?” 慕宁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兴奋实在是太明显了,戳了戳手一脸的八卦。 “对呀对呀,以后的日子老大有的玩了,看到老大脸上怪异的表情没,笑死我了。” 身边的几人都捂着嘴偷偷乐着,可算有人能收拾一下这个大魔王了,平时可没少虐他们几个,救星来了,以后就让他也经常体会一下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想想就激动的不行。 江晓晨感觉他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这一天丢光了,几个人就这么看笑话一样盯着他。 唉,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没脸没皮了,就这么着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双好看的剑眉此时却翻成了外八,眉宇中间却拧成了一个川字,强颜欢笑的看着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小瑞。 是啊,自己可以没脸没皮,小朋友不可以,特别是她那么优秀那么美好,不可以让人误会她对她有影响,要是有损了她的形象,那怎么也原谅不了自己。 小瑞好像没有接受到江晓晨求救的目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视线一直都定格在韶华的脚。 或许,是从她说脚疼的那一刻吧。 或许,从他们打趣小朋友的那一刻开始吧。 过了几秒,江晓晨发现小瑞好像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 好像在心里下了重大的决心,她步履缓慢的朝江晓晨走去,一脸阴郁深沉。 随后,她拍了拍江晓晨的肩膀,露出她八辈子都没有的温柔,一脸讨好的微笑着,就这么看着江晓晨。 “她脚真的疼,我先走了,我女人今天……总之她比任何人现在都需要你就对了,人我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小瑞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这么在一干人的视线中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大大咧咧的,连头也不曾回。 江晓晨一脸震惊的看着小瑞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感觉他的心要炸了。 这都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在机场小朋友撞了自己一下她就炸了毛一样,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现在,就这么赤裸裸的把人交给自己?她可真放心。 江晓晨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收回心神。 小朋友说她脚疼,真的疼,她不像是会说假话的人。 江晓晨将目光重新定格在韶华的脚上,看着上面有些许微红,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一丝心疼一闪而过,堵堵的,闷闷的,不太开心。 随后,他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这么将小朋友的鞋子脱了丢在地上。 坐在正前方的华辰赶忙将头扭过去,装作不经意的看着别处,脸上有一丝难看。 韶华的脚瞬间在众人眼中暴露出来,她赶忙将脚往后面缩了缩,想躲起来。 即使她动作再快,身边的几人都没太看清,但江晓晨看到了。 上面好几个大水泡和一块块掉了的皮,有的地方甚至都能看见带着血丝的肉,江晓晨只感觉心口又是一疼,这么美的一双脚,怎么伤成这样了。 他的手正轻轻抚上去,韶华又将脚抽了回去,有些闪躲。 江晓晨将她的脚往前抬了抬,这下他看的清晰了,比他想象的伤口还多一些,一时之间竟然走了神,身后的几人看着这场面,都张大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说话。 江晓晨就这么抓着,也许是感觉到些许凉意,也许是真的不好意思了,韶华竟有几分羞恼,又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眼神时不时的闪躲着,又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看大叔的表情。 然而,她这这一系列小表情尽数落入江晓晨的眼里,连带着心脏跳动的地方好像觉得有几分愉悦呢,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舒服,那种感觉很奇妙。 “小朋友,大叔这就带你去吃饭。” 他的话语是那么温柔,韶华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只有自己的眼睛,一时之间迷离了双眼。 江晓晨见她没反对,抱着韶华就大步往后台走去,身后几人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他抱着她的时候,他注视着她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就这么柔情似水的盯着怀中的女子,言语中是道不尽的温柔…… 46我脚疼 舒扬推了推慕宁的胳膊肘,一脸的幸灾乐祸。 “看着石化在原地的老大,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跟便秘那么像啊?关键是,这个妹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吧?” 慕宁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兴奋实在是太明显了,戳了戳手一脸的八卦。 “对呀对呀,以后的日子老大有的玩了,看到老大脸上怪异的表情没,笑死我了。” 身边的几人都捂着嘴偷偷乐着,可算有人能收拾一下这个大魔王了,平时可没少虐他们几个,救星来了,以后就让他也经常体会一下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想想就激动的不行。 江晓晨感觉他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这一天丢光了,几个人就这么看笑话一样盯着他。 唉,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没脸没皮了,就这么着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双好看的剑眉此时却翻成了外八,眉宇中间却拧成了一个川字,强颜欢笑的看着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小瑞。 是啊,自己可以没脸没皮,小朋友不可以,特别是她那么优秀那么美好,不可以让人误会她对她有影响,要是有损了她的形象,那怎么也原谅不了自己。 小瑞好像没有接受到江晓晨求救的目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视线一直都定格在韶华的脚。 或许,是从她说脚疼的那一刻吧。 或许,从他们打趣小朋友的那一刻开始吧。 过了几秒,江晓晨发现小瑞好像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 好像在心里下了重大的决心,她步履缓慢的朝江晓晨走去,一脸阴郁深沉。 随后,她拍了拍江晓晨的肩膀,露出她八辈子都没有的温柔,一脸讨好的微笑着,就这么看着江晓晨。 “她脚真的疼,我先走了,我女人今天……总之她比任何人现在都需要你就对了,人我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小瑞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这么在一干人的视线中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大大咧咧的,连头也不曾回。 江晓晨一脸震惊的看着小瑞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感觉他的心要炸了。 这都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在机场小朋友撞了自己一下她就炸了毛一样,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现在,就这么赤裸裸的把人交给自己?她可真放心。 江晓晨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收回心神。 小朋友说她脚疼,真的疼,她不像是会说假话的人。 江晓晨将目光重新定格在韶华的脚上,看着上面有些许微红,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一丝心疼一闪而过,堵堵的,闷闷的,不太开心。 随后,他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这么将小朋友的鞋子脱了丢在地上。 坐在正前方的华辰赶忙将头扭过去,装作不经意的看着别处,脸上有一丝难看。 韶华的脚瞬间在众人眼中暴露出来,她赶忙将脚往后面缩了缩,想躲起来。 即使她动作再快,身边的几人都没太看清,但江晓晨看到了。 上面好几个大水泡和一块块掉了的皮,有的地方甚至都能看见带着血丝的肉,江晓晨只感觉心口又是一疼,这么美的一双脚,怎么伤成这样了。 他的手正轻轻抚上去,韶华又将脚抽了回去,有些闪躲。 江晓晨将她的脚往前抬了抬,这下他看的清晰了,比他想象的伤口还多一些,一时之间竟然走了神,身后的几人看着这场面,都张大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说话。 江晓晨就这么抓着,也许是感觉到些许凉意,也许是真的不好意思了,韶华竟有几分羞恼,又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眼神时不时的闪躲着,又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看大叔的表情。 然而,她这这一系列小表情尽数落入江晓晨的眼里,连带着心脏跳动的地方好像觉得有几分愉悦呢,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舒服,那种感觉很奇妙。 “小朋友,大叔这就带你去吃饭。” 他的话语是那么温柔,韶华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只有自己的眼睛,一时之间迷离了双眼。 江晓晨见她没反对,抱着韶华就大步往后台走去,身后几人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他抱着她的时候,他注视着她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就这么柔情似水的盯着怀中的女子,言语中是道不尽的温柔…… 江晓晨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抱着小朋友从他们几人身边走过,到了后台的时候,看到他们收拾好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身后的他们,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这么大步的往门口走去。 看着外面等了他们许久的大巴,看了看怀中的小朋友,怕一不小心把她瞌着了,将手轻轻的拖着她的后脑勺,这才慢慢的往里走去。 他们几个严重怀疑这个人不是他们的老大,这太反常了,不会是精神分裂吧,这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啊。 他们经常看到的老大都是阴沉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那双漆黑的眼睛总是太过深隧,好像没有什么真正值得他流恋和注视的,总是感觉飘忽不定的不知道他看像什么地方…… 可是现在呢,就在他们几个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亲眼看到了老大小心翼翼的,极其温柔的呵护着一个人。 那么细微,那么体贴,眉眼间全是她一个人的影子,好像那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全世界。 是啊,他变了,可是这些变化好像有点美好。 他的眼底有一抹笑意,好像在说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小朋友。 华辰始终紧跟在他们后面,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而江晓晨口中的那几个小崽子就不一样了,他们手上虽然都提着一个工具包,但这依然阻挡不了他们八卦的决心,压低着嗓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畅快。 47他变了 舒扬推了推慕宁的胳膊肘,一脸的幸灾乐祸。 “看着石化在原地的老大,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跟便秘那么像啊?关键是,这个妹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吧?” 慕宁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兴奋实在是太明显了,戳了戳手一脸的八卦。 “对呀对呀,以后的日子老大有的玩了,看到老大脸上怪异的表情没,笑死我了。” 身边的几人都捂着嘴偷偷乐着,可算有人能收拾一下这个大魔王了,平时可没少虐他们几个,救星来了,以后就让他也经常体会一下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想想就激动的不行。 江晓晨感觉他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这一天丢光了,几个人就这么看笑话一样盯着他。 唉,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没脸没皮了,就这么着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双好看的剑眉此时却翻成了外八,眉宇中间却拧成了一个川字,强颜欢笑的看着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小瑞。 是啊,自己可以没脸没皮,小朋友不可以,特别是她那么优秀那么美好,不可以让人误会她对她有影响,要是有损了她的形象,那怎么也原谅不了自己。 小瑞好像没有接受到江晓晨求救的目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视线一直都定格在韶华的脚。 或许,是从她说脚疼的那一刻吧。 或许,从他们打趣小朋友的那一刻开始吧。 过了几秒,江晓晨发现小瑞好像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 好像在心里下了重大的决心,她步履缓慢的朝江晓晨走去,一脸阴郁深沉。 随后,她拍了拍江晓晨的肩膀,露出她八辈子都没有的温柔,一脸讨好的微笑着,就这么看着江晓晨。 “她脚真的疼,我先走了,我女人今天……总之她比任何人现在都需要你就对了,人我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小瑞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这么在一干人的视线中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大大咧咧的,连头也不曾回。 江晓晨一脸震惊的看着小瑞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感觉他的心要炸了。 这都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在机场小朋友撞了自己一下她就炸了毛一样,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现在,就这么赤裸裸的把人交给自己?她可真放心。 江晓晨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收回心神。 小朋友说她脚疼,真的疼,她不像是会说假话的人。 江晓晨将目光重新定格在韶华的脚上,看着上面有些许微红,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一丝心疼一闪而过,堵堵的,闷闷的,不太开心。 随后,他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这么将小朋友的鞋子脱了丢在地上。 坐在正前方的华辰赶忙将头扭过去,装作不经意的看着别处,脸上有一丝难看。 韶华的脚瞬间在众人眼中暴露出来,她赶忙将脚往后面缩了缩,想躲起来。 即使她动作再快,身边的几人都没太看清,但江晓晨看到了。 上面好几个大水泡和一块块掉了的皮,有的地方甚至都能看见带着血丝的肉,江晓晨只感觉心口又是一疼,这么美的一双脚,怎么伤成这样了。 他的手正轻轻抚上去,韶华又将脚抽了回去,有些闪躲。 江晓晨将她的脚往前抬了抬,这下他看的清晰了,比他想象的伤口还多一些,一时之间竟然走了神,身后的几人看着这场面,都张大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说话。 江晓晨就这么抓着,也许是感觉到些许凉意,也许是真的不好意思了,韶华竟有几分羞恼,又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眼神时不时的闪躲着,又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看大叔的表情。 然而,她这这一系列小表情尽数落入江晓晨的眼里,连带着心脏跳动的地方好像觉得有几分愉悦呢,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舒服,那种感觉很奇妙。 “小朋友,大叔这就带你去吃饭。” 他的话语是那么温柔,韶华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只有自己的眼睛,一时之间迷离了双眼。 江晓晨见她没反对,抱着韶华就大步往后台走去,身后几人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他抱着她的时候,他注视着她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就这么柔情似水的盯着怀中的女子,言语中是道不尽的温柔…… 江晓晨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抱着小朋友从他们几人身边走过,到了后台的时候,看到他们收拾好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身后的他们,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这么大步的往门口走去。 看着外面等了他们许久的大巴,看了看怀中的小朋友,怕一不小心把她瞌着了,将手轻轻的拖着她的后脑勺,这才慢慢的往里走去。 他们几个严重怀疑这个人不是他们的老大,这太反常了,不会是精神分裂吧,这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啊。 他们经常看到的老大都是阴沉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那双漆黑的眼睛总是太过深隧,好像没有什么真正值得他流恋和注视的,总是感觉飘忽不定的不知道他看像什么地方…… 可是现在呢,就在他们几个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亲眼看到了老大小心翼翼的,极其温柔的呵护着一个人。 那么细微,那么体贴,眉眼间全是她一个人的影子,好像那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全世界。 是啊,他变了,可是这些变化好像有点美好。 他的眼底有一抹笑意,好像在说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小朋友。 华辰始终紧跟在他们后面,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而江晓晨口中的那几个小崽子就不一样了,他们手上虽然都提着一个工具包,但这依然阻挡不了他们八卦的决心,压低着嗓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畅快。 48哥哥们欺负人 江晓晨将韶华轻轻的放在坐位上,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边上,动作麻溜,看起来没有丝毫什么不妥,可在他身子微倾的时候,韶华的脸还是好巧不巧的红成了一个杮子饼。 江晓晨愣了,小朋友脸红了。 可是,这样的她好耀眼,耀眼到自己挪不开眼睛。 还在韶华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晓晨的目光一直未曾从她的身上移开。 她又觉得自己脸上躁热的慌,心跳的节奏也乱了,莫名的觉得有点口渴,她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看到他们几个都站在那里,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 韶华笑了,笑的娇艳如花,让人心神荡漾。 “还站着干什么,快上来吧,不冷吗?” 几人回过神来,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最前面的华辰。 华辰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停了几秒钟,毫不犹豫的走上车去。 才迈开步子,他停下了脚步,双眼直视着江晓晨,脸上那表情不知道是挑衅还是自嘲或者是怎么滴,江晓晨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怎么看怎么奇怪。 索性不去看他,仰着头微微往边上一偏,哪知这好巧不巧的又看到了边上的小朋友,他发誓,他绝不是故意的。 韶华没有理会,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看着车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全身却散发着淡淡的悲伤,从骨子里涌现的悲伤,深不见底的悲伤。 是啊,她怎么会悲伤,她为什么会悲伤? 她明明是那么阳光明媚,看着她的笑就觉得无比温暖的。 可是,她的这种悲伤江晓晨看的真切,依如自己眸中深不见底的深隧。 他身子不由的猛震了一下,有些慌乱而阴沉的看了华辰一眼。 华辰竟然看到他眼中的慌乱,怔了一下,立马收起所有神色。 不知道他的双手为什么忽然背到后面去,自然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江晓晨这个位置视线刚好让他挡的死死的,看不真切。 身后那几个小崽子好像是得到了什么示意,眼睛里有一种叫蠢蠢欲动的情绪在涌动着,一下子就沸腾了,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喔喔喔的声音,一个个的将眼睛瞪的溜圆。 华辰勾唇邪魅一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往后面走去。 沙煜这小子眼底涌现出一阵笑意,这又开始使坏了。 只见他对着小云清的后背轻轻一用力,一把就将小云清推到了前面。 这忽如其来的壮举,小云清一脸懵逼。 同样,韶华和江晓晨明显也都吓的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小云清反应的快,一把抓住了扶手,差点没把他门牙都给嗑破了。 回过头委屈巴巴的在他们几个脸上扫视了一圈,不知道是谁,又幽怨的看了他们几个一圈,全都一动不动。 “哼,哥哥们又欺负我。” 其余两个背锅侠脸上一阵抽搐啊,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在那儿站的好好的,天上平白掉下一口大锅,怨啊,真怨。 “小云清,我冤啊。” 小云清看了舒扬一眼,看他的反应好像还真不是他。 慕宁赶忙跟上,一脸讨好的笑着。 “小云清,我也冤啊。” 小云清微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下,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沙煜看他们俩都说了,自己要是不说那不就承认是自己做的了嘛,赶紧嬉笑着说:“小云清,那自然也不是我的。” 两人嘴角抽了抽,一张脸黑的不成样子了。 “哼。” 小云清没搭理他们,撅着个嘴,他们也都知道做的太过了,只有小云清非常不开心的时候才会委屈的喊他们哥哥。 49还想我抱你不成? 小云清一脸愤怒的回过头,虽然他们三个在不停的朝他摆着手,他也装作没天见。 往车里走了几步,视线扫过坐在那儿一副岁月静好的漂亮姐姐,立马又倒了回来。 虽然她脚上没有穿鞋子,外面也早已漆黑一片,可是就是觉得阳光明媚般温暖,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觉的看呆了。 江晓晨本来拿着手机在看文件,看着杵在门口跟个木桩子似的,丝毫没有往里面挪动想法的云清,不由的有些纳闷了。 将手机随意的丢在腿上,一脸好笑又意味深长的看着小云清,眉眼间闪过的嘲弄和戏谑丝毫不加掩饰,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小云清对上老大的眼睛,心里还有些发虚。 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了? 心里有点小委屈,又有点小不满,撅了撅嘴终终没有再说话。 正在他抬脚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看到了老大那双意乱情迷的眼睛,当时就不乐意了。 老大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就多看了会儿漂亮的小姐姐,你就这样眼带杀意。 至于吗?哼。 瞅瞅瞅瞅,你那才是意乱情迷的眼睛,也不知道对着玻璃照照自己现在啥样儿,还好意思瞪我。 在瞪,再瞪我也瞪你。 这么想着,小云清也是这样做的,奈何是眼睛比江晓晨的小还是气场不足,不过三秒就败下阵来,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哼,同人不同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还是跟他朝夕相处的老大吗? 除了他那一张脸与平时长的相似之外,还真找不到半点相同的地方。 特别是这张脸今天隐藏着的笑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还抱人家,你要知道你可是个女性绝缘体,那精神洁癖可不是一般的深,还好意思说我,我这是膜拜的小眼神,懂不懂。 小云清是越想心里越不服气,眼睛不由的又刻意瞪大了几分。 江晓晨看着他眼睛瞪的老大,嘴角抽了几抽,周身便冷了几分。 嘿,还敢瞪我了??(????????))。 嘿,这小子,色胆包天了,还敢看?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看人家小朋友还丝毫不懂得掩饰,他是想上天? 这就是我江晓晨教出来的人?要真是,还真有点失败。 看着还在一旁站着不为所动的小云清,江晓晨面上的阴狠一闪而过,恨恨的道:“你还准备站门口看多久呢?” 看到老大一张脸瞬间就黑了起来,周边的空气都冰寒了几分,小云清缩了缩脑袋。 身后几人赶紧推桑了小云清几下,他这才彻底的回过神来。 透过玻璃看着大叔此时一张脸黑到能杀人,韶华心里激动的飞起,比自己第一次开音乐会圆满结束的时候还要让她心情愉悦,今天可算是有了点让心情稍微好点的东西来。 不过要淡定,淡定,淡定,自己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能让人小瞧咯。 “你干嘛这么凶,人家又没做什么,该吓到小弟弟了。” 韶华扭过头来看着旁边的大叔,语气中有几分俏皮,虽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挂着一丝清清浅浅的笑。 可是她不知道,正是她这种笑容,依如从圣人手中描绘出的水墨丹青,素雅中带着几许平和,又似春风拂絮般让人说不出的舒爽,耀眼的就像一束平和的光,将整个世界都点亮了,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欢喜。 江晓晨不由的都看呆了,等他迅速反应过来,只感觉脸上一阵躁热的慌,而这个不怕死的小云清,还杵在那儿跟个棒槌样看的正欢呢,毫不夸张的说,就差没流哈喇子出来了。 小朋友竟然为了云清说自己,江晓晨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怪怪的,脸上也有几分不悦,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不清楚,他也不想去清楚,反正就是不舒服,黑着一张脸没好气的对着云清吼道:“还不到后面坐着去,他们几个不用上来了。” 小云清苦着一张脸,一脸委屈的看着江晓晨,“老大,我脚疼。” 江晓晨立刻想起了今天小娃娃脚疼,他一路抱着她过来,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小崽子竟然敢打趣自己了,胆大了呀,看回去以后自己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咋的,你脚疼还想我抱你不成?大男人家家的能跟人女孩子比?你几岁?一岁的时候摔倒了自己不爬起来屁股上就是几笤帚你忘了?还脚疼,切。” 小云清做势眼圈一红,一脸幽怨的看着江晓晨,回头看着还站在外面的几人,委屈的说:“听听这都叫说的什么话,同人不同命,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江晓晨一下噎在了那里,只好恶狠狠的又瞪了云清一眼,对着他的屁股一巴掌拍了过去,带着怒意喝道:“滚。” 50我这是养了一群狼啊 云清让老大这么一吼,心里当时就不乐意了,男人怎么了,男人不也是人,有时候也是要人宠的。 心里这么想着,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给憋了回去。 不过一看到坐在边上的是机场那个温柔的漂亮姐姐,心情又忍不住的好了起来,直接无视了阴沉着一张脸在面前的老大,心里也半点不带发虚的。 挺了挺胸脯,一脸傲娇的看着江晓晨,得意的说:“凶什么,不抱就不抱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会儿我让小姐姐扶我。” 身后三人相视一笑,小云清今天够胆,敢在老虎身上拔手,有好戏看了。 要知道刚老大那话他们就努力憋着笑呢,现在听到小云清这么给老大怼回去,特别是看着老大现在那副表情,怎么看怎么解气。 身后几人听到这话实在是憋不住了,顿时都快笑的背过气去了。 江晓晨听到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心脏都漏跳了1拍,看着小云清就差眼珠子没掉在地上了,眼睛里是滔天的怒火。 正在他恍惚之际,小云清脸上堆出一个史上最单纯最白痴的笑朝韶华伸出手,韶华赶紧礼貌性的伸出手,某人看到江晓晨这眼珠子都能瞪出天际了,感觉背后凉嗖嗖的,手怎么不听使唤的好像也有点儿抖了。 “小嫂子,我们老大这臭脾气以后就拜托您多多调教了,平时没少虐我们,拜托小嫂子以后好好收拾他。” 我?我怎么你们了? 江晓晨猛的用食指指着自己,腮帮子鼓鼓的,憋屈的很,一句话堵在喉咙那儿说不出来,难受的很。 小嫂子?我什么时候成他们小嫂子了? 不过嘛,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顺口呢? 韶华心里美滋滋的,眼角余光似不经意的打量了大叔一下,发现他呆在了那里,满是惊骇之色,懵了。 只好微微抽出手,尴尬一笑,转身看着江晓晨又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 大叔那眼神好像要把眼前这个小弟弟给吃了一样,还有点吓人。 不过他现在吃瘪的样子,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真有意思,韶华心情不由的又好了几分。 就这样,韶华与小云清看着他双手往胸前一抱,没好气的紧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一句话也不说,还挺有个性。 看着这样的大叔,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像跟自己堵气的小孩子,还真有几分可爱,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小云清对着韶华始了几个眼色,随后又用手对着好一阵比划,也不管小嫂子有没有看懂,屁颠屁颠的往车后走去了。 慕宁上车,对着韶华伸出手,韶华也礼貌性的伸出手与他握手。 “小嫂子,我是我们工作室的沙雕担当,以后有什么不怕死的事儿千万别找我,我怕让人活剥生削了,多多照顾点哈,老虎屁股上的毛不太好拔。” “呃……” 韶华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眼角抽了抽,用余光偷偷瞟了大叔一眼,还是紧眯着双眼趟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 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的嘿嘿直笑着。 “小嫂子你可真不禁逗,以后有事直接来找我们,要是让我们知道老大欺负了你,我们不惜以下犯上五花大绑活捉老大带到小嫂子面前,给小嫂子泄愤。” 慕宁早就看出来小嫂子的尴尬了,还是一口一个小嫂子的叫的欢。 瞟了瞟老大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这才嘿嘿抽出手,将视线定格在韶华身上,露出大男孩的阳光笑容,朝着小嫂子还猛的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 韶华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有点沉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往后走的慕宁,心里可算是舒了一口气。 虽然大叔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她是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心里一阵唏嘘,不由的鄙视起自己的胆小。 舒扬一上车就看到的是这么一副场景,小嫂子正一脸秋波的盯着自家老大看,在这黑夜中,一口白玉般的牙齿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晳光滑,脸上清清浅浅的笑容下露出两个深深的梨窝,真让人想醉倒在里面,执此经年。 “小嫂子,你可真漂亮。不过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您这么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就这么插在一堆牛粪上了,还是又丑又臭的那一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唉,真是事惜了。” 说着说着,还愤愤的撇了一眼在边上挺尸的某人,一脸的嫌弃。 唉,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唉,好大一堆牛粪啊,不忍直视,。” 一边走一边夸张的紧捂着胸口,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逗的韶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整个车上回荡着。 51任性一回好像还不错 江晓晨一直躺在边上装死,也没真睡着。这听着他们一个个挤兑编排自己,老脸不由的一阵火辣辣的,可真是他带出来的人哟。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死死的虐了,哪轮的到他们还有力气打趣自己,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真叫一个欲哭无泪。 直到现在他听着他们说的,都不敢相信这几个小崽子就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平时也没发现他们这副样子,怎么越说越没个谱了呢。 这么一想,不由的又觉得自己带人有点失败。 诶?听听听听,这一个个说的叫什么话,就没谁念着我点好,我不要面子了吗? 越想江晓晨心里越气,越想江晓晨后背就一阵发寒。只感觉口中干渴异常,属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几个没大没小的小崽子,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边上的小朋友。 唉,尴尬呀,属实尴尬呀。 怎么感觉我是养了一群狼在身边啊?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我平时待他们几个也不薄啊,就不能念着我点好给我留几分面子吗? 胆子一个比一个大,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取笑我。 一想到这里,江晓晨控制不住牙根一阵发痒,看我以后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早就知道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儿这几个小崽子会直接给自己埋了,就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不过嘛,现在说埋是过火冤枉那几个小崽子了,这直接是把自己给卖了,不想那么多了,还是装睡吧,装睡,头疼。 沙煜上车以后没有与韶华握手,而是站在那儿盯着那个在边上挺尸的某人打量了好一阵,那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满满的鄙视啊。 沙煜与韶华对视一眼,又是抚额又是摇头的。 “唉,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 韶华看了看他,没说话。 又看了看边上的大叔,眉眼间的笑意四散蔓延开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自己落入了沙煜眼底,不满的瘪了瘪嘴,装作不经意的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恶狠狠的瞪了江晓晨一眼,一脸不争气的看着挺尸的某人,咬牙切齿的说:“今儿天可真冷啊,小嫂子,你说是吧。” 忽如其来的问话,韶华一下愣在了那里。 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来得及换下的礼服,又看了看自己光着蜷缩成一团的脚,俏脸一红,有点尴尬。 看着那个往后走的阳光大男孩,心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不说自己还真没有留意,现在还真感觉到有点儿冷了,毕竟已经秋分了。 习惯性的双手交叉抱着,戳了戳自己的胳膊,让自己冰凉的身子稍微暖和一点儿。 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啊,那时的她们也是这样。 韶华不由的回过头来,看着往后走的那个比自己稍高一点的大男孩,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与柔软。 那个雨夜,那个脆弱的不可方物而倔强的女人,她的小瑞,她最懂也最疼惜自己的女人,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不由的有些出神了。 明明脸上还有些许稚嫩,可是却好细心好细心,和小瑞那个死女人一样,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没个正形,却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不禁让她想起了平日里的点滴温暖,轻笑出声来。 今天这一天,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体会吧,反正已经这么疯狂了,就想着自己在疯狂一点也无所谓了。 拘谨小心翼翼的活了十八年,她只想有片刻的放松,片刻的放纵自己,让自己荒唐一回。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在小瑞面前任性了一下子,大叔真的在c市,而且还那么近那么近。 她是真的只想找一个人稍微依靠一下的,这些年真的太累了。 她不想小瑞看着那样一个狼狈的自己难受暗自心疼,就这么凭着一股冲动来找他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大叔可能会反感这样的自己,可她只要这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就好,反正自己明天就要回去了,也见不到他,自己不会跟他添什么困扰,就当一个很美好的梦掩埋在自己心底,这就足够了。 天一亮,黑暗终将隐没于群峦,随着破晓,她依旧是清晨里最先升起的一束光,她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韶华。 可是,刚才这个阳光大男孩,虽然只是从身边路过像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但她知道他是在对大叔说的,他是在无意中提醒他要关心自己。 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甚至可以称的上是陌生人,可是因为大叔的缘故,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呢。 他们和自己一样,像一束光,会让人从心底觉得舒服和温暖…… 韶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看了他们一眼,嘴角上挂着意味深长的清浅微笑,别过脸去,看向了窗外。 这一天,虽然有那么多不完美,但也有很多美好,这样的日子,似乎也还不错。 沙煜话刚说完的瞬间,江晓晨好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的睁开双眼,急忙看着坐在边上的小娃娃,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小礼服,双臂和肩头全裸露在外面,包括膝盖以下,还有那纤瘦白晳带着几丝创份的小脚丫。 该死的,一个大活人在自己边上坐了这么久,自己怎么连这些都没有注意,委屈人家小朋友了。 江晓晨心里一阵自责,下意识的摸了摸她露在空气中白晳细腻的小胳膊,又摸了摸她蜷缩在一团反复摩擦的脚,果然冰凉一片,心不由的跌倒了谷底,又自责埋怨了自己几分。 也不顾后面几双看好戏的眼睛,就这么在几人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外套脱了裹在韶华身上。 韶华愣了,后知后觉的看到身边的人好像轻轻的托起她的还有些微疼的脚放在了腰间。 他是那么温柔,带着一丝心疼,轻轻的反复摩擦着给她取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干脆直接将她冰凉的小脚护在掌中。 原本冰凉的脚底传来温热,他的手心灼热异常,让她心里也一片暖洋洋的,没有半分寒凉。 护了几分钟,江晓晨感受到四周扫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才意识到好像有点儿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脸上怎么有些发烫,人也觉得有点口渴呢? 52就问爽不爽? “好点了吗?” 韶华一直处于震惊中,不敢相信大叔刚才是做了什么,心跳的好快,就连呼吸好像都觉得好吃力。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的木讷的缓慢的像个机器一样,将头慢慢的转过去看了一眼身后和自己同样震惊的几个大男孩,他们正一脸兴奋的看着他们。 我是谁?我在哪? 装做不经意的扭头看向窗外,好半天都没有回话,脸上一片火热,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滚烫起来,眼中却满是震惊和惶恐…… 身后几人这下是彻底炸了锅了,不停的探着身子开始咬耳朵,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打量在他们身上。 小云清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娇羞和羡慕。 “哇哦,老大这也太暖了吧,简直帅爆了有没有,好羡慕漂亮姐姐。” 慕宁一巴掌拍在小云清身上,对着他好一阵白眼,没好气的说:“什么漂亮姐姐,别瞎叫,那明明就是小嫂子。” 沙煜看着明明兴奋到不行又有些胆怯看着慕宁的小云清,露出老母亲般满意的笑容。 华辰本来在最后面坐着,双眼虽然一直紧盯着窗外,不过他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听着他们这么说也忍不住插上一两句嘴。 “小云清你还太小了,有些事情你还不懂,老男人猥琐大叔今天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他?” 几人看向华辰,发现他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那般云淡风轻,只是嘴角微扬。 沙煜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前面的老大,眼底的狂喜一闪而过,紧接着低身附和道:“对呀对呀,华哥说的没错。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大呢,竟然懂得怜香惜玉,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过这样的他也太帅了吧。” 舒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将双手撑在坐椅上托着脸,心情愉悦的看着前面。 “是啊,比平时不知道帅了多少倍。” 收回羡慕的目光,看了看不远处的沙煜,对着他挑了挑眉,眉眼间全是笑意。 慕宁用胳膊肘推了推边上的沙煜,“真的是心细如尘,你只不过是稍微提点一下,老大就反应过来了,不简单啊,老大可是刚铁直男,什么时候这么骚动霸气了。” 沙煜看着慕宁一脸的幸灾乐祸,不由的又是一阵白眼,十分无语,双手往胸前一抱,没好气的说:“直男本来就刚,本来就霸气好吧,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刚。” 慕宁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沙煜,嘴里嘿嘿直笑着,冷不丁的来了句,“你见到他刚过?和谁?” 沙煜顿时脸上一片煞白,噎在了那里,瞳孔急剧缩小,满是惊骇。 小云清看着他们,沙煜脸上不断变化的神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又急剧转青变为绛紫色,又看了看一直笑的一脸得意的慕宁,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挠挠头继续看着老大和小嫂子。 “虽然不太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小嫂子那个样子,似乎是有点吓的不轻的样子。” 舒扬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猛的敲了小云清一记爆栗,看着他说:“说什么呢,哪里是吓到了,明明是小嫂子害羞了。” 小云清吃痛的揉着额头,撅着个嘴也没有说话。 舒扬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看着他们笑着补充道:“老大这简直就是男友力爆炸,一下就把小嫂子的心给盅惑了吧,要说咱们老大就是牛,一出手就不是盖的,佩服。” 哪知慕宁拍了他肩头一下,还翻了个的眼,舒扬顿时就不乐意了,正准备怼他几句,让慕宁抢先开了口。 “都别夸了,今天不是在吃狗粮就是在吃狗粮的路上,沙煜那臭小子不过是多了一句嘴,我们就猝不及防的又吃了一把黄金单身狗粮,就问你们心里爽不爽。” 几人心里一噎,十分无语的偏头看向他,一脸幽怨愤恨。 舒扬心生一种真该在他说话之前掐死他的想法,直接让他的话扼杀在摇篮里,别扫了他们的兴影响心情多好。 说他是个沙雕绝不为过,这家伙也忒会破坏气氛了,众人正看的兴高采烈呢,狗嘴里冷不丁的蹦出来这么一句,惹来好一阵的的眼和不爽。 “玩笑归玩笑,你这过了啊,小心以后我们没好日子过,我可不想受你们连累。” 就连一向不怎么八卦的华辰也例外了,双眼凌厉的看着慕宁,虽然一脸笑意的在掏着耳机,可言语中说不出的冰寒与威胁。 53谢谢 江晓晨没兴趣搭理他们在后面说什么,一双眼睛就这么明目张胆毫不避讳的定格在韶华身上,一眨不眨的看着身边的小朋友,就像看着高悬的月光,带着一丝清冷又流落几分柔软,白晳光滑的脸上已经有了几丝疲态。 江晓晨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轻轻的,很温柔。 看着伸过来的手,韶华愣了片刻,只是那温热灼烫的掌心让人那么痴恋贪婪,贪婪着他手心传来的温暖。 哪怕只是点滴,也不想他移开。 特别是看着他的神情和举止,那般温柔,那双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和疼惜。 是啊,她多年没看到过的疼惜,除了小瑞,好像没有看到过这种纯粹的眼神。 那种疼惜和温柔,是在心底散发出来的。 “小朋友冷怎么不说?如果沙煜那个小崽子不提醒我你是不是准备要一直冻下去?我是外人吗?” 多么温柔,多有磁性的嗓音,带着关怀又带着些许责备。 是啊,我没有跟大叔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双眼睛里竟然看到了一丝紧张和心疼的影子。 大叔,好像有点不太高兴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他分明就是不高兴了呀,他就是在责怪我没有跟他说呀。 我是外人吗? 我是外人吗? 是啊,他是外人吗? 他不是外人呀,他怎么能是外人呢。 他是自己今天奋不顾身任性妄为只想找到的大叔啊。 一想到这里,韶华的眼圈不由的红了起来,那里面分明已经涌起了泪花,亮闪闪的。 江晓晨看着她泪花闪闪的眼睛,是自己说了什么让她难过了吗?心不由的一疼,轻轻抚了抚韶华的发梢,温柔极了。 “小朋友,我说了什么让你难过了吗?” 又是那种眼神,那种带着心疼又有点慌乱的眼神。 韶华无力的摇着头,两行清泪却顺着双颊滑落,就那么看着大叔,身子轻微的颤抖着。 江晓晨看着小朋友滑落的眼泪,心口震了震,剧烈的颤抖着感觉喘不过气来,慌乱的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韶华一下冲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大叔是在心疼吗?那种眼神,这十几年来,我分明只从小瑞身上感觉到过呢,谢谢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韶华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滚烫灼人,心脏狂跳的像要冲出心脏一样。 看到突然扑在自己怀里的小朋友,江晓晨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可是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啊?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别……别误会,我是说……我是大叔呀。” 言语中带着一丝颤音,又有些许艰难。 韶华哪听的进去他说的这些,她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很温暖,很踏实的感觉。 后面几人此时就跟炸了锅一样,不停的交头接耳小声调侃着。 江晓晨看着怀中的小朋友,耳朵里却都是后面那几个小崽子调侃打趣他和小朋友的话,眉头紧拧,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韶华就这么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眼睛微眯着,贪恋的享受着这么多年仅有的第二个人给予的温暖,除了小瑞以外的人给予的温暖。 江晓晨看了看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怎么又红了,有些绯红,有些好玩,也有些可爱。 韶华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带着些许忐忑轻轻的睁开双眼,发现大叔正不断的打量着自己,脸腾的一下就更红了。 她的眼眶中依然有一丝晶莹闪动着,带着些许慌乱和兴奋,最终还是将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准备从他身上起来。 她举止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脸转向窗外,几乎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谢谢。” 54该不会是吓到她了吧? 谢谢?她为什么要说谢谢?江晓晨不太明白。 透过玻璃看着她,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微微透着一丝青冷,只是那双眼睛,里面透露着一丝复杂。 好像知道自己在打量她一样,身子微微动了动,有些许闪躲又有些许慌乱。 她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虽然刚才她说话的声音极轻,轻到尘埃里,但自己分明感受到她说话都带着一丝颤音。 该不会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太唐突吓到她了吗?可自己当时压根儿就没想那么多,就是怕她冻着了下意识的做出来的举动,看着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一时没忍住就是想摸摸她的头发。 想到这儿,江晓晨心里一怔,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确实是自己太唐突了。 看了看她,还是那么安静的看着窗外,还是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吧,江晓晨如是想着。 “睡会儿吧,我们订的酒店离这儿比较远,还要二十来分钟才到呢。” 韶华瞟了瞟身上披着大叔的外套,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的眨着眼睛,将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这茫茫夜色,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晓晨透过玻璃窗瞟了一眼,她的双眼那么空洞,飘乎不定的像随时就要消散了一样,没有半分神采,好像身体都让抽空了。 这好像和自己网上认识的她有点不太一样呢,没那种灵动和活泼,特别是音乐会结束了,就算不是特别兴奋也不该是这种全世界好像都把她遗弃了一样,最多有点疲惫。 可是,她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时候为什么就是冲上来抱着自己哭呢? 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会是这副样子呢? 该不会是她又调皮了,让人来耍我的,这不是小朋友吧?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连江晓晨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僵直在了那里,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眼前的软萌妹子。 她好像真的有些累了呢,竟然靠着玻璃睡着了,像个刚出生的小天使一样,一生超俗脱尘,莫名的感觉多了一丝清冷和忧伤。 “纸笔。” 江晓晨朝着身后的小云清简短的说了这么两个字,言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云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坐在后面的沙煜赶紧将自己的笔和素描本递了过去。 众人就这么看着江晓晨的手不停的在素描本上飞舞着,安静的车厢里听到的只有笔尖触碰到纸张飞速的刷刷声,而坐在旁边的韶华却全然不知,一片安静…… 画着画着,江晓晨忽然停了下来,微眯着眼打量了韶华数秒,她好像已经睡着了,眼睛紧眯着,嘴角始终挂着清浅的笑意,那么宁静而美好,让人说不出的舒爽和安宁。 江晓晨看着这么安逸的她,五年来第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心口暖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咬了咬笔杆子,随后又开始刷刷刷的在上面素描本上飞速转动起来。 放下笔的那一刻,江晓晨大舒了一口气,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这种感觉,简直是太美妙了。 好像都不用思考,就这么顺着感觉画下来,看着好像也还不错。 他双手举起自己刚刚设计出来的作品,满意的舒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了。 在他回头看华辰想跟他分享喜悦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已经凑着几个大脑袋,一脸惊骇的看着他,木木的,呆呆的,很惊讶。 正在他们几个准备开口的时候,江晓晨对着他们使了个眼色,将素描本上的纸敲敲撕了下来,在他们目光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犹豫的装进了口袋里。 “回去再聊。” 55我是你叔 几人都强压着心底疯狂涌动着的好奇心,准备回坐位上坐好的时候,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几人都惯性的往前冲去,江晓晨下意识的用手挡在小朋友前面护着她,就怕她撞到了前面的护拦。 虽然没有撞到护拦上,不过这么往前一冲,韶华一下就冲到了江晓晨怀里,边上的几人脸上顿时闪过意味分明的笑容。 江晓晨全身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韶华只感觉脑子有点懵。 好近好近,自己好像都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有些羞窘,有些尴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眼角余光瞟到他们几个都盯着她和大叔看的津津有味,硬着头皮慢慢的将身子从江晓晨身上移开。 小脸此时火辣辣的,像火红的蔷薇花,照亮了整个黑夜,那么耀眼夺目。 几人相视对看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快下车,小嫂子害羞了。” 虽然这么想着,脚下可半点没含糊,愣是一步也没有挪开,就像个木桩子似的瞅着他们,不停的打量着。 江晓晨压根儿没搭理他们几个小崽子,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刚才小朋友撞自己身上的地方。 “撞疼了?” 这么一问,韶华只觉得更尴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盾走,脸上的红霞又更热烈了几分。 “没……没……没有。” 江晓晨不知道她说话怎么还拧巴起来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怎么了,自己才摸了摸她的头,小朋友的脸怎么又红了?比刚才还红了几分。 既然她自己都说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吧,江晓晨这么想着。 不过小朋友脸红的样子确实很漂亮很可爱呀,软软糯糯的,很干净,粉扑扑的,真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吃掉的冲动。 这么想着,江晓晨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韶华。 边上站着的几人面面相觑,一口老血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 我去,老大这是把我们几个当成了小透明,公然在这儿与小嫂子搞暧昧调情,时不时的还撒上几把黄金狗粮,一天天的现在除了吃狗粮就是在吃狗粮的边缘试探,欺负单身狗没人性,还让不让人活了(??_??) 一个个心里跟猫抓了一样,一脸抓狂,又不敢破坏了气氛,鄙视的撇了老大一眼,这才都不情不愿的下车去。 江晓晨看了看他们几个下车,怎么感觉他们看自己有点怪怪的,也懒得想那些了。 一手撑在扶拦上,半倾着身子看着脸上一片绯红的小朋友,嘴里怎么总是觉得口干舌燥的紧,平时也没这样啊,还是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到了。” 韶华看了看前面的司机,他正静静的坐在那里,又看了看四周静止的高楼绿树,确实是到了。 只感觉自己心口现在正砰砰砰的跳到了嗓子眼儿,特别是看着那张离自己只隔几厘米的脸,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木讷的应了声。 “哦。” 这个小朋友实在是太可爱了吧,怎么动不动就脸红扑扑的,江晓晨看着她坐在那儿没有动的迹象,还往里缩了缩自己光着的脚,眼底闪过几分邪魅。 “不准备下车?” 韶华看着站在窗外朝她微笑招手的几个大男孩,又看了看自己的脚,有些尴尬。 “我……” 一边说一边猛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压根儿就忘了自己脚上没穿鞋,更忘了大叔离自己那么近。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江晓晨一张脸就这么赤裸裸的一下贴在了韶华的腰上,两人当时都大脑一片空白,愣在了那里。 沙煜看到这一幕,瞬间都疯了,大喊着,“哇哦,小嫂子好给力,好劲爆。” 小云清看了沙煜一眼,又一脸认真的看着老大和小嫂子,十分认真而缓慢的说:“小嫂子好像脸红了耶。” 几人顿时都笑翻了,华辰别过脸去,用手挡着唇,但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已经出卖了他,他也在偷笑。 这几个小时下来,慕宁感觉这是要疯的节奏啊,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哎哟我去,又是狗粮又是狗粮,就自己有女人啊,炫耀嘚瑟什么,就不能给人留条活路啊。” 舒扬看着他们俩脸上的表情,瞬间就乐的不行,对着慕宁翻了个白眼,声音悠扬而带着几分羡慕和调侃。 “啧啧啧,这恩爱秀的,我吃,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可美了老大了,估计你们也跟我一样,差不多吃饱了吧。” 慕宁一脸沮丧的看着舒扬,一把勾着他的肩膀靠在他身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唉,我这小心脏,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也要去找个人谈恋爱。” 虽然说是这么说,窗外的几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精彩瞬间,看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这回就连华辰都不例外,一边笑着一边急忙捂着小云清的眼睛,强制性的将他转了过去,边转边说:“少看点,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小云清双手不停的掰扯着华辰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嘴里不停的反驳刚才华辰说的话。 “华哥,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已经可以看了,宜,宜,宜。” 华辰也懒得去看他,冷不丁的来了句,“我是你叔,不是什么姨。” 小云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懵在了那里,脑袋里转了几秒,随后一个杀猪般撕哑的声音传入几人耳朵里。 “华哥,你占我便宜。” 旁边的几人听着,差点笑的连腰都没直起来,气氛可以说是相当和谐也忘了刚吃的狗粮了。 56小嫂子太腹黑 江晓晨感觉心脏都快冲出自己的身体了,斜着眼睛瞟了外面几个小崽子一眼,又瞟了瞟正一脸懵逼的小朋友,就这么在众人面前,赤裸裸的,一把将小朋友打横抱了起来。 韶华只感觉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因为惊讶瞳孔飞速扩大着,大叔的脸深深的就这么刻在了她的心里,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地上凉。” 江晓晨看着怀中的她,简短的说了这么几个字,压根儿就懒得在乎他们的目光,就这么抱着她走下车,从他们身边走过。 小云清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后知后觉的总算反应了过来,“妈耶,又是公主抱,老大这么man的吗?” 舒扬嘴角抽了抽,捂着额头再也不想看下去了,上头,实在是太上头了,欲哭无泪的看着漫漫星空,愤懑的说:“老天,什么时候能停止狗粮。” 沙煜已经有了免疫力习惯了,对着舒扬翻了个白眼,看着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鄙视的摇了摇头。 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腰,贱贱的说:“你没看到小嫂子脸红了吗?这比狗粮可有看头多了,娇艳欲滴呀,太诱人了,我就不信老大一会儿憋的住,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止不定心里翻着小黄文闷骚的很呢。” 慕宁看了看沙煜,重重的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锤了几拳,郁郁寡欢的他语气里说不出的颓靡和惆怅。 “杀了我吧,我估计我今天晚上不用吃饭了,撑的慌。” 华辰撇了他一眼,看似随意的说:“我看你是堵的慌吧,再不走人就走远了,晚上还看个钻石呢,准备想想怎么找石头吧。” 几人想想也是,一脸憋屈的点了点头。 看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老大,几人大步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小云清忽然停了下来,似自言自语的说:“钻石?是老大在车上画的那个吗?很复杂,好几层的样子,我没太看懂。不过嘛,老大应该会很快送小嫂子钻石的吧,嘿嘿。” 江晓晨将韶华放在椅子上,对着不远处的小云清说了句什么,他就跑出去了。 江晓晨转过头来,一脸温柔的看着那个如童话般美好的小朋友,举止言语间皆是说不出的温柔。 “蹁跹君子,温朗如玉,陌上清欢,火照烈也。” 韶华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轻捂着嘴。 江晓晨偏头看着她笑了笑,那么温柔,那么谦和。 “当真?” 韶华看着大叔眉眼间舒展开的笑意,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华辰他们几个坐在边上看着他们,也没有谁开口说话,一时之间安静的让人不太适应。 华辰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理会他们几个小崽子,看了看韶华。 “想吃什么?” 韶华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撑着腮帮子,圆鼓鼓的嘟着,若有所思的好像在想着这个问题。 眼睛正滴溜溜的转着,发现他们几个都撑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不由的噗嗤一声乐了。 “干嘛。” 江晓晨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那其中带着满满的威胁,一看就是让他们几个老实点。 几人赶忙将头低了下来,眼睛四处转悠着,就算再有什么想说的也给先咽在肚子里,心里发虚的不行。 韶华看着他们变化的这么快,想也不想就知道是为什么了,转过头来,饶有深意的看了看大叔。 不过这让她失望了,因为大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的不行。看着韶华看着他,有些好笑的也看着韶华,一副我很无辜,不关我事的模样。 韶华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是找个话题吧。 “听说你们今天赢的很轻松很漂亮,很厉害呀,江晓晨。” 这好像是小朋友第一次这么叫他的名字,江晓晨。 江晓晨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明亮,清透纯粹,让人说不出的清爽。 江晓晨就这么看着她,依如既往的温柔。 一听到提起今天的比赛,几个人一下就来了精神,刚一个个蔫了吧唧的小脑袋猛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双眼中透出满满的骄傲和自毫,你一言我一语的,非常兴奋。 “是啊是啊,小嫂子来的那么晚,没想到你也知道啊。” “那是自然,不看看我们是谁。” “那是自然,我们彼晨之心可是要走向世界舞台的人。” “对,世界舞台。” 韶华感受到他们热烈的目光,看了看在边上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华辰,又看了看坐在边上的大叔,莞尔一笑。 “你们当然很厉害了,要知道我大叔可是比你们更优秀的人,哼。” 韶华说着说着,一脸傲娇的看着江晓晨,说完还不忘挑挑眉,几个人一下愣了,刚才的神气劲儿又没了,全部耷拉着个脑袋,无语的不行。 腹黑,小嫂子太腹黑了。 狗粮,猝不及防的狗粮。 57粉色大耳朵鞋 她这是借着夸自己顺带着夸了他们几个小崽子,真有意思的小姑娘。 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很优秀,只是懒得动手罢了,不过江听到小朋友这么说自己,江晓晨还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就连脸上都有一阵火热,故作镇定的别过脸去不看她,心里却前所未有的高兴。 几个人虽然知道小嫂子说的是事实,可是要不要就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呀,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我去,小嫂子你要不要这样啊,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吹老大的彩虹屁,也不问问老大领不领情。” 韶华捂着嘴一阵轻笑,灵动清透的大眼睛里满满的笑意,没有丝毫顾忌的转身看向大叔,带着几分试探,又有几分戏谑。 “是吗?” 沙煜看着他们俩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公然调情,把他们几个压根儿就当成空气了,心里一阵憋闷,直翻白眼。 “小嫂子你就不能矜持点吗?瞧瞧你那羡慕崇拜的大眼睛,再看看老大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慕宁对着沙煜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没好气的说:“切,你嫉妒了你就直说呗。” 华辰瞥了两人一眼,端着面前的清茶抿了一口。 “狗粮。” 江晓晨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一丝警告和威胁,怕他没看到又干咳了两声。 华辰也懒得去看他,端着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舒扬瞥了他们一眼,冷不丁的说:“狗粮+1。” 江晓晨正喝着茶,这出其不意的一句话一下就把他呛着他,赶忙把杯子放下,一阵剧烈的咳嗽。 韶华见他真呛着了,也不看他们几个了,赶紧轻拍着大叔的背帮他顺着气。 过了好一阵,总算缓过来了,韶华的一颗心可算是放下去了,不敢再乱说话。 几人看着他们这一幕,不停的用意念相互交流着,最后,全都一脸鄙视的狠狠瞪了江晓晨一阵。 “啧啧啧,老大还装高冷起来了。小嫂子别理他,我们点我们的,哼。” 江晓晨这才顺过气来,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要生吞了自己似的,那叫一个郁闷。 我干啥了我?怎么就装高冷了?老子平时就是这德性好叭。 啊呸,平时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你这明明就是心虚!!! 韶华眼角余光瞟了眼大叔,有点像个小孩子一样,怒目圆瞪着他们几个,没注意到自己在打量着他。 确实也有点儿饿了,懒得想那么多了,索性翻了翻手中的菜单栏,随后将菜单递了过去。 “今天赢的那么漂亮,当然要为你们庆祝了,想吃什么随便点吧,我都无所谓,最好能配点酒。” 江晓晨虽然脸转过去了,耳朵可竖的尖着呢,一听到韶华说酒,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你还会喝酒?” 韶华看着大叔惊讶到不行的样子,有些好笑的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平时也有应酬和庆功宴的好吧。” 江晓晨想想也对,小朋友可是很优秀的,二十三场个人音乐会不是说说而已。 这是多大的荣耀,这背后又付出了多少努力,不见的比他们轻松,要是不会喝酒那才奇了怪了。 只是,韶华并没有告诉他,她的酒量很差,就算应酬,也只是轻抿一口表示一下…… 慕宁他们几个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各自神色的变化,热热闹闹的把菜点好了,小云清就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直接冲到了江晓晨面前。 “老大,给。” 江晓晨接过袋子,当他看到自己从里面拿出了一双粉色的大耳朵兔子棉拖鞋的时候,一脸便秘的看了看小云清,转过身来,又一脸为难的看了看身旁的小朋友,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双粉色的棉拖鞋,纠结为难的很。 几个人瞬间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这么看着他拿着一双大耳朵拖鞋发呆,最后还是华辰看不过去了,开口道:“赶紧给咱小嫂子穿上,这里面虽然有空调,光着个脚丫子肯定也是会冷的。” 江晓晨这才狠下心来咬咬牙,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的将鞋子准备弯腰给小娃娃套上,手才一碰到她的脚就感到一阵冰凉,犹豫了数秒,将鞋放在了地上。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就这么蹲下身去,将韶华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感觉到捂热了才将鞋子给小朋友穿上。 期间,韶华只感觉全身一片火热,却不敢动弹半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58超级大腿 江晓晨面不改色的端正坐好,隐隐发现小朋友的脸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红到耳根子了。 在场的几个人直接就傻了,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别过脸去,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紧盯着自己的手发呆,装成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他们几个你瞟我一眼,我踢你一脚,彻底沸腾了。 终究还是耐不住那股子兴奋劲儿,不停的眨巴着眼睛互相交流着,就像发现了惊天密闻一样。 慕宁眉头不停的紧拧着,一下上一下下的,憋屈的很。 【我的天,这还是我们老大吗?】 华辰将脑袋一下一下的往桌上轻轻撞着,还不忘踢了边上的沙煜一脚。 【老天,这货受不了。】 沙煜看了他一眼,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眨巴眨巴着眼睛。 【老大这也太温柔太暖了吧,华哥你认识老大的时间比我们都久,你见过这样的老大吗?】 华辰翻了翻白眼,用手捂着额头,眉后恶狠狠的又瞪了沙煜一眼,咬牙切齿的十分气愤。 【祖宗,见过我能这样?】 舒扬一脸悲悯的看着沙煜,双手合十,一脸羡慕的看着脸红的不成样子的小嫂子。 【老大好暖。】 小云清有些别扭,紧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 【你说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这样的老大呢?哪次见我们都是板着个脸,不公平。】 沙煜迅速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小云清的脑们儿上,也不理会他此时撅的老高的一张嘴,身子一下坐的笔直的看着坐在对面一副云淡风轻的老大,愤愤不平。 【对呀,老大怎么从来没有这么对过我们?要不我们也卖卖惨撒撒娇装装可怜?】 几人当时吓了一大跳,倒吸一口凉气,吓的一时都没回过神来,嘴巴张的大大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沙煜。 华辰在他们几个脸上扫视了一眼,冷不丁的来了这么句。 【废话,你能跟小嫂子比吗?不怕死现在去撒撒娇去,你去?还是你去?】 舒扬眉角扬了扬,一副玩世公子哥的小模样看着沙煜,满是挑衅。 【就是就是,看看老大现在这贱样儿,差不多都要化在小嫂子的柔情里了,想想他平时看着咱,巴不得把我们吃了,跟咱那贱样儿是一样一样的。还想在他那儿撒撒娇,是嫌我们死的不够快?】 慕宁一想到这个,心里也是极度不满啊,说出来的话那叫一个酸臭,隔着老远江晓晨都感觉空气中飘来一股怪味儿,用手在鼻尖挥了挥,也懒得去看他们几个。 几人看着老大这一脸嫌弃的样子,心里对他是好一阵鄙视,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小嫂子,又恶狠狠的剜了江晓晨一眼。 【看吧,这就开始嫌弃我们了。】 【我不想死太早,你们想干嘛别扯上我。】 【唉,我看我们别抱错了大腿,超级大腿在边上坐着呢,枕边风稍微吹两句比我们直接上去送人头强。】 【哼,这就叫一物降一物,迟早小嫂子的朋友来收拾老大。】 【小嫂子也可以收拾了他。】 几人眼神交流的正痛快呢,嘴角都各自浮现深浅不一的笑容,服务员就排成一排将菜纷纷放到了桌上。 也许是真的饿了,也许真的还都是心性没长大的孩子,一看到桌上那么多好吃的,哪还顾的上什么八卦,拿着筷子就准备大干一场。 当筷子夹着菜还没收回手的时候,只听老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轻咳了一声,几人顿时反应过来,一脸惊慌而羞怯的看着小嫂子,手也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忘了小嫂子在这儿了,有点尴尬。】 【尴尬ing??(????????)】 【尴尬+1。】 【尴尬+2。】 韶华好像也看出来了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他们甜甜一笑,也拿起筷子夹了自己面前的鱼,轻轻的往嘴里一放,小口的咀嚼着。 “恩,挺好吃的,你们也快吃吧。” 既然小嫂子都已经发话了,几个人也就不客气了,瞥了老大一眼,叭叭的就开始一顿猛造。 江晓晨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肠子都悔青了。 我滴个乖乖耶,他们要不要这么夸张,就不能给自己留点面子的吗?这吃相也太…… 他都不敢往下想,只知道自己心口往下沉了沉。 江晓晨算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跟这几个小崽子坐一起吃饭莫名的丢脸了,单手捂着脸,又紧握成拳头锤了自己额头几下。 他都不敢去瞟小朋友此时看着他们这架势是什么反应,因为就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太惊悚了,半点世面都没见过一样,不,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 华辰将他这一副懊悔和无奈的样子全部看在了眼里,不用说也知道他现在怎么想的,一副看好戏的他强忍着笑,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慢条斯理的吃的津津有味。 59小朋友挺厉害啊 韶华今天心如刀绞苦涩异常,那些抓的住的抓不住的,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那些虚无与云烟,一阵风在自己转身离开时也就消散了。 可是,只要想起,心还是隐隐的疼,让人窒息的疼,今天她不过是一直在强撑着罢了。 当看到大叔远远的站在面前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着,有一瞬间的犹疑,人却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紧紧的抱着他,就想抱着他。 他一出现,那片灰暗夜色中好像出现一束光,柔和的将他包裹着,让自己忍不住的想靠近,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莫名的让她心安,只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从今以后,她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和他们一样,过平常的日子,开心就笑,想闹就闹,想哭就哭,做一个小女孩,任性妄为也好,痴心妄想也罢,她总归也是要去试一下的。 就算飞蛾扑火,她也要去验证她的那一条路,那条火照艳阳的路,看是否于她们一样,等心尖上的彼岸花开…… 只是,就算看到他就在眼前,为什么还要觉得很难过,就是莫名的难过。 是啊,又怎能不难过呢? 今天的事情好像太多了,有欣喜,有惊讶,有悲悯,有苦涩,也有人心凉薄…… 各种情绪一齐涌上来,她只感觉眼睛又酸又涩,心口也是苦苦的。 这不,一看到桌上的酒,晦暗的眸子动了动,心里的坏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开始躁动不安了。 随意的吃了几口,抓过酒瓶就开始给自己的高脚杯倒了满满两大杯白酒。 韶华将手中的酒递了一杯给江晓晨,江晓晨看着那么大一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小朋友这么猛的吗?还真有点招架不住,不过杯子都接过来了,不接那不是太有失风度了,有些木讷的将酒接了过来,心里直打鼓。 “恭喜你们今天比赛赢的很漂亮,祝贺你们。” 看着她笑的天真无邪的样子,只是那脸上却有种莫名的情绪,江晓晨看不太清,一边思索一边江举起酒杯与小朋友轻轻碰触了一下,礼貌性的说:“也祝你个人音乐会圆满成功。” 韶华在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不经意的摇了摇,差点没站稳,手死死的撑在桌面上,嘴角却带着深深的嘲讽。 “不值一提,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罢了。” 说完,高举着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也不去看大叔什么反应,径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高举着杯子也不喝,微眯着眼睛反复观摩着,好像要看穿什么似的。 江晓晨只觉得小朋友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至于怎么奇惊了又有点说不上来。 看着还握在手中的酒杯,一边温柔的注视着小朋友,想到了些什么,率先打破了沉默。 “认识这么久了,我带的这几个小崽子还不知道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呢,不自我介绍一下?” 言语随意,言谈间说不出的温文儒雅,静静的,就这么注视着小朋友,很专注,很温柔。 韶华看了看手中的杯子,轻叹一声,“韶华,韶华的韶,韶华的华。” 江晓晨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可以确定这百分之百就是小朋友,俏皮极了,是她的性子。 “昨天晚上无意中看到了你的动态,百度了一下,小朋友挺厉害呀。” 韶华偏过头来看着他,有几分意外。 “哦?” 江晓晨对着她举了举杯,轻抿一口,“十八岁还没满,二十三场个人音乐会,钢琴小天后,未来可期呀,韶华。著名小说家,经常全国各地跑签售。” 韶华觉得有点意外,他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没想到还去百度百科,自己都没有去百度百科他呢。 一想到这里,心里有点不舒服,没好气的说:“说人话。”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手上却没有闲着,都在百度百科。 江晓晨倾过身子,微微低头在韶华耳畔说:“《三叶》我昨天可是买了的哟,找到了不少答案,包括你那个名字的答案。” 几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小嫂子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显然是老大说了什么不着调的话,女孩子面子都薄,脸红很正常。 小云清个没眼力劲儿的忽然惊呼出声,“我去,小嫂子微博六百多万粉丝啊。” 慕宁一听,眼中眸光闪动,也不顾老大黑着的一张脸,一脸讨好的看着韶华说:“小嫂子,你可不可以加我微博让看蹭蹭粉啊。” 韶华轻轻的推开挡在自己身侧的大叔,冲着他们礼貌一笑,眼神中的闪躲是那么纠结而复杂。 “也许,没什么用呢。” 慕宁装成不高兴的样子,撅着个嘴没好气的说:“哼,不加就说不加嘛,知道你微博不轻易加好友,才两个关注。” 韶华不知道该怎么说,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那……以后帮你们工作室宣传好怎么样?” 这话一出,不仅慕宁不乐意,就连沙煜和舒扬也不乐意了。 “哼,小嫂子偏心,想帮老大就直说,才不是帮我们工作室宣传呢,你就是想帮老大出风头。” 这下,韶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了看手中的酒,对着他们举杯说:“恭喜你们,优秀的大男孩们,更灿烂的明天在等着你们哟,希望你们越来越好。” 他们都举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不过接收到老大那威胁的小眼神,也就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小嫂子,你才十八岁,刚上大学吧。” 韶华夹了夹面前的鱼,轻飘飘的说:“大四了。” 60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 “什么?” 几人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韶华,韶华看到他们都停了下来,没人吃东西,看了他们一眼,语气轻柔而平淡。 “小的时候跳了几级。” 这么一说他们几个那崇拜的小眼神又冒出来了,可是老大那想杀人的眼神他们又不敢继续问些什么,于是拿着手机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的查着关于韶华的资料。 韶华见他们几个都低着头,身子往大叔那边靠了靠,轻轻的说:“你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江晓晨首先一怔,随后审视着小朋友,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 “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韶华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和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的小酒窝,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却看起来却有点狡黠。 “就是我想象的样子,大叔,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哟。” 什么叫出其不意,这就叫出其不意。 什么叫攻其不备,这就叫攻其不备。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就叫语不惊人死不休。 看,江晓晨懵在那儿了吧,只感觉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样,一脸惊悚的看着巧笑倩兮的小朋友。 韶华十分满意大叔的反应,微笑的朝他举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到还愣在那儿的大叔,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胸口,带着些许责备。 “傻了。” 江晓晨看着那修长如青葱白玉的手指轻轻的玩弄着的高脚杯,里面早以空空如也,这酒量未免也太好了吧? 猛的咽了咽口水,还是有点没缓过来,这酒量,说不准还真能把自己给放倒。 虽然自己没这么喝过,不过男人嘛,气势上一定不能输,想到这儿,咬咬牙,举起手中的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他才放下杯子眼神复杂的打量着小朋友,韶华又倒了满满一大杯,静静的看着自己,还是那般平静。 江晓晨他那叫一个凌乱啊,只感觉自己背后凉嗖嗖的,可是等了许久,小朋友也没什么动静,不由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情况?她这回怎么没给自己倒啊,难不成看不起自己啊?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让小朋友鄙视了。像个小孩子堵气一样,一把抓过酒瓶准备往自己杯子里倒的时候,韶华一把握住他的手。 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任由她握着,呆在了那里,眼神复杂。 “别倒了,他们都在呢。” 江晓晨看了一眼几个小崽子,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凝重,一时之间有点奇怪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放下手中的酒瓶。 韶华一手搭在椅子上,跷着个二郎腿,轻舒了一口气,也不去搭理他们几个,自顾自的吃着桌上的菜。 众人也顾不上吃饭了,将目光全放在她身上,一脸的凝重,眉头紧锁着,除了江晓晨。 他是真觉得奇怪,今天这都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好像都有什么事一样。 这小朋友下午也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变这样了?难道她…… 还没来得及发挥他恐怖的各种想象力,有一个充满魔力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脑海。 “今天的音乐会很圆满,也是一个完美的落幕吧。我觉得今天是我这十年来最轻松的一天了,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以后可以无所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想真舒服啊。” 说着,她又看了看边上的大叔。 正在几个人都看着她静待下文的时候,韶华却没有再说话,对着他们几个俏皮一笑。 在几人都有点发懵的时候,韶华却对着江晓晨的脸轻轻捏了一下,慢慢的将脸凑近,直到自己的脸离大叔的脸只有三四厘米远的时候才停下来。 江晓晨并没有躲闪,眉头微拧,静静的看着她。 鼻间连小朋友的呼吸都能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身上夹杂着桔梗的淡淡清香和微微的酒气。 江晓晨当时双眼迷离,身子却僵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就算他们几个人都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看着他也没用,不敢动就是不敢动,总不能让自己就这么亲上去吧,那不是强盗行径嘛。 啊,心跳的好快,脸好烫,怎么办? 正在江晓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韶华却又开口了。 “特别是你,今天真的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礼物啊,挺开心的,知足了,谢谢你。” 说完,韶华飞速的抽离开来,端上旁边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迅速的站起身来,抽开椅子,大步往门口走去…… 61她可能会出事 韶华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得快点走啊,要是大叔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调戏他把自己拎回去怎么办,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是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啊。 该死的的,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一想到这些还就说出来了,也是人才了,真是深深的鄙视自己。 可是,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和呼唤声,为什么心里有些欣喜又隐隐的有些失望呢? 看到小嫂子都快走到门口了老大还坐在那儿没什么反应,华辰脸色有点难看,这也太不男人了。 一把将手机塞到江晓晨的手里,二话不说的攥着他的领口将他拖起来,手上鼓起的青筋证明他此刻很愤怒。 “我不管你们之间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想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只能跟你说是个男人就给我快追,人家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想到的是你,说明在她心里你份量很不一般。页面都给你打开了,边追边看边缕清思路,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很可能会出事的。” 会出事?什么情况? 江晓晨有点困惑又觉得有些奇怪,可看着华辰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又想了想小朋友刚才的种种举动,确实是有点奇怪。 江晓晨紧皱着眉头看着华辰硬塞在手中的手机,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脚上却始终没有迈开脚步。 正在他准备先缕清思绪,拿着手机看下是什情况的时候,其余几人看不下去了,一个个急的朝他大吼着,“快去呀。” “老大快去,小嫂子今天有点不对劲,微博热搜挂第一雷打不动下午飘到现在了,热搜前五就占了三,前十占了六,虽然我还没看完,不过感觉告诉我不是什么好事。” 前五占了三?前十占了六? 这不和自己当初退下来彼蝶起舞解散有的一拼吗?一想到这江晓晨脸色十分难看,眼睛瞪的猛大,都快喷出火来了,看了他们几个一眼,紧攥着手中的手机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对身后的他们咆哮道:“你们几个怎么不早说。” 也懒得去管他们会说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自己一定要找到她,找到小朋友。 心,乱的不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失去一样,他好乱,好慌,然而只想自己能再快一点,快一点…… 华辰他们几个看着跑的有些慌乱和狼狈的老大,这样的他,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呢。 就连灵珊紫蝶当初失之交臂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失魂落魄,纵然那时候觉得头顶乌云密布,此刻却让人觉得好像天塌了一样…… “华哥,你觉得小嫂子会出事吗?” 小云清小心翼翼的问华辰,眼中跳跃着一丝期待和紧张,但却如琉璃净瓦般明亮。 他,是真的在担心关心着她的。 华辰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想了一下轻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小云清明亮的眸子立刻变成了一片荒芜,所有的万花开遍好像在这一瞬间都急速的枯萎了,耷拉着小脑袋,情绪很低靡。 慕宁看了他一眼,故作镇定的拍了小云清的肩膀。 “放心吧,老大出马肯定没什么事儿的,不用瞎担心了,我可是很相信老大。” 小云清一听这话,想想也对,好半晌抬起头来看着慕宁,郑重的说的了一句,“谢谢。” 慕宁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弟弟一样的人这般举动,很认真很严肃也很郑重,不由的看花了眼…… 62八卦躁动的心 几个人这么说了几句,相互对视一眼,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吃下去。 随便扒了两口饭就回各自房间去了,只是一进去又都睡不着,还是有几分担心,这么一想,几个人微信一联系,又在侧厅聚一起。 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聊来聊去都是那么几句,拿着手机把今天小嫂子的事情缕清楚了一番,又把直播回看了一遍。 在几人叹服惊诧忧心的同时,华辰确觉得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更严重。 那样的两个人,那样相似的两个人,今日的她不就是曾经的江晓晨吗?可是只要自己一去想这些,一去想过去,就觉得心口下沉了几分。 眉头紧锁着靠在沙发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在担心老大,也就没有说什么了,随意的拿着遥控在手里翻来翻去,最后实在是不知道看什么了,干脆直接锁定了电影频道。 虽然都看着电影打发时间,可是心个人都心不在焉,时不时的都朝门口看几眼,十二点多了都还没有人回来。 电影又播完了,华辰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确实也不早了,往沙发上一仰,眉宇间深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似化不开的劫。 终于,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力了。 “都散了吧,估计老大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去休息吧,相信不会有什么事的。” 几个人看到华辰脸上的笃定与勿庸置疑,虽然有些不放心,还是点了点头。 在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仿佛是约定好了一样,纷纷纷站起身来游荡了好一阵,最后接受了老大确实没在房间的现实,也就都各自回房睡觉了。 想起老大昨天的那一系列反应,一次次的给他们重磅惊喜炸弹,这几个大男孩在心里都一致认定了韶华就是自己的小嫂子。 相处了这么久,他们清晰的感受到了老大的变化,虽然说话的语气还是有点直,但那眉眼间的温柔是那么清楚明确,特别是小嫂子也那么优秀,和老大很般配。 昨天在车上老大还为小嫂子设计了礼物呢,要知道老大可是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这也着实让他们几个吃惊不小。 这一切的一切说明,这似乎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呢。 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也都不知道的,只是在他们心里那样耀眼的两个人,在他们离开时都还没有任何消息,说能休息好那也是骗自己。 这不,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早早的起来了。 或许是真的很担心小嫂子会出事,或许是期待着老大彻夜未归他们之间有没有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总之,他偏几个带着担忧的同时又按捺不住一颗八卦躁动的心,早早的都起来了。 华辰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门口,摇着头叹了叹气,随手将手机丢在床上。 心烦气躁的他也静不下心来,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在房间纠结的走来走去,就这么过了好半天,看了看时间,犹豫了几秒钟,最后咬咬牙,索性壮着胆子就这么直接杀去吧,管他回没回来,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哪知他才一拉开门,发现他们几个人正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他。 华辰眼底有几分笑意涌过,还算江晓晨没白疼这几个小子。 虽然知道他们几个站在门口是为什么,华辰还是忍不住腹黑一翻。 只见他斜瞟了站在门口的几人一眼,面不改色的说:“你们几个准备去干嘛?今天不用训练,起床还早着呢,都休息去吧。” 几人在门口站着,你身子推推我,我身子推推你,脑袋都垂的低低的。 华辰本来郁气积满的胸口只感觉松了一口气,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几个,也不说话。 后来,不知道说推了沙煜一把,他一下就冲到了华辰面前,发现华辰正一脸戏谑的打量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们……我们有点担心,想……想去看看。” 华辰椅在门上看了他们几个一眼,知道他们是担心江晓晨,也就不打趣他们了,双手抱胸的点了点头。 “一起吧。” 63羡慕嫉妒个锤子 他们几个人相互调侃打闹了两分钟,浩浩荡荡的就向江晓晨所住的房间走去。 才一拐过廊,发现有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戴着个白色的渔夫帽,一件雪白的休闲小夹克连拉链都没有拉,脚上一双酒店的专用拖鞋,双手就这么紧攥着拉链,低着头在房门口走来走去,显得很不安和焦急。 华辰看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还是有些惊讶,带着几分试探,有些不确信的喊道:“小云清?” 云清一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就像找到了靠山一样,着急忙慌的转过身来。 看清离自己不远处走来的几人,小云清心里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去了几分。 他一把冲过去握着华辰的双手,在场的几人面对他这么大的反应,眼角忍不住都抽了抽。 华辰微撇着眼角余光看着紧握着自己的手,眉角抖了几抖,嘴角又抽了几抽,而小云清压根儿就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继续紧握着华辰的手。 “华哥,握着你这双手我可总算有了心安的感觉。” 本来只是平常的一句话,可是经过他的口这么说出来,就不得不让人误解想歪了,特别是他那眼神纯净的如琉璃净瓦似的,让华辰心口都忘记了跳动,脸都吓白了,一副活见鬼了一样看着小云清。 “哟哦。” “哇靠。” 华辰看着他们几个又在瞎闹起哄,脸上有几分难看,没好气的说:“去去去去去,都什么时候了,瞎闹什么呢。” 几人能明显的感觉到华辰身上散发的寒气,嘴上也都收敛了几分,只是看着小云清那小贱样儿一点没收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偷偷打量着华辰的反应。 江晓晨说的可真没错,可真是我兄弟呀,难怪他经常把这几个小崽子挂在嘴边,看来是自己一直对他们太良善了,华辰这样想着,索性懒得搭理他们几个小崽子了,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小云清。 “什么时候来这儿等着的?” 听到这话,小云清有点沮丧的低下了头,松开华辰的手,一边拍着自己的手又开始不停的来回踱着步,十足的像个焦急的小糟老头。 “我五点多就来了。” 五点多? 华辰微眯着眼想了想他们几个出来的时间,七点四十八分。这么说,这愣小子在门口就这么傻走了两个来小时? 这傻小子,平时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这一有事情还真看不出来,江晓晨这小子挂念他的人还真有点多,真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牙根痒痒呐。 华辰一想到这个,不禁浑身一哆嗦,自己羡慕嫉妒个锤子,有事还是个好事啊?呸呸呸呸呸,赶忙拿着房卡将门打开,径直走了进去。 沙煜拿了罐可乐在手里,打开喝了一口,看着还时不时望向门口心不在焉的小云清,大手一伸,一把将他揽在了怀里。 “小云清,你快在里面睡会儿,老大回来了我们叫你,起的可真够早的。” 小云清停了一下,把沙煜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没理会他说的,继续在旁边不停的走来走去。 沙煜看了慕宁一眼,耸耸肩表示他自己也没有办法,纷纷看向了华辰。 华辰站起身来,走到小云清的身边,双手握着他的肩膀,边说边把他推到沙发边上。 “小云清,要是你真不放心,你就躺沙发上睡会儿吧,我们在这儿看着电视,老大回来了我们就喊你。” 小云清一想,这也行,不然老大回来了自己困的撑不开眼睛也不好,就半推半就的在沙发上躺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小小的鼾声,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做了一个嘘的声势,将电视的声音调小。 64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几个人就这么无聊的坐在沙发上,舒扬拿着遥控器按了一圈也不知道看什么,索性将遥控器往边上一丢,放着综艺节目打发时间。 过了好半天,综艺节目都放完了,老大还没有回来,几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华辰看了他们一眼,将手机连在电视上放起了小嫂子的音乐会,眉眼间全是笑意与惊艳,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他们几个看着华辰好像丝毫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悠闲自在的还能在那里欣赏音乐,特别是那手指,还时不时的在沙发上轻触舞动着,都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内幕没说,纷纷转头看着他。 华辰听的正入迷呢,突然发现几个小崽子眼睛里像都冒着光,就这么盯着自己,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干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与我们说,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急。” 怪不得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华辰瞟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的说:“没有。” 几人原本兴奋的脸瞬间蔫了下去,时不时的扭头看一眼没有动静的门口,整个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音乐会也看完了,华辰这才不紧不慢的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时间过的还挺快。 他们几个看了看华辰的动作,又看了看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门口,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是把小云清摇醒去吃午饭吧。 小云清揉了揉还有些酸胀的眼睛,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疑,一个猛子就从沙发上扎了起来,急切的问:“老大回来了?”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无声的沉默,小云清环视了众人一圈,这里哪有老大半分影子,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惊诧,同时又多了几分担忧。 “老大还没回来?” 小云清眉间又紧皱了起来,带着几分试探看着华辰,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吧,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 华辰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拉了拉他的胳膊,言语中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小云清听了华辰的话,无奈的点了点头,耷拉着个脑袋跟在他们几个人的后面,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慕宁才将门打开,看到手抬在半空中拿着门卡的江晓晨,一时间傻了,有些不确定的喊道:“老大?” 身后的几人一听这声音,都不停的往前蹿,特别是小云清,激动的蹿出来一把抱着老大,不停的跳着说:“老大,你总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们几个了。” 江晓晨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太能习惯,轻轻的推开云清看着他们几个。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华辰正椅在门框上呢,听到江晓晨这么问,没来由的冷笑了两声。 “这几个小崽子我不说你能不了解吗?人家担心的是小嫂子,哪是担心你,别做那美梦了,没那好事。” “哦?” 江晓晨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他们几个一圈,又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些,好像是有点热情过头了,自己要是跟他们几个掰扯那又得没完没了了,索性绕过他们几个,逃也似的往屋内走去。 “带着他们先去楼下吃饭,我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华辰看着江晓晨此时就像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极为满意的挑挑眉,看着他们,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说:“走吧。” 65往废了练 几人看着华辰脸上怪异的表情,有点不太明白,可是又不好去细问什么,毕竟老大刚才都已经发话了,只能把疑问都先咽进肚子里。 慕宁和沙煜一边走还恋恋不忘的回头看几眼,哪知江晓晨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枉费担惊受怕一整天,就得这待遇了? 几人当时气的脸都青了,纷纷怒视了门口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华辰下了楼。 几人随便的点了几个菜,迅速上齐以后却没有谁开动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这么干瞪着眼坐着。 不一会儿,江晓晨拖着一个行礼箱出现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干坐在那儿有点奇怪。 “怎么不吃?是不是菜不够?不够就在点几个。” 慕宁和舒扬等人齐齐摆手,连连说着不不不不不。 江晓晨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弯腰盯着他们几个的脸看了一圈,特别是在他身边的舒扬和沙煜,盯着打量了他们好一阵,就像要把他们几个看穿一样,吓的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他们快要憋不住了的时候,江晓晨笑的一脸贱兮兮的,耍宝一样从身后抽出几个红包,厚厚一叠圆鼓鼓的,就算不拆开看也知道里面装了不少,江晓晨一一递给他们。 小云清微眯着眼看着手中的红包,妥妥的小财迷无疑了,一脸兴奋的打开,好大一叠毛爷爷呀,激动的看着老大。 “哇哦,老大,这不逢年不过节的,怎么忽然发红包了?好多钱啊,发财了。” 坐在一边的沙煜看到小云清这副掉钱眼里的样子,可算是看不下去了,孩子就是孩子呀,不由的有些宠溺的敲了敲小云清的脑袋。 “你这不废话嘛,老大这是有了小嫂子跟我们分享喜悦呢,恭喜老大啊,祝老大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哈。” 慕宁和舒扬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默契十足的看着江晓晨,十分期待。 江晓晨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转过身子也不去看他们几个小崽子。 反正今天也就回去了,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不走这一条路了,她身上的光环还是那么耀眼,以后都不一定能见的到,小嫂子不小嫂子的,也没有解释的必要,随他们想去,还是交待正事要紧。 “这个季度赛事比较多,虽然灵珊紫蝶是我心里的遗憾,但我心里的遗憾也不缺这一个,你们总体上表现也还不错,额外奖金已经给你们了,吃了饭就跟华辰一起回去吧。” 吃了饭跟华辰回去? 这话什么意思? 华辰有些不解,看着江晓晨眼睛眨了两眨。 “那你呢?” 江晓晨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显然是没休息好,有点疲惫。 “我要去t市办点事,顺便采采风找找灵感,如果可以,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给你们,总归是要争取一下的,毕竟是兄弟呀……” 毕竟是兄弟呀…… 为什么老大说这话的时候有一阵无声的叹息,看着他的样子,好像平白的增添了岁月的沧桑,让人有些看不太清。 江晓晨看着这几个小崽子这副神情,不由的有几分好笑。 “干嘛?见鬼了?在不吃口水都掉菜里了。” 几人纷纷一阵无语凝噎呀,果然,果然就不能好好看老大,真会扫兴,舒扬撅撅嘴不满的说:“老大是不是故意找借口打发我们,就怕我们打听小嫂子?” 江晓晨脑海中想起了那个软糯的小朋友,粉嫩粉嫩的,很可爱,可是却带着耀眼的光环,有几许骨子里的清冷悲悯,刺痛着人的眼睛,让人感觉明明靠的很近站的很近却又觉得那么遥远,好像怎么靠近也捉摸不透一样…… 想着想着不由的分了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都意犹未尽的看着自己,狠狠的剜了他们一眼。 小云清有些不解,觉得老大有点奇怪,为什么要瞪着他们呢? 舒扬和慕宁自然是不会屈服在老大的淫威之下的,纷纷不满的回瞪了江晓晨一眼,正巧对上他犀利扫过来的眼神,却都没有敢出声。 “我要赶飞机,就不吃了。华辰,人就交给你了,可给我可着劲儿的练,退步了我可要找你麻烦,给我往废了练,练废了给你加奖金。” 说着也懒得去看身后几个人瞪大着眼睛不停抽搐的脸,大踏着步子往门外走去。 66往事不堪回首 江晓晨交代一番以后就匆匆赶往了机场,坐在飞机上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海中不时的浮现出昨天晚上小朋友说的那些话,还有她独自一人蹲坐在街角里黯然伤神的样子,这跟以前的他多么像啊。 还记得那一场永生难忘的比赛,永远都忘不掉他那样的眼神,一切仿佛就如昨天一样,那么远却又那么近。 那一天也如昨天一样,那时的他,有的是无力不甘与年少气盛,纵然是现在,一想到那些也心如一团乱麻,无法接受,无法释怀,总有一口淤血堵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总让人阴晴不定…… 他闭上眼仰靠在坐椅上,万千思绪,如鲠在喉,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当时得他,是下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带着多大的遗憾和愤怒才这么决绝的转身。 他受不了也无法接受,他不知道该以何种借口来说服自己,来自于身边人的背叛,最亲密队友的背叛。 他不明白,一路走来,从荆棘到破茧成蝶,有什么都可以说的,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挺过去的,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做了那个决定,凭什么他要去做那个决定,交给自己不好吗? 虽然艰难,但不会如现在这般,让他不知道该去恨别人还是恨自己呀。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赤裸裸的摆在他的面前。 他不知道他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彼岸花开从眼前消失的,他都不知道怎么败的,那么惨烈,那么不知所措,天知道那时候的他也只是一个不知所措的慌乱少年…… 他们都只知道彼岸花开的价值,却从未曾知道彼岸花开对于他的意义,就算要做这样的决定,他们是一个团队的,凭什么都瞒着他,只因为彼岸花开是他们江家的,以为他不会同意吗?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想着弥补也没用了,就算现在一想到这些也止不住的全身颤抖着……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 可是,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五年过去了,他无法装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无论于何种理由都改变不了彼岸花开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带着那种不甘,那种懊恼和愤恨,不得不决绝的转身…… 那时的他,何尝不是如昨天晚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一样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呢? 小小的将自己蜷缩在一团将自己包裹的样子,多像当年狼狈不堪却又倔强的不想任何人知道的自己。 小朋友在他们面前笑的那么灿烂,要不是他们几个说自己都只会觉得她稍微有点奇怪不对劲。 昨晚的她,和当初的自己多像啊,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身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哭。 当初一路走来,自己仿佛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再也看不到半寸阳光和点滴温暖。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光环和期望,想起当初信誓旦旦的自己和他们几个眼中的闪躲,在得知输了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轰隆一声巨响,就这么坍塌了。 因为这场比赛,因为彼岸花开,他的父母在高速上情绪失控发生重大车祸,从此阴阳两隔。 至此以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家,以何种颜面回家,该如何面对他们…… 就连……就连自己想爷爷了的时候,都只能通过华辰悄悄的去关怀去打听,他实在是没有颜面与勇气站在他的面前…… 那段不堪的岁月又一次次的回到心脏身处,心底涌起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临时决定,不管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一闯。 毕竟,那时的他们,也有各自的无能为力…… 一个人就这样,睡过天桥,躺过公园,呆过网吧,就连地铁站也是常客,好在,好在一切就这么慢慢的过来了。 那时候的自己,不停的守着一个小小的淘宝店铺,在一个月以后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单生意,渐渐的,越走越远,有了自己独立的网站品牌和工作室,也拥有了现在的彼晨之心。 回忆起一路的不甘,创建彼晨之心的艰辛与不易,各种点滴,别人不清楚华辰却看的分明。 那时的他,不顾身边任何人的劝说,毫不犹豫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给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寸温暖,也是他一直陪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 时光飞快呀,一切也该重新回到正轨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就这么带着复杂的思绪,一路上就这么神情恍惚的,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飞机平稳的停在了t市的机场。 67不是绘画中心 江晓晨站在这个熟悉的城市上的那一刻,眼中一片酸涩,还是习惯性的张开双臂。 四处环顾着这个城市的点点滴滴,与过往曾经点滴融入却看不到熟悉的过往,终究是有些格格不入了吗? 不由的感慨,五年了,不知不觉间一切变化的好像有点快,只能依稀找到一点儿曾经的模糊影子,那么熟悉,却那么难以明辩…… 带着感慨与惆怅,江晓晨随手拦了一辆的士,报了一个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地址就躺靠在座位上。 这阵子连日奔波,昨天晚上又通宵没睡,不由的觉得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这才随手拿着手机盯着某个让人不解的备注发着呆,想了片刻,还是发过去几句问候并说了一下自己在的地方,虽然小朋友没有立即回复他,心情还是止不住的愉悦和轻松,嘴角也浮现出深深浅浅的笑意。 “先生,到了。” 江晓晨看了一眼窗外,礼貌性的看着师傅询问,“多少钱。” 师傅看了一下打表器,又看了看江晓晨,语气平淡的说:“28元。” 江晓晨扫了一下面前的收款二维码,输入数字以后将手机举给师傅看了一下。 “到了吗?” 话音刚落,立即听到收款到账的信息,江晓晨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将车门轻轻关上了道了一声谢。 江晓晨仰头看着那高耸的快入云间的招牌,这是一间ktv,规格看着还蛮大,挺豪华的,江晓晨笑的一脸灿烂,大迈着步子就往里走了进去。 江晓晨看到上来询问又热情到不行的服务员,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想过多闲聊就随意的开了一个包间。 江晓晨将东西放好以后环顾了下四周,随意的将双脚交叉放在一起,人也很舒适的躺在沙发上,双手紧放在小腹上,看起来有几分庸懒又有几分闲适,只是脸上还是遮掩不住几分风尘和疲惫。 几分钟以后,一个举止斯文的服务生走了进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的江晓晨不由的一愣。 在这儿虽然工作时间算不上太长,但也从来没见过谁特意来这种地方开个包间睡觉的。 带着几分揣测与疑惑,还是犹豫着开口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江晓晨慢慢的睁开双眼坐起来,一脸微笑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带着几分探究和考量,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在等一个人,可能他很忙。” 服务生礼貌的点了点头,也不去打探客人的隐私,露出标准的职业性微笑看着江晓晨,语气却不平不淡不卑不亢。 “先生等的人大概什么时候到呢,不如先点点酒水果盘之类的打发一下时间吧,毕竟等人是挺无聊的一件事,总要有点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才好。” 江晓晨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隐晦含义,有几分不悦的皱了皱眉,不过想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就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摊开双手,“您随意给我挑几样。” 服务生愣了几秒,他来这儿也就周六周日兼职,帮客人点单的也有,可那只是针对公主什么的,他是男子,从来都是客人点单或者推荐以后客人确定要什么,这样回答的还真没听说过,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江晓晨也没管他,修长的指尖不停的在手机上飞速划动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温柔与笑意。 “先生,我们这儿有……” 服务生话还没有说完,江晓晨显然是没什么耐心继续跟他浪费下去了,伸手跟服务生说:“拿来。” “啊…?啊?” 服务生明显没跟上江晓晨的节奏,只是看着伸在半空中的手有点懵逼,双手还死死的抱着点单本。 江晓晨摇了摇头,深表无奈,今天他可算是服了,他这都请的什么破人啊,这么笨这么老实这么好玩的吗?不经吓也不经逗。 一把将服务生手中的点单本和笔拿了过来,在一张空白的纸上随手勾勒了几分钟,放下笔的那一刻,嘴角出其不意的有一抹细微的弧度,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这个交给你们老板,就说我在这儿等他,他就会明白的。” 服务生有些木讷的接过点单本和笔,看着上面什么也没有写,只是画了一副画,他也看不懂,只是觉得看起来莫名的觉得心里舒服吸引的他有些挪不开目光。 江晓晨看他一直站在那儿没动,不由的有些好笑,“怎么还不去?在这儿杵木桩子呢?” 服务生听到这话可算是反应过来了,眼睛恋恋不舍的从画上移开,看了看江晓晨,眼神有些复杂,又看了看上面画的东西,壮着胆子咬咬牙,一脸狐疑的说:“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儿是ktv,不是什么绘画中心。” 江晓晨听他这么一说,噗嗤一声,不由的气乐了,“绘画中心?” 68他回来了 服务生看着眼前这男人的表情,刚才看着还一脸笑意的那么温柔,仿佛人间的阳春三月,好像是人世间最美好的风景,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温暖赏心。 现在呢?看着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怎么就觉得莫名的有几分渗的慌?一想到这额头上的青筋就止不住突突直跳,难道是刚才自己说了什么惹的他不高兴了? 不行,我可千万不能失去这份待遇不错的兼职,要是失去了…… 他都不敢在往下想了,一张脸瞬间也涨的通红,连说话都有些语结起来。 “先……先生,我……我不是……不是……” 嘿,还脸红了?和小朋友一样,动不动就脸红,不过却没有小朋友胆大可爱。 看着他说话都费力的样子,又羞又窘的慌的狠,这和小朋友可是天差地别,江晓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下想着这胆子也太小了吧,索性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烦。 “给曾忺就行了。” 听到眼前的男人把老板的名字就这么随意的喊了出来,服务生不由的又多看了眼前的男人几眼,更紧张了。 “先……先生,曾……曾……曾总正在会见一位很重要的朋友,所以……” 江晓晨看着他一副慌张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什么耐心去逗弄调侃几句,他向来就是耐心极差的,有些不耐烦的说:“让你去你就去,话传到就行了,我看他曾忺来不来。” 服务生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跟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看他那架势和强硬的态度,也不敢轻易得罪了,躬了躬身子退了出去,战战兢兢的走到一个包间,心情十分忐忑的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人开了门,服务生眉毛都紧拧成了一团,依旧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脸尊敬的将手中的画递到曾总面前,毕恭毕敬的说:“曾总,有人给了我这幅话,我说您正在会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他说他在666包房等你。” 曾忺看着手中的画,嘴巴张的大大的,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了看坐在边上吊儿郎当的人,兴奋的喊道:“快,快过来,看。” 边上的男子一看到手中的画,瞬间就像遭雷击了一样,愣在了原地,久久没缓过来。 片刻过后,两人同时伸出食指指着画异口同声的说:“他回来了。” 曾忺看着脸上一片惨白的服务生,明显的吓的不轻,温厚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是不是摆着一张脸,很臭,不说话坐在那儿让人渗的慌?” 服务生想到刚刚在里面的场景,那脸黑的,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浑身发毛,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不自觉的就蹦了出来。 “有……有点儿。” 曾忺与某人相视一笑,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此时的他还带着几分腼腆挠挠头,有些怯怯的看着曾忺。 曾忺一脸笑意看着手中的画,嘴里却说:“多送点下酒的东西过去,记住,要挑好的,还有我珍藏的那两瓶酒也记得拿过去,我马上就赶过去。” 服务生虽然不知道曾总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不过老板的事他也无权去过问,点了点头就关上门出去了。 曾忺看着面前的人,激动的一把抱住他,嘴里不停的说:“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五年呐,终于肯主动来找我们了。” 69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江晓晨看着桌子上陆续摆满的果盘干碟,心下已经了然,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仰躺在沙发上,看似漫不经心,双眼却一刻也不曾离开门口的方向,死死的盯着那里,在期待着谁的出现。 忽然,门被轻轻推开了,江晓晨僵直着身子猛的一下坐了起来。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越走越近的时候,紧抿着唇站了起来,身子隐约有轻微的颤抖,眉间似一抹浓墨深染的愁绪渐渐舒展开来。 只是就这么站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曾忺看到面前的人的那一刻,心底涌现一阵狂喜,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急步走了过去。 看到离自己只有十来厘米的那一张脸,江晓晨眼眶不自觉的血红一片,那种难过和愁绪,又有一丝喜悦,各种复杂的情绪不停的闪现着,让他那颗荒芜的心里渐渐放出绿芽,一点点,一点点,渐渐的,越来越多…… 曾忺的眼中越来越浑浊,紧抿着唇伸出双手,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江晓晨,激动的在他的后背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兄弟,你终于回来了,真好,真好哇,我还以为这辈子我们可能都见不到了呢。” 说完还不忘重重的舒了口气,好像某根紧绷着的弦一下就这么松懈了下来。 江晓晨哪里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和隐藏的情绪呢,只是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都显得多余了,同样重重的拍了两下曾忺结实的厚背。 看着西装革履的他,紧抿了抿唇,对视了数秒才微笑着缓缓开口。 “曾忺,我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声音有一丝哽咽和沉重,曾忺心情复杂的拉着江晓晨在沙发上坐好,紧握着他的双手,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涨的通红。 耍宝似的绕到江晓晨面前,傲骄而激动的说:“兄弟,回来了就好,给你个惊喜。” 江晓晨有些许惊讶的看着他,毕竟自己是临时决定要来的,曾忺也就刚知道,根本没什么时间给自己准备惊喜才对,可是看他这神色和表情…… 曾忺哪里看不出江晓晨眼中的审视和打量,笑了笑,也没有说话,随后在江晓晨的注视下大步朝门口走去。 江晓晨也不问他,只以为他是要去拿什么东西,谁知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张几年未见同样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瞳仁里,一时之间愣了。 看着一脸笑意走进来的人,江晓晨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没有看错,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一阵狂喜涌打心头,激动的大喊着,“南宫。” 南宫笑的一脸随意,痞气十足的朝江晓晨走去,漫不经心的张开双臂朝江晓晨扑了过去,猝不及防的给了他一个极其热烈的拥抱。 “晓晨,好久不见。” 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样子,自己这真的不是在做梦,江晓晨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眶微红的说:“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其中却包含了多少过往和数不尽的曾经呢? 随着这几个字,三人好像都回到了意气风发的曾经少年模样,为了梦想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那一个自己,那时的他们,只是,想着想着,看着对方脸上都有一种遗憾和难过一闪而过,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双眼皆是一片浑浊。 不知道这样对视了多久,最后还是曾忺率先打破了沉默。 “兄弟,回来了就好,以后哪儿也别去了,就搁兄弟我这儿呆着吧。” 江晓晨没有看曾忺,而是微微张开双臂在房间转了一圈,随后转身看着曾忺,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眉眼轻弯,缓慢的眯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那份清爽与心安,那么洒脱,却那般愁绪万千。 南宫嘴角涌起深浅不一的笑容,也不插话,就这么看着他,双眼中却是满满的喜悦,随后将目光停留在桌子上。 “曾忺,你这杯子得多加几个呀,一会儿还有朋友要来。” 曾忺额头上突突直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不解的看了南宫一眼,见他只是认真的倒着酒却并没有看他,一颗心当时就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南宫倒好酒递了一杯给江晓晨,江晓晨看了一眼,三两步的走过来,朝着他伸出食指不停的摇晃着,好像在说你小子…… 终究还是没有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他希望是他多想了,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南宫手上的酒。 南宫也不在意,重新端了一杯在手上,举起手中的酒看了看他俩,眨了眨眼睛。 江晓晨将酒举过头顶,微仰着头,借着灯光,透过玻璃杯看着里面略带黄橙色的酒,一时之间,心情竟然说不出的平静。 “干杯。” “干杯。” 三人将杯子重重的碰撞在一起,随后一饮而尽。 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酒杯,一句话都没有说,三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什么都不用说,岁月早以风沙了眼睛,沉蒙的热血散落在大雨磅礴,他们能做的,他们可以做的,他们想的,也就这么一笑而过了。 有苦涩,有无奈,有遗憾,有很多很多。 终究,还是就这么一笑而带过了…… 江晓晨将一只手搭在曾忺的肩膀上,脸上隐约可见的笑意让人有几分捉摸不透,视线却直直的定格在南宫的脸上未曾离开分毫。 “曾忺,刚才让你这儿的服务生找你可真不容易呀,确实会了个贵客。这些年,一直有联系?” 江晓晨看了看南宫,又看了看他。 曾忺自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咧着嘴畅快的好一阵大笑,然后就这么仰着脑袋往身后的沙发上一倒,无所谓的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咣当一声脆响,玻璃渣顿时就飞溅的四处都是,心里郁结的一口气好像也随着这杯子的破碎声四散了开来。 “江晓晨,你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我一直尝试着去找你,你说说,这几年你都死哪儿去了?死哪儿去了?找的我太他妈苦了。” 说着说着,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与沉重,痛苦的用双手抚住了自己的脸。 江晓晨分明看到了那张脸上的苍白和涌出的泪水,虽然那言语中有着说不尽的苦涩责难和关心担忧,但那年的他们,都有着各自的无可奈何和不得不遗憾,江晓晨站在原地良久,也沉默了良久…… 南宫低垂着头一直盯着地上的花绒红色丝绸地毯,眼角动了动,却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只是看着他泛白的手指关节和鼓起的青筋,看的出来他同样也很难过,只是在一直尽力克制着自己而已。 70余下九十九步我们来走 南宫情绪有些复杂,盯着地板看了良久,牙齿却死死的紧咬着早没已没有半丝血色的唇,极力的压制着自己。 灰暗的眸子时而如波涛汹涌暗流起伏,时而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脸颊上好像都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也都虚脱无力了起来。 就这么毫无征召的,猝不及防的把自己丢在了沙发上,双眼空洞的,绝决的,没有丝毫贪恋的就这么倒了下去,随后一片明澈。 看了看坐在对面双手捂面的曾忺,又看了看视线模糊的酒,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好久才抓稳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就这么一饮而尽,虚脱的将杯子滑落在了地上。 木讷呆滞的偏头看向不远处的江晓晨,双眼有些浑浊,但却不曾移开视线分毫。 “晓晨,你这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呐,终于肯回来了。” 是啊,终于,肯回来了。 放过了他们,也放过了自己。 曾经种种,过往种种,终究他重新站在了他们面前。 说完这句话,压在心里让他窒息的大石头好像也放了下去,只见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在这一瞬间,很多的事情好像随着他的叹息也渐渐的发生了变化,三个人的眼神相互交织在一起,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轻松和畅快。 这么多年了,曾忺是最懂他的,他们的关系是最密切也是最像的,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却也不忍心也不愿去拆穿。 就这么看着,就算是假的又何妨? 最终,他还是回来了。 迈出了最艰难一步的他,他们可以也应该迈出余下的九十九步的,这是他们欠他的。 或无意,或无心,或无奈,但终究是欠他的。 有些过往,不堪回首,纵然纠葛,但代价太惨痛已经无法挽回了。 其实,这几年,他们谁又比谁过的真的好多少呢? 不都是如在地狱边缘试探,看着满路繁华火照花开,忘川河畔近在咫尺可又怎会心甘。 错了,弥补就是了。 弥补不了,尽力就是了。 带着遗憾和亏欠行走,真的太难了。 可是,又怎么忍心欺骗自己呢? 他脸上的难过是那么真切,那么明显。 其实,最难过的应该是他才对,一直都是他。 我们只是亏欠,只是年少轻狂,只要…… 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凭借着现在的声望和地位,他们是可以的。 只是,他呢? 他心底的痛和遗憾,好像随着那一场车祸永远也无法挽回了。 走的那么决绝,纵然前面荆棘遍布,可他还是转身了。 五年前,那一天,他的世界好像就那么轰塌了…… 其实,最难过的一直都是他,最逞强的也一直都是他。 他懂的,他一直都懂的,他们俩个太像了。 江晓晨瞟了他一眼,随手剥了一颗巴旦木丢入嘴中,细细咀嚼回味着,双眼微眯,说不出的轻浮。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就没有怨过我吗?” 这话问的,不是直接在打他们的脸吗? 他还是那个他,还是那个江晓晨,只是多了几分尖锐。 可是他们又凭什么要求他热情呢? 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温良呢?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曾忺和南宫都神色复杂的看着江晓晨,久久的没有说话。 江晓晨嘴角弯弯,涌起好看的上弦月,给他们又倒了一杯酒,也不去看他们,轻轻的碰了一下杯子就径直仰头喝了,挑挑眉看着他们两个。 曾忺和南宫愣了愣,齐齐拿着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心却也不似刚才那般沉重的喘不过一丝气来。 他们看着现在这个一副无所谓样子的江晓晨,虽然他看起来这么轻松惬意,但他能问出来也已经很好了。 是兄弟,有些事这么多年也该说开了来。 只是,这又该怎么说呢? 他们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余下的九十九步原来也那么难迈。 最起码,这一步就很难,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朝他走去。 71你就是一束光 这件事情他们都是见证者,他们也都是当事人,他们都明白,最没有资格也最不该埋怨的就是他。 清楚归清楚,接受归接受,这几年带着枷锁行走,太难了。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根本就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谁又知道他的家庭是那样一个家族呢? 只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的人生轨迹却因此也都改变了。 曾忺这几年成长的很快,接手了他爸爸的事业,现在过的很好。 南宫呢?江晓晨没有特别去了解过他,竟然一无所知。 三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各自在思索着什么,神色都是一片凝重。 “江晓晨,前两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我到处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 江晓晨有几分诧异,却还是固作镇定的稳了稳心神,带着自嘲,装作不经意的问:“打听我干什么?” 既然已经决定了站在他的面前,还这么尖锐,难道是因为自己把南宫带过来了吗? 曾忺看着他这么一副故作无所谓的态度,真恨不得一把就这么掐死他。 不过想想就可以了,要真动手,别说,还真就动手了,曾忺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江晓晨的胳膊上,怒吼着。 “这话说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老子是你兄弟,你说我打听你干什么?” 看着那双瞪的就想把自己给活吞了的眼睛,江晓晨翻了个白眼,挑挑眉。 “关心?你说起瞎话来可真够不脸红心跳的,老子怎么现在看着你这表情是恨不得把我给吃了呢,可没看出半点关心,南宫你看是不是?” 南宫看了他俩一眼,互相调侃逗弄着。 一切,好像都变了。 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这种感觉真好,短短的几句话,就让他们回到了从前。 “江晓晨,你后悔过吗?” 江晓晨?他喊自己江晓晨,他从来只喊自己晓晨的,可见他对这个问题很在意,十分在意吧。 江晓晨抿了抿嘴,情绪复杂的看着南宫,看了好半天,仿佛婴儿的轻声呢喃。 “后悔?” 看着他就差没把魂给丢了的样子,南宫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的生疼,低声说:“晓晨,你知道吗?你在这个圈子里一直就像是一束光一样的存在,你就是彼蝶起舞的一束光,一直都是,从未改变过。”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江晓晨身子猛的震了几震,下意识的反问道:“一束光?” 江晓晨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睛与不确信尽数落入了他们的眼底,南宫与曾忺对视一眼,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是啊,你就是一束光,一直指引着我们往哪个方向奔跑的一束光。” 江晓晨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这么评价着自己,原来他在他们心中是这么重要。 在他心里,他们一直都是一个团队,一起相互奔跑的追梦人。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他们或许现在站在国际舞台上,更耀眼肆意的散发着光芒。 然而,现在呢? 一想到如今的现状,又想到前一阵子输掉的那一场比赛,江晓晨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嘲讽。 “一束光?呵呵,是你们太抬举我了,萧艾可不这么想。” 曾忺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不久南宫跟自己说的,不由的乐了,又一巴掌拍在江晓晨的胳膊上,言语中是不可掩饰的喜悦和自豪。 “说什么呢,萧艾一直也是这么想的,人家可是一直把你当偶像的存在。别说什么抬举不抬举,一天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别想那些了,话说刚才你可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这话怎么说的江晓晨云里雾里的,一脸困惑的看着曾忺,又看了看南宫。 “大礼?” 72败家玩意儿 南宫微笑着坐到江晓晨边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眼眸中带着兴奋。 “是啊,大礼。” 江晓晨有点懵,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卖什么关子,有些迷惘的看着他们。 曾忺不停的搓着手,心里虽然激动的要死,还是继续卖着关子。 “你可能还不知道,不过可以给你小小的提示一下。” 江晓晨看着他们两个脸上无法掩饰的兴奋,挑了挑眉,语气不平不淡的问:“什么?” “你叫服务生给我什么?” 南宫嘴巴才张开,还没有发出声音就让曾忺抢先打断了,这让南宫十分不满,恶狠狠的剜了他好几个白眼。 “你们也是够无聊的,还以为什么呢,不过就一个随手涂鸦而已。” 这话说的,怎么让人怎么听就怎么不舒服呢? 不过认识这么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也都知道,他什么能力也都有目共睹。 还是这样的江晓晨。 不以为意,漫不经心。 就像在落樱满天的红霞中静静驻立的桔梗。 淡淡的,清幽的,带着一丝清香,却是那么的遗世独立。 算了,谁让人是灵魂画手呢,人家也有这个能耐和本事,曾忺装作无所谓的问道:“随手,也就两分钟的事吧。” 江晓晨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嗯,是有点草率了。” 呃,这刀子怎么听怎么就觉得扎心呢,一口老血呀,哽在喉间吐不出来是真难受啊,气的南宫差点爆粗口。 “草率什么呀草率,晓晨,我看你是真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啊,这软刀子扎的我跟曾忺没法把话接下去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说着还不忘用手捂着胸口,装作痛到不能呼吸的样子,江晓晨忍不住笑喷了,一巴掌拍在南宫的胳膊上。 “说人话。” 南宫瘪了瘪嘴,一张脸却黑的快成焦炭了,拉的老长老长,曾忺实在是无语了。 “就是你那个随手涂鸦,刚我已经让南宫那小子拍卖出去了。” 江晓晨脸上的笑意一下僵在了脸上,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找了挠头发懵懵的。 “几个意思?黑人问号脸,求一个完美的解释???” 曾忺得意的比了两根手指头在江晓晨面前晃了晃,得意的说:“两百万。” “啊?” 看着懵在那儿的江晓晨,曾忺和南宫极其满意他的反应,特别是南宫,感觉刚才让他鄙视的场子终于挠回来了,也学着江晓晨刚才对自己的态度,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江晓晨的胳膊上,因为兴奋,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啊什么啊,傻了?就算是随手涂鸦,你别忘了这可是江晓晨亲手设计的,江晓晨这个名字就值这么多钱,你真以为灵魂画手的名头是白来的啊?” 让他这一拍,江晓晨算回过神来了,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两个,倒了杯酒沉着脸说:“别开玩笑。” 南宫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那张黑到极点的脸,阴沉的就快暴雨倾盆让人窒息了,还不怕死的举过手机在江晓晨面前晃了晃,一脸得意。 “看,钱都打过来了。” 江晓晨看着上面的数字,脸上的青筋不停的抽搐着,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以后,压制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曾忺,老子见你的诚意就二百万?” 曾忺听出了话里有些不对劲的小苗头,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摊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南宫。 “他卖的。” 南宫看了看江晓晨的脸,又看了看曾忺,眼珠子飞速转动着,立刻跳开几丈远。 “曾忺,可是你小子让我去卖的,只不过不知道我能卖这么快而已,别都推到老子身上。” 看着他们两个,江晓晨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天杀的,老子怎么认识了你们两个犊子玩意儿,我的手稿现在最低五百万起步,败家玩意儿,有钱不知道赚。” 南宫倒吸一口冷气,“难怪他说赚大发了,我还以为我赚大发了呢。” 江晓晨和曾忺异口同声的说:“谁?”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南宫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可是接收到江晓晨犀利的眸子,硬着头发瞟了瞟边上的曾忺。 “别问了,曾忺,先加几个杯子吧,人一会儿就到。” 73我的眼睛 江晓晨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南宫,一口气将离自己最近的那瓶酒直接拿瓶吹了个彻底,曾忺伸手去抢都没来的及。 看到空空如也的酒瓶,曾忺只觉得自己的心此刻正在滴血,血压也一路勇攀新高,太刺眼了,太特喵的刺眼了,干脆把眼睛捂上不去看了,心痛啊。 江晓晨看着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 曾忺瘪了瘪嘴抬起头来看着他,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就你个娇滴滴的受了极大委屈的美人,泪眼汪汪,眼含痛楚。 一想到那瓶酒,痛心,实在是太痛心了。 “哎哎哎,珍藏啊,我的珍藏啊,江晓晨,你小子可真是会剜我的心,你知不知道我留了好久都舍不得喝一口的。” 江晓晨不以为意的挑挑眉,随后移开目光,微眯着眼拿着自己刚吹的那瓶酒反复打量观摩起来。 “我就说这酒怎么这么香醇口感这么好呢,原来是珍藏啊,确实还不错,没浪费我来这一趟,值了。” 曾忺看着他说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心里更不好受了,指着江晓晨的心窝子抱怨起来。 “江晓晨,你的良心呢?你小子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你就一阵风啊?凭什么这么欺负人。你知不知道这酒我留了好久,就是期待着我们重聚喝的,一人一瓶,都给你们留着的呢,你可真行,一口不给我留。” 江晓晨看着他又戏精上脑了,也懒得去搭理他,跷着个二郎腿剥了颗花生米丢入空中,嘴一张,准确无误的落入口中,轻轻咀嚼着,瞟了曾忺一眼。 “这么说不就是给我留着喝的吗?既然是给我留的那为什么要留给你喝,当然是我喝了。” 这话听着好像也是没有什么不对劲,怎么想怎么没问题,可曾忺还是感觉心口一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眼睛只能死死的瞪江晓晨几眼,以解心头之恨。 江晓晨压根儿就当没看见一样,该干嘛干嘛,继续吃着喝着,眉间却有一丝深沉,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曾忺把脑袋往江晓晨眼前一凑,吓的他瞬间回过神来,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惊恐,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看来是吓的不轻。 对于他的反应,曾忺是十分的受用,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很好。 于是,他手贱的一把捏在江晓晨的脸上,脸上却绽放出比一个手贱更贱兮兮的笑容来。 “小晨晨,你好可恶啊。” 我去,这动作,这声音,又酥又麻的,还带着几丝魅惑。特别是曾忺那张脸,原本就带着几分阴柔的俊俏,现在,现在,现在却做出这种举动。 带着些许调戏,些许挑逗,又带着几分撒娇怒嗔。 我的天啊,我的眼睛,辣,好辣,一口哽在喉间二十几年的老血啊,南宫在边上抚着腰全身剧烈颤抖着,都快要笑昏过去了。 江晓晨好像吓懵在了那里,全身高度紧绷着,周身散发着一层寒冰,好半晌才慢慢的扭过头来看着边上的曾忺。 尼玛,这家伙竟然还扑闪扑闪的眨着大眼睛,这骚操作,江晓晨猛的咽了两大口口水,可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曾忺的肩膀上,怒吼道:“曾忺,要记得你是个男人,不是个死基佬,别拖老子下水。” “嘿,江晓晨你怎么说话的,说谁基佬呢?” 曾忺正一本正经的死瞪着江晓晨质问中呢,哪知道忘了边上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南宫手贱的顺势推了曾忺一把,人没坐稳直接将江晓晨扑了个猝不及防,这回轮到他懵了。 江晓晨看着他那副死样子,视线又顺着他的目光往下挪,全身上下360度无缝合连接呀,关键是身上的人脸竟然红成九猴屁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江晓晨用力的一把甩开压在身上的曾忺,带着些许无奈的说:“滚开。” 曾忺面色有几分难看,南宫看着他那张红到不行的脸还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有一丝预感划过心头,不过也就那一瞬间,毕竟都是认识好些年的人了,不存在的,晃了晃脑袋把那些荒谬的想法甩了个一干二净。 74你拒绝我 “时隔五年了,原本准备找了你以后再去找南宫,没想到他小子刚好跟你厮混在一起,还省了我不少时间。” 南宫和曾忺同时耸耸肩,故作轻松无所谓的同时说:“洗耳恭听。” 江晓晨却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双手死死的抓紧着手中的酒,也不急着喝。 只是不停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双眼迷离的看不清其中的任何情绪,那张脸,平静的不像话,却也温柔的让人忍不住的沉沦。 曾忺和南宫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双眼,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续看了几次以后还是一样的,简直是大跌眼镜。 “江晓晨,你这神情是思春了还是怎么的,没发烧吧?” “是啊,怎么摆出这副样子,我活了二十几年了,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稀奇事儿了,就你这样子就是。” 江晓晨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去搭理,自顾自的说:“曾忺,时隔五年,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又来找你了吗?” 曾忺看着江晓晨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江晓晨看着手中的酒,在灯光的照射下绽放着璀璨的光芒,闪闪的,很炫丽,很美,让人忍不住的迷醉。 看着看着,江晓晨竟然笑了,那么温柔那么迷离,眼中的贪恋却是那么明显,好像久违的温暖在这一刻扎根在了自己心里,一片荒芜的沙漠终于有了驻留的东西,开始生根发芽。 看着他这个样子,两人心里都涌现出一个疑问,相视一笑却又都带着疑问,仿佛都在说这……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江晓晨吗? 江晓晨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反复观摩着手中空空的杯子,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遇见了一束光,我人生中的一束光。”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发现南宫和曾忺都痴呆的望着自己,咧嘴笑了笑,还是那么温柔,让人醉倒在那片温情笑意中。 “昨天晚上看到她仿佛就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人生总有遗憾不圆满,我当时看到那么小一团的她蜷缩在角落的时候,我的心,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唉,算了,不说这些了。” 江晓晨嘴边闪过一抹苦笑,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痛惜,他是在心痛吗? 为自己心痛还是为独自承受的她心痛呢? 她是那么美好,如华灯初上冉冉升起,那么明媚的笑容下,只是将无奈与悲哀藏在心底,束缚了该如何飞翔…… 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她的样子,虽然只短短认识了一阵子,却感觉认识了好多年…… 江晓晨轻叹一口气,有些沮丧却又有些惆怅。 “我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我已经遗憾了这么多年了,不该在遗憾下去了。” 曾忺知道此时的他心里肯定很复杂吧,这么多年了,他永远是最了解他的那一个,在他低垂着头的那一刻,他将手轻轻的放在江晓晨的膝盖上,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江晓晨,给心带上的枷锁和窒息这几年你已经深有体会了,不是吗?你知道的,我在期待着你说些什么,释怀什么,放下什么,所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想说什么呢?” 江晓晨的视线一直定格在那只放在膝盖的手上,无力的他好像感受到了微小的力量,冰原上的小花好像也渐渐融化冰层冒出细小的嫩芽,阳光很暖,世界很美,他们很好。 “这些年,一个错误,我们却步步走错了。我们不应该这样的,也本不该这样的,而这,多无奈呀。” 江晓晨的声音带着些许淡淡的忧伤,幽远而陕长,仿佛从远古穿透而来,带着苍桑与悲慨,却又是那般无力与虚脱…… “是啊,心若向阳,华灯初上。我们不应该因为错了一次就把自己都盯在十字架上,我们正当年少,还有无限的可能和美好。” 江晓晨浑身一震,猛的抬起头看着曾忺,激动的说:“你愿意回来帮我愿意带着彼晨之心走向巅峰吗?” 曾忺一愣,明显没料到江晓晨说这个。 上一秒还说只要他走出第一步,余下的九十九步他们来走。 可是,真的好难。 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忘记,就算他释怀了,他们又怎么能轻易原谅自己呢? 彼岸花已经不见了呀,他的父母已经不再了呀。 就算他释怀了,他放下了,自己也没办法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彼岸花,那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他的传承和至宝,是他那触手可见又遥不可及的未来啊。 曾忺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眸子太亮了,亮的刺的他的双眼生疼,他满含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略带着沙哑。 “江晓晨,我已经老了,不行了,这些年忙着做生意,看的多,自己却从来没有尝试动手过,很多东西都跟不上你的节奏了,不能和当年一样去拖你的后腿。” 江晓晨看着他这个样子显然不满,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就说你愿不愿意来。” “江晓晨,我……” 曾忺欲言又止,看着江晓晨的眼神却是那么复杂纠结,心也让人撕裂了一般的疼。 看着他一直没有再说话,江晓晨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这个他信心满满誓在必得人竟然拒绝了他,拒绝的那么果断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思考,就这么赤裸裸的拒绝了他。 “曾忺,你……拒绝了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颤音,双手紧捏成拳,青筋根根爆起却极力压制着自己。他强忍着怒火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南宫,“南宫,你呢?” 南宫看着江晓晨平静无水的眸子,心还是剧烈的跳动着,有一丝慌乱,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慌乱的垂下头。 “我……”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江晓晨心下已经了然,紧抿了抿唇,心却一点一点的沉到了谷底。 75不速之客 一室寂静,三个人都没有谁再开口说话,各自看着面前的酒杯怔怔的出神。 过了许久,南宫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瞟了眼上面的内容,兴奋的打了个响指,看了看江晓晨和曾忺,说:“来了。”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急忙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笑的一脸开怀的转身对着屋内的两人得意的挑挑眉,好像在说看吧,我把大神请来了。 曾忺愣了,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眼角余光瞟了江晓晨一眼。 那张脸,现在完全不能用黑来形容,根本就已经是焦炭了好吧。 江晓晨眼睛死死的盯着走进来的人,他的脸上是温浅的笑,让人从心里感觉到愉悦,如果是以前的话。 只是,看着这样一个他,江晓晨再也无法咧开唇角月牙弯弯,他全身都剧烈颤抖着。 曾忺分明看到了那眼中的慌恐惊诧与愤怒,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要来的,要是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让他们见面的,他知道江晓晨的性子,他最了解的就是江晓晨了。 只是,人都站在面前了,他又能怎么办呢?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江晓晨,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为什么要见?凭什么要见? 江晓晨看到那只伸过来的手,觉得无比的讽刺,这真的是太好笑了,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前不久跟自己抢灵珊紫蝶无所谓,输的心服口服。 现在来跟自己说好久不见,可不可笑虚不虚伪。 原来,那些云淡风轻以为一笑置之的过往,心还是会痛还是会起伏。 江晓晨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而那只手一直没有收回去,那脸上的笑容,分明对他是带着期待的,只是此时的江晓晨压根儿就没有去看他。 江晓晨胡乱的揉搓了一阵自己的头发,烦躁的要死也坐不下去了,虽然心里已经兵荒马乱四处奔逃,可表面上依然云淡风轻。 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边上的曾忺,他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江晓晨给了他一个微笑示意他安心。 紧抿着唇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曾忺。 “这是我的名片,结束以后打电话给我,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到时候见一面,走了。” 虽然知道他心里会不好受,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看着那个背影,萧艾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而曾忺和南宫却大声喊着。 “江晓晨……” “晓晨……” 江晓晨就像没有听到身后他们的喊叫声一样,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大步朝外面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曾忺看着站在那儿脸上有几分难看的萧艾,耸耸肩有些不歉疚的说:“萧艾,不好意思,你知道他……” 曾忺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他就像站在中间的天平,但他的心终究还是偏向了江晓晨的,他不忍心说一句他的不好,就算是最亲密的队友也不愿意,谁都没资格责怪那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隐忍男人的。 他知道那些曾经过往点滴,他知道他为何变的如此锋芒相对,他们没有谁有资格逼着他说放下…… 76你这日子混的挺好 “曾忺,好久不见。” 曾忺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感觉额头上青筋正突突的跳。 好久不见,又是好久不见,他是不是除了这句就不会说别的了。 看着伸过来的手,自己也不好和江晓晨那货一样直接驳了他面子不是,毕竟萧艾对自己也挺好的,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 不过也几年不见了,不知道他这几年变了没有。 曾忺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讪讪的笑着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 “萧艾,稀客呀。” 看着那只紧握自己的手,那一刻,萧艾笑了,笑的那么温润柔软春暖花开。 南宫看着他们俩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同时拍了拍萧艾和曾忺的胳膊,打趣道:“唉,你们俩都呆了?望夫石呢?这是准备就这么相视着望多久呢?” 曾忺和萧艾让他这么一说都有点不太好意思,悻悻的收回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下,随手拿过桌边的一杯酒。 “诶,这个杯子你们谁喝过?” 是问句,也是肯定句。 曾忺瞟了瞟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南宫,又看了看萧艾正拿在手中的酒杯,心里不停的抱怨着这拿哪个不好,偏偏拿江晓晨的,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也是无语了,紧皱着一张小脸撅着个嘴。 南宫看着他也没有说话的打算,又看了看萧艾,他脸上带着一丝玩味,似乎他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但还是望着他们,希望从他们口中亲上说出来。 这气压也似乎太低了,不太对劲儿啊,南宫实在是憋不住了,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晓晨,江晓晨,你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江晓晨。” 萧艾好像极其满意他说的这个答案,挑挑眉,动作优雅的将杯中的酒缓缓饮入腹中,这才转身看着边上的曾忺。 “曾忺,看你这小日子过的挺好的。” 曾忺看着那瞳孔下隐藏的情绪,晦暗不明,脸上却和南宫那样带着痞气而魅惑人心的笑容,让他有些心慌,赶忙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是啊,曾忺,真没想到你小子发展的这么好,现在我们几个人里面也就属你发展的最好了吧。” 看到南宫也这么打趣自己,曾忺有些不好意思的挥挥手。 “哎哟,哪有,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每天过的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罢了。” “是吗?那你这日子混的也挺好啊,这些年钱没少赚啊。” 南宫跷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声音不大不小,视线却停留在手中端着的酒上,似乎在自言自语。 曾忺也跷了个二郎腿,动作随性却带着几分优雅,“什么赚不赚的,这些不过就是些死物罢了,人活着总不能就混吃等死不是,不然我家老头子非从底下爬起来削了我不可。” 曾忺说完这话以后,南宫和萧艾都听到他长长的一声叹息,言语间隐约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还有深深的忧伤…… 是啊,他在忧伤…… 为什么他会这么忧伤呢? 萧艾心下一沉,眸光中带着几丝探寻,又多了些复杂。 抿了抿唇,艰难的说:“曾忺,这些年应该还有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我们没有问,你好像从来也没有提过。” 77怎么就这样了呢 曾忺闻言只感觉全身轰的一下炸了,整个人僵直的坐在那里,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迟疑了数秒才木讷的转过身来看着萧艾,喃喃着,“什么?” 萧艾不知道是看到他反应心里愉悦还是掩饰内心的惶恐,手指不停的跟着音乐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声音沉闷,并不悦耳。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看着五光十色的灯光四处照射着,良久,才从嘴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你知道我指的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什么,呵,萧艾你怎么可以用这个态度,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呢? 我怎么会知道呢,就算知道又如何呢? 一个迟来的疑问,一个迟到的想去了解。 天知道一个错过就是五年,而这五年,他们就像逆行的光一样奋力奔跑追赶好像也赶不上他人生的末班车了。 眼中划过一丝痛楚,带着一丝绝望,心好像也牵扯着全身扎的生疼了呢。 好像连呼吸,都带着无助的绝望。 曾忺牵强的扯扯嘴角,眼底却是深不可见的黑暗,只是故作轻松的看了萧艾一眼,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嘲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萧艾看着他的表情,一下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这种感觉十分不好,让他莫名的发虚,手心不知不觉的都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曾忺就那么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好像想穿透他这个人看到某些东西一样。 萧艾觉得全身无力,整个人毫无重心的往沙发后仰去,他感觉自己的心,自己全身的精气和血肉,在这一瞬间被急速的从全身抽离,带着无力与死寂。 “江晓晨,我说江晓晨呐,还要我说明白一点吗?” 呵,江晓晨,曾忺啧了一声,带着玩味与审视。 萧艾感觉眼前的人好陌生,好像他不是曾忺了,只是那张脸一模一样而已。 曾忺是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那种疏离,那和退却,全身仿佛竖满了刺一样全部像他扎去。 “你刚不是看到他了吗?” 瞧瞧,这就是他的好兄弟刚说出来的话。 你刚不是看到他了吗?是啊,看到了。 看到他盛装出席我的人生,光芒四射。 却只为了,错过…… 他不忍心想下去了,也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要一想到这里,每一个毛孔呼吸都觉得疼痛,疼痛的血液逆流,整个人都要崩溃昏死过去了。 南宫看着毫无一丝生气的萧艾,他又何时见过这样的他呢?那种绝望与死寂,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绝望与死寂,好像就这么把他们从世界的中心隔开,成为亘古的万千星河,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只是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凄厉,南宫紧咬着唇,似乎在心里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忽然仰头死死的抓着曾忺的手,眼睛也死死的盯着他。 “曾忺,咱们是兄弟,我们五个人不应该走成现在这样的。” 我们五个人不应该走成现在这样的,可是,已经就是这样了啊? 除了无力,除了无奈,又能怎么样了呢? 就算声音沙哑内心沉重,又能如何呢? 78你想知道什么 有些东西,终究如指尖流沙徒留一地虚无啊。 他痛,连头发丝都痛了呢,轻轻张开双手,看着一片虚无,像丢失了心爱糖果的孩子,无助绝望的在寒风凛冽中那般无助彷徨,喃喃着,“是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是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三个人心头皆是一阵涩痛,双眼通红。 忽然,萧艾像发了疯的猛兽一样,全身凶光乍现着要吞噬这世界的所有,抓着曾忺的肩膀,整情人都显得狰狞扭曲,剧烈的摇晃着曾忺,一遍一遍的怒吼着,“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曾忺好像瞬间清醒过来,双眼通红的他重重的用力挣脱了萧艾禁锢着自己的肩膀,发了疯似的咆哮着。 “你想知道什么?萧艾你现在还想知道什么?你告诉我,说啊?” 那种表情,那种声嘶力竭,或许连曾忺自己也没想到吧。 这几年里,无形中他恨上了自己,恨上了他们。 江晓晨说,不能因为一个过错就将人钉在十字架上。 可是,他就是把他们钉在了十字架上啊。 他心疼,为他所遭受的一切心疼,为他所失去的一切心疼。 他终归怨上了他自己,也怨上了他们。 就算他已经迈出了一步,可自己为什么觉得每一步都举步维艰呢? 五年的怨愤,让他怎么能说放就放。 他有一束光照了进来,可自己的光,从来就是江晓晨啊。 他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却也那么光芒四射。 只是张扬,他把自己的张扬丢掉了,虽然还是那般自信,骨子里的清冷和孤寂却是那么明显呐。 五年,他江晓晨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到这里,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不停的往下流,顺着脸颊,带着苍白与悲哀,还有直触心底的痛,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发泄出来了…… 萧艾和南宫好像让他这个样子吓到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往后退了几下,脸色上同样是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 那张脸,同样是那么绝决和悲悯啊…… 萧艾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狠狠的,很用力,直到有液体顺着他的下颌缓缓滑落在他交叉紧握成拳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双手。 看着那抹鲜红,那么刺目夺人心魄,可是为什么,身体却感觉不到痛呢?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双手死死的将脸捂住,全身却轻微的颤抖着。 那么压抑,那么克制,却也那么痛苦。 过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问出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问题。 “彼岸花。” 他的声音极轻极小,在场的三个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 天知道他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问出来这句话的,可是曾忺脸上却露出一个蔑视的表情,啧了一声,一脸不屑的望着萧艾。 “只有彼岸花吗?” 南宫和萧艾闻言一愣,全身上下好像迅速闪过一阵高压电一样,整个人都剧烈颤抖着,急剧缩小的瞳孔里却看到那张笑的疯狂而狰狞的脸,震惊,不可置信…… 79灵珊紫蝶又有什么关系? 萧艾双眼腥红,紧握着拳头紧攥着曾忺的胸口,怒视着曾忺。 或许连他自己现在都没有发现吧,此时的他就像一头雄狮,在暴怒的边缘试探徘徊着,真怕他一个没注意就倒了下去万劫不复。 “所有,你知道的所有。” 曾忺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平静无波,深不见底,只有无尽的幽暗。 他说他要知道所有,呵,所有,多么可笑啊。 曾忺啧了一声,言语中却带着十足的疯刺与嘲弄,眼中满满的不屑,云淡风轻的说:“那么,灵珊紫蝶也要说吗?” 南宫和萧艾身子猛的震了几震,脸着苍白的对视着,满脑子的疑问。 萧艾咬了咬唇,脸色一片惨白的他还是鼓足勇气问道:“什么?灵珊紫蝶?跟灵珊紫蝶又有什么关系?” 直到这一刻,他才感受到自己说话带着如此强烈的颤音,而唇间早已没有了一丝血色,多的只是惶恐,畏惧,害怕知道那些从他口中吐出的那些不知道的过往,害怕他又做错了什么伤害到了他…… 他的眼中一片浑浊,却也波涛汹涌,曾忺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也不忍心去苛责他了。 “这些,本来就都是属于江家的。” 他的声音那么沉重,却又那么无力,就像溺水的鱼,明明畅游舒爽,却又窒息无力,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一般。 萧艾和南宫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都是一怔,眼中的震惊和呆滞是那么明显,异口同声的说:“什么?” “呵呵,你们觉得我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曾忺啧了一声,又重重的一声叹息,随后双手摊开搭在沙发上,像是无意的随口问问,也不去谈论刚才那个话题了。 只要一想到,太过沉重阴冷,像要窒息。 萧艾和南宫带着疑惑,不知道曾忺为什么要问这个,皱了皱眉头,还是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吐出两个字,“很好。” “很好吗?呵呵。” 多大的笑话,多么讽刺啊。 曾忺眼里划过深不见底的悲悽与苦痛,那么明显那么刺目,他们的眼睛只感觉被火灼烧一般的疼。 看到他们眼中的挣扎痛苦,曾忺不忍心在看下去,缓缓的闭上眼睛,轻声呢喃着,“可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连江晓晨他们家曾经的十分之一也不如啊,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多么让人绝望啊。江家,对,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个江家。” 十分之一也不如? 是啊,多么讽刺,多么可笑,多么让人绝望啊。 这话像一记闷拳重重的砸在他们的脸上,而胸口却似堵上了一团棉花一样,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觉得窒息,无比压抑绝望的窒息。 “你说……什么?” 萧艾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只是那双眼睛像要溢出血来一样,双手撑在沙发上仍止不住剧烈的颤抖着,他拼命的在克制着自己,好像说出这几个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那么迟缓,那么苍凉,像穿透无尽的岁月长河一样。 曾忺拿着边上的酒对着自己就是一阵猛灌,直到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才放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语气平淡,像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却让人无形中觉得数不尽的苍凉…… 80你们好残忍呐 “彼岸花是他们家的特殊传承,对他们家有特殊而重大的意义,仅次于灵珊紫蝶。” 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萧艾,声音虚浮无力。 “萧艾,当我得知你们赢了灵珊紫蝶的时候,我简直高兴的快疯掉了,当我知道和你们比赛的是江晓晨他们的时候,我感觉我自己瞬间跌入了地狱,你知道嘛,那种感觉,我不敢想。” 这话信息量太大,萧艾缓缓的抬起头对上曾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有些迟缓,有些呆滞,也有些沉重。 曾忺啧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个极轻微的笑,声音却是轻飘飘的。 “还好你们是光明正大赢的,江晓晨不会介意,愿赌服输,他不会怪你,但他会难过的吧,对呀,一定会难过,很难过。” 光明正大?为什么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萧艾心头滑过一丝无言的苦涩,连带着整颗心,好像都在流淌着黑色的血液,嘀嗒嘀嗒的滴落着,浇灌在黑色的蔓珠沙华上,美艳却致命…… 他要怎么说他胜之不武,他要怎么说光明正大…… 原来,自己又是以一个这样的身份闯入他的人生。 原来,有些错误真的已无可返。 曾忺看着出神的他,也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他在回忆曾经,那些属于他们的曾经。 “你们都以为曾经那场比赛是只输掉了彼岸花,可是江晓晨从来没有说过他的父母因为一时没受住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世界上再也寻不到他的爸妈了,再也没有了。” 南宫和萧艾听到这里的时候,只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停了,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忺不想去看他们的反应,也不想知道他们作何反应,低头玩弄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看似带着几分熟练和玩世不恭,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自己内心遭受的惊涛骇浪腥风血雨吧。 明明山雨欲来,他却平静的好像让这个世界遗落的,静静的,不起眼,却很扎眼。 “你们不知道彼岸花原本就是他家的,是因为我们,他爸妈才押出那场豪赌为我们铺路的,他们有着对我们必胜的决心,当年,最该做这个决定的是他,最有能力和资格解决这件事情的也是他。” 说着说着,曾忺将脸埋在双手里,低声呜咽着,原本高大的男人因为抑制着自己,身子只是轻微的颤抖着。 在双手从脸上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剧烈颤抖着,面目狰狞的指着他们两个咆哮嘶吼着。 “只是你们,你们三个一早就做了决定,凭什么?凭什么啊?你们好残忍呐,在上场的前一刻才告诉我,什么都挽回不了了,全球直播,全球直播啊,当他了解清楚事实以后……” 曾忺近若疯狂,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了,那个高大的男人就这么仰着头,任由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滑落,安静的近乎绝望,让全世界抛弃的绝望,没半点生气可言。 81让遗憾少一点 过了许久,南宫和萧艾同时开口,声音却带着嘶哑与沉重,心脏那儿原本破碎的伤口随着撕扯越裂越大。 “我们错了,真的错了。” “我们……” 南宫一双浑浊的眼睛此刻红的不成样子了,痞气魅惑的他好像在这一刻瞬间坍塌衰老下去,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哽咽呜呜着,那些迟来的话语却哽在咽喉里久久的吐不出来一个字…… 曾忺看着他们,忽然就笑了,笑的那么苍凉,笑的那么愤慨,却也笑的那么无奈…… “那时候的我们,那时候的彼蝶起舞可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行星啊,江晓晨私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畅想着未来是多么美好,背后却一直在为我们铺路……” 说着说着,只觉得全身无力,猛的摇了摇脑袋,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上的毛毯,声音却有着刺痛人心的荒凉与悲哀,似责怪,又似其它意味分明的东西。 总之,看不真切,也无法明白。 “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只知道他对彼岸花的狂热魔怔,当时那种情况你们是怕他不愿意对不对,他捧着一颗心交付所有,可你们真正了解过江晓晨吗?至始至终有没有真正的从心底信任过他呢?我们……” 那句辜负,曾忺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口。 只是在抬头的那一刻,那双通红的眼睛直击萧艾和南宫心里。 其实,这些年,他们谁又比谁过的好多少呢? 往事不回首,岁月不回头。 可是,举步维艰也要迎着烈阳往前走啊…… 曾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与一个小时意气风发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机器人,行将朽木,冰冷寒凉不带一丝温度,死气沉沉的。 萧艾看了他很久很久,眼中有抹复杂的光芒一闪而过,只见他猛的抓住曾忺的手腕,止不住的颤抖着,像一个失去全世界的疯子忽然在暴雨泥泞中抓住的一根浮木,发了疯一遍遍的说着。 “曾忺,我们可以弥补的对不对,可以弥补的对不对?” 那声音是那么惶恐不安,曾忺却全然不看在眼里,双眸中就像住了两个魔鬼一样,阴狠冷厉的想将天地吞噬。 “弥补?说的可真好听啊,怎么弥补?你跟我说说怎么弥补?弥补能让他的父母回来吗?弥补能让他受的那些苦就此不存在吗?”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里面的浓雾是那般强烈,是怨?还是恨呢? 看着疯魔的曾忺,又看着心神大乱的萧艾,南宫将手轻轻的搭在曾忺的肩膀上。 明明动作那么轻柔,却觉得如此沉重,如此灼烫,让他窒息的想逃离。 可是五年前,他们已经逃离了一次啊……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只觉得像跨过千山万水的重围,只为了他,亦或是为了他们,迎着寒风凛冽而来…… “至少,我们可以让遗憾少一点。” 多么讽刺啊,曾忺啧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一顾,“呵呵,是遗憾少一点还是我们心安一点?” 萧艾回过神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纵使心痛难耐,可此刻他还是觉得心口又狠狠的插上了一刀,疼的整个人都快要昏死过去。 他将手履在自己心口,还能感觉到它在跳动,真好…… 还会感觉到疼痛,真好…… 这一刻,他笑了,笑的那么凄凉,笑的那么意味分明。只是,脸上还是依如既往的苍白。 82说出来,心会痛 “曾忺,你不必说话那么阴阳怪气的浑身带刺,当时的那种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很年轻一时乱了阵脚。有错,我认,认错受罚弥补都可以。当然我不是想推卸责任的意思,但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呵呵,听听这叫说的什么话,这就叫不是想推卸责任? 上下两辫嘴,一张一合,说的云淡风轻,瞧瞧,瞧瞧他现在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把他给能的,这是在责怪自己把责任推给他吗? 曾忺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砸在墙上,玻璃碎片瞬间四处飞溅,他一把抓住萧艾的衣领,整个人就像处于暴走状态的雄狮,愤怒嘶吼着。 “萧艾,你是原罪,原罪,懂吗?我们走到这一步全部是因为你,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能怪你,那怪谁?你说啊?是你,是你们,是你们没有彻底信任我跟江晓晨不是吗?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在他走了以后也义无反顾的离开,没脸,我没脸呐。” 说到最后,曾忺气急,不知道是上头了还是怎么了,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 南宫和萧艾都看呆了。 一时怔在那儿反应不过来,只是那刺目的五指印是那么明显,在告诉他们这都是真实的。 南宫猛的咽了咽口水,心中当时那叫一个万马奔腾啊,尼玛,这也太狠了吧? 萧艾只感觉喉间一阵苦涩,有好多想说的话随着他这两个耳光都打了回去,眼睛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南宫将曾忺拖着在自己面前坐下,一手揽着他的肩膀,“曾忺,大家都是兄弟,都冷静一点,今天来这里我们是有事情谈的,不是来打仗的。” 曾忺别过脸去,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萧艾那张脸,他怎么能说不能怪他,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现在想着都气血不住的往上涌,啧了一声,半嘲讽半应和的说:“谈事情?现在不是就在谈么?谈没责任,呵呵。” 南宫重重的在曾忺肩膀上拍了几下,拿起桌边的酒一口喝了个干尽,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紧抿着唇开马说:“曾忺,五年了,往事一阵风,你现在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针对萧艾。” 曾忺狠狠的瞪着南宫,就想看看他脑袋里都想的些什么玩意儿,说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的。 “呵呵,我阴阳怪气?这就委屈受不了了?比起江晓晨承受的那些,我的阴阳怪气又算的了什么呢?连毛都算不上了好吗?” 是啊,算不了什么。 可是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不说出来的时候头痛,可是说出来,心会痛啊…… 萧艾不想为自己去辩解什么,也没什么值得辩解的,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曾忺说的没错,他就是原罪,他没资格说那些话,至少自己这次来,就是因为那些过去。 “事情已经过去了,岁月再无可回头,你说的对,我是原罪,我没资格说那些,可是我至少还是能弥补,我们至少还能弥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83残破的人生要如何弥补 “怎么弥补,他爸妈已经因为那一次永远的不再了,你跟我说他残破的人生要怎么弥补啊,告诉我……你说啊……说啊。” 曾忺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了,坐在边上的南宫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着,带着隐忍,又带着压抑,很痛苦的低声呜咽着。 他的声音是那么嘶哑,又或者说这时候的他是那么脆弱,就像是困于笼中受伤的小兽,在剖开溃烂伤口的时候牵引着心脏,蔓延至全身都抽痛着…… 为什么……自己的心也跟着痛到要窒息呢,那种感觉,好强烈好强烈,如浴血中的凤凰,终于在最后一束血色残阳中渐渐陨落…… 不,是无力,是绝望,是那种深深的无力和对命运的无可奈何与死寂。 这一刻,萧艾感到深深的挫败。 这一刻,曾忺只觉得深深的无奈。 这一刻,南宫只有那双血色的眸子徒留一地静默。 终于,滚热的泪水滴落在南宫的手臂上,一滴,又一滴,混和着自己的泪水,灼的他全身生疼,疼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这样直接死掉。 纵然如此难过,他仍旧用手死死的攥紧曾忺的大腿,试图给他一点力量,也试图给自己一点力量。 曾经,太过残忍了,对自己,亦或对他们。 那直面血色伤口和残破的人生,原来是如此让人崩溃。 泪眼朦胧中,曾忺好像看到另一个人眼中的星光,有些艰涩,却也极力克制。 “曾忺,你冷静点。” 曾忺抬头看了眼萧艾,正好看到他盯着自己,迎着他的目光与他对视着,明明痛的要死,声音却不卑不亢。 “我很冷静,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 是啊,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可是曾忺啊,你从来不知道你冷静的样子多吓人。 那里面的浓重和星辰大海,余波荡漾,早已经超越了兄弟知己。 这样的你,真的好可怕,如此护他,我们也是你的兄弟呀,也曾意气风发少年时啊…… “曾忺,我不知道现在去弥补还来不来的急,江晓晨的人生已经让我给打乱了,但能弥补一点是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不是吗?” 是啊,他还知道要做点什么,曾忺心里总算是好受一点了,面上还是依如既往的冷漠。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就这么跷着个二郎腿,人往沙发上一仰,身上的戾气好像在这一瞬间也尽数收敛待尽,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平淡了很多,好像刚才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得人压根儿就不是他。 萧艾和南宫看着他这反应又是懵逼了,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84我是原罪 “五年前那事我挺后悔的,可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也没有办法,那时候的我很卑微,我没办法抗争,可是现在我起来了,我现在是中华区的负责人,我们可以正面去刚,去把彼岸花赢回来的,现在谁也威胁不到我们了。” 曾忺睫毛颤了颤,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是啊,他也无奈,他也无力。 可是他气,他怨,他愤怒的不是这些。 而是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他把他们排除在外了。 当得知结果的时候,他就像是接到一个通知一样,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资格。 他无法忘记江晓晨那时候的眼睛,还有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一次次的在深夜中将他惊醒,心脏止不住的抽疼。 “有些东西,是我们欠他的,接不接受是他的事,可做不做是我们的事,曾忺,你明白吗?当初,我是原罪,你们是帮凶啊……” 我是原罪,你们是帮凶啊…… 这句话虽然他说的极轻,但还是瞬间落入曾忺的耳朵里,南宫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曾忺却疯狂的摇着头,嘴唇都不停的颤抖着,一遍遍的说:“不,我不是,我没有,不是。” 那么慌乱,那么惶恐,那么不安与闪躲,只想逃离。 下一秒,他飞快的迈着脚步朝门口冲去。 萧艾咧嘴笑了笑,残忍的从嘴里吐出来一句话。 “呵呵,别自我逃避和安慰了,承认吧曾忺,你也有私心的,不然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我们完全也可以破坏比赛不参与比赛的呀。” 曾忺的手不停的打着哆嗦,一点一点的抬起,覆于唇上,只是他的唇此刻也不停的哆嗦着。 “我……我……” 是啊,他们几个谁又比谁好多少呢,南宫缓缓的朝曾忺走去,只是脚步有些沉重,连带着心,也变的沉重了起来…… “曾忺,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如果一直活在过去画地为牢,对谁都不公平。如果回首这一生,曾经是遗憾,现在是遗憾,以后也是……” 他不敢说下去了,他也不敢想下去了,那双眼睛里的痛楚是那么明显,带上枷锁挣扎的他样子是那么狼狈,可也想追逐半点星光啊…… “我们犯了错,我们认错……” 喃喃数语,短短的几个字,当真正从心里吐出来的时候,原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心……好像也跟着轻松了不少呢。 “对,认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就要去弥补,弥补不弥补是我们的事,接不接受是他的事。真相可以迟到,但必须来临。” 曾忺木讷而缓慢的扭头看着萧艾,此刻的他,眸光里的倒影是那么明亮,又是那么坚定,他一时竟然有些看痴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弥补?” 看着他呆慢到不行的样子,萧艾大步走过去,一把握着他的手,漆黑的眸子直视曾忺的双眼,异常坚定的说:“对,弥补,不管来不来的及,总要做点什么,就算他不接受,但求我们心安也好。” 看着那眸中明亮刺眼的热烈,曾忺竟然有一种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的错觉,“你是说……” 看着神情恍惚的曾忺,萧艾好像在心里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样,镇定自若,落字铿锵,毫不掩饰的大手一挥。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到时候我们把灵珊紫蝶和彼岸花捧到他的面前,就算他不原谅我们,他也会少些遗憾,毕竟,那是他很重视很在乎的东西呀。” 是啊,那是他很重视很在乎的东西呀。 那是承载了他家族传承的东西呀。 那是让他父母失去生命的东西呀…… 想到这儿,曾忺又忍不住哽咽了,“我……我……” 85思蝶欢迎你 看着他半天我不出来半句话,南宫将手撑在曾忺肩膀上,好不要脸的把头也靠了上去,“加入我们吧,曾忺,思蝶欢迎你。” 加入我们吧,思蝶欢迎你…… 思蝶。 一个重磅炸弹立马把曾忺轰醒了,他颤抖着双手指着南宫你了好半天。 南宫一脸黑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曾忺这小子是不是今天惊喜都来的太快,人都傻了呀,脑子跟不上身体的节奏了都。 “是的,我们来之前我就已经签约了思蝶,玲珑也加入了哟,就差你了,来吧兄弟。” 就在他们以为曾忺肯定会答应的时候,曾忺却轻轻推开了他们,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将头垂的低低的。 神色复杂落漠,带着些许悲凄和无奈,他感觉自己好像站在天平的两端,萧艾和江晓晨都在将他拉向自己的那一方…… “南宫刚才也看到了……我才拒绝江晓晨了,你们又来找我,这样不好啦……” “曾忺,你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不信我萧艾?我知道当年是我错的离谱,我应该都跟你们一起商量的,可那时候我太年轻慌了阵脚,这些年我一直养精蓄锐就是为了奋力去搏一个圆满,与其带着愧疚于事无补,不如奋力往前冲,他和我们都是困在牢里舔舐伤口的小兽,与其陷入阴暗里沉睡,不如迎着晨光奔跑,哪怕是追逐一缕清冷的月光……” “我在想想吧。” 南宫急了,一把拽住曾忺的胳膊肘焦急的说:“是不是兄弟,全球彼岸花赛季争夺可就一年多了,我们还要先杀进全国三强,才有资格的,时间都很紧迫。” “我……”曾忺干脆一跺脚,“彼岸花不是那么好夺的啦,并不是十年一轮,是一甲子一轮。” 南宫和萧艾都倒吸一口凉气,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曾忺,连手都隐隐在抖,手心早已渗满细细密密的冷汗,他们没想过……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那为什……为什么……” 为什么他五年前可以拿出来?真的是曾忺说的为他们铺路? 那种自负与信任,他竟然不敢想下去,只感觉心口像压了一块千斤大的巨石一样,喘不上气。 一场闹剧,这代价,太大了呀。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真的错的离谱,太离谱了。 曾忺看出了他们的震惊和不解,其实当初他知道这些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呢?只是已经震惊过了而已…… “彼岸花对江家有特殊的意义,至纯至美般圣洁的存在,反正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在某种契机下会有奇迹发生,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前两年也才知道……” “那你更得加入我们了,江晓晨那儿以后再说,我等会儿去找他聊聊,说不准我们能合作呢,彼岸花绝对不能失去,要么在彼晨之心要么在思蝶,全球争夺呢,曾忺你这下可真不能撂挑子。” 是啊,全球都在争夺,没有压力是假的。 他以为十年一季,哪想到六十年啊,这盛宴,等待这次比赛的人或许一大把吧,准备这次比赛的应该也一大把。 这个时候,他确实不能撂挑子。 “好,我答应你。” 萧艾微笑的朝他伸出手,真挚而自信。 “欢迎你加入思蝶工作室,为了美好的明天,为了彼岸花冲刺,加油。” 86刀山火海也要闯 萧艾通过曾忺知道了江晓晨入住的酒店,神色复杂,心情沉重,还是毫不犹豫的去了。 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跨去闯,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无论自己以何种姿势站在他面前,不管他怎么对自己,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痛苦,那时正年少意气风发的他们,统统出现在脑海里,一幕幕,往事的洪流就这么汹涌而出,那么激烈,那么热情,却也那么让人窒息。 是啊,带着浑浊的泥沙要将他吞噬了,可是他退无可退,能走的只是往前冲,拼尽一切力气的往前冲。 站在江晓晨房间门外的他退却了,犹豫不决的来回踱着步,依如一个慌乱无助的孩子,又或是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飞向何方。 他在脑海里想象着他们见面的场景,每一种都不同,每一种都让他胆战心惊。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勇气去敲开那扇门,那扇跨越他们之间仅隔几米距离的门,就像硬生生的劈成了两个世界…… 他惶恐,他畏惧,他想逃离…… 直到曾忺给他发微信问怎么样的时候,他才一咬牙下定决心,终于鼓起勇气去敲那扇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门。 江晓晨正在看自己那天在车上设计的原稿,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皱着眉头想了好多种改进方法,没有一种是让自己满意的。 真是有点头疼啊,这种捉摸不透不能握在手心的感觉真是让他觉得糟糕透了,垮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眉头微拧,还是强忍着憋闷捏了捏眉心。 起身,开门。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原本垮下去的脸这下更臭了,像雷劈了一样,直接就成了焦炭。 江晓晨大力的准备砰的一下关门的时候,萧艾好像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样,在他关门的时候迅速伸手进去,只听见一声闷哼。 江晓晨睫毛颤了颤,眼角余光瞥见那只挡在那儿的手,肯定很疼吧,毕竟自己刚才力气不小。 可是看见他,自己也疼,疼的快要窒息到绝望的疼。 他真的恨不起来,可是也无法原谅,这几年的一切经历,他都无法忘却,那些逐渐远去的都形成黑白相间的斑驳小路,他站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又有些融洽,前进还是后退,每一个决定带着呼吸都疼…… 喉间一片苦涩,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阴沉着一张脸,转身,径直往里面走去。 萧艾见江晓晨没有说什么,也没让他滚出去,胳膊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可却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摇头笑了笑,不羁的走了进去。 江晓晨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也不去看他,自顾自的玩弄着自己做着玩的小胸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么个小玩意儿,就是想做,反正干设计这行的,有点感觉,正好无聊,也就做了。 现在看看,感觉好像还不错。 萧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一直把玩着手中的小胸针,也一直打量着他手里的那个小东西。 过了许久,江晓晨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自顾自的把玩着,好像他压根儿就不存在一样。 萧艾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不说在外面设想了几百种他们见面会怎么样至少几十种是有的,但想的再多也没想过会是以一种这样的姿态面对自己,视若空气…… 87我叫你滚啊 “很美,这个小胸针让你有心跳的感觉,好像是某一个瞬间的怦然心动,或者是某一瞬间的残缺很美,支离破碎却让人迫不及待的想抓住的那种仅存的余温美好……” 江晓晨的视线从小胸针上移开,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萧艾,似乎在沉重,又好像是在等待,想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残缺中的无奈,除了不甘又带着无力,哪怕像个傻子一样摒弃压力,也要抬头微笑,望着湛蓝的天,漂浮的云,捉摸不透的腥风血雨,黑白之间,也有无形的光芒吸引着,贪恋着,会痛,却也无法割舍,痴迷贪恋着那些仅存的温暖……” 是啊,贪恋着仅存的温暖。 小朋友的笑,让他总是不由的魔怔。看着那么陌生,却又莫名的觉得熟悉,那双倔强而隐藏着苍桑的眼睛,总是牵引着他的心,止不住的疼,以至于喘不上气来…… 打量了手里的小胸针很久,江晓晨这才有些不舍的放进了口袋里,习惯性的跷起自己的二郎腿,仰头看着米白色的天花板,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谢谢萧艾大设计师的指点,有何贵干。” 萧艾沉默了。 当然,他也知道,陌生和疏离已经是江晓晨给予他最大的客气了。 可是这种感觉好糟糕,他宁愿江晓晨狠狠的打自己一顿也好,最起码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把他剔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和曾忺南宫在一起都能谈笑风生,为什么偏偏对自己…… 是了,自己是原罪,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去奢求其它呢。 “我想来找你谈谈。” 江晓晨瞟了他一眼,也就是一眼,带着极度的嘲讽和不屑,“我们之间貌似没有什么好谈的。” 萧艾只觉得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上不来也下不去,难受的快要死掉了,这种窒息的感觉真的…… “江晓晨……” 江晓晨听到他喊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一震,因为他分明听到了里面带着近乎哀求的卑微,绝望和无力。 他怕再这样呆下去他要发疯,大步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对着萧艾大声说:“请你出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也没有什么值得谈的,我们能有的,只是竞争,只是比赛,懂吗?” 突如其来的冰冷和漠然杀的萧艾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然做不出来任何反应,抬起腥红的眸子注视着江晓晨。 江晓晨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刺痛了,他要疯,真的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他不敢保证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朝着萧艾大声吼道:“滚啊,我叫你滚听到了没有,滚啊。” 萧艾依旧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就这么注视着江晓晨,他都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一把冲过去将萧艾拖出去重重的把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萧艾就这么站在门口,像丢了魂一样,无声的悲凉痛苦着,却也寂寞着,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样。 江晓晨在将门关上的那一刻缓缓的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他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哪怕双手颤抖的不成样子飞速的倒了几颗药放在手心,一阵苦笑,无声的泪水滴落在手中的药丸上。 那白色,白的那么刺目,锥心的疼,他笑着将这些药丸一把塞入嘴里,咬的嘎嘣作响,就这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不知道就这样在地上坐了多久,拖着无力的身子倒在了床上,身子蜷缩着,以一种婴幼儿刚出生的状态紧紧的抱着自己,面如死灰,双眼空洞的如同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 可是,他分明看见了一个瘦削坚挺的影子朝他走来,带着微弱的光,却温暖的要命,她微笑着朝自己慢慢的伸出一只手,这一刻……整个世界好像都点亮了…… 88我们还是我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的时候,一片阴沉的房间里总算有了生气,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蜷缩着身子紧抱膝盖的人身上,他慢慢的睁开眼睛,世界好像也舒醒了呢。 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他不自主的伸开手,暖暖的阳光透过指缝的倒影,却让人莫名的觉得贪恋和温暖。 这阵子,总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不一样了呢。 大概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吧,那从忽然闯入视线里的彼岸花开,那个守着的忘川河畔,只为等一个火照满天…… 又或者是那时候蜷缩在角落里紧抱着身子的她吧,明明那么悲伤,脸颊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却也紧咬着手臂不让自己努力发出一丝声音。 那时候的自己,分明从她的眼中透过昏黄的路灯看见了温暖,如同一个屹立的天神,在一片荒芜的时候瞬间闯入那个世界,那眼中的尖锐随着一地清冷,仿佛在那一刻全部都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她的笑…… 那一笑,好像至此在自己的身体里扎了根,只要一想到,心就跳的好快。 只要一想到这些,心情就莫名的好的不行。 江晓晨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掏出手机给曾忺和南宫打了个电话以后美滋滋的坐在了车里,一路上哼着歌,连司机师傅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南宫和曾忺才点好菜就看到江晓晨走了进来,看着他心情大好的样子,又想到昨晚萧艾说的那些话,两人心下都惊的不行,挤眉弄眼好一阵也没谁敢去问,毕竟都怕死吧。 江晓晨拖开一把椅子坐好,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不时还看自己几眼,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 “我说你们俩干嘛?” 南宫和曾忺把目光齐刷刷的转向江晓晨,同时说:“你们……” 江晓晨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想问什么,瞬间一张脸就垮了下来,阴沉着说:“我是来跟你们道别的,别给老子找不痛快,要是他敢在思蝶对你们不好就来彼晨之心,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看我不好好收拾他,这几个字基本上是江晓晨从牙缝里挤出来得,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气,让两人下意识的将脖子往后缩了缩。 随后,曾忺还是战战兢兢的问:“你都……知道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事儿做的不厚道,毕竟是江晓晨最先开口的,他们俩的关系也是最铁的,他肯定很希望自己去彼晨之心。 关键是自己前脚才拒绝了他,后脚就答应给萧艾,他肯定很难受也很不理解。 可是有些事情,现在也确实没有必要说。 三个人好像有某种默契一样,都闭口不提那些事情,只是静静的吃饭,分析着最近那些爆火知名度高热的作品,反正都是一通彩虹屁,一顿饭吃的出奇的愉悦。 “好久没来这儿吃过了,味道还是没变,你们也没变,挺好的。” 看着胀鼓鼓的肚子,南宫不停的抚摸着,看了眼说话的江晓晨,美哉美哉的说:“我们永远都不会变的,不论以何种身份何种形式,不论站不站在一起,我们还是我们。” 我们还是我们…… 江晓晨沉默了很久,“我们还是我们,真好。到c市了有麻烦或者萧艾那小子对你们不好都可以找我,我赶飞机去了。” 89真的不是幻觉 江晓晨走vip通道直接上机了,挺尸一样戴个眼罩躺在那里,脑海中很多东西刷刷刷像放电影一样飞速划过,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 以前的他们每一次去比赛,每一次到这一个机场,总是打打闹闹欢声笑语的,一切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江晓晨只觉得眼睛里又酸又涩,将头往上仰成四十五度角,望着人来人往的人潮,深吸一口气,连步子都迈的急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几年自己是否有真正停下脚步去看过什么,为什么停留过,他只是发了疯的让自己成长,让自己强大,逼着他们成长,逼着他们强大。 不知不觉间,竟然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千多个日子,有苦有累,有痛有悲,唯独没有了自己的欢声笑语…… 就这么想着,他好像看见了一副遥不可及的画,睫毛微微眨了眨,眼罩好像都透着水汽,一片湿润,明明心里有刺痛的感觉,嘴角却忍不住的往上扬,多好的上弦月呀,人间璞玉,含着微光。 忘川河畔呐,他一个人走了那么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片黑色的彼岸花早已红成一片,如血般热烈耀眼,风华绝艳,美人心魄,好像万千风沙里唯一的艳阳天…… 噬骨的风好像都带着一丝暖意呢,那个在花海里跳舞的人一袭白衣与那片火照交相辉映,说不出的融洽风华,他竟然起了贪念,心间上好像开起了无数的白色小花,那是悸动,属于他的张扬悸动,是活着的感觉,又是美好的感觉。 好熟悉……好美好…… 原来,是人间绝色啊,是她的风华温和,柔软的让他奋不顾身只想披荆斩棘,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啊…… 为什么……缘于彼岸,始于彼岸,起于彼岸,为何他却不能…… 一想到这些心就像止不住的抽搐呢?整个人都想随着那忘川牵引消散,可是那抹背影,那个微笑,那眼中的期待…… 是啊,期待,他不能,不能。 哪怕披荆斩棘,也要从地狱爬出来,追着那束光的脚步,是好是坏,谁又知道呢? 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梦好像醒了,听到四周的动静,江晓晨叹了口气栽下眼罩,跟着大部队下机了。 一路上都在沉思着,走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吓了他一大跳,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还是。 再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 我天,不是幻觉啊。 我的光……怎么在这儿? 小朋友……怎么在这儿? 无数个疑问在江晓晨脑子里转悠,脸都有些微微的惨白,显然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远远的看着,那盯着电脑一脸认真专注的样子可真是让心止不住的狂跳啊。 现在的他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只想大着步子赶紧走进去一探究竟,或急迫,或闪躲。 前脚才迈进去的时候,小云清赶紧丢掉手中的笔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老大,你回来了。” 他这一声呼喊,所有人都停掉手中的工作,就连韶华泡咖啡的手都抖了一下。 慕宁对着沙煜使了个眼色,赶忙把韶华拖了过来,迎着江晓晨走去。 “老大……小嫂子我们也带来了。” 江晓晨此时内心的震惊无异于喝了几瓶二锅头踩在云端上飘啊,没想到真的是……小朋友。 至于他们喊的什么小嫂子,他压根儿就没留意到。 此刻的他只想疯狂的将小朋友揽入怀里,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他只能克制,迈不开脚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反复打量着小朋友。 这灼热的目光看的韶华都有点紧张了,就像自己是一盘美味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把她就这么给生吞了。 双手死死的攥紧着衣摆,脸上一片红霞浮现,真是个诱人的小东西,江晓晨感觉他好像又有点渴了。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他不记得他渴啊? 90谢谢小朋友 韶华感觉那赤裸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心里紧张的要死又兴奋的要死,怯怯的对着江晓晨伸出手,“欢迎回来,大叔。” 江晓晨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懵,看了看自己手底下那群小崽子,又看了看小朋友,眉头紧皱成一团,抿着唇捏了捏眉心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恩……小朋友怎么在c市?没听你说啊。” 韶华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最后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扑闪扑闪的眨动着明亮的大眼睛,“大叔……好像也没有问过,我本来就是c市的人啊。” 越往后说,声音越小,整张脸都红的像火烧云,热烈而疯狂。 江晓晨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连带着喉结耸动着,露出完美的下颌。 不过他确实没问过,也不清楚,不过记得百度百科的资料她好像还是在校大学生啊?难道是在这边读书? “我记得今天不是休假日啊?” 小云清看着老大眉毛都拧成了一团,骂他们几个没关系,反正皮厚骂习惯了,关键是怕他一张臭脸凶到了小嫂子,赶忙走上前打圆场。 “老大,我们在回来的飞机上碰到的小嫂子,她学分已经修完了,这阵子没什么事想学点东西,所以就来了我们这儿,小嫂子很厉害的哟,是不是,华哥?” 他这一问,华辰瞬间懵逼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话来着? 江晓晨微微偏头打量着小朋友,又看了看华辰,一脸的审视,那模样好像再说“你小子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华辰看了看韶华,又看了看朝自己眼睛眨个不停的几人,“哦,是的,大老远的回来给小嫂子带什么礼物了吧?” 我去……我什么时候说我带礼物了? 江晓晨盯着华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朝江晓晨走来。 韶华当时眼睛都亮了,仰着小脑袋看着江晓晨,扑闪扑闪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粉扑粉扑的,江晓晨只感觉气血上涌,无奈的用手一把捂住脸。心想,老子败给你了。 脸不红心不跳的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自己亲手做的小胸针塞到小朋友手里。 “喏,送你的。” 韶华接到礼物的时候感觉自己在做梦,拿在手里看着好一阵,直到有人在推自己才反应过来大叔已经走远了,赶忙迈着步子小跑追了上去。 江晓晨的脚才踏上第一阶楼梯,韶华小跑着过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他只感觉全身一僵。 “大叔,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给你泡杯咖啡作为答谢吧。” 说完也不管江晓晨答不答应,拖着他就往外面走。 江晓晨都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让小朋友拽着按到沙发上坐下的,只感觉人有点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 韶华把自己刚泡的那杯咖啡小心翼翼的端给江晓晨,满脸的期待。 江晓晨只感觉自己此刻全身上下哪哪哪儿都不协调了,就连端着咖啡的手都是麻木的,将咖啡伸到嘴边,才咕咚咕咚下去一大口,下一秒整张脸都红了。 “我去,好烫……” 慕宁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老大,当时都乐的不行,江晓晨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这才收敛了点。 可是一对上那双局促不安的眼睛和那窘迫的表情,江晓晨又不忍心了,于是在好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极其不自然的将咖啡慢慢喝完。 “恩,很好喝,谢谢小朋友。” 江晓晨放下杯子以后就面不改色的往楼上走去,天知道他此刻内心波涛狂涌啊,我滴个乖乖耶,丢死人了,这辈子从来没这么丢人过,小朋友肯定在心里笑死自己了…… 韶华看着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心里美滋滋的,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和自己聊天那么高冷的大叔原来也这么可爱。 91我为什么要喊他爸爸 江晓晨回来了,几个人一下子没有什么心思工作了,眼光时不时的落在小嫂子和老大身上,脸上都带着一丝狡黠。 韶华隐约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玩了一会儿也就找个借口走了,回去的路上完全沉浸在那个小胸针里傻笑。 主角都已经走了,他们几个人闹哄打趣了一阵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上楼了。 慕宁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就是睡不着,睡在他下铺的沙煜让他烦的要死,也是睡意全无,一脚踹在床板上怒吼着,“大半夜的你特喵在上面翻来翻去干吗呢?好玩呐?要卖屁股就赶紧滚出去,别吵老子睡觉。” 要是换平时,慕宁肯定毫不客气的下去收拾他一顿,不过他这会儿正烦着呢,没什么心情搭理他,索性又翻了个身,侧躺着,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眉头紧皱成一团。 “诶,我怎么总觉得老大这次回来有点不对劲呢?反正这种感觉很强烈,但具体怎么个不对劲法我又说不上来,真是奇了怪了。” 舒扬刷作品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看慕宁,“你一个大男人还相信第六感?” 慕宁不气也不恼,咧嘴一笑,那是相当得意呀,好像听人这么说是多大的荣耀一样,满脸傲娇,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得意的说:“我们设计师要的不就是相信感觉嘛,爸爸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谢谢啊。” 舒扬啧啧两声,一个枕头不偏不椅的朝慕宁飞去。 “谁要叫你爸爸,沙煜才喊你爸爸好吗?” 华辰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抽,沙煜一脸懵逼的喊道:“我为什么要喊他爸爸?” 华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舒扬看着沙煜得意的挑挑眉,“你们俩不是一对么?当然得喊爸爸了。” 沙煜和慕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只感觉耳朵边上震耳嗡鸣,脑袋都快要炸了,异口同声的对着舒扬怒吼道:“谁说我们是一对的?” 舒扬啧啧两声,自顾自的刷着设计稿也不去搭理他。 慕宁和沙煜各自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好一阵气血上涌,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死。 小云清看看慕宁,又偏头看看沙煜,再看看兴致勃勃刷着设计稿的舒扬,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华哥,两个脚不停的晃动着。 看着他们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又想了想慕宁刚才的话,反正他还小,他就喜欢凑热闹,一听到点什么风吹草动双眼里都能散发出小星星,狗腿似的立马双腿盘膝坐起来看着对面懵逼中的慕宁。 “慕宁小哥哥,你也发现了呀,我也觉得老大今天不对劲呢,我又不敢说,怕他打我。” 慕宁直接翻了个白眼,将一只腿往下面一悬空。 沙煜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看到突然伸出来的一条腿,吓的猛的一哆嗦,赶忙坐了起来,一边拍着自己胸口一边怒吼道:“吓死老子了,你想造反啊?” 慕宁压根儿懒得搭理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至于嘛,邪性。 小云清看到慕宁脸一下拉的老长,又看了看下面气色相当不善的沙煜,扑闪扑闪的眨巴眨巴眼睛。 “沙煜小哥哥,你觉得呢?老大是不是不对劲?” 沙煜看了小云清一眼,摸着下巴一脸故作高深的样子,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让一个声音抢先了。 “害羞了呗。” 纳尼?什么情况? 华辰这是一石惊起千层浪,语不惊人死不休么? 沙煜和慕宁直接都像傻鸟一样,小云清懵逼的像个小呆瓜,三个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沙煜猛的咽了咽口水,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显然是震的不轻啊。 92猪队友神补刀 舒扬看着懵逼的两个人,心里一阵鄙夷,为了自己心里的千秋大业,还是耐着性子说一下吧,不过一句好话到了嘴里吧,硬是变味了,让人听着不是太舒服。 “是害羞了呀,那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连耳根子都红了,你们还不知道?太弱鸡了吧?” 后面那句话压根儿就没谁听进去,只听到耳根子都红了。 我的天,耳根子都红了?这是真的吗?没开玩笑吗?那可是个面瘫啊,冰山啊,死傲娇大魔王嗤。 没注意,真没注意。 小云清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疑惑的摸摸自己的小脑袋,还不太理解这脑回路。 “老大……也会脸红吗?老大为什么要脸红啊?” 华辰叹了口气,双手往脑后一放,就这么交叠着拖着自己的后脑勺,又看了看他们三个一眼,无奈的直摇头。 “唉,平时还一个个夸自己多聪明呢,简直笨的跟头驴一样。” 驴?他竟然说他们是驴? 刀呢?他四十米的长刀呢?真想一刀就这么削过去。 不,直接这么削也不解恨,要将他大卸八块才是真的,哼,让他小子成天给他们神补刀。 几个人还在神游呢,小云清愤愤不平的来了个神级走位。 “华哥,驴是倔,不是蠢笨蠢笨的,猪才是,你可别乱说。” 有个小弟弟成天呆一起还真能添不少乐子,华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着慕宁和沙煜脸都绿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小云清都还没发觉那杀人的刀子,挠挠脑袋不怕死的说:“本来就是啊,猪才笨呢,慕宁小哥哥你说是不是?” 慕宁整张脸都黑了,大手捂着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内心一万个草泥马疯狂奔腾啊。 我特喵……我特喵怎么知道,不知道问沙煜那个傻逼吗?干嘛点我名啊,我不就比他帅点嘛。 舒扬嘴角抽了好几抽,终于看不下去设计稿了,干脆从平板里退出来,将视线移像有硝烟味的战场。 就像看小可怜一样的看着慕宁,好几秒以后,又看了看沙煜,实在是对他们俩深表同情啊…… 现在终于知道人人口中的猪队友是什么样的了,就是这样的,真特喵的是神助攻啊,小云清平时看起来天真无害的,动不动就上来直接放大招,秒的他们没有还手之力,也是人才了。 慕宁和沙煜只感觉胸口上中了一箭,齐齐翻了个白眼又不好去反驳,黑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说。 华辰看了看他们吃瘪的样子,心情说不出的舒爽,就连话都比平时多了起来,耐着性子和他们解释。 “他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不过气息很乱啊,你们没看到他整个人都紧绷的,很僵硬的那种,连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很尴尬的那种。” 沙煜一个白眼翻上天了,直接往床上一倒,被子往上一拖,极度无语的说:“那不是很正常嘛,老大本来就不喜欢让人靠近。” 舒扬啧啧两声,毫不怕死的开启补刀模式,“说你猪你还真是猪啊你,老大以前谁靠近他,只要是个母的,直接甩开几丈远好嘛,你们见过哪个女的近过他的身,要礼物给礼物,要拉胳膊拉胳膊,要喝咖啡喝咖啡,换以前一张冰山脸早把人给秒了丢出去了,你们今天谁听老大说过一句小嫂子什么吗?老男人绝对喜欢他。” 华辰对着舒扬挑挑眉,满意的打了个响指,“附议。” 小云清看了看舒扬,又看了看华辰,双眼亮的惊人,“虽然不太明白,不过跟着大部队跑准没错,附议+1。” “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老大今天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呆呆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喝咖啡的频率和节奏都一样,看着是有点僵硬和尴尬,这么说应该是紧张。” 慕宁干脆跳下去往沙煜床上一坐,看了看沙煜,又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下白天的事,好像还真和他们几个说的一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激动的打了个响指指着华辰说:“对哟,这么一说老大还真是害羞了,毕竟二九年华嘛,何况小嫂子还那么优秀。” 小云清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骄傲的扬着小脑袋,“你们是没看到小嫂子笑的时候,老大眼睛都没眨的那个盯着类,我真怕老大砸死在那笑里从此爬不起来了,我当时还盯了好久呢。” 93老大不能砸手里 慕宁心里一咯噔,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见鬼了似的盯着小云清,盯的他心里一阵发毛,手心直暴恶汗。 “干……干吗?” 慕宁当时那小爆脾气就上来了,没忘刚才他问自己是猪呢,马上以长者的姿态训话了。 “小云清你说说你特么盯着小嫂子干嘛?你还想跟老大抢女人了?年轻人,可别冲动来个英年早逝啊,火是不好玩的。” “胡说,那是漂亮小姐姐。” 慕宁白了他一眼,“老子是提醒你别玩火,别到时候掉火坑了,我们救你连水都没得提。” “你……” 小云清瞪了慕宁一眼还准备说点什么,看到他怒视自己那快要喷出火来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一张嘴撅的老高,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舒扬也不去看他们,裹着背子将背贴在墙上,双手抱着胸和他们一样盘膝坐着。 “韶华是个好女孩,不过我能肯定绝对不是小嫂子,老大是黑心的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解释啊,绝对的有想法。” “不是小嫂子也要喊成小嫂子,我要助攻。” 华辰眼皮子跳了跳,又看了看慕宁,这货……真敢玩呐。 慕宁压根儿没注意到华辰在打量自己,还踹了坐在边上的沙煜一脚,沙煜会意连忙说:“助攻+1。” 小云清看了看他们两个人,反正跟着大部队走就对了,要掉坑里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好歹有两个伴,举着手说:“那助攻……也加上我一个呗。” 舒扬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三货说风就是雨的节奏,这变的也太快了吧,“你们……” 慕宁看着他欲言又止,这丝毫也影响不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啊,连带着说话都打了鸡血。 “没错,我们要当老大摆脱老光棍的神助攻,不能砸我们几个手里了,老大也老大不小了。” 华辰猛的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兴奋到不行的那俩货,又看了看坐在上面欢呼雀跃的小云清,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舒扬。 “我感觉我们俩可能让带翻在沟里去了。” 舒扬耸耸肩,那意思是你才知道,早就连人翻沟里去了,上了贼船了。 华辰无泪望苍天呐,相当认真,相当严肃的看着他们。 “你们认真的?” 慕宁和沙煜像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的点着头,华辰大掌一摊,盖上自己的脸。 如果他有内功心法,绝对会对着自己的天灵盖就这么拍下去,不带一点心软的,就这么给自己结果的干干脆脆也比怕万劫不复让人磨死强啊,突然觉得肩膀上的压力又大了几分。 舒扬看到华辰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干脆裹着个被子坐在华辰床上去了。 “老大这年纪四舍五入都三十岁了好吧,再四舍五入就要孤独终老了,你可是他铁子,你真的忍心?” 华辰心想,老子这也不是快冰呐,心里也不忍心啊,关键是老子没彼岸花呀,老子有彼岸花又怕没真感情啊?但这话他哪敢就这么跟这几个小崽子说呀,反正江晓晨那货感情路任重道远。 舒扬看着华辰好像兴致不高,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化着,给慕宁使了个眼色。 慕宁立马会意,吧啦吧啦就开始说:“助攻追小嫂子义不容辞刻不容缓,不把小嫂子骗到老大手里老大就要当老光棍了,老大那么帅那么优秀要是真成了老光棍多可惜呀,华哥你可是老大的铁子啊,不能看着是个火坑还让他往里头埋砸手里了啊,我们可不能干卖屁股的事啊,还指着以后娶媳妇儿呢。” 94你肯定是故意的 华辰看着他说的大义凛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当时就气笑了,豁出去了,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来路朝天,各走一边,坑死屌朝天。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华辰放声笑过,现在看他这笑容听着笑声,慕宁简直眼睛都看直了,激动的气血哐哐哐往上飞腾啊。 “华辰你是不是想勾引老子啊,妖孽啊,差点老子鼻血都喷出来了。” 华辰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边上的舒扬笑的花枝乱颤的,整张脸都一片铁青,抓着边上的枕头就飞了过去,怒吼着,“沙煜还不赶紧叫爸爸。” 沙煜浑身又是一震,自己什么都没说怎么又躺枪了呢,正准备开口解释,只见一阵急风刮过,慕宁轻轻往边上一闪。 枕头准备无误的从沙煜脸上滑落,没错,从沙煜脸上滑落。 一脸懵逼的他还没睡醒一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华辰双手一摊,耸耸肩,示意不关我事,你爸爸你自己收拾。 沙煜阴沉着一张脸慢慢转动,随后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的死盯着慕宁。 慕宁一看架势不太对,摆摆手连忙闪到自己床上去了,沙煜气的连踹了好几脚床板,慕宁心里直发毛,硬是一声没吭,那双喷火的眼睛幽怨的注视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华辰。 老实说你是不是老大失散多年的兄弟,都喜欢板着一张脸坑人。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哼,你肯定是故意的,还敢扔枕头砸我,得亏老子聪明。 唉,床下还在踹,好无奈,真憋屈。 算了,打不过我忍……我忍还不行吗? 无语望苍天啊,不想念泪流满面呐…… “华辰,我还没发现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呢,温情满满风度翩翩哪还有一点放荡不羁的样子,你赶紧把自己藏起来,千万别去外面这么笑啊,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花痴少女要死在你这货手里了,唉,千年大祸害呀。” 华辰那眼神就像下刀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舒扬,你,信,不,信,老,子,马,上,能,弄,死,你。” 瞧瞧瞧瞧,这叫说的什么话,大实话都说不了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要不是老子现在离你这么近能让你蹦哒?我忍……我忍…… 小云清看着他们几个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怪意,乐的直咧嘴,忽然感觉几阵冷风扫过来,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看好戏好像让人发现了,赶忙打着哈哈。 “诶诶诶,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别闹,还是说说怎么助攻吧?” 一说到这个,慕宁又乐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嘿的笑个不停,就差没抽筋了。 沙煜只感觉自己的床都在跟着发地震似的一阵狂抖,立马提出抗议,“诶诶诶,你笑什么呢?这大半夜的也不嫌渗的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哪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呢,老子这床都一度地动山摇。” 忒,我特喵斧子呢?我就想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想大半夜的找死。 什么?斧子当柴烧了?我四十米的长刀呢? 卖废铁了? 我特喵…… 忒…… 我大人有大量,不生气,不计较,哼。 正憋屈着呢,发现小云清个不怕死的不停的打量着自己,还张着个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的嘴巴,明显是吃惊。 吃惊?特喵不是看老子出糗? 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婶婶不能忍,这小爆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看什么看,小崽子见鬼了?” 小云清看着慕宁烧刀子一样的注视,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自己只不过是多看了几眼而已……他敢保证就几眼,真的。 至于这么凶嘛,他也好怕怕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有些忐忑的说:“是有……有点儿,慕宁小哥哥别这么凶嘛,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呢。” 慕宁只感觉胸口又中了几箭,敢情是他说自己以大欺小了?关键是老子还特喵不能反驳啊,要命…… 95老子是阴柔美 “明天去给老大订束玫瑰花,要大的那种,直接点名让他收。” 沙煜看着舒扬有点懵,“干嘛?” 舒扬直摇着头,一脸无奈的用手捂着脸,“猪队友啊猪队友,这都还不知道?没救了。” 沙煜只觉得自己嘴角边都快抽筋了,一语噎住正不知道做何反应呢,慕宁就像老母鸡护小犊子似的暴走了,食指指着舒扬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猪队友说谁?” 华辰忍不住失笑出声,舒扬看着他在笑,感觉自己又掉面子了,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计较,我不生气,我要淡定…… “都别闹了啊,助攻着呢。我可不想因为一个梗让我们这儿变成了猪窝,我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我洁身自好聪明过人天下无敌帅可不想跟一群猪做队友。” 慕宁:…… 沙煜:…… 舒扬:老子说什么了我,怎么就成猪了?风中凌乱的美男子啊…… 小云清:“我和华哥一样,不想变成猪,你们都聪明点儿呗。” 哪都有你,哼…… 舒扬抬起眼皮看了小云清一眼,翻了个大白眼。 沙煜着小云清,怒目圆瞪威胁味十足。 慕宁早就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咬牙切齿的说:“哪都有你……哪都有你。” 这几个字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云清丝毫不以为意,还得意的一笑,双手合十,一脸天真无邪的说:“因为我们是一个工作室的呀,我是你们的开心果小萌弟呀。” 那扑闪扑闪的眼睛,此时水灵灵的,尼玛,他一个男的竟然对着四个大男人放电? 舒扬: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小云清这么不要脸?忽然觉得腿有点软,怎么办怎么办,这是怎么肥四呀(??????e??????) 慕宁:我们要的是小迷妹不是小萌弟呀。 沙煜:小萌弟不好玩吗? 舒扬:沙煜作死又想叫爸爸了。 沙煜:…… 华辰:“别闹了,说正事。” 舒扬点点头,“就小嫂子一个女人在这儿,有玫瑰花能送谁?你真以为老大和你一样卖屁股的能送你了?做什么梦呢,赶紧醒醒。” 嘿,怎么又说到卖屁股上了?你这人是想搞事情啊,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沙煜感觉自己刚咽下去的怒火蹭蹭蹭又从脚指头直接冲到了脑门,真想冲过去把他按在墙上摩擦摩擦,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卖屁股。 慕宁看沙煜又吃瘪了,抱着个枕头靠在床边吊着,垂着个脑袋一脸嘚瑟的看着那张比焦炭还要黑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一副慈母看狗儿子的眼神简直要把沙煜扫射成马蜂窝,这眼神也太渗人了,好怕怕…… “舒扬,你干嘛老怼沙煜呢?你不觉得这娇滴滴的还挺可爱吗?多像个刚出浴的娇俏小美人,怎么能说人卖屁股呢?” 舒扬冷不丁的来了句,“你痒了?” 沙煜还沉浸在前半句的愉悦中,怎么后面的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呢? 诶,不对不对,舒扬这说的叫什么话?是人话吗?什么他痒了? mmp的,一个个阴阳怪气的有意思?真当老子好欺负了? 气的他迅速起身一把攥住慕宁的衣领,一把将他从上床带了下来,整个人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直直的将他压在身下。 这猝不及防的一出,众人懵了,慕宁更懵了。 “老子是阴柔美,阴柔美,阴柔美,还要老子说几遍。要是老子卖屁股,第一个先干的也是你,让你半个月下不来床。” 慕宁当时吓的脸都白了,回过味来知道沙煜刚才说的什么意思,老脸一红,一巴掌把他从身上呼了下来,杀猪般的嚎道:“他特喵敢,我跟你说你做梦……做梦,要干老子也是强势攻。” 诶?这都说的什么话?这意思不太对呀,迅速反应过来,“不对……老子不搞基,滚蛋。” 沙煜对于这忽如其来的大反转,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脑子一下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懵了,懵了…… 众人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又是一阵狂笑。 这笑声怎么听怎么就这么刺耳呢?什么情况?搞事情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肆无忌惮的就这么笑真的好吗?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呗,不是说兄弟吗?又气又羞又窘的沙煜一脸惨兮兮的憋着个嘴看着他们,作势双手猛锤着自己的胸口,生无可恋啊……生无可恋啊。 96大尾巴狼 看着他们又扭打成一团,华辰无奈的摇了摇头,简直是没脸看了,这两人现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说正事呢,严肃点。” 沙煜这才松开慕宁,脸上就差没贴几个大字表明老子现在心里很不爽,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真能弄死你。 华辰用胳膊肘怼了怼舒扬,舒扬这才一本正经的坐的笔直,也收起了脸上放荡不羁的神色,轻咳一声,一脸严肃的说:“明天就见机行事呗,估计老大没那么好搞定,我怕我们还没行动他直接一板砖把我们拍墙里扣都扣不出来。” 小云清瞬间脑补了一下画面,全身一个抖激灵,惶恐的看着舒扬。 “咦,好血腥,我不要。” 华辰:“+1。” 沙煜偷偷打量了慕宁一眼,弱弱的说:“我也怕,慕宁,就剩你了。” 沙煜都在怪自己手贱,这时候把他从床上抓下来干嘛,现在他心里有点虚呀,要是他爆揍自己一顿怎么办啦,他们几个绝逼不会拖,搞不好还是递板砖狗腿最坏的几个。 慕宁本来准备好好嘲讽沙煜一下的,但是看到他那眼神,算了算了。 这么便宜他又觉得心里不舒服,手贱的像摸小奶狗一样摸沙煜的头发,沙煜脸都吓白了,一个激灵直往后退。 慕宁好像对他这反应是相当满意呀,得意的挑了挑丹凤眼,细长的眼尾扬的高高的,一脸得意的说:“爸爸保护你。” 所有人都石化当场。 沙煜:尼玛,这是什么情况啊,老子现在很方啊。 舒扬:方就对了,早叫你喊爸爸了。 华辰:听见没,你爸爸保护你。 沙煜只觉得欲哭无泪呀,恶狠狠的瞪了他们几个一圈,眼睛都快红了,耷拉着个脑袋,造孽呀造孽。 小云清:……你们在干吗?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懂? 舒扬、华辰对视一眼,摇摇头。 …… 慕宁好像压根儿不在乎他们的反应,双手往胸前一抱,盘膝坐着整个人靠在墙上。 “老大是直男,性子早让我们几个摸的透透的了,怕什么呀,卖卖惨就是了,老大就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舒扬啧啧两声,脸上却不以为脸,“哟,还挺自信,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那明天就你上呗,我们等你凯旋。” 慕宁一听这话,脸当时就拉了下去。 话是这么说,能不送死去挑衅的时候最好还是惜命一点,也不管他们几个这么赤裸裸的注视着自己,忸怩着说:“不要啦,伦家好怕怕的。” 在场的几个人无一不石化,特别是离的最近的沙煜,倒吸几大口冷气。 纳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这都什么情况,太辣了,都睁不开他们24k金的钛合金眼呐。 他一个大男人摆出这副鬼样子来真的好吗? “慕宁,这回该你叫沙煜爸爸了。” 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慕宁恶狠狠的瞪着华辰怒吼道:“滚。” 华辰显然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还吓了一跳,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 “你提出来的,那你不去你总得说说谁去好吧,反正我是不去的。” 舒扬:“我也不去。” 沙煜:“别看我,你们就是现在把我打死我也不会屈服在你们的淫威之下的,想都不要想。” 几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名字,几双眼睛齐刷刷的转过来盯着小云清,小云清还没意识到危险来临,趴在床上撑着个小脑袋,两只脚晃荡的相当愉悦,眉头微皱着轻声呢喃着,“你们都不去那谁去呀?” 舒扬、华辰、沙煜、慕宁:“你。”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声音吓了小云清一跳,忙摆着手拒绝,说话都磕巴了。 “不……不……不……我不行……” “就你。” 小云清还想为自己推脱一下,看到他们威胁十足的眼神低下头去。 慕宁三两下爬到他床上去,露出自认为最天真无邪的笑看着小云清。 “小云清,这里你最小,老大不会骂你的。” 是,不会骂我,会打我。 别以为我小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欺负我,我才不要去。 小云清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不敢说出来,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可是老大骂的最多踹的最多的就是我。” 慕宁当时吓了一跳,这……这孩子怎么像哭了?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下面的三人,哪知道他们的眼神就像烧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 华辰:“禽兽,看看你干的什么事?” 舒扬:“你把小云清竟然欺负哭了?” 沙煜:“慕宁,你这事儿干的不太地道。” 慕宁接收到这些信息,不敢相信他们口中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就是自己,指着自己的手指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憋了半天轻轻拍着小云清的背柔声安慰说:“小云清不想去就我去,没事,别难过啊,哥哥刚才跟你开玩笑的。” 这话才一说完,小云清仰着脑袋在他面前笑的像朵花一样恩了两声。 “就知道慕宁小哥哥最疼我了。” 这表情,这反应,慕宁感觉自己中套了,这哪是什么天真无邪单纯可爱的小萌弟,这明明就是一大尾巴狼好吗?后面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从小云清床上爬下来回自己床上的,反正一口气堵在那儿,憋闷难受的很。 97这是送我的吗 清晨,不怕死的某人在一群人的威吓下硬着头皮站在江晓晨门口,看着那群如狼似虎的眼睛,硬着头皮去敲门。 敲了几下,没开。 回头看了一眼,几个人装成没看到一样,弩弩嘴示意继续。 慕宁紧咬着牙齿,又敲了几下。 江晓晨看着那副不完美的设计稿正烦着呢,不知道哪个没事儿的一大早欠收拾,将设计稿往兜里一踹,皱着眉头极度不爽的去开门。 也许是开门的动作太大,也许是慕宁还以为老大没听见准备继续敲门,一打开就是这么一副画面,慕宁高举着手悬在半空中,一脸懵逼的看着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老大。 “一大早的不睡吵吵什么吵吵?平时闲的吧?” 慕宁看了看老大的脸,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画面,撒丫子跑过去就准备抓个挡箭牌过来。 哪知他才转身迈开脚,江晓晨就发现了他心里的小九九,一把拽着他的胳膊用力一带,险些将他一个踉跄摔墙上了。 “一大早的把我弄出来,一句话不说就跑,玩呢?” 看到一张黑到极点的脸,不远处的几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沙煜:我滴妈耶,慕宁好惨。 舒扬:慕宁实惨,哈哈哈哈,让他吹牛逼,老大不好搞定吧。 小云清:还好我没去,不然这就是我。 华辰:…… 慕宁向他们几个投去求救的目光,哪知道他们压根儿装成没看见一样,直接别过脸去。 最可恨的是舒扬,他……他竟然还一脸挑衅的吹了个口哨。 江晓晨看到他们几个,无奈的摇了摇头,双腿交叉的将人椅在门上,“说吧,你们几个小崽子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老……老大,外面有个快递请您签收一下。” 江晓晨用小姆指掏了掏耳朵,看了看指甲盖上,明明什么也没有还是习惯性的吹了吹,无所谓的说:“以工作室的名义签收就可以了,这点小事现在都要我处理了?” 开玩笑,要是连快递都要我收那还要你们几个干吗? 慕宁看着老大极度不爽的表情,还是壮着胆子说:“点名要您亲自签收。” 说完就撒丫子狂奔了,江晓晨看着那个背影,心想有那么可怕吗?跑什么呀,自己又不能把他吃了。 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文件,当江晓晨签收了以后别人一大捧玫瑰花塞到他手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慕宁那小崽子撒丫子狂奔了。 江晓晨在门口牙齿咬的咯咯响,拿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在风中凌乱,连走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迈脚了,傻在了那儿。 这都什么情况?这几个小崽子想干吗?为什么一大早让我来收玫瑰花? 谁来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呐? 看到抱着花在门口像个二傻子似的江晓晨,华辰和舒扬对视一眼,里面包含的信息量不要太多。 最后没办法,他们干脆走出去将江晓晨推了进来。 江晓晨坐在沙发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手里那一大束玫瑰花不知所措,抱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这儿还真找不到什么放花的好地方,但总这么抱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吧? 华辰看了看江晓晨,轻飘飘的说:“坐立不安到处看什么呀,先抱着呗,一会儿找个人送了不就可以了。” 江晓晨看了看四周,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将玫瑰塞到了华辰手里,大气凛然的说:“送你了。” 这忽如其来的反应吓的华辰脸都白了,倒吸一口冷气,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赶忙塞回了江晓晨手里。 “老子不要,老子不要卖屁股,老子不要喊你爸爸。” 江晓晨一听这话乐了,也顾不上去关心手里抱着的玫瑰花了,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华辰一阵。 “看不出来你小子有这爱好呀。” 华辰一个白眼想直接劈了江晓晨,一把将他推开,“滚。” 韶华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几个人围在一堆,大叔在中间抱着一束玫瑰,兴奋的三两步跑过去。 “是送我的吗?谢谢,很漂亮呢。” 在众人一阵错愕中把玫瑰花接了过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江晓晨。 韶华闻了闻,火红的玫瑰映衬着脸上一片飞霞,就像喝醉了染上的红晕一样,一脸的满足。 98感觉受到了挑衅 韶华时不时的打量着手中的花,像踩在云端上一样,压根儿没想到一大早能收到大叔的花,美滋滋的乐的不行。 “祁洛学长还说准备给我开个生日party呢,我是过来说一声今天没时间来学习的,没想到大叔还买了花,谢谢,我很喜欢。” 江晓晨还没从小朋友一进来就把花抱过去的误解中回过神来呢,这话一下又把他砸懵逼了,不过他只是眼皮子颤了颤,并没有开口说话。 不过阴沉着一张脸,华辰他们几个看在眼里,对视了一眼,毕竟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该他们帮老大发恢不要脸醋王精神的时候了。 舒扬:“小嫂子今天你生日啊?” 韶华在听到小嫂子三个字的时候,脸上一阵火热,有点期待的偷偷瞟了边上的大叔一眼,不过他好像什么都没准备说。 “是啊,所以就早点来准备早点忙完早点走。” 华辰:“小嫂子晚上开party我们能去吗?” 韶华有点为难的看着他们,可他们一双双眼睛里是满满的期待,拒绝的话在那一瞬间竟然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可……可以呀,我给祁洛学长打个电话说一下。” 几个人哪里看不出小嫂子其实有点尴尬了,不过为了老大摆脱万年单身狗不砸他们几个手里,他们现在得装聋作哑把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底。 舒扬:“小嫂子,祁洛学长是谁呀,你们关系很好吗?” 华辰白了舒扬一眼,摆出一副“关系不好能给别人开party。”的表情。 舒扬毫不客气的瞪回去,那意思就像“老子是帮老大打探打探敌情。”的架势。 华辰一时让他噎住了,啧了一声懒得去看他。 韶华完全没有发觉这话有什么问题,也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脸上的表情,她拍了拍玫瑰上的露珠,笑的阳光明媚。 “对呀,祁洛学长很厉害的呢,今年研究生毕业了哟,比我才大两岁呢。我们认识两年多了,很多项目上都有帮助我,我们还一起出国比赛呢,最最重要的是我小说的插话是祁洛学长帮我画的呢,反应还特别好哟,好多读者夸赞呢,总之是个很体贴很温暖的人呢,像大哥哥一样,很照顾我。” 韶华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吧啦吧啦说这一堆的时候身边所有人都不好了,有一种冰山把她包围在里面的感觉。 诶,不对呀,他们怎么都捂着胸口,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呀。 等等……什么?她竟然在他们面前说别人的画好,这不是直接打他们脸吗? 刚意识到这个的时候,猛的抬头望着他们,惊的用手捂住了微微张开的嘴巴。 小云清:“我没听错吧,小嫂子竟然给我们说别人的画好。” 慕宁:“我感觉我们彼晨之心受到了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舒扬:“感觉受到了挑衅+1。” 小云清:“不是挑衅,是一万点暴击好吗?一想到小嫂子刚才的话我现在都感觉心口还好痛。” 华辰:“唉,我们丢人了。” 沙煜:“是的,老大,我们被鄙视了,你丢人了。” 江晓晨虽然听到小朋友夸别人有点不舒服,但他们几个脑子里都是在想什么,我怎么丢人了?我明明站在这儿什么也没做好吗?天上怎么就飞下来这么一口大锅。 唉,无语望苍天啦,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小朋友一样,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又不是她的谁,闷闷的别过脸去。 韶华看着他们一脸不善的样子,大叔好像也有点不开心呢。 也是,换谁能开心的起来,又不是傻缺,好歹是国内顶尖的工作室啊,能与之抗衡的也就思蝶了。 何况大叔是谁呀,声名在外的灵魂画手呀,这个圈子里的龙卷风啊,一大早送着花让人来砸了场子,这不是直接打他脸了吗? 韶华正心里责怪自己一开心口无遮拦的,想着怎么开口解释比较好呢,一只滚烫的大手拖着自己就往里面走去,边走边说:“《三叶》是吧,不就是插画吗?我来给你画,网站社交号到时候都给我发上,我江晓晨可不能丢这个人。” 韶华一脸错愕,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这样任由大叔牵着她走。 华辰他们看到江晓晨把绘画版架起来的时候,对视一眼。 舒扬:“老大这么刚的吗?” 慕宁:“老大不是刚,老大是直。” 沙煜:“屁,老大明明就是想秀实力嘚瑟一下。” 华辰:“废话那么多,明明就是吃醋了。” 小云清:“我呢我呢,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几人齐刷刷的看了小云清一眼,那表情就像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一样的。 99残缺也是一种美好 江晓晨看了小朋友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视线定格在画板上,抿了抿辰唇,还是决定从口袋里掏出那份让他不完美的原创设计稿递给小朋友。 “小朋友,他们几个都是无心的,不用放在心上,你插画在实体出版书上早就运用了,现在弄这个会让你很为难,我也就随口说说,把这个给你当生日礼物吧,虽然不完美,但是我亲自设计的,聊表心意。” 韶华有一种脑袋轰炸了的感觉,看着手里紧握的那张图纸,看着上面的图案,忐忑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好像每一次只要看到大叔,就有一种很踏实很踏实的感觉。 “谢谢你,大叔,这个设计稿……我好像有点明白呢。” 江晓晨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看着眼睛异常明亮而坚定的小朋友,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迷离了眼。 心,在那一刻剧烈颤抖着 他真的没有想过,小朋友能看到他掩藏在眼底深处的情绪吗?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 这一刻,他没有说话,他也不敢问出心中的疑问,只是有些怔怔的看着小朋友,带着复杂莫名的情绪。 可是,就是这种眼神,深深的刺痛了韶华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心里想着要逃离要闪躲,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双眼睛不忍离开,她竟然在心疼…… 不知道是在心疼曾经的她自己,还是在心疼大叔。 在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她们两个其实很像,很像很像,像到骨子里,像到灵魂深处。 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道不由的重了几分。 感觉到异样的江晓晨眼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终究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看着小朋友紧攥着手中的设计稿,也许下一秒,就会让她戳破了吧。 过了许久,韶华喃喃道:“大叔,你知道嘛,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好呀;如果凡事太过完美,就背离生活的初衷了。” 眼眶早已腥红一片,她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睛,那么痛苦,却又那么隐忍,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几近压抑到崩溃,带着飘乎不定的颤音。 “大叔,你要知道我们不是机器,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尽管我们随时能克制自己,但我们的心也会喜,会怒,会怨,会恨,会别离,也会痛。人,总是在很多时候不能尽善其美的;人,总是在很多时候无法预测的。” 江晓晨不敢直视她那双复杂莫名的眼睛,那让他觉得心慌,不得不低下头去,过了许久才喃唠着说:“小朋友……你想跟大叔说什么?” “在追求圆满的路上,不如分散一点时光来看看沿途脚下的路,曾经的我,也过的很狼狈不堪兵荒马乱啊,可是崩久了的弦如果断了,那种可怕阴暗要是没有一束光陪着熬下去,又该多么慘烈呢?” 江晓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沉默,是啊,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星期的人,竟然也能把他看的那么透彻,何其可幸,何其可悲…… “不要走我曾经的路,那些倒影,不是阴凉,是阴暗。但释怀,也许会有别样的收获呢,虽然我从不曾后悔,但那些阴影道路上蔓延的小花是用我滴落的鲜血刻画的,总归太过残忍和疼痛啊,太惨烈了。” 小朋友说,残缺也是一种美好。 前不久,萧艾也这么跟自己说过。 可是有些残缺有些苦痛,要他如何说出来,那种不完美,是鲜血淋漓剖析开来的无尽伤痛…… 他的眼中是那么痛苦挣扎,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的痛苦没有谁懂,可他又真的希望谁能懂一懂他。 在抬头的那一刹那,他发现那个柔柔糯糯美好倔强的小朋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脸颊边上早已挂上两行清泪,顺着双颊缓缓的肆无忌惮的流淌着,慌乱中的他竟然觉得每一个字都沉重不堪。 “小朋友,你……” 他竟然再也多说不出一个字,她哭了……她哭了…… 为什么自己觉得喉间也一片苦涩呢? 韶华看出了他的异样,其实在见到大叔的第一眼,或者和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们俩是一样的人,只是性格不一样才会活成这样鲜明的对比,但是痛苦,痛苦啊。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韶华一把将手里捧着的玫瑰放在桌子上,一把冲上去抱住江晓晨。 江晓晨愣了,身后偷偷围观的几个人也懵逼了。 沙煜:“我去,小嫂子也太猛了吧。” 慕宁:“霸王硬上弓啊。” 舒扬:“我感觉老大现在有点懵逼。” 华辰:“我也有点懵逼了。” 小云清:“我也想让小嫂子抱抱。” 慕宁:“我说你个小屁孩成天做什么梦呢?能不能现实点?不想活了别拖我们下水啊,我们还年轻着呢。” 沙煜:“就是,老大看中的女人也想抢,真是嫌好日子是过的太舒坦了。” 小云清:“没想抢,那是我的漂亮姐姐。” 舒扬:“那是小嫂子。” 小云清:…… 舒扬:“得了,你们几个别吵吵了,看小嫂子那架势,跟摸小奶狗似的,老大竟然还一脸享受,闪瞎我的狗眼。” 华辰:“对,是你的狗眼。” 舒扬:“诶,你们几个那什么眼神,干嘛这么看着我?” 100你的女人要你自己宠 “小韶华,是我呀。” 韶华刚接电话看都没看,将手机举过来又看了看,是祁洛学长打过来的电话,脸上瞬间浮现浅浅的笑意。 江晓晨身侧的几个人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面色都略显阴沉,毕竟这个名字刚才在小嫂子嘴里是一顿夸的,现在小嫂子还笑的这么甜,怎么有一股危机感。 韶华感觉有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四下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低声问:“祁洛学长,你又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记得学术研究的项目都已经完成了呢?” 江晓晨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小朋友用了又这个字。 看来她口中的祁洛学长私下里应该有经常联系她,江晓晨这么想着,彼晨之心的几个小臭崽子也这么想着,眼睛一个个瞪的溜圆就这么赤裸裸的盯着小嫂子。 韶华只感觉心里有点发毛,自己什么也没干啊,干什么都这么围观着自己呢? 正出着神呢,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一下打断了她的思路。 “小韶华,我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同学们就起哄催我给你打电话让你早点过来。” 韶华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又看了一圈围着自己的人,微微皱着眉头问:“现在还是白天啊,这么早就去k歌吗?” 祁洛学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直接把手机丢给一旁的小瑞,示意她把人拐过来,小瑞很识时务的把电话接过来。 “死女人,老娘忙活大半天了,赶紧给我滚过来啊,我在这边无聊死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韶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名的觉得心安。 “我还在彼晨之心呢,今天什么都还没弄,晚点过去行不行?反正那边玩的人应该挺多的。” 小瑞对着边上的祁洛翻了个白眼,“死女人,你敢拒绝我?重色轻友的玩意儿?少学一天又怎么样,反正你那么聪明,都是小case,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很无聊,你给我赶紧过来,你的女人要你自己宠。” 韶华只觉得一阵挫败,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哦,那我马上过来陪你吧,我的女人我来宠,满意了吧。” 身边几个人像见鬼了一样看着小嫂子,慕宁直接惊的吼了出来。 “我的女人我来宠?小嫂子你听听你这叫说的什么话?有好事当然得想着点我们啊。” 韶华和小瑞同时让这一吼吼懵了,韶华抓着手机一脸懵逼中,慕宁一把抓过她手里的手机轻佻的吹了个口哨。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让小嫂子干了呢,她的女人,我们来宠,不就失个恋嘛,我们这么多中央空调暖死人,小美女你们在哪,我们来找宠你。” 小瑞看了看边上笑到快要抽筋的祁洛,说实话,有点尴尬,还是一拳砸在他胸口上让自己舒服舒服。 祁洛也不躲,只是指了指手机,小瑞反应过来,垮着一张脸咽了咽口水,连手指都有点轻微的颤抖,“那……那你们快点把我们的小寿星带过来啊,人多热闹,我现在无聊着明,赶紧过来陪我啊,姐可是前不久才失恋的人,她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你忍心吗?” 不知道谁什么时候开了扩音,韶华听她这么一说,鼻间一酸,轻声喃喃着,“小瑞……” “得得得,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我不说了行了吧,我挂了。” 不等韶华开口,小瑞逃也似的挂断了电话,等她挂断之后华辰出声问她,“祁洛学长经常这样联系你吗?” “嗯,祁洛学长打的电话,小瑞这死女人前阵子失恋了,现在正无聊想找我去陪她玩,她……很难过。” 舒扬吹了声口哨,不爽的说:“……失恋怎么用别人电话找你,自己又不是没有。” 是啊,小瑞不是自己有手机吗,干嘛不直接打电话给自己,韶华愣了愣,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舒扬一副“瞧瞧,我问到点子上了吧”的表情。 韶华摸了摸俏挺的鼻子,后知后觉的说:“对呀,她什么时候跟祁洛学长这么熟了?” 那眼神,那小迷糊样,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 江晓晨将素描笔紧紧的攥在手里,一张脸都要黑了,华辰瞟了江晓晨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人。 舒扬:完了,这才反应过来不正常。 慕宁:小嫂子这是跟哈士奇一样蠢萌蠢萌的吧? 沙煜:你小子想死吧?敢说小嫂子是狗? 江晓晨:你个狗东西给老子闭嘴,小朋友明明是单纯善良的小太阳,你要再敢乱说看老子不弄死你。 小云清:老大的表情好可怕呀。 一记烧刀子飞过来,小云清缩了缩脖子,马上闭上了嘴,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却带着硝烟弥漫的战火纷争。 101不怕罚款怕英年早逝 “抱歉,小瑞说她在那里很无聊,所以我不能把她丢在那里,我得去陪她,要是碰到小齐师兄和她一起会有点尴尬,今天就不能在跟你们一起学习了。” 小云清一把拉住韶华的手,那模样小心翼翼的跟什么似的。 “小嫂子,反正无聊,小瑞姐姐不是也叫我们快点去嘛,一起呗,我好久都没去玩过了,老大看的紧,就怕我们在外面乱来。” 沙煜:“对呀,反正今天你生日,老大也不敢说我什么的。” 看着那眼神里带着的乞求和期待,韶华有点纠结又不忍心直接拒绝他们,看了看在边上一副事不关己转着素描笔的大叔,有些忐忑的说:“可……可以吗?大叔。” 江晓晨挑了挑眉看了眼小朋友,依旧一脸高冷的没有说话,韶华都感觉自己心跳到嗓子眼了。 华辰看着他那傲娇样都替他急,干脆大步绕过韶华身边,一把揽住江晓晨的肩膀。 “当然可以了,工作室一天不运转又不会死,上次比赛以后也没带我们放松放松,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呗,正巧小嫂子生日,一起去热闹热闹。” 江晓晨又看了看小朋友,看着她抓紧衣角的手,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行吧。” 韶华错愕的抬头望着大叔,微微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也太好说话了吧?不是都说他大魔王吗?怎么这么好说话?好暖心呢。 在她出神的时候,华辰在背后伸了个大姆指朝舒扬比了比,一脸的得意。 江晓晨把桌上的玫瑰花往韶华手里一塞,“我去开车,在这儿乖乖等我。” 韶华木讷的点了点头,显然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抱着玫瑰花在他们的簇拥下走到了工作室门口等他。 看着从地下车库缓缓开出来的车,华辰吓的大喊一声,“卧槽,放大招?” 舒扬他们的视线顺着华辰这一声喊叫声看了过去,倒吸一口凉气。 舒扬:“确实是放大招。” 韶华凑着个小脑袋好奇的往他们看的地方看去,“你们都什么事这么吃惊呀?” 小云清看了看小嫂子,又看了看开过来的车,一脸认真的说:“老大好久没开过这量车了呢。” 韶华:“一辆车而已,至于这么吃惊吗?什么车不是开。” 沙煜:“小嫂子,你再仔细看看这么骚包的车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韶华又看了看,“没什么啊。” 刚说完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跑车,惊叫道:“什么?跑车?” 我天,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真的是他们那个优秀的光芒万丈的小嫂子吗? 慕宁:“小嫂子,老大开的这车就两个位,我们坐哪儿啊?” 舒扬:“车顶呗。” 沙煜:“我不怕罚款,可我也怕英年早逝啊。” 小云清:“我也怕。小嫂子到时候我帮你拿着花,你抱我吧,我是小萌弟。” 这话才一出口,韶华的脸当时腾的一下就红了,赶忙装成没听见一样别过脸去。 天知道她心跳的有多快,为什么要开跑车啊?还只能坐两个人。 明明他们都已经误会她们之间的关系了,虽然大叔是一个和自己一样不喜欢解释的人,可现在这样不是更让他们误会吗? 心里一团乱麻,有紧张,也有期待。 小云清只感觉腰上不知道谁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当时痛的呲牙咧嘴,看到那一双双威胁意味十足的眼睛,愣是不敢叫出来。 江晓晨甩了个车钥匙给华辰,“你开车,我去换套衣服。”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华辰看着手中的钥匙嘴角微微上扬,还不算太差劲,知道就好。 江晓晨换好衣服下来,看到韶华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听到脚步声,韶华习惯性的转过头来看,那一刹那,不知道是玫瑰花的映衬还是阳光的照射,白晳的脸颊上有深深浅浅的红晕。 那个男人迎着阳光朝她走来,对,朝她走来,越来越近。 江晓晨站在小朋友身边,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紧张的要死啊。 四下看了看,确定那几个小崽子确实先丢下他们走了,心里觉得他们几个关键时刻还挺识趣的。可是好尴尬啊,老子不知道怎么跟女人相处啊,该说点什么呢? “大叔……” 江晓晨恩了一声,“怎么了?” “大叔穿正装的样子好帅呀,刚才看着你出来,暖暖的阳光透在玻璃穿上,就像天神一样,好英勇好帅气。” 江晓晨只感觉老脸一热,三两步走到车子边上拉开车门说:“走……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102助攻绊脚石 江晓晨和韶华到的时候,舒扬他们早就在里面玩嗨了,毕竟都是二十来岁的半大小子,性格活络自来熟惯了,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了一团。 韶华敲了敲门,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祁洛,飞快的拿着一束花直奔门口。 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吓了所有人一跳,闹哄哄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巴巴的望着门口。 他满心欢喜的打开门,脸上是无法言说的激动,连带着声音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欢愉。 “生日快乐,小韶华。” 祁洛看见小韶华手中的玫瑰花,又看了看边上站着的陌生男人,气场好强大,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的僵硬起来。 韶华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另一只手接过祁洛学长手中的花,还是云淡风轻的笑容,只是那眼神里却明显多了一丝惊异。 “谢谢祁洛学长,蓝色妖姬很漂亮,我很喜欢。” 小瑞伸长了脖子看老半天他们还没进来,“祁洛,蓝色妖姬可是我女人最喜欢的花,别让人在门口等久了,送花不给我女人来个热烈的拥抱欢迎一下吗?” 听到了小瑞是在帮自己助攻,祁洛本来也是个阳光大男孩,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坦荡荡的,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去抱韶华。 江晓晨正准备说什么,发现韶华迅速将两束花往两边摊开,她还挺习惯面对这样的事,一张脸瞬间就黑了起来。 小朋友口中那个什么男人正好揽着她的腰,下巴贴在她的发梢上,“小韶华,生日快乐。” 说完还宠溺的弹了下她的额头,很轻,很宠溺。 舒扬看了看门口,瞪了小瑞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瞧你干的好事”,立马迎了上去。 “老大,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玩好久了。” 江晓晨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堵车不行吗?老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划脚了。” 韶华原本有说有笑的和祁洛学长往里面走,听到这个说话的声音,走路的脚一僵,回过头来奇怪的看着大叔。 他怎么了?好像不开心,自己应该没做错什么事情吧?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的时候,祁洛学长揽着她的肩膀往里走去。 “小韶华,今天没叫太多人,怕你觉得像是开庆功宴一样拘束自己,就叫了点平时和你一起玩的比较多的,都是小瑞确定的名单,你可以真正的放松你自己。” 小瑞看了看祁洛和韶华,挺好,于是看了面前的一圈人,翻了个白眼随口提议道:“得了,他们聊他们的,我们打牌吧!” 这叫说的什么话?他们聊他们的? 我们可是来助攻的,来遛单身狗的。 小瑞压根忽略了他们吃瘪的样子,伸长了脖子又看不太清,一堆人围在一起视线本来就不好,小瑞觉得有点烦躁。 嫌这嫌那的,后面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干脆嫌灯光太暗满足不了她那颗八卦躁动的心,张口就喊对面的小云清调一下灯光光线,原本柔和的光线瞬间就晃瞎眼,跟轰趴一样嗨到爆。 慕宁笑着说:“你倒真会吩咐我们彼晨之心的人哟。” 小瑞笑的一脸坦然,“调下灯光而已,你们自己说的要宠我的。” 华辰皱着眉,“就知道要搞定小嫂子最难的就是你这女人,刚才故意的吧。” 小瑞得意的挑挑眉,“这样才有意思,多热闹啊,我女人,值得。” 舒扬恨恨的咬着牙齿,“我们可以把你宠到天上去,我甚至可以把我身边这条狗送你床上去,只要你愿意,但你不能助攻错对象了呀。” 慕宁一脸懵逼的看着指着自己的舒扬,心中就差mmp了,这都说的什么话,怎么帮老大助攻还要他出卖皮相了?正准备发作呢,哪知道小瑞并不以为意,耸耸肩说:“祁洛是我发小。” 平地起惊雷呀,一砸一个坑啊,巨响的那种。 华辰说:“看来你被贿赂了?” 小瑞继续耸耸肩,大大方方的说:“发小人品不错,对我女人肯定好。” 沙煜道:“你当着我们的面这样助攻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可别说的那么好听要来宠我,你们也是来助坆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咱阵营不同而已。” 慕宁说:“嘿,太聪明的女人果然不可爱,伶牙俐齿张牙舞爪的。” 小云清挠挠头,“怎么办,我们助攻来了个超级助攻大绊脚石,漂亮姐姐手下留情啊。” 小瑞看着小云清一本正经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有点可爱,跟那女人一样单蠢单蠢的,顿时就生起了玩的心思,身子往前一倾,挑着小云清的下巴说:“小萌弟,虽然你和我女人一样单蠢,不过助攻嘛,各凭本事哟。” 小云清只感觉如临大敌,身子吓的急急往后退,脸上惨白一片,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边上的几人实在是不想笑出来,最后哈哈大笑。 小嫂子现在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微笑着听他们说什么,听到这边的笑声,好奇的走过来问:“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舒扬正准备说呢,祁洛就跟着过来了,习惯性的一只胳膊搭在小嫂子的肩膀上,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103真心话大冒险 沙煜看着小嫂子过来以后,一堆人都围了过来,提议道:“算了,我们还是来打牌吧!” 舒扬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人好多,打牌是不是不太好?” 想想也是,在一干人等沉默之际,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一个声音,“会不会玩啊,这个时候打什么牌,当然是真心话大冒险。” 小瑞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又看了看身后几个人一圈,皱着眉头想了想,提醒在场的各位道:“既然是真心话大冒险,到时候就要玩得起,无论问什么都不能骗人不能生气更不能打架,让你们大冒险也都不能拒绝,实在不行也可以喝酒代替的哈。当然,我们也不能问一些触碰道德底线的问题,大家都要保留原则不能欺负我女人。” 小瑞说完就开始组局,华辰冷丁的往江晓晨那边凑了凑,压低着嗓子凑他耳边说:“突然来这么几句,我怎么就觉到心里不安,总感觉一会儿有什么事要发生,你兜的住吧?” 江晓晨好像没听见一样,耸耸肩说:“开始吧,我没意见。” 韶华顺着视线看过去,说这话的人竟然是大叔,他似乎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 韶华觉得有些奇怪又有些吃惊,疑惑的问他,“大叔经常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江晓晨又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没玩过,心里坦荡荡,既然小朋友过生日,破个例呗。” “那一会儿他们问的问题……” 韶华眼睛里满是担忧的看着江晓晨,小瑞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又看了在一边脸色不太好强忍着的祁洛,有点看不下眼怕他俩一会儿打起来,不过跟她又没什么关系的,反正是观众,淡淡的说:“开始吧。” 韶华对她大叔的态度好像相当重视啊? 不就是网恋奔现吗? 难道说…… 不可能不可能,要是成了这女人肯定会和自己说的。 小瑞拿两副扑克在手里洗牌,动作一气呵成,看来没少玩。 她一边发牌一边解释道:“我们就不玩一些花里胡哨的,这是两副牌,跑得快,谁最后手上的牌剩的最多谁就是输家,每个人可以问一个问题或者做一件事,记住哦,是每个人!” 韶华赶忙抓着小瑞发牌的手问,一个大冒险就让她心里炸毛了,还一人一个,更何况还有几个第一次玩的,要是到时候过火了就都尴尬了。 “我去,女人,你什么时候玩的这么猛了?这么多人,十几个啊,你确定?我不想看谁胃出血呀。” 小瑞眉头皱了皱,“你是……在担心谁?” 韶华小脸又不禁的一红,眼神有些闪躲,小瑞心下了然,直叹气完了完了完了。 韶华看着她刚才还兴致高漲,一下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点不忍,转念一想,尾婉的说:“的确太多,要不我们分一下对家?” 带着些许试探和乞求,小瑞没好气的捏了捏韶华的脸,恶狠狠的说:“谁让你是我女人呢,我宠你,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行吧。” 韶华在众人的注视下,就这么赤裸裸的在小瑞脸上啵了一下,笑的一脸满足。 “小瑞,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诶诶诶,我说你们两别这么旁若无人的亲热了行不行,一大堆人在这儿看着呢,来,小瑞,让姐好好宠宠你,我也给你亲亲。” 小瑞随手拿起手上没发完的牌砸了过去,“我的女人才可以亲我,你想亲这儿这么多男人,一会儿大冒险啊。” 坐在小瑞身边的彼晨之心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什么?” 身后响起银铃般的爆笑声,“确实都很帅,我们不亏,小瑞你一会儿别过分就行。” 小瑞眼皮都懒得抬,忍不住又捏了捏韶华的鼻子,宠溺的说:“只要你们不对我女人过分,我就能好好玩,哈哈哈哈。” 江晓晨眼皮子动了动,提议说:“直接摇骰子吧。” “骰子挺多的,直接分队还是弄两桌啊?” “别啊,人多才热闹才有挑战好吗?” 韶华默默的把牌收起来拿来骰子,看着他们商量着什么,很自然的坐在小瑞身边没有说话。 舒扬出声问:“这样分不行啊,你们分队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我们彼晨之心六个人,你们那边九个,不公平也不能这么明显啊。” 虽然知道这样分是太欺负人了点,不过这么问了也不好说什么,小瑞不爽的瘪了瘪嘴翻着白眼问:“那你想怎么分?看上哪个想要过去直说。” 104我不在乎的 小云清瞟了瞟把自己夹在中间的慕宁和沙煜,壮着胆子说:“我想小嫂子来我们这边,这里面就认识她和你,要是你俩都过来我们这边人就多了,会显得我们没有绅士风度,不能给老大丢人。” 祁洛眼里闪过一丝惊异的光看向韶华,双手紧握成拳头。 小瑞无意中抬头恰巧看见他眼里的震惊,瞟了一眼在边上始终没有说话的江晓晨,心里冷哼一声。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对韶华是什么想法,但自己女人对这男人什么想法小瑞还是很清楚的,不过自己也不怎么了解他的为人,尊重女人的选择和决定,但是这个男人自从进来的时候打了个招呼就一句话没说过,莫名的让她觉得不舒服,说出来的话也就不怎么中听了。 “什么小嫂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别乱喊,据我所知,我女人目前可还是单身。” 见韶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祁洛不安的稍稍安定了些,只要没承认自己就还有机会,不然今天准备的这么多不就白费了嘛。 慕宁对着小瑞挑挑眉,满脸不屑的吹了个口哨,“哼,得意什么,迟早是我们小嫂子。” 小瑞:“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 慕宁:“是,我们说是就是,就是小嫂子。” 小云清:“对,我们喊小嫂子也没拒绝过,就是小嫂子。” 小瑞:“嘿,我还喊她女人她也没拒绝呀。” 舒扬:“你也知道你是喊的女人不是喊的妈妈啊?” 小瑞:“你几个意思?” 华辰:“和叫爸爸一个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祁洛:“小瑞你干嘛呀,别让小韶华在中间为难。” 闻言,几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韶华,纷纷闭上了嘴。 …… 韶华听到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谈论这些,只觉得脸上一阵躁热,连带着倚在小瑞身上的身子都有些僵硬,小瑞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隐隐的在微微颤抖,心下更是不爽了,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反正别乱喊,我不希望你们给我女人造成困扰。” “你呀,最是维护我。” 韶华咧嘴笑了笑,仰头看着小瑞的眼睛,那里面是自己的倒影,小小的一个,有点卑微却又有点倔强,可是为什么觉得有些悲凉呢? 不过,身边始终有这么一个人陪着,满眼都是自己,又是何其幸运呢。 “哎哟,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的都黏在一起呀。” “嘿,怎么说话的呢,我女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像她这么胸大无脑又蠢萌蠢萌的,我不看紧点能行嘛,嘿嘿。” 韶华听她这么说,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抚上小瑞的脸,温柔的抚摸着,言语间是说不出的轻柔和无法言说的无奈。 “小瑞,有些事情别解释,没必要的。我说过,你都知道的,流言蜚语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都别太较真,我不在乎的,一点也不难过,真的。” 江晓晨惊骇的抬起头来看着小朋友,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那么完美,却给人一种一碰就会碎的错觉,心里莫名的就很难受,好想一把冲过去抱着她,正准备伸手的时候让小瑞转身档住了,江晓晨一阵错愕,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小朋友说我不在乎的,说的多轻描淡写呀,但是明明很在乎,只是很无力而已,什么也改变不了。 “请你喝。” 韶华看着小瑞递过来的酒,朝着她笑了笑,明明那么温暖明媚舒展开的眉头却隐着挥之不去的阴暗,她毫不犹豫的拿起桌边的酒一饮而尽。 仰头看着小瑞,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云淡风轻,“我没事。” 小瑞看着这样一个她,心更加难受,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大了几分,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胸口。 是啊,她都知道的,大大小小的网络暴力一路走来,她都看在眼里的。 已经知道了别人只想相信自己相信的,就算说再多解释在多也没用,她都知道的,所以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唯有无声沉默。 小瑞只感觉心口一阵窒息,有些心疼的抓紧韶华的手,低声在她耳畔轻声呢喃了一句,“女人。” 韶华一把挣开她的怀抱,双手用力的拍拍手说:“玩游戏玩游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少一个人你得让着我点啊,死女人。” 105拖后腿 “祁洛学长好像一直是手气不错的那批,我压力有点大呀,到时候手下留情哟。” 闻言祁洛脸上还是一脸柔和,眉宇间却是道不尽的温柔,“小韶华今天想要怎么玩?都依你。” 舒扬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他这不是故意嘚瑟炫耀想给老大一个下马威嘛,眼皮子抬也不抬的拿过几个骰盅。 “人多了玩牌不方便,还是直接比点子大小吧,加起来少的一方输。” 慕宁惊悚的看着舒扬,脸上神色整个都不好了,直呼不公平,“我们这边少一个人呢。” 韶华好像无所谓,耸耸肩挣脱开小瑞的怀抱坐到了江晓晨边上,“少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你们不是说了大叔手气不错吗?就拿大叔那手气当两个人用呗。” 小云清一张小脸瞬间就蔫了下去,愤愤不平的说:“小嫂子你这偏心不是这么偏的啊,再拿老大当两个人用也只能投一个骰子呀,一个骰子最大也就六点啊,就算次次投六他们也不可能就都是投三吧,何况我还不相信老大那么牛次次投六呢。” 慕宁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恩,这对我们来说确实不公平。” 华辰一副无所谓的耸耸肩,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就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一个人差距又不大,没什么的。” 小云清学着华辰一惯的语气说:“华哥很自信呢,我反正陪着打酱油的,漂亮小姐姐应该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江晓晨看他们没完没了了,瞟了他们几个一眼,眼神冷厉分明,“游戏而已,输就输呗,反正玩玩而已,真心话不就行紧,难不成谁敢让你去裸奔?” 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点点头,游戏就这么开始了。 几人都拿着骰子在手里,韶华悄悄贴在江晓晨耳侧说:“大叔还真豁的出去。” 第一轮: 祁洛那边分别是六,二,三,三,五,一,四,四。 他们那队加起来是二十八。 江晓晨头也不抬的丢了个骰子在桌上,韶华惊呼出声,“看来大叔和祁洛学长的运气都很不错呢,都是六。” 江晓晨恩了一声,没有说话,那表情好像在说输赢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一点也不在乎,他玩的起。 华辰他们几人分别摇了四、二、五、三、六。 他们六个人摇了二十六。 韶华只要摇的数字比一大就行,就算是点子再背摇个二也是个平手。 “今天是有幸运神降临我了么?我只要摇个比一大的就可以了。” 说完还咧嘴一笑,很有自信得将骰子随手往桌子中间一扔,所有人都看着那骰子不停的转着,直到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小瑞眼角抽了抽,慕宁他们几个眼角也抽了抽,只有祁洛他们几个脸上挂着意味分明想笑又不敢笑。 看见那个红通通的一字时,韶华感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像见了鬼一样的盯着小瑞,眼眸中让震惊和难以置信占据。 “我这么衰?” “哈哈哈哈哈,女人你是我派去敌军的奸细吗?小萌弟脸黑的就差哭了。” 韶华顺着小瑞的目光去看小云清,只见他轻声嘀咕着,“这也太拖后腿了。” 华辰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大冒险。” 小云清无奈的说:“我还是选真心话吧。” 韶华不得不接受摇了个一的现实,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也选真心话。” 小瑞看向江晓晨,“帅哥你呢?” 江晓晨眼皮抬也不抬,微微俯身靠在小朋友耳畔说:“要不我也选真心话吧?” 韶华轻轻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又有些自责,真没想到手那么臭能投个一,唉。 “真心话。” “那我先问江晓晨,你初夜什么时候?” 江晓晨闻言脸色当场一白,一双好看的眉宇紧拧成了川字。 华辰看着江晓晨一张臭脸,得意的朝他扬了扬眉,好像在说“瞧瞧这个问题多刁钻,幸亏我有先见知明选择了大冒险。” 江晓晨抿了抿唇,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包括小朋友,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难怪小朋友刚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呀。 “现……现在改大冒险还来得急吗?” 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后就见小瑞拍着桌子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江晓晨你也有今天,把你在机场的那架势拿出来呀。” 江晓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看到他们几个都一脸打趣的看着自己,特别是那个叫什么祁洛,眼里全是不怀好意的戏谑。 端着桌上的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气势磅礴的说:“老子洁身自好,还在呢。” 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不敢置信的盯着江晓晨,想从他身上看出是否有说谎,江晓晨让他们看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有些忸怩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灌了下去,只是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小瑞怎么觉得背上凉嗖嗖的呢? 一室寂静的时候,不知道谁用胳膊肘抵了祁洛一下,那话却是对小瑞说的。 “你女人选的是大冒险哟。” 小瑞狠狠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姓齐的,你要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老娘跺了你,信不信。” 刚刚说话的人本来眼里还有几分玩味,这么一说,瞬间就蔫了吧唧的,可又不忍心就这么算了,看了看韶华,又看了看江晓晨,再看了看祁洛,咬咬牙说:“让她跟祁洛拥抱一分钟怎么样?” “这么喜欢作死怎么不说让他们接吻一分钟呢?” 一石惊起千层浪啊,原本还只是试探性的提一下,没想到是队友,瞬间附合说:“诶,这是个好主意,小瑞你怎么不早说。” 小瑞随手抓起一个花生就丢在说话那人的身上,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好你mmp,我女人的初吻能是玩个游戏就玩没了的?抱……抱,女人,上。” 慕宁惊在原地,“卧槽,初吻?” 小瑞得意的挑挑眉,“不然呢?我女人可是白的跟张纸一样,谁要是敢对她动手动脚,嘿嘿……” 说着还不忘做了一个咔脖子的动作,所有人都噤声了,脸上的表情也都千奇百怪。 韶华对着小瑞狠狠的瞪了好一阵眼睛,小瑞就当没看到一样,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吃着干果。 唉,又不是没有抱过,刚进来的时候在门口不也抱过嘛,就当和平时一样呗,只不过时间久点。 这么一想,韶华笑的故作轻松的站起来,随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拥抱着祁洛学长。 此刻的她紧闭着双眼,不去看任何人的神色,只是她紧闭双眼的那一刻,小瑞身子猛的震了震,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106你是我心上的白月光 华辰他们几个倒没什么人为难,比较简单,也就在闹哄声里一下过了。 “卧底,这一局可得争点气呀,继续丢个一哈。” 韶华狠狠斜剜了小此刻一脸意犹未尽的小瑞一眼,咬牙切齿的说:“死女人,别让我逮着机会整你,我今天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瑞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笑话一样,挑衅十足的挑挑眉。 “那我也不手下留情了哟。” “祁洛你争点气,小瑞可是亲口说了不帮小韶华了哟,这回赢了我让她亲你一口。” 祁洛心里虽然狂跳,面上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说话的同伴一眼,“说什么呢你?” “不好意思什么呀,你对小韶华怎么样我们可全看出来了。” 韶华在边上听的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眼角余光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一眼边上的大叔。 “那个……那个我们还是先开始吧?” 江晓晨瞟了韶华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边上的骰子径直丢了出去。 “我去,老大手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耶,又是六。” 江晓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几个,都默契的将骰子丢了出去。 “六,二,二,三,五,一,四,六,女人,你那边二十九耶。” 小瑞挑挑眉,“死女人,你那边现在就差你一个了哟,二十七点了,哈哈哈哈你要是再丢个一就真是我派过去的卧底了。” “才不会。” 说完韶华就将手中的骰子丢了出去,大气都不敢出啊,骰子不停的滚动着,手心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毕竟不怕那也是假的,前车之鉴呐,前车之鉴。 看着上面鲜红的一,她都快哭了,发现小瑞那边的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自己这边的人就像让鬼炸了一样。 还没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赶忙大吼一声,“真心话。” “真心话。” “真心话。” …… 小瑞看着坐的板板正正的几人,“我去,见鬼了,玩了这么多次,第一回见所有人选真心话的。” “小萌弟,今年的愿望是什么?” 小云清??了??老大,又偷偷打量了下韶华,面不改色的说:“老大赶紧给我们找个小嫂子。” 小瑞:“……”你特喵真不要脸,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指着华辰没好气的说:“你这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什么时候结婚?” 华辰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才二十五呢,不着急,先把工作室的老光棍不砸手里在考虑。” 这话一出,所有目光齐唰唰的注视着江晓晨,从他一进来他们都习惯叫他老大。 江晓晨让他们看的头皮发麻,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置信的拔高了几个度。 “老光棍?” 彼晨之心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对呀,就是老大你呀啊。” 江晓晨当时脸都白了,浑身上下就差没气的直接哆嗦起来,一双眼睛里的火光就跟下刀子似的,恨不得把他们几个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韶华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一副不解的样子说:“大叔也不老啊,才二十五岁呢,正年轻呢。我一直想的是找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男人,比自己大五到十岁最好,小瑞也是这么想的,男人嘛,大点体贴成熟,多好。” 小瑞瞟了瞟边上的小齐师兄一眼,眼神闪躲,连心也跟着慌乱起来了。 猛的一把拽住韶华的手,“死女人,你说什么呢,没羞没臊的。” 韶华一脸无辜的看着小瑞,挣了挣手,没挣脱。 “哎呀,小瑞你弄疼我了,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是私下里经常聊吗?这又没什么。” 小瑞赶忙放开韶华的手,“算了,现在不跟你谈论这个问题,你这话说的很让人误解,反正你选的是真心话,我问你,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韶华看了看江晓晨一眼,笑的一脸得意的说:“喜欢啊,大叔很优秀的,他现在是我心上的白月光啊。” 小瑞一听,当时就怒了,双手叉腰尖声说道:“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女人,你不是说我是你心上的白月光吗?” 韶华撅着嘴想了好一会儿,一本正经的举起脖子上的双吻鱼项链,有点惆怅的说:“那要怎么办呢?要成为我心口的朱痧痣要得到它的认可。” 所有人听罢都一脸奇怪的看过去,韶华眼神有些晦暗的望着江晓晨,语气却异常坚定的说:“还有你的彼岸花。” 看到江晓晨怔愣在原地,韶华赶忙将项链埋进了脖颈里,“我们继续吧。” 107三叶寄相思 自从韶华这一番话说出来以后,小瑞都气疯了,一把推掉桌子上的骰子,“你们先唱歌,我有点事跟我女人谈谈。”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把就拽着韶华跑出去了。 几人瞟了瞟祁洛那张黑到极点的脸,不用谁开口都知道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呐。 “啊哈哈哈哈,我们去唱歌吧?” “好啊好啊,樱宁唱歌最好听了。” “你们都是麦霸好吗?” “你们唱,我带你们嗨怎么样?” “就知道你能轰成趴,走吧。”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就走了,祁洛看着他们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晓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彼晨之心所有人都知道暗流汹涌的时候,小云清不知道是没眼力劲儿呢还是咋的,“老大,小嫂子说的什么意思?” 慕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 沙煜用胳膊肘顶了顶江晓晨,又挑了挑眉看着对面的祁洛,挑衅十足的说:“白月光,老大你让小嫂子撩了就这反应啊?” 舒扬赶忙附和着,“是啊,老大被撩了就不表示表示?” 华辰看着一直眉头紧皱的江晓晨,耸耸肩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都会有答案的,对了,你和小朋友真的是网恋啊?” 祁洛的脸又沉了几分,小朋友,尼玛能不能还不要脸一点,mmp的小韶华都已经十八了好嘛,叫的这么肉麻,现在摆着一张死驴脸给谁看呀? 不行,我不能生气,不能自乱阵脚,小瑞还没进来,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他始终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彼晨之心那几个没眼力劲儿的,明明对面坐了一坐冰山,还在不怕死的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不,这就是故意的。 “老大你和小嫂子是一见钟情吗?” 祁洛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小嫂子的叫着,拿上桌上的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直视着江晓晨,倾着身子在他耳畔低声而咬牙切齿的说:“彼岸花想得到没那么容易,你是江家的又怎么样,我不会放弃的。” 江晓晨猛的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震惊,一双好看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哈哈哈哈,我们就看谁笑到最后吧。” 说完也不等江晓晨说话,转身就往唱歌的那边走去了。 华辰看了看江晓晨,又看了看祁洛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的反复打量着江晓晨,他的脸现在阴沉的可怕。 慕宁看着口出狂言的祁洛,一点好感都没有,不满的说:“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还敢跟我们都大抢女人,简直是不自量力好嘛。” “那必须的,小嫂子一出现老大就灵感一波接一波的,最近设计了好多东西,好几个跨国合作商在跟我们接触了呢,想出联名款。” 舒扬沉思了一会儿,眉头微蹙,“联名款哪那么好出啊,跨国合作商不是一直走高定路线吗?” 正在几个人都沉默的时候,江晓晨敲了敲桌面前,笃定的说:“这个冬天,出一个三叶的联名主打款,全套。” “我滴个老大耶,我没在做梦吧?老大你认真的?沙煜,快快,捏捏我的脸,我怕我是在做梦。” 这好事,沙煜毫不客气的狠狠在慕宁脸上捏了一把,痛的他嘶了一声,直往后退。 “痛痛痛,不知道轻点啊?” 沙煜笑的不怀好意的说:“轻点不就在做梦了吗?痛才有感觉。” “老大,你这是赤裸裸的表白小嫂子,是不是看不惯祁洛那小子给小嫂子书弄的插话,话说你这动作也够快的,这么快合作商就谈下来了,三叶寄相思啊。” “舒扬你那不是废话吗?你见过老大身边以前出现过哪个女人吗?当然要好好把握,何况得嫂子还这么优秀。” “慕宁说的是,老大身边以前出现的女人都十丈之内全部秒杀的。” 沙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老大,小嫂子肯定是对你一见钟情。” 江晓晨眼睫颤了颤,心里有一丝悸动,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说:“别乱说。” 舒扬完全不理会这些,似感慨似回忆,“唉,想想那天比赛结束以后,小嫂子退出娱乐圈抱着老大哭的好不伤心,可是刚才小嫂子玩大冒险抱那个祁洛一分钟的时候都跟身上扎了刺似的,我可是注意到了的,全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有……有吗?” “有啊,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这可和小嫂子抱你那么久不同哟。” 江晓晨干咳两声,将视线移向别处。 108求你护她余生安宁 所有人都玩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小瑞猛的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怒气冲冲的吼道:“祁洛,我们走。” 祁洛有点不解的看着小瑞,又看了看她身边空空如也,“小韶华呢?” 小瑞不想再多废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走吧。” 祁洛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还是不甘心会变成这个样子,无比气愤的拽住小瑞的肩膀怒吼道:“她去了哪?小韶华去哪儿了?你告诉我,告诉我。” 小瑞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着。 在远处唱歌的小齐师兄看到小瑞这个样子,立刻小跑过来扶住小瑞,“瑞,发生什么事了,你女人呢?” 小瑞疯狂的大吼一声,拖住一旁的江晓晨就冲了出去,留下一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几人。 江晓晨任由小瑞拽着自己跑了好久好久,直到远离了玩乐的那一方天地和那一条街,江晓晨一句话都没有说,任由她拉拽着一路狂奔。 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小瑞狠狠的一把甩开江晓晨的手,声嘶力竭的大声吼着,“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近乎崩溃癫狂状态的小瑞,江晓晨眼中是满满的疑惑不解,但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她认定的是你?你和祁洛明明不一样的,为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江晓晨看着这个暴走状态的女人,冷冷的一把甩开小瑞紧握着自己的手,望着外面点滴星空说:“虽然你是小朋友的朋友,但请你自重。” 自重,呵呵,他竟然叫自己自重。女人,这是你何其幸运又是何其不幸啊?怎么了,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一边青梅竹马,一边余生阳光,我又能怎么办呢? 小瑞紧眯着眼睛,任凭着眼泪无声的滑落,轻声呢喃着,“江晓晨,为什么她告诉我是你,必须是你,终其一声,哪怕身赴忘川?她明明笑的那么阳光的,为什么?为什么选定的就是你,为什么彼岸花必须是你?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江晓晨眼底闪过一丝惊异,声音却不急不缓。 “你是她闺蜜,我知道你对小朋友很好,我很感激你。” 江晓晨正准备将接下去的话说下去的时候,小瑞声嘶力竭的怒吼道“别说什么感激不感激,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出现就变成了这样?凭什么素眛谋面的时候那个傻女人就认定了你?祁洛明明也那么优秀的,为什么就是你,就是你。” 说着说着,小瑞崩溃的一拳一拳的猛锤着江晓晨的胸口,仿佛她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已经轰蹋了。 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这一晚上的崩溃失控直击江晓晨的心脏,她也不知道正是她的无可奈何声嘶力竭让江晓晨无比坚定和勇敢。 从此以后,往后余生,让他给坚定的追随着生命中的那束光,一次次的下定决心哪怕走向万劫不复也余心不悔,一步一步迈的那么坚定…… “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拉着我走到这里,但此时此刻我知道我很认真,哪怕什么都豁出去也无所谓。” 小瑞看着他现在这副样子,仰天大笑着,“哈哈哈哈,江晓晨,你何其能耐竟值得我女人对你做到至此,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此时出现?她本可以和我好好的,站在万人注目的舞台上受人敬仰,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就算没有见过一面她也毅然决然的退出娱乐圈,一声招呼都没有打的独自一人面对阴暗和谩骂,那样一个她,何其辜,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 小瑞一边诉说着一边撕扯着江晓晨的衣服,双眼中浓烈的腥红与怨毒是那么明显。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为了自己退出娱乐圈? 那时候的她明明是一颗闪亮的巨星。 眼前说这些的人究竟可不可信他已经没有时候去思索了,只得紧攥着小瑞的手臂声嘶力竭说:“小朋友呢?告诉我,她在哪?” 小瑞看着江晓晨,满脸都是笑意却不曾直答眼底,“江晓晨,意大利你一定要保护好她,求你,只有彼岸花能护她余生周全,在她二十岁之前,求你,护她余生安宁……” 109她为我画的相思局 到了外面以后,祁洛狠狠的一把甩开了紧牵着自己手的小瑞,无比气愤的看向她。 “小瑞,你怎么回事?你明明知道我等了多久的准备了多久的?” 小瑞知道,祁洛是她的发小,从多久之前就对韶华有心了她也很清楚,只是有些事情,韶华与她说的也很直白,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惆怅的说:“祁洛,有些事情没办法的,算了吧。” 算了吧,简单的三个字,谈何容易呢?猝不及防闯入生命里的人,那么重要的一个要他追随的人,现在一句放下,可是要他怎么放的下呢? 祁洛听到小瑞这么说直摇着头,双眼早已一片腥红,癫狂的一遍遍呢喃着,“你怎么就知道没办法,怎么就知道没办法,小瑞,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小瑞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祁洛,失魂落魄的就像全世界在他眼中瞬间轰蹋支离破碎了,心里也有一丝心疼,只得强忍着说:“韶华她说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祁洛就赶忙打断了她的话,“她说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没办法?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看着紧按着自己双肩的祁洛,状若疯狂的一下下摇着自己,“祁洛,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 祁洛像一个伤心到极致的小孩子急需寻求安慰一样,一把抱着小瑞,将头紧紧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沙哑。 “小瑞,这么久你才回来,小韶华肯定跟你说了很多事情吧,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了解的那样。” 小瑞知道他此时的落差有多大,那么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准备了那么多,只准备今天凌晨的时候和韶华告白,可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只能一下下的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喊着,“祁洛。” “小瑞,有些东西真的不仅仅是那样,她于我而言,不仅仅是因为爱她你知道吗?我并不是想争夺什么,但你现在怎么能把我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丢掉了,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啊。” 小瑞感觉到肩上有些许温热,心下震了震,她没想过祁洛会哭的。 他一直都是一个阳光温暖的大男孩,温润如玉般温暖,有着清风朗月般纯粹的灵魂,他总是那么美好,那双眼睛时刻透露着温柔,仿佛世间万千美好。 相较于韶华,她的美好太过虚无,从骨子里掩藏到极致的那种清冷凄凉她总是能不经意间感受到,就算自己经常陪在她身边,但灵魂深处的孤寂她时而还是能不经意间感受到。 正是因为彼此太过熟悉了解,正是因为这样一个万千美好的祁洛,他仿佛于万千山水丹青中缓缓走来,如一抹温阳,不烈,但却舒适极致。 没有轰轰烈烈,但时刻温暖着,所以才会想要帮她们一把的,可是现在,她不由的重重一声叹息。 “小韶华是不是和你说了彼岸花,是不是说了那一抹青阳烈日里的素手丹青,是不是说了万千河畔,踏遍忘川寻遍彼岸,火照三千艳阳青影而舞,渡不渡三生河畔又有何妨?” 小瑞惊骇的一把推开祁洛,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 祁洛紧眯着双眼仰起头,紧抿着唇的那一刻仿佛在心里下了重大决心,猛的睁开双眼。 那一刻,小瑞看到的是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前所未有的明亮,如皓月当空,坚定璀璨。 他从高领羊毛衫里缓慢的掏出一个项链,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无误的落入小瑞的耳中。 “我以前戴的项链吊坠你知道的吧?这就是以前那一个你信吗?” 小瑞眨了眨眼睛,垫着脚尖拿着吊坠仔细打量着,“不对呀,以前不是一把钥匙吗?这明明是一个接吻鱼项链啊。” 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惊异的说:“这和韶华脖子上戴的那个项链一样啊,祁洛你逗我吧,虽然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祁洛脸上有些苍白,嘴角微扬,言语中却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小瑞,还记得那次我们布置会场小韶华指尖不小心让别针扎到了吗?那时候我帮她贴的创可贴,当时有点儿血还沾在我手上了,你记得吧。” 小瑞看了看祁洛,低声说:“那是才上大学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啊,你也是那时候对她一见钟情的。” 祁洛摸了摸小瑞的头,低声又略带些许感慨,就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般云淡风轻。 “算是一见钟情,我也不确定,但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一样的心跳,忍不住的就想靠近。不能确定的就是我接下来想跟你说的,那时我准备去洗手,脖子上让蚊子咬了几个包,有点痒我就抓了一下,然后血不小心沾在这个项链上了,就变成这样了,这是她为我画的相思局,世界上也只有她能画上的相思局。” 小瑞听的有点迷糊,“相思局?” 祁洛看了看她,继续说:“这个说来话长,只能说是我们家的一个传承,除非我死了这个项链才会变成钥匙继续传承下去,否则避无可避,竟然让我遇见了,她就是我此生的劫。” 小瑞听他这么说,不由的有点慌了,急忙抓着祁洛的胳膊问:“那怎么办?” “如果是江晓晨,江家彼岸花开,我和小韶华都会死的……” 110最无辜的人 看着祁洛脸色阴沉,整个人仿佛灵魂在这一刻让抽空了一样,心下不由的一沉,脸上也一片惨白,没有了丝毫血色,抓着祁洛手臂的手都在颤抖着。 “祁洛,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祁洛的眼睛是那么绝望,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一片死寂,没有一丁点儿的柔和与光亮。 只见他一点点的将自己紧攥着的手从她手中抽离,整个人漫无目的四处游走着。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小瑞看见站在他们身后小齐师兄正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双眼一片腥红,但此刻的她显然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么多了。 “祁洛,祁洛你说啊,你说啊。” 祁洛对身后小瑞的嘶吼充耳不闻,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正在小瑞小跑着去追他的时候,祁洛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拼命的往回冲。 “祁洛你去哪?” 才迈开腿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小齐师兄猛的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小瑞,我车在边上,你跑追不上他的。” 小瑞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颤抖着说:“师兄,一定要追到他,求你……求你……” 小齐师兄从来没见过这样慌乱的小瑞,也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求字,记忆中的她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对什么都不太在意,没心没肺的。 她现在这样,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也不多犹豫,攥着小瑞的手就猛的跑了起来。 昏黄的路灯下,奋力奔跑的他们十指紧握,若干年后的他们忆及此时,觉得庆幸而辛酸。 这一刻的他们,心里纷纷涌起悸动。 原来,久违的心跳一直都存在着,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逝。 “师兄,我好像做错一件事情了,一定要帮我找到祁洛,一定要。” 小齐师兄与祁洛关系也很好,知道祁洛一直喜欢韶华,也知道今天晚上祁洛是准备表白的。 小瑞把人拉出去那么久就没进来过了,招呼都没打一声,祁洛生气是肯定的,这比当面拒绝还要打他的脸还要让他难受,也就没有过问,只是安慰着她。 “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正在他们到了停车场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祁洛和江晓晨好像在争论着什么,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难看,小瑞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整个人都瑟缩颤抖着。 小齐看了眼抖的像筛糠子1样的小瑞,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小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小齐师兄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紧抿着唇看着不远处的他们,低声喃喃着,“小瑞,你了解祁洛吗?” 小瑞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当然了解了,我们一起长大的呢。” “那他们家的一个传闻你听说过吗?” 他的话语是那么苦涩而艰难,小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她突然有一种错觉,她好像看不清眼前的小齐师兄和祁洛了。 不过也就片刻,她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清醒,想到祁洛才跟自己说的话,试探性的说:“你是指相思局?” 小齐将小瑞掰过来让她正视着自己,小瑞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严肃而庄重。 “小瑞,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相思局,那你为什么……” “韶华她说……” 话还没说完,小瑞看着小齐师兄那双漆黑幽深的如黑矅石般明亮的眸子,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 “瑞啊,这一次你是真的错了呀。江家、祁家、韶家,他们一直纠葛很深,六十年一轮才可摆脱结束的。祁洛既然跟你说了相思局,我真没料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个样子了,既然命运终究逃不脱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唉。” 那言语中有无限的惆怅和叹息,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小瑞,能画相思局的人,心思通透豁达,心性率直却尖锐,如何尖锐我不知道,但一旦开始,很多东西也就无可奈何了。相思局要有情感依托的,无论于何种情感,都会很纯白,但有先后,我不知道江晓晨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会有什么纠葛,但这里面最无辜的人就是祁洛和韶华了。” 小瑞眼中一片明亮,激动的说:“你是说韶华对……” “是的,韶华肯定喜欢祁洛的,但是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相思局没那么好画的,至纯至善,是否至爱我不清楚,以血为引,开启彼岸花开,三生忘川泉共饮,火照明艳湛蓝天……” 小瑞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也知道这次事情肯定很严重,低垂着头不敢去直视师兄的眼睛,有些无力的说:“可是……祁洛说他们会死的。” “唉,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怪只怪他们江家,这件事我会毫无保留的站在祁洛身边,哪怕齐家倾覆,他是我兄弟,我必保他,哪怕……杀了江晓晨。” 小瑞让他涌出的恨意吓了一跳,“师兄你……” 小齐师兄紧抿着唇仰头望着这片并不明朗的夜空,喃喃着,“是他们江家毀诺,是他们江家造的孽,凭什么束缚祁洛的人生和一个虚无缥缈不确定要去争夺的未来?” 111已如预期 小瑞不知道他们几个是怎么离开的,她只知道第二天他们几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自己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他们,包括韶华。 就算她现在奔去意大利也找不到他们,她现在就急的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然而只能干着急。 韶华双眼空洞的看着这个房间,任凭耳边声音响起,“华儿,一切已经如预期了,你……最多只有两年时间……” ????????他说的那么艰难,却也那么残忍。 这是她预知的结果,但知不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 这一刻,她不在芳华璀璨,整个人像一下子抽空了生命的气息一样,一下子就呆在了椅子上,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煞白一片,看到外公放在桌子上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气息凌乱,一脸慌张。 “不可能的,外公不可能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我的人生明明才刚开始,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你一定是骗我的,骗我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看着她全身剧烈的颤抖着,连说话的声音都一直在哆嗦,对面坐着的老人那双刚毅的眼睛早已湿润一片。 但这一刻,有些事情该来的终将会到来的,避无可避,只能直面迎击。 一直放任他们自己处理,一直约定让他们三个孩子一世安稳,不曾想…… 唉…… 一阵叹息过后,努力的想将手从自己的外孙女手中抽回来,没抽动,又用力抽了抽,还是没抽动,一脸尴尬的望着坐在对面的外孙女,心如刀绞又有些为难的说:“华儿……” 看着那张纵横交错沧桑的脸,自己是韶家人,韶家的女儿,从一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有着自己的使命,自己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的,五年前就有了的。 然而,自己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做的好像是有点过了,慌忙放开自己手中紧握的那只手,心却慌乱抽搐的不行。 外公收回手以后,习惯性的双手十指交叉着,手臂压在检测结果上面,他斟字酌句的在心里想了很久,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还是决定开口。 “华儿,我们几家本来约定许你们三个一世安稳的,没曾想江家五年前为了他们的儿子私自己将彼岸花放了出来,最后落得车祸身亡的下场,你们三个也因此改变纠葛在一起了,当时都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说着说着他停了下来,我看了他一眼,知道外公想说什么,只是看我现在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而已。 虽然知道他此时心里不比我好过多少,可是外公说话的声音却太过沉重,一字一句的就像在勾勒他们曾经血腥的过往,那么直面的血淋淋的将伤口剖析在自己面前,这又何其残忍呢? 他会痛,自己也会痛啊,听着这些话就像钉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敲在我的心上,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又当如何呢? ????????纵然接受不了,但这已经是现实了,彼岸花、相思局,都赤裸裸的出现了啊。 我强忍着眼泪扯出一个笑来看着他,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显得比较平静一些。 “外公,你告诉我,我最多还剩多少时间呢?” ????????“按照当年的预演,有些东西比想象中的发展的要快,彼岸花出世一年的时候,你就已经画上了相思局,也许是命中注定无可避免吧,最长一年七个半月……” “外公,我想静静。” 外公看着我的样子,心里不免担忧的说:“华儿,你……” ????????外公后面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见,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作响的,反反复复的回荡着那句话,最长一年七个半月,最长一年七个半月,一年七个半月,呵呵…… ????????…… ????????深夜,我独自一人坐在密室里,看着视频上这两个给我带来欢愉又带来痛苦的男人,我双眼一片朦胧,只是身上的热潮铺天盖地的朝我袭来,带着愤怒,带着不甘,带着不期而遇遗失的人间美好支离破碎,连带着整个血液都沸腾了。 回想起曾经过往,那点滴美好,那一瞬间就知道他于自己有多特别。 可是祁洛呢?原来是他。 童年何其美好?他一直是深藏在自己灵魂深处的那一处岁月静好啊。 为什么又会出现大叔?为什么迷乱了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心口撕心裂肺的忍不住抽搐着? 可是,为什么? 谁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必须选择? 我再也承受不住那些艰难和痛苦了,就像条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看着上面不断放映的片断,嘴角微微上扬,眼泪却大颗大颗的往下滴着,滚烫的泪水顺着脖颈不断的往下滑,只感觉一阵温热,在快要到达云端时,极力压制的自己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来。 ????????伴随着这一声闷哼,只感觉颈上的项链灼烫异常,忍住疼痛轻轻举起,竟然看到的是他们两张脸,两个人笑的都那么云淡风轻,温润雅致。 可是身处旋涡中的自己,身处抉择中的自己,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恶心,是脏了他们的灵魂,他们都是那么美好啊。 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起身去了浴室,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我把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里,任凭水珠肆无忌惮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心底却涌起一阵一阵的悲凉。 112一切开始的那么早 ????????刚刚放映的幻灯片里的三个人――祁洛、我、大叔。 ????????我拿他们当人间美好当万千黑暗点的一缕晨光,当我淤泥漂泊中的一缕清雅。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如今这样的局面了呢? ????????不知不觉的就这么过了整整五年了,五年了啊,他陪伴在自己岁月长河中的时间却更绵长更绵长…… 祁洛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总是如温雅蹁跹少年,那么阳光,那么细致,那么无微不致的关心照顾着自己,护自己周全,原来,原来是那个小小羞涩少年早已长成翩翩少年。 每次看到自己笑意不达眼底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抚平自己微拧的眉头,柔声轻笑着说:“小韶华,你是人世间的万千美好,要微笑,从心底里微笑,直达眼底的微笑,学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护你风雨周全的。” 他是那么美好,如我人生中最幸运的瑰宝照亮着无数个漆黑夜晚中的清辉,那时候的我总觉得他是这尘世间牵绊的三千美好,那么温暖的让自己依赖眷恋,自己从来都没想过会给他画上相思局的,自己从来没想过的。 那么早,那么早,一切都已经在不经意之间走进了自己的生命,那么猝不及防的出人意料的,甚至在更早的相遇,更早的梦中…… 他从未曾跟自己说过相思局,每一次看到自己都笑的如一个温暖的太阳,我总觉得多停留一秒都是奢侈,再靠近一分就是罪恶。 然而,从始至终,他都未曾对我提过片刻支字。 哪怕一个字,都没有。 ??他总是像今天一样,明明默默的准备了那么多,如果不是自己的外公给自己打电话,如果不是看到发来的那张照片,如果不是现在被迫记起了所有,自己可能还被蒙在鼓中傻傻的生活着。 站在天平上的我,何其悲。 站在天平上的他,何其辜。 为什么,江晓晨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像个逃兵一样,和小瑞说了那些没头没尾的话,然后潇洒逃离,就像一个即将退幕的小丑。 只想找一个地方远离他们,避开他们,哪怕此生在不相见,只要都好,那就足够了。 ????????我光着身体坐在床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不停的一遍遍飞速闪过,一语不发。 而从始至终,他江晓晨冷漠的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我,却在那个时候选择了出现在我面前。 两行清泪就这么滑现在自己的脸颊两旁,在他们快要奔到门口的时候,我看着狼狈不堪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瑞,看着奋力往外奔跑的他们,一切好像都能解释的明白了。 原来,大叔是这样的大叔啊? 当时的我紧攥着小瑞的手,还是厚着脸皮轻声的喊住了他。 ????????他有些意外的停下脚步,那挺拔的身姿是那么耀眼,加上高挑的身材,堪称完美。就算没有看清前面那张脸都知道他是何等的英姿薄发,英俊潇洒,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嘴角却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戏谑的打量着自己。 我全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心底竟然可耻的涌现一丝悸动。 紧抿着薄唇,双眼中还有一丝期待的看着他,期待着他那双眼中的温柔,可他那双幽深如星空的眸中从始至终都冷淡没的有任何温度和波澜。 只是,他从始至终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如今是那么讽刺。 可笑的期待,可笑的悸动,那时候的他视线从未从我身上移走,现在却觉得当时的自己多看过他一眼,哪怕一眼,都是自取其辱,都是诛心。 是呵,呵呵,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设计我,那时候的他们就恨透了这样的我自己和祁洛呀。 真傻,如今我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面对他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想说的话全都梗在喉间发不出一丝声音,努力的抬起手机,最终从指缝里用尽全部的力气打出几个字,“大叔,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呵呵,多么讽刺,就连这个时候我都还有一丝期待,就连这个时候我都还喊着大叔,就连这个时候我都一直紧握着手机不放手,死死的盯着屏幕发着呆,生怕错过他回给我的消息。 然而,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回复我,哪怕一个字都没有,依如既往的冷漠,如五年前一样,我的眼睛被刺的生疼。 当初奋不顾身的奔向他,恬不知耻的跳到他怀中抱着他失声痛哭的狼狈自己,他肯定在心里冷笑吧…… 为什么心会在此刻觉得这么痛呢?原来这就是让人诛了心吗? 我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望着那散发着光芒的灯光,最终还是随意的套了件睡衣坐在落地窗前,就这么大步往外花园走去…… 113心上再无白月光 ????????我记忆中的少年还是那个少年,我印象中的那个大叔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叔。 这是梦吗?为什么全身都撕裂般的疼痛着,连带着呼吸,好像空气都是痛的呢? 在黑暗中的我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亦或是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天,每天看着行行色色的人在外公的带领下走进走出,始终紧皱着眉头,而我如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般,只是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一阵熟悉的汽笛声,我下意识的扭过头,从床上走到落地窗前,双眼紧盯着楼下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想到今天外公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鼓起勇气给江晓晨打了电话。 ????????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透过车窗,我依稀看到他有些阴郁的样子,只是脸上却挂着邪魅的笑容,连带着眉峰都有了一丝森冷凌厉。 再也看不到曾经片刻温暖了,说话也有些虚伪,对,就是虚伪。 “小朋友,怎么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我和江晓晨竟然不经意间莫名其妙的认识五年了,就在一个月前初相识抱着他的时候,我曾天真的以为他是生命中的一束光,甚至清晰的听到心脏深处用力的跳动,连带着每一个呼吸都在告诉自己,心尖已经有了他的白月光,但外公逼不得已忍痛将那些真相坦露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只感觉双耳一阵嗡嗡作响,轰鸣阵阵。 他不是没有机会来改变这一切的,只是他的野心,他们江家的野心,那种自负与唾手可得的霸气让他还是想放手一博。 原来,他是这样的江晓晨。 原来,他不是自己心尖上的白月光。 眼泪顺着双颊不经意间滑落,头好痛,心也好痛。 连带着紧握手机的手都在缓缓颤抖着,好多片段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 奈何那时的自己还是太过稚嫩,羽翼未丰,天真活泼的以为世间万千美好,从未曾想过那时候自己身边就让他埋上了定时炸弹,只等着随时给自己致命一击。 呵呵,为了那些虚无和利益,何其残忍? 我韶华做了什么,值得他如此恨我? 哪怕曾经素未谋面也从未放上决定性选项,说放弃就放弃的一个存在。 他是把自己当傻子吗?如此狠决。 此时此刻,我韶华心尖上再无白月光,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面色铁青的看着他从外面缓缓的走进来,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却成了自己看不清的人。 那个给我阳光温暖的大叔,那个出现在我人生迷茫彷徨不知所措的人,我以为他是明灯,是靠岸,我年少时便放在心底的期许,然而终究成了我心口上红朱砂的利刃,一刀一刀的嘲笑着我的天真。 ????五年前一个阴谋的相识,一个月前阴差阳错的相识,我温柔真诚待他,将一切赤裸裸的摆在他的面前让他看到自己的赤诚与灵魂,终究还是抚平不了他心中的不满。 短短时间,南轲一梦,大梦初醒。 那些掩藏在记忆最深处的东西,铺面而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砸晕昏死过去,至此万劫不复。 心为什么颤抖着这么厉害,连带着整个人都没有一丝气力,就这么缓缓的倒落在地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的流淌着。 而我,安静的像一个洋娃娃,双目空洞,万千美好在这一瞬间支离破碎,唯有那个穿着解放鞋站在阳光下沉默寡言的少年身上沐浴的一缕微光…… 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终于想起来了,那些催眠忘却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想起来了…… 那时童稚的我们,那时冷漠的双眼,那时的我也只以为他只是对我不满吧,毕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对他小心翼翼的待在他身旁。 可是外公总告诉我说,“华儿,过阵子就好了,过阵子外公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在也不要在这个地方了。” 那时的我,懵懂无知,不知道为什么外公要这样说,甚至还逼着他不离开那个地方,却不知道正是自己这一无意的举动却给我们带来如此结局。 原来,他对我不仅仅是不满呐,他是恨呐,他恨我啊。 那次以后,我依旧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却再也没有看到他笑过了,我看到的只是他的冷漠和残忍,就连以前他回头望着身后的祁洛轻浅的笑意也没有了。 他对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半分温存和善意了,更不要奢侈的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其他。 为什么那天晚上那种奇异的悸动和坚定,这一刻都解释的通了,原来那时候小心翼翼的自己竟然有那么大的贪念,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好笑的笑话。 114我欠了他什么? ????????那时候的我总是站在他的身边,哪怕感觉到自己的不讨喜,可是一看到身后那个沉默的少年眼中的鼓励,我就莫名的觉得心安,依旧一脸笑意的拖着他的手喊着,“晨哥哥,我们一会儿去哪儿玩啊?” “晨哥哥,你喜欢吃这个吗?这个好好吃的呢,洛哥哥也好喜欢的呢。” “晨哥哥,为什么你喜欢画这个呢,这边上的花好香啊,一会儿我们一起做香料好不好,洛哥哥说我做的香粉可好了,一会儿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 那时候的自己,总带着欣喜和讨好,甚至不觉得自己已经卑微到尘埃里,哪怕他总是一声一声的对自己说:“韶华,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韶华,你是在还债吗?” “韶华,这样的你贱不贱?” “韶华,别整天摆出这副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样子,你不无辜。” …… 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冷言冷语的就像一把刻刀刻在自己身上,一刀一刀,遍体鳞伤。 原来,是那样的离开…… 原来,是那样的散场…… 倔强而狼狈,带着不堪与凄凉。 曾已为那些永远不可能忘却的在心如死灰的那一瞬间就忘却了,曾已为那些不曾发生却一次次出现在睡梦中的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只是那双眼睛和冰冷的话语中是在夜深人静吓的自己脸上一片苍白,每一次在梦魇中惊醒都只能紧抿着嘴唇,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只是一遍遍的喊着放在心尖上的带着悸动与恐惧莫名的名字――晨哥哥。 ????原来,直到这一刻我才惊醒,他一直都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一直都不是。 从前不是,现在不是。 以后,亦不会是吧。 现在才明白,不是不喜欢,而是恨呐。 他恨自己,他恨韶家。 那么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什么要接近自己?为什么要让他们在这条不堪的青石白菊小路上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他是这么隐忍而又的残忍。 可是为何?自己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那时候的祁洛,总是双眼通红的站在他的面前,将小小的瘦弱的我挡在身后,紧攥着拳头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说:“江晓晨,小韶华什么都没有做过,她是那么美好,从来不曾欠过你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 是啊,小韶华,他一直都是这么喊自己的,为什么第一眼没有认出他,为什么第一次没有记起来。 祁洛学长,洛哥哥…… 那时候的自己总是习惯性怯懦的让他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紧抓着他的衣袖,带着委屈,带着期待,又带着害怕。 那些莫名的情绪,原来…… 呵,原来从小就是这样的啊,那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他残忍呢,是我逼的他啊,是我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我又欠了他什么呢? 说到底,不过是我自己自做自受罢了。 就算他不遗余力想尽办法的羞辱折磨着我,那我也得受着啊。 因为我喜欢他,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啊,真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自己脸上。 为什么他说是我把他变成这样的,真的一切都是我自做自受罢了吗? 只是,谁能告诉我这个罪魁祸首,我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做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梦魇,才会让我一直在赎罪的边缘小心翼翼????? ????还记得我第一次出现在大叔身边的时候,那年我也不过八岁,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满怀期待的喊着他晨哥哥,总是期待着他回应我给我一个笑容。 那种雀跃和期盼,那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吧,只觉得他是那般美好,破碎的美好。 他总是习惯双眉紧皱,眼神清冷而峰利,对谁都带着疏远冷漠,更不曾见过他脸上半分笑意,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对人也爱搭不理的,淡淡的,保持着礼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次次迎着光芒,看着阴阳;迎着阴暗,目视深渊,就这么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么孤傲,却那么落寞…… 可是,这个世界是这么美好,不应该这样的,他不应该这样的,他应该跟我一样感受到这个世界的阳光,什么都是美好的。 从那时起,我就郑重的将他放在了我心底里,像颗种子一样,渐渐开始生根发芽,而那时他是暂时寄养在我家的。 ????????说到底,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大我七八岁的男人。 总之,就是喜欢了,就是放在心上了,带着莫名其妙。 或许是因为他全身散发着如死寂的气息,那时的我总是觉得尽善尽美,站在人群中看着那片晦暗心底止不住的觉得呼吸不过来。 就是只此一眼,便觉得要他像光一样耀眼,将所有美好都给他。 也是这一眼,从此让自己万劫不复,坠入深渊 115原来是过往 他出现不久以后,我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也出现了,他们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却改变了我们三个人交织纠葛又鲜血淋淋的人生。 记忆中他说话的音调永远都带着温暖,让人如沐春风般,没来由的就是觉得舒畅愉悦,就是这样一个温润的人,目光所极之处,即使是没有焦距虚无缥缈,可他总是温柔的不行,时刻照顾着自己,他口中的小韶华。 又或许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着解放鞋站在田间小道上的时候吧,那时候的我正处于阴暗,扭头看着那么耀眼的一个他。 暖暖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即使他的眼神是那么忧伤的注视着远方,但心里总是莫名的觉得温暖,总忍不住的想靠近,因为那种眼神太过坚定,坚定到能穿透灵魂。 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他看着的是远方,或者是远方的哪一个地方…… 具体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吧,只记得那年我总是跟在祁洛和江晓晨后面,一连大半年的时间,直到我们三个人离开,我再也记不起曾经发生的分毫,我再也记不起他们的名字,所有的一切好像都遗失在了某一个角落深处,至此掩埋。 ??那时候的我,怯懦的拉着江晓晨的衣角,就这么静静的跟着,小拳头紧紧的握着,像个小跟屁虫一样仰望注视着他们。 如天神一样的两个大男孩,一个如地狱爬出的幽灵,一个如仙界莅临的天使,但却像毒药一样深深的占据着我的心,至此念念不忘,现在想想多么幼稚多么可笑又多么痛心哇。 ????????后面那几年我一直都找不到生命中那样的两个人,确切的说是我不记得有那么两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只是在深夜里一次次的做着同样的梦,着魔的,发疯的,眷恋的,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梦…… 明明让人觉得很温暖却又带着些许忧伤,总是在深夜惊醒落寞,忍不住的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无声的,大颗大颗的。 现在,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 哪是什么梦中,分明是过往。 那些,自己刻意遗忘的过往。 也许,那时候的江晓晨和祁洛,便是我该有的样子吧,本该阳光明媚的年纪,却承受那些突如其来的意外,步履凌乱的在那个原本陌生的世界里各自东奔西走着,总想抓住点什么,总想有些羁绊。 无论苦与痛,无论悲与泪,总归是有羁绊,也许也是好的吧。 直到一个和煦的午后,正如我往常一般在田间小道上偷偷看着他们的侧颜,祁洛还是如往常一样目视着远方,坚定而温柔。 暖暖的日光打在身上,好像整个世界都和谐了。 我注视着正对他的江晓晨,他注视着远方湛蓝的天空…… 那样熟悉的天气,那样机缘巧合的齿轮,命运又将我们捆绑在一起了,又让我们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 然而,你的父母,也就是江家董事长找上韶家和祁家,说的那么好听是商量,实则是通知他们会毫不顾忌的开启彼岸花开…… 多么讽刺啊,那时的三家达成一致协定,只想我们几个可以一世平安喜乐,各自远离时刻注视着让我们不去接触,不去相遇。 然而,彼岸花开,一切都变了…… 你的父母到来,不久之后我丧母,祁洛丧父,呵呵,多么可笑,多么丧心病狂的血祭。 你告诉我,江晓晨,我欠了你什么?你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凭什么觉得我就是欠了你的? 你说我不无辜,最没资格说无辜的不是你吗?不是你们江家吗? 那时的江家富可敌国声名赫赫,又是c市权势最高的家族,而他是江家少爷金,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立誓远走要闯出一番天地。 我和祁洛的曾经是那么美好,不相遇,不交集,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各自在家人的呵护下安乐喜悦,然而一场血祭,一切都变了。 在我遇到江晓晨之前,我的父亲外出游玩遇上海啸,尸骨无存。 ??那一年,我八岁,一跃成为c市最有权势的女人,而我却选择了隐盾,什么都交给了外公。 那时候的你们,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彼岸花开,冥冥之中自有指引牵连,竟是这样的避无可避。 可笑的命中注定,可笑的我,可笑的不自量力和笃定你是心上的白月光。 可是,韶华啊,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心就这么痛的无法自拔呢?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了为什么还会流泪呢?值得吗? 值得吗? 就是在我最孤僻悲戚的那段时间里,短短的三个月期间,父母全无了,我遇到了温暖却带着忧郁气息的祁洛,还遇见了这个吸血鬼般只认为我们欠了你的江晓晨。 116一念天堂,瞬息地狱 ????????说起来我们相处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他知道我一直在偷偷的打量仰望着他,不仅他知道,祁洛也知道的。 只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一直都是对自己横眉冷眼的,唯有祁洛,他那双眸子中的温柔和坚定,就算我在难过在退怯伤的再体无完肤,他一直都站在自己身前或身后。 骄傲如他,尊重着我的所有决定和选择。 我撑不住了,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到我身前;我倔强着,他会义无反顾的成为我最坚定不移的后盾。 何其有幸,值得他如此对我。 何其不幸,此生遇见江晓晨。 一念天堂,瞬息地狱。 一个两个的,一个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一个从未曾在意过我的过往。 看着从大门口越来赶近的人,不知道是何种感觉了,紧捂着胸口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紧咬着的唇终究还是止不住眼中的泪不停的流着。 他自顾自的走着,时而紧皱着眉头思考,时而仰头对着清风微笑,紧皱的眉头在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时候也渐渐的舒缓,随后大迈着步子朝我走来。 或许,在我没有想起来的时候会欣喜的要疯掉吧,毕竟他是那么义无反顾毫不迟疑的走向我。 可是,现在呢? 现在一切都变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啊。 虽然不是他,可当初的我既然不无辜,他又有什么资格无辜呢? 我就这么看着他,静静的,哪怕是阴影,也觉得闪耀的让人挪不开眼睛,多么讽刺,多么可耻,多么堕落啊。 可是我终究无法忘怀,再也无法释怀了…… 他从来没有赶过我离开,甚至在这种时候主动靠近我,想到那些,心就止不住的颤抖。 若我信他,我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和笑话,不过是自欺人罢了,他是江晓晨啊。 对他能有什么奢望呢?他不是祁洛,从来都不是,一直都不是,永远都不是。 他能给自己的永远都是“韶华,你贱不贱?”,“韶华,别以为你假惺惺楚楚可怜的样子就会怎么样,这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还有好多好多这样的话。 只是,那时候一直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祁洛,我的洛哥哥,他总是能一眼看透我的委屈怯懦和伪装,会在我强忍着泪水的时候,温柔的叮嘱我一句,“小韶华又伤心难过了,一个人不要强撑着,洛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想哭就哭吧,洛哥哥的肩膀一直为你留着呢。” ????????想起曾经的点滴岁月,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叮嘱和关怀,我心里依旧觉得温暖和安慰,可以融化此时所有的委屈和他所给的耻辱。 原来,我心尖上一直有一丝温暖,来自于祁洛的温暖。 可是,我心尖上一直千疮百孔,来自于江晓晨的冷冽。 只是,一切苦痛,或好或坏,或悲或喜,我甘之如饴。 ??那时的江晓晨虽然总是冷言冷语的,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细腻和小心翼翼,只是现在小清醒,原来只是步步为营。 多像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这么赤裸裸的打在我的身上,那么彻底,那么绝裂,那么毋庸置疑。 他所给的伤害,由我小心翼翼的捧着的一颗心消磨殆尽在岁月长河里了。 要知道,那时候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正是心怀美好需要人呵护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捧出一颗热忱的心,直至消灭了所有的热情。 那时候的祁洛,时刻护着我的洛哥哥,多么的温柔体贴呀,就像一束光一样,在我深陷阴暗的泥潭里给了我方向和温暖,在我频临绝望的时候将我拽出泥潭。 如果没有他,我应该不知道怎么走下去吧,或许没有他,看着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那时候的我,无所依靠,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熟悉的村庄,那么多朴实的人,怎么就我们三个人一直??彼此存在生命里了呢? 或相爱,或相杀。 身后一片阴暗,身前也没半点月光,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你的脚步声是那么清晰。眼中的绝望不曾褪去分毫,再也看不下去了,我不得不强制性的要求自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涌现出深深的后悔和自责,却不知该如何。 我后悔了,后悔了曾经认识了你,后悔了曾经不自量力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更后悔了那个不自量力的自己。 尖锐如你,高傲如你,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我而放下心底的倔强和成见呢? 是我死缠烂打的出现在你身边,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不诉开,就这么着急的想照亮你的世界,给你带去温暖。 我竟然还带着期待,带着喜悦,带着各种美好,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只不过是曾经天真。 原本我也是不屑的呀,当时想和我们韶家攀关系联姻的家族多了去了,江家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根本就不知道你江晓晨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一声不响的出现了?那么毫无防备没有征兆的出现了? 117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 ??那天半夜,我看到添加好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就是不停的疯狂跳动着,连带着呼吸都停止了。 那一刻,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明明白白的告诉着自己,这就是我要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执意要等的人。 是他,一定是他。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就是命中注定,就是缘分牵引着我们走到一起。 多么可笑啊,缘分吗?就算是那也分明就是孽缘啊。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迈着步子,闲散而优雅,如一个翩翩贵公子,只是那张脸,依如既往的如冰块一样,眸中也没有半分波动。 我看见那张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全身就像雷劈了一样,懵懵的,全身颤抖的很厉害,同时也燃起了一丝无力与复杂。 ??那就是我不自量力想点燃的一束光啊,想照亮他的生命啊。 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分明就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却比曾经更加苦涩。 这分明就是我时时刻刻魂牵梦绕的晨哥哥啊,更是日日夜夜出现在我睡梦中我小心翼翼想努力靠近的晨哥哥啊。 可是,我现在为什么觉得恐惧和害怕,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栗着…… ??曾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我,让兴奋冲昏了头脑的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在不知名的年纪里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场豪赌。 没错,就是豪赌。 ????我赌晨哥哥会记得年少时跟在他身后那个小心翼翼的我,会看到我的怯懦和眼中微弱的光芒。 我赌他的冰寒能被融化,赌他会和洛哥哥一样我们很惬意舒服的生活在一起,无忧无虑。 我赌那个阴郁死寂般的少年会在我的靠近下如阳光般绽放,在平淡无常的日子里总是小心翼翼的雀跃着甜蜜喜悦。 我赌他知晓那样一个将他深埋心底努力靠近的我,会和洛哥哥一样,给我温柔体贴,待我关怀备至,欢声笑语。 ??…… 可是,我说了这是一场豪赌,在这场豪赌里我一败涂地,满目疮痍,不忍直视。 原来,他待我是如此残忍,无时无刻的不想着能更好的羞辱讽刺我。 就在我父母双亡的时候,他们江家都没有想过放过我,竟然把他送到我的面前。 单纯如我,愚笨如我,总是觉得世界是那么美好,身处阴翳中的你是那么让人疼惜。 现在想来,悔不当初。 过往种种,你只是恨我啊…… 那时的他,知道我父母才刚不在了吧,却待我如此冷漠疏离。 看到他的第一眼,好像那些悲伤难过都不在了,因为站在阴暗中的他刺痛了自己的双眼,莫名的心就跟着疼了。 那样一个他,总是想让自己多靠近一点,好像只要多靠近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心里都带着欢喜雀跃。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慢慢走近他,带着一丝期待和惶恐攥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甩开我。 我看到了他脸上的不自然,我只是装成自己没看到而已。 毕竟他没有甩开自己,至少这就证明他不讨厌反感自己,不是吗? 那一刻的我,眼中的各种复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底无尽的喜悦,我看到他眼中的自己,那双眼睛里好像有一团火般,异常明亮。 我以为他知道,他看到了那个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我,努力想要一点点靠近又惶恐不安的我,我以为他知道。 可是多讽刺啊,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不抗拒我只是因为他心底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我总是想留住温暖,握住阳光,我没有一丝迟疑,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往他身边凑,即使永远是那张冰山脸,哪怕最多就是挑挑眉或者紧皱一下。 有时候,就连轻轻的一恩字都能让我欣喜若狂。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怎样,我会怎样。我以为只要我把一颗心一脸认真的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送到他面前,他能感受的到的。 原来,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 我太天真,决绝的不给自己一丝退路,态度坚决,而决绝。 到底是我低估了他的隐忍残酷,到底是我高估了自己给他的烙印…… 118我们做个交易吧 他还是我那个年少时想给予的温暖,那个我深埋心底阴郁魅惑的落寞少年吗? 我年少时想照亮阴暗的那束光,那般柔和和热烈,却灼伤了我的眼睛,戳痛了我的心。 只是现在,连疼痛好像都麻木了呢? 犹记得他当着洛哥哥的面,没有丝毫顾及我眼中的不愿和狼狈慌乱的乞求,近乎卑微的乞求着,他都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年,寻着那片阴暗,我卑微到了尘埃里。 正是这样一个尘埃里的自己,亲手给了别人兵不血刃的权力,千疮百孔的我在自己的世界里丢盔弃甲兵荒马乱东奔西跑。 他的声音是那么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眸间却没有半丝波动,那般漠然。 “韶华,你要记住,这是你欠我的,你在赎罪,你不无辜,你也没有任何资格说无辜。” ????原来,他不仅仅是不喜欢我,江晓晨那是恨我,恨到我做什么都是错,就算我一次次努力的为他做些事情他都可以毫不在意残忍的碾碎。 不管多好多努力多小心翼翼,他都不会在乎的,他是恨上我了,从我那场豪赌满心期待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恨上我了,呵。 可是,多么讽刺啊,只是我忘了…… ??我忘了曾经日日夜夜紧随在他身后那个小心翼翼的我是多么可悲,多么犯贱,就算再冷言冷语我也满心欢喜。 我忘了曾经每时每刻心心念念都是我的那个他是多么沉沦在自己的世界里喜不自胜,像无头苍蝇一样唱着自己的独角戏。 满心欢喜,满眼是你,却是往后余悲…… ????在他的眼里,我和洛哥哥是拿了韶家和祁家的权势与彼岸花开胁迫了他的父母亲,夺走了他简单安静而幸福的生活,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 在他的心里,我们就像一个死人。 只是,那时的他还太小,唯有隐忍。 那时的他,眼中除了冰冷,淡漠的几乎没有一丝温度,可我现在才明白,里面还有深不见底的涛天恨意。 脑海里一直都回想着从前的点滴温暖,洛哥哥带给我的点滴温暖,嘴角止不住的渐渐上扬。 可是那些他存在的画面,心忍不住的抽痛着,只感觉一片漆黑,眼角有冰凉的东西毫无防备的就这么滑落,带着些许清冷,带着些许疼痛。 或许是我沉默的太久,江晓晨不知道在我面前站了多久,看了这样狼狈不堪的我多久,我隐约能感觉到他阴沉着脸,连说话都没有半点耐心。 “你说我该叫你小朋友好呢还是韶华好?”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自己陷入了无端的恐惧与绝望,可是我不能示弱了,我不能再在他的面前示弱了,一手强撑着地面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却始终还是没有勇气去与他对视。 “是……江晓晨吗?” 是啊,是江晓晨啊,没有什么大叔,没有什么晨哥哥,更没有了那个小心翼翼的韶华,再也没有了…… 江晓晨似乎并不惊讶我这个样子,嗓音深沉而魅惑,只是传入我心底的,是他无止境的恨意和想将我吞噬的蔑视。 “韶华,我奉劝你别挑战我的耐性,别想着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引起我的注意,你知道的,我对你除了深深的厌恶,还有挥之不尽的恶心,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都逃脱不掉的,这是你欠我的。” 听听,听听这叫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欠他的?我究竟欠了他什么? 还天涯海角,这明明就是我的家好吗?他登堂入室怎么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他多大的脸? 从始至终,除了这一个月,他从未对我有过点滴温柔,甚至连点滴的怜悯都舍不得给我。 可是现在,理智不得不告诉我这都是阴谋,这都是他刻意为之,我究竟还能去期待和奢望什么呢? 在我们三个分开的那一刻,一切都那么明朗了,只有我忘了而已,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忘了而已。 哈哈,这就是我掏心掏肺想要珍视的阴郁少年啊,我总想给他带去阳光攥出阴暗,可他却亲手将我推向了阴暗的地狱,万劫不复,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啊,心底一阵苦涩,喉间却有阵阵甘甜涌起,我强压着要吐下去的冲动,紧按着胸口,轻轻的笑开说:“江晓晨,不如我们一起来做个交易吧。” 119眼泪的红血石 江晓晨怔了怔,眼中满是不解,“你想玩什么花样?” 韶华原本维持着刚才他进来时候的姿势,在听到这冷冰冰的话时,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了几分,整个人也虚脱的往地毯上栽去。 “你想我玩什么花样呢?” 江晓晨看着她缓缓的在自己面前倒下,有一瞬间的惶恐,更多的却是愤怒。 对,就是愤怒,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这么肆无忌惮的当着自己的面如此不顾忌形象。 “韶华,我奉劝你不要玩什么花样,我可没那么无聊陪着你玩。” 呵呵…… 他江晓晨凭什么以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呢?真想冲起来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呀,就算打不过,这么多年的委屈也不能白白受了。 只是,为什么眼前一片漆黑呢? “江晓晨,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呢?” 声音小小的,听的出来很艰涩,仿佛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很虚弱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江晓晨大步迈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韶华,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不知道自己的双手为什么颤抖的那么厉害,连带着呼吸都要停止了。 伸出手在韶华的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再晃了晃,依旧没有反应。 原本很多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间,难怪自己觉得不对劲,难怪她看都不看自己,她在流血啊,她的眼睛在流血啊。 “韶华,你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的,地上的人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毫不在意般无视了他的话,让他不由的愤怒。 正欲发作的时候,看到那双含着血泪的眼睛,二话不说的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剧烈颤抖着说:“小朋友别怕,大叔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迷糊中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声音有点模糊,心间莫名的一暖,一点一点的挣扎着强撑开眼皮,异常艰难的呢喃着,“大……叔……” 连江晓晨自己都不知道,一双噬血的眸子和慌乱无措抱着她往外急奔的自己是多么疯狂。 只是还没跑出门口就让人拦住了,“江晓晨,你要带我外孙女去哪儿?” 江晓晨听到这一声怒喝,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看着怀中死气沉沉的小人儿,又看了看站在面前挡住自己的老爷子,强忍着怒火尽量语气平静的说:“老爷子,小朋友她……” 话还没说完就让一个强势的声音打断了,“这里没有什么小朋友,今天让你进来是因为我和你爷爷的交情,这是最后一次,请你离开这儿。” 二话不说就将韶华从江晓晨的怀里抱了过来,大步朝里屋走去。 “江晓晨,别欺韶家无人,我外孙女不好过,我也这把年纪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江晓晨一双漆黑的眸子始终看着那个往里走的人,头也没回,步履坚定的踏着往里走去…… 双手紧捏着拳头,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往里面走去。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又可能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管家,送客,关门。” 江晓晨顿时气的牙痒痒,他从来没有想过谁敢这么对他,正准备大步迈进去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江晓晨看着那扇迅速关起来的门,整栋宅子都陷入了黑暗中。 躺在床上的韶华终于可以下床了,打开窗帘,窗外竟然开始下雪了,自己这一睡还睡的真久,还有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就是新年了呢。 既然已经在了泥潭里,再怎么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了,也不知道那时候能不能和他见一面。 我抿了抿唇,抬手抚了抚那双还有些刺痛感的眼睛,笑着提议说:“外公,你是不是该好好跟我说一下这些红血石?” 虽然很不想问,但韶华看着这么短时间内外公的头发又白了一大片,又是担忧又是心疼,知道肯定情况不容乐观。 “华儿,这些……是你的眼泪啊。” 看着一脸震惊的外孙女,老人缓缓开口继续说:“华儿,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泪变成了红血石,而且纯度这么高,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看着外公眼中的闪躲和痛苦,连着唇间都隐隐的在颤抖着,那么压抑克制,紧眯着双眼不敢去看。 “还有多少时间?” 他的外孙女长大了,懂得克制自己和接受,知道自己会心痛会难过一直强忍着,孰不知这样的她会让自己更心痛,强迫自己别过脸去不看她。 “华儿,你告诉外公,你是不是什么时候给祁家小子画了相思局了?” 韶华浑身一震,有点懵懵的,“洛哥哥?” 眼前的老人看着一脸震惊的韶华,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该不会是这丫头压根儿不知道吧? 如果没有画上相思局,怎么可能会发展的这么快? “你……画了相思局。” 韶华看着一脸严肃的外公,知道他没跟自己开玩笑,有些奇怪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看到外公紧抿着唇点了点头,韶华还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她和祁洛,洛哥哥,怎么会? 她感觉眼前一阵天眩地转,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用手强撑着桌面说:“外公,我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有些事明天再说吧。” 老人心底一阵叹息,终究没有再开口,走了出去。 120不是眼瞎是心瞎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韶华也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最终下定决心给江晓晨打了一个电话,立刻就接通了。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韶华先服了软。 从来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她不主动,江晓晨一定不会低头。 “江晓晨……” 韶华有点忐忑的轻喊了一声,没有回应,顿了顿继续说:“江晓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所以想让你放下对我和我家人的所有成见与敌意跟我谈一场恋爱,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 江晓晨皱了皱眉头,低呤道:“笑话,我江晓晨什么时候沦落到跟一个瞎子谈恋爱的地步了?”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痛到麻木了,可这冰冷的话语还是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心脏。 瞎子,他说自己是瞎子,一想到这个眼睛就有点酸酸的,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呀。 “江晓晨,如果我好了,可不可以……” 欲言又止的她带着一丝讨好与乞求,却也带着一丝期待。 江晓晨冷笑一声,“痴心妄想,我江晓晨还没堕落到出卖自己的时候。” 电话里的声音,没有一丁点儿的温度,在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孤寂就是永无止境的清冷,连背脊都觉得冰寒刺骨。 眼泪就是这么脆弱的流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就连心脏都痛的抽搐着。 不可以哭,不可以哭的,怎么能因为他哭呢?不可以的。 我努力的掩住嗓音里的哭声,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淡淡的笑说:“江晓晨,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心脏吗?如果我死了我不愿意捐赠你也没办法的吧?” 江晓晨呼吸一紧,“你什么意思?” 那么急促,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两个人却都未曾察觉,咧嘴笑了笑,“就是我们可以签合同协议的意思。” 电话里传出的笑声是那么明显,却也那么陌生,江晓晨莫名的觉得烦躁,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的喊道:“小朋友,你……” 小朋友,这个称呼让韶华猛的一震,那短暂的一个月一闪而过,那么温暖,那么深刻。 此时,他喊自己小朋友,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手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轻笑着说:“大叔,你和我谈一场恋爱,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疼我宠我照顾我,即便不是真的爱我也要装成很爱我的样子,可以吗?” 天知道此刻的她心跳的多快,天知道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花了多大的力气,整个人靠在桌子上还隐隐颤抖着。 江晓晨皱了皱眉头,满是不确信的说:“一场恋爱?” “是的,一场恋爱,当然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如果你能坚持三个月,我答应你签合同以极附属协议,而且会把韶家所有的资源与秘密双手奉上。” 江晓晨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眼睫都紧绷成一团,声音是听不出的冰寒。 “什么意思?” 韶华猛的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轻松一些。 “意思就是你只要忍受三个月便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到时候你的梦想,彼岸花开,都可以得到。还有各种资源,包括几种不留世的原材料哟,三个月后你还是那个江晓晨,彼晨之心的老大,怎么说你都不亏的。” 江晓晨漠然,不屑的问:“就为了一场恋爱?” 是啊,一场恋爱,观众只有我自己。 是开始,也是告别。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祁洛,即使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满足自己的小私心,但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了。 我压抑着声音低声说:“是的,所以请你跟我谈一场恋爱吧。” 江晓晨挑挑眉,语气听不出是好是坏。 “请?” “是的。” “呵,韶华,我江晓晨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是来还债的,凭什么请我?求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韶华听到这话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紧咬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唇,“我……求你……” 江晓晨呼吸猛的一滞,她竟然真的求他,怎么可能,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 她以前总是习惯攥着自己的袖子在自己面前撒娇,小心翼翼的,但绝不是这种近乎哀求的卑微。 一想到这儿就觉得一股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连说话的声音一下都高了几个度,语气一片冰寒的怒吼着:“韶华,我江晓晨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有勇气这么跟我说话来挑衅我了?一场恋爱,呵呵,你就不觉得可笑吗?能不能别恶心我三个月的时间?”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全身血气不断上涌,一口气说完也不等韶华说话,啪的一下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韶华看着挂断的电话,双眸中满是痛苦。 呵呵,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反应,自己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他不是大叔,他是江晓晨,自己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江晓晨说的对,自己是个瞎子,不是眼瞎,是心瞎啊…… 121因为他是祁洛 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现在看到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就是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喉咙又干又涩,连最简单的吞咽都牵扯着全身疼痛。 真狼狈呀,自己竟然又哭了,估计是昨晚哭的太久了,我起身按照外公的嘱托拿起几颗红血石就刻在显微镜下仔细观摩起来,越看越心惊。 看了几个小时,虽然预想的和结果差不多,但接受,真的要花不少的力气。 耸耸肩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洗漱穿衣化妆去公司。 现在我不再是以前天真烂漫的韶华了,也不再写小说了,更不用去上学了,我是韶家的唯一继承人,韶家最年轻的总裁。 要不是爸妈不再了,实在是不想挑起这个担子啊,十八岁生日的当天,外公就迫不及待的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与律师交接给了我,我就这么一跃从一个黄毛丫头成为了总裁,虽然以前跟在爸爸面前没少学东西,但还有点恍惚。 我正在公司里处理文件的时候祁洛给我打了电话。 没有从前的温柔体贴,嗓音暗沉中带着极力的克制,严肃的叮嘱道:“小韶华,你知道玲珑到意大利了吗?最近这段时间你要阻止她和江晓晨在一起,不然会很麻烦的,别的事我来管。” 我一时怔住了,脸上一片煞白,玲珑?苏玲珑? 我要怎么阻止呢?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呀,他的眼底也只倒印着她的影子啊。 那一个小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笑的满目桃花的人又是谁?她于江晓晨无异于我与祁洛。 只是,那样的笑,那样的体贴入微只对苏玲珑,只对苏玲珑一人。 可是祁洛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关心我,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的相思局吗? 祁洛啊,印象中的洛哥哥好像对谁都是一样,满目春风,温馨和煦,如暖阳般,我又该怎么对你呢。 也许是见我许久没有说话,祁洛有些担忧的试探着,“小韶华,你有在听吗?” 我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尽量冷静一点,低沉着嗓音问:“什么时候到的?” 祁洛听我声音感觉状态有些不对,有些担忧的道:“昨天晚上。” 难怪昨晚我给江晓晨打电话他会是那样的反应,甚至我开出那么诱惑的条件他也不为所动,敢情是他不想跟我在苏玲珑的面前表现的怎么样呢。 江晓晨不愿意让苏玲珑误会我一分一毫,不想伤苏玲珑的心,时时刻刻的把她呵护的很好,宠在心尖上。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对他,她就可以被捧在心尖上小心翼翼的对待,而我简直是惨不忍睹。 想到那些过往,眼睛又酸又脏,连带着心脏都密密麻麻的痛着,连带着空气都让人觉得疼痛难忍。 既然抓不住,既然无法拥有,那就痛快的放手,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吧。 我笑的欢快道:“洛哥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怪我的,对吗?” 我说的轻飘飘的,但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落入祁洛的脑海里,他呼吸猛的一窒,却强忍着不安柔声说:“小韶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洛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是啊,他一直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身边,让不安的我心里莫名的踏实,轻轻嗯了一声。 “小韶华,能够告诉洛哥哥你想做什么吗?” 我紧抿着唇,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晨哥……不,江晓晨,他不喜欢我,但也不讨厌我,我不管做什么他只是摆着个脸说些很难听的话,我觉得是我做的他不喜欢,但只要我做的多,够多,那他总会有喜欢的。” 说到这里,嘴角莫名的浮现一阵苦涩。 祁洛心里紧攥成一团,疼的不行,只能一遍一遍柔声的呢喃着,“小韶华……小韶华……” 有些事情,他要怎么说出口,他又该怎么说出口,喉间一阵腥甜,强忍着咽了下去,心抽动着全身都疼。 “洛哥哥你知道嘛,在那次他救了我之后,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慢慢变好,没想到越来越僵硬,到我们离开,到我的记忆被催眠封锁,可是,洛哥哥,我的心好痛啊,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的,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我知道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外公是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除非…… 透过窗户垂眸望着外面刺目的日光,办公桌上的股份转让文件看了许久,很多东西在这一瞬间仿佛就释然了,“洛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韶家我会交给一个适合的人的,或许江晓晨,或许洛哥哥你,或许套现捐赠了,洛哥哥你会相信我的吧?” 虽然这么问了,但内心还是坚定的选择相信他,因为他是祁洛,我的洛哥哥。 江晓晨从来让我失望,洛哥哥从未让我失望,我如此笃定,如此确信的告诉他,一如既往的选择相信仅存的温暖,那个如暖阳般柔和而遥远的少年。 祁洛沉默半晌,果真没让我失望,无比笃定的说:“小韶华,不管你做什么,不必和我说,你尽管闹,开心就好,能善后的我帮你善,不能善后的我拿命帮你善。” 这句话的分量多重,韶华不是不清楚,哽咽着说:“洛哥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122只怪年少轻狂 “小韶华,不必跟我说这些,我是洛哥哥,只是洛哥哥。” 韶华压抑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总算松动了些,甜甜一笑,“恩,洛哥哥。” 只是,她忘了,相思局,怎么可能只是哥哥呢? 听出话语中的深意,祁洛却并没有点破,只要小韶华好就可以了,只是还有点不甘心。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知道原因,祁洛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说你,只是玲珑刚到意大利你就这么决定了,而且还愿意把韶家的资源都送给江晓晨,值得吗?图什么呢?” 值得吗?图什么呢? 我伸手捂住湿润的眼眶,强忍着压下心间不断上涌的酸楚,低低的啜泣着,“洛哥哥,当年那样的情况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怪我年少轻狂,我还想奋不顾身去博一次,但这次我希望洛哥哥站在我身后。” 是啊,站在我身后,这一次我想保护你,拼尽一切的保护你。 说到这,我自嘲的说道:“记得那时太天真,年少轻狂迷了心,从始至终他江晓晨图的是什么你们一清二楚,我却像个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那时的我还敢天真的图一个他。现在,我怕了,真的怕了。” 祁洛抓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骨节分明,一阵沉默过后,最终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小韶华,这不怪你,是我当年无能。” 不是这样的,洛哥哥,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你们把我保护的太好了,你们一直在为我负重前行,无论于人前还是人后。 过了这几年岁月静好的日子,够了,真的够了。 现在的自己,该成长起来了,该告别自己的少女时代了。 “洛哥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一阵无言,我率先挂断了他的电话,在股份转让书上面无比坚定的签下了韶华二字。 没有哪一刻的自己,比现在更清醒,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也知道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韶家就只剩我和外公相依为命了。 如今我也快没了,外公年纪也大了,抛开一切来说,韶家也只能依仗江晓晨或者祁洛了。 虽然不知道我们韶家到底对江晓晨他们家做了什么,但这是我能对他最大的补偿了吧。 至于祁洛,他现在跟我一样举步维艰自顾不瑕,我不能再把这么大一个摊子丢给他,我们要去做更重要的事。 其实江晓晨一直是一个很优秀,从小就是一个很优秀自带光环的人,除了人冷冰冰的,或者说除了苏玲珑以外,他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 一想到这,莫名的羡慕和嫉妒,羡慕苏玲珑值得他如此另眼相待,嫉妒自己在他眼中视若无物,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抓狂。 不过在商业场上的他手段阴狠,做事果断,短短几年竟然还有了自己的跨国公司。 从强大到没落,从没落到崛起,从崛起到走上顶端,强大到让人心生畏惧。 自从五年前彼岸花开那样的事以后,吃了没有权势的亏他就开始大量的累积权势,如今的江家足以吞掉韶家和祁家。 虽然会两败俱伤,但江晓晨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除了苏玲珑,呵呵,他把所有的体贴温柔都给了苏玲珑。 他向来都没有畏惧,他一直都在等一个时机,现在他大概是等到了吧,我已经这个样子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特别是我这颗摇摆不定的心和卑微到尘埃里的所谓回应。 说真的,我是没底的,但却不得不去硬扛一次。 现在苏玲珑也来意大利了,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她肯定是来帮他的,万事俱备,韶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与其让他毁掉我父母和外公大半辈子的心血还不如直接送给他,至少都不会太难看。 最多一年半之后韶家没有继承人,世上再无韶华了。 签约了股份转让书之后我同时写了一封遗嘱。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晨哥哥,愿你余生平安喜乐。 123不重要了 我拿着文件去找了小歇,他是我外公安排在公司的律师顾问。 他诧异的翻着签了字的文件,又看了眼我的遗嘱,双眼中满是惊骇。 “韶总,你……” 我看了看他,淡笑着说:“等我离开后所有的一切都给江晓晨吧,抛开其它,他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相识一场,一路太过坎坷,纠葛牵缠,大家都累了,算是留个纪念吧。不过,我希望他能带着我的骨灰去我们曾经的那个小乡村站在田坎上晒晒太阳。” “韶总,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还有机会的,我们还有机会的,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还有机会的。” 看到他眼中的慌乱和疼惜,我只是莞尔一笑,“小歇,我们从小也算相识,你比我更了解我目前的处,不用安慰我境,我都清楚的。” 小歇眼神悲悯的问:“韶总,那个小乡村是?” 我随意的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说:“祁洛和外公他们都知道的。” 第一次遇见江晓晨的时候,他是我的晨哥哥呀,站在田间小道上,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温暖不了他,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落寞和冰凉。 那是我父母离世以后,我第一次双眼中有了焦距和色彩,我好像读懂了他眼中的愁绪和悲伤,所以拼了命的想靠近。 然而…… 呵呵。 还好后面洛哥哥没多久也出现了,然后是苏玲珑,然后是那次的生死边缘,最后的分道扬镳,记忆永存…… 我跟小歇分开之后感觉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起来,随意找家餐厅吃了个饭,沉吟了一阵,还是决定给江晓晨打个电话,他接起来嗓音低沉的问:“嗯?你怎么又打电话?” 怎么又?! 这么多年,包括我记起来所有以后,我也就给他打过两个电话。 包括不久前打的那一个,说要跟他做交易,他现在竟然说又? 呵呵,是啊,我又不是他心尖上的苏玲珑,在他心里我只不过是一个麻烦,不管做什么都是错,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期待些什么呢? 别说什么喜欢,甚至连不讨厌都是奢侈,他是恨我,恨我啊,从骨子里的恨与仇视。 我能指望他怎么待我?想通了也就耐着性子,强扯出一抹笑意故作轻松的问:“在意大利,晚上一起吃个饭吗?” 他凉凉的扔给我两个字,“不吃。” 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阳光,我伸手打开窗子将手伸出去,暖暖的阳光明明照射在手上,心间却是一片冰凉。 喉间一片苦涩,我保持着理智说道:“我听说苏玲珑也来意大利了……” 江晓晨一听就怒了,猛的打断了我将要说出口的话,声音冷酷无情。 “你要对她做什么?韶华我警告你,以前你做的那些我装成不知道是因为那时候江家没你时家强大,你现在敢动她一根头发丝试试,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介意杀了你给她陪葬!” 杀了我给她陪葬…… 呵呵,多么讽刺,多么冷血。 我明明还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他凭什么恶意满满的揣测我? 我原本想说我会和他把两家的事情处理一下,其中肯定还有什么误会,今晚一起吃饭只不过想解开两家的误会,然后把韶家送给他,带着些许奢望和期待原来我不是他想的那般不堪。 只是,我错了,在他心里,我总是恶意满满剑拔弩张。 可是,恶意满满浑身带刺的明明就是他啊,他竖起全身的刺来抵抗所有美好,以为所有人都一样恶意满满。 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既然这么想我,那就这样吧。 以前不解释,以后不必解释,无所谓了。 我,不在意了…… 我笑不及眼底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你也知道我发起疯来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我连我自己这条命都不刻在心上,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时发疯做些什么伤害你小宝贝的事。” “韶华,你说什么?有本事在说一遍?” 我轻笑了两声没有再开口说话,江晓晨气的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 124巧遇苏玲珑 无奈的轻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把手机放在包里。 今天天气不错,心里空荡荡的让人发慌,想去海边吹吹风,想也没想的就开车去了海边。 清爽的风吹在脸上,原本不好的心情也舒缓了几分,扯出一丝浅笑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却偏偏遇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苏玲珑在海滩上走着,时而踢一脚细沙。 那一刻,我怔住了。 暖暖的阳光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我却如坠冰窟,就算是那轻轻浅浅的笑也让我觉得刺眼。 是啊,就是刺眼,只因那笑不是针对别人,只为苏玲珑…… 苏玲珑注意到我了,还挑衅的对着我挑了挑眉。 我随手将包丢在车上,强自镇的缓步走了过去,不过江晓晨似乎没有看到我一般,我朝着苏玲珑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往前面走去。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就是这个女人,有着最明媚最虚伪的笑,也有着最肮脏龌龊的灵魂,这些年吃她的亏,已经够多了。 惹不起,那就躲吧。 我长大了,该长教训了。 有些东西,没什么意义了,不必强求去证明什么,所有的解释都太过苍白。 毕竟,很多东西不在于你解不解释,而在于别着想不想听你解释,相不相信你的解释。 这么一想,心下反而一松,不理她大步往海滩的最前方走去,一点一点的往水中走着。 寒冬的天气水却出奇的不冰凉,很舒爽,细微的风如柳絮飘散吹起我的长发,连带着整个人都轻松惬意了起来。 不知不觉的走的入了迷,水都已经没过了膝盖上方才发觉不能再走了,微仰着头看着挂在天空中并不太温暖的阳光。 忽然想到了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小村庄,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只是微仰着头,双眼如深隧的黑洞吞噬着浩瀚星辰,却容不下一点明亮,清冷凄寒,那双眼睛好像穿透万千时空岁月,总是将我的心刺的生疼一片,不由的湿润了眼。 我心心念念的晨哥哥不再了,即使未曾拥有过也该说再见了吗?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水声,我回头想看看身后的是谁,却见苏玲珑正笑的一脸灿烂的朝我小跑过来。 我悄悄的揉了揉还未掉下来的眼泪,转身准备离开,谁知正绕过她的时候,苏玲珑突然伸出手挡住我轻声的喊着我,“韶华,多年不见了,不准备跟我打个招呼就走吗?” 我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她伸出的手始终没有放下的意思,我停下脚步,不满的看着她,“苏小姐好,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苏玲珑好笑的耸耸肩,并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前不久还凑到晨面前晃悠,就是想问问韶总这么多年过的开心吗?还的起吗?” 我知道苏玲珑这是故意在挑衅激怒我,我怔的站在原地,双手抱胸开始打量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着很精致的妆容,整个人比较清爽婉约,偏偏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寒冬里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比基尼,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无疑,十分完美。 古棕色的太阳眼镜下丝毫没有遮住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反而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大大的镜框虽然挡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爽惬意之感。 “苏小姐很漂亮,难怪江晓晨会把你捧在心尖上宠着,视若珍宝。” 情敌见面,不,我连情敌都算不上,可是现在嫉妒的发狂,我极力克制着自己保持着理智,但苏玲珑丝毫没有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的意思。 “韶华,你明白就好,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惦记,别成天犯贱在晨面前晃悠,污了他的眼睛。” 我鼓足勇气注视着江晓晨,低声道:“哦?” 声音很轻,带着疑问。 然而,苏玲珑压根儿没用正眼瞧过我,嘴角挂着轻浅的笑,十分好看,却并不让人觉得舒服温暖。 看我无动于衷,苏玲珑显然十分不满意我的反应,尖声说:“有些注定不属于你,劝你不要再使那些下三滥不入流的手段了,没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晨会在身后紧搂着你的腰靠在肩膀上,在你耳边说着情话吗?会给你做饭吗?会时常给你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吗?不会的,晨不会跟你做这些的!韶华,你于我而言,只是多了一个韶家而已。如若没有韶家,晨恐怕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苏玲珑的得意张扬没有丝毫掩饰,一字一句都是在诛我的心,我竟然还会痛,真蠢啊,不是习惯麻木看清了吗?我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她说的每一件事都是江晓晨为她做的,无论我再怎么小心翼翼的靠近热脸贴冷屁股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哪怕一丁点儿也不曾有,说不嫉妒是假的,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嫉妒呢? 感情本就没有对错,付出的收不回来,荒唐了曾经岁月,我只求安好这余下不多的日子。 更何况,现在的我就连韶家我现在都不想要了…… 125不是软弱可欺 我看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苏玲珑,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优秀,江晓晨这么宠你,他怎么没有娶你呢?他不是很爱你吗?怎么连一个妻子的名分都不肯给你呢?你说的对,我有韶家,凭着一个韶家的资源和材料,有些事情他江晓晨还是不得不有所顾忌……” 我向来不是软弱可欺,只是看起来好说话的样子,实则寡淡。 当然,江晓晨除外,可不代表她苏玲珑也值得我忍屈退让。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凭什么看着她在我面前洋洋得意,这些年来也够了。 她若犯我,我必针锋相对,今天是她自己闯上来的。 我承认她的那些话让我嫉妒了,可那又如何,我该让江晓晨一直侮辱鄙夷着吗? 强忍着心头的苦涩故作镇定的对视着苏玲珑的眼睛,轻描淡写的说:“我有钱有地位有资源有人脉,能给江晓晨足够多的帮助。就算知道他是在利用我也无所谓,毕竟我还有利用的价值,而你呢?你一无所有,只能做他的寄生虫。如果他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苏玲珑听闻脸色一白,整个人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着转,想落却又偏偏紧咬着唇强忍着,不得不说,楚楚可怜的她让人顿时就有一种想保护的欲望。 而站在边上的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偏偏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心里涌上一丝畅快,嘴角也不由的漾起一抹极淡的笑,似嘲似讽。 “别在我面前摆出白莲花的样子了,我不是江晓晨,他看不得你这个样子,我看得……” 还有几个字哽在喉间硬生生的憋了下去,我就这么看着江晓晨一把将苏玲珑护在了身后,整个人如坠冰窟僵在了原地。 江晓晨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背脊挺的笔直的把她护在身后。 明明是洁白干净的衬衫,明明是那么温暖舒服的颜色,整个人却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漠,将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 我垂眸看了看看他,而他也正一脸戒备的盯着我,让我的眼睫不由的颤了颤,还是装作无所谓的调侃道:“哟,江晓晨,这是来英雄救美怕我欺负了你宠在心尖上的人啊?” 江晓晨一张脸此刻垮了下去,紧簇着浓厚的峰眉,对我竖起了全身的刺,就怕我对苏玲珑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我想,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应该都听到了吧。 不过听没听到,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我已经决定给他了。 “韶华,记住我说过的话,我警告过你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身子微微的抖了抖,看了看他护在身后苏玲珑脸上的得意,我紧攥着拳头立刻又恢复了镇定,脸上还是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毕竟理智告诉我是时候该放下了。 江晓晨是个极少动怒的人,他微眯着眼打量着我,无时无刻不是对苏玲珑满满的维护。 对我,却是他整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一个人来海边走走,晒晒太阳。”我盯着他护在身后的苏玲珑,果真娇俏玲珑的样子,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身上,我自嘲着说:“江晓晨,你这是看我没吃饭给我先来一顿黄金狗粮吗?” 也许今天的我有些奇怪,江晓晨的眉心紧拧成了川字,毕竟我平时从来不这样的,现在看我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寒着脸说:“晚上我会去吃饭的。” 以前听他这么说我肯定会高兴的要死,兴奋的会疯掉,然而现在只觉得刺耳和讽刺。 明明当时电话挂的那么干脆,当时警告的话语还清晰的在脑海里,他看到苏玲珑,以为我会伤害她,这是当我打发叫花子呢? 我在他心里竟然如此恶毒吗? 他就这般爱苏玲珑吗? 无时无刻不吝啬他自己的爱,无时无刻不在意的维护,那般细心,那般温柔,那般扎痛我的心…… 原来,江晓晨也是如此肤浅的人啊? 确实是自己心瞎了,现在才看清,原来他也喜欢故作柔弱的女人。 我自嘲的笑了笑,“好,今天晚上我等你,不过你要做好来了今晚就让我吃掉的准备哟。” 说完我还挑衅的看了眼苏玲珑,她脸上不知是因恼恨还是娇羞一片火红,而江晓晨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不知道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好像涌起了涛天巨浪,不过我也无瑕去顾及探究了。 我侧过身子绕过他们身边,苏玲珑忽然小跑一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有些焦急的说:“韶华,你还要不要脸,你可是一个女人,怎么能……” 我实在是厌恶这样惺惺作态的女人,下意识的用力甩开她紧拽着我的手,江晓晨以为我是要借这个机会打她,上前两将脚步不稳的苏玲珑扯进了怀里。 126盛妆出席只为错过你 手上忽然一股很大的劲道传来,我双眼死死的盯着苏玲珑,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和得意印入我的眼中,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因为惯性整个人直直的往边上甩去,好巧不巧的整个人都栽在了海里,我错愕的抬起头,眼中一片慌乱,江晓晨及腰高的一个巨浪正涌过来,而见江晓晨正柔声的安抚着怀中的苏玲珑,温柔的道:“玲珑,有我在,她伤害不了你的。” 有我在,他跟她说有我在…… 晦暗的眸中一阵酸涩,忽然好想祁洛啊,他也会一次次的温柔着和我说:“小韶华,有洛哥哥在,不怕。” “你尽管闹,我帮你善后。” “就算不能善了我就拿命帮你善……” 嘴角扯过一阵苦涩,心却多了为数不多的温暖。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呢?他似乎什么都没有给过我。 除了那几个月,除了那一眼,小乡村的一眼,阳光照在他身上的那一眼。 只此一眼,我想给他一束阳光,想拖他走出阴暗,可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我没将他拖入阴暗,他却将我拽入了阴暗。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们,看着那巨浪朝着躺在海滩上的我卷来,将我一点一点的吞噬…… 一双灰暗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们,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连呼吸都不能了,大口大口的水往咽喉里猛灌着。 忽然,头上一阵剧痛传来,浪潮下去,我下意识的摸了摸疼痛的地方,一片鲜红在这和煦的午后显的尤为热烈,照亮了这片湛蓝的天。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笑,于是就这么笑了,笑的疯狂,笑我曾经小心翼翼期待的愚蠢,笑我曾经肆无忌惮折腾的痴傻,笑我曾经不留余地付出的不值,笑我曾经年少轻狂张扬的可笑。 殊不知,这一笑,笑尽往事苍凉,却没有一滴泪…… 鲜红的血水顺着脖颈缓缓顺入衣间,那么艳丽,终于让我多了一丝血色。 我想,这样的我,大概才是真正张扬的吧? 我有多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大笑过了呢?记不清了…… 双手支着细沙,强撑着缓慢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我的车子走去。 江晓晨见我这个样子,抛开怀中的苏玲珑,大步上前拽住我的手,语气有些慌乱,有些急迫。 “你要去哪里?”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掰开他紧拽着我的手,直视着他说:“晨哥哥,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里呢?”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委屈,就是想哭,却一直强忍着。 我想,我现在肯定很狼狈的吧。 然而,那又怎样呢?我不在乎了呀…… 突然好想祁洛,好想好想…… “你……没事吧?” 为了保持最后一丝尊严和骄傲,我摇了摇头,努力扯出一个笑说:“你知道的,曾经我只有半条命都活过来了。”顺手摸了一把脖颈上的鲜血,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小事。” 我继续往自己的车子走去,江晓晨看了看我这个样子,大喊了一声不远处的助理,让他送我去医院,随后自己带着苏玲珑飞速的发动车子离开了。 他打开车门的那一刻,我看见苏玲珑脸上意味深长的笑。 江晓晨的助理小跑着朝我走来,扶着我想带我去医院。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说:“他是我的谁?你又是我的谁?滚开。” 说完,头也不回的将车往家里开去。 在后视镜里,我看到他正在打电话,而这又与我有什么办法关系呢?我不需要谁的怜悯,我不可怜,我很好,很好的,真的。 鲜血顺着脖颈一点一点的滑落,头有点晕,我心里却无比的清醒着,甚至伸拳头狠狠的锤了伤口两下。 我想,我是疯了吧,真的疯了……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外公在边上破口大骂,任由家庭医生在我头上忙碌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强撑开双眼,看了看上面的号码,大叔? 呵呵,我怎么会存一个这样的备注?我当时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打的这个名字呢? 想不起来了呢,想不起来……也好。 想起来了,他说晚上会和我一起吃饭,江晓晨从来就是一个守诺的男人,大概是来问我的吧。 我挂断了电话,打了个地址发了过去。 看了眼时间,还早,不过也只准备再见这一次了,还是想盛妆出席,只为错过他,算是告别吧。 打扮了将近两个小时,看着镜中的那个自己,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和抑郁,这么多年来,哪怕是音乐会自己也从未如此盛妆打扮过,原来自己也能如此妩媚娇艳明丽动人啊。 127你好,再见 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灯火阑珊,街上人来人往的,随手放着音乐,抬手看了看时间,九点了,他还没来。 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情绪波动,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平静,没有一丝焦躁,他会来的,他说了就一定会来的,我只要耐着性子等就可以了。 将头靠在玻璃窗上,视线渐渐模糊了,依稀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努力撑起眼皮,映入眼中的是他的身影,此刻的他正将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看了看我,难得开口问了一句,“困了?” 我浅浅一笑,抬手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 言下之意只是想告诉他,有点晚了。 江晓晨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现在吃晚饭确实有点太晚,不过有的吃总比饿肚子要强。” “江晓晨,我已经吃过了,想吃什么你点吧。” 江晓晨闻言一怔,他似乎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以为我一定会等他。 不过也只是片刻,随手拿过菜单低头看着,漫不经心的说:“怎么不叫晨哥哥或者大叔?” 这句话一说出口,我的眼泪忍不住的瞬间滑落,我慌忙别过脸去看向窗外,就像一个让人发现偷偷观望的小丑,让人抓住了蹩脚的破绽般。 以前无论他如何的侮辱讽刺中伤我,我都是笑的阳光灿烂的唤着晨哥哥,我舍不得他一个人站在阴影里,他的影子是那么孤独而忧伤,我不舍得那个阳光下的少年就这么空洞的追逐着一个人的远方…… 以前无论他摆一张多臭的脸阴晴不定的沉默也细心照顾着知道我需要什么,我总能觉得莫名踏实的喊他大叔,他知道我需要什么,知道我为什么会有情绪,明白怎么安抚我,就算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站在那里我就觉得心安…… 可是,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了。 “晨哥哥,你好;大叔,再见。” 江晓晨猛地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大步走到我身后屈身双手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禁锢在他怀里,“韶华,告诉我你怎么了?从你生日以后我就觉得你很不对劲。”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如此近距离的与我靠近,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鼻间却传来淡淡的玫瑰花香,大概是苏玲珑用的香水吧,我整个人在他怀里细微的颤了下,江晓晨似乎发觉了我细微的变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以极其温柔魅惑的声音柔声说:“韶华,你究竟怎么了?” 我笑了笑,故作没心没肺的说:“江晓晨,我发现你身上的味道还真好闻。” 江晓晨圈着我的手紧了紧,整个身子猛的一僵,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服务员将他点的餐食放在桌上,才放开我在对面坐下。 我静静的看着他,在柔和的灯光下,他是那么斯文优雅,真像从山间走出的水墨画,浓墨重彩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素手丹青,没有灵魂画手,也没有我的晨哥哥了。 在迷人的外表下,是万丈深渊的沉沦,可我的心还是划过一丝悸动,最后一次,就当放纵自己吧。 他吃的十分缓慢,可能是感觉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我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幻觉,他好像在笑,嘴角以极浅的弧度上扬着,清清浅浅的,可真好看啊。 可能是我的视线实在是太赤裸裸了,江晓晨放下刀叉轻抿着唇,有些玩味的咧嘴说:“怎么一直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他莫名的有点可爱,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我的目光就算再热烈他也视而不见,今天竟然这么问我,我乐了,带着七分真三分假的说:“因为你很好看啊。” 江晓晨一怔,如鹰隼般的眸子反复打量了我良久,“韶华,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我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云淡风轻的说:“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 他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现在却装不知道,这个恶劣的男人。 算了,抱着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想法,虽然知道他会不答应,但我还是想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 “江晓晨……” 才喊出他的名字,他便急忙打断我,“叫大叔,晨哥哥也可以。” 我心尖一颤,就连这个时候他还想着侮辱我,提醒我曾经的不堪,像个没脸没皮不知羞耻死缠烂打跟在他身后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我吗? 心口只觉得苦涩,双手在桌子下紧捏成拳,强自镇定的说:“江晓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所以想让你放下对我和我家人的所有成见与敌意跟我谈一场恋爱,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包括韶家的一切,也包括我的心脏捐赠协议。” 128你何其残忍 江晓晨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带着剧烈的风,竟然连我的发丝都跟着颤动了,可想而知他用的力气有多大。 他起身站起来,猛的一下掐住我的脖子,我看到他眼中一团火焰在剧烈燃烧,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我吞噬进去。 “韶华,你究竟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用的力气极大,我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依然倔强的我抬眼望着他。 “知道。” 是啊,怎么能不知道呢?这是我给他与我的最后一丝牵连啊。 江晓晨对视着我的眼睛,看着我无比坚定的样子,手上猛的又一用力,凝眉说:“韶华,你说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我抬头盯着他,他那幽深的眸子中此时正涌现出阵阵寒冰,让我浑身一颤,抬手轻抚着他紧皱的眉头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断断续续的说:“别再……皱眉了,多年了……够了。” 江晓晨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怔愣了片刻,怒吼着,“韶华。” “掐死我吧,死在你手里,也好,我就在也不欠你什么了。” 闻言,江晓晨手上的力气猛的一松,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直愣愣的看着掐我的那只手,又看了看我的脖颈,颤抖着说:“我……”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最终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玲珑五年前找到我说,当初那件事是你做。” 语气是那般平静,想必江晓晨在心里已经确定是我做的了吧。 既然他已经相信了她说的,我又何必费力去解释呢? 当年那场绑架明明是她自己一手为我箣划的,只是洛哥哥刚好发烧了,我就提前先离开了,结果人家不认识我们,把她自己绑架了,后面将计就计的推到我身上。 不管于她当时付出了何种代价,都是她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只是,以前没有解释,现在又何必去解释呢?又有什么值得去证明的吗?反正就要告别了啊。 “看来你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但我不会说抱歉的。” 我眼神异常的坚定,语气平静的不像话,就算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小事一样。 江晓晨看着我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由愤怒的一把捏着我的手,声音嘶哑的怒吼着,“韶华,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可玲珑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知不知道你是在逼我,逼我如何去面对……” 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的狰狞起来,声音沙哑而沉闷,还带着压抑和克制。 他是在怪我吗? 不,他怎么会怪我? 他一直怨我憎我恨我,这只会让他更厌恶我更看不起我而已。 而我又做了什么呢?想到这里就觉得委屈的不行,曾经那么一个小心翼翼跟着他的我他不知道吗?他没看到我努力讨好他的样子吗? 想到那些不堪破碎的过往,我眼眶一片湿润,眼泪不争气的顺着双颊滑落,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出奇的平静,一言不发。 江晓晨看着我这个样子,一把甩开紧捏着我的手,别过脸去,极度冰冷的说:“韶华,你从小什么都是享受的最好的,你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你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韶家支撑着,甚至连祁家也不顾一切的与你们站在同一战线,就连当年出了那两件事,也只是把我们都送走不在纠缠,善恶到头终有报,曾经的韶家现如今已经走向衰败。” 看着他冷酷无情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两件事情,既然你认为苏玲珑是我害的,那就是我害的吧。 可是为什么,你要救我呢?既然那么恨我,让我直接死了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在阳光下想拉阴暗中的你一把你却将我拽入无尽深渊不见天日,为什么我在一片漆黑中你又要伸出一只手将我拽入阳光下,随后又狠狠的将我推入万丈深渊呢? 江晓晨,你知不知道你何其残忍啊? 我紧紧的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血腥味却在唇齿间肆无忌惮的奔袭着,心里苦涩的不行。 这就是我追逐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啊,哪怕封锁了记忆也经常在梦中将我惊醒的男人啊。 129你凭什么这么说自己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看清他的脸了,那么熟悉,却那么陌生。 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青梅竹马,我是他身后的小跟屁虫,天天黏着他,他去哪我去哪,他想做什么我学什么,他喜欢什么想干什么想去哪里我都默默记在心里,但只有我心里明白,他对我比陌生人都还要来的冷漠。 见我一直不说话,江晓晨冷哼道:“怎么,请我吃饭就是来看你摆着一张木头脸的?” 果然,人和人果然是不能相比,我不是苏玲珑,他给我的除了讥讽侮辱中伤还有着蔑视,想到这里,我有些无力的垂下了头。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赶忙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强自镇定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对视着,嘴角却扯出一抹苦笑,“江晓晨,有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如此厌恶,也不知道我究竟欠了你什么债,我待你不好吗?我自认为对你掏心掏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到,哪怕韶家只损八百也就为保你一千,现在你终于忍不住要对韶家出手了吗?你如果想要,一句话的事,我可以给你的。” 话音刚落,江晓晨气愤的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吼着:“韶华,你把我江晓晨当什么人?” “这笔买卖你不亏,考虑一下吧,我先上个洗手间。” 说完我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最近眼睛经常会痛,不定时会出眼泪,有时会变成红血石,有时会变成蓝鸽石,心情不宜有太大起伏,每天回去家庭医生都会给我配药,虽然每天都有用特制的眼药,可江晓晨就像我心里逃不掉的劫数,只要他出现,支言片语就能牵动我的情绪。 可是能怎么办呢?一年多的时间,自己除了把身上的责任安排好还能做什么呢? 现在的我一眼就能望到生命的尽头,江晓晨已经成为了骨髓里的执念,那个小心翼翼追随他影子的我,他温柔的对待苏玲珑的一举一动,我都嫉妒的发狂。 哪怕是一场独角戏,我做自己的观众,只要他能哄哄我,我都愿意奉献出他所需要的一切。 当然,就算他不陪我演这一场戏,我也会把他所需要的一切给他,我已经立好遗嘱了,心脏捐赠协议也在准备中。 也许人都是犯贱的吧,我这辈子一直被洛哥哥捧在手心宠溺有加,可就是贪恋着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我小心翼翼的追逐着江晓晨的影子,发了疯似的嫉妒苏玲珑,像入了魔一般贪恋着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哪怕他讽刺刻薄侮辱厌恶于我,只要能投给我一个眼神甚至一句多余的话,我都视砒霜如蜜糖。 在我和江晓晨之间,我一直都卑微在尘埃里,渺小如浮蝣间。 我把自己放的很低,低到哪怕他小小的皱眉也怕是不喜,只有现在才明白,不是怕他不喜,而是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喜,而我却忍下所有情绪乐此不疲。 你看我现在,眼睛明明痛的要死,就怕自己下一秒控制不住掉下眼泪来,在自己的世界里兵荒马乱的四处奔袭着,只敢自己躲在卫生间里点眼药。 可还是晚了一步,手中滑下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这是以前从未见过的,也未曾有过记载的,到时候回去问外公吧,不能让江晓晨等久了。 江晓晨看着坐在对面的我,愣神了片刻,有些呆滞的问:“刚哭了?” 我脸上一僵,随即神色恢复正常,莞尔一笑道:“没有。” “那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一直在勉强着自己微笑,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自在,没想到他会看出来,不由的有些想笑,自嘲的说:“你不是说过我是个瞎子吗?即然没瞎眼睛有点问题也很正常。” 听到我这么说,江晓晨好像怒了,微眯着双眼直逼我的眼神。 “韶华,你凭什么这么说自己,谁允许了?” 我不理会他这无关紧要的话,将头瞥像窗外,似低声呢喃着,“你最近一直在对韶家出手。” 我语气说不出的平静,却也是十足的肯定,韶家最近遇到了很多麻烦,不少合作商都毁约,谈好的原材料也让别人中途截了去,就算赔偿了违约金给我们,可没有原材料就影响了我们产品上新,股价不断下跌,我知道都是他做的,一直未曾与他说过,毕竟他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何况他还这般恨我,这般厌恶韶家。 江晓晨没有立即回复我,但我清楚的看到他眼睫颤了两颤,虽然已经知道了了结果,但看到他的反应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抽疼了一阵。 130终究走到这一步 正在江晓晨准备开口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苏玲珑的名字映入眼帘,他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我假装没看见一样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我做梦也没想到江晓晨在我面前接她的电话会开外放,才一接通就传来她撕心裂肺的撕喊声,“晨你一定要救救我,是那个女人,又是那个女人,是她让人绑架了我,说我不长教训,要我把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又经历一遍,让我离你远远的,不配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救救我,求你了晨,我只有你了。” 我浑身一震,江晓晨犀利的眸子看向了我,感觉像成千上万的针扎在心口止不住的疼。 他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一张刚毅的脸此刻寒霜布满,没有一刻怀疑的说:“是你让人做的?我不是说了我今天晚上会来吃饭吗?我不过就是晚了四五个小时而已,你至于吗,韶华?” 才燃起的希望,才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想好的是盛妆出席华丽退出他的人生,又弄成一个破败的小丑一样,何其讽刺啊。 韶华,你可曾想过未来的你会如此失败,可曾后悔过认识江晓晨闯入他的生活? 这一刻,我笑了,笑的云淡风轻,“江晓晨,要是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我吗?” 江晓晨冷笑了一声,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大步跑过去从身后紧抱着他的腰,抱着一丝希望大着胆子说:“晨哥哥,为什么她说什么你都会信呢?要这是她自己安排设计陷害我的呢?那你将我置于何地?” 江晓晨冷哼一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我紧抱着他腰的手,一字一句的说:“玲珑从来都不是你,我了解她。” 从来都不是你,我了解她……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伤人,我整个人都摇晃了起来,正在我以为自己快要站不稳即将倒地的时候,将晓晨一把拽住摇摇欲坠的我。 在他将手放开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胳膊死活不放开,潜意识里觉得这一转身,真的成了永远了。 “可不可以不要去,留在这儿陪陪我,好吗?晨哥哥。” 近乎卑微的乞求,希望他给我一丝怜悯我都喊他晨哥哥了,哪知话音刚落,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我的脸上,这一刻,摇摇欲坠的我再也没有人拽着我的手了,我整个人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像没什么感觉一样,就这么望着那个毫不犹豫大步离开的男人。 忽然,喉间一阵腥甜袭来,忍受不住的我一口血雾吐在光华的大理石地板上,红艳艳的一大片,像极了盛开在山间的野蔷薇,娇艳而绝美。 以前他虽然恨我厌烦我缠着他,时常冷言冷语的出声讽刺,但这是江晓晨第一次打我。 为了那个女人的一个电话,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着她说的,一巴掌狠狠的打碎了我这么多年的隐忍委屈卑微可笑的自尊。 我刚刚在做什么呢?没有一些自知之明,竟然敢让他在我和苏玲珑之间选择…… 我真是不自量力,越活越回去了。 以前他的眼中便只有她,我韶华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去奢望他会相信我,还天真的大言不惭的让他留下来陪陪自己,真是可笑啊。 韶华,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把自己活成一个笑话呢?为什么总是喜欢犯贱的一次次燃起可笑的希望呢? 我强撑着支起自己的身体,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 我吩咐说:“帮我查苏玲珑的下落,立刻,我马上就要。”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在脸上补了一层厚厚的粉来掩饰自己脸上的红肿。 是啊,五个大大的手指印,江晓晨赏赐给我的,赏赐给那个不自量力的我的。 我拿起那份心脏捐赠协议看了又看,心里涌起一阵莫名苦涩,但我也不后悔。 可是,江晓晨啊,为什么你是我人生中的恶梦,为什么你会是我驱之不尽的阴霾。 你可知道,这样的你对我何其残忍,这样的我要对自己何其残忍? 既然已经如此,已经没有必要在去想那些了,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还是要听从外公的,先去医院看看吧。 我捧在心尖上小心翼翼的人不会心疼我,我该学会爱自己了。 韶华,你在也不是那个花季少女可以无忧无虑了,你有你的责任,你有自己要承担和了却的宿命了,再也无法任性的跟在别人身后成为一个小尾巴跟屁虫了,你该长大了。 不,你醒来的那一刻,你记起来的那一时,你就已经长大了。 眼角无声的泪水滑落,下意识的伸手去接,等了许久,竟然没有化成红血石也没有变成别的原材料,我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前所未有的迷惑。 晨哥哥,我们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 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意,似嘲似讽,似讥是悲,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口,我却出奇的平静。 径直开车去了医院,外公给我安排的私人医生早就在医院门口等着我,看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他走去,赶忙快步跑过来迎上我。 他看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还开着车,眉头紧皱成一团仍旧替我打开车门,无比担忧的说:“韶总,你怎么了?” 我苍白着脸看了看他,无力的摇了摇头,低声说:“无事,进去吧。” 131一定是她 助理赶紧上前来扶住我几近摇摇欲坠的身躯,小心翼翼无比忐忑的说:“韶总,江总和那个女人正在医院里,这次事情的所有人我也都已经抓住了,确实和韶总想的一样,就是她自己演的独角戏,为的就是嫁祸你,让江先生对你……”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在说下去,而我却清晰的知道了,因为我实在是太了解苏玲珑了,多年前那么小她就已经如此恶毒了。 以前总是一昧的忍让委屈着自己,怕江晓晨知道那样的她而难受,可是现在,我快要走了,我不想再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难看的印记了,沉着脸冷声问道:“在哪个病房?” 助理闻声先是一愣,大概没有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不过片刻就回过神来,无比艰难的说:“就在韶总您专用病房的隔壁,是……”,说到这里,他眼中满是痛苦和心疼,“您的专属医生办公室也在边上,。” 我对着后视镜一边给自己补着妆掩盖脸上的巴掌印一边说:“给小齐师兄打个电话吧,后面的事你知道怎么做的,是她逼我的,我再也不想善良忍让下去了。这么多年不见,承蒙他记得我,一定会来的。” 即便已经走到了现如今的状态,即便他已经狠狠的给了我一个巴掌,可隐忍了这么多年,我再也不想隐忍下去了,凭什么就要一个人疼呢? 这一生,除了祁洛,我无愧于心,凭什么去一面再在而三的委屈了自己。 “祁总应该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他正在往这边赶,不超过一刻钟就该到了吧。” 我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就已经如此枯萎了吗? 想了想,还是掏出大红色的马红给自己涂上,最起码不会让别人看见自己太难堪。 仔仔细细的涂抹着,小心翼翼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强硬着打起精神对自己微微一笑,“加油,相信自己,我可以的。” 我迈着步子下了车,带着助理走进医院,在近自己病房门口几米之距的时候,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坚定的说:“晨,一定是她!一定是韶华,我来意大利的事没有别人知道,在海边的时候她看见了我,她一直很嫉妒我,多年前她就对我做出过这样的事情,晨,你是知道的,这其中发生的什么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都看见了的,她是嫉妒我啊,嫉妒你对我这么好,是她,一定是她,你相信我。” 我呆滞的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江晓晨将她温柔的揽进怀里,一遍遍的安慰她,轻声哄着她说:“玲珑,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身体要紧,以前是我太弱,这一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相信我,如果是她,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我的心口,助理不知道该说什么宽慰我,只能一手紧紧的揽着我的肩膀,低垂着头颅无比沉重的叹息一声。 眼泪,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滑落,鲜红的血色残红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顺着脖颈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却浑然不觉。 助理很快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尖声急迫的喊道:“韶总。” 喊完一个打横将我抱起,我依稀间看到大叔转过头来看像我,满脸的惊愕和慌乱。 可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了呢? 江晓晨,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大言不惭的说你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如何对我善罢甘休? 我在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韶华了。 我不是她,你说你了解她,可是,当以后的某一日你若发现你有愧于我,江晓晨,你该当如何呢? 你不会善罢甘休,我又凭什么该委屈求全就此罢休呢? 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心翼翼跟在你屁股后面努力讨好你的我了,再也不会因为你紧皱一下眉头而小心翼翼的努力讨好你了,我再也不要讨好你了,我受够了…… 于是,我以一种无比激烈的方式反抗了,我一下一下的锤打着抱紧着我的助理,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带我进去,你带我进去,我凭什么委屈求全一直任由别人爬到我头上去?喜欢江晓晨已经是曾经,我凭什么一直委屈着自己,带我进去,我以韶家总裁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必须带我进去。” 助理一脸无奈的掉转回头,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了,但他抱着我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我大笑着说:“江晓晨,就是我做的,就是我让人将她绑架的,我就是要让别人像多年前一样轮奸她,怎么样,你想怎样个不善罢甘休法?需要我现在在你们面前自刎谢罪吗?我告诉你,你们做梦,哈哈哈哈……” 言罢,我散发出一阵笑声,或凄厉,或苦涩,而他,始终沉默着。 132真想做点什么 苏玲珑看着忽然出现在房间的我,脸唰的一下吓成惨白,随后疯狂的推搡着将她抱在怀中的江晓晨,疯狂的大吧大叫着,演着她自导自演的独角戏,而观众,只要有江晓晨就够了。 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近乎癫狂的样子,声嘶力竭的嘶吼,肆无忌惮的泪水,不停的在江晓晨的胸口锤打着。 江晓晨一遍一遍的轻抚着他的背试图安抚她,让她冷静下来,他一遍一遍温柔的低声吼着,“玲珑,你冷静点,我会给你个公道的。” 他一遍一遍的低声呢喃着,我看着他们此时的样子觉得无比讽刺,那些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的话尤为刺耳,而她呢? 她苏玲珑此时正梨花带雨的依偎在江晓晨的胸膛里,似乎还没有从惊吼中回过神来,那双眼睛里是那么惊恐,悲伤,还有怨毒…… 江晓晨一直耐着性子哄着她,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我承认我又嫉妒了,可是那又如何? 他抱着别人软耳低哄着,我现在不也是在别人怀里吗?虽然只是我的助理,可只要不是一个人孤立无援就好,至少不会倒下,保留了我最后的一丝骄傲,这就够了。 “玲珑,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在你身边不会再让她敢对你说什么的。” 苏玲珑假装看了我一眼,随即猛的别过脸去,惊恐不定的样子,身子也往江晓晨的怀里又缩了缩,一副吓的不轻的样子,怯怯的说:“晨,我相信你,让这个恶毒的女人现在就离开好不好,我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到……” 说到这里她故意没有说下去,言下之意可想而知,又低声在江晓晨怀中小声哭了起来。 江晓晨低头看了她一眼,又扬起头来看了看我,脸上是那么复杂,我好像看到有什么在挣扎,很痛苦的样子。 我不忍在看下去了,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扎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江晓晨,要为她报仇吗?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不过现在先照顾好你的小美人儿,可要看好了,有些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扣在我脑袋上,我不介意坐实了。” 说完看也不看他,轻轻将头枕在助理的肩膀上,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在看着他们浓情蜜意了,压低着嗓子说:“小歇,委屈你当我助理了,谢谢你,我们走吧。” 就在小歇抱着我转身的一瞬间,苏玲珑突然一把推开江晓晨的怀抱,拿着桌边上的杯子狠狠的朝我砸来。 小歇正转身没看到,杯子准确无误的砸在我胸口,伴随着小歇惊恐的喊叫,我闷哼一声。 “韶总……” 我扬头看了看小歇,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安慰他,勉强挤出几个字,“我没事。” 小歇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有些心疼的说:“认识也这么多年了,不好受就不要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我现在就把祁洛他们叫过来,她苏玲珑算什么东西,江晓晨又算什么东西,你不必这么委屈自己的。” 我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别过脸去。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哄道:“别气了,又不是小孩子,在说了,我又没怎么样。” 小歇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冲着我怒吼道:“是不是非得等你死了才算怎么样,韶华,你还能活多久你不知道吗?” 我愣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歇,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现在的他却一脸暴怒,如暴风需席卷而来要将我吞噬在他眼中一般…… 江晓晨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先是一僵,随后冲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说:“韶华,他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我竟然听到他说话的时候带着颤音,有惶恐,有惊惧,慌乱中却显得那么可笑,我竟然就出现幻听了吗?不应该这么快的呀…… 一定是痴人做梦,于是自嘲的笑了笑,想甩开江晓晨紧攥着我的手,没甩开,再甩,还是没甩开。 “江晓晨,你给我放开。” “不放。” 我脸上一寒,整个人都释放着寒气,破天荒头一回的对眼前这个人无比冷漠的说:“我说,放开。” 江晓晨还是死死的攥着我的手,我索性也懒得挣脱了,看了看在床上的苏玲珑,轻笑出声,“江晓晨,你养在身边的小野猫我突然有兴趣了,真想做点什么啊,怎么办呢?” 这样的我好像很陌生,江晓晨一时看的恍神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趁着这空档抽出手来,小歇没有任何停留的抱着我走了出去。 我回头对着江晓晨挤出一个自认为无比灿烂的笑容来,眼睛却渐渐湿润了,心想着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吧,就这样记住我最后的样子吧,希望不要太丑…… 133偷来的温暖 我回头的那一眼,我仿佛看到江晓晨眼中的凌乱和破碎,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我竟然看到了他眼中破碎的脆弱,虽然只是一瞬而过,但也让我恍了心神。 看来确实病的不轻了,我又出现了幻觉,看见他瞪了苏玲珑一眼就大步朝着我的方向追来…… 所有的逞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我再也没有力气了,在小歇的怀中昏死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的身子一僵,随即颤抖的抱着我大步隔壁房间跑去,将我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像维护一个稀世珍宝一样。 看到出现在病房中的江晓晨,他双眼通红的朝他猛的一拳,带着厚劲的风,江晓晨不闪也不躲,双眼一刻不离的就这么看着躺在床上一片死灰的我身上,而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他身上。 看着出现在房间的医生,小歇朝江晓晨怒吼道:“滚啊,难不成还想在这里确定她死了才高兴吗?” 说着,一把将他拽了出去,看了眼房间里忙碌的不停的几个医生,江晓晨一直没什么反应,就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言不发,小歇气的又狠狠的给了江晓晨几脚,仍不觉得解气,牙根气的直痒痒又不好发作的太过,毕竟自己答应了韶华的。 江晓晨看着房间里忙碌个不停四处检查的医生,嗫嚅着嘴唇好几次,双眼坚定的看着小歇,“小歇,我们几个都羁绊十几年了,告诉我,小朋友……她怎么了?” 小歇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 “呵,小朋友?你怎么还好意思这么喊?江晓晨你不觉得讽刺吗?成天这样你累不累?虚不虚伪?你要的公道和不善罢甘休我一会儿让小齐去给你,还是先看好你的小美人吧。”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邪魅的笑着往房内走去。 那一眼,江晓晨的心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他总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心里窒息的疼,也来不极细想,索性朝隔壁房间走去,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苏玲珑,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开始了生平第一次思考,想着那些撕心裂肺又无可奈何的属于他们几个人的过往…… 没一会儿,小歇臭着一张脸敲开隔壁房间的门,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她醒了,在等你。” 江晓晨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脸上也多了一丝暖意。 他看了身后的人一眼,苏玲珑此时也正注视着他,还是决定先过去看看,毕竟刚才小歇的话让他有疑问。 他才迈开一步,苏玲珑立即喊住了他。 “晨,别走,好不好?” 他不是没看到她眼中的乞求和期待,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着自己赶紧去看看,不然就会后悔。 紧抿着唇回头看了床上的苏玲珑一眼,空气静寂的可怕,正在苏玲珑又准备开口的时候,江晓晨毅然决然的迈步走了出去。 江晓晨看了眼床上的我一眼,倒了一杯水朝我走过来。 “渴了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说的无比肯定,我没有说话,即使我现在不想喝水,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接那杯水,可是身体的记忆和渴求是那么犯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接过了他手中的水,轻抿着喝了起来。 或许这是以前从未享受过的吧,一个将死之人,似乎格外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明明知道这一刻是自己偷来的,我仍旧贪恋着他此时给我的温暖,哪怕只有几分钟,也是好的。 一杯水我喝了将近十分钟,期间两人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我看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心里有一瞬间的仿神。 一看到阳光,一接触到阳光,总是习惯性的想起他,想起明明在阳光下站着的他却仿佛让世界遗弃了一般,山河死寂,凄风冷雨…… 明明知道要远离,可是习惯却如此致命,根入骨髓,除之不去。 顿了顿,我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他,轻声唤道:“江晓晨……” 再回首,已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毕竟,以前的我,从来不是这样唤他。 我不是,祁洛不是,小歇不是,小齐师兄也不是。 而现在,我们都不约而同的从某时起唤了他江晓晨…… 这个名字,好像将我们所有的从前过往撕裂开来。 短短的三个字,我仿佛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再无勇气看他。 他听见我喊他先是一震,片刻就大步朝我走来,好像不知道我的退幕与疏离,径直坐在床边。 我只感觉心口这一刻砰砰狂跳,让我慌乱不已,头垂的更低了,不敢让他看到这样一个狼狈的自己,我也瞧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犯贱的自己,索性垂下了头。 江晓晨见我一直沉默,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破天荒头一回的竟然伸手去揉我的头发。 我避了下,没避开。 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听到他轻笑出声,声音竟然还有些愉悦。 我不解的抬头看着他,轻唤道:“江晓晨……” 他揉我头发的手僵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说:“叫我大叔,晨哥哥也可以。” 我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他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笑的更欢畅了。 明明是愉悦的声音,千百次渴求的声音,无数次期待的声音,明明是能让自己沦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自己无比的清醒。 134好不甘心啊 有些东西,已经过去了,或许是停留在某个地方了。 时日无多,我再也没有小心翼翼尾随在你身后做那个没心没肺的小跟屁虫了,我……跟不动了…… 可是,好不甘心啊…… 江晓晨,我好不甘心啊…… 我在你身后追了这么久,满身疲惫却依旧乐此不疲满怀期待。 “江晓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所以想让你放下对我和我家人的所有成见与敌意跟我谈一场恋爱,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包括韶家的一切,也包括我的心脏捐赠协议。” 这已经是三次以上跟他说这个了,我以前什么都不会重复第二遍的。 虽然我喜欢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后,没羞没臊的死缠烂打,他的反感我从不放在眼里,张扬肆意从不将心思放进心里,所有的一切都摊开了在明面上说,但他大概是不信我的吧。 毕竟,他说过,我不是苏玲珑,他不了解我,他了解的是苏玲珑,而我不是苏玲珑。 他,大概是从未看清过我吧…… 只是,我执拗的又提起了这个话题,他摸我头发的手指一顿,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有些疑惑。 “小朋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一巴掌打掉他摸我头发的手,冷笑着说:“别叫我小朋友,这里没什么小朋友,只有韶华,韶华的韶,韶华的华。” 江晓晨也不理会我,径自说:“你这阵子一直不对劲,还有小歇今天的态度也是,你怎么了?”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说:“没怎么,就是想气气你的苏玲珑大美人儿,看她是爱你的人还是爱你的钱或者别的。” 果然,如我预料中的一样,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江晓晨整张脸都黑下去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韶华……” 他那表情,恨不得现在就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视若不见,笑的却越发张扬,只是心,为什么这么疼呢? “江晓晨,看来你确实对她在乎的紧,可千万要好好看好她,不能让她落我手里了,不然哪天我发疯了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来,你知道的吧,哈哈哈哈……” 江晓晨听我这么说,气的一把掐着我的脖子,怒声撕吼着,“韶华,我警告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和耐性。” 是啊,他像来对我没什么耐性,像来也不会对我温柔。 就连刚刚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也知道这种温柔是偷来的,哪怕只有十分钟也甘之如饴。 可是,有那十分钟也够了。 我无法去贪恋更多,也不敢去贪恋更多,更不能去贪恋更多。 眼前的这个男人,手眼通天雷厉风行,杀伐果敢决断不留半分情面,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把自己所有的耐性和温柔都给了那个虚伪做作的女人,对,就是虚伪做作的女人…… 他从来就对我没什么耐性,今天之所以能坐在这里耐着性子跟我说上几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可能是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怜吧。 可是他凭什么可怜我?他又为什么要可怜我? 看到他这个样子和不确信,一想到苏玲珑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他会给她做饭,会抱着她说情话,会时而给她小浪漫的惊喜,心里就不舒服,就是想往他枪口上撞撞。 于是,我顺利的作死了,而他,成功的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呼吸困难…… 也许是见我一直没有挣扎,江晓晨别过脸去,不耐烦的一把甩开我。 我整个人都跌坐在床上,眼睛好痛,可是我不能哭,刚刚已经发作,现在绝对不能哭,干脆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果然,你就是看不得她受一星半点的委屈,就怕我和你一起出现在她面前恶心了她让她难过,哪怕最多委屈她三个月就能得到你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你都是不愿意的。” 我的嗓音很轻,就像在陈述一个不相干的事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在这云淡风轻的表像下,我心却很沉,快沉到海底溺亡的那种,直坠而落…… 我不知道他一直盯着我的背影看,我也不知道他眼中溢出的痛苦和复杂。 这一刻,我支离破碎…… 这一刻,他分崩离析…… 良久,江晓晨突然掰过我的身子,逼迫着我直视他,我依然紧眯着双眼。 “韶华,看着我。” 我没理他,依旧紧眯着双眼。 “韶华,我要你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还是紧眯着双眼没有睁开。 江晓晨似乎怒了,一拳重重的砸在床沿上,怒吼道:“韶华,我让你看着我你没听到?是聋了吗?” 135我其实不缺人陪的 砰的一声巨响,吓的我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在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我别过脸去看向窗外,敛去眼中的神色,平静无波的转身看着他,出奇的安静,不,贴切的说是冷静。 江晓晨看我这个样子,有点无奈,又不想妥协,抿抿唇看着我,不想错过我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一,告诉我你怎么了?二,我跟苏玲珑没有谈恋爱。三,为什么要我跟你谈恋爱?难道就凭你喜欢我?喜欢我的人多了去,难不成我还要一一满足了不成?” 我轻哼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挑挑眉看着江晓晨,轻佻的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至于谈恋爱哼,就凭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呗。” 江晓晨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毕竟以前的我对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而现在,他都问了,我却轻飘飘的丢出来这一句话,这换作以前是从来不会的。 可想而知,这在他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也让他觉得我是在挑衅他的权威,抑制不住的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猛的一把捏住我的手,语气冰冷而森寒。 “韶华,我生平最恨的是别人威胁我,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就凭这个你就如此肯定我会随了你的愿?费尽心思十几年又怎么样?我不要了。我可以跟任何人谈恋爱,包括苏玲珑,只除了你。” 我轻哂一声,并未言语。 他似乎对我这个反应极为不满意,又出声嘲讽道:“韶华,你是有多缺爱呀?至于这么犯贱上赶子的倒贴吗?既然这样,你不如考虑考虑去酒吧碰碰运气呀,想怎么让人爱就怎么让人爱,实的好,虚的也罢,前提是你豁的出去吗?” 不是已经习惯了吗?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不是已经麻木了吗? 为什么这一刻心像穿透了千万根细细密密的针,疼的想要窒息不能自已。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所有的一切都在脑海中闪过,小心翼翼的,卑微到尘埃里的…… 我终究抑制不住痛苦的吟出了声音,脸上却没有想像中的激烈,反而是出奇的平静,如死寂般的平静。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不愿再去看他,轻声诉说着,“江晓晨,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从来就不会疼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啊?” 江晓晨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江晓晨,这些年来追在你身后也够了,我累了,再也无法去为了谁小心翼翼了,我不知道我欠了你什么,现在我放过我自己,也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不好?” 江晓晨依旧没有说话,但我却明显的感觉到屋内冷了几分,只是,顾不了太多了,我已经累了。 “你之于祁洛,我视你为蜜糖却毒之于砒霜,祁洛视我为蜜糖亦是如此。见到你的第一眼,你让我看到了山河永寂凄风冷雨,哪怕暖暖的阳光照在你身上,你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对谁都不曾直达眼底。我看到了你的不快乐,看到了你的死气沉沉,我不想让你沦陷阴暗,想让你和我一样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终究是我高估了自己,也是低估了你,现在想想,那个义无反顾的自己是如此愚蠢。” 闻言,江晓晨身子猛的颤了颤,我并没有发觉,自顾自的说着。 “江晓晨,你知道吗?我总觉得你对我太过残忍,可我对于祁洛又何其残忍呢?他是那么美好,却接受着我所有的不美好,陪着我一起沦陷。我一边贪恋着他的温暖却不给多余的回应,更多的是追在你身边转悠晃当。” 说到这里,又想起了那些以前,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有的却是无奈和苦涩,空气中寂静的可怕,我至始至终不敢去睁开眼睛看他。 我害怕,害怕再看见那些厌恶和嘲弄,害怕看见那些讥讽和不屑。 只是,有些东西太久,再也不想压在心里了。 “江晓晨,你有没有想过,那时的我才多少岁呀,现在的我又多少岁呀?我也是一个需要让爱让人捧在手心上的孩子,凭什么一直受你的冷脸?就凭是我想要靠近你的吗?我只是想伸手给你一颗五彩斑斓的糖果,我错了吗?你凭什么拉着我下地狱,还让祁洛陪着我一起下地狱?我也只是个孩子啊,比你小好几岁的孩子啊,也想要被人依靠去感受善意与温暖。在你身上,我只感觉到无力,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现在,我再也还不起欠你的债了,我真的累了……” 江晓晨一把将我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我吓的猛的睁大眼睛,挥舞着手双手胡乱的推搡锤打着他,而他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声音魅惑却带着一丝热流,我只感觉小脸一红。 “小朋友,你避开了我的问题还没有回答。” 看到出现在门口没进来的人,我身子僵了那么两秒,随后准备结束这个不愉快而剖心的过程。 “江晓晨,我累了,追不动了,愿你余生平安喜乐山河永寂永不后悔。” 江晓晨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心里慌乱的不行,烦躁的不行。 见我不在说话,猛的推开抱着的我,用手掐住我的脖子强迫我直视着他,怒声道:“韶华,我不想说第三遍,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门外的人对于这一变故显然惊的不轻,正准备推门进来,我对他们微笑着,江晓晨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的时候,手上的劲猛的大了几分,我立即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却依旧倔强的笑着,张扬肆意,汹涌无波。 “江晓晨,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已经累了,不能陪你在玩了。” 江晓晨一张脸都乌云压顶了,我仍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气急,怒吼道:“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结束就结束,我不允许。” 我不允许,呵呵。 要是以前他这么说,我估计高兴的东南西北都找不着。 私心里来说,我舍不得放手,哪怕他对我不屑一顾我也舍不得就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只是,现在明白希望不会太晚,时日不多了,我只想好好爱自己,让别人好好爱我,弥补我丢掉的那些阳光。 以前,不管如何刀光剑影冷嘲热讽剑拔弩张,他从未曾对我出手过,真正意义上的动手。 但是,昨天晚上,他却狠狠的给了我一个巴掌。 很多事情可以云淡风轻,可以不去解释,可我也有我的骄傲。 那一巴掌,过往云烟,就这么撕裂消散了吧。 我……其实也不缺人陪的…… 136像个小丑 我不想也做不到在找什么拙劣的借口说服自己了,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我已经一败涂地了,没有必要再一往无前了。 明知是地狱,我再也不跳了,再也不敢了。 我怕身后攥着我的手,我如此任性,但别人何其辜…… 人呐,总是在一瞬间顿悟,觉得那些过往多么可笑,多么云淡风轻,割舍不得,遗忘不了,终是在心里烙上了印记。 只是再回首,心不会在痛了,没有过多的情绪,有的只是平静。 这一刻,我终于放下了,也终于放过了。 放下一个他,放过一个自己,画地为牢的地方,终于消失不见了。 我又可以畅快的在这片天地海阔天高江平水远肆意奔驰了……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消失不见,我对着江晓晨说:“我们去看看你的小美人儿吧。” 江晓晨似乎还没有从我的话中反应过来,双眼中蒙上了一层迷雾,我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穿鞋往外走去。 直到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晓晨才急促的迈着步子朝我追来。 我和江晓晨一前一后,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在门口刚巧听到小齐师兄和小歇冷漠的质问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苏玲珑。 “自导自演玩的可还愉快?” 苏玲珑眼中一片慌乱,强自镇定的说:“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请你们出去,这是我的病房,我需要休息。” 我看到小歇背对着我,抚了抚额戏谑的说:“不知道我们说什么?意思就是你自己犯贱欠操给自己找几个男人,还大玩sm策划让人绑架。” 苏玲珑在我们这个圈子也很久了,他知道小歇是谁,他并不只是一个助理和律师那么简单。 知道他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现在听他这么说一定是手里掌握了什么东西,脸上唰的一片惨白,将桌边的东西一下全推到了地上,惊恐的说:“不,我没有,一定是韶华那个女着让你诬陷我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你们的转账记录和电话录音我这儿可是都有的,哦,对了,小齐那儿还有视频,没想到抓错人了,这下玩脱了吧,刺激吧。忘了告诉你了,人也在我手里,你还想抵赖?苏玲珑,是不是韶华一直忍让不与你计较你就觉得她好欺负?劝你别作茧自缚,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也不等苏玲珑反应,一个人放着录音,一个人放着视屏,苏玲珑此时魂都吓没了,像个疯子一样只剩下大喊大叫。 我偏头望着江晓晨,以为能看到他脸上什么精彩的表情,我的希望又落空了,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如既往的平静。 是啊,江晓晨何其聪明,他比我先出现,只要他想调查,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呢? 只是他想与不想,信与不信,仅此而已。 想到这,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似嘲似讽,却如剜心。 看他的样子,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戳穿苏玲珑的小心思而已,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照顾着她安抚着她。 他只是借由着她的手来给自己一个剜我心折磨侮辱我的借口而已,而我还傻傻的想要去证明,想要他知道不是我。 既然知道,那么,江晓晨你在其中又是扮演的一个什么角色呢?推波助澜还是什么? 我是如此可笑,让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竟然还傻傻的去找了小齐师兄这尊大佛到这个破医院来。 想到这,我像个小丑一样仓惶的像外面跑去…… 刚跑到医院门口我就感觉视线一片模糊,一阵凉意顺着双颊缓缓滑落着,赶忙抓住墙壁稳住身子。 我回头往后看的那一刻,好像看到几个鲜红色的身影朝我急急跑来,那般慌乱…… 我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想要他们安心,却是再也撑不下去了,身体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当年的那几个小小少年,那些曾经割舍不下的过往,那些痛苦与温暖,悲伤与甜蜜…… 站在田梗上的我们,风吹麦浪,暖暖的阳光打在我们身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他,他看着她…… 我们就那么各自站着,明明是不知忧愁的年纪,神色却无一相同,但却都是欢乐,除了他---江晓晨。 好像那一刻开始,他就吸引了我的目光让我挪不开了。 只是一个眼神,我就义无反顾的闯入了他的世界了。 …… 我摔倒在地上闷哼一声,因为疼痛人还是保留着几分清醒的。 只是,我好像又出现幻觉了,最近总是出现幻觉,我是快要死了吗? 为什么看到他们那么慌乱,依稀还能听见几个声音在我耳边大声喊叫着,无一不慌乱。 “华儿,你怎么了?” “小朋友,你别吓大叔。” “韶华,你真是我见过世界上最蠢的女人。” “你一定要醒过来,韶华,不然我是不会给他的,我不会拿出来的。” …… 意识一点一点的涣散,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乡村,看见了他们,站在田梗上的我努力的伸出手想抚一抚那个少年的脸,想将阳光抓进他的心里,终是够不到了,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下了,眼皮好沉重,再也看不清来处了…… 我梦中的少年,越来越模糊了…… 最后,我听到一个慌乱的声音,带着卑微与小心翼翼,“你一定要醒过来,我答应你的交易,我不要什么尊严与骄傲,你一定要醒来,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137大梦一场 我像是做了一场梦,在那个小乡村,住在大别墅里,里面有我的父母,有外公,也有江晓晨和祁洛,他们围坐在一团,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讨论着什么,前所未有的和谐。 我嘴角一直挂着清浅的笑,心情极好的看着电视上的猫和老鼠,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们说话,偶尔还会适当的插上几句。 江晓晨忽然坐到我身边,无比自然的揽着我的肩膀,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的心觉得暖暖的。 我看到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而期盼的笑容,双眼明亮如星晨,一眼便可见底的清亮与纯粹,他无比宠溺的看着我缓缓开口,语气是我从不曾感受到的温柔。 “小朋友,你研制的玉兰香和雪莲香真好闻,这世界上恐怕没有谁能在研制出来这么好的两种香了,只要一点点,周身不散呢。” 看着他一脸认真和骄傲的样子,想到自己配制玉兰香和雪莲香的时候,眉头紧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朝着不远处的祁洛招招手。 “洛哥哥,快过来。” 祁洛闻声朝我走去,一如既往的宠溺和温暖,很绅士的坐在我另一边,“小韶华,叫哥哥什么事?” 我翻了个白眼,随即一把抱着晨哥哥的腰将他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自己身上,得意的看着祁洛说:“闻闻晨哥哥身上的味道,香不香,好不好闻?” 祁洛看了江晓晨一眼,在我脑们儿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女孩子家家的,在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抱一个男人,羞不羞。” 吃痛我赶忙松开了抱着晨哥哥腰的手,撅着嘴摸了摸刚刚敲的地方,不满的说:“哼,你敢敲我我就给你配无殇,然后去弄一个心头盅收拾你。” 祁洛闻言摸了摸鼻子,而江晓晨眼中有着浓浓的笑意,仿佛这样的场景无比熟悉而自然,好像我们就该这么相处。 “小朋友,还这么调皮。” 我不满的吐吐舌,十分俏皮的看了他们俩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调皮怎么了,我不是有你们吗?反正什么你们都会想好,用不到我,我就做一只让你们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好了,想飞的时候你们陪我去看看外面的蓝天,不想飞的时候你们帮我守着外面的蓝天,多好。” 祁洛和江晓晨对看一眼,同时宠溺的说:“你呀……” 我咧嘴笑了笑,无比的满足和得意。 祁洛看我这副无可救药的样子,直摇头,摸摸鼻子无语望苍天呐。 “真拿你没办法。” 江晓晨轻笑出声,无奈的说:“确实没办法。” 我看着他们俩一脸挫败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惬意,也不忍心再逗弄他们,“说吧,准备怎么弄,我也不能真什么都不管不顾不是,不然老头子得拿拐杖在后面追着我打了。” 说完,我特意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外公,只见他满面红光的在和爸妈说着什么,时而传来洪亮的笑声,无比惬意,显然是心情极好的。 “我和祁洛一致觉得按你的想法来。” 我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习惯性的捏了捏眉心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尽量沉稳严肃,他们俩一左一右的坐在我身边也不催促我,只是静静的看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想要一片蓝色妖姬的花海,有紫色纱蔓和我最爱的彼岸花开,极致的诱惑要怎么样呢,当然不能少了你们俩身上的玉兰香和雪莲香哟,这个是最重要的,每一次闻到就觉得特别放松和安心,真想让整个大厅都是满满的玉兰香和雪莲香啊。” 说完,我还深吸了一口气,无比的迷恋和满足,正在我沉醉其中的时候,我看到身旁的祁洛和江晓晨渐渐变的透明,我慌乱伸出手抓着他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消失不见了…… 在拽住祁洛手臂的那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身子一片冰凉,脸上依旧挂着熟悉温暖而宠溺的笑,神色温和,那双眼睛里也只倒映出一个我,我忍不住伸手去抚摸着他魅惑的五官,心里填的满满的。 他整个人像是定住了般,一动不动的,连呼吸好像都没有了,浅浅的,淡淡的,接近透明的。只要一阵风,好像什么都不见了,那么虚无,那么温暖,却又隐藏入骨髓难以言说抑制的极淡的忧伤,就那么注视着我,那么柔和,让心忍不住的刺痛了…… 我来不极细想太多,心下一片慌乱,因为我另一只手什么也没触极到,我慌忙转过头去看另一边的江晓晨,只见我的手早就直直的穿透了他的心脏,他正变的透明,由下到上的一点点在消散。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独那双眼睛,隐忍着很多东西,太过复杂,我来不及去细细探究,看着一点点消散的他,猛的松开还攥着祁洛的手,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扑腾着,只想将他抓进手中,感受到他的体温。 然而,一次次碰到的都是虚无,我一遍遍的撕喊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我猛的站起身来去追赶,才一站起来就一下栽到了地上,惊呼一声,疼的赶忙睁开了眼睛。 “不要。” 138还好,你还在 胸口传来剧烈的痛感,我用手捂着胸口久久的不能平复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一个慌乱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猛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江晓晨。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的紧攥着他的手将他拖到自己身边,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庆幸着,“呜呜呜……还好……还好你还在,江晓晨你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 江晓晨先是一怔,随即眉眼含笑的看了一眼门口,宠溺的揉着我的头发,“做恶梦了吗?” 我还在刚才的梦魇中没回过神来,压根儿就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只顾着自己哭了。 哭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想到了什么,环顾了眼空荡荡的房间,慌忙往桌子上摸去。 江晓晨看我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不知道我在找什么,赶忙握住我找东西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我垂着眼眸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没有手机,双手颤抖的抬起眸子,我不知道我此时有多脆弱,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江晓晨伸手挡住我的眼睛,艰涩的说:“小朋友,不准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不解他为什么这么说,费力的眨了眨眼睛,无比沉重的吐出几个字,“我手机呢?” 江晓晨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掏出手机放在我手中,“要给谁打电话?” 正在我拨号的时候,祁洛他们几个突然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江晓晨,直翻着白眼,却强压着怒气隐忍着走近我。 我看着房间里的众人,小歇在,小齐师兄来了,祁洛……也来了…… 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嘴角咧开一丝笑意,缓缓的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了过去…… 我好像又看见了那些阳光,那些少年,恍如隔世般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散了惶恐不安定的心…… 我的眼睛又有些模糊了,却并不想流泪,好像看到了很多画面,有痛有泪,有苦有酸,有涩有悔,有无可奈何也有幡然醒悟。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祁洛,颤抖着伸出手去摸上他的脸,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我摸着,眼中还是如往常般的柔和与宠溺。 “真好……你还在……”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和轻微颤抖的身子还是将我完美的出卖了。 这样一个他,如晨光温暖柔和一直摊开在我心尖上,不计回报的任由我予取予求,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就此消失了,我会怎么样呢? 祁洛……要是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呢? 又犯傻了,在想些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会不在,你是祁洛啊,祁洛……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了,眼泪也就这么掉了下来,我就这么看着他,他眸中一片平静却是怎么藏也藏匿不了的心疼。 “小韶华……” 简单的三个字,漂荡的浮萍终于靠了岸,我心口那些莫名的恐慌,是愤怒,是忐忑,是不安,是气急,是悔恨,是清醒,亦是庆幸…… “还好,是热的,你还在,真的还在。” 只是,为什么……你不是他…… 这句话,却永远都不会说出口,多年后亦庆幸自己从未曾说出过口。 言罢,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埋在他的怀里,任由眼泪就这么流淌着。 他并没有打扰我,只是安静的抱着我,一双清如泉水的眸子此刻掩去了所有的波涛汹涌,温润如玉的他,平静的这么注视着我,在他怀里痛哭流涕不可自拔的我,却是难以抑制的心疼,他一遍一遍的软声呢喃着,“韶华……小韶华,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可不可以告诉我……” 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脖颈上有清润冰凉的东西滑落,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栗,任由自己紧抱着他,一字一字的说:“祁洛,我从未如此害怕,也从未如此清醒,大梦初醒,恍如当初,亦不是曾经了,这样破碎的我,好惨好狼狈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好,一直这么好……”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我用尽了多大的力气,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像一个做错了事迷路的孩子,这一刻,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小歇实在是看不下去抽疯的我,看了我们三个一眼,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女人,你这是醒来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看看你那个鬼样子,看看我是谁?他是谁?当我们杵在这儿是死人来的吗?” 我迷惘的从祁洛的怀里抽了出来,看了看江晓晨,看了看祁洛,又看看小歇,还看了看椅在门框上的小齐师兄,心往下沉了沉。 感受到几人同时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感觉如坐针毡,有些为难也不得不开口,伸手指了指离病床不远呆坐在那儿的江晓晨,“他是我前夫。” 几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又指了指小齐师兄,“我记得你好像是我前男友。” 惊天一个大霹雳呀,几人顿时傻了,两个眼睛瞪的像铜钤一样大的死瞪着我,我旁若无人的指了指边上的祁洛,“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就是我现在的未婚夫……” 平地一声惊雷,几人轰的是眼冒金星,嘴巴张着硬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我悄悄瞟了一眼小歇,对着他狡黠一笑,随后看了看边上的祁洛,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衣角故作天真的说:“洛哥哥,你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祁洛嘴角抽了抽,抚着额极度无奈的说:“我滴天,这是哪来的傻孩子?迷糊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139你是那么美好 我没搭理他的话,闭上眼睛在他肩膀上靠了好久才抽离,贪婪的吸吮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温暖,以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说:“玉兰香,雪莲香,无殇,引魂,噬魇……” 说完,我抬眼看向祁洛,他锋锐的轮廓上神色复杂,似乎还没有从我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我紧紧的抱着祁洛,低声说道:“洛哥哥,你懂我的吧?你该懂我的。” 闻言祁洛的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痛苦,“不要,小韶华,不可以,你……不可以的。” 我没有回答他,给是因为他的话凝视着他的眸子,也许是因为从小呆在一起的缘故,只是一个眼神,他怔了两秒,紧眯着双眼便迅速反应过来,眼中的神色瞬间恢复清明,将我轻轻揽在怀中柔声道:“小韶华,你终于记起我是你现在的未婚夫了,可知我等这一天等的好苦啊,真好……” 我紧眯着双眼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和表情,因为我听到他说话中几不可闻的颤抖,紧抿着唇好一会儿,尽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才缓缓的开口,“江晓晨,我都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心尖上永远的痛,多么值得铭记一生的名字啊,我想洛哥哥是不会怪我的吧。” 我感觉祁洛的身子猛的一僵,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语不发的就这么抱着我,轻轻的抚着我的背,一如往常的温柔。 “小韶华,我一直在的,无论站于你身前还是身后,只要你愿意,哪一种都可以,随时都可以的……” 极度低沉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听的到的声音,鼻子忍不住的发酸。 “洛哥哥,我觉得自己好累呀,虽然最近做了几个不好的决定,你肯定会生气不开心的,不过你再多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当任性妄为,当告别,也当是重生。” 不咸不淡,不轻不重,甚至还带着些许乞求与撒娇,却不敢去直视祁洛的眼睛,毕竟这太沉重太不公平。 何况他那么美好,让人觉得我这样做就像是犯罪。 我的心都已经这样痛了,他应该并不比我好多少,甚至更甚吧。 即使我这样说,他却并没有推开过我,他从来就是这样,尊重我的所有决定…… 祁洛,这样的男人啊,一年多的时间,我怎么能够…… 想到这儿,心都揪成一团了,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坚定。 原来,决绝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疼那么难,我就这样看着他,无比平静的说:“江晓晨,从今以后我说的交易不存在了,往后余生,唯愿不见。” 轻飘飘的一句话,本该是江晓晨一直希望的,甩开我这个阴魂不散死缠烂打的跟屁虫不是值得庆祝吗?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样子? 记忆中从没有的样子,脸一下白一下红一下黑的,有多种丰富的表情不停的切换着,会恼会怒,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会凉薄刁钻,会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屑。 而这一刻,只有一片死寂,竟然和我记忆中初见的那个少年一样,只此一眼,阳光明明照在身上,我却看到了万丈深渊,不由觉得讽刺,冷呵一声。 “阳光一直在天下,没有能挡住,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伸出手就能摸到,装聋作哑的人一直叫不醒,可惜我明白的太晚,悔不当初啊……” 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祁洛明明站在我身后却不敢迈开一步看我的表情,而我明显的看到江晓晨整个身子一震,一口鲜血就那么喷了出来。 眼睫颤了颤,终究没有再上前,转身看着神色沉重的祁洛,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从来就是温雅的,从来就是阳光温暖的,那些宠溺和纵容,从没有如此神色复杂。 我对着他灿然一笑,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俊毅的五官,“祁洛啊,你是天上的太阳,人间的春光,山涧的清凉,疲倦的和暖,那么美好……” 是啊,你是那么美好,你必须好好活着,而我,已经这样了,也该长大了。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祁洛奋不顾身那么一次,他还那么年轻,什么也没有做错,我必须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强自镇定的往门口走去,到达门口的时候站定在那儿,良久,终是开口,“小歇,就按我安排的那些做吧,祁洛那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的,他那么好,你别让我失望,我先走了。” 我没有力气去顾及他们了,只知道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但却不能回头,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 140其实自己很幸福 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有一个洪亮的身影咆哮着,“小朋友,于你而言,这些年我算什么……” 熟悉的声音,意味不明的话,我脚下停了几秒,一句话也没说,径自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我忍着眼睛的疼痛起身离开了医院,江晓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到了我身边,我正打开车门的时候,他开着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堵在了我车的前面。 我随手带上车门将整个人的重量靠在车上,挑眉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问:“江晓晨,你挡我路了。” “上车,我送你。” 这语气无比坚决,不容人反驳。 江晓晨从来没让我坐过他的车,我才说了此生唯愿不见,这才没十分钟就又见了,呵呵。 命运啊,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江晓晨,我想我刚才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现在这是唱的哪出?” 江晓晨不等我反应就大步迈下连将我一把攥进了车里,还是那张冰块脸,只是那双眼睛…… 我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就这样靠在椅子上,静静的,一句话也不愿意说,我怕我自己又犯贱,我必须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小朋友,凭什么你说不见就不见,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我不准,我说我不准,我不同意,你追了我那么久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说放弃就放弃了,我不允许,我说我不允许,你听到了吗?” 近乎咆哮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怒火,脑子里轰的响起一个声音,江晓晨……失控了? 我推开车门不愿与他过多纠缠,江晓晨看到我要下车的企图,猛的攥紧我的手,死死的,很用力,手腕上立刻传来清晰的痛感。 “放手。” “不放。”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说放手。” 江晓晨依旧倔强的抓着,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不放。” 我冷哼一声,学着他以前尖酸刻薄的样子讽刺道:“江晓晨,你这算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贱不贱?” 江晓晨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手上的力道自然一松,我趁着他没回过神来之际赶紧跑上车锁好车门。 江晓晨反应过来看到我早已经下了车,迈步下来,才接近我的驾驶座,我一脚油门将他的车子撞了出去,车速不减,就这么呼啸而过。 在后视镜里,我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祁洛、小齐师兄和小歇,也看到了江晓晨,他们都是同样惊愕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几乎是本能的冲进了外公的房间,抱着他号啕大哭。 没到两分钟视线模糊一片,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落,不知道是自己全身颤抖还是外公受不住全身颤抖,只是身体剧烈的抖动着。 “外公,我是不是……很没用,把局面弄到现在……才……才明白。” “外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 “外公,你说人怎么能这么狠?” “外公,我好痛啊,好痛……好痛……” …… 外公一言不发,一直轻抚着我的背,看着胸前那一片腥红,除了痛苦还是痛苦,除了心碎还是心碎。 这双眼睛,这颗心,出血是常态,我只能尽量克制自己,可有些时候我却不得不这样做。 我要的原材料,我要的盅血…… 上苍何其有幸,给了我这样一个祁洛,太过完美…… 上苍何其不幸,送了我这样一个江晓晨,太过残忍…… 这双眼睛是江晓晨一步一步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从来就知道该怎么样更好的诛我的心。 我亲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天真,一步一步愚蠢,毫不犹豫的走到了如今,甘之如饴的没有拒绝。 说到底,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我自找的,他一步一步的让我沉沦,我一步一步的跳的欢喜。 怪不得他,也怨不得他,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该死的天真。 只是那个人啊,那个美好的放纵我的人啊,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让我连死都觉得对自己惩罚太轻…… 祁洛……祁洛…… 一想到这个名字,前所未有的沉重和负罪感袭来。 我轻轻的推开外公,失魂落魄的往自己房间走去,外公就那么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跟着我,一步一步,直到我转身准备关门的时候才发现外公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冰冷的心瞬间觉得温暖了起来,这小心翼翼不忍打扰的模样,多像以前愚蠢的自己,只是自己追求的愚不可及,而自己是外公的亲人,一家人。 其实,爱自己的人那么多,自己很幸福了。 想到这儿,心好像活过来了,有阳光,有温暖,还有各种各样的感觉,那么美好。 “外公,我有没有说过你好可爱呀。” 说完,微笑着轻轻关上了门,外公愣愣的站在门口,一张老脸通红,靠在门上听动静的我许久才听到门外的动静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终于跳到床上放声大笑。 这一笑,身上的郁气全部都消散了,我好像又变回了那个韶华,站于云端,风清月朗。 141一场大梦意难平 全身轻松的我随手拿了件衣服往浴室走去,原本只是想好好的泡个澡,没想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还好这自己这儿承接的是特殊的温泉,要是换了一个地方肯定要感冒了,耸耸肩披上衣服给小歇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他就到我这边来了。 我失神的盯着手上的东西,看了看小歇,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语气说不出的沉重,“真的决定了吗?” 我答:“嗯,你一定要亲自给祁洛吃下去,小歇,我唯一敢让人去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你了,他不可以落入江晓晨的手里,我在赌,他安全我才能撑着挺下去,不然什么都没意义。” 小歇叹了口气,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向我,“韶华,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这么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你自己去做吧。” 我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就那么看着小歇,一语不发。 也许是小歇让我看的受不了了,硬着头皮说:“韶华,祁洛不会愿意让你这样做的。”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外面的蓝天,“小歇,你看这蓝天多美,要知道,活着就够美好了,而有的人想活却没有机会了……” 小歇沉下脸去,看着我云淡风轻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盯着我好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 我回头看着他阴沉下去的脸,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么盯着我看干吗?我还没死呢。” 小歇拿起盒子腾的一下就往外面冲去,期间还撞倒了桌子上的茶几,哐当一阵清脆的响声,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急步跑上去紧攥着他。 “小歇。” 他并没有回身,我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显然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努力将他的身子掰过来,看到他此时脸上血色全无,紧咬着嘴唇克制着。 “过几天我离开以后公司你知道怎么安排的吧,江晓晨会接手管的,你和齐师兄联手没有什么办不成的,这韶家的别墅也收拾收拾,我该去基地训练训练了。” 小歇紧闭着双眼,尽量平静的说:“韶华,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尽量忽视他的痛苦,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小歇与我就像亦师亦友,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帮了我很多忙,但我只能这样做。 “小歇,你该是懂我的,如果是你,也会这样做的,不是吗?” 小歇叹息一声,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露出一个看起来比较轻松的笑容,但我知道他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轻松。 “韶华,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放心去做吧,我说再多都没用,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只能助你走好这一步棋。” 我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所有的活动运转资金给我卡里转一半,从此我与韶家再无半分干系。” 小歇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韶总,你这是……” 我清晰的听到他喊的是韶总,不是韶华,小歇总是在公事和交情上分的很清,就怕我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心里一阵温暖,眼睫还是强忍不住的颤了颤,微眯着双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无表情显得淡然,“去做吧,什么都不要问了,我这一生还想放纵这一次。” 小歇离开之后,我的卡上立即到账了好大一串数字,具体多少我也懒得去数。 我想,大概是够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吧。 屏息宁神,让自己清醒了以后,我起身回房间收拾了几套衣服带了些化妆品就走出了房间。 我站在客厅里许久,回忆着那些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曾经,那些鲜血淋漓的求而不得,那些小心翼翼的痴心妄想,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真切,伴随着蚀骨的疼。 他温柔的说我身上的玉兰香因我而存在,我喜欢的雪莲香为我而调,他说他要牵着我的手站在阳光下,亲手种下我喜欢的蓝色妖姬,为我铺平这一路火照艳阳,带着我踏平忘川何畔。 为什么梦中的他可以这般美好? 一场大梦……终究意难平…… 江晓晨啊,意难平…… 可是那一耳光,带着卑微的近乎哀求和自尊消散了,绝望逆旅中的我,终于在甘涸的土地上开出小花,带着微弱,浇醒了我的一场大梦。 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毫不犹豫的走进实验室,在几个特定的屉子里将药全部倒进了包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142养老钱给你留着的 韶华这天夜里回到自己的私人别墅,才一进门就直接被外公叫住了。 她有些吃惊,看着外公给了她一份文件,木讷的接过还没来的及看,外公开口说:“华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过两天外公送你过去吧,傻孩子,还瞒着外公,真是的,让我说你什么好。” 韶华正准备说话,一种细微是痛感传来,嘤咛一声,立即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直击脏腑的那两根细线,很黑,看来小歇已经按自己说的做了,心下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去。 外公离的近,一眼就看到韶华手上的异样,一把攥住韶华的手,如鹰隼的眸子仔细打量着那两条线,韶华只感觉全身的寒气都要将她淹没了。 外公一言不发的杵在那里,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站着了,毕竟自己做这一切都没让外公知道,这一下让他撞破了,还真有点心虚了呢。 外公忽然老泪纵横的一把将韶华抱起,韶华能明显的感觉到外公的抑制,全身仍然颤抖的厉害。 “外公,我……” “华儿,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什么都瞒着外公呢?” 双眼微红,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推开外公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毕竟,话题太沉重,我得坐下来,怕自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也怕外公一个受不住昏死过去,还是坐着聊比较好。 “交代吧。” 韶华一怔,没想到外公这么直接,开口就问这个,不过看他现在一脸平静应该没太大的问题吧,带着三分试探七分忐忑的问:“外公,您没事儿吧?” 果然,她这话才一出口,外公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幽怨的说:“你做都做了还担心我有没有事?没良心的浑丫头,胆子比你外婆还大。” 韶华感觉脸上一阵发烫,摸摸鼻子,“哎,我这别墅多年来从来就我独来独往的,是不是太久没来过了,好多灰呀,外公你说是不是?” 言下之意是我的私人别墅,买的那么隐秘,就差没直接说你这个糟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 外公一噎,抬头看看天,没好气的说:“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别以为这地方买的隐秘就没人知道了,还在我这儿耍小聪明,知不知道时也,命也。” 我眨巴眨巴着眼睛,外公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说:“你这别墅就是我卖给你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子几个意思?为什么我看他这样子还挺得意?不由气的牙根痒痒,磨的咯咯作响。 “别装作一副想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样子,我跟你说,我现在生气着呢,老实交待,母盅在谁的身上。” 我撇了老头子一眼,匝巴匝巴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祁洛。” 老头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终究没有说话。主要原因是事情已经这样了,知道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干脆就不说了。 “外公,我想江晓晨肯定会来找你,你有一句话一定要告诉他,母盅在祁洛身上,他出事,我必亡。我出事,他无恙。” 外公摆摆手,冷笑一声,“呵,还真看不出来,韶家来了个能耐的,你可真是一个赌徒,你就这么敢确定他一定不会动祁洛?谁给你的自信?” “我不确信,外公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就是一个赌徒,我配合他对我的一切作恶,纵容自己的一直堕落,既然要下地狱,那就一起,谁都无辜,谁也不无辜。” 我仰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昏黄的街灯看着柔美温暖,可是那高处的上方却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心里多的是苍凉,却也有片刻柔软。 “外公,我把韶家给江晓晨,你没什么意见吧?” 等了半天没听见回应,我转身去看,发现外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电脑上玩起了斗地主,当时我脸就黑了,噔噔噔几步就走了过去。 “老头子,你在干吗?” 外公斜都没斜我一眼,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终于玩了几把以后才正脸看着我,“给都给了,遗嘱都立了,能耐了呀韶华,我现在说不行能怎么样?” 听外公这么说,我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不过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后悔,只能承受一下老头子的怒火了,毕竟这些年来老头子为韶家付出了不少,我在国内的这几年都是他在撑着的,这事儿我做的不地道,脑子一抽不知怎么就蹦出来句,“外公别担心,养老钱还是给你留着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明显的感觉老头子的脸已经比锅灰还要黑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仔细的观察着老头子的变化,要是他发作了我好赶紧撒腿就跑。 143怎敢奢望 没有等来滔天怒火,听到老头子洪亮的笑声,心里有些发怵,直直的立在那里,背上都快让冷汗汗湿了,紧张啊,真紧张,老头子这是什么个意思啊…… “我的外孙女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纠缠了几百年了,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最是惨痛却也最是温和,我不应该太悲观,也许我的华儿好人有好报,会有反转也不一定,只是免不了要多吃些苦头咯。” 我不解的看着外公,我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也知道结果是怎样,只是外公说的反转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外公……” 看出了我的疑惑,外公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休息吧,明天我送你过去,就这么决定了。” “这怎么可以?”韶华道,“您送我过去……会不会……” “不会,你只是你,我只是我,你也说了,现在韶家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不是吗?不用有压力和担忧,那个地方啊,我这张老脸没那么值钱。” “那……好吧。” 外公紧抿着唇看着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重,如乌云压顶,要遮天蔽日,让我心慌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华儿,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的回答我,不能有半分隐瞒。”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放下心中的懈怠,认真的看着外公,“外公,您说。” “如果在以后的生意活动上你遇到了江晓晨,我是说你归来以后,你会怎么做?会不会心软?” 韶华对于自己突然之间被人这么问话,觉得有些吃惊,双手紧紧的抓着桌面,手上的青筋毫不掩饰的暴露了出来,有些狰狞可怖,有些痛苦挣扎,就像在溺亡的边缘彷徨,看到一片浮木,想抓却又不能抓。 苍白得脸此时血色全无,像鬼一样,她紧咬着唇盯着外公看了很久,缓缓的开口,声音苍老而沉闷,像透过万千岁月长河破空而来。 “外公……你是,知道了点什么吗?” 看到自己的外孙女这样,心直接揪成一团拧成了麻花。可选择是她做的,路得她自己去走,她得看清这个形势,别人谁也帮不了她。 早就心乱如麻,心痛难忍,却不得不做这个剖心的刽子手,哪怕是食髓剥精也不得不这么做,与其以后万劫不复,不如先打预防针让她从心底里认清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我不想你吃亏,所以我把话说直白了你也不要觉得会怎么样。” 外公深呼吸一口气,紧盯着我的眼睛迫使我与他对视,“如果你和江晓晨是互相喜欢的,那么好,我和祁老爷子都会装作没看见,你去不去都无所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角逐和选择。但是,你要记住或清醒的认识到,如果你和江晓晨之间不是互相喜欢,只要不是互相喜欢,我就不会允许你跟他之间有任何别的发展,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祁洛,你明白吗?” 任何,别的发展,呵呵。 怎么敢奢望呢?我已经不是那个盲目无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了…… “外公……”听到这么说,韶华抿唇近乎哽咽,“我……不会的,我和江晓晨……是没可能,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吗?” 近乎哀求的无能为力,卑微到尘埃的虚脱疲惫,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怎敢在痴心妄想。 江晓晨啊,一场意难平的大梦此生不悔,也该清醒的做回自己,一路坎坷,那些伤痛苦果可以一个人咽下,只是云端高扬的他怎能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零落碾成泥呢? 我紧捂着脸近乎颤抖的喊道:“外公……” 那种无力,前所未有的无力深深的将我笼罩在层层烟雾,可我不得不清醒的认识到我自己…… 我一拳一拳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去做还不行吗?” 近乎绝望的呐喊和哀求,却没有一丝眼泪,空洞的双眼再不复从前的一星半点光彩,一个冰凉刺骨的声音打碎了我所有的期待。 “那你决定了吗?” 我猛的转身,看到外公那张锋刃刻满冰霜的脸,紧攥着拳头说:“如果没决定外公觉得我还会来这里吗?” 外公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声音有些压抑,眸中的心疼是那么明显。 144韶华失联 “我需要把你送去禁闭式训练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面除了你的监护人——也就是我,别人都联系不到你,跟外界完全隔绝消息,你能接受吗?” 外公看着我的眼睛,她是他的外孙女,也是唯一的亲人,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他始终坚信韶华内心也一定存在着一份强大的信念,和他的母亲一样,不可能一直被人欺负下去,不可能就这样溺死在囹圄里。 韶华懂外公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和外界断联半个月了,也不知祁洛他们会不会担心…… 她想,祁洛一定会担心到发疯的吧,自己失忆的这些年,他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隐忍着在自己身边的呢? 只是想到了自己的以后,想到了刚才和外公做的保证和他眼中的不舍和心疼,自己不能再让他担心了,该懂事长大了,韶华咬着牙说:“我可以的,外公应该相信我的。” 外公低低的叹息一声,只是空气太过静谧,清晰的传入到了韶华的耳朵里,让她的心痉挛一样抽疼。 “不是我相不相信你,华儿,是你相不相信你自己。” “我……可以的。” 韶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那般决绝,下了重大的决心和确信着不确定的以后。 外公拍了拍韶华的肩膀,眼中有挣扎,有纠结,有疼惜,还有无奈…… 无奈,深深的无奈…… 与此同时,江晓晨家中炸开了锅。 原本打着电话闲聊的他一下发了疯,感觉心都停止了跳动。 “怎么回事……”江晓晨猛地推开了电脑椅,像撞了鬼一样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追踪不到韶华的信号了……” 语气艰涩,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吓了电话一端的人一大跳。 “喂,等等啊臭小子,说风就是雨的,你和韶华怎么了?怎么想到关心这小丫头来了?你不是从来不屑她的吗?” 还来不及调侃几句,对面江晓晨就不给面子的直接挂了电话。 曾忺抓着手机发呆,眨巴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 边上还是睡眼朦胧的萧艾一个坐起,揉了揉眼睛,“什么情况啊,江晓晨从来没这么冒冒失失……” 也许还没睡醒的缘故,声音竟然有些软萌软萌的,特别是揉几下眼睛的小动作,让曾忺一口老血哽在了心头,“我去你大爷的,别色诱老子,我可不卖屁股。” 萧艾死死的瞪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他妈净想这美事儿呢?去你二大爷的。” 曾忺也懒得去搭理他,仔细回味着江晓晨刚才那话的意思,猛地想起了什么,一个抖激灵的念头蹿在他脑子里,惊魂不定的看向萧艾,“你……说……这个世界上黑客技术比我好的人还有谁?” 萧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江晓晨那小子咯,除了他还能有谁。” 曾忺也不去理会他夹枪带棒的在说什么,挠了挠头发讷讷的说:“看来是有情况啊?” 萧艾不以为意的说:“怎么了?” 曾忺看了看萧艾,又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喃喃道:“不应该呀,刚才那动静你可是听到了的,你不是让那动静吵醒的吗?江晓晨这反应,有点反常啊。” 萧艾也没什么睡意了,跷着个二郎腿悠哉游哉好不惬意的说:“是啊,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 曾忺瞟了他一眼再懒得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别过脸去,“还这是还没睡醒呢?江晓晨没事儿追踪人小姑娘干吗?你长没长脑子,他可不是心理变态,事出反常必作妖,懂不懂啊?” 萧艾点了点头,“你这么说确实是,不过小心隔墙有耳,江晓晨那小子可让我们现在越来越猜不透了,成天这是闹腾什么呀,多好一姑娘。” 难得听到他嘴里吐出这样的话,曾忺不由的高看了他两眼,深表赞同的附和道:“啧啧啧,真想不到,能耐呀,就这反应,江晓晨这小子干这事儿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藏的够深呐。” 听他这么说,萧艾顿时就不乐意了,攘攘道:“深什么深,当局者迷我们还能不清楚吗?少说那些风凉话了,他们俩啊,相爱相杀,啧啧啧,也就江晓晨那傻子自己还不知道,可怜人小姑娘了。” 作为江晓晨的兄弟,这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事实,曾忺还是忍不住为江晓晨说话,谁让是兄弟呢。 “萧艾,你是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这话要是让江晓晨那小子听到了,我能保证你的门牙一准儿让他给卸了你信不信?” 萧艾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让他的心沉了沉,眼神也直直深了下来,“曾忺,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事儿极有可能是人为的,而且极有可能是韶华那小姑娘自己做的,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是啊,太可怕了,可究竟给如何可怕他却不敢说出来,准确的说他是不敢想…… 一路走来,那些鲜血淋漓的路他看的最是真切,那么天真善良的小姑娘,江晓晨虽然是他们的兄弟,不得不说他确实很浑,如果小姑娘受了什么刺激,他不敢想…… 曾忺没注意到他此时冷静的可怕,不以为意的说:“可怕什么可怕?天塌下来不是有江晓晨顶着吗?总不能殃及池鱼吧。” 萧艾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说:“你看你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吧?那小姑娘我们也算看着长大的,对江晓晨怎么样他那浑小子看不真切我们还看不清楚吗?爱情最是养人也最是伤人你会不懂?哦,你确实不懂,成天在你那破地方浪什么没见过。” 曾忺本来一本正经的点头听他说教极为认真,后面这话就不高兴了,那鄙视和嘲讽让他火气腾的一下就些燃了。 “说什么呢你?找死是吧。” 看到紧攥的拳头腾一下站起来准备将自己揍趴下的曾忺,萧艾一下犯了怂,“别闹,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和你干仗,你说江晓晨不先来找我们,没事儿追踪人小姑娘干吗呢。” 145陪他一起疯 曾忺好气又好笑的说:“你这不废话嘛,典型的有女人没兄弟呗。” 萧艾道:“我看你才是废话,韶华可不是他女人。” 曾忺冷哼一声,“切,迟早都是。” 萧艾看了曾忺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以前可能,以后……” 一声沉重的叹息就像卸去了全身一半的力道,也没什么精神继续这个话题,往床上一倒,将被子蒙在了脸上。 其实他们都忘了,只为太过熟悉太过了解却又太过低调,还有另外一个黑客大神,被他和江晓晨同时忽略了。 萧艾一把掀开被子,吓了曾忺一跳。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万一搞点什么事出来,我可不敢担保什么……” 曾忺看着他一头鸟窝一样的头发,手贱的上去就是一阵乱戳,愤愤的说:“那你就看着江晓晨这么发疯?” 萧艾一把打掉曾忺那双魔爪,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才没好气的说:“难不成你还想陪着他发疯不成?” 曾忺毫无意外的坐在他边上,轻描淡写的说:“都是一条船上的,帮他对我们铁定没坏处,总得试试不能让他一个人不是。” 萧艾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颇有几分无奈,说话的语气不由的也重了几分。 “曾忺,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江晓晨他……”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这是违法的,而且不知道他这么追踪一个女人想干什么,让他不能不在意。 曾忺看了萧艾良久,期间的沉默一度让萧艾恍了心神,总觉得有些什么是这几年他错过了的,成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是开不了口。 “萧艾,这么多年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晓晨会疯的。” 江晓晨会疯?什么意思? 萧艾不敢置信的看着曾忺,满是疑惑。 曾忺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自嘲的笑着说:“萧艾,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晓晨喜欢的是玲珑啊?” 萧艾心里咯噔一下,曾忺今天什么情况?这话题是不是跳的有点太快了?还好自己聪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吧,有些时候,江晓晨在我们面前比在玲珑面前更有人气。” 曾忺眼中划过一丝亮光,片刻就掩饰了下去,沉闷的说:“连你也看出来了,可是玲珑为什么就看不出来呢?” “怎么说?” “江晓晨对玲珑可以说是倾尽了温柔,什么都顺着惯着宠着她,永远都是那样温和的笑,在外人眼中温润优雅的近乎完美,所有美好模范都可以用到他们身上,可就是太过完美才……” 曾忺没有在说下去,不言而喻,萧艾瞟了他一眼,“完美的近乎虚伪吧。” 曾忺呼吸一滞,猛的转头看向萧艾,眼中涌起惊天骇浪,“你怎么知道的?” 萧艾摇头苦笑一阵,自顾自的说:“江晓晨在我们面前面前会开玩笑时偶尔笑笑,发自心底有神彩,会在难受时操蛋的骂几句,有血有肉有情绪,甚至在愤怒的时候会砸东西会失控,有时候心血来潮也会偶尔疯狂的不像个人,虽然有些偏执极端,但有过多的情绪,可是对于玲珑来说,总是很克制,不像是一个人,反而像一个机器。” 曾忺静静的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沉重的叹息像压在心尖上的顽石终于卸了下来,“原来,你也懂的。” 曾忺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好像不努力把他抓紧下一秒他就要飘远宇化登仙,萧艾终是伸不出手,喃喃道:“为什么江晓晨会变成这样?” 曾忺恢复了正常时候的样子,拍了拍萧艾的肩膀,“我们只能做一分自己,刚这几分钟的真实都是偷来的,我只能告诉你玲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良善。” 萧艾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曾忺看他现在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起身到阳台上点了根烟,猛吸几口才缓缓的开口,“现在……要试试吗?” 看着烟雾迷离中的曾忺,那声音是如此缥缈遥远,像从灵魂深处穿透出来的一样,带着苍凉虚无,却清晰噬骨。 萧艾捶尸一样往床上一倒,又把被子蒙在自己头上,只听到一个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传来。 “真是败给你们了,什么都能随便试的吗?老子命也只有一条,要不要也陪你们试试?一试就没了怎么办。” 每次心不甘情不愿的时候就是这样,曾忺无奈的走过去扯萧艾的被子,柔声哄劝,带着几分妥协无奈。 “那不一样,萧艾你可不能胡闹,晓晨需要我们帮助,你知道,他一个人搞不定你们两个联手那就不一样了。” 萧艾伸手摸了摸自己并没有胡子的下巴,一本正经的说:“你这么说事情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严肃的样子,我很慌怎么办?” 萧艾还一把拿过曾忺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意思是确实跳的很快,我没骗你吧。 曾忺看了眼萧艾,故意将脑袋贴上去,无比邪恶的说:“恩,确实跳的很快。” 萧艾一脸懵逼的看着忽然蹿出来的脑袋,一把将曾忺推开,铁青着脸狠狠的瞪了曾忺好几眼,麻溜的起来穿上外套,“走,跟我去找一趟苏玲珑,她应该知道点。” 曾忺心里一阵偷笑,小子,想跟我玩你还嫩了些,表面上却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 看着自己要好的哥们儿,迷迷瞪瞪的说:“啊?” “啊什么啊?你这么在我面前弯弯绕半天难道不是背后的人有动作了?而且还是大动作。” 曾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这一刻他怎么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有那么点儿不地道。 “萧艾,你考虑考虑先,不要着急。” 萧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考虑个屁,从来都是直肠子的人今天给我这绕半天,要说是小事我死都不信,都是兄弟,以后有事直说,你们……也曾毫不犹豫的为我豁出过命啊。” 不知道为什么,曾忺总觉得对不起萧艾,不应该把他扯进来,至少江晓晨不想把他扯进来的。 “萧艾……” “别婆婆妈妈的,这就感动了?那当时老子看到你们出现的时候没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是不是对不起你们啊?” 曾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所有的阴郁也一扫而空,大步跟着萧艾走了出去。 146凭我是她亲哥哥 小歇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拳头砸在桌子上咣咣作响,毫不示弱的对着江晓晨怒吼道:“不是我。” 江晓晨如鹰隼的眸子无比犀利的紧盯着小歇,他们相识多年,以如此强硬的姿态面对面这样直接对话,还是第一次。 江晓晨看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小歇,眼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杀意,冷漠的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我再问你一次,小朋友呢?” 小歇轻嗤一声,嘲讽之情不加掩饰的跃入江晓晨眼中。 “什么小朋友?” 江晓晨紧抿着唇,放在膝上的手此时也紧拧成了拳头,青筋暴起,随时就要爆炸,蹭的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势着小歇,“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聋作哑,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 “如果我说我也在找她你信吗?”小歇怒了,一脚踹开桌子,声音十分不善,“江晓晨,相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人我们一清二楚,不用在这里来惺惺作态,你和苏玲珑不过是一丘之貉,你到底把她关在哪里了?” 江晓晨听到这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仿佛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用食指指着自己不确定的说:“我?你确定?” “江晓晨,你搁我这儿装什么呢?我可不是韶华那个蠢女人,什么都知道还自欺欺人自我安慰,我也不是你这个蠢货,错把鱼目当明珠,睡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一个装聋作哑的傻子。” 江晓晨跟听见笑话似的,冷哼一声,“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小歇看到他这副样子,直接给气笑了,往身后的椅子上用力一靠,轻飘飘的吐出一句,“江晓晨,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是个聪明人,你是不太明白还是不想明白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装傻充愣还有用吗?你可知道岁月已无可回头?”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江晓晨却感觉穿透了自己的灵魂,那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破碎远离,身子不由的一颤,岁月已无可回头? 怎么可能,不会的,她是韶华,是自己的小朋友,一直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的小朋友啊,只要自己回头她就在那里的,江晓晨如是想着,慌乱的心也找到了一丝安定。 “小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今天来打找你也就想问问小朋友在哪里。” 小歇都快疯了,自从那天晚上见了她一面以后连人都看不到,电话联系不上,别墅也没人,要不是看到祁洛手上那两条直穿心脏的黑线他还真以为这人人间蒸发了。 “江晓晨,你想想你这些年做的那些破事?不是你还能有谁?我至于关着她?” “不是我还能有谁?不是你吗?什么时候小歇也这么会演戏了?” 小歇冷笑一声,反正也没什么事,索性就耐着性子和江晓晨多聊几句吧。 “韶华跟我们呆在一起一直很好,就是我们的开心果,像小太阳一样明媚,我们所有人都惯着她宠着她把她当成掌中宝,疼她都来不及,更不要说谁看她特别不爽。”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双眼中怒恨涛天的盯着江晓晨,“只有你江晓晨,每次都给她甩脸子,做那些伤人的事说那些伤人的话,她看见你会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就算难过,她依然乐此不疲的跟在你身后陪着你玩这种游戏,所有人都看到你的恶意和敌对,你还好意思来我这儿要人?贼喊捉贼你可真好意思?“ 江晓晨被小歇劈头盖脸的话问得一噎又无可反驳,一张脸就差黑成锅底灰了,攥紧了手指不甘心的说:“你这意思,还是我故意把小朋友藏起来了,然后现在来反问你?” 小歇一副你这不是废话明知故问的表情,不爽的翻了个白眼,“别叫小朋友,听到就觉得恶心,真是刺耳,亏她对你那么好,碰上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江晓晨无可反驳,毕竟他确实对小朋友算不上好,看着骨节分明的突起,死盯着小歇。 小歇看他也不为自己说几句,觉得没意思,干脆也沉默。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很久,眼神在空气中无形交峰了上千回合,一个个的脸都快黑成墨汁了才不得不让自己相信,对方也确实没有韶华的一星半点消息。 在眼神中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两人都慌了。 “韶华去哪了?” “韶华去哪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看着对方吐出这么一句话,眼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江晓晨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想要通过小歇来寻找韶华的消息 自然,对于小歇而言,他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以这种方式和江晓晨见面。 心底隐隐的不安起来,他们从来没想过,他们两方都会同时真真切切的失去韶华的消息。 “既然是这样……”江晓晨率先稳住心神,抽开椅子直接站了起来,“那么我没必要在你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 小歇看见了江晓晨脸上的冷意和迈向门口的脚,下意识的喊了一句,“站住。” 江晓晨眼里明晃晃的写满了嘲讽,戏谑的看着小歇,“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比我舒服,你的心,自己看不清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喜欢太轻,以后,韶华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我们不会再纵容你对他继续伤害。” 好像宣战又好像自我安慰,小歇也跟着江晓晨站了起来,两个人互相用眼神逼近对方的时候,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如同野兽一般的表情。 “但是我不会轻而易举把韶华让给祁洛的。如果有韶华的消息——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先你们一步找到韶华,她只能属于我,就算我不喜欢,也只能属于我。” 小歇盯着江晓晨的眼睛,“江晓晨,你混蛋。你是禽兽吗?你不知道韶华也会痛吗?你根本学不会对她丁点尊重,韶华在你身边只会躲在阴暗里掉眼泪。这个世界,韶华最不该的就是认识你,最后悔的就是出现在你的世界,最无力的就是太过善良,最不配拥有她的,也只有你江晓晨,你于祁洛,差了成千上万倍。” “你算是她什么人?凭什么大言不惭的来责我?” 江晓晨明知道这是一种挑衅,却还是忍不住动了气,“我没空跟你在这里浪费力气。” “凭我是她哥哥,亲哥哥,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无条件包容支持她的人,我这么说够吗?那你呢?你又是她什么人?” 147走成如今局面 小歇接下去的话,一字一句直中江晓晨的要害,残忍而真实,带着剜骨噬心的血腥。 “曾经无数次韶华把一颗心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一心一意的只想送到你手里,你都是弃之如糠糟,碾碎了揉烂了无比嫌弃的丢到尘埃里,你不知道我和祁洛在背后的表情,对,就和你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世界一片灰暗。江晓晨,曾经你伸手就可以够的到的东西终于葬送在你的手里了,你该高兴得意的,终于甩掉了一个麻烦精冒失鬼,现在作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呢?江晓晨,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笑?是你亲手丢掉了可以拥有她的机会和资格,祝贺你。” 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比好笑的事情,小歇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无比张狂,无比绝望,眼眶通红。 “江晓晨,你知道我有多庆幸你没有答应那个傻丫头和她谈恋爱吗?你竟然还敢为了苏玲珑打她,那一耳光,我记下了,祁洛记下了,她也记下了,谢谢你让她大梦初醒不复当初。” 江晓晨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眼神,那种绝望到尘埃的无奈,又带着点点星芒的庆幸,他眼中映射出的那个小小自己好像也变得破败不堪,让他心慌烦闷,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不是云端高扬自视甚高什么都看不上吗?你不是觉得她恶心是个麻烦吗?在我们所有人眼里你也是如此恶心自以为是,你配不上她,祁洛比你好千万倍,江晓晨,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小歇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苍凉,又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骄傲,好像她本就该如此。 谈恋爱?麻烦?人渣? 江晓晨听到这些字眼的时候瞳仁缩了缩,身子也是一僵,猛的回过心神而后转身,对上小歇挑衅的眼神,语调冰冷,以一副上帝仰望者的姿态轻声道:“是吗?她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祁洛真的那么爱她,为什么现在是你站在这里与我对恃而不是他那个缩头乌龟?” 小歇的表情一僵,缩头乌龟,他怎么能说祁洛是缩头乌龟,这个男人当真就没有一点做人的觉悟吗?小歇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韶华心里始终有这个人的存在,无论于以何种方式,虽然她没说,但他知道,那个人就是江晓晨。 他是最了解她的,那是他的妹妹,亲妹妹。 祁洛也是了解她的,他永远都尊重喜欢着自己妹妹的一切,哪怕痛苦也甘之如饴,只予无求,从不争取过问,只要她随心随性。 这一路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傻丫头这次是想给他机会的,是想让他住进心里的,希望他不要再那么君子了,他是那么美好那么优秀,真的是值得自己的妹妹去爱的一个男人,把她捧在心尖上的男人啊,何况她还为他画上相思局…… 江晓晨看着小歇出神老半天,嗤笑一声,嘲讽道:“怎么?这是说到你心里去了?看来祁洛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爱你妹妹吗?” 小歇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去贬低质疑祁洛的感情?怒道:“他让我下了个东西,怎么,这还要跟你报备?” 江晓晨瞳孔微缩,里面有一闪而过的震惊和恐惧,韶家虽然表面上是做的珠宝生意,最厉害的却是一手调香,还有极少人知道的炼盅,他这个眼神…… 难道是关于小朋友? 江晓晨倒吸一口冷气,“你竟然……” 小歇似乎极其满意他的反应,也不去点破,意犹未尽的匝巴匝巴嘴,挑挑眉默认他心中的猜测。 江晓晨感觉心脏在这一刻像让人掏空了一样,连带着呼吸都让自己窒息的快喘不上气,逃也似的转身就离开了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男人的步伐那么慌乱急躁,似乎只要慢一步,背后的洪水猛兽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吞噬的一丝骨血都不剩。 小歇看着江晓晨凌乱的步伐,心里一阵冷笑,他是慌了吧。 这个男人啊,赶着不进打了倒走,还是赶忙制止把正事先办了,对着他的背影喊道:“站住。” 江晓晨急忙顿住脚步并没有回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语气有些急促紊乱,“怎么?” “离开之前先把韶家接手了,不要到时候让人吞了,韶华回来什么依仗也没有了。” 依仗?小朋友不是一直心气高的很吗?可从来没想过去依仗谁,她那么骄傲。 江晓晨感觉好笑,他也确实是笑出来了,转过身来审视着小歇,语气是满满的不屑和嘲讽,“你不是她亲哥哥吗?你又不是没那能耐,凭什么你叫我就得去做?可不可笑啊。” 小歇抿了抿唇,但韶华说的那些还言犹在耳,自己一定会尊重她的所有决定,于是极不自在万分别扭的看着江晓晨说:“这死丫头,虽然不想承认,虽然我也可以做好,但她会希望是你的。” 他这声音,带着掩盖不住的无奈,好像还有那么一丝哀求。 她希望是自己吗?她想依仗自己吗? 那她……会回来的吧? 想到这里,江晓晨心情似乎好了起来,抿了抿唇,“知道了,我会接手的,但不必过给我,我期待着她来找我。” 说完,毫不犹豫的钻入车中,江晓晨狠狠拍打了一下方向盘,而后趴在上面,任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成如今的局面?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站在原地多等等我? 小朋友,明明是你自己义无反顾的闯入我的世界的,你怎么敢说退出就退出,我不同意,绝不。 已经失去韶华的消息整整三天了,难道要自己直接上韶家的门去问吗?自己以什么身份去,怎么站在小朋友的外公面前呢? 小朋友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来?为什么要躲着我?只要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可以处理好的。 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去找她,可是控制不住,小朋友,万一你又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148那些温暖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我现在去了韶家,一切是不是就前功尽弃了呢?苏玲珑是个废物自己可以不屑一顾,可她背后的苏家呢?自己真的能去抗衡吗? 只要自己踏出这一步就等于代表着自己一直在关注着韶华,留意着她的消息,他们会如何做呢? 头好疼啊,要是自己不去,小朋友在苏家手里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自己不敢想象,亲眼看着她离开自己的世界一次,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多久,怎么能眼睁睁的又看着她消失? 我做不到。 管不了那么多了,咬了咬牙,江晓晨绝决的选择直接一脚踩下油门,朝着韶家而去。 不管什么结果,什么代价,这些年来太憋屈了,谁又比谁真正好过呢?大不了,也就这么一条命而已。 以前,想着她好好的,自己要惜命,可是自己得到的是什么呢? 这些年,记忆中的她一直习惯追在自己屁股后面,现在她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过的如何,生死未卜,自己还惜个屁的命。 然而,他不知道他多年以后的幡然醒悟绝决迎来的是命运齿轮的转变,他们会以何种鲜血淋漓的残忍撕开自己植入灵魂的伤痛…… 此时此刻,韶家别墅里,韶华的外公正坐在客厅里津津有味的听着戏曲,远远的看着外面有一辆跑车从大门口被人放进来,他眯了眯眼睛,精光乍现却带着几分寒霜。 江晓晨找来了。 站起身来,情绪复杂的来到了别墅门口,看见江晓晨从车上下来,还有些气喘吁吁,就这么盯着他,也懒得开口。 江晓晨知道自己不主动开口外公大概不会搭理他,抚额无奈一笑,“外公,小朋友最近……” 话还没问出口就让一个漠然的声音截断,“死丫头被我送去封闭式训练了。” 外公开口让江晓晨稍稍安心了一下,可悬着的心还没放进肚子里又悬了起来。 封闭式训练?什么情况?难道就为了躲自己?这还不至于吧,那为什么要突然间送去训练?还让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 似乎看出了他心底的疑惑,老爷子瞟了江晓晨一眼,转身往里边走边说:“她年纪也不小了,放任了这么些年也该长大了,好好训练一段时间的体态气质,也可以考虑找个人联姻了。” 外公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江晓晨却让这短短一句话砸的眼冒金星,脸上也唰的白成死灰,也顾不得失不失礼了,一把攥着老爷子的手,“联姻?开什么玩笑?外公您不是最心疼小朋友的吗?怎么舍得她去联姻?” 外公一把将他的手轻轻拂掉,板着脸说:“你们还胡闹不够吗?你们谁真正过的好了?都放开吧,至少能过的轻松点。” 此时的他,眼中的挣扎不舍与无奈痛楚是那么明显,只是慌了神的江晓晨并未曾发觉。 江晓晨心里喃喃的道,外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这么隐晦地暗示我,可是放开谈何容易。 至少,这一刻活着的自己还会有痛的感觉,如果连痛都不会了,那自己于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不,外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您不知道……” 看着语无伦次的江晓晨,老头子何尝不心痛,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都是世交,可是…… 有些事情啊,终是无可奈何。 “晓晨,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就当这是一场梦,华儿醒了,你现在也该醒了。” 外公这是在跟自己暗示着什么?怎么可能当成一场梦?她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小朋友醒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吗? 这一刻,江晓晨只觉得全身都弥漫着难言的苦涩,一种无力遍布全身,张了张嘴想话话,终究是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 外公看着他这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这大半夜出来,挺危险的,苏家那丫头应该挺担心你的,还是早些回去吧。” 苏玲珑,呵呵,多么讽刺啊。 外公终究是怪我了,终究是指责我了吗?可这一切,不是他替自己选择的吗? “外公,当年明明你……” 老爷子似乎不想再提当年,怒喝道:“这里是韶家,大半夜的你呆着算什么事儿?你该回去了。” 江晓晨身子一怔,破天荒地头一回的感觉有一种疏离,不知不觉间在他和韶家缓慢延伸开来,曾经不会这样的,曾经的韶家,他来去自如,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 外公他…… 这一刻感觉连心跳都停止了,他猛的捂住心口,感觉整个人就像一条溺水的鱼,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外公方不方便告诉我小朋友现在在哪里特训?” “告诉你,你也进不去的。” 外公瞥了瞥江晓晨的脸,冷哼一声,“齐家的特训基地,没人能够轻易进去。” 齐家?神秘而深不可测的齐景?温润雅致的小齐? 江晓晨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将桌上的茶具一把拂到地上,怒吼道:“外公你怎么能如此狠心?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不知道吗?从来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说着说着,江晓晨都颤抖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外公到底是下了狠心,直接把小朋友送去那么残酷的地方。 万一她死在了里面,他真的不敢想…… “你就知道那里吃人不吐骨头,有天大的危险也有天大的际遇,你以为我想我愿意吗?我有什么办法?我又能怎么办?” 似乎是气极,说话的时候柺杖在地上敲的砰砰作响。 江晓晨看着外公这副样子,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紧闭双眼,脸上的痛苦是那么明显。 过了许久,喃喃道:“外公把我也送进去吧。” 老头子惊的抬起头看着江晓晨,眼中满是惊骇,随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团死灰的道:“我没办法,你去找齐景那小子试试吧。” 江晓晨盯着老爷子的脸看了许久,最后只能咬了咬牙,说了一句谢谢就转身出去了。 手握方向盘的他眼神迷离,忽然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紧随着挫败感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心脏正在缓慢撕裂抽离的痛感。 起初,这种痛并不深刻,只植根于表皮,细密又迟钝,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他的骨髓深处,密不透风的将他包裹在里面,他丢盔弃甲兵荒马乱却病态的甘之如饴……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他仔细想一想就能得到答案,或许他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但是江晓晨是谁,他为什么要去想,他为什么要知道答案。 可是啊,知道要如何,知道就一定能去接受吗? 为何要接受?为何要清醒?那些温暖是真实存在的啊。 难道还要自己感恩戴德的去感谢这些偷来的幸福?他做不到,他就是江晓晨,小朋友期待的江晓晨,只要自己给她回应她就会回来的江晓晨。 149给你点教训 夜幕逐渐加深,江晓晨开着跑车从高架上经过,如同天边一道一闪而过的流星,迅急绚烂而隐于孤寂…… 小朋友,韶华…… 他反复在心里呢喃着这个名字,一遍遍一声声,流淌到了他心脏最痛楚的地方,仿佛里面原本不多的生机和阳光在这一刻接近荒芜。 他真的慌了,真的乱了,真的怕了…… 有些东西他不得不去想,有些东西却不敢去想。那些真实发生的曾经,仿佛他就是一个偷盗者,可分明是她自己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拥抱是那么真实,她的眼泪是那么真实,她喊大叔是那么真实…… 然而…… 江晓晨不敢再想下去,而后猛踩了一脚油门,只能更加用力的握住方向盘让自己不至于发疯崩溃。 外公说准备让她联姻,她也是同意的吧? 毕竟骨子里的孤傲是那么灼人眼睛,没有谁能强迫她真正不愿意做的事情。 嘴角不觉漾起嗜血的笑容,他倒想看看了,看哪个男人敢不怕死的和韶家联姻。 轻轻划动手机按了下去,带着几丝戏谑与玩味,忙活了一阵之后露出满足的笑意,意味深长的吐出几个字,“既然想玩我就陪着你,既然想疯我就陪着你,想就这么舍弃我,你做梦。” ****** 偌大的训练基地里只有韶华和另一位女子,面容姣好,气场十足,或许是在这个地方呆久了的缘故,带着几分冷厉与严苛,眼睛虽一刻也不离韶华身上,也只是麻木的监督着她。 “方位不对,继续。” 韶华穿着一身训练服,手里拿着一柄锋锐的匕首,一边喘着气盯着眼前的木头人,恨恨的看了齐雪一眼,下一秒就挥手狠狠的砍过去,全身渗出细密的汗珠仍旧咬牙坚持着。 “力道不够,继续。” 已经练了一上午了,每一次总能找到什么理由让自己继续,纵然脾气再好韶华也绷不住了,没好气的道:“你跟我说话,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女子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冷嘲热讽道:“把所有人都转移了就为一个你,当以为送来尊什么大神让我亲自来教呢?呵,就这点苦就受不住了?可真够娇生惯养的。连这都坚持不住就给我滚出去,别浪费我的时间,废物。” 韶华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让人这么骂过,就连江晓晨那般憎恶她的人都不曾这般说过她,气的她心肝肺都疼了,摘下身上的防护,喘了口气,将匕首一把丢在地上,“齐雪,你别忘了我才来几天,不用事事针对我,我不欠你什么,不喜欢我可以跟他们说,大不了换一个人教就是了,我又不是非你不可,得意什么。” 齐雪看到她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的东西从手里飞了出去,韶华当时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紧捂着胸口一脸痛楚的说:“你做了什么?” 齐雪嗤笑出声,看着一脸挣扎痛楚的韶华就像看待蝼蚁一样,好像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压根就不存在,云淡风轻的说:“看看看看,这就是弱者,没点能耐就少给我飞扬跋扈的,先收起你的爪子,这就当给你些教训呗。” 韶华双眼通红,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卑鄙。” 齐雪啧啧两声,不以为意的说:“看来教训还不够。” 听到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欺凌自己,纵然全身无力,韶华也是倔强的,那股子倔劲儿一出来就压不住了,顿时气急,用全身的力气吼道:“你给我放尊重点。” 对面年轻靓丽的女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冷漠地看着韶华走到韶华面前踹了她一脚,嘴角始终带着几分嘲弄,“呵呵,你跟我说尊重?你现在有资格谈尊重吗?尊重值几个钱?你不变强,不咬牙坚持,还想像多年前一样成为别人手里的羔羊吗?想设计你就设计你,想绑架你就绑架你,想甩脸就甩脸,想捏死你就捏死你,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公道和问心无愧?对,就是这种眼神,记住你现在的这种感觉,是不是有愤怒,无力,无奈,痛苦,不甘,懊恼,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是啊,能怎样呢?除非自己变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齐雪说的没错。 韶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她,她说的话不中听却那么真实,如果自己强大,足够强大,多年前就不会任由他们走到如今地步的吧? 齐雪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背过身往外走,“休息十分钟,下一场马上开始。” 韶华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渐渐走远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一切都不太真实毕竟自己现在那种麻木的感觉全消失了,她努力撑起身子轻声呢喃着,“可是我好累呀。” 虽然她认为自己说的极轻,几近不可闻,齐雪却像在她跟前一样,耳根子极灵敏,语气还是如平常般尖酸刻薄,但她却似听到了一丝关切与鼓舞。 “韶华,你没有叫累的资格。”齐雪面不改色,“这里是齐家,你外公把你送进来,连这个都挺不过去谈何以后,要不是哥哥打了招呼,我才懒得来淌这趟浑水。” 以后?还有以后吗? 韶华心里涌现一阵苦涩,渐渐的袭遍全身,眼中有沮光闪烁,努力的克制了下去,人也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说话的声音也软了下去。 “齐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也说了是教,不是折磨对不对?如果只是盲目的训练就是浪费时间,我的身体你也清楚,到时候得不偿失。” 齐雪看她忽然转变的态度,那颗冰冷坚毅的心松动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看来并不是什么娇横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好赖话还是听的进去,动容了几分。 “韶华,其实不是我想逼你,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你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在燃烧生命,以前发生的那些是教训不够深刻还是痛的没有植入灵魂?一直受人掣肘你就真的甘心吗?你可以侥幸的想一下,或许上天厚待你,你能多活几年也说不定,哥哥把你交到我手里你就该相信我,想想祁洛,小歇,还有哥哥,你忍心吗?” 韶华有一种错觉,她在说哥哥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几不可闻,但里面的情绪是那么复杂,她想去细细探究却一闪而逝。 “我……” 150不止你一个人活在地狱 “韶华,你要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帮不了你,那些相信你的人也会很崩溃和失望吧,你就甘心认命的窝在这里出不去等死让他们心碎吗?” 韶华怔了,是啊,她最近有些恍惚,总觉得不太真实的感觉,人也浑浑噩噩的,听齐雪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来的初衷,想起了那些她想努力护着的人,还有模糊不清的梦,将头埋在膝盖间,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齐雪,我最近总做一个梦,梦里的我痛的撕心裂肺,仿佛一颗心就这么让人生生的掏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明明人就在我眼前,明明我都见到他了的,可是那种感觉,怎么说呢?”韶华紧拧着眉头想了一下,扬起脸盯着齐雪看了好久,神色复杂,“就是很纠结吧,有恐惧也有期待,可是我为什么会有期待呢?我自己都想不清楚,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这种感觉这几天特别强烈……比我记起这些年忘掉的东西还要强烈。” 齐雪莞尔一笑,像看老朋友一样走到韶华身边盘膝坐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想那么多干什么,庸人自扰。” “可是……” 韶华还想说什么,齐雪厉声道:“丢掉你所谓的脆弱,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从这里活着出去。” 是啊,自己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从这里先活着出去,否则全是白搭。 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没有任何意义,这样一想,阴翳的眉眼也舒展开来,像穿透乌云的阳光,整个人都明亮了起,嘴角上扬的道:“谢谢。” 齐雪愣了下,看着那明媚的笑容,虽然有几分勉强和疲惫,偏偏自己就发了疯似的着了魔,就像寒窟穿透过来的温暖,她知道一切只是刚开始,可她什么也不能说,手轻轻的握着韶华的手站起来。 她转身往外走的时候,韶华感觉手心里有什么东西让一团小雾包裹住了,雪白的,看不真切,那种触感很真实,她敢肯定她手上一定有什么东西,下意识的问道:“这是什么?” 齐雪一个冷眼扫过,韶华只感觉下刀子似的,深呼吸一口气调整自己,脸上满是惊骇之色,只见齐雪手一挥,韶华再看手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仿佛刚才出现的是幻觉。 “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现在各项都不答标,还不能教你,有些东西有疑惑也要你活着才能去知道真相,这些年,并不止你一个人活在地狱里。” 韶华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良久,又盯着齐雪的脸看了良久,最后,无比郑重的缓缓吐出几个字,“好,我练……” 就这样连着半个月,韶华没带负面情绪一直练着,齐雪放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在离韶华不远处,每当咬牙要倒下的时候都会想起那句话,不只你一个人活在地狱里…… 这天一大早,齐雪看了眼韶华,又捏了捏她的手和大腿,“今天不用练了,带你去泡个药浴,明天我们不呆这儿了。” 韶华心底一喜,兴奋的说:“我明天可以出去了?” 齐雪冷嗤一声,面无表情的说:“是否太乐观,想的太美好了?” 韶华脸上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都颓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我……被淘汰了?” 齐雪看她这脑瓜子直摇头,一手抚着额艰难的说:“你这脑瓜子是不是以前让火弹擦过崩没了?我为他的未来深深的担忧哇……” 后面那句话几近低不可闻,纵然韶华隔的很近也没有听到,不过说自己脑瓜子,还让火弹崩了,让她脸色一变,猛的转身看着齐雪,一把攥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惊涛骇浪,“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当时你不在那儿的,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齐雪,你到底是谁?” 齐雪一把甩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七拐八弯的走了半个多小时,一句话都没有说。 韶华紧跟其后,双眼一刻不停的盯着她的后背,神色复杂,心中涌起涛天巨浪,不明白自己在难受什么,无声无息的,像阴云笼罩了一样。 齐雪回头看了她一眼,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人,一把拽过她往前面一推,只听一阵哗哗的水声,涌起一米长的水纹,韶华准确无误的掉了进去。 自己就这么让推下来了,毫无防备,韶华本来就有点心烦意乱,反应过来也不问缘由,怒喝道:“你干什么?” “这是为你调的药泉,先泡个三天,不准出来,刚给你下了点东西,这期间你也不用吃东西了,饿不着你,但可能会生不如死,毕竟几千年的药泉了。” 韶华正准备站起来,“你……” 话还没出口,一个冷眼扫过来让她不得不把接下来的话吞下去,毕竟这些日子的相处知道齐雪也是为了自己好。 见她闭嘴,齐雪极其满意的说:“你前面三步有个暖玉床,你躺在那儿吧,我在这儿闭下关,最好按我说的去做,你别无退路。” 韶华正欲开口问个清楚,齐雪就倒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睡起觉来,垮着个脸只好四处张望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地底下却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带,虽然不是特别明亮,看着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她四处环顾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扫到齐雪脸上了,只见她双眼下一片青紫色,看来这阵子也累的不轻,带自己来这里,背地里也没少忙活吧。 韶华突然感觉身体一片灼热,开始还能极力压制,后来感觉整个人都要沸腾起来,痛苦的呼出声来。 “忍着。” 听到这两个字,看着还一脸安然躺着睡觉的女人,韶华就差没气的七窍生烟了,说的轻巧啊,忍着,现在是感觉生不如死啊,每一个毛孔都像让针在不停的扎似的,一下比一下重,特别是心,像狗在啃似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啊……痛……好痛……”韶华止不住叫出声来,“杀了我吧……” 她不停的用手四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片刻身上到处都是血痕,一点点的露出肉来,不停的用指尖划着,停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拉回一丝神智,整个人都懵了,脸上惨白一片,惊慌失措的对着不远处的齐雪大声喊:“血……齐雪……有血……好多血好多血……” 151他只能是哥哥 齐雪继续在大石头上躺着,像没听见一样,只不过在黑暗中那双舒缓的眉头紧蹙成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沸腾感消失怠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凉,渐渐的寒凉,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再也不想呆在这个破地方了,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在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像让人禁锢住了,肩膀上有两只大手将她硬生生的压制着,动弹不得半分。 “冷……冷……” 齐雪依旧平躺在大石上,只是眼睛大大的睁着,就这么注视着韶华,看着水由澄澈变的幽暗,幽暗变的腥红,腥红变的澄澈…… 渐渐的,一层层寒冰袭来,由刚开始的缓慢变的凶猛,大肆袭卷冰冻开来,这一方小小的药池也彻底的封冻起来。 韶华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了,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那个侧躺的的姿势,整个人也都覆上了一层寒霜。 …… 嘀嗒嘀嗒的脚步声平缓而沉着,看着怀中的女子是那么温顺乖巧,那紧皱的眉间是怎么化不去的哀愁,心如刀绞般的疼。 俯下身侧在韶华耳畔柔声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以后不会了。” 道不尽的温情言不尽的无奈,眉眼间却是掩藏不去的宠溺,只要看到她心跳的就无比快,让自己感觉还活着。 这种感觉真好,活着的感觉真好。 韶华,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一定会的,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着的。 那眉间的愁绪,往后余生我多的是时间帮你抚平。 疯狂跳动的心脏,怀中的温热,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整个人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就连嘴角浮现满足的笑意整个人都掩饰不住,全身都散发着暖洋洋的光辉。 都快记不起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终于回来了,真好。 这么多年,总算做好准备抗争了,虽然中间有很多变故不尽如人意,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这么久,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的阳光终于又回来了,怎么能让他不欣喜至厮。 沿着小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他的身后始终跟着一个年轻女子,不远不近,毕恭毕敬,步履不急不缓。 走了许久,终于在墙壁上的夜明珠上轻轻转动了一下,石室出现一声巨响,渐渐的出现一扇门。 站在门口的时候,思绪漫天,这一路太艰难,他可以自己咬牙强撑走过来,但他无法陪她走下去,或者说他无法看着她忍受那样的过程,他会疯的,真的会疯的,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可是,能怎么办呢?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有些事情也终究是要解决的。 不得不走进去,看着边上那张狭小的床,又看了看怀中的人,依依不舍的将她放下,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就这么坐在床沿看着她,那么温柔,那么宠溺。 “哥哥,你该离开了。” 男子恍若没听见般,贪婪的抚摸着她的眉眼,鼻梁,唇瓣,极尽温柔的贪恋着。 “我的女孩,长大了呢。” 齐雪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她知道他这些年有多苦,她知道他这些年一个人强忍着有多难。 她也知道,只有这个女人的出现他才能活的像一个真正的人,有生气的人。 她也知道,他只能是自己的哥哥…… 152我的女孩 “雪儿,接下来很多事要你帮忙了,务必要留心注意,外面的我会安排好,拼死也会夺过来的,我的女孩不应该受这种委屈。” 齐雪扬首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你呢?” 齐景有些惊讶,“我?” 看着他这个样子,齐雪只觉得心里荒芜成一片焦土,虽然知道他是这样决定的,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是的,那你呢?哥哥,你还想再经历一次那种残忍吗?” 齐景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雪儿不用担心,哥哥会没事的。” 是啊,会没事的,可是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自己该是多么残忍,那是你追寻阳光的脚步,也是追寻阳光付出的代价。 你可以坦然,可是你的阳光,她会是何种反应呢? 一种凄然涌上齐雪的心头,仿佛一睁眼整个世界就会破碎,可他还是如此执着。 “哥哥,相思局已成,彼岸花已开。” 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言下之意是,何必呢?她不相信哥哥会不懂。 齐景在韶华的额间反复轻触着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继续轻抚着,眸中的温柔几乎都溢出水来,他的女孩,还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在齐雪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只见他俯下身在韶华唇瓣轻轻烙下一吻,恋恋不舍的离开,眉眼间全是风情与笑意,轻浅的笑意是那么明显,整个人仿佛都沐浴在阳光里。 “相思局么?不只祁洛画了,我也有啊,我还是和我的女孩同时画的呢,十几年了,用心头血画的,你以为我为什么四年前会醒来?” 齐景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至始至终没有在韶华脸上挪开,齐雪看着他,目光中满是震惊与骇然,“什么?” “我的女孩,始终是我的女孩。” 他语气始终平缓,却出奇的温柔。 虽然哥哥以前也这样,但齐雪就是觉得这一刻的他是不同的,以前的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而现在却有了灵魂和人气,而这些,是他看到韶华以后,一想到这就有些愤怒,“齐景,你偏执了。” 多久没叫过这个名字了呢?她都快忘了,可现在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去愤怒,她知道自己是嫉妒了,嫉妒到发狂。 有些东西虽然早就注定了,自己也早就知道了,可是要彻底接受却是那么难…… “齐雪,我是你哥哥,始终是你哥哥。我可以忍受她不选择我,可我无法忍受她的世界从未有过我把我忘的一干二净。” 齐景不停的抚摸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一遍一遍,眼中的痛苦快溢出来了,整个人都蔓延着死寂的悲凉,可当眼前看到他的女孩的时候,周身像包裹着一层淡淡的柔光,什么都显的没那么重要了。 齐雪突然想到哥哥说的,她的女孩,他的阳光。 “她想起了所有人,为什么独独忘了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们做了什么?” 空气中轻飘出这么一句话,要不是这个地方太过安静,齐雪几乎都听不到,开始怔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道:“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至少她现在是快乐的,你不在的的那些日子她过的很好。” 齐景转过头来看着齐雪,声音里有着微愠,“不,不是的,谁跟你说她过的快乐了?” 那眼神就跟烧刀子似的,齐雪避无可避,从来没见过哥哥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仅仅一眼就让她脸上煞白一片,又不甘心哥哥如此偏执,硬着头皮说:“哥哥,别在自欺欺人了。” 听到这话,齐景轻嗤一声,满是嘲弄的说:“自欺欺人的是你,是你们,她一直就过的不好,一直就过的不快乐,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每天极尽可能的强颜欢笑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过的很好,仅此而已。” 眼中的疼惜是那么明显,齐雪怔了一下,想安慰他,“她本来就过的很好,你又何必……” 她想说你又何必自责,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这两个字,哥哥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她太清楚了,她只是心疼,心疼哥哥,也心疼韶华,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连她都觉得苍白。 “雪儿,她如果过的很好为什么会想起来一半还错乱的记忆?是谁改了她的记忆?她如果过的很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在逼她,逼的她退无可退了,她就差把命搭进去了,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他的手紧按在暖玉床上,骨节分明,极力的在抑制着自己过激的情绪和难以言尽的痛苦。 “她明明那么痛苦,在泥潭里苦苦拼命挣扎,你们都以为她过的很好,只有我知道我的女孩过的不好,只有祁洛知道小韶华过的不好,那种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忧伤与凄清时刻能将我粉身碎骨,我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她本不该这样,本不用这样生活,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都怪我……” 齐雪站在那里,过了许久,叹息一声,“哥哥,我知道了,放心吧。” 153你没有资格拒绝 韶华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环境,人有点懵,努力回忆着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是在泡药浴的吗? “这里是哪里?” 齐雪看着韶华,心中五味杂沉,收敛心神,恢复平常她们相处的时候,“你醒了?” 是陈述句,也是肯定句。 韶华强撑着身子开始打量四周,只见这里是一个石室,周围堆放了好几个大箱子,全部密封着,有些奇怪,不解的看着齐雪,“这些是?” 齐雪耸耸肩,尽量用一个看起来比较平和温柔的声音说:“这些是你要学的东西。” “我要学的东西?在箱子里?” 韶华觉得有点奇怪,什么东西要装在箱子里?该不会是什么新式武器吧? “确实是你要学的东西,很重要的东西,必须学的东西。” 韶华瘪了瘪嘴,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地方。 还别说,这间石室的夜明珠,比她泡药浴走过得任何一个地方看到的还要多,泡药浴的地方带着朦胧,点点幽光,这儿的夜明珠简直就是漫天星河,明亮至极。 “别四处看了,我们要在这儿呆很长一段时间,多的是时间打量,先打开看看吧。” 韶华想想也是,在齐雪的示意下,向那些箱子走过去,走近了她才发现,这些箱子竟然是浅碧色的的,类似于琉璃净瓦,美丽极了,看着心情就大好。 这些琉璃实在是太漂亮了,自己也有不少琉璃打造的饰物,特别是自己调香的时候喜欢用琉璃七彩瓶来装,可这么精致的琉璃制品,如此精致,让她惊喜的不能呼吸。 韶华已经没有心思去想齐雪刚才说的是什么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让她心情极度舒畅,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儿是干嘛的,反复抚摸着箱子,极度温柔,如稀世珍宝。 齐雪看到韶华的反应,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发什么呆呢?打开呀。” 韶华让她的声音惊醒,发觉自己失态了,尴尬的干咳两声打开离自己最近的箱子。 “啊……这……这……这是……” 韶华吓的连忙后退几步,脸上惨白一片,连滚带爬的远离琉璃箱子,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把她的魂都差点吓没了。 齐雪翻了个白眼,对于她这个反应有点无语了,看来她接下来的任务有点重,真为哥哥的未来担忧啊,无语望天,“盅虫,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学的东西。” 齐雪的声音冷淡的穿进韶华的耳朵里,心都跟着跳到了嗓子眼。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这就是她接下来要学的东西?谁能告诉她? 看着那些不断蠕动的东西,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太恶心了啊。 别别别,还是不要了,光是想一下她就已经觉得头皮发麻了,还要在这里呆很长一段时间,想想就可怕,还是给她一把刀直接劈了她吧。 齐雪看她的反应,心下又是一沉,离拔凉拔凉的也不远了,无语的说:“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你自己不是还给自己中盅了么。” 语气中满满的不屑,韶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这……这怎么一样,我那时候……是……是一只,这……这么多,那能一样吗?” 齐雪双手环胸,轻描淡写的说:“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盅虫吗?” “不要再说了,反正我不要学。” 韶华想都不想就坚决的拒绝了。 齐雪把余下的箱子一一打开,随手拿了几只盅虫在手里把玩着,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韶华只觉得渗的慌。 目光正直视着门口,眼角余光还是扫视到琉璃箱子里全都是盅虫,每一个箱子里都是各种颜色不同的虫子,大小不一。 韶华简直是不敢想象啊,齐雪怎么会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什么鬼,要疯啊,天知道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呀。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大步朝门口跑去,齐雪将盅虫放进箱子里,轻轻拿出一个小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韶华只感觉心口疼痛难忍,紧捂着胸口渐渐的跪了下去。 “你没有资格拒绝。” 她态度坚决而强硬,也不去搭理韶华,将笛子别在腰间,走到韶华刚起来的床上躺下,也不去看她。 过了许久,韶华都没有起来,齐雪有些奇怪,以为是她的小把戏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跷着个二郎腿继续躺在床上。 又过了许久,韶华还是没什么反应,齐雪觉得有些不对劲,走了过去,发现韶华此时正泪流满面,眼中满是脆弱,极度悲伤。 “韶华,蛊可害人,也能救人,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取决于你自己,你想想祁洛……” 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韶华的脸上,话里的内容不言而喻,这是韶华目前最在乎和坚持的,点到为止,她会明白的。 韶华缓缓的抬起头,眸中没有任何焦距,里面仿佛有一层薄雾笼罩着,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凭借着本能说道:“不是祁洛,这种感觉不是祁洛,好痛,我好痛啊。” 说完,她就倒了下去。 齐雪看着紧捂着胸口的那只手,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此刻的她是如此脆弱,好像风一吹随时就会消散在这天地间。 这一刻她信了哥哥说的那些话,她的周身散发着那种凄清阴郁,那挥之不去的忧伤从灵魂里散发出来,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孤寂…… 可是,祁洛的相思局是韶华亲手种的,现如今这种局面也是她造成的,过程如何不去细谈,但稀里糊涂的就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过了许久,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把韶华抱着放到了床上。 也许是暖流涌入了身体里,韶华恢复了丁点意识,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韶华的声音极低,齐雪俯下身子仔细听才听清楚,心里除了无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个中曲折,一切阴差阳错吧。 没人敢去怪韶华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人能去指责江晓晨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但祁洛的相思局是真的,就算她再不想承认,这一刻还是无法抹杀,这个锅,自己得背,这个责任,得自己去负。 可是,自己究竟想起了什么,或者说自己是丢弃了什么?那一刻的感觉是那么清晰,她的心就像让人掏空了般让人难以接受…… 154能不能不去学 “齐雪,我好像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齐雪扬起头看着韶华,眼中满是惊异,很快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尽量平静的随口问道:“怎么说?” “我也说不太清楚,总之是一种感觉,很特别,很深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真实的存在着。”她捂上自己的胸口,眼中有脆弱,有破碎,有恍惚,“这里真真切切的能感觉到很痛,撕裂般的痛,就像一道口子,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缝合在一起,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有自己发现撕裂的沟壑硬生生嵌在自己的灵魂骨血里。” 齐雪盯着她久久的没有说话,那种悲怆凄婉,那种失魂落魄,没有一丝生气的眼中明明那么脆弱却有一丝坚毅,这一刻的她,和哥哥真像啊。 不忍在看下去,别过脸倒饬着那堆盅虫,漫不经心的说:“那就先把这些学了,有些东西,走一步看一步不是,前提是得有命活着。” 是啊,前提是得有命活着,韶华心里也很清楚这点,但视线只要一转到那几个琉璃箱子上,一想到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蛊虫,所有的思绪都烟消云散,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我……” 看着她便秘的恶心反胃的样子,齐雪安慰道:“我当初也是你副鬼样子,自己尽量克服吧,看我现在不也玩的挺好的。” 说着,手心又凝聚出一团看不真切的雾气,连诱带哄的说:“韶华,你练成我这样的话,祁洛的相思局可解,不用你跟他之间怎么样,可以单方面的解除,与你无关,子母盅生死盅都一样,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说了,你自己考虑考虑。” 只是,她没有告诉韶华,可以解,但要在彼岸花开里,上一次打开已经是百年前了,现在想要彼岸花开要打开,谈何容易。 韶华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就燃起了斗志,雄赳赳气昂昂的从床上爬起来往琉璃箱子边走,一到箱子边沿就忍不住背过身去干呕起来。 只见那些盅虫颜色各异,有黑色的,白色的,褐色的,紫色的,粽色的…… 虽然大小不一,颜色不同,好在肉眼可见。 大一点的,也就黄豆那么大,小一点的,就跟芝麻米粒差不多,不管大小,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停的蠕动着。 看着打开的好几个箱子,韶华心里不仅渗的慌,还犯了难,天知道她要怎么开始学?别到时蛊没学会控制利索,自己被密集恐惧症吓昏了,更惶论蛊虫侵入体内得极致快感了,想想就可怕。 韶华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试又不敢上前,想退身后站着的齐雪那眸子能把她给活剥了。 在三犹豫着尝试过后,韶华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咽了咽口水,小声嘟囔着,“你不也说了盅能害人,为什么让我……” 韶华的声音很小,在她的认知里只要是个女人都不会愿意接受这些可怕的东西吧,忐忑万分的瞟了齐雪一眼,只见她正一副想杀人的样子盯着自己,心里一个激灵,莫不是让她听到了吧?自己明明说的很小声了呀…… 可她也不是齐雪这个女人,不止玩盅,还敢玩蛇,这些东西她避而远之还来不及,今天开始还要学。 苍天呐,要知道她只喜欢调香,只会玩香啊。 嘴唇下弯着,眉头紧锁,一脸为难的转过身看着齐雪,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太可怕了,我能不能不去学这些东西呀,万一我拿去害人不是污了你们齐家的名声嘛。” 齐雪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就她还不知道韶华那点花花小心思,估计是犯怂了吧,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不记着我说了蛊也可以救人呢,在说了,你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怕什么,早死晚死早晚得死,多不过一年,少不过几个月,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准还能博个长命百岁呢。你想想祁洛,江晓晨手段不外乎就那几种,韶华,别让那么多期待的人对你失望,别让等你的人期待落空,你那颗撕心裂肺满目疮痍一分两半的心,你就真的不想补齐吗?” 你就真的不想补齐吗? 这几个字砸在韶华的身上重如千金,整个人在这一刻无比清醒,那种强烈的感觉不知从何处开始蔓延出来的,但现在袭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 齐雪一脸淡漠的在一旁说着,好像是说着与自己全不想干的风月,又像是别人无关紧要的故事,在提起祁洛的时候,似有似无的打量了下韶华的反应,看着她眸光隐晦不明,可说到那颗心的时候,她的眼中分明一闪而过的怜惜和疼痛,不知所措的破碎,只不过韶华没有发现罢了。 “哦。” 她轻飘飘的应了一声,像从天外传来的缥缈,夹杂着她自己都不确定的某种情绪,双眼空洞无神,如冰雪封印。 “我的头……好像要炸裂开来了。” 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双手疯狂的抱着自己的头,眼中腥红的如一个噬血的毫无情意的将军,没有感情,疯狂而机械的执拗,只要仔细去想,用力去想,就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这种感觉,好强烈啊。 为什么整个人,整颗心,每一寸皮肤都灼痛难忍?疼痛的快要窒息昏厥…… “齐雪,我好难过啊……真的好难过……” 齐雪煞白着脸终于反应过来,大踏步走过去,一把猛的攥住韶华的手腕,大吼道:“醒醒……醒醒……韶华你醒醒……醒醒……” 她不停的摇晃呼叫着,韶华全无反应,维持着紧抱自己头的姿势,三千青丝纷纷扬扬,那双噬血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幽潭,随时能将人吸食进去尸骨无存,张扬而疯魔。 齐雪不停的呼喊着,心里一片大乱,正在她准备将袖子里的盅王出来的时候,眼前的暖玉床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一条幽静小路,韶华整个人招架不住往后仰去,就这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155不想这么死去 韶华很明显的感觉自己在不停下坠,耳边的风不停的呼啸着,带着阵阵寒气,韶华看到齐雪脸上的淡然,还有被风掀起的发丝,片刻,她整个人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韶华看着自己掉下来的地方,齐雪坦然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下坠,眼底分明没有半分波澜,就像早知道一样,心下一阵恶寒。 韶华清晰的感觉背上传来的触感,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整个人都炸毛了,一望无际的,四周全是琉璃大箱子啊,个个都能把她给装下去,吓得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天,谁能告诉她这是哪儿啊? 齐雪,你不能把我就这么丢这儿啊,要我学边上好歹得有个人陪着呀,就这么把我往这儿一丢算怎么回事,天知道我也超想离开的,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从这儿飞出去呀。 韶华瘪瘪嘴,抬头望着湛蓝的天,那叫一个绝望啊,欲哭无泪的崩溃到发疯,整个人也破罐子破摔的往后一倒,四仰八叉的倒在地面上,紧闭着双眼。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风流动的声音,却没有一丝人烟,在自己快要睡去的时候,迷糊中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能睡着,不能放弃,要好好活下去。 齐雪没理由骗自己,盅能害人也能救人,可是自己身上的那些迷团,是盅可以解决的吗?她不尤的思索起来,便再没了睡意。 她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等死,她必须学会这些,是生是死,自己总得博一把。 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自己也必须踏过去,毕竟她的背后毫无椅杖,与时间赛跑的人,计算着死亡的到来何尝不是一种残酷呢。 她没有退路的。 韶华坚难的撑开双眼,环顾了一圈四周,风景不错,环境也不错,就算害怕也没人能看到她的狼狈,她可以放纵自己,惊恐就叫,害怕就跑,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她忽然感觉不那么害怕。 生与死的距离,死亡倒计时她触手可及转眼可见,而生却万分艰难,但她不想死在这里。 她是韶家的掌上明珠,她是万众瞩目的钢琴家,她是才情卓然的小说家,她是神秘难求的调香师,她还是韶家的继承人…… 她在等一个人,她在那个小山村,她追随的阳光和遗落的阳光,她曾以为等的人是江晓晨,那个记忆中的晨哥哥,那个阳光下站在堤田上仰望蓝天的可爱少年,不曾想他是自己生命中的万丈深渊。 她在等谁?为何那样熟悉却没半点印象?记忆中丢失的什么如此重要,如此铭心,全无印象却深刻,时刻噬心,每当用力去想却疼痛难忍…… 她发现,她不想就这么死去了。 不想一个人如此孤独凄凉难堪的死去,她这一辈子已经如此凄惨了,她想看一看外公,看一看祁洛,看一看那些熟悉的人。 最重要的是心底的疑虑和痛到窒息穿透灵魂的心疼,她等的人,她盼的人,究竟是谁…… 为了这些,她必须要克服心底的挣扎,逼着自己走最难的路,哪怕没有前路粉身碎骨也要走出一条路来。 是谁,让她的心觉得割裂成了两半? 静站许久,她猛地转身,纵身奔向了那一片琉璃箱子,站在一堆箱子中间的时候,脸色煞白的她还是克服心底的恐惧毫不犹豫的去打开箱子。 惊悚的事情发生了,韶华看到自己的手直直的穿透了箱子,再试,依旧如此。 用脚轻轻碰碰,脚穿透了箱子,半分疼痛感觉也没有,她慌了,像个疯子一样在这一堆箱子间奔跑着,身子直直的穿透过去。 前所未有的恐惧占剧了她,她是死了吗? 156开什么玩笑 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碰触不到,只是为什么自己能听到风声,能听到鸟叫蝉鸣,能听到潺潺流水,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为什么自己这具身体却不痛不痒,不困不饿,能感受到一切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刻,韶华崩溃了,谁能告诉她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这一刻,她无瑕顾忌什么盅虫了,她也不去想死活了,她发了疯似的朝前方乱冲,她只想知道自己在什么鬼地方。 跑来跑去,这些琉璃箱子像是长了脚一样,一直跟在她身后,或者说太多了,多到她都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还是能看到这些箱子,恐惧的不行,腿也有些发软,就在她崩溃的时候,眼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桃花林。 韶华不禁看痴了,再也挪动不开脚步,生怕惊扰了这分美好。 她四处打量着,果然是漫天桃花开遍,看不到尽头啊。脑海中的慌乱、恐惧、惊愕等等情绪让惊喜代替,她微笑着在这片桃花林中奔跑着,想跑到这尽头去看一看又是什么别样的景致。 漫天桃花瓣随着她奔跑纷纷扬扬,她如踏花而来的仙子,脚步轻快无所忌惮,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奔跑着像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韶华心都跟着砰砰多跳了几下,难道是有人看到我了?有人认识我? 她赶紧停下匆匆奔跑的脚步四下环顾,却没有发现人。 正在疑惑之际,这个声音又传来了。 “韶华,我就看不惯你这副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样子,装什么呀,真以为晨喜欢你,见了一面就对你念念不忘?做你的梦,你不是喜欢狐媚子样吗,那我就成全你。” 韶华压低动作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两个小女孩的背面在不远处,看不真切,但一个站着,显得高高在上;一个躺着,有些狼狈可怜。 躺着的那个小女孩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撑着地面却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才一撑到地面上整个人就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听到倒抽凉气的声音,韶华都替那个小女孩紧张起来,顾不上太多,大步跑过去想将小女孩扶起来。 当跑到近前,看到那两张脸时,她吓了一大跳,那个倒在地上的小女孩竟然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而且,也叫韶华。 韶华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震撼的无以复加,猛的抬头看着站着的小女孩,一下傻了。 苏玲珑? 天,开什么玩笑?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两个长的如此相象的人? “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能耐,怎么样,自己研究的软骨香用在自己身上感觉如何?” 虽然心里头有万千疑问,韶华看了看地上提不起力气的小女孩,只想将她先扶起来再说。 在她伸出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穿透她的身体,她慌乱无措的在原地急的直打转却什么也做不了,真想跳脚。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玲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想干吗?” 她喊她什么,苏玲珑?站着的小女孩真的叫苏玲珑,韶华感觉自己的血压飙升的好快,简直想要昏死过去了。 苏玲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的踹了地上的小女孩一脚,笑的张扬而疯狂,韶华只觉得狰狞可怖。 “为什么这样对你?当然是你喜欢勾引男人了,我的晨,你也敢肖想,你活该。” 地上的小女孩显然听的云里雾里的,那双眸子中明明写满了委屈,倔强的撑起小身子与站着的苏玲珑对视,“晨是谁?” 苏玲珑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韶华脸上,站在一边观望的韶华都觉得脸上一疼,下意识的捂着脸,地上那个和自己相同名字的小女孩却往后一仰,半边脸瞬间肿的老高,紧咬着牙关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来。 “韶华,既然你自己犯贱,我就大发慈悲满足你给你找十个八个男人吧,哈哈哈哈。” 说完,张扬而得意的转身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给地上那个小女孩补上一脚。 韶华想追上去看看她想去哪里的,但看到地上那个小女孩,又想到刚才那些话,实在是有些担心,只能停在原地干着急。 157那个人真的是我 果不其然,那个叫苏玲珑的小女孩一走,不远处就传来声音,韶华看到七八个乞丐打扮的小男孩往这边走来,目标是地上躺着的那个和自己同名的小女孩。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相同的两个人,相同的两个名字,自己却没有半分记忆,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来不及细想就让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思路,韶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地上躺着的那个小女孩除了认命半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而自己除了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认命,只能看着这么小一个孩子糟此毒手,想想就心里发寒。 同样都是两个小女孩,怎么能如此狠心毒辣呢?这不是要人命吗? 她心里一阵叹息,除了看着别无它法,不过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管不了还想管别人,嘴角不禁浮现一丝苦笑,带着自嘲。 一个人将韶华的脸掰过来,啧啧啧道:“哟,大小姐说的真没错,确实是个小美人呢。” 韶华一双眼睛像充血了般,死死的瞪着他们,牙关紧咬,带着不甘,有几分倨傲和倔强。 “哟,小美人,这样盯着我们干什么?哥哥好怕怕哟。” 旁边围着的几个男子爆出轰鸣大笑,看到地上那个小小的女孩,眼泪明明在眼眶里打转却死命的忍着不让掉下来,让她站在边上看的扎心的疼。 “嘿,看不出来还是个挺有脾气的主,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哥哥一定好好怜惜你。” 站在不远处的另一男子道:“哥哥也是。” 此时的韶华就像待宰的羔羊,躺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这些人说的什么她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他们想过来干嘛,但一想到苏玲珑说话时恶毒的眼神和离开时的得意,肯定没什么好事,只能勉强让自己别过脸去不看他们。 她的这一举动越发的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大肆谈论起来,他们一点也不着急她会跑了,啧啧啧声不时响起。 “这水灵的,好像一掐都能掐出水来,老六,我们这是在作孽呀,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其中几人齐齐看向说话的男子,眼中都是同样的神情,不忍。 倒是其中一个男子大大咧咧的蹲在韶华边上,仔细的打量了她半天,别过脸去喃喃道:“确实很小,可惜了,只能说这小美人运气不好,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咱大小姐了。” “得罪咱大小姐还能是什么事儿?也不想想这是咱大小姐第几次找我们了,哪次不是一样。” 几个人不停的谈论着,完全无视了地上的韶华,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最好他们几个能良心发现,放过地上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哈哈哈哈,话说咱们大小姐长的也不赖,怎么就看上了江晓晨,多少人无辜让她背地里给玩惨了。” 我大脑轰的一阵巨响,江晓晨,晨,晨哥哥…… 怎么会这样?难道地上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可是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段记忆?这时候的我也就六岁,我记得自己是八岁才认识晨哥哥的,怎么会?我漏掉了什么? 无暇理会他们几个在说什么,我震惊的一时呆讷在了原地,像个木桩子似的,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你们几个不要命了?大小姐也敢说,那可是一朵毒花。” “是啊,管好你们的嘴巴,别到时候连累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个说不忍心下手的男人望着天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真是造孽,小小年纪,心狠手辣,歹毒的很,我们这是作孽呀,要不是我妹妹……” 一提到这里,几人齐齐低下了头,是啊,他们是在造孽,想想他们的妹妹…… 不知道谁这时候开口了,声音里带着莫名的烦躁和气愤,还有丝丝无奈。 “别废话了,早点完事了交差吧,干了这一趟老子拿到血就把我妹妹带走,要死死一块儿,这事儿太缺德了,我妹妹要是知道了肯定宁愿死了。” 几人也不说话了,齐步像地上的小女孩走去,韶华看着他们站着打量自己,心下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喊道:“你们要做什么?” 几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有一个人伸手捂住韶华的眼睛柔声说:“小妹妹,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你们别乱动,我们会轻一点的。” 韶华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听他们的没有乱动,当他们伸手在扯自己衣服的时候,一下慌了神,也顾不上自己全身提不上力气,胡乱扑腾着手脚大喊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几个男子见她这样,只好分别按住她的手和脚,韶华动弹不得,大声喊着:“你们放开我。” “快放开。” “别碰我。” …… 一声声喊叫着,他们只好又捂住了韶华的嘴巴,一双双大手胡乱的在她身上摸索着,也不知道谁用力一扯,只见她身上的衣服破裂开来。 此时的我站在边上看着,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这是我吗?躺在地上的小女孩真的是我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们这些恶徒,没看到躺在地上的我此刻破碎的像个瓷娃娃,连呼吸都带着哭腔吗? 那么绝望,那么无助,整片桃花林好像都灰暗了。 我无力的躺坐在自己身边,什么也不能做的我只能睁大眼睛认命的看着那一个个对自己施恶的暴徒。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吼叫充斥着我的耳膜,顺着声音转过头去,我看到不远处冲出来一个小男孩,他手中飞快的甩出了什么,只听一阵尖叫声,那几个人紧捂着脖子往后仰去,脸上满是痛苦。 他飞快的冲到我身边,看了一眼后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整个人都散发着森寒的肃杀。 “你们这群畜牲,她还是一个小姑娘,你们这么多人就不怕遭天遣吗?小惩大戒,你们就成为我盅术的试金石吧。” 说完,打横抱着那个缩小版的我就走了,我看了身后的那一群人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抱着自己走的小男孩,这一刻,他就像一个凭空而出的盖世英雄…… 158小哥哥保护你 小男孩看着怀中死气沉沉的小女孩,那双空洞的双眼中隔绝了一切生机,木木的,讷讷的,呆傻呆傻的。 看的他心头一紧,不由想起自己刚才看到她时的情景,这是吓的不轻吧,柔声哄道:“别怕,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怀中的小女孩没有半点反应,眼睛一眨不眨的就这么看着某个地方,没有半丝焦距。 一直紧跟着他们的韶华竟然觉得那个小女孩就是在看现在的自己,她能看到现在的自己?不由的有些奇怪。 小男孩看着她一路上都这个样子,这个姿势,安静的可怕。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女孩可以这样安静的,他的妹妹成天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就像只小喜鹊似的,没一刻闲着,不是从这儿蹦起来就是朝那儿蹦哒去,怀中的小女孩是如此柔弱,仿佛一阵分就能吹的她零散破碎。 “我以前害怕的时候妈妈跟我说睡一觉就好了,那时候她总是抱着我给我唱着歌,我也给你唱歌好不好?” 怀中的小女孩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小男孩紧抿着唇,还是开始哼起了不知名的童谣小调,哼着哼着,小女孩突然抱着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哇啊……吓死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小男孩一下子吓懵了,脸上刷的一片惨白,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连带着抱着韶华的手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脚下的步子更是一步也迈不动了。 “他们……她……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我……我……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的,我明明很乖的……” “我很听话,外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苏玲珑为什么叫人这样对我……他们……他们在我身上……” 小女孩一想到这里,那种惊恐又袭上心头,眼泪流的更凶了,攥着小男孩腰间的手也紧了几分,仿佛那是溺亡时的一根浮木,能让她提起一丝力气。 小男孩感觉腰间一紧,胸前已经让泪水打湿一大片,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看着怀里抽抽答答哭的不成样子的小女孩,整个心都揪着疼了起来,手上的力度紧了几分,大步朝前方飞快的跑去。 他跑了好久,任由风在耳边呼呼而过,他停下来大口喘着气的时候发现怀中的小女孩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有点害怕,有点羞怯,又有点什么他看不太懂的东西在里面,“怎么这么看着我?” 小女孩抿了抿唇,还是没有说话。 小男孩一时犯了难,撅着个小嘴想了老半天,觉得小女孩可能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那种眼神,是了,自己怎么没看出来呢,分明是有害怕和戒备在里面啊,看来刚才还是吓的不轻。 一想到这里,小男孩就没来由的觉得气愤,那些混蛋,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呢,真是人渣,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收拾他们。 小男孩心里这么盘算着,手上的动作却极其温柔的将小女孩放在一张大床上,径直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帘,外面的阳光暖暖的照射在他身上,他转身的时候发现小女孩还在看着自己,眼神还是刚才看到的复杂。 小男孩一边朝床边走去,一边拍着胸脯说:“这里是我学习的地方,没人敢来的,你就放心在这儿住着吧,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小女孩眼睫颤了颤,带着忐忑说:“小哥哥,我什么也没有做,真的。” 小男孩坐在床边小大人似的,看着小女孩那双红肿的眼睛,显然是刚才哭的太狠吓的太重,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那些混蛋,要不是自己刚好路过,不然…… 他有点不太敢想下去,还好自己去了,还好她没事。 一副大哥哥样子摸了摸小女孩的脸,像哄自己妹妹一样耐着性子说:“我相信你,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我……我害怕……” 小男孩看着她惨白的脸,又想起来那几个混蛋玩意儿,让他知道是谁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想着想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床上的小女孩闻声吓的一僵,身子不自觉的蜷缩成一团。 这一动作立刻惊醒了小男孩,他赶忙抓着小女孩的手柔声哄道:“我是在想那几个人,到时候我帮你在收拾他们一顿,你别怕,我保护你。” 小女孩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那双幽深的眸子也渐渐的绽放出华光,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试探,“真的吗?小哥哥真的会保护我吗?” 小男孩看着那微弱星光的眸子,一时间看的有些痴了,看着那副很期待又有些小心的样子,小胸脯拍的嘭嘭作响保证道:“小哥哥保护你,以后谁欺负你小哥哥就帮你收拾谁。” 小女孩听他这么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露出月牙白的小虎牙,双眼明亮璀璨如星辰,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被点亮了,那些灰暗幽深死寂统统消失不见。 小男孩在那眼中看到了自己,起初是很小一个小黑点,慢慢的越来越大,越来赶清晰,就这么在心底生根发了芽…… 一直站在边上看着的我,眼中酸涩难耐,嘴角却甜蜜的上扬,笑着笑着,眼泪忍不住奔涌而出。 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我,听不见我的声音,还是怕惊扰了他们,惊醒这份难得的幸福,我紧捂着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 这种温暖,是自己记忆中从未曾有的,却是自己缺失了的,他究竟是谁,看床上睡着的自己,紧皱的眉头早已不知何时舒展开来,眼角明明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笑的那么开心,而那个男孩,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唱着儿歌哄着她睡熟…… 这些年来,我究竟还忘了些什么呢? 一直都知道,这些年来一直在等什么,等一个人还是一个故事? 那个男孩呀,你是不是才是我这些年真正的等待?真正在等的人呢? 159一场桃花雨 小男孩就一直守着床边的小女孩,直至她彻底睡熟才慢慢放开紧握的手,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 我看着床上那个熟睡的自己,一脸恬静淡然,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舍。 不过我心里现在有太多疑问,没有半点犹豫就到外面去寻这个小男孩了。 站在大门口的我脸色一僵,呼吸都跟着停止了,双腿也不听使唤的怎么也迈不动了。 那个小男孩竟然站在那些琉璃箱子中间,怎么会?此时的他正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打开,好像割破了自己的手在往里面滴血。 那些琉璃箱子里的可都是盅虫,难道他在养盅?还是跟自己一样学着练盅术? 带着几分迟疑和探寻,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能这么窝囊,不能连个孩子都不如,不就是过去看一下嘛,反正我又碰不到那些东西,谁怕谁呀。 这么一想,也就壮着胆子去了,一看到那箱子里密密麻麻蠕动的盅虫的时候,我脸色还是一白,差点没吐出来,反正什么也没吃,想吐也吐不出来,就是有些恶心反胃罢了。 小男孩显然早就习惯了,他这个箱子里拿几只放在手里,那个箱子里挑几只换到别的箱子里,不知道他手上有什么东西,一下红一下白一下青的,有时候还裹着一团迷雾,嘴里飞速的在念着什么…… “小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正在我看的入神之际,一个甜糯甜糯的声音传来,小男孩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小跑着朝小女孩奔去。 小女孩看着他额上的汗珠,甜甜一笑,用袖子擦了擦,“小哥哥出了很多汗呢。” 小男孩看着她刚才就那么用衣袖给自己擦汗,脸上有丝不自然,不过还是抑制不住兴奋的拖着小女孩往那些琉璃箱子跑去。 我都能想到那个缩小版的我即将倒地吓的昏死过去的样子,赶忙捂住眼睛不忍直视那个缩小版的我狼狈的样子。 等了许久,没听到倒地的声音,没听到小男孩慌乱的声音,心下有几分犹豫,我一点一点的指缝开一个小缝,瞧那小脸白的,汗都吓出来了,不由有些好笑,这还真是我能干出来的事,哈哈哈哈。 小男孩见怎么也拽不动我,心生奇怪,转过头来看到煞白着脸的我,难道是今天吓的不轻还没缓过来? 这脸白的有点吓人啊,该不会是病了吧?着急忙慌的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没什么事又准备拖着我往前走。 不过任由他怎么用力,我直愣着身子硬是不敢挪动一步,小男孩停下脚步转身,不解的看着我道:“小女孩,你怎么了?” 我紧抿着唇,眉头紧锁成一团,眼角余光四处瞟着那些箱子,喉间咕噜咕噜咽了几大口唾沫,手上却力道大的出奇死死的攥着小哥哥的手就是不松开。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小男孩眉头皱了皱,看着那张惨白的脸,温声道:“是不是刚才的事还吓到了没缓过来?小哥哥给你变戏法看好不好?” 说完准备抽开我紧握的手,见我握的紧怎么也抽不开就作罢了。 只见他紧闭着双眼嘴里飞速的呢喃着什么,不一会儿猛的睁开眼睛喝道:“起。” 只听一阵急风刮过,大片大片的桃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看着满天落花,一时间我不禁看痴了,桃花飞扬,片片飘落起舞,有些落在他的发间,有的顺着他的眼睫划过,我抬头望着他,望着这漫天飞舞的桃花,真是一场花雨呀。 “啊哈哈哈哈,好美呀,小哥哥,你好厉害。” 我拉着小哥哥在这桃花雨中肆意奔跑着,银铃般的笑声是那般清脆,悦人心田,那个小男孩任由我拉着,这一刻,虚无中的我竟然看到那眸中乍现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和宠溺…… 160遗落梦中的少年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奔跑着,跑累了才椅靠在树下坐着,互相看一眼,此时都喘着粗气的两个人脸蛋都红扑扑的,各自相视一笑。 “你的眼睛真漂亮,里面像有星星,不,应该说是整片星空,是我见过最亮最美的。” 小女孩听着,甜甜一笑还不忘眨巴眨巴眼睛的看着小男孩,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小哥哥也是我见过的男孩子里面最厉害的呢,刚才那么多的桃花不停的在空中漂来漂去,像花瓣雨一样,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花瓣雨,以前就算刮最烈的风,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时候,小哥哥就像变魔术一样一下子就弄出来了。” 小男孩听到人这么夸自己完全没有不好意思,还兴奋的眨眨眼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脸上是满满的得意和炫耀,“这都是小把式,刚刚我在那儿帮你也是用的相同的东西呢。”说到这里,小男孩马上又蔫了下去,有些沮丧的说:“可惜我现在还不够厉害,每天还要在这儿练习摸索,一个月只可以出去玩一天。” 小女孩原本明亮的眸子看到蔫了吧唧的小哥哥瞬间又暗了下去,不过也就一瞬间,眸子中的华光璀璨耀明,拉着小哥哥的手说:“没关系,小哥哥以后一定会很厉害的。” “恩,我以后一定会很厉害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呆在这个地方,也可以保护好我的小女孩,谁也不能伤害她。” 简单的一句话,就像信念一样深深扎根在了小男孩的心里;也正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在生不如死的人生里,齐景总算在九死一生中爬出一条血路走了出来。 只是命运总爱开玩笑,齐景满心欢喜的归来,那时候的他还是他,现如今的他还是他,可是啊,韶华,那时候的你是你,现在的你却不记得我曾存在过…… 有些东西总不如人愿,现实总是没有想象中的美好,短短的几个月,命运之手已经悄然背离轨道,我从没有如这一刻般清醒,那颗空落落的心在看到你以后,在看到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从未有过的踏实还有空虚被填的满满的。 虽然虚无的我可能一阵风就吹散了,伸出的手直直的穿过你的身体,可是看着树底下的的两个人,那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那两张纯真到不能在干净的笑脸,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我一直只记得那个阳光下的少年?为什么我一直只记得那片田野?为什么我们一直是几个人的角逐? 独独没有你,独独没有这片桃花林,独独没有那些盅虫,独独没有你在阳光照射下出现在桃林中的一句你们在干什么,独独没有在瘫软无力时你抱着我奔跑像个盖世英雄…… 原来呀,我把心丢失在了这片桃花林,我把自己丢失在了这个地方,我一直等待的人还是事,那些没有缘由的等待和看着远方的阴郁,原来只为你。 齐景啊,命运啊,谁能告诉我,这一段岁月里我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我遗失了所有的记忆,遗失了你…… 四年前你出现,人群中匆匆一瞥,无关于祁洛,无关于江晓晨,小歇那种怪异的眼神,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那种心口撕裂的昏厥只是因为你。 只是,齐景啊,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你如此隐忍呢?我梦中等待的少年啊?我遗忘了些什么?错过了些什么呢? 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滑落,这一刻,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你,我等待的人1直就是你。 江晓晨不是你,祁洛不是你,只有你才是你;齐景啊,我是我,我却不在是我了,虚无中的我不知为何来此,不知能否归去。 我只能四处飘零,追逐着你的脚步,看看那些曾经遗忘的过往…… “恩,小哥哥我相信你,以后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谁也不能伤害你想保护的小女孩。” 小男孩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宠溺的说了一句,“傻瓜。” 小女孩眼睛明亮,举着小小的拳头说:“我以后也会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调香师的。” “恩,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调香师,而我也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驭盅师的。”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小小的两个人,眼中是如此坚定而确信,笑容是如此灿华而明媚,不自觉的咧开了嘴。 这就是曾经啊,属于我和小哥哥的曾经啊…… 161我是阳光 看着满地的桃花,韶华还是做梦一样,不过那只紧握着自己的手那么暖和,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心下顿时温暖起来,一脸崇拜的看着小男孩道:“小哥哥,你刚才这个是怎么做的呀,比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变魔术还要厉害呢。” “有那么夸张吗?” 小男孩轻抚着小女孩的头发,轻轻的将她身上的桃花捏下来一边丢在地上一边说。 小女孩没注意到小哥哥一副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样子,兴奋的就着双眼没冒小星星了,那崇拜的小眼神,激动雀跃的说:“小哥哥没看过电视上变魔术吗?” 小男孩看着小女孩激动的小脸通红,又好气又好笑,嘴角也漾起淡淡的笑意,道:“没有。” “啊,那好可惜呀。”小女孩露出惋惜的神色,不过也就那么一两秒,随即拍着小胸脯自信的说:“不过没关系,等会儿我们回去了就找着一起看。” 看到那张小脸上丰富变化来变化去的表情,小男孩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想逗逗她,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可是我在现实中看过。” 一听这话,那双明亮雀跃而兴奋的大眼睛一下就暗了下去,小身板也没劲了,双手撑着小脑袋蔫了吧唧的说:“我没有看过耶,小哥哥以后带我一起看好不好?” 小男孩越发觉得有趣,觉得女孩可真是个宝贝,忍不住想卖弄下自己的本事,随手一捏,手中出现的竟然是两个棒棒糖,说好的玫瑰花呢?心下当时就把自己学艺不精骂了个狗血淋头,今天出糗了吧。 那小脸一阵红一阵黑的,那叫一个窘啊,正一脸黑线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小女孩看到他手中的棒棒糖双眼发亮,一把夺过一个棒棒糖举着欢呼起来,“哇,小哥哥还有糖啊,我好久没吃过了呢,外公一个月只允许我吃一个棒棒糖,好开心呀。” 小男孩一脸懵逼呀,就这……也行? 看到小女孩吃的一脸满足,摇摇头无声的笑了笑,有点无奈,也有点甜蜜呢,连带着嘴里的糖都变的好吃了起来,要知道他以前是从来不会吃这些的。 小男孩一边吃着糖,时而皱了皱眉举着手里的棒棒糖看老半天,什么时候他变这么幼稚了?不过看到边上的小女孩吃的一脸满足开心的像掉在喜欢东西的堆里的样子,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随口道:“你想看什么以后小哥哥都变给你看,这样就不用去电视上看了,电视上很多都是骗你这种小傻子的。” 小女孩本来吃棒棒糖正吃的开心呢,听小男孩说她像小傻子,当下就不干了,鼓着腮帮子不满的道:“我才不是小傻子。” 本来说的一本正经,如果那小脸不是红扑扑的,手里那棒棒糖有一丁点儿粘在嘴上的话,那应该还是很正经得。 显然她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可爱,小男孩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赶忙说:“是是是,你不是小傻子,我的女孩这叫单纯,可单萌可爱啦。” 韶华看到他的等,有点呆呆的,小哥哥笑的也太好看了吧,比这大片的桃花盛开和阳光照射还要温暖呢,一下看痴了。 小男孩见她半天没说话,痴痴的,有些奇怪,以为是她哪里又不舒服了,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跟小哥哥说,小哥哥马上带你出回家拿药。” 正在出神的小女孩听到耳边关切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来,连连摆着手说:“刚才小哥哥笑的时候,阳光透过桃花盛开照在小哥哥脸上,小哥哥好帅呢,像逆光而来的骑士,又像凭空出现的盖世英雄。” 小男孩一下怔在了原地,骑士?盖世英雄?小女孩不是都喜欢白马王子的吗?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欣赏了那猴子的盖世英雄了?还有骑士是什么鬼?我才不要骑着黑马呢?可我也不喜欢白马呀,万一是妖精和和尚怎么办? 不行不行,一定得更正过来,我的女孩这么蠢萌蠢萌的可不能让人骗了,于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小女孩,板着个脸问道:“为什么是骑士或盖世英雄呢?” 小女孩想也没想就说:“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满满的阳光就照在你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光一样,那种感觉我也形容不出来,反正好看的不行,就像救世主一样,刚才小哥哥笑的时候,阳光照在小哥哥身上也好温暖呢,妈妈说骑士最让人温暖,会随时呵护着美好。” 小男孩第一次看到这么一大串话从那小小的唇瓣里飞出来,还不带喘气的,有些惊讶,后知后觉的问:“那为什么不是王子呢?” 小女孩看了看小哥哥,笑的一脸天真的道:“因为我不是公主啊,你怎么可以是王子呢?” 这是什么理由,小男孩倒是第一次听着这么说,不过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若有所思的说:“哦?是这样吗?” 小女孩显然没有注意到小男孩的神色,随口道:“就是这样啊。” 小男孩看着她,那神情,要多自然有多自然,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一时乐了,拉着小女孩的手,紧紧的注视着她说:“女孩,记住了,小哥哥是阳光,不是什么骑士也不是什么盖世英雄,我是阳光,最温暖的那一束阳光。” 162我们都很厉害 “小哥哥比魔术师还要厉害呢,可以变很多比刚才的桃花雨还要厉害吗?” 看着那双扑闪扑闪又满怀期待的大眼睛,小男孩心情也是好的不行,低垂着头轻声道:“桃花雨?” 小女孩随手在地上捂起一捧桃花洒了起来,兴奋的说:“对呀对呀,刚刚不是满天飘的就是桃花雨嘛,好漂亮呢。” 听她这么一说,又看着小女孩手舞足蹈的在桃花下转圈圈,小男孩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小女孩的手,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她的俏鼻,宠溺的道:“好啦,别转了,一会儿该晕了。桃花雨嘛,我一直把这个叫桃花舞,既然你说桃花雨,那以后就改叫桃花雨吧。” 小女孩一听这话,又弯腰捧起一大捧桃花洒像空中,仰着小脑袋咯咯咯的笑的好不畅快,边笑边兴奋的挥舞着小手欢呼,“真的吗?小哥哥真好。” 看着小女孩那兴奋的劲儿和脸上洋溢的笑,小男孩只觉得晃的自己的眼睛都花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在哪一天听到这么多次爽朗的笑声了,像一股清流滑过心田,暖暖的,很贴心,不自觉间也咧着嘴跟着笑了起来。 小女孩大概是转的有些晕了,步子有些虚浮不稳,小男孩也就呆呆的看着,在快要倒地的时候才伸手将她拽了起来。 “瞧瞧你,毛毛躁躁的,小心一点。” 小女孩在快贴近地面的时候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啊,还好小哥哥拉住了她,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直喘着粗气,“吓死我了。” 小男孩只是笑笑,放开她的手,背椅着大树坐了下来,小女孩看着小哥哥,也紧跟着在旁边坐了下来,认真的道:“既然我让小哥哥改了名字,那我酿一坛桃花醉给小哥哥怎么样?” 说音刚落,小女孩颇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原本明亮灿华的眸子也灰暗了下来,撅着个小嘴一脸愁苦的说:“不行,外公说小孩子不可以喝酒,我还是给小哥哥做一盒桃花香吧。” 桃花醉?桃花香?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我又不是个傻子。 小男孩滴溜溜的转动着大眼睛,一脸狡黠又无比真诚的看着小女孩说:“今天没什么事,桃花醉也可以酿的,虽然现在不可以喝酒,不过我们可以酿一坛桃花醉埋在树底下,等长大了一起喝,桃花香嘛,也可以今天做,我到时候就可以用了,看看我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像你说的可以成为最厉害的调香师。” 听到小哥哥有些不相信自己,小女孩当时就不乐意了,满脸通红的拍着小胸脯说:“我自然会成为最厉害的调香师了,我调的香可以卖很高的价钱呢,不过外公不让我做太多,怕我累,所以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到呢,是不是很厉害。” 小男孩怎么看小女孩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和自己玩盅的样子差不多呢,那自信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半吊子,不由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又不忍心打消小女孩的积极性,“我的女孩自然是很厉害的,和小哥哥一样厉害,你调香,我练盅,我们都很厉害。” 小女孩仰着脸甜甜一笑,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鼻间传来好闻的香气,嗅了嗅,那双眼睛亮的惊人,小男孩吓了一跳,看着小女孩不停的往自己身上凑,越凑越近,让他耳根子都发热,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小女孩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紧紧的抱着小男孩的胳膊不停的摇晃着,一边摇晃一边贪婪的吸允着空气中的香味,“小哥哥身上的香是什么做的,很好闻呢。” 163小哥哥是男子汉 小男孩一脸狐疑的看着小女孩,随即高举起另一条胳膊放在鼻尖使劲嗅了嗅,什么也没闻到,紧皱着眉头问道:“很香吗?我不用香的,妈妈倒是天天用。” 他发现小女孩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那眉眼间此时正眉飞色舞的四散舒展开来,就像万千春风拂过大地,卷起满地桃花,一时竟有些痴痴然。 “淡淡的,很清爽,有点像雪莲,又有点像玉兰,闻着很舒服,我从来没试过这样调呢。” 小男孩可算是明白了,淡淡道:“雪莲?玉兰?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是吃过一株千年雪莲来着,那时候身体不好,玉兰嘛,我房间外面一直有种的,就现在这儿后花园也有种呢,你想看吗?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小女孩压根儿就没听到小哥哥后面说了什么,只知道小哥哥身体不好服了千年雪莲,眉间染上一层阴郁和忧色。 小男孩看着她一脸安静的坐着,好看的小脸也紧皱成了一团,只觉得心狠狠的让人捏了一把,轻柔的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一脸关切的道:“怎么了?” 小女孩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把抱住小男孩,“身体不好,那一定很严重吧,小哥哥是不是很难受很痛?” 小男孩只觉得全身一僵,听到小女孩的话语时,紧绷的身子顿时柔软了下来,心里暖暖的,柔声道:“都过去了,已经不痛了。” 小女孩扬着脑袋看着小哥哥,眼中早已有泪花在闪动,“小哥哥不用骗我,外公以前告诉过我,千年雪莲是用来救命的,不是特别严重的话才不会用到,小哥哥当时肯定很痛很难受。” 听着略带沙哑哽咽的声音,看着怀中的小女孩,莫名的觉得鼻间一酸,那时候所有人都在责备他学艺不精胡闹,没有谁问过他原因疼不疼难不难受,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越加的勤奋和沉默,渐渐的也和父母越来越疏离。 想起那段日子,似乎很遥远了呢,自己也从那以后就搬到这个地方来了,整日以盅虫为伴,暗暗下定决心不学出个样来决不出去。 只是没想到,在自己闯入这个小女孩世界的一刹那,也就是那一瞬间,她也已经扎根在了自己的心里。 那些灰暗的日子,没有谁关心,也没有谁去了解,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小女孩竟然问自己痛不痛难不难受,小小的男孩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眼眶通红。 小女孩感受到小哥哥的异样,慌乱的挣脱他的怀抱,双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摸索着,声音急迫而焦灼,“小哥哥是不是哪里又难受了,我家里有两株,我现在就回去悄悄拿一株出来给小哥哥。”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和转身迈开匆忙的脚步,小男孩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脑袋抵在小女孩的肩膀上声音哽咽的说:“我没事,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小女孩一动不敢动的任小哥哥就这样抱着,漂浮不安的心就像雨中的浮萍,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彼岸,有了寄托和依靠。 过了许久,小男孩放开了她的女孩,无比严肃而认真的说:“我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干净纯洁的,一定不可以偷东西,自己家里面的也不行,知不知道。” 看着小哥哥板着个脸,小女孩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还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细若蚊蝇的嗓音低声道:“我那不是想你……” 看到小哥哥的脸好像比看到的又黑了几分,立刻改口道:“知道了。” 看着小女孩委屈可怜的样子,小男孩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可一想到刚才的话,又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问:“记住了没有?” 小女孩有些不乐意了,撅着个小嘴别过脸去,别扭的道:“记住了。” 看着别扭使小性子的女孩,小男孩差点就要破功了,不过怕她有了这个想法以后走了歪路,还是板着个脸将小女孩的身子扳过来,声音冰冷面压迫。 “看着小哥哥的眼睛,真记住了?” 小女孩不情愿的转过来看着小哥哥的眼睛,眼眶通红,一脸委屈的说:“真记住了,小哥哥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害怕。” 软软糯糯的声音,娇娇小小的身子,一脸委屈的样子,自己板着个脸真有那么吓人吗?单手紧握成拳挡住唇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学着平时爸爸训斥自己的样子道:“记住了就是好孩子,小哥哥不喜欢不乖的孩子,你不可以去偷东西,更不可以做坏事,知道吗?” 小男孩一本正经的说着,小女孩半点面子不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明明小哥哥也是小孩子,还学着大人的样子训我,小哥哥羞羞。” 小男孩当时只觉得小脸一红,连带着耳根子都发烫了,又干咳几声道:“小哥哥是男子汉。” 164我一定要找到你 这一路上,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我也不曾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更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会看到这些真实而又不敢置信的过往。 或许我是死了吧,不然为什么四处漂泊无所依托。 或许是上天眷顾吧,那些失去的过往和等待,终究在漂泊无依中给自己一个答案和交待。 原来,原来的原来,有些东西并不是空穴来风,有时候的梦镜牵动心绪的心疼都有缘由。 这短短几个月,我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追在曾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的男孩和我一起嬉笑打闹,一起酿酒戏耍,一起胡侃胡诌。 小哥哥练盅时心血来潮教我几手,一场桃花雨早已将心底的恐惧惊慌击的粉碎,兴致脖脖的学着,他那好看的眉眼,一脸认真的样子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 笨拙的我总是把小哥哥调教好的盅虫弄的一团糟,总是把小哥哥的战利品和成就弄的不忍直视,每当看到盅虫我手下惨不忍睹的时候,小哥哥那又气又哭笑不得的样子明明憋屈的很却还是耐着性子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我…… 那时候的我们,在桃花林中四处架满了秋千,阳光正暖的时候小哥哥总是轻轻的在身后推着我,我看到自己笑的像个小傻子般眉眼舒展,我也看到小哥哥脸上的愉悦和畅快…… 那时候的我们,你带着我四处玩劣胡作非为,甚至去追踪那些盅虫找到欺负我的那些混蛋人渣狠狠的逼问教训了一番,你说要保护我,真的就保护着我为我讨回了公道…… 犹看到大手拉着小手,阳光下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四处奔跑着,看日升月起,夕阳漫天,那漫天的火烧云就如那时热烈肆意张扬的心,高高的远远的,挂在天上,照在脸上…… 犹看到我们一起酿酒,这儿挖一个坑那儿刨一个洞,相约成年以后一起在这儿把那些酒挖出来,迎着春风,对着明月,你给我表演桃花雨,在这漫天飞花中你我一起尝尝当年埋下的佳酿…… 犹记起我调香时恶趣打闹逗他几下,雪莲玉兰从此植根心底,终于明白为什么钟情于玉兰香和雪莲香,哪怕遍体鳞伤永堕地狱也无法抗拒,分成两半的心,零碎两半的记忆,哪里是什么雪莲香和玉兰香,至始至终,我心间上的朱砂痣清楚的告诉自己,那年那时那刻我给你调制的玉雪香,属于你一个人独一无二的玉雪香…… 可是,一切都伴随着那一天消散了,我看着你倒下,双眼就那般模糊的看着苏玲珑和她的爸爸离开,你就那样倒在我面前,看着泪流满面的我,你依旧一脸笑意的强撑着抚掉我脸上不停滑落的泪水,一遍遍的安慰着说:“我的女孩,不要哭,小哥哥不疼,真的不疼,我刚用盅传信给你外公了,你先回家,小哥哥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一定要等我,好不好?” “小哥哥你流了好多血,明明就很疼,小哥哥就不要骗我了。” 手足无措的小人儿前所未有的慌乱,抱着怀中的小哥哥不知该如何是好,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听话,你先回家,小哥哥一定会去找你的,你要相信小哥哥。” 明明疼的要死难受的要命,却还一直微笑着安慰我,鼻间更酸涩了。 那时的我,抱着风雨中飘零怕一眨眼就随风消散的你哭的撕心裂肺,哽咽的不能自已,一遍遍的喊着:“不……我不要回去,我要陪小哥哥一起,我要看着小哥哥好起来。” “听话,快回家,你说过相信小哥哥的,小哥哥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我的女孩,等我更强大了就回来寻你,做你的阳光。” 我看到满脸笑意的你脸色那么苍白,依旧不忘安慰我,执拗的推着小小的我离开,那一瞬间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的用力扯下脖子上的项链狠狠的往心口上一插。 虚无中的我心间一颤,猛的瞪大着眼睛看着这奇异的一幕,原本湛蓝的天空此时变成暗红,将这一方天地笼罩开来,那项链上沾满血色,染的赤红,丝毫不顾忌越来越虚弱的你,往你胸口上狠狠的用力一插,明明是一个项链,此时却一分为二,里面的彼岸花开的正艳。 顾不上颤抖着的身子,顾不上沾满鲜血腥红的手,激动而疯狂的说道:“现在我才相信小哥哥,这是我为你画的相思局,外公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你不回来找我,我也一定会去找你的,小哥哥。” 那样坚毅而璀璨的眼神,明明虚弱的要随风飘走的小男孩却是咧嘴一笑,强撑着身子盘膝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刀往胸口一插,紧接着一根极其细小的线一点一点的慢慢抽离出来,过了许久,两只盅虫出现在他手心里,我见他献宝似的伸到我面前咧着嘴笑的那般灿烂,灼伤了我的眼。 “选一个,这是小哥哥的离魂盅,我的情盅,我好了一定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我亲眼看着那小小的盅虫顺着我的指尖没入身体,这一刻的你仿佛才有了少年的模样,那肆意洒脱的笑容是那般安心,将另一只盅虫顺着胸口没入心脏,原先流血的伤口也一点一点的愈合…… 我看到你推着我离开,第一次没听你话的我执拗的守在你身边的我看着你就那样倒下,我看到一群人过来抱着你离开,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然后看到了外公…… 难怪在石室的时候心是那么痛,那熟悉的味道时近时远,原来你就站在我面前,可我却没能在第一时间想起你---小哥哥。 老天,谁能告诉我,那些消失不见的日子你去了哪里,那些遗忘了你的我经历了什么? 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喉间一阵滚热,一口腥红的鲜血猛的喷了出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之际,一个急迫的声音传入耳中。 “醒来,求求你快醒过来,醒过来呀,我的女孩,韶华,醒过来啊……” 165活着真好 “嘶……好痛……” 一声轻喃在这寂静的石室显得格外突兀,宛如乌云压顶的天空在这一刹那也风清日烈,冲破乌云穿透万千阴霾,终于驱散了阴暗。 阴沉着脸的几人此时像是达成一致协议,纷纷焦灼而热切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娇娇弱弱的,脸色一片苍白,声音低沉的像跨越岁月长河历劫归来的蔷薇,风雨漂遥中热烈而刺目。 “韶华,你醒了。” “小韶华,你终于醒了。” “你知不知道你都吓死我们几个了。” “小朋友,醒了就好。” 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韶华缓缓的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有祁洛、江晓晨、齐雪、小歇、还有他…… 他们神色各异,眼中却一致的出现着关怀和担忧,韶华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淡淡的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很抱歉。” 说完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缓缓的伸出手去扯小歇的衣角,也许是过于虚弱,努力抬起的手还没有够到他的半片衣角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几人都神色异常的看着他,反复打量着,似在思考着什么,小歇才懒得管那么多,一把抓着韶华的手,将脸埋在韶华的手心,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宽慰道:“臭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吓死一批人啊,特别是外公,都自责死了,一个劲儿的说是自己太纵容你了,他没劝你还奉着双手给你送来了这么个地方。” 韶华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平静一脸柔和的看着他,虽然脸色过于苍白,但平添了几分孱弱美。 小歇见她没有说话,扬着脑袋看了眼韶华,见她没什么异常,眨巴眨巴眼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下噗嗤就笑出声来,不厚道的道:“你是没看到老头子那表情,脸黑的简直比锅底灰还要胜一筹,还有那眉毛都拧巴成深深的川字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我脑袋都让他晃疼了,还好你醒来了,不然老头子怕是不好过啊。” 韶华静静的看着小歇,目光柔的快要滴出水来,手心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真实,这一刻心才有了踏实的感觉,活着的感觉,那一切就如一场春秋大梦。 还好,她还活着,活着真好。 齐雪看着神色不太对劲的韶华,一脚踹在小歇的屁股上,没好气的说:“傻了吧,人才刚醒你这乱七八糟说的一堆什么,好歹让人回回神啊,你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本来人有点懵的,这下更懵了。” 小歇一噎,扯了扯嘴角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当着他们的面就这么给他屁股上一脚,他不要面子的的吗?努努嘴正准备反驳,视线扫过韶华苍白的脸,只得不甘心的将话又压了下去,对着齐雪翻了好几个白眼才作罢。 “死女人,什么时候才知道要给你男人我留点面子。” 齐雪捂着额头抬头望天,“谁能告诉我这个傻子是谁,我不要了,把我那个英明神武风趣幽默威风凛凛温柔体贴的小歇还回来。” 小歇一听这话,眉眼间全是柔情和笑意,牵着齐雪的手大步往外走,“我去给外公打个电话说一下,省得他老人家悬着的一颗心还半吊着。” 韶华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沉默着一言未发,石室中的几人对视一眼,祁洛绕过站在前面的江晓晨,俯着身子探了探韶华的额头,关切的道:“小韶华,你是不是还很难受,哪里不舒服跟我们说。” 江晓晨紧接着道:“是啊,小朋友,有什么不适跟我们说,我们都在这儿呢。” 齐景始终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韶华,一刻也不曾离开,但身体里几天前离魂牵扯的痛是那么明显,天知道表面上装作一脸平静的他心中却是狂涌起惊涛骇浪。 他不知道他的女孩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的女孩是否记起了他的点滴…… 166先抱我回家 韶华看着像木头杵着的三人,又打量了自己这副样子,在反复尝试了几次确定自己确实爬不起来以后,颇为幽怨又无奈的说:“都别这么站着了,你们找个地儿随便坐吧。” 祁洛和齐景打量着四周,正犹豫着要不要坐在那些琉璃箱子上的时候,江晓晨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往韶华身边一坐。 祁洛和齐景的脸当时就黑了,见韶华没有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吃瘪的他们阴寒着脸一屁股坐在箱子上,颇为不满的盯着江晓晨,真有给他身上盯几个窟窿出来的架势。 “小朋友,下次可不能这么任性了,你不知道当时都吓死我了。” “怎么会?我可是时刻记得苏姐姐才是你该关心的人。” 江晓晨一僵,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特别是看到小朋友那似嘲似讽的表情时,有一瞬间的错愕,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小朋友会以这样的姿态和表情面对他,全身竖满了刺,随时都在他的心口上扎一个窟窿。 喉间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尝试了好久才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怎么会,我想小朋友是误会大叔了。” 说着就抬手去揉韶华的头发,祁洛大步上前拦住他伸出的手,阴沉着脸说:“记住你来时说的话,你答应过我什么。” 江晓晨寒着一张脸看向祁洛,眼神峰锐而犀利,“我的事不用你管,少在这儿装好人,说的好像谁比谁高尚多少似的。” 这下轮到祁洛的脸拧巴成一团了,有些难看的转过身去,恰巧视线与韶华的对上,一把将江晓晨推到边上去,坐在江晓晨刚坐的位置上,有些尴尬的说:“小韶华,你别听他瞎说,不管我做什么一定是不会伤害你的。” 韶华颔首,眼中平静无波,和往日的她一样,波澜不惊,高雅温婉,空气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小韶华,你不知道,我差点吓背过去了,你怎么能让小歇对我做那样的事呢,你是不知道我天天盯着我这手臂看几百遍,都快要疯掉了。”说着,挽起袖子露出粗壮有力的臂膀,“看,那一根线完全没有了,当时只是越来越淡,我怎么闹小歇都不告诉我,当看到你的生命线消失就差没把我魂给吓飞,小歇也慌了神,后面在逼问下才知道你在这儿训练,当时我就和江晓晨联手把这儿大门给破了。” 韶华一听,眼睛不经意间停留在齐景身上,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那双眸子亮的惊人,她慌乱的别过脸去,不经意的问:“你没事吧?” 祁洛舒了一口气,脸上漾起温润如玉的笑容,声音清浅中带着几分愉悦,“能有什么事儿,不好好坐这儿嘛,要是早知道是齐景的地盘早给砸了,哪能让你受这些苦,凭我们这关系,他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把我给葬了不是。” 要是以前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肯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亲眼看到苏玲珑对她和小哥哥做的那些,他祁洛和江晓晨哪一个又不是帮凶哪一个又冤枉呢? 只是韶华此刻不能说什么,努力扯出一个笑来,柔声道:“没事就好,我们都没事,真好。” 祁洛也是一笑,只是坐在远处的齐景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总觉得这句话有深刻的含义,她说没事就好,我们都没事,真好。 他却觉得他的女孩是在告诉他活着真好,他们都活着,真好。 这样一想,激动的不行,虽然极力压制着,紧绷的脸上也有些动容。 正在他愣神之际,小歇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呀,走路的步子相较于平时都轻快许多,“臭丫头,你现在什么打算?” “哥哥,先抱我回家吧。” 这话才说完,除江晓晨没什么反应外,祁洛整个人是怔在了原地。 小歇整个身子都僵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是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三两步的跑到床前,动作轻柔的将韶华抱在怀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剧烈颤抖着,“臭丫头,十二年,十二年了,你终于记得我是你哥哥不是你什么破助理和代理律师了。” 小歇像呵护稀世珍宝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暖流,大迈着步子往外走去,齐景跟在身后,眼中忽明忽暗。 韶华将头轻轻的靠在小歇的胸口,低着嗓音说:“哥哥,这些年真像一场大梦啊,苦了你了。” 小歇看着怀中的女孩,又是苦涩又是甜蜜,苦涩的是曾经粗心的自己一时不顾让妹妹遭受了那样的苦,甜蜜的是妹妹终于想起来他这个哥哥了,失而复得的喜悦是如此来之不易,这一声哥哥他等了十二年,盼了十二年。 他都以为,这辈子他可能都盼不到了,只要这样守着她也是好的,好在他等到了,怎能让他不激动,心下一时感慨万千,“臭丫头,苦了你才是,这些年你也不容易,那时候不在你身边是哥哥心里一生无法磨灭的痛。” 韶华自然听出了这话的意思,轻抬起手抚摸着小歇的脸,一脸坦诚道:“哥哥,无需自责也不必愧疚,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说完嘴角弯弯,紧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她的亲哥哥和她的小哥哥。 身后的人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熟悉那么明显,那双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睛是那么真实闪耀,他的目光是那么热烈而迫切,还有他身上传来的久违的玉雪香…… 167亲妹妹的醋也吃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紧跟在小歇身后,小歇也只是静静的抱着韶华,步履沉稳而有力。 韶华一时无聊,抬手在小歇胸前画着小圈圈,小歇先是一愣,随后爽朗的大笑起来,声音是说不出的愉悦。 “臭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在哥哥胸前画圈圈。” 韶华不羞也不恼,颇有些感慨和叹息,“哥哥,真难想象这些年你是以什么感受呆在我身边的,每次面对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护着我念着我,不冷不热寡淡陌然的我清冷惯了,礼貌而疏离,热情而克制,哥哥面对那样的我很难过吧。” 小歇看着怀中的我,双眼一阵通红,在他怀中的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和克制,“臭丫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始终是哥哥,永远是哥哥,一辈子对你好宠着你。” 韶华咧嘴一笑,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偷到了稀世糖果,“那嫂子呢?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别告诉我嫂子不吃醋。” 小歇抬头望天,那无语的样子,韶华就知道说到哥哥心坎里去了,嘴角的笑还没咧开,一记爆栗就稳当当的落在额头上,疼的她嘶的倒抽凉气,徉怒道:“哥哥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小歇看着怀中是妹妹,一时间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嫂子和我一样宠你还来不及呢,吃什么醋,瞎说什么呢?” 韶华挑了挑眉,透过肩头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小哥哥,目光贪婪而热烈。 小歇低沉着嗓音说了很久都不见怀中的妹妹有什么反应,低下头一看,发现臭丫头魂都不知道飘哪去了,抬头无语问苍天呐。 俯下身子将头埋在韶华耳边,耳边传来的热气瞬间拉回了韶华的思绪,如临大敌般猛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正瞪的溜圆,没好气的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敢做登徒子你问问嫂子的拳头答不答应,我可不确定你能打的过她。” 这话一下触到了小歇的痛脚,脸上仅存的那点喜悦也荡然无存,连说话都透着刻骨的寒意,“臭丫头,不揭你哥老底你不舒服是吧。” 这架势放在常人眼里肯定会识时务的赶忙把嘴闭上,可韶华是谁呀,自从想起来了这人是他亲哥哥,以前的那些臭毛病也就回来了,作死而嘚瑟的说:“让媳妇儿揍又不丢人,揍媳妇儿才丢人好吧,不过像你这种和媳妇儿对揍揍不过媳妇儿才是最丢人的。” 小歇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抱稳怀中的人,吓的身后几人一身冷汗,特别是身后的齐景大步跑过来一把拽住小歇的肩膀才稳住了他的身子。 韶华脸上是一阵惨白呀,她哪知道自己的哥哥这么不经逗啊,特别是那脸现在红的,不会还和小时候一样还真又让嫂子收拾了吧?投给小歇一个无比怜悯的眼神。 齐景没给小歇反应过来的机会,一把将韶华接到手里,紧紧的搂着,“小歇,你还是陪妹妹吧,她一个人走后面挺无聊的,你让她扶着点,这些日子太辛苦了连路都走不太稳了,还好刚才没摔着,不然妹妹就该心疼了。” 小歇气的用力的跺了跺脚,又狠狠的剜了韶华一眼,“臭丫头,我不认识你,赶紧把我那个乖巧温婉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宠哥狂魔的妹妹还回来。” 韶华斜斜的瞟了他一眼,那眼神淡漠而疏离,小歇无奈的摸摸鼻间,又看了看加快步子朝自己走过来的齐雪,嘟囔道:“臭女人,快过来扶着我点,刚差点摔了,吓了咱哥一跳。” 这要换平时,齐雪肯定一个勾拳就上去和小歇切磋切磋,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是香女人还是臭女着,不过看着怀中空空如也的小歇,又伸长了脖子看着走远了的哥哥和韶华,心情没来由的好,一反常态不恼也不怒走过去挽着小歇的胳膊,全身洋溢着喜悦,“得类,我肯定得扶好我夫君,妹妹大了,别动不动就抱,我会吃醋的。” 小歇闻言,一下石化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齐雪,好半晌才喃喃道:“我的天,我这找的什么女人,身边所有桃花都斩了不说,这下连亲妹妹的醋也吃上了?你还是不是人?” 齐雪大翻白眼,她能说她是为了某人好吗?她不吃醋某人也吃醋啊,要知道不止自己男人盼了十二年,某人也心心念念盼了十二年啊,那望眼欲穿就差没把眼睛给盼瞎了,一切表现的机会当然是先留给某人了。 不过这话能说吗?不,当然不能说,抬头望望头顶的隔板,只感觉鼻子上有一层的灰,伸手摸摸,一脸无奈的想,得,就当自己吃醋吧。 你宠你妹,我惯我哥,不冲突。 168说好的同甘共苦呢 韶华到家的时候,看到的是红光满面的外公坐在大厅里,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春风满面啊,看起来哪有半分担心自己的样子,不满的道:“糟老头子,亏的哥哥说你担心的我那个小心肝都牵扯着疼,老泪纵横的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我这怎么看着你乐呵的摆酒庆祝呢。” “没大没小的,怎么说你外公我呢,我要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受的起吗?” 嘴上这么说着,打量着韶华没什么问题,只是脸色稍微白了那么一点,走路慢了那么一点,别的大问道好像没有,老头子那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咧着嘴乐呵个不停。 韶华将手从小哥哥手中抽出来,耸耸肩不在意的说:“糟老头子,只要你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自然是受的起的。” 小歇看着外公怔愣在原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让小丫头片子给噎到了,立马解围徉怒道:“臭丫头,怎么跟外公说话的呢?从小就没脸没皮惯了,外公就不要面子了吗?” 一直走在后面的齐雪听他们这么说,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外公,我都能想象到以后你这丰富多彩的日子了,这双簧唱的,确定不是故意嗝应外公您嘛。” 老头子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手指却不停的指着齐雪摇晃着,边晃还边说:“你呀你呀,一个个的越发没大没小了是吧,还不好好管管你家的男人,一点都不懂的尊老,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男人,给领到我这儿来了。” 齐雪不羞也不恼,三两步走上前挽住小歇的胳膊,乐呵道:“自然是我家的男人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傻小子这般蠢愣蠢愣的也没人教聪明点儿,可苦了我了,唉。” 说罢,装作一脸苦闷的样子,完全无视边上紫青着脸的小歇。 老头子轻咳两声,板着个脸一本正经的训道:“你也是个臭东西,捡了个宝还在老头子这儿卖拐,我这外孙子不聪明不是有你吗?不然怎么能给你展示自己聪明才智的机会呢。” 说完,眼角余光瞟了眼边上的小歇,那脸此时不是紫青的了,完全成了紫黑,一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确实有点不像样有点不厚道,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洪亮的笑声,小歇那叫一个无语呀,单手捂额,“诶哟喂,您可真是我外公哟,就这么挤兑你外孙我,我是不是该马上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看看咱有没有血缘关系呀。” 话音刚落,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背上,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一股威迫自头顶上方蔓延至全身,让小歇忍不住一个抖机灵,一动不敢乱动。 “臭小子,开玩笑没个正形,也不怕你妹妹笑话你,再这样小心我揍你啊。” 小歇瘪瘪嘴,脸上写满了一千个不乐意,看到外公那张板着的脸终究不敢造次,只得嘟囔道:“糟老头子,就准你没小不准我没大,这是什么道理。” 说的声音虽然小,站在边上的韶华却听的一清二楚,轻轻在小歇的肩膀上拍了拍,投以一个无比怜悯的眼神。 小歇只觉得一阵挫败,实在是无脸啊,将脑袋往齐雪肩膀上一靠,像个耍赖受了委屈的小孩,“老婆大人,有人欺侮你老公要揍你老公你怎么办?” 齐雪当时就气笑了,半分情面也不给小歇留,照着他的额头就是一记爆栗敲上去,没好气的说:“天皇老子来了我都敢给你揍扒下,就他不行,他要打你我还得递棒子的那种。” 小歇当时就不乐意了,怒瞪着齐雪道:“哼,你可真是我好老婆。” “那必须,我可不想跟你一块儿接家法。” 齐雪也不看他,双手抱着胸,声音平缓而清晰,就像在说与己无关的事一样,小歇那叫一个泄气,说的话那叫一个委屈和幽怨。 “说好的同甘共苦呢?” 齐雪轻笑,“我叫同甘,你叫共苦。” 小歇立马将身体站的笔直,一把甩开挽着齐雪的手,“这就叫同甘共苦了?” 心下憋闷,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暴走,那眼神幽怨的活脱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耷拉着个脑袋,哪还有商场杀伐果断,上庭理智清醒的半分样子,还别扭的背过身子不去看她,齐雪不由的觉得这样的他真有几分孩子气,多少年了都是这样,也就不管他。 韶华就没那么幸运了,那灼热的目光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几个窟窿,韶华心里直呼糟糕,盯着脚尖正想着么办呢,那脑袋一下压在自己肩膀上,吓的她差点没站稳。 小歇一把拽紧自己宝贝妹妹的胳膊,韶华一脸懵逼的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神似自己哥哥的人,只见他正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心下一紧,连说话都结巴了,“干……干吗?” “你就忍心看着他们两个这么对你宝贝哥哥我吗?糟老头子要打我那女人竟然说给递棒子,真是娶妻不贤悔一生啊,身为我的宝贝妹妹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不能见死不救啊。” 韶华想想也是,恩了一声,随即一脸郑重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无比严肃的说:“我……我还是先打个120吧。” 噗,一口老血呀,小歇差点没一个趔趄栽地上去,祁洛、江晓晨、齐雪、齐景,包括他外公,几个人差点没笑背过去。 “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 “哎玛……笑的我肚子都疼了……” “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小歇看着他们几个,捂肚子的捂肚子,往后仰的往后仰,扶沙发的扶沙发,一张脸气的铁青,全身的肌肉都紧绷成一团,咬牙切齿的说:“你……你们……” 不厚道的韶华兴许是觉得这补刀有点过火了,看着脸黑的成锅底灰的哥哥,适时的揽着他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哥哥,抱我去地下实验室,我给你藏了礼物,去给你拿。” 软软糯糯的声音,娇娇软软的身子,憨甜憨甜的笑容,如清冽的晨风带着甘露,说不出的清爽,再多的郁气在这一刻也消散的无形,打横抱着妹妹就朝地下实验室跑去,边跑过喊道:“外公,准备点吃的,我和妹妹去有点事,很快就过来。” 169你知道江梓溪吧 一路上都相当安静,哥哥的身子是那么温暖而沉稳有力,一步一步的坚毅而果断,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温暖,将我紧紧的包裹着。 我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温暖的怀抱,不甘示弱的贪恋着失而复得的温暖,躁动不安四处漂浮的心虽然还忐忑着不敢靠岸,但救命的浮木近在眼前,只要伸手就在能够到的地方。 也许是太过安静,小歇垂眸看着怀中过于安静的我,迟疑的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毕竟从小藏不住心思的自己就没有什么能瞒过哥哥的眼睛,现在也是一样。 “唉……哥哥,如果有一天我变的不在是我,你还会如以前一样对我吗?” 韶歇眼中似蒙了一团云雾,连带着脚步都变的沉重而迟缓,像让枷锁禁锢了,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艰难而孑孓。 哥哥沉默的样子和紧蹙的眉头让我万分不安,急切想得到答案的我紧攥着他胸前的衣服,衣服上的褶皱显示着我的不安和得到一个确切答复的急迫,“哥哥,你说话呀,如果有一天我变的不在是我,你还会和小时候对我一样好吗?” 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和那惶恐不安的心将我完整的暴露在哥哥的眼中,他犹豫了片刻,似无奈似叹息的问:“华儿,哥哥现在对你如小时候对你,如何?” 我拧眉想了片刻,坚定的说:“和小时候一样。” 小歇环视了实验室一圈,将我轻柔的放在椅子上,小心而谨慎,确认我坐好了以后才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转过身往茶几边走,“你的如果根本就不存在,小没良心的,将你宝贝哥哥忘了十二年,连江晓晨祁洛都想起来了竟然没想起我,当时我那一口老血呀,差点给自己噎死在喉咙里了,还好你嫂子劝我,不然我真怕自己一时没想开你让我撞墙死了。这十二年就算你把我忘了我对你咋样,你扪心自问一下。” 我抚额开始想起这些年的经历,撅着个嘴还是极不情愿的说:“我好像叫你往东你也没往西,叫你往南你也没朝北,叫你向前你似乎也没后退……” 越往后说我声音越小,不好意思的垂眸悄悄打量着哥哥,哪知他倒好柠檬水刚好转身,看到我悄悄打量着他,大翻白眼,将柠檬水塞在我手里,没好气的说:“你就是你,这世界上我独一无二的妹妹,谁也不能代替,就算你把我忘了我该怎么对你还是怎么对你。” 他的脸上没有半丝玩味和戏谑,那双眸子认真的那么清透明亮,有许多想说的话此刻全哽在喉间,我努了努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索性将手中的柠檬水一口饮尽,杯子重重的往实验桌上一放。 那沉闷的响声吓了小歇一跳,看着我沉闷的脸,我分明看到了哥哥眼中的审视和欲言又止,他这个样子反而让我躁动烦乱的心踏实了很多,“哥哥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小歇站在不远处凝视着我,那双眼睛有我看不懂的情愫,更有撕裂的疼痛,过了许久,几近低不可闻的声音轻缓飘荡在这空旷的实验室,如果不是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唇瓣几乎都要以为这声音是天外飘来的。 “你……想起齐景了。”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与他四目对视着,兴许是气氛过于压迫,也许是他宠溺惯着我,一副挫败缴械投降的架势,蔫了吧唧又无可奈何的说:“真是败给你了,说吧,要我怎么做。” 对于哥哥的反应,我极度满意的咧着嘴笑了起来,“知我者,亲哥也。” 江歇摊开双手苦着一张脸说:“唉,你这笑可晃瞎了你哥我的眼,准没好事,有什么直接问或直接说,你这样子真让我心里半点底都没有,发毛的紧。” 自己自小什么德行心里明镜儿似的,也没必要藏着揶着,毕竟这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了,索性开门见山,“哥,你知道江梓溪吧。” 不轻不缓的口气,不紧不慢的语速,不咸不淡的提出,韶歇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大,就差没把实验桌给撞翻在地,整个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一样…… 170你莫不是傻了吧 端上桌菜一个接一个,直到摆了满满一大桌,韶华和韶歇还没有出来,外公紧皱着眉头嘟囔着,“臭小子不知道华儿身体正虚着嘛,还说这么久不出来,怎么当哥哥的,真是。”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听的到,齐雪那叫一个尴尬,作势站起身道:“外公,小歇肯定是一时高兴激动的给忘了,我这就去好好教训下我家那个不省心的,把妹妹带来吃饭。” 老爷子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但那意思齐雪是在明白不过了,分明是在说你看着办,不把我外孙女叫来我要那小子好看。 齐雪一脸无奈的撅着个嘴,心里把韶歇那个没眼力劲儿的问候了个遍,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喊他们过来吃饭,心里正想着一会儿怎么说呢,才迈动步子就听见一阵悦耳的哼唧,寻声看去,不正是韶华和她家那个不让她省心的嘛,脸色有些难看的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只是看韶歇那眼神,颇有些幽怨。 韶华显然没留意到齐雪投向哥哥的目光,有些事情得到了证实,她心情颇好,边走还边哼着小曲。 跟在她身后的小歇就没那么好了,齐雪那眼光都快将他扫成一个冰窟窿了,连带着走路都不利索了,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的忐忑的不行,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时而偷偷打量齐雪两眼又赶忙收回视线,生怕被发现了。 齐雪看到韶歇这鬼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阴晴不定的脸就像风云变幻的天,面对一桌的美食,没有一丁点儿的心情,一脸愤愤的走上前来拧住韶歇的耳朵,愤慨的说:“你刚打量我那叫什么眼神?” 韶歇心里正盘算着小九九一会儿怎么给这个得罪的莫名其妙的老婆大人解释呢,哪料到她二话不说风风火火的就蹬过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里想怼几句吧,话一到嘴边就变味了。 “唉……疼疼疼……媳妇儿快松手……” 齐雪压根儿不搭理他,而离他俩只差不到三十公分的韶华压根儿就懵在了原地,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那小模样,活脱脱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蠢笨,微低着头看着地面。 不远处的齐景一看她这样子,瞬间乐了,看来他的女孩还是没变,一发懵的时候就是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盯着地面,怔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原本一片苍白的脸上此刻都染上了几片红霞,看着多了几分人气,不会给人一种随时会随风飘走的错觉。 心一下就踏实了下来,暖暖的,笑意在脸上不自觉绽开,干咳两声站起身朝齐雪走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妹妹,你这么飙悍可就妹夫这么个不怕死的敢把你娶了,能一直多年如一日的这么惯着你,要是连这么一个你都给吓跑了可没地儿哭去了。” 耳朵终于从魔爪下解脱了,韶歇故作夸张的一蹦三丈远,紧捂着耳朵叫嚣道:“死女人,就仗着平时我纵容你,你这是想翻天了是吧,看来我得找个时间振振夫纲了。” 齐雪很不给面子的狠狠剜了韶歇一眼,只是那张快滴出血色的脸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也不像恼羞成怒啊,反而还带着几分媚态和羞赧,眼尖的韶华悄悄给哥哥竖起了大拇指。 韶歇接收到信号得意的挑挑眉,大咧咧的往餐桌边一坐,大爷般的朝齐雪招招看,语气散漫而宠溺,“女人,还不过来你就不饿吗?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玉露烧鱼,为夫给你把鱼刺挑好了,快过来吃吧。” 看着一脸娇羞慢吞吞走过去的嫂子,又看了看认真的过分在那儿挑鱼刺的哥哥,前一秒才说振夫纲的人呢? 韶华那叫一个无语,索性也大着步子往餐桌旁走去,在路过齐景的时候,一个几近低不可闻的声音传入耳膜,“八年后,我回来了;十二年后,你回来了,真好。可还如故?” 韶华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那种欣喜、紧张、喜悦、激昂、甜蜜、期朌、等待,心潮澎湃肆意汹涌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紧捂着胸口三两步的跑到餐桌旁坐下,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二话不说的拿起酒往杯子中倒。 祁洛、江晓晨、齐雪、韶歇,包括外公在内,都一脸见鬼似的看着她,这目光太过奇特,韶华想不注意都难,后知后觉的放下手中的酒瓶,解释道:“刚才太……太渴了……呵呵……” 这牵强的解释,这便秘的表情,谁信她谁就真成傻子了,几人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致选择性沉默,齐雪直来直往惯了,没什么弯弯绕,刚好又坐在韶华的边上,后知后觉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惶恐的说:“你莫不是傻了吧?这……这特么是干白,不是白开水。” 171谁不比我需要表现 韶华紧捂着胸口就是一阵猛咳,白晳的脸颊此刻漲的通红,如雨后的晚霞,带着几分迷离,却又调皮娇俏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桌上放的是干白呢,只不过有句话不是那啥壮那啥胆儿嘛。不过自己这一壮举好像用力过猛了,一道道目光像看神经病似的射向自己,韶华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 这特喵也太蠢了吧,都这么看着自己干啥,桌上那么多菜都不香吗?一个个的都不饿吗?赶紧造起来呀,就当自己是个小透明刚刚什么也没看见不好吗?好歹给自己个台阶自己也好顺势下了呀。 一个个这探究的小眼神算怎么回事?特别是韶歇,那眼睛瞪的溜圆一副受了刺激见鬼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韶华现在是骑虎难下了,看着不远处那盘皮蛋拌豆腐真想端过来一头撞进去,就是那手怎么伸也没法儿伸出去呀,只能继续干咳着来掩饰自己的蠢笨。 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严肃无比毒嘴毒舌的齐雪今天是心细如尘啊,可能是坐在我边上的缘故,很快看出我的不对劲,那眼神中有探寻,有审视,有戏谑,但却飞快的打破了这尴尬的境况。 “瞧你哥这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兄妹俩就去了趟实验室,这水灵妹子一出来就蠢萌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一会儿我就收拾他。” 说着还不忘剜了边上的韶歇一眼,我分明看到了哥哥那张委屈巴巴愁苦的脸,眼中写的是大大的抗议。 齐雪一巴掌拍在韶歇肩膀上,徉怒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还不赶紧给妹妹舀碗汤,想我在这儿收拾你是吧。” 哥哥最终屈服在嫂子的淫威之下,虽然对着嫂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还是不敢造次。韶华看着哥哥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特别是他跷的老高的嘴说明他此时心里正憋闷,虽然极不情愿还是站起身一边盛汤一边嘟囔道:“你懂什么呀,这儿谁不比我需要表现,我这是给他们机会,你这个不懂风情的榆木疙瘩。” 声音不大不小,在坐的几位男士刚好都能听到,坐在边上的齐雪更是一口老血哽在胸口差点没把她噎死,猛的在胸口锤了几拳才觉得这气儿顺了些。 韶华听到哥哥突然蹦出来这么句,只感觉眼前好多的小星星在飘,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抓桌子上的杯子。 就在她的手离杯子还有三公分的时候,韶歇赶忙捂住自己的眼睛,我滴个娘诶,好巧不巧的又是干白,这是玩呢?我妹妹什么时候这么飙给? 齐雪简直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偏过头来见鬼似的盯着韶华,想看看她今天究竟是想翻什么大浪花要这么憋大招。 祁洛是大气都不敢出,今天的小韶华实在是太反常了,只觉得额头突突的跳,大脑那叫一片空白。 江晓晨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店吃饭,那时的他们赢了比赛,那时的小朋友完美谢幕了她人生中最后一场个人音乐会,那晚的她也是这样,端着酒就是这么一饮而尽,他沉思着,回味着小朋友主动扑向他的那一个拥抱,记忆中的她那么努力的奔向自己,在自己怀中号啕大哭委屈的像个孩子…… 齐景这小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打破了沉寂,在韶华手握住干白的那一瞬间,一只纤长如青葱的大手附在她的手上,暖暖的,韶华下意识的偏头,只觉得灯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只有那温柔好听的声音久久的在耳边回荡。 “渴了还是喝点蜂蜜水,美容养颜,刚兑好的,不烫了。” 韶华这大脑此时完全跟不上节奏啊,手上的动作倒是丝毫不含糊,二话没说就将蜂蜜水接了过来,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一杯蜂蜜水瞬间见底,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着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水杯,脸上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只觉得手中的杯子分外烫手的很,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尴尬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谢……谢谢……” 齐景不知道是让她这结结巴巴的谢谢愉悦到了,还是让她这娇憨的小模样给愉悦到了,爽朗愉悦的笑声就这么肆意张扬的在空气中蔓延,像温情的春风刮向在坐的每一个人心间…… 172谁给你的底气 一顿饭下来,气氛是出奇的诡异,韶华完全还是迷瞪状态,夹着什么就往嘴里胡塞,也不管是什么菜,更别谈什么味了。 江晓晨那张脸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暗,全程板着个脸,那干白完全当白开水喝了,韶歇今天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只是那气场,实在是让人没来由的沉闷阴郁。 祁洛从齐家训练基地的石室到这儿,一路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总觉得小韶华不一样了,可是究竟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二来,唯有那双温柔平静的眼睛透露出的平静和淡泊还有时不时的温雅浅笑,这分明和以前一样,这让他心里也更是犯起了嘀咕,一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他,眉头也是第一次不自知的微微皱了起来,心也狂乱了…… 韶华从包里拿了几个小盒子放在一个托盘里,轻轻的转动着桌面,“洛哥哥,这是你喜欢的广玉兰纯露和玉兰香,带回去用吧。” 祁洛没客气,伸手将两个盒子拿了起来,还特意打开看了看,又闻了闻,“小韶华,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家里的快用完了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你就送上门来了,谢谢啊,改天洛哥哥也给你一个惊喜,保准你喜欢。” 韶华眉眼含笑的点了点头,只是不细看,瞧不出里面的无奈和心疼。 祁洛怔了怔,终究没有说话,因为小韶华又往托盘里放了几个盒子,将托盘转向了江晓晨。 “江先生,这是我送你的雪莲香,你身上一直用的是这个,还蛮适合你的,谢谢你前阵子的照顾。” 江晓晨并不拿桌上的东西,跷着个二郎腿大爷似的往椅背上一仰,“小朋友,你我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见外了?” 韶华丝毫不理会那射在自己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眼睛,这可是在自己家里,就不信他能那么猖狂,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江先生在说什么,我想我不是太明白。” 江晓晨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步的走到韶华面前,身子前倾,双手撑在她的椅子上,将韶华呈包围姿态禁锢在自己怀里,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愠怒,“小朋友,闹也要有个界线,别挑战我的底线。” 韶华的手指指着江晓晨的胸口用力的戳了几下,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嘲弄,“江晓晨,你以为你是谁?我跟你有什么好闹的?就凭你江家比我们韶家发展的要好?我没吃你的没穿的的没用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原来是这样。”江晓晨摸着下巴哂笑道:“那你以后就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不就成了。” “你……” 韶华一时间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着眼睛看着江晓晨,显然是雷的不轻。 这都什么跟什么?谁能告诉她?这梗不该是这么玩的吧? 韶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忙走上前伸手拦住江晓晨挡在妹妹面前的手,不甘示弱的道:“江总,我想你搞错了,韶家在落魄也不会缺了我妹妹一口吃的一件穿的一分用的,这个就不劳您挂心了。” 江晓晨扭过头来看着韶歇,此刻的他微眯着眼,眼中满是打量与阴狠,韶歇也不躲闪的任他打量着,整个就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看你能奈我何。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脸上都不怎么好看,祁洛也火了,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喝道:“江晓晨,你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你与小韶华认识多久我又与小韶华认识多久,自己是怎么对她的我又是怎么对她的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小韶华一直在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你,我就是巴心巴肺伤心伤肝的在她身前或身后做很多事她都视我如草芥,永远都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我都不曾这般逼迫过她只希望她开心快意人生就好,你算老几?凭什么这么跟她说话?就凭一个江家吗?谁给你的底气?” 江晓晨扫了祁洛,那眼神阴狠凌厉,带着几分肃杀,祁洛无视他的威胁,翻了个白眼,拿出小韶华送他的玉兰香往身上喷了喷,一脸的享受。 江晓晨看他这副鬼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将托盘上的几个盒子往兜里一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情显然是差到了极点。 齐景好像没看到这场闹剧一样,大咧咧的端着刚泡好的功夫茶细细品着,时不时的啧啧两声,韶歇本来一肚子火,看到齐景这副样子,更是膨胀了,没好气的道:“没喝过茶啊,啧什么啧。” 齐雪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齐景不恼也不怒,轻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慢慢的放在桌子上,“这茶……不一样。” 话是说给韶歇听的,说话的时候却是对着韶华。 闻言,祁洛与江晓晨都不约而同的端起面前的茶小口品了起来,动作优雅而闲适。 齐雪歪着脑袋打量韶歇的那一刹那,恰巧抬头瞥见了齐景嘴角弯弯,眉眼弯弯,整个人像春天的百花盛开,明艳而瑰丽,散发着春情明媚,使劲的揉着眼睛,“我去,我没看花吧?这是齐景吗?这是我哥哥吗?他……他竟然在笑?” 韶歇也努力睁大着眼睛盯着齐景,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艰难的接受了这一现实,朝齐雪重重的点了下头。 齐雪挑了挑眉,微侧着身子附在韶歇耳盼小声嘟囔道:“我去……我哥中毒了,中了你妹妹的毒。” 韶歇扭头看着身旁的女人,只感觉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指了指自己的妹妹,又挤了挤眼睛示意边上的大舅哥,猛的咽了一口唾沫星子,齐雪还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去,这都什么情况,我和你,大舅哥和亲妹子,这什么情况?脑子一时不太够用,让雷来霹死我得了,这也太…… 韶歇想,此时的他肯定丑爆了,紧绷着一张脸一定比哭还难看,使劲拽了拽齐雪,“那个……我和我媳妇儿有点事要说,先上楼了,你们先聊。” 173可以当助阵嘉宾吗 韶华看了看坐在边上的齐景,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祁洛和江晓晨,不动声色是端起面前的茶小口轻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景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装作不在意的道:“江先生有礼物,祁先生也有礼物,不会就偏偏把我给漏掉了吧,这会让我觉得很没面子也会很不高兴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看似漫不经心,坐在边上的老爷子心里却是一咯噔,毕竟这个大少爷的脾气他向来都摸不准,背后隐隐有一层薄汗,打着哈哈道:“齐大少这说的哪里话,不谈交情单论情分,华儿肯定有给你准备呀,只是刚才有段小插曲打断了而已,别多想。” 齐景视线有意无意的从韶华身上扫过,漫不经心的问:“哦?是吗?” 老爷子好一阵挤眉弄眼,只是韶华统统都无视了,急得他赶忙在桌下用脚轻轻踹了踹韶华,韶华狠狠的瞪了老爷子一眼,撅着个嘴不乐意的道:“礼貌没有,你吃点亏,我以身相许你看行不行。” 以身相许行不行?行不行? 祁洛和江晓晨只感觉脑袋轰降一声炸出好几个大窟窿,人也雷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特别是江晓晨,刚端在手中的茶一个没握稳,吧唧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 祁洛只觉得呼吸猛的一窒,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凝固了,顾不上平时情绪不外露的温雅平和,一把抓住韶华的胳膊,“小韶华,你胡说什么呢?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声音是那么急迫与惊诧,甚至带着几分指责,细细聆听会发现连带着呼吸都紊乱了。 韶华无所谓的耸耸肩,正欲开口之际,齐景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不管是不是玩笑,我当真了。” 这下,不仅祁洛和江晓晨大眼瞪小眼了,连带着老爷子都傻眼了,惊呆在那儿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韶华只感觉心脏砰砰砰的一阵狂跳,一下……两下……三下…… 心都要跳习嗓子眼了,脸上好烫,像烙铁烙印了一般,让她不敢直视身旁那个英挺俊逸男子的眼神。 似是发现了她的局促,身旁的男子趁其不意的在桌下轻轻勾了勾她的小腿,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让她好一阵目眩神迷。 正在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齐雪和韶歇挽着手眉目含笑的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说:“妹妹,我和韶歇刚处理了几个公司急件,我们公司这几天有个晚宴,你回来了一起去呗,到时候可以给我们当个神秘嘉宾弹奏一曲。” 韶华还没开口,韶歇就抢先说道:“你这不废话嘛,我妹妹必须去呀,不说别的,就我这哥哥这脸也得给呀,啧啧啧,不是我吹,我妹妹那钢琴技术不得不竖大姆指,不说别的,就她那强大的粉丝团就是我们的活广告啊。” 这摆明了是两人在唱红白脸,韶华就算是傻子也能看的真切,颇有几分为难的道:“这……怕是不太好吧?” 不太好?竟然说不太好?韶歇一下就炸锅了,涨红着脸指责道:“诶,你可真是我亲妹妹,你嫂子就这么点小忙都开口了,你会不帮吧?” 韶华对着韶歇翻了个白眼,又端起面前的茶轻口小抿着,打算直接无视这个把自己当小傻子的白痴哥哥。 哪知这一反应激怒了在一旁的外公,拐杖在地上敲的砰砰响,“是啊,臭丫头,反正没什么事,现在我物色了好几个人物给你联姻,你先去看看哪个更中意,到时候我去谈。” 那口气,就像自己不去是多大逆不道似的,还美其名曰为自己挑选如意郎君,韶华那一口老血就差没当时喷出来,又不好当场忤逆外公让他下不来台,心跳的那叫一个咚咚乱撞,颇有些为难的道:“昂……外公,您就这么急着把我定出去?” 边说还边斜着眼偷偷打量外公的反应,哪知糟老头子也正悄悄打量着自己,两人视线好巧不巧的撞一块儿了,老爷子好一阵尴尬,涨红着脸干咳两声,故作一本正经的道:“咳咳,臭丫头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啊着急把你订出去,这话说的可真难听,这不是你自己早先说的吗?怎么又赖到你外公我头上了呢?臭丫头个没良心的东西。” 老爷子这么一说,韶华立刻就想到自己去齐家训练基地做的那些安排和保障,眼神怪异的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祁洛和江晓晨,又晦暗莫测的看了看坐在边上的齐景,只感觉脑子乱的一团麻,心烦的摆了摆手,“行吧行吧,糟老头子,你要是给我挑的些什么歪瓜裂枣缺胳膊少腿的,我要你好看。” 什么歪瓜裂枣?什么缺胳膊少腿?什么要自己好看?这下轮到老爷子不干了,连带着说话都是满满的怨气和愤怒,“噫,你可真是我外孙女,亲外孙女,我能这么坑你吗?放眼望去,哪一个不是青年才俊啊,虽然不能打包票个个都跟晓晨、洛洛、小景一样,但那也是人中龙凤。” 韶歇坐在边上大气不敢出,暗暗为妹妹捏了好几把汗,毕竟老爷子这脸,不仅黑,还巨黑呀。 哪知韶华压根儿不放在心上,翻了个白眼往椅背上一仰,直接保持沉默。 气氛出奇的怪异,祁洛、江晓晨,包括齐景,他们仨的眼神是在老爷子和韶华身上反复流连着,一度陷入僵局的时候,齐雪轻轻推了推韶华一把,低声诱惑道:“妹妹,你就当打发时间呗,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要忙的,就当帮帮哥哥嫂嫂拉动公司内需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么好的资源不能不给哥哥嫂嫂一个面子吧。” 韶歇看着还在一边无动于衷的妹妹,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妹妹,你忘了小时候是谁经常半夜……” 话还没出口,韶华激动的蹭一下站起来捂住韶歇的嘴,那眼神是满满的紧告,恰巧这眼神好巧不巧的落入老爷子眼里,不由的乐了,学着她的样子大翻了个白眼,老不羞的问:“你这是什么眼神?那可是你哥哥,亲哥哥,趁着今天人多,你就说你想挑个什么样的吧?” 韶华只觉得一噎,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个为老不尊的,听听这叫什么话,这可真是自己的好外公,亲外公,还挑个什么样的?我哪敢说?可饶了我吧,要脸,求放过啊。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不能真这么说,只得陪笑着一脸乖觉的打着哈哈,“没有没有,我全听外公的,听外公的。” 174给她招夫 一脸乖觉的模样怪讨喜的,关键是这丫头就长着一副招人喜欢的脸,怎么都厌烦不起来,不过这笑的实在是太牵强了,自己的外孙女自己还是了解的,一时间不好说重话,徉装发怒嘴上却是笑着的。 “臭丫头,你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简直比哭还难看,真让我老头子渗的慌,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我就……” 老爷子一时看着韶华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噎在那儿只能狠狠瞪着她,一口气上不来又顺不下去的,别提多难受了。 韶华见外公一脸吃瘪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乐呵,眉眼间不自觉竟全是笑意,连带着说话都浑不知是带着挑衅。 “你就怎样?” 微挑的眉,轻浅的笑,眉飞色舞的神态,老爷子顿时觉得自己失了面子,调笑着埋怨道:“臭丫头,你就拿你外公我寻开心吧,可真是我亲外孙女,怎么就是这么个臭东西,一点都没有小歇可爱乖觉。” 闻言,韶歇满眼都是光啊,一张脸都笑开了花,兴奋的道:“外公外公,你终于良心发现知道我乖觉了。” 话音还未落,韶华只感觉三观尽毀,开始怀疑人生了,不敢置信的指了指哥哥又指了指自己,惊悚的道:“他?可爱?外公你该不会是糊涂了吧,明明我才可爱的那个好吗?” 老爷子翻了个白眼犹不解气,又狠狠的剜了韶华一眼,半点面子都不留的道:“你不讨喜,臭东西。” 臭东西?外公竟然说自己是臭东西?是可忍孰可忍我不能忍好吗?我乃堂堂杰出调香师,怎么能容忍人说自己臭,就算是自己亲外公也不行,这口气咽不下,韶华拔高嗓子不敢置信的驳道:“臭?我天,外公你是在开玩笑吗?我这么一稀罕调香师,浑身上下香喷喷的你竟然说我是臭东西?太侮辱人了,简直是太侮辱人了。”说罢还不解气,起身一屁股坐在老爷子身上,挥舞着胳膊在他鼻子前说:“你闻闻,闻闻,好好闻闻,香不香?你就告诉我香不香?” 看着突然坐在自己腿上的外孙女,二十来岁的人了,老爷子那叫一个无奈,关键是他偏过头去那手就跟着转,始终放在自己的鼻尖,实在是拗不过只好说:“香香香香香,就当外公刚刚说错了,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快下去,平白的让人看笑话。” 韶华这才意识到边上还坐着祁洛、江晓晨,特别是还有齐景,他们仨正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看呢,那眼神可谓是一言难尽,韶华只觉得小脸顿时一红,火辣辣的烧的慌,干咳两声连带着从外公身上起来,头还有点晕乎乎的,缓缓的挪到边上坐下,耷拉着个脑袋不敢看众人,半声都没哼,看着极为老实。 韶歇看妹妹这副样子就知道心里有鬼,虽然那些年这个妹妹将自己给忘的一干二净,但一个人骨子里的特性是改不了的,特别是她一个人在国内的时候,自己虽然没在她身边,通过齐元朗了解的一清二楚。 不管是签售会还是音乐会,在学校弄什么活动与什么人接触,从来都是寡淡的性子,看似热情豁达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哪还知道脸红害羞为何物,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又把韶华好不容易转移的话题拉了回来。 “外公,你还没说妹妹不说清楚你就怎么样呢?” 韶华一个激灵扎起头来,那眼神恨不得把韶歇当场给杀了,那眼珠子瞪的,这还是她哥哥吗?天底下有这么实力坑妹的吗? 韶歇压根儿懒得搭理她,直接选择无视,韶华看着更气了,狠狠一脚踩在韶歇脚上,还顺带的扭了几下,那小细高根,韶歇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硬生生不敢哼出声来,手死死的抓着椅背,青筋根根爆起。 老爷子显然没注意到这个,自顾自的紧皱着眉头思考着,时不时的还摸两把自己的八字胡,颇为严肃而专注,过了半晌喃喃道:“我就给她招夫,不能委屈了我宝贝外孙女,到时候我一定给华儿挑一个温柔体贴知冷知热而又杰出能干的丈夫。” 后面说的什么韶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招夫两个字。 招……招……招夫?没搞错吧?这真是我外公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口老血没梗上来,显些让她当场背过去好吗?外公还真敢说啊。 韶华一脸惊愕,祁洛满是震惊,江晓晨晦暗莫明,齐景眼中却带着几分笑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韶华身上,让她感觉身后有无数的针在扎,更是一动不敢动的坐的笔直。 齐雪投向哥哥一个无比怜悯的眼神,不过怎么看怎么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招夫,招夫?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吗?怎么就那么想笑呢? 就在齐雪快憋不住即将破功的时候,傻愣半天的韶歇可算是反应过来,颤着舌头说:“外……外公,您不是……不是开……开玩笑的吧?我们就想让妹妹当一下嘉宾,怎么就……就出……出来招夫了?” 我滴个娘诶,可算是有人反应过来了,顾不上旁人在场,也顾不得任何形象,韶华尖着嗓音,一下拔高八个度,吼道:“是啊,外公,不是说当嘉宾的事吗?怎么就说到招夫了呢?不带这么玩的吧。” 老爷子冷哼一声,瞥都懒得瞥韶华一眼,轻飘飘的道:“你还知道说的是当嘉宾的事?你嫂嫂这么点小要求你就推这推那的,还是一家人呢。她不都是为了你好,比你优秀的人多的是,为什么她就不让别人去当这个神秘嘉宾偏偏让你去呢?也不用脑子好好想一想,还不就是想让你尽快融入这个圈子,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推三阻四的。” 那轻视的神态,那蔑视的眼神,那不当回事的态度,什么叫比自己优秀的人多的是?什么叫不用脑子好好想一想?这像一个亲外公对自己亲外孙女说的话吗? 175外公戏精附体 韶华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让亲人这样指责过,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自小敬重的外公,心下当时就不干了,明明委屈的不要不要的,身上却把所有的刺都竖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瞪此时瞪的溜圆,双手叉着腰恶狠狠的道:“妈妈是你亲生的吗?” 老头子一口气就差没上来,一双眼睛就差没把火星子直接冒出来,一旁的几人都在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柱的乓乓作响,气愤的骂道:“混仗东西,说的什么话,你妈妈自然是我亲生的。” 韶华不恼也不怒,连看都懒得去看外公那张难以言喻的脸,懒洋洋的又道:“那我是妈妈亲生的吗?” 老爷子这下实在是憋不住了,一张脸就差没酱成猪肝色,举着柺杖就准备往韶华身上抡,还好韶歇反应快给一把握住了,直抚着外公的胸口劝说让他老人家消消气。 老爷子白了韶歇一眼,终究是忍住了没有动手,不过全身都在颤抖,显然是气的不轻。 “你个浑不拎,我看你今天是皮痒了是吧,你不是你妈妈亲生的难道是充话费送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报应来残害我老头子,我莫不是哪辈子高香烧错地方了?” 那气不打一处出的样子,换作平时也就罢了,不过此刻,韶华显然没想过就此罢休,铁着心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面无表情语不惊人气不死人的道:“你不是哪辈子高香烧错地方了,你是几辈子高香烧错地方了,就你刚才说的那话,那是一个外公该说的话?也不好好反思反思自己还好意思说我,我宁愿我是充话费送的。” 老爷子这下实在是忍不住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祁洛眉头紧皱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江晓晨眼神分外复杂,齐景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坐在韶华面前动也不动,嘴角若有似无的挂着一弯浅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齐雪轻轻攥了攥韶华的衣袖,韶华看了她一眼,眨巴眨巴眼睛,齐雪意会,投以韶歇一个无辜的眼神,显然她也爱莫能助了。 那小动作哪能逃过精明一世的老爷子,本来只是装装样子吓吓她,然后大家劝几句,华儿也去做嘉宾顺便挑选一下青年才俊,自己也就顺着台阶下了,事情得发展不是应该这样发展的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情况? 老爷子只感觉自己骑虎难下,特别是这儿还有祁洛、江晓晨和齐景三个小辈在,面子上就挂不住了,本来徉怒的,这下是真怒了,对着韶歇道:“诶,我看你今天是皮痒了,欠抽了是吧,小歇你给我松开手,我今天不抽她几棒子她都不认识自己是谁了,这发的哪们子疯,不把我老爷子气死不痛快?” 韶华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外公这吃了枪子的样子在她看来都不叫事,拔高嗓子不甘示弱的道:“我发的哪门子疯?我是让您给气疯的。就您外孙女这条件还恨嫁吗?只要我真想嫁,那求娶的人从意大利排到外太空好吗?还需要参加那些活动去结交人吗?怎么就不想想万一心怀不轨的人缠上我了怎么办?” “就你拿出现在跟我老头子说话的这架势谁敢缠上你?” 话赶话一不小心就出口了,说出来之后老爷子傻眼了,边上坐着的几人也傻眼了,看了看韶华,又看了看自己,都低下了头,一脸的若有所思。 韶华让这话噎的不轻,小脸涨的通红,气势瞬间矮了几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憋屈的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一张脸沉的就差没把天给轰蹋了。 这表情在外人看来,像受了了不得的委屈一样,老爷子一时不忍,正准备说几句好听的话,一想到刚才臭丫头说的,没个好赖,才缓合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下来,“甭给我摆出这副样子,要么去当这个嘉宾结交一下这个圈子的人,要么我老爷子直接给你招夫。” 韶华仰着头盯着外公看了数秒,看他的样子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又看了看一脸幸灾乐祸的哥哥,眼神中满是戏谑的齐景,泛着光芒而柔和的祁洛还有势在必得的江晓晨,一时只觉得头痛。 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突然双手紧按着两边的太阳穴开始叫唤起来,“哎哟……哎哟……外公,好外公,我头有点疼,可能这阵子没休息好,我先上楼了。” 说着就站起身往楼梯口走去,老爷子显然是铁了心,一把横在韶华面前,“臭丫头,你就装吧你,还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打的那点小九九?” 臭丫头?又说自己臭?刚才说自己香的呢?韶华顾不上头痛,双手紧攥着拳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怒瞪着外公,“你刚刚明明说我香的。” 前一秒还头痛欲裂的样子,下一秒就成公鸡中的战斗机了,老爷子噗嗤一声就差没笑喷,像踩着了蜜蜂的尾巴似的,笑的那叫一个得意,“看吧,瞧你这一副战斗公鸡的样子,我看你一点也不疼嘛。” 韶华脸一红,想到自己在做什么,反正今天让他们看的笑话也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一桩,没好气的道:“糟老头子,你不依不饶了是不?小心我把你胡子真给你揪了。” 看这样子是没真生气,既然硬的行不通就来软的吧,这么一想,老爷子作势使劲在后背掐了几把,眉间当时就拧成了深深的川字,眼圈也立刻红了,连带着说话都有几分哽咽和沧桑,可谓是吓了狠手了。 “臭丫头,成日里没大没小的,浑不浑,要是真没人要砸手里了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哟。” 说着还作势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就像下一秒老泪就要下来的势态。 韶华嘴角抽了抽,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堪称戏精附体呀,真想给他个小金人捧着拍个照。 原本也就想拖个几天,这样一闹怕是又有事了,装头痛变成真头痛了,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嗨,老爷子又来这套,她最见不得了,颇为无助的像韶歇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哪知那丫的压根儿当没看见,苦着一张脸一时真犯了难,最后索性一咬牙一跺脚狠着心道:“哎呀,不就是当个嘉宾弹几首晒个脸嘛,去去去去去,我去还不成吗?至于你老头子这么换着法儿的来折腾吗?” 老爷子这下满意了,笑的像朵花儿一样,连脸上的褶子都看着浅淡了些,和气的像刚什么都没发现,乐呵的拉着韶华的手往自己边上坐,和祁洛、江晓晨、齐景他们闲聊了起来。 176招夫记得优先考虑我 韶华坐的那叫一个难受,这都聊的什么,有那么开心吗?老头子脸上的褶子笑的就差没开出花来,实在是让人难受的紧。 在又一轮战火即将撩到自己身上时,韶华十分给力的捂着肚子哎哟叫唤起来,“哎哟……外公……我肚子疼,真疼,有事儿我们以后再说。” 边说就边捂着肚子站起身,脚相当随心的往楼梯口处迈。 老爷子聊的正起劲,哎哟哎哟的叫唤着一下就懵在那儿,好半天没反应,看着往楼上走的我,慌的大吼道:“臭丫头,肚子疼给我去医院,别往楼上跑。” 说话就说话,吼什么吼,天知道这一声吼把我吼愣在当场,才抬起上楼坎的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下去,一脸茫然的望着外公,紧皱成一团的眉睫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就连刻意微微弯着的腰此刻也站的笔直,哪还有半点肚子疼的样子。 在几人都意识到不太对劲又一脸懵逼的时候,齐景三两步的走到我面前,又在众人还没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打横公主抱就将我稳稳抱在怀里,温柔而宠溺的看着怀中的我,柔声道:“我送你去医院。” 他眉眼间的温柔和笑意,一时间让我看的有些痴然,完全忘了此刻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那熟悉的玉雪香无处不透露着刻骨的思念与酸苦…… 看着他唇瓣微弯,就这么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旁若无人的抱着我,他们几个就这么赤裸裸的目送着我们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在走到大门的时候,几个让烟花崩了脑子的人可算有人反应过来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将几个神游天外的人可算是拉回了人间哟。 “哎,齐景你怎么回事儿,那是我妹妹,你怎么说抱着跑就抱着跑了。” 一直暗中观察的齐雪心里正得意着呢,这煞风景的,齐雪气的狠狠踩了韶歇一脚,还拧转了两圈,从牙缝里硬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什么齐景,那是我哥,是你大舅哥。” 痛的脸皱成一团的韶歇这才想起来在楼上媳妇儿跟自己说的话,偷偷抬起眼皮子打量起自己媳妇儿来,那表情,怎么感觉背后嗖嗖的凉风袭袭呢?今晚不想睡沙发呀。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得想办法补救一下啊,拧巴着飞速转动脑子,噫,还真有了,顿时精神抖擞一脸狗腿子胡媚样的朝外公望去,“外公,我怎么像是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老爷子让韶歇眼中的亮光吓了一跳,看看齐雪,又看看自己的宝贝外孙,连带着说话都嗑巴了,“有……有……有吗?” “有。” 齐雪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老爷子一脸狐疑的转过来看着齐雪,那探寻审视的目光就连傻子都看的出来,齐雪不躲也不闪,大大方方的任由外公这么打量着她。 祁洛心里一咯噔,和齐景认识也四年了,仔细想想这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是韶歇结婚,介绍说是齐雪的哥哥,细细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越想就越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人的以前自己一无所知,而且那时候没有听说过他这号人物,看来得找时间让小瑞去齐元朗那儿探探口风了。 这么想着,目光不知觉间停留在了齐雪身上,齐雪压根儿没瞧见一样,没骨头似的靠在韶歇身上,倒是韶歇,让他这目光看的心里不舒服了,当时就翻了醋缸,口气不太好的道:“祁洛,虽然是兄弟,你这看哪呢?” 祁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小雪,这话可不能乱说,小韶华还小呢。” 齐雪本来还抓着韶歇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听祁洛这么说,整个人也坐直了身子,一脸的精干严肃,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趴在韶歇身上温柔蜷待小懒猫的半分影子。 祁洛这个人本来也温润如玉,待自己好像也不错,特别是对韶华和韶歇也是护的很,翩翩君子从容不迫,而且她看的出来,祁洛绝对喜欢韶华,至于是哪种喜欢,让她来说她又说不太清。 只能说他看着韶华的眼神和韶歇看自己的眼神一样,只是他那种眼神里好像又多了些自己看不太透的东西,大大咧咧的她在这几个人面前也懒得有那么多弯弯绕,自然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也直白的很。 “洛哥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正因为妹妹还小,才更应该找我哥哥那样的,就像韶歇,看他在外面挺男人,说一不二,谁敢说他半分不好违抗忤逆给他甩脸子,就连他江晓晨比韶家发展的好,不也说话客客气气的。可他在家里吧,我想翻天他还得给我把瓦揭了,怕我揭瓦的时候伤了手,就算屋轰蹋了他还得问我开不开心累不累,而不是关心屋轰蹋了损失了什么怎么办。” 虽然这说的是事实,韶歇还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满是宠溺与甜蜜,轻抚着齐雪碧翠如深潭的秀发,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柔的不行。 “女人,敢情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节操?” 那眼神,在看下去齐雪真怕自己化了,当场把他扑倒就不好了,一把打掉韶歇摸自己头的手,没好气的说:“你这是顺狗毛呢?” 韶歇手上吃痛,微撅着嘴,一脸的委屈与不乐意,嘟囔道:“这下好玩了,都知道我惧内了。” 老爷子听到这话又不厚道的笑喷了,这一对小儿女是真让他放心,虽然私底下没个正形,不过做起事情来还是靠谱的,结婚几年虽然还没给自己添个小曾外孙,但感情是比结婚前还要好,让他甚是欣慰。 他这一笑,齐雪倒是不好意思了,俏脸一红,徉怒道:“说妹妹呢,你别打叉。我哥哥年纪稍微大那么几岁,但人家那是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纯洁的像一张小白纸一朵小白花,青年才俊年少有为,成熟又体贴,看着冷酷淡漠吧,要是放在了心上,那是要星星绝不栽月亮,要明月绝不舞清风啊,多好。” 祁洛心思一动,看了看边上的江晓晨,又看了看坐在正对面的老爷子,礼貌而温雅的道:“听小雪这意思我也算明白了,我这条件也还不错,跟你哥哥应该是有的一拼,外公你不管是嫁孙女还是替小韶华招夫一定要考虑考虑我啊。” 说完一阵风站起来往门口走,边走边对着手机大声喊道:“哪个医院?” 177我只是在等你 韶华看到车子稳稳的停在院子中,轻轻推开车门看到满片的桃花林,眼中如星辰闪亮,散发着悠悠光芒,明明骇人,一时间呆在了那里,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齐景眸中温柔似水,笑如春风拂面,缓缓打开车门走向韶华,就那么静静的相互注视着,沉默着。 过了好半晌,韶华才缓缓道:“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 平淡无波的语气,却透露着穿破苍穹的苍桑,直击心灵的深处。这一刻,好像漂泊了许久无依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好像雨中沉浮的浮萍终于有岸可依,好像随波流浪的迷离终于确定了流浪的理由。 齐景就那么注视着韶华,那眼中浓浓的情意和破碎,有欣喜,更有疼惜,有喜悦,更有痴醉,他的女孩,就像一块最完美纯洁的璞玉,在一夕之间刻下一生的沧桑,又在一夕之间返璞成原来的样子。 幸好,归来时我不是少年,但记起我来的你依旧可以放肆的做一个小女孩。 他轻轻牵起韶华的手,韶华能感觉到那手心的灼热和轻微的颤抖,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向那片桃花林,梦中的桃花林,记忆中的桃花林,让自己不小心遗忘了的桃花林,属于他们的……桃花林。 齐景拉着韶华坐在桃花树下,如记忆中一样,背靠着桃花树,记忆中小小的身影与眼前的人重叠,看着看着,韶华不禁看痴了,眼中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手不自觉间也轻抚上齐景俊朗的脸庞。 齐景邪魅一笑,顺势握紧她的手,韶华这才反应过来,看到自己抚摸小哥哥的手正让他抓在手里,俏脸一红,试探的抽了下,没抽出来,赶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齐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低低轻笑着,声音轻亮而愉悦,“自从我醒了以后,这四年里,只要我有点闲遐时间就会来这儿看看,经常会坐在桃树下,天蓝的时候看看天,天沉的时候望望地,天光好的时候仰视太阳,天光寂寥的时候赏赏月亮,心绪平静的时候听听风,有时也会吹吹雨。” 听着倒是别有一番闲情雅致,韶华随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啊。” 齐景低声重复呢喃着,似叹息,似孤寂,韶华听着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太自在,至于怎么个不自在又说不太清,一脸迷茫的看着小哥哥。 齐景看着眼前这个小迷糊,宠溺的摸了摸那一头秀丽的长发,漂荡的心终于踏实下来,长吁一口气,漫不经心的道:“这个伪装让齐雪那小丫头发现了。” 伪装?韶华更懵了,讷讷道:“什么伪装?” 齐景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女孩,还是和以往一样,可以对别人竖起全身的刺,但在自己面前就是只不愿意思考小白猫,慵懒温柔乖觉的过分,让他怎么能不发自内心欢喜。 忆起那些日夜,忆起在树下的那些日子,齐景深深的看了韶华一眼,将她深深刻在脑海里,不忍让她看到自己那种神情,索性将脸埋进膝盖里,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几分缥缈与无望。 “其实,我不是在看天望地,也没有什么闲情去望日赏月,更没有什么心情去听风吹雨,山河永寂的世界一直灰暗无光,我只是……在等你。” 韶华只觉得心口一痛,眼眶中也有泪花闪烁,只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轻抚着小哥哥的背,一遍一遍。 过了许久,嗓音低哑而哽咽的道:“久等了,小哥哥。” 齐景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扬起脸看着韶华,“还好终于等到你。” 那种自信和神采让韶华一时间又呆了,明明刚才还很难过很失落的样子,自己还好一阵自责和心疼,这才多久?这脸变的是不是不是太快了点,韶华表示不太跟的上节奏啊,“然……然后呢?” 齐景神采奕奕的脸一下就黑了,蔫了吧唧的耷拉着个小脑袋,委屈极了,就像谁把他丢弃了一样,随后一脸幽怨的看着韶华,直看的她心里发怵。 “然后?你还想什么然后?你又想把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忘了?” 就在她即将丢盔弃甲缴械投降的时候,齐景式低气压拔高几个度的嗓门吓了她一跳。 “其实……其实也不是稀里糊涂。” 看着她有些闪躲的眼神,齐景心下已经了然,诧异道:“你看到了?” 韶华颔首,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是那么落寞。 齐景心口揪着疼,紧闭着双眼好一会儿才又重新睁开,将韶华揽进怀里,让她紧贴着自己胸口,诱声安慰道:“别难过,我既然回来了,以后绝不允许谁再伤害你。” 韶华微仰着头看着他好看的下颚线,心里一阵感叹,那个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的小小男孩竟然长这么大了,自己竟然缺席了他十二年的岁月,竟然让他独守着记忆面对着一个忘的一干二净的我四年,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着自己和哥哥的呢,自己真的不敢想。 “这么些年,你过的好吗?” 齐景身子明显是一僵,随后整个身子又软了下来,温声道:“如果我说好,你信吗?” “不太信。” 齐景轻轻推开怀中的女孩,站起身来,手指轻轻挥舞着,漫天的桃花瓣瞬间飞舞盘旋着,看着这一盛景,他满意的点点头,“你看,我送你的桃花雨。” 眉眼间全是笑意与柔情,以前只觉得很美,现在只觉得恍如梦中,怎敢奢望大梦初醒一梦十二年他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那个魂牵梦绕不知为何缘由要等待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生命中,怎能让她不欢喜。 这一次她不会再认错,这一次她不会再放过,她要紧握住那个拔山涉水出现在生命的人,由小小男孩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男人。 于是乎,韶华毫无顾忌的冲进了齐景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虽然脸颊早已滚烫成虾米,有些话她还是要说。 “你是我古风里走出万千山水的痴恋,四季变幻里迷醉午夜梦回的牵绊,夕阳黄昏里残留脉脉春情的温暖,记忆中的少年,等待中的小小男孩,欢迎你重新来到我的世界。” 178作死的韶华 “我以为桃花盛开足够美,没想到不施粉黛的你此刻比桃花盛开的更美,像醉透了人的胭脂,我……好像也跟着醉了。” 这一刻,他们彼此等待的都太久,个中凄楚自不必严说,外表风光万人迎绕,可只有自己知道,心永远缺失了一块,永远不可能完满,白天谈笑风声欢歌漫舞,独自守着一片黑暗时的凄清与孤冷只有自己清楚,左臂抱着右臂,那是能给予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温暖,那也是能给予自己最大的慰藉和坚守…… “小哥哥……小哥哥……” 韶华轻声呢喃着,撕哑微颤的声音似要将这些年的苦楚和难过统统丢掉,所有不完满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驱云逐雾,一切都不算晚,幸好,幸好。 可一想到…… 刚刚滚烫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奈何,奈何,原来还是太晚呐。 嘴里涌现一抹苦涩,那么无奈,那么凄凉,那么破碎,从来没有哪一刻有如今这般厌弃曾经不堪,从来没有哪一刻有如今悔恨的透彻,从来没有哪一刻醒悟的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江晓晨呐……江晓晨呐…… 江梓溪呀……江梓溪…… 你们俩兄弟,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把我往绝路上逼呀,一个亲手将我拖向地狱,一个亲手毀掉我的天堂…… 我恨,好恨,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这么美好的男子,我心间上的彼岸花开,我的小哥哥,奈何我时间有限啊。 眼泪不禁无声滑落,滑落在齐景的脖颈间,他先是一愣,不动声色的将怀中的佳人微微搂紧了几分,韶华似未曾察觉,轻轻推开齐景,离开他的怀抱,故作轻松的嘲讽一笑,“你平常都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吗?” 齐景先是一愣,既然他的女孩不想说,他也不点破和追问,学着她的样子故作轻松云淡风轻的道:“除了你是女孩子外,这世上还有谁是女孩子吗?” 韶华心中一阵腹诽呀,这油嘴滑舌弯弯绕的,这叫什么话,天还没有太黑吧,怎么就睁眼瞎了呢?韶华调皮的伸手探了探齐景的额头,“这天还不算太黑吧,怎么这么个大好青年就是个睁眼瞎了呢?齐大总裁身边可不缺女人。” 什么?谁给她的勇气说这种话的?什么叫自己身边不缺女人? 这是严重的怀疑自己对自己的不信任,我看起来就是那么轻浮没原则的人?齐景当时就不干了,这种时候心里在不爽也得据理力争好生解释啊,这可关系到自己的清誉,容不得开半分玩笑。 腾的升起来的火气在看到那张俏皮而清冷的面孔时,所有的怒气随风吹散云雾,寒冰般的心瞬间化的不要不要的,又不想他的女孩把自己想的那般不堪,干咳两声,努力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道:“我守身如玉,我冰清玉洁,我云端高扬干净的很,可舍不得那些凡尘污垢染了我的身子。” 这话说的,韶华一阵心花怒放,不过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装作不屑一顾口是心非的道:“听这话像你能吃多大亏似的,你可是男人,怎么也是别人比较亏好吧。” 齐景这下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记爆栗狠狠的敲在韶华脑门上,咬牙切齿的道:“韶华。” 他是第一次以这种语气喊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撕碎了,韶华只觉得身子一颤,差点没站稳,毕竟这气压太低了,可现在灰溜溜的讨好不是太没面子了吗?怂胆也得壮一壮啊,自己可是从小让江晓晨,哦不,江梓溪,威胁大的啊。 “看吧看吧,让我踩中你痛脚了吧,这是恼羞成怒了。” 齐景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还好身后是大桃树,挡住他避免没当场昏死过去,克制着心中的无奈和悲愤,双拳紧握,“我没有。” 韶华对于他这一反应是极其受用和满意,不过还是恶作剧的想继续逗一逗他,毕竟以前的小哥哥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一面的,有点吃瘪,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看着真是有几分可爱呢,不,是十分可爱,于是大咧咧的道:“切,鬼才信你。” 齐景脚下一个踉跄,恰巧看到他的女孩嘴角那一弯清清浅浅的笑意,知道自己是让她捉弄了,一口老血差点没给他飙出来,不恼也不怒的他只得无奈的伸手抚额,“鬼信不信我不在乎,你信我就好。” 这么会撩的吗?她脚踏实地温柔体贴的小哥哥呢?怎么就油腻撩妹上身了?韶华不禁深深的怀疑,猛的吸进一大口空气,作死的道:“那……那要是……我……我不信你呢?” 这小模样,说话都嗑嗑巴巴了,心里犯怂了吧,还故作镇定的给自己在这嘴硬呢,齐景只觉得可爱,周身的寒气一泄而尽,周身让春情与柔意包裹着,连带着说话都温柔的不像话,“你确定你要说不信我?” 明明看着那么温暖想接近,只是那双眼中的笑意,怎么觉得有几分大尾巴狼的意味呢?韶华觉得后背有点发凉,这是什么情况情况怎么肥事啊?怎么有哪里还不是太对劲?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识时务,这时候就该来一通彩虹屁让小哥哥美一美,行动上却迟缓了,“我……我就是……假设……假设一下。” 话一出口,韶华惊的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啦,她都说了什么?这是往作死的深潭里走啊。 “假设你不信我说的成立?是这个意思吗?” 听这语气好像没有不高兴?不过自己怎么有种危险的错觉?难道没事了?韶华心里没底,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小哥哥,好像没什么异常,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去了几分,试探性的问:“昂……可……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你要是怀疑的话自己可以检查一下。” 说着,齐景就朝韶华走去,吓的她连连倒退,退着退着退到一颗桃树边,没退路了,心里暗道糟糕,准备迈开步子撒腿就往周边跑,齐景眼疾手快的双手撑住桃树枝干,将韶华禁锢在自己怀中,魅惑性的在韶华耳边说:“恩?既然不信,要不要检查检查?” 179不必抱歉抱我 长江之水犹如我心中此刻的泪,黄河之浪犹如我心中此时的悔,这嘴贱的,刚才自己是说了些什么啊?平时多云淡风轻温婉和善的一个自己呀,怎么一在小哥哥面前就跟不是自己似的呢?韶华只觉得欲哭无泪,脸上肯定是让小哥哥啪啪戏谑的,不然怎么这么烫。 齐景饶有兴趣的欣赏着身下的娇人儿不断变脸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也跟着蔓延开来。 过了好半天,韶华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调戏了,涨红着脸以一个自认为无比愤怒炸毛气势十足的样子推开小哥哥的禁锢,恼羞成怒的道:“越说越没边了啊,小时候多讨喜一人,现在怎么就变这样了呢,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鼓着小腮帮子,脸红的正诱人,还紧攥着小拳头像随时准备战斗的向日葵,齐景怎么看怎么就觉得可爱呢,心情好极了,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女孩就这么把他推开,不以为意的说:“我想,既然以前讨喜,现在应该也还是讨喜的吧。” 几个意思?这话怎么有点不太对味?应该?这个也能应该的吗?韶华一阵无语,瘪着嘴道:“这自恋的没谁了啊。” 他的女孩这别扭性子齐景也是无语了,心里明明无奈的要死偏偏又觉得这样的她可爱的要命,简直想把心肝脾胃肾都掏出来给她,对于这样的自己,想想就又好气又好笑,意气风发的道:“我这叫自信。” 虽然知道小哥哥说的是事实,韶华还是大翻白眼,这话没法儿接,这话题没法儿再讨论下去了,只得冷哼一声以示无语。 遭了白眼,齐景也不甚在意,随手折下一朵桃花别在韶华发间,紧握着她的双手深情凝视着,“我的女孩,欢迎回来,12年了,你可终于想起我来了。” 12年,这12年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呢?最初的两年自己是记得他的,只是经历过那场绑架后,他们……他们……还有她…… 浑浑噩噩不禁过了许多年,那时花开是年少,桃花林中藏不住阳光,阳光一直埋在自己心里,就算把你忘了,脑海中也自觉坚守着划出一方天地只为等你,一阵感慨,明明有万语千言想说,话到嘴边最终汇成一句,“抱歉,小哥哥,让你等太久。” 齐景咧嘴一笑,一阵风刮过,桃花随风四散而舞,梦中的少年就站在她的面前,那么清晰,那么真实,那么英挺,那么温暖。 那笑,是划破万千冰浪涌出的脉脉春情与悸动,是穿透阴暗肮脏剥开云雾的风清月明,而这个少年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紧握着自己的双手,认真的说:“抱歉就不必了,先抱抱我吧。” 韶华粲然一笑,投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笑,如沐娇阳映照火花,划破天地的绚烂,也着着实实的照进了齐景的心里,照亮了他的心。 这一个迟来的拥抱,所有的困苦酸楚,日夜的凄然苦痛,分秒的失望期许,哪怕身处绝境,他始终咬牙坚守,哪怕山雨倾塌,他依旧举足前行。 齐景轻靠着韶华的肩膀,过往种种过往去,昨日种种昨日离,这一刻开始,居无定所的心终于有了归宿,这一刻开始,流浪飘荡的灵魂终于有了归途。 一路走来,真是感慨万千,“归凤求凰意,桃花飞满天。噬心相思许,彼岸渡忘川。我的女孩,还好,天怜眷我,人间终究值得。” 那个肆意洒扬的小小男孩就那么一声怒喝闯入自己的世界,如天神降临,英勇无匹的抱着自己逃离噩难,一场桃花雨,至此敬佩着那个小小少年,励志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驭盅师的人。 我以为他像雨像风像雾,更错以为他是骑着黑马的骑士,守护着一份美好,哪知他说他是一束光,自己的阳光。 阳光啊,果然,阳光一直在天上,只要自己抬头看,阳光是那么触手可及,就算他不在身边,我也时刻能看到阳光。 这么想着,韶华不自禁的抬手抚于额间,感慨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果不其然。” 自己不是第一次带她来这里,不是第一次给她看桃花雨,齐景不太理解她的女孩怎么会有这种感叹,探寻的凝视着他的女孩,轻声道:“恩?” 小哥哥竟然也有这种迷糊的情况,韶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自己说的话好像也是有些没头没尾,于是细心解释道:“小哥哥曾经送我一场桃花雨,小小年纪看到如此绝色美景,此等风流阵仗实在是没有什么浪漫可是比拟的了,至此在没有什么能入我的眼,小哥哥曾说自己是阳光,小小年纪就如此花言巧语哄骗愚弄韶华,明明阳光就在天上,我一抬头就能看到,至此记住了你,记住了这句话,在没有什么能进我的心了。” “哦?” 看着一脸得意眉梢高挑的小哥哥,眉眼间皆是笑意,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的喜色掩都掩不住,竟然就一个哦打发了自己?这是什么闷骚操作啊?韶华不由的有些恼怒,“哦什么哦?小小年纪就知道勾搭小姑娘了,羞不羞。” 齐景不怒反笑,任由她使着小性子,看她又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眼中的光采更是明亮,笑意也愈发的深髓,“可我从小到大始终只勾搭你一个,你怎么不想想是自己的问题呢?。” 韶华只觉得现在自己连鼻子里都能冒烟了,这叫什么事?还变成自己的问题了?活脱脱的受害者有罪论? “你最好给我说人话,好好说清楚?” 齐景瞟了她一眼,那眼神赤果果的无视啊,韶华极力压制的火山只感觉在蹭蹭蹭的往上冒,正欲喷井而出的时候,轻飘飘的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是哪家倒霉催了孩子,带回去洗巴洗巴还怪好,蠢萌蠢萌的可好玩了,就想留在身边陪着我玩。” 韶华彻底的感觉自己遭到了轻视啊,倒霉悲催的孩子?蠢萌蠢萌的?他这是说自己又傻又蠢? 韶华不想再看到他了,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大迈着步子就往车子走去。 齐景看她这怒气冲冲的样子,那火气就差没把这桃花林给烧了,知道自己逗的太过了,赶忙小跑两步紧攥着韶华的手,一脸认真的道:“逗你玩呢,还当真了。那时候啊,给觉得你和我妹妹有点像,不能让你就这么让人欺负了,后面觉得你的世界太过美好,太过温暖,太过耀眼,就想守护着这份美好不被打碎。” 韶华抬起略有些腥红的眼睛看着齐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当真?” 看着那红彤彤的眼眶,齐景有一丝自责和心疼,“当真,比真金还真。在我面前,我的女孩还是和六岁的时候一样,我很庆幸也很幸运,真好。” 180你们究竟怎么了 齐景和祁洛离开后,江晓晨并没有急着离开,十指紧扣放于膝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雪和韶歇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眼中精芒四射的外公,别看平时在他们面前嘻嘻哈哈的,看起来好糊弄,其实也就是玩心大发愿意给他们几个糊弄而已,说白了就是你玩的那套我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嘚瑟乐呵乐呵,别真把我当老糊涂。 韶歇自是知道,也就不担心,随便找了个借口和齐雪开溜了,毕竟他们此时的八卦之心沸腾了,急切的想知道妹妹那边进展如何。 江晓晨见他们都离开了,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他和老爷子两个人,正欲开口,手机就响了。 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又看了看老爷子,江晓晨眉头紧蹙成一团,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犹豫在三还是决定接通了。 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江晓晨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整个人都散发着森森寒气,老爷子忍不住都多看了他几眼,上下打量着,有些探寻的意味。 “苏伯父,玲珑她现在怎么样啊?” “没什么大问道……”电话那端的人刻意顿了顿,有些为难的道:“晓晨啊,你也知道我和你伯母早就把你当成准女婿了,你和玲珑小吵小闹我们都可以理解,谁没年轻过呀,但是这次就有点过分了,玲珑那天给我打电话哭的我这心窝子都碎了,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们大人原本不想掺合进来,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看她就这么不吃不喝呀,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了?” 这摆明了就是兴师问罪呗?说的那叫一个好听,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己让他女儿受委屈了,自己准备怎么做呗? 想到这里江晓晨就觉得头疼,这个女人只会呆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会乖巧温顺,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惯用的就是这些小伎俩,撒撒娇卖卖惨,在长辈面前搬弄搬弄是非,一张脸不知不觉间又黑了几分,若说刚才是锅底灰,现在简直是浓绸的水泼墨,那叫一个难看,难看到极点。 老爷子打量江晓晨变脸的瞬间,那叫一个分外精彩,这得是什么天大的事才让这个雷厉风行铁血手腕的年轻人一张脸黑成这个样子啊? 江晓晨无暇注意老爷子的视线,天知道他此刻真想砸了手中的手机,明明握着手机的手都青筋爆起,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陪笑脸,可想而知有多憋屈。 “苏伯父,您别多想,我们这次就是有些投资上的观念不太一样起了点冲突,我会很快解决好的。” 苏伯父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回答,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的道:“晓晨呐,我们一直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伤了我女儿的心呐。” 江晓晨顿了顿,立即道:“好的,苏伯父您放心,我马上就过去。” 对面的人看着站在边上的女儿,扬扬眉,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嘴上却苦口婆心的道:“晓晨啊,你可别怪伯父多嘴,小俩口有什么事就说清楚,这是闹什么闹呀。” “您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说完,江晓晨将手机狠狠的砸在沙发上,整个身子往后一仰,调整呼吸这才端坐好,捏了捏眉心,“外公,您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对于小朋友,当年的事情并非我所愿,我不可能放手,也不会放手。” 说完就大踏着步子出去了,背影孤寂而疲惫,身后的老爷子只是摇头轻声叹息,他觉得他的头也开始痛了。 原本以为江家和祁家可能罢手,哪知道半路杀出个深藏不露的齐景,回忆起早些年前祖父的祖父那一代,他们是以一种怎样鲜血淋漓的撕裂才终结的,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181不提你还是我弟弟 江晓晨从韶家出来以后,来回几个深呼吸这才彻底稳定了心神,发动车子直接到了一家百年老店,在柜台上敲了几下,类似于暗号。 服务员将一个隔间的东西拿出来弟给江晓晨,江晓晨接过以后打看闻了闻,这才将东西收好,径直朝里走去。 看看时间,还真不想去太早,遂径直往里间走去,看着正悠闲自得吹着口哨喂着金鱼的某人,在想想自己,怎么想怎么觉得闹心。 “过来下局棋。” 说完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仰,男子看了也不生气,将手中的鱼食放在一边,又洗了洗手,这才朝江晓晨走来。 “看你这样子,心情不太美好啊。” 江晓晨瞟了男人一眼,只觉得脸上有两行面条宽的长河正在泛滥,说的话那叫一个酸溜溜的。 “那自然是不能和少爷你比,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心畅快,我就那苦逼命。” 男子皱了皱眉头,盯着江晓晨看了片刻才在他对面坐下,收起了脸上轻佻的笑,有些担忧是问,“梓溪,你今天怎么想着来找我下棋?” 只听一声冷哼,颇为幽怨愤恨的道:“你以为我乐意来,不过是来拿个东西,顺便来看看你而已。” 对面的男子也不点破,哦了一声,将一盒黑子递给眼前一脸阴郁憋闷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有一下没一下往棋盘上放,才过了几分钟就听到一个不停摆着手鬼嚎的声音道:“不行了不行了,你这是吃了炸药啊?杀气这么盛?” 江晓晨一直岿然不动,将手中的黑子重重落下,眼神犀利而威摄,坐在对面的人无语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为无奈的将白纸轻轻落下。 又坚持给几分钟,一局棋终于下完了,心里正大呼解放的时候,某腹黑男来了句,“再来一局。” 顿时感觉人生都是灰暗的,正欲绝望之时,江晓晨接到司机的电话,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那眼神赤裸裸的在说今天就先饶了你,来日方长,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过嘛,前一秒还英明神武,提起手上的礼盒时就蔫了,盯着自己提在半空中的礼物,一双好看的剑眉紧皱成一团,老板看他这整一副上刑场的样子,忍不住的想笑又不敢真笑出声,站在边上憋着老半天,肩膀猛抽抽抖个不停。 江晓晨抬头无语叹苍天,既无奈又幽怨的道:“唉,想笑就笑吧,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我怎么走到现在你不比谁都清楚吗?” 对面的男人无比同情的拍了拍江晓晨的肩膀,投以一个怜悯的眼神,那意思是我都懂,嘴上却压着笑意贱贱的道:“祝你马到成功,一举拿下哈。” 江晓晨一怔,脸刹时就黑了,嘴角抽了抽,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算……你……狠。” 一听这话,再配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对面的男人笑的更欢畅了,花枝乱颤的浑身抖动着,好不幸灾乐祸,明明恬不知耻还偏拍着胸脯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说:“当初可是你要帮我的,最好消受美人恩了,那可是温柔乡,弟弟我当年可是故意输的,就因为你调侃这小姑娘长的还挺不错我就主动退让了。” 江晓晨现在就是个火药锅子,一点就着,不提这档子事儿还能勉强压住,一提这个小火星就准备撩原了,只见他将手上的东西重重的放在柜台上,双拳紧握,周身深寒一片,气势凛然的说:“不提这个你还是我弟弟。” 男子吹了吹口哨,不以为意的道:“哎呀呀,火气别这么大嘛,动气伤肝,再说了,梓溪,就是提了我也还是你弟弟,难不成你还能把我灭口了?” 江晓晨沉着一张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不得不问,“苏玲珑的事怎么办?” 男子一脸轻佻,吹了个口哨不以为意的道:“你不是有计划了吗?” 江晓晨看着他这么一脸嬉笑媚惑相,气不打一处来,压低着嗓子怒吼道:“你能不能严肃点,那可是你的未婚妻。” 一听这话,身边的人笑的更欢了,一脸幸灾乐祸的说:“什么我的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这是? 不会吧? 江晓晨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恶寒,努力说服自己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于是摒成着做哥哥的原则,努力压下心头的旺火,深呼吸,再深呼吸,确定自己不会火山爆发以后,这才摆出一个自认为天真无邪的笑容语气极为平缓的说:“晓晨,别闹了,他们至始至终认可的都是江晓晨,你知道的。” “我的好哥哥,难道你忘了,现在你才是江晓晨。” 什么? 只感觉脑子轰的一声,不带这么玩的吧?当初说的好像不是这样啊?这剧情是从哪里开始偏离的。 江晓晨微眯着眼打量着身边的人,眼神犀利且泛着寒光,对面的人丝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站在那儿任他打量,嘴里还哼着小曲,显示着他此刻心情极好。 心里一咯噔,不会吧?这真的是摆了自己一道?这可是自己弟弟喂,亲弟弟喂?不带这么玩的吧? 182鉴婊能力欠缺 江梓溪一阵恶寒,自己又让这个弟弟给坑了,自小到大自己都玩不过他。 现在更好了,美其名曰他就是江晓晨,江晓晨就江晓晨吧,关键是这苏玲珑是怎么回事啊,存心恶心他呢。 心里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嗫嚅道:“你……会帮我的吧?” 看着他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活脱脱一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还偏偏不敢发作,心里怎么看着就这么舒畅呢,连带着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亮光,偏偏还故作一脸为难的道:“我……” 这意思是把自己丢一边让自己自求多福还是自生自灭了?感觉自己要疯了,涨红着脸愤怒道:“我现在需要你,在背后舒坦这么久,你也该出来了,我可是你亲哥,亲哥,不带这么坑的,还坑的这么干净,你这是想把我的血都给榨干呐。” 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准备再给他多余的眼神,轻飘飘的道:“你那点精血让她榨干了就榨干了呗,大不了我给你补回来。” 江晓晨脸彻底的黑了,周身都不停的颤抖着,“你……你……你,我是哪辈子烧香没拜对菩萨有了你这么个弟弟来磋磨我。” “咳咳……” 细想这事自己是做的有那么一点儿不太厚道,边上的人也收起了自己的嬉笑,干咳两声陪着笑讨好道:“亲哥亲哥,你先别急,消消气,我这也没有说不帮不是,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帮,你就先稳着点。” 眼睛四处转着,这意思是松口了?心下一喜,赶紧说:“想想苏玲珑这包敷怎么解决吧,还有时间,咱先合计合计。” “合计?合计什么?那不是你的包敷吗?” 江晓晨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里真有一种想跳起来的冲动,狠狠给自己这情坑哥的货几脚,奈何现在是在大厅里,虽然离柜台有点远,说什么那边听不见,但也不能太失了身份,沉着脸压低着嗓子道:“什么?你刚才不还说帮的吗?” 这话一出,男人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轻笑道:“呵,我刚还说你是江晓晨呢,你怎么没记住。” 这下江晓晨觉得是天旋地转了,就差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栽地上去,咬牙切齿的说:“你可真是我好弟弟。” “我自然是你的好弟弟,看你这样现在倒是恨不得把我撕碎吃了啊。” 说着还伸手在江晓晨脸上捏了一把,他气的那叫一个抖,脸黑的那叫一个彻底,捏他的人却是笑的愈发欢畅了。 江晓晨只觉得有股无名怒火一直努力压制着,真觉得要疯了,没好气的道:“你给我少贫,我说正经的。” 一声轻叹,好像真有几分无奈的样子,轻声道:“现在,不太合适。” 江晓晨也知道他有顾虑,毕竟两个人隐瞒了这么多年,可是越大有些事情就越不好拖下去不得不面对,一想到苏玲珑他就觉得头痛,有些挫败的说:“东西还没到手,不能让她惊觉了有什么别的动作,苏玲珑那边又总得解决。” 看着他皱成一团的锋眉,男子嗤笑出声道:“多好解决的事,至于吗?” “说的这么轻易,事没压你身上你上下两瓣嘴一张一合就好了,你倒是说说怎么解决?” 男子抚着额头大翻白眼,怜悯而戏谑的望着江晓晨,“她想要的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什么?” 一时没反应过来,江晓晨顺口就问了出来。哪见自己的好弟弟还匝巴匝巴嘴,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好不得意的说:“你出卖点色相拖着呗,又不是没这本事,干死她,让她一个月天天下不来床。” 江晓晨就差没让噎死,一双矅石般闪烁星光的眸子此刻就差没喷出火来,愤怒的道:“你以为我是种马吗?” 边上的男人听了这话不恼也不怒,拍着江晓晨的肩膀,颇有几分长者风范,语重心肠的说:“恼羞成怒什么呀,当初不是你说她好的吗?我就大方利落的让给你了。” 江晓晨额上青筋那是突突的跳啊,这下不止觉得头痛了,那是心肝脾肺肾都抽抽的疼啊,关键是……关键是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又气恼又羞愤,一向云淡风轻,平稳内敛的江大总裁口不则言道:“我那是鉴婊能力欠缺,脑子有坑,行了吧。” 某弟弟嘴角抽了几抽,最终还是把好不容易要爆发出的笑声生生压了下去。 “怎么会,你是如此英明神武俊雅肆意风华无双,怎么能是脑子有坑呢,苏玲珑那女人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差,办事能力还是有的一拼的,呵呵……呵呵呵……” 听着像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好心的宽慰着,就是这里好心有几分怕是他自己都没底,莫说江晓晨了,他只觉得讽刺,十足的讽刺,连带着说话都有些阴阳怪气起来。 “办事能力有的一拼?你是指她背后的苏家给她撑门面拉资源?世人都给她几分薄面就真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我宁愿承认自己是脑子有坑也不愿意睁眼瞎,那只不过是上面撑着两老不死的粉饰太平给外人的假相。” 这显然是气的不轻啊,这苏玲珑有那么不堪和倒胃口吗?不过想想她最近做的那些事,好像是有点,某弟不厚道昧着良心道:“咳咳……咳咳咳……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假相,明明就是真相。” 不说还好,才压下去的怒火又往上蹭,江晓晨就着没当场蹦起来,声音一下拔高几个珠穆朗玛峰吼道:“真相?那你怎么不去娶?要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江晓晨,我的好弟弟。” 这话…… 有危险气息在靠近,可不能让火烧到自己身上,某弟恬不知耻的开始装傻充愣了,左右摇晃着脑袋,还不断的用手拍了拍耳朵,好半天才开口道:“咳咳……你刚才在说什么?刚刚突然有点耳鸣,没有听清楚,哥你说什么?” 江晓晨一阵狐疑,就算他没这个弟弟腹黑,但自己也不是真愚笨,想到什么,脸上一片煞白,一脸惊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怔在了原地,半分不动弹。 183果然让自己猜对了 江晓晨一脸阴晴不定,眸子也忽明忽暗,盯着面前的人看了老半天,越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是踩大坑里去了,狐疑又有些不甘的问道:“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啊?当年那么利索的说让给我就让给我了。” 某弟很不厚道干脆果决的就否认了,摆着手一脸严肃的道:“没有,绝对没有。” 这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江晓晨心下更是狐疑了,追问道:“真没有吗?” 某弟摸摸鼻子,这事要真承认了莫不是个傻子吧,绝对不能说出来,绝不能,非常干脆的道:“真没有。” 江晓晨的脸黑了黑,就他这眼睛,还有这摸鼻子的动作,大爷的哟,还要问什么,已经真相了好吧,我信了你那就真成傻子了好吧? 看着眼前的人,江晓晨觉得他眼前都一片漆黑了,心里那口气实在给难受的紧。这个弟弟简直不是人,坏的很,自己那个自小冰雪聪明可爱的小心肝儿疼的弟弟让谁换了?快还回来呀,这谁家的,能不能不要啊? 他……他竟然还笑的一脸有畜无害的样子,江晓晨脸上更难看了,咬牙切齿的道:“那你用你终身不能人道发誓。” 终身不能人道?某弟一个趔趄差点撞墙上了,堪堪稳住身形,整个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狠了吧?一张脸扭曲的完全无法看呐,只得恨恨的道:“是个狼人,我不认识你,快给我滚出去。” 瞧,让自己猜对了诈对了,不敢赌咒了,江晓晨抚着额道:“往年也就罢了,老子这些天过的着实窝火,你最好老实交代。” 某弟看着他这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眉稍一挑,笑的一脸邪魅的道:“窝火正好去消消火啊,对着我发什么火,我又不能给你泄火。” 听听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是人话吗?可别说是他弟弟,就这没脸没皮的,丢不起这人呐。 还在笑,竟然还在笑,是可忍孰不可,叔叔婶婶能忍,大爷大娘能忍,老子忍不住了啊。 看着面前这张欠揍的脸,火苗子怎么就腾腾往上窜呢?吼吼吼?这谁家的熊孩子?他能不能提出去暴揍一顿改造改造啊? 这么想着,江晓晨毫不客气的就对着某男一阵挥拳动脚的。 “嘶,你干吗?大义灭弟呀?” 奈何某男一边大喊着手上丝毫不含糊,招招都轻巧避过,见招拆招,打了半天都是如此,闹了半天他累的大口喘着粗气,离自己不远不近的人半点事儿没有,只得作罢。 江晓晨从牙缝中狠狠的挤出,“说不说?” 某弟好像老虎毛捋顺了,半点不在意,哥俩好的拍了拍了江晓晨的肩膀,摆出招牌式的微笑,奈何某男硬气了,瞥都不瞥一眼他,直接把他的手拂开,“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噗噗噗,扎心了,某男将手拿开一脸讪笑着摸了摸鼻子,“现在……不太方便,找个时间聊吧,你司机在外面等一阵了。” 江晓晨一看时间,提起自己拿的东西就大步往外走去,后响起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害得他脚下一滑,就差没摔个七荤八素。 “快去吧,你未来的岳父岳母正望眼欲穿等着你这女婿呢?” 某弟看着转过来那张撕比锅底灰的脸和抽搐的肌肉,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江晓晨气的直跺脚,朝着门口狠狠的踢了一脚,“这什么破弟弟,你……就气死我吧。” 身后的人好一阵怔愣,这……不会吧?踢门?这么幼稚的事都做的出来,他眼睛没花吧? 一脸迷惑的看着柜台的服务员,见他点了点头,娘诶,就这点承受力就气的不轻了? 184拜她所赐 自从大boss上车以后,司机只感觉背后凉嗖嗖的,不,是全身都凉嗖嗖的,好像自己坐在一个大冰窟里,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不由一阵唏嘘,从后视镜悄悄打量老板那张阴沉到极尽的脸,原本一张温和的脸此刻板的那叫一个方方正正,周身十丈之内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好些想缓缓和气氛的话到了嘴边就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刚才看到老板从店里冲出来,就像背后有野狗在碾一样,就这么风风火火的直撞上马路,看样子是不太愉快啊。 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干脆还是闭嘴吧,自己只是一个司机而已,可不想因为多嘴被老板踹了。 脚下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他现在只想尽快把老板送到目的地,避免祸水东引烧到自己。 …… 苏玲珑听到爸爸搞定了晨哥哥以后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脸上讨好的笑和委屈的小模样也消失不见,咬有那双迷惘和嫉恨的眼睛,透露着复杂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多少年了,她苏玲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谁敢如此拒绝她? 就是他,只有他,也唯独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拒绝自己,以前一次又一次的拼尽一切维护自己又算什么? 这些年来走来,本以为她们可以如此相安无事陪伴到老,那些温柔甜蜜细致入微的关怀呵护是那么真实,直到她,那个贱女人,直到她的出现,晨哥哥竟然第一次的抛下了她,还说了那样的话。 他凭什么相信那个贱人说的话,自己在他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难道就是该如此吗?不,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子。 自己是如此爱他,在国内呆呆的好好的,因为曾忺的一通电话而欢喜的要疯掉,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把苏家的事务抛下买了机票飞到意大利来帮他。 看到自己在机场的那一刻,自己是那么欣喜的奔向他的怀抱,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僵硬的身体和冷峻的眼神是如此让自己错愕和尴尬,那里面带着淡淡的疏离……疏离…… 怎么会?晨哥哥怎么会疏离自己呢?不,不可能的,他是晨哥哥呀,一定是自己多想了,抬起头看着自己对他微笑,晨哥哥也对着自己笑,是那般温和,如往常一样。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该死的,自己怎么能寃枉晨哥哥呢,真是不可原谅。 可笑当时的自己,原来他真的是在疏离自己,那为什么因为自己的几句话打那个贱人一耳光,为什么在病房里一直守着自己,说那些话给那个贱人听,分明是在意和维护自己。 该死的,如果没有那段录音和视屏就不会这样,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苏玲珑是越想越气,一把将桌上的咖啡拂到了地上,咣当一声脆响,整个人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将床的娃娃又是一阵猛摔这才觉得解了气。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她去他的公司上班,为什么又要自己留在他身边,这到底算什么? 他的晨哥哥到底想做什么?她感觉自己有点看不懂了,又觉得一阵烦躁。 那个该死的贱人,都是拜她所赐,如果她不出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反正看见她也不爽,不如让她滚得远远的好了,这么一想,苏玲珑眼中恨意涛天,紧攥着拳头埋在床上,近乎扭曲恐怖。 苏玲珑越往下想越冷静,越往下想越得意,嘴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莫名的让人觉得阴狠,看到一转熟悉的车驶入别墅,起身拿越桌边的酒猛灌几杯往沙发上一仰,那颗滚烫疯狂的心此刻也平复了下来。 185心中mmp 车子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江晓晨看了看身边的礼品盒,无意中瞟到了放在一边的盒子,那是小朋友给他的礼物,忍不住伸手打开勾了一点点擦拭在脖颈上,淡淡的,很清冽,如雪似莲,清幽的浑身舒畅,心情也好了起来。 “今天没什么事了,你休息吧。” 司机点了点头,江晓晨没在说什么,提上几个礼品盒大步走了进去,远远的就看到大厅里坐着的人。 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江晓晨心里只觉得恶心,这老狐狸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让他反胃,关键是他还不能不应付去讨好,将手上的礼物放在桌子上,一脸讨好真诚的笑着。 “苏伯父,您素来爱茶,这是我特意给您带的翠雨露薇。” “翠雨露薇?”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眼前的男人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江晓晨微垂的眸子闪过一丝讥讽,很好的掩饰了起来,“是的,苏伯父,知道您爱茶,特意把翠雨露薇留给了您,齐爷爷要我都没松口呢。” 齐家那个老不死的要他竟然没有松口,感觉自己的面子得到了极大的照拂,虚荣心上来就有些飘飘然,明明没有胡子还装模作样的抚了几下,甚是滑稽可笑。 江晓晨看着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的厌恶又多了几分,面上却没表露半分。 “翠雨露薇绝迹好多年了,上次听到风声说拍卖会有拍卖,我坐飞机赶去的时候正好听说让人竞拍走了,当时拍了三百万,我还怄了好一阵子,怪自己去晚了,没想到让你小子拍去了。” 江晓晨轻笑着,一贯的轻雅柔和,“知道苏伯父喜欢,特意拍了孝敬您的。” 特意孝敬自己的,那可是翠雨露薇呀,有价无市的东西,面前的人脸上几不可闻的闪过一丝欣喜,整个人也怔在了那儿,喉结动了动,随即招手喊道:“张姨……张姨,快来给我泡茶。” 江晓晨嘴角抽了抽,心里一阵腹诽,让你喝,最好天天喝,喝死你个狗日的,虽然这些话现在不能当面说出来,但一想到以后,心里就一阵暗爽,看着苏伯父笑的就越加灿烂。 不知道是因为江晓晨的缘故还是翠雨露薇的缘故,苏伯父轻抿了一口茶只觉得浑身舒畅,匝巴匝巴着嘴还轻舒了口气,很是享受与畅然。 “晓晨,难得来一趟,今儿个就在这儿吃饭吧,我闺女什么样我心里清楚,估计在楼上打扮呢,先陪老头子我去书房杀一盘。” 这是棋瘾又犯了?一想起这臭棋篓子那惨不忍睹的棋艺,江晓晨只觉得额头突突的跳,堆着一脸笑意强压着反胃道:“苏伯父,这几天本来就忙没顾的上玲珑,这不一闲下来就觉得想她的紧,前几天闹了点不愉快让她受委屈了,我还是去陪陪她好好哄哄。” 听到江晓晨主动提到这上面,眼中精光一闪,拍了拍江晓晨的肩膀,露出一脸长辈慈爱的笑,看的江晓晨一身的鸡皮疙瘩。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都什么鬼? “晓晨,听说齐家准备了一个发布会晚宴,到时候你会去吧?” 哼,长辈般慈爱的笑是什么鬼,敢情在这儿等着他呢,江晓晨陪着笑道:“我也听说了,不过还没收到邀请涵。” 苏伯父怒瞪了江晓晨一眼,不满的道:“邀请涵算什么,就你江家的地位和我们苏家的地位还用考虑这个,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江晓晨当时心中就妈卖批了,该死的老狐狸,就看你能蹦哒多久,真把自己当根大蒜还是当头葱了? “那还用说,我的女伴,只要玲珑在,舍她其谁,玲珑可是永远摆在第一位的。” 说的那叫一个真挚诚恳,苏伯父那叫一个满意的,直点头,也没勉强江晓晨跟他下棋,淡淡的道:“女大不中留啊,这几天可算是知道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了,小丫头在楼上呢,你去哄哄,这丫头本事不大脾气是越发见长了,这几天可没少给我甩脸子,你好好哄哄,她就爱听你的话。” 江晓晨真想大翻白眼给他鼓鼓掌,知道自己的女儿本事不大脾气大,还算有自知之明。 当然,现在也不能说出来,装成一脸宠溺甜蜜的模样,隐约还有些拘束的搓了搓手,羞赧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苏伯父不用放在心上,都是我惯的,我不哄别人去哄我还不乐意呢。” 尼玛,他都快让自己恶心坏了,某个黑心的这么坑自己,要不是自己的弟弟真想几棍子打死他,面条宽的泪水真想挂在脸上,可惜不能,只能挂在心里,为自己默哀…… 186迟早还给你们 江晓晨一连几天都陪着苏玲珑,逛街,旅行,像普遍小情侣一样约会看电影,温情体贴,苏玲珑的少女心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特别是优雅英俊的这么一个大帅哥在自己身边千依百顺的,时时吸引人的目光,让她几近膨胀雀跃。 这天逛累了,江晓晨如往常一样将腿轻轻放在自己身上,小心的帮她揉按着,路过的行人和小情侣可谓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看看人家,长的帅又多金还体贴,再看看你,我是倒了什么血霉。” 苏玲珑嘴角不住的上扬,看着一脸认真的江晓晨,心情好的更是不行,故作羞赧的说:“晨哥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江晓晨头也不抬的继续揉按着,宠溺的道:“让他们看着好了,我做我的,关他们什么事。” 苏玲珑微微收了收脚,江晓晨扣着没抽动,揉按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又给她把鞋子穿好。 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举动,他做来就是透露出优雅贵气,苏玲珑只觉得有些迷离,不过这个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正挽着他的胳膊,手上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飘荡起浮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娇媚一笑,“晨哥哥,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江晓晨脸上始终挂着清浅的笑,优雅十足的贵公子,让人觉得说不出的亲近,体贴的提起刚才的战利品,一手插在裤兜里任由苏玲珑挽着他,“好,这附近有你最喜欢的石锅鱼,很久没吃了,我带你去吃。” “就知道晨哥哥最好了,飞到这儿来还没好好吃一顿呢,晨哥哥今天可不准临时有事要舍命陪我了哟。” 苏玲珑说完还仰起头,对着江晓晨甜甜一笑。 江晓晨心下轻呵一声,一阵冷嘲,呵,舍命么?这是多大脸多看的起自己?怔愣了几秒随即恢复正常,淡淡的道:“舍命陪?那可不行,我要是死了玲珑不是要很无趣?再说,你舍得么?” 明明有别样的意味,不过耳边呼呼的传来热气,这于苏玲珑来说就是带着魅惑和挑逗,无异于调情了,小脸一阵通红,作势轻锤江晓晨的胸口道:“晨哥哥,你坏死了。” 这话可能真的取悦到了江晓晨,他愉悦的笑声显示着他心情很好,微偏着头侧身在苏玲珑的耳边低声盅惑道:“是么,可是还有更坏的,怎么办?” “哎呀,晨哥哥你太坏了,越说越没个正形了。” 一旁的苏玲珑小脸涨红着,作势又轻锤了江晓晨几下,那动作轻的,俨然一副小女人撒娇打情骂俏的姿态,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阴冷。 坏么?她是没见过真正的坏还是没有真正作过恶呢? 如果这也叫坏,那什么又是人间炼狱呢?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享受的一切又是踩着谁的森森白骨鲜血淋漓掠夺而去的呢? 苏玲珑,苏煜,你们是原罪呀,凭什么有资格来插手我的人生和摆布我的生活,还以为是以前吗?你们所赐予的终有一天会以你们想象不到的方式还给你们,呵。 187他欺负我 司机车子开得飞快,二十分钟就到了韶华所住的地方,齐景笑的一脸骚包,大迈着步子就往别墅里面冲。 看着正在布菜的阿姨,齐景也顾不上什么礼仪风范了,一到大厅就大声囔囔,“韶儿……韶儿……” 韶歇一脸愤愤的瘪瘪嘴,一双灼亮的眸子中分分钟都有要把自己这个大舅哥吞噬的趋势。 齐景正大迈着步子准备上楼,看到自己妹夫这副样子,脸阴沉了下来,不满的道:“瞪什么瞪,当初你在我家登堂入室的时候我说什么了我?少给我摆个臭脸,我又不欠你的。” 闻言,韶歇阴沉的脸直接黑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来反驳,无奈的攥了攥齐雪的袖子,一边摇晃一边撒娇道:“雪……雪……有人欺负你老公怎么办?” 这下轮到齐雪脸黑了,噎在那儿反应不过来,韶歇不甘心的继续摇晃着,齐景乐了,也不急着往楼上走,双手裤兜里一插,人仰靠在扶挮上,一脸的幸灾乐祸。 韶歇摇晃了半天见没反应,面子上挂不住了,“咳咳……雪……雪儿……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都忘了吗?” 齐雪心中当时就万马齐奔啊,这……这能不作大死戏精附体吗?玩呢? “媳妇儿……好媳妇儿……” “老婆……好老婆……” 齐雪在也受不了,干咳两声伸手探了探韶歇的额头,“没病吧?” 这一举动韶歇感觉自己不仅受到了无视,还受到了侮辱,一张嘴翘的那叫一个高,整个一全世界都欠了我,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很委屈,我需要安慰。 “雪……雪……” 虽然这狗粮太乍眼了,有毒,有玻璃渣,齐景站在边上再也看不下去了,明明在外面叱咤风云杀伐果断,回来秒变小奶狗啊,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出来。 韶歇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齐景,随即又委屈又幽怨的看着齐雪,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杵在那儿,齐雪无语了,没好气的吼道:“还不快走杵这儿干吗?” 韶歇依旧不死心,喃喃道:“他刚才凶我。” 这委屈的口气,这可怜小媳妇儿样,如果……如果对面站着的人不是她哥的话,她保证她一定要暴走,上去先来个碾压,碾压不行也要大战三百个回合,就算占不到便宜别人也别想好过。可偏偏对面站的人是她哥呀,齐景啊,齐景是谁呀,是除了不来大姨妈什么都碾压自己的神奇存在呀,是从鲜血白骨里爬出来的齐家最优秀的继承人啊。 韶歇这驴劲儿一上来,齐雪是拉都拉不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就差要喷出来了,这缺心眼儿还较上真了,大吼道:“这是干啥呀,作大死呢?没看他挑衅的小眼神吗?就指望着我们上去给我们撂扒下了呢,你还上赶着送死。” 韶歇一噎,不甘的指着楼上韶华的房间嘟囔道:“可是妹妹……”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齐景顿时就乐了,拍着韶歇的肩膀笑的好不畅快,“哈哈哈哈,你怎么不想想那是我妹妹。” 手指忽然指向自己,齐雪小脸火辣辣的烫,这夹心饼干天知道多噎人,韶歇也转头看着自己的女人,耷拉着个脑袋,比吃了臭苍蝇还难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气的跺了跺脚,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丢下一句,“果然,女人的胳膊永远是往外拐的。” 韶华正在下楼梯就听到这么句,看到大迈着步子牵着嫂子往饭桌走的韶歇,在声后大声吼道:“韶歇你什么意思?” 188想我了没? 看到走下来的韶华,齐景三两步走上前挽住她的手,声音温和而谦雅,带着丝丝宠溺与欢喜。 “韶儿,别理他,我是带你去吃饭的。” 韶华看了看桌上摆好的菜,又看了看坐的端端正正扭头打量自己的三人,指了指餐厅的方向道:“那个……那个……你看见了吧?” 齐景看着齐唰唰扫向自己的三双眼睛,完全没有半点拐人家妹妹和外孙女的觉悟,大咧咧的恭身一礼,“外公,妹夫,借韶儿一用,你们先用餐就不用等她了。” 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牵着韶华的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从他们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最后只留下韶歇、齐雪、外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韶歇更是一口气憋在胸口不顺畅,不敢置信的看着齐雪道:“就……就这样……把我妹妹拐出去了?” 话语中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在明显不过,齐雪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了两个吞咽的动作万分艰难的点了下头。最后还是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敲了敲筷子不满的道:“吃饭吃饭,磨唧什么呢。” “可是……” 韶歇还想说什么,话才出口就让打断了。 “可是什么可是?” 看着一张暴怒的脸,韶歇瘪瘪嘴,憋屈的道:“吃饭吃饭。” 老爷子眼中一阵精芒一闪而过,操起筷子就大咧咧吃了起来。 韶歇和齐景出去以后话还没说就让齐景拉开车门塞了进去,“开车。” 司机闻声二话不说就启动了车子,齐景看着紧握的那只手,白晳纤瘦,身边的人还有点迷糊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干……干嘛?” 齐景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女孩半迷糊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有些东西仿佛都如记忆中一样,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时光如何转移,有些东西好像始终未曾变过,真好啊。 “带你去吃你喜欢的石锅鱼,还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惊喜?韶华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齐景看着这样的他,心情愉快,嘴角不自觉的微扬,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都是暖的。 “少主,到了。” 齐景点了点头,在司机边上说了句什么,司机就走了,而韶华还沉醉在惊喜当中,一路上脑海里都在幻想着什么惊喜,自然也没有留意到有人喊齐景少主,迷迷糊糊的让他牵手下了车,迷迷糊糊的让他牵着手走了进去。 “包间,订好了的,齐总应该跟你们说过吧。” 侍者点了点头引领着他们往楼上走,在迈步上楼梯的时候,齐景微微垂首靠在韶华耳畔低声道:“还心不在焉的我就抱你上去了。” 韶华一怔,瞳孔瞬间扩大,她的小哥哥竟然…… 竟然…… 反应过来是在什么地方,韶华赶紧站直了身子,整个人都绷的笔直,打量着四周,环境典雅,就是人不太多,不免有些疑惑,为什么小哥哥会带她来这么个地方,大总裁不是应该包场或者人气爆满要排队的地方呀,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就…… 这出场顺序不太对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刚刚看到的那些压根就不是人,是自己的幻觉? 对,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不然小哥哥怎么可能会挑这么一个生意平平的地方呢?如果生意好,味道一定不错,如果味道好,人一定不少,如果说贵的话,这世界上穷人多,有钱人貌似也不少,这么一想,眉头不禁越皱越深,怎么想这出场顺序都不算对呀。 正想的入神,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女人,想我了没?” 韶华猛的抬头,看着站在离自己十步之遥笑的一脸灿烂的小瑞,大步跑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兴奋的道:“小瑞,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前几天还念叨着你呢,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