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捕镇》 第一章 平原镇 十月的平原镇已经进入了初冬,宁安扶着自己的捕快腰刀,走在镇子最为热闹的街道,零星的雪花从天空飘来,白色笼罩着整个平原镇。 酒葫芦里倒入口中的热酒还在呜呜的冒着热气,宁安哈一口气,一阵烟就散了出去,走在生活了二十年的小镇上,一草一木都不是很陌生。 作为进入大安山的几处佳地,平原镇一直吸引着无数江湖人士前来,稍作休整便钻进深山老林中寻找着前代王朝留在大安山的宝贝,或者与山中大兽厮杀,以命搏命。而镇子里的人要么随着江湖人士组成的大队人马进入山中充当向导,要么急着走出这处樊笼,去到更大更繁华的郡县里面。当然,也有一部分像宁安一样的人,不愿意去其他的地方,终其一生都在小镇里面,操持着一份家业,准备传给后代。 宁安一年前接过了他爹带了二十年的腰刀,成为了平原镇的一名捕快,宁安的父亲也在他接过刀的几天之后从容离世。 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离别,江湖厮杀距离常人并不遥远,而家国朝廷离他们也是如此,在不同作用的加持下,生死之事似乎就是很普遍的事情了,你怎来到这里就怎么离开这里,就是这么简单,也显得有些冷漠。 快步穿过中街,宁安走近镇子的中心,小镇的枢纽,平原镇治所。匆匆进入大门,绕过影壁,左转就是宁安再熟悉不过的捕快房了,今天又是他当值,挂好狼皮外衣,将房内的炭火炉子点起,火光燃气,整个屋子都变得暖和了。 当值也没什么规矩,加上宁安他爹本就是平原镇曾经的捕头,如今的陈忠捕头说起来还算是他爹的师弟,因此宁安在镇子上也算是无忧无虑的一批人了。平原镇共有人家二百八十余户,也算是这周围最大的镇子了,因此捕快房的人相对还是多的,一共十六人,几乎彼此都是有那么几分关系的人。子承父业,师徒相传,因此大家都算是很亲近的人,当然这些捕快能学到父辈几分本身就要看自己的悟性和努力程度了。 由于每天都有诸多人马进入镇子,平原镇的捕快大多被安排在城门口维持秩序,检查货物,陈忠捕头每天都要带着几个弟兄坐镇城门口,城门口不比捕快房,天冷的时候冻得大家瑟瑟发抖。当然城门口油水比较大,吃拿卡扣的道道终究不少,每次去当值个一旬都能赚上不少,因此捕快也算是平原镇的肥差。 眼见着炉上的水壶烧的通红,宁安用软布握住壶把,朝地上泼了泼,声音全无,才缓缓放下水壶,准备温杯茶水驱寒。 宁安轻酌着茶水,望着窗外飘散的雪花,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呆在那里。 只听见廊外靴声啪啪的传来,一位穿着深蓝捕快服的男子快步跑进,一进屋就长吁不止,呼吸声极其粗重。 宁安缓缓倒上一杯热水,看着跑来的同伴刘山,这位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玩伴几乎每天都会看见。无他,二人父亲也是如此,从小一起长大,闯荡江湖时便是一同学艺的好兄弟,后来宁安的父亲回到了平原镇当起了捕头,而刘山的父亲则是进入大安山中闯荡。 因此刘山从小就住在宁安家的边上,两人也是如父辈一般从小玩到大,学武学文二人是寸步不离的。只不过后来刘山父亲死于大安山中,而镇上的新理正恰是刘山的娘舅,这才早了几年将刘山调入治所,刘山较宁安大了两岁,但性格却是风风火火,一刻也不安生。 “呼呼,这一路跑的真是累死我了,我的天哪。”刘山喘着粗气,忍不住抱怨。 宁安也不理会他抱怨,只是笑骂:“你这惫懒货,当值时不知迟来了几次,还好理正今日有事公办,不然见了你,定是要好生骂你一顿。” 刘山苦着脸,“阿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睡着睡着就忘记了时辰,别说了,快让我喝口水,干死我了。”说着一把拿起了尚未冷好的茶水,甫一入口,噗的喷了出来。 “这水烫死老子了!”刘山被烫的说不出话,而宁安也不说话,在一旁哈哈大笑。 捕快房里多了个人以后就显得热闹了许多,刘山对宁安大肆吹嘘他的丰功伟绩,而宁安对此只能是摊摊手,表示对挚友的无可奈何。 “我说阿宁,你听说了没有,我娘舅,哦不是,理正大人今日是去安山营面见一位大人物去了。” 宁安听了微微一动,“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有位大人物来此地有要事,理正大人是去被问话了。” 刘山接着宁安的话说道:“不止如此,听说是对大安山有新的发现了,不止朝廷,许多江湖人士都闻风而来,正在路上,有来往的客商说朝廷和同道盟的人在燕平道上为了抢路大打出手,路上丢了数十具尸体,朝廷震怒,感觉这盟约要靠不住了。” “哦,是吗?那看起来平原镇要变天了啊。”宁安对此并没有过多的兴奋和关注,只是看着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 一整天的时光都待在了小小的捕快房里面,有刘山这样的人,完全不必担心时间过得慢,到了酉时二人离开了治所,准备来到小镇为数不多的菜馆,小酌一杯。 与平时不同的是,客来居今日竟是人多的厉害,桌桌坐满,好在宁安二人经常前来,李掌柜为了巴结这些捕快什么的,都会给留上一桌,二人刚好入座。 入座之后,刘山就忍不住对宁安说:“我说阿宁,这平原镇啥时候多了这些个人,瞅瞅,不知道的以为是东郡的郡城呢!” “这些人都是些生面孔,看起来都是有几分本事的。”宁安抿了一口酒,只夹菜,并不像刘山一样四处张望。 “我就说平原镇要有大事吧,这么多人也不知道闹起来顶不顶的住。”刘山大口喝了一杯,显得有些担忧。 “行了,喝你的吧,有安山营操心呢,我们管好这二百户人家就不错了。”宁安边吃边安慰刘山。 “嗯,也是哦,不过阿宁你别怕,真有人对你我二人不利,我刘山挡在你前面。” 看着刘山诚恳的表情,宁安也忍不住笑了,“就你我的武功,给人提鞋都配不上,老老实实吃饭。” “胡扯,我这五虎断金刀法可是我爹传给我的,捉对厮杀还是战阵较量他们根本不是我对手。”刘山有些得意,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不同于宁安的细长腰刀,刘山所配的是一口朴刀,战阵厮杀时威力强大,一对一较量也是不落下风。 “行了,有话回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别惹事。”匆匆吃完酒菜,结过账后,宁安拉着刘山离开了客来居。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路上已经有了积雪,两人裹着外衣匆忙走过,留下一行脚印。 回到家时已经是戌时中,宁安点亮烛火,打开他爹留给他的书箱,端起一本武经仔细阅读,窗外的风雪此时都与他无关。而隔壁的刘山则是早早入睡,鼾声如雷。 此时的平原镇安详的静卧在大安山下,却是一片暗流涌动,马蹄声阵阵不绝。平原镇的理正大人则是骑马跟在一队人马之中,不断的回答马车里面的问话,只见这队人马装备精良,一看便知是某个豪门贵族的私军家仆,簇拥着一辆马车趁着夜色缓缓驶入安山营,此时的安山营则是灯火四起,确是一片寂静,主将容定远站在主军帐外,等候着马车主人下车。 只见一位花甲老者走下车,气势磅礴,不怒自威,看到容定远之后,逐渐露出笑容,却是慢步走来,“定远啊,这一次辛苦你了啊。”老者从容淡定,走过了容定远身边,径直进入帐内。 容定远脸上没有反应,只是弯腰抱拳,“不敢当,老师有令,学生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以报老师和朝廷的知遇之恩。” “好了,我知道你的忠心和孝心,进来说话吧。” 第二章 火燎原 一夜的大雪,掩埋了夜里诸多痕迹,五更时分宁安就起来练武了,父亲留给他的东西不多,一般都是与武功有关的书籍。 宁安站在院子里,一手拖起手心朝上,一手下垂手心向下,双脚微分,以一个较为古怪的姿势站在院子里,这正是《武经》里面所记载的内外兼修的基本动作——拖日拿云式。 宁安将呼吸默默的调匀,三长一短的呼气吸气,舌尖紧紧顶住牙齿,引导着一股气在体内运动。 相比于外家功夫,内功的修炼更为不易,不仅需要更大的毅力,还需要有更为精妙的内力运动方式,而这些内功心经都被江湖各大门派视为珍宝,非嫡系弟子不传,因而当今江湖之中,掌握内力之人少之又少,很少有人单独使用内功,均是辅助外力强化身体。 心经默默的运行一周天之后,宁安感觉已经达到了运行的极限,因而也不再坚持,收功撤手,准备练习一下刀法。 宁安的刀不同于刘山的朴刀,走的是精巧灵动飘逸的路数,细长的捕快腰刀,既可以单手拖刀,也可以双手握刀,刀身纤细而坚韧,是一把精心炼制的横刀。 刀光起,一道亮银色光辉一闪而过,在院子里煞是好看,练习大概一个时辰,宁安便收刀归鞘,准备去捕快房当值去了。 大批人马涌入平原镇之后,带来的效果就是整个平原镇焕发了新的生机,主街大路的市场更加火爆,大家都在为进入大安山做最后的准备,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大安山山脚下,有着一头钢铁猛兽—安山营在等着他们。 快速穿过熙攘的人群,宁安快步走向治所,只见治所门口停驻着诸多人马,统一的制式铁甲,每个人都笔直的站在原位,任凭路过的人如何观看也不会有丝毫的动作,宁安抬头看到牙将手中所持牙旗上赫然写着“唐”。 治所许久不见的衙役也站在治所的门口,手中的水火棍似乎被紧握着,忐忑不安都写在了脸上,看起来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衙役李四看见宁安后,脸上的急躁不安终于褪去了许多,快步跑来,一把拉住了宁安。 “宁哥儿,您是终于来了啊,快点吧,兄弟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唬人的阵仗啊,兄弟我尿急,您来替我站站。”衙役李四说完就提着棍子拉着同行的衙役一起跑进了治所,想来这些人是不好打交道,不然人精似得李四不可能如此慌张。 宁安也不理会他们,进了捕快房换了一身蓝黑色的捕快行服,挂着刀走进治所大堂。 只见大堂内众人面色严肃,理正王新元侍立在一旁,参务赵德和捕头陈忠各站一旁,脸上也是冷汗止不住的滴,坐在大堂上的正是昨晚安山营内的老者。 陈忠见到宁安缓缓向大堂走近的时候,连忙使眼色示意宁安不要过来,而正当宁安盯着陈忠时,堂内突然传来一阵叫喝声。 “堂外何人,速速进来,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只听到此人声音浑厚,声如虎啸,甫一开口就直接震住了陈忠,吓得陈忠扭过脸去,不敢回头看了。 宁安见此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大堂之内,弯腰行礼。 “捕快宁安,见过理正大人、参务、捕头。”宁安也不问堂上所坐之人,心知若是人家不想招摇至此,或者不想暴露身份,还是不要打扰的为好。 理正见宁安进来之后,理了理官帽,开口道:“哦,是宁安来了啊,来还不快拜见唐公。” 听到唐公的称呼之后,宁安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严峻,要知道大乾国自一百二十年前称帝建国之后,只在开国后册封了八位国公,而后来京门之变,只剩下四位国公的爵位,均是与大乾王朝休戚与共,福荫子孙的贵族。 而此时称呼的唐公恐怕就是当年号称“匹马戍梁州”的唐安先老将军了。 宁安此时再盯着坐上的唐公时候,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就慢慢显现出来了,天朝贵胄怎么会来到这小小的平原镇,莫不是真的如刘山所说,前朝宝藏现世了? 不等宁安过多思考,王新元又一声喝道:“犹犹豫豫的,在想什么,还不快来拜见。” 宁安抱拳躬身,“在下平原镇捕快宁安,见过唐公。初见唐公多有冒犯,还请唐公见谅则个。” 唐安先放下手中茶盏,看着宁安,“小兄弟少年英才,老夫看你倒是有点欣喜啊。” 心知这只是客气而已,宁安又是一拜,“承蒙唐公夸奖,小子不胜惶恐,若有吩咐,小子愿听差遣。” 唐安先听了之后又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小伙子倒是有那么几分侠义心肠,看起来倒是个好捕快呢!” 唐安先看起来也不是很急着办事情,而是不停的考校宁安对平原镇的了解,由于从小就在平原镇长大,宁安对小小的平原镇再熟悉不过了,说到这里唐公也是连连点头,这让堂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而这时身披锐甲的男子踩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唐安先说道:“启禀唐公,我等弟兄均已到齐,一共十八人,请义父吩咐。” 原来这就是刚才喝住宁安的大汉,宁安看向此人,此人身披明光铠,腰中别着云纹宝剑,脚下勾靴绘着金纹,脸上还有着一道刀疤,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的胡子也显得更为沧桑。 唐公看着大汉,笑着说道:“我儿辛苦了,来崇佐,这位小兄弟叫宁安,看起来对我们此行能有所帮助,还不见过一番。” 这位叫做唐崇佐的大汉,微微摆手,“宁安兄弟,在下唐崇佐,请多指教。” 宁安回敬道:“崇佐兄英武不凡,宁安还是要多多学习,还请告知何事要我出力。” 只见唐公起身后,背过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同道盟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平原镇你也看见了,有一股前朝余孽来到了平原镇准备混入大安山中,我们需要一个熟悉本地的捕快,来协助我们寻找他们。” 宁安听了依旧有些疑惑,见此,唐崇佐接过话题缓缓开口:“现在他们已经得知了消息,我们需要隐蔽行事,因此要找一个相对机灵还要是朝廷的人。” “好的,我明白了,但凭唐公和理正大人吩咐。” 王新元也摆了摆官腔,“宁安听好,命你协助唐公将这前朝余孽一网打尽,至于协助,我让刘山与你一同行动。” “这次行动,你不需要和我们一起,只在暗中观察寻访就好了,至于你的助手,将他叫来如实告知就好了,但是一旦泄露,你们的命可就危险了,要小心哦。”唐崇佐说完之后,就出去整顿人马去了。 而唐安先唐公也准备离开治所,去更为安全的安山营总揽全局。 “年轻人不必过于紧张,老夫此次前来只是来游山玩水的,至于这前朝的臭虫顺手而为罢了。”唐公走出大堂时拍了拍宁安的肩膀,就在众人的护卫下走出大堂。 正当唐公走出大堂时,只见一道冷箭射来,嗖的一声射向唐安先,而旁边的护卫一刀就将冷箭拦下,将唐公保护在身后,而房上黑影见一击不成,转身逃遁,而这时又一道黑影直扑向下,直奔目标,护卫军士拔剑而对,长剑刺向刺客,刺客转身翻腾从空中跃过,甩了一把黑色匕首直插向唐公胸口,而宁安见此提起横刀,手弹刀鞘,将刀鞘飞了过去,打偏了飞来的匕首,而刺客则是被护卫一剑穿心而过,倒在地上,涌动着鲜血。 见此一幕,王新元直跪在地,“下,下官治理不力,让刺客惊到唐,唐公,还望唐公恕罪。” 唐安先摆了摆手,“无妨,新元不必如此,宵小之辈与你何干呢,我唐某人命若如此,就不会埋怨他人,谅他们也不敢怎样,起来吧。” 说着唐公带着护卫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治所,马车匆匆从治所门口走过,尸体也被衙役们抬了下去,王新元缓缓起身时,竟发现自己险些是尿了裤子。 而宁安也不得不立刻出去,寻上刘山一同调查这前朝余孽,出门的宁安不禁还在回想,若是当时的冷箭对准的是自己,没有护卫的他能否躲过这必杀一箭。 这场无名的野火终究是要在平原镇燎燃起来了。 第三章 前朝事 走在街上看着周围叫卖的人群,宁安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寻起,这些前朝余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潜入到平原镇,锲而不舍的寻找他们复国的希望。 前朝国号大魏,是由三百年前的大魏皇帝拓拔宏建立起来的,大魏武帝拓拔宏武功盖世,用一把金龙枪斗败江湖诸多高手,被天下门派奉为武皇帝,足以见得当年的大魏是有多么风光,只是后人不争气,拓拔宏在位三十年后就暴毙而亡,传了仅有三代就开始国力衰败,政治腐朽,又过了两代之后便被当时的大乾皇帝元豫取而代之,元豫又通过与江湖门派的交好博得了诸多武林高手的支持,自此以后大魏贵族也就沦为了前朝余孽。 如今距离大魏王朝的灭亡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对于他们的围剿依旧没有停止,由于当年拓拔家族武学极高,不少武林门派也是眼馋着前朝宝藏中是不是有拓拔宏的武学秘籍,因此此时三方汇聚,这风暴最前沿的地方就是平原镇。 说起江湖武林,不得不提的就是同道盟这个门派联盟,由当今江湖上诸多名门大派组成的门派联盟,五大派轮流担任盟主,旨在扩大武林的影响地位,试图撼动朝廷管制,与朝廷分庭抗礼,不过同道盟的各门各派之间又相互勾心斗角,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如今确实一副众志成城万众一心的态度,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 想到此处,越想越心烦的宁安停下了脚步,准备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叫上刘山慢慢调查。 依旧是昨天的客来居,今日的生意更是好的不得了,客来居的掌柜笑的已经合不拢嘴了,平日里少见的老板娘都出来忙前忙后,见到位置不多,宁安也就懒得在此就坐吃食,打了壶杏花酿,叫了一盘熟肉一份素菜,准备带回家去与刘山一同食用。 客来居算是平原镇唯一一个条件不错的客栈了,一楼二楼均是吃饭的地方,从客栈穿过,里面的院子才是住店的地方,平时三个院子都住不满的客来居,如今是院院满员,听店小二说有个来自琅琊郡的客商包下了两个相邻的院子,住了好多人呢。 宁安听到此处,心中有了几分计较,客栈里面藏着一些个前朝余孽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谁会想这些人光明正大的进来住店呢。 想到此处,宁安心里就有了几分目的性,拎着打包好的酒菜回去找刘山商议。 回到家中,看见隔壁的刘山挥舞着朴刀,刀法大开大阖,耍起来虎虎生风,每一刀都饱含气势,看起来刘山已经颇得其中精髓。 当刘山看见宁安拎着酒菜走回家时,刘山直接收功撤手,扔下朴刀快步跑进宁安的家门。 “嘿嘿,阿宁,让我来看看你买了什么酒菜,饿死我了。”刘山拿着酒葫芦,扯开了食笼,抓起一块熟牛肉就往嘴里面塞。 “嗯,香,舒服啊,今天治所有什么事情没有。”刘山咕哝着嘴,吞咽着食物。 “今天可是热闹,治所上上下下忙活了一天。”宁安洗了把手,也入座倒酒。 “啥,这是什么风吹的平原治所都忙起来了,哎我说,不会真的是?” 没等刘山问完,宁安就打断了他的说话。 “刘山,有个事可得跟你说了,理正大人命你我二人协助调查,这事可有些凶险。”宁安面色严肃,盯着刘山,刘山却满不在乎。 “嗨,这事,你我二人搭档多年,什么事能难倒我刘山,一句话,刀山火海咱们随便折腾!” 刘山抹一抹嘴巴,喝光了一杯酒,又接着开口道:“不过,今儿倒是怎么一回事,你得给兄弟我说明白了啊。” “这事可大可小,今天唐公来了治所,看起来带着私军来的,指名道姓的要剿灭前朝余孽,这不今天在治所里面,险些被贼人得手,刺杀了唐公。” 宁安简短的叙述了事情经过,又告知刘山他们的任务,刘山听了没做反应,吧嗒吧嗒嘴,“啧,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莫不是前朝宝藏真的在咱们大安山?” “切,就算有,轮的着我们吗?老老实实待在平原镇,最近可不太平,我琢磨着有空去客栈调查一下,今天小二告诉我有个客人包了两个院子,我觉得嫌疑很大。”宁安一边分析一边询问刘山的意见,两人对此讨论了许久...... 二人讨论到了亥时,此时发觉聊的太晚的二人才分开,准备明天白天去街上逛逛,询问一番。 刘山走后,宁安有思索了许久,想了想白日刺杀唐公的刺客,按理说大白天刺杀,若非武功高强之辈,那必是愣头青了,来者武功不高,但是却又布置精细,看起来应当是有人对唐公的一次试探。 夜深熄灯了,而此时的宁安确是十分的危险,他的屋外两个黑衣人缓缓潜入院子里面,手中一人手持弩箭另一人手持短刀,悄悄地推开了宁安家的窗户。 然而此时的宁安尚未熟睡,内功的运转让宁安的六识不断的加强,在刺客捅破窗户纸的时候,宁安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汗毛竖起。 黑衣人缓缓的将毒烟吹入宁安的屋子里面,此时的宁安发觉事情不对,早已经屏气敛息,手中紧握着身边的腰刀。 大概是觉得毒性发作了,不足半盏茶时间,刺客就破门而入,对着宁安的床铺就是一发弩射,而宁安则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一脚踢掉了刺客的手弩,拔出横刀砍向另一名刺客,房间狭小横刀难以施展,反而是刺客的短刀,刀刀杀招,不停的向宁安攻来,寒光四起,宁安也只能横刀格挡,一边想办法把两人引出去。 只见刚才被踢翻的刺客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一掌打在宁安的腰部,而宁安也顺势借力打力,打破窗户翻了出去,翻转同时不忘一刀划在刺客的掌心,在院子里滚了一圈稳住了身体。 两名刺客依旧是不依不饶,受伤的刺客简单的包住伤口,也是掏出来短刀,两人配合默契,左右夹攻宁安,宁安双手持刀左右挥舞,挡住短刀的攻击,刀光凛冽,院子里尘土飞扬,宁安一个扫腿逼退了一名刺客,手中的横刀不断的刺向另一名刺客,一招上撩划开了刺客的衣服。 这时的打斗声已经吵醒了隔壁的刘山,刘山拎着朴刀从两家的墙上跳了下来。 “什么人,敢动我兄弟,小爷来了。”刘山从后面拎着朴刀,手举朴刀一记横斩,一刀结果了这名刺客,此时宁安的刀尖也插进了刺客的胸膛。 另一名刺客见事情败露不能成功,却是扔下同伴,翻墙跑了。刘山见此正想追击时,却被宁安喊住。 “山子,别轻举妄动,穷寇莫追小心埋伏,跟我一起收尸。” 刘山停下了脚步,扯开了死掉的刺客的面罩,一个陌生的面孔, “阿宁,这看起来是白天行刺唐公的那伙人啊。” 宁安此时却是轻松了不少,“山子,看起来这些人已经知晓我们的行动了,对手已经开始露出马脚了,不怕他们动手就怕他们忍着。”宁安笑声也是爽朗了许多。 而刘山则是挠头不解,“你不是被打傻了吧,刺杀你,你还开心。” 二人将尸体挪进屋内准备天亮之时送往治所,查探详细。 第四章 暗潮起 寅时还未结束,宁安与刘山就带着尸体来到了治所,治所中的仵作尚未到来,因此他们只能将尸体放进停尸间,宁安对从尸体调查刺客身份的方法并不报多大的信心,毕竟刺客要是能被认出来,刺杀就失去了意义。只不过宁安准备用这个尸体钓钓鱼罢了。 治所因为唐公昨天的到来今日人也是早早的上来了,忙前忙后,整个平原镇原本安逸的日子或许已经到头了。 衙役李四又拎着他的水火棒在治所里面走来走去,看见宁安他们时候依旧是那一副无赖相。 “嘿,我说宁哥儿,山子,你俩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李四一脸奸笑,转着脖颈,想来昨晚睡的不是很好。 “哟,这不是四叔嘛,您老人家怎么也来的这么早啊?”刘山见到李四后嘿嘿的笑着,看着李四一阵恶寒。 “嘿嘿,这不昨天发生了点大事吗,这理正大人是十分恼怒啊,四叔我要是在这么浪浪荡荡的,怕是这衙役也干不了喽。”李四吧唧吧唧嘴,似乎对昨天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刘山也是个健谈的人,拉着李四就四叔长四叔短的喊着,不停的打听昨天的事情,说到激动处还拍打了李四几下,痛的李四的龇牙咧嘴。 “哎呦,你小子轻点,我这这么大的岁数了,不抗揍。”李四撇了撇嘴。 “四叔,我们正好有个事找您,这有个刺客尸体,昨晚意图行刺我和小山,被我俩做了,您帮着抬一下挂在治所外面,就说是贼寇匪首。”宁安一连串说了好几句话,硬是要把这活计甩给李四。 李四一听这个脸色变了,苦着脸,“哎呦哎呦,你俩小兔崽子可别难为四叔我了,我是见不得死人的啊,这佛祖知道你们俩个小子糟践人家尸体不做好事,可饶不了你们。” “好了好了别说了,就交给四叔你了,来来来,跟我们去抬。”宁安不由分说直接拉起来李四就朝停尸房走。 这一拉不要紧,一拉这李四的手,是疼的李四破口大叫,“哎呦疼疼疼。”宁安这一敲,是直接看见了李四手上的伤口,一长条,显然是刚受伤没多久。 刘山看见后一把抓住了李四,“我说四叔,你这手怎么弄得啊?” 李四一听,眼珠滴溜溜的转,口中支支吾吾的,“我我,昨天生柴火被树枝刮了,还能怎么弄得。” “四叔,这昨晚风大雪大,出门一趟不容易吧。”宁安语气一硬,眼神也变得锐利许多。 “我,我出门干嘛,真是的受个伤而已嘛,我先走了,不说了。”李四挣开刘山就要跑出治所。 “站住,李四,昨晚你究竟去了哪里,想不到你竟然藏的这么深啊!”刘山一声大吼,喝住了李四。 宁安则是拔出横刀,一刀劈向李四,李四见状惊恐万分,伸出双手护在头部,并没有其他反应了。 就当刀要劈在李四头的时候,李四也放弃了挣扎,而宁安却是把刀一停,收刀归鞘,转过身去。 “四叔,对不住了。”宁安也没有过多解释,李四见捡回来一条命,哪有空去指责宁安他俩发什么疯,丢下棍子就跑了。 “阿宁,你怎么把他放走了,这可是昨天要取你命的人啊!”刘山显得疑惑不解。 “山子,刺客不是四叔,我刚才一刀劈过去,但凡会点武功的都会下意识躲闪,而李四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看起来不是会武的人。”宁安仔细的给刘山分析了一下。 “呼,看来这刺客还真不好找,差点害了熟人。”刘山呼了一口气,想来也是放松了许多。 “不过,治所里面一定有奸细,李四模样慌慌张张,也有猫腻在里面。”宁安摸着下巴,轻轻的摩挲着,试图理清头绪。 “啊,不是说四叔没什么嫌疑了吗,要不跟着他走走。” “不必了,我们还是去客栈打听一下,顺便观察观察城内状况,这些人一击不成,怕是要潜伏一段时间了。”宁安带着刘山走出了治所,出了门直奔主街,而他们身后也跟着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客来居的生意还是如前几日一般火爆,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宁安与刘山二人借着与掌柜店家熟识的便利,在这客来居中走走探探,也无人敢问,毕竟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掌柜的还要靠这些公人们的照拂,也由得二人闲逛。 客栈不大,从一楼到二楼仔细检查也不过一盏茶功夫,可店小二昨日说的客商倒是不见出来,宁安找了一处能望见院子的座位,拉着刘山坐了下去。 “我说阿宁,这么看着得看到什么时候,你我二人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刘山这坐不住的毛病又犯了。 “你老实点,等会有你看的,你瞧,这院子里面来来回回的都是女眷,这些刺客莫不是还带着家眷?” 想到此处宁安也有些疑惑了,这平原镇也不是什么大的地方,游玩观赏也轮不到穷山恶水的大安山,怎么就会出现女眷在这里呢。 “嗨,你瞧着不对,这行走江湖,讲的是儿女情长,侠肝义胆,兴许是个女刺客,来段演义故事。”刘山满嘴胡扯,各种理由都想了出来。 “这江湖险恶,怎么就让你说的这么美好,那我问你星天南大侠怎么会远走漠北呢?”宁安说完便笑而不语,等着刘山回答。 “这,还不是同道盟那帮兔崽子,搞得这武林乌烟瘴气,名门正派,要真的都那么正派,我爹他至于......”说到此处,宁安立刻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行了,别说了,人多口杂,小心祸事。”宁安压住了刘山接下来的话语。 “你看,院子后面好像偷跑出来个人,鬼鬼祟祟的。”宁安一眼就发现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鬼鬼祟祟的从墙上翻下来,试图从后面绕出去。 “走跟上他。”说着宁安就拉着刘山离开了二楼,担心等下人就不见踪影,二人从楼梯转口的窗户上一翻而下,稳稳的踩住草地直奔后门而去。 瞧这小厮便是不熟悉平原镇的人,想来客栈也不了解,跌跌撞撞走了半天才绕出去。此时宁安与刘山早已经在后门等候多时。 这小厮一走出后门,就像被释放了一般,踩着轻快的脚步,在后门的街上徘徊了一会,就沿着大路朝平原镇主街集市而去。 宁安与刘山两人穿着自己的蓝黑捕快服缓缓的跟在后面,这小厮对平原镇好奇的很,在集市上转来转去,集市上有来往的江湖贩子,也有平原镇的居民,卖的东西五花八门、良莠不齐,然而这小厮却是见一个看一个,不一会手里就多了诸多玩意儿。 刘山跟着小厮跟的急了,“阿宁,这小娃子看起来不像是个武林人士啊,一点戒心都没有,看起来倒像个雏儿。” 宁安眼睛一直盯着周围和那小厮,缓缓开口道:“我觉得这一队人来这里必有蹊跷,但是现在看起来我们好像跟错人了。” “我就说嘛,要我说还是得看看李四这厮,支支吾吾的,莫非有什么事情?”刘山认为当今嫌疑最大的还属衙役李四。 “不,我觉得李四应该没那么大嫌疑,总觉得他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们。”宁安认真的分析了事情,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引蛇出洞,而不是打草惊蛇。 两人索性就一直跟着这小厮,将怀疑对象一点一点的排除干净。只见前方突然人满为患,大家围在了一起,想来是有些事情值得看看热闹,众人围在四周忍不住叫好,这小厮竟也挤进去,跟着人群一同叫喊。 “走,我们也挤进去看看。”宁安带着刘山,从侧面挤了进去,而周围的百姓看见捕快服装以后也是乖乖的让开道路。 第五章 错迷踪 见着街上人群围在一起,宁安两人挤进去一探究竟。原来是江湖卖艺的队伍,在这平原镇大街上表演起了拿手绝活。 只见一大汉抬出一平整的大石头放在另一个汉子的胸口,想来这就是江湖卖艺经常表演的胸口碎大石了吧。 只见这汉子胸肌硕大,体型魁梧,看起来是个练外家横练功夫的高手样子,躺在准备好的木条凳子上,两边学徒抬起大石头压在了他的身上,而手举铁锤的大汉开始向四周吆喝起来:“来来来,各位父老乡亲,接下来就给大家瞧瞧的胸口碎大石的绝活,您们心地好的爱看的给点赏钱,让我们混个饭吃,穷的困难的您就帮着吆喝吆喝,叫叫座。” 周围的百姓大多是来看个热闹,不过也有向里面投钱的看客,图的就是个面子和看着刺激。 “哎呦,谢谢你老打赏,祝您福寿绵长啊。”大汉接过一轮打赏之后,放下了盘子,准备表演,与周围百姓一样,那青衣小厮也是看的津津有味,还忍不住打赏了两文铜钱。 “好了好了,各位父老乡亲,接下来我就要用着大铁锤砸开石头了,各位瞧好。” 只见大汉抡起铁锤,动作流畅,看起来是经常练习,而躺下的汉子毫不慌张,一看便知是多年配合,放心的很。 然而就在这一锤下去之后,胸口上的石头没有碎裂,反而是石头下的汉子一口鲜血喷出,胳膊大腿一软,竟是断了气。 周围百姓一见出了人命,吓得是纷纷逃窜,整个集市瞬间就变成了闹哄哄的一团,踩踏着拥挤着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而握着锤子的大汉显然是不敢相信,嘴唇发白微微颤抖,双腿也是止不住的颤栗。 宁安与刘山见出了人命,不能不管,二人均为捕快,对于这种事情处理起来丝毫不费劲,刘山先是指挥百姓不要踩踏,隔离了百姓,又看住了这杂耍戏班。 而宁安则是走近尸体旁边检查尸体,对着现场仔细搜查。 小镇并不大,一有事情马上就有人通知了治所,捕头陈忠又带着四个兄弟前来检查。 见到宁安与刘山二人早早的在这里搜查,陈忠也是放缓了脚步,走到宁安身边询问详情,“小宁,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怎么出了人命。” 宁安仔细的说出了事情经过,并将初步检查的死因说了出来,“看起来是一次误杀或者仇杀呢!”陈忠眯着双眼,盯着已经被控制住的大汉。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没有杀人。”大汉看起来十分惊慌,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冤枉不冤枉由不得你,这好好的胸口碎大石怎么会当场死亡,说不得也得治你个失手杀人的罪。”捕快王强开口就是一顿威吓。 “小的,小的也不知啊,这石头已经是烧制脆了的,我这兄弟从小与我相依为命,一同长大,横练功夫也是有的,不会如此就死了啊。”大汉哭丧着脸,流着眼泪,却不知这眼泪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情实感。 “哦,是吗,检查这石头。” 刘山踢了踢这块石头,一脚跺在上面,石头没有一点变化,刘山又举起铁锤砸向石头,石头依旧没有碎裂。 “这石头分明是一块顽石,若不是用力敲击根本没反应。”刘山实话实说。 陈忠捕头眉毛一横,“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石头是不啊你指使人偷换的?” “真的不是小人啊,大人明查啊。” “哼,带回治所,与理正大人分辩去吧,走。”说着示意捕快将犯人押走。 “宁安、刘山,对其他人进行调查,查清戏班来路,顺便告诉他们,最近不得离开,老老实实等着传唤。”说完陈忠提着刀离开了,这里就交给了宁安、刘山。 “嗨,真tn的晦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山忍不住感叹道。 “我倒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这胸口碎大石两人应该十分熟稔,不应该出现事故的。” “那就是这大汉故意害他兄弟,想卷钱逃跑。”刘山不加思索的说。 “不,这汉子就算动手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吧。” “嗨,兴许就是觉得官家会这么想呢,咱们还有要事办呢。” 宁安并不继续争辩,搬开戏班表演用的箱子,里面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飞刀、高跷、石板、长枪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 “走,我们去问问那两个负责放石头的学徒。” 宁安刘山走进戏班住的屋子,整个戏班都因为这件事情惶恐不安,见到捕快来了,更加害怕。 宁安见此开口道:“各位不必惊慌,我兄弟二人就是来问问情况,你们谁是班主。” 一个老仆颤巍巍的开口道:“回大人,被带走的就是我们的班头,死的那个是二班头。” “哦,那他们二人关系如何啊?”听到此,宁安继续发问。 “大师兄、二师兄两人平日里关系极其要好,从未见两人有过争执,大师兄,大人,大师兄不可能打死二师兄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怯生生的看见宁安。 “哦,那么你们用的器具道具归谁看管啊。” “回大人,是小老儿我看管着,顺带带着这两个不成器的孩子。” 听到这里,宁安要求他们带着他去查看一下平日里放物件的仓库。 进入仓库一股霉味传来,东西堆砌在一起看起来好久没人动过了。 “这些道具,你们班子平时都不用吗?”宁安皱了皱眉头。 “回大人,我们戏班原本是在燕郡卖艺,只因为在当地得罪了一个大的戏班子,两位班主打伤了人,不得已出走,来到这里是听说此处人多,最近刚来的。”老人娓娓道来。 “哦,这么说你们这两位班主还是江湖人士喽。” “我大师兄二师兄可厉害了,他们一个会金刚掌,一个练的是韦陀拳。”一个小孩子忍不住开口接话。 “那这么说来,即便是个大石头也难不倒他们了。”宁安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山子,用锤子给我砸开这个石头。”宁安说完,刘山拎起边上的铁锤,微微蓄力,一击砸中石头,石屑四溅,石头从当中裂开,令人惊讶的是一块光滑的石头里面竟然含着铁芯。 “这,大人,我等冤枉啊。”没等宁安开口,老仆人直接跪倒在地。 看着地上的铁芯石,宁安发觉到事情的问题,这铁芯石价值不菲不可能被戏班班主用来杀人,更多的用法是用于锻炼内力,练习劲气。 “走吧,山子,我们回治所一趟,我觉得要好好问问那人,你们就暂时待在这里,不要出去乱跑了。”说完宁安与刘山就向治所奔去。 两人回到治所时,大堂上理正正在和陈忠分析事情经过,以及怎么给这杀人大汉定罪,原来这大汉名叫赵让,死的那名汉子叫郑强。 宁安迈进大堂内,紧忙说到:“禀报理正、捕头,我二人探访戏班仓库,发现戏班表演所用大石均被换成铁芯石,且戏班上下均说赵让郑强二人平日要好,并无争端,我请求重审赵让。” 王新元听过宁安一番陈述之后,点头应允宁安的建议,让宁安亲自去地牢里面押解赵让。 宁安绕过大堂走到地牢门口,发现平日里把守的守卫并不在门口,宁安匆匆走进地牢里面,见到牢中一片寂静,而关押的赵让也是默不作声,当宁安打开锁头接近赵让时,才发现地上早已经是血流不止,这赵让已然是没了性命。 当宁安抬头看向墙壁时,墙上赫然用血字写着“午时已到!”。 第六章 两生花 眼见着赵让惨死牢中,“午时已到”的血字写在墙上,宁安的心里又掀起阵阵波澜。 平原镇本无过多的事情,而这一来二去,竟是连治所都变得不安全了。理正王新元勃然大怒,斥令捕头陈忠七日之内捉拿凶手,宁安刘山二人也是任务加身,整个捕快房里面忙的是不可开交。 究竟是什么人暗中报复一个小小的戏班子,宁安也不得而知,只是隐约觉得是一团黑色的漩涡似乎要吞噬掉他和刘山二人,这一晚上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顶着困意的宁安又在辰时后拜访了戏班,告知了他们赵让的死讯,得知这一消息的戏班成员个个泪流满面,想来是感情深厚,剩下的也就是十二三的半大孩子,七八岁的孩童,以及一个老仆人了。 宁安也不便过多打扰,凶手至今还潜伏在暗处,尽管是他也要时刻警惕,也不想把无辜的人卷进风波。 当问及剩下的人有什么打算的时候,戏班里面最小的孩子忍不住开口了:“我要留着平原镇,完成赵叔和郑叔的遗愿。” 听到此处宁安有些疑惑了,“哦?他们两人有什么遗愿啊。” 小孩子看了看周围的人,鼓着劲儿,“我要找回金刚门武学秘籍,完成赵叔的武功愿望。” 听到这里宁安是大为诧异,“金刚门?这倒是有点头绪了。” 见此,老仆人也是跪下磕头,乞求陈安为两位班主沉冤昭雪,他保证照看好孩子们,别过此处,宁安骑上马匹,准备去安山营询问一番。 对于江湖门派的事情,宁安知晓的并不是特别多,唯有去请教一下唐公,想来能有些收获。 骑马出城后一路向西北进发,安山营就驻扎在城外十里的大安山山口。 马尚未至营前,宁安就被周围警戒的士兵拦住了,“来者何人,速速通报。” “在下平原镇捕快宁安,有要事求见唐崇佐唐统领。”想来唐公在此处,唐崇佐应该也护卫在周围,宁安还是准备找唐崇佐询问一下。 士兵进去通报不过半盏茶时间,唐崇佐就穿着劲装走了出来。 “哈哈哈,宁兄至此有失远迎,想来是平原镇中不大安生吧。”唐崇佐微带笑意问候宁安。 “劳唐统领费心了,在下此番前来是与昨日城中一起古怪杀人事件有关,想来询问一下。”宁安走到唐崇佐身边,向其抱拳敬意。 “哦,竟然有这种事情,我们进帐详谈。”唐崇佐引着宁安进入大帐,屏退左右,仔细询问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铁芯石,看起来来者名头不小啊,这铁芯石专克外家金钟罩,铁布衫的罩门,任凭你横练功夫刀枪不入,被铁芯石的磁性吸引,一身功夫也变成软脚大虾。”唐崇佐一听便知,对着宁安是娓娓道来,将着来龙去脉倒是理清不少。 “这铁芯石发现之后,我就回去准备重审赵让,可这赵让暴毙牢中,墙上还写着午时已到。”宁安继续向唐崇佐讲述。 “午时已到!没想到蝦真的是他们,两生花,冥河专渡午时鬼。”唐崇佐对着宁安说了一大堆谶言。 “宁兄,看来你果然有发现啊,这两生花是前朝拓拔家族的转生之花,传说拓拔家族的巫师能够用两生花联通幽冥,而祭品则是有罪之人的血肉。”说到此处,宁安听着都觉得天气凉了几分。 唐崇佐话锋一转,大笑了起来,“哈哈,这其实就是前朝余孽的唬人手法,幽冥?老子不信它,就想看他试试我的这杆长枪。” 宁安看着突然转变画风的唐崇佐一时有点缓不过来,接着开口问道:“那么唐兄,你知道有个江湖门派叫做金刚门的吗?” 听到此处唐崇佐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似乎是听到一个很严重的消息。 唐崇佐嘬了嘬牙“嘶啧,金刚门,十五年前倒是有桩血案与他有关,当年前朝魏老太师余脉魏无忌被我朝追杀,同道盟又在江湖上下达了九天九地追杀令,魏无忌一家带着家眷投靠了这个金刚门,当时的金刚门也不过是一撮尔小派,魏无忌为了家眷老小,只身引开大军,力战而亡。” “而这家眷自然是留在了金刚门中,这门主原是魏无忌的好友,传说魏家是国姓,留着前朝光复的藏宝图,因此起了贪念,意图抢占宝贝,魏家家眷仍有一些死忠护卫在,金刚门的大徒弟夜雨通风报信,引同道盟攻上山去,灭掉魏家一百三十口人,无一幸免。” 听到此处宁安也是有些不忍,想来这应该是魏家的报复了,“不过这金刚门后来怎么样了。” 唐崇佐撇了撇嘴,“这金刚门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贪墨宝贝,结果被同道盟的杂碎结果了呗,又把这灭门的残忍事情推给了他们,小山门烧的精光。” “哦?那这么说来金刚门应该灭门了吧。” “正是如此,不过也不保证逃出去几只小鱼小虾。走我同你去治所看看尸体就知道了。”唐崇佐拉着宁安骑马返回城内。 回到治所时,赵让的尸体摆在停尸房里面,仵作也没有擅自进行检验。 等到两人来的时候,原本好好的尸体已经变得褶皱,按理说冬季天寒不应如此,更惊人的是流干血的赵让,胸口上赫然浮现了血色花纹。 “两生花纹,看来这真的和前朝余孽有关啊。”说完唐崇佐一枪戳烂了尸体上的花纹,尸体被戳开了一个大洞,更为惊讶的是血洞里面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盛开了。 “屏住呼吸,这两生花有强烈的致幻作用。”唐崇佐提醒过后直接闭口不言,捂住了鼻子。 宁安闻言也是屏住呼吸,拔出横刀,严阵以待。 只见唐崇佐一枪又戳坏了花朵本身,花朵的根茎里泱泱的流出了鲜血。 “操,真的晦气,好了没事了,两生花果然名不虚传。”唐崇佐似乎松了一口气。 还未感觉出什么的宁安,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恐怖,只是觉得唐统领此番如临大敌的样子十分好笑。 “小兄弟可别笑,这两生花开,意喻阴阳相通,任何闻到花粉的人都会发狂致死,内力深厚的可以抵御住,至于普通人变得比僵尸还可怕。”唐崇佐向宁安详细的解释两生花的恐怖。 宁安听到此处又是陷入了思考,虽然他对两生花不甚了解,但是这两生花花种怎么会偏偏赶在今天盛放呢。 “唐统领,这两生花从被种植到花开要多久啊。” 想到此处唐崇佐不禁脸色大变,“这尸体有人动过手脚,两生花若是花开分明在昨夜就已经开放,定是有人知晓我等行踪,提前来此布置。” 听到这里宁安带着唐崇佐来到了捕快房里面,刘山正在里面当值。 “山子,停尸房里面今天有谁进去过。”治所的钥匙大多放在捕快房里面,因此当值捕快也是要负责管理治所的各个地方。 刘山仔细想了想,“晌午李四进去抬东西来着,怎么了阿宁我看李四鬼鬼祟祟的定有问题。” 宁安又简单的与刘山复述了一遍,刘山听此脸色大变,“这个李四定是贼人派来害我们的,还等什么抓住李四。”说完刘山便要拖着朴刀去寻李四。 唐崇佐按住刘山,“此时不急,李四做此事情必会逃跑,当务之急是带我去戏班所在,寻找线索。” 三人也不顾城中城外,骑马火速赶往戏班所住的地方。 三人下马敲门时,门内无人应和,大门紧锁,刘山一脚踢开大门,唐崇佐嚷了一句“做好准备。”三人是各自拿好兵器,缓缓走进屋子里面。 只见宁安当时见过的小孩子跪在地上,其他几个孩子也均是如此被绑缚着身体,没了气息。 刘山见此怒不可遏,“哪个贼人在这里装神弄鬼残害无辜,出来与你刘爷爷对打。”说着一刀劈开了前边的木桌子。 看着眼前的惨像,宁安心里又是有些微微后悔,在这一系列的博弈过程中,始终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此时宁安朗声道:“老人家出来吧,这一切都是你演绎出来的好戏吧!” “哈哈哈哈,宁神捕机敏无双,去而复返让老朽我差点没了准备,还好几个小孩子杀起来毫无压力。”老仆人缓缓从另一门中走出来,嘴角还挂着残忍的微笑。 “老贼,你是魏氏余孽吧,来接我唐崇佐一枪。”唐崇佐提枪沉肩,蓄势待发。 “哈哈哈,老夫魏氏家仆魏大忠,尔等鹰犬放马过来。”说完老者袖中甩出一阵迷烟,趁机窜入后院。 第七章 杀鬼影 魏大忠一溜烟的窜入后院,宁安三人也紧追不舍,一入后院三人便感觉到脖颈发凉,只见数个坛子纷纷爆开,都是生长开了两生花。 花粉悄无声息,无色无味,已经飘散在空气中,只见魏大忠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似乎要吞噬掉所有花粉。 宁安三人捂住口鼻,戴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面罩,唐崇佐长枪挥洒自如,来回转动意图驱散着股气息。 只见魏大忠双目赤翕,脸色通红,发髻一散好一个披头散发的杀人恶魔。魏大忠挥舞着双手一把抓过两生花,吭哧一口吃下了所有花朵,此时的魏大忠长啸一声似洪荒异兽,快速奔向场内三人。 眼见魏大忠老魔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唐崇佐一枪提起,寒芒先至,点在魏大忠即将到来的地方。 魏大忠也不躲闪,用青筋暴起双手抓向长枪,一爪劈开了长枪的位置,攻击更加凶狠。 刘山咽了一口唾沫,稳稳的拎起朴刀,一招“流星追月”横斩魏大忠。魏大忠架起双臂用着肉身之躯挡住了这含怒一击,整个人却是倒飞出去,翻滚了几周,用手扣在地上止住了脚步。 见此情景,刘山诧异异常,按理说这一刀下去不是个一刀两断也是筋骨断裂,怎么一个老头就这样挡住了。 “奶奶的,真邪门哦,这是哪里来的老魔啊。” “你俩小心,这人不知用了什么武功,变得刀枪不入,力大无比,小心应对。”唐崇佐开口提醒二人。 趁魏大忠扶在地上时候,宁安出手了,宝刀出鞘,细窄的横刀提在手中,紧追着退后的魏大忠,拦腰而斩,而魏大忠双手为爪,抓偏了横刀,手上猛烈的进攻并未停止。 宁安手按刀背,用刀刃死死顶住魏大忠的爪击,二人僵持一阵后,各自力有不逮,撤手再战。 宁安挥刀如电,刀气迸发,平日里练习的刀法一概用上,这恰是家传绝学,“快刀斩”。 魏大忠这边完全是丧失了理智,一心只想杀人,身上的肉多有绽开,但是却不见一滴血流出,十分诡异,宁安与其僵持不下。 只见宁安双手持刀,刀招一变,改斩为掠,刀法八式被宁安用的是出神入化。 趁着换气过程,旁边蓄势待发的刘山如爆竹般砰然爆发,手中混钢朴刀开合有序,五虎断金刀的第一招“如虎跳涧”,刘山一跃而起,手中朴刀砸砍向魏大忠。 此时的魏大忠被宁安弄得已经是怒火攻心,见刘山过来是丝毫不退,双眼愈发血红,一跃三丈腾空而起,硬生生用拳头撼动刘山。 这一刀一拳,钢铁对肉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刘山这边运足了气息,一刀未成,便被打断了气势,真气震荡阻碍,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在地。 魏大忠硬接一拳,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左手裂开,崩破了虎口,但依然是凶性不改,咬牙切齿。 “宁兄弟,你照看好刘兄弟,我唐某人来会会这魔头,看起来他吸入了两生花已然是发狂了,等下我若不行,别管我,通知我义父,不要使城中涂炭啊。”唐崇佐说完之后,提枪上阵,点戳交错,寒光四起。 宁安接过了受伤的刘山,见刘山真气震荡,不便挪动,只得让刘山静坐养气,而自己则是观察战局,伺机切入。 唐崇佐不愧为唐安先义子之首,提枪上阵就压制住了魏大忠的凶猛进攻,气势磅礴又灵动迅速,枪尖一直逼着魏大忠不停后退,魏大忠身上也多了几道枪伤。 只见唐崇佐运气使枪,一枪挑起魏大忠,好一招“枪挑毒蛟”。长枪挑起魏大忠后,唐崇佐右脚用力蹬地,借力而起,枪尖画圆,不停的扰乱魏大忠的视线。 魏大忠在空中胡乱挥舞,显然是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又被唐崇佐一枪扫中肩膀,打落在地,唐崇佐单手提枪,一转身形,拽回长枪双手是又一次挥出长枪,转身来了一招“回马枪”直直扎入魏大忠的心口。 此时的魏大忠心口上一个枪印,血从心口流出,双目却是也不停的流出血泪。 唐崇佐见魏大忠已无再战之力,收枪过来检查刘山的伤势。 “唐兄好武艺,我刘山学艺不精,拖累你们了。”刘山嘶哑着喉咙,艰难地开口道谢。 “刘山兄弟客气了,只是这魏大忠老魔诡异无比,兄弟你不小心着了道,不必多言,之后行动还要多多劳烦你和宁安。”唐崇佐十分谦虚,依旧在安慰刘山。 就当三人以为大恶得诛后,院内异变又起,魏大忠突然起身,暴起一跃后,迅雷之势的一爪抓破了唐崇佐的肩头,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宁安迅速反应了过来,拔刀而斩,算是挡下了差点要了唐崇佐命的一脚。 这是的魏大忠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疯魔状态,而是冰冷的面孔,机械的动作,仿佛失去了一切生机。 魏大忠见一击不成调转方向猛攻宁安,宁安的刀一直不停的挡在前方,刀气纵横,肆意挥洒,渐渐的宁安越发掌握了刀法八式的融合转换,面对魏大忠不同角度的进攻,宁安应付的愈加游刃有余。 魏大忠此时已经算是一名活死人了,见对攻宁安毫无进展,在一掌逼退宁安之后,站在原地默默运气,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风吹散着树叶缓缓聚集成风涡围绕着魏大忠,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面,一种无形的压力给到了宁安。 宁安此时心里面毫无波澜,只是在默默的观察着魏大忠的破绽,“这便是内力的外化运用吗,看起来我的内力还要差的远呢。” 不等魏大忠运气结束,宁安准备先行打断,正当宁安一刀劈向魏大忠时,魏大忠陡然一转,身体周围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宁安。 宁安这时心中大骇,若不赶紧破开这无形的气力,等到蓄力结束,一切都晚了! 唐崇佐躺在地上把一切看着眼里,微弱的声音开始一点点的传进宁安的耳朵。 “魏,魏老魔在蓄力,一旦真气爆发,我们都活不了了,打断他,只需要破,掉一口真气即可。”唐崇佐说完就昏死过去,想来那带着真气的一拳对他身体的损害不小。 听过唐崇佐的提醒后,宁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藏在手里的最后一招刀法也要使出来了,这是他爹偷偷传给他的一记保命招式,拼的就是两败俱伤,在他尚无过多真气的时候,刀法可以通过特殊的招式破开对手真气。 宁安双手持刀,稳了稳自身身形,深吸一口气,每一步向前后都会积蓄一点气势,为数不多的真气沿着体内的窍穴运转着。 宁安的体内此时的变化极其古怪,所使用的招式倒不是真正的刀法,而是一种真气,名为“牵星术”,脱胎于武林邪门功夫“吸星术”。与其不同的是,牵星术是利用自身的真气牵引出对方更多的真气,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宁安一刀刺在魏大忠无形的真气上,真气像是漏了的米袋一样,气息乱窜,而宁安在刺出这一刀之后,体内积攒的不多的真气也就悉数消散。 魏大忠的脸上没有色彩,但是真气确实一点点流失了,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魏大忠收敛了体内的真气不在用于抵御,专心准备着最后一击。 见此情景,宁安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刀刀见肉,意图结果掉魏大忠的性命。 此时的魏大忠不再犹豫,一拳轰出,打退了宁安的进攻,这一招自爆要成了。 眼见着真气团不停的形成,宁安似乎也是没有了办法,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刘山和唐崇佐,又看了看周围不知道什么能够打破魏大忠的含恨一击。 就当周围气机紊乱,宁安已经体力不支的时候,宁安突然看见了救命的生机——那颗被他砸开的铁芯石就在院子里。 想到此处宁安也不再犹豫,轻功施展,借助力量稳稳的落在铁芯石旁边,一脚踢飞铁芯石,带着最后一刀刺向魏大忠。 就当真气团已经要释放的时候,从天而降的这颗铁芯石稳稳的砸在了魏大忠的胸口,运气半天的真气团瞬间失去了操纵,被一颗不起眼的石头全数砸散。 而宁安这后发先至的一刀直接刺开了魏大忠的防御,一刀挥下斩断了魏大忠一切的可能,这位魏氏家族的老仆也为自己的报复心献出了生命。 宁安拄着横刀,勉强站在院子当中,周围的气机引爆,空气中发出呲呲的破音声,待到宁安拖着两个人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戏班所用的院子直接坍塌了,众人再见到的宁安三人已经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三人被闻风而来的捕快救回,理正王新元火速派人通知了安山营处,唐公的二义子唐崇焕带着医师前来救治。 第八章 溺亡人 宁安自经过一场恶战之后,修养了三日方才下床。其余两人也是养着伤痛,但是都比宁安苏醒的要早,刘山问题最少,一天过后就能跑能跳,丝毫见不到受伤的样子。 唐崇佐则是绷带绑在手臂上,伤在肩膀没有两三个月是恢复不了的,因此唐崇佐也决定让二弟唐崇焕与宁安刘山进行接头。 至于戏班的孩子已经悉数安葬,埋在了城西的乱葬岗。 前朝反党在平原镇的第一盘棋倒是被打个粉碎,两边是各打五十大板,谁都没捞到好处。这也刺激了理正王新元,派出陈忠捕头带着人每天在城内巡逻搜查,弄得平原镇人心惶惶。 不过即便是有恐慌,平原镇的人也不会为此放弃生计,来往的江湖人士愈加增多,不过大多是派遣弟子门人来此探访,城门口的压力也是与日俱增。 抛开这些事情不表,几日前的大战整个城镇的百姓都传遍了,宁安最后拖着两人出来的情景也被不少说书先生搬进自己的故事库,普通百姓也讲此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对此是各有说法、评价不一。 此时的故事主人公宁安则是正在家中与治所准备开始两点一线的日常谋生。 不过宁安的心里的担忧还是至今逃走不见的李四,李四的娘子与孩子具在城中,现今已经被几个捕快全天的监视中,李四娘子对相公的失踪完全不在意。 又过了两三日,城中似乎已经安稳了不少,宁安最近身体也是逐渐恢复,每天早晚都在练习的就是那一口真气的运用,以及刀法上的改进与磨炼。 与刘山不同,宁安的刀法并没有武功路数,只有简单的八式基础刀法,通过不同的组合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经过上次大战,宁安对于刀法八式的掌握已经炉火纯青,对于不同招式的破解上还有一定差距,当然宁安不会因为此去刻意追求武功路数,他还记得他爹对他说过的《武经》。 “学武者学武魂,但不学武功;会武功,但不必会武术。武道万千,自选其一。” 当宁安此时在想起来的时候,才觉得对此自身有了更多的领悟,从招式到气势的过渡。 抛过这一武道话题,宁安准备同刘山去李四家里探探口风。第二日上午,宁安、刘山二人便来到了李四家。 李四在治所里面干了多年衙役,四十多的汉子,平日里面也只是靠着这个职位养活家里,对于占小便宜的事情从来都不放过。不过对于宁安刘山来讲,李四也算是个长辈,在治所里面混日子的也不止他一个。 李四的父亲曾经也是平原镇的差人,使了大把的气力才让李四接班做了个衙役,这李四四十年来从未离开过平原镇,可以说周围邻居对于李四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同样,治所的人对其也是非常了解,就这么一个无赖大汉,就摇身一变成了叛党刺客,还险些间接要了宁安三人性命。 宁安、刘山两人走近院门,李四家里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在平原镇也算是殷实人家了,可眼前的门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宁安轻叩门环,“请问李嫂子在吗?我是治所的捕快,来此询问消息。” 门后传来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来了来了,这死鬼死去哪里,来烦我们娘俩儿,真的阎王招魂,小鬼讨债。”一开门,一个微胖矮个的妇人出现在宁安二人面前。 妇人带着干活的围衣,挽着袖子,头发也有些脏乱,嘴角的一颗黑痣随着脸上表情来回抖动,一脸的凶恶象。 刘山本想与其争论,可见了正主,倒是觉得好汉不跟女斗,气焰一下就下去了,站在后面也不开口。 “我说两位官人,来我这有何贵干啊,也不吱声,是呛着了还是哑巴了?”李四娘子一脸的不耐烦,说话也不是很客气。 宁安微微躬身,抱拳说道:“有劳李嫂子开门,我们是来询问一下李四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或者是接触过什么人。” “他,这死鬼活着就是反常,老娘巴不得他死在外面,最好是喝个酒醉死才好。”李四娘子满腹的怨气,竟是对李四大加诅咒。 宁安看着破落的院子,鸡笼里面也不见一只母鸡,周围的杂草也很久没有清理了。 “嫂子息怒息怒,李四这么失踪下去,恐怕家里面不好过吧,孩子和你最近可是生计遇到困难?” 女子听到这里更是勃然大怒,“过得好的很,有了他我这个才会被他败坏光了,好好的不学,非要沾,他死去吧。” 李四娘子说完,竟是哭出声跑回了屋内,对着屋外的宁安和刘山破口大骂,“你们都给我滚,没有一个好东西,李四不在家里,爱去哪找去哪找。” 宁安刘山碰了一鼻子灰后,只能灰溜溜的返回治所再做打算。回到治所后的刘山是再也忍不住愤怒,“阿宁,这娘们真的欺人太甚啊,你我都如此忍让,还是骂的我们狗血淋头。” 宁安也不以为意,笑着说:“你刘山平日里面对地痞流氓的时候骂的比谁都厉害,怎么一见到女的就怂了呢哈哈。” “阿宁你不懂,这市井妇人最惹不得,嘴上得理不饶人,没理更不饶人,心善的是她们,嚼舌根的也是她们,我是怕了怕了。”这一言论说完,惹得宁安又是哈哈大笑,似乎看着刘山吃瘪很有趣味。 而这个时候捕快马六快步跑了回来,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 “哈呼,宁哥儿,大山,这李四找到了,在平原河边找到的。” 刘山一听,登时站起,“什么,找到李四了!” “呼呼,听我说完,李四死了,发现他的时候他淹死在了平原河上,一个船夫找到他的,陈捕头让你们去瞧瞧。”马六说完坐在椅子上是连连喘气。 宁安和刘山则是带好兵器,快马加鞭的赶往平原河边。等两人到了平原河边的时候,周围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哟你们瞧,宁安和刘山来了,这李四据说就是前朝余孽的同党,如今怕是被人灭口了。” “我看说不准是自杀,怕被人报复。” “这可不好说啊,治所现在是查的紧啊,说不准李四就是畏罪自杀。”周围的百姓吵吵嚷嚷,对着事情是一通分析。 宁安下马之后,快速赶往了尸体边上,仵作在旁边对尸体进行细致的检查。 “禀告捕头,李四溺亡的时间应该今天丑时,距离现在不过六七个时辰,没有勒痕和中毒反应,像是失足落水,您看这衣服都挣破了。”仵作对着检查过后的结论总结出来,告诉了陈忠。 陈忠捕头想了一想之后,还是觉得带尸体回治所,便让差役包好尸体,散了人群让出道路。 正当陈忠准备带人离开的时候,周围的百姓又叫嚷起来了,“看啊,李四娘子来了。” 李四娘子得知李四身亡的消息之后一顿昏死过去,这时却拼了命的跑来认尸,跑到了尸体边上哭喊叫嚷的极其凄惨。 “哎呦我的官人呐,你怎么就丢下我们母子二人走了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都是这该死的害了你,呜呜呜。”李四娘子啼哭不止,几度竟然要哭晕过去,幸好邻居跟着前来,几个妇人架起了她。 听到李四娘子的哭喊,宁安心里隐隐思索,听李四娘子的话,是什么东西害了李四,这是什么说法,难道李四沾染了什么东西吗? 离开还是要离开的,在吩咐人看好李四娘子之后,一行人还是回到了治所,治所内理正大人在大堂上来回踱步,手背在后面,看起来有些焦躁。 眼见陈忠带着人回来了,王新元也是不顾理正形象,跑过去询问经过,得知李四身亡的消息后,王新元气的锤在案几上,“一群废物,连一个小小逃犯都找不到,就让我拿这个尸体和唐公交代吗?” 陈忠也是连连告罪,安抚下了理正的怒火,出了大堂陈忠黑着脸走进了捕快房。 “马六、赵文远,你二人速去李四家中拿下他娘子和小孩,送到治所牢里我要亲自审问。”此时的陈忠也是失去理智。 “这,陈捕头拿个妇人孩子不太好吧。”马六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毕竟李四曾经待他不薄。 “嗯?你这是要与贼通风?小心我连你一起审,滚!”陈忠是破口大骂,吓得马六,赵文远急忙跑走。 而宁安则是带着刘山随仵作一起把李四的尸体运进停尸房内,宁安打算剖开李四的肚子查看一二。 仵作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只是小小的仵作,宁安一声吩咐他就拿着屠刀对准肚子一刀剖开。 打开肚皮以后,肠子和胃是血糊糊一团,此时一种特殊的味道从尸体的肚子里面慢慢散发出来,首先中招的是仵作自己,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翩翩起舞,感觉像是飞起来了。 宁安刘山见事情不对,屏住呼吸,端起旁边的水盆,一盆凉水是泼醒了仵作。 仵作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惊慌的跪倒在地,“曼陀罗花,里面有曼陀罗花的味道。” 仵作缓缓了精神,又开口道:“他死前吸食了大量的曼陀罗花,这种花有着强烈的致幻效果,一旦吸食就会上瘾,毒瘾发作时如万虫噬心般难耐。” 听到此处,宁安是终于明白了李四娘子为何如此态度,以及其话中所指,这李四原来是染了毒瘾,因此做了个溺亡鬼。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他是叛党同伙的理由,单是曼陀罗花还不足以让他如此疯狂。 就当宁安思索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吸引了他,原来是李四娘子和孩子一并被拿了过来,此时李四娘子正在治所大堂外叫喊,宁安刘山也是闻声而动,准备出去一看究竟。 第九章 破冰行 宁安快步走出了停尸房,只见李四娘子瘫倒在地上,一直哭喊着冤枉,想来陈忠是计无可施值得从李四娘子身上查出线索。 不过好在宁安已经查明了一些线索,现在等着的不过是李四娘子的坦白交代。 曼陀罗花可致幻在大乾朝是无人不知的,原因在于当年开国皇帝元豫就是用此花发明了迷沸散,使得一些受伤疼痛的士兵来缓解疼痛,这也让当年乾国士兵提高了较大的战斗力。 当然此物有利有弊,曼陀罗花毒性强烈,稍有不注意就可能吸入过量,产生毒瘾,更有甚至吸食过多产生幻觉,暴毙而亡。 由此乾朝朝野上下一致抵制曼陀罗花,因而曼陀罗花被军队垄断,每一次使用种植等均有记录,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李四吸食曼陀罗花说明已经有人早早的扎根在平原镇,等待着鱼儿上钩,问题是鱼儿不得不咬钩。 李四娘子被带到大堂,理正端坐在上方,堂木一响,吓得李四娘子一阵哆嗦,“李四娘子,我问你,可知李四与何人暗通往来。” “大人啊,奴家冤枉啊,可怜我这孤儿寡母,我是真的不知情啊。”大堂上李四娘子百般推阻,理正一时也审不出任何东西,只得收押了她,交给其他人审问。 李四娘子被关进了地牢里面,不时还能传出她的叫喊声,宁安准备与李四娘子单独交流一番,试图打开她的心结,将李四事情如实招来。 宁安慢步走进地牢里面,喊的声嘶力竭的李四娘子已经瘫坐在地上。 “李家嫂子,多有得罪,我此前来是想听到关于李四的事实,我想你肯定知道吧。”宁安试图探出口风。 李四娘子见来者是宁安,也没有多抗拒,只是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李嫂子,我已经知道李四是因为染了曼陀罗花的毒瘾,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宁安直接说出要害,李四娘子闻之色变。 “你,你都知道了?”李四娘子嘴唇抖动,手也在颤抖。 “都是它,害了我家官啊!”李四娘子说话断断续续,呜咽着。 “李家嫂子你可以慢慢说来,若有冤屈,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宁安轻声安慰着李四的娘子,仔细的听着事情的经过。 “李四好酒,动不动就会出去喝点小酒,每次都是喝的酩酊大醉。本以为只是喝酒,我本不多言语,只因有一日见家中钱财减少,我见是李四拿着,想来是又去喝酒了。”李四娘子摸了摸眼泪,又接着说道。 “谁知道,他竟然是染了毒瘾,发作起来时双目无神,没有意识,在家中又打又闹,前几日险些掐死了我,我用菜刀砍破了他的手,他才清醒过来。”李四娘子说完这些后,又是忍不住哭出声。 宁安听到此处方才有些缓过神来,原来这李四手上的刀伤是这么来的难怪他当时躲躲闪闪。 李四娘子又接着说道:“他毒瘾发作时,面貌恐怖,双眼通红,我怕他真的出现事情,就只好由得他出去吸食。” 宁安又接着问道:“嫂子可知李四经常去与谁一同饮酒。” 李四娘子仔细想了想,刚想开口,却被宁安手势打断,宁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脚踩在都是茅草的地上,宁安快步跳向地牢的小栅栏窗旁,大喊一声:“谁人在外偷听!” 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踩出了些许石头从窗外漏了进来,偷听的人恰好跑掉了。 宁安安稳住李四娘子的情绪后,也不再追问与何人饮酒,只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想李四娘子因此受到威胁。 宁安将李四娘子带出了地牢,交给刘山好好保护,自己则是去堂上请令,准备带着李四肠内的积液找到安山营的医师好好询问。 理正应允了宁安的请求,分派了一匹好马,好叫宁安快去快回。宁安挎好横刀,手中提着一小瓶液体,轻装快马直奔安山营。 出了城外后,宁安是纵马狂奔来到了安山营,营前下马后,与士兵打过了招呼,见唐崇佐不在营中,只得去寻他二弟唐崇焕。 唐崇焕性子高傲,与他大哥不同,本就瞧不起这小小平原镇,更何况只是一捕快,对宁安的求见是置之不理,只让侍卫回复宁安说天寒地冻,尚在午睡。 此时的宁安自然是十分着急,帐外的侍卫连连阻拦,而他也找不到这安山营的医师在哪里,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是毫无办法。 此时的宁安心中是怒火丛生,若是自己怀疑正确,恐怕此时的平原镇已经不大安全了。 无奈之下宁安只得拔刀相向,两刀逼开了左右侍卫,一刀划破帐门闯入了唐崇焕的帐内。 只见这唐崇焕在里面悠哉悠哉的读着兵书,见到宁安闯进来后,唐崇焕觉得面子受损,拔起案上的宝剑直劈宁安。 宁安一刀逼退了唐崇焕,蹬地而起,逼近唐崇焕的身前,唐崇焕自大自傲,低估了宁安的武力,一时不防备被宁安一刀划破了肩上的衣物,头发也散乱了开。 “大胆狂徒,竟敢行刺于我,速速来人,当场格杀此贼。”唐崇焕此时是怒火攻心,不可遏制。 周围的士兵举着长枪将宁安缓缓包围住,宁安也不辩解,只是缓缓开口道:“唐崇焕你延误时机,是要坏了唐公大事吗?” 唐崇焕闻言笑的更是嚣张,“小小捕快也谈时机、大事,可笑可笑,杀了你我一样无虞,杀了他。”唐崇焕一声令下,周围士兵全部围杀过来,宁安手中横刀护住周身,弯腰绕过长枪的突刺,右手挥舞着横刀,挡住了第一波围攻。 宁安左手撑地,把自身弹起,踩住戳过来的枪尖,也不欲伤害周围的士兵,只得微微用力,刀光四起,砍断了这些人的兵器,然后借力翻腾,一个空翻滚出了帐内。 然而帐外更多的士兵将宁安包围在营地内,就在宁安不知道该从何处突围出去的时候,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都给老子住手。” 只见唐崇佐骑着玄黑马,拖着长枪回到了安山营。 “都给老子放下兵器,谁让你们如此猖狂的!”唐崇佐见到众人围攻宁安,连忙是快马跑来,才阻止了一场祸事。 “大哥,这小子图谋不轨意图行刺于我。”唐崇焕见到唐崇佐后仍是狡辩。 “给我住嘴,宁安你来说,来此闹事所谓何事。”唐崇佐也不偏向,对两人均是含着怒气。 “唐统领息怒,宁安此来是从李四事情中打探到一些事情,无意与唐二统领冲突,还望见谅。”宁安说完后收刀入鞘,不再言语。 唐崇佐见宁安也是一脸怒意,也知道事情大概经过了,喝退了唐崇焕后,拉着宁安去找安山营的医师。 “宁兄弟,刚才多有得罪,只是军营之中需要纪律,无关对错,舍弟有错,我代他道歉。”唐崇佐说话十分诚恳客气。 宁安也不多言,只是讲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李四娘子说李四吸食完毒品后,双目赤红,状若发疯,我怀疑这里面不止有曼陀罗花的液体。” 唐崇佐听了后,也是有些凝重,“你说这里面可能有两生花?” “我不确定,所以来找医师,好好辨认一下。” 两人找到了医师之后将液体交给了医师,只见医师用银针沾上液体之后,缓缓的刺入一只白鼠体内,并将液体喂给了白鼠。 只见这只温和的白鼠,突然吱吱叫起,尾巴僵直,呲着鼠牙咬向唐崇佐。唐崇佐一脚踢死了这白鼠之后,白鼠身体僵硬,不再动弹。 医师见此之后,也是摸着胡须,“大统领,这体液里面不止有曼陀罗花,还有一种东西,会导致人变得狂躁。” 听了医师的话后,宁安与唐崇佐对视一眼之后都肯定了之前的猜测,两生花。 结果查探好后,宁安又是快马加鞭赶回平原镇,在日落之时终于进入城中。 第十章 钓鱼人 急匆匆的赶回治所后,宁安见刘山依旧在这等候着他归来,李四娘子也待在治所里,以保证她的安全。 此时的治所一些无关的人已经离开,所剩下的也只有等待的捕头陈忠和住在治所后的理正大人王新元等人。 见宁安快马赶回,刘山也是松了一口气,“阿宁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宁安微微摆手,回答道:“出了点事情,还好赶了回来,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也可以把真凶揪出来了。” “哦,是吗,那我刘山可要好好凑个热闹。”刘山倒是心喜的很。 治所大堂内,理正坐在上位,喝着热茶,驱散一点晚上的寒冷,下首坐着陈忠一直捏着茶杯,蹙眉不止。 “理正大人、捕头,宁安不辱使命,已经查清楚了。”宁安人未进堂内,声音先是响彻大堂。 陈忠一听见宁安的声音就立刻放下茶杯,豁的一下站起,“快快进来,可等到你了!” 宁安走进堂内,将所查到的线索和结论一一说出,理正是连连点头,甚为满意。 “好,那依你所见,这幕后主使是谁呢!”王新元此时迫切想知道真凶在哪。 不待宁安回答,只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嘿嘿,不瞒大人,幕后主使正是在下。” 只见大堂外一片黑暗处钻出一道黑影,黑色的斗篷遮住全身,只有面貌露了出来。 黑衣人从袖子中甩出几只飞镖射向宁安与陈忠,宁安拔刀后左右闪躲,挡下了这几只淬毒的暗器。 而黑衣人则是直奔理正王新元,一把抓起王新元的肩膀,飞掠而过,稳稳的翻出了堂口,落在房屋上面。 王新元被擒,自然是十分慌乱,双脚乱蹬双手挥舞,黑衣人见此直接一掌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只待着黑衣人甫一露面,陈忠是大吃一惊,而宁安则是等待已久,这黑衣人正是李四一直以来的好友搭档,同为衙役的瘸子洪三儿。 “想不到贼人竟然是一个废人,我真的瞎了眼睛。”陈忠见到洪三后是又气又恨,瞪大眼睛,满脸的怒意。 “我说陈大捕头您老人家就万福金安得了,这来来回回着了多少次道了,是我又怎么样啊,哈哈哈。”洪三此时笑的是十分猖狂。 屋上的洪三格外扎眼,衬托在整片朦胧的月色下,借着治所的火光和微弱的月光,宁安勉强看清了了眼前的对手。 在宁安的印象里洪三是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人,总是站在李四的身后,在治所里面也不是特别的被人关注,只可惜今晚大概是最后一次加深印象了。 “洪三贼人还不赶快下来束手就擒,你一个人还能敌得过我诸多高手吗?”陈忠不太相信洪三有后手准备,在他看来洪三只不过是事情败露垂死挣扎罢了。 不过在宁安看来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洪三的轻功看起来是极好的,他不趁着夜色逃出平原镇就说明了这城镇里面有着更为动人的诱惑。 洪三也不搭话,只是小心的警惕周围,刘山一直藏在暗处没有露面,这是洪三最才是担心的,至于陈忠也就那个样子,洪三不会放在眼里的。 见洪三不搭话,陈忠也是无可奈何,只在下面叫骂,奈何自己轻功不好,本事不高,也不敢贸然上去。 此时的治所剑拔弩张,确实诡异的肃静,周围风吹树枝的沙沙吱吱声,一直在几人的耳边回响,这一阵微风又是吹落了为数不多的树叶,初冬的寒气还是侵袭而来,宁安拔刀而动。 借着治所的墙壁,宁安跃上了房顶,踩出一片碎瓦,脚上的官靴稍一用力掀起一堆瓦片飞起,试图扰乱洪三的视线。 洪三也不多让,一脚踢开了王新元,下面的陈忠则是一把抱住了他们的理正大人。 洪三趁机甩出两把弯刀,诡异的弧形和路线又一次扰乱了宁安的进攻。 乒乓的兵器交错声音在房顶不断的传来,双弯刀被洪三使的是滴水不漏,以其诡异的圆弧度,一次又一次的弹开了宁安的横刀,甚至擦着衣服险些掠过肩膀。 宁安的额头滴下一滴冷汗,前一番高强度的对攻里,宁安丝毫占不到便宜,即便是把刚刚领悟的刀式融合进去,也突破不了这诡异的弯刀。 洪三倒是很享受这种快攻,脸上还有着意犹未尽的感觉,“小宁哥你这刀法可比你爹宁捕头的差的远了啊。” 听见此话宁安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握紧横刀,准备继续进攻,面对强敌,将刀法进一步的凝练扎实才是宁安心中所想,眼下正是个机会。 横刀虽然灵巧锋利,然而面对这双弯刀,宁安手中横刀的优势全然丧失,刀刀相撞,擦碰出别样的火花,宁安不再看手中的刀,也不再执着于洪三的刀式和方向,全凭直觉与刀意一往无前,横着斩出了一记惊人的刀招。 此时的洪三有些紧张了,面前的年轻人丝毫不受他的弯刀影响,之前一直奏效的招式全然无用,眼前之敌要拼着伤口跟他进行搏斗,多年不曾如此的洪三退却了。 洪三撒开左手弯刀,弯刀在空中转圈划过,划开了宁安的手臂,而宁安也是斩出了这一刀,这刀法八式中的“斩式”成了!冰冷的刀锋划破了洪三的脸颊,好快的刀,直接划出一道血线,滴落在屋顶上。 就在洪三翻身而下的时候,等候许久的刘山又是拖着朴刀,从天而降,洪三架起双刀挡住了这一记劈刀,“半月斩”的威力名不虚传。 洪三狠狠的撞在地上,不等刘山再补一刀时,自身是诡异的翻腾几周,横着翻出了刘山的攻击范围,刘山只得对着这诡异的轻功望洋兴叹。 一刀虽然落空可洪三却不是很好,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胸口也是闷闷的,一口淤血喷出,洪三顿时气馁。 “老婆娘,再不帮忙,我可就交代这里了,回去看你怎么和先生交代。”洪三吐了一口血沫,眼神也是十分狠厉。 嗖嗖两声,两支冷箭射来,带着巨大的冲力射向宁安、刘山,趁两人挥刀挡箭的时候,洪三跳出了治所外,宁安刘山也不愿放走洪三提着兵器,追将出去。 此时已是夜晚,治所周围并无人家,开阔的大道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刚跑走的洪三,另一个则是打扮妖异的女子。 女子身穿五色绳编制的彩衣,在月光下极其显眼,头上带着银饰,腰上的铃铛叮叮作响,诡异的氛围笼罩着宁安与刘山,皓腕上的银镯敲碰出的声音在两人的心底仿佛触碰了一阵涟漪。 女子装扮似巫师萨满,手中举着一个白色骨笛,面容姣好,不似洪三说的老婆娘一般,女子轻声笑道:“洪三儿啊洪三儿你还是如此不中用,让你拖这一会就不行了。” 洪三看着女子,也不在意女子的嘲笑,“臭婆娘你还是先做事吧,老子我少说拖了三刻,现在给朝廷的走狗送上一份大礼吧哈哈哈。” 说完,女子吹响了手中的骨笛,黑暗中一群人缓慢的走了出来,形貌枯槁,神色全无,像一具具行尸一般,随着骨笛的韵律一步一步包围着宁安与刘山。 骨笛笛声凄惨丧气,呜咽声、哀鸣声响彻整个治所周围,出门帮忙的陈忠听见了着凄惨的声音后也是打了个哆嗦。 此时气氛极其凝重,宁安看着本是本地百姓的对手,手中的刀也不知道该挥向何处,旁边的刘山也是咬紧着牙关,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活尸越来越近,笛声也变得更快,神秘女子的吹笛动作也是越来越夸张,接近于疯狂。随之而来的是活尸的发狂的冲向在场的宁安等人。 宁安与刘山二人也只得一味的闪避开活尸的攻击范围,与之前的魏大忠不同,活尸武功不高,只是变得极其抗揍,踢了几脚后,刘山的腿倒是变得很疼。 宁安跃出活尸的包围圈后,直奔吹笛女子,而旁边的洪三提着双刀接下了宁安的攻击。 “小山别管活尸了,全力对付这女子。”宁安说完话后就与洪三缠斗在了一起,洪三像是十分忌惮宁安之前领悟的“斩式”,双刀只求防守纠缠住宁安就好。 刘山拎着朴刀冲开了活尸百姓的包围网,手起刀落,一刀是毫不留余地的斩向吹笛女子。 刀锋映着皎洁的月光掠向女子,女子也不躲闪,而是笑的异常妖艳,只见一只活尸快速的跑了过来完全不似之前的笨拙状态,一头撞在刘山的刀下。 刘山的刀斩在变作活尸的百姓身上,一刀下去斩破了整个身体,这时的活尸才失去控制,这位汉子到死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一回事,看着眼前的刘山,伸着双手血色的手印印在石头铺成的道路上,绝望而死。 刘山此时的脑袋嗡嗡作响,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意识,第一次把刀砍在了无辜百姓身上,即便他已经变成了傀儡。 趁着刘山分心之时,神秘女子继续吹奏着骨笛,笛声又一次响起尖锐的笛音,另一个活尸用头撞飞了不曾防备的刘山,女子也是停下笛声一掌拍出,刘山扔了朴刀,重重的摔倒在地。 宁安见到刘山分心受伤后,也不敢恋战,硬顶着洪三的弯刀,破开洪三的纠缠,拦在了刘山的身前。 宁安失去强援之后,又再度陷入活尸的包围之下,怎奈敌人众多,又要挟着无辜百姓,陈忠也是看不下去,前来护着刘山不被活尸所伤。 宁安则是接着慢慢逼近神秘女子,一边要击退洪三的牵扯,一边还要小心女子的袭击。 宁安握紧手中横刀,刀气挥洒,沉下心来与敌人作战,刀意一途在于侠客本心无畏无惧,坚持自我,有了这种精神后宁安的刀法有了很大的提升。 洪三则是小心警惕着随时暴起的“斩式”,畏畏缩缩,试图去干扰宁安,圆月弯刀是抖动不停。 捉对厮杀在于武者精气神和功夫的火候,此时的宁安是鲜衣怒马少年时,火气很大,而且刀法扎实;而反观洪三则是垂垂老矣拖泥带水,有所束缚,加上自己多年潜伏疏于武艺,原本精湛的刀法大半还给了师父。 因此两人之间虽然刀光血影,互有损伤,可对于宁安来说这点伤痛比起武道领悟来讲微不足道。 又是一刀从下到上的掠过,直接打飞了洪三右手的弯刀,宁安的横刀快准狠的划过洪三的臂膀,快速抽回刺伤了洪三。 即使获胜宁安并不恋战,反身转向吹笛的神秘女子,陈忠那里与受伤的刘山对付几个活尸也是极其吃力。 神秘女子见到洪三受伤之后也顾不得许多,骨笛一抛,双手夹住宁安的刀,一个翻腾躲过了宁安的一记快刀。 “洪三你真是个废物,害得老娘差点没命。”刚刚逃过一击的神秘女子是对着洪三破口大骂,没了笛声的活尸却是停了下来。 “臭婆娘小心,这小子刀法精湛,快刀练的不错。”洪三捂着伤口提醒着神秘女子。 宁安见此良机不能放过,一刀又是一记杀招,刀刃砍在女子的镯子上异常刺耳,女子也不甘示弱,抬起就是一掌“惊鸿落日”打退了宁安。 “小子,你爹就没教过你怜香惜玉吗?”女子此时朱唇微张,看似魅惑。 宁安却不动声色,挽个刀花又是刺向女子,“臭小子,居然无视老娘的媚术。”女子见此连忙躲闪,看起来十分狼狈。 不过在女子稳住身形后,掏出一面腰鼓又开始敲打起来,腰鼓敲了一声之后,所有的活尸又再度动了起来,对着宁安发起冲锋,宁安只得用拳脚一一打开,怕误伤了百姓性命,女子见此则是嬉笑,“呦呦呦,好一个英俊侠客哦,小弟弟不如陪姐姐聊聊,我可以考虑放过他们,啊哈哈。”女子的笑声更加放浪,听的宁安是直皱眉头。 正当女子调笑宁安之时,马匹的跑动声由远及近,“陪他玩,倒不如我来陪你!”只见唐崇佐骑着白马从街头而来,后面似乎还跟着一队黑甲士兵,只见唐崇佐拿出雁雕弓,搭箭瞄准,嗖的一声射出一见。 神秘女子的躲闪位置恰好被唐崇佐判断到,只是肩伤未愈准头差了点,擦过女子的腹部,也是划出一道伤口,女子腰上的衣服也是被划破。 “呃,唐统领好狠的心啊,只是奴家暂时没空陪你们玩了,几个傀儡不成敬意,奴家要先行告退了。”女子闷哼一声,捂着腹部的伤口,扔出了几颗烟幕,路上的傀儡活尸纷纷失去控制,七窍流血而亡。 “麻烦唐统领转告唐公,我等罪人在大散关等他,钓鱼老翁向他问候。”女子的声音消失在了街道上,留下的只是几名无辜百姓的性命。 宁安看着地上的尸体,紧握着手中的横刀,手指骨被捏的噼啪作响,低头不语。 街上的血迹很快就被清理干净,被控制的傀儡都是平原镇流浪的乞丐和失踪的人口,想来他们很早之前就侵蚀着平原镇,原本觉得安宁的小镇在宁安眼中摇摇欲坠,不知道他一己之力又能维持多久的安稳。 在场的人都被要求保守秘密,以防引起百姓的担忧,而宁安则是在打斗处拾起一枚铃铛收入囊中。 第十一章 抒胸臆 经过上次与洪三一战之后,平原镇又变得平静了几分,前朝的阴影似乎从城镇中退去,隐藏在了郁郁青青的大安山中。 宁安依旧是往返于治所和家里,每日不怠。刘山的伤势痊愈之后,心情也好了许多,只是原本懒惰的刘山,近日是早早起床练功,手中的刀法也是越来越精湛了。 宁安则是按照以往一样,晨起修炼内功,黄昏领悟刀法,日子过得是十分充实,偶尔还会和刘山去客来居吃上一顿酒菜,日子又回归了正轨。 在上次一战中,宁安对自己的武道和刀意又有了几分了解,又想起他爹对他指点,“刀为百兵之胆,若是没有胆量和胆气,用出再精妙的刀招都是空中楼阁,不堪一击。” 回想起上次洪三所犯的大忌,宁安对于手中的横刀又有了很多了解,当然宁安并不知道父亲所留下的横刀并不只是简单的兵器。横刀脱胎于强汉的环首刀,刀身细长,一直以来横刀都作为刀客的佩刀,宁安的横刀刀身用泠铁锻造而成,也算是一把利器。 宁安自小学习的就是家中所传的“破锋八式”,以刀法基础的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八种招式结合而成,横刀作为捕快和侠客的佩刀在宁安手中自然是发挥出了十成的威力。 “破锋八式”在于刀客对自身刀法武道的领悟,刀的较量在于胆气,虽然容易上手,易于学习,但是作为兵器的一种极致,刀意的领悟还需要很多的机缘。 当下宁安对于“破锋八式”的领悟已经有了初步的头绪,“破锋斩”已经熟稔于心,掉手横挥使拦腰,鬼神来阻斩不饶,这对于宁安来说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冬日的太阳照映着整个平原镇,隔壁的刘山又是按捺不住寂寞,硬要拉着宁安去街上逛逛,宁安刚突破了一层壁障也是心情不错,点头应允。 两人来到了繁华的主街上,看着治所的门前,血色已经褪去,白日的百姓都抱着对生活的向往,可又是哪些人在夜里悄悄逝去,毫无声息呢。 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街上也有一些捕快在日常巡逻,见到宁安、刘山也是相互寒暄,打打招呼,一切都是美好随意。 胡同里面有几个妇人坐在井边,提着水桶木盆浆洗着衣物,儿童大多围着娘亲互相打闹嬉戏,妇人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家常,议论的也无非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琐事。 刘山一路走来后,心中的抑郁也是好了几分,念头也是通达了许多,不禁感慨,“阿宁,你说这世间是不是都如眼前这般美好的事情居多呢?” 宁安没有立刻答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总想毁了这大千世界。” “为什么,这眼前的繁华和祥和不正是许多人追求的吗?”刘山不是特别理解宁安的话。 “没什么,只不过我们看的还很浅,每个人的目的都不一样,你的想法不等于别人的想法。”宁安也是皱着眉头不知该怎么解释清楚。 “是啊,不过我辈侠客岂能是做一些苟且肮脏之事,我手中的刀定是为了这平民百姓所用,朴刀在手,若是太平无事,我自然可以用它刀耕火种;若是有贼人宵小之辈,我按上杆棒砍了他便是。”刘山一连串的吐露心声,是终于将前几日的症结怨气吐出,整个身体都是清爽了不少。 宁安看着好友斗志昂扬,也是十分高兴的,“刘大侠那保护弱小,行侠仗义之事就交给你了。”说完宁安看着刘山,两人是哈哈大笑,畅快淋漓,相约着又去痛饮一番。 酒逢知己千杯少,宁安与刘山二人坐在客来居的二楼饮着平原镇独有的杏花酿,花香与酒香俱备,实在是上好的佳酿。 “阿宁,你我之间不必多言,想必你也是了解我的。”刘山酒气微醺,说出话也是混乱不堪不知道从何谈起。 宁安看着眼前的兄弟,心情较为复杂,二人虽然性情不同,但是颇为投缘,就为着江湖传说的侠客梦想,刘山的追逐自然是不言而喻。 宁安一杯饮罢,颇有当年王勃的“遥襟甫畅,逸兴遄飞”之感,面对着远望而见的大安山,心情自然是豁然开朗。 两人言语间笑声不断,想来是最近的事情不停的纠缠在身边,宁安与刘山的心中块垒颇为不平,整个人也是极其压抑的时候,当走出了这些事情之后,少年心性依旧是少年心性,不曾接触那些纷繁杂乱的肮脏交易,两人对本心的认识可谓是远超旁人。 酒时抒胸臆,醒后任侠行。二人酒中互相保证,十年后必是江湖有名的侠客,只是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今后如何呢。 反观现今,两人是酩酊醉意,杏花酿绵长清香的酒劲从口中传入脑袋里面,刘山摇着头,饮罢这最后一杯。 两人看向客来居的院子,被包下的院子里的小厮又在后门摸索着,准备再一次跑出院子,溜向外边。 “阿宁你看,这不是当日你我二人跟随的小厮嘛,看起来又要出去玩耍了。”刘山看着小厮,印象似乎又回到了前些日子。 “是啊,看起来我们和他倒是有缘,当日本来是探他的底细,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此人也算是我们的福星了呢!”宁安心情看起来不错,对着小厮也是调侃了几句。 “正是如此呢,不如你我二人随他前去再转一圈。”刘山临时起意,想随着这小厮接着转一转。 “如此也好,你我兄弟就随着他走一走。”两人结了账后,从前门绕过去跟上了这小厮。 青衣小厮依旧是从后门去往主街集市,宁安与刘山也不知道这平原镇的集市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两人逛了这十几年也没有如此激动过,想来是从小做杂役一直不得出府门,对此宁安两人对小厮倒是多了几分同情。 冬日时分,集市上卖糖葫芦的小贩已经扛着扫帚插满了糖葫芦,此时正在街上叫卖,青衣小厮见到糖葫芦后,快步跑去买了两串,左右手各拿一串吃的是不亦乐乎。 青衣小厮裹着宽大的杂役袍子走在路上显得十分滑稽,宁安与刘山跟在后面更是忍住笑意,以防被人发现。 不过青衣小厮走走停停对一切事物都很好奇,宁安也发现这小厮出手倒是阔绰,腰上的散碎银两透过衣物印了出来,不止是宁安与刘山抱有趣味的跟在后面,几名摸包儿也悄悄的跟在后面。 摸包儿是北方人对小偷的独有称呼,平原镇的摸包儿大多是本地的无赖,专门偷窃过往的客商,对于武者来说,这些摸包儿倒是无所谓,本镇百姓也大多对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那些来往的商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若是不小心一些,被这些摸包儿撞一下可能身无分文了。 王老赖作为本镇捕快熟悉的地痞无赖,他就是一个有名的摸包儿。王老赖跟着这青衣小厮一路行来,正是准备出手了。 只见王老赖一个蹭着身边过去,一个趔趄,嘴里咕哝了一声,一把抓在小厮的腰包上。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本来百试不爽的招式到了这次却是失去了作用。只见小厮一把按住了腰包,另一只手直接抓住王老赖的手,只听一声清脆的喊声:“哪里来的贼人,抓贼了!” 小厮抓着王老赖不放,周围围观的人群是越来越多,此时宁安与刘山等人才看清这小厮面貌,不过十七八年岁,眉目清秀,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样子,看起来这琅琊郡的客商有些家底。 惊讶于小厮竟然能抓住这平原镇的王老***安与刘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凑了过去。 只听见两人在人群之中是大肆吵闹,王老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青衣小厮也是得理不饶人。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集市中偷窃,按《大乾律》当处偷窃金额两倍罚金,并罚作城务三月。”小厮有理有据,模样很自信。 王老赖一听来者不善,这平头百姓哪有懂这么多律令的道理,今天算是摸到了铁夹子上了——扎手。 “我说你小子,你拌了我一脚,我只是扶了一下周围的人,没想到碰到了你,我不找你赔礼道歉,你还在这嚷嚷起来了。”王老赖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着小厮。 “我说你一个小偷哪来的这么多话,好端端的抓我腰包干嘛。”小厮揪住王老赖就要去寻官差。 王老赖抓住腰包不放,与小厮之间来回纠缠,这一来二去本在腰上挂着的腰包被王老赖扯了下来,王老赖眼珠一转,“抓贼啊,大家快来看贼喊捉贼了,当街明抢啊。” 听到此处宁安与刘山是笑出了声,这周围人群大半都是本地的摸包儿,一致对外,无赖的很。这青衣小厮如此怕是要吃个哑巴亏了。 不出所料,周围的摸包儿见王老赖反转局势后,纷纷是前来助拳,指责小厮偷人东西,又将苗头导向平原镇本地人与外来人的纠纷。 近来并不太平的平原镇已经十分忌讳外来人的闹事了,自从上次戏班过后,周围百姓是议论纷纷,甚至想请愿关闭城门,拒绝通行。 被王老赖这么一闹,周围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达态度,帮亲不帮理似乎成了惯性定律。 青衣小厮被这些摸包儿指责的是百口莫辩,哪还有刚才的气势,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见事情越闹越大,宁安与刘山只好出面调停,周围人见到宁安和刘山后方才消停了不少,王老赖目光闪烁,似乎是不太甘心。 还未等宁安开口,王老赖是直接跪倒在地,“两位大人明鉴啊,这小厮见我老汉有几分积蓄就想故意抢占我的钱财啊,大人一定要严惩啊。” 这王老赖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刘山是见着就烦,整个平原镇谁人不知道你王老赖是怎么回事,到头来还想倒打一耙,刘山心里想的是刚说完行侠仗义,做个神捕,这小贼就止不住的往手上送。 “行了王老赖,平原镇谁不了解你,坑人钱财的事情哪次没有你,如今却贼喊捉贼了。”刘山一声喝住了王老赖,脸上更是止不住的厌恶。 青衣小厮见有官差过来,也是松开了一直钳制着王老赖的手,准备看着官差如何处置。 王老赖见刘山是毫不留情面,也是十分记恨,头伏在地上,哭泣连连。 “哎呦,这平原镇的捕快开始帮着贼人说话了啊,各位快瞧瞧这官差是如何对待我们百姓的啊。”王老赖哭的是撕心裂肺,声泪俱下。 周围的摸包儿也是不嫌事大,纷纷在这哭喊着官差欺压无辜百姓,眼见着百姓越来越多,事情有些不妙了。 刘山自然是万分气愤的,可也不能当街揍这泼皮一顿,若是如此有理也说不清了。 刘山此刻是没了主意,让一个粗人断案还是有些困难的。而一旁的宁安则是悄悄的问了小厮一句,“兄台是哪里人士。” 小厮的声音还是有些哭腔的,“琅琊郡人士。” 听到此处,宁安开口镇住了在场的百姓,并且一把拽起了王老赖,将腰包暂时收入手中。 “王老赖,你说这腰包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宁安眼睛里透着亮光,又挂着狡黠的笑。 “好叫宁神捕知道,老汉我攒了许久的银子俱在此包里,若不是我的怎么会在我手里。”王老赖撒谎成性,这一套谎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哦这么说来还有点道理,这位小弟我且问你,你为何抓住王老赖不放啊。”宁安又把问题抛给了青衣小厮。 这小厮慢条斯理的回答道:“大人明鉴这腰包本是小人我的随身之物,这赖皮假借摔倒之故靠近我,意图偷走我的钱财,两位大人一路跟在后面想必也是知晓的。” 听到这里宁安与刘山对这小厮不禁高看一眼,若不是有点武功底子和水平不可能发现宁安两人的目的,况且这王老赖摸包多年极少失手,看来这小厮的身份也是有些来头。 “哦,那你们各执一词我这里倒是不知道相信哪个了呢。”宁安也不立刻回答小厮的问题,王老赖则是鼓动着其他人一起叫喊。 宁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开口道:“那我倒是来问问,这腰包里面装有多少银钱啊?” 王老赖一听是头冒冷汗,如此简单的问题怎么就忽略了呢,可这小厮聪明过头,话音刚落就报出了银钱几何。 王老赖则是跟着附和,反咬一口小厮事先盯了他很久,这无赖泼皮属实是难以招架。 宁安也不戳穿王老赖的底细,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敢问里面的银钱上面印的是什么字。” 这一次王老赖似乎是颇为自信,一口咬定是大乾朝最为流行的“乾元”银。 听到此处宁安是放声大笑,示意旁边的刘山擒住王老赖,王老赖被刘山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嘴上还是狡辩着,“官差不公官差不公,我说对了为何拿我,这是颠倒黑白。” 而宁安则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给小厮,小厮直接说出了银钱上的字,“上面刻的是琅琊。” 周围的百姓听到此处却是更加迷惑,宁安笑着打开了腰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些散碎银两,上面均是刻着琅琊二字。看到此处,王老赖也是倒头认栽,不再辩解。 大乾朝的货币均由朝廷垄断,银两上面刻的一般都是“乾元”,也就是所谓的乾元银,然而对于琅琊郡的人来说,他们却有着一份殊荣,作为乾国皇帝开国根本,琅琊郡流通的银子均是特制的琅琊银,所以宁安特意问了小厮一句,说到这里周围的百姓是豁然开朗,齐手鼓掌。 百姓纷纷夸赞宁安与刘山是平原镇的神捕,宁安的侠捕之名也在这一次事情之后,在平原镇是广为传唱。 两人带着王老赖与小厮回到治所,将腰包还给了小厮,并将王老赖暂时关进地牢三日,以示惩戒。 而青衣小厮则是对宁安大为佩服,冲着两人抱拳致谢,“多谢二位大人替小,呃替小子伸张正义,只是时间耽搁太久,我要回去了,再会。” 宁安也对小厮抱拳致意,刘山的关注点却是在于这小厮好纤细的双手,嘴里叨咕着“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娘的,哪次看见你准没好事。” 两人说完事转身进入了捕快房,只留下听完一头雾水的小厮。 第十二章 木兰辞 十一月的平原镇已经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时节,不同于十月的肃杀与萧条,在经过雪花的点缀后,干枯的树干也是有了几分美意,成了无数画师青眼相待的对象。 从腰上取下酒葫芦,宁安仰头饮下一口,在这雪地里显得写意至极,只留下一阵白气而已。冬天的平原镇更加偏于安静,节奏缓慢,百姓大多躲在家中不愿出门。 治所内也不似上月一般忙碌,似乎前朝的叛党也需要休养生息一般,彻底潜入深处无法捉摸,宁安对此也不甚在意,若有来者,一刀斩了便是。 清早的院子里就有人在尚未扫清的雪地上修炼武功,近几日的练习与领悟,宁安体内的真气又多了几分,真气作为人体沟通天地所窃取的能量,在武林之中一直颇受人们的青睐,为了一本好的内功秘籍,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恩怨厮杀,熙熙攘攘的江湖过客不过都是为了利益而已。 宁安所修习的内功称不上是上乘心法,至少宁安是这么觉得的,《武经》里面对于内功或是外功的记载描述并不多,语焉不详,毫无头绪,宁安凭着强大的悟性勉强在这本晦涩的经书中窥探到了几分真谛。 拖日拿云式一收,四肢百骸都传来噼啪的声音,腹部气海之中一片翻滚,看起来真气团又有所壮大。只是对于宁安来说真气的运用并不多,缺少一个更为高效的使用方法,也就是心经的武学招数。 因而现在的宁安还是将真气附着在刀法上意图进一步强化自身优点,在与敌厮杀过程中,利用优势合理取胜。 刀光逸散,细长的刀在宁安手中仿佛如同与生俱来的手臂,不需过分关注刀的方向,随心所欲的驾驭住它竟是威力十足,刀气的挥洒如同一道白光尚未接触到树枝时,干枯的树枝就被整齐的斩断一截,看起来这刀气外放的路数宁安是练成了。 借助于刀锋本身的锋利再加上刀气的刚猛,宁安对于下一次的厮杀又是有了不小的自信,只是“破锋八式”的修炼还是尚未更进一步,斩字诀融汇贯通后,现在只有劈字诀有了一点进步。 劈不同于斩,一横一竖对于心境和时机把握都是不一样的,一刀劈下即便是五岳名山或是天外陨铁,也均要一刀破碎,面对敌人一刀劈出就要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这就是所谓的“劈山破锋”。 结束了清晨的修炼之后,宁安匆匆赶往治所,今日又是轮到宁安当值了。治所内除了宁安外没有几人在此,理正王新元带着几名护卫前往安山营中向唐公汇报上月的诸多事情。 治所内是清净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午后酒足饭饱的宁安正准备小憩一会,这个时候麻烦找来了。只见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晃晃悠悠的走进治所,手里拿着棍棒,看起来像是喝了酒来此撒野。 大汉脸上发红,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冻的,一进治所便是破口大骂,颇为放肆,“这平原镇每一个好东西,都给大爷我滚出来,今天老子就要给你们长长见识,好叫你们知道我镇海帮的厉害。”说完大汉一棒就砸破了治所的泥缸。 见这大汉在治所撒泼打砸,宁安拎着横刀就走出了房内,“大胆贼子公然冒犯治所,此罪可诛。” 大汉见宁安走了出来,不知为何,大概觉得宁安不是很壮硕的样子,丝毫不理会宁安,“哈哈,这平原镇无人,怎么让个毛头小子出来说话。”话音刚落这名自称镇海帮的大汉提起棍棒就扑向宁安。 大汉的铁棍来回甩动,看起来似乎是有些醉意,铁棍齐肩而行,横着砸向宁安。宁安见此人武功稀疏平常,也不爱多理会,拔出横刀,一脚就踢飞了大汉的铁棒,此时刀尖抵在大汉的脖颈上。 啪嗒一滴冷汗落下,此时这在治所闹事的大汉醉意全无,当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 “好,好汉饶命啊,别杀我。”大汉一改之前嚣张的模样,此时在这摇尾乞怜。 “呵,这镇海帮什么时候净收些垃圾货色,你们帮是镇的哪片海啊,这里是平原镇由不得你撒野。”宁安语气愈发强硬,只要刀尖微微用力大汉的性命就直接交代这了。 大汉是万分惊恐,不敢妄动,“饶命饶命啊,小人也是受人指使前来捣乱的,大人恕罪。”大汉直接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治所外又传来呼救的声音,只见客来居的店小二满头鲜血的跑进来。 “救命啊,宁大哥快点救我,掌柜的被一群江湖人士围住,性命堪忧啊!”店小二一头扑在了地上,头上的血还在流。 宁安赶紧喊来了治所的其他人,将店小二的伤简单包扎了一下,开口询问店小二究竟发生了何事。 店小二是连忙抓住宁安的手,“宁大哥,速去客来居,有群自称镇海帮的人来店里闹事,只因住店的院子已经没了,就要与琅琊郡的客商起冲突,掌柜的劝解不住,已经被他们打个半死了。”小二苦苦恳求,宁安见情势不妙也是加快步伐赶往客栈。 此时客栈内两方剑拔弩张,堵住门口的正是来闹事的镇海帮,领头的正是镇海帮的副帮主黄平波,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笑面虎,黄平波皮笑肉不笑,提着一柄虎口大刀,护手处一只虎头栩栩如生,这也是他最为宝贝的一把武器。 黄平波身高五尺,宽头扁平脸,浑圆的身材任谁看都不觉得是一名武林高手,然而正是此人在东海上伏击临海郡客商许明诚,杀害许家满门,心狠手辣之事不胜枚举。 偏偏此人做事又谨慎小心,虽然有杀人之实,但苦于没有证据,即便是朝廷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各存心思的同道盟了。 黄平波带着一干人马堵在客来居的门口,客来居的掌柜此时已经被打的晕厥过去,被随手扔在了一旁,另一边则是前些日子宁安与刘山所熟悉的青衣小厮一行,只不过小厮现在却不在现场,为首的是一名仪态姣好,风姿绰约的美妇人,围在她身边的是四名家中护卫。 “黄副帮主不在东海上好好坐镇帮内,怎么有心情跑到这北部边陲之地与我等妇人一般见识。”妇人言谈举止中都透露着一股子优雅的气息,看起来便知非富即贵。 只见镇海帮一个小喽啰叫嚣道:“小娘们儿真是不识好歹,我镇海帮做事轮得着你这小娘子开口,倒不如和我等一起把酒言欢啊。” 听见此等粗鄙下流的话,女子身边的护卫是忍不住了,握着手中的宝剑就想冲出去。 而女子也不见生气,拦住了冲动的护卫,“哦,黄副帮主不开口吗,这镇海帮什么时候轮到小喽啰说话了。”女子此言字字诛心,美目流转,还带着些许笑意。 黄平波听到之后冷哼一声,一掌拍死了抢话的喽啰。镇海帮众人此时是笑意全无,要知道黄平波平时都是笑眯眯的,当笑面虎当众杀人的时候,一切的掩饰都掩盖不住杀意。 女子见了之后又是连连发笑:“黄副帮主好魄力,看来镇海帮果然规矩严明啊,奴家叫你黄帮主可好。” 一听此话,黄平波当场暴起,“贱人焉敢坏我兄弟情义。”手中环口大刀挥动,意图直取女子性命。 刀势沉稳刚强,夹着刀风斩向女子,周围护卫是一拥而上,用三尺剑锋挡下这愤怒一击。 刀剑相撞,黄平波手中刀纹丝不动,四名护卫则是咬牙硬撑,这黄平波以一敌四,不落下风。 黄平波大刀从头转过,手举宝刀挡住了后面的偷袭,又是拖刀甩开,一刀震飞了两名护卫,两名护卫当场吐血,重伤倒在了地上。 其他两名护卫则是弃剑用掌,两人用的竟然是“真武阴阳掌”,“哦,看不出来啊,还有真武剑派的弟子。”黄平波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的合击之术。 两人分左右而进,攻向黄平波,黄平波大刀一抛,左手架住右手,镇海帮独门武学“镇海拳”。 拳掌相对,真气四溢。镇海拳拳势威猛,力道惊人,真武掌路数奇异,胜在精巧。 然而两人合击之术却是不敌黄平波一拳之将,大拳如炮重重的锤在两人胸口,凿飞了两人。 “哈哈哈哈,真武剑派不过如此,不过我给你们个机会,我们五五对战,五局三胜,来吧。”黄平波见场上无人有再战之力,竟是开始玩弄他们,脸上的得意抑制不住。 不过此时除了四名护卫尚有一息之外,其他人均是女眷仆役怎能打的过。 而为首的女妇人则是面不改色,生死之事似乎早已看淡,黄平波见无人应答,是颇为不满:“既然如此,小娘子别怪我黄某心狠手辣。” 只见黄平波变掌为爪,准备一爪抓死妇人。女子此时已经不在乎生死之事,悄悄的说了声:“七郎,我来陪你了。” 就当女子从容赴死时,宁安所见的青衣小厮悍然出手,提着一柄细剑掠向黄平波,一剑砍向黄平波,黄平波一爪抓在了细剑之上,反应过来时青衣小厮已经挡住了这一爪。 “看不出来,这小小的仆役倒是有几分火候有趣有趣。”黄平波也不生气,只是看着青衣小厮如何化解这眼前局面。 美妇人见到青衣小厮挡在前面竟然是有些着急,愠怒的对着青衣小厮喊了一句:“你这孩子不是告诉你赶紧走嘛。”看起来女子颇为担心他。 黄平波在客栈中走来走去,饶有趣味的看着青衣小厮,“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一并留下吧。” 第十三章 劈波断 美妇人的担心写在了脸上,或许是因青衣小厮和她有些关系吧,眼前的局面似乎已经是成了死局,艰难爬起的侍卫已经不足以威胁到黄平波。 黄平波坐在手下殷勤搬来的椅子上,手拄着大刀看着小厮能翻腾出多大的风浪。 “小子,看你长得这么秀气,不会是这小娘子的月下郎君吧。”黄平波嘴角带着些许残忍的笑意。 青衣小厮挽了挽衣袖,按住颤抖的虎口,刚才的一击显然是劲道非常。 “卑鄙小人,来此猖狂行事,不怕朝廷军队前来吗?”青衣小厮缓着气力,试图用言语拖延时间。 “哈哈哈,小子你真的在自作聪明,且不说这治所的人大半去了安山营,就说这些人在这,小小的平原镇能掰得过我镇海帮的大腿?”黄平波听了青衣小厮的话后笑的更加开心,对这小厮也是轻视了几分。 “小子不行就跪地求饶吧哈哈哈,我们镇海帮可以收你做个奴隶,治所里面的废物捕快你是不用指望了。”一个小统领放肆的笑着。 “好了,拿起你的剑,大爷急着送你上路。”黄平波不准备等待了。 美妇人此时是万分担心的,原本平静的样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脸焦急。 “黄副帮主,这小厮与我一行人无关,江湖规矩不应伤害,放他走吧。”美妇人此时是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请求着黄平波。 黄平波是不准备留手了,“小娘子,不仅是你,在场的各位都得死,哈哈哈做了这一票之后我黄某人带着兄弟扬帆海上,这满脑肥肠的朝廷能奈我何?” 此时护卫再也忍不住了,“朝廷惹不得,那你可惹得唐。”话音未完,护卫的话被美妇人打断。 “住口,此番我等死也无事,不可暴露身份,坏了阿公大事。”女子止住了护卫的说话。 “多说无益,天老大地老二我镇海帮就忝为老三吧,别怪我狠心辣手摧花,实在是你们运气不好,下地狱去找阎王爷申冤吧。” 黄平波提刀而动,宝刀击碎了护卫的宝剑,几名护卫无一战之力,被打的抛飞出去,生死不知。 只剩下青衣小厮手握着细剑,在黄平波暴起杀人的时候,准备从后面刺向黄平波。 黄平波早已洞悉青衣小厮的路数和想法,在青衣小厮以为快得手的时候,转身一刀,从下向上划过,斩在青衣小厮的细剑上,剑身无恙,只是这强大的冲击力一下震飞了小厮,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喷出了一口鲜血。 “瑶儿,你怎么样。”美妇人也顾不得形象,跑到了青衣小厮的身边,万分急切。 青衣小厮吐了一口血,虚弱的对这美妇人开口,“小姑姑不要管我,我拖住他,你快跑,从后门跑吧。”原来这青衣小厮是这美妇人的侄儿,难怪这女子如此担心。 “瑶儿,你快跑吧,小姑姑去死也无憾了。”美妇人流着眼泪,此时已经哭的是梨花带雨。 “小娘子,我决定了不杀你,把你纳做我黄平波的妾室,至于你这小情郎,可以升天了。”黄平波似乎有些喜欢上这美妇人,不过手中的刀却是毫不含糊直接朝青衣小厮的头上砍去。 名叫瑶儿的小厮缓缓站起,唯一能做的就是推开美妇人,等待着死亡。 黄平波带着残忍的笑意奔向瑶儿,这小厮此时的倔强在黄平波看来是极其反感,势要杀他泄愤。 正当瑶儿坦然面对刀尖时候,只见客栈外飞出一人影,迅雷之势翻进客栈,同时拔出兵器,三步一跃,在刀尖刺入小厮的胸口时,险之又险的挡开了这必杀一刀。 来者正是宁安,宁安一把抱住小厮,右手的刀来回挥舞着,挡开了黄平波的数次攻击。 小厮本来已经放弃了希望,闭紧双眼时只感觉身体一轻,抬眼一看正被宁安抱住,又是放了下来,小厮看着宁安的侧颜,此时竟然是抑制不住内心,哭了出来。 “是你,宁大哥,你终于来了。” 宁安对着小厮笑了笑,“抱歉,来的晚了些,还好赶得及,不然这平原镇就被这些贼人祸害了。” 黄平波看着突然到来的宁安,是更为恼火,“小子,你是哪里来的,敢挡大爷我的事情。” 有眼尖的喽啰早已经认出宁安的捕快服,轻声提醒着黄平波,“大大哥,这好像是治所的捕快。” 听到此处,黄平波有点不相信,明明派了人去治所阻拦,怎么宁安还会出现在此处。 “呵,小子你倒是也些本事,希望你能给我点乐子,这平原镇真的是无聊透顶。” “镇海帮是吧,我宁安现在就告在此发誓,很快我就会找上你们总舵,除了这恶海乱波。”宁安皱着眉头,显然已经恼怒的很。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黄平波拖着环口大刀,对上宁安。 宁安的泠泉刀刀身流光,冷光照在脸上,映着剑眉星目的宁安,而眼前的黄平波使得是一招“惊涛拍浪”,刀法绵延不绝,如同潮汐水浪一般席卷而来。 宁安则如岸边礁石一般不为所动,双手举起横刀,盯着黄平波,乒乓交错,两人第一次交锋打旗鼓相当,随之而来的是黄平波绵延不断的刀式进攻,看起来走刚猛霸道的环口金刀,使起来却是格外的缓慢,不过带给宁安的压力却是更大,刀势如怒浪般汹涌,一式强过一式,宁安的步伐一再退后,镇海帮果然是有些底蕴的。 黄平波狞笑着挥刀,“小子,你能挡住我的这招也算有点本事,下一刀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黄平波前一击早已经是蓄力结束,这一刀正是之前九刀的融合,这一式“怒海吞舟”正是黄平波的看见本事。 刀光湛蓝,显然是饱含着真气。宁安不敢小觑,刀柄横握,双腿微微架开,将真气集中在刀尖上,“乒乒乒”的声音传来,怒海一刀碰上宁安的横斩拦腰的“斩字诀”,不仅是武者间的较量,更是刀魂之间的碰撞。 刀锋交叉而过,宁安凭借着锋利快速的横刀,一刀划破黄平波的手臂,宽重的环口刀也是震伤了宁安的手臂,两人又一次交锋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有意思,有意思,今天不杀你,我黄某人是不可能退走的。”黄平波也不管伤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对于这点小伤毫不在意。 眼见着副帮主被敌人所伤,镇海帮的帮众是摇旗呐喊,窜出去诸多小头领,不仅是要去宁安性命,更是为了讨好黄平波。 宁安虽然受了暗伤,但是对这些不知名的小角色是毫不留情,穿插于敌人之间,一刀撩起,或者是一刀横斩,这些小头领对上宁安不是断了手筋就是丢了性命。 见此情景,原本张牙舞爪的镇海帮帮众却是老实了,一片刀光闪过后,留下了满地的尸体,这些平日里恶贯满盈的强盗终于是遭到了报复。 黄平波喝止住帮众,提着大刀对着宁安,不由分说,两人是又一度展开交锋,兵器之间的交锋是擦出阵阵火花,冰冷的刀尖上面也沾满着鲜血。 宁安刀尖朝下,刀身上的血液是汇聚一起,缓缓滴下。 一滴两滴,刀尖悬停的地面已经被染的血红。黄平波身上沾满鲜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宁安,只知道此时的两人都已经拿出了压箱底的武技,拼的只是内力和武道意志了。 宁安气海翻涌,体内不多的真气流向四肢百骸,身上各处的伤口却是有一种缓缓恢复的感觉。来不及感叹着拖日拿云式修炼的真气如此神奇,宁安主动出击,挥出一刀,黄平波则是借着十分灵活的轻功躲过了这一刀。 局势在此又是僵持不下,宁安手上已经没了任何可以斩断这碧波的一刀,黄平波却是暗中留了一手。 只见黄平波用刀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把血均匀涂抹在刀身上,只见刀身上浮现出血色的光亮,这就是黄平波的最后一招,血气祭奠。 真气从血里附着在刀上,铺面而来的血气异常浓郁,仿佛眼前有一片血海试图吞没宁安。 宁安仔细回想着“破锋八式”,试图找到“劈字诀”的真谛,只见宁安双手高举横刀,刀尖直指天上,黄平波带着血海刀气迎面而来。 反观宁安毫不退却,大步向前,直奔血海之中,“劈山破锋”却是成了。 劈山这一刀饱含着宁安的武道真意,顺势而下,即便是汪洋血海,宁安也有信心一刀劈破。 这劈波斩浪的一刀直奔黄平波,黄平波的刀锋也对准了宁安。“砰”的一声,刀锋相撞,纤细的横刀并没有崩碎,反而是黄平波颇为宝贝的环口刀被整齐的切断。 刀光闪过,破开血海,黄平波的手无力的垂下,栽倒在地,血从身下渗透而出。 镇海帮的帮众被这破开天日的刀光震慑,瞬间丧失了斗志,扔了武器,作鸟兽散。 宁安站在原地,刀尖不停的滴血,终于是支撑不住身体的伤势,晕倒在地,此时的客栈里面一片狼藉,只留下满地的血色。 第十四章 唐氏女 宁安一战之后,又是身受重伤昏迷过去。四散的镇海帮被晚到的唐家私军全部剿灭,尸体堆在了一起连着黄平波的首级一并送还给了镇海帮,帮主黄镇海是勃然大怒,然而面对四国公之一的唐家,镇海帮还不够看。 原来这自称从琅琊郡而来的客商正是唐公带着游玩的家眷,只是突如其来是事情令唐公是措手不及,带着家眷目标太大,因此包下了客栈的两间院子,不曾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事情发生后,唐公是雷霆震怒,命令唐崇武带着一千精兵强将急行十日,直逼镇海帮总舵。 然而昏迷重伤的宁安则是被暂时安置在了客栈的院子里,唐家带着的仆役来回服侍。 战后三日宁安方才悠悠转醒,此时的宁安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由得是警惕了一番,身体还是十分疼痛不能轻举妄动,只听见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房间的门打开后,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抱着水盆挂着毛巾走了进来,熟稔的把面巾打湿,拧去过多的水,水温刚好,是细心的为宁安擦起了脸和手臂。 宁安见来人并无威胁,手指微微颤动,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开口道:“咳,有劳姑娘了,敢问这里是何处。” 丫鬟似乎被吓了一大跳,见到宁安苏醒后丫鬟也是颇为心喜,毕竟在当日的死局中是宁安力挽狂澜,丫鬟心中对宁安的憧憬也极多的。 只见丫鬟急匆匆的跑出去,依稀听见丫鬟的声音,“瑶小姐,瑶小姐,宁大侠他醒了。” 宁安勉强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身体已经无恙,只是精神稍微萎靡一些,见到迎面而来唐瑶却是有些陌生。 只见来的女子雪白的衣裙,衬着女子的肤色甚是雪白,宁安能想到的只有冰肌玉骨才能形容了吧,女子娥眉微蹙,脸上略施粉黛,鹅蛋般的脸型倒是有几分俏皮可爱,宁安看着女子颇为眼熟,只是不知道哪里见过而已。 女子露出皓腕,满脸欣喜的看着宁安,“宁大哥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女子声音甚是清脆,似乎像是山间的百灵,葡萄藤上的黄鹂。 宁安微微张嘴,三天米水未进的他,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宁安万分感谢,若有事情在所不辞。” 女子听了过后,竟然是没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周围的丫鬟也是捂嘴偷笑,似乎在笑宁安说的话。 女子眼波流转,美目所视皆是宁安,俏皮的梨涡挂在脸上,“宁大哥这么说就客套了,唐瑶在此还要感谢宁大哥之前在客栈的救命之恩,若无宁大哥的援手,只怕当日我早已经做了刀下亡魂。”唐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后知后觉的宁安在仔细想想之后才发现,这名叫唐瑶的女子正是当日那青衣小厮,难怪刘山看着这人总觉得怪异,不曾想却是一位女扮男装的“花木兰”。 宁安嘴角也努力在微笑,当然身体似乎不太受控制,“哦,宁安愚钝,之前对姑娘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宁安说完脸色微红。 而唐瑶听了宁安说的话之后,又想起了当日宁安抱着自己从刀下逃生的画面,想到此处,唐瑶的脸也是羞的通红,嗔怪的眼神看着宁安。 奈何宁安这二十年来都没与女子怎么打过交道,唯一能聊的来的就是一个粗脑筋的刘山,宁安心中有些苦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呃,还是要感谢姑娘救命之恩。”宁安的话如同白水般清淡无味。 唐瑶听了以后还是连连摇头,“宁大哥不必客气,对于我们唐家来说,宁大哥是我们的恩人,我还要替我小姑姑谢谢你的仗义出手。” 宁安也是不在客气,被丫鬟扶着是靠在了床上,刚刚清醒不久,还未仔细查看周围的布置,云帷罗帐点缀着闺床,床上的被子也是精心准备的蚕丝被,轻薄又暖和,唐家不愧是豪门贵族,即便是出门在外,这普通的床也被点缀的格外精致。 见宁安滚动着眼珠四处张望,唐瑶便了解了宁安心中所想,红着脸开口道:“宁大哥放心,此处还在客栈内,是我的闺房。”唐瑶说着说着声音是越来越小,双手扭在一起,小拇指不停的相互搅动。 大乾国崇尚儒学,颇为重视礼节与礼仪。对于陌生男子住进女子的闺房这种事情自然是万分忌讳的,宁安被安排在这里养伤,也说明了唐家人比较重视宁安,毕竟是救命之恩,当然其中也有唐瑶顶住压力,硬要将宁安安置在这最舒服的地方养伤。 宁安想到这里,更是挣扎着起身,周围的丫鬟赶紧扶住了他。“咳,唐姑娘恕宁安冒昧,眼下宁安伤势已好,还是将屋子交还于姑娘为好,还望唐姑娘不要嫌弃。”宁安觉得不能一直占着屋子不放。 此时唐瑶则是六神无主,只得脸红红的站在原地,不敢说话,此时门外却是传来声音,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 只见一名英武的男子走进屋内,正是宁安熟识的唐崇佐。唐崇佐快步走了进来,“瑶儿,宁安兄弟身体如何,听说他已经醒了,我来看看。” 唐崇佐的声音是极其洪亮的,还未看见唐崇佐,宁安就已经听见了声音,唐瑶看着到来的唐崇佐,微微躬身,“多谢大伯关心,宁大哥已经苏醒,身体无恙,只是宁大哥觉得此处有些不便,想换个地方。” 原来这唐瑶所在的唐家就是唐公的家族,这些女眷正式课唐公安排在此处的,宁安是直到此时才搞明白,真的是极其巧合,通过与唐崇佐的交流,宁安也了解到唐瑶是唐公的亲孙女,是唐公嫡子唐崇明的女儿。 唐瑶站在边上聆听着宁安与唐崇佐的对话,唐崇佐仔细询问了宁安关于与黄平波战斗之事,交谈过程中唐崇佐是连连叫好,直呼厉害。 不过由于宁安大伤初愈,不便多说话,唐崇佐也是准备先离开,让宁安好好休息,而他则是要出门找到刘山,免得刘山过多的担心。 唐崇佐走后屋子却只剩下了宁安与唐瑶两人,唐瑶此时有些不太想走,但又觉得尴尬,宁安则是榆木脑袋,看着唐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呃,唐姑娘,以后你直接喊我宁安就好了,不必如此客气。”宁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没话找话了。 唐瑶听见宁安主动开口,则是一脸俏皮的看着宁安,“嘻嘻,我还是觉得宁大哥比较可靠,宁大哥可以直接喊我瑶儿,家里长兄都是如此喊的,无需介意。” 宁安鼓足了勇气,微微开口道:“呃,好的瑶,瑶儿姑娘。”听完唐瑶似乎是更为害羞了,扭着头告罪离开,就头也不回的跑了,然而唐瑶心里清楚,对于宁安说的话,她自然是万分欣喜的。 唐瑶坐在院子里面的长椅上竟是走了神儿,嘴上还带着些许笑意,这时候之前在客栈见到的美妇人看着唐瑶在这里坐着,见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痴痴的看着前方。 “喂,瑶儿,在想什么呢,莫不是少女怀春吧。”美妇人说完话后,明亮的眸子是盯着唐瑶,眼中还带着促狭的意味。 唐瑶被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听了美妇人这么一说,更是羞的低头,“哎呀,没有的事情,我和宁大哥真的没什么,小姑你在说什么,再说我可不理你了。” 美妇人听了之后,笑意更浓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嘻嘻,我的小瑶儿,我可没说是和谁哦,看不出来我们的小郡主还有心仪的对象了。”美妇人说完又是一阵偷笑。 唐瑶才发觉被她小姑设了圈套,自然是有些恼怒,娇嗔道:“好你个唐薇,又来取笑我,看我的厉害。” 唐瑶按住唐薇,不停的用手搔着唐薇的腋窝和腰肢,两人抱作一团,闹了好一阵,才安静了下来。 两人安静下来说了一会话,唐薇看着唐瑶,“瑶儿,瞧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我家小郡主貌若天仙,还怕一个捕快不成,怎么不会是单相思吧”唐薇又开始调侃她了。 唐瑶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宁大哥有些迟缓。”说完唐瑶头一低,再也不出声了。 唐薇听了之后笑的花枝乱颤,“哈哈哈,原来是个榆木脑袋哦,我家小瑶儿可惨了。” 宁安在客栈院子内又是修养了三日伤势才彻底痊愈,此时已经是能下床走动了,而且宁安发现体内气海的真气团不减反增,现今已经可以运用真气对体内受伤的筋脉进行修补,真气流经过的筋脉在宁安感觉中隐隐强大了许多。 与此同时,唐崇武带着人马是星夜兼程赶往镇海帮的总舵,然而此时已经是人去楼空,震怒的唐崇武放火烧了镇海帮总舵。 于此同时唐家也向同道盟送出了一份文书,唐家对镇海帮发出了江湖追杀令,任何人带来黄镇海的首级赏银万两,任何包庇镇海帮的人都将视为同党,一同处置。 第十五章 州郡行 受伤之后宁安休息了半个多月,在差不多可以走路的时候,宁安以住宿不便为由离开了客栈,也是对唐瑶表示再三感谢,两人多天相处也是熟悉了不少,可以畅快的谈天说地了。 而刘山这些天可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忙又急,治所内能用的捕快不多,刘山是被调来调去,忙的不可开交。 另一方面由于宁安身受重伤,住在唐家租下的院子里面,而刘山几次想进入都被唐家的下人拦住了。因此,刘山前几天根本不知道宁安的情况,自然是万分担心。 不过好在宁安还记着自己的好兄弟,呆了几日就回到了家里,一时间没有了丫鬟的服侍,宁安倒是舒服不少,刘山知道了连连笑骂宁安是泥腿子不会享受,当然有颇为神秘的对宁安谈论感情心得,刘山这家伙哪里懂什么感情事情,不过是借着酒劲撒疯而已。 宁安回到家后便很少见到唐瑶了,大概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的缘故,唐公对于客栈院子的护卫力量又是加强了几分,抽调了数名得力高手来负责保护女眷的安全。 没了唐瑶的朝夕陪伴,宁安倒是觉得有些无聊了,脑中想着当日看见得白衣少女,模样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眼睛里面似乎包含着星月。 宁安对于感情一事一向迟钝,胡思乱想也没什么用,能够寥解情思的也就是腰上的酒与手中的刀,品酒慰风尘,携刀行半生。刀与酒陪衬下的宁安更为潇洒写意。 不过近来宁安却是脱去了捕快服,换了一身黑红色衣袍,黑色为主体,红边红线搭衬在袖口领口边,又绣着暗金纹理,好一个黑衣刀客。 这身衣服是唐家的护卫特意送来的,说是为了表达对宁安的谢意,至于衣服样式和料子在护卫偷偷的暗示下,宁安倒是知晓了是由唐瑶挑选的。 刘山看见了宁安的衣服以后连连感叹唐家的豪气与手艺,看得差点口水留下了。宁安则是淡定冷静,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穿在身上试了试合不合身。 宁安倒是疑惑为什么唐家在过了些许日子却送了一份大礼,刘山则是在旁边啧啧摇头,还说什么温柔乡是英雄冢之类的话。 不过衣服送到没多久,一封书信是火速发往了平原镇治所,信件来源是武安司。武安司是大乾朝新设立的官邸,不同于其他官职,武安司的武安卫有着特别的升迁机制,武安司负责处理城镇内平民与江湖人士的纠纷,是为了保护平民百姓而建立的,武安司总司坐镇都城洛邑,在各州郡设立州武安司,而县城之中则是没有武安司,反而是用衙门的捕快取而代之。 宁安上一次在客栈中力战黄平波,最后将其枭首伏法,已经被诸多江湖人士传扬,宁安现今可谓是小有名气,不过宁安此时还不知晓自己早已经名声在外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宁安此番交战不仅有江湖人士的关注,更受到了武安司的关注,平原镇所属东郡武安司司丞诸葛万里听闻此事之后也是大为赞赏,又有唐公的推荐,因此在宁安伤势痊愈没多久之后,平原镇就收到了上调的通知。 宁安此时还不知晓此事,正与刘山简单的切磋武艺,两人均是抛了武器,比试拳脚功夫,刘山身形比宁安壮硕了一点,之前在拳脚功夫上一直略胜一筹。 拳脚功夫切磋不同于刀剑比试,拳拳相对打的是十分精彩。宁安手抵住刘山的炮拳,反手又是一招八卦游身掌,一来一回两人功夫此时是不相上下。 “哈哈哈,阿宁几日不打你的功夫长进了不少,不过这劲道轻了点,不疼不痒。”刘山嘴上依旧是没个正经的话。 “少说废话,专心切磋。”宁安话不多说,又是一拳轰出,这一拳不同于之前的招式,宁安将真气汇聚了一些在拳上,刘山一时没有防备,差点是被捶了出去。 “哎呦,这一拳是真有劲,阿宁你这招不错不错。”刘山揉着手腕,呲牙咧嘴的在这嘀咕。 宁安的心里也是有些震撼,这被自身真气强化过的一拳居然有如此威力,远胜过于原本的威力,更是比其他附着真气的拳法强。倒不是说宁安的拳法有多厉害多高明,只是这真气甚为古怪,宁安也是暗自欣喜。 正当两人讨论着武学问题的时候,捕头陈忠满脸欣喜的跑过来,边跑边喊:“喂,小宁小山,好消息好消息啊!” 陈捕头此时跑的是满头大汗,跑进院子里面才停下脚步,“呼,好消息啊,恭喜你们二位。”捕头陈忠的喜讯听的二人是一头雾水。 陈忠缓了口气,向二人道出事情经过,“东郡武安司亲自发来的信件,使者还在治所里面呢,诸葛司丞抽调宁安、刘山二人到武安司担任武安卫,二人若是同意,即日启程,赶往东郡到东武安书院进行三个月的学习,之后则成为正式武安卫。” 宁安、刘山二人听了之后是极其兴奋,从小就听说了武安卫的故事,对于这种既是保护百姓,又接触江湖的地方,刘山是颇为向往,想着成为浪迹江湖的侠客。 不过宁安听了之后却是稍显犹豫,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要知道宁安对于武安司也是十分感兴趣,不知为何时机到了却不抓住它。 陈忠见宁安有些犹豫,连忙开口道:“小宁,平原镇这边你放心,这次机会唐公也是出了不少力,听理正和使者大人的意思,唐公希望你们成为武安卫后,帮助朝廷一举解决前朝叛党。” 听到这里,宁安是缓缓点头,回想起治所外血肉模糊的尸体、李四家的破亡、变成怪物的魏大忠,以及刚发生不久的镇海帮事件,林林总总的事情汇聚一起,宁安深感自身力量不够,但又放不下平原镇的乡亲们,如今有希望解决此事,宁安肯定是竭尽全力。 陈忠见宁安、刘山都点头同意了此事,又是快步跑着回到治所汇报消息,又嘱咐宁安刘山收拾好行李,明天就要出发了。 宁安与刘山并未出过几次远门,最远的不过是去县城内送信,因而对于出门远行也是有些憧憬,此时两人是反应过来,为何唐瑶姑娘会送上这么精致的衣物。 反观刘山就很难受了,两人均是爹娘去世,因此平时衣物不没有置办太多,正当刘山发愁时候,又看见唐家的仆役却是再次登门,只不过这次敲响的却是刘山的家门。 “久仰刘公子大名,此次前来是我家小姐的吩咐,小姐得知你与宁公子一同前往武安司学习,特意又置办了衣物赠与刘公子,还望刘公子与宁公子同心协力,瑶小姐祝你们二人一帆风顺。”仆役说完之后,与刘山客套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刘山听了之后自然是明白唐瑶的意思,希望他能照顾一下宁安,不过唐瑶不知道的是,刘山出门要是没有宁安拉着,刘山怕是要捅破了天。 这次送来的衣物不同于宁安的衣服,青色的长袍罩在身上,质地柔软舒适,冬日里面穿着这单衣也不觉得寒冷,刘山配着这青衣白腰带竟是有几分书生气息。 等到第二日两人换过衣物后,宁安看着书生模样的刘山提着朴刀,噗的笑出了声,刘山的模样倒是英俊,就是武器配着,滑稽了不少。 两人骑马从街上路过,周围熟识的街坊或是小贩纷纷夸赞两人模样俊俏,还有的妇人拉着女儿就要给宁安刘山介绍。 宁安刘山在平原镇这么多年,可是头一遭被这么对待,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两人随着使者一路轻骑快马,奔向东郡城。 第十六章 武安司 宁安刘山二人随着使者一同前往东郡城,东郡的主城名为东平城,是北地几个州郡里面较为繁华和富庶的地方。宁安三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东平城外,已经是走了三日才到。 并非宁安与刘山拖延,而是武安司的使者一路上向他们交待了诸多关于武安司的事宜,以及他们即将开始三个月的书院生活,三人下马之后,牵着马匹从西门进入城内。 东郡东平城共有八个城门,西门地处繁华的集市,也是到达武安司最近的城门。 进入城中宁安与刘山可谓是走马观花,目不暇接,被这东平城繁华的景象给迷住了,小贩挑着挑子避让着行人,周围叫卖声比平原镇上更为嘈杂,沽酒的酒肆开在街边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又夹杂着许多客栈、茶馆等,吃食方面在大乾国立国百余年内发展迅速,因此吃的东西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诸如提着挑子卖小点心之类的老汉老妪更是穿插在人群当中。 三人带马是勉强挤出了一条路,走到了武安司门口,门口立着两座石雕的貔貅,貔貅雕刻精致,门前的守卫也是极其威武,由此可见武安司实力强劲和纪律严明。 武安司的仆役接过了三人的马匹,牵到马房安置,宁安和刘山则是在使者的引领下进入了武安司。 武安司占地不大,却设计的十分精巧,若是有强敌来犯,这方圆寸土的地方就能让来者铩羽而归,直接墙上箭垛与暗哨林立,每个墙上均有孔洞以便于观察情况,九曲八弯的路径,若不是有人带着他们,宁安两人自己前来怕是找不到地方。 不过武安司办事的大堂还是如其他官府一样的设计,不大不小的堂口却是维系东郡安全的特殊力量。武安之名得名于开国之时,堂上匾额书写着四个大字“武安天下”,这是武安司存在的意义,武安司人均着黑衣,紧着袖口,都带着自己的兵器忙着自己负责的事情,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只是宁安与刘山两人在武安司里面显得极其突兀,走进大堂里面,东郡武安司司丞诸葛万里这审理着管辖下各地武安卫送来的情报和文书,并安排如何处理事情,自然十分忙碌。 使者名叫江宇,带着宁安与刘山二人进入大堂,面见司丞。 “启禀大人,武安卫江宁完成任务,宁安、刘山两人已到。”江宁说话十分恭敬和清晰,看来这位诸葛司丞在武安司里面备受尊敬,威严极大。 宁安、刘山二人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两人齐声喊道:“”“平原镇宁安,见过司丞大人。”“平原镇刘山,见过司丞大人。”说完两人恭敬的站在原处,等待诸葛万里的话。 这位诸葛司丞放下手上文书,抬头看着两人,说话也没有任何感情,很平淡一句:“哦,你们两个来了,欢迎加入武安司,但是这三个月还要对你们进行考查,我还有事且随着江宇去书院吧。” 说完之后这位诸葛司丞接着埋头在公务之中,看来这武安司虽然权柄滔天,但是劳心劳力十分辛苦,这诸葛司丞看起来毫无半点自由。 出了武安司后,三人又一路向南走,去往东武安书院,据说是每个人进入武安卫的必要经历。 “宁兄弟,刘兄弟等下我就不进去了,武安司还有很多事情,两位兄弟修学一帆风顺,咱们山水有相逢,再会。”江宇拜别了宁安与刘山,自行回武安司去了。 东武安书院除了负责教授武安卫外,还会招收各地家族的优秀子弟以及寒窗苦读的书生,主体就是以这些人为主,而武安卫则是在此学习有关于江湖上的事情以及武安司的规矩。 进入书院之后两人找到了门房老汉,老汉姓赵,看到文书之后是连忙带着两人找到了书院的王教习,王教习负责武安卫的管理,带着两人找到了他们的住处。 “这里就是你们俩人住的地方了,两张床铺你们随便挑吧,这间房子只有你们两个人,东西可以放在柜子里面,过两日才开始上学,你们可以熟悉一下周围环境。”王教习嘱咐完所有事情后便直接离开了。 两人这一日是来回奔波,自然是疲倦的很,收拾好所有东西后,直接躺下睡了一觉,一觉起来已经是太阳落山,黄昏时分。 起了床的刘山正在商量刘安出去转转。“阿宁,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这东平城这么大,我们应该好好转一转。” 宁安听了也是微微心动,于是便点头同意了刘山的邀请,两人拿着点银两便出门了,并没有携带武器。 夜晚的东平城也是灯火通明,完全不同于平原镇上,街边的酒肆通宵达旦的开着,这家关门了那家还开着,更有烟柳之地的纸醉金迷。 刘山拉着宁安走进了一家名叫醉仙楼的酒馆,酒馆装修精致,上好的黄花梨的桌子放在一楼,二楼更有着屏风隔开的雅间,极其精致小巧。 两人第一次来到醉仙楼,像两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在这里兜兜转转,走走停停。不过醉仙楼的伙计并没有轻视二人,一脸谄笑的迎面而来。 “两位客官里边请,请问是在一楼啊还是去楼上雅间呢。”小二说话极其客气。 “请问,这醉仙楼有什么佳酿和特色吗,我们兄弟二人第一次来东平城,给我们介绍一二。”刘山说完之后,就和宁安在一楼找了座位坐了下来。 小二抹了把桌子,“两位客官初来乍到,我给两位推荐一下我醉仙楼的佳酿‘一醉方休’,是用上好的桂花杏花酒搭配着本楼独特的酿酒方法,喝了之后当真是一醉方休。”店小二介绍起来丝毫不费劲,听的刘山大为心动。 “好,就给我们来一壶一醉方休。” “好嘞,吃食方面这就配着一碟花生,再来一只花雕醉鸡,一份水爆肚,吃起来是回味无穷,而且咱这过一会就会请来乐师艺伎来这台上给各位助兴。”小二介绍完毕之后便不在说话,等着两人点菜。 “麻烦小二哥了,就按你说的来,多谢了。”宁安直接开口点了这些菜。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店小二跑过去喊着菜名,又拎来一壶酒,放上酒杯给两人斟满这第一杯,“两位客官,按我们醉仙楼规矩这第一杯需一饮而尽,才能一醉方休,两位慢用,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店小二说完就去招呼其他人了。 刘山听了之后拉着宁安就干了这第一杯,酒入喉中,甘甜异常,酒味却还在嘴里回味,下腹之后一股热流在胃里翻滚,酒气又是冲上了头。 “好酒,此酒回味无穷啊,喝着它就觉得镇里面的酒就是尿。”刘山使劲嘬了一大口。 “哦?那你之前原来是一直在喝尿啊。”宁安心情不错,还开始还嘴刘山了。 “阿宁你不懂,我等侠士就应当喝天下最好的酒,管着天下不平之事,最后归隐江湖,不问世事。”刘山一喝酒这话是停不下来。 两人喝了半壶酒后,只见一楼的圆台上来了几名仆役,抬着桌子凳子等放在这里,只见一名蓝衣女子蒙着面纱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坐在凳子上,手里拖着琵琶,后面还跟着几名侍女立在身后,帮着将珠帘放下,透着珠帘隐约能看见女子的体态,体态纤细,步履轻快,雪白的手指轻轻拨弄起琵琶。 “各位贵客,这是我们东平城有名的佳人苏如霜,今天来此为大家弹奏几曲。”只见一个老妇人在这里大声的介绍着。 似乎周围人都十分熟悉苏如霜,纷纷拍手叫好,看起来苏如霜在东平颇受欢迎,此刻已经是没有了位置,都被人坐满了。 琵琶声音悠悠传来,女子的歌声也在琵琶声的配合下回响在这醉仙楼。 余音绕梁,不绝于耳。这恐怕是宁安和刘山此刻的想法,周围的宾客也是默不作声仔细听着,琵琶声音一停下来,齐齐鼓掌。 这苏如霜姑娘虽未有“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夸张,但也有着诸多人的支持,几曲过后打赏是放满了三盆,连刘山也忍不住打赏了些许。 “各位客官,苏如霜小姐表演结束,请各位慢用。”这几曲弹完之后苏如霜似乎有些疲惫,眼下是直接要走了。 刘山此时也是有些遗憾的,嘬着酒似乎都失去味道了。这时候突然有一桌客人不同意了,硬要喊着见苏姑娘一面。 只见一行三人衣着华服,配着宝剑,快步走上前去,拦住了他们。 一位打扮精致的公子哥开口说道:“苏姑娘,我等兄弟皆是仰慕你的绝美容颜,想今日一睹芳容,还请苏姑娘同意。” 珠帘内的苏如霜起身开口道:“恕奴家难以从命,公子请自重。” 三人仍是不死心,手握着这剑柄一步一步走进去,见三人衣着气派,周围宾客是敢怒不敢言,其中一人更是一剑划破了珠帘,一颗一颗散落满地。 “小娘们给脸不要脸,今天我看定了。”其中一名白衣白冠的男子恶狠狠的说道。 另一个人则是一把抓向苏如霜,“来,让在座各位长长见识。”正当男子快要抓到苏如霜的时候,一只拳头是直接从后面打过来,一拳打在了男子后背,男子摔倒在地。 “哪位兄台敢得罪我东平城程家,还请报上名来。”为首的白衣公子语气十分强硬。 只见两人站在圆台上护住苏如霜,同时回应“你大爷。”,正是宁安与刘山。 第十七章 试拳锋 宁安、刘山回答完后,场上是纷纷传来偷笑。为首的程公子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气的不行,“兄台这是执意要与我等作对了?得罪了。” 为首的公子来自东平程氏,程氏位列东郡十家族之一,是地方豪绅地主的代表势力,各州郡都有一些大的世家,他们或者富甲一方,或是封疆大吏,在地方颇具话语权。 程家坐落在东平城东占地过半,大半的城东店铺都是程家的财富,因此程家也有外号叫做“半城东”,意为占据城东一半的地方,所以在此地听见程家名号,在座的大多保持沉默。 宁安开口道:“既为世家子弟,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宁安说完直接站在了女子身前。 “兄台何出此言,我等只是仰慕苏如霜姑娘的容颜,想一睹芳容,因此冒昧打扰,在下程一川,还请通报性命。”这位程家公子打算直接以势压人。 “不问自取为贼,拒而强抢为盗,欺世盗名之辈不过如此。”宁安开口强硬并没有报上姓名,此时场上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大胆狂徒,竟敢污蔑我程氏家族,休怪我剑下无情。”三人是纷纷拔剑扑向宁安与刘山。 刀剑无眼,宁安与刘山都未曾携带兵器,此时只能以血肉之躯迎上三人。 之前被一拳打倒在地的男子,拔起宝剑刺向宁安,程一川并没有轻举妄动,另一名男子则是对上刘山。 刘山筋骨结实,喝了酒之后依旧还是极其灵活的,在三尺之内不停的辗转腾挪,躲避迎面而来的剑锋。 男子的剑法精妙,只不过拘泥于形式,不得剑法精髓,用起来生硬晦涩,不得其中三昧。 刘山躲闪半天看出来了这男子的剑法路数,在这男子一剑刺空之后,一拳挥出打在胸口,之后跳起一脚将其踢倒在地。 宁安这边战况更为激烈一些,宁安与另一个人交战打的难舍难分,此人剑法倒是比刘山对着那位高明许多,剑法用起来随性而为,随机应变时总能找到宁安的位置,宁安每次都是险险躲过剑锋的位置。 只不过此人的剑法也并未超脱出剑法本身的桎梏。一是这剑法传承精妙,创此剑法之人必定武功高强;二是此人学艺不精,根基虚浮,无法发挥到极致。 而宁安这里虽然没有横刀在手,但是凭借着精湛的轻功以及不错的拳法是勉强招架得住。 不过此时的宁安还未使用气海中那一团真气,只是运用拳法本身的功力,与这人打的难舍难分。 只见此人剑尖斜指,运动功力催动剑招,此时的剑法招招蕴含杀机,逼得宁安退后五步。 “哈哈,只会背后偷袭的家伙也敢逞英雄,待我这一招要你性命。”这人见宁安似乎不敌,欲直接一剑解决宁安。 剑锋所指正是宁安,眼见宝剑刺向自己,宁安也没犹豫,真气汇入手臂的经脉,一个侧身躲过剑锋,一拳砸在此人的手上,宝剑直接被打落在地,一拳挥出后,宁安再挥一拳将这叫嚣的跳梁小丑打飞过去。 程一川眼见两人落败,大为恼怒,大声责骂两人:“程丁、程壬,你二人竟然令我程氏剑法蒙羞,待我回去后好好处置你们。” 两人此时已经倒在地上身受重伤,听到话后只能艰难的在地上摩擦。 “哟,这两只大蚯蚓怎么拱地拱到了这里,莫不是这天气太冷,冻坏了你们。”刘山丝毫没有一丝顾忌,大肆嘲笑两人。 周围宾客则是在一旁偷笑,看见这东平程家吃瘪似乎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大胆贼子,还敢在此狺狺狂吠,大放厥词,莫不是欺我程家无人。”程一川拔剑而动,含怒一击。 剑身如秋水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线,带着隐隐听见的破空声,此剑来历不凡,剑身映照着宁安与刘山的脸,剑锋划过两人,两人若是稍慢一些的话这唐瑶送的衣服可就毁了。 两人跳到左右各一个,程一川似乎想以一敌二,一个虚招晃过宁安,手中的剑挥起刺向刘山。 刘山手无寸铁,面对如此锋利的宝剑自然是不能大意,连退三步后纵身一起绕过了这一剑,反身一拳对上程一川的一掌。 拳掌相对两人齐齐退后,看起来两人功力相当。“哟,看不出来你这淫贼倒有几分功夫,你刘爷我要再试一试,阿宁不必出手。”刘山此时战意十足,力求一战。 程一川也是打出了几分火气,程氏剑法的精妙和灵动在他的手里展现颇多,看起来是得了不少真传。 刘山没有兵器只凭借着两个拳头和他比较擅长的腾挪之术,虚晃了几拳之后,又悍然发动攻击,程一川战斗经验不足被刘山团团戏耍。 “嘿嘿嘿,小侄儿你这程氏剑法有点笨拙哦,不对我看是你太笨了,跟你大爷我好好学一学。”说完刘山是再度一拳轰出,打退了程一川。 程一川在众人面前折了面子,愤怒怨恨是直接写在了脸上,此时的他已经不顾着翩翩公子的形象了,阴狠的错过刘山,一剑直接刺向苏如霜。 苏如霜见此情景直接慌了神,呆呆的站在原地不作任何反应。刘山见到这程一川如此卑鄙无耻,只得大步赶上了那一剑,用手死死卡住了宝剑,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 “卑鄙小人,比试武艺居然还拿这弱女子为要挟。”刘山一把打偏了宝剑,收回了受伤的手,手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一道长的伤口挂在上面。 苏如霜看见刘山受伤之后,啊的大叫一声,赶紧把手上的绢丝拿出,试图帮他止住鲜血。 宁安见到刘山受伤自然极其气愤,一拳又是打出,此时的程一川受伤不轻,但是刘山也是忍着剑伤站在原地。 “你等小视我程家,我必要你们付出代价。”程一川不顾伤势再一次挺剑刺出。 宁安则是不会给他机会,饱含真气的一拳重重的打了过去,程一川倒退了十几步后方才站稳,一口鲜血喷出,筋脉已经被宁安的特殊真气震伤。 “衣冠禽兽,不过如此,若是今日长刀在手必定要你好看。”宁安冷哼一声,不再关注程一川,回头看着刘山的伤势。 刘山不过是被剑刺伤了手掌,倒是没什么大碍,接过苏如霜的绢丝,用绢丝止住了鲜血。 程一川见宁安武功高强,自己此时在动手必输无疑,带着恨意开口道:“此番较量我程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两位还是报上姓名和住处再行做过一场,若是怕了就逃命去吧。”程一川一边威胁一边对宁安两人进行嘲讽,试图引出线索。 刘山直接朗声招呼道:“小侄儿听好了,我兄弟二人住在东武安书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刘山、宁安。” 听到东武安书院后,围观的宾客也是一阵低语,“呵,武安书院看着两人似乎是新进来的武安卫哦,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程一川知晓名字和地方后,沉吟片刻,直接离开了醉仙楼,另外两人则是互相搀扶灰溜溜的离开了。 事情结束之后,店小二等人才敢跑出来收拾残局,一边安慰好受到惊吓的宾客,一边整理被弄坏的桌椅,不过似乎掌柜的并没有要宁安与刘山赔偿,也不敢去冒犯号称“半城东”的程家,只能自己吞下苦果。 不过宁安还是细心的留下了一些银子,差不多够点赔偿,好心的店小二又是悄悄的提醒他们,“哎呦我的两位大侠哟,你们可闯了大祸,这程家对于这种事情极其重视,此番这人丢了面子,程家必会再回来,你们两位还是先离开东平城,或者待在书院不要出去。” 宁安开口安抚店小二,并对店小二拱手致谢,“多谢小二哥的提醒,我们兄弟只为无愧于心,至于这程家再大我兄弟两人也未曾放在心上。” 苏如霜依旧是受到了些许惊吓,不过还是表达了对于刘山的救命之恩的感谢,拉着刘山宁安去到她的住处。 “刘公子、宁公子,奴家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萍水相逢却为如霜得罪贵门,奴家心里过意不去,还请二位公子受我一拜。”说完苏如霜是直接跪拜下去。 宁安赶紧扶起了苏如霜,“苏姑娘不必多礼,我们兄弟两人只是看不惯这等小人行径,定是要管到底的。” 刘山也是接过话题,“是啊苏姑娘,你不必在意这种事情,我心甘情愿。” 听到此话,苏如霜却是有些羞涩,“多谢二位公子,若是不嫌弃小女子,唤我如霜便是。” 刘山听了之后,立刻改口道:“既然如此,如霜,我倒是不客气了。” 将刘山的伤口重新处理好以后,两人便起身告辞,时近子夜,宁安与刘山要赶紧回去了,只不过回去时候宁安还不忘买了一壶“一醉方休”挂在腰上这才回到了武安书院。 两人奔波许久又是喝着酒后打斗了一阵,已经是又累又困,直接躺下睡了过去,再一觉醒来就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第十八章 文武艺 上次当众折了程家面子的宁安与刘山并没有遭到程家的报复,两人之后的两天都待在书院里面忙碌着即将开始的学业,在临近开课的前一日,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此人正是程家的总管程乙,与之前见过的程丁、程壬不同,程乙一举一动都带给人极大的压力,看起来就知道是一名江湖好手,不过这程乙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寻仇报复,似乎是来和解的。 程乙通过书院的王教习找到了宁安刘山,一见面就立刻表明了来意,程乙微微拱手道:“在下程氏家族总管程乙,此次前来是为了前几日我家三少爷与两位少侠的纠纷而来。” 宁安听后缓缓开口,“怎么,程总管这是前来寻仇吗?”话音刚落程乙就继续说道:“两位少侠不要误会,程乙来此是我家老爷的吩咐,程家家风优良断然不会无理取闹,此次是我家少爷鬼迷心窍,我家老爷已经惩治过他了,特意来此与二位少侠和解。” 程乙的姿态放的很低,宁安与刘山也不好继续追责下去,虽然他们两人无所谓,但是对于苏如霜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好,既然程老爷如此光明磊落,我们也不便说些什么,就此打住,我等各做各的事情,无需再扰。”宁安抱拳拱手直接表达了诚意。 “如此最好,我程乙在此祝二位少侠能够顺利进入武安卫,千万别被淘汰了。”程乙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原来是图穷匕见,这程家知道宁安与刘山来此是为加入武安司而学习,只是两人不知道这次还会存在淘汰的事情,看来程家只是暂时隐忍下去,等到两人若是失去了武安司的庇护时,就是程家动手的时候了。 宁安经过了前几次的事情后,不难听出程乙的真意,此次前来也不是什么和解,而是威胁和宣战。 不过两人还是很有信心通过武安司的这次培训学习,只是这程家难免暗地搞鬼。 第二日上午,书院正式开课了,对于一些学问的课程,诸如诗词歌赋、经史子集之类的文课,几名武安卫是被安排和书院的其他学生一同上课,而武课则是单独仅有武安卫这几人来学习。 大乾不同前朝,既不崇武恶文,也不重文轻武。整个大乾在文武人才的培养上面是不遗余力的,这也使大乾诞生了许多文武双全的大臣,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这大概是大乾立国之后愈加稳定的原因。 当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追求文坛领秀,文章流芳百世;武人比试武艺,追求天下第一,更有甚者是文武两派互相切磋,大乾的国史中不乏文人气死武夫和武夫杀死文人的事情,只不过是意气之争罢了。 这不当宁安等人鱼贯而入时,仅有八人的武安卫就被一群书生学子吞没了。 这八人均是各地征召而来的,宁安只知道了几个人的名字,如这青衫长袍,面如冠玉的赵纯阳;面露凶相,黑脸连毛胡须的李霸;还有莫不足声,表情冷漠的张松。 这些人看起来武功跟宁安与刘山不相上下,甚至有的还要强一点,几人一进入学堂内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几人此时未佩刀剑,可身上的杀气却是掩盖不住,周围的学子纷纷侧目而视,盯着他们找到座位后坐下。 文课对于武安卫来说只是但当涉猎见往事耳的小事,不需要多用心的学习,刘山对于诗词本就不感兴趣,勉强打起精神听着先生的讲解。宁安则是兴致勃勃,仔细学习了这些作词作赋的规矩和细节,想着有一天可以月下独酌,高歌一曲后携刀离开。 收起这些虚幻的想法,一堂文课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则是只有八人的武安卫课程。 比如这堂讲述关于同道盟的事情,负责讲述的是另一位叫做李麟的教习。 李教习的嗓音洪亮,声音在整个学堂内响彻。“同道盟作为江湖第一联盟创立百载,依旧屹立不倒,其根本是由五大门派联合组成,目的是试图用江湖力量影响天下局势。五大门派自称名门正派,分别是真武剑派、无为山、释迦海、百兵宗、昆仑派,五大门派相距较远影响的势力范围不同,同道盟正是以其为基础而建立的,打着调停江湖纠纷,解决盟内门派间的事务,是武安司打交道最多的江湖组织。” 宁安等人津津有味的听完了关于同道盟的叙述,对同道盟有了些更为深入的了解,当日被黄平波打败的四人中似乎就有真武剑派的人,看起这同道盟也不是铁板一块,五大门派各怀心事,不可能同心协力的发展,这也是武安司一直能稳压同道盟的原因之一。 李教习讲解起来十分激情,一个个江湖事件信手拈来,侃侃而谈,似乎他都有亲身经历过一样,刘山听的最为认真,毕竟他就想仗剑江湖,虽然他用的是大刀。 “同道盟的盟主由五大门派的掌门轮流担任,现任盟主是百兵宗宗主铁如岳,此人武学天赋极高,手握百兵宗打造的最强兵器——百兵剑,关于此人的叙述我们会在之后关于江湖门派里进行叙述,现在你们休息一会,我讲完了。”随着李教习的声音消失,这一节课终于结束,大家都站起来稍微缓解一下久坐的酸痛。 刘山似乎并不感觉到累,依旧很兴奋的拉住宁安,“阿宁,这种课听的真过瘾,比之乎者也的酸儒好多了。” 刘山这人并不爱读书,唯一能读的进去的大概就是武功秘籍和江湖逸事,宁安摇了摇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这经史子集也是我等行走江湖需要的底蕴。” 刘山不太理解宁安的意思,挥甩着自己的衣袖飘然离去,直奔室外,这故事虽好也拦不住刘山的野性子。 学院不比治所内自由,治所虽然琐事极多,但是有这充足的时间来完成,还留有偷懒的时间。这东武安书院每天都是一样的紧张和快捷,书院的教习发疯一样的传授知识,意图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更多的知识。 每天的武课依旧是安排在下午,武术教习由两名精明能干的武安卫负责,只是帮他们喂招和找缺点,对于个人武技的不同,武安司也不会过多插手。 今日又是轮到宁安与教习过招,这名教习名叫赵磊,是东郡武安司有名的高手,也是一位用刀的行家,宁安通过与其多次交手,学习到了诸多不同于以往的招式,在运用破锋八式的刀招时更加快速,也更为熟练。 宁安对于这“破锋八式”已经掌握了斩和劈均是威力极大,消耗也很大的刀招,因而对于真气和体力的消耗方面宁安一直都无法解决。即便有着气海内神奇的真气团,这劈斩两招依旧是难以维持。 而“破锋八式”中对于体力消耗比较低的当属拨和掠,都是依靠步法和刀法的结合,“单刀看手,双刀看走”,而这“破锋八式”将双刀的精妙与横刀结合,使单手刀也发挥出了极其灵活精巧的刀法。 拨字诀精髓在于快刀拨取,拔刀时要快,用刀拨开敌人武器时候也要快,是一招攻防兼备的刀法,也是能够快速发挥出来的秘诀。 宁安近来通过与赵磊教习的对战中关于拨字诀深有体会。第一日的训练时八人均是轻视了这两名教习,结果比武切磋时,两人连挑八人,这时大家才发现武安司的实力与底气。 宁安当日便是与赵磊一战,三个交锋后,宁安就败下阵来,这位赵教习一刀拨开了宁安的泠泉刀,手无寸铁的宁安当场被刀架在脖子上。 但是现在的宁安与前几日比要有很大的进步,宁安刀法扎实,根基稳固,欠缺的只是对刀意和武道的领悟,赵磊一眼看出宁安的天赋也是不断的喂招培养。 因此现在宁安已经较为熟练的掌握了“破锋八式”中的拨字诀,只是还无法发挥出其中关键的一招“快刀拨取”。 宁安与赵磊台上交锋,长刀相对,周围观看的人都是闭口不言,只能听见兵器的碰撞声音和挥刀的破空声,宁安额头满布汗珠,两人交战已有一盏茶的时间,这大概是八人里面坚持最久的。 面对赵磊的拨刀,宁安也是学的有模有样,快速的抽出长刀,手腕一翻直接挡住赵磊的一招,虎口拖住刀柄,使刀不脱手,抵住了赵磊的刀,刀客之间的比试往往更在乎胆量与气势,刀不同于剑,剑锋中正两端,而刀则讲究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因此刀法间的较量更为直观激烈,观赏性十足,刀锋间的劈斩传来乒乓的铁声,宁安脚步一蹬起身,刀随着身体的移动,横斩过去,赵磊身体向后倾倒,刀放在身前挡开这招“横斩拦腰”,然后在次起身。 面对宁安几日来突飞猛进的刀法,作为半个师傅的赵磊心里自然十分开心,“宁安,看起来你似乎已经掌握了应对和使用拨刀的诀窍了,哈哈哈。” “嗯,只不过还是有些生疏,对于力道把握的不是很好。”宁安说出了心中疑惑。 赵磊思考了一会之后,缓缓开口解释:“刀的本身受控于武者,刀不同于其他武器,刀本为魔,并非止战之兵,反而是不祥之刃。” 赵磊提出的说法非常吸引他们,几个人听的十分认真,赵磊又接着说道:“因此刀的操控十分考验武者本心,刀有杀人意,人无害人心,降服住刀的魔性,才能够驾驭住刀,如臂使指。反而若是沉迷于刀的魔性和杀意,只会势成骑虎,被兵器奴役。” 说到这里宁安是豁然贯通,总也挥使不出来的这招“左右防护凭快取”的拨字诀终于领悟,自身因为刀气影响的杀意也是骤然消减,随之又投入到书院的学习当中。 第十九章 武安会 宁安等人晨起读书,午后习武,晚上则是自由活动,每天虽然紧张但过得充实,相比于治所时自己瞎捉摸武道,在武安书院的学武生活更让宁安有所进步,就连一向懒惰的刘山也变得特别勤奋。 程家自从上次露面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宁安与刘山也成了醉仙楼的常客,只不过这一个多月少了治所的俸禄,只出不进两人也减少了去醉仙楼的次数。 苏如霜则是依旧每天在此弹唱,刘山对苏如霜是颇为上心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章琵琶乐谱,让苏如霜特别开心,两人打的火热,而宁安却是在一旁独酌,又想起在平原镇客栈养伤的时候,看着自己的黑红色的衣袍,唐瑶似乎在一旁喊着“宁大哥”。 儿女情长什么的只有在夜里才能让两人想起,整个白天却是在书院里面度过。 隆冬时节,东郡是下起了大雪,寒冷的天气里宁安坐在书院的亭子里,拿起腰间的酒壶,一口热酒缓缓流入口中,呼的下又把热气喷出。 “呼,小山,这隆冬雪景怎么看都是看不够啊。”宁安看着满天的飞雪,整个天地都是寂寥的。 “哈哈哈,是啊,平原镇那边估计雪又很大了,不知道又会压垮谁家的屋子。”刘山也随声附和着。 正当两人谈论着雪景的时候,赵纯阳走了过来,看起来有事情找他们商量。 “宁安、刘山我有事情找你们。”赵纯阳走进亭子里面,找了空位置坐了下来,宁安又喝了一口酒,等着他开口。 赵纯阳缓缓开口,“近来天气寒冷,书院有人提议来一场宴会,以酒会友,顺便谈论诗词歌赋,我等本不愿参加,只是那些书呆子硬是拉着我们,我便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听明了赵纯阳的来意之后,宁安和刘山也在考虑,诗词歌赋本就不太擅长去了又有什么意思。 “酒会我自然无惧,只是这诗会请我们武人过去,是什么意思。”宁安直接说出了心里疑问。 赵纯阳连忙解释道:“似乎是请了东平城有名的几个书院,因此想请我们几个坐镇一下,也好保证安全。” “哦,还有别的书院。”一听这酒会十分热闹,刘山心思活络起来。 赵纯阳见两人有些心动,趁热打铁道:“不仅如此,这书院请了有东平书院、白鹿书院还有就是红玉书院的女君子们。” 红玉书院只招收女子,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在大乾是行不通的,女君子就是对红玉书院的女学生的敬称。 “红玉书院可是专门招收世家女眷的书院,不少东平城流传的爱情故事都是在这发生的哦。”赵纯阳说完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猥琐。 两人倒不是为了这红玉书院的佳人而去,只是天气寒冷两人好久没有动弹,如今有个去处聚会,参加一下也无不可之处。 宁安刘山直接爽朗的答应下来,赵纯阳又是跑去联系其他几个人,只留下聚会日子,就匆匆而别。 过了三日之后正是小寒节气,民间普遍有“小寒胜大寒”的说法,小寒这天,天气异常寒冷,不过这书院里面甚是热闹,诸多才子佳人集聚在武安书院的后花园里面,欣赏着“迎寒独自开”的梅花,看来今天的诗会上少不得这梅花作为咏物诗的主题。 将桌椅摆放整齐,上好的佳酿放在桌上,各式甜点糕点摆放完毕,这酒会就正式开始了,不过似乎大家都太过拘谨,相熟的人坐在一起聊的有来有回的,不过不熟悉的人却是默不作声。 郑旭作为这次聚会的发起人之一也是颇为头疼,找上了东平书院的欧阳德,白鹿书院的马生绪,红玉书院的孙婉婷一同商量着如何活跃气氛。 欧阳德作为东平书院的发起人自然不愿意听着郑旭号令,其他两个人则是表示无所谓全凭安排,一时间两人是争执不休。 原因就要说到两个书院的文气之争,东平书院立足东平城百余年是东平城最有底蕴的书院,以城名为院名足以见其气魄和底气。 而东武安书院则是东郡武安司一力主张建立起来的,多用于武安卫的培养,以及选拔人才,颇受郡守支持,近年来已经超过了东平书院,因此两家是彼此一直有些对立的存在。 郑旭和欧阳德争执的倒不是活跃气氛的事情,而是这宴会如何命名,古有书圣的兰亭集会,今人的宴会未必差于此,因而这以什么命名牵动着东平城的文气归属。 郑旭觉得这宴会在武安书院举办自然得名为武安会,借着武安司的名头更为响亮,必定会被人广为传唱,想想东武安诗会这名,郑旭就觉得气派。 然而欧阳德却不这么认为,执意要命名为东平会,也是在这里据理力争,不肯退让。 眼见这原本和谐的诗词酒会就变成了一场闹剧,马生绪和孙婉婷则是想到了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这次聚会以文会友,不如以此为准,两家书院各派才子佳人对词,作诗赋,他们两家共判高低,胜者命名。 此法一提正中欧阳德下怀,欧阳德早已经想到此处此时竟是早早准备好了,登时提议以梅花为主题,诗令论高低,这欧阳德说完这个之后又添一个提议,“郑兄,我知道这武安书院以武会友,因此不能过于重视文采,所以不如我们再来个武会。” 郑旭听完有些心动,心想着这书院的武人较旁人更为出色,这武会一场还不手到擒来,直接点头同意。 这欧阳德也是留了个心眼,他找的也是位东平城有名的少年高手,正是在东平书院学习的程家二少爷程一天,这程一天是主动提出参加酒会,欧阳德哪敢得罪只好同意,并按照这程一天吩咐设下这圈套,只等着武安书院上钩。 只不过他并不清楚程家和宁安有过冲突,只是按照吩咐办事,欧阳德又开口道:“但是你们这武安书院高手如云,我东平书院自然是吃些亏的,不如由我们的人来选择对手如何?” 郑旭听了之后也是欣然答应,四人走到众人之间大声宣布了这次比试的内容:文试为诗词,武试则为比武,武试为三局两胜,若是两院各取一场,则派一文武双全之人分别文试与武试。 此事一说满场沸腾,两院才子都想着代表书院参加比试,个个是自命才情不凡,至于白鹿书院的人比较少也没有参与的心情,和红玉书院的一群佳人坐在两旁等待着比试。 两院皆是分开商议着对策,郑旭喊来了几名才思敏捷,善于行酒令的学子,几番商议之后选定了三人,除了郑旭外还有两人分别是蒋宇和金严,东平书院则是欧阳德、张芳平、霍京。 三人选定之后与东平书院相对而坐,文试是交叉而对,以梅花为题只做一句便可,从郑旭为先,依次交叉作诗。 只听见郑旭先开口道:“纵横笔阵知强弱,留与游仙客咏梅。” 之后则是欧阳德的诗“见梅不见故人面,空咏梅花如故人。”两人诗句一出台下是纷纷叫好,宁安听着也是津津有味,仰头喝了一口温酒,拍手叫好,刘山则是听不出所以来,因此也不发表意见。 文试终究是这些书生的场地,宁安虽然有心作上几首,但是终究不是自己擅长的东西,在台下听着就足够了,其他几人也是如此,赵纯阳则是搭上了一名红玉书院的女君子,这女子看起来面容姣好、腰肢纤细。 文试还在继续,一轮过去几人诗词相差无几,这又来了第二轮,此时作诗的是霍京。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此句一出,之前的咏梅诗句似乎都失去了颜色,场下的看客们是纷纷鼓掌,在场的佳人似乎目光都投向了作诗的霍京。 郑旭似乎还想挣扎一番,赶紧开口道:“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此句尚佳,但比不得这疏影横斜水清浅的一句,因此马生绪和孙婉婷是一致认定这文试一局由东平书院胜了。 此时东平书院的一阵欢呼沸腾,而武安书院的学子却是面色难看,郑旭也是有些沮丧,这下一局就要靠这些他们平时觉得有辱斯文的武人来争取了。 武试共选取三人上来比试,对于宁安他们来说,东平书院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值得他们出手,只是由他们选定人,大家谁出手都无所谓。 武试三人选定的分别是刘山、宁安和一名叫做曾克的人,此人身材短小,善用一柄短匕,身体灵活极其擅长缠斗。 而东平书院这一方则是早有准备的程一天带着程丙与程戊,原来这程家收养了诸多有天赋的儿童,用于培养自家的秘密武器,按照实力天赋用十天干命名这前十位高手,此次出来的是仅此于程乙的程丙以及稍微逊色一些的程戊。 这边的宁安三人并未在意这次比试,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他人的算计之中,郑旭也自信满满,在等着比武的开始,顺便准备加试的事情。 第二十章 月下酌 武试选在酉时比试,之前的这一会则是一群人在这里吟诗作对,饮酒而歌的时候,宁安也是一口一口灌着酒。 武试在酉时准时开始了,此时天色已暗,后花园被灯火点亮,为了让他们更好的施展武功,大家都自觉的空出了更大的地方。 东平书院的程一天带着程丙和程戊出现在后花园,欧阳德为他们引路缓缓来到宁安他们对面。 双方站定之后,程戊第一个走上台去,对着曾克抱拳一礼,曾克也不犹豫直接跳了上去,相比于程戊,曾克这模样似乎不太符合少女们对侠客的想象,因此大家多是看好形象尚佳的程戊。 程戊用的也是一柄宝剑,看起来使得也是程氏剑法,两人施礼之后,直接对攻上去,曾克用的短匕短小精悍,一寸短一寸险,走的就是与人近战搏杀的路数。 程戊的剑法则是中正平和,若是被曾克近身那么必败无疑。因而程戊一直用长剑逼着曾克的走位,使其只能不断退后躲避迎面而来的剑锋。 曾克反握着匕首,来回挥动着挡开程戊的攻击,同时观察着剑法的路数,试图寻找机会靠近程戊。 程戊此时也万分谨慎小心,剑尖下指从不轻举妄动,曾克见此直接跃向空中,靠着自己灵活的身体和轻功一脚点在程戊刺向他的宝剑上,借力再跳,跳到了程戊的身后,匕首直接按在程戊的脖子上,这一局是不费多少力气就赢了。 程戊灰溜溜的下场,不过程一天这里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欧阳德心里却是有些没把握,好好的文试非要加上武试,欧阳德对此是腹诽不已。 第二场歇了不过半刻就立刻开始,程一天上来直接走向刘山,刘山也没犹豫,带着朴刀就走上了上去,武安书院赢了一场若是这场再赢下,这下一场就不是东平书院能把握的了,因此场下的人也暗自较劲都希望自己书院能赢下一场。 程一天不同于程一川,自小勤于武艺,且心思缜密,面对此次比试已经是酝酿半月有余,此番对上刘山更是故意之举。 刘山不等程一天出招,直接干脆利落的使了一招“五虎断金刀”,手中朴刀挥舞起来,真气运行,只听见一声闷响,长剑与刀锋撞在一起。 程一天也是快速做出反应,长剑刺出,好一招“拨云见日”,刘山一刀挡开剑锋,刀从斜下方向上拖动,程一天歪头躲过一刀,剑身一转,反手握住剑柄刺向刘山。 刘山弯腰躲过后刺,转动朴刀一刀横斩,还了一招“刀荡八荒”,刀势凶猛,程一天竖剑在胸,手按在剑身,却是被这一刀震荡出去,险些摔到台下。 刘山果然不是寻常人能对付,即便是程一天招架起来也有些吃力,程一天挥舞宝剑,剑光似乎散发着寒气,程氏剑法的不传之秘“寒剑”,剑气冷,剑身凉,刘山即便是是用朴刀碰撞在剑身上,身体也感受到了一阵凉气。 程一天真气灌在剑上,寒冰剑气挥洒而出。剑气纵横,冰冷的气息围绕着刘山,倒不是这剑气强横,只是一般武人并不愿如此,原因在于武者未到先天境界时,真气积攒困难,不足以施展真气。 当然也有一些特例就比如眼前的程一天显然是因为家传内功心法的问题,能够快速积攒真气,所以真气外放是衡量能否成为江湖高手的分界线。 面对真气外放程一天,刘山处理起来也是有些棘手,只能仗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和熟练的武技挡住这寒冰真气。 不过每挡开一次剑气,刘山的动作就慢了几分,刀上也凝结了几道冰霜。台下的宁安看着程一天精妙的真气应用,对于自身的真气运行也有了几分心得。 并非真气少见,只是宁安与刘山走的都是野路子,对于这些武学心得还是江湖里的世家门派更为擅长。 宁安又想起了当日黄平波的波涛刀意,与今日的寒冰剑气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不知道刘山如何应对。 刘山在场上并没有急于破开着寒剑的笼罩,况且今日小寒的节气,程一天占尽天时地利,“寒剑”的威力更加强大,刘山只得驱动真气抵御这寒气侵蚀。 刘山拖着朴刀挡住了一道又一道剑气,在寒气逼人的台上,一杆结了许多冰霜的朴刀格外亮眼。 程一天似乎有些力竭了,剑气不在密集,口中喷吐着热气,挥剑的速度也是慢了一些。 刘山伺机而动,烛光映照在挂着冰霜的朴刀上,晃在程一天的眼睛上,眼睛眨动的瞬间,刘山动了,腰上的环佩叮当作响,迎面而来的一刀,恍若惊雷炸响,下一刀程一天应该就倒在地上了。 刀尖不停的滴落融化的水,程一天笑了,“哈哈哈,果然是好功夫,不知道苏姑娘知道了会怎么想。” 刀旋即停下,刘山怒吼一声:“你将她如何了。”程一天却是趁着刘山分心之际,一剑划过刘山肩膀,寒气入体即消,只是划出了一道血线。 “比武切磋,难免误伤,刘兄可不要怪我,我可不是什么卑鄙小人。”程一天收剑入鞘,跳下台去,东平书院的人传来阵阵欢呼。 刘山坐回了原位,自知上当的刘山也是颇为自责,不过宁安却不是很在意,拍着刘山的肩膀起身而去。 另一边上来的正是程丙,程丙看起来也很随意,宁安并未说话,从容的灌了口酒,抛下台去。 “程家程丙代我等兄弟问候宁兄。”程丙声音僵硬沙哑,说完之后拔出佩剑,“铮”的一声又是剑光四起。 宁安看也未看,拔出泠泉,刀光闪过,宁安再一收刀之时,程丙的剑直插在地,满座惊愕。 “捡起你的剑再来。”宁安的刀依旧握在手中。 程丙咬着牙根,似乎不太服输的样子,握紧手中的剑,剑招“惊鸿”带着剑气直奔宁安。 刀光又起,“左右防护凭拨取”一刀压在程丙的剑上,泠泉架住剑身,真气震荡,程丙虎口一震,剑又是脱手而出。 “不服继续。”宁安提着刀,等着程丙的反应。 程丙默不作声的捡起剑,“剑名破空。”说完躬身一拜。 面对剑客的最高礼仪,宁安也回礼一拜,“刀号泠泉。” 破空剑带着隐隐的蜂鸣声在程丙手上握着,寒气升腾,程氏“寒剑”在程丙手上威力更盛。 剑带着寒光快速的划过宁安,破空之名果不其然,宁安抬刀而起,熟练的拨刀拨开破空的锋芒,泠泉刀气挥出,对着寒剑砰然炸开。 冰粉满天,具是真气显现,宁安与程丙仅有模糊的视线,全靠感觉和听觉在打斗。 程丙跳起三丈,剑尖朝下,直刺宁安,宁安手起刀落,又是荡开了程丙的剑。 程丙落地后立刻跳起,最后一剑也是程丙最强的“破空”。夜幕似乎被划破,一道光亮久久不能消散,周围人被晃的紧闭双眼,宁安看着白光袭来,举起泠泉,此时的宁安的刀如同群山之巅的山尖,屹立不动。 破空袭来,宁安的刀也顺势劈下“劈山破锋”,刀剑齐鸣,待到众人睁开双眼时候,程丙倒在地上并无痛苦的表情,宁安收刀不语,跳下台去独自饮酒。 这一场则是武安书院胜了,下一场加试还不知是怎么个比试法。四人聚在一起互相商量,想出了较为折中的方法。 宁安的一刀还留在众人的印象里,黑衣的宁安倚靠在柱子边上显得潇洒随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第三次比试东西则是出来了,众人写下九个字谜放在壶中,两人用兵器取得字谜,猜出的多胜出。 规矩一定之后欧阳德就有些放弃了,见过宁安神奇的刀法之后就悬着颗心,不过三票对一票,白鹿书院和红玉书院是铁了心的要偏向武安书院了。 第三场上的是宁安与程一天,宁安对于字谜的掌握并不算强,只是加了一条可以用兵器的规矩,宁安似乎占了很大便宜。 待字谜挂好两人站在同一处等待着开始。 “宁兄武功高强,刀法精湛难怪我这三弟不是对手。”程一天在准备过程中还不忘记与宁安搭话。 “不劳程二公子赞誉,还是安心准备比试吧。” 随着马生绪的一声令下,宁安和程一天起身而动,程一天并未拔剑,宁安的泠泉也安然待在鞘中,靠近第一壶时,程一天一道剑气划出直接打破壶口,抓住了这第一条字谜。 “园中花,化为灰。夕阳一点已西坠。相思泪,心已碎。空听马蹄归,秋日残红萤火飞。”第一道字谜如此冗长,不过确实十分简单。 程一天直接猜到了答案“苏”。这第一题是被东平书院抢得先机,第二次则是由宁安一刀拨开了程一天的宝剑,抢先猜得了一题。 两人你追我赶不相上下,九道字谜眼见着就猜完了八个,此时的两院的分数正是平手,这最后一个正是关键。 这最后一个字谜壶被高高挂起,挂在了后花园湖心亭的亭子上面,宁安、程一天两人针锋相对,飘逸的身影在来回闪动,黑与白的交锋。 泠泉刀光闪过碰撞在程一天的宝剑上面,程一天故意用剑身碰触到宁安的刀身,借用寒冰真气减缓宁安的速度。 宁安并不上当,将气海内的真气迸发而出,巧妙的利用“牵星术”的牵引真气的作用震荡而起,泠泉挑起字谜,上面写着“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竖一横一竖一横一竖一横。”正是亚字。 宁安斜坐在亭檐上面,小寒节气腊月十二日,一轮略缺的明月映照在天空,宁安取出腰间的酒壶,仰头痛饮。 武安书院拔得头筹,被东平城列为年内十大盛事,“月下独酌”宁安的名头也在各书院之间悄悄传开。 第二十一章 血字印 腊月逼近年关,对于大乾国来说,新年前后是大乾百姓最忙碌的日子,书院也赶在小年之前结束了课程,一些学子都回到了家乡,此时的书院里面只剩下了宁安与刘山,门房大叔都回到了东平城外的老家。 过年大概是宁安与刘山最不愿见到的时间了,两人逢年过节的时候只有他们二人,家家团圆的日子对于他们两人却是毫无意义。 东平城各条街上的已经摩肩接踵,八座城门每天浩浩荡荡的进城和出城的人拥挤在一起,而他们两人只得待在这东武安书院里面。 按此不表,百余里外的一处不知名的山顶上,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黑衣男子站在山顶上,身后背着宝剑,腰上别着鱼竿,似乎看着整个东郡的苍茫大地。 身后则是缓缓走上来一名女子,女子背负着一把古琴,踩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站在男子的身后。 “你终于是来了,我等了你很久呢。”男子语气冷漠,只是盯着天空。 “出了点变故,有些迟了,不过好在赶上了。”女子声音温柔,似乎带着无限的媚意。 男子眉头微微皱紧,“你不该在我面前耍花样。”说着背后宝剑出鞘,剑气挥洒而出,男子周围的雪是陡然迸发,吹落满地。 归剑入鞘,女子按住胸口,强压下口中的鲜血,擦干了嘴角的血迹。 “咳咳,你这人还真的不懂得怜香惜玉,事情已经办好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了。”女子说完之后留下一封书信插在雪地里面,径直下山去了。 而这名黑衣男子又是仰天长啸一声,震的山顶的松树一阵颤动,树枝上的雪花又如大雪纷飞一般飘落,男子将书信放进胸口,顺着山路走下山去,只留下了山上的一座枯骨坟冢。 东平城内家家张灯结彩,书院里面即便是剩下宁安刘山两人,他们俩也是难得的挂上了大红灯笼,沾沾喜气。 只不过这腊月二十八这天东平城却是传来了一个满城哗然的消息,东平城的大户夏家一家十三口是一个没留,被人满门抄斩。 这一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看来这东平城的年关不好过了。宁安与刘山这日正在醉仙楼吃酒,听到邻桌两人的言语。 “喂老三,你听说了没有,这城北镇山坊的夏家被人灭门了。” “可别说了,这快过年了都要吓死小弟我了,我家就在这镇山坊。”这名叫老三的汉子说完还拍了拍胸口。 “嚯,那你昨晚上没听见什么动静?” “动静,狗叫都没有,一早上起来还是这打更的看见夏家大门大开,好心帮着关门,这倒好看见了满院子的尸体,当时就吓尿了。”这老三说的极其邪乎,好像这凶手是厉鬼索命一般。 “不是我说,咱们这东平城一向太平无事,怎的发生了如此事情。” “谁知道呢,多半是仇家找上门吧。” 宁安刘山听了此事之后只觉得事情发生的离奇,并没有过多关注此事,毕竟两人现在也不是捕快,没办法参与其中。 只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过了一日之后这东平城里面血案又发,这回死的人更为蹊跷,竟然是城南的武馆的馆主一家和他的徒弟们,又是在夜里悄悄被人杀害。 两件血案一出,即便是已经准备休息的东郡太守夏侯衍也坐不住了,大清早就赶到了武安司,向诸葛万里寻求帮助,两家尸体一共二十一具被一一抬进了武安司。 每个人的表情写满了惊恐然而却没有人听见声音和打斗,当然经过仵作检验过尸体之后,很显然的发现这些人都被下毒了。 死者模样凄惨看起来死前遭受了极大的折磨,让人更为匪夷所思的是每个人的胸口上面都被挖去了一块血肉留下了一道巨大的疤痕。 这让城中传起了厉鬼食人的流言,一些百姓是聚集在郡守府外面请愿,而一些富庶的大户人家也在不停的施压。 因此郡守夏侯衍是三跪九叩的请来了武安司帮忙,奈何年关将近,东郡各地的江湖势力又不太平,武安司也难以抽调出来人手,无奈之下诸葛万里找来了在书院过年的宁安与刘山。 停尸房里面尸体一一摆放在那里,诡异的刀疤在胸口上留下了神秘的印记,在平原镇与前朝余孽打过交道的宁安自然是万分警惕,只不过这灭门惨案终究是一桩无头公案,如何探查成了当务之急。 宁安两人整个一下午走遍了城北城南,遍访周围的邻居,然而却是一无所获,正当大家都在关注这第三晚是否有血案发生的时候,一名叫做石崇的商人跑到了武安司。 石崇衣着华贵,锦缎做的衣服罩住自己肥大的身材,腰上镶嵌着玉石腰带也是格外引人注目。 石崇称自己要被人报复,有人要找他复仇,言语之中带着恐惧和惊慌,要求宁安与刘山保护好他们。 宁安安抚好石崇的情绪,由他带路来到了石崇的住处,城北掩瑜坊。 石崇的住处设计精巧布置华丽,看起来这石崇是真的很富有,这石家与前面两家相比,足有三十多口人,这使保护的任务更加棘手。 到了住处之后,石崇显然是放心了许多,也将一些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这石崇与夏家家主夏仲卿还有这武馆的师父李大龙三人是旧识,十八年前一同做运输生意,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叫做张文杰的人,四人是称兄道弟,相处的还算融洽。 只不过这生意是一天比一天难做,石崇与夏仲卿就萌生了退意,不过这张文杰是死也不同意,为此几人是争吵了一番之后,不欢而散。 在三人吵架过去没几天之后,张文杰一家在东平城外的将军道上遇袭身亡,只留下了一个小孩子名叫张仕礼,得知张文杰身亡之后,石崇三人是直接赶赴张府,封锁了张府的所有财产,三人瓜分了干净,只剩下这张氏遗孤是不知所踪。 听到这里宁安与刘山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看起来又是和戏班一样的复仇路数,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一名孤儿而已。 刘山听了以后皱着眉头,大喝一声:“你这黑心商人,若是你等没做了对不起张家的亏心事,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自作自受。” 石崇赶紧解释道:“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石某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只不过当时这张文杰生了别的心思,我才执意退出的。” “哦,什么意思,详细说来。” 石崇向宁安与刘山仔细讲解了事情经过,原来当年他们几人创办的运输生意做的颇具规模,石崇负责跟进生意,张文杰则负责拓展地盘,夏仲卿打点琐事,李大龙则是押运货物,几人干的是井井有条。 然而这张文杰心思活络,勾搭来勾搭去,竟是联系到了一位神秘的大人物,这位大人物答应用一万两银子作为运费,让他们将货物卸到东郡的黑山下面,自然有人接收。 张文杰是一口答应这单生意,只不过这钱却是不太好挣,石崇在检查货物时发现,所运的货物清一色的都是床弩和劲手弩,均是军用的物资,私自倒运贩卖是要杀头的。 石崇见此是大惊失色,急忙找到张文杰询问,这张文杰似乎毫不在意,即便是石崇再三阻拦也不行。 石崇又是约来夏仲卿与李大龙,将事情说给了两人,只不过这两人早已经被张文杰说动,石崇见此不再言语,只好由得他们。 然而就当这批货物送完之后,张文杰就出事身亡,就发生了之前石崇所讲的事情。 听到这里宁安似乎有了些头绪,十八年前的灭门到如今的两桩灭门惨案,死者均是参与了当年运输生意的人,事发十八年后血案又起,大概是有些事情暴露出去之后,要开始毁尸灭迹了。 夜深时分,宁安让石崇等人回到屋子里面睡觉而他与刘山则是小心警惕,保护他们一家的安全。 这一夜似乎是十分太平,石家上下三十多口毫无事情,这也让城内沸沸扬扬的消息稍微止住了一些。 见此宁安大致已经确定了这凶手是一个人,并非一群人,只是这一人能够无声无息的杀掉满门的人,着实也有些困难。 腊月三十日,距离新年的来临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准备丰盛的饭菜用来庆祝新年,只有宁安刘山两人依旧是粗茶淡饭,陪着他们的还有处在危险之中的石崇一家。 由于担心今天继续留守会打草惊蛇,宁安与刘山并没有跟着石崇,只是悄悄地藏在后面,等待着周围的鱼儿咬钩。 腊月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躲进了屋子里面庆祝新年,石崇则是刚在武安司被问话结束,顺着掩瑜坊的路径直往家里面走。 正当石崇走在路上的时候霎时异变突起,蒙面刺客从天而降,一剑刺向毫无防备石崇,只听铮的一声,宁安拔刀而起,刀光闪过之后,只留下地上宝剑,刺客却是不见了踪影。 拦住蒙面刺客之后,宁安刘山拽着石崇就直奔石府,只见石府里面尽是尸体,石家诸多仆役都惨死在院子内,看的石崇是大喊一声直接晕倒在地。 第二十二章 争锋对 眼见石崇晕倒在地,看着满地的尸体,想不到这贼人竟然如此猖狂,未到夜里就如此逞凶伤人。 风飒飒的吹起,干枯的枝杈摇曳晃动,发出吱吱的声音,此时的石府上透出一丝诡异的气氛。 铮铮寒光起,劲弩透铁衣。两道铁箭夹着风声直射宁安、刘山,泠泉出鞘铮然一声,刀气纵横斩开了一道铁箭。 刘山提着朴刀,挥动着刀锋挡开了铁箭,铁箭方向改变,直接没入墙壁之中。 “现身吧,暗地里偷袭,杀人之后没胆现身吗?”宁安大喝一声,刀锋直指影壁之后。 登时一道剑光袭来,一名蒙面剑客,脚步轻踩,手中剑直指宁安,刀剑相对,争锋对决,剑气挥洒自如,吹起一阵微风。 宁安手中泠泉铮铮作响,挥舞出满天刀气,与剑客的剑气摩擦出别样的火花。刀剑纠缠不清,激烈对撞,蒙面剑客脚步蹬起,在空中踢出几脚,宁安架住左臂挡住了这几脚,随即蒙面剑客怒拳轰出,宁安迎掌相对,拳掌交锋两人齐齐后退。 两人在场上碰撞之时,影壁后又一黑影一跃而起,似乎要逃离现场,刘山跳到屋檐上面,大喝一声:“贼人休走。” 黑衣人并不理会刘山,接着向外面跑去,刘山轻功飞起,紧追不舍,追着黑衣人而去。 蒙面剑客的剑飒飒响动,破空声阵阵传来,两道剑光迎面而来,宁安一招“劈山破锋”直接劈断了剑气的倾泻。 蒙面剑客伺机而上,剑光挥舞,身体翻滚而起,宁安甩动泠泉,蒙面剑客手中的剑来回舞动,整个人也在空中腾飞,好一招剑舞。 剑气刀气相对,旁边的松树树枝齐齐斩断,刀剑相抵,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蒙面剑客退后几步,拉开距离,甩出手中宝剑,剑身在空中翻滚几周,直奔宁安,宁安也甩出泠泉,乒的一声刀剑相撞,又将两人兵器弹回。 宁安用真气牵引住宝刀,单手接住泠泉,挽了一个刀花,挥出一道刀气,宁安脚步一转,刀身悬停在空中,宁安转动手腕反手握住刀柄,又是刺向这蒙面剑客。 刀中客,刀下人,刀锋带着宁安独特的真气,对撞上剑客的剑,两人同时高喝一声,用上自己的拿手绝技,宁安以刀尖为点,自身转动,在空中好似一道旋风,蒙面剑客步步后退,直退十三步。 “不愧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月下独酌,好刀法。”蒙面剑客似乎对宁安颇有赞誉。 “拿下你的人头,才是我的战绩。”两人战意十足,战魂燃起。 刀光剑影下,比的是招式的精妙,拼的是真气的运用。宁安手中泠泉刀似乎散发出极大的战意,然而却被宁安束缚于手中,在剑气引动下微微蜂鸣,两人刀剑再度交锋,整个石府的影壁直接被真气爆开,两名后天武者的打斗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先天真气的较量。 只见蒙面剑客剑意纵横,剑下不知葬了亡魂,杀意和杀招直扑宁安,宁安的“拨字诀”运用到极致,不停拨开剑客的杀招,险中觅机,试图毕功于一役。 这一招又是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致命的一剑,两人身上各有伤口,真气也是消耗过半,此时宁安初窥端倪,趁着蒙面剑客运转剑招之时,宁安快步向前,泠泉瞬息间抓住一丝空隙,一刀划过蒙面剑客,这一战宁安似乎胜了。 只是蒙面剑客仰天大笑,手拄着宝剑,勉强站稳,宁安身后异变突起,原本晕倒在地的石崇暴起伤人,掌风挟带着煞气直奔宁安,宁安躲闪不急是直接被一掌打中,嘴角见红。 “哈哈哈,宁少侠,此番算计你是又败下阵来了啊。”石崇笑的极其得意,似乎为自己的计策感到骄傲。 宁安没有搭话,只是运动气海内的真气,压住伤势的爆发,以防生变。 “其实你石崇才是杀人凶手吧。” “哈哈不错,之前告诉你的也都是假的,这夏仲卿和李大龙全家皆是我所杀。”石崇颇为得意自己的行为。 “那你为何还要杀了自己的家人。”宁安有些不解。 “谁说他们是我家人来着。”石崇撕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脸上带着刀疤的陌生男子模样出现在宁安眼前。 “真的石崇早已经下黄泉去了,这四个人没一个识相的,我家主子的光复大业岂是他们所懂的,看的起他们要他们帮忙,竟然想去报官,哈哈哈,那就去死吧。” 一连串的话说完,石崇的表情一冷,拔出腰后的短匕,缓缓走向宁安,准备结束这场战斗。 短匕装饰精美,做工精细,看起来是一柄杀人利器,匕首锋芒毕露,恶魔逞凶杀人,宁安手中泠泉一挥一道刀光闪过,石崇握住匕首的手掌被直接切断。 石崇痛苦的叫喊了一声,眼见完美的解决了所有事情,不料异变突起,这宁安尚有一战之力。 宁安手中挥舞最后的一道刀气,石崇身中刀气,直接命丧当场,蒙面剑客见事不可成,强行使用真气,轻功一跃逃走了。 宁安力竭坐倒在地,远处又传来了陌生的声音:“宁少侠,此番较量我等记住了,下次再见自然分晓,钓鱼人向你问候。” 再度听闻钓鱼人,宁安眉头紧皱,这神秘的钓鱼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前朝余孽的网越拉越大,想到这里宁安一时失神。 东平城的钟声缓缓敲响,这一年终于在这钟声的宣告下结束,只是有人不曾看见这满天的烟花和高高挂起的灯笼。 刘山跳下墙来手里还拎着一道令牌,看来是追逐凶手时候留下的东西,令牌古朴无华,周围的光亮似乎都被令牌的漆黑所吞噬,令牌正面是一个小篆的魏字,背面则是刻着一条五爪金龙,似乎安睡在背面的山上。 宁安让刘山收起这面令牌,封锁好石府,回到武安司交差去了,守岁的人们看着满天的飞雪,瑞雪兆丰年,都在期盼着新的更好的一年。 黑狱之下一片哀嚎声四起,被捆在牢内的人均被沉重的玄铁锁链束缚着,不时有人试图挣开铁链,金属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蒙面剑客跪倒在地,心里却是惶恐不已,剑客面对的赫然是当日黑山上的神秘男子。 “事情办砸了?”男子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看不出喜怒。 “石崇他他死了,宁安他武功高强,我等不是对手。”蒙面剑客更加紧张了。 “哦,明气境的人也算是武林高手吗?看来你要在黑狱里面好好学一学了。”男子说完之后,身后出现两名蒙面的男子拖着剑客走进了黑狱的更深处,只听得见剑客的哀嚎。 “传我命令,东郡事情暂缓执行,全力对付安山营以及唐安先。”男子说完转身离开。 过年的快乐将年前的血案冲的一干二净,书院接着开启了自己的课程,今日下午李教习却是讲解了武道六境的区分。 “武道六境对于你们来说可能还不太了解,寻常江湖人只知道分先天高手和后天武者,今天我就详细告知你们武道六境。” “分别为筋骨境、明气境、九山境、感悟境、道临境、天人境,此为武道六境,尔等所谓的后天高手大多止步于明气境而已,至于先天高手则是九山境之后了。” 李教习所述的武道六境在宁安所看过的武经中也有提及,只不过描述不详,宁安并不知晓这六境区别,然而宁安所修习的“拿云托日”则是明气境最为上乘的练气心法,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 李教习又着重讲解了九山境的要点,“各位都能感觉到,筋骨境、明气境两境并无破境之难,然而武者到了九山境就不同了,九山境顾名思义就是武者要攀登过九座山峰才能突破九山境,到达武者的感悟境。” “九山境分别为皮、肉、筋、骨、血、体、精、气、神,九道关卡,只有凝练结实突破难关之后才可以到达下一个境界。”李教习说完之后宁安对此则有更多的体会。 宁安此时已经初步窥见到了这九山境的边缘,只待气海内的真气充盈,洗练身体各处之后,才算是在江湖上登堂入室。 第二十三章 还乡人 书院的三个月学习即将结束,武安司并未告知他们谁被选入武安司内,只是早早告知宁安与刘山暂回平原镇等待吩咐,告别家乡三四个月,对平原镇的想念也是在心中油然而生。 别处已经是草长莺飞二月天的时节,北地东郡的二月却是依旧有些寒凉,春雨淅淅沥沥的落在东郡大地上,不出多久这东郡的土地上就是遍地嫩绿。 春风十里,马蹄声起。夹带着东平城的春色送往了平原镇,淅沥的春雨激起安山一片迷雾,雾气氤氲飘在平原镇外的原野上。 马蹄声哒哒的想起,卷起的青草被马尾打散,“阿宁,你看平原镇就在眼前,终于是要到家了啊。” 宁安与刘山快马加鞭的赶回平原镇,只为这许久未见的家乡景致。 “是啊,这平原镇和大安山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流连忘返的不仅是天下名川,更让人挂在心上的是孕育自己的一方水土。 马匹轻轻来到城门口,许久未见的治所捕快又是见面了,捕头陈忠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城门边上,其余人则是检查的尤为仔细。 倒是这马六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排队入城的宁安与刘山,“喂,弟兄们快看啊,阿宁和小山回来了。” “喂,阿宁、小山你们终于回来了。”马六喊了一嗓子之后,整个城门的捕快都起来了。 陈忠也是睁开眼睛,瞪着大眼睛看着城门口的宁安与刘山,“哈哈哈,小宁和小山你们回来了。” “陈叔,兄弟们,我们两个回来了。” 众人在城门口处吵闹半天,拉着宁安与刘山问东问西,多是些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两人拖着马匹回治所复命,理正王新元依旧坐在堂上,低头埋在案上处理着事务,两人入堂拜见。 “宁安、刘山从东平城归来,特来复命。”两人的声音传来,王新元看着堂上两人喜出望外。 “哈哈哈,原来是我们平原镇的武安卫归来了,客气什么,应当是我来亲自接见才对” “理正大人说笑了,我们两人还未加入武安司,依旧是这平原镇的捕快。” 宁安与理正王新元又是寒暄客套了一阵,方才出得治所,打马回转家中,离家三四月,家中的栅栏和院子的青石路上长满了杂草,屋门紧闭,推开之后是一阵灰起四散。 只有门上的楹联与桃符是新贴上的,看来左右邻居对此是多有费心了,将屋子内外打扫干净之后,宁安方才坐下休息,这家中焕然一新,与刚才相比是好了不少。 家中并无吃食,宁安拉着刘山又前往了客来居,吃惯了那醉仙楼的“一醉方休”,客来居的杏花酿显然是糟糠之物,只不过家乡的东西还是觉得颇为顺手,倒少了东平城的虚伪和奢侈,多了几分朴实,这让宁安的武道之心又多了一些体悟。 酒酣饮过半,这客栈后的院子里是传来了瑟瑟琴鸣,琴声婉转悠扬,似诉相思之情,新发绿叶的嫩柳也随微风摆动,如此天籁在东平城都甚少得见。 只是悠悠琴声拨弄的不止琴弦,又是人的心弦,酒里映照的是人面,更是人心。 心若无所思,心亦无所依,那这心又给谁所留呢,宁安的思绪万千,皆随着琴声飘荡。 是那时玩笑的一场相识,还是无可匹敌的一刀,又或者是梨涡带笑的女子,琴声停了,心声却在回响,怎知心向谁家姑娘。 噔噔噔。 木制的楼梯被莲步轻轻踩响,心里的鹅黄色衣袍的女子,与此时走上楼梯的女子完全重叠在了一起,罗袜生尘,皓腕胜雪。 “宁大哥,你回来了。”这一声欣喜的黄鹂声音唤醒了失意的宁安,这衣袂飘飘的女子不正是心中所想吗? “啊...瑶...唐姑娘,我回来了。”简短一句话似乎相隔万重山,重重阻隔在这一声中,不过此时已经明了了。 “宁大哥为何如此客气,都说了,叫我...瑶儿就好。”女子语气娇嗔,似乎等待已久,若是海边那颗望夫石等到了她的夫君,第一句不知道会是什么呢。 “呃,对不起,瑶儿姑娘,宁安冒昧了。”说完眼神里的星火还在燃着,唐瑶一眼便看穿了。 仅需一个眼神动作,就能明白的心意,唐瑶自然是万分满足,看着宁安身上的黑红色衣袍并无破损,完好如新。 “宁大哥,这衣服可还合身,是否舒适。” “啊...啊,甚是合身,我自然是欣喜,瑶儿...姑娘放心,我不会弄坏它的。” 唐瑶满眼的笑意掩盖不住,俏皮的嘴角上扬,只需要眼前的人平安归来就好了,无需要其他什么要求,至于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 “唐姑娘,这刚才的琴声是你所奏,听的我家阿宁都痴了。”刘山出来打破这暧昧温情的画面。 宁安闻言脸上一红,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刘大哥也喜欢听吗,最近闲来无事,练了几首,不知道你们满意不。”唐瑶虽是和刘山说话,但是眼中的期盼都是看着宁安。 “瑶儿弹的很好听,余音绕梁,已经是大家风范了。”宁安罕见的厚着脸皮说了些赞誉的话语。 “噗嗤,”一声轻笑从唐瑶嘴里传来,“宁大哥这回是木头开窍了吗?”唐瑶眼睛眨动,狡黠的很。 “哈哈哈,阿宁这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三人又是一阵欢声笑语,宁安回来最为牵挂的事情终于是了却了。 知道唐瑶等人还未离开平原镇,宁安的心里自然十分欣喜,只是想到了以后在东平城内难得一见,患得患失的情绪一直在心里转换。 “...瑶儿姑娘无事的时候可以到东平城来找我。”宁安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来了这么突兀的一句。 唐瑶听了后有些惊讶,面色微红,小声应了下来,手又攥着自己的衣裙不再说话。 刘山一个黑脸大汉看着两边的大红脸儿笑的更加开心了,平日里不知道被宁安调笑了多少次他和苏如霜的秉烛夜谈,如今终于能还以颜色了。 唐瑶偷偷跑出院子自然是不能呆太久,只得约好了明日在客栈里面再见,宁安点头答应,三人暂时分别。 春夜静谧,又有春眠不觉晓之说,宁安只觉得长夜漫漫,思绪万千,当下在屋子里屏气凝神,用打坐来平静心情。 心情一静下来,近日武道感悟的点滴均是汇聚在此时,明气境的境界已然是不能束缚住宁安气海内的真气,气海翻涌,真气周身运行,在皮肤表面各处都有隐约的鼓起,功行周天,真气鼓荡下隐约有龙鸣之音,宁安缓缓睁开眼睛,九山境成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明天的客栈相会自然欣喜,而九山境的突破使宁安可以在打斗当中自由使用气海的真气,并不会伤及根本,“破锋八式”的刀招此时威力是更上一层楼,宁安是继续打坐巩固这气海内的真气。 黑狱之下锁链叮叮作响,只见一人满身血污,衣衫褴褛,手腕上还钳着玄铁手铐的残余,脚上的链球拖在地上擦出极其难听的声音,眼中的愤恨却是抑制不住的。 男子站在黑狱的台阶上仰头长啸,真气喷涌,震开了阶梯上的灰尘。 “宁安!” 第二日清晨,不大的小院里面宁安依旧在修炼着“拖日拿云式”体内真气缓缓流向皮肤,整个身体又变得结实不少,难怪武林之中对于所谓的后天高手不屑一顾,看来同道盟不容小觑。 见面依旧是在客栈二楼,春暖花开之际正是不少人踏青出行好时机,唐瑶被困在院子里面一个冬季,自然是心痒难耐,不停的劝着宁安与刘山带她出城去玩一玩。 宁安自然是拗不过唐瑶的请求,只得点头应下,刘山去了就是自讨没趣,满口胡言乱语,推阻了过去,给这两人创造机会。 第二十四章 春之殇 过了两日后,天气晴朗,微风轻起,正是走马出行的好日子,又是悄悄溜出来来的唐瑶此时却是换上一身雪白的衣裙,飘带挂在身上,微风轻起时,如同风拂玉树,配上着一身白裙似云裹雪梅。 宁安此刻竟是看的痴了,空灵澄澈的眸子与清纯美丽的面容映在宁安的眼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宁安呆立在原处。 白衣的唐瑶看向依旧是一袭黑衣的宁安,微微开口道:“宁大哥,怎...怎么了呢,是不是不好看啊。” 宁安听见了唐瑶的声音之后,连忙回过神来,“啊,瑶儿,没...没有,很好看。”说完宁安又是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了。 唐瑶听完之后笑的是更加开心了,早春微寒但是却有一朵白花艳开而放,正是与宁安同行的唐瑶。 城外的原野上青草遍地,万物复苏,一片盎然生机的绿色。 “宁大哥,这外面的风景真好看啊。”两人骑马并行来到了一处高坡断崖。 青绿的山坡上四下无人,蓝绿白三色相间,大地上一朵娇艳的鲜花正感受着春天的气息。 “是啊,小时候我和刘山瞒着家里,经常来这里玩。” 听了宁安说完之后,唐瑶则有些怅然若失, “我就没这么幸福了,一直在国公府里面关着,只能去自己家后花园的假山上看着外面的繁华。” “没关系啊,瑶儿,现在不是出来了吗?” “是啊,和宁大哥一起出来走走,整个人都好了很多呢。”唐瑶说完后,低头踢着脚边的青草。 宁安听了之后就显得很慌乱了,之前准备好的话语都全然忘记了,“呃,和瑶儿一起出来宁安也很高兴。” “哈哈哈,宁大哥你可真有趣。”唐瑶眼睛眯着,笑的很开心。 “第一次看见宁大哥的时候还是那次集市上的出手相救,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真的太傻了。”唐瑶回想着相遇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意。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第一次从院子里面偷跑出来的时候,我就在你身后。”宁安道出实情后,唐瑶笑的更盛了。 两人在城外不知名的山坡上畅聊了许久,宁安和唐瑶讲述了许多之前的事情,互诉衷肠。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身影缓缓走向山坡,铁链叮当作响,衣衫上沾满了血迹,赤红的眼睛里面满眼都是仇恨。 聊了许久之后,宁安唐瑶上马并行,准备回到镇上,正当走下半山腰的时候,铁链怪人拦路在前,直接拦下了两人。 铁链怪人怒号一声“宁安”,声音震荡惊起树丛中的飞鸟,面对来路不明的敌人,宁安之前的轻松全然消失,握紧手中泠泉刀,警惕的看着眼前之敌。 只见怪人脚步一震,腿上的铁链直接被真气震断,怪人拔出背后铁剑,快步冲向马上两人。 怪人手中铁剑极其古怪,似乎是用锁链拼接而成,古怪锁链剑一击而出,竟然是环环分解,剑尖直插宁安身下马匹。 宁安拔刀而起,手中泠泉刀气运起,“劈山破锋”式信手拈来,裹着真气喷薄而出。 怪人手中锁链旋转,刺死马匹之后,化作满天铁链,绕做一圈又一圈的幻影,铁链与真气碰撞,激荡起一片尘土。 宁安手持长刀,泠泉的刀光碰触在铁链上面擦出大量火花,在真气的控制下,锁链来回绕动,意图锁住宁安。 宁安灌输真气,用起“拨字诀”连续摆开了周身锁链,朝着唐瑶大喊一声:“瑶儿,快跑不用管我。” 怪人见此情景之后,锁链收紧直接变作玄铁宝剑,而后又听到叮叮响动的铁链声音,好神奇的机关铁剑,此时却是直奔唐瑶而去。 铁链剑速度极快,宁安来不及跑去,只得将泠泉抛出,直击在铁链来路之上,怪人见一击不成转手又是打在唐瑶座下的马匹上,同时甩开宁安的刀,刀刃没入旁边的树干内。 唐瑶胯下之马应声倒地,武功不高的唐瑶此时无法稳住重心,宁安见状忙是脚步点动,一把将唐瑶接在怀里,躲开了怪人的铁链攻击。 铁链作响,真气碰撞,危机四伏的山坡上宁安放下唐瑶后,直接扑向这怪人。 怪人挥舞这锁链打向宁安,嘴里还在不停地吼叫着,“宁安,宁安!” 愤怒的攻击下,宁安面对着诡异的铁链剑极其吃力,失去了手中泠泉,宁安只得一味躲避不断到来的杀机。 锁链在空中划出数道光影般的结界,真气挥洒自如,绕在宁安周围,霎时一紧似乎要直接捆住宁安,唐瑶见此情景不禁为宁安隐隐担忧。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怪人扰了一上午的雅兴,此时亦是被其逼迫于此不得出路。 宁安刚入九山境,夹着先天高手破境的一丝余威,气海真气翻涌,震散了这周围铁链,脚步一点跳向泠泉处。 只是散落满地的铁链被怪人的真气操纵,不待一时半刻,铁链又是重新连接起来,变作之前模样。宁安手中真气震荡,插着宝刀的树干登时粉碎。 刀芒混着木屑划出一道有形光影,铁链再度变换成剑,剑气磅礴,剑影迷离,铁链怪人与宁安打的难舍难分。 刀剑相撞之机,宁安与怪人碰撞不断,宁安一掌拍出,怪人也是提拳轰开,脚下较量也是并未停止,踢腿压膝,招招不留底细。 正当刀剑相错,僵持不下的时候,铁链剑异变再起,铁链攀附住泠泉的刀身,凹凸的卡扣卡住了宁安手中的刀,铁链怪人紧紧拽住手中武器,用力挥舞。 只见宁安泠泉脱手而出,被铁链卡住的泠泉又被甩了出去,刀尖则是对上宁安。 刀身不停旋转,划出飒飒风声,宁安身随刀起,泠泉绕着宁安周身旋转,宁安衣袂飘动,接下了脱手的泠泉。 然而怪人手下招式未停,长喝一声,“链锁千帆”,锁链化为多段,直射而下,强大的冲击力带着怪人一身鼓荡的真气,是恨意,是愤怒,更是对自由的嫉妒。 宁安挥洒自如,刀气刀芒刀光皆是四散开来,倾泻流光,挡住了诸多锁链。 而铁链怪人则是趁机一拳轰出,真元气劲传出噼啪噼啪的响声,宁安仓促对掌,真气不足,喷出一口鲜血。 “宁大哥!”眼前人力战受伤,唐瑶怎能不揪心,是悄悄逃跑还是共同面对,这一声呼唤似乎是给出了答案。 铁链怪人一甩铁链,铮然的玄铁碰撞声音响起,铁链再度化为玄铁宝剑,一步一步走向宁安、唐瑶。 宁安此时受到真气震动,气海中特殊的真气流窜全身,自身真气阻塞一时间是无法用力。 “呃瑶...瑶儿你快走,不要管我,我来拖住他,此人很强,速去安山营寻找唐公吧。”宁安拄着泠泉站起,冷眼直面怪人。 眼前情景似乎极其眼熟,只不过处境改变,选择就不同罢了,铁链怪人没有丝毫过多的言语,嘴里念叨的全是“宁安”二字。 宁安自嘲一笑,“呵,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也不用挂在嘴边吧。”苍凉一声笑,无憾亦无惧。 抚摸着手中的泠泉刀,宁安战意犹在,“瑶儿,等下我拖住他,你直接跑就好了。”似乎是觉得此战艰难,宁安一向不愿意吐露的心声此时说出来也无妨了。 “宁某心里一直觉得你最漂亮,若是花开了三千朵,你也是艳压群芳的那一枝。” 花自飘零水自流,相思倒是不在,有的只有无边的仇恨。铁链怪人再次挥动玄铁剑,宁安勉强拖动泠泉刀,铛,宁安脚步一沉,死死用刀抵住玄铁剑。 感觉到体内真气重归正常,宁安挥出刀气,横斩拦腰与劈山破锋两式连环交织成一道十字划过铁链怪人。 嘶...划出一道血线,破锋八式的两招精妙尽在于此,铁链怪人即便实力强横也是受了轻伤,只是此举更加激怒了铁链怪人,一道锁链甩出打向宁安。 宁安拼尽全力的两刀正是为了唐瑶拖延时间,好让唐瑶离开,心知自己无法活下去的宁安,不想拖累别人。 只是英雄只知英雄志,不晓身后美人心。唐瑶泪眼婆娑,却全然不在乎自己安危,即便死了和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也是值得的。 铁锁无情的鞭笞着宁安,宁安真气愈发不足,只是这眼前的铁链怪人为何真气十足,丝毫不见减少,宁安心知无法再藏,真气震荡而出,倾尽全部真气,使用这武林禁术“牵星术”。 真气透体而出直扑铁链怪人,铁链怪人的真气急剧削减,宁安的牵星术如同恶鬼捕食一般,疯狂牵引出怪人体内真气,怪人见真气不足是拼尽全力一道锁链含怒而击,眼前的宁安尚在施展牵星术,自然是躲闪不急。 “噗”,铁链直插而入,入体三寸之后,铁链怪人剩余的真气是直接爆炸喷出,铁链怪人也是一阵虚弱,急掠而去。 只是铁链怪人为何掠去,却见眼前唐瑶血染白裙,后背插着透心的玄铁,宁安抱着眼前的少女,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瑶儿。”一声怒吼,似乎饱含着太多无奈和无力,宁安用力的拔出铁链,用真气封堵了伤口附近的经脉,只是此时的唐瑶已经十分虚弱了。 “宁大哥,我...我可能已经不行了,我...真的喜。”话音未完唐瑶直接昏倒,伤及心脉的一剑异常致命。 宁安抱着唐瑶,也不顾体内真气的损耗和对根基的伤害,直接跑向安山营处,不顾安山营士兵的阻拦,跑入大营之中。 唐崇佐见宁安怀抱女子跑来,迎面而来,乍见所抱女子正是自己的侄女,也是焦急万分,来不及多问,直接抓住医师,尽快医治唐瑶。 此时的宁安气海受损,真气消耗殆尽,再也支撑不住伤势,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五章 昆仑行 宁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只是精疲力尽的他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失,只是强行运动真气,境界不牢而已。 刘山此时正在宁安身边照顾,宁安醒来自然十分欣喜,“阿宁,你终于醒了,身体无恙吧。” 宁安起身点了点头,忧心唐瑶伤势的宁安,一转醒便要起身去寻唐瑶。 “小山,瑶儿她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伤势如何。”宁安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只不过刘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阿宁你先在这养好伤再说好吧,唐姑娘没事的。”刘山的眼神躲闪,目光也是不看向宁安。 宁安早就看出了刘山的不对劲,心知唐瑶大概伤势严重,此时是更加担心,一口淤血吐出。 噗,黑血淤积两日,此时吐出宁安倒是舒畅了几分。 “阿宁,你怎么样,还是先养伤罢。” 宁安死死按住刘山肩膀,“小山,你我兄弟还要隐瞒吗?”听完宁安说的话后,刘山面露不忍。 “唐姑娘尚在昏迷之中,仅一息尚存,心脉遭受重创,如今即便是唐家的医师也无可奈何。” 听闻此事宁安再也无法安然坐在床上,翻身下床之后走出营帐,去寻唐瑶踪迹。 在安山营跌跌撞撞的宁安总算找到了唐瑶所带的大帐,只见外面唐崇佐、唐崇焕以及一些侍卫,丫鬟俱在外面等候。 唐崇佐来回踱步,也是万分焦急,宁安缓缓走到营帐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倍感煎熬。 唐崇焕见宁安走来,登时火冒三丈,拔出腰间宝剑就要砍向宁安,“宁安,拿命来。”唐崇焕是直接拔剑相向。 叮然一声,唐崇佐用刀挡住了唐崇焕的剑, “你作什么,莫不成想造反了。” 唐崇焕眼珠瞪圆,“大哥,都是这小子害了瑶侄女,我还留着他干嘛。” 唐崇佐冷哼一声,“收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说完唐崇佐看向宁安, “宁兄弟,你们俩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宁安简短的讲述了两人的遭遇,并对这铁链怪人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唐崇焕忍不住嘲讽道:“还不是你武功不济,若非如此怎能会让我这侄女,唉。” 唐崇焕一声哀叹,看起来唐瑶在唐家颇为受宠,即便是性格极差的唐崇焕此时都是真心实意的心疼。 唐崇佐不停的安慰宁安,“我知道宁兄弟武功和为人,看来这怪人是有人安排好的。” 唐崇焕依旧是阴阳怪气的说话,不等宁安反应,大喊一声“我倒要来试试你的武力。”说时迟那时快一掌拍向宁安,宁安仓促应对,却是真气碰撞间,唐崇焕落入下风,两掌相对,唐崇焕被震退七步。 “九山境,宁兄弟看起来最近进步非凡啊。”宁安并不过多夸耀,一直在不停的询问唐瑶的伤势,这时里面的医师走了出来,表情凝重。 “医师,瑶侄女情况如何啊?”医师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唐统领,瑶小姐的情况有些不妙,利器伤及心脉且震断了后背的周天经脉,目前心脉脆弱不堪重负,只能用冰片、川穹和护心莲维持住心脉,当务之急是找到当世灵药来救治。” 听到此处大家脸上均是沉重的神情,“咳,有劳医师,宁某想问一问这当世灵药是什么。” “这当世灵药乃世间难得一见的神物,诸如这千年雪莲、地火灵芝、雷击木芯均可用药,作为药引子医治这当世绝症。”医师说完之后一直摇头不语。 唐崇佐接着开口道:“这当世灵药我等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试问去哪里寻找这不世珍宝。” 听完这个,众人皆是沉默,唐瑶看来凶多吉少了。 不过这时医师却是想到了什么,拍手一叹,“我倒是想起了哪里有这种灵药了。” 唐崇佐等人连忙追问,得到的地点却是“昆仑医圣天墟”,这医圣天墟乃是武林中最神秘最难以捉摸的门派,为四百年前当世医圣祖扁鹊所传医脉,祖扁鹊寿元一百五十岁,实为武林名宿。 只是这医圣天墟只会医治有缘人,对于找上门去的人一概不见,当年同道盟长老道元宗宗主六象道人重伤不治,找到医圣天墟门上,也未曾收治。 因而唐崇佐听见这个名字之后也是表示无可奈何,即便是唐公,哪怕是大乾皇帝恐怕都敲不开天墟的大门。 “不过唐统领不要着急,唐瑶小姐的心脉可以护持三月有余,只是得到医圣天墟珍藏的地火灵芝的一片叶子也可救活小姐。”医师此时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唐崇佐依旧是摇头沉思,“这医圣天墟性情古怪,地火灵芝更是他们珍藏宝物,即便是一片叶子我等如何取得。” 医师笑了笑,“唐统领有所不知,在下之前曾经追随一位医圣天墟的医者学艺,他曾经告诉我,这医圣天墟每年都会招收一些有武功功底的仆役去天墟的打杂干活,若不如派人混入其中,伺机而动。” 听完这个办法后,唐崇佐心中微微意动,“只是我兄弟皆要保护义父,昆仑与东郡相隔千里之遥,谁去才好呢。” “我去吧,唐大哥,瑶儿姑娘因我而受伤,对此宁安义不容辞。”宁安直接决定自己前去昆仑山。 “这...”唐崇佐犹豫了阵,拱手而拜“有劳宁兄弟了。”几人直接走入大帐内,商议如何行动。 “西行辛苦,宁兄弟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行,昆仑行山高路远,你可以从葬龙关进入昆仑山,守将乃我义父朝中好友,杨继业父子。”唐崇佐仔细向宁安讲述了此行要点和路线,宁安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 医师拉住宁安,耐心叮嘱道:“此玉匣给你,用于存放地火灵芝的叶子,这个地图是我凭印象画出来的,到时候你仔细补全,寻找到这条小路下山即可。” 唐崇佐仔细准备好了所有物品,宁安也收拾妥当,为了不引人注意,宁安准备夜里就走,沿着大安山的余脉直接进入燕地,走河西、凉州直入昆仑山。 “宁兄弟一路顺风,这道令牌给你,各地官府军营都会放行,万事小心,事成之后速回东郡我派崇武接应你。”唐崇佐临行时仍然不忘嘱咐宁安。 “放心吧唐大哥,唐瑶还劳烦你们费心,小山也留下来帮忙吧,宁安拜谢各位。”说完宁安骑着快马一路向西行进。 身后还传来阵阵呼喊,“三月内等待宁兄弟好消息。” ...... 满身风尘半袖土,宁安快马加鞭五天五夜不停,直接从平原镇跑出了东郡的范围,此时已经过易水,直奔燕地。 风萧萧兮易水寒,然而此时南渡易水却是春暖花开,北地的春寒已经萌生了些许退意,奔波五日的宁安此时准备进入燕地边界的黄河渡口走大河水路,直奔河西走廊。 燕地处宁安并未有太多停留,除了中途遇见的一伙山贼拦路外并无过多危险,仅有的这一伙山贼也是被宁安一刀解决了头目后,作鸟兽散,没了胆气。 渡口处宁安独自一人站在登船口等待着上船,大乾朝文治武功冠绝古今,首开黄河航道,疏通了大河中下游的河道淤泥黄沙,如今行驶起来丝毫不费力,因此渡口处的船家也是极其多的。 宁安选择的正是其中一艘比较快的大船,由偃师楼所设计的机关楼船,不需过多人力便可航行千里,宁安登上这名为“碧空”的楼船,初登楼船的宁安显得十分新奇。 楼船甚为宽阔,只是一个甲板上便可承载百人,宁安买一个甲等房间,独人独屋的设计让宁安觉得很舒适。 乘坐楼船的大多是一些富贵人家和大派子弟,因此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偃师楼也会安排几位高手坐镇楼船,当然宁安一眼看过两名所谓的高手,均是后天水准,明气境的武者罢了。 船悠悠行驶在波涛无尽的黄河上面,逆流而上的楼船却是十分结实的抗住了水流的冲击,宁安便要在这船上度过七日的时光。 第二十六章 黄河路 黄河九曲浪回旋,滚滚浪涛夹着轰隆的响声从远方处流来。宁安坐上楼船已经是第二日了,楼船上可谓是五脏俱全,酒楼就开在一层的船舱内,酒菜较为丰盛。楼船行驶平稳,巧夺天工,看起来偃师楼的机关楼船果然名不虚传。 宁安坐在酒馆的一处极不显眼的位置,无心于桌上的食物,满心算计的俱是所剩时日。 按照唐崇佐等人告诉宁安的消息,医圣天墟最近两个月都会大肆招收杂役弟子,用于马上就要到来的昆仑十景之一的丹气东来。 据医圣天墟的说法是,丹气东来之时,草药有灵可入炉炼制灵丹妙药,宁安则是要趁此机会混上山中,设法取得地火灵芝的叶子。 楼船大部分人都选择在此进食,此时的酒馆内嘈杂不已,人声鼎沸,只见两名虬髯大汉大咧咧的坐在一起,喝酒划拳声音吵闹的很。 整个酒馆传来的都是这两名虬髯大汉的声音,宁安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只等着喝完这壶酒水回屋子里面休息。 不过这一旁穿着道服头戴白玉道冠的年轻道士却是看不过眼去,冷声喊来了小二,“小二哥,我且问你,什么时候偃师楼的船连这等吵闹的泥腿子都能上船了。” 道士说完眼睛盯着两名大汉,丝毫不惧迎面而来凶光。 “嚯哈哈哈,大爷我第一次听说,我兄弟二人算是泥腿子。”其中一位黑衣大汉率先开口。 之后另一位裸露着上背,露出一条冰龙文身的大汉接着开口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小道士看起来是无为山的弟子,人家掌门道元玄尊武功精湛,道法自然,看着我们冰龙岛自然是泥腿子。” 听闻大汉的言语周围人则是有些震惊,这冰龙岛可是许久不见在江湖出现了,看起来这好戏要上演了。 宁安在武安司的学习并未涉及到这冰龙岛,见周围人都倒吸一口气,就拉来了小二一问究竟。 “客官有所不知,这冰龙岛在东海汪洋之外,很少与中原武林来往,冰龙岛主性情无常,倒是有几分魔道风格。” 小道士身背道剑,坐在见方的桌子边,听了两人冷嘲热讽的言语后,也没有急着动手,放下了手中的茶,缓缓开口。 “不成气候的虫子罢了,冰龙岛?盛名难当啊,不劳两位关心我师尊,无为山丹阳子恭候二位。” 小道人名号一亮,众人议论更加热闹,店小二也站在宁安边上给宁安解释道:“丹阳子,这位道爷可不简单,自小就被玄尊上人收为关门弟子,看起来这次还真不好说。” 两名大汉脸上也看不见丝毫惊惧,黑衣大汉一杯酒水直接扔出,杯中酒水溢出后,瞬间变为暗器冰针,直射丹阳子。 丹阳子手腕用力,茶杯一甩,冰针碰撞在茶杯上,两者均是炸的粉碎。 “小子拿命来。”黑衣大汉瞬间扑了上去,大汉拔出身后短戟,短戟尖锐锋利,大汉施展起来虎虎生风,一戟挥出,丹阳子身前桌子直接四散裂开,这一击若是打在人身上,恐怕人形都没了。 眼见酒馆纠纷愈演愈烈,船上的两名后天高手却是有苦难言,这三名先天高手对战,寻常人等如何近身。 丹阳子面无表情,步伐腾挪间蕴含八卦原理,大汉短戟虽猛,却是碰不到丹阳子半分毫毛,无为山果然不同凡响。 冰龙岛大汉战意浓郁,左手又是拔出另一只短戟,两只短戟左右夹击,丹阳子纵身一跃,躲过这一招“双龙出水”。 只见丹阳子拔出身后道剑,道剑锋芒闪烁,剑穗随着剑柄来回飘动,丹阳子从天一招“紫气东来”,剑气迷蒙,剑锋凌厉,黑衣大汉真气鼓足,冰龙岛心法应运而起,寒气慑人。 不同于东郡程家的寒剑,这一寒气一旦沾染经脉则会被冻住,无法运转真气,除非是真武剑派的九阳天诀等阳性内功方可化解。 剑上衍大道,短戟化冰龙。两股真气震荡碰撞,整个楼船都为之撼动。 “好小子功夫不错。”大汉说完后,短戟甩动,身体随着短戟的转动而舞动,整个酒馆如同面对海上飓风一般,天旋地转。 丹阳子手挽剑指,道剑直握,无为道经的真气不停运转,真气控制着道剑的方向,直接碰撞在大汉的短戟上。 只见丹阳子身体转动之时,道剑不在手上,却随着身体转动,碰撞在大汉的短戟上乒乓作响,好神奇的道家真气。 正当众人感慨丹阳子这一招颇有剑仙风姿之时,场上胜负已分。 丹阳子道剑不停撞击大汉周身,锋利剑气直接划破了大汉的手臂。 此时坐着观战的冰龙文身的汉子动了,酒壶中一道水箭喷起,在真气的操纵下,化作冰箭,一击击退了丹阳子的道剑。 众人看着几人大战看的是惊讶不已,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此惊人的对决消耗的真气也是不少,就单凭这水化冰箭就要消耗不少真气。 纹身大汉双手无凭,只凭着拳掌威力对战丹阳子,只见道剑砍向大汉时,其人全然无惧,“冰龙拳”“冰龙掌”全力施展,诡异武学战平道剑。 丹阳子长喝一声,周身炸起,气浪冲击下,地上的木屑被阵阵扬起。 刷的一剑,快如雷霆,纹身大汉见躲闪不急,竟是抓起了身边小二,抛出去挡住道剑神威。 铮然一声,砰的一下,剑气炸开,扔出去的小二哥却是毫发无损,宁安一道刀气后发先至,救下了这条无辜生命。 又一道刀光闪过,宁安的泠泉刀直接劈在纹身大汉的冰龙掌上,掌心上布满冰的裂纹,勉强挡下这一刀。 “哟,阁下是哪位,敢挡我冰龙岛的事情。”大汉睨着眼睛,口气轻狂。 “江湖人,比武之事,各安天命,怎能害这无辜之人。”宁安语气强硬,直接对上冰龙双煞。 “哈哈哈,侠士好身手,丹阳子等下要与侠士畅饮一番。” 宁安、丹阳子同时而动,丹阳子对上黑衣大汉,宁安直面这诡异冰掌。 道剑神威震寰宇,泠泉破空憾神州。刀剑争相斗艳,只是苦了这冰龙双煞,宁安的劈山破锋劈断数层冰层,纹身大汉的冰气无法侵入周身,只能任凭挨打。 另一边短戟威力惊人但是道剑飘逸灵动,真当得当世剑仙美誉,丹阳子一剑破空,血溅三步,黑衣大汉已无再战之力。 纹身男子一掌震开宁安,一把拽起黑衣男子,翻出船舱,跳下船去。 黄河滚滚奔腾,只见纹身男子拽着黑衣大汉在水上如蜻蜓点水般行走,不见了踪影。 此时楼船酒馆内店小二一直拜谢宁安、丹阳子两人的救命之恩。丹阳子对此倒是觉得有些愧疚。 “此番事情,全是丹阳子借机生事,倒是连累了两位,丹阳子实在过意不去。” 宁安摆了摆手,“江湖事情谁又能说的出对错呢,只求无愧本心罢了。” 丹阳子闻宁安此言,拍手称快,“好,兄台果然好心性,无愧本心说的好,不如你我痛饮三杯。” 丹阳子拉着宁安回到座位处坐下,小二早已经殷勤的上好酒菜,丹阳子先满上了一杯之后,敬给宁安,“在下无为山丹阳子,忝列门墙,实在惭愧,还未请教兄台名号。” 宁安也端起酒杯,“东郡宁安,久仰无为山大名。”说完两人一饮而尽。 “哦,莫非是力斩黄平波的宁安?侠捕之名早有耳闻。”丹阳子再饮一杯。 宁安从未出过东郡,见如此知名的武林侠客说出自己的事迹,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侠捕不敢当,宁安只是小小捕快而已。”宁安自谦后也饮一杯。 “哎,不必谦虚,这江湖听雨楼榜是已经将宁兄弟的大名高挂榜上了。” “听雨楼,莫不是天地人三榜的排名者。” “正是此楼,宁兄已经是位列人榜第十三位,月下独酌。”丹阳子对于这天地人三榜似乎了解很多。 宁安又饮一杯,“小小虚名,怎劳丹阳兄挂记。” 丹阳子则是放下酒杯,“宁兄太过谦虚了,人榜中人皆是有实力步入先天的武者,看起来宁兄现在依然是步入九山境了,人榜大概留不住宁兄了。” 听雨楼为江湖独家的情报机构,只不过是情报多为道听途说之类,只能是做个参考,天地人三榜则是依据江湖上传开的战绩,对当月的江湖侠客的实力进行对比。 只不过人榜地榜变动频繁,天榜却是几年内毫无变化。人榜共入选年轻侠客一百单八人,均是江湖小有名气的明气境高手,地榜则是选入七十二位成名高手,地榜高手都是名动一方的侠客,比如这眼前的丹阳子,在地榜也只是排到七十而已。 天榜则是只有三十六位宗师高手,天榜之人难以寻到踪影,因此听雨楼也难以估摸出实力,只不过榜上有名之人均是一等一的强者。 丹阳子与宁安一见如故,拉着宁安痛饮了三壶好酒,宁安是毫无醉意,只不过是丹阳子却是酩酊大醉,一觉睡到第二天。 第二十七章 塞上曲 黄河九曲弯弯,楼船绕过了黄河九曲之后,这个黄河河道也走到了尽头,前方已经不能再度行船了。 黄河翻涌,波光粼粼,与丹阳子作别之后宁安下船后直奔市集,买了匹好马以后,就向着西边的葬龙关进发......。 马踏起一片尘土,北人到了凉州后,自然倍有感触,不同于东郡的葱郁山林,凉州塞外只有无尽的大漠,苍凉雄浑,落日余晖没入长河之下,宁安踏着风尘已经奔波了半月有余。 马逼近葬龙关,这凉州第一雄关,黄土色的砖墙在风沙的吹拂下透露出肃杀的气息,宁安打马而立,站在城门楼下。 葬龙关内无百姓,只有这十万好男儿守着大乾的西陲边境,再往西就是昆仑天堑和西域各国了。 宁安扬起令牌,大声呼喊着:“在下宁安,带着唐公的令牌,前来求见杨继祖将军。” 城门的吊桥缓缓放下,虽然宁安如此喊道,但墙上的弓箭手仍然是严阵以待,只见一银白盔甲的将军骑着白马迎面而来,后面跟着的也是一群白马骑兵。 “吾乃杨定远,可有唐公印信。”银甲白马的杨定远打马立住,接过了宁安抛来的令牌。 “确是唐公印信,这位兄弟随我进城吧。”说完众人回调马头,引领着宁安进入葬龙关。 城上旌旗飘荡,飒飒风声吹动着守城将士的铁衣,杨定远一路带着宁安登上了城楼。 数十丈的高墙,宽阔的城上足以列上四乘马车,城上将士个个透露着精兵强将的气息,即便是太平无事的时候,这些人也丝毫没有倦怠。 宁安走进城楼内,一白发白髯的老将军正与一堆幕僚推演着沙盘战阵,一见来着陌生,一把推平了沙盘的推演。 老将军往椅子上一坐,声如洪钟大吕,“你是唐安先那小子派来的?” 宁安闻言拱手一拜,“在下宁安,奉唐公之名西出葬龙关,还请杨将军施以方便,明日让我西出关外。” 听了宁安说明来意之后,杨继业在上座嘿嘿发笑,“小子你来的不巧,若是前两日到,我就放你出城了,而今竺兀术带着他的大军已经驻扎在城外,无论如何这城门开不得。” 一听如此宁安顿时有些慌乱,唐瑶还在等待着宁安的消息,此时大战将起,若是耽误了时候,岂不是前功尽弃,抱憾终身。 “杨将军,宁安实在是有要紧事情,人命关天,还望将军指点。” 杨继业闻言一喝,“人命,你跟我谈人命,杨某眼里只有这大乾国的安稳,葬龙关的稳固,其余吾一概不理。” 宁安听此之后心里更感艰难,看起来这西关的战事十分紧急,真若大战起来,宁安都是自身难保,如何上得了昆仑山。 “杨将军,可否-趁夜里放宁安出去,我只需一个吊篮。” 杨继业依旧是大笑不止,“哈哈哈,吊篮,除非你能飞下去,要不然肯定被射成刺猬。” 宁安苦于无法出城此时自然十分焦急,而探马似乎送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报,启禀将军,竺兀术亲帅十五万部落大军团团围住我葬龙关,现在东面也出现了一队人马,由狼王竺兀骨带领。” 听闻此消息之后,整个城楼内都一片哗然,似乎战事更加恶化,宁安更为关心的则是如何出城,至于这大战,宁安实在无法分心关注。 杨定远听了探马的报告之后,沉吟一阵,“父亲,这狼王竺兀骨可不是好惹的,此时越过葬龙关,显然是要破我关口。” 杨继业听完后拍椅而起,“荒唐,区区十五万人就来打我葬龙关,吩咐下去,东西两墙加强戒备,明日亲自会一会他。” 说完之后杨继业直接带着侍卫去城墙上巡逻,只留下杨定远和宁安。 杨定远看着宁安立在原地,也是无奈的摊摊手,“宁兄弟,家父因战事颇为烦恼,多有得罪,还请宁兄弟不要见怪。” 宁安摇摇头,“宁某深知以家国为重,只是唐瑶姑娘身受重伤,无法耽搁。” 杨定远听完也是有些为难,直接去寻杨继业商量去了,半刻之后杨定远回来了。 “宁兄弟,我与父亲商量好了,若今晚外面的狼崽子搞事的话,趁着夜色你就偷溜出去吧。” “如此,有劳杨兄了。”宁安心知此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不希望因此有过多的人丧命,患得患失之间尤为艰难。 安顿好宁安之后,杨定远也是登上城墙负责巡逻警戒,整个葬龙关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戒备,宁安在离着城墙很近的屋子里,隐约能听见刀枪碰撞的声音。 夜过子时,正值人最为懈怠的时候,宁安打坐在床,警惕着外面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 月隐藏在黑云里面,似乎不愿看见这满地血色,城墙外面刀剑来回碰撞,还有诸多微弱的呼吸声。城墙上面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大乾最精良的装备和最为威武的雄师。 突然一声穿云箭啸,只听见负责瞭望的士兵大喊一声“敌袭!”声音拖得又尖又长,惊醒了整个城墙的人。 城墙上的守军早已经严阵以待,弓箭手攒射出数道箭枝,城下只听见箭如身体的闷响,死者周围的人依旧向城墙奔去。 有来有回,城下的大漠狼族的弓箭手回敬了几束箭雨,箭头抛射而下只求造成最大的杀伤和压制。 狼族作为西域一支强大的部落已经在这片大漠上生存许久,整个族以狼为图腾,崇拜狼的野性和战斗方式,是大乾国西域最不安稳的因素。 狼族战士好不畏惧眼前的危险,衣着褴褛的他们挎着自己的弯刀,顺着架好的云梯,蚁附登楼。 城上守军不停的攒射着弓箭,长枪手已经等待许久,只待有人登上城墙时给他迎面一枪。 滚石金汁不停的泼下,狼族的士兵丝毫没有退缩,猛然一跃已经有几人攀上城墙,到了城墙的狼族士兵直接被四面而来的长枪穿心而过,然而也有诸多武功高强的战士,砍杀了诸多守军。 整个城墙上面战作一团,十分混乱。宁安被杀喊声惊起,提着泠泉就跑向城墙上。 只见上面血肉横飞,既有外族的尸体,又有守军的骨骸,混做血水,流淌这砖石上面。 宁安挥着泠泉救下了一名差点被斩首的士兵,还来不及感谢,又一道刀光砍来,源源不断的狼族人冲上城墙,企图破城而入。 宁安仿佛如狼入羊群一般,此时江湖高手的威力展现出来,一名明气境左右的狼族小统领正大杀四方的时候,宁安从天而降。 狼族小统领一刀勉强架住宁安的攻击,嘴上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宁安反手一刀,刀气喷发出来,这小统领的刀直接震碎,吐血身亡。 宁安的刀光如同阎罗的催命符一般,收割着狼族人的生命,只不过战场之上救得一人却救不了全部,依旧有守军战死城墙上面。 杨继业指挥着各路士兵进行补救,只见城墙战事频繁处一片刀光迸发,守军压力大减,杨继业更是拍手叫好,“好功夫,那人是谁,我为何没见过。” 只听下面的人连忙汇报,“是今日入城的宁少侠。”听完手下人的汇报,杨继业心里五味杂陈,只是为将者不能乱了心智,依旧是指挥着守军,不再多问。 厮杀持续了一个时辰,在寅时天蒙蒙亮的时候,狼族方才退却,留下了满地尸体,葬龙关守军也是如此,一夜大战损失惨重。 宁安一夜厮杀,救下了不知道多少士兵的性命,城墙上颇多感谢之声,就连杨定远也跑过来道谢。 “宁兄弟武艺超群,昨晚一战多亏有你,城上方能稳固不少。” “杨将军客气了,保家卫国宁安义之所在,只是忧心忡忡却是不能多尽气力。” 杨定远知道宁安所为何事,也是出言安慰,“宁兄弟放心,昨夜一战,狼族崽子应当长了记性,若是有大战,宁兄弟趁着战事就离开吧,只是刀剑无眼要小心啊。” 按此不提,昨夜酣战狼族损失惨重,即便是狼王竺兀骨也是面露难色,怒火和恨意更浓,只是首战告负只得调转人马去找兄长竺兀术汇合。 狼皇竺兀术坐在金刀狼王帐内,与狼族的军师商议着战事计划,听闻弟弟战败而回,也是有些忧心战事。 “突阙平,你说我们此战胜算多少啊。” 旁边的军师突阙平微微摇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头领不要过分自责,既然夜袭不成,那我们就来场大战吧,我们的友军的诚意全在这一战了。” “恩,我知道了,传令下去,狼族明日,战!” 第二十八章 杀破狼 竺兀骨败了一阵之后是异常愤怒,只见大帐内满地狼藉,显然是被打翻在地的。 这时候狼皇竺兀术带着军师突阙平缓步走近帐内,见兄长驾临,竺兀骨也是整理好衣着,手按在心口上,弯腰鞠躬。 “见过兄长,天狼庇佑的皇者。”竺兀骨用狼族特有的问候语言向自己的兄长。 狼皇摆了摆手,“我的兄弟,大漠燃烧的狼烟。”两人手挽手坐了下来。 “兄长,军师,这杨家父子着实可恨,我狼族好男儿均是倒在他们手里,这仇我们非报不可。”竺兀骨拍打着大腿,嘴角微微颤动。 “狼王不要心急,明日狼皇决心亲帅大军与杨继业沙场对决,到时候还要靠狼王你冲锋陷阵呢。”突阙平直接告诉了竺兀骨关于明日战事的事情,听的竺兀骨大为意动。 “兄长放心,我以青狼大神的名号发誓,我竺兀骨一定要杨继业血债血偿。” “不必如此,明天你我兄弟将这青狼旗插上这葬龙关。”竺兀术似乎颇为自信,只是不知道信心来自何处。 葬龙关守住了夜袭的狼族,城上守军自然是万分高兴,杨继业也一扫往日的冷漠和严厉,在城楼里面设下一顿简单的宴席招待宁安。 “小宁啊,老夫昨日初见多有冒犯,还望小友不要见怪。”杨继业的姿态忽然放的很低,宁安却是万万受不起的,赶紧起身劝解。 “杨公千万别这样,大战将起,杨公未雨绸缪,料敌先机,岂是宁安所能比的,还请杨公不要怪我冒昧打扰之罪。” 杨继业抚摸着胡须,微笑不语,只是招呼着大家用菜用饭,适量饮酒。 杨定远在换过班,给城上守军将士送过饭菜后,也是来到城楼里面,见里面谈笑正欢,也是加入了其中。 杨定远端着酒杯,看着宁安,“宁兄,你我二人需喝一杯,若不是宁兄昨晚的帮助,我葬龙关不知道要多牺牲多少将士,我代他们谢宁兄大恩。” 说完之后杨定远一饮而尽,宁安也干掉杯中烈酒,这军中的酒也是这火辣的玩意,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绵柔。 “杨兄真的客气了,大丈夫沙场上保家卫国理所当然,宁某也敬佩各位的抉择。” 酒菜下腹多时,众人吃的均有些懈怠,正当此时众人谈天说地聊的尽兴的时候,旁边添酒的士兵突然暴起,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刺杨继业。 正当众人来不及反应时,杨老将军反应出奇的快,一把甩起吃饭的案几,刀光一闪而过,案几整齐的被划成两半。 刺客并未停下脚步,蹬步而起,准备在这里结果了葬龙关的头脑支柱,杨定远拔出宝剑起身而上,只是稍微慢了一些,刺客轻功高超,杨继业年岁已高,自然是应对吃力。 宁安的刀并未在身旁,只能凭着真气运转,一拳震荡而出,打偏了刺客的落点,杨继业幸而无事。 刺客见事不可为,一连在空中翻腾多次,直接跳出了众人的包围圈,只是此时侍卫均已赶到,将刺客团团围住。 杨定远大喝一声,挺剑而上,心知刺客必是死士,多说无益,直接斩首。 刺客功夫倒是没有杨定远高,只是轻功较好,几个回合之后就被杨定远抓住破绽一剑刺入腹部,只是这刺客尤为坚韧,临死时甩出的匕首直接划破了杨定远的手臂。 旁边的人惊呼道:“小心有毒。”杨定远直接按住伤口挤出了毒血。 好在是救治及时,在军队医师的处理下,这点毒素还杀不死杨定远,只是不曾想这一疏忽差的要了自己的命,杨定远也是铁青着脸。 一场宴会因为刺客的缘故添上了几分血色,习惯于被刺杀的杨继业依旧去忙碌着葬龙关的大小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刺杀一样。 第二日战鼓擂响,只见狼皇竺兀术的大军团团集结,兵临城下。狼王竺兀骨作为掠阵先锋引兵在前,手上的骨刀是狼族勇者的传承,不多得的神器。 狼族大军城下叫阵,狼族的祭祀涂着鸡血带着五彩羽毛,跳着祭祀狼神的战舞,整个葬龙关的守军都是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放松。 只听见竺兀骨在城下叫阵,“杨家父子听着,我狼族素有阵前较量的习惯,若是尔等胜了我,我竺兀骨性命给你,若是本身不济死了,就怪不得我了,怎样敢不敢应战。” 见城上无人回答,城下一片叫喊声,起哄声,竺兀骨依旧叫喊到:“怎么?怕了不是,那就乖乖献关投降,饶你们不死。” 城下叫阵不断,辱骂声也越来越重,杨继业依旧没有反应,任凭对面叫喊。 只是城上守将多有不忿,纷纷请战上阵,斩杀竺兀骨,只是杨继业依旧不肯,杨定远忍无可忍提着银枪直接跪在杨继业面前。 “父亲,我等沙场之人,平日最恨的就是丧权辱国之举,今日若不挫一挫这狼族锐气,岂不是欺我大乾无人。” 杨继业仔细思考了一番,点头应允,杨定远也是直接披上银甲,骑着心爱的战马白霜,踏阵而入。 城下叫骂之声不断,只听见城上战鼓雷鸣,鼓点敲击在人心上,只见一白马将军手提银枪,身披亮银甲奔驰而来。 “竺兀骨,吾乃杨定远是也,特来会你。”杨定远长枪一戳,立马在前。 “哈哈哈,杨家小子,还算你有些胆色,我这就前来会你。”还未等竺兀骨纵马前去,副将来贺尔拦住了他。 “狼王稍待,不如让我前去试探一二,怎需要狼王亲自前去。” 见有人主动请求出战,竺兀骨也觉得需要有人试探一下,点头同意,准许来贺尔出战。 只见来贺尔提着狼牙棒,裸露着上身,挂着胸甲策马奔腾,“杨家小儿,何须狼王动手,你这大漠上的水鹅,让我来会会你。” 来贺尔说完后,狼族里面发出诸多嗤笑声,似乎在嘲讽杨定远,杨定远老神在在的立住马匹,也不主动迎战,只等着来贺尔上前。 狼牙棒携卷着千钧之力直扫杨定远,杨定远向后倾倒躲过一击后,直接用长枪作支撑,离开马背,长枪撑起杨定远,一脚踹在来贺尔的胸上,来贺尔旧力刚过,新力未生,一脚被踹下马背。 杨定远见此机会,提起长枪,枪尖万点寒芒闪过,这一枪直接刺死了来贺尔,这人当真是好不中用。 见杨定远一战得胜,战鼓更响,城上的欢呼声更加大,竺兀骨气的是脸色发白,直接拍马而上。 “小崽子,我来会你。”竺兀骨催动战马,手持骨刀,骨刀碰撞上银枪之后,真气碰撞,兵器乒乓作响,打的难舍难分。 杨定远枪法精湛,刺挑抹突样样精通,枪尖如出水蛟龙直奔竺兀骨,竺兀骨刀锋回转,劈挡开这银枪锋芒的倾泻,三十回合两人难分高下。 竺兀骨刀势沉稳劲大,每一击打在杨定远的枪上,都对杨定远的手臂产生影响,手臂上的伤口开始影响到杨定远的发挥,长枪枪势停滞,被竺兀骨一刀震开。 竺兀骨见此良机,准备斩落这大乾将星,骨刀的气罡刀风直接要砸在杨定远的身上。 远处一柄长刀甩过,打在骨刀上面,竺兀骨也不得不退后七步,泠泉再度回旋,被宁安真气牵引,刀光旋转不定,刀气纵横,宁安带着泠泉直接撞向竺兀骨。 若是丹阳子看见宁安这一招,就会觉得与自己的道剑有几分相像,泠泉绕着宁安旋转,不停变换位置击打在竺兀骨身上,竺兀骨应付起来尤为艰难。 宁安又一把接过泠泉,一刀震退了竺兀骨,“咳,阁下好武功,敢问是中原哪里的侠士。” “东郡宁安。” “此名倒是闻所未闻,不过阁下是不是要较量一番呢。”面对宁安的强烈攻势,狼王战意燃起,大漠狼族的血性是被激发出来了。 骨刀划过空中,竺兀骨提刀劈向宁安,宁安横斩一招,带着真气的“横斩拦腰”砰然炸响,战场上尘土飞扬,借着风沙的飘荡,竺兀骨轻功施展,跃起时旋转身体,借力使出更为惊人的刀招。 狼族战士的嗜血本能似乎在竺兀骨体内炸响,大漠上的苍狼如今面对的是心中只有一刀的刀客。 骨刀碰触在泠泉上发出难听的响声,两强相争不肯多让,几招过后宁安衣袍破烂,竺兀骨鲜血淋漓。 “哈哈哈痛快,我竺兀骨绝不认输,再来。” 宁安也不多言语,再来一招便是惊天动地的杀招,风扫过黄沙满地的修罗战场,借着风势早已明悟在心中的“扫字诀”行云流水般流畅的使出。 另一边,“苍狼啸月”也忍了许久,骨刀如同一轮弯月,竺兀骨似苍狼暴起,对上宁安的“破锋八式”。 泠泉刀使“力扫千钧”,触碰在竺兀骨的刀上,骨刀崩碎,泠泉划过身前,竺兀骨无再战之力,倒地而亡。 见此情景杨继业立刻下令出兵,狼族气势颓废,竟然是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皇竺兀术震怒之余却是无能为力,抢过尸首后调头就跑。 硝烟弥漫,战火燃烧在葬龙关外,血染的黄沙上不止染着多少家国事情,宁安骑着马立在城门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宁兄此番多亏了你了。”杨定远端起一杯酒敬给宁安。 宁安大口饮罢,“杨兄任重道远,还望保重,此行不容耽搁,我这就上路。” 宁安骑着马踏过血染的沙场,直奔向昆仑山上。 “事情结束后记得来葬龙关一叙。”耳后的声音渐渐模糊,消失在风中。 第二十九章 登天墟 西行一日之后,宁安按着医师和葬龙关所提供的地图,终于来到了昆仑山脉极西处的一座小镇,小镇不大,家家户户酒旗飞扬,看起来一场盛事正在小镇进行。 不大的小镇坐落在医圣天墟的山脚下,山上和山下的沟通造就了小镇独有的贸易地位。 不仅是每年来医圣天墟碰运气的人,更有来此倒卖药材和其他商品的行商。 宁安寻了一家客栈草草入住其中,点了酒菜过后就开始和这客栈的老板娘搭话。 老板娘自称是本地人士,自小就在这医圣山下长大,对于医圣天墟在熟悉不过了,本来推脱有些忙碌的老板娘,在宁安银子的魅力下终究是不忙了。 “敢问老板娘,这医圣天墟招收的仆役有什么要求啊。” 老板娘听了宁安的问话,眼珠转动,捂嘴轻笑:“哟,公子这是上山求药啊?” “哦?何故一眼看穿。” “嗨,你们这些武林高手啊,怎么放下脸面去作仆役,无非是看中天墟的好处。”老板娘语气笃定。 “那么敢问老板娘这天墟都有什么好处。”宁安半两银子又拍在桌子上,老板娘笑笑收入袖内。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医圣天墟能炼制一种丹药,能够让后天武者感悟先天境界,从而打开气海真气,跨入先天。”老板娘笑声更浓又接着说道。 “有些人啊武道根基薄弱,根本迈不进这登堂入室的武道境界,所以就来此碰碰运气喽。” 宁安闻言,心里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那这医圣天墟为何不自己培养,培养起来岂不是天下无敌。” 老板娘听完笑的声音更大,“哈哈哈,我的傻公子,这药哪是那么好吃的,医圣药园广袤,单靠这天墟人手肯定不够,因此招募这些后天武者,来此采摘,按量换取。” “哦原来如此,凭量换取,若是有厮杀起来怎么办。” “不会的,杀人者必被医圣天墟处罚。” 打听好这一系列的事情,宁安的心里略微有了点谱,至于怎么运作混进其中,就要看临时的发挥了。 客栈内到处都是拎着各式武器的武者,看起来一年一度医圣药园盛事吸引了诸多武人,只不过这些普遍是年岁较大,破境困难之人,武者追求本心和武道,靠药物终究不会走的太远。 不过依旧有一些门派武者结伴而行,看起来这就是老板娘说的与医圣天墟交好的江湖门派来此观礼,共赏药园盛事。 而小镇告示板上贴着的不仅有悬赏令,最大的一则告示就是明日在医圣天墟的入口处进行采摘人的选拔,希望各位踊跃参与等闲话。 只需得知时间就好,宁安总算在这选拔尚未开始之前来到了昆仑山下。 昆仑玉碎凤凰啸,昆仑山上一直流传着诸多传说,就比如以昆仑命名的昆仑派在五大门派中颇为神秘,其中当今昆仑掌门静虚子与其十一位师弟齐名为“十二金仙”,至于是否有传说的这么武功高强,就不得而知了。 而今宁安又在小镇上看见了昆仑派的弟子也不知十二金仙来了几位。 ...... 第二日一早宁安便来到医圣天墟的入口等待着,今日的选拔大会,众多武者挤作一团,盛况空前,足足有千人的盛事。 在医圣山脚下,医圣天墟的弟子身着红白衣袍,白色为主调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一直在组织大队武者分开排队,众多武者井然有序的排成十排,每排均百人左右。 只见一名身着白袍红边的弟子站在一个较高的台子上大声的喊叫着,周围医圣天墟的弟子均是恭敬的望着该男子。 “众位江湖同道,我叫端木荣,忝为十三代弟子首席,敬请各位听我一言。” 原来这白衣男子是这医圣天墟的十三代首席大师兄,看起来极具威严,只听端木荣继续说道。 “医圣药园盛事,不日就要召开,今日我等聚集于此,是为了选拔出良好合格的采药人,现在请各位师弟仔细讲解选拔规则。”端木荣说完后飘然而去,只留下其他师弟在此。 宁安仔细的听着这第一项考核,竟然只是普通的登上天墟即可,这让初次来的宁安有些不解。 但是见这千人队伍缓缓向山上移动,宁安也随着人流向山上走去。初次上山的人依旧是信心满满,心想这登山对于武者有何难事,只有那些参与过此事的人,均是闭口不语,面色凝重。 初登医圣山,宁安精神紧绷,心想着昆仑山上的天墟究竟是怎样的环境,地火灵芝藏在哪里,这些都是未知的。 ...... 待到登临半山腰的时候,宁安渐渐感觉到昆仑山的不凡,山越高处空气越少,越来越多的武者难以呼吸,即便是真气心法运转也无能为力。 而宁安则不同,已经步入先天高手的境界,九山境之后的武者可以辟谷养气,空气少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大多数后天武者真气稀薄,只得停在半山腰,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的,这一下便少了一多半人,到了接近山顶之时,只剩下两百人的队伍继续上前。 此时宁安方才明白这登山为何成为选拔的项目,极目远望,山巅的风景不似底下,一旦上来了就不想下去。 此时剩下的人数仅有一百八十六人,之前见过端木荣早已经等待在医圣天墟的山门口。 只见山门高耸入云,八根石柱上面雕刻着都是瑞兽的图案,仙鹤隐约可见,青鸟鸣叫不停,不愧为医圣传承。 端木荣引着剩下的一百多人走过山门,众人还未从医圣天墟的山门带来的震撼中走出,果然是仙家手笔。 穿过山门来到一处广场上,广场中央遍布着小的擂台,只听见端木荣站在上面解释道:“这第二场选拔就擂台比武,要知道医圣药园不仅有珍贵药材,还有的是猛兽异兽,因此武功高强者优先,现在诸位拿着令牌寻找自己的对手吧。” 宁安抽取到的令牌是一百四十号,第一场与他进行比武较量的是一名中年拳师,手上的拳刺看起来也是一件有名的凶器,只不过境界太低,宁安一刀就直接结束了比试。 与后天武者较量,宁安更显轻松和无敌,比试均是很快的结束了,还未等对手反应,泠泉已经架在对手的脖子上面,对手自然是冷汗涔涔,不过这倒是让上面关注的天墟弟子眼前一亮。 “此人似乎武功不错,我辈少见,完全可以招入门下。”天墟弟子对宁安的表现甚是满意大肆夸赞,只是这时旁边观战的一位女子有些不满。 “各位师兄何故如此夸赞,不就是招来采药的,能有多厉害。”女子一身红衣,嘟着嘴,一张精致的小脸有些婴儿肥,但是肤色却是白皙如雪。 “小师妹可别这么说,我们医圣天墟本就不擅长比武打斗,只有几位老祖和师傅武艺精湛,若是没了他们药园不知道要荒芜多少。”端木荣满脸宠溺的看着女子,看来女子平日里颇受师门爱护。 “哼,我倒是觉得大师兄也很厉害,医圣天墟是治病救人的,没了他们照样可以。”女子不知为何对眼前的宁安愈加不满,大概是骄横的性子使然吧。 想到这里,这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眼珠一转,嘴角的坏笑被众人看在眼里, “师兄们,不如这人就交给我来带吧,我保证教会他采药。” “师妹不要胡闹,这医圣药园的采药人可不是小事。”师兄们似乎都不太同意。 红衣姑娘却是不依不饶百般撒娇,拗不过她的请求,师兄们只好答应了,这时她才露出微笑。 比试很快的结束了,选拔也到此公布了结果,包括宁安在内共有六十四人通过了选拔,端木荣也告知了众人采药可以获得的奖励——明气丹。 明气丹顾名思义就是能让武者在明气境服用的丹药用来破开境界障碍,打通气海与经脉的真气,从而修炼更高深的武学功法。 听到这里众人颇为意动,摩拳擦掌,似乎可以直接参与采药一般。 不过医圣天墟不可能放入这些人随意闯入药园采摘,而是将宁安他们分配好任务和教学弟子,学习采药知识。 宁安自然是被分到红衣姑娘的手上,只见这姑娘露出两颗虎牙,笑的是有些甜美,只是手上握紧了自己的鞭子。 “你好,我叫慕筱筱,之后就由我来教你如何进入药园采药了。”红衣的慕筱筱此时却是格外的温柔热气。 宁安一时间不知道底细,小心防备下,则是平淡的回了一句“在下宁安,见过慕姑娘,还请问住处在哪。”宁安现在只想找到住处暂时安顿下来。 慕筱筱嘴角带笑,“好了,闲话少说我这就带你去住处吧。”说完慕筱筱就走在了前头,也不管宁安是否跟的上。 慕筱筱带着宁安左拐右拐,最后却是到了一间柴房,看着眼前破落的屋子,宁安有些不解。 “慕姑娘,这...好像不是住的地方吧。” 慕筱筱则是一脸坏笑的开口道:“这可不行,我说在哪就在哪,今晚你就在这休息。” 宁安则是一拱手道:“如此地方恕宁安难以入住。” 不等宁安话说完,慕筱筱是一道鞭子甩出,鞭子直接要打在宁安身上,宁安则是一把抓住了鞭子,任慕筱筱如何用力都拉不回来。 “看起来这慕姑娘的武功要加把劲了。”宁安声音愈加生冷,但是却是放开了鞭子。而慕筱筱抽回鞭子后转身又是要挥鞭打向宁安。 正当慕筱筱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筱筱不得无礼。”听起来似是一位老者的声音,声音浑厚有力,从后面走了过来。 “老夫慕潇湘,小孙女多有得罪,少侠海涵。” 见到慕筱筱被老者制止,宁安回身一礼,“见过慕老先生,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要找寻住处。” 慕潇湘抚摸着长须,“这个自然,少侠且随我来。”说完又是对着慕筱筱喊了一声, “筱筱你这臭丫头,还不在前面带路。” 第三十章 山上行 慕筱筱在前面赌气的走着,后面的慕潇湘一直在和宁安说话,言语甚为客气。 “小友年纪轻轻,武艺精湛,为何也来这医圣天墟采药,莫不是也要这明气丹。”慕潇湘一直在试探宁安的底细。 宁安早已经想好了说辞,“慕老先生说笑了,在下武功稀疏平常,明气丹则是为了师门长辈而求。” “哦,想不到少侠也是如此尊师重道之人,师门甚幸,还未请教少侠名号。” “在下宁安。”这医圣天墟就不问世事,因此刀斩黄平波的事迹也没有传到他们耳中,所以宁安在此处是放心大胆的报上名字,不会担心有人知道他的底细。 “爷爷,你们快点,啰啰嗦嗦的烦不烦啊。”慕筱筱在前面带路,是心不甘情不愿,见他们一直在后面耽搁时间,忍不住开口催促。 慕潇湘和宁安也是快步跟上,一座独立于外的院子显露在眼前,松涛阵阵,竹影徘徊,好一座松竹小筑。 “宁少侠,此处是我医圣天墟的一点心意,在医圣药园开放的时候还要仰仗宁少侠出力。”慕潇湘语气客气,却是不容推辞,宁安也想着有座独立的院子,更为方便。 “如此那宁安却之不恭了。” “哈哈,小友自便,我这孙女自小受宠,行事乖张任性,宁少侠多多担待。” 听了老者这么说,慕筱筱不太高兴,瞪着大眼睛,嘴巴鼓起,赌气的说道:“爷爷要是不喜欢筱筱,筱筱明日,不...今日就下山去了。” 慕潇湘却是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爷爷只是说说。”慕潇湘两边照顾自己却是没讨得好处。 “少侠去歇息吧,明日我叫筱筱教你医圣药园采药的事宜与禁忌,我们告辞了。”说完慕潇湘与宁安拱手回礼,带着慕筱筱离开了。 松竹小筑的装修雅致,聆听着外面沙沙的风声,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空,一切都过得慢了下来。 只不过宁安还有要事在身,唐瑶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想到这里宁安觉得应当去打探一番。 医圣天墟庭院众多,楼阁林立,只不过建在高山之上,隐于白雾之间,许多地方都是禁地,宁安能够活动的地方就更少了。 而宁安则是找到了一众采药人休息的地方,同宁安一样入选的人尽在此处,只是有一些和宁安一样有着特殊的待遇。 众人休息的地方十分热闹,此时已经没有竞争关系的众人显然是和谐了不少,毕竟听说药园里面异常事情颇多,结交几个好友一同照应,更为妥当。 只听见一个瘦小的男子站在中间,讲述着他听说到的医圣天墟。 “各位可小心呐,这医圣天墟里面不仅有医者,还有害人的猛兽,多是一些栖息在昆仑山的动物,这些可不容小觑,说他们成了精都不为过。” 瘦小男子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有关于医圣天墟的采药人在药园里面大战猛兽的故事,说的好像跟他亲身经历过一般,口才甚是不错。 这时候坐着的一名汉子开口了:“小子,说了这么多,医圣天墟就没点什么宝贝?” 瘦小男子听到这个问题,思索了一番之后,神秘的说了一句,“不知道大家听过地火灵芝。” 男子将这一话题抛出后在场的武者全都提起了兴趣,一直催促着瘦小男子说出个一二。 宁安也凑到前面去希望男子能说出来他想知道的东西。 瘦小男子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呃,这地火灵芝可是当今武林难得一见的宝贝,据说就藏在这医圣天墟里面,武者若是得到其中一根茎叶什么的,只要不是立即死掉的伤势都能救的回来。” 男子说完后,满场都是议论的声音,只听有个道人打扮的男子质疑道:“地火灵芝若是存在,会在医圣天墟哪里藏着呢。” “这就不得而知,只不过凭医圣天墟这精湛的医术用不用这地火灵芝都一样啊。”宁安在这聚会上并未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只是确定了这灵芝真的存在。 事情无果而终后,宁安也在自己的小屋里面休息了,第二日清晨依旧是起床后练功不辍。 宁安练功完毕之后,不速之客又一次上门了,正是昨日的慕筱筱,慕氏家族在医圣天墟中算是势力庞大的一支血脉,慕筱筱作为家族内不多的女孩子也是备受宠爱。 慕筱筱依旧是一身红衣,走到宁安院门前也不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喂,采药的,本小姐今天就来教教你怎么采药。”慕筱筱依旧性情不改,说话并不客气。 宁安想起这慕潇湘本是医圣天墟的长老,理应知晓医圣天墟的种种秘密,说不定慕筱筱也略知一二,想到这里宁安心里有了些计策。 “慕氏家族的人都是不讲究礼节和仪态的吗?”宁安声音依旧冷硬,慕筱筱又是被挫了锐气。 “你...你好大胆,敢侮辱我们慕家。” “哦?慕姑娘现在这跋扈行为就是扬慕家门风了呗。”宁安话锋尖利,说的慕筱筱无言以对。 “你...”慕筱筱眼中已经有了些氤氲的雾气,差一点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不过这慕筱筱心想宁安如此对她,若是此时退缩的话更会被宁安所轻视。 想到此处,慕筱筱吸了吸鼻子,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重新回到门口,叩响了门环。 “这样如何呢,宁!安!”慕筱筱字音咬的很死,看起来气的是咬牙切齿。 宁安倒是从未发觉到自己有这种天赋,“请进吧,慕姑娘有何指教。” “倒也无事,只是来带你去医圣药园附近熟悉一下,免得麻烦。” “哦,那有劳慕姑娘了。”说完宁安随着慕筱筱一路朝着医圣药园走去。 只是山路崎岖,慕筱筱带的路似乎有些古怪,走到一处树林里后,宁安发现整片树林里面是一只鸟都没有。 “慕姑娘,此处似乎有些古怪,有什么事直说吧。” 慕筱筱在前面嘴角上扬,只不过背对着宁安,压抑着嗓音,“宁少侠放心,这里是通往医圣药园的必经之路。” 慕筱筱说的没错,这里却是必经之路只不过宁安却是过不去的。 只听见一声虎啸传来,震彻山林,只见一直吊额白虎跳过来,站在青石上面异常凶猛。 宁安大喊一声:“小心。”却发现这白虎不管慕筱筱,而是直奔自己而来。 白虎力大无比,远胜其他山间猛虎,灵活快速的一爪,宁安差点是被开膛破肚。 宁安抽出腰间泠泉,刀气挥舞,而白虎却是闪身躲过,较一般后天高手都强上几分。 宁安刀气挥洒,打的白虎一阵怒吼,顺势扑上前去,宁安向后倾倒,趁白虎半空中的时候,一招“力扫千钧”直接结束白虎的性命。 “宁少侠好功夫。”慕筱筱是拍手称赞,笑的特别开心。 “慕姑娘,若是在下武功再差一点,今天怕是就是宁某的死期了。”宁安见慕筱筱毫无悔意和不安,更加愤怒。 慕筱筱则是无所谓的样子,“宁少侠武功高强,要不然小女子也不会带你来这里啊。” “慕姑娘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宁安说完依旧向前走去,也是要探一探这药园神秘。 “不劳您费心,我们天墟自有办法。” 仅仅一段树林就跳出来数只猛兽,宁安疲于应付,也没空管慕筱筱打的什么主意。 慕筱筱一路走来,轻松自在,看着宁安的汗水,忍不住调笑道:“宁少侠果然厉害,小女倒是被保护的很好,佩服佩服。” 话音未落,一头雪豹却是直扑过来,只不过这次却是奔向了慕筱筱。 慕筱筱此时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她察觉不对的时候,雪豹的尖牙已经要咬到自己了。 慕筱筱连忙向侧面扑倒,雪豹一击不成,尾巴一甩转头回来接着咬向慕筱筱。 慕筱筱抽出手中鞭子,鞭影密集,企图阻断雪豹的进攻,然而雪豹牙死死咬住鞭子,顺势一带扯倒了慕筱筱。 慕筱筱重心不稳向后栽倒,雪豹则是一爪挥出,这一爪下去就是美人殒命。 宁安却是看不下去,悍然出手,刀锋接触利爪上,直接弹走雪豹的进攻,宁安一只手抓住慕筱筱,以免栽倒。 带着慕筱筱战斗自然十分费力,宁安也不犹豫,真气悄然运行以免被慕筱筱发觉出自己的真实境界,反手一刀劈死了雪豹。 雪豹死后的血腥味似乎引起了诸多猎食者的兴趣,更多异兽猛兽前来此处,只不过慕筱筱再也躲避不了异兽的进攻,异兽更加偏爱袭击慕筱筱。 宁安独自对战诸多猛兽也是精疲力尽,不仅有大型凶猛的野兽,也有暗自潜伏的毒蛇,树林茂密绵长,见事情诡异,宁安也是不管慕筱筱想法,直接拽起她退出森林。 慕筱筱被宁安搭救多次,本来存心整治宁安,自己却险些被害,当真是害人终害己。 慕筱筱的脸微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出来,“呃,宁安,谢谢你。”慕筱筱说完更加羞红,头也是低垂下去。 宁安没有什么表示,“事有蹊跷,还是回去找慕老汇报一下才行。” 慕筱筱见宁安不理会她,此时也没了争胜的心思,乖乖的跟着宁安退了回去。 第三十一章 火明夷 宁安带着慕筱筱一路退了回来,差点丧命在雪豹爪下的慕筱筱却是乖巧了几分,也不再去寻宁安的麻烦。 姑娘家的心思是最难捉摸的,明明宁安与她秋毫无犯,然而却是要一直作对;而今却又是乖巧有加,没有半分虚假。 宁安走在前面,慕筱筱一路跟在后面,宁安也没有说话,慕筱筱也不说话,一时间宁安竟然有些不习惯,只当是被凶兽的袭击吓到了吧。 “慕姑娘,慕老爷子在哪里,我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明一下。”宁安语速轻缓,脱险前后没有什么心情变化。 “啊...啊我带你去吧。”慕筱筱裙角摆动,向前边小跑了几步,独自走在前面。 宁安保持着与慕筱筱的距离,只是总觉得这距离不断的变近,宁安不由得停下脚步,只见慕筱筱悄悄的向后靠了一点点,又向后退了几步。 “哎呦,好痛。”慕筱筱一头撞在宁安身上。 “慕姑娘既然要带路,还是走快些吧。” “啊...那你也跟上来啊。”慕筱筱羞红着脸,硬是站在了宁安的身边。 “呃宁...宁安,山下的江湖是不是很好玩啊。”慕筱筱似乎对山下有许多期待。 宁安想了一想,缓缓开口道:“江湖险恶哪有那么多好玩的去处,不过慕姑娘这么聪明应该没事。” 慕筱筱听出了宁安话语中透露着的玩笑,眼睛一眯,笑的时候露出了两颗虎牙,红裙飘动。 “若是我下山,定会搅动的江湖不宁是不是。” 宁安听见后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慕姑娘,还是快去找慕老爷子吧。” “呃,叫我筱筱就好了,宁安。”慕筱筱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医圣天墟的长老平日里都待在自己的独有的大殿和丹房里面,进行医理和药材的研究,慕筱筱带着宁安来到了一处名为百草堂的地方。 烟气缭绕,药草的香气缓缓被宁安吸进鼻中,慕筱筱敲开了殿门。 慕潇湘走出殿门看着外面的两人,抚摸着胡须,笑问道:“筱筱,宁少侠,你们俩怎么凑到一起过来了。” 宁安施礼后,将之前的事情一一说出,慕潇湘闻言一怔,思索半天后也没有得出结论。 “筱筱,当时你带着天心草香囊了没有。” “爷爷你看,我这香囊挂了两只,按道理凶兽不可能攻击佩戴有天心草香囊的人啊。” “看来凶兽的异动有些蹊跷,我去和掌门师兄商量一下,你们暂时不要进去了。”慕潇湘说完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事关医圣药园之事半点都马虎不得。 宁安也是准备回到小筑,看来暂时是打听不到地火灵芝的事情了。 而慕筱筱却是一直跟在宁安身后,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宁安走走停停看着医圣天墟的美景,慕筱筱也跟在身后。 “慕姑娘,你似乎不住在这附近吧。” “我...我就看看你在干嘛,怕你不认识路。” 宁安听了这拙劣的借口后也是露出笑容,“哦,那这么说慕姑娘对这医圣天墟甚为了解喽。” “那是自然,这医圣天墟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慕筱筱口气不小,头也是高高扬起,颇为自信。 “哦?听说这山上有颗地火灵芝,慕姑娘知道嘛。”宁安抱着试探的心思问了一句。 “地火尊我当然知道了,就在明夷...殿里。”慕筱筱说着说着声音是越来越小。 “嗯?地火尊?” “啊,没什么,不能说不能说,这可是我们天墟的秘密,宁...大哥还是不要问了。”慕筱筱直接岔开话题,不再提有关地火灵芝的事情。 宁安也不再多问,两人在宁安的院子门口分别。 夜入子时,医圣天墟一片静谧,只有树林里面的鸟鸣和几声猿啼,黑影在树上来回穿梭,刮掉了诸多树叶,黑影正是宁安。 夜探医圣天墟的宁安穿着夜行衣小心警戒着周围,只不过医圣天墟少有人问津,因此也不太担心会有敌人,因而宁安在夜里面并没有碰见人。 这明夷殿宁安也不知道在哪里,只能凭着直觉不停的寻找,宁安路过了主殿广场,又穿过诸多不知名的大殿,明夷殿是迟迟找不到在哪里。 此时的宁安已经走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树林,只见树叶俱是红色的,土壤也是一片赤土,隐约能嗅到空气中的硫磺味道,看来这里似乎有些古怪。 宁安钻进这一片硫磺味的树林中,越往里面走越感觉到热气弥漫,夜行衣紧紧的箍在身上,宁安觉得有些热。 慢慢的越走越开阔,宁安走出了树林,来到了一处风格迥异的大殿,琉璃堆砌而成的大殿闪闪发光,匾额上写着地火明夷四个字,映照出一片红色的光芒,地上冒着烟气,满是硫磺的味道。 只见一队守卫在大殿周围巡视,无疑证明了地火灵芝就在这里面。 宁安仔细的观察着守卫的移动时间,掐准了不在守卫视线的时候,纵身翻进这片琉璃仙境。 轻推开殿门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宁安吸进体内之后,真气隐隐燃烧,竟然烧掉了诸多真气,若是明气境的宁安进来,只怕是九山境无望了。 而今的宁安虽然只是九山境第一层,然而真气源源不断的生成,却是很好的抵御了地火对真气的侵蚀。 不仅如此,宁安还发现这灼烧的地火气息在体内捶打着肉体,宁安仔细体会着这股神奇的地火气息,九山境第二层,锤炼肉身却是成了。 宁安来不及感受破了一层小境界的欣喜,只听见明夷殿内传来一阵声音,似乎两人在对话。 宁安悄悄靠近大殿里面,两名男子正在里面谈论事情。 “事情都办好了吗?” “一切妥当,这地火气息混合着我们特有的药物,怕是整个天墟的凶兽都暴动了。”这名男子语气还带着些许激动。 男子似乎对自己的算计颇为得意“干的不错,只要这医圣药园进不去,祖仲景就不得不打开地火殿,请出地火尊。” 另一个人也连连赞同,“如此,地火灵芝出来就是我们的了。” 听到这里,宁安明白了眼前两人的勾当,不过这样来讲也为自己取得地火灵芝的叶子多了些许方便。 不过这时这两个男子突然没了声音,宁安也是集中精神,只听见飒飒的掌风袭来,吹动着宁安的黑衣。 “哪里来的蟊贼,受死。”原来宁安是被两人发现了,两人看起来欲置宁安于死地,掌下丝毫不留情。 宁安也是一掌对轰,真气碰撞掀起了阵阵气浪,见行踪暴露,宁安也不便拔出泠泉,只得真气运足,快速轰出两拳,阻碍住两人,趁着他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宁安退了出去。 “别让他跑了,追。”两名男子也是紧追不舍,只是出门之后就不见了宁安踪影。 “此人鬼鬼祟祟的,似乎不像是天墟的人。” “哼,若是胆敢坏吾大事,也是留他不得,这里人多眼杂先走。” 宁安藏在大殿的牌匾上面看着两人从容离去,似乎是这医圣天墟的人,看起来权力甚大。 宁安一个翻身跳回地面,看着地上留下的东西——一个八角铃铛,好像是那两名男子留下的,小巧精致,又有很熟悉的感觉。 由于此地不宜久留,宁安已经探得先机,直接是返回了松竹小筑,幸好无人发现。 第二日上午宁安正在院子里面练武的时候,慕筱筱再次上门而来,这一次却是规矩了不少,又换了一身衣服,只是色调依旧是红色的。 “宁安大哥,掌门爷爷出面调查了,估计很快就有结果,爷爷让我们跟着也去看一看。” 第三十二章 藏祸心 一路追着慕筱筱再次来到主殿里面,只见五位老者站在一起,似乎在商议着某些事情。 慕潇湘站在右边,紧挨着掌门祖仲景,其余三人分别是端木怀桑、杜南星、白芥子。 这五家也是医圣天墟传下来的五大家族,主管着医圣天墟大小事宜。 祖仲景站在主位,眉头紧皱,似乎在犹豫某些决定,慕潇湘也不言语,五个人就这么齐齐的沉默,没有一个人表明态度。 白芥子此时是看不下去,“掌门师兄,此时我等犹豫不得了,老身一介女流尚且知晓利害,几位师兄不会不知道吧。” 祖仲景点了点头,“此事我自然知道,这是这地火尊也是我门派重宝,不能轻易示人。” 端木怀桑闻言也是点头道:“地火尊自然要小心使用,只是这凶兽若是暴起,我等岂不是成了师门罪人,这药园就....。” 杜南星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干瘦的身体在几人中看起来是最老的,事实也是如此。 “众位师弟,不如我等再去查探一番,若是真的是凶兽暴动,再请地火尊压制也不迟。” 众人听完也是点头赞同,“师兄所言甚是,我等一同去吧。” 五人一同来到了事变的树林附近,医术精湛的几人,用鼻子就嗅出了问题,看来是有人存心想阻挠医圣药园的盛事。 “看来筱筱说的确实没错,显然有人在背后捣鬼。”掌门祖仲景摸着胡须,仔细着事情的利弊。 “掌门师兄当务之急还是要警告弟子们不要随意走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白芥子倒是尤其关心门下弟子。 端木怀桑对着众人摇摇头,“师兄,倒不如请出地火尊,用地火真气驱逐凶兽。” “不可,地火尊对于我们天墟来说极其重要,轻易不可妄动。”慕潇湘不太同意端木怀桑的建议。 “此时不出,只怕是兽潮暴动,我等无力回天了啊。” 祖仲景摇了摇头,“地火尊的事情不急,怀桑师弟去召集弟子做好万全准备,白师妹去检查一下各地情况,杜师兄和慕师弟随我一起去药园走一遭。” 端木怀桑说不通其他四位长老,甩动袖子气呼呼的走了,白芥子也是忙着跑去巡视,以免出现意外。 此时树林还有无所适从的慕筱筱和宁安,也不知道该干嘛,宁安一个外人站在这里更显得突兀。 “爷爷,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就回去了。” 慕潇湘看着两个人,思索了一会,“嗯,筱筱你带着宁少侠去百草堂熟悉一下药园需要关注的药草吧。” “好的知道了爷爷。”慕筱筱甚为乖巧,这让慕潇湘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宁少侠,筱筱的安全还要拜托你。” “慕老先生放心,宁安知晓了。” 听了这些人许久的对话,宁安倒是对端木怀桑有些兴趣,昨晚两名神秘男子的对话还在宁安脑海里面回荡,宁安敢肯定这两人定是天墟的人,图谋自家的宝物。 照今日几人反应来看,端木怀桑的态度耐人寻味。 宁安和慕筱筱回到百草堂里面,百草堂草药众多看起来都是慕潇湘的珍藏。 “慕姑娘,请教你个问题,这端木长老看起来有些面生,不知道是什么底细。”宁安借着和慕筱筱搭话的时候,悄悄地打听端木怀桑的底细。 “哦,端木爷爷啊,他是端木荣师兄的爷爷,就是性格暴躁易怒,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哦,原来如此,这端木师兄和他爷爷性格倒是不同。” 慕筱筱听后也是连连点头,“是的呢,有时候端木师兄还会和他爷爷起分歧呢。” 慕筱筱一说到这些,话匣子收不住拉着宁安一只说话,“前几天端木师兄还和端木长老大吵了一架,说什么这样会害了天墟。” 一听见这个,宁安心里一震,似乎对昨天两人有了些线索,只不过套慕筱筱的话宁安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慕筱筱倒是没什么,坐在宁安身旁越坐越近。 这时一声“救命”的声音直接传到这里,看起来声音很近,宁安直接推门出去,顺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啊,吱吱你不要这样,我是张酒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一个穿着白色天墟弟子服的人一直在对着一只白猿叫喊着。 白猿眼睛赤红,身体在不停的挣扎,似乎极其痛苦,对着这张酒儿龇牙咧嘴,面露凶光。 只见白猿仰天长啸,随即出手,一爪挠破了张酒儿的衣服,下一爪直奔喉咙。 “吱吱。”一声猿猴的惨叫传来,只见宁安后发一脚,踢在白猿的身上,将这张酒儿救了回来。 白猿还要扑上来,后面的慕筱筱一鞭子缠住了白猿的脖子,白猿顿时动弹不得。 “不要啊,慕师姐。”张酒儿发出一声惊呼,见白猿被抓,却是恳求起来。 慕筱筱还是缠住了白猿,只不过没有再用力,“酒儿?这白猿是你的?” “慕师姐,它是吱吱啊就是我前年捡回来的那只小白猿。” 慕筱筱似乎知道这件事情,却有些吃惊的说道:“啊,这是那时候的小白猿,怎么会对你动手。” 张酒儿带着哭腔说话,“我也不知道啊,吱吱今天去了树林里面找果子吃,吃完回来就变得很狂躁,我以为只是春天到了。” 张酒儿话一说完,听的慕筱筱的脸一红,宁安直接出手打晕了白猿。 “小兄弟,这白猿是不是去了靠近医圣药园的树林。” “对,就是那处通天林。”原来那处森林叫做通天林,大部分天墟的凶兽都在那里。 说到这里宁安又看了看慕筱筱,慕筱筱似乎懂了宁安的意思,脸色羞红,低声嘀咕。 不管慕筱筱,眼前白猿已经暴走,必须加以管制,“张兄弟,这白猿已经失控我建议你还是把它关起来或者放回树林,等着事情解决。” 张酒儿有些犹豫,随即摇摇头“这位少侠,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是这吱吱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不能丢下它。” 宁安听了之后沉吟不语,也没有再劝说,只是提醒张酒儿将其关在笼子里,以免伤及无辜。 另一边祖仲景带着慕潇湘还有杜南星很快就赶了回来,三人衣袍多有破损看来也是受到了凶兽的袭击。 铛铛铛的钟声响起,六下钟声响彻整个医圣天墟。 “啊不好,快走宁安大哥,这是山门的紧急集合的钟声。” 慕筱筱拉着宁安急匆匆的赶往大殿广场,只见大殿外面五位长老均是一脸严肃。 掌门祖仲景见人集合的差不多了,直接了当的说明了集合意义,“各位弟子,天墟凶兽进来有所异动,我等觉得全面压制兽潮,所选出的弟子由各个长老带领,其余人等待在屋内不得外出。” “另外,来此参加医圣药园的宾客们也请待在屋内,我们会有专门的弟子看护你们,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此时下面是议论纷纷,流言蜚语满天,而身处漩涡中心的宁安则是洞若观火,冷静的观察着眼前局势,看来天墟准备请出地火尊也就是地火灵芝了。 解散后,宁安是直接被两个天墟弟子带着回到了松涛小筑,两个人也是直接站在外面,不给宁安一丝机会,即便明天才会有所行动。 宁安心中丝毫不慌,这两个弟子一直站在外面也是拦不住他的,因此一整晚宁安都是安然睡去,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再做打算了。 (人物)江湖志:宁玄 宁玄站在太行山山巅上面,俯瞰着整个北境大地,手中的泠泉依旧是寒光刺目。 信鸽已经飞出两日有余,刘建业应该收到消息了,太行山上的比武终究是场闹剧,只不过全天下风起云涌的势头难以遏制。 此时山脚下等待着诸多前来比武的武者,没有什么能比《武经》秘籍更吸引他们的了,只不过据说这秘籍藏在刀无名的手里。 宁玄的名头无人问津,只是提起来刀无名估计整个江湖半数闻风丧胆,半数落荒而逃,似乎只剩下几个人也是默不作声。 刀无名很强,就如同他手中无名的刀一样,没人见到过刀是什么样子的,也有人说刀无名手里没有刀,只是刀光闪过,见到刀的人都死了。 只不过现在刀无名的名号似乎没什么震慑力了,君不见四方豪杰皆动起,难耐十年寂寞。 太行山上此时云集数千人的队伍,果真是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江湖门派何其多也,同道盟便是带着诸多好手一同上山来。 宁玄看着山下的众生相,不禁哑然失笑,仅是一些流言蜚语就能搅动起一番风雨,果然江湖里面只有一种人——商人。 看着这片黑云遮闭住天空,整个太行山巅上一种压迫感越来越近,头顶和脚下都是黑压压一片,不叫人半分安生。 “终于要到了啊。” 山下的人群还未抵达山顶就已经大打出手,曾经自诩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们此时也顾不得脸面了,若是传扬出去,那些对江湖名宿盲目崇拜的人又会作何感想呢。 现在上来的人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睥睨一切,仿佛登顶山巅就是胜利,风度翩翩,武林高手的一举一动又回来了。 只是一开口就让人觉得作呕,“刀无名,把《武经》交出来吧,我同道盟愿保你下山。”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掂量着同道盟与武经孰轻孰重。 “同道盟这是又想吃独食了?我千机堡第一个不答应。”千机堡久在塞外,与同道盟并无联系,也不需要给这个面子。 话语一出,周围纷纷应和,同道盟也不敢如此嚣张了。 “呵,都是些无胆鼠辈,也敢上来叫嚣,小人罢了。”宁玄听着这些人的话语,愈发觉得恶心。 话音一落场上肃静,宁玄带给他们的压力远不止如此。 “刀施主,贫僧观你魔气入体已深,倒不如皈依我释迦海,修佛养性。”同道盟此番带队的释迦海达摩岛首座慧心佛者开口了。 “释迦海?只是妄论佛祖罢了,若是某家真想信佛,也信的是度化众生的真佛,不是坐在这庙堂上装神弄鬼的修罗。”话不投机半句多,宁玄说完此语后,沉默不语。 “施主这是在侮辱我释迦海。”慧心佛者有些愠怒。 “大家不必怕他,我等一同上去,害怕他一人不成,不拿到《武经》誓不罢休。”众人齐声应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哦,是这本书吗?”宁玄从包袱里面取出《武经》高高举起。 众人看见之后眼睛发热,死死盯着宁玄。 “好了,它现在没有了。”宁玄真气催动,直接将其震碎,在场豪杰的梦也碎了。 “你敢!”梦碎之后就是遮羞布散尽,只剩下满目的狰狞。 “放马过来吧。”众人拔出武器冲向宁玄。 轰隆巨响,雷声作战鼓隆隆敲响,雨点如珠散落在太行山巅,为大战增添气氛。 刀光剑影的打斗,拳掌相对的局面,宁玄以一敌众,泠泉刀光划过之处无不是鲜血淋漓,太行山上染诸雄血。 慧心佛者的佛性如何不得而知,杀人手法倒是一流,招招直奔宁玄要害。 珈蓝禅功真气催动下,掌风呼啸直奔宁玄,宁玄成名绝技“破锋八式”连环出手,八式连环破开一众乌合。 “力扫千钧”挥动,泠泉的锋芒直接触碰到慧心佛者的掌上,惨烈一声,佛者已经圆寂。 见刀无名仅几招就杀掉了慧心佛者,场上的人更是惊惧,原本激烈的打斗瞬间停止,留下满地的尸体与血。 “一拥而上似乎有些便宜他,不如我们....”徒然无功的算计,只能更加凸显丑陋的嘴脸,宁玄脸上的嘲笑意味更浓。 “刀无名,我们决定一对一与你比试不占你的便宜。”冠冕堂皇的理由永远都说不完。 “呵,你们随意。”泠泉斜指,宁玄已经做好准备了。 一次次较量,一次次失败,只不过是增加地上的尸体罢了,宁玄气力消耗甚多这是这般快意从未有过。 “这一战不知要得罪多少江湖门派了,痛快。”宁玄心里想法却是这般。 又上来一位颇为年轻的侠客,衣服上面似乎是百兵宗的弟子,手上拿着的却是百兵宗宗主的兵器百兵谶。 “家师命我代其向刀前辈讨教,多有得罪。”上来的弟子颇为客气,施礼一拜。 “呵,你师父兵不败又是做了缩头乌龟啊。” 弟子微微皱眉,“刀前辈当着我的面侮辱师父,有些失礼。” “哈哈哈,倒是个有趣的年轻人,来吧。” 百兵谶挥洒自如,集结了百兵宗诸多武学的兵器在年轻人手里发挥出了极大的威力。 宁玄手中泠泉也不甘示弱,虽是被百兵谶克制但是宁玄实力摆在那里,招式碰撞间年轻人是落了下风。 刀锋划过年轻人的发丝,一缕头发齐齐断开,年轻人拼着一掌,用百兵谶刺向宁玄,宁玄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只不过这次没有下杀手,“江湖路远,留你一命。”宁玄背身而立,年轻人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心中苦涩。 只是此时又一道身影疾驰,一掌拍在宁玄后背,宁玄用力一顶震飞这肮脏小人,来者却是刚才年轻人的师父百兵宗兵不败。 两人双双受伤,只不过宁玄伤势较轻而已。大战继续,身上伤口越来越多的宁玄终于是支撑不住了,一刀劈死眼前宵小,拄着刀勉强站住。 “刀无名我劝你还是交出武经吧,我知道你肯定还有拓本的。” “做梦吧,还有谁,继续。”宁玄苦苦撑住身体,眼神坚定。 “那好,这一招送你西去。” 残忍的一剑直接刺向宁玄,“噔。”剑碎人亡,只是死的不是宁玄。 “呼,还好赶上了呢。”刘建业抹了抹头上汗水,手中关刀染着鲜血。 “你来晚了,差点老子死在这里。” “还不晚,你还没死,嘿嘿嘿。”刘建业站在场上,此时场上又是一片寂静。 众人盯着刘建业手上关刀便知道这又是一位惹不得的人物,刀无命。 刘建业扛起宁玄,擎着关刀,从容离去,太行山上的大雨又是洗刷了无数怨魂的鲜血,宁玄两人却是失踪消失,不见踪迹。 第三十三章 地火变 安然入睡的夜晚并没有如宁安所愿,呼啸的山风裹挟着些许灰尘拍打在屋子的窗户上,透过-窗户的缝隙宁安还能够看见门外的两名天墟弟子。 另一边慕筱筱却是怎么样也睡不着了,兽潮的恐怖每一名天墟弟子都有过耳闻,但是也不会过多恐慌,慕筱筱心里想的却是宁安。 喜欢与讨厌一个人毫无道理,没有痕迹,仿佛天生就该值得喜欢和讨厌一样,纠缠着慕筱筱的心思。 “啊呀好烦哦,宁安究竟是怎样的人呢,真好奇。”慕筱筱想着事情,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慕筱筱的屋子外面没有任何守卫,也不需要看管她,只不过现在却有人悄悄靠近了。 “呼,要是我身体不好,说不定我也要下山去游历一番,见识下这大千世界。” 原来慕筱筱幼时寒气入体,每逢月圆之时,阴寒发作必须要服用天墟特制的丹药,又需要借助明夷殿内的地火驱散寒冷,否则就会全身经脉逆行,冻住全身。 今日正是十五月圆之时,慕筱筱起身正准备查看锅里的药汤是否煎好。 突然门窗被一阵风吹开,慕筱筱再一眼看向门口的时候,一道黑影出现,“呜。”慕筱筱直接被打晕过去,黑衣人抱起就走。 宁安静坐在床上,真气缓缓运行,既然明日事有变故,倒不如做好准备。 而黑衣人掳走慕筱筱后,恰是准备来松竹小筑安置慕筱筱,可见黑衣人对这天墟甚为熟悉,只是似乎不知道宁安就在此处。 黑衣人如御风行驶般从空中落下,却见门口两名弟子站在原地。 “什么人。”一声惊呼直接惊到宁安,抓起身边的泠泉看向窗外。 只见黑衣人肩上扛着一人,衣袖甩动两名弟子直接倒在地上,黑衣人推开院门一步一步向宁安走来,看来已经是发现了宁安。 黑衣人放下慕筱筱,冷眼看着屋子里面,“出来吧,要躲到什么时候。” 宁安缓缓走出屋子里面,“看来阁下倒是早已经发现我了,不过你应该是天墟弟子吧。” 听完宁安的话,黑衣人声音冷冷传来:“是又怎样,不会有人知道的,因为你活不过今晚了。” 说完黑衣身形飘动,直接绕到宁安的背后,一掌拍出。 宁安回身拔刀,一道刀光划过黑衣人的衣袖,黑衣人收掌撤身险些被宁安划过。 “小子,武功还不错嘛,不会是慕老头请来的镖师吧。”黑衣人话音刚落,又是欺身而来,宁安与其拳掌相对,腿法较量缠斗了好久。 黑衣人势要灭口,因此招招毫无保留均是杀招,宁安与其实力相当,精湛的刀法压的黑衣人喘不过气来,真气频频催动,企图一招击毙宁安。 宁安刀势下沉,身体前倾,“横斩拦腰”从容应对,刀光闪过,直接划破了黑衣人的腹部,了结这场战斗。 宁安转身看向袋子里面,打开发现里面竟然绑着慕筱筱,只见慕筱筱脸色铁青,浑身青紫色,身体不住的颤抖。 宁安轻声呼唤了她几声,只能听见微弱的声音,叫喊着冷,宁安觉得事情不对,是直接抱起慕筱筱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盖上了两层被子的慕筱筱似乎并没有好转,依旧是抖动着身体,宁安碰触到慕筱筱的手臂时,一股寒气顺着宁安的手指蔓延到手臂上面,瞬间冻结了宁安手臂的经脉。 气海内特殊的真气被刺激后直接激发出来,沿着经脉运行驱逐了寒气,宁安手臂也恢复知觉可以动弹。 只是慕筱筱身上依旧如此,宁安试着用特殊真气输入进慕筱筱的经脉里面,真气流入慕筱筱体内,瞬间被寒气吞噬,不过慕筱筱却有了一丝喘息机会。 “呃,宁...哥,送我去明夷...殿。”慕筱筱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后,又是浑身颤抖失去了知觉。 宁安听到慕筱筱的话后,也不犹豫,抱起慕筱筱直奔明夷殿。 此时的明夷殿万分安静,只有护卫守在外面,宁安借着月色下的黑暗勉强接近明夷殿。 神奇的是随着地火气息的浓郁,慕筱筱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寒毒似乎少了许多,宁安再一次靠近大殿,慕筱筱此时身上的青紫色全无,宁安将其放在这里是清除寒毒的最佳地点。 靠着大殿坐了下来,既躲过了守卫的巡查,又让慕筱筱寒毒消退了许多,脸色由青转白,这地火灵芝果然神异不凡。 宁安见慕筱筱转危为安也是放心了不少,又是抱起慕筱筱送她回到了她住的地方。 宁安进屋见药炉里的药汤还剩少许,猜想与慕筱筱的病情有关,倒出了一碗给慕筱筱喝下,见慕筱筱面色红润起来,微弱的呼吸声音响起,宁安也是放心的离开了。 而慕筱筱模糊当中似乎是听见看见了宁安,也是做了一个美梦安然睡去。 宁安回去之后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为难,若是此时生变恐怕地火灵芝的叶子也难以入手。 灵芝本无叶子,只是地火灵芝灵气充裕,形成了较为庞杂的生命群落,才会有灵芝叶子的说法,即便如此也是颇为珍贵。 宁安安置好三具尸首后,在清晨时分就来到了明夷殿附近等待着进入大殿深处。 只见祖仲景带着慕潇湘四人以及几名高手来到明夷殿前,几人各服丹药,似乎是为了避免地火气息侵入,却不想宁安利用这气息锻炼身体。 几人随着祖仲景进入大殿深处,宁安也蒙着面巾,悄悄跟在后面。 地火气息愈加浓郁,宁安身上也有了些许灼热的感觉,这时前面一阵惊呼声引起了宁安注意。 “所有人都不要出声,等下我们会协力打开正殿殿门,请出地火尊。”祖仲景表情严肃,声音低沉。 只见祖仲景五人手上都拿出一块碎片缓缓贴在殿门中心的凹槽处,机关缓缓转动,齿轮声音传来,殿门似乎开了。 殿门一开更猛烈的地火气息铺面而来,有两名弟子耐不住地火已然是当场腑脏被烧焦,倒地身亡。 不过这群人并没有退缩,只见地火灵芝安然放置在殿内,原来这明夷殿直接建在了一处小的地火池上,岩浆翻滚沸腾,如火焰地狱一般。 宁安又靠近了一点点,看清楚了地火灵芝的全貌。 如一朵硕大的蘑菇一样矗立在一片岩浆之中,火红色的灵芝散发着磅礴的灵气,灵芝边上一棵小树苗极其吸引宁安,上面的三两片树叶正是灵芝叶。 众人的到来似乎使灵芝发生了异变,灵芝散发的光芒微微闪动,像是人在说话一般。 只见祖仲景朝着灵芝行礼,“地火尊,天墟面临凶兽异动的影响,需要地火气息的帮助。” 听了祖仲景的解释后,灵芝似乎做出了回应,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岩浆尽数退去被抽回底下,几道石柱露了出来。 宁安看见后心里大为震撼,这千年灵芝居然是有了灵智,让人更加觉得诧异。 不过死物终究是死物,地火灵芝只能是待在原地,任由天墟的人使用。 祖仲景示意几名弟子看好大殿外面,而自己则是准备前去搬出地火灵芝。 正当祖仲景催动真气的时候,真气运行一滞,真气忽然消散,身体也是失去了力量,一头栽倒在地。 “哈哈哈。”一声笑声传来,只见慕潇湘、白芥子、端木怀桑等人均是栽倒在地,只有杜南星一人站在场上无恙,开怀大笑。 “几位师弟师妹,南星多有得罪了啊。” 与此同时,几名护卫中也有几人栽倒在地,剩下的人均是面露狞笑,看来都是杜南星的弟子。 “杜师兄,你...这是为何?”祖仲景语气带着不解,又有些愤怒。 “为何,就为这医圣天墟本该是我的。”杜南星语气凶狠,藏着太多愤怒。 慕潇湘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呼,这医圣天墟可不是你杜南星的,别做梦了。” 杜南星一脚踢开了慕潇湘,冷哼一声,“看来慕师弟对我成见太多了啊,这姓祖的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处处听命于他。” 慕潇湘强忍着痛苦,“也...没什么,就是祖师兄比你诚实可靠,可怜我等今日才看清你的真面目。” 场上惊起突变,搞得宁安也是措手不及,而本为怀疑对象的端木怀桑则是倒在地上,幕后黑手却是杜南星。 “呸,杜南星你别忘了,当初师父捡你回来的时候,你是何等凄惨。”端木怀桑火爆的性格到现在依旧不减。 “别跟我提那个老家伙,要不是他偏心,掌门之位就该是我的,论医术你等不如我,论武功你等不如我,论文略你等也不如我,为何他是掌门。”杜南星手指着祖仲景,眼中嫉妒的怒火更重。 “呵呵,我等却是不如你,但是我等论心无愧。”慕潇湘说完却是吐出一口鲜血,看来之前伤的不轻。 “论心?去地狱找师父论去吧。”杜南星带着残忍的口气,手中真气催动,想来是要亲手了解几人。 “你等守住门口,不要让人过来,我先去取地火灵芝。” 杜南星轻功纵起,脚步轻点在石柱上,一把拽起了地火灵芝,灵芝浓郁的灵气和地火气息冲击着杜南星。 “好了,师弟师妹们,师兄我要送你们上路了,你们家人弟子很快就回去陪你们的。” 白芥子迟迟不语,听到此处却是有些不忍,开口恳求道:“杜师兄,门下弟子无辜,俱是天墟弟子,饶过他们,我死而无憾。” 端木怀桑则是又呸了杜南星一口,“无耻老贼,我端木家与你势不两立,我死后定会有人为我报仇。” 杜南星听完笑的更大声了,“端木家,怀桑师弟,你的好弟弟端木怀梓巴不得你死。” 听完此话,端木怀桑更是愤怒,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破口大骂,“一群无耻之徒,我天墟怎么会有你们这些败类。” “无用的愤怒留在地下发泄吧,对了慕师弟,你家筱筱可能已经...只要你说出师父传给你的神农心经,我答应饶过她。”杜南星又抛出来一招,慕潇湘听了后连连发笑。 “慕家无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可怜我这孙女命不好,神农心经我岂会给你这狼子野心之辈,你的感悟境就卡在那里吧。”慕潇湘面临诸般威胁依旧是面不改色,看着杜南星也是随意潇洒。 “如此,先受死吧。”掌中真气袭来,直扑慕潇湘,宁安则是等待已久,一刀刀气挥洒,替慕潇湘挡下了这一掌。 “什么人。”杜南星略为震怒的一问。 “宁安。” 第三十四章 终成空 宁安脱去面巾,露出真实面目,手持泠泉站在慕潇湘身前,衣袍随着两人真气的碰撞而飞舞。 慕潇湘看着身前之人,微微哀叹,“咳,原来是宁少侠你啊,唉你不该来的。” 他身受感悟境武者一脚自然是伤势不轻,只不过医圣天墟一脉不死便是小事。 宁安则是出言安慰道:“慕老先生不必开口多言,宁安心中有数,而且筱筱暂时无恙您大可不必担心。” 慕潇湘听了宁安的话后也是安心打坐,不再多言。 此时的杜南星也是不急着杀了宁安,反倒是准备抛出条件试图说服宁安。 “小子,老夫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看你似乎也是有求而来,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可以答应你。” 宁安闻言大笑, “哈哈,杜老先生说笑了,我若是答应了你,不仅良心有愧,恐怕性命难保。” “哦呵呵,你觉得现在你能跑的了吗?”杜南星笑的愈加猖狂。 “那便要试一试。”宁安不愿受制于人,率先发难。一道刀气挥出,“劈山破锋”式直对杜南星,杜南星衣袖鼓起,一招“造化掌”真气鼓足直接弹开宁安的攻击。 “九山境就敢猖狂,还是练上十年吧。” 虽然宁安招式精妙但是威力却是不足以致命,杜南星实力远胜宁安,因而打斗一刻后,宁安就落入下风。 只见杜南星化拳为爪,一爪抓破宁安的手臂,而宁安的刀气仅仅划破了杜南星的衣袖,两境差距云泥之别。 “小子,现在跪地求饶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宁安用真气堵住伤口,气海内的特殊真气一直在修补伤口,宁安也未曾受到多少伤害,吐了口唾沫,“废话真多。” 刀光再度亮起,刀锋所过之处一片真气爆炸而过,大殿的地面也是多了几处坑洼。 宁安垫步而上,冷刀刺出,直逼杜南星面门,杜南星手运真气,直接引导开了刀锋方向,旋即一拳轰出,宁安周身在空中翻转,躲过了这一拳。 “嘿嘿,我倒是觉得留你一命似乎更好一点。”宁安对于杜南星来说算不得威胁,因此杜南星也有空和他玩一阵。 宁安并不答话,手中泠泉挥动的更快,“劈山破锋”“横斩拦腰”“力扫千钧”三式连环,当年刀无名的绝技隐隐再现。 只见三式气力惊人即便是杜南星也难以招架,向后退了几步,稳住身体,挡住了这三式连环。 而宁安这边也是消耗巨大,看来这越境战斗并没有所谓的那么强,反而是被人像猫戏老鼠一样捉弄。 “有趣有趣,老人家我在这医圣天墟里面好久没碰见对手了。” 要知道杜南星并不擅长战斗,医圣天墟所传的功法均是救人养气的功夫,至于对敌厮杀,若是宁安是感悟境的高手,只怕这杜南星三招之内就命陨当场了。 不过好在是杜南星不擅长战斗,在宁安气力空虚的时候却在那里出言嘲讽,宁安自然不戳穿此等事情。 “好了,老夫没心情和你玩了,等你死后,这一切罪恶的凶手就是你宁安少侠了。” 杜南星身影飘动,每一步迈出都好像踩出一片生机的绿叶,这也是杜南星的内功心法“南星天斗”的独特之处。 宁安刀横在胸前,面对杜南星这一招似乎也没有接下来的把握。 杜南星凌厉的攻势直指宁安,人未至气先至,真气迸发而出的破障声猎猎作响,宁安手按住刀身,横刀在前准备挡住这一招。 掌风来临,宁安脚踩的地方瞬间塌陷了一块,强大的压力使宁安体内真气不断激荡而出,却是挡不住这一招。 宁安倒飞出去,紧握手中泠泉,直接插在地上方才稳住自身,口中见红,伤势有些严重。 “小子,下次逞英雄记得再等一等。”杜南星顺势而来,宁安则是要被一掌毙命。 此时躺在地上的白芥子忽然腾身而起,硬是用身体撞在杜南星掌下,救了宁安一命。 “你这老婆子不要命了吗?”此时怒吼的却是杜南星。 “杜师兄,得饶人处且饶人,天墟经不起内耗,师妹我先走一步。”说完白芥子气息全无,一代医师神陨当场。 杜南星眼中似乎有些晶莹,又有些无奈,然而嘴角残忍的笑意却是愈加浓厚。 “哈哈哈,你们既然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怒吼中杜南星真气爆发,气浪一阵一阵的冲击场上众人。 宁安心中默念着时间,体内真气已经回复些许,牵星术默默运行,散溢在四周,杜南星缓步走来,像是准备直接要了宁安性命。 只不过“牵星术”真气的牵引下,杜南星一身真气俱被牵引而出,真气疯狂四散,杜南星气海空虚一片。 “你...你这是吸星邪术,你是魔教余孽!”杜南星脸上略微恐慌,身体却是顶着真气四散的状况向前飞驰。 “呵,无知,这不过是一点小的功法而已。”宁安虽然嘴上嘲笑着,但是手紧握在刀上,随时准备应对杜南星。 杜南星行进速度变慢,宁安也是尽最大力牵动其真气,只不过境界差距,即便是牵星术恐怕也只是白白消耗真气。 宁安运起最后一点真气,泠泉刀气睥睨,“力扫千钧”一式扫出,杜南星逼不得已向后退了几步。 一旁倒地的端木怀桑此时是看中机会,冲破了缚元丹的效力,一身真气又得以运用,只不过强行冲破,命不久矣。 端木怀桑暴起伤人,直奔杜南星,杜南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是身中一拳,伤的不轻。 “弟子何在,杀了他们。”杜南星喊叫着弟子,意图快速结束战斗。 弟子们闻声而动,端木怀桑实力恢复,一掌一个击毙了所有叛徒。 “叛离师门者,杀无赦。”端木怀桑回归了执法长老的身份,又是扑向杜南星。 杜南星原本就被宁安的牵星术消耗了大量的真气,此时面对端木怀桑也是没了十足的把握。 端木怀桑怀着必死之志而来,无畏无惧从容不迫,而杜南星则是有些慌乱,眼里带着几分嫉恨。 杜南星闪过这一招,又是一掌打出,与端木怀桑硬接了一招,两人齐齐退后。 “端木老鬼你坚持一下,我慕潇湘马上就来助你。”慕潇湘见杜南星有些慌乱也是出言干扰。 而祖仲景闻言也是附声响应,杜南星脸色阴晴不定。 趁着杜南星分心之际,端木怀桑也是将最强一招蓄积完毕,握指为拳,这一拳定要打的天崩地裂。 这一拳强势袭来,杜南星避无可避,体内真气凝结成最后一掌,依旧是“造化掌”,拳掌相对轰然巨响,只是端木怀桑气力差了一着,两败俱伤而已,杜南星却是伤的比他轻。 “哈哈哈,端木师弟你这功夫也练的不到家啊。”杜南星挡住了这一拳,心知已经胜出,自然得意。 地上的祖仲景和慕潇湘均是哀叹一声,似乎已经放弃。 正当杜南星放肆大笑的时候,原本力竭的端木怀桑再生新力,抱着杜南星直扑向地火潭的地火岩浆里面。 “你...”话音未落,杜南星被端木怀桑抱住直接掉入地火潭。 “我不甘心。”最后一瞬间的呼唤却还是死不悔改。 宁安等人逃过一劫,却也是虚弱异常,只是好在地火灵芝无恙,宁安还有几分机会。 ...... 再一次醒来便是第二日中午,宁安体内真气空虚,只不过医圣天墟的医术颇为精湛,这一身伤势竟然好的七七八八。 “啊咦,宁安大哥你终于醒了。”眼前的慕筱筱似乎极其激动。 听到慕筱筱声音之后,门外的祖仲景和慕潇湘也是进入房间里面探望宁安。 “宁少侠你终于醒了。”祖仲景含笑看着宁安。 “多亏你这次救了我们,要不然这医圣天墟可就遭殃了。” “祖前辈、慕前辈过誉了,宁安此来却是有求而来。”宁安虚弱的开口说出了目的。 “哦,宁少侠有什么请求,只管说来。”祖仲景也是难得大方一次,竟然也不问需求。 “咳,不知道在下可否要一片地火灵芝的叶子。”宁安说完全场安静下来。 “可是宁安所说之物甚为珍贵,若是可以换取,宁安愿意倾尽所有。” “哈哈哈,宁少侠太客气了,地火灵芝的叶子虽然珍贵但是好在可以再生,我天墟承你人情,便赠与你一片,只是不要透露出去就好。”祖仲景直接做主赠与宁安,看来极其感谢宁安的救命之恩。 “如此恩情,宁安当真是没齿难忘。” “哎,宁少侠客气了,这叶子本就是救人使用,宁少侠与我天墟有缘自然可以,不过宁少侠这是要拿着救人心脉?”慕潇湘直接开口问到了宁安最关心的地方。 “慕前辈果然医术高明,我一个朋友为我挡剑受伤,心脉受损,正需要这地火灵芝的叶子。”宁安道出了实情,众人听完咋舌。 “啧,这...我天墟有一方护心养命的丹药,我这里恰好有所配置,便赠与少侠。”慕潇湘也是极其大方,直接又送了诸多药材。 宁安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不用以特殊之法盗取叶子,宁安心头也畅快几分。 “还有一事要和两位前辈说明。” “但说无妨。” “宁安救人心切,眼下已经得到宝药,这医圣药园在下怕是无心参与了。” 慕潇湘闻言朗声大笑,“宁少侠不必自责,救人要紧明日少侠康复自然可直接下山,我天墟日后欢迎你来做客。” “如此,宁安多谢前辈。” 第三十五章 遇不平 天墟山上的晚风又是呼啸的吹着,明日一早宁安就可以下山了,这一个多月的奔波,宁安身心俱疲,好在有所收获便不觉得遗憾。 “宁安大哥,明日一早你便要走了吧。”慕筱筱语气似乎有一点不舍,又有一点别的意味。 宁安呼出一口气,微微一笑,“嗯,慕姑娘明日一早宁安便告辞了,有缘江湖再见。” 慕筱筱眼神暗淡了几分,轻声应和了一句,“嗯,有缘再见。” 宁安却是不知道慕筱筱在想什么,关心的依旧是千里外唐瑶的伤势,以及家乡的种种事情。 慕筱筱勉强打起精神,“对了,宁安大哥前两日晚上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对吗?” 慕筱筱看着宁安的眼睛,似乎有些期待,宁安很爽利的点了点头,“恩,顺手而为,不必客气。” 听到这里慕筱筱噗嗤的笑出了声,脸上又多了几分神采,活泼的性格又回来了。 别离的伤感是宁安体会不到的,归心似箭的人怎会看见路边盛开的花朵,即便是看见了也只会想起自己关心的事情。 第二日清晨,一切都收拾妥当的宁安背着包袱,手握着泠泉站在山门口,与天墟众人道别。 天墟刚经历了一场大动乱,不过现在整个门派都在忙碌着,祖仲景和慕潇湘能抽出空来也是万分难得的。 宁安对着掌门祖仲景以及慕潇湘等人拱手施礼,“两位前辈,众位同道,承蒙天墟恩德宁安没齿难忘。” 祖仲景抬手按出,示意宁安不必客气,“宁少侠救我等性命,我天墟若是知恩不报,岂不是有违医者本心。” 慕潇湘也开口道:“宁少侠不必多言,江湖路远还需小心谨慎,救人要紧,我等不多留了。” 宁安也是躬身道别,“宁安走了,多谢各位。” “宁安大哥,以后江湖上见。”慕筱筱的声音里面饱含着不舍,看着眼前的人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面,只留下临走时的潇洒随意。 ...... 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官道上一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急行而来,正是从天墟准备返回东郡的宁安。 春雨绵绵,这场雨已经跟着宁安两日了,从河西直到燕地,看来整个大乾今年春季颇有风调雨顺的意味。 进入燕地后,宁安并未有过多休息,如今人困马乏只得在这官道的树林边上趁着雨停,生火休息一下。 火驱散了宁安身上的潮湿,更是烘干了这蓑衣上的水珠,宁安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只觉得干净爽利的感觉真好。 然而天不遂人愿,这刚停下没多久的雨又下了起来,树林边上也能听见嘈杂的雨打枝叶的声音。 宁安拿出酒壶灌了一口酒,微醺酿造的上等好酒此时喝起来更是回味无穷。 只听见马车匆匆驶来,似乎是一队行商或是大户人家的车队,马蹄声音混乱,又夹杂着马车的轮子咕咕转响。 宁安抬头看向官道上面,为首男子方脸络腮胡子,衣袍裹在壮硕的肉体上面,看起来也是个外家高手。 男子打马在前面悠悠的走着,背后背着一柄开山短斧,警惕的看着周围,身后的人均是土色的衣袍,腰上佩剑,看起来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卫队。 男子大老远就看见了宁安头戴斗笠坐在树下,手里捏着酒壶,格外惬意。 只见男子打马过来,在马上冲着宁安拱手,开口问到:“敢问这位小哥,代州城可在前边。” 宁安见是来问路的,也拱手还礼道:“前行五十里就是代州城,很近的。” “哈哈,如此多谢小哥相告。” 车队从宁安面前匆匆驶过,马车装饰精良,明显是经过改造的机关马车,看来这马车里面坐的人非富即贵。 只是马车车窗里似乎有人看了宁安一眼,宁安十分警觉的看了一眼马车,只见马车路过宁安这边后是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丫鬟跳下马车,手里捧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暖手炉,手炉上面的铃铛叮叮作响,丫鬟缓缓跑到宁安面前。 “这位少侠稍待,我家夫人见你身上甚是单薄,春雨虽暖,但也有寒气,特命我赠与公子这暖手炉,驱寒取暖。”丫鬟是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宁安起身行礼,“有劳姑娘了,只是在下与你家夫人并不熟悉,受之有愧。” 丫鬟则是解释道:“公子不必担心,我家夫人乃是为了怀中将满两岁的小公子祈福,行善积德,还请公子收下。” 宁安听完后,朝着马车拱手施礼,“如此也祝你家夫人和小公子一路平安,这手炉在下收下了。” 宁安捧着着暖手炉感受着传递而来的温度,看着马车驶向前方,手炉上似乎有着一篆字,宁安看了一眼,勉强认出是“方”字。 “原来是姓方。” 宁安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也是骑马前行,过了代州城再有两日就到东郡了。 而前边的车队行进了三十里左右却是停在了原地。 只见车队前后均有埋伏,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出现在了车队周围。 “嘿嘿,终于等到你们了,方夫人。” 只见一贼眉鼠眼的男子站在车队面前,手上不停把玩着两把匕首,下巴上长着一颗大痣,痣上还有一根长毛,活像一只老鼠。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臭名远扬的黑鼠王,我方家的车你也敢拦。”方家车队为首的男子开口狠厉,言语中又带着几分威胁。 只见黑鼠王嘿嘿的笑着,眼中凶光闪烁,“方泽,就凭你也敢说这大话,只怕今日你等全都要留在这里。” 黑鼠王话刚说完,方泽拔出背后开山斧直扑黑鼠王,鼠王早有准备,直接纵起轻功躲开这一击,手上的两柄匕首如穿花蝴蝶般,灵巧飞舞。 这老鼠看起来猥琐不堪,然而这两柄匕首用起来竟然也有些宗师的韵味,浸淫多年方能由此把握。 方泽额头满是汗水,匕首就像是老鼠的毒牙一般,一招一式都是在向方泽索命。 方泽的开山斧锋芒耀眼,只不过全然打不中这黑鼠王,周围的护卫与黑鼠王的手下厮杀在一起,勉强护住马车周围,若是此时他方泽败了,恐怕没有人能活下来了。 方泽提了提精神,真气也运转到极致,开山斧大开大合,只是实力差距太大,黑鼠王两把匕首架住开山斧,连环踢出十三脚,方泽当场吐血。 “哎,还以为方二总管武功有多高呢,连我这臭老鼠都打不过,没劲。” 黑鼠王不待方泽回应,一道刀光闪过,只见黑绿色的匕首插在方泽的脑门上,登时气绝身亡。 随后黑鼠王看着被众人保护的马车,大声喊道:“方夫人,此时还不准备出来吗?” 只听见一女子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来,“鼠王这是急着送我上路了吗,还是担心自己打不破这机关马车。” 黑鼠王笑的有些耸人,“方夫人说笑了,偃师楼的东西我黑鼠可是打不破的,只是您也不忍心看着无辜的人丧命吧。” 黑鼠王话锋一转,又接着往下说,“不如,您出来乖乖投降,我可以考虑放过这些下人。” “哦?我若是不出来呢。” “嘿嘿,不出来?”只见黑鼠王瞬间抓过一名护卫,手指用力,一爪抓碎了护卫的喉咙。 “不出来,他们就都得死。”黑鼠王表情狰狞,顺手抛下了已经气绝的护卫。 车内方夫人似乎有些愠怒,“好,我出来,放他们走。” “自然没问题。”只见马车门打开后,方夫人一人独自走出马车,从容赴死。 “嘿嘿,一个不留,杀!”黑鼠王见目的打成直接反悔,下令杀人,手上匕首直接甩出。 “铛”金铁声鸣,黑鼠匕首直接被一手炉挡下,宁安纵马而来,刀气挥洒当即斩杀了拦马的宵小。 黑鼠王见来者不善,身形变幻,拿着匕首刺向宁安。泠泉碰撞在匕首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宁安从马上起身,“拨刀”绝技再现,直接打飞了黑鼠王的兵器。 同时抬起一脚踢在黑鼠王的胸口,反手刀气挥洒,打伤了黑鼠王。 “事情有变,撤。”见宁安实力强劲,黑鼠王也是准备暂避锋芒,拉着手下直接跑了。 方夫人见救下他们的正是之前所见的宁安,本以为是落魄侠客,没想到却是一位武林高手。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方家方张氏拜谢恩人。”方夫人一下拜倒在地。 宁安赶紧扶起方夫人,“夫人快快请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应该的,夫人不必客气。” 方家活下来的护卫也是对着宁安不停的道谢,宁安连连谦让,并未觉得有多么得意。 方夫人指挥着护卫们有条不紊的整理好现场,就地埋葬了方泽和同袍的尸体,看着眼前的惨剧,方夫人也是潸然泪下。 “此番若不是少侠来的及时,恐怕我方家会有更多人遭难。” 见到如此悲天悯人的方夫人,宁安也只能不停的安慰,“方夫人不必过于悲伤,眼下危机未解还是先离开此处,我自会护送您到达代州城的。” 方夫人也是止住眼泪,“有劳大侠了,只是要耽误您的行程,奴家颇为过意不去。” “方夫人不必客气,在下此举也是为人集福积德。” 方夫人听完也是安下心来,邀请宁安一同进入马车。 马车里丫鬟抱着两岁大的孩子坐在里面,似乎刚才的惊吓还没有过去,小孩子却是安然入睡,方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而宁安则是护着马车一路行进代州城。 第三十六章 夜惊变 马车缓缓驶入代州城内,浴血奋战的护卫在百姓眼里宛如杀人悍匪,纷纷避让躲闪。 宁安透过窗子看着代州城的百姓,燕地苦寒之说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街上百姓衣衫褴褛,面色蜡黄,形如枯槁,如此看来这代州城并不富庶,宁安看着街上百姓心中五味杂陈。 方夫人似乎看出宁安心中所想,出言安慰道:“大侠是不是看着百姓生活艰苦,因而心有不快?” 宁安听见方夫人的话语,方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代州贫苦,这百姓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大侠真是侠义心肠,我家官人正是这代州城主,三年前调任于此也是忧心百姓受苦,只是此地积贫积弱多年,尚且不能治理得当。”方夫人此时也是直接亮出了身份。 宁安盯着方夫人看了许久,似是微微走神了一会,歉意的说道:“原来是城主夫人,在下多有冒犯还请谅解。” 方夫人面带微笑,丝毫不以为意,“大侠说的太客气了,若不是您出手相救,只怕我们母子就天人永隔了。” 方夫人抱着她的孩子满脸慈爱的看着,母亲的爱意宁安倒是未曾感受过,此时却是有所触动。 “还未请教大侠姓名。” “在下宁安。” “宁大侠此去何处,若是不嫌弃府上凋敝可以做客一晚,也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方夫人出言挽留宁安,语气也是极其的客气和周到。 宁安则是婉言谢绝,推辞了起来,“方夫人客气了,在下救人心切,不敢多做叨扰。” “哦,宁大侠是要去救人,可需要我方家帮助,尽可说来。” “多谢方夫人,在下已经准备好救人之物,无需帮助。” 方夫人见宁安不肯留宿,又是出言挽留道,“原来如此,只是天色将晚,不如来府上用晚宴之后再走不迟。” “这...宁安打扰了。” 马车一路从城南来到了北边的一座府邸,城主方荣正在府里,得知夫人遇袭刚刚脱险后,也是快马赶来迎接。 “夫人。”一男子声音传来,声音里夹杂着急切和焦虑情绪。 方夫人听见喊声后,也是急忙打开车门,抱着孩子冲着方荣挥手,“官人稍安,我和朗儿一切安好,并无大碍。” 方荣骑马而来,身着城主玄色官袍,只是肚子有些肥大,似乎是勤于政务,疏于锻炼。 方荣赶到方夫人身边,下马后轻声安慰着方夫人,却又见宁安坐着马车里面。 “夫人,这位是...?” 方夫人连忙拉着方荣,向其介绍,“这位宁安宁大侠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打跑了黑鼠王,我们夫妻可能就见不到了。” 方夫人说完是泫然欲泣,方荣连忙是出口安慰,此时两人的孩子也是醒了过来,哭泣连连。 安抚好孩子之后,方荣拱手拜谢宁安,“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方家上下无以为报。” 宁安摆了摆手,“方城主客气了,宁某行侠仗义不图回报。” “哈哈,宁少侠侠义无双,方某佩服,还请到府上用膳,以表我方家一点心意。”方荣拉着方夫人,在前头引路,宁安则是跟在身后。 代州城贫困,只是这方府却是有些气派,亭台楼阁,飞湍假山一应俱全,一看便知是精心点缀布置的院落。 方荣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宁安,“少侠请进,还请暂时在别院休息,寒舍简陋请见谅。” 宁安反应平淡,淡淡一句“多谢方城主招待,此处倒是好过代州城其他地方。” 方荣听了只得放声大笑,“既然宁少侠不嫌弃,我自然会安排好一切招待少侠,失陪一下请稍待。” 方荣说完吩咐下人带着宁安去别院休息,自己则是带着方夫人去了书房那边。 宁安进了屋子后,直接坐在床上打坐,真气缓缓运行,弥补频发使用的真气。 半个多时辰后,只听有下人轻敲房门,“宁大侠,饭菜已经备好,请随我来用膳。” 宁安将泠泉挂在腰上,推门而出,随着下人一路来到方府的宴客厅。 厅堂明亮典雅,一展屏风竖起,屏风上绘有山水江湖图,看起来也是格外不菲,又见桌上鸡鱼肉蛋,俱是山珍海味,筷子都是乌木镶银。 见到宁安到来,方氏夫妇连忙起身,“宁少侠来了,快请坐,招待不周请见谅。” 宁安却是直接坐下,话语中似乎别有深意,“如此丰盛佳肴怎会招待不周,只怕这代州城找不出第二家了吧,是不是啊方城主。” 方荣脸色一变,略有些尴尬,强颜笑道:“宁大侠说笑了,代州城贫苦我也是深感无力,只因这黑鼠王三番五次的前来扰城,我方荣也是无可奈何啊。” 方荣说完又在唉声叹气,方夫人也是接过话题,缓解气氛,“宁少侠可是错怪我们了,我方家靠着祖上经商建起的方府可不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 “况且这一桌菜,我们平日里也是吃不到的。” 宁安脸色稍缓,“哦,原来如此,倒是宁安错怪两位了,抱歉。” 方荣也是借着台阶下了,“宁少侠心怀百姓实在是我等学习的楷模,只是我这儿子身患绝症,我散尽家财也是无能为力,现在想来倒不如用于百姓生活。” 方荣说到这里,看着旁边的方夫人两人似乎都有些情绪低落,尤其是方夫人眼泪流出,极其伤心。 “倒是宁安唐突了,不知道孩子所患何病。” 方夫人叹了口气,“倒也无什么毛病,不过是先天虚弱的症状罢了。” “噢,方夫人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方小公子必定无事。” 掀去之前的不快不谈,宁安与方荣方夫人两人相谈甚欢,全然不见之前的不愉快,着实叫人费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宁安依旧端坐着对着方荣和方夫人,酒菜只是用过几口便不再吃了。 方夫人见此也是客气的问到,“可是酒菜不合少侠口味,我再去取一瓶好酒与少侠分享。” 说完方夫人直接起身准备去取酒,宁安直接开口道:“方城主方夫人二位不必演了,你们前朝的人盯着宁某很久了吧。” 方夫人转身邪魅一笑,“宁少侠好敏锐的嗅觉啊,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马脚呢。” 宁安轻笑一声,“你们未免太过于小瞧宁某了吧,这铃铛直接挂在暖手炉上面难道是在提醒我吗?” 只是前朝余孽并不知道宁安曾经拿到过一只铃铛,只是自觉周密的计划却是毁在了一开始,方荣两人更是气急败坏。 “既然如此,那宁少侠就把命留下吧。”两人同时夹攻宁安,拳掌挥舞,宁安身向后仰倒,身形向后移动,两人攻击是频频落空。 “就这点水平吗?”宁安对战过感悟境高手之后,面对两名同境武者的进攻招架起来行云流水,随意轻松。 两人眼神会意了一下,方夫人闪身而走,跳向宁安身后。 前后两人夹击而来,裹挟着掌风真气,宁安泠泉出鞘,前一刀挥向方荣,刀光一闪转过刀柄,刀背在后面,又是挡住方夫人的一掌。 宁安旋即跳起,身体翻腾而起,一记连环腿不断踢在方夫人的身上,用力一脚踢开这蛇蝎美人,刀锋转向方荣。 方荣此时却是倍感压力,一拳一拳打来被宁安的拨刀之术借着真气拨开,方荣此时是一滴冷汗滴下。 冷汗尚未落下一瞬,宁安泠泉锋芒毕露,“劈山破锋”当头斩下,方荣脸上满是鲜血倒地身亡。 宁安将刀架在方夫人的脖子,冷声问到:“方夫人,事到如今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方夫人喘着粗气,笑声愈加恐怖,“呵呵呵,大魏必将光复,第一个亡的就是你东郡,月下独酌可惜啊。” 说完方夫人自绝身亡,宁安杀了这城主自然要有所交待,用特殊的通讯方法喊来了燕地的武安卫,将事情调查交接完毕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宁安心系东郡和唐瑶,又是风尘仆仆的上路了。 ...... 东郡某处隐蔽的地点,又是上次的黑狱之中,蓑衣斗笠男子坐在椅子上面听着手下的汇报。 “这么说,燕地的棋子暴露后任务依旧失败了?” 探子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回...圣尊,是...是的。” “退下吧。”男子声音没有任何波动,看不出喜怒,探子则是立马退下,逃过一劫。 “二号,过几日你去会会他。” 第三十七章 喜人归 宁安甩掉了诸多事情,马不停蹄的赶往东郡,只是这一路似乎行踪暴露,刺客杀手埋伏众多,宁安根本得不到喘息。 “看来东郡现在有些乱了,也不知道唐瑶等人如何。” 心系佳人安危,宁安也是顾不得那么多,杀出了一条血路,刀饮血气,魔性渐长。 马蹄声阵阵,眼前的东郡城也是越来越近,城中还算安全,城门口却是加强戒备,仔细盘查来往路人。 就算宁安出示了唐家令牌也依旧要接受检查,两名捕快熟练的盘查着各种东西,不一会就放宁安入城了。 入城之后宁安直接找到了等待接应的唐崇武打听平原镇和安山营的情况。 唐崇武来此等候已经一月有余,眼下终于是等来了宁安,也是万分欣喜。 “宁少侠,你终于回来了,事情可还顺利。” 宁安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也是露出微笑,“崇武兄,宁安幸不辱命,我们歇息一会便可直接赶回安山营。” 唐崇武一听事情办好,也是大为激动,连说:“好好好,我马上联系大哥,叫他派人接应我们。” 宁安听到此处则是有些疑问,“崇武兄,宁安两月不曾回东郡,看情况东郡似乎异动频发。” 唐崇武也是叹了口气,“唉,宁兄弟有所不知,这前朝余孽似乎在东郡布局甚大,近来频繁有魔人袭击事情发生,据我了解都是与前朝有关。” 宁安听完也是有些吃惊,“魔人是什么?” “就是上次你所形容的那个怪人,这次出现好多,不畏伤痛毫无感情,完全就像是机关傀儡。而且这些人杀人如麻,真气充沛,各地武安卫根本应付不来。” 听了唐崇武这一番叙述,宁安才明白事态严重,只不过此时首要的还是赶回安山营。 宁安和唐崇武休息了半刻后就立刻骑马出发,快马加鞭的赶回安山营。 官道上面尘土飞扬,两人两骑一人带刀一人带剑疾驰而来,践踏起无数尘土。 树林中冷箭射来,嗖嗖的箭头划过茂密的枝叶,直奔宁安、唐崇武两人。 瞬发的一箭急促而来,宁安两人听到声音后直接向后倒去,躲过这暗地伤人的冷箭,同时拔出武器小心戒备。 树叶被风吹起,掩盖不住身后的杀机,宁安和唐崇武能离开的位置都被埋伏的四人占住。 唐崇武也是出言提醒宁安,“宁兄小心,正是近日为祸的魔人。” “等下看机会我们就突围出去。”宁安握紧手中泠泉直扑其中一名魔人。 “此去安山营不过二三十里,全力突围不必管我。” 两人迎战四名魔人,以一敌二自然是异常吃力,唐崇武三尺剑锋挥洒当场,剑气卷起千层气浪冲击魔人。 魔人虽然招式笨拙但是真气充沛,每一拳都饱含真气,唐崇武应对起来极其吃力。 另一边宁安紧握泠泉,刀锋划过魔人的身体,魔人并不觉得痛苦,反而是凶性大增,招式开合间风声飒飒,袭扰宁安。 魔人冷面冷眼没有表情,只是一味地进攻,宁安即便是刀气划过他们的身体,也只是略微见血,更加刺激到魔人的魔气。 宁安心里也是甚为奇怪,“这四名魔人明明只是明气境的武者,却是真气充沛,难以应付。” 只见唐崇武的剑砍在魔人身上擦出铮然火花,“宁兄,这魔人当真是恐怖,铜头铁骨好难应对。” 宁安一刀扫出,震退了眼前魔人,也是抽出空来搭话,“崇武兄,等下我逼退他们的时候,你我同时用轻功起身,甩开他们。” “好!” 说完,宁安又是再现天墟的三式连环,横斩竖劈力扫千钧,刀锋上真气迸发,瞬间炸开四名魔人。 “快走。”宁安与唐崇武同时驾驭轻功,钻入树林当中,真气催动下轻功运转到极致,瞬息行千里。 然而轻功移动中极其消耗真气,两人此时也是真气消耗个七七八八,不过总算甩开了魔人的追击。 两人快步奔向安山营处,安山营的哨塔远远就望见了两人身影,急忙通知大统领唐崇佐。 唐崇佐收到来报之后拍马赶来,脸上的急切和喜悦也是被宁安看在眼里。 “宁兄弟、崇武,你们还好吗?”唐崇佐在马上远远一声问候,震啸安山营,眼睛里面满是期盼。 宁安也是高声喊道:“唐大哥,宁安幸不辱命,唐瑶姑娘有救了。” “哈哈哈。” 三人相聚分外热闹,唐崇佐也是对两人嘘寒问暖,尤其是对宁安,一直询问着宁安天墟之行的经历,宁安并未多说,简单明了的概括一番,三人并肩走入安山营。 来到营地里面,宁安是急切的找来了负责医治唐瑶的医师,将地火灵芝的叶子交与医师。 “先生您看,这此物正是地火灵芝的叶子。” 医师见此神物也是情不自禁,忍不住摩挲了几下,“正是此物,吾行医数十载,一朝得见神物,用神物治病救人,医道无憾矣。” 医师连忙拿着灵芝叶子进入药房里面,精心研磨配置,终于将救治心脉的药物作成。 医师带着三人进入了唐瑶养伤的房间,宁安这是自上次昏迷后第一次见到唐瑶。 微白的脸庞,略微有些消瘦了,嘴上也是发白,昏迷不醒两月有余,此时能保住性命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宁安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出口,只是看着如此憔悴的唐瑶,心中苦涩,也是万分在意唐瑶的安危。 宁安又从包袱里面拿出慕潇湘所赠送的护脉丹,用水化开,喂入唐瑶口中,医圣天墟的丹药果非凡品,唐瑶服下不到一刻,就面色红润,呼吸有力。 医师看完也是更为欣喜,“哈哈,本想着瑶小姐苏醒后要静养三载,如今有此灵丹三月即可。” 说完后,医师也是将药汤缓缓送入唐瑶口中,唐瑶服下去后脸色更加红润,突然咳嗽了起来。 咳嗽声音越来越频繁,此时又是一口淤血吐出,染污了这洁白的u衣裙。 宁安不禁有些担心,“医师,这药怎么还没效果啊。” 医师却是摇摇头,“不急,稍待半刻瑶小姐就醒来了。” 不过半刻,唐瑶悠悠转醒,这在鬼门关徘徊许久的唐瑶终于醒来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已经唐崇佐、唐崇武和宁安的脸庞,唐瑶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没死。 看着心上人关怀备至的眼神,唐瑶大难逢生后也是强挤出一丝微笑。 “宁...宁大哥,我好像没死诶。” 听了这一声微弱的呼唤,宁安心中万千感慨也都没了,眼睛微微酸涩,只是流不出眼泪。 医师此时却是阻止了唐瑶继续说话,“瑶小姐,刚刚苏醒您还是很虚弱的,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闲话改日再叙。” 医师也是命侍女奉上滋补的汤水,又带着三人走出大帐,免得打扰唐瑶休息。 唐瑶无虞后,宁安也终于送了一口气,绷了太久的心弦可以送一送了。 唐崇佐则是不能送口气,听了唐崇武的汇报之后,依旧眉头紧皱,思索解决办法。 思索一阵后,唐崇佐直接对唐崇武下令,“崇武,你休息一晚之后立刻带着一队士兵进入大安山口寻找义父和容定远将军,将事情详细禀报请义父定夺。” 唐崇武接了命令后也是急着去休息休息,也好准备充分。 “唐大哥,唐公这是去了大安山山口?” 唐崇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悠悠开口道:“是的,义父带着其他兄弟进入大安山中寻找这前朝集聚之地,义父收到密报,这前朝余孽俱在东郡,最可能的就是这大安山。” “哦哦,只是为何不见刘山。”宁安来到大营许久也不见刘山,只以为是在平原镇。 唐崇佐忙是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事情。”说完唐崇佐起身端正的站好, “宁安听诏。” 宁安也是弯腰一拜,“宁安在。” “宁安刘山经武安司调查,家身清白,品行端正,文武全才,经东郡武安司司丞诸葛万里准许,特提拔两人为武安卫,保障东郡安宁。” 唐崇佐说完一大堆话之后,又是掏出一枚刻有“武安”二字的令牌交给宁安。 “此物是武安卫的凭证,虽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是也要好好保存。”唐崇佐是直接抛给了宁安。 “刘山呢早就是被你们诸葛司丞调走了,前去东极城调查事情,你可以休息几天再去东郡武安司报道。” 宁安接过武安卫的令牌,此时也算是双喜临门了,解决了唐瑶的事情之后,有些帐也该和一些人算一算了。 第三十八章 赴东极 一连在安山营里面休整了三日,宁安是神清气爽,近来的厮杀搏斗中不断挥霍着真气,也是刺激着武道境界有所攀升,此时已然是九山境的第三山筋。 打断骨头连着筋,作为武者比较重要的一环,筋力的强弱也决定了武者能够抗住多少真气的冲击。 对于这一境界宁安自然是准备好好打熬自身,以图精进,真气滚滚运行周天,宁安自觉真气满溢后便收功而起。 宁安心想:“这武经里面的真气修炼果然不凡,常人修炼恐怕耗费三倍时间有余,而自己却是如此轻松畅快。” 心知父亲所留武经必是有所深意,因此宁安也不会大肆宣扬出去,即便是修炼也是待在没人的地方。 唐瑶的气色恢复的不错,这几日已经可以吃东西了,无需流食和药汤的喂养了。 宁安也是被唐瑶喊进大帐里面,两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之间全是情愫。 “瑶...儿,最近几日身体可好?”宁安依旧关心唐瑶的身体状况,生怕这伤势又所恶化。 唐瑶微微摇头,“多谢宁大哥不远千里取来神药,唐瑶才能转危为安。” 宁安按下双手,示意唐瑶不要再说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若不是你替我挡了那一剑,恐怕宁安早已经不在世上。” 唐瑶却是嗔怪的看了宁安一眼,“宁大哥可不许胡说,即便是要唐瑶死,你也要活下去。” 宁安微微叹气,笑了笑“哈哈,傻丫头,我...我还要好好活着呢,你也要好好的啊。” 唐瑶抬起头看着宁安的脸,依稀记得那时站在山上的宁安,两者重叠后如此亲切,看的宁安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当两人还在谈情的时候,不速之客又来了,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似乎是从东平城出来的。 一名武安卫身染鲜血行入安山营中。 “宁安何在!”声音响亮干脆,点名宁安。 宁安听见后也知道必有事端,向唐瑶告罪一声,便走出大帐去寻找这声音。 宁安一路来到辕门处,见唐崇佐正在与一名黑衣武安卫交谈,宁安快速的跑了过去。 “在下宁安,请问找我何事。”宁安对着来者拱手抱拳。 来的武安卫也是抱拳回礼,“武安司岳霆,来此传达司丞大人诏令。” “宁安恭候。” “东极城有变,刘山难以应付,令你前去协助调查,即刻启程不得耽误。”岳霆说完诏令后,直接上马一声告辞后就不见了踪影。 ...... 宁安也是收拾好东西包袱,牵着自己的马匹准备奔赴东极城了。 “宁兄弟,万事小心,前朝余孽已经按捺不住寂寞了。”唐崇佐出言提醒宁安,也是颇为担心宁安此行。 “唐大哥放心,小弟自有分寸,你我来日再把酒言欢。” “哈哈好,我唐崇佐等你回来喝酒。”唐崇佐端起两杯薄酒,这送别酒却是不怎么好喝。 宁安一口饮罢,“我去也。”骑着马消失在了安山营的官道前。 唐瑶在大帐里面低头祈祷着,希望宁安此行一路顺风。 白马踏新泥,东极城的一场雨水刚刚过去,宁安骑着白马踏泥而来,武安令比唐家的令牌倒是硬通许多,一路上畅行无阻。 东极城位于东郡的最东边,紧邻东海,这也是诸多武者出海的一条港口,或许宁安曾经见到的冰龙岛双煞就是从这边来到中原的。 一夜一日的路程对宁安来说并不算什么,正值申时,暮春时分太阳还是挂在西陲,照耀着这座大乾最东方的古城。 斑驳的光点落在城墙上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赶着进城和出城,宁安直接牵马走到了官行城门口处,只见一名捕快模样的人带着摇椅躺在门口。 宁安走到这名捕快公人,客气的喊道:“这位大哥,在下奉命入城,事出着急,还请查验一下身份让我过去。” 也不知是这公人是喝多了酒还是在这东极城里面横行霸道惯了,面对宁安出示的武安令居然无动于衷。 “武安卫?老子管你是谁呢,这东极城城门由老子麻武说了算,去那边排队。” 这麻武气焰嚣张,狂妄自大,面对宁安也似乎不输气势,想来是在这东极城为非作歹惯了,也不知是借着谁的威风。 男子麻武又接着骂骂咧咧的喊道:“小子,老子的姐夫正是这东极城城主,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去打听打听。” 宁安也不多啰嗦,泠泉铮然出鞘,刀锋抵在男子的脖子上面,冷声道:“我兴致不高,你若是想试试,我不介意。” 麻武听出了宁安言外之意,冷汗涔涔而下,“大...大人,小人只是一时糊涂,有眼不识泰山,您请您请。” 宁安收刀入鞘,牵着马匹从城门通过,只留下麻武一人在城门口发抖。 只不过麻武嘴角的笑意却是愈来愈浓郁。 宁安牵马入城后,直接走向东极城武安司,武安司在东郡只有一座府邸,而诸如这东极城的武安司只不过类似临时据点而已。 宁安依照着地图直接找到了这处不算隐蔽的院落。 宁安轻叩门环,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句“这酒怎么到的这么晚。” 宁安也是低吟一句,“今年嫁女儿的多。” 暗语对上后,一名较为陌生的男子站在门后,看着宁安。 “在下宁安,奉诸葛司丞之名前来助兄弟们一臂之力。” 这名陌生男子也是带着笑意,“久闻月下独酌宁安大名,在下欧阳靖德,武安司乙等武安卫。” 武安司的武安卫有不同的等级,甲乙丙丁四等武安卫,宁安此时正是丁等武安卫,而且武安卫在这四等后,还有有分天、地、玄、黄四级作为之后的划分,只不过这就是要按实力划分了。 宁安心知这欧阳靖德资历较老,也是颇为尊重,再恭敬的抱拳一礼,“小弟宁安见过靖德大哥。” 欧阳靖德也是连连摆手,“宁兄弟客气了,刘山兄弟此时正在外面调查事情暂时还没回来。” 宁安随着欧阳靖德坐下,欧阳靖德给宁安倒了一杯茶水,宁安喝了一口后,又是开口询问情况。 “欧阳大哥,听说这东极城情况严峻,究竟怎么回事。” 欧阳靖德也是缓缓开口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最近东极城本地帮派怒蛟帮搞了个什么东郡武林大会,有好多江湖人士混入城内,我担心会有前朝余孽出手布局,所以向司丞请求帮助。” “东郡武林大会?此前倒是未曾听说过啊。”宁安沉吟一阵,也是开口发问。 “正是如此,怒蛟帮帮主张红江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突然召开东郡武林大会了,必定是为了吸引众多武者有所图谋。” 宁安也是点头赞同欧阳靖德的想法,看来这东极城里面暗流涌动,鱼龙混杂。 “刘山是去调查此事去了吗?” 欧阳靖德摇了摇头,“并不是此事,最近有一采花大盗来东极城作乱,刘山是去调查此事去了。” “哈哈,这刘山不是要去人家闺房里面蹲着吧。”听了欧阳靖德的叙述,宁安忍不住发笑。 “哈哈哈,这...倒是个妙计。”欧阳靖德见到帮手之后也是有心情调侃了几句。 正当两人打趣刘山的时候,正主回来了。 刘山一进屋内看见眼前的宁安,登时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不是做梦吧!是你吗阿宁。”刘山满脸疑问。 宁安笑的更加肆意,“哈哈哈,小山好久不见啊。” 刘山直接给了宁安一拳,“好小子,老子想死你了。” 宁安则是闪身一躲,“怎么,武安卫就能随便打人了。” 兄弟相见,自然是喜事,两人各有事情要彻夜长谈。 第三十九章 采花盗 两人见面自然是热闹了一晚上,欧阳靖德也被带着闹腾了许久,安静下来之后,刘山才想起来今日调查的采花大盗的事情。 “欧阳大哥,今日我去了李府调查采花盗一事,这李府小姐却是丝毫不配合,什么都不说。”刘山说完也是心情沮丧,这出去一天一事无成。 欧阳靖德拍了拍刘山肩膀,安慰道:“刘山兄弟不必自责,这采花盗一事我们还可以从长计议。” 刘山却是摇摇头,“这采花盗十日之内接连祸害了五家女子,均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而且作案途中连一名青楼女子都没放过,如此下去东极城民心不稳啊。” 欧阳靖德也是颇为无奈,“今日这东极城城主赵无极又是来找我,请我务必捉拿住此人。” 刘山也是直接拉着宁安,请求他一同协助调查这采花贼一案。 宁安点头应允,直接问了刘山,“这采花贼近日作案都是去那几户人家?” 刘山直接脱口而出,“王家、甄家、秦府、郑府还有昨日的李府。” “这几户人家可是离得很近?” 刘山摇了摇头,“早就想过了,这几户人家四散在东极城各处,根本就不成章法。” 听到这里宁安觉得有点意思了,“既然这样,明日一早我陪你去看一看这几户人家。” “如此甚好,宁兄弟机智过人,必定有所收获。” 欧阳靖德只擅长处理武安司人事内务,对于这种捕快的活计还是宁安较为娴熟。 第二日一早刘山就是早早起来,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和宁安一同再探采花贼事情。 两人第一个到的是第一次发生此事的王家,王家小姐不堪东极城舆论流言,已经是悬梁自尽了,此时的王家大门满是白花白绸。 王家老爷和夫人也是哭的不成样子,见两人上门,心情想来也是不大好。 “你们二位是谁,我家不便待客,请回吧。” “在下宁安,我们是东极城的武安卫,为这采花贼而来。” 听了宁安说明来意后,王家夫人更是冷着脸,“抓采花贼来我家里作甚,若不是你们办事不力,我姑娘怎么会。”话还没说完,这老夫人又是痛哭流涕。 王家老爷却是明白事理的人,喊来了管家王强,命管家带着两人去王家小姐的住处查看。 “二位大人请看,这座小院就是我们小姐的闺房,那天小姐本是在屋子里面沐浴,这采花盗就直接进入,玷污了...小姐。” 管家王强说起此事也是咬牙切齿,有加之死者为大,只能隐约的透露一点消息。 宁安走上院子里的阁楼,看着位于城西一隅的王家府邸,周围树木环绕,郁郁葱葱,王家院子也是点缀在树木之中。 “王管家,你们这王府什么时候建的。” 王强是王家的老人了,对于这家宅里面的事情通晓的很。 “回大人,这府宅原本只有前头那么些地方,后来老爷生意做大,又买了几块地方,地皮七零八落的,看起来就是有些凌乱。” 听了王强的说法之后,宁安点了点头,“有劳了管家。” 宁安向管家道谢之后,拉着刘山离开了王家。 离开王家之后宁安与刘山又是去了甄家、郑府,均是无所收获,好在没有再看到有人自尽的消息。 眼下日过中天,再不找到线索若是采花贼再度出现的话,又不知哪家女子清白受损。 “阿宁,现在只剩下这秦府和李家了,咱们去哪个啊。” “李府,证据应该都在李家。” 宁安刘山又是通报进入了李府,李府老爷极其客气,邀请两人坐在堂前,并奉上两杯茶水。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为了小女之事,老夫不胜感激,待会若有事情吩咐,但说无妨。” “那就多谢李老爷了,在下正想去小姐的闺房查探一番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宁安客气的拱手行礼。 “哈哈,自然无妨,我等下亲自带你们过去,迎春啊,去把你们小姐也请来。”李老爷喊来一个名叫迎春的丫鬟去找李小姐。 不一会这迎春就匆匆跑了回来,“老爷,小姐说身体不适,不想过来,我劝不住啊。” 李老爷则是气的拍打着桌子,“这丫头,真的是惯坏了。” 宁安与刘山直接起身,宁安开口道:“既然李小姐身体不适,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直接去这闺房探查一番便可。” 在李老爷的领路下,两人来到了李小姐的闺房,房内完好无损,诗画均是挂满了墙壁。 “李老爷,这李小姐文采过人,想必是位才女啊。” 李老爷则是抚摸着胡须,“大人说笑了,小女不过是上了几天学堂而已,当不得才女。” 宁安看着墙上的字画,有一方印玺尤其引人关注,“艺轩社。”宁安轻声喊出印玺的字。 “李老爷,李小姐是否参加了一个名叫艺轩社的组织啊。” 李老爷听完也是摇了摇头,“小女却有加入过一个书社,只是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还是问小女才能知道。” 宁安也是直接取下来字画,拿在手里接着检查了一下门窗周围。 刘山似乎有了一些新的发现,直接喊来了宁安。 “看,这里有道鞋印,上面还沾有白色的东西。”刘山将鞋印指给了宁安。 只见宁安脱下靴子在鞋印处比了比,鞋印倒是小了许多,在看着白色的印记刚刚干涸,似乎是采花盗留下的。 宁安用手指点了一下,搓了搓这白色粉末,对着李老爷开口道:“还要麻烦李老爷带我们去找一下李小姐。” 李小姐自从发生了采花盗事情后,最近两日都是待在西厢房休息,人变得有些沉默。 见到宁安和刘山后也不答话,只是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宁安也没有绕太多的弯子,开门见山的说出了心中所想,“李小姐,在下宁安,有一些关于艺轩社的问题想问问你。” 一听到宁安的话语,李小姐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皮略微跳动了几下,这都被宁安看在眼里。 “艺轩社?小女子不得知啊。”李小姐并不想说,一口咬定不知道。 宁安突然发笑,“哈哈哈,这王家、甄家、秦家、郑家的小姐都和你一样出了事情,宁某看过你们的屋子,似乎你们都是艺轩社的呢。” 李小姐依旧是面无表情,只不过手上的小动作却是瞒不过宁安的眼睛,“这...又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认识。” “李小姐可能不知道,王家小姐昨日已经上吊自杀了。” “什么,梦雪她...怎么会?”李小姐似乎有些惊讶,又不敢相信。 “看来李小姐是认识这些人喽,在下还是劝你说出来吧,如果不想有更多人被害的话。” 李小姐沉吟了一阵,嘴唇微微抖动,“嗯,我们确实都是艺轩社的,这只是一个研究诗画的,况且都是我们姑娘家搞着玩的。” 宁安微微点头,“哦,那么除了你们五个之外还有哪些人呢。” “还有金家小姐。”李小姐又是吐露出一人的名字。 听到这里宁安和刘山则是眉头舒展了许多,总算是找到了些眉目,两人是直接赶往金家。 登临金家府门的时候,金家的老爷和夫人还算客气,只不过宁安与刘山说明来意之后,好意却被拒之千里。 金家老爷更是连连摇头,“若是有采花贼我金家自然会处理,二位大人登门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反而传的满城风雨,我金家脸面就丢尽了。” 无奈之下,宁安与刘山只能离开金家,等候在外面再做打算。 “阿宁,这些人真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气死我了。”刘山依旧对被赶出来而忿忿不平。 宁安摇摇头,“没关系,今晚我们还是要守在这里,以防万一。” 刘山吐了口唾沫,“呸,就他们这样的人家,我还要保护他们,想想我都恶心。” 宁安灌了一口酒,“少废话了,抓住采花盗才是最重要的。” 入夜,金府周围是静静悄悄,只有鸟鸣和深巷里的犬吠声,宁安两人正蹲在靠近金府的墙边。 “阿宁,这采花贼再不出现我可就睡着了。” “老实点,今晚必会有所收获。”待会听见叫声后,我们就追过去。 亥时三刻的二更锣声梆梆的响着,此时对于有些人家来说已经是睡去的时候了,只听见金府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叫。 “快!”宁安拉了刘山一把,两人翻墙而入,只见一道黑影出现在金家小姐的院子外面,看来已经是得手了。 刘山此时是怒火中烧,轻功运起是直接冲向黑影,黑影见跑不过刘山,直接甩出来一大包迷烟,熏的没防备的刘山直流眼泪,借着烟雾,黑影又是跑了。 听到叫喊声的金家上下都活动了起来,火光顿时照亮了整个金府。 两人则是再次找到了金家老爷,只不过这一次金家老爷却是变得异常客气。 金家老爷弯着腰,哭丧的喊道:“两位大人,这回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早点抓住这该死的采花贼。” 听了金家老爷这么一说,刘山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哼,抓住?要不是你白天拦着我们,会有今天的局面?” 金家老爷自知理亏也是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不过万幸的是,金家小姐当时并不在屋里面,发出叫喊声的也是随身的丫鬟,这才惊走了采花贼,而金家小姐再听了宁安的说辞之后,倒是提供了一点新线索。 “这艺轩社不止我们几个人,其实还有两人。”金家小姐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还有两人是?” 金家小姐似乎有些害羞,“一人是冯记的大女儿,只是前两年投河自尽,另一名则是我们曾经书院的教习陈公子。” 听到这一消息,宁安对采花贼的怀疑又有了几分新的看法, “陈公子?不是说这艺轩社都是女子吗?” 金小姐解释道:“陈公子不过是我们的教习,有时候会参加我们的诗社活动,只不过我们一般都是在各自的家里面,他一个男子很少露面罢了。” “那这么说你们对彼此的府里面都很熟悉是吗?” 金小姐点了点头,宁安也是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宁安两人也是告辞回去了。 “阿宁,我们明天是不是还要来金府蹲着啊。” “不必了,明天我们拜会一下陈公子,一切自有分晓。” 第四十章 艺轩情 金家小姐所说的书院正是东极书院,坐落在城主府附近,也是这东极城达官富人家子弟读书的地方。 宁安与刘山径直进入东极书院内,通过门房直接找到了正在书院教书的陈教习。 陈公子看起较为忧郁沧桑,眼中带着晦暗不清的神色,一举一动却是颇为优雅。 宁安找来陈公子之后,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在下宁安,有关于艺轩社的事情,想向陈公子打听一番。” 这位陈公子却是摆了摆手,“公子不敢当,小生陈靖轩,见过宁兄。” 陈靖轩周到有礼,也是格外的客气,宁安从他口中倒是得知不少事情。 “这艺轩社本是冯家小姐与秦小姐商量建立的,又拉来了同在这里读书的几位小姐,一同研究琴棋书画等风雅之事。” “而我则是因为教授他们诗词歌赋的学问,被拉着加入了艺轩社。”陈靖轩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在犹豫要不要说。 宁安见到陈靖轩反应之后,也是格外的注意到他的喉咙抖动的厉害。 “然后呢,陈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陈靖轩似乎有些慌乱,“啊...这...其实冯家小姐名叫冯艺,我与她那时候已经是私定终身了。” “哦,那冯艺小姐为何会投河自尽呢。” “这...我不知道,我家境贫寒,只是一名教书匠,而冯家则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粮商,家境殷实,她爹娘自然是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陈靖轩说了一大堆感情的事情,像是已经积压在内心多年,一朝释放。 “我俩只得瞒着家里,偷偷在艺轩社的诗会上见面,以解情思。” 刘山见话题渐渐偏离,忙是开口问到,“陈公子,你知道这几户小姐都被采花贼玷污的事情吗?” 陈靖轩点头回应,“这几日城内的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了整个东极城,昨晚金家小姐不也是被贼人得手了吗?” “哦?陈公子似乎对这东极城的风吹草动很是了解啊。” 陈靖轩咽了一口唾沫,强笑道:“还...还行吧,这东极城就这么大,流言蜚语的还是能知道点。” “哦?那陈公子还听说什么流言蜚语了呢?” 陈靖轩眼睛睁的很大,一脸惊恐的说道,“听说这些女孩是被怨灵复仇了,根本就没有采花贼,大人们还是不要忙活了。” ...... “荒谬,这陈靖轩肯定有问题!”刘山一想起陈靖轩最后的表情就觉得毛骨悚然,倒是吓了刘山一大跳。 “有没有问题,我们再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宁安摇头苦笑,带着刘山又来到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段。 东极城城内便有一处运河,也正是在此处,只见有苦力工来来回回的搬运着货物,宁安带着刘山来到了一处名叫冯记粮行的地方。 “我说阿宁,这不是死掉的冯艺家里吗,咱们来着干嘛?” 宁安微笑不语,一脚踏进这冯记粮行。 店里的学徒见有人进屋,也是殷勤的走上前去,“哎呦,两位客官可是要选购粮食,我们冯记可是这东极城里面最好的粮行了。” 宁安冲着这位小哥点了点头,“我想看看这粮行里面都有什么面粉。” “哟,那您可来对了我们冯记的面粉是研磨的是最精的,您来看看。”说着,这学徒小哥是搬来了两袋子面,示意宁安查验一下。 宁安捻起这面粉在手上仔细摩挲了一阵,示意店小二收好两袋面粉,直接掏出了武安令。 “武安卫宁安、刘山特地前来拜访冯老板,还请小哥通传一声。” 小二一见是武安卫,登时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去找冯老板。 冯记老板名叫冯有德,也就是冯艺的爹,圆滚的肚子,肥大的身材,看着就极其精明能干。 冯有德朝着宁安、刘山拱手下拜,“草民冯有德,见过两位大人,不知大人前来何事。” 宁安示意冯有德抬头说话,开口道:“冯老板客气了,只是来问一下令千金与陈公子的事情。” 宁安话一说完,冯有德是冷哼连连,手上的翠玉扳指不停的转动,眼神也是明灭不定。 “大人说笑了,小女冯艺早已经过世,只剩下我这二女儿冯馨,至于陈公子我不认识。” 一听冯有德这么一说,宁安眼睛一亮,心中所想果然没错,只是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哦?似乎我听说最近被采花贼所害的几户女子与冯艺小姐生前是旧识,在下只是顺便前来打探一下,冯老板不要见怪。” 听了宁安的解释后,冯有德脸色也是稍缓了几分,“不妨事,大人办案,草民自当配合。” 正当此时刘山突然身形一动,直接绕进后门处,大喝一声:“何人在堂后偷听。” 只听见一声女子的慌乱叫声,一名年芳十八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似乎被刘山吓到了。 “啊...啊爹,我出来看看你。”女子声音有些慌张,正是二女儿冯馨。 冯有德一把按住冯馨的肩膀,轻声道:“馨儿莫怕,这两位只是武安司的差人,不是坏人。” 说完冯有德又是歉意的看了一眼宁安,“实在对不住,在下这小女儿前两年目睹她姐姐故去,受到了惊吓,胆子特别小。” 宁安也是对着冯馨微微一笑,“没关系,听说晚上穿上黑衣服就不会胆小了,是不是啊刘山。” 宁安直接抛了个摸不到头脑的问题给刘山,眼睛却是在和冯馨对视。 “既然如此,我等告辞,冯老板生意兴隆。”宁安转身便要离去。 冯有德则是鞠躬致意,“谢大人吉言。” 正当冯有德鞠躬谢意的时候,宁安拔出泠泉,刀锋直奔冯有德,而此时的冯馨如箭一般射来,似是要阻拦宁安。 宁安嘴角带笑,目标正是冯馨,一刀架在了冯馨的脖子上面。 “大人这是何意!”冯有德有些愤怒,又害怕宁安伤害到冯馨。 “何意,冯二小姐,你这采花大盗的身份该坦白了吧。” 冯馨依旧是带着慌张的语气开口道:“啊...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清楚,爹我好害怕啊。” 冯馨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冯有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奔宁安而来。 “大人,放开小女,武安卫就能当街行凶吗?” 刘山是直接拦住了冯有德,不让他靠近宁安。 “呵,事到如今了冯二小姐还要装下去吗?宁某这里已经有了十足的证据呢。” 听到这里冯馨闭上了眼睛,“大人真的是好谋略,冯馨认了,只是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宁安微微一笑,“答案就在你脚上。” “采花大盗按照常人来想多是男子,只不过男子却没有如此纤细小巧的脚。” 冯馨笑的有些耸人,“呵呵,就凭这一点?” “不仅如此,你在李府留下的脚印正好带着润湿的面粉,我想一定是那日东极城的雨水打湿了你的靴子,面粉沾到了你的鞋子。而且面粉精细,我打听了一下似乎只有这冯记才有此种精面。” “而且今早我去找那名陈公子,表情慌乱,言行怪异,还知道金府小姐也遭遇采花大盗,这不正是说明他也是密谋者之一吗?” 宁安说了这许多后,冯馨缓缓闭上眼睛,“事已至此,冯馨无言以对。” “只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冯馨笑的令人毛骨悚然,“为什么?若不是她们害了我姐姐,我姐姐怎么会死!” “当初就是她们污蔑我姐姐与陈公子已有夫妻之实,害得我姐姐抑郁而终,投河自尽,今日我便要她们尝遍谣言毁人的痛苦。”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可怕的正是这江湖人心。 ...... 宁安坐在东极城一处小院里面对月独酌。 “阿宁你在干嘛呢。”刘山从屋里面露出脑袋,看着院子里的宁安。 “啊?没什么啊,只不过在饮酒罢了。”宁安又灌了一口酒,望着眼前的明月。 脑海里还是冯馨进入牢内的那一笑,“多谢你了啊侠捕大人。” “真的是侠捕吗?侠和捕不冲突吗?”这一晚宁安独坐到天亮。 第四十一章 武林会(一) 东极城的人越来越杂了,武夫侠客皆是挤满了这东极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欧阳靖德最近也是整日盯在城门口。 宁安与刘山正坐在一家客栈里面,填饱一下肚子顺便打听一下有关东郡武林大会的消息。 周围夹杂着诸多武者的声音,或是高声呼喝或是窃窃私语,宁安听来不过都是关于这东郡武林大会一事。 武林大会对于武者来说并不稀奇,同道盟每五年便会举办一次武林大会,由五大门派轮流举行,那时才是盛况空前,高手云集。 此时怒蛟帮准备的东郡武林大会却是有那么一点不伦不类,高不成低不就的意味。 而且这东郡诸多门派前来并不是和和气气参加武林大会的,实则是来兴师问罪,抱着大闹一场的想法前来。 这东郡帮派大大小小三十多个,怒蛟帮也就是在东极城稍微有点名气,还不如那镇海帮在海上的名声响。 看着眼前一群乌合之众,宁安实在想不出来,一群明气境武者能够弄出什么名堂来。 只听见两名大汉对此却是异常有兴趣,“狂兄是好久不见了啊想不到你老兄也接到邀请了,东郡狂刀大名在下久仰。” 这名叫狂刀的江湖人士也是拱一拱手,“哈哈,浪子吴旭,吴兄别来无恙啊。” 看着眼前的浪子和狂刀,宁安和刘山却是憋不住笑意,一个秃顶大汉绰号浪子,一名瘦削猥琐的男子绰号狂刀,两个人和外号完全对不上,倒像是跳梁小丑。 刘山的嘲笑声音似乎有些大了,声音也有些响,“哈哈,阿宁就这一个狂刀一个浪子,笑死我了。” 两人听见刘山的嘲笑声后,登时大怒,拍案而起。 “小子活腻了不是,老子浪子吴旭今天就让你瞧瞧本事。” “吴老弟稍待,我东郡狂刀刀不斩无名之辈,两位还是报上名来。” 两人是一唱一和,活像是说书的先生,逗得刘山又是阵阵发笑。 “两位大哥,你们这是要笑死我吗?”刘山依旧是放肆的嘲笑着两人。 两人终于是忍不住出手了,只不过没有狂浪的本事,刘山一脚绊倒了浪子,又是一拳打在狂刀的身上。 “就你们两个还想纵横东郡?” 见刘山和宁安是个硬茬子,这浪子和狂刀也是放下了江湖人士的面子和气概,跪在地上讨饶。 旁边的武者们均是不齿两人行径,也并没有管他们。 宁安开口笑道:“两位好汉,你们这是来参加东郡武林大会的?” 浪子吴旭跪倒在地,脸贴在桌子上,声音也是有些颤抖。“正...正是,两位大侠有何吩咐。” “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兄弟二人看中你们两位霸气侧漏的绰号,想借来用用。”宁安笑着对两人说话,两人却是一阵寒颤。 “大侠拿去便可,从今以后我就就是吴旭,不是什么浪子。” “哈哈哈,那该乖乖的把东西拿出来了吧。”宁安直接将手伸了出来。 男子冷汗涔涔,打湿了衣襟。 “什...什么东西。” “少废话,你说呢。”刘山按住他们的手微微用力,掐的他们痛不欲生。 “给,小人这就给。”两人是熟练的掏出了请柬交给宁安与刘山。 ...... “哈哈,如此便是成了,这下可以直接混进去了。”宁安和刘山此时已经带着请柬回到了住处。 “确实如此,只不过你我二人怎么分这请柬呢。” 刘山眼珠一转,“吾乃东郡狂刀,来者何人。” 宁安也是十分配合,“久仰狂兄,在下浪子见过狂兄。” “哈哈哈。”两人又是发出一阵笑声。 江湖人士俱是如此,嘴上对这武林大会嗤之以鼻,可是只要已收到请柬,一切都可以变成好的,也可以变成所谓的高手云集之地。 这被宁安和刘山半路打劫的狂刀和浪子也是如此。 傍晚时分,欧阳靖德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诸多消息。 “现今东郡武林门派已经来了个七七八八,霸剑山庄、金刀门、清德道、秀月阁、金乌宗、马帮这几个大派是都来了。” 欧阳靖德说的这几个大派均是东郡有名的门派,也都有几位名动一方的武林高手,如今云集东极城,着实是令三人倍感压力。 “想不到这小小的怒蛟帮竟然能掀起这么大波浪,这些人若是在城里面闹起来,反倒是百姓受苦。” 听见宁安这么说,欧阳靖德也是微微叹气,“是啊,这几家均是抱着兴师问罪的态度而来,若是被人从中挑拨。” 欧阳靖德此言一出,三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宁安眉头紧簇,“事不宜迟,明日我和刘山就去怒蛟帮探探虚实。” 欧阳靖德也是连连点头,“放心吧,有什么事情我会用暗语通知你们的。” “如此就分头行动,也要让赵城主看好城内一举一动。”宁安也是忍不住叮嘱道。 欧阳靖德办事老练,也是早早就知会过了,闻言点头道:“不必担心城中百姓,自会照顾好的,诸葛大人很快也会派来人手的,若是不行只能暴露各门各派的暗哨了。” 日头高悬,周而复始。宁安与刘山直奔这城外怒蛟帮总舵,怒蛟帮靠海为生,自然是建在东极城外的海边上,看起来倒是个僻静的地方。 借着浪子和狂刀的请柬两人成功混进了里面,索**子和狂刀的朋友不多,也只有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请柬,这倒是给宁安二人提供了不少方便。 怒蛟帮的房屋很有特色,直接拉上岸了一艘大船,船上隔出了诸多房间供武林人士休息,下面还很贴心的提供吃食的地方,刘山见了倒是美滋滋的。 宁安推开屋子的窗户,虽然他们俩被安排在黄字十九号房,但是这房间却是能直面东海,潮起潮落甚为壮观。 怒蛟帮的客房按照天地玄黄来排列,天字号房自然是东郡有名的六大门派,地字则是一些二流门派。 至于玄黄两字估计都是一些散修武者,江湖独行的侠客,尤其以玄黄两字的人多。 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眼下这玄黄客房便是一处江湖,众人的百态行为均是一副生动的江湖画面,呈现在宁安眼前。 鱼龙混杂之地必然也有着最灵通的消息,宁安与刘山刚下楼吃酒就打听到了个消息。 这怒蛟帮在东郡武林大会召开前是准备效仿同道盟举行的武林大会,举行武者擂台比试,胜者是有机会与诸多东郡武林名宿坐在一起,共商东郡武林大事。 “阿宁,这怒蛟帮哪里来的底气,敢如此猖狂说共商东郡武林大事。”此时的刘山脑筋倒是灵光了不少,对事情也是仔细分析起来。 “最主要的是六大门派尚未有人反对,着实令人惊讶。” 这时邻桌刚坐下的一男子又是爆出惊天消息。 “嚯,你们是不知道,这霸剑山庄的大长老一剑断天楚南山来了,还和这怒蛟帮张红江过了几招。” “什么?这楚南天可是先天高手,张红江能打的过。” 听到这一消息,宁安与刘山是连忙凑了过去,宁安拎着一坛好酒直接放在了这两人桌上。 “两位大哥有礼了,在下浪子吴旭见过二位侠客。” 武林之中是花花轿子人人抬,见宁安这么客气,两人脸色也缓和不少,“兄台有礼了,不知有何见教。” 宁安笑了笑,“哪里有什么见教,只是听二位说道这楚长老和张帮主一战,听的有些心动,略备薄酒,二位兄长笑纳。” 两位男子手点着宁安,也是会心一笑,“既然兄弟想听,且听我说来。” “这楚南山出了一剑,张红江也只还手了一掌,结果是楚南山退后三步。”这讲话男子比当日的吴旭和狂刀还会说书,讲起来唾沫横飞,激情四射。 听到这里宁安已经得出了大概讯息了,将酒留下后告罪一声,与刘山直接回房了。 第四十二章 武林会(二) 回到客房后,宁安和刘山端坐在桌边,讨论着今天听到的事情。 刘山攥着茶杯缓缓开口道:“阿宁,据我所知这怒蛟帮的张红江最多也就是九山境武者,而楚南山则是感悟境,两者相差云泥之别,怎么会打个平手。” 宁安摩挲着下巴,手指轻轻叩在桌子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或许和最近肆虐东郡的魔人有关,只是张红江依旧有意识不像是魔人。” 刘山也是摇了摇头:“若是真的变成了没有意识的魔人,只怕现在怒蛟帮已经没人了。” “不如我们也去参加擂台吧。” 刘山闻言一惊,“擂台,阿宁你疯了吧,我们可能随时会暴露的。” “敌暗我明,即便不暴露出去也有人在盯着我们,倒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刘山一下躺在床上,“呼,那我们怎么参加擂台。” 宁安嘴角笑意渐浓,“自然是你想怎么参加就怎么参加喽。” 刘山看着宁安嘴角的坏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第二日晴空万里,面朝着汹涌的大海,宁安顿觉心胸开阔,神清气爽。 不过刘山就没那么舒适了,早早的活动好了筋骨,又是打坐修炼养足真气,准备今天的擂台之争。 午饭过后不久就有怒蛟帮帮众敲锣打鼓的站在客房下面,大声的叫嚷着, “各位江湖同道,我家帮主邀请东郡诸多大派共商东郡武林大事,为了体现我们江湖同道以武会友的传统,等一会就会举办比武擂台,武功高强者自然位列前面,与诸多武林名宿同席而列。” 怒蛟帮帮众敲锣打鼓声不断,也是极其卖力的宣传着,宁安则是示意刘山可以去了,刘山极不情愿的拖着朴刀走了下去。 “各位同道,想参加的随我来,想观看比试的也请跟着后面。” 武林大会中自然是比武最为让人津津乐道,有些人虽然实力不济,可是这说书讲解的功夫却是练的滴水不漏。 这比武当中不知道出了多少江湖流传的事迹,说不定这个东郡武林大会也能给江湖上再添一些话题。 刘山跟着一群玄黄字客房的武者走在前面,玄黄字客房的人资质平庸,基本都维持在明气境,没有看见几个实力强劲的对手。 宁安则是走在后面并不准备参与此次比试,站在台下看着刘山卖力气就好了。 走到一处开阔的场地,大大小小的几处擂台已经建好,一处高台也是耸立在边上,高台上面坐满了各色各样的人。 引路的怒蛟帮弟子将众人带到台下,高声喊道:“各位同道,等下就要在此处擂台展开比试,胜者留在台上等待下一回合,最终剩下的四人有资格位列高台,现在请我们帮主说几句。” 只见高台上一人缓缓点头,站起身来。这张红江中等身材,四方脸庞,已然是过了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鹰眼狼顾,长相并不突出,但是颇有些雄心壮志。 张红江声音沉闷,“各位江湖同道,老夫张红江。” 张红江话音未落,台下的怒蛟帮帮众就鼓噪叫好,极其卖力。 张红江又接着开口道:“感谢各位侠士能给老夫这个面子,比武切磋点到为止,最好不要误伤人性命。” “不过也请各位放心,老夫若是能救下你们,自然尽力救下,请各位放心比试,我静待各位高招。” 宁安一直盯着张红江,似乎是被他发现了宁安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后又纷纷错开视线。 “呼,这张红江有些实力,看来要好好的计划一下了。” 宁安看见张红江后总觉得有一种怒蛟猛兽的感觉,心里忍不住嘀咕。 擂台比试很快就开始了,刘山随便找了个台子,直接跳了上去,上面已经有个刀疤大汉等在那里。 “在下千臂谈飞,久候兄台高招。” 刘山点了点头,“在下狂刀。” 两人互通姓名之后直接开打,刘山紧握手中朴刀奔向谈飞,而这谈飞也却有千臂之称,所学武学名为“千臂担山”。 谈飞真气运转,手臂来回挥舞成幻影,既是躲开了刘山的攻击,又是找寻机会攻向刘山。 刘山“五虎断金刀”连环使出,刀气鼓荡直扑谈飞,谈飞的两个手臂时而为拳,时而为掌,又或是指和爪,千变万化,灵动飘逸。 只不过刘山蓄力结束后,朴刀刀势一沉,真气迸发,刘山转过刀锋直接用刀背打走了谈飞。 谈飞见刘山手下留情也是恭敬一拱手,“狂刀兄侠义,谈飞感激不尽。” 刘山也是还施以礼,“谈兄客气了,承认。” 刘山直接站在上面等候着下一位挑战者。 这时一名矮小男子窜了上来,八字胡须眯着眼睛,声音又是略微尖锐,“嘿嘿,老子龙山老妖蝠青,识相的就快滚下去。” 刘山却是个性子高傲的主,见到这老妖言语中不甚客气也是颇为恼火。 “老妖?嘿嘿倒是真像个没毛蝙蝠,就是不知道能扑腾几下。” 话不投机便是刀剑相向,老妖蝠青手持古怪武器,身形鬼魅,一看便知是身法轻功的高手。 五丈见方的地方,蝠青辗转腾挪间直接用着尖牙状武器刺向刘山。 刘山朴刀一挥挡住这飞快一击,朴刀高高向上举起,瞬息斜对着蝠青划下,“半月斩”霍然使出,老妖蝠青被震退数步。 刘山见状却是忍不住嘲讽道:“果然是只小蝙蝠啊,连大爷我这一刀都挡不住。” 蝠青有些愤怒,心中却是再生诡计,身影来回晃动影响刘山视线,手上尖牙刺却是不留情面直接刺向刘山。 刘山早已看破这老妖心思,周身真气爆发,朴刀横胸挡开这一刺,抬腿一脚踢在了老妖的身上。 刘山朴刀直接架在蝠青肩上,缓缓开口道:“嘿嘿老妖怪,现在该认输了吧。” 蝠青似乎有些害怕,假寐双眼,“好...我认...。” 输字还没说出口,蝠青手上甩出一阵黑烟,老妖桀桀发笑,“小子,敢欺负你蝠青老祖,让你瞧瞧的本事。” 蝠青一朝小人得志,身形再动,趁着刘山双眼紧闭之时,双拳轰出,打在刘山身上。 刘山听见拳风和真气炸裂的声音,只能勉强挥舞着手中朴刀招架,只不过稍微慢了一点,身上也是中了几拳。 宁安在台下看的有些担心,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搭救,而台上观看的张红江等人似乎无动于衷,看的津津有味。 “老东西,想不到你如此阴险,大爷我真的该一刀结果了你。”刘山怒骂着蝠青老妖。 蝠青嘿嘿地笑着,“小子,江湖险恶,老祖这是教你道理呢,再教教你什么叫做忍辱负重,只要你跪地求饶,老祖就放过你。” 刘山闭紧双眼,厉声喊道:“求饶?做梦。” 蝠青的尖牙刺又是迎面而来,呼呼的破风声传递在刘山耳朵里,此时的刘山似乎领略到一些风的讯息,用心神仔细的体悟和感受。 突然刘山觉得眼前一亮,耳朵的听觉代替了视觉效果,蝠青的身影再也不是缥缈不定的了。 刘山双手握住朴刀,这本应是蝠青擅长的听声辨位却是被刘山早早领悟,朴刀的刀锋顺着风的流动而起,真气催动下,五虎断金式发出刚猛一击。 再等刘山恢复视力看向擂台上时,老妖蝠青已经重伤倒地。 刘山手握着朴刀微微低垂,想来是有些吃力,只不过划出这惊讶一刀之后,场上无人再来应战,刘山就这么站到最后。 刘山仔细看着其他三人,一人手上缠着布带,想来是拳师之类的武者,另一名则是一位手握长枪颇有些铁血气息的英武大汉,最后一位则是东郡有名的独臂剑侠。 张红江缓缓起身拍手致意,“众位英雄武功不凡,张某佩服,这剩下的四名英雄侠士自然就是作为代表,与各大门派掌门同列。” 又见有怒蛟帮的帮众殷勤的跑来为几人奉上酒水,只见张红江端着酒杯,此时是踌躇满志。 “来,四位英雄,请与我满饮此杯,为后日我们东郡武林大会贺喜。”说完张红江一口饮罢,在台上是意气风发。 场上四人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当然刘山却是担心酒里有什么东西,留了个心眼,没有喝下去。 宁安看着台上的张红江和其他各门派的代表,似乎只有几家门派真心坐在上面,与张红江相谈甚欢,而诸如这六大门派则是铁青着脸色,各有想法。 第四十三章 武林会(三) 回来客房后,刘山用了点药酒洗净了眼睛,今日这一战当真是让宁安颇为担心。 不过所幸是刘山脑筋活络了几分,又是领悟到听风辩位的好本事,拉着宁安又是试了试。 只是这听风辩位的本事到了宁安这里,前几招还能防住,后几招时刘山被打的抱头鼠窜。 “停!阿宁你肯定作弊了,我这听风辩位怎么不行了。” 宁安坐在一旁笑的很开心,却是在嘲笑刘山。原来宁安过了几招之后便发现这听风辩位的缺点,通过真气鼓荡后扰乱刘山的判断,这样就听不见。 “怎么,你还要在试一试吗?” 刘山觉得不太好玩,摇了摇手:“不玩了,没劲。” “不过阿宁,今日在台下有没有发觉到一些问题。” 宁安点头道:“自然是有的,这张红江和其他门派的代表此时是貌合神离,支持者有,不满的人也有。” 刘山往嘴里塞了一把糕点,“嗯奥,那照你这么说,以这些门派的性格早应该掀起桌席打架了。” “他们不是打过了吗?”宁安微微一笑。 刘山此时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凑在桌前悄然说道:“这么说,他们是打不过张红江!” 宁安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然而换来的却是刘山的白眼,两人正在谈论事情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房间外是一名怒蛟帮的帮众,“狂刀先生,我家帮主邀请您前去赴宴,收拾妥当后请随我来。” 刘山看了宁安一眼,宁安缓缓点头示意,刘山应和了外面的人一声后,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兜兜转转之后,刘山来到了一艘大船之上,想必这就是怒蛟帮海上的总舵了。 大船上面灯火通明,又有美姬歌舞助兴,旁边还有侍女立在身后。 只见张红江坐在首位,下方依次是六大门派的人已经其他二流门派,刘山的位置正好在后面。 刘山来的时候众人已经是坐下等了许久,张红江见刘山来了之后也是起身拱手道:“狂刀老弟年纪轻轻就武功超群,来快坐下,我等即可开宴。” 稍待刘山坐下之后,身后的侍女贴心的为刘山准备好了杯箸之物,又是斟上一杯美酒,然后安静的站回了后面。 坐在首位上方的张红江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众位东郡同道,我东郡地处偏远本就与中原武林有所隔阂,现如今同道盟腐朽凋敝,朝廷不堪依赖,我甚为我东郡武林担心。” 张红江说这话脸是不红不白,语气是义正言辞,下方坐的一个门派掌门此时是拍手叫好。 “张帮主说的对,我沙河门表示赞同。” 看来此人已经投靠了怒蛟帮,此时配合张红江演起戏来得心应手,就是略微浮夸。 张红江则是面带微笑,冲着这沙河门掌门点头致意。 “所以,我怒蛟帮举办这东郡武林大会就是要成立一个东郡会盟,共同商议东郡武林之事。” 张红江话没说完,下方马帮的三头领宇文博似乎有些不满,连连发出嗤笑,张红江此时是怒视而对。 “宇文兄似乎对我张某有些意见,不妨直说?” “哦?张帮主有何指教吗?” 马帮的宇文博似乎并不清楚张红江前几日大战楚南山的事情,此时却是拍案而起。 “还请张帮主指点一二。” 两句话说完,宇文博轻功运起,脚步点地借力,腾身而起,饱含真气的一掌拍出。 张红江睥睨一顾,内力却是有些深不可测的意味,一掌印对上一掌,宇文博被打的口吐鲜血。 “你...感悟境!”说完四字之后宇文博跪倒在地,身受创伤。 场上众人一听是满场哗然,感悟境武者在东郡可谓是凤毛麟角,刘山听闻过的感悟境武者恐怕只有东郡武安司司丞诸葛万里了。 此时的张红江负手而立,意气风发,“来人啊,给宇文头领疗伤。” 说完后,场上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人纷纷转变立场,马屁牛皮应有尽有,均是围着张红江团团转。 几家欢喜几家愁,较大的门派代表看见这张红江一掌压下宇文博,也是知晓了几分厉害,只是若是如此任其摆布,岂不是门派受辱于他人之手,自己则成了门派的千古罪人了。 不同于武安司打不过就叫帮手的行径,江湖门派颇讲究门派面子和尊卑等级,我弟子若是实力不济被你家弟子打杀了,基本师父不会说什么,必定会有门下弟子报仇。 可眼下若是服了软,任张红江驱使,各大门派在东郡的面子不说,到了武林之中怕是又被听雨楼广为流传。 刘山对张红江却是不怎么感兴趣,来了便是吃吃喝喝,好不痛快。 然而待张红江拉拢完了小门派之后就开始找他们四个散修武者了。 张红江缓缓举起酒杯,对着刘山四人, “四位江湖英雄,不知道你们对我张某提出的结盟一事有什么看法呢。” 刘山装作听不见一样依旧是啃着鸡腿,撕扯的大为痛快。 拳师龙秀直接开口道:“张帮主雄才伟略,龙秀愿意与张帮主共谋东郡武林福音。” 话说的冠冕堂皇,语气也是放的端正,刘山自然是极其佩服这种不要脸的主,又是心里暗骂一句后,痛饮一杯烈酒。 持枪的英武男子则是表示暂时观望一下,并不打算直接表明意图,张红江也是没办法逼迫着,目光转向独臂剑侠许沧海。 许沧海留着些许胡茬,布满沧桑的脸上却是有一双星河般的眸子,“天下人管天下事,东郡武林结盟自然是好的,只是这结盟后听谁的,为谁而盟,张帮主可以说一下嘛?” 张红江面带微笑的道:“自然可以,这结盟之后自然由咱们东郡武林人士说了算,这结盟为的是咱们东郡武者的利益,许大侠还有事情吗。” 许沧海朗声一笑,“哈哈,自然可以,那么如此沧海便等着后日一观了。” 略过了不表态的刘山倒是让刘山舒了口气,只是今日躲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躲不过了。 回到客房后刘山是给宁安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整个宴会过程,宁安试图理清楚整个头绪,只不过缺少许多讯息依旧是不得门路。 此时房门轻声叩响,只是响了几下就听见猛然的奔跑声,像是有人跑开了,刘山推开门后四周无人,只有地上留了一封书信。 两人拆开书信后信中只有寥寥几笔,“张红江狼子野心,不足与谋,今见狂刀似有不平,侠义若在,三更树林深处。” “阿宁,这帮手来的是不是太巧了。” 宁安点了点头,“不仅巧而且很荒唐,在怒蛟帮地盘上密谋,也不怕张红江有所察觉。” 刘山凑近问道:“那我们去是不去?” 宁安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的明月,“月明星稀,适合睡觉,不去。”说完宁安是倒头就睡。 三更时分树林内,宇文博按着胸口嘴唇发白,对着数道人影侃侃而谈, “张红江虽是感悟境,但我观他真气虚浮,想必境界不稳,我等门派均有高手,轮流夹攻必然取胜。” 只见来的人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宇文博的计划。 “既然如此,我们在此歃血为盟,誓灭怒蛟帮。” 第四十四章 武林会(四)(感谢打赏) 入夏前,暮春时节总是有些困意,一觉睡到天亮却不自知,推开窗后才发现已经是日出东方,生机盎然的时候了。 宁安昨夜并没有打坐练气,筋力的打熬不在于朝夕间的真气灌涿,而是更依靠外力的打磨,比如武道厮杀中的极限更容易开发出筋力的强度。 而刘山睡的有些久了,伸起懒腰活动着筋骨,发出噼啪的骨头响声,“哈,晨起精神爽啊,咦阿宁你起的这么早。” 宁安没有理他,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刘山自讨没趣也是起身准备洗漱一番。 东郡武林大会明日便要召开了,怒蛟帮的帮众也是来来回回极其忙碌,怒蛟帮一直都是张红江的一言堂,强行举行武林大会也未曾见到有帮中骨干反对。 武林大会之前少不得要大宴宾客,只是眼前这些人有什么弯弯道道的盘算就不清楚了。 在怒蛟帮一处密室里面,近几日风光了不少的张红江此时却是极其痛苦的嘶吼着,密室之中一名神秘男子负手站在张红江身前。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张帮主不会连这点小痛苦都忍不住吧。” 听完神秘男子的话后张红江似乎还有意识,低吼了几声,声音逐渐降低。 整个密室里面弥漫着一种血腥味道又夹杂着一丝迷幻的气息,神秘男子嗅着这诡秘的香气,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张红江抬起了头,血红的眼睛中似乎有些复杂的情绪,紧盯着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桀然一笑,对着张红江喃喃细语:“张帮主若是想要儿子平安而归,还是多配合些。” 张红江似乎有些愤怒,按住椅子的把手,却是把这把手-处按的粉碎。 “张某现在还不够配合吗?” 神秘男子摇摇头,“张帮主你要知道,这不仅是我们的利益,更是你张帮主走向武林巅峰的契机。” 男子话一说完,张红江眼中的血红又是涌满双眼,似乎这欲望有形满布双眼。 “哈哈哈,张帮主明日可以好生展现一番,到时候我可是会向天尊禀明你的功绩的。” 神秘男子走出密室后,只留下张红江一人在密室里面,而男子转了几圈后却是化身为怒蛟帮的火工干起杂活来了。 与此同时,宁安与刘山也是收到了武安司的传书,明日东极城城主赵无极会亲帅东极城的守军前来支援,司丞诸葛万里也是派遣了几名武安卫星夜疾驰而来。 怒蛟帮里里外外忙的不亦乐乎,只不过张红江在神秘男子离开之后似乎心情不太好,密室之中显得有些狂躁。 密室中脚步轻声响起,帮内心腹悄悄走了进来。 “帮主,这名单已经送来了,请帮主过目。” 张红江听到后,缓缓抬起头,血红的眼球吓得心腹有些颤抖。 “好了,放下吧出去替我看好我们的客人。” “是...属下告退。”心腹是如获大赦,匆匆走了出去。 张红江见到心腹如此反应,眼神中似乎有些陶醉,看着密报中的名单,喃喃自语:“这便是看不清力量的人么?” 笑声回荡在整个密室之中。 宁安与刘山接到密报后,也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在怒蛟帮各处走走停停,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留意着各路人马。 正当两人走回客房的时候,却是看见了马帮的宇文博和一群人走在一起,昨日的伤似乎好的七七八八了。 刘山拉着宁安说道:“阿宁快看,这人便是昨晚被一掌打吐血的宇文博。” 宁安盯着前面从容淡定的宇文博,脚步沉稳有力丝毫不见受过内伤,着实令人奇怪。 宇文博似乎注意到了两人,也是歪着头看了两人一眼,见到是刘山站在那里,心生拉拢之意,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狂刀兄弟,久仰大名啊昨日一战当真是让在下甘拜下风。”宇文博姿态放的很低,全无昨晚宴会上硬捍张红江时的狂放。 刘山也是拱一拱手,“宇文头领谬赞了,只是不知道宇文头领伤势如何啊?” 宇文听了后脸略微有些抽搐,很快就笑道:“不劳狂刀兄弟挂念,这张红江实力也不怎么样,我宇文博还是能活下命来的。” 两人机锋打了半天,均是云里雾里的说话,刘山知道这宇文博隐约有拉拢自己的意思,只不过宁安与他早已说明白,局势不明不能妄动。 宇文博又是看向宁安,“这位兄台是?” “在下浪子吴旭,江湖游子不值一提。” 宇文博朗声大笑道:“哎,吴兄弟真是谦虚,在下倒是觉得和吴兄弟一见如故啊。” 只不过这宇文博在这客套了半刻,两人是全然没有一点上道的意思,宇文博自讨没趣,也是挥一挥衣袖走了。 “阿宁,你说这宇文博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他脚步扎实步履轻快,显然是受伤很轻,要么是在保留实力,要么是逢场作戏。” 刘山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高一点呢。” 宁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刘山一句:“马帮靠的是什么?” “马帮自然是靠贩卖马匹了。” “所以你觉得怎样这马匹生意能卖的更好。” 刘山则是颇为自信的说道:“当然是整合整个东郡的马匹生意,要知道大乾大半的马匹都在东郡。” 说到这刘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这宇文博和张红江...?” 宁安点了点头道:“没错,他们在演戏。” ...... 入夜后灯火通明一片,火工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久,又是挨个敲门送来诸多酒菜。 宁安两人所在的房间门环轻响,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两位大侠,小的前来给您送些酒菜,怒蛟帮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宁安缓缓打开房门,这打杂的火工手里端着托盘,腰上系着围裙,手上满是荤油,此时正嘿嘿的看着宁安。 宁安看着眼前的火工,接过了这一盘子酒菜,只觉得火工身上散发着有些熟悉的味道。 刘山见有酒有肉的送来,早已经按捺不住五脏庙的鼓动,一把抓过这一壶酒,抬起手便要喝。 宁安一掌按住了刘山的手,刘山忍不住疑问,“阿宁你这是要干嘛?” 话音未落,宁安示意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飞快的抓起一根筷子,手腕一抖内力加持下筷子透门而出。 “什么人!”宁安快跑过去打开房门,一根筷子直挺挺的插在墙上,却不曾听见有人跑动的声音。 刘山开口问道:“阿宁你疑神疑鬼的干嘛?” 宁安关上门后,表情严肃的说道:“桌上的酒菜不要碰,刚才这火工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难不成还是唐小姐的香气啊!” “好了别胡说了,两生花。” 刘山一听也是仔细嗅了嗅,“还真有那么一股子味道。” 说完之后刘山再看这满桌酒菜,却是觉得索然无味。 一夜无眠两人均是打坐修炼,以求保持最好的状态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夜里树林中,黑云盖月此处一片寂寥冷清,黑影接二连三的出现聚集在了一起。 “众位同道,明天会上张红江一开口就是我等出手时机,如何。” “自然全力以赴。” 另一边则是一群身体僵硬,行动迟缓的一队黑衣人,手上的兵器残留了太多血渍,无数亡魂萦绕在身边,发出呜呜悲鸣。 “张帮主,这些是天尊的一点心意,只要明日大局一定,张帮主就是这武林中又一颗新星了。” 张红江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冷哼了一声,“多谢天尊好意,只是何须这些傀儡魔人出面,张某人自然办好事情。” 神秘男子笑声尖利,在夜里徒添恐怖,“万事皆有变,还是小心为妙,有一些故人来了,天尊要我会一会他们,这也算是我给他们的见面礼。” 张红江听了眼珠转动,眼睛瞪得大了些,“你是说武安司!武安司的实力深不可测,况且若是东极城那边也来增援,可就不一样了。” 神秘男子摇摇头,“东极城那边不用担心,这大乾朝的武备已经是烂到根子了。” ...... 第四十五章 狼子心 东郡武林大会便要召开了,这一日怒蛟帮总舵的一处空地上是极其忙碌,人来人往。 只见张红江被一干门派长老或是代表簇拥着站在台上,下方人头攒动,声势浩大。 红花被架在事先搭好的台子上面,用丹红朱笔写好的条幅也是拉出,大书着“东郡武林会盟”六字,看得出来张红江对此事颇为上心。 日头偏移,四月初三巳时一刻正是这算卦先生所说的良辰吉日。 爆竹声声炸响,一块用红布包好的牌匾被人抬了上来,张红江是满面春光,昂然得意。 “众位江湖豪杰,今天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我等汇聚于此,共商东郡武林盛事,现在还是请怒蛟帮张帮主为我们讲几句。” 此番说话的正是沙河门的掌门,脸上的谄媚即便是站在最后一排都能看得见。 宇文博此时与六派其他代表站在一起,眼神飘忽不定,而人群之中一些人紧握兵器显然是有所准备。 张红江站在台上向台下众人抱拳示意。 “各位江湖同道,我张某何德何能当各位如此厚待,在此红江谢过诸位同道。”张红江说完之后低头拜谢,嘴上却是掩盖不住狞笑。 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动手!”,只见窜起数道人影,皆是拔出武器,运起轻功直扑张红江。 宇文博也是腾空而起,双掌运气,架起的武学正是看家本领“一字奔雷掌”。 其他几人也是运起自家拿手绝学,纷纷冲向张红江。 张红江此时则是负手而立,笑容中更添几分残忍,只不过没有动手还击,就像是没有反应一般。 只见宇文博掌风凛冽,真气运足,隐约有返照空明之象。 只不过这两掌在空中就已经拍出,对准的却是身前两名武者,两名武者本是直奔张红江不曾防备后身,这宇文博实力高强,两掌印在后背处,两人登时吐血倒地。 其余人也是如此遭遇,早有隐藏好的怒蛟帮帮众起身拦下,又有马帮弟子暗下杀手,这密谋众人还未出手便被瓦解。 宁安刘山早已经料到如此,在后面冷眼旁观,此时尚不是出手的时候,刘山本想出言提醒,却是被宁安拦下。 “哈哈哈,看来各位还真有对我张某人图谋不轨的。” 倒地的一名老者口吐鲜血,却是倔强的准备站起来,口中怒吼道:“狼子野心意图害我东郡武林,我辰阳子只恨实力低微不能尽诛尔等。” 辰阳子话音未落,宇文博一脚踩在他的身上,用力压住他的身体, “老家伙,实力低微就不要开口说话,在下送你去见道尊。” 宇文博一脚踢开了辰阳子,这名道观的老道士却是断了气,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宇文博狞笑着道:“各位,我马帮觉得东郡武林需要整合,也需要一个盟主,所以谁要是对张帮主有意见,就是和我马帮和怒蛟帮作对。” 台下刘山紧咬嘴唇,刚才本意冲上台去,却被宁安拦了下来,此时见到小人得志之事自然忍不住自身脾气。 “阿宁,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我受不了了。” 宁安表情也是不太自然,只是理智告诉宁安,此时仍有许多危险潜伏在暗处。 “不,还不急再等等。” “等?难道等到这里血流成河的时候吗?”刘山语气有些强硬,宁安并没有回答。 张红江一把拉过了宇文博,笑的极其爽朗,对着这些事败被抓的人笑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让在下有些难过啊。” 张红江在台上惺惺作态,为虎作伥者也是笑得极其放肆。 “好了,不提这些,东郡武林盟成立可有人有异议。”先前的惨像还历历在目,即便是楚南山这等大派长老也是在台下沉默不语。 “那么好,这东郡武林盟就算是成了!”又是一阵爆竹鸣响,张红江距离他的美梦又近了一步。 宇文博又是高声喊道:“武林盟既然已经成立,那么就少不得一个盟主,我提议由张帮主担任这东郡武林盟主。” 宇文博说完之后台下又是一阵欢呼,连连高声喊着张盟主三字。 张红江笑容满面,却是谦虚的摆了摆手,又推辞了一番,只见台下依旧是叫喊不停,张红江似是无奈同意一样。 “如此,那张某便暂时担任这武林盟主吧。”说完之后这匾额的红布被人直接揭开,大书四字“千秋万代”。 正当张红江准备接着说话的时候,怒蛟帮的探子似乎探听到了了不得的消息,高呼而来。 “报...东极城守军八百由城主赵无极亲帅而来,已经进了垛口。” 张红江脸色如常依旧保持着新晋盟主之风,“看来我东郡武林盟声势浩大,连朝廷都来掺和一手。” 张红江这一说完,忙有人接话道:“江湖事情一向与朝廷无关,武安司走狗就够讨厌的了。” 此话一说完,拥趸们是连连赞同,连着大乾朝廷都不放在眼里。 只见远处马蹄阵阵,前去阻拦的怒蛟帮帮众要么被马槊刺死,要么被远来的一箭命中而亡。 军阵厮杀时这些喽啰还是不够看,张红江也是叫停了前去阻拦的人马。 张红江朗声喝道:“赵城主,江湖与朝廷一向是互不干涉,何故如此。” 赵无极一身戎装披挂铠甲,手中长剑指向张红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私设东郡武林盟罪同谋反,还不给本座受法伏诛。” 赵无极身边军士也是高喝伏诛,气势十足。 张红江从容淡定,“哦?罪同谋反,那倒不如反了吧。” 话音甫落,满座哗然,只见张红江身后窜出数名魔人,站在身后。 “果然是前朝余孽同党,尽诛祸患,一个不留。” 正当赵无极准备策马出击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正是城门那个麻武,麻武突然起身一掌直接拍在赵无极身上,随后身影闪动,跑到了张红江身边。 “嘿嘿,赵城主带兵之人,却不曾想是如此疏忽大意。” 赵无极虽说有着防备,却是忽略了自己家的小舅子,只不过这麻武人皮面具一摘,却是曾经宁安所见的瘸子洪三。 三军阵前,主将却是惨遭暗算,前朝叛党此番算计称不上精明,但是却屡屡得手。 张红江也是一声令下,怒蛟帮帮众一拥而上,倒是将军士团团包围。 军中士兵武道境界不高,只是胜在军阵严明,因此勉强支撑住攻势,张红江起身而动,一掌袭来欲直取赵无极性命。 周围护卫却是抵御不住这凌厉的掌风,眼见赵无极危在旦夕。 只见一阵刀光闪过,真气碰撞在张红江掌风之下,拦住了张红江的来路,宁安提刀立在千军身前,挡住这杀招。 刘山也是朴刀一甩,几名帮众纷纷殒命当场,刀锋直奔这宇文博而去。 张红江站在宁安身前,观察着眼前的冷面刀客,“敢问少侠究竟是何方神圣。” “武安司宁安。” 张红江点了点头,笑声传来“呵呵,久闻月下独酌大名,今日一见身手非凡啊。” 宁安转动刀锋,手提着泠泉随时准备出手。 且说刘山直奔宇文博而去,怀着满腔热血怒火,辰阳子的尸体仿佛就在眼前,更是真气催动刀气四溢。 宇文博见刘山扑来,稍有些应对不及,连连转动身影躲开刘山的刀锋。 局面瞬间变得混乱,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其他门派也是纷纷跳了出来,只听见霸剑山庄的楚南山高喝道:“仗剑除魔,人人得以为之,各位同道且与我一起共抗此獠。” 原本被张红江压制的五大派此时也是纷纷动手,一些浑水摸鱼的人也及时的表明了态度,与叛党魔人战作一团。 江湖之中无非是两种分类,商人与货物,商人投机,货物被卖,这大概就是人人提倡侠义却都是扮演着商人的原因吧。 拳师龙秀拳锋逼退众人,与独臂剑侠许沧海碰撞在一起,剑侠成名剑技“缺月剑法”剑气挥洒,碰撞在龙秀的“山龙拳”上面。 身处大战中心的宁安与张红江也是真气运转到极致,下一瞬息就是杀招相见。 “破锋八式”抹挑斩劈,直奔张红江要害,张红江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轰出,一拳一掌都是饱含气力,一招“怒蛟腾浪”意图了结宁安的攻势。 泠泉刀锋快如雷电,“力扫千钧”式硬接堪比感悟境武者的一招,对在一起传出轰然巨响,两人纷纷后退。 “哈哈哈,痛快,想不到宁少侠年纪轻轻武艺非凡,这也算是我辣手摧花了吧。” 宁安迎风而笑,“若是强行提高的实力,我何惧之有呢。” 一言直戳张红江痛处,张红江冷哼一声,提掌而来。 另一处刘山挥使着“五虎断金刀”招招指向宇文博,宇文博提起一杆长枪刺向刘山。 这宇文博浸淫枪术多年,横挑竖抹,左刺右拢,真气催动下抵住刘山刚猛攻势。 “浩然一气长枪破,寒芒万点催阎罗。” 宇文博浩然一枪刺出,夹杂着磅礴气劲透体而来。 刘山却是毫无压力,出声讽笑道:“浩然一气?你也配。” 转身甩动朴刀,这许久不见的一招“关帝拖刀”带着满腔怒火释放而出,长枪枪身粉碎,刘山朴刀上滴下鲜血,一刀是斩了宇文博的头颅。 “武道在乎本心,小人行径也配这浩然一枪。”刘山背对着宇文博的尸体,手提着朴刀气势十足。 第四十六章 真凶现 刀斩罢,只留下宵小的尸体,刘山宛如杀神入世,几日累积的怒火宣泄而出。 另一处宁安刀气所对俱是一片伟岸山势,如临深渊,张红江宗师气度依旧,只不过强行提升的并不是境界只不过徒增几分真气罢了。 宁安体内特殊真气缓缓流转,内力已经到了神临空照的境界,源源不断的补充宁安消耗的真气。 张红江吐了一口浊气,“呼,想不到小小年纪真气修炼却是不凡,是我小瞧你了。” 宁安看着张红江表情冷漠,对准敌人的没有赞美的话语,只有冷冽的刀锋。 刀锋再度硬捍掌风真气,宁安周身旋转而起,刀尖对准张红江,张红江运足真气挡住这一刀,双方真气交织在一起,吹起地上风沙点点。 面对张红江密不透风的真气抵御,宁安初感压力,刀身斜向上竖劈而下,“劈山破锋”直击张红江的“怒蛟翻海”,体内特殊真气迸发,震退张红江六步。 再一转身就是宁安轻功运起,破锋八式的掠字诀了然于心,“跨步奔雷”直掠张红江要害。 一时间张红江竟然是抵御不住,腰间见红。 宁安又是加快攻势,刀法灵活轻快,有夹着几招重击,令张红江一身真气挥洒不出来,只得悉数运起以最简单的方式释放而出,暂缓宁安的攻势。 “呵,感悟境武者就是如此实力。” 身受宁安嘲讽的张红江略微有些愠怒,只是怒火越深,心中的狂躁便多了几分。 宁安见张红江呆立原地也是不在犹豫,真气汇聚,杀招直出。 而张红江则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魔性,真气炸裂开来,张红江一把抓住宁安的泠泉缝刃,全然不管手上的伤势。 宁安见攻势一滞,一脚踏出,被张红江抬臂架住,两人又是拳脚比拼了几招,宁安借力拔出泠泉。 张红江此刻已然是失去所有理智,而且强行提升真气境界后的反噬也是不停的在体内出现,气海内的真气迅速萎缩。 宁安趁机又是一招“横斩拦腰”式,此时的张红江真气萎靡,神智错乱直接撞在宁安刀下。 气机混乱的张红江终于是在此刻恢复了所有理智,看着眼前的宁安,嘴唇晃动却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宁安看着倒下的张红江缓缓开口道:“张帮主,送你一句话,害人终害己。” 这场闹剧似乎应该随着张红江身亡而告一段落了,只不过场面依旧混乱,却听见天外一阵桀笑声传来。 而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纷纷准备痛打落水狗的江湖侠士们此时却是浑身一痛,真气瞬息消逝而去,几位与魔人厮杀来不及撤退的江湖侠客则是登时殒命。 金刀门的副门主屠镇岳勉强从魔人手下逃生,高声喝道:“众位同道,我等似是中毒了!” 只见众多江湖人士脚步虚浮,真气全无,比常人还弱了几分,均是瘫倒在地,此时只剩下宁安与刘山还能站着。 “嘿嘿,武安司的人就是机敏过人,倒是昨晚的我按捺不住自己,暴露了计划。”声音的主人落地后,正是昨晚送菜的火工。 宁安警觉的盯着这名神秘男子,这男子带给宁安的压力比天墟的杜南星还大,宁安不由得紧握泠泉,缓缓恢复真气。 气氛再次凝固,宁安与刘山即将面对的便是这数位魔人加上眼前的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站在台子上面,身旁的千秋万代匾额还挂在那里,男子只是盯着唯一具有威胁的两人,至于受伤的赵无极以及一干没了胆气的士兵,都已经是死尸了。 “记住,杀你们的是大魏灵侍冥婴。” 魔人率先而动,身影飘忽,只不过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死寂,宛如地狱索命的恶鬼。 六名魔人是将宁安与刘山团团围住,魔人们真气运转,各自绝技纷纷使出,气劲所向均是宁安、刘山。 两人来不及交流,只能凭借着多年的默契,背靠在一起,凭借着体内尚算充足的真气抵抗住着迎面而来的杀机。 两人又是借力而起,跳出包围圈,宁安刀气纵横,圈揽住四名魔人,破锋八式又是连环而起,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刘山高喊一声道:“阿宁,不行就别撑着。” 见宁安给自己减轻了些许压力,刘山也是直面两名魔人,刘山刀法重势重意,刀刀惊泣鬼神。 “刀泣血,人斩神。”刘山手中朴刀蓄力一下,真元勃然爆发,一名魔人显然是抗不住这斩神一刀,身受重伤。 冥婴并未着急出手,饶有兴趣的看着宁安与刘山施展武学,狡诈阴险的他是不会贸然动手的。 宁安脚踩在四名魔人夹击的兵器之上借力而起,又是用刀尖稳住身形,刀尖前伸,直指四名魔人。 魔人则是狂啸一声迎面而来,魔人出招狠辣,以伤换伤却是打的更加起劲。 宁安气海内的特殊真气激荡而出,在极端的交锋中宁安各处筋骨受到外力与真气内外浇灌,反而更加激发宁安筋力的淬炼。 与此同时宁安觉得手握泠泉时更加的轻盈,这一刀挥出劲道更足直接震开了两名魔人。 而其余两名魔人的杀招又是铺面而来,杀意果决,杀招接连不断,宁安用泠泉架住,强大的反震力传导过宁安的筋脉,却是成了筋脉淬炼的好帮手。 感觉到筋脉变化后,宁安故技重施,仅仅是用“左右拨取”之式挡开魔人杀招,利用源源不断的气劲锻造筋脉。 不过也就只有宁安可以如此了,筋脉承受如此大的真元气劲,寻常武者早就筋脉寸断而亡。 好在宁安气海内的特殊真气能够立刻修补,破而后立,这九山境的筋脉境在魔人的“帮助”就要成功了。 然而冥婴似乎看出了宁安借魔人之力锻炼自身,脚步一点轻功运起,一道气劲透体而出,直袭宁安。 宁安正值筋力淬炼的关键时刻,刀气挥舞挡住了这一道气劲后,又是圈住了刘山所对的两名魔人,冲着刘山大喊。 “帮我拖住这冥婴,其余魔人交给我。” 见宁安自信满满,刘山也是点头应和,真气运足后,朴刀大势已至,一刀震退前来阻挠的冥婴。 “你的对手是我。” 冥婴看着眼前的刘山倒不是特别在意,“呵,不自量力。” 冷笑之后就是各自手段施展,冥婴却是扬起手中银针,银针透过空气中悄无声息的刺向刘山。 刘山只见面前闪过一道银光,又有一道晶莹的白线所牵扯住,周身真气迸发,试图挡住这一针。 只不过此针名为“幽冥针”转破护体罡气,刘山猛然发觉周身真气被刺破,忙是挥舞朴刀挡下了这银针。 银针碰撞在刘山的朴刀上面,留下了一点白印,可见银针威力。 刘山额头微微冒汗,若不是刚才眼明手快,恐怕银针入体就是直接身亡了。 冥婴此时才算是对刘山提起了一点兴趣,“小子,看不出来啊你这功夫倒是也不差于宁安。” 刘山咧嘴笑道:“打你这娘们儿一样的鬼魅我刘山还是可以的,哦不对,你还不如这女子,倒像是个中人。” 冥婴冷语一声道:“找死!” 冥婴含怒一击,左右袖袍中均是飞出两根银针,丝线勾连在食指与小拇指上,通过真气的操纵,银针如闪电般射向刘山。 刘山向侧方翻滚一圈,朴刀直指丝线,意图斩断银针与冥婴的联系,刀锋碰撞在半透明的丝线上,丝线却是纹丝不动,冥婴振动真气,弹开了刘山这大力一刀。 反观宁安这边,六名魔人腾跃而起,宁安一把泠泉架住六人兵器夹攻,气劲反震入体,筋脉此时又是壮大几分,宁安身体力量更足真气爆发六名魔人纷纷见红。 魔人被震退之后更加狂躁,真气内力不断挥洒而出,宁安只待魔人用出最惊天动地的一招。 宁安脚踏魔人兵器,借力挥刀,此时筋力已然达到最大,“劈山破锋”式劈在魔人头顶,一刀从上之下,瞬间击毙一名魔人。 筋力释放至最大,在真气的牵引下浑然天成,九山境的筋境已然跨过,宁安却是不知道自己练就了这世间最为奇特的筋境,原本十成的功力却可以打出十二分的功力。 筋境一成,接下来便是诛魔除害的时候了,宁安连用劈、斩、扫三式三名魔人登时毙命,只剩两人苟延残喘。 另一边却是战局僵滞,刘山刀法刚猛果敢遇到了冥婴的“幽冥针”,功法诡异鬼魅,刘山几番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丝毫没有效果。 刘山此时又是运起真气,一招“关帝拖刀”刀光扬起,刀气冲击着冥婴。 冥婴身形一动躲开了这一刀,刀气碰撞在匾额上,千秋万代瞬间一刀两断。 冥婴手中银针如索命的厉鬼一般,“万鬼噬心”发射出数十根银针,刘山朴刀挥洒旋转,却是挡不住这些银针攻势,身中两根银针,瞬间被破了真气,经脉运行不畅,只得勉强站着。 宁安这边却是如鱼得水,筋力对功力的提升效果显著,见刘山应付困难,宁安刀光挥洒了结了最后一名魔人。 冥婴并没有理会战败的刘山,而是飞掠而去,与宁安碰在一起。 冥婴抚摸着自己的银针,声音却是万年不变的阴冷,“月下独酌?希望宁大侠能给我点惊喜。” “那便拿命来吧!” 第四十七章 战冥婴 宁安手中挥舞着泠泉挽了个刀花,刀锋指向冥婴,轻功运起长驱直入。 冥婴仿佛在弹奏着世间催命乐章般,手指来回拨动,实则是弹射出数根银针,这便是冥婴的幽冥针中最为致命的“尸鬼弄弦”。 透明的白线绷直宛如一道道琴弦般发出道道声波音浪,弹奏出一首午夜怨曲,声音如同幽冥来客的嘶吼,层层气劲席卷宁安。 宁安使出泠泉刀气,真气与真气碰撞炸裂,吹的宁安衣袍猎猎作响,宁安挥刀举过头顶,筋力加持之下真气挥出,堪堪挡住冥婴的弄弦之声。 而银针则是围绕住宁安,不断碰撞在护体真气上,宁安此番运行着特殊真气,即便是有着破罡气的银针也不能近身,不过这银针却是时刻都在威胁着宁安的性命。 冥婴手上再一变,宁安面前出现数道光点,每一个都暗含杀机。 宁安甩出手中泠泉,一如当日船上丹阳子的道剑旋转。真气控制着泠泉围绕着宁安周身旋转,在宁安的牵引下来回翻飞旋转,挡住了这扑面而来的幽冥银针。 冥婴见宁安此招甚为奇特,也有有些惊奇,冷笑道:“还真有两下子,难怪天尊要我不可轻敌,如此最好。” 冥婴陡然真气在此运起,银针更快更强,此前一直在隐藏实力,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在同两人厮杀。 这时的宁安气力有些不济,勉强用泠泉挡住了银针劲射。 冥婴冷笑道:“怎么,宁大侠连一根小小的绣花针都挡不住了吗?” 说完,冥婴银针攒射不停,宁安面度完全放开实力的冥婴应对的却是有些吃力,即便是筋力提供了十二分的战力。 冥婴一边催动真气一边嘲讽道:“宁大侠若是实在挡不住,跪地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向天尊求情饶你一命。” 宁安表情严肃一刀劈开了灵蛇般的银针,冷哼道:“少废话,言多必失。” 冥婴刚要反驳几句,却见宁安运起轻功,身影飘忽不定,手上泠泉直袭冥婴。 冥婴身向后退去,用真气催发银针,撞击在宁安的刀锋之上,打的宁安攻势一滞,这幽冥针当真诡异。 “哈哈哈,宁大侠的刀似乎有些慢啊。”躲过了宁安一记刀气,冥婴依旧是开口嘲讽。 “武道较量也敢分心,找死。”宁安语气凶厉,泠泉的魔气又有肆虐之势。 刀本魔兵,只有武者武道坚定,心智清明才可以降服刀魔,此前宁安在武安书院里本悟得降服刀魔之法,此时却是被邪魔外道刺激下,魔气再起。 “哟,看来宁大侠神情不是走火入魔了吧。”冥婴接着开口刺激宁安。 宁安表情狰狞,怒目而视,刀气挥洒得更加疯狂,越入疯狂越入魔道,只是此时却是力压冥婴一筹。 宁安的“破锋八式”走的是刀法武道的极致,此时却是有些变了味道,刀气挥洒越来越快,招走极端,这一刀却是避开了冥婴的银针网络,刀气挥出,冥婴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血印。 冥婴摸着脸上痕迹,厉声喊道:“我要杀了你!”倏然一击打在宁安刀上,击退已然有些疯魔的宁安。 容貌受损令冥婴心智大乱,原本阴柔狡诈的冥婴此时是怒火满胸,尖啸一声,银针乱射而出。 宁安身受一掌真气冲击,泠泉魔气却是少了几分,灵台又是重归清明,看着受伤的冥婴,嘴角上扬,讽笑道:“鬼魅之人还在乎着抛弃的面皮,可笑可悲。” 面对冥婴盛怒之下的幽冥针,宁安自然是小心了几分,刚才挥舞的刀法似乎有些熟悉,宁安顺着感觉真气挥洒而出。 这一招却是巧妙的挡住了诸多银针,逆转向前而去,宁安刀招走的却是个疯魔路数,宁安心里想道:“这便叫做疯魔刀法吧。” 带着如此魔气的刀招,碰撞在森然鬼气的幽冥针上,竟然是刚好克制住了冥婴的诡异武功,眼见泠泉锋芒再次划过。 只不过境界差距始终是个硬伤,宁安功亏一篑,关键时刻竟然是真气难以维继,这一刀是落空了。 冥婴当机立断身形后退间左右银针飞舞,宁安起身翻腾,两道银针交叉而过,从宁安腰间划过。 针细而锋利,再一落地宁安衣袍破碎,两道血线流出。 似乎对自己的招式很满意,冥婴舔了舔嘴唇,声音阴冷凄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又是数道银针袭来,破风而入,宁安旋转起手中泠泉挡住这催命“符咒”。 冥婴也是决心趁早结束战斗,血泉掌带着诡异真气疾驰而来。 宁安又是与冥婴硬捍一掌,冥婴这一掌直接震退了宁安,此时宁安气海内翻涌滚滚,真气也是有些失控了。 “是不是觉得真气震荡,血气翻涌啊。” 宁安面色苍白,真气有些施展过度,“呵,这点小事就不行了?未免太小瞧宁某了。” 冥婴笑道:“好好好,那我就成全你,带着月下独酌的名头去地狱吧。” 冥婴最后一招杀招出现意取宁安性命,却见一剑飞来,锋芒毕露。 冥婴转而一掌真气挡住飞来一剑,只见不远处有一人轻功纵起,腾空而来。 “一樽酹江月,万剑巡千山。妄书论天道,能参一剑否?”一声诗号传来,只见来着白衣飘动,焕然若仙人下凡,遗世独立。 冥婴冷笑道:“诸葛司丞真是好大的风头,却是抛下东郡事情来救自己的属下了吗?” 诸葛万里负手而立,脚步点在地上,朗声答道:“风头大不大还轮不到你来问,今日饶你一命,若是不走就把尸首留下吧。” 冥婴却是冷哼一声道:“那我倒要一试诸葛司丞的万剑朝山。” 诸葛万里摇了摇头,“你?还不配。” 话音落下,冥婴是急退而去,银针抖动而出,意图试一试诸葛万里的剑锋。 诸葛万里仅仅是大手一挥,真气附着的银针全然失去了控制,直射在树干之上。 冥婴见此是大惊失色,脚步一转便要逃离此地。 只听见后面诸葛万里声音传来:“哦?这便要走了吗?”不待冥婴反应,原本插在地上的神剑被诸葛万里拔出,真气灌注下一剑飞出,当真如剑仙一般,飞剑问道。 冥婴的轻功速度却是赶不上飞剑的速度,只见屋顶上一道人影闪动,移动极快,快步赶来冥婴身边,手上鱼竿一甩,险之又险的挡住了这一剑。 “好久不见了,诸葛司丞。”神秘人开口就是一句问候。 诸葛万里面对着神秘人也是开口回应道:“钓鱼老叟?这名字倒是有些土啊。” “土不土与我何干,只不过是顺路救一下我这不成器的部下。” 诸葛万里笑了一声,“呵呵,想不到视人命于无物的大魏天尊也会救人啊。” 宁安看着身负钓鱼竿的蒙面男子,原来这便是近来祸首,所谓的钓鱼老人。 魏天尊摇了摇头:“我不会救人,我只会让此处生灵涂炭。” 诸葛万里似乎有些愠怒,“收手吧,这江山已然不是拓拔的大魏江山了,唐氏三仙已经在路上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魏天尊没有发出声音,沉吟一阵后开口道:“无需你多言,唐安先虽然难缠但我大魏必将在这东郡立足,很快就会直指你大乾国都。” 说完之后天尊是带着冥婴身影摇晃之间却是没了踪影,可见境界高深之处。 只听见远处声音传来:“我大魏多年布置,岂会怕你们这些半步道临之人。” 诸葛万里看着消失的两人摇头不语,又是去检查了刘山和宁安的伤势。 刘山经脉被封,只是真气有些亏损,眼下诸葛万里替他破开银针封印,便好了许多,宁安则是有些脱力其他并无大碍。 待到欧阳靖德带着其他武安卫前来的时候,只能是代为包扎一下伤口,整理一下场上武者伤势罢了。 诸葛万里这一剑不仅震慑了冥婴,更是印在在场江湖人士的心里,楚南山看着的一剑,手心攥的发白,这些江湖人士终于意识到武安司的力量有多恐怖。 所谓的东郡武林大会就在这闹剧般的混战中结束了,诸葛万里又指派了几人前去探听马帮动向,意图谋反者尽诛不留。 赵无极也是被手下心腹带回城中,这麻武却是洪三假扮而成,不过宁安此次再见洪三,却是不觉得他武功有多精湛,似乎是死在了那持枪的英武汉子手里,死相凄惨,也算是给李四等无辜的乡民偿命了。 宁安与刘山则是休整了几日之后被召回到东平城里,欧阳靖德对两人也是有些不舍,放言过些日子相聚在东平城饮酒。 第四十八章 访古刹 一连几日宁安和刘山都是在东平城度过的,诸葛万里似乎对两人颇为看好,两人也是从丁级武安卫变为丙级,而且宁安特殊被提拔为武安司玄级高手。 这一点却是引得同时加入武安卫的赵纯阳等人羡慕不已,这一日又是在醉仙楼饮罢酒后,与苏如霜姑娘谈论了许久。 待到两人回到武安司的官邸时候,却见诸葛万里同一名僧人聊的颇为投缘。 僧人一身黄色僧衣,颜色正亮却有着一点污痕,年岁有些老,白须飘飘,头上点着九个戒疤,足以见得老僧人佛法高深。 老僧一直面带微笑却是盯着宁安不放,诸葛万里看见老僧一直看着从门外经过的宁安,也是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了尘大师何故看向别处。” 了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僧看刚才过去的少侠魔气绕体,看来是魔障到临,略有所思。” 诸葛万里听了了尘大师的话后,暗有所思,开口问道:“此是我武安司新晋的武安卫,素有侠义之名,怎么会沾染魔障。” 了尘大师并未打佛语,而是颇为直白的说道:“佛光普照之下亦有魔障碍性,诸葛居士着相了。” 诸葛万里若有所思,思考了一阵之后,说道:“敢问大师可有普度方法,替他祛除魔障。” “善哉,老僧我观其与佛有缘,正要和诸葛居士说明此事。” 诸葛万里闻言大喜,登时喊来了刚准备躺下的宁安。 宁安走入堂中,对着诸葛万里和了尘大师行礼道:“宁安见过司丞、大师,不知找我何事。” 诸葛万里并没有说话,倒是了尘大师率先开口:“阿弥陀佛,宁施主近来是否觉得魔障缠身,贫僧观施主身上魔气缭绕,隐约有走火入魔之象。” 宁安听完了尘大师的话后若有所思,想起了前几日的怒蛟帮里面的疯魔状态,对着了尘大师点了点头。 “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了尘大师看着宁安手上的泠泉,缓缓开口道:“宁施主用刀,刀有魔气,贫僧观此刀隐约中似有不平之意,想来是饮血过多魔气肆虐。” 宁安双手合十一礼,“敢问大师这魔障是由心生还是由刀生。” 宁安一语双关看似在询问问题,却是隐约中表露着内心的不满之意,泠泉作为父亲留下的遗物,即便魔气遍身也是不能抛下的。 诸葛万里说道:“哎宁安不得无礼,了尘大师乃我大乾国有名的僧人佛法精湛高深。” 了尘大师示意无妨,微微一笑:“施主此语过于诡辩了,武者武道直指本心,施主的刀不是施主的心吗?” 了尘大师淡淡一语,虽是平淡无奇,甚至没有任何佛理佛经,但是却直击宁安内心,似乎一眼看穿了宁安武道本心一般。 宁安面容一肃,恭敬拱手一礼道:“小子此前多有怠慢,大师勿怪。” 了尘大师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面似有精光闪动,含笑不语。 诸葛万里借此搭话道:“敢问大师可有解决的方法?” 了尘大师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此时魔障尚未成型,我自有解决办法。” 宁安施礼再拜,开口道:“愿闻其详,宁安洗耳恭听。” 了尘大师笑的更加开心,“阿弥陀佛,宁施主若是近来无事,可否随老衲去我三衣寺一趟?” 不待宁安回答,诸葛万里则是直接点头应允道:“自然是可以的,宁安啊最近没什么任务,且随了尘大师去一趟吧。” “只是不知这三衣寺在哪里,离东郡多远。” 了尘大师笑了笑,“不远不远,就在这咫尺西天处。” 见了尘大师打了个哑谜,宁安也不便多问,告退后回去准备收拾些东西,明日便随了尘大师出发。 ...... “什么?你要送个老秃驴会寺庙?我说阿宁你不是要出家吧?”刘山语气强硬,似乎有些不解。 宁安白了一眼刘山,“注意分寸,了尘大师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和尚,看得出是佛法精妙之人。” 刘山摊手白眼道:“那这样一个佛法精妙的大和尚跟着他能干嘛,你一个武者,那不成你宁安辞了武安卫当个佛门护法?” 见刘山越说越离谱,宁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此番随了尘大师出游是为了我自身心魔问题。” 刘山听了却是不以为然,拍了拍宁安肩膀道:“我们做事问心无愧,哪里来的心魔外道,不可能。” 宁安也是没空和刘山解释,不过宁安心里清楚,刘山此时的插科打诨只不过是心中的忧虑无法言说罢了。 清晨起行,佛门中人不靠外力,因而两人选择徒步行走,了尘大师似乎也是脚力不错之人,身上背着自己的包袱,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两人沿着东平城出去后向南走了一天一夜,来到了一处庄严宝刹,寺庙坐落于伽罗山上,伽罗寺三个金子写在寺庙匾额上面。 了尘大师轻轻叩响寺门,只见开门的是一位小沙弥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 了尘大师双手合十一礼,“阿弥陀佛,请问小师傅贵寺的本真住持在寺里吗?” 小沙弥似乎脸色有些不正常,回礼道:“大师有所不知,本真住持半月前便已经圆寂了。” “阿弥陀佛,请恕和尚我叨扰了。” 小沙弥则是摇了摇头道:“佛门中人自然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大师客气了。” 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僧人怒喝:“法相你在和谁说话呢。” 只见后面一名相貌凶恶,长眉浓密的胖和尚走了过来,身上袈裟闪闪发光,倒是一件上好的七宝袈裟。 沙弥见此恶僧是连忙恭敬行礼,“住...住持,这位是本真师祖的朋友。” 恶僧却是冷哼一声:“老和尚已经圆寂,大师请回吧。”说完之后这恶僧又是对着沙弥一通数落。 宁安见这恶僧着实可气,一拳锤在寺门上,冷然一喝道:“恶僧如此待客,这也是佛法所教吗?” 见宁安手持兵器,身材英武不凡,恶僧似乎有些怯懦,稍微向后退了几步,怔怔不敢言。 了尘大师拉了宁安一把,示意宁安不要妄动,对着这名恶僧也是佛礼周到,“老僧了尘,与本真住持是旧友,今日赶了却是得闻圆寂消息,可否在贵刹休息一晚。” 这恶僧却是吹胡子瞪眼的颇为嚣张,但是看见了宁安的眼神之后,只得开口道:“大师不嫌弃小庙招待不周便好,请进。” 一入这伽罗寺,便觉得气派恢宏,入山门殿左边为密执金刚,右边则是那罗延金刚,进山寺之后两侧墙壁一书禅定,另一边则写着大宝庄严四字,可见是一处兴盛的佛门寺庙。 这恶僧名为圆相,是这本真住持的弟子,近日刚刚升为住持,只不过沙弥口中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安与了尘大师被安排在了寺庙供香客休息的地方,这山寺外面看着很小,实则别有洞天,天下明山僧占多,佛道两教选址之地倒也真是清秀明山。 “大师,刚才在山门这恶僧着实可恶,为何不让我帮这沙弥一下。” 了尘大师微微一笑开口道:“宁少侠稍安勿躁,你现在还是放不下手中的兵器,过于着相了。” 宁安微微意动道:“大师的意思是?” 了尘大师道:“贫僧意思是不用手中的刀便帮不了别人了吗?宁施主还是要学会放下手中的刀,用心去体会。” 了尘大师手指着宁安的心脏位置,宁安看着自己手上的泠泉心中若有所悟,冲着了尘大师点了点头。 晚饭是由刚才见过的小沙弥送来的,佛门重清淡忌荤腥,两碗淡粥一小碟青菜便是这一顿晚饭了。 小沙弥冲着宁安告罪了一声:“寺庙无酒菜肉食还请少侠多多担待。” 宁安摇摇头示意无妨,又与小沙弥攀谈道:“敢问小师傅这伽罗寺平日里香客多吗?” 小沙弥双手合十点头道:“明后两日便是上香的好日子,说不定这香客又是成群结队的上山烧香,均是这平江城的人。” 宁安接着说道:“哦原来如此,那这圆相和尚可是一直以来如此凶恶?” 小沙弥低声念了一句佛号,“施主不可妄言,住...住持其实人很好的,切莫只观其外表。” 小沙弥依旧在替这恶僧辩解,宁安也不便多问,只是觉得近日以来自己却是有些咄咄逼人,脾气也是暴躁了几分,原本沉稳的性格也开始变得莽撞。 沙弥走后,了尘大师一直看着宁安笑而不语,宁安无奈只得问道:“大师可有指点?” 了尘大师摇了摇头,道:“佛度有缘人,宁施主颇具慧根,且看且悟吧。” 第四十九章 伽罗寺 两人一夜无言,晨钟暮鼓,伽罗寺的钟声悠悠敲响,和尚们俱是忙起来了,又有在大殿的诵经早课,整个伽罗山烟雾缭绕,佛音阵阵。 又见往来香客络绎不绝,纷至沓来走在这伽罗寺的山道上面,远远望去甚为壮观。 似乎有僧人听说了尘大师是本真住持的好友,此时两人休息的房门被敲响。 一声佛号传来:“阿弥陀佛,小僧法号圆觉前来拜访了尘大师。” 了尘大师整理了一下僧衣和仪容,缓缓打开了房门,“阿弥陀佛,老衲正是了尘。” 这圆觉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久听师傅提起大师,昨日听说大师前来拜访时便心有欢喜,作为佛家弟子实在是不应该如此,因而诵经一晚才来拜会大师。” 这圆觉和尚看着慈眉善目,眼神柔和却有精光,开口之意又有佛法道理。 了尘大师眉目含笑,盯着眼前的圆觉和尚,“老衲不过是一游方僧人而已,当不得拜会之说。” 圆觉和尚道:“哎,大师过谦了,佛法讨教岂有止境,小僧只不过想聆听大师佛法罢了。” 说完之后圆觉和尚又是对着宁安一礼道:“这位少侠,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还不等宁安回答,了尘大师按住了宁安的手,替宁安回答道:“这一位友人派来护送我的,有缘之人何必在乎姓名呢。” 既听了了尘大师的话后,圆觉和尚也不再追问,一直同了尘大师讨论佛法,宁安只得在旁边听着。 两人谈论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多,只听见外面钟声又是敲响,似是在传递什么讯息,圆觉和尚听见了之后是起身要走。 “多谢了尘大师指点,小僧还有些事情要做,空时再来陪伴大师吧。”圆觉和尚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留下宁安两人。 “大师,先前这圆觉师傅问候之时为何不让我自曝姓名呢。” 了尘大师笑着开口道:“云游之人本就是闲云野鹤,名字不足为外人道也。”这话似有深意却又令人寻不到痕迹。 白日无聊,了尘大师又是拉着宁安出去转一转,今日山上格外的拥挤,香客络绎不绝的拥入大殿,参拜起来更是饱含诚意,只是却不见那恶僧圆相。 只不过却见到刚刚告辞的圆觉和尚带着几名武僧模样的僧人在这寺内走来走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又见一名妇人拉住了圆觉和尚,声音略有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有找到我的妹子吗?” 圆觉和尚恭敬的站在原地,语气温柔的说道:“女施主稍安勿躁,只要小妹未曾离开寺内,就是可以找到的。” 妇人依旧紧皱着眉头道:“还是要劳烦大师尽快寻找,愿菩萨保佑。” 圆觉和尚念了一句佛号;“女施主诚心向佛,佛祖必定会护佑你的。” 过了一会之后,一名沙弥快步跑来,趴在圆觉和尚耳边念叨了几句,圆觉和尚表情严肃,不停的喊罪过、罪过。 “女施主,令妹已经找到,只不过事情有些复杂,还请女施主稍待。” 妇人听了便是有些慌乱,慌张的问道:“敢问大师是何事情,也让我心里有数吧。” 圆觉低下了头,叹气说道:“罪过罪过,令妹在寺后柴房找到了,还有我寺住持圆相。” 妇人一听这个登时坐倒在地,“哎哟,这是什么孽缘啊,可是要气死我了。” 妇人又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一把拽住了圆觉的衣袍,语气又是咄咄逼人道:“你们这些大和尚表面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暗地里却是如此勾当,我小妹在哪我要找到她。” 妇人这么一闹周围的香客纷纷停下来看起了热闹,圆觉挣开妇人的手,合十一礼道:“施主息怒,我寺并非如此不堪,住持也无特权,犯了清规戒律更会严罚,请施主放心。” 妇人听了圆觉和尚这么一说之后,理智稍稍恢复了许多,又是哭泣连连,“大师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圆觉脸色一肃,点头道:“施主放心,圆觉身为执法堂长老,必定会好好调查此事,给施主交待。” 只见一名女子衣衫略有不整,掩面泣涕而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圆相恶僧,圆相被两名武僧架着,受缚而来。 见到圆相被押送过来,圆觉和尚冷哼一声道:“圆相住持,想不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事情,当真是有违佛祖教诲。” 圆相瞪大了眼睛,神情凶恶,开口道:“圆觉师兄休要血口喷人,我是听见了救命的声音才进去柴房查看的。” 圆觉听完似是神情稍缓,对着受害女子问道:“敢问女施主,事情是否如此,别害怕本寺定会为你做主的。” 当着寺内众人的面,圆觉和尚也是颇有住持之风,比起这恶僧圆相更有几分大师风采。 女子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开口说道:“好教大师知晓,奴家因贪玩走到了后山柴房处,却见到这位师傅跟在后面,我本想向其问路,却是被这师傅打晕,在柴房里竟是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说完之后,受害女子又是掩面哭泣,旁边的妇人不停的安慰,周围的香客纷纷怒斥圆相卑鄙无耻,宁安与了尘大师则是站在人群之中,安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听了女子的话语之后,圆觉和尚紧闭双眼,仰头长叹道:“阿弥陀佛,圆相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圆相则是更为愤怒,吼道:“我圆相对着佛祖发誓,并无此等龌龊之事,是谁要陷害于我,莫不是你圆觉!” 圆觉和尚愠怒道:“够了,休要继续狡辩了,人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先将这人关进柴房,明日送到官府再做处理。”圆觉和尚直接是发号施令,宛如住持一般。 圆觉见到了尘大师与宁安站在附近,也是走过去歉意一笑:“阿弥陀佛,寺院出此事故,圆觉问心有愧,还请大师自便。” 了尘点了点头道:“无妨,我等明日便要下山去了。”说完之后,圆觉和尚赶着处理事情也匆匆道别了。 了尘对着宁安说道:“宁施主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宁安缓缓开口道:“只觉得事情突然,又有些顺理成章的意味。” “哈哈哈,顺理成章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宁安答道:“只是如大师所说用心感受而得的罢了。” 了尘大师听完后笑道:“嗯,果然是有慧根之人。” 入夜之后伽罗寺里面依旧灯火通明,大殿的油灯照亮了整座伽罗寺,了尘大师又是带着宁安走出客房。 两人一路向后山走去,只见柴房门口有两名武僧把守在此处,以防止圆相和尚逃走,又见从另一条路上,小沙弥法相提着一篮子东西走了过来。 法相似乎和站在柴房外面的武僧纠缠了半天,才被放柴房之中,不一会便出来了,手上的篮子则是不见了。 “大师,这法相小和尚倒是个善良的人,即便是圆相被关起来也是照顾有加。” 了尘大师微笑道:“嗯,现在我们接着去别处看吧。” 说完后了尘大师是轻功运起,倏尔远逝,宁安看了则是有些惊讶于了尘大师的武功造诣之高深,忙是追了过去。 东厢房作为各殿执事僧人休息的地方也是及其安静,一处窗户还亮着荧荧灯火,似乎有两人在房中谈论。 了尘大师没有丝毫脚步声直接落在窗外,宁安也紧随其后,静静的站在窗户外面,里面声音不断传出。 “哎呀讨厌了,今天可是吓死我了,总怕露出破绽。”一名女子声音极其娇媚。 “这有什么的,都说了只要你按我说的来就不会有任何事情的,现在整个伽罗寺都是我们的了。”声音正是白日的圆觉和尚。 “哎呀讨厌了。” 宁安点破了窗户纸,看见这和尚正抱着白天那名受害的女子,两人卿卿我我,却是格外让人作呕。 宁安再看向了尘大师,大师似乎早就有所知晓一般,并无过多的情绪波动,却见了尘大师真气一运,扮作画外音传来。 “圆觉你可知罪。”声音沧桑厚重,直击两人心头。 女子似乎有些慌乱,一把挣脱了圆觉的怀抱,圆觉则是有些警惕,四下观望了一阵,略有紧张的问道:“何人装神弄鬼,佛门圣地不容践踏。” 了尘大师音波功再起:“哼,佛门弟子就是如你这般不知廉耻、卑鄙下流的吗,阿弥陀佛看来要替我佛除害了。” 了尘大师功力极其深厚,这一声直接把屋子内的灯震灭,吓得女子连连大叫。 “佛门清净之地,怎能留有污秽,我密执金刚今日就替我佛清理门户。” 此话一出饶是圆觉和尚都有些害怕了,亏心之事做了便是如此。 女子高声喊叫道:“佛爷饶命啊,小女子受这恶人蛊惑才去陷害他人的,饶了小女子吧。” 了尘大师声音又是悠悠传来;“饶了你,今日你败坏我佛门清静和庄严,岂能饶你,两位等着下地狱吧。” 此话说完之后,宁安则是心至慧生般掌中真气发出,吹破了窗户,又是将案几上的佛经翻动了几页,了尘大师则是口中佛经吐露,吓得两人跪倒在地。 “金刚尊者饶命啊,小僧一时糊涂有违佛家弟子规矩,还请饶过小僧一命。”收起了白日大师风范的圆觉和尚此时却是跪在地上如同捣蒜的锄子。 “如此还不快还人清白,莫不是等着金刚怒目、佛罚降临?”“小僧这就去。” ...... 清风袭来,白云遮蔽住午后的烈日,宁安与了尘大师离开了伽罗寺后继续向东南方向行走而去。 “大师,你是如何看出之前那圆觉和尚不怀好意,而那恶...圆相师傅却是面凶心善的。” 了尘大师一声佛号之后开口道:“人皆说相由心生,佛家却不然,如阿难遇面然大士,老衲更爱从眼睛里面看事情。” 宁安听了之后忍不住问道:“眼睛能告诉大师什么呢?” “眼睛能看见你的心,你看,不用你手上的刀不也可以解决事情吗?” 宁安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三衣寺?” 了尘大师沉默不语,伸手指向前方。 第五十章 乞儿城(感谢推荐票) 一路朝着东南方走去,便是来到了东郡的边界城镇顺平城,了尘大师又是带着宁安进入城中休息一日。 顺平城位于东郡边上,联通着鲁郡,是东郡东南角狭长地带中最大的一座城池了,来来往往的商人均是由此向南进一步走出东郡。 宁安进入城后,城中依旧是繁华闹市的模样,清早进城的人极多,有周围镇子赶着去做生意的小商贩,也有转脚休息的客商,宁安与了尘大师两人轻装简行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甫一入城两人就是被一群乞儿拦住了,只见足有十多个乞儿将两人围住,均是一头跪在地上伸着手里的破碗,等待着施舍。 ”两位大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这乞儿面如土色,胳膊也是纤细,衣衫破乱,看着极其让人揪心。 宁安忙是掏出了包袱里面的散碎银两给每人施舍了点,才算是打发了这些乞儿。 了尘大师低声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众生皆苦,唯有自度。“ 宁安则是感叹道:”如此太平世间,却依旧有这么多流离失所的孩童,我等妄称侠义,颇为自责。“ 了尘大师却是笑道:”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佛祖也是众生的佛祖,宁施主太过着急了。“ 宁安听后拱手一礼:”多谢大师教诲,只不过看见乞儿有所思考罢了。“ 了尘大师道:”恩,宁施主似乎学会用心解决事情了。“ 只不过正当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的时候,又是有一堆乞儿围了过来,宁安依旧是照例施舍。 古语云再一再二无再三之事,只是这顺平城的乞儿格外的多了些,不走几步路又是碰见了一群乞儿。 这乞儿宛如划分好势力范围一样,见自己在的地方有陌生人出现便是一拥而上,此时两人又是被团团围住。 宁安和了尘大师均是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却是被围在中间无法动弹。 此时边上一名大汉怒喝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兔崽子,还不快给我滚。” 为首的乞儿看了一眼来者,眼中似有不甘,眼神闪烁一阵之后,喊了一声撤,一群乞儿是轰散而去。 来者大汉提着一篮子青菜,身上穿着麻布衫,脚上踩着一双麻布鞋,想来是这周围的商户。 宁安对着大汉抱拳致谢道:“多谢这位壮士相助,怎么这城中如此多的乞儿。” 大汉看着宁安两人,笑的有些腼腆:“两位似乎是第一次来这顺平城吧,这些都不是真的乞儿,而是...。” 大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到后面竟然是声音越来越小。 “两位若是住店,不嫌弃的话不如去我的客栈吧。” 宁安点头道:“如此甚好,有劳大哥了。” 大汉在前面领路,没转几个弯就到了他家的客栈,客栈不是很大,不过收拾的倒是极其干净,里面一个妇人这在擦拭着桌子。 见大汉进来了之后,女子也是颇为温柔的问了一句:“回来了,可是路上有些耽搁了。” 大汉笑的颇为开心,对着女子说道:“嘿嘿,没啥事,杜娘这有两位客人来住店,我带他们上去找个房间。” 此时妇人才是看见了后面的宁安与了尘大师,女子似乎也是笃信佛法之人,对着了尘大师合十一礼。 了尘大师也是点头回礼,随着这粗衣汉子上楼去了。 安顿好两人身上包袱之后,宁安又是与这大汉攀谈起来,汉子姓李,宁安问道:“李大哥,听你刚才的意思这顺平城的乞儿似乎不是自然流浪的孩子,这乞儿究竟什么来头?” 李姓汉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乞儿确实是有人故意放在城中的,这些乞儿被人划分好地盘,见到陌生人就上前乞讨,着实有些讨厌。” “何人竟是如此猖狂,将这些无辜孩童放在此处。”宁安听完着实有些气愤。 大汉说道:“这都是那城外罗刹帮干的好事呗,只不过一直没有证据,却是拿他们不得。” “这罗刹帮竟然如此大胆,官府也没什么办法吗?” 大汉回答道:“官府曾经将这些乞儿送到保育堂安置,可是这些乞儿野性难驯,散漫惯了又是跑出来接着乞讨。” 宁安听了大汉的话之后也明白了这个中难处。 李大汉接着说道:“这些乞儿本身就是从大乾各地弄过来的,且不说举目无亲,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有罗刹帮撑腰他们倒是生存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了尘大师似乎是入定了一般,并没有参与宁安与大汉的对话,坐在凳子上面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宁安想到刚才大汉解围之情,忙是施礼一拜并说道:“如此,刚才大哥替我们解围倒是连累大哥了,不会被罗刹帮记恨吧。” 大汉摇了摇头道:“没关系的,舍弟在官府任捕快,也算是有些关系,况且这些小崽子平日里净靠老子施舍剩饭剩菜,哪敢得罪我。” 宁安说道:“李大哥真乃侠义心肠。” 汉子却是笑着说道:“哪里是什么侠义心肠,都不容易,这些乞儿无赖是无赖,只不过也不容易。” 大汉说完又是叹了一口气,世间多难事,百姓生活当真是有些贫苦的。 “我便不打扰二位客人休息了,吃什么等下下去点就好,大哥手艺还是不错的。”汉子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下去帮自己的娘子干活去了。 李姓汉子走后,了尘大师方才睁开眼睛,看着一旁苦苦思索的宁安。 “宁施主又在思考什么呢?” 宁安冲着了尘大师笑了笑说道:“在下在想怎样才能帮助这些乞儿不再靠乞讨为生,也可以让顺平城多些安宁。” 了尘大师点头笑道:“阿弥陀佛,看起来宁施主似乎不再准备用刀解决问题了。” 宁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大师教导的用心感受宁安已经有所领悟了,此时我的刀也是我的心。” 了尘大师听完后和宁安一同大笑,了尘大师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晌午过后,了尘大师回房内诵经打坐去了,而宁安却是悄悄的走出客栈,去街上转悠一圈。 顺平城来来往往的客商极多,又见几名客商也是被这乞儿缠住,若是没个护卫家丁跟着,这客商怕不是被一群乞儿生吞活剥了。 每群乞儿当中似乎都有个领头的,这领头的乞儿不仅是罗刹帮的忠心帮众,更是机灵精明的孩子,察言观色的功力也是不差。 这群乞儿此番又是得手了,一名商人倒是有几分良善,着重给了乞儿中面色蜡黄瘦小的那几个多了几枚铜钱。 这群乞儿得了钱财后便跑开了,宁安跟着他们拐进了一处巷子里面。 只听见为首的乞儿大声吼道:“喂小八,你的钱呢交出来。”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老大,我的钱都给你了啊。” 只听啪一声,这为首的乞儿打了这小孩子一巴掌,“哎呦真是反了你了,方才那人给了你五文钱,你只交了三文。” 这名叫小八的孩子用哀求的语气说道:“老大,帮里面不是说了吗,每天要到十文钱就可以了,我已经交够了啊。” 为首的乞儿一脚踹在小八的身上,“少跟老子废话,多出来的钱就是孝敬老大我的。” 小八一把抱住这老大的腿,哭着恳求道:“老大,我妹妹生病了,我想留点钱给她抓副药。” “就你这几文钱够买个屁的,倒不如我给你个建议吧。” 这乞儿中的老大又是接着说道:“你把她一样卖给罗刹帮,自然是好吃好喝招待着,还能学些琴棋书画,比咱们强多了。” 小八依旧是摇了摇头,嗫嚅道:“可...可是这样小妹会被卖到青楼里面,不行绝对不行。” 老大冷哼了一声:“不行?那就等死吧,打,打到他把钱交出来为止。” 其余几个人均是笑着对小八拳打脚踢的,宁安将一切看在眼里,只不过没有出手相助,心里微微泛起一些苦涩。 “行了,让他待在这里吧,打死了可就不好了,回去交差。”为首的乞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巷子,只剩下紧紧攥着两枚铜钱的小八。 小八想来是被打的有经验了,护住了头和肚子,只受了些皮外伤,勉强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握着两枚铜钱,脸上说不出的坚韧。 宁安朝着小八缓缓走来,小八看见宁安过来之后,警惕的盯着宁安。 “你叫什么名字。”宁安声音非常的温柔。 小八脚步向后退,眼神充满着警惕,也不搭理宁安。 宁安摊了摊手,刚要伸手想触碰一下小八的手臂,不想却是惊吓到了他,小八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宁安悄悄的跟在后面,只见小八一直跑,跑来了一处破庙之中。 庙里面的神像已经看不出容貌了,门窗均是歪歪扭扭的,蛛网密布,灰尘弥漫在空气之中,也不知这满天神佛看见这破庙之中的两名孩童作何感想。 只见一名干瘦的小女孩躺在一堆稻草上面,嘴唇发白,面色也是如这小八一般蜡黄无光,手臂无力的耷拉着。 小八跑进破庙里面,喊叫着自己的妹妹:“小花小花,哥哥回来了你怎么样啊?” 叫小花的女孩无力的张嘴说话,声音却是发不出来一样,“哥,你回来了啊。” “小花你怎么样了,哥哥现在有五文钱了,这就带你去看病。” “小花饿了,想吃肉包子。”在小女孩心里最好吃的莫过于肉包子了。 “好!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吃肉包子,吃一屉。” 小女孩脸上带着微笑,“好的,哥哥我等着。”话刚说完,小女孩似乎身体不适一阵的干呕恶心,只不过肚子里面没什么油水,即便是呕吐也只能是干呕。 看着妹妹身体不适,小八脸上写满了焦急,“小花你怎么样,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郎中。” 说完小八背起自己的妹妹,跑出破庙,来到附近的一处药房里面。 “郎中,郎中求求您快救救我妹妹。”小八一进药房就大喊大叫的。 郎中缓缓走来,看着如乞儿般的两人,开口问道:“小兄弟,救人是要收钱的,你有钱吗?” 小八点了点头说道:“有的有的,我这里有五文钱求求你救救她。” 郎中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这点钱够干什么的,小兄弟莫不是不认字,我这招牌写了问诊二十文,抓药另算,你这钱不够。” 小八则是抓住郎中的手苦苦恳求道:“求求你先生,救救我妹妹吧,我可以以后还你。” “还?我这是药房不是善堂,我去阎王爷那里也能借命吗?伙计给我赶出去。” 郎中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两名凶神恶煞的伙计,拖着两人的胳膊要将其扔到大街上去。 “住手!这孩子的诊金我出了。”宁安一声喝断了两名伙计的行动,手中泠泉吓得二人立刻松开手。 “又是哪来的人啊,多管闲事。”郎中见事情生变又是不耐烦的走了过来。 宁安泠泉刀光亮起,再次收刀入鞘,只见桌角应声而断,郎中似乎被吓了一跳。 宁安又是甩出一锭银子,“这钱就当做诊金和药费,医好了一切好说,治不好你等便如此桌角。” 郎中吓得忙是接过了小花,为其诊治开药。 小八看着宁安,跪拜在地:“恩公在上,受小八一拜。” 宁安忙是拉起了小八,“无妨,跟我走一趟吧,带你吃点东西去。” 宁安拉着小八来的了一家包子铺,颇为大气的对着小八说道:“吃多少自己看着拿,不用客气。” 小八眼睛放出光芒,当小八吃饱之后已然是一大笼包子下了肚。 第五十一章 冲冠怒 宁安带着小八吃过饭后,又是回到了药房里面,妹妹小花只不过是有些肠胃不适,加上营养不良罢了。 小花此时已经是悠悠苏醒,喝着熬制好的汤药,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小八激动的跑到妹妹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小花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啊?” 小花虚弱的点了点头:“哥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小八这时才放下心来,又是指着宁安说道:“小花快来跟我一起谢过恩公救命之恩。”小八说完又是跪拜在地。 宁安只得搀起小八,“都说了,不必客气,赶快起来。” 小花也是瞪着大眼睛看着宁安,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小花多谢恩公相救,无以为报请恩公不要介意。” 宁安看着清瘦的小花摇了摇头:“你俩不必多礼,可怜你们年纪尚小,竟然沦落至此,家在何处可曾记得。” 小花摇摇头说道:“家里面只剩我和哥哥两人了,前年我俩被拐到东郡,哥哥趁着晚上拉着我跑了出来。” 看着小花清瘦而坚毅的脸庞,宁安对两个孩子甚为心疼,小花的模样倒是精致,也难怪乞儿老大会注意到小花。 宁安摸了摸小八的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暂时和我回客栈再做打算吧。” 此时小八和小花却是同时摇了摇头,“恩公大恩大德我俩已经是无以为报了,我再大些就可以去铺子里做学徒工了,也是可以养活我和妹妹的。” 想不到两个孩子竟是如此坚强自立,宁安也是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便不多打扰,这有点散碎银两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切记不可贪嘴,也不可欺负他人。” 小八点头同意,在小花服好药后,拎着一些汤药和宁安道别。 “我就住在这边拐角的客栈,明日才走,有事情可以来找我。”宁安依旧是不放心小花的身体,又是对小八一阵叮嘱。 宁安回到客栈之后,了尘大师正坐在楼下对李姓汉子和他娘子讲述佛经,了尘大师见宁安回来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来宁施主此番出去必然是有些许收获了啊。” 宁安点头行礼道:“众生皆苦,唯有自度。” “哈哈,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渡人渡己妙不可言。”了尘大师面带笑意盯着宁安。 宁安想了一想问道:“佛祖可有刀。” 了尘大师点头应道:“佛祖应有净世之刀。” ...... 小八和妹妹在药房里面的事情却是被一群乞儿得知,这乞儿看着宁安将银子给了小八,又是回去告诉了他们老大张狗儿。 “你说的可是实话,这小八手里真的有钱?”张狗问着前来告密的乞儿。 “千真万确,不然小八哪里能有钱给他妹妹看病。”告密的乞儿一脸谄媚,为的却是能多分一块饼。 “若是事实如此,分你一个包子。”乞儿老大点了点头,暗暗握拳。 “有了这笔钱,我就去找老王买个名头,成为正式的帮众,在这顺平城为所欲为了。”这小乞儿真是近墨者黑,年纪小小便是如此心狠手辣。 夜里的破庙稍微有些寒冷,小八刚刚喂给妹妹煎好的汤药。 “哥,我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小花看着略微疲倦的哥哥缓缓开口道。 小八摇摇头:“没事的,我今天吃的有些多了,晚睡一会消化消化。” 只见破庙的门被一脚踢开,“哟,吃的多了是吗,怎么不说给哥几个带点?” 张狗儿带着他的一群小弟此时是围了进来。 乞儿老大对着小八说道:“小八,听说你今天发财了,大哥我来借点钱用一用,你不会不给吧。” 小八冷眼看着眼前的几个无赖同伴,冷声说道:“我可没有钱,老大你们说笑了。” “少给我装蒜,钱在哪拿出来。”张狗儿挥拳打倒了小八,一脚踩在小八身上。 小八被打倒在地,头晕晕的,无力的开口说道:“我,我没有钱,就是打死我也没有。” 张狗儿看着极其倔强的小八也是无可奈何,眼珠一转,狞笑道:“没钱好啊,那借你妹妹一用,把她卖给帮里,说不定这老王宝刀未老,等个三五年你妹妹过了十四五的年纪,就娶回家去啊。” 小八一听这话,拼命的挣扎起身,手死死掐住张狗儿的腿。“哎呦,你小子还敢掐我,给我打。” 张狗儿撤回了他的腿,其余人又是对着小八拳打脚踢,“小八你别狂,觉得我整不了你是吧,你妹妹卖进罗刹帮之后,说不定就被卖到青楼里面去了,等大哥我赚钱了,也要带着兄弟们好好潇洒潇洒。” 说完之后这老大直接拽住小花的胳膊。 “住手,放了我妹妹,钱给你们。” 听了小八这话之后这张狗儿松开了手接过钱袋,“算你识相,兄弟们我们走。” 这时候告密的乞儿似乎有些不甘心,悄悄趴在张狗儿耳边嘀咕了几句,说的张狗儿有些心动。 只见张狗儿回身又是抓起了小花,嘿嘿的笑着:“你妹妹还是交给我吧,我保证她有个好去处。” 说完在小花的哭喊声下张狗儿喊着几个人,抓住小花拖走了。 小八起身去阻拦却是被几人打倒在地,晕厥过去。 等到小八苏醒的时候,几人已经是没了踪影,小八艰难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出了破庙。 另一边张狗儿带走了小花之后是直奔老王头的家里,要知道拐卖人口可是大罪,只是这小八兄妹本就是流民没有户籍在身,因此这老王惦记小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狗儿敲响了老王头的家门,这老王头是给罗刹帮打杂办事的,儿子据说也在罗刹帮,武功也是不低,张狗儿亲眼见过这老王头的儿子一拳打碎了土墙。 “谁阿,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讨老子骂。”老王头鼓囊着嘴走了一把推开了门。 张狗儿谄媚的笑着,“王公,小的是张狗儿啊,给您老送东西来了。” 老王头一脸的不乐意,呲着牙花子笑道:“我说你一个乞儿能送什么好东西啊,来家里给老子唱莲花落?去去去没空理你。” 说完老王头便是要关上门,张狗儿一把拉住了老王头,嘿嘿的坏笑着。 “王公您看,这是您上次看中的丫头小花,我们把她给您送来了。” 说完张狗儿拽来被捆起来的小花,推到了老王头面前,又是拿出了从小八那里拿到的钱袋交给了老王头。 “嘿嘿,小子一点心意孝敬您的,还请王公收下。” 老王头一看见小花笑的是极其猥琐,指着张狗儿坏笑道:“嘿嘿,你小子是真有心啊,这丫头我会送到罗刹帮卖个好价钱,啧啧多水灵的小姑娘。” 老王头掐着小花的脸蛋,老脸皱的像一朵菊花。 张狗儿在旁边贱贱的陪笑着:“嘿嘿,那还要劳烦王公在这罗刹帮兄弟面前给小的美言几句。” 老王头点头答应的很好,拽过小花又是喊来了几个下人,装进麻袋里面,准备连夜送出去。 小八拖着满是伤痕的躯体艰难的挪动到了宁安所说的客栈,重重的一拳敲打着门窗,把李大汉敲醒了,小八又是摔倒在地上。 李姓汉子一打开门见到伤痕累累的小八,也是有些心疼的问道:“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小八喘着微弱的呼吸开口道:“掌柜的,我找宁安恩公。” 李姓汉子知道事情紧急,忙是跑上楼去敲响了宁安和了尘大师的房门。 宁安接过伤势严重的小八,小八用尽最后力气说道:“恩公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她被张狗儿卖进罗刹帮了。”说完小八因为伤势严重晕倒过去。 宁安听到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罗刹帮!”。 了尘大师低声喊了一句佛号,开口说道:“宁施主,佛祖一怒便是大日净世,且去吧,诛邪附魔除恶务尽。” 听了了尘大师的话后,宁安也是点了点头道:“宁安明白,我的刀亦是我心。” 宁安手中紧握泠泉,在了尘大师的笑脸注视下走了。 冲冠一怒为的是心中武道,为的是心中追求,为了还自己心安也是还世间安宁。 “罗刹帮!等着宁某便是了。” 第五十二章 刀净世 天未大亮,此时城外罗刹帮门口却是有些热闹,老王带着几名家丁匆忙来到罗刹帮。 “哟老王,什么风能把你这么晚吹过来,这还没亮天,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罗刹帮的守卫似乎和老王极为熟稔,竟是开口调笑了几句。 老王笑的很猥琐,笑骂道:“李鬼,老子想你媳妇了不行吗,少废话我给帮里送来个小姑娘。” 李鬼一听也是赶紧打开了大门,指着麻袋说道:“哎呦我的兄弟啊,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帮主最近正愁着找不到女娃娃,这下半城东的人可没话说喽。” 老王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这小女娃长得还蛮清秀,赶紧给她签了卖身契,等到她哥哥报官也没用了。” 李鬼也是连连点头,殷勤的在前边带路,“来王哥,我给你通传过去。” “如此有劳李老弟了,你们俩个抬着她给我跟上,小心点别闷死了。” 老王随着守卫李鬼一路走过吊桥,进入这罗刹帮的堡垒里面。 这罗刹帮不仅控制着顺平城的乞儿,又是暗地里搞着拐卖妇女儿童的生意,东郡便是这罗刹帮的最终目的地,每年都有好多大户来罗刹帮这里购买。 呜呼,妇女儿童在罗刹帮和一些豪门眼里均是可以培养使唤的工具,这罗刹帮帮主罗虹近日就是在烦恼这一百二十个女娃的事情。 东郡一名大户人家指名道姓的找上了罗刹帮,偏偏罗刹帮还得罪不起,一百二十个女娃娃还要是不满十岁的女童,要知道青楼来买也不过是十个或是更少一点,一下子要一百二十个真的是让罗虹犯难啊。 不仅如此,罗刹帮在顺平城虽说是坐稳头把交椅,可是放眼东郡或是周边地区,罗刹帮实在是蜉蝣一般,这大户要的女童还得是来路不正的那种,也就是拐卖过去的,着实让罗虹伤透脑筋。 此时罗虹正在睡梦中却是被一阵喊叫声惊醒,只听见心腹堂主贺大海敲了敲门窗。 “帮主,有人送来了一名女童,还是绑来的,等一会签了契约官府来了也无事。“ 听到心腹这么一说,罗虹是赶紧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什么?如此甚好,我还正发愁这剩下的女娃从哪里搞呢,送来一个也是好的,重赏。“ 贺大海一拜回应道:”是,我这就去处理好此事。“ 罗刹帮堂口外面,老王头与李鬼两人一脸谄媚的站在原地等着贺大海的回复,只见贺大海拎着两包银钱袋子走了过来。 “这两包是赏给你们的,记住了口风都给我严实点,抖搂出去可就是死!”贺大海厉声警告两人,吓得两人连连点头。 老王头连忙应和道:“是是是,小的明白了,回去一定嘱咐清楚。” “恩,如此你们可以滚了,要是还有这等事情,依旧有赏。”贺大海说完便是接着回去睡觉了。 ...... 宁安怒发冲冠,问好了这张狗儿等人常住的地方后,轻功运起直奔几人住处。 张狗儿等人办了事情后,又留了点钱财,此时这吃着买来的酒菜,做着不用乞讨的美梦,这时一声巨响宁安一脚踢开屋子的破门,持刀而入。 “什么人,老子可是罗刹帮的。”张狗儿是直接扯起虎皮做大旗,先报上名号。 宁安泠泉出鞘,刀锋抵在张狗儿的脖子上面,“小花在哪里,不说就等着死吧。” 张狗儿瞬间慌了神,两股战战,说道:“大侠饶命,小的不知道什么小花啊。”张狗儿此时依旧在狡辩,似乎觉得这样可以救自己一命。 宁安冷哼一声,刀光亮起,一道血线洒在其他几名乞儿脸上,张狗儿当场毙命。 “原以为是无辜的乞儿,却不想俱是老虎的爪牙,你们几个不说也是死。” 几名乞儿俱是被吓破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之前告密的乞儿又是跪着往前蹭了几步开口说道:“回大侠的话,小花被我们老大...不,是此贼送给了老王头,估计被送往城外的罗刹帮了。” 听到乞儿这么一说宁安眉头紧皱,“好,那此事是谁出的主意。” 告密的乞儿本想抵赖给张狗儿,其余乞儿却是手指向他,宁安看了之后冷哼一声,伸手抓住乞儿的喉咙,真气迸发。 “扬善亦该惩恶,给你小小的教训。”说完又是松开了手,转身直奔城外罗刹帮。 而这名告密的乞儿被宁安真气侵袭,已经是声带俱毁,再也说不出话了。 宁安轻功纵起直接跨过城头,在守军一片茫然的情况下飞身跃过城墙。 “在下东郡武安司宁安,拿着这道令牌去找你家城主,天亮后进发罗刹帮,给这些恶匪收尸。”话音落下令牌插在城墙之上,入墙三分,着实让守军叹服。 此时的罗刹帮门口,李鬼正在把老王头送出吊桥外,却见宁安疾驰而来。 不由分说宁安一刀划过两人脖子,作恶多端的两人登时毙命倒地。 守卫见两人被杀,忙是敲响警钟,示意外敌来犯,只不过刚刚敲响后,就被两道刀气刮过。 听到警钟后整个罗刹帮的帮众都醒了,提着兵器赶向门口,四堂堂主也是各自拿着兵器指挥手下攻向宁安。 宁安独自一人站在罗刹帮堡垒门口,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敌人。 只不过敌人数量虽然多但是身手却是看不过眼,刀气挥洒间这些小喽啰们都不是一合之将。 此时朱雀堂堂主舒烈看不下去了提着大刀直奔宁安而去。 刀光四起,宁安身形飘忽不定是直接绕过了舒烈的刀锋,反手握住泠泉刀柄向后一刺,这舒烈尚未碰到宁安刀锋就已经死了。 “阁下是谁,来我罗刹帮生事,总要有个理由吧。”贺大海冷声问道。 “不需要问为什么,替天行道而已。”担心小花安危的宁安并没有说出直接目的,反正眼前之人均是刀下亡魂。 白虎堂堂主白啸嘲讽道:“哪里来的无名小辈,敢来我帮撒野,看我长枪。” 白啸在这顺平城作威作福惯了,舒烈的死还是没给他带来教训,长枪连环捅出直刺宁安胸口。 “你这枪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宁安并未多看白啸一眼,筋力发挥到十二分的境界,一刀将长枪劈成两半,随手一道刀气打出,白啸头身分离。 贺大海将宁安实力远超自己,喊上了青龙堂堂主龙和多,一起夹攻宁安,又有帮众不停前来骚扰。 只不过宁安并未将其放在心上,手中刀光亮起,斩杀了多数帮众,罗虹此时是匆匆赶来,见场上如此惨烈,却是万分痛心。 宁安宛如杀神降世,破锋八式连环运起,在宁安周围爆发出强大真气,轰出一片尸体。 贺大海与龙和多两人正面接了宁安一招”力扫千钧“差点握不住手中兵器,宁安手上泠泉甩动,拨开龙和多的兵器,一刀剖腹,反手欲取贺大海姓名。 铮然一声宁安的刀被罗虹的金刚圈架住,贺大海险些毙命。 ”尊驾是谁,来我罗刹帮大开杀戒,不怕我等事后报复吗?“ 宁安冷笑一声道:”罗帮主太看得起自己了,做下恶事就要承担恶果,宁安就是来取尔等性命的。“ 宁安之名一出整个罗刹帮都为之胆寒,宁安之前在东郡武林会中力斩疑似感悟境的张红江,这事情早已经在北地传开。 罗虹一听微微有些泄了底气,开口道:”我等与宁大侠秋毫无犯,何故上来如此,我素有美酒尽可送与宁大侠,月下独酌饮美酒,岂不快哉?“ 宁安直接亮起刀光,一道刀气斩来。“美酒,刀要饮恶人血才能行善事。” 一言不合便是刀光剑影叠起,罗虹金刚圈碰撞在宁安的刀上叮叮作响,每次接触均是被震的手臂酸麻,虎口疼痛。 宁安也不与这些人过多纠缠,饱含真气的一招“劈山破锋”式撞在罗虹的金刚圈上,震的罗虹七窍流血,被宁安真气内力震慑而死。 贺大海见帮主身亡,又是一阵悲拗,宁安泠泉直取心口,罗刹帮的五个大头目均是伏诛。 剩下帮众是树倒猢狲散,扔下兵器便要逃跑,宁安直接看住大门,吓得众人跪地求饶。 天亮之后顺平城校尉带着一队守军前来打探,只见满地的尸体和跪在一旁的俘虏也是吓了一跳。 宁安杀了一个多时辰,也是震的众人胆寒。 “宁安大人,在下顺平城校尉尉迟林,这些俘虏可是要我们收押了。” 宁安对着这位尉迟校尉拱手说道:“有劳尉迟兄了,这些人作恶多端,倒是要好生责罚一番。” 说完之后宁安又是来到了关押着诸多妇女儿童的地方,只见满是妇孺弱小,一见光亮均是有些刺眼。 小花一眼认出了宁安的样子,呼喊道:“宁恩公,您来救我们了吗?小花有点害怕。” 宁安忙是出言安慰,又是解救了诸多妇孺,一并交给尉迟校尉,妥善安置。 宁安抱着小花一路轻功飞起,小花在宁安怀中是又惊又喜,似乎觉得轻功很好玩。 回到客栈的时候,小八已经苏醒,正坐在楼下和杜娘聊天,二人看起来颇为投缘。 见到宁安带着妹妹平安归来,小八也是等的很着急,连忙跑过去抱住妹妹,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李姓汉子见宁安安全回来也是放心了不少,笑道:“没想到兄弟你竟然是位江湖侠客,我老李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 宁安谦虚一笑,又是关心了小八的伤势,了尘大师也是医术高明之人,小八此时已经觉得舒服很多。 当问起小八准备接下来怎么安顿的时候,小八似乎有些为难,昨晚的危机已经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杜娘则是有些话想说。 “呃小八,不如你们兄妹俩留在我家好了,不瞒少侠,我们夫妻二人结合多年,却是膝下无子,这两个孩子聪明懂事,与我也是投缘,要不留在这里吧。”夫妻二人是极力挽留小八兄妹,在宁安的劝说下,小八选择留了下来。 众人是欣喜的聚在一起吃过了一顿午饭,小八也是过继给夫妻二人,却是被李姓汉子起名叫做李宁,而小花则是用了宁安的姓氏,唤作宁小花。 时过申时,了尘大师和宁安均是收拾妥当准备辞别,临行之前宁安又是交给小八几套拳法,叮嘱其多加练习。 客栈门口,宁安与了尘大师准备接着上路了,小八似乎还有话讲。 “宁安大哥你们这是要接着游历江湖吗?” 听了小八的话,宁安哑然失笑,“江湖吗?我都不知道什么是江湖呢。” “那你为什么说我们江湖再见啊?” “你我在哪里相见,哪里便是江湖,我们这种行侠仗义的人所在的才算是江湖!” “一路顺风。” 第五十三章 三衣庙 又是一年好景,看着陌上农人挥舞着锄头,了尘大师带着宁安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三衣寺。 “呼,大师这一路上几日光景当真是短暂却漫长,发人深省啊。”宁安拭去头上的汗水看着眼前破落的庙宇。 了尘大师含笑不语,用手上的钥匙打开了寺庙的大门,灰尘布满门上,看起来许久没有人打开了。 宁安看着结满蛛网的大殿佛像,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这三衣寺是没有其他人了吗,为何大殿无人打扫。” 了尘大师点了点头道:“老僧确实没有收徒,三衣寺只不过是个名字,有我和尚就有三衣。” 宁安拾起一把扫帚帮助了尘大师仔细的打扫了一下大殿,了尘大师轻拭着大日如来佛像,又是点上香火低语诵经。 诵经完毕,了尘大师带着宁安走到了后院,后院直通山上山顶似乎也是三衣庙的地方。 “宁施主,这便是整座三衣庙了,还请宁施主陪老和尚在这呆上几日。” 宁安回应道:“自然可以,在下为这心魔而来,还请大师多多指教,前几日又是妄开杀戒,实在不应该。” 了尘大师摇摇头道:“宁施主过谦了,其实你的心魔早就消失了,救人杀人全在一念之间,善念成佛恶念成魔,阿弥陀佛。” 了尘大师一声佛号响起,宁安手中泠泉竟是幽幽呜咽,铮铮作响,宁安借机却是窥见本心武道。 “这便是我的武道吗?”宁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却又是坚定了几分修习武功的心智。 了尘大师又说道:“之所以留下宁施主几日,实在是我自身略有牵挂,还请宁施主稍待。” 宁安点头道:“大师吩咐,小子在所不辞,正好和大师多了解几分佛家真言。” 入夜后,本想睡觉休息的宁安却是被了尘大师要求打坐修炼真气,宁安并不知晓为何,只是乖乖照做。 自上次大战中突破筋境后宁安一直在打熬骨境,筋骨两境极其重要,占的先机者在突破道临境便会较常人有优势。 先天高手并不用时时打坐,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淬炼身体,只需在大战过后补充真气便好,或是将有争斗时提前打坐保持好状态。 因此宁安此时既无争斗又无真气消耗,自然觉得有些奇怪,只不过打坐有益无害,一夜无眠。 晨起日出时分,当了尘大师推开房门的时候,宁安已经在外面修炼好了“托日拿云式”。 见到了尘大师出来,宁安也是收功对着了尘大师恭敬一礼:“早上好啊大师,晨起无事便在这院子里修炼一会。” 了尘大师点头致意,笑道:“读书人言三更灯火五更鸡,江湖但凡小有成就的武者亦是如此经历过来的,老衲知晓施主无需打坐,只是武者心境还是要时刻拂拭的。” 宁安对此是颇为赞同,只见了尘大师今日换下了经常穿的黄色衣袍,换上了五衣,此为执劳服役时所传衣物。 了尘大师拿起扫帚后,轻轻的扫拭着地面的灰尘,熹微可见的浮尘幽幽悬浮而起,透过渐渐升起的日头阳光,形成一道斜的光柱。 了尘大师声音响起:“宁施主现在可知三衣庙的意思了?” 宁安回答道:“三衣一钵,释迦摩尼修行依仗。” “自然如此,那宁施主所依仗何物?” 宁安亮起手中泠泉,刀铮铮作响,若是刀有啸声此时必然响彻云霄,“宁安心无旁骛,身无外物,只假此刀,名唤泠泉。” 了尘大师合手笑道:“如此传术可矣。”了尘大师留下一句话便是匆匆回到房中,只留下宁安一人依旧注视着泠泉。 了尘大师又是换好了七衣,带着宁安前去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了尘大师双手合十静坐在蒲团之上,拉着宁安也跪坐下来,手中佛珠不停的拨弄,梵唱佛音袅袅而来。 大日如来像静静的矗立在面前,宁安打起精神听完了佛经诵唱,了尘大师方才睁开双眼,开口说道:“宁施主上次问我,佛祖是否有刀,老衲点头称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便把这刀法传授给你吧。” 宁安一听连忙是推辞道:“小子并非佛门中人,也非三衣寺僧人,怎可将门中秘籍传与我。” 了尘大师笑道:“佛传有缘人,施主刚才已经拜过我佛,自然可学此刀法。” 宁安依旧推脱道:“此事还请大师多多考虑,宁安德不配位,恐怕有负大师期望,与佛刀无缘。” 了尘大师见宁安推辞不肯也只得说道:“那便请宁施主随老僧去取出典籍可否。” “若只是取得经书,在下自然可以。” 了尘大师又是匆匆回去,此时却是换上了僧伽棃衣,袈裟在身了尘大师更显大宝法师威严,带着宁安一路行进到后山的一处山洞之中。 山洞位于后山悬崖之下,仅有一条铁链竖下直通下方云深处。 两人是手握铁链而下,轻功运起直下千里,不过却没有这么夸张,宁安与了尘大师顺着铁链五息之内就到了底下。 了尘大师开口说道:“宁施主,此处便是藏经的山洞,劳烦施主代我取出。” 宁安不解了尘大师之意,径直走进山洞,曲径通幽,柳暗花明,甫入洞穴时还觉得狭小拥挤,此时却是豁然开朗。 只见几名木人盘坐在蒲团之上,正中有一佛像膝下正是一本秘籍,宁安缓缓走过去,四字秘籍映入眼帘,《大日净世》。 宁安拿起石台上的秘籍,对着佛像施拜礼,准备将其交还给了尘大师。 此时石室里异变凸起,一道石门落下是霍然紧闭,只见坐在蒲团上的四名机关木人却是活了过来,胸前木块翻转各自拿出一柄长刀。 只听外面声音响起:“宁施主,恕老衲欺骗之罪,此罪佛祖自会惩罚,了尘一生了却尘缘许久,只是尚有此愿,宁施主天资聪颖学会此刀法后自可出关。” 宁安此时手握秘籍,看着眼前的木人朗声叹道:“大师对在下何故如此偏爱。” 了尘大师听见了并没有回答宁安,缓缓盘坐下来,“佛性而已。” 宁安并不打算学习此秘籍,准备用破锋八式试着闯出去,于是亮起手中泠泉刀锋应对四名机关木人。 木人设计精巧,手上长刀也非凡品,于宁安刀锋碰撞起来却是隐约压制住了宁安的破锋八式,即便是十二分筋力使出的刀气也是被硬生生化解。 宁安退后几步,木人似乎有攻击范围一般只要宁安不靠近便不会攻击。 宁安又是试探着用轻功腾身而起,试图用真气内力打破石门,只不过宁安刚运起轻功,又是被木人刀光拦住。 无奈之下宁安只好退回去再做打算,木人精巧无比刀法也是精湛,完全不输于破锋八式,宁安枯坐许久竟然是丝毫想不到破解办法。 “如此只能得罪了,若是窥得一招半式也不算偷学武功吧。”宁安心里盘算着打开大日净世秘籍,看看能否找到破解方式。 刚一打开这大日净世秘籍宁安便被吸引住了,流传的竟然是一部刀法,大日净世刀。 刀法第一招便是“大日降魔”刀法暗合步法,要求眼手同步,正是佛陀降魔的好功夫。 宁安这第一招看了一会便是学会,大日净世刀法重意不重式,无论是何种刀均能施展。 学了第一招后,宁安便去与木人尝试这第一招,木人第一招挥使出来却是和宁安一样的路数,宁安刀向上扬起,刀法大开大合十二分筋力下,堪堪挡住木人第一招,在第二招时又是败下阵来。 尝试之后宁安发觉有效,事情紧急便顾不得许多,坐在佛像膝下仔细研读这六式刀法。 ...... 轰然一声巨响,最后一招“燃指供佛灯”的刀气挥洒而出,四名木人是退回原处,收起了刀盘腿坐下。 宁安走出石室后见到了尘大师坐在山洞外面,地上似乎是刻下了数行文字,只听见了尘大师最后一声悠悠传来:“宁施主无恙,老衲可以安心了。” 说完了尘大师闭上双眼,身体却是无力的垂下,宁安急忙上前搀扶,却是了却心愿后的老僧从容圆寂。 只见地上字信写道:“老衲少年得意,自诩除恶扬善,却是除恶颇多,救人甚少;了尘尘了,全无牵挂,望宁施主好好保存大日净世刀法,寻得我佛传人时三衣现世指日可待。施主谨记,善念恶念全在一念,佛陀恶魔一人两面,大日净世虽好,但衣袍终需要有不净色,老僧去矣。” 了尘大师圆寂后,宁安将大师尸骨火化之后,却有颗舍利在其中,宁安将其包好,放在大日如来佛像之下,恭敬一拜。 锁好了这三衣寺的大门,宁安独自一人向北归去。 (人物)江湖志 刘建业 风冷莫问,大安山夜里的山风呼啸着,刘建业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来到这山上了。 火堆里面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毫无声音。 刘建业灌了一大口酒,冬日的大安山若是没了烈酒驱寒真不知道如何度过。 “刘兄,你领我们来的路是不是偏了。” 刘建业似乎有些不乐意听,掏着耳朵回答道:“不是说了,冬日雪后的大安山去不得,你们偏是不听,位置没错,你们找的地方不对。” 同行的女子黛眉微蹙,又是冷声道:“这地图乃是家父临终传下来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刘建业满不在乎的回答道:“要说这大安山哪里人最熟,肯定是平原镇啊,我刘某不说闭眼睛就能进来,也算是从小在这玩到大的。” 一位白须老者忙是劝解道:“刘兄弟息怒,我等也是着急找的这地方啊,还请多多担待。” 刘建业哼了一声没有多言。 第二日又是走了三十里山路这里已经算是刘建业到达最远的地方了,再往前走只怕又是当年噩梦重演。 只听见队里面扛着环首刀的汉子高声呼喊道:“喂,各位兄弟快看这里不就是埋骨地吗?” 这大汉的刀上有七个环,想来是这武功应该是这队伍里面最高的了。 一名书生模样的中年剑客仔细对着地图,喃喃自语道:“没错没错是真的,这就是真的。” 众人激动不已,刘建业对此却是无感,淡淡开口道:“各位要是接着往前走,恕刘某不奉陪了。” 听此几人一怔,老者说道:“刘兄弟,钱你是收了的,这地点就在前方不远处,怎可退缩。”结伴几人纷纷点头赞同老者的说法。 刘建业摇了摇头说道:“劝你们回去吧,这里面不是那么好进去的,三年前也有一群人要我带他们进去,一个出来的都没有。” 女子此时却是轻笑道:“不敢便是不敢,找这么个拙劣的借口出来,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刘建业依旧固执的说道:“如此你们进去,我在此处等你们,里面有什么宝贝也不是我的。” 一听刘建业这么说,几人对此提议还是较为满意的,为首的大汉开口道:“既然如此,给刘兄弟你留下三天的食物,等我们安全出来吧。” 刘建业笑了笑,说道:“好吧,祝你们平安。” 一行五人与刘建业分别后便是踏上了刘建业口中的禁区。 两天后... 风更大了,雪越积越深,刘建业枯坐在此处已经两日了。 只见前方一道人影闪动奔跑而来,刘建业看着远来的人影跑的有些凌乱。 倒不能说凌乱,只是步伐飘忽不定,刘建业瞪大眼睛一看竟然吓了一跳。 只见一名白衣女子跑过来,正是之前那女人,此时已经是面目全非,狰狞可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溃烂的不成样子。 跑到快接近刘建业的时候,女子摔倒在地,腹部钻出一群虫子,在雪地里被阳光照射后竟然融化了。 女子低声呻吟着向刘建业爬去,嘴里念叨着:“龙!真龙。” 女子倒在了距离刘建业不远处,其余人刘建业等了一日也没看见,只得一把火烧掉了女子的尸体,匆匆跑回平原镇。 大安山便是如此,即便是刘建业这种老油条也没办法,回到家里娘子带着不大的娃儿玩耍着,刘建业没空管他们娘俩,直奔宁玄家里。 宁玄看着刘建业风尘仆仆而来,开口就是:“怎么?那些人又死了。” 刘建业点了点头看不出是恐惧还是冷漠,却是看见宁玄带着一名男婴。 “这是?” 宁玄笑道:“我家孩子,怎么样,他干爹给起个名吧。” 刘建业又是想起自家孩子也没起名呢,随口胡诌道:“宁安,刚好我家孩子叫刘山。” “如此甚好,你起的名字我很满意。” 安山。 第五十四章 醉仙夜 迎来初夏的东平城日落过后依旧繁华喧嚣,尤其是这闹市小吃附近,酒楼门前不少伙计嬷嬷在招揽客人,熙攘的人群从城东一路走到城西。 此时东城一处大府邸内,窗户里映照出两道人影。 一道略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老爷,听说这罗刹帮一整个被人灭了,咱们要的货全没了。” 坐在案边的中年男人一掌拍碎了书案,“什么?我们要的一百二十个童女都没了?” 只见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跪倒在地,颤抖的说道:“老爷息怒息怒,据说下手的是宁安。” “又是这个宁安!看来真要我们先下手了,甲儿何在。” 又见一道身影从暗处浮现,一名黑衣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好似挂着冰霜,嘴角眼神均无一点表情痕迹,天生便是冷冰冰的。 “大人,您叫我?”这名被唤作甲的男子声音也是如此生硬冷漠。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宁安我要让他死。” “是,属下明白。”黑衣男子说完便消失了。 管家在跪在一旁开口说道:“老爷,这宁安可是武安司诸葛万里的人,我们此时惹怒他们不太好吧,若不然等老家主神功大成再说?” “这点不用担心,甲儿定能处理得当,父亲破关在即,当务之急是找齐这些女童。” 管家开口道:“咱们现在还差二十七个,我再加紧去其他城里面催一催。”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道:“不必了,就在这东平城里面抓,武安司就算是插手,谅他也找不到我们这,赶快下去办吧。” 管家退下之后,这位家主老爷看着身后的虎啸深山图一阵出神,脸上的残忍笑意却是愈加明显。 宁安回到东平城之后便立刻回到了武安司,刘山见到宁安回来自然十分开心,几日独坐在醉仙楼里,除了与苏如霜姑娘秉烛夜谈能让刘山心动外,其余时候都是缺少了些许乐趣。 此时宁安回来正好,刘山殷勤的拉着宁安去城西的小吃街上观光游玩一番,只怕是武安司前几日的俸禄赏钱一并交代在了醉仙楼里,此时只能舔着脸来宁安手上蹭吃蹭喝了。 “我说阿宁,几日不见倒是觉得你精神了许多,这老和尚没劝你出家吧。” 宁安看着说话又开始不着调的刘山,回答道:“了尘大师已经圆寂,我倒是学得了不少东西。” 死者为大,刘山也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态说道:“这位大师想必一定是往生极乐之地。” 宁安点了点头,换了个稍微轻松的话题,“你小子今天有点反常啊,让我猜猜,莫不是没钱去醉仙楼潇洒了吧。” 宁安说完是朗声大笑,弄得刘山是一阵脸红,赌气说道:“你懂什么,咱这只不过是一时困顿,找兄弟救急却被嘲笑,我刘山不活了。” 刘山说完直奔桥边而去,装模做样的要投河自尽,宁安忙是拉住了他。 “说吧,这钱都花在哪里了,不是给苏如霜姑娘赎身去了吧。” 刘山捶了宁安一拳道:“哪里是赎身,前日有个张姓的公子非要说什么做苏姑娘的入幕之宾,这老妈子也着实可恶,来个什么价高者可与苏姑娘一见,老子砸了三百两才弄退这张公子。” 宁安一听笑的更开心了,打趣道:“哟,这不是刘山刘公子吗,来屋里坐坐呀。”欢笑声中宁安是拉着刘山又是去往醉仙楼饮酒。 两人找了个常坐的位置坐下,醉仙楼并不会坐的很满,店里伙计多半会把位子留下来,两人点好了酒菜,对坐下来。 刘山有些好奇宁安路上遭遇,便是开口问道:“阿宁,几日南下可有有趣的见闻。” 宁安饮了一口酒将菜咽下,缓缓说道:“有趣的倒是没多少,在顺平城倒是灭了一群恶徒。” “哦?行侠仗义之事又是不叫上我啊。”刘山嘴上略有不满。 宁安笑着摇摇头道:“什么行侠仗义,这罗刹帮着实可恶,暗地里做着拐卖妇孺的勾当,我便一刀砍了过去。” 刘山端起酒杯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就该如此,恶贯满盈之人留不得。”刘山这一嗓子倒是吓了周围宾客一跳。 刘山吼完之后自己也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自罚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一壶酒已然下肚。 此时苏如霜姑娘也是在万年不变的时间里准时出现,看着台下的刘山若有若无的笑着,刘山则是故意高声喊道:“小二哥劳烦再来一壶酒。”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好友,宁安心中又多了一丝暖意。 酒是好酒依然温热,只是端酒之人却是杀意弥漫,琵琶声传入耳畔,这是银瓶乍破,素帛撕裂之音,声停欲语迟,苏如霜睁大眼睛却是看见上酒小厮扔出手中托盘,直奔宁安而去。 宁安刘山反应及时,互相喊了一声小心,堪堪躲过刺客杀机,冷锋袭来,只见一道银光裹挟着真气刺向宁安,泠泉拔出一招“左右拨取”挡开刺客短匕,两人拳脚相对,近距离交锋到了一起。 只见又有三名刺客从天而降缠住刘山,刘山未曾携带兵刃,只得以拳脚功夫拖住三名刺客。 好在刺客实力不如刘山,刘山即便是八成实力下也能打的有来有回,拳掌连环打退一名刺客之后,轻功运起绕至另两名刺客背后又是两拳轰出。 反观宁安这边就是势均力敌的较量,宁安破锋八式招招逼在刺客命门,刺客短匕兵行险招,擦身而过。 “哪里来的贼人敢与老子比试。”刘山语出粗鄙,但是武功精妙连环三脚蹬在三名刺客身上,饱含真气内力,三人当场口吐鲜血。 来的正是那名为甲的男子,两人又是对了一掌,宁安心里暗暗嘀咕:“此人武功不凡,莫不是罗刹帮口中的东郡大户?” 甲再度递来剑锋,宁安接了一招“横斩拦腰”,反手又是大日净世刀第三式“南海礼佛”,两式融汇贯通,直接划破甲的衣袍,见事不可为甲身形一闪,跳窜出去,只留下其余三名刺客。 剩下三人被俘后均是咬舌自尽,解开黑色面巾,脸上全是一道又一道的划痕,面目全非。 琵琶声缓缓响起,只不过两人没有心情再听了,捕快们收了尸体之后,两人也是匆忙赶回了武安司。 “阿宁这刺客看起来是冲你来的啊,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你。” 宁安点了点头道:“看起来这就是罗刹帮书信里面的东郡大户人家。” 刘山不屑的说道:“大户人家?不过是一群剥削百姓的蛀虫罢了,只不过这些人太多了从何入手。” 宁安思索了一阵开口说道:“大概查一下那些人家近来买进女童便可知晓了。” 刘山回应道:“如此只需去户籍司借调一下便可了。” 宁安道:“此事不急,回去休息吧明日调查便可。” 此时城东处,甲逃跑后发现身后并无人追来也是赶紧回去复命。 那名中年男人此时却是站在下首,坐在书案旁的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华服老者,老人头发斑白,手上和脸上能看见清晰的斑点,微眯着眼睛。 只听老者开口问道:“我儿,为父吩咐的一百二十个童女准备如何了?” 中年男人恭敬一拜回答道:“孩儿无能,至今还差二十几个,请父亲责罚。” 老者摆了摆手道:“算了,你我父子何须如此,你是这一家之主,只是还需快点,距离十五月圆之日没有几天了,我的玄牝寒月功即将大成,等不了了。” 男子忙是回答道:“我已经派人加紧力度抓了几个,只是忌惮武安司诸葛万里。” “诸葛万里那不用担心,为父神功一成便也是半步道临,东郡再无敌手。” 男子欣喜说道:“恭喜父亲,孩儿定会助父亲完成心愿。” 上架感言 书上架了,昨天受到的通知,这本书的想法萌生于上个月,写了两万多字的时候收到了站短,当时很激动,自己是个小白,什么都不懂,感谢星辰大大很关键时候的消息,让我明白自己应该干嘛。 成绩不是很好,数据也很难看,能收到一个推荐已然是如获至宝,每个人都有那么些小小的成就感,满足感大概就是来自于认可吧。 收到的认可很少,但是终归于能看见,人在做天在看,作者在写也会有人去关注,有人看就足矣,也谢谢这六十四个收藏的朋友,还有投过推荐票的朋友。 不到二十万就上架或许是个仓促的决定,其实只是因缘际会而已。 有人说创作者是心中有丘壑眼里存山河,大概我心里只有一点淡墨,滴一滴就没有了。 如同诸多爱好者一样,看了网文许久,也有许多自己感兴趣的书,对每一种题材的网络小说都很感兴趣,从时下大火的《诡秘之主》或是《全球高武》,看出来的都是大神们脑海火花的迸发和具现能力。 第一本接触的网络小说叫《七界传说》,还是初中时候看的,至今对里面的人物和情景依旧记的深刻,网文可以被人铭记,它会有自己的土壤。 现在呢自己也算接触到了网文的世界,只不过自己拙劣的想象力和文笔远逊于他人,却是贼心不死妄图去写一部武侠小说。 想想自己以前也很少看武侠小说,读的多的便是金庸古龙等大家名著,心想自己为何不能描述个波澜壮阔的江湖生活。 如今一看,自己的也勉强算是江湖吧。 打完这些字,依旧要去努力码字了,很遗憾的是没有存稿,也不能很畅快的爆更出来,就如江湖一般曲折,总有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时候,愿诸位看官能够有个好体验。 东余女感谢各位看官厚爱,如果真的有人在看。 第五十五章 拨云雾 夜深寂静,只是这城外一户人家里面却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屋主人是一家三口,女儿不过八岁。 此时的院子里面有两名蒙面人已经是悄然接近。 “待会你我两人一左一右进去,目标就是女童,若是有了动静...”说着这名杀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另一名蒙面人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两人悄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只是这乡下农夫睡的不死,觉轻易扰,竟然是听到了这脚步声。 农家汉子还以为是贼,手里拿起旁边的柴刀,悄悄的起身准备给两个蒙面人来上一刀。 农夫轻声喊道:“孩他娘快起来,有强盗。” 这一声惊醒农妇,却也是惊到了两名蒙面人,两人见事情败露眼睛露出凶光,一脚踢开房门。 “啊,救命啊!”一声呼救响起,只不过周围邻居却是听不到的。 两名蒙面人手持利刃,对着夫妻二人心窝就是一刀,又是打晕了小女孩,趁着夜色逃走了。 这一幕在东平城城里的贫民坊和城外的村镇里同时上演,一夜之间是有十户人家罹难。 第二日整个东平城又是一阵流言蜚语,令郡守夏侯衍颇为震怒,最让发寒的便是这几户人家毫无关联,唯有女儿全部失踪了。 现在是满东平城的人都在讨论此事,捕快们分成了好几队进驻到不同的案发地点,除了地上的三两具尸体,便只有一片狼藉的现场了。 东平城总捕头徐宽检查完了城北这处民宅后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尸体回东郡郡守府复命。 “启禀郡守,经仵作查验伤口之后均得出结论是一刀致命,可见这是一伙武林人士所为。” 夏侯衍听了是极其不耐烦的说道:“我不要你结论,这东平城不能乱,挖地三次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徐宽忙回答道:“郡守大人息怒,此事或许涉及城中大户,也只有这些豪强地主才能培养出如此人才。” 夏侯衍听了之后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若是贸然搜查这些大户说不准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徐宽忙答道:“正是如此,此时也不能与这些大户轻易交恶,不如交给武安司如何?” “武安司?恩,这些人身手不凡不是我等可以应付的,案件发往武安司,郡守府不再受理。” 徐宽接过文书后大声喊道:“大人英明,下官这就送去武安司。” …… “不是我说,这案子凭什么要给咱们,两天内结案,不是以为我等是京城名捕吧。”刘山此时满腹的牢骚无处发泄。 宁安开口说道:“好了,此事说不定与我们昨天遇刺有些干系,既然郡守府不行,那便靠咱们来解决。” 刘山依旧有忿忿不平之意:“这功劳都给了他们,干活的却是咱们,这么多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宁安摇了摇头道:“此事不急,必有马脚露出,我们现去了解一下案情再做分析不迟。” 宁安与刘山一路来到了户籍司,抽调了三个月内的卖身契约买卖。 “阿宁你看这个干嘛,这大户人家买丫鬟的东西你也看。” 宁安回应道:“我是想看看最近有没有那个人家大肆买卖丫鬟,要知道这仆役下人用的越久越好,买的太勤必有蹊跷。” 宁安翻阅了一阵后合住了卷宗,提着刀便赶往下一处地方。 “喂阿宁,你刚才看那卷宗都有什么线索啊。” 宁安摇了摇头道:“并无什么线索,这些大户做事谨慎小心,生怕留下祸患。” 刘山回道:“我觉得这些大户买个丫鬟也没必要杀人全家吧,看起来倒像是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人干的。” “走去巡捕司看看就知道了。” 巡捕司里捕头徐宽坐在凳子上看着宁安与刘山两人似乎有些生气,缓缓说道:“两位大人不去查案子,来我这查什么拐卖案,这是要抢徐某的活计吗?” 宁安微微拱手道:“并非如此,宁某此来是想寻找些证据,还请徐捕头行个方便。” 见宁安语气客气也并没有其他意思,徐宽笑了笑,“哎呦看您说的,来人呐带二位大人去看一下最近三月的拐卖案件,好生伺候着。” 说完徐宽嘿嘿一笑又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巡捕司的官吏很快就拿来了案件卷宗,这几个月倒是真的丢了不少孩子,只不过大家均是觉得是春耕繁忙导致的,也并未深思。 “四月丢失孩童二十,女童十五个,不满十岁的十一人。”当宁安看到此处是瞳孔微缩,似乎抓到了事情脉络。 只见宁安冲着站在外面的刘山喊道:“走了小山,去这几户人家问一问。” … 城东的一处庄园里面,这里被称为庄园当真是实至名归,占地颇大且错综复杂,几辆载满东西的马车在里面缓缓行驶着,正要送东西去往庄园深处。 马车里面呜咽的声音不断,竟是一群被绑缚手脚的女童,像是货物一般被随意扔在马车上。 阿红瞪着自己灵动的大眼睛,她知道自己是被绑架了。看着周围的女童均是闭目不醒,想来是被下了蒙汗药还没有醒来,颠簸的迹象表明她们是在一处马车之上。 阿红是前几日被人贩子拐卖到东郡的,从小便是自己一人长大,自然较其他人懂得这许多江湖龌龊凶险的事情,只不过这次却是着了道。 借着手臂的纤细,阿红利用灵巧的手指解开了打着结的绳子,对于从小就是偷盗乞讨的她来说,死结都没什么。 阿红透过缝隙看向外面见自己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面,也没有过多犹豫,扒开马车棚的缝隙,使劲的挤了出去。 阿红在地上轱辘了几圈方才稳住身体,抬头一见却是偌大的一片树林,隐约可见远处的围墙,阿红想也不想径直向外跑去。 且说宁安带着刘山转遍了这十户人家均是验证了宁安心中所想,这几户人家的女儿都是不满十岁的女童。 宁安对刘山说道:“小山现在我已经大概有线索了。” 刘山开口问道:“什么?阿宁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宁安点头说道:“看来东郡城里面确实有人暗中去罗刹帮买卖女童,只可惜被我搅黄了,昨日的刺客就是最好的证据。” 刘山啧啧点头道:“只不过我们如何寻得这罪魁祸首呢。” 宁安掏出了一份东平城地图,上面标注了诸多地点,宁安解释道:“这是三个月内城中女童丢失的地点,城西最多,城南城北次之。” 刘山见此忙是说道:“如此我们便去请搜城西大户。” 宁安摇了摇头道:“不,我们去城东搜。” “什么?这女童都在城西丢的啊,城东倒是没有丢失。” 宁安笑道:“就是因为城东没丢过孩子才可疑,而且城东可以有个地方能容纳这诸多孩童。” “你是说程家?” 宁安一脸自信的说道:“没错就是这半城东的程家。” 武安司内,诸葛万里似乎有些为难的踱步。 “宁安,你说女童丢失与程家有关,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宁安拱手回答道:“此时并无关键证据,只不过是有些怀疑照例搜查罢了。” 诸葛司丞摇头说道:“没有证据如何搜查,即便是武安司也不能不顾这些大户的面子,有证据时候自然可以搜查。” 刘山不由争辩道:“司丞,如此放任,今晚不知道要多死几户人家,人命关天之事为何搜不得。” 诸葛万里依旧摇头道:“我意已决,你们退下吧,不得生出事端。”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离开武安司,趁着尚未天黑接着去搜寻一番,希望能找到关键证据。 阿红从程家高墙上翻下,墙上的铁尖划破了阿红的手臂,只是为了活命不得不忍着疼痛跑出来,好在在里面没有发现阿红的踪迹。 但是阿红一路奔逃却又是被在街上的程家鹰犬发现,此时抓人尚不理智,于是便紧随在阿红后面,等待着人少时候在抓住阿红。 阿红问清了郡守府的路后,一路奔逃,后面的人也是紧追不舍,警觉的阿红早已经发现了跟踪的人,因此跑的更卖力些。 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难以摆脱的恐惧也在袭来,阿红只求能跑到郡守府,期待能够被解救出去。 郡守府门前空无一人,只有两名侍卫站在外面,程家的人见此时便是抓捕良机,快步追上阿红一把抓住了她。 阿红拼命的挣扎着,对着郡守府的守卫大喊:“大人救命啊有人要抓我。” 听到声音两名守卫也是朝这边看来,大声喝道:“何人敢在郡守府前行凶。” 程家的人是立刻报出了名号:“在下是程府的人,这是我家刚买的丫鬟,打破了家里的宝贝意图逃跑,我来抓她回去,还望大人包涵。” 两名守卫一听是城东程家也是笑了一声,“如此请便,只不过要快点动作,轻柔一点。” 程家人见守卫不理,也是加快了几分动作,绑住了阿红,阿红此时已经是心生绝望,放弃了抵抗。 正当程家人把阿红套进麻袋准备扛走的时候,一把刀架在了此人的脖子上面。 “谁...谁啊,我乃程家仆人,也敢对我动手。” 声音冷冷传来:“不错,动的就是你们程家。” 第五十六章 瞒天计(三更)(感谢寒风刺猬的打赏) 宁安带着程家的仆人以及阿红回到武安司,被解救的阿红依旧是心有余悸,不过过了片刻便能正常交流了,也着实让宁安有些惊讶。 只听阿红说道:“启禀大人,我是从这所谓的程府里面跑出来的还有许多女童被困在里面。” 宁安刀依旧架在这名下人的脖子上,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位小姑娘说的可是事实。” 这下人名叫李进,家里人世代都是程家的下人,不过李进却是有些胆小,连忙讨饶道:“小的李进,求大人饶命啊,这老爷要我们办的事,我们不敢不办啊,只是不知道这女娃娃有什么用。” 宁安冷笑一声道:“看你还算老实,如果带着我们找到了女童立下功劳,我自会禀明司丞饶你一命,说不定还有赏金,也不用卑躬屈膝的做下人了。” 李进这么一听虽说有些忠诚道义,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得点头应和。 宁安带着二人直奔武安司大堂,当即禀明了诸葛万里,只是诸葛万里依旧摇了摇头道:“此事还应从长计议,不过是几个丢失的女童,暂时不会有事情的。” 宁安听了却是勃然一怒:“司丞,武安司难道不是为了保护百姓免受江湖武林人士骚扰而建立的吗?如此草菅人命,只怕不是武安司的道理吧!” 诸葛万里听到宁安的顶撞并没有生气,反而说道:“武安司保护百姓不假,只是贸然动了程家必定会使其他东郡家族不满,甚至会被前朝余孽趁虚而入,我受命于朝廷,自然要以大乾地方稳定为前提。” 宁安听了冷笑道:“这为虎作伥,养虎为患的事情也是为了地方稳定?小恶不惩必致大患。” 诸葛万里是勃然大怒道:“这武安司尚是我诸葛万里主持的,程家如何我自有考量,如今东郡动荡,不宜大动干戈。” 宁安回应道:“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不存舟将往何处,司丞还是多加考量,宁安去也。” 说完宁安直接离开了武安司大堂,一时间竟是颇为气愤。 刘山等在外面看着宁安满脸怒气的出来也是猜到了几分。 “阿宁如何,是不是诸葛司丞不准。”宁安点头不语,面色难看。 刘山想了想眼珠一转,似乎是有些把握,一把拉住宁安道:“阿宁不如这样,我们跟着李进混进去,然后探一探这事情虚实,若是女童无事自然从长计议,若是人命关天,我们即刻出手。” 刘山这脑袋终于是活泛了起来,竟然还真的是想出了个办法,当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宁安微微点头,思索一阵也考虑不出别的办法了,只得点头同意。 李进此时已经被关在武安司内,好在程家尚未知晓,不然肯定派人找上门来。 “两位大人哟,这程府是进不得的啊,我在里面待了二十年就没见过刺客活着出来过,您就饶过我吧。”看来李进是真的对程府有所恐惧,此时竟是跪拜在地。 宁安扶起李进开口劝慰道:“不必如此,你只需要带我们进去就行,程家倒了我们自然会保你,我们若是本事不济死在里面也无妨。” 阿红此时却是颇为仗义,对宁安说道:“宁大哥,阿红多谢救命之恩,我可以扮成诱饵你们带我进去如何。” 宁安不愿让小阿红冒险,不过阿红眼神坚定,也是颇为伶俐,无奈之下宁安只好点头。 “小山,到时候若是事情有变你保护着阿红姑娘出来。”刘山直接点头应和。 程府门口,李进带着两人推着装着阿红的小车走到了大门口,门口的守卫和李进似乎极其熟稔,调笑道:“哟,李哥您这是又有什么收获啊。” 李进神秘的一个噤声道:“嘘,这还有人呢,这是管家要的,可别乱动。” 守卫嘬着牙花道:“啧啧,你老哥还能知道管家爱好?我可不信。” 只听后面一阵声音传来“谁知道我爱好啊。”守卫和李进俱是脸色一变。 守卫颤抖着嘴唇哆嗦着不敢说话,李进则是心里有鬼也是心里一颤。 程大管家幽幽开口一问:“这麻袋里面是什么啊。” 李进上前笑的有些僵硬,“回...回管家话,里面是个女娃娃。” “什么?”程管家脸上的惊喜按捺不住,又是自言自语道:“如此岂不是成了!” “走抬进去,赏重重有赏!”程管家此时是乐昏了头,连宁安刘山两人也没盘问就放进去了。 推着车子一路向前走了许久,这程管家才反应过来询问宁安和刘山的来历,甫一开口,就被脖子上的冷锋吓住,不敢动弹。 宁安开口道:“我问你这女孩送往何处。” 程管家被这刀锋拦住,略有些害怕的说道:“后山的洞穴里面,具体干嘛我们也不知道。” 说完只见程管家一掌袭来,看不出还是个会武之人,只是宁安注意力集中,没等程管家如何挣扎便一刀抹了脖子。 趁四下无人,宁安摸走了管家令牌,让李进带路一路摸向后山,只是中途把阿红放了出去,让其躲在树上,则是把刘山塞进去冒充。 推着车一路经过不少盘问和审查,足以见这后山的山洞之中有着秘密,只是这女童尤其重要,守卫均是选择放行。 宁安带着李进直奔山洞,只是山下却是守卫着一名宁安不愿见到的人——程乙。 宁安整了整斗笠,又是悄悄往脸上抹了一把灰,两人推着车被程乙拦下。 “站住,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李进慌忙答道:“禀告乙大人,我们这麻袋里面装的正是一名女童,这又、有程管家令牌,请过目。” “什么?”程乙似乎不敢相信,只是见了管家令牌也知道,这程管家是不会开玩笑的,赶紧快步跑上山去,李进是送了一口大气。 此时后山山洞里面,山洞上方投进来一轮圆月的月光,一个石台上面一名老者端坐在上面,周围皆是被绑住的女童。 “老夫程九阴纵横东郡数十载,却被着一记刀光斩断双腿筋脉,今日本应我玄牝寒月功大成之日,却是仍有遗憾,无妨差一个仍然可以成就半步道临。” 老者正是程家上代家主程九阴,旁边站着的正是那日指示程甲刺杀宁安的程维元。 程维元恭敬的说道:“恭喜父亲得偿所愿,只是孩儿办事不利少了一人,还请父亲责罚。” 程九阴感叹道:“我儿客气了,为父闭关多年程家全靠你把持,为父很满意,以后东平城只有我程家,只有你说了算,为父替你撑腰。” 好一对父慈子孝,却是行着逆天作恶的事情,城维元笑道:“孩儿等着父亲威震江湖,我程家必是江湖新出的武林世家。” 程九阴笑道:“东郡武林必是我们父子的天下,到时候等着大魏天尊复国后,我等便是第一世家。” 程家父子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另一边诸葛万里却是颇为头痛,宁安和刘山还是去了程府这倒是让一向果断的诸葛万里有些为难。 只听见外面一声呼喊,武安司的密探士垌却是传来消息。 士垌万分焦急的跑进大堂里面,直接说道:“大魏天尊联合程家,消息确凿,程九阴欲在今日成就玄牝寒月神功进入半步道临境。” 听到此事,诸葛万里登时站起,急声喊道:“传我命令武安司所有人直奔程府,程府上下一个不留。” 说完后诸葛万里又是连连感叹,“这宁安当真是有几分本事。” 程九阴见月悬头上,此时月光洒下,直接照射在石台上,程九阴高声喊道:“我儿看好洞口,替我护法。” 话音落下只听外面程乙跑进来喊道:“家主、老家主,外面是程管家派人送来了一个女童。” 听此消息程九阴大笑道:“哈哈哈,看来天命在我,速速带来,这送来的人也要重赏。” 程九阴一把按在一名女童的头顶,真气缓缓渡出,女童整个身体都被冻僵了,却见一缕极寒真气提纯而出,女童却是失去了性命。 只见宁安推着小车缓缓走过来,程九阴似乎是等不及了直接喊道:“哈哈哈你小子利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 只听见宁安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便拿你的命来。” 第五十七章 连根起(补昨日第四更) 宁安话音未落,麻袋里的刘山破开袋子,手里攥着朴刀直扑程九阴,程九阴匆忙一掌打退了刘山。 眼见月光即将消失,程九阴此时马虎不得,对着程维元高声喊道:“我儿为我护法,待我功成必斩这两贼人。” 说完程九阴身体向后跳动,稳稳落在石台上,又是抓过另一名女童。 眼见程九阴当面行凶,宁安与刘山俱是大怒,刘山大喝一声:“无耻贼人,还敢残害无辜,今日刘某定取你性命。” 刘山挥使着朴刀意图直奔程九阴,却是被程乙、程丙拦住,另一边程甲再度出现战住宁安,两人分身乏力。 山洞外面成队的程家护卫涌进来,在程维元的指挥下团团围着两人,宁安刀光左右飞溅,宛如星火流萤般闪过,身边之敌擦碰在这刀气之上登时受伤,更有严重者直接毙命。 刘山这边心急打断程九阴的恶行,手上朴刀刀招俱是攻杀之招,真气催动着刀势直奔程乙、程丙,“关帝拖刀”回身上撩,刀气迸发一刀斩了程丙。 只听见程乙厉声喊叫道:“三弟!”只是无人回应,程丙倒在血泊之中。 程乙素来阴险狡诈,只不过却和程丙手足情深,如同亲兄弟般,只听程乙对着刘山恶狠狠的说道:“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我三弟的亡魂。” 刘山一刀震退了周围的护卫,对着程乙勾了勾手指:“来吧,我也想用你的血祭奠这些无辜的孩子。” 一边是兄弟情深的盛怒,一边是侠者为民的情怀,两人兵器撞在一起,第一招便是杀招。 程乙催动着寒冰真气,“寒剑”悄悄释放而出,本以为刘山的刀势会被寒气阻断,却不曾想刘山真气充沛直接融化了寒气,快若奔雷的一刀斩来,撞碎了寒剑。 反观宁安这边,程府高手尽出却是拦不住宁安的脚步,大日净世刀法与破锋八式巧妙结合,又是一招“燃指供佛身”,不断逼近程九阴。 程九阴此时一边沐浴着月光,一边吸收着女童体内的极寒真气,短短一刻竟是有三十多名无辜孩童受害。 宁安见此时不能再拖了,手中泠泉挥舞着转了一圈,借着十二分筋力带来的冲力跳至空中,真气牵引着泠泉直射程九阴。 泠泉破空而来,呼呼的风声直接传到程九阴耳朵里,程九阴急忙腾空躲开这一刀,离开了石台上。 宁安又是借着泠泉的反弹力,牵引泠泉在周身旋转飞舞,洒出一片血色。 程九阴离开了石台之后,玄牝寒月功便失去了吸人真气的效果,只有在这寒石台上面,才能吸收到女童体内的先天阴元气。 宁安见阻止了程九阴的动作后,也是略有些奇怪,却见程九阴接着跳回石台来吸取阴元。 想到此处宁安也是猜到了这石台的作用,高喊道:“小山你我一起动手砍碎石台。” 刘山应声而动跳向石台,程九阴大功未成此时却是动不得太多真气,只能再次退后。 刘山一道“半月斩”袭来,配合着宁安的“劈山破锋”式,真气撞在石台上面,只听见石头炸响声,一片碎石摆在眼前。 程九阴此时被气差点走火入魔,真气乱窜,恨声道:“你们两个小贼,坏了老夫大事,今日便让你们感受一下半步道临的力量。” 程九阴虽是破境失败,但是也吸收了不少先天阴元气,玄牝寒月功加强了不少,可以暂时步入半步道临的境界了。 两道寒冰掌气袭来,一左一右分别打向宁安与刘山。两人连连挥出刀气对撞,不过这道寒冰真气却是不同于其他程家人的,真气凝实不同凡响。 只见两人各自硬接了一道寒冰真气,此时身体感受到了一阵凉意,刘山的眉毛上面已经挂上了冰霜。 宁安被这寒冰真气入体,寒气直接是封冻住身上经脉,宁安匆忙运起气海内的特殊真气,拖日拿云式所修炼的真气为纯阳内力,此时是被激发而出瞬间缓解了宁安的窘态。 程九阴桀笑道:“两个小贼被寒冰真气入体的滋味不好受吧,老夫要让你们经脉冻僵,真气炸裂而亡。” 刘山此时正在苦苦支撑着真气的流动,想来是真气被阻,周围护卫又是将刘山团团围住。 程乙此时抑制不住自身杀意,手捏着宝剑趁刘山无法动用真气的时候一剑刺来。 程乙冷声一喝:“刘山我要你血债血偿。” 宁安见好友深陷危机,十二分筋力配合着大日净世的刀法斩尽周围敌人。 只是宁安此时却是扑不到刘山身边,眼见程乙宝剑刺来。 生死关头刘山勉强调动出一道真气冲破封锁的经脉,险之又险的挡住了程乙的剑锋。 宁安则是轻功腾身而起刀气挥出,程九阴不屑一笑,随手拦下了这一刀。 只是宁安打的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主意,大日净世第四式“割肉饲鹰”带着宁安内力的加持,在程乙寒剑尚未凝结成型之时,砍在程乙身上。 与此同时,程府外面被东郡郡守夏侯衍的精兵团团包围住,武安司众人是直奔后山,程一天、程一川带着诸多家丁护卫试图阻拦却是被诸葛万里一剑斩落。 程家积蓄多年的力量一朝丧尽,面对精兵强将的进攻毫无胜算,要么举手投降,要么成了刀下亡魂。 诸葛万里此时是直掠向后山,并且吩咐道:“张松、曾克随我直奔后山,其余人等仔细搜查程府,顺便解救女童。” 众人纷纷应和道“是。” 山洞里面宁安将特殊真气缓缓渡入刘山体内,助其快速融化寒气,刘山受到宁安的特殊真气后竟然是瞬间化解了寒气,眼中倒有些惊奇。 程九阴好事被破,此时正是疯魔的时候,玄牝寒月功催动到极致,轻功纵起而来,半步道临境的压力果不其然。 一掌袭来宁安挥刀抵抗,却是抵挡不住这含怒一击,宁安口吐鲜血,真气紊乱。 场上局势彻底反转,宁安刘山双双受伤,程九阴狞笑道:“两位,安心的上路吧,这剩下的人都会给你陪葬的。” 程九阴凌厉攻势袭来,宁安勉强能够动用牵星术,正当宁安试图做最后一搏的人时候,一道剑光又是挡在了宁安与刘山的面前。 “陪葬?你若动他们,我叫你陪葬。”来者正是诸葛万里,剑插在地上,程九阴此时也是有些投鼠忌器。 张松、曾克落在宁安两人身边,手持兵器护住两人,宁安见自己人来了也是开口道谢:“咳,张兄曾兄谢过二位了。” 曾克开口道:“宁兄客气了,我等来的晚了,倒是让你们二人又当了英雄。” 宁安笑了笑没有回话,专心疗伤看着场上打斗。 程九阴眼神扑朔,厉声说道:“诸葛司丞,你武安司的人擅闯我们程家,我程家杀了他们两人也不为过。” 诸葛万里冷哼一声道:“程家勾结前朝叛徒证据确凿,程老家主还要杀我武安司的人,罪同谋反,族诛。” 程九阴听此却是冷笑一声:“如此,是我程家本事不济,不过我倒要领教一下诸葛司丞的万剑朝峰。” 只是程维元一听见家族被灭此时竟是按捺不住心头痛苦,昏了过去。 程九阴没空管自己儿子如何,提携着一道掌风而来,寒气瞬间遍布整个山洞。 诸葛万里笑道:“雕虫小技而已。” 话音落下地上神剑被真气牵出,化作一道流光剑影直刺程九阴。 程九阴寒月真气一出瞬间凝结成冰,好似法术,只不过这一剑过来,即便是寒冰真气也挡不住这惊世一剑。 程九阴旋转腾身而起,勉强躲过这一道剑锋,诸葛万里步入半步道临境多年,自然不是程九阴能抵得过的。 程九阴闷哼一声,玄牝寒月功催动起来,含怒用出了最后一招“玄牝功解”一身真气化作寒气而出,阴柔至极。 只见程九阴脸上扭曲着,身体略微颤抖,却是忍住了痛苦把这最后一招使了出来。 玄牝寒气弥漫,也是成功的延缓了诸葛万里的剑势,诸葛万里起身抓住神剑,脚踏虚空剑身流光,宛如当世剑神。 只见诸葛万里周身数道剑气凝聚而成,手中神剑光芒大作,却是诸葛万里真气催动的结果,周身剑气纷纷刺向程九阴。 玄牝寒气虽强,但是程九阴本就是强弩之末,剑气一道一道冲击着寒气,瞬息间破开寒气弥天,诸葛万里一剑刺中,剑尖透体而出,程九阴死。 众人见诸葛万里睥睨当世,剑术超神,均是放弃抵抗,跪地投降,夏侯衍也是带着精兵打了进来,身上染满鲜血。 诸葛万里吩咐张松两人先带着宁安与刘山回到武安司疗伤,旋即又是对夏侯衍说道:“此处已无大事,诸葛万里告辞,只是这些女童无辜,夏侯郡守还得妥善安置。” 夏侯衍拱手道:“司丞慢走,夏侯定会处理好此处。” “既然如此,诸葛去也。”诸葛万里随风而去,显得潇洒肆意。 武安司内看着疗伤的两人,诸葛万里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只是淡淡开口道:“这次是我决断错误,我必是要承认的,只不过你们是武安卫不是江湖侠客,还要考虑清楚。” 说完诸葛万里便转身离去,“侠捕吗?即便是侠捕也是捕快,不是侠客。”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在宁安耳边飘荡。 第五十八章 大安山(求订阅求推荐) 夜雨淋漓,东郡入夏的第一场暴雨,大雨冲刷着整个东郡大地,雨夜里马蹄声哒哒响起踩踏起一片泥水。 带甲十万斩阎罗,只见安山营内士兵皆是身被铁甲,手执刀斧,整齐的站在一起,唐安先站在众将中间身着雁翎金甲,手握宝剑,不减当年威风。 唐氏义子侍立左右,唐崇佐、唐崇焕分立左右皆是整装待发。 容定远手握大刀与士卒站在一起,恭敬的朝着唐安先一拜道:“禀唐帅,安山营将士整理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唐安先按手示意道:“众位将士听我一言,安山营的男儿俱是我大乾最勇敢的猛士,此番踏入大安山内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剿灭前朝余孽,各位可有信心?” 只听见下面齐声喊道:“上下齐心,万死不辞。” 唐安先笑道:“好!我唐安先在此谢过众位将士,传我军令,容定远率八百将士即刻启程奔赴大安山内。” 雨夜过后便是一天晴日,草上还有几滴晶莹的水滴,宁安看着眼前俏生生的佳人不禁有些恍惚。 只不过眼前的佳人似乎不是特别高兴,只听见唐瑶情绪低沉的说道:“宁大哥,瑶儿此次前来是向你道别的,我就要回京城去了,下次见面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语气哀伤又有不舍,可惜这北地并无南国红豆,也无依托相思之物。 宁安看着唐瑶轻声安慰道:“瑶儿姑娘不必难过,宁安有空定会前去京城。” 唐瑶抬起头瞪着眼睛问着宁安:“真的吗宁大哥,你要是来京城我便带你去那最好玩的地方玩耍。” 唐瑶眼睛微眯着,笑容只怕早已经刻进宁安心中了吧,宁安微笑道:“好啊到时候一定要你领着了。” 突然唐瑶趁着宁安不注意的时候抱住了宁安,唐瑶的脸微微发烫,宁安的心也是跳的不停。 “宁安,我有些怕以后见不到你了,自我父母去世后,你是为数不多的让我觉得很安心的人,好了唐瑶走了。”唐瑶说罢,松开手跑掉了,却有晶莹滴落。 宁安呆立在原地,只听见唐瑶最后的声音是一声俏皮的娇笑:“嘻嘻,不要说出去啊。” 马车缓缓从武安司后门驶出城外,宁安似乎还能看见唐瑶的手伸出来对着他挥舞。 “这就是年少的爱情啊,是不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啊。” 声音在宁安身后传来,却是司丞诸葛万里,诸葛万里似乎心情不错还能打趣宁安。 宁安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诸葛万里,转身回到房间里面。 此时东平城内一匹马从城北疾驰而来,一路不知道掀翻了多少摊位,却依旧没有停下,快马加鞭,直奔武安司。 马上人跳下马后径直走进武安司大堂里面,还不等诸葛万里反应,疾声喊道:“唐公有令,东郡武安司调派人手火速增援安山营,剿灭前朝余孽。” 诸葛万里合上正在处理的文书回答道:“知晓了,敲集合钟。” 钟声响起,整座东平城都能听见,城里面的武安卫听见钟声后疾驰回来。 大堂内诸葛万里看着眼前十几名武安卫,思索一阵后开口道:“此番前去大安山凶险异常,京城武安司已经派高手前来,只不过这毕竟是我东郡之地,不能输了脸面。” “宁安、刘山、张松、曾克、赵纯阳以及士垌一同前去,听命于唐公,宁安刘山对大安山比较熟悉,因此你们几个由他们俩带路,明日一早出发。” 诸葛万里吩咐好了之后又是叮嘱几人道:“大安山危险重重,你们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武安司和安山营加紧行动的同时,武林里面却是传出一则惊人消息,这是所谓的大安山宝藏现世。 燕平道上,无数江湖人士组成的队伍匆匆行进,浩浩荡荡纷纷借此踏入东郡,意图直奔大安山。 而平原镇里此时也是一片风声鹤唳,各门派的探子纷纷放出信鸽传递出宝藏现世的消息。 身处风暴中心的大安山此时是静卧在东郡的北部,万年不变,只等着人来探寻它的秘密。 “天尊,已经将消息传出江湖各派闻风而动,直奔大安山。” 大魏天尊坐在一处水潭旁边,轻轻用力便是钓上来一尾大鱼,将其放进鱼篓里面,“看来这些鱼儿真的上钩了,我们也要准备场好戏了。” 天尊拎着鱼篓站起,离开了这处水潭,“吩咐下去,全员收缩回祭坛处,告诉花夕颜把两生花准备好,我要血祭大魏天坛。” 侍卫应和一声后,快步离开了魏天尊身边,消失在树林之中。 宁安一行人在第二日清晨离开东平城,一路快马疾驰而去,一路上却是看见不少江湖人士成群结队的走向大安山。 众人看着眼前景象便能猜出几分事情的经过,只听刘山说道:“看来我们要赶快赶到安山营了,这么多江湖武人都是去往大安山的。” 赵纯阳开口问道:“刘兄,你久在平原镇可是知道大安山有什么宝贝?” 刘山笑了笑道:“宝贝没听过,只不过死人倒是见过很多,还有些人进去就出不来了。” 一听刘山这么说,赵纯阳是吓了一跳,捅了捅宁安似乎想确认一下,“宁兄,刘山兄弟说的可是实话?” 宁安点头回答道:“确实如此,大安山里面不仅很诡异,更恐怖的还有人心。” 宁安这么一说众人皆懂宁安的意思,又是催动马匹加快行程。 安山营内,容定远已经进入大安山一日有余,消息时刻传递而来,唐安先正看着送来的探报。 唐崇佐缓缓走入大帐里面对着唐安先说道:“义父,诸多江湖人士涌入大安山山口,武弟和业弟带着人马似乎与他们起来冲突。” 唐安先放下探报,看着唐崇佐说道:“无妨,告诉武儿业儿让他们过去,也不是发财去,老夫倒是希望有人替我们前去探探,打开山口让他们进去。” 叮嘱完唐崇佐之后,只听见外面马蹄阵阵,只听见帐外声音传来:“武安司武安卫奉诸葛司丞之命前来听候唐公差遣。” 唐安先笑道:“进来吧,如此我等可以出发了。” 唐安先宣布休整一夜后进发大安山,这一夜众人均是无心睡眠,宁安等人俱是打坐休息调匀真气内力。 刘山夜里睡不着出来溜达又是撞见了同样难眠的唐崇佐,两人打了个照面。 “刘兄弟,怎么是不是明日前往大安山里有些忧虑还是心有佳人孤枕难眠啊。” 刘山笑道:“唐大哥千万别这么说,我也不是阿宁,只是从长辈那里听了太多关于大安山的秘闻有些难眠罢了。” 唐崇佐轻笑一声道:“刘兄弟不必担心,他大魏天尊能进去,我等为何进去不得?” 听了唐崇佐的话之后刘山似乎轻松了不少,呼出一口气,回到营帐里面了。 第二日,唐安先又是穿着雁翎金甲,手握着金龙剑在众人的簇拥下上马。 只听唐安先说道:“传我命令,全军进发大安山!” 第五十九章 解冲突(求收藏推荐) 大安山口,众多江湖人士叫上至交好友准备一探大安山深处,得到命令的唐崇武和唐崇业也是按照义父唐安先吩咐放江湖武者进入。 紧随其后的便是唐安先带着的大队人马赶到山口,唐崇武和唐崇业见到唐安先大队到来,也是带着各自人马归队。 唐安先骑在马上,金甲在身丝毫不减当年风采,对着唐崇武问道:“武儿,江湖之中都有那些门派来了。” 唐崇武拿出一本小折子上面记满了唐崇武所见的江湖人士,恭敬的说道:“启禀义父这些江湖人士大多是散修,均是叫着自己相熟的好友,同道盟并没有来搀和,探子还没有发来消息。” 唐安先点了点头道:“终究是屹立不倒的武林第一盟这嗅觉便是灵敏,不似这些游兵散勇来此送死,定远可有消息?” 唐崇业回答道:“容将军的八百先锋已经抵达龙舌谷,前方道路已经摸清,似乎与前朝余孽交手了几次,并无过大损伤。” 唐安先说道:“看来这风行云伎俩穷了,我们先去与容将军会和吧,探马放出五里,五人一哨,一有异动马上来报。” 只听唐崇佐喊了八队人马朝着不同方向跑去,唐安先又是吩咐道:“沿途留好标记,崇义、崇文还有三个老家伙此时也在往这边赶。” 唐崇佐开口问道:“义父说的可是唐氏三仙三位前辈?” 唐安先大笑道:“什么三仙就是三个打一个打上瘾的三只老乌龟,哈哈哈。” 这唐氏三仙乃是唐家当年三名武学天才,居然是参悟透了唐家的三才剑诀,这三人一人练了一本,各得天地人三部传承,组合起来便是唐家威震天下的三才剑阵。 大军行进山中半日走了也有二十多里山路,看起来唐安先并不着急行军,宁安等人骑马在最中央也没有什么任务指派。 只不过这时大军却是停了下来,前边探马高声喊道:“报,前方有大批江湖武者挡住去路,二统领被围在其中。” 唐安先听此消息是勃然大怒,命唐崇佐带着一干武安卫前去驰援,大军奔赴前方。 唐崇焕此时情况确实有些紧急,带着十几个人被几十人团团围住,而且这江湖散修里面也有不少武功高强之辈,如今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唐崇焕。 唐崇焕高声喊道:“众位武林同道,我唐家与各位素来是以和为贵,对于江湖散修也是极其客气,如今这般所为何事。” 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传来:“在下无坤,唐家本是与我们素无仇怨,只是为何你们要在这背后偷袭我等!” 唐崇焕开口道:“原来是塞北三煞的地煞武坤老兄,老兄这话便不对了,我等大军尚在数里之外,怎么会偷袭你们,况且我们此番前来是为剿灭前朝余孽而来,不会对武林同道下杀手的。” 武坤冷哼一声道“唐兄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这具尸体你好好看看,还想狡辩什么!” 武坤身后一人大力扔出来一具尸体,身上穿的却是武安司的衣服,看起来是被一拳打死的。 “此人杀了我们好几位兄弟,却是被我几拳打死,唐兄弟有什么想说的吗?” 唐崇焕额头汗水滴落,此番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若是以唐崇焕平日的性子,必不会如此低三下四,只是眼下义父大事要紧也不得不低头。 唐崇焕笑了一声解释道:“武坤兄定是误会了,武安司的人还在后面,此人必是前朝余孽设下的圈套。” 武坤等人均是大笑,“圈套?我们凭什么信你的,在下这双铁拳请唐兄弟来试试吧。” 这武坤就在大漠塞外,靠的一双铁拳打遍塞北,又有“大漠黄烟平地起,铁拳直撼九万里”的称号。 武坤一拳袭来,唐崇焕抽出腰间宝剑碰撞在铁拳之上,一股大力袭来,震得唐崇焕双臂发麻,险些握不住宝剑。 武坤落地提拳亮掌,再度扑向唐崇焕,铁拳带着风声,真气震荡在唐崇焕的剑上,剑身崩解,一片划过竟是划破了唐崇焕几缕头发。 只听武坤调笑道:“都说唐家三才剑诀名震江湖,怎么也就这点威力,当真不行。” 反手又是一拳打出一道真气直奔唐崇焕,真气碰撞在真气之上,发出一声巨响,只见一杆长枪拦在唐崇焕面前。 “琅琊唐氏不容宵小嘲讽,众位在此截杀朝廷军队,可是要被灭门的。” 武坤冷哼一声道:“你又是哪里来的,老子武坤可不怕你们唐家,你等杀害我们江湖同道却是倒打一耙,来吧我来试试你有几分本事在此夸下海口。” 武坤再度提拳而来直扑马上的唐崇佐,唐崇佐长枪舞动一记撩刺挥出,枪尖点在武坤的铁拳套上面,擦出点点火星。 唐崇佐踩住马镫,轻功腾身而起,单手提枪向前,另一只手马上接住长枪,空中刺出。 武坤铁拳从下向上撩,在枪尖刺过时候一拳打在枪杆上面,另一只手抓住唐崇佐的长枪。 唐崇佐一手握住长枪双腿踢出,连环踢打在武坤胸口,这一合便是唐崇佐小胜一招。 其他人见武坤攻势受阻,布袋散人、五花剑客、葫芦童子等散修纷纷准备上前助拳。 此时宁安等人也是赶来相助,宁安、刘山分立唐崇佐左右两边,宁安一刀挥出直接阻断几人支援的路径,这一招技惊四座,打退了几人生事的想法。 唐崇焕见武安卫前来,也是连忙上前解释道:“众位江湖弟兄看好了,这武安司的武安卫俱在此处,这截杀你们的肯定不是武安司的人。” 唐崇佐此时倒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人冒充武安司的人,意图挑起两家纷争。 唐崇佐也是开口解释道:“我等行军在即,虽非江湖中人,却也是懂得江湖规矩和道义,要不请武安司的兄弟说一说。” 宁安看着眼前的尸体,此人从未在武安司里面见过,摇摇头道:“此人并非我武安司的人,宁某保证。” 武坤依旧是一脸怀疑道:“死了人了便是不认了,我等怎知道是不是你们早已经串通好了的?” 宁安心里沉吟一阵,开口说道:“不如我等武安司兄弟与你们同行,若有冒充我们的人来截杀各位,我等愿意前去斩杀此等贼人,以证清白如何。” 此话一出周围的江湖人士均是点头赞同,似乎是个好主意。 武坤却是眯着眼睛说道:“小兄弟不是我说,你这样子看起来武功也不是很高,如何信得过你们。” 宁安轻笑道:“若是不服,一试便知。” 此话正中武坤下怀,武坤瞬间飞掠而来,铁拳带着真气拳意直接砸了下来,泠泉铮然出鞘,宁安大日净世刀法一刀震退武坤,武坤脚蹬在地上又是接力而来。 武坤此时是学聪明了,双拳左右夹攻宁安,意图用铁手握住宁安刀身,宁安却是真气催动,泠泉爆发出阵阵刀气使武坤无法靠近刀身,宁安抽刀断水,刀停在武坤面前。 “兄弟武功高强,在下甘拜下风。”人在屋檐下,武坤也是干脆利落的认输了。 一阵商议后宁安、刘山和唐崇佐随着这群武者继续向前,唐崇焕等人原地等候唐公队伍。 宁安等人跟着江湖队伍一路向前走去,穿过一片树林后,却是来到一片茂密的竹海之中。 竹子随着风来回摇荡,发出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众人经过此处时均是提高了警惕。 只听见琴声传来,响彻在这整片竹林之中,竹子随风摇摆似乎在应和着琴声。 武坤走在前面,开口道:“竹林有人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下,一道剑影浮现直接取了一人性命。 剑锋杀人之后又是隐藏在竹林之中,江湖众人有些惊惧不敢前进。 宁安拔出泠泉砍到了几根竹子一跃而上,声音传了下来:“我去看看便回,稍待。” 宁安手握住翠竹,手提着泠泉看向竹林深处。 “出来吧,躲在后面有什么意思呢。”宁安话音落下,用力拽着竹子压了下来,一刀划过,杀手就在一排竹林后面露出身影。 只见此人轻功运起踩着竹子逃走了,宁安跟在后面借助竹子的弹性来回摇动。 宁安划过一道刀光斩断了杀手所在的竹子,杀手亮出剑锋直指宁安。 宁安转身翻腾躲过了一道剑气,泠泉碰撞在三尺青锋上面真气震散了许多竹叶。 杀手见宁安武功高强也不愿再做纠缠,此时竟是脚踩在一根竹子上面,顺势而上。 泠泉一刀插在竹子中间扬刀向上,七八米长的竹子从下到上被宁安切成两半,杀手眼神中似乎有些惊惧,一剑刺出却是被宁安躲过,刺进了竹子里面。 刀光闪过,杀手顺着竹子一路坠落,被宁安一刀斩杀了。此时,竹林里面的琴声停了,宁安拖着尸体走了回去。 尸体被放在武坤面前,众人见到宁安不过一刻便回来了,内心震惊之余又有些恐惧,武坤也是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是一场误会,我等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说完后一群江湖人士便是抛下宁安几人匆匆而别,似乎有心远离他们几人。 第六十章 兽潮(上)(求收藏推荐) 入夜的大安山在初夏也是有些微凉,唐安先治军严谨又善带兵,此时早已经是搭好了营寨分配好了守卫和暗哨。 宁安等人已经进入大安山有几天了,除了在竹林里面杀了一名冒充武安卫的刺客外,便没有再碰见过前朝的人了,整个军营里也都是放松了几分警惕。 篝火噼啪的响着,夜色下的大安山与黑夜融为一体,随着更多的江湖人士涌入大安山里面,江湖武者这边过的并不太舒服。 江湖恩怨情仇,是是非非太多,即便在这深山里面却也能看见几个仇人或是素有嫌隙的人,这便让这些所谓的江湖侠客大打出手,本事不济的自然就是一命呜呼。 因此原本团结一心的江湖武者此时又是分成了诸多小队伍,五六个人走在一起,化整为零散布在大安山各处。 鬼刀骆宝善拖着自己的鬼头刀坐在篝火边上,今晚是轮到他替其他几位兄弟守夜。 长夜漫漫,骆宝善喝了一口酒盯着篝火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围万籁俱寂,只有风吹树叶的婆娑声音。 骆宝善靠着一棵树边上显得颇为放松,夜里的大安山似乎真的很安全。 只不过此时树上缠绕着的猎手出动了,悄无声息的靠近树下的骆宝善,柔软的身体瞬间绷直而起,毒牙咬在骆宝善的脖子上面,骆宝善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面色发黑死掉了。 此时他们的周围无数毒蛇盘踞,滑动向前而行,一个营地里面俱是尸体。 天亮了似乎危险也过去了,唐安先大军拔寨而去,前头探马开路,接着向前探索。 此时江湖武者这边似乎炸开了锅,原本就在附近不远的同道今日却看不见了,又是有人发现了诸多惨死的尸体,大安山的诡异传说又是在武者之间传扬着。 看着地上发黑的尸体,燕双飞摸着下巴开口说道:“大哥,这人是鬼刀骆宝善,看起来像是中了蛇毒而死。” 任独立回应道:“看起来却是蛇毒,只不过武者真气流经体内,蛇毒入体能抵挡个三五时辰不是问题,只能说明这蛇有问题!” 眼前一幕不仅发生在江湖武者这里,唐安先的军队途径一处树林时气氛也是有些异样。 前行的探子刚踏入树林深处便有一毒蛇从树上飞来,张开着毒牙直扑探子,好在这探子机灵,用手中兵器打开了毒蛇,准备回去复命。 只是这探子刚跑回去,还未开口就觉得舌头发麻,只见后背趴着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悄无声息的落在探子身上,待到唐崇佐过来时,探子已经死了。 蜘蛛似乎不满足于一人,飞身而起蛛丝喷吐直奔唐崇佐,唐崇佐一枪递出,戳烂了蜘蛛的肚子,里面的脓水绿血流出来显得格外恶心。 唐安先高声叮嘱道:“吩咐下去,伐木开道小心戒备。” 唐崇武应和一声匆忙离开带着人在前面伐木开路。 只是这树林之中不止有毒蛇、蜘蛛,不知道是人的味道吸引了它,还是砍树的声音吵醒了这位丛林之王,一只老虎吼叫着慢步直奔砍树的唐崇武等人。 唐崇武听见这虎啸山林,也是多了几分戒备,手握宝剑吩咐道:“我去会会这老虎,你等接着做事不可耽误进度。” 说完唐崇佐也是慢步接近老虎,老虎似乎显得十分愤怒,虎口大开虎啸不止,微微甩着头看着眼前的唐崇武。 此时老虎动了,虎爪锋利光亮这一爪下去只怕是常人早就开膛破腹了。 唐崇武长剑刺出,对准老虎的腹部而去,这老虎却是十分警觉,身体在空中翻滚躲过了这一剑。 老虎此时更加愤怒,后爪不停的刨地,尾巴来回摇晃竖起,后腿用力蹬起又是准备取唐崇武性命。 唐崇武真气催动硬撼老虎利爪,剑撞在老虎前爪上面发出碰撞声,唐崇武见机向地上一滑,脚朝上蹬,一脚踢在老虎腹部。 老虎被踢了一脚身形不稳,滚在地上,唐崇武当机立断长剑剑招挥使,真气运行,一剑刺穿了老虎的身体。 唐崇武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心里暗道这大安山果然不同,就连这山间野兽都狡诈无比。 这一天下来唐安先大军行进不到十里山路,却是碰见了好多次野兽的袭击,宁安却是想起了医圣天墟的兽潮,似乎两者有异曲同工的感觉。 宁安猜的不错,此时在大安山各处树林之中,一群蒙面人不停的撒下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遍布整个树林。 只见一只兔子误食了沾有粉末的草后,在地上不停翻滚,起身后竟是一口咬掉了同伴的耳朵,小兽如此,大兽便更不必说了。 宁安策马来到唐安先身边,恭敬一拜开口说道:“见过唐公,此处野兽颇有异常,与当日我在医圣天墟所经历兽潮相似,若是形成兽潮,只怕是凶多吉少。” 唐安先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这么几只野兽便要我大军损失了许多,若是真有你所说的兽潮那该如何是好。” 宁安开口道:“医圣天墟之人似乎会用天星草作成香囊配戴在身上效果显著,只是不知道大安山的野兽是否可行。” 唐安先沉吟一阵回应道:“既然宁小友有想法不如试一试,总比多添人命要好。” “唐公仁慈,在下这就去试一试。” 唐安先听了宁安的话不禁哑然失笑,沉吟道:“仁慈吗?慈不掌兵,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 宁安对于天星草的模样极其熟悉,慕筱筱当日的捉弄也是历历在目,宁安走入树林之中想找一找有没有天星草的存在。 树上又是一阵骚动,一只猴子落在了宁安身边,宁安快速抽出泠泉小心戒备。 这猴子颇有灵性,见到宁安之后也不害怕,也没有像其他凶兽一般发起攻击,而是双手合十像是做恳求之意。 “你这是有求于我吗?”宁安问了猴子一句,只不过问完宁安就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猴子如何听的了人话。 惊奇的是猴子居然听懂了,颇为灵巧的点了点头,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似乎在为宁安带路。 宁安随着小猴子向树林深处走了许久,这树林中的野兽均是变成了凶兽,暗藏杀机,宁安也不知道斩了多少野兽。 宁安被小猴子带着来到了一处水潭边上,颇为巧合的是,这水潭边上却是长着许多天星草,宁安心中有些喜悦。 小猴子指了指挂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棵树,这树长在了光滑的石壁上面,树上还挂着一顶帽子。 宁安道:“小猴小猴,你这是让我帮你把帽子拿过来吗?” 小猴子又是点了点头,手舞足蹈的颇有灵性。 宁安轻功运起脚踩在光滑的石壁上面也不会滑下去,泠泉勾住帽子后,宁安抓住帽子飞身下坠。 只不过此时水潭里面却是窜出来一张血盆大口,一只水蛟早已经等待许久,见宁安送上门来也是不客气了。 宁安此时极速下落却见水蛟腾起,已然是控制不住自身的坠势,只得手中泠泉刺下。 泠泉刺在水蛟的表皮上面并未刺穿,却是滑到了一旁,宁安脚点在水蛟头上,水蛟来回扭动身体试图甩下宁安。 整个水潭被搅和的泛起一片涟漪,宁安十二分筋力使出,一脚踏在水蛟头上借力而去。 水蛟被这一脚踩的头晕脑胀,一头摔进了水里激起阵阵水花。 水蛟潜入水底后似乎仍不甘心,又是浮出水面冲着岸上吐着蛇信。 宁安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头大水蛟,将帽子戴给小猴子,泠泉挥舞出一阵刀气直扑水蛟。 宁安轻功运起脚点在水面之上,冲着水蛟而去。 水蛟摇动着身躯直奔宁安而来,刀气碰撞在水蛟身上炸起阵阵水柱。 水蛟这一身皮似乎是个宝贝,宁安的刀就是刺不破这皮,又是一脚踢开水蛟,拉开距离。 水蛟依旧是怒气冲天,张开血盆大口要一口吞掉宁安,宁安见此机会催动真气,泠泉一刀飞出,直刺蛟口之中。 宁安十二分筋力挥出去的泠泉带着开山破石的威力,又加之真气牵引,一刀插在蛟口上颚,直入脑髓,蛟血喷出染红了整片水潭,宁安抽刀而出,又是对着水蛟刺了几刀。 水蛟一身都是宝,宁安用泠泉剥开了水蛟的皮,又是抽走了水蛟的筋,这皮回去缝制成内衬后,冬暖夏凉刀枪不入,自然让宁安颇为欣喜。 宁安又是采了这许多天星草,似乎功效不错,在离开树林的时候并未受到凶兽攻击,又是解决了大军的一项难题。 第六十一章 兽潮(中)(求推荐) 天星草带回来后,唐安先命人紧急缝制了一批香囊,让宁安等人拿着前去试探,果然如宁安所说,凶兽不再袭扰。 唐安先大军接着向前开路,容定远的先锋营已经两天没有传来消息,想来定是因为这凶兽横行没了消息。 心系学生安危,唐安先也是不停催促着军队向前推进。 江湖武者这边就不是特别好运了,连续几日的凶兽袭击死了诸多武者,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暂时放下仇怨,共对凶兽。 在几个大门派的有意组织下来探宝的江湖高手被集合在了一起,又有许多得到消息的人不停的加入进来。 雷火堂在这群武者里面显得格外的受尊重,雷火堂的霹雳弹在此处发挥出了以往没有的作用。 只见一声炸响火光四起,一只野狼踩中了雷火堂早已经设好的陷阱,当场被炸成焦肉。 雷火堂的周轰此时是得意洋洋,身边的武者纷纷夸赞道:“周兄的霹雳弹果然是当世神器,我等佩服。” 这火药弹丸原本对于武者来讲杀伤力不是很大,并无过多危险,然而到了这凶兽身上,凶兽没有防备也没有真气,自然威力大了。 况且野兽怕火和响声,这霹雳弹真如其名天雷勾动地火般震慑山林,因此凶兽不敢靠近。 任独立和燕双飞此时也是在这一大群武者之中,两人乃是自小长大的兄弟,受到铸剑峰首座的邀请一同前行。 燕双飞看着人前笑的颇为得意的周轰,不屑的说道:“这人前几日还跟个孙子一样跑,如今是变成大爷了。” 任独立说道:“二弟不必在意,现在这人还有些用,如此便由他去吧。” 燕双飞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唐安先向前行进两日,此时是终于收到了容定远的书信,书信上面说容定远那里一切安好,也是放心了许多。 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前行大军均是一震,马匹被惊的有些发毛,嘶鸣不止。 唐安先高声道:“武安卫前去探查一番,其余人安抚坐骑原地待命。” 宁安、刘山等人顺着声音的源头悄然接近,声音又是传来,响动越来越大。 只见一群江湖武者围住了几只凶兽野狼,凶兽似乎有些颤抖,一改之前的凶狠。 只见一名稍微年轻的男子站在最前面,头发有些乱,显得颇为放浪,在那里大笑不止。 宁安等人赶到附近后,也没有快步靠近,而是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野狼似乎发狠了,张开嘴巴露出牙齿,猛扑向前,这名年轻人有些慌张赶紧向后退去。 几只野狼则是颇为狡诈,表面上发狠攻击,其实是破开包围圈跑掉了。 只是这几只野狼直奔宁安等人而来,在江湖武者眼里宁安等人必死无疑。 燕双飞见此刚要上前施以援手却是被任独立拦住,“二弟不急,这狼群似乎对他们没兴趣。” 令众人惊奇的是,狼群饶过几人而去,在反应过来时候宁安几人走到面前。 宁安拱手一礼道:“诸位江湖豪杰,在下几人奉命前来探查情况,原来的霹雳弹的响声,无意打扰,告辞。” 正当几人要走的时候,一名挎着刀的矮小男子喊住了几人。 “喂,你们几个给大爷站住。” 话语中透露着一种嚣张的感觉,刘山听了之后一脚踏来,朴刀搭在了这男子肩上。 刘山声音有些冷,开口问道:“你喊我们?我好像听的不太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挎刀的男子高声喊道:“各位同道救我,瞧瞧这些人好生嚣张啊。” 当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这挎刀男子先是上来挑事,此时却是大喊救命。 宁安看着这略有滑稽的男子,笑道:“这位老兄似乎说错了些事情,不是你喊住了我们吗?” 男子颇为无赖的说道:“大爷我喊你是代表在场江湖同道发问,你等为何不被凶兽攻击,莫不是这凶兽是你们搞得鬼?” 宁安摇头大笑道:“凶兽如何而来我等不知道,躲避凶兽之法告诉你也无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男子眼神微微发热,似乎急切的想知道秘密。 其实在场的众人均有疑问,只不过有些人碍于面子和地位,这才有了这人的滑稽表演,江湖上活的最久的往往不是武功高强的侠客,而是见风使舵的商人。 宁安声音变得冷漠道:“只不过你要下跪求我。” “你也太放肆了。”面皮被挫自然恼羞成怒,一道从人群中射来的暗器直奔宁安。 刀光起,宁安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暗器飞刀插在地上只不过已经变成两半了。 张松等人也是拔出兵刃对着这不知多出他们几倍的江湖人士。 宁安提刀在前冷声喝道:“若是缩头乌龟只会暗地里偷袭,还请练练飞刀吧。” 此话一出直接激怒了刚才出手的人,此人一掌袭来,来者书生打扮,却是格外的阴冷,瞧着便是心狠手辣之辈。 不过这正中宁安下怀,若是不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只怕的得寸进尺难以压服。 燕双飞看着跳出来这人,惊声说道:“原来是江南邪生,祸心奴。” 任独立却是笑道:“这武安卫倒是好手段,这祸心奴平日最恨别人骂他乌龟。” 燕双飞似是想到了什么也是噗嗤一笑,“只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说对了。” 江南邪生掌风凛冽,这一掌乃是他成名绝技“祸邪印”,掌中暗含毒气,中者均是毒发身亡。 “小子你找死!”掌风袭来,宁安手中泠泉急转,挥出一道刀气,大日净世第一式大日降魔使出,配合着身法一刀划过。 江南邪生手捂着胳膊,宁安刀上还沾着他的血。 任独立微微点头道:“这人武功高强,尚在你我之上只怕是已经摸到武道门径了。” 燕双飞看着宁安的刀也是喃喃道:“好强的刀法,只怕是传承久远。” 宁安看着江南邪生笑道:“怎样究竟是谁找死,再试我一刀如何。” 话音落下宁安一刀再度袭来,与一柄长剑相撞,剑主向后踩了一步方才挡住宁安一刀。 “老夫铸剑峰首座剑七,少侠武功精湛,老夫佩服。” 宁安眼前名为剑七的老者手上执着一把剑,古朴无光却是有一丝神韵在里面。 宁安说道:“见过剑七前辈,宁安无意生事,不过也不怕有人生事。” 剑七老者笑道:“宁少侠有礼了,能否看在老夫面子上揭过此事如何。” 宁安点头道:“自然可以,我等也正好要离开。” 剑七拱手道:“只是不知道宁少侠可否透露一下如何避开这等凶兽攻击,我等在此谢过宁少侠了。” 宁安开口道:“只需采集天星草制成香囊便可。” 剑七老者回应道:“如此,我等真是感激不尽。” 说完宁安等人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群表情阴晴不定的江湖武者。 周轰自然是有些无奈的,众人不再需要霹雳弹的威慑帮助,对他的态度也是急转直下。 只不过江湖往来一向如此,又有几人能交到知心好友呢。 入夜后两方各自安营扎寨,只不过彼此都不知晓两方在同一座山上。 夜里一阵琴声响彻整座山上,琴声清绝天下,只是这山周围的凶兽缓缓聚集在了一起,将整座山包围起来。 夜里琴声袅袅而来,众人皆是被这琴声扰醒,唐安先快步走出大帐,大声喊道:“所有人提高警惕,小心戒备。” 一片黑色的丛林里面,一道道凶光乍现,奔向山头。 第六十二章 兽潮(下)(求收藏推荐) 一声虎啸一声猿啼又夹杂着几许狼吟,响彻整座山,在琴声的指引下目露赤光,杀意掩藏不住。 也许是琴声有些诡异,众人均是加强了些许戒备,哨塔上的哨兵紧盯着远处,只是火光消逝的地方就是目力所及最远处。 光芒下第一只凶兽踏了进来,哨兵本以为是偶尔窜过来的野兽,只是用自己挟带的弩箭射向凶兽,只是再一看整个营寨周围俱是凶兽,一只变色龙悄然靠近哨兵一口咬在喉咙上面。 哨兵到死也不知道究竟被什么吻住了喉咙,只是拼死摇响了警钟。 警钟敲响,整个营寨的人纷纷进入指定位置,唐崇佐带着宁安几人顶在唐安先前方,诸多士兵竖起长枪对准寨门。 另一边一群江湖人士俱是老江湖了,虽然这些人各怀心思,只不过在未知的危险面前,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拔出兵器,看向四周,却见这一番令人汗毛直立的画面,密密麻麻的凶兽向此处袭来,包围了此处。 凶兽袭来,琴声传遍整座山头声音来回飘荡,只听闻琴声忽然变得急促,凶兽此时一拥而上,极其恐怖。 前排士兵架起盾牌,形成一个圆圈挡在了前面,盾牌手均是营内强壮有力实力高超的士兵,此时站在最前方丝毫看不见畏惧。 唐崇焕站在靠前的位置大声指挥道:“不要心急,等凶兽攻上来再做回击,长枪手准备,刀斧手站在后面一有凶兽冲阵立刻动手。” 唐崇焕布置详尽周密,武功虽然稀松平常,军阵要略却是颇得唐安先真传。 凶兽袭来不仅是曾经让人战栗的猛兽,即便是一些毫无攻击性的小兽都是蜂拥而至。 一头山豹一头撞在盾牌之上,冲击力之强让这些盾牌手只得咬牙硬撑。 安山营的盾牌设计巧妙,盾牌边上各留两个半圆的孔,当盾牌合在一起时便有了一个长枪可以伸出去的孔洞。 第一波冲上来的凶兽均是死在了这长枪下,安山营的防御初现成果。 另一边这群江湖人士便没那么好运,只能是提起兵刃与凶兽搏斗在一起,有时候又有毒蛇毒虫暗中出来咬上一口,当真叫苦不迭。 任独立一剑砍翻了一只野狼后,转身一剑又是斩在一条毒蛇上面,人与人的厮杀都无此时这般费力。 起初众人还能厮杀的起劲,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皆是疲惫之相。 此时有不少武者是抱怨起宁安来,觉得是这天星草的问题。 就连燕双飞也是暗暗怀疑道:“大哥,这兽潮凶猛不会是朝廷的人搞得鬼吧。” 任独立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这兽潮如此猛烈想来和这琴声分不开干系。” 安山营的盾牌下已经留下了太多尸体和血,连续的进攻让久经战阵的安山营士兵都有些乏力,最关键的还是面对着无尽的兽潮。 宁安等人也被吩咐上前帮助士兵一同抵御凶兽的进攻。 只不过宁安等人虽说是真气挥洒而出,却只是留下几只野兽尸体,其余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唐安先见到兽潮毫无停止之意,沉吟一阵开口道:“找个凶兽最薄弱的点,全军冲出包围圈。” 唐崇焕跑过去仔细巡查一番后高声喊道:“义父,这往山顶上去的方向凶兽最少。” 唐安先直接命令道:“全军突围,向山顶方向进发。” 虽然唐安先也知道这山顶上非是安全的地方,只是与原地等死相比倒是多了几分生机。 “崇佐带着武安卫前头开路,后面盾牌手小心。” 唐崇佐、宁安等人大步向前,此时并没有运起轻功,目的自然是节约真气。 宁安中泠泉挥洒,真气并未过多消耗,只是凭借着刀招精妙来与凶兽厮杀,如此一来对刀招竟然是有多了几分领悟。 来回的突刺已经是结果掉了诸多凶兽,一来一回之间许久未曾领悟的破锋八式此时又多了几分理解。 突字诀讲求的就是这连续战斗中刀锋不停的进攻节奏,宁安此时面对潮水般袭来的凶兽,对于“移步突刺”的领悟又是加深了几分理解。 宁安向前踏出一步,又是一刀刺入眼前野猪的眼睛里面,移步突刺的突字诀显然已经领悟。 刘山这边也是战绩颇丰,朴刀在此处施展犹如旋转的风车,刀光乍现时就扬起一片血气,有些凶兽干脆就是被刘山大力敲死的。 众人浴血奋战终于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只不过依旧有小半的士兵在突围中丧命。 “这边凶兽较少,大家一起朝着这边走。” 江湖武者们厮杀了一个时辰,也是伤亡惨重,没有盾牌的保护,只能够依靠自身精湛的武艺来活命了。 周轰是不停的扔出自己的霹雳弹企图吓跑这些凶兽,只不过凶兽在琴声的操纵下悍不畏死,霹雳弹威力有限,失去了作用。 任独立剑招精妙真气缓缓在经脉中奔腾而出,真气内力催动下形成一道波浪形剑气,扫清了大量凶兽。 此时两方是纷纷向山顶跑去,远处看时就像是两束火光相遇。 唐安先看见前方火光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前方是谁速探速报。” 江湖武者这边也是犯了嘀咕,“兄弟们事情难办了,这前面是敌是友分不清啊。” 两方相遇却是显得有些紧张,不过眼前的宁安等人倒是有些显眼。 “是朝廷的军队,看来他们那边也受到攻击了。”不知道语气是庆幸还是什么情绪,只是江湖素来有比惨的心态。 “报,前边不是前朝余孽而是一群江湖武者。” 唐安先听了之后又是思索了一番开口道:“先别管他们,全力应付兽潮,整理队伍。” 江湖武者这边也是喊起话来:“朝廷的兄弟,我等均被兽潮困在此处,不如此时联手共抗这凶兽如何?”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两边也顾不得提防戒备了,此时若是有人生事只怕会被直接剁成肉泥。 兽群此时已经是完成了包围任务,似乎像是有意驱使两方相遇一般,两方一相遇琴声瞬间高昂激情,节奏都快了不少。 琴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凶兽也变得愈加疯狂,宁安手中的刀已经不知道挥舞了多久,好在真气充沛,力扫千钧的一道刀气又是死了不少凶兽。 “宁兄弟当真是好功夫。”宁安身处与江湖武者交汇的地方,赞叹声正是任独立。 宁安一刀扫出又是移步突刺连续作战锐气丝毫不减,开口道:“兄台谬赞了,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任独立向后跳了一步,喘了口气道:“在下任独立,旁边的是我二弟燕双飞。” 宁安笑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真武剑派双杰久仰久仰。” 这落花微雨乃是真武剑派较为知名的侠客,江湖人称真武双杰。 任独立也笑应了一声道:“月下独酌宁安之名在下也早已听闻。” 互相吹捧之际也不忘斩杀凶兽,连续厮杀了一个多时辰,即便是一些先天高手都有些真气滞涩。 琴声时而悠扬时而低沉有时候也有重复的音阶夹杂其中,只是其中的声音传递到宁安耳朵里面,却是让宁安听到了破局的关键。 宁安拉过刘山道:“小山我好像知道这琴声从哪里传来的了。” 刘山正忙着与凶兽厮杀,大声喊道:“什么?知道琴声在哪又怎样。” “这凶兽只怕是有人操纵,琴声一绝兽潮自然停下。” 刘山回应道:“那好,可是要我给你开路。” 宁安回应道:“正是如此。” 旁边的任独立和燕双飞听了之后也是对着宁安高呼道:“宁兄我两兄弟愿助你一臂之力。” 只见四人此时是轻功点地而起,宁安冲在最前方,脚点在凶兽的头上,泠泉挥出一道又一道的刀气为其开路。 琴声悠扬可是在宁安耳中却是另一番景象,琴声虽然清绝入耳但仔细一听隐约中有回音夹杂其中,这整座山昨日已经被武安卫探寻的七七八八,其中便有一处类似回音壁的山谷。 宁安等人一路奔向山谷里,愈加清晰的琴声更是证明了宁安的猜测,几人一路杀过来也是身染兽血。 只见山谷中隐约有一人影盘坐在里面不停的拨弄琴弦。 抚琴之人似乎看见宁安几人,琴声一怔后,却又是转变了琴曲,宛如疯魔一般。 此时的兽潮则是更加凶猛,诸多武者都身受创伤。 宁安几人直面琴声,琴弦弹起却有数道真气波袭来,几人刀剑抵挡,却发现这真气丝毫不弱。 宁安顶着真气向前冲,泠泉划破一道又一道的气劲,宁安筋力加持,泠泉破空生风,大日净世第六式燃指供佛身直奔抚琴之人。 抚琴者手指来回拨弄,古琴旋转而起,男子十指连弹打出数道真气挡住宁安一刀。 刘山则是从侧面袭来,刀势沉稳,抚琴之人只得躲避。 任独立和燕双飞借着打斗的机会也是施展出了合击剑术“真武阴阳剑”,剑光三尺直射抚琴之人。 只见抚琴者将就琴抛起,双掌真气催动挡住了这道绝世剑气。只不过古琴抛出时宁安泠泉划下,古琴发出一声铮鸣,被劈成两半。 抚琴男子见此登时后退,飞身而去,“哼,后会有期。”只留下一句碎语便不见了踪影。 琴声一停无数凶兽像是失去控制般齐齐倒地,山顶之人便知道是宁安等人成功了,也是纷纷松了一口气。 一夜战斗颇为惨烈,整座山都是满地尸体,泥土显得格外鲜红,又有不少伤势严重者,这一战朝廷和江湖均是伤的不轻。 第六十三章 血祭坛 大安山真龙陵,篝火冉冉映照在众人脸上,周围尽是冷漠肃杀的气氛,只不过这龙陵丝毫看不见陵墓的样子。 龙陵是前朝人对这一段山脉的称呼,若说这龙陵山有没有皇陵,恐怕前朝魏人也不知道。 只是众多江湖武者皆是被这龙陵山有皇陵的传闻鼓动而来,仿佛大安山里面真的有宝藏一般。 只是大乾百余年的历史里,江湖百年大事之中,从未说有人从大安山中带出来了惊世武学或是宝藏,倒是失踪其中的人有许多。 鹰声尖啸而来,旋即降落在大魏天尊的手臂上,天尊拿起鹰腿上的书信,又将雄鹰放飞了。 “岳羽兄,七年不念甚是挂念,魔罗波旬与岳兄一向引为知己,只可惜近来闭死关感悟天人武道,愿出关后得见大魏旌旗。” 大魏天尊岳羽喃喃自语道:“许久未曾有人提过的名字啊,看来这大乾之乱必由我岳羽始矣。” 收起多余的心思,天尊岳羽依旧是一身蓑衣,开口吩咐道:“让花夕颜在天坛动手,其余人等在入龙峡等候,我要再给这些人送份大礼。” 兽潮过后一路畅行无阻,只是这大安山深处已经是茂密的树林了,车马行驶不便,仅靠着人力向前行进,自然有些慢了。 兽潮过后江湖武者和朝廷队伍之间倒是多了几分善意,几次相遇时候任独立与宁安倒是畅谈了一会。 容定远此时站在龙舌谷的一处高坡上面遥望远处,旁边站的是一名儒生模样的人。 这人留着八字胡须,下巴一颗黑痣,痣上还有一根长毛,脸型称其为狭长也不为过。 容定远开口问道:“可曾准备好了,何事能动身,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了。” 儒生笑道:“将军很快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两方汇合时便是最佳时机。” 容定远表情严肃的说道:“放心吧,士为国死在所不辞,容某记得呢。” 儒生笑道:“容将军不愧是忠肝义胆之人,难怪唐公能看中您,我等佩服。” “可曾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到这地图所说的入龙峡了。”唐安先走在众人之中,开口问着唐崇佐。 唐崇佐开口道:“义父放心,前边已经派宁安、刘山、赵纯阳三人前去打探,左右也有张松和曾克在暗处,一有异动我等马上便能知晓。” 唐安先抚须笑道:“哈哈,如此老夫倒是欠他武安司一个人情,对了那三个老家伙到哪了。” 唐崇佐缓缓回答道:“昨日收到飞鸽传书,文弟他们已经到了平原镇,想来过几日便赶上了。” 唐安先大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最近总觉得有些心悸,越早结束越好。” 唐崇佐微笑道:“想来是最近义父休息太少了,还应当多休息才是。” 宁安三人走在前头,此时已经是到达了一处祭坛模样的地方。 赵纯阳一脸神秘的看着宁安和刘山,悄悄问道:“我说宁兄刘兄,两位是不是不知道这大安山的宝贝啊。” 宁安笑着点了点头,刘山也是开口道:“我俩都是山野村夫孤陋寡闻,还是赵兄来说一说吧。” 赵纯阳一脸得意的说道:“这大安山里面的皇陵是魏武帝拓拔宏的,听说前面就是拓拔宏领悟刀法的地方。” 说完刘山是噗嗤一笑,从小听父亲刘建业说这大安山里面根本没宝贝,都是害人的机关和诡异故事,此时有个人站在他面前告诉他,前边是武皇帝拓拔宏的练功处,刘山自然是觉得有些好笑。 宁安也是笑着摇摇头道:“纯阳兄,这宝藏我不知道有没有,我兄弟在平原镇这么多年,出来的都疯了。” 三人一路不停争论,只见前边武者聚集,任独立燕双飞兄弟二人也在其中,众人围在前面也不知道在干嘛。 只听见一人用肯定的语气喊道:“这一定是传说中拓拔宏练刀的地方,此处定有拓拔宏留下的秘籍。” 又有人嘲笑道:“盲道人,你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来这里干嘛,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武皇帝当年练的是枪。” 这名盲道人一脸肯定道:“我盲道人这双眼睛招子就丢在这里的,我怎么可能忘记,当时不知道碰在哪里,天降十八幅石画,当时我功力不够直接走火入魔了,你说说什么武学能当场让人走火入魔啊。” 听这盲道人一说众人皆是面露贪婪之色,能抵住这绝世武学蛊惑的少之又少。 众人此时是个个拥上这圆盘石台,这一处类似祭坛的地方颇有些古朴神秘的色彩,想来是当年大魏拓拔氏的祖地。 不知道是谁踩中了机关,只听到铁链铛铛作响,石台上的圆盘落下,登时升起十八面雕刻着不同姿势的石雕。 “这当真是武帝绝学,天降之物我等好福气啊。” 只不过此等武学一出,场上众人便开始各自盘算着自己小算盘。 武学招式精妙,妙就在于夺天地造化,汇集众家所长,若是这武帝绝学传到江湖上面,人人都练这武学,那岂不是徒劳无功。 这时原本有说有笑的江湖知己,此时也变成了互相戒备的陌生人,稍有机会便是痛下杀手。 当然也有几人没有被这等武学诱惑,任独立、燕双飞此时站在后面一动不动,也不去关注着石壁上的武学。 两人看见宁安等人后也是凑了过去对着这些武者评头论足。 任独立感叹道:“这些人平日以侠客自称,此时看见这等宝物便是如同市井小人,可叹可笑。” 宁安点了点头道:“人心经不起考验,这江湖上利益也经不起考验的。” 之前见过的武坤此时是第一个跳了出来,大喊道:“此地我塞北三煞包了,各位请回吧。” 此话一出众人是纷纷掏出兵刃,怒目而视。 “武坤,你们塞北三煞好大的威风啊,我黔江五雄可是不怕你的。” 众人听言后均是齐声喝道,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燕双飞指着说话的男子说道:“这黔江五雄的老三一锤定音赵铜,五兄弟形影不离,看来是和这三煞对上了。” 武坤见众人扑上来不好应付,也是话风一转道:“嘿嘿,既然如此大家一起看吧。” 话音一落武坤一拳打在身前一人的身上,场上众人的兵刃纷纷亮起,真气内力催动,刀气剑气碰撞,掌风拳风对轰。 江湖本性如此,只见这些好友之间杀的极其起劲,能少一个便是一个,实力强劲者悄悄结盟一致屠杀武功稍微差的,整个祭坛上面是一片血色。 只见血被祭坛汇聚一起缓缓消失在地上,十八幅石画光芒大放,一行血字浮出。 “以血祭吾,此刀法名为血河,参悟后独步天下。” 此字一出众人又是眼睛一热,刚刚冷凝的血色祭坛又是再添新的血液。 宁安摇头看着不远处的厮杀,贪欲害人果真是江湖第一杀人要术。 一些自知拼抢不过的武者直接退出战斗,此时场上只剩下了四伙人。 有两个正是刚才敌对的塞北三煞和黔江五雄,此时几人却是握手言和准备共修神功。 只听武坤提议道:“众位同道,我等来此处就是为了宝贝和武学,此时不如一同修习,谁先修炼会了便是谁的如何?” 众人闻言均是点头同意,此时驱逐了其他人后,这四伙人是商量好了准备平分这武学。 第六十四章 斩锁链 十八幅石画周围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了,看着得来的惊世武学几人心中颇为欢喜,几人盘腿坐下开始修习。 周围还有人此时是恶狠狠的盯着几人,只等他们练不下去时候好直接上前取代。 宁安等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啧啧摇头,深感不耻。 任独立叹了一声道:“久闻江湖人心险恶,如此一见果不其然,羞与此等人为伍。” 宁安劝慰道:“任兄乃侠义之人怎可与此等小人相提并论,只是这大安山处处古怪,此处更是异常邪门。” 燕双飞接话道:“我看这些人是鬼迷了心窍,武帝如何不也是黄土一抔了吗?” 刘山打趣着赵纯阳,“纯阳兄,此时你前去必能一同修习刀法,还不快去。” 赵纯阳摇头笑道:“刘兄你都不去,我如何去得,且看场上如何变化吧,我等还要回去和唐公禀报。” 石台边上几人同时观看着第一幅石画,刚一入眼就被石画所吸引,几人看的如痴如醉,似乎有所领悟。 只见黔江五雄的老二赵银刀手中刀气挥洒,仰天长啸似乎已经练成了第一式。 “哈哈,众位我赵二怕是领先你们一步了,这刀法不凡。” 听了赵银刀这么说几人脸上略有嫉妒的神色,也是加快领悟的速度,以图追上赵银刀。 赵纯阳指着石台道:“几位快看这人说他已经练成了,看起来此人颇为满意啊。” 宁安摇头道:“只怕等下就不是满意了。” 这宁安几人武功来路不同,可面对这所谓的武皇帝拓拔宏独步天下的刀法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宁安心中对于前朝各种事情就有着深深的警惕感,当日的魏大忠和死去的李四,因此看着血祭坛宁安眉头微蹙。 只听这赵银刀突然手舞足蹈,披头散发的大叫,“呵,好刀法好刀法,真妙啊真的太妙了。” 说完这赵银刀胡乱挥舞着刀气,状态癫狂。 任独立感叹道:“果然这刀法有蹊跷,这人看起来像是走火入魔了。” 刘山丝毫不在意这些人发生如何变化,毕竟从父亲嘴里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大安山的诡事。 黔江五雄其他几人见兄弟突然发狂也是连忙上去按住赵银刀,只是赵银刀此时突然是功力暴涨,四人竟然压制不住这一个人。 赵银刀有一道刀气挥出打退了剩下的四个兄弟,真气运行的越来越快,刀气四溢,最后竟然是爆体而亡。 赵银刀一死其余三伙人却是缓缓出了口气,武坤又是嘲讽道:“这武帝绝学没个大心智大毅力之人是学不会的。” 赵金枪失去了兄弟此时有些悲痛怒吼道:“姓武的你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小心等会死的更惨。” 武坤嘿嘿一笑道:“惨?那我就用用这血河第一招和第二招会会你们。” 武坤本来用的是铁拳,此时却是拿起了天煞的宝刀,一道刀气挥出是有模有样,力道十足。 赵金枪、赵铜锤、赵铁剑、赵石斧四人齐上,各自拿出看家本事,只见武坤眼睛亮起血色,身上有些赤红。 刀气似乎带着些血色有有一些血气的味道,一刀震退四人,武坤乘胜追击,刀法连连运转,血河刀初显威力。 宁安等人表情严肃的看着场上的打斗,这武帝刀法此时看起来倒是威力甚大。 赵纯阳看着场上的打斗也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你们几个练的都是什么武功啊,这么厉害的武学还不心动。” 任独立摇头道:“我等真武剑派俱是修剑之人,刀法实在不需要。” 宁安看着自己的泠泉道:“我的刀是用来救人的,杀人刀法自然不需要。” 刘山则是反问了赵纯阳一句:“我说纯阳兄你要是想去就去吧,何必拉着我们,莫不是想让我们学了试试看会不会爆体而亡?” 赵纯阳笑了笑道:“我岂是如此之人,只不过好奇罢了,我一个修道之人不需要那么多身外之物。” 此话一出后倒是被其他人一同说了一句:“如此那你就闭嘴不要说了。” 赵纯阳碰了一鼻子灰也是有些尴尬,只不过眼神里的赞同之意并未削减,想来只是试探几人搞着玩玩。 武坤一人技压四强,此时已经是杀的有些疯了,刀气挥舞而出。 这一刀贯穿黔江五雄,四人登时吐血,伤势不轻,却见武坤此时身体透出血色,满身鲜血喷出,诡异的死去。 其他正在修炼这刀法的几人此时也是嘶吼连连极其狂躁,有的压抑不住内心杀性,对着还在贪婪等待着一观刀法的人就是一道真气。 场上气氛不对,宁安等人轻功运起飞踏而来,却见这几人真气迸发,筋脉炸裂而死。 宁安开口道:“各位小心,似乎又是前朝余孽搞得诡计。” 铁链声阵阵,这熟悉的兵器,熟悉的声音,宁安见了瞬间有些愤怒。 锁链剑突然袭来,一道魔影站将过来,正是那日平原镇山上的锁链魔人,宁安面目冷峻,仇敌见面自然是万分眼红。 这名魔人身后又站着几名魔人,在后面则是一位熟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平原镇治所前的神秘女子,花夕颜。 “哎呀呀,真的是太巧了,宁少侠刘少侠,几个月不见奴家倒是有些想你们呢。” 刘山轻蔑笑道:“你那姘头洪三前几日死了,我觉得你这老妖婆今天也得把命丢这了。” 花夕颜并没有生气,轻声笑道:“刘公子想来是想念奴家了,这次奴家一定好生招待公子。” 话音落下,花夕颜腰间鼓声频频响动,后面魔人闻声而动直扑几人。 宁安独自对上锁链魔人,一刀斩来对上这锁链剑擦出无数火花,宁安手中泠泉施展着大日净世刀法,一击击退锁链魔人。 刘山大喊道:“这女的交给我,其余人劳烦众位兄弟了。” 赵纯阳一剑圈来一名魔人,疾风般的剑锋直指魔人。 任独立、燕双飞二人一同面对三名魔人,真武剑派的合击之术颇为强劲,不落下风。 锁链剑再度甩来宁安一刀架开锁链袭来,泠泉借着十二分筋力一刀打在锁链上面挡开锁链,移步突刺使出刺在魔人的身上。 刘山提着朴刀直奔花夕颜,只见刘山跃起一刀破空斩,斩在地上溅起一阵石屑,花夕颜身形一闪躲过了一次。 反观宁安这里却是处处压制住了锁链魔人,大日净世刀法步步紧逼这锁链魔人的退路,宁安再一刀直接砍断了魔人手臂。 花夕颜有些惊讶,这宁安许久不见武功竟是高了许多,精心准备竟是低估了几分。 分心之际刘山再度袭来,一记关帝拖刀带着真气而来,花夕颜险些被一刀划中,此时花夕颜倒是有几分愠怒。 宁安心中怒意皆是化作精湛的刀法施展出来,锁链魔人虽然皮糙肉厚,只可惜被大日净世刀法克制的太狠,宁安借着十二分筋力的一刀燃指供佛身,直接一刀刺进锁链魔人的胸口,锁链无力的低垂着,终于是替唐瑶报了一剑之仇。 场上局势瞬间反转,宁安提着泠泉直奔花夕颜,与刘山呈左右夹攻之势。 花夕颜与刘山对了一掌,身形急退,宁安的刀后发制人,劈山破锋式袭来,一个躲闪不及,血光漫天。 鼓声停止,几名魔人失去控制后便停止了动作,赵纯阳三人各自施展剑招,斩了魔人。 宁安站在一滩血迹处持刀伫立,花夕颜虽是伤势颇重,但依旧逃走了。 刘山将朴刀插进泥土里面,颇为无奈的说道:“唉,下次见到这女人必要让她为平原镇死去的百姓偿命。” 第六十五章 无间计 入龙峡龙舌谷,大军缓缓行进而入,两旁俱是有重兵把守,以防偷袭。 唐安先身旁跟着唐崇焕,两人正在交谈着兵家地势之问题。 只听唐安先开口道:“焕儿入龙峡此地你觉得如何啊?” 唐崇焕恭敬的回答道:“兵法有云地形有六,此地应为隘者,又为险者,皆是需要我等抢先占领的,容将军先锋营扎在此处就好比撬开了龙口,我等可以前后无忧矣。” 唐安先听后抚须笑道:“恩,说的不错,定远颇有将才,等到此处战事平定,可以去到边塞历练一番,焕儿你也需要多多学习,若有机会义父替你请命。” 唐崇焕恭敬一拜道:“多谢义父成全,愿以身报国不负义父英明。” 唐安先笑道:“如此我便知足了,前方定远该等急了,全军急行前进。” 入龙峡狭长崎岖,行走过了这里便是到了容定远所抵达的龙舌谷。 容定远见唐安先走在前方步步靠近,登时下令道:“全军列阵,准备迎接主帅。” 军士披挂带甲,手持兵刃,显得庄严整齐。 容定远单膝跪地一拜道:“末将容定远不负使命,恭迎主帅。” 唐安先坐在马上,坦然接受容定远一拜。 唐安先开口说道:“容先锋辛苦了,本帅很满意,这几日辛苦你了。” 容定远表情坚毅道:“剿灭叛贼乃末将心愿,主帅过誉了。” “定远辛苦了,起身随本帅一同进帐吧。” 唐安先拉着容定远一路行进大帐之内,此时唐安先稍显放松了许多,笑道:“定远啊,你我师生一场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容定远此时也是笑着回应道:“老师说的哪里话,为将者当先治心,稍有疏忽便会置于险地。” 唐安先也是点头道:“很好,如此你可以为一方大将了,说说前方情况吧。” 容定远缓缓开口道:“前方谷内一片迷雾,我派了两波探子探查,均是失踪未归,想来应该到了他们的腹地,因此学生只得把守好山谷口和这曲折的入龙峡。” 唐安先沉吟一阵开口道:“此举不错,这大安山处处透露着诡异,小心为上,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击,胜之半也。” 容定远再拜道:“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宁安等人被派去迷雾边缘探查,此时几人站在迷雾边上均无所获。 刘山用朴刀拨弄着地上的杂草,缓缓说道:“阿宁,这里可是大安山的腹地了,这前朝余孽怎么这么能钻。” 宁安看着周围的迷雾缓缓开口道:“大魏起于这大安山里,这里面说是他们的老家也不为过,恐怕迷雾里面还有许多秘密呢。” 张松自己在悄声道:“只怕这里要吃人了。” 赵纯阳听见了张松的呐呐自语开口问道:“什么今晚吃什么。” 刘山回应道:“啊,吃什么?” 张松有些慌张的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只是有些想东郡的食物了。” 赵纯阳不屑的说道:“切,等活着出去了我请你去吃上三天三夜。” 听完赵纯阳这么一说,刘山是亲切的拉住他的胳膊,搂住了肩膀,“真的啊,那真的是谢谢纯阳兄了,我等早是馋的不行了。” 赵纯阳则是嫌弃的说道:“就上次十两银子一壶的酒一人喝了五壶,我可不带你。” 众人哄笑着回去了,全然没有看见张松眼中的不舍情绪。 入夜后整座大营都有些安静,龙舌谷的雾气弥漫,显得有些肃静,就连把守的哨兵都打了个哈欠。 只见迷雾中钻出数十道黑影直奔大营方向,眼看着接近到大营的守军。 一声鹰啸传来,一些守夜的士兵像是得到讯息一般,拔出腰间短匕,对着自己的同袍就是一刀,解决之后拖着尸体扔到了一边,又是给黑影打着掩护,使其继续向大营前进。 此时的唐安先略有些心悸,也是睡不着觉,高声喊着帐外的唐崇佐,“我儿崇佐何在,速速进来说话。” 唐崇佐听见唐安先的喊声连忙走了进来,“义父,崇佐在此可有吩咐。” 唐安先开口问道:“今晚可有去查哨?” 唐崇佐开口道:“查哨事情已经由容将军安排,似乎每晚都有暗哨,孩儿便没有安排。” 唐安先思索一阵开口吩咐道:“给义父将甲胄拿来,带上几个精兵干将,为父心绪不宁,查哨安心一下。” 唐安先穿好甲胄刚走出大帐,只见营门口杀出一片黑影,“敌袭!” 黑影密密麻麻而来,似乎有百人左右,皆是手持刀剑杀来,营内士兵此时听见一声怒吼,纷纷醒来起身,只不过略微有些迟了,黑影直入各个营寨,血光四起。 唐安先忙是吩咐道:“速速点燃火把,朝中军集合。”身边各个侍卫举起火把赶紧点亮大营。 宁安等人听见响声后便是赶紧起身,一名黑影刚杀进帐内便是被泠泉刀锋所杀,几人忙是走出大帐。 此时的营地里面一片混战,这些黑影战力强劲又来的突然,即便是安山营身经百战的老卒应付起来也是相形见绌。 容定远挎着宝剑提着马槊赶到唐安先身边,跪地道:“末将疏忽罪该万死。” 唐安先从容说道:“定远不必如此,且去指挥兵马应对去吧。” 就在容定远起身时候,只见一道短匕刀光袭来,直接划破了唐安先的腹部。 “贼子敢尔!”唐崇佐大喝一声,长枪挺身刺来,挡住了容定远的去路,唐崇佐见义父受伤,怒从心来,容定远一击功成急于退去,手臂被唐崇佐划了一枪,转身便跑。 宁安等人杀在乱军之中,只听得一众士兵叫喊道:“容将军叛乱,行刺唐元帅,大家小心。” 这消息一传开整个军中又是乱了套,宁安心系唐公安危刀气不断挥出,身旁留下诸多尸体。 张松一听见这消息传来,眼里略有不忍之意,恍惚之间竟然有一名黑衣敌人一剑刺来,好在赵纯阳一道剑气杀了这敌人。 “小松别愣着,小心点留着命和我喝酒呢。”赵纯阳说完又奔向他处帮忙。 张松眼中略有雾气,看着眼前的宁安等人,默念了一声:“张松万死,来生再报。” 只见张松弃掉兵刃,真气运起两掌,一掌打在宁安身上,一掌打在赵纯阳身上。 宁安当时真气一滞转身一看竟是武安司的同袍。 赵纯阳被打了一掌身体踉跄,此时又有数道刀锋剑锋袭来,铛的一声,好在刘山看到此处事情不对赶来,救下了赵纯阳。 张松已经是消失在了刚才的位置,刘山关切的问道:“你们俩没事吧。” 宁安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想不到这张松却个细作,快去唐公处吧。” 宁安护着赵纯阳一路杀到中军大帐,此时的唐安先已经止住鲜血,只是有些虚弱,正在指挥的是唐崇焕,唐崇佐等人此时是在各处战斗。 见到宁安带着有伤的赵纯阳过来,此时的唐崇焕则是有些疑虑,“你等止步,唐公遇刺此时任何人不得靠近,你等情况如何。” 宁安回应道:“武安司张松叛逃,打伤了赵纯阳。” 听此唐崇焕更为气愤,恨这前朝余孽是无孔不入,“你等可能再战,当务之急要保着唐元帅杀出去。” 宁安、刘山点了点头道:“我等可以再战,唐公无虞便是。” 战事惨烈,就算是安山营此等善战之军面对这场谋划数年的夜袭也是损失了四成将士,勉强聚拢了四成士兵,还有一些各处逃窜。 唐崇焕带着几名唐家亲兵护着唐安先突围,前面宁安刘山和曾克带着一些善战之士开路而行。 突围出这龙舌谷,只听见这入龙峡上高喊着:“活捉唐安先,活捉安山营。”这前后路均是被挡住了。 只见大魏天尊岳羽站在峡谷口高喊道:“唐师兄可曾安好,师弟岳羽等候已久了。” 第六十六章 向死而生 唐安先虚弱的躺在简单搭好的马车上,看着入龙峡上方的岳羽,源源不断的敌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只怕是毫无生机了。 唐安先缓缓起身看着颇有些得意的岳羽,开口道:“岳师弟十几年不见,还是喜欢弄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天尊岳羽笑道:“唐师兄别来无恙啊,师弟我想你很久了,今日一见这匹马戍梁州的唐元帅当真是。” 话没说完似乎意有所指,岳羽大笑道:“当真是匹马啊哈哈哈。” 大魏天尊岳羽万分得意,看着被围困住的唐安先,多年谋划一朝功成。 唐崇佐等人听了后事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盯着天尊岳羽。 岳羽身后站着冥婴、容定远、张松以及几名不认识的劲装男子,唐崇佐看见这容定远后怒火冲天,张松站在后面略有拘谨。 唐安先笑着开口道:“岳师弟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招,看了许久也没什么新鲜的了,实在是给师父丢脸啊。” 岳羽回应道:“师兄你也不差啊,教我许久的徒弟却是前朝后人毫不自知呢。” 唐崇佐听了是怒骂道:“无耻容贼叛国投敌,义父待你如亲子,却是恩将仇报,无耻无义之人还不下来受死。” 容定远回应道:“家国仇恨半点由不得人,我本前朝容国舅后人,何来叛国无义一说。” 此话一出满众哗然,这容国舅当年战死沙场,死就死在了唐安先大祖手上,只不过大家一直不知道容定远来历而已。 唐安先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微微叹气道:“如此这一刀老夫受得不冤,无憾矣。” 岳羽冷声吩咐道:“动手吧,天亮之前结束。” 说完众人应声而动,前后夹击着攻向唐安先,众人护在唐安先左右与敌人厮杀起来。 容定远跳将下去直奔而来,唐崇佐见到仇人分外眼红,大喊一声:“容贼受死!吃我一枪。” 唐崇佐枪出如龙直接挑在容定远的马槊上面,两人长兵相对周身衣袍飞舞。 唐崇佐一枪架住容定远马槊上面,容定远马槊挥舞直刺唐崇佐,两人战到一起不分胜负。 唐安先卧在马车上,周围俱是持盾的士兵,唐安先似乎没什么畏惧,安慰众人道:“将士们撑住,天亮之后必能得救。” 只不过众人听了只当是主帅的权宜之计,望梅止渴的策略,只是如若束手就擒也是个死字,倒不如博一把。 因此这前朝军虽然围住却也攻不进去,宁安等人挡在外面,丝毫不退。 冥婴见到宁安后也是分外眼红,手中幽冥针穿过诸多安山营士兵身体,大喊道:“宁安!拿命来。” 冥婴的脸上还有着一道刀疤,对宁安是恨意十足,幽冥针急射而出射在宁安的泠泉上面,宁安施展着大日净世刀法对上冥婴。 入龙峡处一片混战,打的昏天黑地,双方均是死伤惨烈。 只听岳羽说道:“血柏去助冥婴一臂之力。” 黑衣男子眼睛露出血色,轻笑道:“血柏知道了。” 男子拔出一把血色大刀直扑战场而去,刀染人血后仿佛血色更加浓郁了几分。 魔刀饮血直奔宁安,在冥婴退后之时,一刀挥来,两刀相撞宁安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血刀上面似乎有些古怪。 血柏轻笑道:“看来能伤了冥婴的月下独酌宁安也不过如此嘛,你的功力我要了。” 一股巨大吸力传来直奔宁安体内真气,血柏似乎有些得意,宁安体内特殊真气涌动而出,却是抵住了这股吸力。 血柏笑道:“是不是觉得体内真气减少啊,记住我叫血柏。” 宁安并不急着抵出这吸力,隐约感受中这吸力与牵星术有些共通之处,宁安正在仔细体会这道吸力的玄妙之处。 宁安借着牵星术的功法运转,缓缓将血柏的真气牵引而出,血柏此时突然感觉不对,真气狂泄而出。 “你...你这是什么邪术,我的真气。”血柏刚刚得意一下,便是被宁安的牵星术打破。 宁安随即泠泉挥动,横斩拦腰一招制胜,泠泉刀锋斩过,这所谓的大魏灵侍老三血柏直接被宁安斩落。 “大魏灵侍不过如此。” 众人见宁安如绝世刀客般轻描淡写的斩了一名高手,皆是心生畏惧之色,冥婴只身再度袭来,意图以境界压过宁安。 幽冥针诡异无比,泠泉刀却是大开大合,两者撞击在一起擦出数道火花,刀气满天挥舞。 反观其他几处也是打的有来有回,唐崇佐身中数道创伤,容定远身上也是不同的流血。 唐崇佐一身枪意爆发,处处逼在了容定远的退路上面,容定远武功也不落下风,以伤换伤,两人现在均是如血人一般。 容定远略喘粗气笑道:“崇佐兄,看来你这枪法越来越成熟了啊。” 唐崇佐冷声喝到:“无义之人,唐某羞于与你为伍,且吃我一枪。” 唐崇佐转身又是一枪刺向容定远,容定远架开长枪回身马槊横架,唐崇佐拼伤换伤又是一枪。 许久没有拿下唐安先,岳羽在上面看的却是有些怒意,血柏又是死在宁安刀下,惹得岳羽怒喝一声:“一群废物,老夫亲自出手。” 复仇心切的天尊岳羽此时算是场上最强的武者了,半步道临意气风发,背上的剑丝毫未动,一步踏下,上前阻拦的士兵暴毙而亡。 岳羽此时是直奔唐安先而去,前方便是容定远和唐崇佐交战之处。 只听岳羽开口道:“定远啊,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为何处处留手,我来帮你一下吧。” 只见一身蓑衣的岳羽手上的鱼竿挥舞,鱼钩锋利一把勾破了唐崇佐手臂,垂钓天下大法果然名不虚传。 再一击便是必杀一掌,天尊岳羽掌风吹的唐崇佐连连后退,武道境界的压力让唐崇佐无法反抗,一掌下去唐崇佐只怕直接毙命。 只见容定远纵身跳起,却是迎面撞在了岳羽的掌上,一掌下去容定远登时吐血倒地。 岳羽的脸愈发冷酷,看着倒在地上的容定远,“定远你这是要做什么!” 唐崇佐看着地上的容定远五味杂陈,却不知要说什么,恨意是有的,却不是恨他容定远,只是恨这国仇家仇为何偏偏逼的人如此。 容定远喃喃自语道:“吾不负天地,这一掌自然要受的。”说完容定远气绝身亡。 此时的天尊岳羽已经脸色冷到极点,狠声道:“唐安先!大乾朝!我势必将你们送到地狱!” 岳羽再度袭来场上无人能挡,眼见便是接近了唐安先处,宁安借着十二分筋力挥舞出一道刀气,堪堪阻挡了岳羽的攻势。 “你这是找死!”岳羽身形一转直奔阻拦的宁安。 此时岳羽身后魔剑出鞘,极黑的剑身吞噬了一切光亮,连宁安看向魔剑的目光都是吞没殆尽。 一道剑气袭来,宁安试图用大日净世刀法拦截下来,这可惜差距过大,这一道剑气重创了宁安,口吐鲜血。 岳羽冷哼一声道:“当真是不自量力。” 说完话又是一道剑气袭来,宁安不敢逗留,拖着伤急转躲开了剑气,岳羽大步踏来,又是甩出一道剑气,宁安无奈只能借着身体残存的真气一次性挥使殆尽,这一剑震的宁安飞起摔落峡下。 身旁的刘山本想上前阻拦,却也是被一掌轰开,身后便是入龙峡的万丈深渊,两人双双坠落下去,不知踪影。 曾克、赵纯阳两人连连叫喊着两人名字却是毫无回应。 岳羽似乎非常满意轻笑道:“螳臂当车,唐师兄安心去吧。” 只见远处三道剑光直掠而来,三名老者持剑出现,一名瘦削老头喊道:“岳羽小儿,休的猖狂我三兄弟前来会你。” 危机时刻好在唐氏三仙疾驰而来,身后又是带着大军赶到,岳羽见事不可为,一剑挥出后急退而去,前朝叛军也是纷纷退回龙舌谷。 第六十七章 入龙陵 深渊之下宁安两人挂在这歪脖老树上面,好在宁安筋骨练的结实,气海内的特殊真气缓缓运转修补了受伤的经脉,此时的宁安悠悠转醒。 旁边挂着的便是刘山,好在这棵树够大还结实,刘山手指微动似乎也是醒了过来。 阳光无法穿透重重迷雾,只不过周围还算亮堂,宁安估摸着应该是白天。 刘山此时受伤不轻也是艰难的开口道:“阿…阿宁,我们这是死了吗?” 宁安笑着回道:“还没有呢,活的好好的就是受了点伤,你伤势如何?” 刘山咧着嘴笑道:“还行死不了就好,骨头倒是没事,就是经脉受损。” 宁安回应道:“那便好等你伤势好了我们便想办法上去。” 刘山抬头看了看上面迷雾重重的天空,摇头道:“阿宁,这上去谈何容易,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上去。” 宁安看了看下面,随手淘弄来一枚石子扔了下去,刚一扔下去便听见了回声。 宁安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下面应该不太深,等我们恢复一下便下去看看。” 刘山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我等可以去下面探探。” 入夜后待两人真气稍微恢复了之后便商量准备下去一探究竟。 两人纵起轻功轻轻落在这一片迷雾之中,甫一落地宁安和刘山边便是看见了满地枯骨。 尸骨以各种不同姿势躺在地上,只不过均是枯骨遍地毫无生机,这些人身上各样的兵器已经被时间腐蚀殆尽,周围寸草不生,在茫茫一片的雾海里面透露着一片诡异。 宁安开口道:“小山我们先在这里探一探,小心其中有问题。” 刘山点头应道:“不着急动身,我们先看看这些人都是哪里进来的。” 尸骨躺在地上,均是骷髅形状因此也看不出死前的表情,不过地上却是另有玄机。 地面上均是夯实好的地基,铺着石板,石板上似乎还画着许多不知名的图案,刘山看着图案似乎越来越熟悉。 “这是,这似乎是当年父亲说的真龙陵墓。” 宁安听了刘山的说法之后有些震惊的问道:“你是说这里真的是大魏武帝拓拔宏的陵墓。” 刘山点头道:“似乎这里便真的是真龙陵。” 宁安道:“那这些人是哪里进来的。” 刘山开口道:“大魏墓葬不同于大乾,这应该是他们的升仙路,这些人我猜应该是仙路的护卫,护卫一般会在此处自尽。” 宁安又是问道:“如此不就是说前边就是拓拔宏的陵墓重地了。” 刘山回应道:“不如我们向前继续探查一番吧。” 两人一路向前走寻着地上的图画走去,只见两只石雕的龙立在此处栩栩如生,甚是威武,一道石门立在这里宛如天国之门。 门上面有一个八角的凹痕,两边是石雕的守卫,正上面一道匾额写的却是“独霸天下”。 宁安读着上面的字却是有些好笑道:“这拓拔宏当真是武痴,到死想的也是独霸天下,看来这里确是拓拔宏的陵墓。” 刘山试着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未动,刘山真气运行却是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刘山开口道:“这石门里面有玄铁内力进去毫无反应,看来是机关玄门,这八角的位置倒是有些眼熟。” 宁安伸手摸着这八角圆孔也是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了一阵,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胸口里面掏出了一枚八角铃铛。 宁安开口道:“这枚铃铛似乎和这孔洞差不多,不如我们来试一试。” 刘山结果八角铃铛直接放进孔洞里面,只听见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石门轰然打开,一阵尘气铺面而来,里面的灯火瞬间亮起,一道深邃的通道呈现在两人眼前。 宁安招呼着刘山道:“走吧我们下去看一看。” 两人一路行走下去,灯火摇曳通道里面十分安静。 刘山走在前面回头对着宁安笑道:“阿宁你看这里面什么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非要跑到这里面来。” 刘山刚说完脚上便踩上了一道机关之上,只见一阵箭雨飞射而来,好在宁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刘山,手中泠泉挥动挡住了这一波箭雨。 只见身后的通道突然塌陷,两人无奈之下只得向前跑动,身后的石头砸向无底深渊,宁安在无意的回头一瞥才发现,这陵墓的通道下面竟然又是一片深渊。 两人一路向前跑终于躲过了这片塌陷的地方,两人喘着粗气却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 宁安跑的太久此时终于松了口气,还有心情调笑刘山道:“这回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这了吧。” 刘山摇摇头道:“呼,呼,真是晦气,这里面门道真多,我们这是跑到哪了。” 借着微弱的火光两人抬头看着此时来到的地方,四条锁链勾着一个见方的祭坛悬在半空之中,下方有四个神将模样的石甲铁人手拄着剑立在四方,像是在守卫这处祭坛。 刘山轻轻搥了宁安的肩膀道:“阿宁你看见没,这上面的祭坛肯定有门道,我们去看看吧。” 刘山悄声向前试探着前进,待到走过这守卫身边的时候,异变突起。 只见四名守卫铁人复活了过来,手中长剑立起,声音幽幽传来:“擅闯天池者杀无赦。” 一剑挥来刘山是急转退去,刘山的兵刃丢失并未在手,只手空拳打在了石甲上面,手是一阵剧痛。 宁安持刀对上四名甲人,将刘山抛到后面,迎面而对这几名机关甲人。 泠泉撞在剑上传来一股大力,几名甲人乃是精钢精铁锻造而成,比起三衣庙的木人师父倒是高明了不少。 宁安试图用真气打破几人的包围,只是这石甲尽数吸收掉了真气,使宁安这一击落空。 宁安跳出了四名甲人的包围圈,踏入这大殿的正中心,旋即挥出一道刀气,企图阻隔住四名甲人的速度。 宁安向后一跳却是不知道踩在了什么地方,只见四周突然竖起坚壁,只见底下的地砖缓缓升起,宁安被一路抬着升起到高空的祭台上。 这中心怎么竟然是一道石柱,宁安被这道石柱带到半空中,上面的祭坛轰然落下,一滩血水落下宁安只觉得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血液透体而出的感觉。 此时四名甲人却是失去动静,两两站在一起毫无生机,刘山看着被困在宁安是记得束手无策,此时身体尚未恢复,即便恢复了那么高的地方轻功也是难以上去。 宁安则是被困在里面,被泡在一滩血水里面动弹不得,血水不断涌进宁安体内,宁安的血与这一滩不知名的血水混合在了一起。 第六十八章 潜龙渊 宁安被泡在里面忍受着阵阵剧痛,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渗进去血水,宁安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骨头被血水渗透进去的感觉。 只不过血水渗入后虽然带来了剧痛,宁安发觉到身体内的骨头更加紧密结实,仿佛蕴含了无数能量。 此时下面的刘山却是万分着急,这大殿四周光滑连借力的地方都没有,看来是精心设计好了的。 刘山无奈之下只得开口喊道:“喂阿宁,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怎么样啊。” 回音传来却是无人应和,宁安此时正处在一种极其玄妙的境界,血水被吸收的一干二净,宁安身体里似乎蕴含着巨大的真气能量,血液流动时宛如大河奔腾,隆隆轰鸣声音犹在耳畔。 “这…这是踏过血境的感觉,那骨境岂不是也踏过了。” 宁安心中嘀咕着,却是一聚真气只觉筋骨相互契合,十二分筋力如今变得更强,在筋骨的配合下一拳打出,这之前打不破的石壁似乎可以打破了。 宁安继续盘坐了半个时辰左右,好好的巩固了一下突然飙升的境界,此时若是有擅长医术的人看见宁安定会啧啧称奇,宁安身上血红隐去,却是在胸口形成了一道血红的龙形文身。 宁安轰起一拳打在上方的祭坛上面,石板轰然打开,刘山听见响动后连忙大喊道:“阿宁是你吗?你怎样了?” 宁安重获自由又是见友人有些担心,忙是喊道:“我无事,你没什么事情吧。” 刘山喊道:“我也无事,看看从哪里下来吧。” 宁安看着这上面的祭坛,一行字赫然写在一道石柱上面,“浴龙血生龙骨造真龙,大魏拓拔宏为青龙所留。” 宁安看着这一行字心中暗自思索,一拳打在这石柱上面,石柱崩碎却是露出一把关刀和两本秘籍。 关刀在灯光里面闪过了一道冷冽的光芒,刀上刻着一条金龙,刀锋像是龙口中吐出一半,宁安拿起这关刀仔细观看了一番。 宁安单手提起关刀,略微觉得有些沉,刀锋闪过的冷光足以证明这是一把神兵利器。 宁安看着两本秘籍,一本名为《青龙心经》,另一本名为《偃月刀法》,俱是配合着这关刀的武功秘籍。 宁安又瞧见这地上有一封书信,宁安打开书信后上面写的却是:“朕幼时习武,弱冠之年一统拓拔六部,后长枪威震江湖,称朕为武皇帝,朕扫清六合荡平八荒,心知这天下必不会久为拓拔氏所占,特留真龙龙血,青龙偃月两物,拓拔后人来此触发机关便可重造真龙,取出青龙偃月寻一忠诚大将永为我大魏守护。” 宁安心中暗道:“原来这龙血是给拓拔家族的人留的,只可惜我不是拓拔后人,这青龙偃月倒是可以拿下去给小山。” 刘山在下面等着宁安半天也不见宁安下来,大喊道:“阿宁你好了没有,快下来吧。” 宁安闻声喊道:“来了这就下来。” 宁安收起《青龙心法》和《偃月刀法》,手提着关刀从上面一跃而下,这倒是有些惊到了刘山。 “我说阿宁你这是又突破了一层境界。” 宁安笑道:“有点奇遇,这上面还真是别有洞天,看看我给你带了点什么。” 宁安一把将这关刀扔给刘山,刘山接过这把关刀,试着耍了几下,挥刀时虎虎生风,大刀亮起时冷光闪过,刘山微微运动真气,一刀挥出砍碎了一个甲人。 “哈哈,阿宁这刀用着比我的朴刀好用多了。” 宁安看着一脸兴奋的刘山又是掏出两本秘籍一并交给了刘山:“这两本和这刀是一起的,你看着学一学吧。” 刘山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么珍贵的武学还是你留着练吧。” 宁安摇头笑道:“这功法与我不合,你试试能否练会吧。” 听完后刘山也不再啰嗦,翻看青龙心经便开始尝试着修炼一番,不出一刻刘山便停止了修炼,表情也是有些严肃。 宁安看着刘山表情不对,忙是问道:“怎么了,这心法不合适?” 刘山摇摇头道:“不,阿宁这本秘籍非常适合我,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不该给我的。” 宁安却是边笑边拍着刘山的肩膀道:“小山,你我兄弟一场,有什么不能给你的,赶紧练吧练好了我们赶紧寻着路出去。” 刘山只得转过去继续修炼两门秘籍,刘山与这《青龙心经》和《偃月刀法》颇为契合,两个时辰之后刘山豁然起身,手持关刀气势磅礴。 宁安看着刘山的变化便知道刘山已经掌握了这两本秘籍,笑道:“恭喜啊如此一来再碰见前朝天尊等人我们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刘山合上两本秘籍一同交还给宁安,“阿宁这功夫我已经练成了,这秘籍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宁安也不推辞,直接接过秘籍,两人又是继续向大殿前方探去。 大殿前方的门依旧紧闭着,此时的石门就没有前面的石门那么气势恢宏了,只不过依旧忠实的矗立在这里。 两人在门上来回摸索试图找到机关位置,这是宁安却是摸到了一行字。 “真龙浴血,方得入内。” 宁安读出了这门上文字的意思,划破手指后弹出几滴血液滴在了门上。 石门应声而来,宁安与刘山一同进入了石门之后,这后面又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正殿头顶上面布满用水晶制作的周天星辰,两人直面着一把龙椅,六根盘龙鎏金柱撑住了整座大殿,两人被这眼前一幕惊的哑口无言。 看着满殿的宝藏刘山才知道这大安山宝藏的传说是真的,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不得打破头了。” 宁安也是有些惊讶的说道:“这里面宝藏还真不少,只不过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了。” 此时一阵机关转动,只见龙椅处缓缓升起一道黑影,一名身着龙袍的男子手持金枪被放在了龙椅上面。 宁安与刘山一脸惊惧的看着眼前的龙袍男子,刘山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不会就是拓拔宏吧。” 宁安开口道:“就算是也早就死了,没必要害怕。” 两人缓步迈向前方看着龙椅上的拓拔宏,龙椅上的人一动不动想来已经死了。 只听见幽幽声音传来吓得两人又是停住了脚步,“朕乃大魏拓拔宏是也,所来之人还不跪拜。” 声音说完便是消失了,宁安两人面面相觑,宁安犹豫一阵开口道:“既然咱们承了这拓跋宏的武学,拜一拜也无所谓。” 两人低头下拜三下后,声音又是缓缓传来:“恩不错,我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办吧,这方潜龙在渊印就赏给你了。” 一枚小印玺呈弧线抛出被宁安一把接过,只见龙椅缓缓落下,两人所在的地砖突然陷落,两人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便是滑了下去,不知道被送到哪里了。 第六十九章 宿荒村 宁安两人从黑暗的隧道一路滑了出去被冲到一处不知名的地道里面,上面隐约的亮光透露两人最期望的讯息。 宁安试了试上去的梯子是否结实,看来这一切都是魏武帝拓跋宏安排好的。 宁安对着刘山说道:“小山,我们从这爬上去试试吧,兴许能找到出路呢。” 刘山点头回应道:“恩,我们上去看看说不定唐兄他们也突围出去了。” 说到这宁安又是想起了张松叛变的事情,这事情对赵纯阳打击颇大,当日一掌被打在后背,滋味确实不好受。 刘山见宁安表情不对像是在思考什么,就懂了宁安心中所想,拍着肩膀安慰起宁安。 “放心吧阿宁,唐公他们应该没事的,信我的。” 宁安点头道:“唐公运筹帷幄,不会如此便败亡的,即便唐公败了此时可能也并未被害,我等还是要寻找机会,誓报此仇。” 刘山应和道:“没错,我等武安卫为的就是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好环境,想想这前朝在平原镇,在东郡这一郡之中肆虐我便久久不能安心。” 宁安转身爬上这梯子,回身喊道:“没错,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宁安招呼着刘山缓缓向上爬去,两人爬了大概有三刻钟的功夫才勉强看得到更亮堂的光芒。 “阿宁,这上面是有多高啊怎么不见到头啊。”刘山的声音在整座狭小的地道里面传过回音。 宁安回应道:“不清楚,马上就到顶了,坚持一下。” 刘山喘着粗气道:“呼,真是累死我了,这上山也不容易啊。” 又过了一刻两人是终于爬到了顶,这似乎是一处废弃已久的枯井,宁安刘山两人跳上来后发现正待在一处森林里面。 这森林许久无人四周能看见的也只有茫茫大山了,周围都是树林,也难怪这大魏宝藏找了这么多年找不到,这一处通道竟是藏在这不知名的树林里。 两人虽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大魏龙陵毕竟是给拓拔族后人的,两人要不是靠着那八角铃铛和大魏天尊岳羽的一掌,真要是从前殿进来,只怕是尸骨无存。 宁安与刘山根据太阳确定了南方向之后,一路向着南边走了。 另一边唐氏三仙及时到来惊退了天尊岳羽,唐氏的家兵也是成功接管了营中防务,一场大战安山营战损极多,一个营里面此时是只剩两成战力,其余人死的死伤的伤。 唐安先身受重创当时苦撑着没事,此时则是情况危机尚在昏迷之中,即便是医师医治之后也只能是选择静养。 因此大军占住了入龙峡之后也只能选择派人去东郡求援,抽调重兵围剿。 此时的一切事物都是交给唐崇焕来打理,唐崇佐负责防务,唐崇义唐崇武负责辅助唐崇焕做事。 唐崇佐坐在大帐外面,身上还裹着绷带和药膏,之前大战也是令唐崇佐受伤颇深。 唐氏三仙分别号唐安天、唐安地和唐安仁,唐崇佐虽是唐安先的义子却也是这唐安地看着长大的。 唐安地手持这神剑坐在了唐崇佐边上,看着短短几日便有沧桑感觉的唐崇佐笑而不语。 唐崇佐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唐安地坐在边上,忙是起身一礼:“唐崇佐见过长老。” 唐安地摇头笑道:“佐儿,老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想起小时候你调皮被唐安先这老小子追着打的时候可没少和我吐槽你义父啊。” 唐崇佐微微一笑道:“那都是崇佐小时候不懂事,义父逼我练武我却觉得苦,现在想想真的是有些后悔。” 唐安地道:“哎,你不必如此自责,这老小子福大命大此时还死不了,你还需振作精神,别让你义父看笑话啊。” 唐崇佐脸色一正回应道:“多谢长老开导,崇佐必会剿灭前朝叛军,手刃仇敌。” 唐安地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手刃仇敌,不愧是我唐家好儿郎,我等老家伙就为你们掠阵。” 宁安与刘山在这不知名的树林里面一路向南奔走,始终是找不到这入龙峡的方向,也不知道此处究竟是什么地方。 “呼,阿宁咱可别这么走了,我这都快累死了,一路上就吃了俩果子。”刘山此时是困顿乏力,三四天没吃东西倒是有些馋了。 宁安也是停下脚步道:“既然你不想走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好好研究一下路线。” 见宁安席地而坐,刘山也是靠着树根坐下,开口道:“咱们这么走肯定走不到入龙峡,大安山横跨东郡北地一连片,照咱们这么走下去说不定就走到这塞外草原去了。” 宁安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咱们从大安山口进来的时候一路向西北走,这皇陵应该是在这龙舌谷里面也就是西北方向,这么一说我们倒是要换个方向了。” 刘山听宁安这么一说有些道理,回应道:“恩,我们再向东边走一走,不过今日我们就在这休息一晚,你我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野味。” 拗不过刘山的宁安被刘山拉着在这片树林里面转悠了一阵,被刘山拉着一路找寻,终于是逮到了一只野鸡。 刘山拽着野鸡膀子此时是食指大动,只求找几块石头垒个火坑便烤了这只野鸡。 不过此时宁安却是看见前边隐约冒着炊烟,十分奇怪,荒郊野岭的地方,大安山似乎也没听过有人住啊。 宁安喊来了刘山指着前边的烟雾道:“小山快看,这前面炊烟阵阵,似乎像是个村落。” 两人忙是趁着黄昏时候的光亮向炊烟前进,只见三四户人家组成的人家。 一名白发的老妇人此时正收拾着柴火看见两人到来颇为惊讶。 这老妇人穿的倒是还不错,身上也没有多少打补丁的地方,步履蹒跚想来是腿脚不太方便,看着宁安与刘山倒是有些亲切。 “两位年轻人,你们这是迷路了吗?” 宁安见只不过是个老妇人便是回应道:“大娘你好,我们确实是迷路了,只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老妇人笑道:“还什么大娘啊,老身七十多了够作你奶奶了,这里是大魏小满村,就我们四户人家。” 一听这个宁安却是有些惊讶“什么?大魏小满村。” 老妇人听到宁安口中的惊讶之意似乎猜出了几分门道,拉着两人赶紧进了家门。 老妇人给两人找了凳子开口道:“你们放心,老身是不会害你们的,听你们的语气似乎是外面的大乾国人吧。” 宁安起身一礼道:“好叫您知晓,我等确实是大乾人,只是这大安山怎么会有大魏人在这里呢。” 老妇人笑道:“这大安山就是我们大魏发源的祖地啊,我们则是世代守着祖地的人,听说现在两方又是打了起来了,我那孙女小婴便是被征召去了。” 宁安回应道:“战事所迫实在是没办法,只是这大魏天尊滥杀无辜,我等也只得应战了。” 老妇人没有理会宁安的话只是喃喃自语道:“公说公理婆有婆理,这仗啊打死的都是无辜百姓,百姓们哪管是大乾还是大魏,安生便好。” 宁安听了深觉有理,又是起身一拜:“奶奶教训的是,我等受教了。” 老妇人笑道:“好了,两位年轻人今晚不介意就在我这歇息一晚,明天再走吧。” 宁安刘山俱是回应道:“如此真的感谢老人家您。” 第七十章 初长夜(祝大家中秋快乐) 一夜安睡,宁安和刘山休息的比前几日都好上许多,老妇人也没有过多的打扰他们,一大早便起身去干活了。 两人经历数场大战身心俱疲,此时的安睡倒是解决了不少问题,宁安起床后伸展着筋骨,血骨再造后宁安身体内的血气充沛,短暂休息之后便是神采奕奕不见疲倦神色。 宁安走出院门,看着老妇人这在锄地,只不过这老妇人的腿脚实在是不好,颤颤巍巍的把着锄头,锄头倒是像个拐杖。 宁安忙是过去扶住老妇人,轻声道:“还是让我来吧,您可以坐着歇一会。” 老妇人将锄头递给宁安,自己笑着摇头道:“哎,当真是老了走不动了,小伙子谢谢你啊。” 宁安笑道:“老人家客气了,您收留我俩住宿一晚已然是大恩了,况且还是两名的敌人。” 老妇人笑着回应道:“老身我只不过是略施援手,况且你们有没对老身我有什么威胁,不过是两名迷路的年轻人罢了。” 宁安帮着老妇人锄好了地,老妇人也是准备好了一顿简单的早饭,拉着宁安刘山二人坐下吃饭。 “荒山野村没什么好吃的,只有稀粥咸菜,不要见怪。” 宁安、刘山对着老妇人拱手一礼,宁安拜谢道:“多谢老人家招待,我等也是山野之人最喜这粗茶淡饭。” 正当三人吃着饭的时候,老妇人的家门却是被打开了,只听见一声大喊:“奶奶,阿婴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宁安一看进来的人却是险些拔出泠泉,来的人却是冥婴! 冥婴看着坐在屋子里面的宁安刘山也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怒意,只不过奶奶在这里贸然动手恐会伤到,因此冥婴也是按捺着情绪。 只听冥婴开口道:“哟,你们二位真的是命大啊,怎么躲到这里了。” 刘山也是回应道:“我等好人自然福大命大,只是这恶人祸害也能活着实在是苍天无眼啊。” 冥婴冷声一哼道:“某些人看着人高马大的却是连小小的绣花针都挡不住,真气现在能运行了?” 刘山拍桌而起却是被宁安拦住了,老妇人也是喊住冥婴道:“够了阿婴,刚回来就和客人吵嘴看起来你们这是认识了,去换身衣服。” 冥婴似乎很听奶奶的话转身便离开了屋子,老妇人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宁安两人说道:“想来你们应该是有几分过节,战场上刀剑无眼,我这孙女去干嘛我也知道,只是这村子也有规矩,不可动武你们知道吗?” 宁安拱手道:“老人家放心我等定会遵守村规,而且我们吃过早饭便会离开,多谢老人家招待。” 老妇人摇头道:“别急着走啊,吃过午饭再走,你们去哪里我叫阿婴送你们一段路。” 冥婴此时换好了衣服过来,听见此话忙是喊道:“奶奶我可不会去送他们,这俩人巴不得杀了我。” 冥婴此时换了一身兰色衣裙,头发也梳理成了女子模样,想不到这半男半女的冥婴换了一身装扮倒是显得有些好看。 宁安盯着换好衣裳来到这的冥婴,冥婴见宁安盯着自己倒是有些不自在,娇喝一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吗?” 宁安被问的有些尴尬摇头道:“只是觉得姑娘家不适合战场厮杀。” 冥婴笑道:“哟,月下独酌宁少侠还知道怜香惜玉啊,上次那一刀可是丝毫不留情面呢。” 老妇人开口制止道:“好了这是家里面,战场上的事与这里无关,阿婴和客人说话客气点。” 老妇人似乎对魏人和乾人都没什么敌意,对所谓的大魏天尊也没什么敬意,宁安待在这里倒是觉得比在外面舒适许多。 午饭过后,宁安和刘山请辞告别,老妇人却是给两人塞了些干粮和水,嘱咐冥婴将二人送出去一段,又是叮嘱几人不得互相攻击,冥婴倒是极其听老妇人的话,一路上与宁安俩人保持着安全又微妙的距离。 小满村位于整座龙陵的南边,而冥婴带着两人一路走向的却是龙舌谷后方,大魏军营。 三人行走在路上却是见一尖嘴猴腮的人走了过来,轻功极其了得,三两步便直接跨到了冥婴身旁。 “哟冥婴妹子,今天怎么换了个身行头啊。” 冥婴笑着看着这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男子道:“哟这不是鬼无月大哥嘛,小妹我正要回去呢。” 鬼无月看着挤眉弄眼的冥婴问道:“这两位是?” 冥婴忙是介绍道:“这两位是不是新来的手下,正要带着去军营呢。” 宁安与刘山两人此时是身体紧绷尤其小心二人,不过这鬼无月似乎特别相信冥婴点头道:“哦,那等二位兄弟到了军营咱几个可要好好喝一顿啊。” 冥婴娇笑道:“自然是这样的,要找鬼大哥好好喝一顿。” 话音刚落鬼无月登时动手拍来一掌,宁安两人早有准备跳到一旁也是挥出一道刀气。 真气碰撞粉碎,只是冷不防这冥婴两道幽冥针直接封住了宁安与刘山的经脉。 鬼无月拍手鼓掌道:“哈哈哈,冥婴妹子好手段,这两人一抓必是讨得天尊欢心。” 刘山叫骂道:“无耻奸贼,暗中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冥婴笑道:“小女子就是小女子,可不是英雄好汉,你们俩就下地狱和你的朋友们作伴吧,忘记告诉你们了唐军被我等全灭。” 听了这个宁安与刘山俱是咬牙切齿,宁安拼命的调动着体内特殊真气刚是破开经脉封印,冥婴又是弹出一针。 “好了宁大侠你这招我已经知道了,别再用了。” 冥婴又是对着鬼无月说道:“鬼大哥配合小妹天衣无缝,这功劳我等平分如何。” 鬼无月点头同意道:“如此绑了二人,我与小妹一同邀功。” 正待冥婴转过身去准备捆住两人时,鬼无月一掌打出直接将冥婴打落山谷之中,奸笑道:“对不住了妹子,我鬼无月要一人占得此功。” 鬼无月又是将这冥婴算计在内,此时计成自然是万分得意。 宁安开口道:“哼果然是邪魔外道,自己便是窝里斗上,看来也逃不过天道轮回。” 鬼无月桀笑道:“嘿嘿,宁少侠还说不出这话,在下马上送你们去陪我这妹子,就说是被你二人所杀,我替她报仇。” 说完鬼无月瞬起一掌直奔宁安,宁安却是暗自留手,早已经冲破这经脉封锁,递出一道刀气,转身劈山破锋式,真气贯穿山岳,一刀斩在鬼无月身上。 刘山也是早已经用青龙心经冲破冥婴封锁,手中关刀虎虎生风,偃月刀法施展而出,一刀砍死了鬼无月。 斩了鬼无月后宁安却是来到了冥婴被打落的地方,看着下面山谷的迷雾若有所思。 刘山忙是劝道:“我说阿宁你不会想去救这白眼狼吧。” 宁安开口道:“正有此意,老奶奶对我们有恩不能不报。” 刘山却是不满的说道:“即便如此,这冥婴算计我等又是被这鬼无月算计,纯属咎由自取,我是不会去救的。” 宁安缓缓开口道:“小山你先去入龙峡看看情况,我下去救她,三日后入龙峡见。” 说完宁安纵身跳下山谷,轻功来回施展消失在了迷雾中。 还没等刘山开口说完话,刘山只得摇头叹气顶着黄昏日下悻悻离去。 第七十一章 欲曙天 (中秋快乐) 夕阳西下,转而就是撩人的夜色,月升东山上面,转瞬便是这璀璨星河。 宁安跳落山谷之中寻到了受伤倒在地上的冥婴,冥婴昏迷不醒撞在树边,伤势严重。 冥婴伤势不明,宁安也不敢擅自挪动冥婴的身体,好在冥婴还有鼻息,宁安便是放心许多。 刘山沿着山路行进,从这山林直插过去却是看见这入龙峡一片军营密布,想着冥婴说的这大乾安山营被灭,刘山心中也有几分悲愤的情绪,盘算着摸进这军营大闹一番。 刘山一路翻进这大营里面从辎重处绕了过去,一路往中军大帐过去,正路过一处营帐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何方神圣竟敢擅闯我军大营。” 这一声就好似平地一声惊雷乍起,惊的整座大营都是行动起来,营帐里面一道剑气刺出,刘山手中关刀挥舞从容拦下这道剑气。 来者是一名白发老者,见刘山接住了自己一剑也是不禁赞了一句:“倒是个有点东西的家伙,再来试老夫一剑。” 老者剑光纵横交织,围住刘山去路,刘山大刀一挥偃月刀法施展开来,招式精妙绝伦,只是刘山明显感觉到这老者境界颇高不是自己能打的过的。 两人酣战许久,众人皆是围了上来,唐崇佐知晓敌袭后立刻提枪赶来,这一瞧却是看见刘山正和自己长老唐安仁打的热闹。 唐崇佐忙是叫喊到:“刘山兄弟,唐长老快快住手,自己人!” 刘山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忙是向后一退,定睛一看正是唐崇佐本人,也是赶紧收了真气,不再施展武学。 唐崇佐忙是跑进来,好在拦住了两人,唐崇佐冲着唐安仁一礼道:“长老,这是武安司的刘山兄弟,突围时候失散了,自己人。” 刘山忙是一礼道:“在下武安司刘山,见过长老。” 唐安仁则是笑眯眯的道:“我还以为是大魏的高手呢,这东郡诸葛万里倒是有几分眼光,刀法不错。” 唐崇佐见只有刘山一人,不见宁安也是有些关切的问道:“刘兄弟,宁安兄弟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刘山忙是开口道:“阿宁无虞,我俩刚分开不久,阿宁说三日后来这见面。” 刘山并没有把宁安救人去了的事说出去,只是说有些奇遇突破,不便妄动,唐崇佐也没过多打听,只是问了两人怎么脱险的。 刘山也是早就想好了说辞,开口道:“我俩掉下深渊后恰巧挂在树上,身体没什么事情,寻了个方向便走了出来。” 唐崇佐也是放心了许多,眼下又有两名高手回来,决战时候便是多了几分胜算。 刘山又是开口问道:“敢问唐公伤势如何?” 唐崇佐微微叹道:“义父至今昏迷不醒,医师也是束手无策。” 赵纯阳得知刘山回来也是有些激动,拉着刘山喝了几杯。 赵纯阳也是有些关心二人,得知宁安无虞便是安心了许多。 宁安此时则是守着冥婴待在山谷下面,特殊真气渡进冥婴体内让冥婴有些好转几分,宁安又是掏出了疗伤的丹药喂给了冥婴。 夜深宁安生起了一堆篝火,虽然是仲夏夜里,只是山谷露重有些湿冷。 “咳,咳。”冥婴似乎是苏醒过来了轻声咳嗽着,宁安也是看向冥婴。 冥婴虚弱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火堆和宁安,开口道:“我害你你还救我,可真有意思。” 宁安开口道:“救你只不过是怕你奶奶伤心罢了,两清了。” 冥婴笑道:“呵呵,还真是第一次被人救,以前都是害人或者是被人害。” 宁安回应道:“害人终害己,冥婴姑娘何苦折磨自己呢!” 冥婴冷笑道:“从小就被扔在蛇窝狼窝里面,不害人怎么活下去哈哈哈。” 宁安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开口道:“既是如此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便一决高下吧。” 冥婴笑道:“你这人真有趣,我现在也随时可以杀了你!” 冥婴吃力的抬起手臂却是无力的垂了下去,无奈笑道:“看来我是杀不了你了。” 宁安把衣服盖给了冥婴苦笑一声道:“过节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养好伤要紧。” 冥婴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以及玉带般的银河,缓缓开口道:“上一次这么看着周天星辰还是在小时候,后来进了灵侍之后就只关注手上的针能不能杀人了。” 宁安摸着腰上的酒壶可惜什么都没有,笑道:“很少有人抬头看天空的,江湖里面最喜欢俯视众生的感觉。” 冥婴听了之后笑道:“有些不习惯你我如此,谁会把弱点告诉敌人,我可真蠢。” 宁安轻笑一声回应道:“这里也没有了前尘旧梦,做个干净利落的人吧。” 冥婴喃喃自语道:“干净,满身淋漓的鲜血怎么干净。” 后夜冥婴睡着了,又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无尽的血河将其包围着,尸体满地爬起向她索命而来,正当冥婴恐惧的时候似乎有一道光照射进来,让冥婴安心了许多,一睁开眼冥婴发现自己却是睡在了宁安的腿上。 冥婴微微晃动着身体是吵醒了宁安,见冥婴躺在自己腿上宁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呃,你醒了?感觉伤势如何?” 冥婴语气平淡道:“怎么?要是好了你便是可以动手杀了我是吗?” 宁安笑道:“算了,我去找点吃的,换个地方待着吧。” 宁安提着刀离开了冥婴,片刻后便是打了只野兔回来。 宁安手艺不错烤的野兔肉被冥婴吃下,休息片刻后宁安准备带着冥婴离开山谷。 冥婴受伤行动不便宁安只得背起冥婴而行。 冥婴靠在宁安的背上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似乎又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表情也是有些得意和开心。 另一边刘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大早便是找来了唐崇佐,步履匆忙的走进营帐内。 只听刘山开口道:“唐兄,我刚好想起一件事情,对我们进攻极其有利。” 唐崇佐听了来了兴致拉着刘山道:“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这次我回来是从这龙舌谷后面穿插出来的,如果我带你们找到这条道路能不能抄了大魏军营的后路?” 唐崇佐听了一拍巴掌道:“如此正好,前几日焕弟也想绕后偷袭,只是苦于找不到道路,刘兄弟立大功了。” 大帐内唐崇焕正在商议军情要略,听了唐崇佐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激动的说道:“如此待诸葛司丞一来,大事可成。” …… 宁安背着冥婴来到一处破庙内,安置好了冥婴,一日后冥婴就可以活动自如了。 山路口宁安看着依旧有些轻伤的冥婴,开口道:“冥婴姑娘就此别过,下次再见我等便是敌人了。” 冥婴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里面,轻笑道:“宁少侠下次再见,我的针也不会留情的。” 宁安道:“如此便好宁安告辞。” 看着宁安的背影,冥婴紧紧捏着手里的银针,心里五味杂陈,缓缓收起银针,目送着宁安离去。 “下辈子投胎定要做个干净利落的人。” 第七十二章 动征铎 冥婴回到龙舌谷内之后,面见了大魏天尊岳羽,汇报了关于鬼无月的事情。 天尊岳羽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冷漠的一句,“如此,这便是他本事不济,下去好生养伤吧。” 冥婴躬身一拜道:“多谢天尊恕罪,冥婴万死以报大魏。” 宁安从山路绕行回了入龙峡处,与刘山的三日之约刚好,刘山这几天是早早的守在入龙峡的迷雾边上,生怕宁安找不到自己和大营。 宁安这一出来就被刘山逮了个正着,见到宁安毫发无损,刘山也是高兴的喊道:“阿宁,你没事吧告诉你个好消息!” 宁安见到刘山后也是大声的回应道:“我没事,什么好消息?” 刘山说道:“大家都没事,崇佐兄等候你许久了,快跟我来。” 听得众人安全突围的消息后,宁安心里顺畅了不少,原本的压抑心情此时是得到了缓解,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宁安开口问道:“小山,大家真的都没事吗?他们怎么突围出来的。” 刘山缓缓回答道:“确实是没有事情,只是唐公伤势有些严重依旧昏迷不醒,好在唐氏三仙带着不少士兵赶来,这才救了他们。” 宁安此时感叹道:“如此真的再好不过了,只是唐公昏迷这大营里面谁在指挥。” 刘山回道:“唐崇焕暂时负责调兵遣将,对了阿宁,我们打算带些人手从后面包抄进入龙舌谷。” 宁安听完后想着这一路而来畅行无阻的山路,也是连连点头道:“这山路无人把守,小心行事必能给这大魏天尊迎头一击。” 宁安跟着刘山回到了大乾的军营,安山营将士也是认得宁安,当初宁安的天星草也是让众人得以活命,因此安山营将士都是对宁安拱手施礼。 唐崇佐听说宁安回来之后忙是从营帐里面赶了出来,看着宁安神采依旧,精神饱满也是放下了诸多担心顾虑,笑着迎了上去。 宁安见唐崇佐赶来,忙是拱手喊道:“唐大哥你我二人好久不见,不止伤势如何。” 唐崇佐摆手道:“宁兄弟客气了,我伤势早就痊愈了,只是当日以为你和刘兄弟遭遇不测,现在看你神采不减,我便放心了。” 宁安笑道:“多谢唐大哥关心,宁安只不过是遵守使命罢了,若是担心我便请我来上几壶酒,痛饮一番。” 唐崇佐也是笑道:“哈哈哈,宁兄弟既是回来就是一件喜事,美酒还有一些,只不过不能痛饮一番,还要节制一二。” 宁安回道:“饮上三两杯便好,其余的等到擒了这天尊后,再来一番畅饮。” 正当两人攀谈的起劲的时候,探马突然来报。 “报,东郡武安司司丞诸葛万里亲帅五百东平城士兵前来,现已经到了大营门外。” 一听这个唐崇佐忙是拉着宁安与刘山三人一同前去大营前迎接。 只见诸葛万里身后背着神剑,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五百精兵有为这场决战添了几分胜算。 宁安、刘山上前一拜道:“武安司宁安、刘山见过司丞。” 诸葛万里见到两人之后心情也是不错,回应道:“不必多礼,你二人无事我便放心了许多,此战定是好生雪耻。” 宁安与刘山二人低声称是,也不在过多言语。 唐崇佐对着诸葛万里施礼后说道:“诸葛司丞远星夜兼程赶来自然是万分辛苦,唐家的三位长老都在这营帐里面打坐休息呢。” 诸葛万里点头道:“无妨,只是现在这营内防务和事情由谁打理。” 唐崇佐回答道:“一切由我们兄弟几个负责,唐崇焕负责总揽全局。” 诸葛万里笑道:“看来唐安先唐元帅是真的有眼光和能力,你们兄弟几个俱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好手。” 唐崇佐忙是拜谢道:“谢司丞夸奖,只不过司丞来了之后这营内的事情还要交给司丞多多指教。” 诸葛万里笑道:“如此也好,我去拜会一下大名鼎鼎的唐氏三仙。” “哈哈哈,诸葛司丞真会开玩笑,我们三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担不起,诸葛司丞这一身武学又是到了璞境,别有洞天啊。” 原来这唐氏三仙早就听见消息,此时是匆匆而来,三人联袂而来。 诸葛万里拱手笑道:“三位均是当世剑仙,诸葛万里后学末进还请多多指教。” 唐安天开口道:“好了我等也不与诸葛司丞客气了,大帐中商议事情吧。” 众人进入大帐之后便是开始了这最后围攻龙舌谷的计划,另一边大魏天尊这里也没闲着。 花夕颜上次被宁安刘山一刀剖腹伤势严重,这几日方才养的好了点,岳羽此时是进入了花夕颜的房间之中。 花夕颜躺在床上有些惊恐的说道:“属下见过天尊,属下带伤在身不能下床,还请天尊见谅。” 岳羽笑道:“无妨,此番来这里是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不必多礼。” 花夕颜回答道:“属下无能,伤势很快便好了,到时候定会为大魏为天尊效死力。” 天尊岳羽笑道:“你有心了,大魏皇族都没了,你们花部也只剩你一个了吧。” 花夕颜道:“大乾狗贼无耻,屠戮我拓拔六部十族,幸好有天尊您保护大魏,才能留下一些大魏火种。” 天尊岳羽听了之后是大笑不止,“哈哈哈,大魏不只有拓拔氏,如今你们也该出力了,你懂了吗?” 花夕颜听了后却是万分惊恐的喊道:“天尊饶命天尊饶命啊,属下要是没了就再也没人能打开大魏龙陵的宝藏了啊。” 天尊岳羽笑道:“宝藏?倒不如变成一份战力好好守卫一下大魏疆土,带下去吧。” 应声而来的两名侍卫将不停求饶的花夕颜拖了出去,地上只留下一些不值得人关注的痕迹。 岳羽独自一人站在这里感叹道:“每个人都得做好死的准备,包括我。” 入夜后,大乾军营里面一片火光,唐崇佐身披重甲手提长枪站在诸葛万里和唐氏三仙身前,身后是从唐氏私军里面抽调的精锐之师,目的是绕道龙舌谷后面奇袭岳羽。 这一支奇兵由唐崇佐、唐崇武带队,宁安、刘山、曾克随队出发,明日一早便要绕过去,其余人则是从正面直入龙舌谷,荡平整个大魏残存势力。 众人皆着黑衣,手上持着兵刃从容出发,尽显英武精锐的气概,在唐崇佐带领下缓缓走出大营,借着夜色隐藏在一片深山之中。 剩下的人则是准备好自身的兵器盔甲,明日共同进攻龙舌谷,至于昏迷不醒的唐安先由唐崇文、唐崇义保护随军出发,又在大营里面设下疑阵迷惑岳羽。 …… 岳羽看着被改造成魔人的花夕颜,也不知心中作何想法,只是吩咐众人做好准备,大魏这边也是暗流涌动,加紧了防范。 夜里繁星点点,而冥婴自从别过宁安之后,一直是心绪不宁的样子,即便是打坐修炼也不能静下心来,只得抬头看着满天星辰,静下心来闭目养神。 第七十三章 终章战(上) 朝阳初上本是一副山中好风光,却是被一群黑甲雄兵所渲染成另一种雄壮的风格。 一行数百人绕过龙舌谷似乎没被人所发现,绕过了险峻的地势之后,一群人到达了约定好的地方开始休整。 大乾军营里面将士们此刻早已经忙碌起来了,大军集合完毕阳光照的盔甲都变得更具光彩。 唐崇焕站在上面高声训话道:“众位将士,我等已经是战败之师,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等深以为耻。” 台下众人表情严肃怒吼道:“请将军带我等雪耻。” 唐崇焕开口道:“众将有志,众志成城,随本统领一起为唐元帅报仇。” “报仇!报仇!我等愿随将军一起。” 见到台下一片同仇敌忾的声音,诸葛万里和唐氏三仙露出满意的表情,示意唐崇焕发兵。 唐崇焕高声喊道:“全军听令,向龙舌谷进发,此战必胜。” 正面的军队稍微一动快接近龙舌谷的时候,就是被大魏灵侍发现,忙是回去报告。 天尊岳羽端坐在大殿首位,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揣度情绪,听了使者的汇报后,缓缓开口吩咐道:“传我命令灵侍全体待命,所有魔人全部投入战斗,这一战我要和唐安先分个胜负。” 使者一听天尊岳羽提到唐安先的名字,又是将了解的情况汇报了出来,“禀天尊,唐安先似乎伤势未愈,大帐里面仍旧有一部分精兵把守。” 岳羽一听思索一阵后开口道:“冥婴何在,带着几个人给我探探这营寨的猫腻,若是唐安先真的在直接绑回来,不计代价!” 冥婴出列应道:“冥婴听令,定不负天尊命令。” 迎着迷雾大乾军队开始进入龙舌谷内,踏过了耻辱的埋骨地,便是无边无际的迷雾和杀机。 诸葛万里骑马走在最前面,身边跟着的是赵纯阳,上次张松的叛变让赵纯阳受伤不已,欢实跳脱的性格也变得沉默沉稳了不少。 “听说张松打了你一掌?” 赵纯阳听见诸葛万里的问话后沉默了一阵,开口道:“回司丞,是纯阳不小心上了贼人的当,这次见到必定雪耻。” 诸葛万里抚须笑道:“纯阳你太过着相了,人皆有无奈之举,道家无为,纯阳唯剑你要好好体会啊。” 诸葛万里说完后,赵纯阳沉默不语想来是在思考着事情。 迷雾之中杀机四起,众人进入这迷雾当中后也是万分小心,只不过大魏灵侍似乎极其擅长在迷雾中作战,冷箭射来倒是阻碍了军队前进的速度。 又是一道冷箭擦着唐崇业的肩膀而过,迷雾当中诡异再起,数道黑影来回穿梭不停,试图挡住大军前进。 唐安天冷哼一声,剑光飞起好似流光转瞬即逝,挥使出数道剑气只见迷雾中血光一闪,整个龙舌谷便是安静了许多。 唐安天高喝一声道:“装神弄鬼,岳羽你还是赶紧出来受死吧。” 话音传出后却是没人回应,山谷内又是一片寂静,大军继续前进只不过众人警惕心又是提高了几分。 大军缓缓开进越行越是开阔,申时将近日斜南天,整座迷雾深谷里面倒是有了些生机亮光。 突然,破空声急声而来,箭雨撒下便是冷箭破空,攒射大乾军队,士兵冷不防的被箭雨加身,倒是倒了不少。 唐崇焕高声喝道:“盾牌手举起盾牌挡住箭雨,大家各自小心。” 有了指挥之后士兵倒是从之前的状态中缓了过来,盾牌手举起盾牌护住了周围的队友,大军顶着箭雨向前冲去。 箭雨攒射过后便是一场混战,四面八方而来的灵侍与大乾军队交战在了一起。 一道剑气袭来大魏天尊终于动了背后的剑,血魔剑气袭来直奔唐氏三仙。 三人配合默契,三才剑诀施展而出,三人寻得天尊岳羽各自占住一边将岳羽围在其中。 唐安地开口道:“岳羽!上次让你跑了,这次让你瞧一瞧唐家三才剑阵的威力。” 岳羽笑道:“三才剑阵早有耳闻,我这血魔剑气也是等了各位许久了。” 三人同时挟剑而来,三才剑阵被三人练的炉火纯青,天剑上撩,地剑斜指,人剑正中,三剑袭来令岳羽倍感压力。 岳羽手中大剑挥舞,血魔剑气气冲霄汉,真气催动下,岳羽直接是一招“大荒灭”,剑气纵横,真气迸发挡住三人剑招。 另一边诸葛万里手中剑来回飞舞,此时已经是斩了数名魔人,直奔岳羽而来,然而却是被这花夕颜挡住了去路。 花夕颜被改造成魔人后发挥出了极大的实力,原本九山境的武者此时却是可以和半步道临的强者厮杀,诸葛万里手中神剑绽放剑气,直刺花夕颜。 唐崇焕等人厮杀正酣,见灵侍倾巢出动,忙是传出信号,一声爆竹炸裂的声音传来,后面的唐崇佐、宁安等人听到后,忙是从后面包抄了过来。 唐崇佐等人冲过来后直接打进天尊殿内,殿内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了,宁安的刀锋划过之处,只见鲜血四溅,灵侍毫无还手之力。 唐崇佐直接决定火烧天尊殿,直扑前方岳羽所在的战场。 火势蔓延开来,待到天尊殿冒烟时候,唐崇佐、宁安等人也是赶到了战场后方,大魏灵侍此时是被大乾的军队包了饺子。 岳羽与唐氏三仙厮杀的正值关键时刻,虽是知晓后方被包抄,也值得挺剑而上,血魔剑气颇为诡异,面对三才剑阵丝毫不落下风。 后方的宁安、刘山是快速杀入战场,各自逮住了一名魔人,宁安手中泠泉配合着龙血龙骨和筋力的加持,一挥犹有千钧力,魔人虽是肉体强悍,却是挡不住宁安的横斩拦腰。 刘山换了关刀之后,“五虎断金刀法”是更上一层楼,“偃月刀法”也是发挥出本身应有的威力,关刀锋利,一刀剁了魔人的头颅。 反观唐氏三仙那里却是战局僵滞,血魔剑气逼着三人不停后退,三才剑阵的威力却也是不敌岳羽。 只听岳羽冷笑道:“都说三仙落,战道临,三位的剑好像有点名不副实啊。” 岳羽手中剑招一变,血魔剑气的最后一式“星陨血河”挥使而出,若是有血祭坛处的武林人士在此,定能看出这岳羽的剑法与石刻的刀法一模一样。 血魔剑打在天地人三剑之上,岳羽睥睨一切,星陨血河的剑气直接创伤三人,魔气入体三仙只得原地打坐祛除魔气。 岳羽此时已经是有些癫狂,怒吼道:“谁敢与本天尊作对,你们都得死!” 诸葛万里见三仙遭创形势危机,一剑逼退了花夕颜后,手中剑招运起,一招万剑朝峰直奔岳羽而去。 花夕颜没了诸葛万里制约此时又是肆意杀戮着大乾的士兵,宁安见花夕颜战力惊人,虽是伤痕累累但是依旧魔气不减,只得挺身而出,与刘山一起同战花夕颜。 另一边诸葛万里护住三人,手中神剑直指岳羽的魔剑。 岳羽桀笑道:“嘿嘿,诸葛师弟你我也终于要做过一场了。” 诸葛万里开口道:“岳师兄,小弟今日要取你性命了。” “哈哈哈,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师兄也不留情面了!” 第七十四章 终章战(下)(感谢新来的喷子书友打赏) 又见师兄弟争锋对决,诸葛万里的万剑朝峰对上天尊岳羽的血魔剑气,神剑魔剑碰撞震荡着周身真气都有些波动。 “诸葛师弟,看来东郡这么多年的烂摊子倒是没有耽搁你的武功。” 诸葛万里开口道:“师兄谬赞了,师弟我不过是时刻想解决掉这师门祸首,因此勤于武艺,我这剑等你好久了。” 天尊岳羽大笑道:“师弟好大的口气,我这鱼竿还没动呢。” 天尊岳羽左手握着一支鱼竿,上一次宁安便是体会到这垂钓天下的威力,这一次是血魔剑气加持下,两记杀招直奔诸葛万里。 诸葛万里手中剑招挥舞,剑气不断迸发而出,面对阴冷诡异的垂钓天下大法,诸葛万里左手却是运起剑指,一道剑气从指尖上迸发而出,击退了鱼竿的钩子。 天尊岳羽表情阴晴不定冷声问道:“这老家伙的无量剑指,居然是被你学会了。” 诸葛万里笑道:“师父他老人家武学精深,独步天下,若是还在世上看你如此卑鄙龌龊,定然是一剑斩了你。” 岳羽听完之后冷笑道:“嘿嘿,师弟啊,咱们师父他老人家就是死在了我手上啊。” 诸葛万里勃然怒道:“欺师灭祖之徒,再接我一道剑指。” 诸葛万里真气再提,一连射出三道剑气,呈品字型夹攻岳羽,脚步点在地上腾越而起,手中神剑直指岳羽。 岳羽魔剑一挥,碰撞在剑气上面周围被震出一片尘土碎石,岳羽衣袍飘动,整个人在空中翻腾,两人真气剑气撞在一起。 反观宁安与刘山这边,被变为魔人的花夕颜战力不减,手上的指甲变得锋利无比,刘山一个不注意被直接划破了手臂。 刘山捂着手臂道:“阿宁,这女人变得更厉害了,小心应对。” 花夕颜再度袭来,宁安手中泠泉左右拨取,试图用“拨字诀”挡开花夕颜的攻击,一通横斩竖劈,刀锋撞在花夕颜的指甲上面竟然是发出金铁交错的声音。 宁安大日净世刀法旋即亮起,在逼退花夕颜后,宁安腾身连环腿踢打在花夕颜的身上,借着十五分气力的加持,隐隐压制住了花夕颜。 魔化的花夕颜并没有如此简单便被压制,亮起的手掌抓住宁安的右腿,用力的挥舞起来,宁安整个人失去控制被带着来回旋转。 刘山见事情有变忙是提刀上前,“偃月刀法”施展,一刀砍在花夕颜的手臂上,关刀卡在花夕颜手臂的骨头里拦住了花夕颜的动作。 宁安也是亮起一道刀气,借机脱身落地,体内的特殊真气又是从气海而出,缓缓修复腿上受伤的经脉。 刘山也是抽出关刀,这一刀下去若是常人可能早就痛的晕厥过去,只不过花夕颜感受不到疼痛,此时有的只是无尽的怒火。 花夕颜身形来去自如,形如鬼魅令两人难以招架,刘山的关刀挥舞起来是虎虎生风,却是碰不到花夕颜的一根汗毛,倒是自己添了几分伤痕。 这一刺又是从后面偷袭而来,宁安手握泠泉,刀向身后背,用背刀式挡住这一次爪击,转身又是一招“燃指供佛身”。 大日降魔接着劈山破锋,宁安两套刀法汇聚贯通,险之又险的挡住花夕颜的进攻,不愧是能与诸葛万里缠斗的魔人,此时威风依旧不减。 此时战场上厮杀更为惨烈,大乾军与灵侍俱是放手一搏,唐崇佐长枪挥动,枪上犹有千钧力,一枪刺如敌人胸膛,盔甲浴血。 其余唐氏众子又有护在唐氏三仙周围的,以防有敌人暗箭伤人。 两个中心的大战依旧不停,一边是诸葛万里大战天尊岳羽,另一边就是宁安、刘山苦战花夕颜。 宁安与花夕颜酣战许久,手臂上俱是抓痕,正当宁安驱使体内特殊真气修补经脉的时候,花夕颜一掌袭来,宁安忙是提掌而对真气炸起。 两人这是特殊真气与魔气较量争锋,魔气碰见宁安打出的真气后却是被这真气消食殆尽,花夕颜中了宁安这一掌后身体行动也是变得有些迟缓。 见到此时反应后,宁安心念微微一动,只见宁安的“破锋八式”此时连环而出,借着体内的特殊真气挥使起来尤为顺手,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八式组合而出,特殊真气迸发出惊人的力道,打在花夕颜身上,竟然是将魔气打散了几分。 花夕颜被宁安突然神勇起来的刀法困住,此时的身体似乎又是找回了知觉,宁安砍在花夕颜的手上竟然会让她觉得疼痛,宁安趁着魔气衰退之际又是悍然出手。 “小山,她不行了!随我一起出手。” 话音落下后两人各出绝招,宁安这边是大日净世刀法横空斩来,刘山这边运起了“偃月刀法”的最后一式,两人刀光闪过,只听轰然一声真气炸裂的声音,魔气消去,花夕颜登时倒地。 魔气褪去花夕颜似乎是恢复了几分神智,喃喃道:“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低吼声无人听闻,花夕颜终究难逃一死,祸害了平原镇数名乡民的恶魔,此时却是死在了自己的两生花下。 另一边大乾军营内,一队黑衣人冲进营寨之内直奔中军大营而去。 待到营帐前面,冥婴手指抖动,甩出数根幽冥针射进去,只听见倒地的声音后,众人掀开大帐,意图直指唐安先。 只不过等到冥婴掀开被子后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喊杀声震天动地,这一队人被留下的大乾士兵团团包围。 武安司密探于旌方挥剑而来,青锋直奔冥婴,冥婴银针抖动直射于旌方,周围军士一拥而上绞杀着灵侍小队,冥婴见事不可为,幽冥针甩动而出,腾身逃了出去。 诸葛万里和岳羽一战依旧是难舍难分,两人各出绝招也只是打个不相上下,互有压制,这一剑碰撞后两人又是拉开距离。 “诸葛师弟,看来我们是不相上下了。” 诸葛万里冷声道:“岳师兄,凡事别那么自信,我这里还有一招呢。” 岳羽笑应道:“如此便好师兄我也还有一招半式。” 岳羽魔剑横在胸前,真气不停的从气海之内运出,魔气渐涨魔剑的血色更浓了几分。 反观诸葛万里这里左手剑指擦过神剑剑身,武道意境融合在剑招之内,显得潇洒随意。 两人均是将自身所感悟的武道意境融入招式之内,周身真气迸发时隐隐有风雷啸声。 诸葛万里手中神剑扬起,却是给人以万剑之势,宛如万剑皆为他驭使般刺向岳羽。 岳羽则是魔气冲天,双目赤红,手中魔剑血红之色亮起,血海吞天不外如此。 极招对极招周围尘烟弥漫声势浩大,砰的炸裂开来时,宁安等人看着这睥睨天下的绝世一战已然忘却了立场与想法。 烟尘散去,诸葛万里手中神剑插在岳羽的心口,岳羽却是棋输一着,仅是血魔剑气刺入诸葛万里的手臂。 诸葛万里拔出神剑,冷漠的说道:“岳师兄,这一战你输了。” 岳羽口含着鲜血似有不甘似有解脱的道:“呵呵,输了便输了吧,只是这江湖的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你救不得下次了。” 含恨而终,终是报应降临,诸葛万里看着自己被魔气所侵蚀的手臂,剑光亮起,挥剑断了自己的右臂,场上众人见者一惊。 诸葛万里淡淡开口道:“魔气深入手臂无药可医,全军休整再行扫荡整个龙舌谷。” 第七十五章 深山里 唐崇焕主持着对大安山内残余大魏势力的清剿,而唐安先终于是悠悠转醒,昏迷多日此时也是身体虚弱的很。 宁安等人相比之下就轻松了很多,大魏天尊和灵侍覆灭之后几人是痛饮一晚喝的酩酊大醉。 不过此时探子报告的情况却是让唐崇焕不得不提神应对。 唐崇焕对着探子开口道:“你是说这龙舌谷后面还有几十户人家?” 探子恭敬回答道:“启禀统领正是如此,分散在各个山头,兄弟们正看着呢。” 唐崇焕缓缓问道:“这里面可以未曾清剿的余孽。” 探子回应道:“这家家户户均是老弱妇孺,并未见到男子。” 唐崇焕思索一阵开口道:“带着人马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来,斩草不除根必留祸患。” 探子听了命令之后转身离去,待到黄昏前是绑了这几十户百姓来到了营寨里面。 宁安、刘山一眼便是看见了之前帮过两人的老人家——冥婴的奶奶,一群老弱妇孺被押送着围在重兵之中。 宁安两人赶紧走了过去找了个士兵询问究竟。 只听宁安问道:“这位大哥,敢问这些百姓是从哪里抓来的。” 士兵是早已经认识宁安与刘山二人了,士兵恭敬的说道:“回大人的话,这些人都是山里面清剿出来的流民,听说唐统领打算就地处置以免留下祸患。” 两人听了军士这么一说是勃然大怒,刘山怒骂道:“无耻之人,竟然想着对百姓下手,百姓何罪,不想着编户齐民,却是要行此暴虐无道之事。” 军士听到两人喝骂也是吓了一跳,不敢再有过多的言语。 宁安与刘山两人是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唐崇焕的营帐之中。 唐崇焕正与唐崇佐等人商议着何时撤出这大安山,赶紧班师回京复命,也好让唐安先更好的修养身体。 见宁安、刘山两人无故闯进来,唐崇焕心中不悦,多日代行将军权力的唐崇焕早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一军主帅。 唐崇焕冷声开口道:“你们二人何故擅闯我军中重地。” 宁安大声喝道:“无端小人,为何要抓住那些无辜百姓?” 唐崇焕冷哼一声道:“本将做事无需禀明你们两人吧?” 宁安喝骂道:“好个将军威风,宁某倒是看看你要对着无辜百姓做些什么。” 唐崇焕霍然起身道:“这些人都是配合大魏天尊的山野刁民,说不定还是杀害我等将士的帮凶,本将自然要斩。” 唐崇佐见三人争执不休也是赶紧起身劝慰道:“你们三个稍安勿躁,崇焕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崇焕开口道:“大哥,这些人都是自称是大魏的子民,我派人将他们迁出去安置,一个个都不肯,我这也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宁安一听这话更是怒道:“老弱妇孺也能伤人?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受伤之时正是被一老人家所救助,都是良善之人,兴亡皆是百姓受苦,何来后患之说!” 唐崇焕冷声道:“宁安,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说完唐崇焕拔剑而对,长剑直指宁安要害,宁安拔刀收刀,瞬间便是挑飞了唐崇焕的长剑。 只听宁安冷声道:“唐统领还是考虑清楚要好,武安司保护的就是百姓的安危。” 唐崇焕则是怒问道:“我大乾朝的武安司还要保护大魏的子民吗?” 宁安讽笑道:“大魏?这大安山是我大乾土地,这百姓自然是大乾的百姓,唐统领这是要割地求和吗?” 唐崇焕言语一涩,唐崇佐又是按住两人,开口劝解道:“宁兄弟且听我一言,此事必定不会殃及无辜百姓,请宁兄弟放心。” 正当唐崇佐劝慰住宁安之后,只见外面一阵吵闹,几人出了大帐后,军士急忙来报:“统领大人,那冥婴救走了一名老妇人后扬长离去。” 唐崇焕听后直接冷笑道:“宁大侠,这时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宁安回答道:“为什么不说呢,百姓无辜如是而已。” 唐崇焕则是质问道:“那为何这冥婴要来此救人,这老人家和她是什么关系,宁安你不会是暗通敌军吧?” 刘山听了许久则是忍不住喝道:“唐崇焕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等加入武安司为的便是保护百姓,而你却是要枉杀无辜。” 只听见一声儒雅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在这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来者正是断臂后的东郡武安司司丞诸葛万里。 宁安与刘山恭敬施礼道:“我等见过司丞。” 诸葛万里缓缓开口道:“你们在这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唐崇焕开口道:“司丞有礼了,小将正在处理这些通敌的流民,宁安和刘山却是来此无故阻挠。” 诸葛万里点头问向宁安:“宁安,可有此事?” 宁安开口道:“回司丞,这些不过是剩下的老弱妇孺,怎么会是什么通敌的流民。” 诸葛万里按住宁安道:“是不是流民我们武安司管不着,武安司管的是江湖,此事还是交给唐统领来处理吧。” 宁安则是争辩道:“杀了这些无辜百姓众位内心就心安了吗。” 眼见的皆是坐倒在地上的老人妇女和小孩子,宁安心中作痛。 宁安又是开口道:“若是执意如此,那就从宁某尸体上踏过去吧。” 唐崇焕冷声道:“众将给我围住他,若有动作,斩!”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这又是要斩谁啊?” 只见唐安先坐着轮椅小车在护卫小心的推了过来。 众人见到唐安先到来,均是恭敬一礼,唐安先看着诸葛万里开口道:“小师弟这次辛苦你了。” 诸葛万里道:“师兄客气了,师兄苏醒我便安心了许多。” 唐安先随即转向唐崇焕这边,对着唐崇焕问道:“我刚才听说你要斩了这些百姓?” 唐崇焕忙是解释道:“回义父,这些人都是大魏留下的遗民,我这也是怕斩草不除根。” 唐安先呵斥道:“糊涂,我大乾行事从不碰百姓一根毛发,即便是他国百姓也是一视同仁,且将他们好生对待,放回去吧。” 唐崇焕喃喃道:“义父,这恐怕会滋生祸患吧。” 唐安先道:“痴儿!不必多言,照办了吧。” 唐崇焕无奈只得答应,眼中对宁安和刘山是更加的愤恨不满。 第七十六章 敛云踪(感谢新来的喷子书友打赏) 一个多月的大安山历程像是一场梦,随着军队缓缓撤出大安山后,大安山的一切都被尘封进了灰炬。 冥婴带着奶奶依旧待在那座不知名的山上,小满村也就是在这大安山中顽强的扎根着,只不过这簇小火焰随时可能熄灭了吧。 东郡武安司对面的包子铺新来了个跛脚小二,沉默寡言从不说话,被众人称为“瘸哑巴”。 赵纯阳坐在这包子铺里吃着早餐,只可惜曾经一直陪着他的张松没了踪影,或许死在了乱军之中吧,赵纯阳也只得这么想。 东郡城门外这两人却是显得有些伤感,刘山背着包袱手上提着关刀牵着马匹身影略为萧瑟。 宁安看着执意离去的挚友,心中万般不舍和伤感,只不过刘山已经决定好了谁也更改不了。 宁安看着刘山开口道:“小山,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刘山笑着回应道:“阿宁,你我兄弟还要问吗?我决定好了,准备去江湖上闯荡一番。” 宁安道:“武安司也可闯荡江湖,何必舍近求远呢。” 刘山道:“我不是你,我这人自小粗心莽撞,在这武安司也呆了许久了,想想快意恩仇才是我刘山所求。” 宁安只得摇头道:“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武安司太束缚了,只是江湖险恶你要留心些。” 刘山大笑道:“放心吧,我此番远行一年半载便会回来,到时候你我兄弟再聚,我请你喝酒。” 宁安微笑道:“好啊,到时候可是要喝穷你,我等着你回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刘山同宁安道别后,骑上马匹独自南下而去,浪迹江湖。 宁安喝了口酒缓缓走回了东郡城里面,这几日索性无事,倒不如回平原镇老家整理打点一番。 刘山辞了武安卫一职后倒是一身轻松的离去了,只留下宁安一人依旧待在武安司里面。 诸葛万里断臂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江湖之中,一些与武安司有仇的江湖人士有不少特意前来试探。 只不过当诸葛万里左手剑指打出几道剑气,轻松解决了感悟境高手之后,宵小之辈再次隐藏了身影。 宁安准备暂时回平原镇几日也是需要报备的,诸葛万里看着眼前的宁安,笑着说道:“你和刘山心里肯定是在怪我吧。” 宁安回应道:“回司丞,我等不敢,亦无道理责怪。” 诸葛万里则是敲打着桌案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武安司该管的,我们武安司就是大乾最正统的门派,所以这门派也只能在江湖里面。” 宁安道:“司丞的话我不是太懂,宁安做捕快这么久,却只认这家国百姓。” 诸葛万里笑着说道:“别给自己揽太多活计,这世上有太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武安司也是如此,万般身份都是身不由己。” 宁安道:“既然如此,宁安不便多言,还请准许宁安回家几日。” 诸葛万里道:“去吧,且记住生死不由人,人生无自在。” 宁安骑马赶到平原镇时正是午后,平原镇倒是少了不少江湖武人,各家的生意也是难做了几分。 宁安赶回家里面,家里许久无人积灰了很久,院子也是萧条了几分,拾起笤帚收拾好了屋里屋外后,宁安看着干净的屋子觉得格外清爽。 宁安收拾着自己家中留下的藏书,武经的重要性已经被宁安放在心上,又是想起父亲之前要烧书的嘱咐时,宁安才是明白父亲的真意。 再次读了一遍《武经》之后,宁安心中多了不少体悟,接着炉子上的火宁安缓缓点着了《武经》,这场前三十年掀起一阵风雨的武学宝典燃烧殆尽。 不过这《武经》烧为灰烬之后却是一张金纸浮现出来,宁安拨开灰烬拿起了这一页金纸。 宁安看着上面的字喃喃自语道:“《后天混元神功》。” “原来父亲还留了这一门内功心法。”收获了一门心法也算是宁安特殊的奇遇吧,宁安看着这上面的文字,越看越是惊讶,心中震惊不已。 宁安看过金纸上面的“后天混元神功”后,引导着体内气海的特殊真气按照功法路线运行,特殊真气在体内大小周天循环,特殊真气却是越来越少消耗殆尽。 特殊真气消耗殆尽之后,宁安气海忽然涌动出一阵气浪,宁安清楚的感受到自身气海内的变化,一股真气体内自生,这后天混元神功第一层却是成了。 “原来这拖日拿云式产生的特殊真气是要配合这神功心法运转,后天练到先天境界,只可惜金纸上面只有前三重,剩下六层却是不得而知。” 宁安仔细体会着心中变化,有一个好处就是真气来自于自身体内的先天之气,真气精纯,此时若是挥出一道剑气便可清楚看清变化。 正当宁安沉醉于修习成神功的时候,一女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说你小子可是真让我等了好久啊?” 宁安刚一转头一道幽冥针便是袭来,宁安真气一动,直接震开了这一针。 冥婴倒是大吃一惊道:“你这人武功进步如此之快,是不是吃了什么神药。” 宁安看着不请自来的冥婴说道:“冥婴姑娘,你这是来找我寻仇来了?” 冥婴开口道:“找你寻仇?寻什么仇,大魏灵侍已经不在了,我现在也只是一名逃犯而已。” 宁安则是冷声问道:“那冥婴姑娘这是自首投降来了?” 冥婴笑道:“宁大侠这是要抓我回去吗?” 宁安道:“我没什么兴趣,只不过这是我的屋子。” 冥婴娇笑一声道:“我来这里是特地感谢一下宁侠捕,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家人。” 宁安回应道:“不必了,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好好待在大安山里面就行。” 冥婴听了宁安说完之后也没多说什么,轻笑一声道:“宁侠捕不用送了,小女子告辞,山水有相逢江湖再见。” 说完冥婴突然而来又是匆匆离去,甩在桌子上面一根银针说是当作礼物。 宁安把玩着这根银针,风吹动着木门,思绪万千,大安山终究是平静下来了。 (终) (人物)江湖志:大魏 岳羽站在朝剑山的峰顶,脚踩的便是这如一柄利剑插入大地的朝剑山。 师兄唐安先摸着岳羽的头发,小岳羽显得十分兴奋,“师兄你快看啊,这日落好美啊。” 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一身华服腰上悬挂着宝剑显得格外精神。 唐安先笑着说道:“师弟,这大乾十景的剑映山河便是咱们朝剑山的景色,你可要看好了。” 小岳羽点点头道:“师兄我记住了,以后你要带我去看其他景色啊。” 旁边一个鼻涕挂在嘴上的小孩子也赶紧开口道:“师兄师兄,万里也想去玩。” 岳羽一脸嫌弃的说道:“诸葛师弟,你还是把你鼻涕擦一擦吧。” 诸葛万里吸了吸鼻涕道:“我就是喜欢流鼻涕怎么办?” 岳羽想了一会跑回屋子拿出了一只夹子,整个朝剑山都传来了诸葛万里的哭声。 …… 雨夜往往都是饱含着杀机,一户大宅子里面王老爷正指挥着家丁来来回回的搬运着东西 “快快点搬,动作都给我麻利点。”王老爷怒斥着下人。 “王老爷不必了,我等已经到了。”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只见一道血色剑气袭来,王老爷命丧当场。 岳羽身着黑袍对着众多下人冷漠开口道:“武安司办事,无关之人可以滚了。” 说完这些下人四散而逃显得颇为慌张,岳羽一剑拦住了一名下人模样的男子,只听岳羽开口道:“王管家您这是要去哪啊。” 王管家颤抖着双腿,苦笑道:“嘿嘿,大人您不是说无关人等可以走了吗?” 岳羽眯着双眼道:“谁说你可以走了?” 岳羽一剑袭来,剑尖插入王管家的胸口上。 一阵鼓掌声传来,岳羽心头一紧,回身一看却是一名黑袍蒙面男子站在身后。 岳羽语气冷漠的道:“你是谁,来此有何贵干。” 黑衣男子笑道:“岳羽,朝剑山弟子,武安司武安卫,只不过你不想知道你家人在哪吗?” 岳羽冷声说道:“我不想知道,朝剑山便是我的家。” 黑袍人轻声笑道:“哈哈哈,只怕是认贼作父吧,你们岳家先祖若是知道这满门忠烈变成叛徒,不知道作何感受呢?” 岳羽一剑挥出,“我的事无需你管,我师门我也清楚。” 黑袍人拧身躲开后依旧喋喋不休的说道:“你不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暴病而死的吗?” 此时岳羽一剑刺出,却是听见黑袍人出此一言,剑势旋即停下,冷声问道:“快说!” …… 朝剑山上灵剑尊盘坐在蒲团上面看着远道而来的二弟子岳羽,脸上含笑道:“小羽啊你真是告假回来了?” 岳羽表情自然,笑着回应道:“近来有些问题想问师父,不知道师父能否帮我解答一二。” 灵剑尊笑道:“有什么问题便问吧,无妨。” 岳羽冷声问道:“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再到岳羽踏出山门的时候,灵剑尊已然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了,只留下了两个字,勿怪。 ……冥婴 大安山里,一群小孩子在不停的跑跳着特别欢乐,小满村的孩子还是很多的,冥婴跟在一群小孩子后面玩耍着。 小孩子最爱玩的可能就是躲猫猫了和蒙面抓人的游戏了,冥婴带着眼罩在一片区域里面摸来摸去。 此时一队黑衣人路过小满村,其他孩子看见杀气腾腾的一群人吓得闭口不言,只有冥婴一个人还沉浸在欢乐之中。 冥婴摸到一柄长长的刀上面,此时的冥婴还不知道摸到了哪里,笑着喊道:“抓住你了。” 一掀开眼罩看见的却是岳羽带着一群灵侍出现在冥婴的面前。 岳羽笑着说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冥婴怯生生的开口道:“冥婴。” 岳羽笑道:“好名字,和她家人说一声送到灵侍来吧。” 冥婴被丢进了一群少年少女之中,负责教导他们的师父告诉他们,最后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只有十个。 冥婴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身子骨也是最弱的一个,冥婴来的第一天晚上旁边的一名男孩就被别人杀死在床上。 第二天冥婴颤抖的站在队伍之中,听着师父冷酷的声音,“这就是灵侍,活下来的人才能看见光明。” 冥婴将这句话记了很久,直到剩下十个人的时候冥婴的脸上才浮现了笑意,只不过等到冥婴成为了灵侍之后才明白,光明和她永别了。 “呵呵,你就算活下来看见的也是黑暗。”曾经的师父死在了冥婴的手下,灵侍最后的考核顺利通过,冥婴出色表现使她成为了灵侍二号,至于一号她从来没有见过。 ……容定远 容定远站在唐府的校场上不停挥使着马槊,唐安先坐在首座对着容定远的招式不停的指点。 “手放低,端稳马槊,这马槊乃是军阵战场的利器,学会了它你就是所向披靡的大将先锋。” 容定远没有管头上的汗水,听着唐安先的吩咐,练的有模有样。 唐安先笑道:“不错,定远啊你很有天赋,果然没看错你。” 容定远回答道:“老师从军中将学生挑选出来,学生自当努力,不负老师期望。” 容定远稍微收了一些真气,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厉害,露出一丝略微坚持不住的感觉。 唐安先见此忙是说道:“好了你的手臂已经开始抖了,今天的训练结束了,休息吧。” 容定远回到房间之后,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水,舒服的泡在水桶里面,眼睛却是盯着木桶上的文字。 “活下去,成为唐安先手中最重要的棋子。”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唐公推荐,容定远行年二十有九,久经沙场历练,堪当重用,酌定提拔为安山营守将,看守大安山边境以保大乾安稳,钦此。” 容定远跪在地上沉声说道:“容定远谢恩,吾皇万岁。” 天使离开之后,唐安先拍着容定远的肩膀道:“定远啊,这安山营可不是什么安稳地方,这前朝余孽尤其要小心几分。” 容定远点头道:“学生在安山营,绝不让这群人侵扰我大乾疆土。” 唐安先大笑道:“如此便好。” 隆冬的大安山飘来阵阵雪花,容定远看着银装素裹的大安山,心中怅然若失的感觉越来越浓。 第一章 京聚风云 诸葛万里被调进了京城武安司,而宁安则是要陪着诸葛万里一同进京复命。 东郡武安司已经有新人来接手,受了伤的诸葛万里也是被调回了总司内安排个位高权重的差事。 宁安则是被诸葛万里特别照顾了一番,成为诸葛万里调任的第一名密探,两人骑马颠簸十数日方才赶到京城。 大乾定都洛城,这洛城算是大乾在此定都的话已然是有十二朝定都于此了,这也是大乾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汇聚之处。 宁安遥望京师重地,这京城洛城可是比东平城大了不少,也是四面八方的通衢要地。 诸葛万里看着久违的京城故地感慨万千,对着宁安笑道:“第一次见到京城很惊讶吧,咱们大乾疆域辽阔地大物博,要说这哪里最为繁华和富贵莫过于这洛城了。” 宁安道:“这京城确实不比寻常地方,仅是这官道便有八匹马车的宽度。” 诸葛万里笑道:“这算什么,这前面的外城叫洛城,这里面富贵繁华的地方才是京城,这城南还有一条大运河,坐着船啊你是直接坐到那歌舞升平秦淮河畔的江南水乡了。” 两人快着催动马匹向城门口走去进了外城还得赶着进内城,京城这么大一天都不见得能绕个遍。 城门口这里就是一副大千众生谱,且看这有点头哈腰的守卫,也有谄笑献媚的过路商人,还有老实巴交排队的百姓,也有这急匆匆赶路的探马侍卫,世间百态皆是如此。 宁安亮起武安司的牌子,这守卫极其有眼色,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赶来,而这断臂的中年男子颇有官威,忙是开口道:“二位大人是要去武安司复命吧,这入城啊记得走西边的路,东边修路它过不去。” 宁安拱手谢道:“多谢大哥提点,在下感激不尽。” 守卫笑道:“大人您客气了,小的尽职提醒而已。” 正当宁安与诸葛万里准备骑马入城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怒吼,“喂,你们两个站到后面去,让我们先过。” 宁安与诸葛万里回身一看,一名仆役模样的人站在后面,再往后看便是长长的一列车队。 这仆役又是向前了几步,喝道:“嘿,你看什么看,西宁郡王府的车队你都敢看,这是以下犯上懂不懂。” 说完这仆役抬手就打向宁安,宁安一个手刀打在这仆役手臂上,仆役当时痛的哎哟哎哟的叫唤。 此时一名华服贵胄的青年走出了马车,对着地上的仆役开口问道:“王六,怎么回事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这名叫王六的仆役哭嚷道:“世子爷您要替我做主啊,这二人在咱们车队前面,我怕耽搁了时辰便是让他们往后让一让。” 还不到宁安开口,诸葛万里笑道:“我二人走的轻快,怎么会挡路,况且天子脚下也要讲求个先来后到吧。” 这名身为西宁郡王世子的青年笑着拱手道:“先生说的有理,想来定是我家劣奴跋扈,在下西宁郡王府元克己给你赔罪。” 诸葛万里笑道:“不必了,免得耽搁世子要事,我等告辞。” 说完诸葛万里骑着马便是要与宁安一同离去,只是这元克己又是开口喊道:“先生何不留个名姓,在下也好去府上赔罪。” 诸葛万里冷笑一声道:“山野村夫而已不值一提。” 元克己见诸葛万里话说的滴水不漏也是有些气恼,又是问道:“先生不留个名姓,是在看不起我西宁郡王府吗?还是看不起我元氏?” 这帽子一扣,只怕是常人早已经惶恐不安,诸葛万里又是冷笑道:“世子真的是客气,老夫武安司诸葛万里,后会有期。” 元克己一听到诸葛万里的名号后,心中的小算盘却是收的一干二净,看着地上跪着的仆役王六,一脚踢在王六身上,回到了马车上面。 宁安两人进了外城之后又是从西边的路直奔内城的城门。 宁安突然是开口道:“司丞,你这么贸然报上名号不怕这西宁郡王府找茬吗?” 诸葛万里笑道:“我在京城的时候看管的就是这些个王爷公主,莫说西宁郡王了,就是亲王府我也没在乎过。” 宁安回应道:“既然如此,只怕这元克己的算盘要落空了。” 诸葛万里道:“这些个世家贵族要的就是个面子,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事情不少,表面上是什么诗书传家礼仪贵族,暗地里都是肮脏恶毒的手段,以后在京城还是要小心为上。” 两人进了内城后直奔武安司的府邸,京城武安司作为武安司的总司占据了内城一处极大的地方,武安卫的训练和选拔以及一些秘密都藏在这里面。 两人通报了之后一路随着守门的武安卫来到大堂外面。 “秦帅,诸葛司丞和宁安已经在门外等候。” 门瞬间打开,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我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 武安司前身武安军,因此这武安司的首领被称为武安帅,各地的武安司首领则是被称为司丞,宁安踏进去后却是不见秦帅人影。 秦帅声音又是缓缓传来:“万里啊,又是辛苦你了,这手臂的事情我也是有些抱歉,这次调你回来便担任这地字部的武安卫总教头吧。” 诸葛万里拱手道:“多谢秦帅提拔,秦帅闭关已久,万里也有些挂念啊。” 只听见秦帅嘿嘿的笑着:“别说笑了,我这死关已经是闭了二十多年了,上次见到你还是个青年才俊,这一转眼青年才俊换人了。” 诸葛万里忙是介绍道:“谢秦帅夸奖,此人名叫宁安,此番随我一同进京效力。” 宁安拱手行礼道:“在下宁安见过秦帅。” 秦帅笑声传来,“哈哈,月下独酌宁安,我最近倒是看了不少你的资料,还需勤勉努力啊。” 宁安回道:“宁安知晓了。” “好了之后就由万里带着你吧,别堕了武安司的名声,你们可以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门又是随风关上,宁安看着这武安司大堂眼里满是疑惑。 诸葛万里问道:“怎么,是不是在奇怪这秦帅在哪?” 宁安拱手道:“还请司丞替我解答一二。” 诸葛万里开口道:“秦帅武功已至道临境,天下武者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达到这境界,而道临一境大多是如秦帅一般闭死关不出的。” 宁安忍不住疑问道:“为何要闭死关不出呢?” 诸葛万里道:“道临境武者不同我们,举手投足间皆是武道宗师的气势,秦帅在京师坐镇就是为了震慑着宵小之辈,闭关一是为了隐藏自身踪迹,二是为了冲击着传说中的天人境。” 宁安拱手道:“多谢司丞解答,如此宁安便是知晓了。” 诸葛万里又是开口道:“你也算是地字部武安卫了,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天榜前十的高手均是道临境武者,我们大乾独占其三,也算是威震武林了。” 宁安问道:“天榜倒是有所耳闻,就是不知道这道临境高手都在哪里呢?” 诸葛万里笑道:“据我所知的道临境有咱们武安司的秦帅、皇宫里面的司礼监掌印、天雄军的老将军伍诏星,江湖之中同道盟的五大门派均是有道临境的老祖师坐镇。” 宁安听了之后则是心中嘀咕:“这同道盟不愧为天下第一大盟,单是这武者境界就是远超其他江湖组织。” 诸葛万里拍了拍宁安道:“好了先去安置好自己的住处吧,有事我再找你。” 第二章 窥望唐府 初到京城的宁安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武安司的人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宁安初到京城却是没什么好忙的。 拾刀出了武安司,宁安寻着地图上标好的唐府一路这么游荡过去。 内城里面多是深宅大户,各式各样的府宅林立,都是这大乾的豪门家族,宁安看着守在门口的守卫都是武艺不素之人。 唐府靠在皇城根附近,这附近都是亲王府郡王府等,四国公府当属唐府靠着皇城下面,足以见得唐家在历代皇帝心中的地位。 这内城的店铺大多是这些豪门把持扶植的,也都是背景不小,唐府正对面的街上有一家较为雅致的酒馆,宁安径直走了进去。 老板娘见到宁安之后忙是招呼着请宁安进去。 “哎呦客官呐,您这是自己一个人?” 宁安点头道:“麻烦老板娘给在下找个靠街上窗的雅间。” 老板娘笑着答应道:“好嘞,小福子还不快请这位爷上去。” 小伙计殷勤的跑来领路道:“这位爷,您慢着点楼上请。” 宁安直接坐在了三楼的一处雅间里,这桌子恰好够宁安独酌。 酒菜上齐之后宁安倒了一杯酒,目光盯在唐府里面。 唐府占地极大,东西厢房各几间又有后花园水潭演武场等,被宁安尽收眼底。 借着不错的目力宁安能清楚的看到唐府来来回回忙碌的下人,又有一些男子在校场里学习武艺,百年名门望族果然不凡。 不过宁安一直盯着唐府的一举一动却是引来了关注,唐府当中不乏高手,此时一名唐家的供奉是发现了宁安的目光,站在院子里面一直看着宁安。 宁安见到这名神秘供奉盯着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忙是收回了目光,端坐饮酒吃菜了。 这名供奉却是不依不饶追了过来,敲开了宁安所在雅间的门。 “老夫唐氏供奉李乐道,这位小兄弟的衣着看起来是武安司的人,不知道一直盯着我唐府有何贵干?” 宁安看着来的李乐道,中等个子眼里含着精光,想来眼力不俗。 宁安拱手道:“在下确是武安司的人,无意冒犯还望李供奉谅解。” 李乐道话锋一转道:“武安司和唐府一个城西一个城东顺路来这里说不过去吧?” 宁安拱手道:“李供奉别误会,在下和唐府也算旧识,有幸曾在唐公麾下效力,如今入京才选择远观一眼。” 李乐道笑着说道:“人嘴两张皮,兄台若是行事光明磊落怎会在此窥探,倒不如随我回唐府一下证明了身份,我再当面给你赔罪如何?” 宁安摇头道:“非是宁安窥探,李先生不要咄咄逼人。” 李乐道冷笑一声道:“如此得罪了。” 李乐道一记鹰爪功袭来,这李乐道乃是神鹰门的弟子,练的两招绝技一为眼二为爪,猎鹰眼和天鹰神爪就是李乐道的成名绝技。 鹰爪带着风声而来,宁安默运后天混元神功,选择用剑指点在鹰爪上面,宁安的筋骨远胜寻常武者,李乐道的鹰爪抓在宁安手指上却是毫无作用。 李乐道此时有些惊讶,宁安剑指变作一道掌风而来,李乐道拧爪躲过宁安的攻击,再等到李乐道准备一招制敌的时候,宁安泠泉依然搭在了李乐道的肩上。 宁安笑道:“李先生你应当清楚我没有敌意吧。” 李乐道掸了掸衣服,开口道:“月下独酌宁安大名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这唐公对你也是赞许有加啊。” 宁安抬头看向说话的李乐道,拱手道:“李供奉鹰爪功炉火纯青,在下佩服。” 李乐道笑道:“好了,已经确定宁少侠的身份,老夫也就不多留了。” 宁安道:“李先生出手就是为了试探宁安的武功路数吗?” 李乐道笑着回答道:“非也非也,只是我家小姐最近经常念叨你,我这守家的几名供奉早已经是被扰的头大了。” 听了李乐道这么一说,宁安脸色微红,歉意说道:“宁安倒是劳瑶姑娘担心了。” 李乐道拱手道:“宁少侠还需努力啊,老夫倒是看好你。” 李乐道留下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之后便是告辞了,宁安看着杯中的酒自嘲一笑后,一饮而尽。 宁安赶着落日后回到了武安司,京城这地方也是有宵禁的,只是规矩杂了些。 外城的城门落日便会关闭,内城的城门则是赶在亥时时候关闭,内城的宵禁时长也是长于外城,这对宁安来说都是需要了解的。 回到武安司之后忙碌好的诸葛万里终于有空找来了宁安,断臂的诸葛万里已经是喜欢坐在案几边上处理事情。 宁安一脚踏进诸葛万里的办公治所,诸葛万里开口问道:“回来了,看你应该是去了唐府吧?” 宁安回答道:“是的,去唐府周围转了转。” 诸葛万里语气随意的说道:“是不是找了个高楼远远看了一阵啊。” 宁安回答道:“诸葛大人何出此言呢?” 诸葛万里则是笑了一声,“看来我倒是说中了,那家也算是我曾经常去的地方,京城这里我还是熟悉的。” 宁安笑道:“确实是个风景别致的地方。” 诸葛万里语气一变,平静的说道:“最近刚好有个差事适合你,武安司暂时也没人能够担此重任的了。” 宁安道:“司丞还是直说吧,宁安尽力而为。” 诸葛万里摇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东郡武安司的司丞了,教头这职位倒是蛮适合我的。” 诸葛万里又是接着道:“说起来也没什么难事,有密报说外城牛家镖局偷运了一批禁品,准备秘密送出京城,正好这牛家镖局招工你去探探情况吧。” 宁安回道:“如此事情宁安已经知晓,若无其他事情宁安告辞了。” 诸葛万里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后拦住了宁安,“等一下,有个事情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同道盟盟主铁如岳神秘失踪了,消失在了九华山附近,武林最近不是特别太平,镖局这事办好之后回来等待命令吧。” 宁安点头道:“知道了,只是同道盟盟主失踪了和我们有何关系。” 诸葛万里开口道:“江湖武林不能再乱了,而且这同道盟也算是我们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到时候你便知晓了下去吧。” …… 第二日乔庄打扮好的宁安偷偷从内城溜了出来,来到了这鱼龙混杂的外城地界。 第三章 牛家镖局 外城混杂,是江湖武者、朝廷官员与百姓三方汇聚的地方,牛家镖局就静立在外城静泽坊的主街上面。 牛家镖局的总镖头名叫牛庆成,在这京城外城里面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牛家镖局还有八名大镖师绰号“八大金刚”也是武功高强之辈。 牛家镖局这么些年运送的都是些贵重物品,很少失手。所以在京师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镖局。 镖师不同于江湖人士,两者干的虽然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可武者要的是个名,镖师图的是个利字,这江湖武林中人对镖师一向是颇有微词。 只不过在宁安看来这是一百步笑五十步,镖师起码还有个信义二字在身上,可这江湖里多少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人呢,只怕是数不胜数。 宁安换上一身粗布衣服脸上也抹了许多香灰,活脱脱一个乡下小伙子。 牛管事看了宁安后,拍了拍宁安的身子开口道:“小伙子很结实嘛,放心了好好干这几天肯定有赏钱。” 宁安恭敬的笑道:“那小的就谢过管事您了,这赏钱拿到了小的再孝敬管事您。” 牛管事笑的满脸褶子道:“嘿嘿,还真是个人精,你叫什么名字啊。” 宁安回答道:“小的家里行二,别人都叫小的宁二。” 牛管事一路领着宁安走进了牛家镖局的院子里面,这些镖师正指挥着人手搬运东西。 一名面相凶狠的镖师严厉的喝道:“动作都给我快着点,搬东西小心些,别给我偷懒。” 牛管事一脸谄媚的看着这凶恶男子笑道:“嘿嘿,三爷息怒,这些都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我这又给您找来了一名劳力您看看如何?” 凶恶男子冷哼一声看着宁安示意道:“这搬东西灵巧聪明可比力气重要多了,像他们几个笨手笨脚的是属实讨骂。” 宁安假装有些慌乱,行礼道:“小人一定努力,还请三爷给个机会。” 这名叫三爷的镖师负手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点眼力见,我且问你,你是哪里来的啊。” 宁安事先早已经研究好说辞,开口道:“小人城外陈家镇人氏,来城里讨份活计,乡下人第一次来这外城还请三爷多多照顾。” 三爷一听这个笑道:“嘿这小子还算伶俐,三爷我给你安排个好差事,先去休息会,晚上三爷带你去?” 宁安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谢过三爷,只是这活计在哪能赚钱吗?” 这镖师三爷是冷哼一声道:“不该问的别问,刚夸你小子几句你就上头不是,放心吧赏钱少不了你的。” 宁安忙是行礼拜道:“小人知错,多谢三爷赏识。” 宁安躺在安排好的房间里面倒是也不急着探查违禁的事情,低三下四了一天倒也是有些收获,看来这牛家镖局生意来源驳杂不一,这招来的人手也是分成了三六九等来安排活计。 入夜后宁安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时候,房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响。 “宁二啊快点收拾出来,三爷要我带你过去,跟着三爷干活。” 宁安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开口道:“牛管事啊,这宵禁的时候还有活计能干吗,这大半夜不睡觉我可受不了啊。” 牛管事骂道:“瞧你这泼皮无赖样,就是夜里干活钱才多呢,少不了你的快点出来啊。” 宁安直接推开门走出来,“嘿嘿,那小的我赶紧去了啊。” 宁安出了门后就被拉上一架马车,车里面还不止宁安一个人,正当宁安要开口的时候,身后的人一把将头套套在了宁安头上。 这人又是厉声招呼道:“小子老实点,闭口睡觉,到了地方乱看乱说话当心脑袋搬家。” 宁安装作害怕的样子点了点头,靠在了一旁也学着其他几人闭口不言。 马车一路行驶不知方向,只不过在宁安的感受中,这马车先是在平坦的官道上行驶,之后又开始变得极其颠簸,正当宁安思考如何看清位置的时候,马车停了。 马车门被打开,又是刚才的声音传来,“都给我老实点,没给你摘下来头套你就戴着,要是不小心命没了可是收尸都没人啊。” 宁安被一人抓住胳膊带下了马车,引导着宁安缓缓向前走,这路颇为曲折陡峭,此时宁安又是被迫低着头行走。 宁安只觉得是一直朝下面走去,这时突然停了下来,再打开头套的时候,宁安与一群劳力是被带到了一处矿场里面。 宁安接过这一名蒙面人扔过来的锄头,只听见蒙面人喝道:“都别愣着拿着锄头给我挖,快点。” 只见其余几人像是早已经熟悉了这地方,纷纷提着锄头下手干活。 宁安悄声问着旁边的一名中年汉子,“这位大哥,你可知道我们这是来干什么的。” 大汉低声道:“小兄弟别多问了,干活就是了,小心没命。” 宁安正要凑近说话只听见蒙面人骂道:“那小子老实点,快点挖。” 被人发现后宁安只好作罢,只得老老实实的挖矿。 只听见其中一名大汉突然喊叫道:“又挖到了又挖到了。” 其中一名蒙面人走过来抚摸着挖出来的矿石,点头道:“很好,这里确有宝物你等挖的卖力些,动作快点。” 宁安偷偷看了一眼矿石,此处原来是一处小铜矿,看来这牛家镖局运送的便是这铜矿石。 铜铁盐一向为朝廷专利,若是被朝廷发现这牛家镖局私采铜矿也是少不得满门抄斩的罪名。 只不过这牛家镖局不动声色这么久,却是能暗中找到一处铜矿脉也是有些本事的。 宁安又是接着挥舞着锄头挖着铜矿,这一锄头挥下去却是发现些不同的矿石,宁安低头看着这矿石,心中思索道:“这铜矿石,不对这是金矿石。” 宁安心中震惊之余,这蒙面人却是走了过来,冷喝道:“你小子磨蹭什么呢?” 蒙面人看着宁安手上的矿石,一把扯了过来,不停的摩挲着手上的金矿石,看起来非常激动。 矿洞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蒙面人又是将头套套在几人头上,带着宁安等人走出了矿洞。 宁安一路上不停的盘算着如何打探这矿洞位置,思索再三宁安认为如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回到房间后,自有下人送来了丰盛的饭菜,叮嘱着宁安赶快吃了饭菜,宁安夹起一口饭菜吃如肚子里面,却是发现这饭菜之中被人下了迷药。 宁安一边用真气包裹着药气,此外是假装摔倒在地,倒地不起。 这一旁的下人是拉起宁安的身体将宁安扔在床上,随后又是反锁住了门窗。 第四章 心机各藏 宁安躺在床上借着后天混元神功心法缓缓运转真气,将药力消化殆尽。 只不过宁安依旧躺在床上睡着了,这挖了一晚上的矿也是有些疲惫,借此机会宁安睡的极其安稳。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这下午时分了,宁安抻着胳膊又是晃了晃脑袋准备出去逛逛。 只是这宁安一推房门却是发现房门紧锁,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宁安装作很慌张的样子喊道:“喂,有没有人啊?这门锁住了我怎么出去啊?” 门外脚步匆匆而来,只听见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别敲了不干完活你是出不来的,小子别找死。” 宁安大喊道:“那总要让我去上茅房吧,人有三急。” 声音依旧是冷若冰霜,“屋子里面自有便器,不要再敲了再喊就要了你的命。” 宁安听了只好作罢,也只得转身回去再想办法,这屋子不通向外面宁安此时也只能放弃传递消息,孤身一人探查情况。 又是同样的手段方法,一群人将宁安几人用马车运了出去,宁安睁开眼后依旧是昨日的矿洞里面。 宁安仔细的看着周围把守的蒙面人,这些蒙面人实力倒是不错,个个站的笔直,脚步沉稳只怕都是先天高手。 宁安心中暗道:“这京城果然不同他处,高手深藏不露,这牛家镖局也是低调,难怪能在京城坐稳。” 宁安调动六识,耳力张开仔细探听着这些蒙面人的对话。 “大哥这矿还要挖多久啊,天天站在这头都大了。” “嘘小点声,这矿可是几个镖头拿命换来的,这些都是给上面照顾咱们镖局的那位大人的礼物,咱可别出纰漏。” 宁安听到这消息后收起了心思,专心挖矿。 重复了两日之后这些人对新来的宁安倒是放心了不少,只是第三日的时候经常在宁安身边采矿的汉子却是消失不见了。 正当这宁安几人干完活打算被戴上头套回去的时候,一具尸体却是被扔了进来。 蒙面人开口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企图逃跑的下场,你们要是不怕死可以接着试试,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好好的给我干活,亏待不了你们。” 宁安几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乖乖的被戴上头套带回了镖局住所。 宁安心知这矿洞不宜久留,若是再耽搁些时日,只怕消息传出去了也无用了。 宁安悄悄撬开了门锁,盯着门外来回晃荡的守卫,心中思索着跑出去的办法。 宁安看着守卫的身影心生一计,宁安从兜里摸出一颗铜钱,真气缓缓催动弹射而出。 铜钱如同暗器般砸在守卫的穴道上面,宁安趁此机会忙是溜了出去。 宁安翻出院子后,吹动暗哨一只鸽子咕咕而来落在宁安面前,宁安将早已经写好的纸条放进去后,一把放飞了鸽子。 趁着这守卫还没醒,宁安又是回到了房间里面,假装躺在床上。 鸽子飞到武安司里面,密探将密报立刻呈给了诸葛万里,诸葛万里看了宁安写好的消息,眉头一皱。 只听见诸葛万里开口道:“召集人手日夜盯着牛家镖局的一举一动。” 宁安递出消息之后,这一日牛家镖局却是再无异动,并没有拉着宁安几人去矿洞之内。 一连安静了三日,宁安都是被关在屋子里面,牛家镖局当真是小心谨慎,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宁安这几日也是一直待在屋里面打坐练功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这一晚宁安的房门再度被敲响,看来这牛家镖局也是终于忍不住了,将几人带到了矿洞之内。 不过这次似乎矿洞显得有些拥挤了,几名黑衣蒙面人站在中间看着这整座矿洞。 宁安盯着站在最中间的男子,这男子负手而立,气度不凡。 只听旁边的男子开口道:“大哥,这赵大人说没说什么时候派人过来啊。” 为首男子声音低沉道:“暂时还不知道情况,为今之计只有暂时封锁这里了。” 旁边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那这些人我们怎么办。” 男子看了宁安几人却是踱步缓缓走了出去,只听见冷声一句传来:“既然无用那便拿他们封了这矿洞吧。” 这几名男子走了许久后,几名蒙面人鱼贯而入,看着宁安几人发出几声狞笑。 一名蒙面人冷笑道:“各位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了。” 蒙面人挥动手中刀剑向宁安几人斩来,宁安当机立断手中锄头挥起,脚上扬起一阵碎石,挡住了几人。 宁安出手便是雷霆一击,随身刀剑不在身上只能用这锄头对敌,体内后天混元神功缓缓运起,连着打出几道真气,挡住了这几人。 只不过这几名蒙面人武功尚可,宁安护着身后几名普通百姓应对起来也是极其吃力。 “这里面有点子,哥几个快来招呼着!” 一声求援声喊出,矿洞外的两名蒙面人也进入其中,宁安以一敌六更加吃力了许多。 泠泉不在身边只有这铁锄头在手上,刀法运用起来显得格外生涩。 宁安用锄头架住两柄刀,侧面一又是一道刀光袭来,宁安锄头登时脱手,铁锄头被斩作两段。 宁安当机立断借力从六人头上转动而过,堵住了这矿洞口,又是拔出一名蒙面人的腰刀朝着洞口退去。 这六名蒙面人被宁安引着来到了这外面,只见宁安摸出一只铜哨急声吹响,附近守候多时的武安卫听见哨声后忙是赶来支援。 六名蒙面人的刀剑乱舞将宁安团团围住,宁安挥使着夺来的腰刀不停应对着周身不断而来的杀机。 大日净世刀法和破锋八式结合着后天混元真气挡住几人攻击,见剩下几名普通百姓趁乱跑了出来,宁安也是放心了不少,专心眼下。 宁安架住一记重击,回手用上十五分的筋力挥出一刀,砍在一名蒙面人身上。 只见几道剑光袭来又是挡住了攻向宁安的刀气,一名武安卫将带在身上的泠泉扔给宁安,宁安接过泠泉后战力增长,此时倒是压力全无。 泠泉刀锋挥洒出一片刀气网,直指几名蒙面人,众人瞬间压制住了这几名蒙面人。 “留活口!”一声叮嘱传来,宁安杀招一变,一刀划过蒙面人的大腿捉住了几人。 宁安对着几名不是很眼熟的武安卫拱手道:“多谢几位相助,宁安感激不尽。” 一名武安卫开口道:“宁兄弟客气了,这几人我等还是先押送回武安司再说吧。” 这几名蒙面人一听几人对话,登时咬破口中毒药,服毒自尽而死。 “这…如此一来牛家镖局便是洗脱干净罪名了。” 宁安皱着眉头道:“不如我们现在收拾好这里,趁着牛家镖局还没有发现,倒是能掩盖一下我们的身份。” 一名武安卫开口道:“这如何掩盖?” 宁安缓缓开口道:“无非掩盖为江湖仇杀而已,我等将尸体带回武安司再做打算吧。” 第五章 迷雾重重 几名蒙面人的尸体被武安卫放火烧了,整个矿洞周围的痕迹被打扫的一干二净,等到牛家镖局的人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武安司众人早已经是扬长而去。 “都是废物!”牛庆成猛拍书案而起,又是大骂道:“让你们几个去处理清楚,你们就给我带回来这个消息?” 牛庆成下首站着八个男子均是沉默不语,为首的男子站出来开口道:“大哥息怒,是我们兄弟几人疏忽大意坏了大哥大事,可眼下并无坏消息传来,大哥不必担心。” 牛庆成看着这男子,眼睛微眯起来道:“不担心?我如何能不担心,这矿洞一旦泄露出去,我们镖局就是第一个被牺牲的棋子!” 下方一名宽脸大汉听了这话后一脸不乐意的开口道:“大哥你也别怪我们兄弟几个,既然他们不仁我们也可不义,凭兄弟几个的身手杀出去没什么问题。” 牛庆成一听这个更气了怒骂道:“牛进达!你说话之前用脑袋好好想想这有的人是我们惹得起的吗?” 牛进达也是冷哼道:“反正事情发生了,左右都是死倒不如拼了。” 下首男子又是劝慰牛庆成道:“大哥不必紧张,我们只要不说没人知道这事发生了,等兄弟几个从这事里面摘出去了,这私开矿脉的死罪就轮不到我们了。” 牛庆成听了这话后点头道:“还是义山有办法,你们几个都好好学着点,大哥不怕别的,就怕咱们兄弟几个被人拉去给这些达官贵人填了坑。” 众兄弟散去之后牛庆成缓缓坐下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急切紧张,反而是冷笑连连。 “李义山你想跟我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 八人各自散去之后,这宁安当时见到的三爷刘进利找到了李义山,刘进利的脸上带着不满的神情看着李义山。 李义山笑着问道:“三弟啊,这么晚不睡觉怎么来二哥这了?” 刘进利拱手一拜道:“大哥,我是再也忍不了这姓牛的了!” 李义山忙是一摆手道:“进利住口,那是咱们大哥,说什么也是为了我们好。” 刘进利满脸怨愤的道:“大哥!你才是我们大哥,这姓牛的不过是年岁大了点他有什么资格当大哥,如今出事了他便是责怪起我们来了。” 李义山依旧是皱着眉头道:“老三你小点声,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是你也得注意这分寸,回去吧别惹事。” 刘进利满脸怨愤的走了出去,李义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 夜里夜枭在不停的叫唤着,在牛家镖局四周传来的都是夜枭的叫唤声音。 牛进达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呼呼大睡,夏日炎热在夜里牛进达也是打开窗户吹着微风睡觉。 只见一道身影翻进来瞬间挥出一道刀气,再一转眼间便是匕首插在了牛进达的脖子上,可怜牛进达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刺死。 这牛进达平日里一贯马虎大意,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疏忽大意却是害了自己。 第二日清晨牛庆成看见这牛进达的尸身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然是有些悲恸,这牛进达是他堂弟,二人也算是牛家为数不多的血亲了,如今却是命丧自家镖局。 其他几位兄弟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牛庆成此时是哀叹连连。 这时却见李义山突然跪倒在牛庆成的面前,大声哭喊着道:“大哥,兄弟我求您留兄弟一条命吧。” 李义山这么一哭喊,其他几个人看向牛庆成的表情均是有些古怪,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牛庆成一把拽住李义山道:“义山何故如此啊,大哥我究竟是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说。” 李义山哭喊道:“大哥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这进达已经死了兄弟们不能再没了。” 牛庆成听了是勃然大怒道:“义山!你我兄弟为何如此怀疑我牛庆成,进达是我兄弟我怎会害他,你们也是如此,我怎么忍心加害。” 李义山依旧是跪在地上开口道:“可这镖局里面只有我们兄弟几个,还有谁能够杀掉一名九山境的高手却不被发现呢,大哥您还是说清楚吧。” 牛庆成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义山又看着其他人脸上的冷意,解释道:“我为何要害了众位兄弟啊,各位兄弟听我说,我牛庆成发誓若是我有害众位兄弟之心,我牛庆成不得好死!” 李义山听了之后装作擦干眼泪的样子,站起身行礼道:“如此大哥定要找出害了进达的凶手,替兄弟报仇啊。” 牛家镖局将牛进达的死上报到了洛城府,洛城府又是将案子转给了武安司,这一来二去牛家镖局再度进入了武安司的控制范围。 牛庆成则是走出了镖局直奔内城而去,宁安跟在牛庆成的后面,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过这牛庆成也是人精一个,走路左右绕圈才拐进了内城。 进了内城之后牛庆成一路直奔皇城边上的正西坊,这里边住的可都是皇亲国戚,就算是宁安之前看见的西宁郡王也没资格住进来。 只见牛庆成拐进了一户大府邸的后门,敲开了门后一溜烟的窜进去了。 宁安站在巷子拐角处看着这后门的一举一动,果然还没等宁安有动作,这后门突然打开,一名仆役正四处张望着,若是宁安刚才紧着跟上去只怕就落个窥探王府的罪名了。 宁安绕着王府的墙根行走一路来到正面,匾额上写的赫然是“赵王府”。 诸葛万里听着宁安的消息,手指轻敲在案几上,轻声说道:“赵王府,赵王元代善吗?继续看着牛庆成,看看这牛家镖局能耍什么花样。” 宁安开口问道:“敢问总教头,这赵王是何许人。” 诸葛万里开口道:“赵王元代善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在朝中也是颇有势力的一位亲王,难怪能如此放肆看来后台当真不好处理。” 正当两人谈论赵王的时候,一名武安卫突然来报,“大人,牛家镖局的总镖头牛庆成死了。” 诸葛万里道:“死了?死在哪了可曾见到尸首。” 武安卫回答道:“死在镖局的屋子里面,镖局的人说没发现有人进过牛庆成的屋子,而且屋子门窗都是锁好的。” 诸葛万里道:“宁安啊去看一看,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宁安再次来到这牛家镖局,此时的牛家镖局里面哭声一片,牛庆成的尸体被放在院子里面,李义山等人站在旁边也是沉默不语。 见到宁安等人来了之后,李义山拱手一礼道:“有劳各位大人替我大哥找寻凶手,我等兄弟感激不尽。” 武安卫叶钊开口道:“不必了,牛家镖局这里面事情多的很,你们几个暂时不要离开,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说完后叶钊又是看着周围的武安卫道:“各位兄弟不必着急,先收好牛庆成的尸首,其余事情我们之后再议。” 第六章 密室悬案 黄昏时分叶钊才拉着一群武安卫开始着手调查这牛家镖局,牛庆成已经死了,这总镖头位置也空了,剩下这七个人则是被各自关回了屋内。 李义山坐在屋内此时显得有些迷惑又有些愠怒,这牛庆成突然死亡倒是打了李义山个措手不及。 李义山一拳捶在床上低声骂道:“想不到竟然有人下手比我还快,看起来这牛庆成是被主子给做了啊。” 另一边刘进利对牛庆成的死却是大感痛快,即便现在是被关进了屋子里面。 其他五个人则是各怀心思,诸如这老九白进禧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想着从这事情中脱身出去,却不知武安司早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情。 宁安摸着另一处与牛庆成身亡的屋子同样构造的房门,仔细检查着门锁上的机关,却是无从发现。 现场搜寻的武安卫探查后也只能认为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门。 可就是这普通的一间屋子却成了一间密室,牛庆成死在里面丝毫没有动静,从鞋印大小上比对来看这只有牛庆成自己的鞋印。 叶钊等人仔细检查着门窗上面是否有撬动过的痕迹,也是丝毫没有收获。 此时叶钊开口道:“兄弟们,你说这牛庆成会不会是畏罪自杀的。” 众人听了之后觉得颇有道理,连连点头道:“倒也是有可能,这牛庆成白日里不是去了内城,说不定哪位大人物出手了呢。” 叶钊也是点头道:“如此一来只能等着幕后主使慢慢浮出水面了。” 宁安摸着这木门想起白日牛庆成一脸淡定的样子,宁安摇头道:“各位,今天我跟着牛庆成来着,这牛庆成表现的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并不是去这王府告罪的。” 叶钊听了宁安这么一说,话锋一转道:“那宁兄意思是这牛庆成是死于他人之手喽。” 宁安点头道:“我觉得这牛庆成虽然是死在了密室,可是这表情和自杀的刀伤都是他人伪造的。” 叶钊道:“你是说自杀的刀口有问题?可是我们武安司的仵作验过尸体了,怎么看都是自杀的刀伤。” 宁安开口解释道:“众位用的都是其他兵器,在下用的却是刀,这刀正割反割形成的伤口和纹理均是不同,正着砍一刀多半纹理是均匀分布的,可若是自杀用的是刀锋的根部纹理就变得杂乱了。” 叶钊开口问道:“你说的纹理是指这伤口位置不同吗?” 宁安回答道:“非也,纹理是刀对伤口切割形成的,一刀下去这同一刀在不同位置的纹理也是不同的。” 此时一名名叫李巍明的武安卫听不下去,直接问道:“宁兄你就直说吧,你是用刀的行家,就告诉我们哪里不同就行。” 宁安开口道:“这自杀时候切割的伤口分布的纹理是不均匀的,因为人自杀的时候,手掌握的力度是不同的。” 李巍明接过话道:“可这牛庆成的伤口均匀纹理清晰,因此是有人握着刀从背后杀了他!” 宁安微笑着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叶钊随即开口道:“只是这凶手是怎么从里面出去的呢?只有调查清楚此事才有证据指明牛庆成是被别人所杀。” 宁安开口道:“为今之计只有在这屋子里面找出怎么出去的方法才行了。” 叶钊叹气道:“只是我们在这琢磨许久,找到出去方法谈何容易。” 众武安卫都是武者并非如宁安一般从捕快干起的,对于这比较扑朔迷离的案情也是有些迷惑。 宁安一时间也没了什么想法众人围坐在一起,也只能是各自想着办法。 这时候李巍明似乎发现了什么,将此物拿了过来。 李巍明开口道:“兄弟们快来看,这里有根丝线异常坚韧。” 只见一根晶莹剔透的丝线挂在他手上,宁安接过丝线后用力拉扯却发现丝线毫不变形。 宁安看着这根丝线有仔细的抚摸着门窗上的痕迹似乎有所收获。 宁安摸着牛庆成待过的屋子,门窗上面似有一些磨掉的痕迹,门和窗上均有这些痕迹。 宁安又是仔细看着这屋子上的门锁,门闩上面也有被线磨过的痕迹。 宁安招呼着叶钊几人道:“各位过来看,此处似乎有被这丝线磨损的痕迹,这很有可能是密室的制造关键。” 叶钊看着这根细小的丝线开口道:“可就算这是密室的关键我们该如何还原出来呢?一根丝线而已还能有什么。” 宁安笑着说道:“不如你们把我关在这里面看我怎么用丝线脱身如何?” 众人将宁安关在屋子里面,宁安用丝线缠住了门闩,只不过却是差了那么几分意思。 叶钊开口道:“怎么了宁兄弟,是不是这丝线不好用,无法拔开门闩。” 宁安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出来之后这里拉动丝线却是拉不动门闩。” 宁安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似乎这丝线的缠绕方法在哪里见过,宁安走向这间屋子的外窗,看着这百叶窗的装饰,百叶窗的穿线方法吸引了宁安。 宁安轻轻拉动着百叶窗的折页,开口问道:“有谁知道这百叶窗的绳线怎么绑的吗?” 一名武安卫起身道:“我来吧,家里是编窗的,自然可以编好它。” 宁安拱手道:“如此劳烦兄弟你了,用丝线将这百叶窗的编法编织在这门闩上面,剩下的就交给宁安吧。” 依照宁安吩咐编好后,武安卫将编好的绳子交给了宁安,宁安接过绳子之后缓缓的将丝线套在门闩上面,众人却是不解宁安为何如此。 只见宁安轻功跳出窗户外面,一把拽住丝线后,门窗登时被宁安闩住,众人推门而入却是如之前牛庆成死的时候一模一样,众人皆是惊诧不已。 叶钊忙是问道:“宁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当真是神技啊。” 宁安谦虚的笑道:“无它,只是看见这百叶窗的设计巧妙,我思索着凶手是否是利用这种折合结构来制造出这间密室的。” 众人皆是仔细的观察着这丝线的路径,方才领悟这其中的道理。 叶钊开口道:“如此也算证明了牛庆成确实是被旁人所杀,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着这人上钩就是了。” 宁安点头道:“这牛家镖局其他人此时也定是被人盯上了,我们跟着看吧。” 第七章 密室再现 众人破获了密室悬案之后颇为激动,只不过凶手的身份依旧是不得而知,密室里面并没有留下太多线索,而且这人似乎非常熟悉牛家镖局的构造,没有任何人见到过陌生人。 只听叶钊说道:“牛庆成死于未时和申时左右,这个时候还是白天,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说不定是李义山他们几个干的。” 宁安心中也是觉得这杀人凶手总会留下的踪影,可这里实在是太干净了,要是不熟悉这镖局构造,白天摸进来定会被发现。 宁安开口道:“如此我们分别审问这几人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宁安和一名抱着大剑的武安卫顾明杰一同审问刘进利,刘进利进来之后满脸的傲慢和不屑,似乎对宁安等人的审问丝毫没有畏惧。 刘进利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面,看着入门的宁安和顾明杰,开口问道:“敢问官爷可是知道了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顾明杰冷着脸并没有开口,这让刘进利吃了一瘪,怒意蹭的窜出来,刘进利叫嚷道:“呵你们来着就是为了看一眼刘爷我?还以为武安司有什么本事呢,原来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顾明杰忍不住开口道:“大胆狂徒口出狂言,这牛庆成死因我等已经知晓,就怕这有心人此时是明知故问。” 刘进利也是回道:“官爷这是说我是凶手喽,证据何在呢,你能奈我何?” 正当顾明杰差点怒意发作的时候,宁安则是突然发难,刀势如雷霆般袭来,架住了刘进利的脖子。 宁安缓缓开口道:“顾兄,我刚才说的有一点还没有证实呢,要不我们就拿他来试一试吧。” 顾明杰登时就明白了宁安的意思,大笑道:“宁兄放心,我会仔细记录好这刀划过脖子留下的纹理,比对一下是否和牛庆成的伤口一致。” 宁安笑着回答道:“如此那宁某倒是要谢过顾兄了,只可以刘镖头要牺牲一下了。” 刘进利看着两人认真的样子,额头汗珠滴落,喉结颤动不停的咽口水。 宁安见刘进利心生恐惧,目的达到了之后,又是话锋一转,开口道:“不过刘镖头若是肯协助我们调查牛家镖局,倒是可以饶了刘镖头一命。” 刘进利本就是贪生怕死之人,这么一吓唬,刘进利当时哭喊道:“如,如此,小人愿意协助官爷调查,只求给小人一个清白。” 宁安笑道:“刘镖头这前倨后恭,真是徒惹人笑啊。” 说完宁安收刀入鞘,这刘进利看来已然成为最好的突破口,宁安和顾明杰都指望着从他口中敲出点东西。 不过令两人失望的是,对于大哥牛庆成的事情,刘进利是一概不知,对于李义山知道的倒是蛮多的。 刘进利面对宁安和顾明杰的审问也是苦着脸,只得解释道:“官爷,我平日里和大哥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还是去问问李二哥吧,小人当真是不知道。” 顾明杰则是冷声喝道:“不知道?我且问你这京城外的私矿你可清楚!” 刘进利听到这话眼睛瞳孔放大,大为震惊,忙是开口否认道:“什么矿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顾明杰这么一问却是把之前牛庆成几人的疑惑给解决了,难怪几人找寻凶手这么久都没有收获,原来是武安司下的手。 不过这一问却是把刘进利活命的心思打死了,刘进利随后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实情了,两人只好作罢去和其他人会合。 众人看着最后回来的宁安顾明杰二人,还以为两人得到了什么线索,都凑了过来。 叶钊开口道:“顾兄宁兄,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收获啊。” 宁安摇头道:“这刘进利说的多,但是都没什么线索,而且说的也都是些没有的事情。” 叶钊也是叹气道:“这李义山也是如此,只说是自己误会了牛庆成,至于之后就一概不知了,我等也是无可奈何。” 众人无奈之下只得分派好看守的人之后暂时回去另做打算。 夜里李义山依旧老实的待在屋子里面,李义山心知武安司必定会派遣人手看住自己因此也不急着退去。 入夜烛火摇曳,一阵风忽然出来,却是莫名其妙的吹灭了房间的蜡烛。 灯火再度亮起的时候,李义山已经被人用刀架住,身体也动弹不得,眼前之人却是让李义山毛骨悚然。 “你…你居然还活着!” 眼前男子笑道:“想不到吧,是不是觉得很诧异呢,我为什么还活着?” 李义山看着眼前男子不知道作何反应,“明明你已经死了,如何会死而复活。” 牛庆成笑道:“义山啊义山,你是真的小瞧天下英雄,总觉得你大哥我是个蠢蛋,为何想不到韬光养晦四个字呢。” 李义山笑道:“呵呵,终究是小弟我棋差一招,甘拜下风,只是大哥能否告诉小弟如何行的这瞒天过海的计策。” 牛庆成笑着看向李义山,缓缓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笑道:“你大哥确实是死了,我只不过是一个赝品罢了。” 李义山道:“赝品,这十几年都是你在我们身边吗?” 牛庆成道:“不错,当年你们投靠赵王府之后,我便一直在你们身边,你大哥则是被关在这赵王府里面,可怜你一直处心积虑对付的只不过是在下一位无名小卒罢了。” 李义山闭上眼睛开口道:“好了,你动手吧,你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牛庆成笑道:“意义,没什么意义,就是赵王需要几条野狗给他做事,你们勉强能看的过去而已。” 李义山倒在地上,表情却是带着笑容,藏在手上的东西却是没有被发现。 “布置好密室,给那些武安卫接着来点难题,想和赵王作对,等死吧。” …… 清早宁安等人正要接着去镖局的时候,负责监察的武安卫却是疾驰而来,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 只听来者开口道:“各位不好了,李义山和白进禧死在房间里面,这次又是和牛庆成一样的死法!” “什么!” 待到宁安等人再次来到牛家镖局的时候两人的尸体已经从房间里面运了出来,武安司众人的脸上皆是冷意,连续两次在眼皮子底下出现事情,这让武安卫们觉得是在挑衅他们。 “尸体怎么样,还是如上次一样的刀法吗?” 仵作道:“回大人,这两人刀伤一样,只是这名为李义山的人右手食指有一处小伤痕。” 这时候叶钊突然跑了下来,急声喊道:“兄弟们,这有一块碎布上面好像还有字。” 叶钊将这块碎布摊在桌子上面,只见两个字写的是奇形怪状,看得出来是仓促几笔。 宁安看着这两字,心中默默的书写着可能相似的文字,却是毫无所得,这时候一名名叫沈平的武安卫轻声道:“各位,这两个字似乎是玄鸟二字。” 叶钊忙是问道:“玄鸟二字是这么写的吗?为什么我等认不出来。” 沈平解释道:“这两个字是用古体简笔写的,我恰巧学过而已,正是玄鸟二字。” 第八章 闹市口 宁安看着玄鸟两字的碎布,脸上的神情凝重,牛家镖局已然变成了替死的棋子,对于幕后大人物来讲毫无作用了。 叶钊开口建议道:“此时应当立即将剩下的几人带回武安司,严加看管以防不测,另外还得尽快从他们口中得出确切的证据,才能查出这条大鱼。” 宁安点头道:“叶兄所言甚是,眼下剩下的几个人是不能再死了,好在这些人觉得我们尚未破获密室之谜,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倒是让我们的疑惑解开了。” 叶钊负责牛家镖局的案子,此时有些头绪之后也是面露笑容,说道:“没错,我们这就带着剩下几人回武安司,只可惜这京城规矩太多,我等不能便宜行事。” 宁安道:“京中确实与州郡不同,若是州郡里面早已经是搜查到证据,只可惜京城内武安司权力还是太小了。” 顾明杰忙是提醒道:“宁兄慎言,这京城乃天子脚下我等自然要守规矩。” 武安卫将刘进利等人以保护几人安全为由带回武安司,待几人上了马车之后,留下调查镖局的几人,剩下人也是跟着回去了。 宁安、叶钊、顾明杰等七八人一同跟着马车前行,这外城的街上每天都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城中各处,络绎不绝。 马车正朝着内城的城门走去,此时几人正是到了这为喧嚣的街坊口,连马车走的大路上面都是行人。 马车行在中间被卡在这人群之中,突然数道冷箭袭来,似乎是从周围楼顶上射来,好在众人及时反应翻下马去,拔出刀剑挡住了弩箭的射击。 此时乱象突起,周围百姓是大慌失措,在这周围挤来及去,四散跑开。 叶钊高声喊道:“保护好马车,别让他们死了。” 马车里面的刘进利几人虽是被去了兵刃,但见到这袭杀的事情也毫不心软,各自准备着放手一搏。 冷箭伤人不成便是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袭杀过来,这群黑衣人轻功了得,脚步轻点在地上借力而起,各自扑向宁安等人。 宁安刀光亮起架住一名蒙面人的进攻,初次交锋宁安便感觉到这些人不同寻常的武功造诣,内力精纯深厚,招式也是精妙,武安卫应对起来打个不相上下。 只不过敌众我寡,八名武安卫被团团围住,十几名黑衣人杀来也是让他们有些吃力。 只见宁安脚步蹬起,一刀砍向黑衣人,十五分劲力挥出后一刀震退了一名黑衣人,反手又是一刀架住身后的偷袭。 叶钊见此情况应对吃力,手上摸出一枚烟花弹,这烟花弹一拉冲天发出尖利的一声,又是在空中形成一道有色烟雾。 叶钊几步躲过了两名黑衣人的夹击大喊道:“各位兄弟撑一撑,我已经放了信号,很快援兵就来了。” 这么一说之后这群黑衣人的攻击更加迅猛,这时在一旁偷偷观望的一名蒙面壮汉跳了出来,这人手持一柄巨大的宽刃刀直扑马车。 蒙面壮汉一刀劈砍在马车上面,里面的刘进利几人纷纷跳了出去,一架精致的马车却是被劈的粉碎。 壮汉不管武安卫如何,专心奔向刘进利等人,刘进利几人也算是多年在一起对敌的搭档,五人各自占住一边,赤手空拳的面对着蒙面壮汉。 这壮汉怪叫一声手中巨刃挥舞扫荡着周围几人,刘进利五人连连向后退去,蒙面壮汉则是对准这张进芳挥刃而出。 这张进芳原本就擅长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此时见蒙面壮汉一刀袭来也是不慌,双手真气运足,企图用这捉刀之术架住巨刃,只可惜此举正中蒙面壮汉下怀,这巨刃裹挟着巨力劈下,张进芳登时七窍流血而亡。 “老六!” 刘进利见此是睚眦欲裂,大喊道:“我要你为我兄弟偿命!” 说完刘进利双拳带风直奔大汉而去,其他三人也是围住蒙面壮汉真气喷吐而出。 蒙面壮汉手中巨刃挥使自如,刀气挡住了数道掌气,又是纵身一跳跑出来包围。 宁安这边被两名黑衣人挡住去路,这两人左右夹攻宁安,剑气驱影直刺而来。 宁安巧用“拨字诀”挡开一名黑衣人的剑刃之后,旋即甩出一道刀气,接上大日净世刀法,刀光血影间已经是斩了一名敌人。 宁安再度抽刀向前斩,刀锋碰撞在敌人的剑刃上,擦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宁安一挥刀气转眼间连斩两人。 反观蒙面壮汉这边一人面对四人依旧游刃有余,一脚踢开邓进忠后,转身差点一刀要了刘进利的命,宁安快步向前只求能够帮到刘进利等人。 不过其他黑衣人看见宁安冲向蒙面壮汉后,纷纷上前阻拦宁安脚步一滞,又是陷入缠斗之中。 刘进利还在因为老六的死而愤怒,不过其他人却是各怀心思,冯进祥见众人挡不住这壮汉进攻,此时已经是心生退意,一掌打出后却是奋力向后一跳准备逃离现场。 蒙面壮汉见这冯进祥要逃走,忙是追上前去,只不过又被三人牵制着有些难受。 蒙面壮汉怒吼一声,手中巨刃瞬间扔了出去,这刀后发先至直接是一刀砸死了冯进祥。 身后的刘进利却是一掌袭来掌风凌厉砸在这蒙面壮汉的身上,却是如搔痒一般毫无作用,壮汉回身便是一拳。 刘进利眼见这拳头砸来却是无法后退,已经放弃生机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却见邓进忠一把拽开了刘进利,用身体挡住了拳头。 刘进利摔在一边却是满腔的怒火,虽说是对牛庆成不满有加,但是这镖局的“八大金刚”却是同气连枝,这么多年依旧关系要好。 刘进利躺在地上真气却是运转不起来,这蒙面壮汉再度来袭直接一刀砍死了郭进安,这牛家镖局的九兄弟此时就剩下个刘进利了。 刘进利看着越来越近的蒙面大汉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叫骂道:“来吧,爷爷死了也会找你来复仇的,给爷个痛快的。” 蒙面男子似乎点了点头,巨刃挥舞而来,刘进利此时已经是放弃了一切生机,却是被宁安拼力一刀挡住,只不过这蒙面壮汉反应极快,一脚巨力踢出,刘进利登时五脏移位。 蒙面壮汉见任务达成,一刀虚晃过宁安,率先撤出了战斗,剩下的黑衣人也纷纷退后离开。 “别追了,有备而来我们追上去也没用。” 宁安众人看着地上的刘进利,刘进利此时挣扎着开口道:“大人,我现在告…告诉你实情,私矿是赵…府,账本藏在我房间桌子里面,你拿去吧。” 说完刘进利头一歪死掉了,众人面色难看,颇为气愤。 宁安叹气道:“如此我们只好去镖局取出账本了,只可惜人证都没了。” 九月更新事情(感谢推荐票支持) 最近忙着准备考研,有些来不及打小说,九月暂时一更存稿,十月两更,谢谢各位书友支持。 感谢半仙之王的超多推荐票支持! 第九章 毁尸灭迹 宁安等人葬了牛家镖局的几人之后匆匆赶回武安司复命,作为总教头的诸葛万里自然是大为愠怒,三日之间与人较量屡屡失败,这也算是让武安司蒙羞了。 几人站在下首沉默不语,诸葛万里耷拉着右臂的袖子,左手敲打着桌子却是一言不发。 叶钊开口请罪道:“大人,此番失利责任在我,武安卫叶钊甘愿受罚。” 诸葛万里道:“不必请罪了,此事是我过于小觑这赵王府,想不到如今是嚣张至此,我武安司身受皇恩,即便是皇上的亲弟弟也要守规矩。” 叶钊迟疑道:“只是现在证据都被毁灭,我等也擅闯不得。” 宁安道:“刘进利说过他屋子里的桌子下面有一簿账本,想来是与这私矿有关,明杰兄已经前去取回了。” 诸葛万里沉吟一阵后开口道:“既然如此,将账本拿过来也算是有些调查的头绪了,等顾明杰回来再说吧。” 正说着的时候,顾明杰恰好赶了回来,“大人,此乃牛家镖局采矿后这些矿石的流向以及收支,还好没有被销毁。” 顾明杰将账本呈上,诸葛万里仔细的翻看着账本的记载,看的是眉头紧皱。 看完后诸葛万里将账本摔在桌子上面,大喊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这账本记载的根本就是假的!” 一听这个顾明杰却是慌了,躬身拜道:“大人,这账本是众兄弟一起随我去取的,大家都看着呢。” 诸葛万里道:“不是在说你,这账本上记录的金银流水足有十数万两,就一个小小私矿能有如此大的油水?”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哑然,宁安是在这矿洞里面待过的,就算是金矿可是能产出的不过几千两银钱,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宁安拱手道:“大人,这矿洞我也曾待过,银钱决计不会如此之多的,或许是牛家镖局和赵王府有其他的交易也是有可能的。” 宁安此话一出众人倒是有几分赞同之意,原本宁安就是去调查这牛家镖局私运禁物的事情,现在跟赵王府一结合想想,不难得出赵王府作为牛家镖局的依仗这一结论。 诸葛万里点头道:“如此倒是有几分道理,叶钊将这账簿交给路长风去处理吧,记住要找到证据后第一时间来报。” 叶钊拱手道:“属下遵命,定不负大人所托。” 叶钊下去后,诸葛万里也是摆手道:“你们也都散去吧,好好休息辛苦了。” 宁安等人下去后,诸葛万里静坐在桌案前不知道心中在思考着什么。 宁安回到房中后仔细回想着在牛家镖局的种种经历,思索着账本的问题,冥想一夜依旧是不得而知。 第二日正当宁安在院子里面练功的时候,一阵吵闹声却是吸引了他,只听见武安司门口一阵喧哗叫嚷,“赵王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宁安顺着墙壁摸了出去,跳起一看,整个武安司的门口都被所谓的赵王仪仗队伍堵塞住了。 只见一名颇具威严的男子身着绣金虬龙服走出马车,旁边的贴身侍卫早已经是铺好台阶等待着赵王走下来。 这赵王狼顾鹰目,眼睛微睨着看向武安司的门口,眼神中闪过的精光倒是让宁安觉得如临深渊。 只听见旁边的司礼太监尖着嗓子喝道:“赵王亲至武安司,武安司教头何在!” 只见诸葛万里的声音悠悠传来:“武安司教头诸葛万里见过赵王,只是武安司向来是不与王公贵族有所交集,赵王兴师动众来此还是说明来意,在下再迎接不迟。” 诸葛万里的一番话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只听见这太监大喊一声道:“大胆诸葛万里,赵王尊贵岂是任尔等所呼喊的,还不滚出来谢罪。” 只见一道剑气从天而降直奔这司礼太监,旁边的贴身侍卫忙是挥剑抵挡,却是抵挡不住这纯粹的剑气侵袭,替这太监受了一剑手臂却是断掉了。 这侍卫却是面不改色,只是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退了回去。赵王脸色阴晴不定,嘴角笑的更显得阴险狠辣,开口道:“诸葛大人,我这赵王府昨日被武林人士袭扰,今日特来这武安司瞧瞧,新任归来的诸葛万里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诸葛万里出现在武安司的门口,两边的守卫倒是松了一口气,只听诸葛万里开口道:“赵王客气了,武安司不是洛城府,贼人进了赵王府自然有京兆尹来处理,赵王请自便。” 赵王此时微微眯起并没有说话,旁边的司礼太监似乎有些畏惧并没有说话,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只见赵王冷哼一声拂袖登上了马车,淡淡一句道:“诸葛大人奉劝你一句,这是皇城脚下不是你武安司的地盘,里面那位只能待在这三尺的地方你还不明白吗?本王静候诸葛教头高招。” 说完马车匆匆掉头离开,这赵王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着实是让宁安等人摸不到头脑。 “赵王府已经有察觉了,看来是老夫小觑了这赵王府的供奉,尔等不必再追查此事了,等他们露出马脚再做打算。” 听着诸葛万里的话语,宁安开口道:“大人是否需要宁安再去探查一番,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诸葛万里摇头道:“不必了,我们的人已经暴露在赵王府的观察下了,有空倒是可以调查一下闹市口的几名蒙面人,是时候整顿清扫一下京城的各个势力了。” 宁安等人退下后,宁安独自一人走出了武安司,再度前往牛家镖局处。 正当宁安向牛家镖局走去的时候,只见牛家镖局方向一片火光烟气众人皆是围在前面。 宁安见此连忙赶往前方的牛家镖局,却见一群衙役提着水桶不停的扑灭这熊熊大火。 轰然一声,整座牛家镖局直接坍塌下来,立在京城十载的牛家镖局不复存在了。 只听见旁边一名百姓叹息道:“如今这牛家镖局数十人口却是无一人活过来啊,刚才那牛庆成的妻儿身染大火还在里面呼叫,当真是惨不忍睹。” 宁安冷着脸看着冒着阵阵烟气的镖局废墟心中五味杂陈,转身离去不再逗留。 第十章 风云起 一连几日宁安都是在唐府对面的酒馆里面独自一人小酌静坐,看着对面的深墙大院宁安心里想法消磨了许多。 安山营里面能随便进去全是凭着自己把握着时机,可这毕竟是唐府,国公与大乾朝休戚与共,只要这还是大乾的天下,宁安想进去恐怕难上加难。 有时候束缚住人的并不是至高无上的武功和权力,这定下来的规矩礼数杀人于无形。 宁安心里想着诸葛万里几日前震剑一击欲杀这赵王府的老太监就忍不住心神摇曳。 “也不知道诸葛大人进宫三日是否安好。” 原来这诸葛万里是被大乾皇帝宣旨入宫去了,三日却是不得消息,宁安等人对此也是颇为担忧。 大乾皇帝名叫元承宝,年号贞佑,如今正是不惑之年,当是精力充沛的时候,赵王元承礼是贞佑皇帝的亲弟弟,封地在邯郸因此又为赵王。 酒馆里面一片吵闹,京城百姓不同其他地方的人,天南海北的行客都来到此处,带来的不只是商品货物,更有诸多奇闻乐趣。 因此这京城的百姓嘴皮子利索,脑袋也灵光,大抵是天子脚下人杰地灵,因此这消息也是驳杂灵通。 宁安旁边的隔间里面一群人在这不停的侃天说地,仿佛是自己亲临其境一般,讲起故事是格外生动。 “我说哥几个儿听说了没有,这京城又要有好戏看了,这可是武林盛事啊。” 又听见另一个男子搭话道:“哟,这我还真不知道,赵兄可否给小弟们说说。” 这男子说完其他人是纷纷应和,想来是极其捧场。 这男子也不卖关子,当即开口道:“听说过几日这京城之中将有一场盛事啊,同道盟的两大门派无为山和释迦海要在这京城边上的北邙山比武论道,佛道之争恐怕又要掀起一阵波澜。” 听了男子这么一说,旁边众人纷纷咋舌,“这可真是件大事,我听说这百兵宗宗主铁如岳失踪了,这铁如岳又是同道盟的盟主,如今没了盟主压制,这两派闹不好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赵姓男子开口道:“恶战倒不至于,眼下江湖风云变换,同道盟其他三家不会坐看两派消耗的,损耗了同道盟的实力,下面小派却是压不住了。” “赵兄所言极是,看来我等想法还是欠缺考量了,不过这下京城是热闹多了。” 佛道之争不仅在寺院道观之中,更在这江湖武林里面,道家武学追求清静无为,无象无法;佛门武学却是追求法天象地,度世度人。 释迦海前承天下禅宗少林武学,大有重为天下武林泰斗,佛门领袖的意思,因此对于这种佛道之争颇为上心,江湖人称释迦海为“拳脚利,口舌明”。 而无为山则是道家门派,倒是不喜欢争论这些,只是释迦海势大,其他道派被欺压的厉害,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宁安匆匆结账后转身离开了酒馆,返回武安司。 回到武安司后宁安发现平日里面嘻嘻哈哈的弟兄们都是表情严肃,如临大敌一般,待到宁安走进大堂的时候,三日未归的诸葛万里倒是悠哉悠哉的坐在案几旁边。 宁安躬身行礼道:“见过诸葛大人,不知大人此行如何。” 诸葛万里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进了宫里也没那么可怕,赵王虽然是皇上的亲弟弟,但是我们武安司也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宁安点头道:“大人无恙便好,今日却是听说释迦海和无为山要在这京城北邙山论道,不知大人可以消息。” 诸葛万里点头道:“武者终究要被人防备,我早已经知道了此事,两派也算是老对手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到时候你等暗中潜伏观察便可。” 宁安回应道:“但愿如此,宁安遵命。” 诸葛万里笑了笑道:“此事不急,最近先好好休息几天,看看京城里面有什么异动,赵王府事情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这元承礼也会老实不少。” 宁安告辞走出大堂,径直回到房间里面休息去了。 一连数月的奔波,对于宁安来说已经是稍有些疲惫了,京城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事情扑朔迷离难以静下心来。 宁安的九山境自从上次在大魏龙陵里面突破了之后,至今还未曾有过破境的感觉,精气神三者看似三座大山,实则凝练为一道绝壁,让人心生绝望。 精、气二者为内力有形与无形之分,精有形化为微粒状,气无形却是武者根基。 神则为精气的状态,精、气充沛内力深厚,则养神调神,因而精气神三境从来都是一道坎,一次过了便是感悟境,突破不了便是被困在这九山境界里面。 宁安默运“后天混元神功”体内真气周天运转,这由后天转先天的武学倒是颇为契合眼下宁安的境界,若是练成先天精气,那么宁安到了感悟境只怕同境界内少有敌手。 眼下后天混元神功却是有些不能满足宁安平日的需要,上次和蒙面壮汉的比试中,宁安的泠泉刀气胜在绵长悠久,这也是混元神功厉害之处,真气消耗极低。 但是刚猛不足,破锋八式的招式却是削弱了不少,大日净世刀法也是有些施展不出十成的功力,靠着十五分筋力的发挥才勉强挡住那一刀。 第二日宁安照常走出内城,去外城转悠去了。 一到外城宁安倒是发现这京城之中卧虎藏龙,看这些走在大路上的武者,各个精气神十足,中气充沛面色红润,不得不叫人担心释迦海和无为山若是起了冲突该如何化解。 正当宁安走在前面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叫喊。 “喂宁安兄,是你吗?” 一声呼喊后宁安转过头时,一身青色道袍,风流不减神韵十足,正是当初在黄河上看见的无为山丹阳子。 宁安笑着道:“丹阳子道长,宁安有礼了,数月不见没想到却是在京师碰面了。” 丹阳子忙是摆手道:“宁兄客气了,在下俗家名字李静之,叫我静之也行。” 宁安拱手道:“李兄这是来京师参与佛道之论吗?” 宁安开门见山直接问丹阳子来意,丹阳子也是点头道:“没办法,我也不想来参与这狗屁事情,却是无可奈何是家师的命令。” 宁安却是笑道:“故人相逢不谈来意,宁安失礼了,静之且随我去饮酒如何。” 丹阳子笑道:“自然可以,走。” 第十一章 冲突 宁安带着丹阳子来到了外城一处颇为繁华的酒楼,京城酒家上百家,这外城第一家酒楼只怕只有这家名为满福居的老店了。 这家生意十分红火,老夫妻惨淡经营多年方才有的这京师外城第一家酒楼的名号。 宁安和丹阳子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如今这满福居人声鼎沸,坐满了来吃饭的食客。 宁安最近总来这满福居,加上宁安这身黑色武安卫的制服格外明显,店小二看见之后忙是迎了过去显得极其殷勤。 “哟,大人您要点点什么,还是上次的菜品吗?” 宁安开口道:“嗯顺便来两壶好酒,要十年的。” 小二应了一声道:“好嘞大人稍等,等下就给您二位送上来。” 丹阳子看着宁安笑道:“久闻宁兄大名享誉江湖,看来在京师之中也是如此知名,在下佩服佩服。” 宁安谦虚笑道:“李兄客气了,在下在这京城只是小卒一名,当不得赞誉的。” 丹阳子笑道:“宁兄何必如此谦虚呢,宁安兄在大安山的事迹江湖早已经传颂许久,在下倒是颇为佩服宁兄的所作所为。” 宁安谦虚的笑道:“分内之事罢了,静之兄弟不必过多赞誉,还是聊聊其他的吧。” 丹阳子笑道:“小弟最近是有些心烦,能和宁安兄弟饮酒一壶,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宁安道:“是因为这佛道之争的凶险吗?” 丹阳子笑道:“倒不是因为凶险,倒不是在下夸耀武力,释迦海的和尚也就是嘴皮子利索罢了,武功水平倒是稀松平常。” 话音未落,只听后面一声怒斥:“无礼的道士居然在此口出狂言,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下。” 来者是一名尼姑模样的女子站在宁安和丹阳子身后表情极其愠怒,对丹阳子话语中的轻蔑略有不满。 宁安拱手一礼道:“姑娘贸然打断我们兄弟对话是不是有些无礼了。” 这尼姑凤目一闪精光却是开口道:“背后妄加议论别人才是更为失礼的吧。” 丹阳子看了一眼尼姑和她身后的几人,了然点头道:“姑娘似乎是释迦海的弟子吧,看你的装束应该是这释迦海的张居士一脉吧。” 这张居士本为俗家世家贵族,喜好佛法,颇有佛性,又被世人称为“带发佛陀”,张居士后来应释迦海邀请成为这十殿的殿主之一,也是释迦海唯一一位带发的和尚。 因此这小尼姑身穿着释迦海的弟子衣袍又是带着一头乌黑的秀发,自然是不难看出来女子身份。 小尼姑开口道:“看你也是个有眼力的,无为山的牛鼻子都是这样狂妄的人吗?” 丹阳子开口道:“小道并非有意针对你们释迦海,只是感叹佛道之争残酷无情,与佛法道法均是背道而驰,徒引得天下人耻笑。” 宁安听完微微点头,不由得高看了丹阳子几分,这同道盟在宁安的印象确实是不怎么好,如今一看宁安看人还是有些偏颇了。 女子凤目一转道:“佛法救人救世,我释迦海发宏愿普度世人,有何不可。” 丹阳子笑道:“这比武杀人也是在度化众生吗?” 一句话问出小尼姑微微语塞,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反驳了。 宁安则是开口道:“万法归一,无论佛法道法能够让世人百姓免除苦难才是真的。” 后边的和尚听不过去了佛号一声响起:“阿弥陀佛,我等沙门弟子降妖除魔,为百姓解惑以防被邪魔外道所哄骗诱惑,有何不可?” 丹阳子闻言一怒道:“你说谁是邪魔外道!” 这和尚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道:“施主心魔太深了,还是要放下执念,和尚只能期待在七日后辩论时候与施主较量一二了,还未请教施主姓名。” 丹阳子开口道:“小道无为山丹阳子,山野道士一名,当不起大师的尊姓之说。” 大和尚拱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无为山的青年才俊,小僧才是野和尚一名,还请小道尊不要见怪。” 凤目尼姑冷哼一声道:“原来是小道尊啊,难怪口出狂言这无为山的道法也不怎么样啊。” 丹阳子也不理他们,倒了一壶酒道:“无所谓了,小道和朋友在这聊天聚会,大师请自便吧。” 释迦海众人离开了两人的座位只是这整个酒楼刚才极其肃静,如今见两方没了争执,又重新变得喧嚣了起来。 宁安开口叹道:“看来这释迦海倒是自信满满,一定要赢得这佛道之争的胜利啊。” 丹阳子道:“佛道相争数百年,此时已经是习惯了,早已经没了百年前的和气,无为山的诸多师兄弟也是如此,在下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宁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静之不必如此担心,在下忝为武安司之人,必定不会坐视不理,此等事情关系两派又是影响江湖秩序。” 丹阳子又是开口道:“宁兄怕是已经知晓了我同道盟盟主铁如岳失踪一事吧,眼下这释迦海气势汹汹而来,想来是为了接着这一次拿到同道盟盟主之位,好力压无为山一头。” 宁安则是点头道:“对于同道盟主铁如岳失踪一事在下略有耳闻,只是这同道盟却是乱不得的。” 丹阳子道:“盟主失踪对五大门派影响较小,最近听说这百兵宗的老宗主也是出山主持事物,只是百兵宗宗门紧闭,除了几名弟子,剩下的人都找不见,我等其余四大门派也是毫无对策。” 宁安点头道:“如此倒是有些蹊跷了,在下最近在京中也是颇多不平之事,无处安放啊。” 丹阳子道:“宁兄一向豁达,月下独酌也会有心事吗?” 宁安笑道:“静之这么说就太捧杀在下了,在下也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不过担心百姓的安危罢了。” 丹阳子端起酒杯敬向宁安道:“宁兄心怀天下,想必日后在江湖上的名望更胜一筹。” 宁安摇头不语,只是淡淡一笑,二人喝了三壶老酒,在内城门口时笑着别过。 第十二章 佛道争锋 夜静谧,风轻拂着门窗发出吱呀的响声,张璎珞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面轻声诵读着佛经,梵语低吟且带着几分悠长的回音,佛香燃起阵阵香气弥漫而来。 张璎珞想着白日里丹阳子的话语不由得眉头紧皱思绪不宁,半刻后便是听了诵读。 “这道门中人个个狂妄自大,轻视我佛门弟子,而今两派论法倒是要好好与他们较量一番。” 张璎珞自小在释迦海中长大,又得释迦海佛主亲传佛法,对关于释迦海的任何负面消息,张璎珞均是嗤之以鼻。 风声有些大,外面下起了淅沥的小雨,风透过门窗有些飘进了屋子里面。 张璎珞此时收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正准备着凝神静气打坐修养一番。 正当张璎珞闭上双眼时,房间的窗户被一阵大风吹开,外面的雨滴也有些飘落进来,无奈之下张璎珞只得起身去关好门窗。 起身刹那之间一阵妖风吹起,房间内的烛火瞬间吹灭,张璎珞心中暗自警惕,却冷不防一指从后背点来,一指点中了张璎珞的穴道,腰背无力瘫软过去。 蒙面人抱起张璎珞纵身一跃已然是消失在雨夜之中。 …… 丹阳子回到住处后也是回想着白日里的事情,摇头自叹道:“想不到一向觉得佛法精湛的张家一脉也变成了这样了,看来过几日的祸事是免不了的了。” 旁边的师兄听见了丹阳子的嘀咕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弟你这一回来就坐在这里发呆喃喃自语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开口的是丹阳子的师兄宝清子,宝清子对佛门中人一向抱是微词,若是丹阳子如实相告只怕是又生出了许多事端。 丹阳子摇头道:“无事,师弟我只是略有所思在这里念叨呢。” 宝清子道:“如此无事便好,只是论法事情将近,师弟还是要好生打坐保持功力最好。” 丹阳子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师弟受教了。” 第二日清晨丹阳子照例在院子中修炼无为山剑术的时候却被门外的吵闹声给打断了。 丹阳子走出院门后却是见到前院一群和尚与无为山的师兄弟对峙在了一起。 只见这些释迦海的僧人以昨日见到的大和尚为首,堵在了前院门口,而宝清子等人持剑相对,双方是表现出了剑拔弩张的态势。 只见宝清子大喝道:“无耻和尚,来此无端生事莫不是小瞧了你家道爷我!” 这大和尚也是怒目而对道:“宵小之辈也敢狺狺狂吠,快交出璎珞姑娘,我释迦海可以既往不咎。” 宝清子笑道:“什么璎珞玛瑙的,我无为山要给你交代什么?” 这大和尚佛号一声道:“阿弥陀佛,无为山自称道门正派,却是暗地里干的是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勾当,当真是无耻之尤。” 宝清子长剑铮然出鞘开口道:“释迦海血口喷人的本事也不浅,我无为山这里没有什么璎珞,只有这手中一把道剑。” 场上气氛凝固,两方僵持在一起谁也不肯退让。 这大和尚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便由小僧领教道长高招。” 大和尚手中禅杖一挥,铜环叮当作响直奔宝清子,宝清子冷哼一声手中道剑直指大和尚。 禅杖撞在道剑上面擦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大和尚借着自身气力不凡,手上杖法刚猛迅速重重的砸在宝清子的剑上。 宝清子吃了一击重击之后,手臂稍稍发麻,知晓这和尚走的是金刚伏虎的路数,这禅杖的功夫恐怕就是这释迦海的金刚杖法了。 宝清子闪过一击之后,道剑旋转一道剑气挥出,撞在禅杖上面,无为山的武功多是以精巧绝妙著称,只见宝清子脚步一点就绕到了大和尚身后去了。 大和尚也是早有防备,回身甩起禅杖砸向宝清子,只见一道剑气袭来瞬间分开两人,丹阳子收剑入鞘左手按住师兄宝清子,右手剑指点在大和尚的手上。 丹阳子开口道:“同道盟的规矩大师这是忘了吗?” 大和尚冷哼一声道:“和尚正要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璎珞姑娘在哪里,交出来我等就此退去。” 丹阳子眼睛微眯道:“我不曾见过什么璎珞姑娘,也没空去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若是我想杀人恐怕你还拦不住。” 大和尚道:“小僧武功低微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若是想以势压人,小道尊恐怕是要算盘落空了。” 丹阳子道:“方外之人不打诳语,既然大师说是我所为可有什么证据。” 大和尚道:“昨日刚与你们起了冲突,璎珞姑娘便消失不见,这若说不是你们所为还能有谁?” 丹阳子淡淡开口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没有证据大师这是在挑衅我们无为山吗?” 大和尚冷声道:“若是心中无愧让我等搜寻一番便是,在这里拦着不放只怕是心里有鬼。” 丹阳子喝道:“既然如此你们搜寻便是,若是没有你们璎珞姑娘,丹阳子的剑就要向各位请教一番了。” 只听见大和尚身后佛号响起,“阿弥陀佛,丹阳子兄可要与小僧比试一下吗?” 只见后方一名年轻的白袍僧人缓缓走来,手上不停拨弄着佛珠,身后却背着一把宝剑,僧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倒是有几分不食烟火的模样。 丹阳子笑道:“原来是小佛主来了,若是佛剑不吝赐教在下自然可以。” 小僧人开口道:“阿弥陀佛,道剑说笑了,小僧哪配叫什么小佛主,只不过是释迦海一名无名小僧罢了。” 这小僧人法号元觉,与丹阳子并称为“佛道双剑”,佛门中武学很少有剑术,只不过释迦海中有一部名为贝叶剑经的武学,数百年无人能通其武学原理,却是被这元觉学会,名动天下。 丹阳子道:“元觉兄客气了,若是要赐教一二,现在就来吧。” 元觉摇头道:“小僧来此是寻张璎珞师妹,对于比试什么的七日后的论法坛上你我再行比试吧。” 丹阳子道:“小道说过了张璎珞姑娘不在这里,我无为山可不会妄加破坏同道盟的规矩,你们请便吧。” 这是释迦海似乎又有新的消息传来,只见后面一名沙弥气喘吁吁的跑来,递来了一封书信。 元觉看着书信的内容眉头微皱,对着丹阳子开口道:“如此小僧倒是先行一步,我们他日再见。” 丹阳子看着退去的释迦海众人一言不发,眼神里也看不出喜怒。 第十三章 祸乱三方 元觉和尚看着书信上的字迹已经上面所说的内容,脸色冷若冰霜眉头紧皱,张璎珞被劫走之事若是传开,只怕释迦海的声望有损。 先前的大和尚双手合十一礼道:“佛子,这书信上面说了什么,可是有璎珞的消息。” 元觉摇了摇头道:“普智师兄不必担心,这上面说璎珞被他们请去做客了,暂时很安全,还奉劝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普智和尚怒道:“这是欺我释迦海无人吗?如此邪魔外道,和尚我必要诛灭干净。” 元觉道:“师兄息怒,眼下璎珞消息只有这传信之人知道,且唤来那沙弥问一问可曾看见了送信之人。” 小沙弥很快就被唤来了,小沙弥对着两人合十行礼,元觉二人也是回礼一番。 只听元觉开口问道:“小师侄可曾看见这封书信的送信之人了?” 小沙弥回道:“二位师叔,小僧并未看见这送信之人,我当时正在打扫我们住的院子,这封书信直接射来插在地上,小僧看见了之后就急着送了过来。” 普智忙是问道:“其他人可曾看见有人接近我们的院子?” 沙弥回答道:“回普智师叔的话,其他师兄弟都不在院子,小僧武功低微也不知道从哪里扔来的。” 普智仍想开口发问,却是被元觉打断道:“好了,师侄辛苦了下去吧。” 小沙弥行礼下拜后缓缓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两人静坐在里面。 …… 另一边武安司处因为京城涌入的武者也变得忙碌起来,大早上便是有京兆尹上门求助,有百姓家中妻女被武者欺辱,武安卫又是全城搜捕这武者,宁安等人是忙碌了一上午才将这武者捉住。 此时的京城正是闷热的时节,这一上午的忙碌让众武安卫满身的汗水,众人均是忍不住抱怨几句。 叶钊是极其不耐热的人,脸上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掉,只听他哼道:“这同道盟真不是好东西,佛门和道门争来争去的,倒是给我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麻烦到家了。” 旁边立刻有人应和道:“就是,咱们这是专门给他们擦屁股的,想想就觉得气。” 正当几人刚进入这武安司的大门口,身后一道破空声传来,嗖的一声一道黑色物体直射过来。 宁安忙是提醒道:“有暗器!小心!” 好在众人心中尚有几分警惕,身手敏捷的躲过了这东西,只见一封书信直接撞在武安司的铜门上,掉在了地上。 宁安轻功运起准备去追这暗中下手的人,此人跑的极快,却是没能追到踪影。 叶钊拾起这封书信,上面写着诸葛万里亲启六字,众人见了也是表情凝重,想来又是有人在挑起事端。 将书信交给诸葛万里手上,看过书信之后,诸葛万里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道:“有些人真的是死心不改,如今又是惹到我武安司头上。” “大人这书信上面说了什么,可是又有什么事情。” 诸葛万里笑道:“释迦海有名女弟子被劫走了,有趣的是这书信上面却是要我武安司代为领人。” 叶钊疑惑道:“这释迦海的人,就是轮到同道盟去寻人,也轮不到我武安司啊,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圈套在里面。” 诸葛万里道:“释迦海一向与我们武安司不和,尔等按照这上面的地址去看看吧,若是有释迦海的人在,记住一点别丢了武安司的脸。” 说完诸葛万里将书信扔给众人起身去向后院。 宁安、叶钊、顾明杰三人一同照着书信上所写去往指定的地址,三人一路骑马而行前往所说的京南破庙。 三人骑马路上畅行无阻,一路行来很好找到那标好的破落小庙,小庙满布蛛网灰尘浮起,三人看着仔细探查了周围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埋伏在里面。 宁安道:“这破庙里面没人,不如我们潜在暗处,看看后面有没有人来。” 叶钊、顾明杰点头赞同,三人躲在这小庙的神像后面,恰好是个坑洞里面。 不出三刻钟的时间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来者声音宁安听着又觉得十分耳熟,只听见这人开口道:“上面说的是这里吗?现在似乎还没有人在。” “就是此处只是上面说来这里碰面却是没人,小心有诈。” 这时候又一阵脚步声传来,又有铜环叮当的声音,释迦海众人却是悄然而至。 元觉等人一进庙里看见的却是等在此处的丹阳子等人,释迦海众人登时握紧兵器。 “丹阳子,你无为山喊我等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丹阳子缓缓开口道:“元觉兄,这话要我问你才是,引诱我等来此莫不是要将我等一网打尽?” 元觉听完大笑道:“静之真会说笑,对付你们无为山还不至如此,将璎珞师妹交出来吧。” 丹阳子冷声道:“如此只能请教一下佛剑高招了。” 双方一言不合便是大打出手,丹阳子道剑撞上元觉佛剑,两方对决登时真气震开小庙灰尘。 宁安等人看着这打斗起来的两方人马,觉得颇为奇怪,不过宁安倒是替丹阳子捏了把冷汗,这元觉和尚武功高强境界深厚,加上这天下独步的武学剑经,与丹阳子一战看的令人心神摇曳。 两人在这小庙之中僵持不下,丹阳子剑锋对撞在元觉剑锋上,剑道高手的决斗此时在这里上演。 顾明杰看着场上打斗的两方忍不住开口道:“叶兄、宁兄当今情况我等该如何处理啊。” 叶钊犹豫片刻开口道:“先看着吧,只要不死人便好,看来是有心人算计了我等一道啊。” 宁安道:“等一下我等再上吧,争取一击震退两方,也算是完成诸葛大人吩咐了。” 酣战片刻后,众人互有小伤打的也是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三人动手了。 宁安手中泠泉出鞘,一刀点在丹阳子和元觉的兵器上面,借着十五分筋力将两人震退出去。 双方见武安司插手后也是各自收手再行商量。 普智见到宁安后拉着元觉说道:“此人昨日见过璎珞姑娘,只怕是两人有所勾结啊。” 元觉开口道:“静之兄,无为山什么时候投靠了武安司啊,难道这是要灭我们的口吗?” 宁安当时接过话道:“在下武安司宁安,是接到书信前来一探究竟,见两派被人挑唆起争斗,忍不住出手制止而已。” 元觉笑道:“原来是东郡的宁安,月下独酌大名倒是有所耳闻,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宁安拱手道:“佛子客气了,武安司一向不参与武林争斗,只不过此书信扔在我武安司门上,我等不管也得管了。” 说完宁安一封书信扔出,元觉接过书信后倒也是仔细看了看,倒是书信字迹一致。 只不过元觉仍旧摇头道:“此事我等仍有怀疑,若是宁兄要动手的话元觉也只好奉陪了。” 宁安笑道:“在下实话实说,信不信由不得我,京城周围禁止江湖厮杀,元觉师傅若是想动手还请去别处。” 说完小庙中却是传来一阵奇怪的味道,顾明杰猛的吸了一口气,却是闻到了一股火药的味道。 顾明杰忙是开口道:“不好!这庙里面有火药,快跑。” 话音说完宁安三人倒是颇有默契的跑出庙外,无为山和释迦海的人倒是跑的慢了一点,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小庙瞬间炸出一道深坑,两派有两名弟子来不及逃跑当场被炸的死无全尸。 看着这冒着硝烟的深坑,元觉和尚表情凝重,双手合十道:“小僧向宁兄赔罪,还请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 宁安回应道:“自然可以,元觉师傅挑个地方吧。” 第十四章 三方联手 宁安、元觉、丹阳子各自带着人并行离开了小庙之中,能弄到这么威力巨大的炸药,足以见得其人不简单,所图甚大。 三方聚集在释迦海暂居的院子里面,站在一起倒觉得有些拥挤了几分。 只见元觉双手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小僧佛法低微中了奸人的计策,想些冤枉了静之和宁兄,惭愧惭愧。” 门派之间利字当头,也难怪释迦海众人前倨后恭态度大变,丹阳子早已经是看的透彻无比。 宁安笑道:“佛子不必多礼,武安司职责所在只是尽责而已,两派若有误会嫌隙,此刻还是要放下为好。” 花花轿子人人抬,宁安也是给了元觉和尚一个台阶下,毕竟这藏在幕后的人也是想要置武安司于死地,宁安当然要找些帮手。 元觉和尚笑道:“多谢武安司的帮助,释迦海对此感激不尽。” 此话一出叶钊也是脸色好看了几分,叶钊久在武安司任职,知道有些事情武安司要的就是一个地位上的承认,释迦海这话一出恐怕以后武安司与各门各派打交道的时候也就方便多了。 丹阳子拱手道:“我无为山本无心插手此事,奈何贼人相迫害,宁安兄若是有事情,丹阳子愿意相助。” 宁安也是拱手道:“如此宁安先谢过李兄,有了李兄相助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这伙贼人。” 元觉和尚点头道:“只是这贼人一击不成必定会有所警惕,我担心张璎珞师妹会有危险。” 宁安也是开口道:“元觉师傅说的甚是,只怕这伙贼人仍在想着如何对付我等,倒不如我等先回去调查一下,明日若是还无消息再来个主动出击如何?” 丹阳子点头道:“如此倒是妙极了,我等先回去各自查探一番,丹阳子先走一步告辞。” 宁安三人也是拱手道:“我等回武安司与总教头商议一番,明日再会。” 宁安、丹阳子两方退去之后,大和尚方才悠悠说出心中所想,“佛子,我等对这两方如此客气,传扬出去岂不是堕了我释迦海的威风?” 元觉和尚缓缓开口道:“我等势力无法触及京师,张璎珞师妹不能有事,与武安司、无为山合作到也算是个烟雾弹,论法结束后若是同道盟有些老鬼追查下了我们也不会落个谋害同道的名声。” 普智和尚思索后点头道:“如此一说我懂了,佛子心思缜密细腻普智佩服,愿听差遣在所不辞。” 元觉和尚开口道:“这次如果有消息我一人出马,你们在这里好生待着便是,论法的事情更为重要一些。” …… 京城外一处古刹里面一群蒙面人正站在一尊佛像面前,众人各持兵器杀气腾腾,眼睛里面闪烁出锐利的目光。 只见一名黑衣人看着佛像前面的蒲团,依次按动九个蒲团,蒲团纹丝不动,却见佛像发出一阵轰响之声,众人走到佛像身后,这佛像竟然是一处密道的大门。 蒙面人鱼贯进入其中,又听见有机括齿轮转动的声音,蒲团发出声响后此处又归于平静。 密道之内一群黑衣人闭口不言,丝毫不发出半点声音,前边领头的黑衣人如何前进,身后的人也随之改变,想来密道里面是暗布重重机关的。 密道里面通往的是一处秘境,想来挖通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要费上不少的力气,这张璎珞便是被关在此处的牢房之中,此时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 蒙面人回到这不见天日的秘地后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均是盘腿坐下打坐修养。 另一边宁安等人回到武安司之后向诸葛万里详细的汇报了所有消息。 诸葛万里听完后开口道:“此事我已经知晓,你们做的没错,既然有人算计上我们武安司,那就不死不休。” 叶钊道:“只是这些贼人我等还不知道其身份,如今也是无从下手。” 诸葛万里笑道:“这个不用担心,如此威力的火药大概也只有军中的黑火药才能匹敌了,而军中黑火药这里猫腻最大的就是负责运输的赵王府一脉了。” 叶钊惊讶道:“大人的意思是赵王府插手佛道之争,只是如此有什么好处吗?” 诸葛万里道:“赵王行事一向不计得失,只怕是有更大的阴谋等着呢,今晚你们去城外各处蹲伏一晚,就有答案了。” 宁安疑惑道:“大人何故如此自信,只怕这赵王行事缜密不会出纰漏吧。” 诸葛万里笑道:“去做事吧,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说完诸葛万里扬长而去,只留下宁安与叶钊两人。 入夜后已经是三更半夜的时候了,宁安、叶钊和顾新杰三人蹲伏在城门口,此处是离这赵王府最近的城门了,三人对能否蹲伏到人均是表示怀疑。 叶钊看着黑蒙蒙的一片忍不住开口道:“这里怎么会有人出来,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的这不是傻子吗?” 顾新杰劝慰道:“叶兄稍安勿躁,大人肯定是有什么消息才会让我们在此等候,耐心等待片刻吧。” 话音甫落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说来也奇怪这三人当真是大摇大摆的出来的一人走在前头,两人各自背着大包的东西跟在后面。 宁安三人忙是跟上这三人,这一晚看来有很大的收获。 这三人一路出城畅行无阻,想来以赵王的势力来说这点事情不算难题。 宁安三人紧跟在身后面一路走到了这幽静的古刹之中,只见领头的人用钥匙打开了大门的锁,偷看了左右一下,见四下无人方才放心走了进去。 宁安三人站在树上将这场景看的一清二楚,叶钊见人进去之后也是准备悄悄跟进去一探究竟。 宁安此时却是拦住了叶钊,开口道:“此时不宜打草惊蛇,先回去找到元觉和丹阳子等人商量一番明日再行打算。” 叶钊思索片刻后点头答应,三人又是等了一刻,这三人匆匆走了出来,身上的包袱已然不见,看来这是给这古寺里面的人送给养的。 第十五章 龙潭虎穴 宁安三人记住了这古刹的位置后绕了段路返回了武安司。 回到武安司后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三人蹲守一夜自然是有些疲倦,便先回了屋子各自休息了两个时辰后讲事情告诉给了诸葛万里。 只听诸葛万里开口道:“既然这样你们便与无为山、释迦海沟通吧,这毕竟是释迦海的事情,还是以保存实力为主,宁安一人前去便可,叶钊带几个人在外面接应。” 叶钊宁安齐声应和道:“属下遵命,必不负大人所托。” 说完之后宁安与叶钊分头行动,以免打草惊蛇被人发现,宁安独自一人去往无为山处寻丹阳子。 无为山这边倒是很随性自然,毕竟不是自己门派的人,就算是说好了帮忙也只是应付一下而已,因此并没有急着去寻找。 宁安找上门来的时候,丹阳子正在房中打坐,得知消息后连忙跑了出来。 丹阳子拱手道:“宁兄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小弟佩服。” 宁安笑道:“哪里是宁某的功劳,是武安司消息灵通一些罢了,好在是找到了线索,不如前去一探究竟。” 丹阳子开口道:“如此也好我随宁兄一同前去可好。” 宁安拱手道:“有道剑一人足矣,宁安倒是占了便宜。” 丹阳子笑道:“宁兄过誉了,你我二人现在就去找元觉和尚吧。” 两人联袂而去一同来到了释迦海暂居的住处,元觉和尚与普智和尚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眉头紧皱的坐在房间里面。 听说宁安与丹阳子两人前来拜访,元觉也是收了收脸上的表情,笑着开口道:“宁兄与李兄一同前来莫不是有什么新的消息了吗?” 宁安拱手道:“元觉师傅久等了,在下昨晚去探查了一番倒是有些收获,不知道你们这里可曾再度收到书信啊?” 元觉开口道:“正是因为此事发愁,这书信要我将丹阳子和宁兄你的人头交出去,才能换来璎珞师妹,我元觉岂是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只是可怜璎珞师妹了。” 丹阳子拱手道:“既然元觉兄已经如此坦诚,我等也不在相瞒了,还是由宁兄说吧。” 宁安开口道:“元觉师傅不必焦虑,我等昨晚已经探查到一处地方,令师妹很有可能关在此处,不如我等晚上一同前去探查一番。” 元觉点头道:“宁兄神通广大,元觉深表感谢,还请宁兄告知是哪里。” 普智和尚接话道:“究竟是何处,我可调派人手直接杀进去。” 普智和尚俨然是有些着急了,竟是忘了之前元觉的交代,毕竟保护张璎珞才是普智的职责,如今有了线索自然十分急切。 元觉和宁安两人同时喊了一声不可,只听宁安开口道:“不可如此,这地方戒备森严贸然进去只怕打草惊蛇伤了璎珞姑娘,就得不偿失了。” 元觉也是点头道:“师兄切莫着急,应当小心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师兄只需调派几名弟子接应我等便可。” 丹阳子也是点头道:“如此最好,我们三人联手进去便可,相信没人能拦得住的。” 元觉也是点头道:“有宁兄和静之兄的帮助想必救出师妹不是问题,我们夜里出发吧。” …… 夜深后,宁安三人悄悄离开住处翻出城墙而去,叶钊早已经在城墙上面接应好了,以防止城楼上面有赵王府的人出现。 众人分批渗透到这古刹周围,只怕他们丝毫不知道这一座不大的庙宇已经被诸多高手围住。 赵智平如往日一般带着两个心腹小厮前往古刹里面送给养,这一段路每天晚上都要走一次,毕竟十多个人每天都要靠这两大包袱的食物,赵智平能做此事也说明他在赵王府的身份也不简单。 赵智平如往常一般打开这古刹的大门,身后却是一道凉风袭来,再一回头脖子上面却是被刀架住,赵智平三人难以动弹。 “说,里面藏着什么人?” 赵智平装作慌张的样子似乎要开口说话,却是大声喊了一句,这一声吼声尚未出口就被宁安一刀抹了脖子,以免打草惊蛇。 剩下两名小厮倒是十分配合,闭口不言的带着三人进入到寺庙内。 三人见这佛像立在大堂处,九张蒲团已经放在这里,其余一切都是十分正常。 元觉和尚开口喝道:“人藏在哪里,你们可曾知道,赶紧老实交代不然的话就送你们去地狱。” 这小厮忙是讨饶道:“三位爷爷饶命啊,小的只是随师父来送给养的,至于怎么进去这里小的是一概不知,平时师父也不会让我们进来大堂的。” 听了小厮这么一说三人倒是有些惊讶,这小小的一座大堂能有什么玄机,竟然是让三人发现不了破绽。 丹阳子跳上佛台轻轻转动着佛像,却是发现佛像纹丝不动,即便是用内力推也无济于事。 丹阳子轻声开口道:“宁兄,元觉兄这佛像似有古怪,我用尽内力却也是推不动它。” 要知道丹阳子已然是江湖之中少有的青年高手,这佛像再沉也不可能推不动的。 宁安开口道:“你们两个可知道此地用处?” 另一名小厮慌忙答道:“这里面是王爷他养的一群死士,用来看守人犯的。” 元觉立刻说道:“可知道这里面关的是什么人?” 小厮忙是点头道:“知道知道,听说前两天关进了一个人,因为这给养涨了一点。” 宁安又是问道:“关于这庙里面你们知道多少?” 小厮哭丧道:“三位爷就饶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师父说过什么此处奥秘全在佛手上面。” 宁安三人立刻将目光移向佛手,直接佛手左手竖起一个手指,右边却是竖起四根手指,显得颇为古怪。 宁安开口道:“元觉师傅可以佛像的手指会有如此姿势。” 元觉道:“佛像塑造必定讲究,这佛像手指倒是有些古怪。” 宁安端详着九个蒲团,对比着佛像的手势,似乎有些了然。 宁安开口道:“二位,我已经大概知晓了这佛手和蒲团的秘密了。” 丹阳子看了一眼宁安手指向的蒲团,瞬间有了想法,不禁开口道:“宁兄大才,小弟自愧不如。” 元觉和尚倒是没看出来什么,只能问道:“不知道宁兄看出来了什么。” 宁安笑道:“元觉师傅没学过道法不知道这八卦方位,佛手为一和四两个数字,乾一震四,乾在西北震在正东,这蒲团八个所指的就是这八卦方位。” 丹阳子点头道:“如此一来按动蒲团便可。” 说完丹阳子按在正东方向的蒲团上面又是按在西北方位的蒲团上面,只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三人发现了后面的入口。 宁安对着两名小厮说道:“你们两个出门去吧,事情败露了就别想这回赵王府告状了,各自逃命去吧。” 说完两名小厮是径直跑出了寺庙,宁安三人则是一起踏入了密道之中。 第十六章 深入虎穴 三人一踏进这密道之中就端起兵器小心戒备着,心知这密道之中一切情况都不熟悉,三人也是没有托大。 宁安脚步踏在前边,这密道之中只有一点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看清这上面石砖的痕迹,宁安清楚的发现这石砖上面有所不同,一处石砖磨损严重,另一个石砖却是干净平整。 还不等宁安向前迈步,丹阳子一脚踏在这石阶上面,只听咯吱一声似乎有东西被激发一般,宁安忙是拉回丹阳子,此时墙壁上数十道暗箭袭来,藏在昏暗的光亮企图将三人一网打尽。 宁安手中泠泉挥舞,如同一道天幕般划下却见这暗箭被泠泉应声斩断,救了丹阳子一命。 丹阳子忙是开口道:“多谢宁兄相助,这密道之中果然古怪,险些是中了他们布置的陷阱。” 宁安开口回答道:“无妨当务之急还是救出璎珞姑娘要紧,若是会打草惊蛇那我们也只等迎上去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元觉点头道:“如此倒是有劳二位了,我等武功强行进去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宁安轻声道:“嘘,两位跟紧我,等下千万不要踩错石砖,要不然我们可能就不只救不到人这一点损失了。” 丹阳子和元觉和尚点了点头紧紧跟在宁安身后,这一小段路倒是走的格外谨慎。 宁安带头走完了这一段路后却是发现身前一直找到的规律又是消失了,这回换上了两个都有磨损的石砖,宁安这一停后面的元觉忍不住开口问道:“宁兄怎么了是前面的路有什么问题吗。” 宁安低声道:“这前面的石砖又换了,这下两个都是有磨损的,竟是不知道踩哪个好了。” 元觉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夜明珠,借着夜明珠的亮光三人才勉强开清楚这前方的道路,也不知道这密道究竟有多长,说不定都挖出了这一片古刹里面。 元觉和尚看着面前的两道石砖,两个都有常年踩踏后留下的印记,自然是让三人难以分辨。 不过元觉仔细观察后却是发现这磨损的印记倒是有些不同,左手边的地砖的痕迹和右手的地砖痕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元觉思考片刻后似乎得出了答案。 只听元觉开口道:“宁兄你走在右边的石砖上面试试看?” 宁安闻言一脚轻轻踩在了右边的石砖上面,果然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丹阳子忍不住感叹道:“元觉兄机敏过人倒是能发现出这石砖的不同之处。” 元觉开口道:“你只需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痕迹,想象着我们脚下的鞋印,就知道用力磨损的痕迹哪个是正确的了。” 元觉说时宁安也是恰好发现了其中奥秘,三人又是接着向前面走去。 这一路走来也是畅行无阻,看来是这些人觉得这密道里面当真是固若金汤不会有人发现的。 正当三人发现路要转弯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三人忙是停下脚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才好。 宁安三人紧贴着墙壁站立,好在之前三人行走时候用轻功消去了脚步声,估计这两人习惯了并没有刻意隐藏脚步这才被三人发现。 宁安亮起兵刃蓄势待发,丹阳子和元觉和尚也是手握神剑,随时可以动手。 可怜这两人刚走出这里就被宁安一刀串了糖葫芦,丹阳子和元觉忙是架住这两人身体以防碰触到地砖上的机关。 宁安等人沿着密道行进越走越亮,前方出口隐隐约约的亮光不断提醒着三人加强戒备,等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三人行走的越来越慢,似乎打算观察好情势后再行出去,只不过天不遂人愿,这亮光挡住了三人视线,光亮外却是看不见的。 只听宁安低声道:“元觉、静之等下我等一同杀出去,准备好了就动手。” 三人各自握住兵器,猛的从暗处跳了出来,一出来便是众人休息的地方,见宁安三人跳出来后,众蒙面人忙是拿出了兵器。 宁安仔细看着这周围的布置,除了石头便是石头,以及这八九个蒙面人,想来这便是关押张璎珞的地方。 为首的蒙面男子坐在一处石椅上面,手指敲打在石椅的扶手上面,火光里面看不出表情变化。 其余蒙面人则是抽出各式各样的兵器迎面而上,转瞬间就夹住了宁安三人。 宁安站在最中间,面对周遭强敌,宁安手中泠泉挥舞,施展出大日净世刀法,刀光四起刀气纵横,一时间在场上形成了巨大的刀光气旋。 丹阳子和元觉和尚也是挥洒出数道剑气,无为山和释迦海年轻一代的高手,佛道双剑的威名之下也是有着与之匹配的武功的。 不过元觉和尚一边打斗一边观察着宁安的武功路数,宁安是“破锋八式”加上这大日净世刀法来回施展,运用的灵活自如,看得元觉和尚也是赞叹连连。 只是元觉和尚却是发现了宁安的大日净世刀法中颇有佛门武学精妙,释迦海号称佛门之首,却也无如此精妙的刀法,元觉和尚也未曾见过这刀法,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忌惮和关注。 宁安这边与三名黑衣蒙面人厮杀正酣,十五分筋力施展而出,每一击都给三名蒙面人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再一击下来宁安直接用拨字诀打飞了一人的兵器,反身一脚踢出击倒了一人。 另外两人趁机夹击而来,宁安逞睥睨之姿,手中泠泉发出一声爆响,混元真气震荡而出,两人登时毙命。 丹阳子和元觉和尚这边也是战况显著,丹阳子道剑周身旋转,宛如当世剑仙,元觉和尚佛剑的每一次攻击似有大梵神音,真气震荡在蒙面人的身上,威力不俗。 眼见手下被宁安三人压制,更有命丧当场之人,这石椅上的男子依旧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这一切发生显得宛如空气一般。 宁安率先出手,泠泉破空一刀斩来,男子手中真气运足轻轻抬手,一道真气打出,挡住了宁安这一刀。 见手上死伤殆尽,男子方才有些反应,喃喃自语道:“有趣有趣,你们三个武功不错,有资格陪我玩一玩。” 说完之后男子身形坐直,却也是不离开石椅上面,就这样两方对峙起来。 第十七章 三英战 不等宁安再度开口,丹阳子起身一剑直刺蒙面黑衣人,蒙面人轻笑一声,又是掌运真气顶住丹阳子一剑,剑气被掌风冲散殆尽,丹阳子第一剑却是被此人轻松化解。 丹阳子见眼前人来路不小,不敢再度托大,手中剑招运转到极致,无为山绝技“青峰十二剑行”信手拈来,剑法清奇古怪颇有一片自然之风。 这蒙面人弹起身子,座下的石椅早已经崩碎,只见黑衣人打出两道真气,宛若游龙戏珠一般挡住这青峰剑行的威力。 这一招初现却是使得元觉和尚大惊失色,不由得出神喊道:“游龙掌,你是十五年前失踪的龙争仙!” 黑衣男子此时倒是回了一句话:“没想到还有人知晓我的名字,给你们个机会,三个人打赢我,这人你们就可以救走了。” 说完蒙面男子转身触碰到这大门的机关,四面的通道此时都被关起来了。 “三位请吧,打赢我你们就可以走了,打不赢就把命留下吧。” 面对此时危局三人各自咽了一口口水,宁安缓缓开口道:“如此我等只能拼尽全力了,只是不知道此人何等境界。” 元觉和尚低声道:“阿弥陀佛,这龙争仙可算是十五年前的风云人物,游龙掌纵横江湖,大概那时候便是感悟境高手了,如今却是不好说了。” 丹阳子冷声道:“既然如此,我等一同动手吧,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三人纷纷点头,宁安挥动起泠泉刀锋直接撞上这蒙面男子龙争仙,男子双手当真是宛如游龙戏水般来回的翻飞,难以捉摸。 只见宁安挥使这大日净世刀法最后一式“燃指供佛身”,却是宛如泥牛入海一样毫无作用,这龙争仙借力打力,用宁安的十五分筋力挡住了元觉和尚的大梵天剑和丹阳子的无为剑歌。 龙争仙调笑道:“看了这江湖盛名之下的佛子和道子居然打不过一个小小的武安卫,这无为山和释迦海该好好挑点弟子了。” 丹阳子笑道:“这么低劣的离间计以为我们会上当吗,当真是拙劣呢!” 说完之后丹阳子又是纵剑而来一剑直刺破空,龙争仙双手控住丹阳子道剑,随意一晃又是将道剑打飞出去。 正当这龙争仙打飞丹阳子道剑一刻,宁安破锋八式连环而出,一道刀气挥出,震碎了龙争仙的衣袍。 龙争仙眯眼喝道:“你这武安卫究竟是何人,本事眼界倒是厉害,不会是武安司秘密培养的人才吧,如此一来只怕武安司要心疼了。” 宁安轻笑道:“在下宁安,无名小卒罢了,武安司如我一般的人如过江之鲫一般,阁下的算盘恐怕打不成了。” 龙争仙冷哼一声道:“原来你就是上次破坏牛家镖局好事的宁安,这么一来倒是留你不得。” 说完之后龙争仙提携着两道真气团而来,掌风凌厉意欲击杀宁安,宁安身形躲闪,用起破锋八式的斩劈刺三诀,生猛霸道的刀气直奔龙争仙,此时的游龙戏凤似乎有些不好用了,两掌的游龙真气似乎受到震荡直接四散开来。 丹阳子见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手中剑诀运起刺出,却又被龙争仙控制住了。 龙争仙一脸不屑道:“老夫说过了,你这剑诀不顶用,道子下辈子记得多练练剑术。” 说完却是异变突起,丹阳子剑招一变,真气震荡开来,无为山八字剑诀的“震剑”施展开来登时坏了龙争仙的真气游龙。 这一击却是让龙争仙受伤不轻,真气运转稍稍有些不足,丹阳子笑道:“原来这游龙掌如此不堪,难怪你十五年前会失踪不见,想必是武功低微不敢见人。” 龙争仙闻言怒喝道:“小辈找死!”说完游龙掌掌风一变游龙十四式挥使而出直奔丹阳子。 不过这龙争仙又是有些忌惮丹阳子的震剑,畏缩之下选择撞上元觉和尚,元觉和尚此时倒是倍感压力,手中剑招也是被连连克制。 只听见丹阳子大声提醒道:“元觉兄用你们佛门的金刚怒目。” 这一声提醒下元觉也不管丹阳子说的对不对,只得死马当活马医,金刚怒目随着真气使出,一下子是震碎了龙争仙的真气控制。 宁安则是早已经蓄势待发,一刀挥来斩在龙争仙的背后,龙争仙躲闪不及一口鲜血喷出。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多亏了丹阳子及时发现龙争仙功法的缺点,这才让三人苦战早早结束。 不过龙争仙却是境界摆在那里,硬是撼动起一道掌中真气,夹着巨大威力而来。 宁安混元真气运起,好在泠泉是件宝刀,承受着巨大的真气流,宁安借着十五分筋力替两人挡住感悟境武者的至强一击。 两人则是当机立断左右强攻而出,震剑和金刚怒目再度施展而出,双剑直插在龙争仙的两肋处。 宁安腾空而起转身一刀劈出,将这龙争仙斩杀在地。 宁安落地后,元觉和尚合十一礼道:“阿弥陀佛,此行有惊无险倒是多亏了宁兄和静之的帮助。” 宁安拱手道:“元觉客气了,当务之急还是去救出张璎珞姑娘啊。” 宁安从这死掉的龙争仙的身上摸出了机关的启动钥匙,一把拧开了通往地牢的石门。 三人鱼贯进入地牢里面,这地牢昏暗不见天日,要想找到张璎珞也是有些困难,好在元觉和尚带了夜明珠出来,借着夜明珠的光才能看清楚这地牢的路。 地牢里面空无一人,直到三人走到尽头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处牢房上了锁,丹阳子真气运起准备强行扯断这铁锁,却是毫无效果。 丹阳子开口道:“宁兄、元觉这锁链是用玄铁浇灌的没有钥匙我们打不开啊。” 元觉上前用佛剑击打了几下果然是难以打开这锁,一时间又是变得有些为难。 宁安见到这玄铁锁链后,想起武经中对混元真气的描述,心中微微一动,一掌打出一道真气,却是将这锁链打开。 此时的丹阳子和元觉和尚一样脸上写满了惊诧之意,玄铁锁链克制感悟境之下的真气,莫非宁安已经是感悟境武者不成?不过救人为先两人也没有多想,元觉忙是进去救出了张璎珞,好在张璎珞之后昏迷过去,伤势并无大碍。 第十八章 再入唐府 宁安三人带着昏迷过去的张璎珞离开了密室之中,好在这里没有其他的人把守,似乎进入这处地牢也没那么困难,这龙争仙当真是死的最冤枉的感悟境高手了。 四人一出来之后,藏在各处的人马纷纷出来接应,叶钊等了宁安许久,此时见到宁安安然无恙也是放心了许多。 武安司就是这个样子,大家都是武人平时生活在一起,早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 叶钊走出来一拳捶在宁安身上,开口道:“好小子,可叫我担心死了,里面没什么危险吧,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打进去了。” 宁安笑道:“多谢叶兄关心,里面稍微出了一点小问题,不过没什么关系都解决好了。” 叶钊听宁安轻描淡写的一说,也只得宁安是怕自己担心和自责,也是笑道:“没事就好,等下我们兄弟几人回去吃酒,好好喝一顿。” 宁安拱手道:“这是自然的,人已经救了出来,这寺庙如何处理。” 叶钊想了想开口道:“我们不宜暴露身份,干脆把它烧了吧,免得赵王府找什么借口。” 宁安也是点头道:“如此也好,想必这里也是废了赵王府不少的心血,一把火烧了倒也是解气。” 这边元觉和尚将张璎珞交给普智和尚之后看着宁安,心里五味杂陈,眼神也是明灭不定。 丹阳子一声倒是打断了他的思索,只见丹阳子拱手道:“宁兄、元觉兄,在下先行一步就此别过,丹阳子告辞了。” 元觉也是笑着拱手道:“静之此番义举,元觉感激不尽,论法之日再见吧。” 丹阳子拱手道:“还请论法那天元觉兄能够担待一二,不要让两家更伤和气。” 元觉笑道:“论法而已无干你我门派和谐,同道盟内皆是同道,丹阳子放心吧。” 宁安也是拱手向丹阳子道别,“静之回去还是准备一下论法的事情吧,但愿不要伤了两家和气,天下武者云集还是不早早准备吧。” 丹阳子笑道:“宁兄客气了,小弟我先告辞一步,有空还要找宁兄痛饮。” 丹阳子告辞之后,元觉和尚也是主动找上宁安攀谈起来,借着这焚烧地牢的时机,元觉和尚也是说了许多。 只听元觉和尚开口道:“宁兄武功超群远胜我等同辈,在下极其佩服,有空也要和宁兄讨教一下。” 宁安笑道:“佛子客气了,我等也算是患难之交,元觉有话但说无妨。” 元觉和尚开口道:“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小僧总揽佛门武学,今日得见宁兄的刀法,似乎有些佛家功夫在里面,也算是觉得与宁兄投缘吧。” 宁安点头道:“在下与一名高僧相处了几日,几日下来收获颇多,这也是和那位大师学了一招半式的,佛法什么的倒是要向元觉学习呢。” 元觉和尚笑道:“阿弥陀佛,宁兄也是向佛之人,有空来释迦海做客时候,小僧必定扫榻相迎。” 宁安拱手道:“到时候还请元觉记得如今诺言,宁安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三方此时纷纷离开,元觉也带着张璎珞等人回到住处去了。 …… 此时赵王府里面一道身影奔跑着,停在了一处尚有灯火的房门外面。 “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进来说吧。” 这人将手中的密报拿出,恭敬的放在开门小太监的手上,并且开口道:“属下还有事情不便进入,王爷请尽快过目这密报,事情果然如王爷预想一般,属下告退。” 说完这道身影又是一跳跃出府邸,不知去向何处。 赵王手里看着密报上面的文字,表情有些轻松自得,开口道:“克统啊,看来老夫这次算对了,这人是给他们救了过去,但是这风声记得给我放出去。” 这宦官尖着嗓子道:“王爷您真是神机妙算,如此一来圣上心中对王爷和武安司孰重孰轻倒是有了掂量了。” 赵王扔下手中奏报自言自语道:“皇帝还不傻,只不过会给他们一点警告,武安司的狗只能去咬人,即便是遍体鳞伤也只能自己去咬。” 第二日后整座京城中都在传着这样一则消息,武安司帮助释迦海和无为山救出同道盟一女弟子的消息,这一消息一出百姓议论纷纷,流言蜚语是甚嚣尘上。 这消息一出来满朝的大臣也是发表了不同看法,支持武安司的有,反对武安司的也有,整场朝会倒是围绕着武安司议论不休,诸葛万里今日又是被请了过去。 诸葛万里回来之后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对于决定好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反悔,不过唐安先倒是看不下去了,一封邀请函送来,似是要请诸葛万里前去赴宴。 宴会总共给了三张请帖,诸葛万里倒是很随意的丢给了宁安一张,剩下一张扔给了叶钊,这两张请帖倒是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周围的人都是打趣道:“叶兄去唐府的时候记得换身衣服,这高门大户国公的府邸,要是哪个千金小姐看中了你,倒是一桩好姻缘啊。” 叶钊平时随意随性惯了,对于去这国公府赴宴,倒是愁的头大,宁安这边却是古井无波,也看不出宁安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 一夜无眠,等到了准备出发的时候已经申时的时候,这唐公的宴会大概能使着内城忙的团团转,受邀的各家各户都是自己准备着自己的东西,生怕错过了这一次盛宴。 诸葛万里身着华服带着宁安和叶钊两人从容赴宴,宁安也是换上了熟悉的黑红色衣袍,倒是叶钊却有些拘谨,想来是紧张了。 唐府门口人头攒动,唐安先的诸多义子都在其中,招呼着来往的宾客,各个供奉也是时刻警惕着周围,以防止有事情发生。 唐崇佐站在门口笑着应付着来往的宾客,又是安排唐崇武、唐崇义引领着宾客去到指定的地方。 再一抬头的时候,眼前三人有两人有些熟悉,目光聚焦对合后,方才是有些激动,“诸葛大人、宁安兄弟,真是好久不见啊。” 诸葛万里坦然一笑将请帖拿了出来,领着叶钊向前走去,倒是要准备给宁安和唐崇佐好好叙旧的机会。 唐崇佐喊来了唐崇文接替自己,拉着宁安就向唐府里面走去。 第十九章 却道故人心 唐崇佐拉着宁安一路向唐府里面走去,唐崇佐内心是百感交集,眼前在平原镇的青年刀客,如今已经站在这京城之中扎根立足,个中难处唐崇佐倒是能够理解一二。 唐崇佐嘴唇微动开口道:“宁兄弟好生无情,来了京城也不说找我聚一聚,倒是今日突如其来的出现,让我倒是有些失态了。” 宁安笑着拱手道:“唐兄说的哪里话,宁安初来京城不久便是发生了许多事情,一时间抽不开身子,如今教头大人带我来这里得见唐兄,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唐崇佐笑道:“为兄也是最近忙的很,义父最近方才调养好身体,我等也是各有任务,万望宁兄弟海涵。” 宁安道:“唐大哥客气了,自该宁安去请唐兄喝酒的,这京城相见当真是太不容易了。” 唐崇佐叹息道:“正是如此,这京城太大了高墙大院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哎对了怎么不见这刘山兄弟,他可安好?” 宁安摇头道:“小山自从上次出了大安山后就辞了武安卫,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去了,最近也是没得到他消息。” 唐崇佐笑道:“闯荡江湖快意人生,倒是比你我二人被这琐事束缚强上许多,凭他那么机灵聪明倒是也不用担心。” 宁安也是笑着说道:“确实是这样,他到哪里都能掀起一阵波涛,倒是个不安分的人。” 唐崇佐一路拉着宁安来到了宴会的地方,宴会设在后花园中,此处可谓曲水流觞,饮酒作诗的好地方,这唐府的后花园风景绝佳,颇具特色,倒是看得宁安一阵流连。 唐崇佐介绍道:“宁兄弟这后花园可是义父花了好久精心琢磨的,你也知道义父当年在朝剑山与诸葛大人是师兄弟,据说这后花园布置就有几分再现这日落朝剑的景象呢。” 宁安笑道:“有劳唐大哥介绍,宁安倒是真不知道呢,只是今日宴会都有哪些人参加啊。” 唐崇佐笑道:“这说起来倒是有很多,其他三位国公、各大郡王、朝中大臣都是会来的,而且此次也算是家宴,估计家眷也要跟来几个,所以啊数不清呢。” 宁安笑道:“也是唐公有如此美名,才有这么多人前来赴宴,辛苦唐大哥了。” 唐崇佐摇头道:“分内之事罢了,宁兄弟不要调侃我了,圣上对义父是极其信任的,因此这宴会才有人参加。” 唐崇佐引着宁安缓缓来到一处桌子这里,叶钊正拘谨的坐在凳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钊看见宁安过来了,心中放心了不少,唐崇佐也是很贴心的将两人安排在一起以免尴尬,这一点宁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宁安拉着唐崇佐道:“唐大哥,这位是武安司的叶钊,也是一名投缘的好汉,在武安司也是鼎鼎有名的。” 唐崇佐拱手一礼道:“在下唐崇佐,忝为唐府大统领,叶兄大才之姿还请原谅我招待不周。” 叶钊也是拱手回礼,笑道:“早就听闻唐公的义子个个武功了得,今日一见唐兄这气势威武举止大方,在下佩服仰慕。” 两人在这里聊了几句,唐崇佐事情过多,只得是告罪先行一步,将宁安和叶钊放在这里。 宁安端坐在此处同叶钊不知道在聊什么,叶钊心中自然是有些紧张,若是失礼丢了武安司的面子那倒不如杀了他叶钊。 反观宁安倒是怡然自得,早已侍女上来茶水,宁安小呷了一口,这唐府待客的茶叶都是好茶。 叶钊轻声问道:“宁兄,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这可不是比武厮杀,是坐在这里赴宴。” 宁安笑着回应道:“叶兄放心,这宴会讲究主客尽欢,有些人最爱追捧着名士风流气度,你尽管放开一些没什么的。” 叶钊听了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赞叹道:“不愧是月下独酌宁安,兄弟我佩服。” 说完之后叶钊也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好好的品味了一番。 宾客来的人渐渐多了,却是始终见唐安先出来招待,想来是一些重要的客人都是引进内府一叙,这些家眷什么的都交给了唐崇佐等人。 这各个府的少爷小姐平时倒是很少看见,如今这一次倒也是一场盛会,大乾民风淳朴开放,对于礼数没有那么死板教条,对于男女相爱之事倒也是不会多加阻挠。 况且这里面来的都是京城的达官显贵,大家彼此只要不是相差特别悬殊,也都是有通婚的可能的。 当然这一群达官贵人当中似乎混进了两个不知名的野小子,一个是黑红色衣服的宁安,一个则是旁边的叶钊了。 两人一人配着泠泉刀,一人腰挎着宝剑,倒真的是格格不入。反观来的宾客之中,只有一些军营之中的人随身佩戴着仪仗用的仪剑。 而其他的贵族公子,都是手挟着锦绣山河扇,腰佩容臭环佩,叮当作响,显得倒是颇有文气和才情。 来赴宴的千金小姐也都是身着盛装,身上穿着绣襦腰裙,理好的云鬓和妆容,身后跟着个丫鬟搀扶伺候,叶钊看得也是有几分心动的。 女眷那边来的倒是很少的,勉强做够了一个大桌子,再反观宁安他们这边早已经是坐满了人,各个府的人都有,其中有熟稔的也有陌生的,只不过都不认识宁安和叶钊罢了。 宁安目光一直盯着女眷那边,桌上此时也只剩下一个位置了,大概是留给唐府的女眷吧。 只见一名鹅蛋脸的女子,身着淡紫色衣裙,裙摆上的绣花精致细腻,脸上的笑容足以融化世间的冰雪,缓缓的走了过来。 宁安此时的呼吸早已经是急促了几分,脸上微微有些烫,双手抓着茶杯,紧紧捏着茶碗的边缘,眼睛随着紫衣女子而动。 紫衣女子看着一桌的女眷,轻声的开口道:“小女唐瑶,见过诸位姐妹,让各位久等了。” 各家女眷纷纷起身行礼致意,唐瑶则是一一行礼而过,转身准备坐下了。 这一转身恰好是看见了邻桌的宁安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脑海中熟悉的人影和眼前的人似乎对上了。 唐瑶的嘴唇细微的颤抖着,看着眼前的宁安有些梦幻的感觉,宁安眼中似乎有晶莹的映射,闪过去的时候又有些满足。 唐瑶身后的侍女倒是一直催促着小姐坐下,奈何小姐像是着了魔一样呆滞在原地。 “小姐,小姐,该坐下了,大家都等着呢。” 丫鬟的一声轻唤终于是将唐瑶唤醒,唐瑶有些慌乱,忙是开口道:“诸位姐妹请坐吧,唐瑶今天身子有些沉,还请见谅。” 收起了目光之后,唐瑶依旧能感觉到宁安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心中略有些激动和喜悦,嘴角也是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宁安盯着唐瑶的目光一直是热切的,叶钊看着宁安目光的方向只以为宁安是相中哪家小姐了,暗地里倒也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一声呼喊拉回了宁安的目光,只听闻一声“唐国公到!”,只见许久不见的唐安先身着锦绣出现在了后花园的门口。 第二十章 月下灯,杯中影 一声呼唤唤醒了宁安的思绪,好在是得见唐瑶一眼,如此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只见唐安先被一众人簇拥着徐徐向这里走来,旁边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路走来,皆是花白头发,但是气度从容举止儒雅,投来的眼神分明,想来这就是大乾仅剩的四个国公了。 唐公唐安先自然不必介绍,剩下的三名国公分别是,郑公郑炳、荣公郭守节、兴公邢奉孝,身后还有诸多郡王和其他京城名门,大概内城的诸多世家是来了个遍。 国公爵位与国同休,郡王之类的则是不同,因此除了赵王等这种亲王,国公已经算是人臣爵位的顶峰了。 唐公一脉文武双全,出过丞相也有过元帅,可谓是出将入相之风,郑公郑炳如今坐在计相的位子上面,荣公郭守节则是大儒名师弟子遍布大乾官场,兴公邢奉孝却是专心扑在沙场上面,邢家男儿倒是诸多为将的。 至于一些郡王却是没来几个,大乾自上次动乱之后,便开始限制了郡王的行动权力,宗人府看的很紧,稍有不慎这满门的富贵就没了。 因此来的人大多以四位国公为首,四人坐在了上首位置,其他人跟着排好了座次。 唐安先起身拱手,众人是纷纷起身行礼,以表示对唐安先的崇敬。 只听唐安先开口道:“今日老夫有幸,在这里宴请诸位,是我唐老儿的喜事,诸位在这里一切自便即可,有什么需要尽管招呼下人便是。” 只听着众人齐声道:“谢唐公设宴,吾等甚为欣喜。” 唐安先眯着眼睛笑道:“今日宴会还希望是主宾尽欢,各位一醉方休啊。” 唐安先短短几句话说完之后,这宴会就开始了,美酒琼浆佳肴美味一应俱全,各个菜品极其讲求色香味俱全,盘子也是精心挑选过的,看得宁安和叶钊食指大动。 这一桌子看起来除了两人是武人以外,其他人倒都是一副文人模样,翩翩有礼的君子之姿,倒是在一起交谈了起来。 宁安和叶钊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菜,其他人的话题两个人是完全参与不上,刀剑兵器若是缠上了风花雪月,恐怕这杀人的就不是刀锋了。 不过这桌上的宾客倒是也有对宁安两人很好奇的,这一位身着蓝袍头戴白玉冠的公子此时是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 只见这人端起酒杯敬了过来,开口道:“小弟蓝田侯府张琛张玉珍见过两位兄长,还未请教二位大名。” 宁安端起酒杯回应道:“在下武安司宁安,随诸葛大人前来,区区小卒而已,有劳小侯爷问候了。” 叶钊也是回答道:“在下武安司叶钊,见过诸位。” 张琛笑着回答道:“二位将军倒真是英武不凡呢,武安司向来都是高手云集,想来二位武艺精深小弟佩服佩服。” 宁安则是笑着回答道:“小侯爷谬赞了,我等只是马前小卒,倒是各位公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我等惭愧惭愧。” 这一桌子的气氛便是被这几句话给烘托起来了,大家也是能聊的尽兴了许多,特别是这几杯酒下肚之后,能说的话就显得格外的多了。 只见这张琛拉住宁安悄悄说道:“宁兄这是第一次来京城吗?” 宁安笑道:“确实是第一次来京城,这唐府也是第一次进来呢。” 张琛笑道:“这唐府小弟也是第一次来的,不过虽说高墙大院千篇一律,不过唐国府这里倒是十分别致。” 宁安笑道:“在下也是第一次进来唐府,这东西都是精致精美绝伦之物,弄得自己倒是有些拘谨了。” 张琛则是抚掌笑道:“宁兄说笑了,不过宁兄和叶兄可知道等下酒后要玩的游戏。” 叶钊此时这吃着酒菜,嘴里刚咽下东西,嘟囔一句道:“什么还有游戏?什么游戏啊这倒是不曾听说呢。” 张琛笑道:“这可是京城宴会必有的游戏,这世家子弟自小看到大的,首先便是这抛球结组,看见那边的女眷了嘛,来的都是未曾婚配的姑娘,我大乾民风开放,这酒宴过后的游戏倒是可以与姑娘一起玩一玩。” 宁安听着张琛的话,张琛刚说完宁安就是忘记了个七七八八,只听得一句未曾婚配,想来唐瑶被拉来参与宴会也真是因为如此。 想到这里宁安又是放心了许多,心中涟漪四起,思绪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不过宁安这转念一想等下若是抛球结组的时候,自己没能拿到唐瑶的彩球的时候该是怎么样一个想法的时候,宁安心中又有些担心。 “众位宾客稍安勿躁。” 这一声传来想来是宴会后的游戏来了,只见唐崇文高声喊住了众人,开口道:“等下咱们这游戏就是要开始了,唐府的游戏和京城里面的有些不同,咱们这第一个抛球结组啊看的可不是眼缘,你得接的中才可以。” 只见十几只彩球被分给了在场的女眷,唐崇文又是说道:“咱们这里的绣球数量有限,接到的公子还请尽快结组,接不到的公子只能与两人一组了。” 这话一说完这两桌的世家公子纷纷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世家公子纷纷是仗着有几分武力都想在众位姑娘面前展示一番呢。 宁安等人被放在一起,站在一个圈子里面等待着绣球的到来,倒是有几分抛绣球招亲的意味呢。 唐瑶并没有先动手抛,而是等着其他几位女眷抛投,众家公子此时怕错过了之后竞争困难,第一个绣球抛出,众人是一拥而起,倒是宁国将军府的小公子手快第一个抢到了绣球。 张琛看着不为所动的宁安和叶钊此时脸上是满脸的苦涩,武安卫的两人还没有出手,这往后的竞争是越来越难了。 张琛这一连几波都只是试试手,却不曾想到这绣球如此难接,恐怕等下他心仪的姑娘要和别人结组游戏了。 这一抢又是没中,在张琛的心里已经是有一点点灰心丧气的意思了。 第二十一章 美人情 张琛不由得叹息道:“这规矩对我们文人真是不公平,小弟武艺稀松平常,看来和荣公府的小姐是错过了。” 宁安则是笑着道:“张兄放心,哪位是荣府的千金,等她抛的时候你只管接就好了。” 张琛指着唐瑶旁边的一位斯文端庄的小姐道:“看见了嘛,那个穿着白色衣裙的便是荣府的小姐,在下倒是一见钟情啊。” 宁安此时则是笑道:“张琛兄弟只管接就好了,剩下的不必管。” 张琛也是点了点头,眼见没剩几个绣球了,这荣府小姐也是将手中绣球抛掷出去,宁安体内混元真气运行而出,借着牵星术的气机将真气附着在绣球上面,借力一拨,正好落在张琛的手上,众人之中发出一阵叹息。 张琛接住手中的绣球脸上写满了兴奋之意,却是对着宁安挤眉弄眼的做了几个表情后,美滋滋的站在荣府小姐的身边了。 最后一个便是轮到唐瑶了,唐瑶倒是宛如今夜的明星一般,荧荧星火在宁安眼中绽放。 此时剩下的便只有几个人了,令人奇怪的是还有位公子站在原地,此时终于是动了几步。 宁安看着此人才发觉到此人武功不凡,想来是经高手调教过的,不过这脸上的自负和得意倒是透漏出这人倒是没怎么见过血。 张琛好言劝道:“宁兄若是没兴趣还是不要动手了,这人是兴国府邢公的孙子,一身武艺在京城之中无人敢惹,看来他是早已经盯上唐瑶小姐了。” 宁安淡淡一笑道:“在下对这绣球倒是觉得有些意思,想去试试多谢小侯爷好意了呢。” 叶钊则是桀笑道:“嘿嘿宁安,我看你倒是对这唐瑶小姐有几分意思,等下要不要我帮你一下啊。” 宁安笑道:“有劳叶兄了,不过宁安一人便可,叶兄可以负手作壁上观了。” 叶钊笑着负手而立,也不准备去争抢只是看着宁安动手了。 在唐安先这桌上,几人绕有兴趣的看着这边的抢绣球,众人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大乾重视文治武功,对于武功来说习武是每个人都有的经历,若是谁家公子抢到了绣球,这人坐在这里也是脸上有光。 蓝田侯张堰此时就在这里大肆吹嘘,“我家这小子啊三脚猫武功倒是有几分运起,荣公啊你看这两个小娃娃是不是站在一起很般配呢。” 荣公郭守节抚须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蓝田侯不必如此操心啊。” 蓝田侯张堰此时也是笑道:“本侯受教了,这最后一只绣球了也不知道这唐公看好谁啊。” 旁边这位泾阳伯似乎与兴公交好,不以为然的答道:“这还能有谁,那个是邢公的孙子邢栋吧,看这小子武功倒是不错,想来也是般配的啊。” 邢公邢奉孝倒是不以为然,转头看了看唐安先,笑道:“唐兄看好谁呢。” 唐安先眯着眼睛笑道:“老夫是老眼昏花了看不清楚东西,且叫瑶儿自己看好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随他去吧。” 两人在这里互打机锋,其他人看着倒是热闹,这时候唐瑶已经要开始扔出绣球了,众人目光在此回到宁安等人这里。 唐瑶看着宁安,心里想的有很多,回想起上次东郡临行时候,对宁安担心不已,好在现在看到了宁安之后心中倒是舒缓了几分。 宁安看着唐瑶清瘦的面庞,曾经青衣模样还在眼中浮现,这绣球却是抛了出来。 宁安轻身跳起,唐瑶的绣球正是扔在宁安的身前,宁安倒是占得了一个先机。 宁安一只手接住绣球,却是被邢栋从后面一掌打来,掌风倒是不重,却是打了宁安一个踉跄,宁安忙是再度扔起绣球,绣球飞起数丈高。 宁安则是轻功运起再度起身而出,邢栋也是起身腾空,两人拳掌相对对轰了数掌,宁安却是再度借力先一步抓住绣球,拉开了距离。 邢栋落在地上,眼神明灭不定,有些阴狠狠的道:“小子你是哪家的人,为何要坏了小爷我的好事。” 宁安冷漠一语道:“在下武安司宁安,只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这一言一出气的邢栋高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宁安脚步微停,开口道:“请问邢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邢栋一扯头上的束发带直接抛了过来,开口道:“在下邢栋想向武安司大人讨教几招,不知道能否赐教一下。” 宁安笑道:“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这是唐公府邸客随主便,有空邢少爷找个其他地方,宁安自当可以的。” 邢栋则是笑道:“武安司也有缩头乌龟啊,抢了东西便是不说话了呢。” 这一声喊出全场冷寂下来,要知道今日宴会便是为了保护武安司诸葛万里,邢栋这一言又是把武安司推上前去。 只听见邢奉孝大声喝骂道:“孽障还不给唐公和诸葛大人赔罪。” 邢栋似有不服的样子,咕哝道:“邢栋不知礼数喧宾夺主,还请唐公和诸葛大人恕罪。” 诸葛万里笑道:“无妨,邢少爷若是想切磋一下,我武安司自然是可以的。” 这一句话再说出来场上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诸葛疯子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邢奉孝此时是脸色铁青道:“唐兄拿定主意吧,老夫悉听尊便。” 唐安先笑道:“不过是小辈切磋罢了,一个是武安司一个沙场世家倒是给各位一场精彩的比试。” 说完之后众人是纷纷应和道,邢栋目的达成也是颇为自得。 只听邢栋讽笑道:“宁安是吧,希望等下你也可以和你的名字一下,平安宁静。” 宁安回应道:“小公爷不如准备一下吧,你我是拳脚比试还是兵器比试呢。” 邢栋思考一番道:“不如就拳脚比试吧,买你个面子点到为止,省的你等下技不如人,倒是要被大人责怪。” 宁安笑道:“在下确实是武安司武功平平的,只是不知道小公爷有几分本事让我甘拜下风呢。” 唐瑶这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心想此举却是害了宁安,心中自责和焦虑写在了脸上。 “比试稍后进行,两位还请准备一下。” 第二十二章 惊四座 邢栋看着眼前的宁安,多年的苦练武艺令邢栋颇为自信,况且刚才比试一番的时候,邢栋也没觉得宁安有多强,心中倒是生出几分轻视。 宁安则是走到一旁将绣球交还给唐瑶,借此机会宁安开口安慰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输的。” 唐瑶轻声道:“宁…大哥小心,瑶儿等你。” 短短两句话却是思念许久后的第一句问候,宁安也是将泠泉交给叶钊,赤手空拳的站在邢栋对面。 邢栋冷声道:“小子,等下被打的生不如死的时候记得求饶,我下手不知道轻重,多担待。” 宁安笑道:“尽力而为吧,不必留手。” 邢栋则是狞笑一声:“你这是找死。”说完一拳袭来直奔宁安面门,宁安真气运起,倒也没有什么高超的拳法,凭借着真气神奇以及这十五分筋力,第一招就是一把攥住邢栋的拳头。 邢栋手上传来一阵麻意,宁安这一捏倒是让邢栋的动作有些迟滞,倒是邢栋得了颇多名师指导,转身一脚踢出,试图抽出手臂。 宁安双臂交叉架住这一脚,脚步后移一步蹬在地上,只见一道真气震得周围烟尘浮起,宁安与邢栋再次对拼。 宁安只有这提掌一拳的动作再无其他花哨的动作,这一拳宁安只是用了十二分筋力,只是一拳打出邢栋这边倒是拿出来压箱底的绝技,一招“虎咆山林”打出拳劲轰隆作响,倒是真有几分虎啸龙吟的气势。 唐安先看着场上争斗比试的两人,手抚胡须笑而不语,邢公此时倒是对自己的孙儿颇为自信,武安司虽然有几分本事,但大多都是野路子罢了。 泾阳伯此时则是奉承道:“邢小公子这一招当真是不赖,只怕是这武安卫要承受不住了呢。” 邢公邢奉孝此时饮了一杯酒开口道:“花架子罢了,只是栋儿这拳法倒是有几分李虎当年的气势了。” 这话一出蓝田侯张堰忙是问道:“邢公说的可是当年三拳打碎紫霞阁山门的李虎,倒是好些年听不到他的讯息了呢,没想到却是投身军中了。” 邢公笑道:“当年老夫亲自去招揽他,起初李虎还有些不服气,老夫倒是用了一本拳经换来了此人帐下效力。” 泾阳伯拱手道:“邢公倒是能网罗天下英才,如此一来我大乾边境甚安,邢公居功至伟啊。” 另一边振国将军甄远道只得叹息道:“这么说来这小侍卫选择赤手空拳倒是有些自负了,输了倒也是件好事。” 枢密使陈焕君看着诸葛万里,嘴上笑道:“看来诸葛兄回去倒是要加强一下武安卫的训练了,眼下京中只有诸葛兄一位教头主持大局,倒是辛苦不少呢。” 诸葛万里笑道:“无需枢密使担心,我倒是觉得宁安还输不了呢,你觉得呢唐公。” 唐安先笑道:“宁安倒是少有的有勇有谋之人,诸位且看着吧,老夫不予置评。” 不过宁安得唐安先一句少有的有勇有谋之人的夸奖,只怕今夜之后在这京中传扬开了。 再观战局,邢栋这一拳虽然是给宁安造成了一点麻烦,但完全挡不住宁安的境界压制,宁安这扎实的九山境,就算是龙争仙那种感悟境的武人都可以一试拳锋。 两人交战已经数十招了,邢栋这里是每一拳都打的很认真,体内真气调动的七七八八。而宁安这里却是相当随意,只注重精气神三者带来了气势,在旁人看来看似不敌邢栋,实则不然。 见两人打斗了几十招上下,宁安也算是给了邢栋一点面子,这一招便不准备再留手了,拳掌碰触间激起一道真气波纹,宁安十五分筋力打断了邢栋的拳招,一掌轻拍在邢栋身后,打了他一个踉跄。 唐崇武见胜负已分也是上前制止了宁安的下一步动作,摇头喊道:“武安司宁安胜。” 邢栋此时咬牙切齿,这一掌虽然不疼却是甚为耻辱,只听邢栋大吼道:“这不公平,你我再来一场,我要用兵器比试。” 唐崇武见邢栋闹事此时是冷言提醒道:“邢公子,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你我等可是吃罪不起,还请下去吧,这毕竟是宴会。” 邢栋此时却是不依不饶的道:“我便是不信这人会有多大的本事,来啊我们再行比试一场。”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一声怒喝震住了邢栋,只见邢公怒喝道:“没用的东西,技不如人就甘拜下风,找什么借口,滚回去闭关一个月。” 说完之后邢栋只得乖乖走了出去,不在这宴会上逗留。 唐安先此时则是开口劝道:“奉孝兄何必如此动怒,不过是年轻人的胜负欲罢了,你年轻时候不也是如此吗?没少被邢将军教训。” 邢公此时则是笑道:“安先兄不必担心,老夫管教孙儿而已,无妨无妨,只是诸葛教头得了如此高手,却是不事先说出来,这是存心羞辱老夫吗?” 诸葛万里笑道:“邢公说的哪里话,这宁安是随我从东郡过来的,与唐公也算是熟识了,至于高手一称宁安实在是算不上。” 在座各家之人都是有其讯息来源的,说到这里众人又开始想在哪里听过宁安这个名字。 倒是振国将军甄远道开口问道:“莫非是江湖上最近名声响亮的月下独酌宁安?” 如此一说众人方才是想起东郡大安山一事,虽说是被唐安先封锁了诸多消息,但是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如今一想邢栋输得不冤。 邢公表情无喜无悲,只是淡淡一句:“哦?竟然也是为青年英杰,老夫等下可是要好生认识一番,栋儿输的不冤。” 比试事情过去之后,众人也是结好了组,这宴会上面大多还是延续大乾的传统,投壶和夺物,大乾以武立国,又苦于江湖动乱,因此用这种游戏激发世家名门习武的风气。 投壶是由一人站白线处,划分出不同距离由另一人站在这里,轮流投,也算是考验默契的游戏。 另一个夺物则是之前的绣球结组的翻版了,不同物品会有对应的分数,一人接着物品另一人负责抢夺,不仅要拿到还要守得住,如此一来两样游戏倒是要花不少时间。 第二十三章 同金坚 投壶游戏先进行,等到唐崇文、唐崇武划分好了界限之后便要开始比试了。 由于没抢到绣球,叶钊与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分在了一起,两人聊的倒是有些投缘,宁安则是和唐瑶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宁安开口问道:“唐公伤势如何了,今日见他容光焕发倒是比以往精神了不少。” 唐瑶回应道:“祖父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好在这容定远手下留情了几分,要不然祖父伤势会更重一些。” 宁安摇头叹息道:“唉,大安山中真是看透了不少人心叵测的一面,如今也不想再回去了。” 唐瑶轻声道:“宁大哥还是不要太辛苦了,瑶儿听说在大安山中遭逢变故时多亏你护持,瑶儿感激不尽。” 宁安轻笑道:“瑶儿说的哪里话,尽职尽责之事不必多说,更何况…。” 话还没说完,这游戏便是要开始了,两场游戏总分最高的还会有唐府出的彩头奖励,彩头被蒙着红布放在那里,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第一组投掷的便是张琛和荣府的小姐郭玲芳,两人名字倒是真的般配,不过郭姑娘似乎有些慌乱,第一次扔投壶这东西,确实有些紧张。 郭玲芳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张公子你小心一点,奴家扔的不准,不要伤到你了。” 张琛笑道:“没关系的,这东西伤不到人,郭姑娘尽管扔便是了,在下接的住。” 不过这第一投却是力气有些大了,擦着张琛的脑袋飞了过去,好好的白玉冠都有些歪了。 “啊,张公子你没事吧,都怪我扔的不好。”郭玲芳似乎有些自责。 张琛忙是安慰道:“郭姑娘不必心急,是在下接的不好,你尽管扔找好力道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之后两投倒是有几分运气和配合,张琛倒是都接住了,郭小姐这里也有了几分笑意,扔的也是更加起劲了。 不过两人对于游戏都不是很擅长扔的投标也没中几个,好在是张琛这人哄人倒是有一套,两人在一起又不知道在聊什么了。 蓝田侯张堰看着儿子张琛表现,却是忍不住叫骂道:“这个逆子,学的一身本事如今忘了个一干二净,回去我必要督促他勤加练武。” 这时候荣公郭守节却是开口了,“蓝田侯多虑了,士人以耕读为业,诗书传家,我听闻张氏子琛聪颖好学,不如下月来我荣府学堂一同随学吧。” 蓝田侯张堰见目的达成马上改了说辞,忙是拱手道:“荣公愿意教诲小子,本侯自然愿意的,过几日我会带着犬子前去拜门。” 另一边却是结束的很快,转眼便是轮到了宁安和唐瑶两人,两人一改常态,倒是由宁安先扔,唐瑶来接这标。 唐瑶站定原地不动,手上举着投壶,宁安轻轻用力一抛便是将投标扔进投壶里面,干净利落的一下倒是引起满场喝彩。 唐瑶面带笑意看着宁安,也是偷偷竖起拇指表达情意,宁安也是微微一笑予以回应,这投标十标宁安是一标未空,连中十元。 随后又是轮到唐瑶扔标了,唐瑶也算是懂些武功,有宁安的帮助这中标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唐瑶皓腕轻摇,这投壶里面便出现一只投标,场上也传来一阵惊呼。 连唐安先此时也是抚须轻笑,想来对唐瑶的表现也很满意。 这最后一只标的时候,唐瑶身形稍微有些摇晃,似乎是头有些晕,这一标倒是有些歪了。 张琛看着这一标也是不由得叹息道:“啧啧,这一击偏了,只怕是要空了。” 这一标飞的稍微远了许多,宁安却是手中投壶一扔,借着真气的律动,投壶精准的撞在投标上面,只见宁安真气成丝牵引而出,从丹阳子道剑神功上借鉴而来的东西,此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这一举动在唐安先众人眼里皆是有些惊讶,甄远道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小子已经摸到感悟境的门槛了吗,真气成丝牵引而出的手法一般人可领悟不了。” 兵部尚书王右安叹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诸葛兄能否透露一下这小子底细。” 诸葛万里笑道:“此子是我从东郡平原镇调上来的,家境倒是一般,只是父母过于神秘,其父亲只是一名治所捕头,但这小子确实不错。” 泾阳伯此时开口了:“诸葛大人,这武安司负责处理江湖事情,怎能让一个身份不详的人参与其中,只怕会徒生祸端吧。” 唐安先说道:“此子随我去大安山剿灭过前朝余孽,其人心性品质武功均是上佳,泾阳伯过虑了。” 有了唐安先的言语众人也不在议论了,只是这一手简单的真气运用却是让宁安处在了关注的焦点上。 随着唐崇文一声“连中十元”的话语落下,这第一场宁安与唐瑶已经是占得先机了。 唐瑶此时脸色微红,轻声道:“宁大哥倒是让你受累了。” 宁安笑道:“无妨,顺手而为罢了,瑶儿多虑了。” 宁安和唐瑶却是不知道这一招已经是博得满场关注的焦点了,大家都想看看宁安在这夺物里面有什么表现。 这夺物的竞争是马上开始了,叶钊这里倒是占了几分便宜,要知道夺物这里不仅可以夺上面挂着的物品,还可以夺其余人的物品,一炷香内看谁夺的多。 叶钊拿着装物件的托盘,借着轻功来回躲闪,几个人想从他手里夺得物品倒是有些费力,礼部尚书的公子只负责夺物便可。 不过正当大家跃跃欲试各自抢着东西的时候,宁安又是动手了,脚步轻点在各处,手上也不停抓住了诸多物品,唐瑶则是悄悄收好后,也是来回躲闪,这么一看有些公子的武功还不如唐瑶厉害。 久久不开口的郑公郑炳也是笑道:“当真是女子不必不如男啊,安先兄家里又出了个巾帼女子,哈哈哈。” 这郑炳正是唐瑶的亲外公,与唐安先两人也算是亲家了,只不过唐瑶父母自小双亡,对于国公府的关系也是多少有些影响,两人虽是亲家却也不常联系。 唐安先听了郑炳开口却是有些诧异,回应道:“郑兄谬赞了,瑶儿倒是像…,算了不说了。” 这一边夺物的比试也是结束了,唐瑶满怀的物品已经是盛不下了,想来这彩头是归了宁安和唐瑶了。 第二十四章 意外之变 等到宁安和唐瑶揭开彩头的时候,一阵惊呼在场上传来。 “嘶,竟然是蚕丝软甲内衬和金凤琉璃簪,这两件可是宫廷的御赐物品啊,唐公倒也是舍得。” 众人围着这两件宝物议论纷纷,对这两件物品都是有些羡慕的。 “你们可别小瞧这蚕丝软甲内衬,穿在身上之后寻常刀剑根本刺不破,又能抵御真气的劲道,当真是武者的一件宝贝。” 这时候又有人打断道:“各位只关注这软甲内衬,这金凤琉璃簪也是当世珍品啊,南海琉璃和大内秘金锻造而成,听说只有皇后那里有一件呢。” 张琛此时看着琉璃簪是羡慕不已,轻声开口道:“对不住了郭姑娘,在下无能却是不能把这琉璃簪送与你。” 大乾风俗之中这赠簪一事可以算是定情的表示了,张琛一时间只顾着沉迷在琉璃簪的羡慕之中却是忘记了此事,倒是郭玲芳想了起来,被问的羞红了脸。 郭玲芳喃喃自语道:“我…多谢张公子好意,只是能和张公子相处片刻便是已经很好了,张公子不必自责才是。” 宁安轻轻接过这蚕丝软甲,将其收好卷在了胸口处,这蚕丝软甲当真是细腻精致,卷起来也是只有两根手指粗细。 唐瑶这边则是戴上了金凤琉璃簪,在灯火下映射的格外好看,唐瑶倏尔抬起头来,宁安眼睛却是盯着唐瑶不放了。 游戏过后却是另一场酒宴了,自古便有添酒回灯重开宴的习惯,眼下宾客盈门,主人雅兴,斗酒聊天的环节也是少不了的。 唐安先也是爱酒之人,唐府上来的都是陈年好酒,宁安借着机会倒是好好的喝了几杯,畅饮美酒的感觉当真是不错。 众人喝起酒来以后也是熟稔了几分,张琛此时是端着酒杯又坐了过来。 张琛摇头道:“小弟要敬宁兄一杯,刚才若不是宁兄帮忙,只怕小弟这相思疾苦是要绵延不绝了。” 宁安笑道:“张兄说的哪里的话,你我投缘宁安只是略施援手罢了,何足挂齿。” 张琛满饮一杯,看来是酒量不太好,喝了这一杯之后就有些迷糊了,脸上笑的却是愈加灿烂。 张琛结结巴巴的说道:“宁…兄,我觉得你真的是我兄弟,…来我们干了这杯,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 宁安见张琛喝多了满嘴胡言,也只得应付道:“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你我以后便是兄弟了。” 张琛看似是醉了实则内心却是清醒的,之所以一个小侯爷折节相交,还是因为看见了宁安身上的潜力,张琛此时是装做醉倒的模样,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正当众人畅饮的时候,一道声音凭空想起。 “哟,大爷我路过这里听着这里吵吵闹闹的,原来是达官贵人的宴会,啧啧,这妞也真白净哦,唐公真的是好大的威风。” 这一声化外弦音传来,场上中有几人纷纷是面色一肃,宁安、叶钊两人互打眼色,准备听命行事。 只听这声音又是再度响起:“原来诸葛大人也在这里呢,老夫今日就不陪你们玩了,三日后北邙山上好戏等着我呢。” 声音嘿嘿的笑着,在整座后花园里面也是有些瘆人和恐怖,只见女眷众人均是惨白着脸,只有唐瑶还能保持镇定。 诸葛万里笑了一声道:“鬼影迷踪?老鬼你倒像是个缩头乌龟,传音的事情都干出来了,你老鬼是真的给我面子,凑热闹还要通知我吗?” 声音依旧是这般传来:“诸葛万里你别给我狂妄,鬼爷我是不怕你的,断了个手臂你的剑都提不起来,还剩几分本事?” 只见诸葛万里冷笑一声,左手剑指出手,一道剑气直奔后花园的水潭边上,一道水柱炸起,却是一道人影飞了出来。 “诸葛大人果然好身手,既然被你们发现了老夫也就不便久留了,只是另一伙人可不是老夫的人手,冤有头债有主,我先走了。” 这老鬼说完话后直接消失在夜里,听了鬼影迷踪的话后,诸葛万里忙是喊道:“宁安、叶钊保护好众位宾客。” 只见数道暗器射来直袭在场众人,宁安一把掀起桌子,上面的珍贵酒器一概不要了,用着几十斤的梨木桌子挡住了一阵暗器的偷袭。 这时候唐崇佐等人也是反应过来,带着唐家的供奉窜了出来,紧紧的护在众人面前。 女眷被众人围在中间,宁安大声安慰道:“众位姑娘不要慌,躲在这里自然会护卫大家周全的。” 宁安此时已经是提着刀与唐崇佐等人站在一起,瞄着周围的情况,唐安先等人则是没那么惊慌,毕竟一位半步道临的诸葛万里站在这里,也是极其安全的。 宁安盯着黑暗处的树林不放,六识打开听觉被无限放大,试图听到暗处刺客的动静。 只可惜这似乎是一队训练精良的刺客,甫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短匕挟着劲气袭来,金属的碰撞声争鸣,宁安的泠泉撞在一名刺客的匕首上面,借着十五分劲力宁安击退了刺客。 想来若不是这老鬼提醒了众人一句,只怕这伙刺客突然袭击的话必然会打众人个措手不及。 宁安破锋八式混合大日净世刀法对刺客们造成了不小的威胁,仅是宁安一人便是牵制了四名刺客,四人占据四方对宁安形成夹击之势。 只见宁安真气一震,脚点地而起从上落下,手中刀气挥洒而出,大日净世刀法中的“婆娑起舞”便是这一招了。 只见宁安绞杀着四名刺客的兵器,脚上功夫也没停,四脚点在四人身上,将四人踢了出去。 四人战败后自然有唐家的侍卫围上前去,将这四名刺客抓住,只是这些刺客均是死士,战败者无一投降,全部咬舌自尽。 唐崇佐此时高声喝道:“众位供奉兄弟不必留手,斩立决。” 一众刺客便是被唐家的人和宁安两人共同解决掉了,此时场上已经是血腥异常。 唐安先此时也是出来主持大局道:“让各位受惊了,老夫有些惭愧啊,不过想必各位也看清这京城的局势了,内城都被人混进来了何况外城,还请各位仔细思考。” 唐安先面对这场刺杀倒是犹有天助,本就是劝众人同心协力保住武安司的位置,这伙刺客倒是不请自来当真是让唐安先开心。 第二十五章 北邙山上雨 京城的外城如一潭死水被投入一颗石子般泛起阵阵涟漪,只是这吞噬众多事情的京城,此时也是有些沸腾了。 京城各大客栈酒楼里面住满了客人,为本就是拥挤的城门增添了更多压力。 京城的八座城门此时来往人群络绎不绝,明日巳时无为山和释迦海的论道比试就是要开始了。 北邙山上多枯骨,偏有文人恋洛都。站在北邙山上整座洛城都被一览无余,落日余晖下的京城也掩盖上最后一点光芒。 无为山的掌教道元玄尊站在山上身着掌教道袍,身后站着的是丹阳子。 “静之啊,吩咐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丹阳子拱手道:“师尊,龙虎道天师已经是将这印信送来,并附上书信一封,祝我等明日论道功成。” 道尊眺望着整座京城,抚摸胡须叹息道:“静之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此等事情,只是无为山的重担压在这里,为师也无可奈何啊。” 丹阳子开口道:“师尊放心,静之得无为山栽培多年,如今正是为师门出力的时候,只是希望明日少些戾气才好。” 道尊点头道:“你比其他人强啊,心境一途你远胜你几位师兄,为师也是希望能够少些戾气。” 另一边释迦海的佛主梵旬手持佛珠,静坐在蒲团上面,诵经百遍后方才睁开眼睛。 只听佛主梵旬问道:“阿弥陀佛,元觉徒儿现在是什么时辰。” 元觉含笑道:“师父终于醒了,现在是戌时三刻,明日巳时就是论道的时辰了。” 佛主梵旬道:“这佛经诵读百遍为师都是有了许多新的体悟,明日一事事关佛门大盛,我等可是要抓好时机,不要错失良机啊。” 元觉和尚回应道:“放心吧师父,我等均做好准备了,只等明日我佛理传播天下的时候。” 佛主笑道:“如此便好,为师明日便要好好看看你的表现。” 元觉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元觉定不负佛祖和师傅的期望。” …… 武安司内诸葛万里站在大堂门口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叶钊向前拱手道:“诸葛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明日我们几时出发。” 诸葛万里开口道:“如此便好,夜间的人都安排好了吗?显然有人暗中支持着这场论道,小心出了乱子,北邙山附近的百姓都安置好了吗?” 顾新杰上前回应道:“刚才有小吏送来消息,户部的人已经将百姓安置妥当,明日山上只有一些江湖人士。” 诸葛万里道:“恩,明日我亲自坐镇京城,你们要看住北邙山那边,凉州那边有消息了吗?” 密探岳林回应道:“回禀大人,凉州那边暂无消息只怕安天大人还在路上,所以。” 诸葛万里打断了岳林的话道:“好了我知道了,这北邙山上高手如云,尔等小心一点,眼下武安司高手均不在京城,只能请各位尽力而为了。” 众人拱手齐声道:“武安天下,在所不辞。” 诸葛万里也是点头道:“如此便回去休息吧,明日清晨集合出发。” 京城之中今夜是格外吵闹,各大酒馆客栈里面人声鼎沸,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佛道之争还未开始,这些江湖人士和市井百姓倒是开始争论起来了。 只听一宽脸宽身的汉子手握着金环刀,对着旁边的鹤发老丈开口道:“钱老爷子,怎么你也从江南赶来了。” 这钱老爷子开口道:“原来是童俊兄弟,我钱江落潮坞久不出世,倒是出来就碰见了故人啊。” 大汉童俊笑道:“钱老兄久居江南,小弟倒是好久没见老兄了,想不到老兄也对佛道之争感兴趣啊。” 钱老爷子叹气道:“老朽行将就木,身受释迦海恩情,此时佛道之争当然要来助一臂之力啊。” 童俊笑道:“没想到钱老兄还有这等事情,小弟我来此只是顺路看看,最近同道盟不是很太平啊,我来这里是想着看看局势变化。” 钱老头嘿嘿的笑着说道:“知道你老弟与无为山的通化道人熟识,我们只是来看戏的不必如此防备吧,来你我喝一杯。” 童俊心思被钱老头一眼看穿,此时脸上也只得强笑道:“钱老哥莫要寒碜我了,在下自罚三杯,你我明日一同上山如何。” “好,你我明日一同上山也算是有个照应。” 无为山和释迦海作为江湖立足百年的大派俱是交游广泛,有结交已久的挚友,也有一些世仇在暗处,来的人大都是各怀着心思。 有如童俊一般想要押宝压胜的人,也有钱老头这般来报恩助威的人,也有一些借机生名的人。 只见这外城大道上面来了一队人打着两幅旗子,一幅写着“释迦海中颂如来”,另一幅写的是“紫竹林里观自在”。 这两幅放在一起明摆着给佛门助威壮大声势呢,不过这打旗的却不是什么佛门中人,而是一些不成气候的二三流帮派,自发组合起来的。 巧的是迎面而来的一伙人个个身着道袍,手持长幡,个个是长胡须尖腮,这伙人均是江湖中的相师,各有点看家功夫,也是来这里给道门助威的。 两方这一相遇却是生出来许多祸端,这边一群相师对着这些三流武人喝骂道:“嘿你们这些小崽子,莫不是看不起道爷,把这旗给我收了!” 另一边也是不甘示弱的回应道:“佛爷我只供佛祖金身,你们是哪里来的牛鼻子,惹怒了佛爷我可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方这么一吵吵着吵着是动起手来,在这路上大打出手,好在是京中最近负责宵禁的是执金卫,火速赶到现场,将这些人押入京城大牢里面。 第二日清晨武安司众人已然是集结完毕,顶着薄雾向北邙山上进发,蒙蒙细雨绵绵不绝,此时是滴落下来,整座京城都是被包围在一片小雨之中。 京城的门口一批又一批的江湖武者撤出京城前往这北邙山上,这北邙山上当真成了搅动天下风云的第一次事情了。 第二十六章 论法邙山上 淅沥小雨并不能挡住江湖人士看热闹的脚步,且看着北邙山脚下到处都是这呼朋唤友、三五成群的武林中人。 奇怪的是两家论法却是不见同道盟其他三派的出现,同道盟此时也是保持着缄默,没有人知道同道盟的态度。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释迦海和无为山的论战倒是搅和得底下小门派不得安宁,同道盟三十六门派倒是有二十家门派帮会前来,只为了打听到一点消息。 同时武安司这边也是压力倍增,京畿周围禁止械斗和江湖厮杀,因此就算是世仇也不会选择在京城附近光天化日之下动手,这是大乾对于江湖门派最后的底线。 不过这次却是有些棘手,两派不是斗武而是论法,嘴皮子杀人是算不得比武的,当然论法之中若是有动起手来,怎么处理也是让武安司头疼。 佛门和道门的势力可谓是遍布天下,从大魏的时候便是儒道释三家并立,儒家是各朝各代追捧的治世学问,就好比荣公郭守节一样修身修学以求圣人的境界,对于这打打杀杀的事情提不起兴趣。 不过佛门和道门就没那么幸运了,灭佛毁道的事情在皇帝的雷霆手段中屡见不鲜。因此谁能赢了这场论法也算是在皇帝心中占了一些分量,日子也是过得可以好些了。 因此佛门和道门的人都巴不得两派彻底分出个胜负,好叫胜者扬眉吐气一把。 两家对于观礼台都是布置的迥异,释迦海这边参照十殿的样子,打造了十处位置,意为“十方光明净土”。 无为山这边却是依照八卦的卦象布置了八面观礼的地方,也是别具一格。 北邙山上的薄雾被雨散去,这两边的人也纷纷走上了台前,道尊与佛主分别坐在两端主位之上,两边分别坐满了参与论法之人。 宁安、叶钊等人一共二十名武安卫已经潜伏在暗处,不过两边应该早已经发现了武安司的影子,只不过没办法管而已。 这佛道之争倒是弄得像模像样的,只见一名老者走上台来,手持羽扇,身着素衣但是却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噫,想不到这两方竟然能请得动方晓儒老先生来主持,当真是手眼通天啊。” 这边台上就坐的人已经是有人认出来剑书生方晓儒了,场上对此是议论纷纷。 只见方老先生向四方拱手行礼道:“老夫方晓儒,受邀来主持这次论法,当然只是负责主持,至于两方论法谁胜谁负,道理是谁对谁错都与老夫无关。” 方晓儒又是笑着说道:“老夫久居白鹿洞书院之中,对江湖上的事情已经不再过问了,众位肃静这论法等下就要开始了。” 顾新杰对着宁安说道:“这老先生名叫方晓儒,又号剑书生,如今是在白鹿洞书院教学,两方竟然能请的动他来。” 叶钊哼道:“这儒释道三家此时是全齐了,估计这方老先生也就是算个摆设,我就不信这两边没什么杀招。” 静候了半个时辰之后是终于到了论法的时间,再见这观礼台上坐满了人,还有的人远远的在其他地方观望。 方晓儒走上台前笑着看着两方掌门,拱手道:“佛主、道尊二位掌门可曾准备妥当,这第一场由谁先来啊。” 佛主这边看了看左右的人,双手合十道:“法相师弟,这第一场你来吧。” 法相和尚面色肃然道:“阿弥陀佛,贫僧去了。” 道尊这边也是思索了一阵后说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乾元师弟可以去了。” 乾元道人点头起身与法相和尚对视而立。 “贫僧法相特来讨教法理。” 乾元道人笑道:“贫道乾元还请道友赐教。” 两人一上来便是针锋相对,丝毫不留余地。 “敢问乾元道长,道家所谓的道究竟是什么呢。” 乾元道人回应道:“所谓道,是万物之源万物之根,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如是而已。” 法相此时又是问道:“那么道长所谓的道就是宇宙万物的主宰吗?” 乾元道人点头道:“当然如此,大道自然生长万物,除了道之外,还有谁能作万物的主宰呢?” 法相和尚双手合十道:“我佛不然,宇宙万物皆为同等,何来主宰一说,众生平等众生自渡,佛陀只不过是先一步的觉悟者罢了。” 此话一说出来全场人都是一片寂静,配合着法相口中的阵阵佛音此时是响彻周围。 乾元道人此时有口难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场的佛音灌入耳中此时已经是承受不住了。 乾元道人被法相和尚钻了个空子被法相和尚的佛音暗伤,此时道心崩殂,全身经脉逆流真气乱窜,终于是顶不住伤势,一口鲜血喷出倒地。 这边看台的无为山弟子面带冷色,在台下怒骂法相和尚。 道尊此时是快步上前一掌按在乾元道人的后背,用真气助其稳固体内经脉,武功尽废已然是成事实了,只是乾元道人却是不愿看自己变成废人,此时还在试图聚拢真气。 只听见道尊大喝一声:“清净无为,何苦挣扎,还不醒悟吗?” 乾元道人此时方才是从这佛音之中清醒过来,手指点在穴道上面散了一身武功。 乾元道人晃晃悠悠的起身看着静诵佛经的法相和尚,冷笑道:“佛家心肠老道我算是见过了,是我境界过浅后会有期。” 说完乾元道人缓缓走下台,被无为山的弟子带下去疗伤了。 法相和尚胜了一局自然十分得意,口中诵读着佛语:“狐非狮子类,灯非日月明。池无巨海纳,丘无嵩岳荣。今日要教各位知晓这佛法深奥无边。” 这一句佛偈诵读而出,释迦海这方的弟子均是诵读佛经,助其声势,另一边无为山的弟子也不甘示弱,齐声诵读《道德经》,两方已然是呈水火之势。 佛主此时朗声道:“道尊兄这第二场便是你先挑人吧。” 道尊直接选定了人,“紫阳真人且去试一试吧。” 这边紫阳真人起身后直接站到台上等着佛门的人。 佛主笑道:“既是如此,迦叶殿主走一遭吧。” 第二十七章 道消佛陨 只见迦叶殿主身着白色僧袍缓缓走了出来,这迦叶殿主曾只身赶赴天竺求取真经,这迦叶藏经阁里面便是他取回的真经。 只见紫阳真人打一稽首,“迦叶殿主,紫阳倒是久违了。” 迦叶殿主看着紫阳真人也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倒是还惦记着我迦叶,贫僧感激不尽,请吧。” 紫阳真人是直接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了一本经书《老子化胡图》。 紫阳真人道:“各位且看这是我道门珍藏的《老子化胡图》,上面详细的叙述了我道门是如何度化胡人,将道法传播过去的,只是有些人学了胡法却是成了数典忘祖之辈。” 迦叶殿主笑道:“紫阳此言诧异,此图只是你们道门杜撰出来的,我在天竺学习佛法时并未见有老子化胡一说,如此证据立不住脚的。” 紫阳真人大笑不止:“迦叶殿主从哪里去的天竺,可是从西域过去的?” 迦叶殿主点头道:“正是从西域出绕过昆仑天山直奔这西方佛乡。” 紫阳真人朗笑道:“那便是对了,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向西不知所踪,不正是其化胡的证据吗?迦叶殿主也是西出函谷关怎会不知道呢。” 只听迦叶殿主缓缓开口道:“老子西出函谷关倒是事实,只是这西方诸多国度,也不一定是到了天竺啊。” 紫阳真人笑问道:“迦叶殿主可曾知道这佛从哪里来呢?” 迦叶殿主道:“佛从西方来,自然是与东方道教不同。” 紫阳真人摇头道:“那佛自称来自西方,我等武人都是知晓,西方属金是为阴,而我道门出于东方属木是为阳,阳尊阴卑自古定矣。” 迦叶殿主笑道:“道兄这是谬论,佛法怎能用你道家五行学说来解释呢,这完全就是在强词夺理。” 紫阳真人笑道:“既然法相大师说我道门是灯火之明,佛门犹如日月之明,那么如何不能推得这佛法包含我道法呢。” 迦叶殿主没想到紫阳真人却是抓住了一丝漏洞,一时语塞“这…这自然不一样。” 紫阳真人接着咄咄逼人道:“怎么不一样呢,所以这五行之说如何不在佛法之中,只怕是佛法残缺没有我道法精深吧。” 迦叶殿主自知论法失败也是沉默不语,此时倒是静坐在地上苦念佛经。 场上的无为山弟子此时是有说有笑的,又是诵读道经典籍,一如之前释迦海弟子所论一般。 宁安等人的位置正好能听清楚两人辩论的声音,其他人是听的云里雾里的。 武安卫吴启东此时皱着眉头一脸的茫然,“俺娘也是信佛的,这么一说来这俺娘还是信道的了,这些道士真的厉害,不行回去得劝劝俺娘。” 吴启东出身市井之中,练的是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对于读书识字什么倒是不太清楚,所以也算是武安司的奇葩了。 叶钊拍了吴启东脑袋一下,“傻小子,这牛鼻子和大光头都不是好东西,上一回合你说什么来着你忘了吗?老实听着吧。” 第三场倒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手了,两方也不敢怠慢,此时是已经准备下重手了。 只见释迦海这边搀扶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和尚,老和尚须发飘飘已经是年过古稀了。 另一边无为山似乎也是很有默契的走上来一位老道士,老道士腿脚倒是利索,只不过看着旁边引路的弟子,想来这老道士是个盲眼的。 老和尚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对面坐的人,双手颤抖着合十道:“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还活着。” 盲眼道士手扶着一只木萧,笑着回答道:“你这老秃驴还没死我怎么可能会先走呢。” 老和尚开口道:“如此又是到你我二人论法的时候了,这一次老兄又有什么指教呢。” 盲眼道士摇头道:“道可道,非常道,穷尽一生也只不过是道法中的一朵而已。” 两人是各自抛出了自己问题,老和尚先问了一句:“近日得色空之说许久,倒是对空的智慧有所得见,不如听贫僧叙述一下。” 老道士微微点头道:“佛教空空如也,说吧。” 老和尚开口道:“需常留意,打破自我本性固执见解,观世界为空则如此可以超越生死。” 老道士点头笑道:“空空如也,如也空空,道家清净无为任世间变化,任自然发展,如此一来倒是超越生死之说了。” 老和尚又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那么道兄还在等什么呢?” 老道士笑着回应道:“如此一来老和尚你又是在等什么呢。” “众生无我苦乐随缘,空性去也。” 老道士笑道:“老和尚去的潇洒,且等我一下,羽化而登仙。” 说完之后两人却是端坐在地上不曾发出一点动静,这两人上来没有说几句话却是双双保持沉默,看的场上的人都有些迷惑。 叶钊趴在宁安身边开口道:“这两个人不是在拖延时间吧,怎么这么半天还不曾说话。” 宁安回应道:“两人已经作古而去,不用再等了,只需要警惕一下两派等下要干什么就行了。” 只听佛主佛号一声:“阿弥陀佛,想不到空性大师佛法精深,如今已经是圆寂了。” 这边道尊也是叹气道:“福生无量天尊,重阳子前辈羽化登仙乃是我道门荣幸,我道门会为其塑造金身,常年供奉在殿内。” 两方此时却是变得极其和睦倒是让看台上的江湖人士有些迷惑。 童俊看着场上的气氛,轻声问着钱老头,“钱老哥,你看这场上什么局势啊,怎么佛主和道尊两人现在在这互相谦让起来了。” 钱老头摸着胡须道:“哪里是谦让啊,只不过这空性大师和重阳子前辈双双亡故,想来是不想让两家冲突加剧,现在只怕佛主和道尊也在犹豫呢。” 此时方晓儒倒是站了出来,对着两方道:“第三场双方平手,二位可还有要再比试一场吗?” 佛主和道尊两人犹豫片刻此时却是一同点头道:“既然如此再行做过一场。” 方晓儒点头道:“那么佛主和道尊商议下这第四场怎么比试。” “比武较输赢!” 第二十八章 一战成名 眼见着这边丹阳子走上台前,另一边则是元觉和尚迎着丹阳子而来,佛剑与道剑争锋对决,看得众人是热血沸腾。 “嘿嘿,这下好看了,道子对上佛子,两人只怕是武功难分伯仲啊。” “你老兄别管这个,这京城周边可是禁止一切江湖比武行为,我猜这下武安司要出面了。” “武安司?武安司出面了可不好搞啊,只怕这一场分不出胜负了吧。” 果然一旁观望着的宁安、叶钊等人已经是准备出来拦住两人比试。 叶钊看着场上紧张的氛围,冷声道:“各位兄弟准备好,只怕等下没事情那么简单。” 众人各自做好准备,看着场上丹阳子和元觉和尚互相拱手拜礼。 “元觉兄,你我二人还是要决一胜负啊。” 元觉和尚笑着看向丹阳子,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小僧元觉要请静之指点一二了。” 丹阳子也是打了个稽首,“如此还请元觉兄先出招吧。” 说完之后两人各自抽出兵器,默运真气准备一决胜负。 此时武安司众人听闻叶钊一声“动”,直接窜出了林子当中,只听叶钊大喊道:“京畿重地禁止江湖私械武斗,武安卫在此。” 只见叶钊挥出两道剑气斩在元觉和尚和丹阳子的身边,硬生生震退二人,众武安卫横在这两人中间阻隔了交战众人。 此时看台上的江湖武者纷纷鼓噪起来,对着宁安等人是大声叫嚷着。 “武安司的狗赶紧滚下去,老子要看比武。” 一声声怒骂传来,听得吴启东倒是有些愤怒。吴启东手中拿着一杆铁棒,不停的点在地上,眼神凶狠恶劣。 宁安按住狂躁起来的吴启东,看着周围看台上的人,安慰道:“启东不要生气,克制住情绪,别管他们怎么说。” 叶钊此时却是学聪明了大声喊道:“若是有谁不服武安司插手,自然可以上台指教一二。” 说完之后叶钊轻声吩咐道:“若是等下真有挑衅的人,就看宁兄表演了。” 宁安点了点头,手中握紧泠泉沉默不语。 叶钊这一句话似乎是震慑住了场上大半的看客,毕竟浪迹江湖之人大多是为了求财和求名,这一下去命是肯定没了。 却真有不怕死的人,一名手持大刀的汉子跳将出来,大声吼着:“武安司的小崽子别狂,大爷我来会会你们。” 只见这大汉看着粗犷轻功却是不错,脚步轻点两下却是跃起三丈大刀顺着劈了下来。 宁安单手提着泠泉刀锋下指,看着迎面而来的大汉,脚步一蹬手腕翻转,硬撼大汉顺劈下来的刀锋。 此时看台上是鸦雀无声,见宁安直面这顺劈下来的大刀众人不由得有些疑惑。 “啧啧,这武安卫是真的年轻,虎头张彪的大刀也敢硬接,现在的武者,看来老夫是老了。” 钱老头看着宁安的架势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只不过却是在讽刺宁安莽撞的举动。 童俊也是笑道:“这人确实是莽撞了一些,只怕是不想输了武安司的面子。” 钱老头摇头道:“这虎头大刀的一击可不是说说而已,这张彪不是什么憨货,你看他跳起这么高就是为了这一击。” “在下受教了,钱老哥眼力还是如此精准,一眼就是看出问题的关键了。” 这边宁安用的是破锋八式中的横扫千钧,泠泉从斜下向上扫去,这本身便是一个不受力的动作,加之宁安跳起对上从天而降的张彪,看台众人纷纷摇头。 张彪见宁安是个愣头青也是狞笑着,加了几分力道。 两刀相撞,泠泉硬撞在虎头大刀上面,宁安这边却是借着十五分筋力和雄厚的真气,将刀气迸发而出,只见全场哗然。 大汉张彪的虎头大刀被宁安的泠泉硬生生撞出一个豁口,身体承受不了宁安的真气冲击,摔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此时的看台上面早已经惊愕了一片武林中人,之前还在不停说话的钱老头脸上也是写满着惊惧。 “想不到武安司竟然有如此高手!” 宁安单手擎着泠泉看着倒地的张彪,冷声道:“第一次饶你一命,若再有人上前定斩不饶。” 加上刚才宁安这一逆转态势的一刀,场上众人有些哑然,许多高手还在观望也不敢贸然出手。 不过还真有检验宁安耐心的人,一名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跳了出来,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却显得奸诈无比。 这男人手持折扇,上面绘着的是苍松劲竹,山羊胡须八字眉,却是一派掌门。 宁安看着来者站定,早已经默运起真气,混元神功悄然运行,外松内紧,示敌以弱。 这男子拱手道:“在下松竹门门主松苍鹰见过这位少侠,不知少侠高姓大名啊。” 宁安看着松苍鹰道:“武安司一名普通武安卫而已,门主客气了。” 这松苍鹰却是踱步走来道:“哎,小兄弟说的哪里话,在下可不是来与你打斗的,只是仰慕小兄弟武功和为人特来打个招呼。” 此时看台上了解松苍鹰的都开始议论纷纷。 “呵,这苍蝇是又开始了,想来这小子也吃不住他的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本事,我猜这苍蝇要出手了。” 松苍鹰虽是这松竹门门主却是全无松竹的蕴意,倒是人如其名,像只苍蝇一般,嗡嗡扰人。 眼下这松苍鹰又是一掌搭在宁安的肩膀上面,笑道:“少侠别急着动手,我说完这句就滚下去如何。” 宁安装作愠怒的表情道:“啰啰嗦嗦,快点说来。” 这松苍鹰此时笑的是更加奸诈,“我啊,想告诉少侠游历江湖出门在外,要小心啊。” 这最后四字还没说出口,松苍鹰已经是动手了,一按折扇开关,扇骨上面自动浮现出数道利刃划向宁安。 宁安早有准备此时是疾驰向后掠去,再见松苍鹰手上一朵金莲刺拿了出来,用力一转金莲绽放,却是射出数道毒针直奔宁安。 宁安急忙催动着后天混元神功,真气墙瞬间布满周身,挡住了毒针的侵袭。 松苍鹰见两记杀招落空,忙是身影疾驰,企图逃窜出去,却是被宁安直接身后一刀,刀气震撼当场,将这奸诈小人拦腰而斩。 “我说了,再有人上来动武,如此人一般!” 第二十九章 苦战 宁安两次震慑群雄,倒是起到了效果众人皆是不敢出战,已经是达到了武安司的目的了。 这时候佛主和道尊两人却是沉默不语,对于突然而来的打断倒是觉得很正常。 武安卫此时差不多已经完成了目的,众人倒是放松了几分。 却是不料却是此时窜出众多黑衣蒙面人,直奔台上武安司众人。 看台上的武林众人同时保持着缄默,像是对黑衣人视而不见一般,像是纵容这些人破坏这佛道之争。 只听童俊开口道:“这些人看起来非同一般,钱老哥可知道这些人来历啊。” 钱老头开口道:“我也是不曾知晓啊,只是觉得这些人的杀气似乎有点熟悉,却是不知道来历。” 童俊道:“如此只怕是武安司与这些人有得一战了。” 钱老头道:“只怕不只是这切磋这么简单,我看这些似乎是有备而来。” 叶钊看着周围的黑衣人忍不住开口道:“此处乃京畿重地,若是再向前一步,休怪我的不客气了!” 黑衣人没有响应只是向前跨越一步,紧紧逼着武安卫的位置,倒像是挑衅一般。 只听见叶钊开口道:“既然如此武安司无需再忍,我等动手便是。” 武安司众人对上黑衣蒙面人,此时的比武台上格外热闹,宁安对上三名黑衣人,武功路数却是觉得格外熟悉。 只听见佛主和道尊两边齐声喊道:“只需专心对敌即可,武安司众人干扰不到你们的。” 丹阳子和元觉和尚似乎是开了窍一般,两人宝剑登时对在一起,丹阳子道剑周身旋转,元觉和尚施展出佛家秘诀,两人此时打的是难舍难分。 只见丹阳子开口道:“元觉兄小心小弟下一招便是杀招了。” 元觉和尚也是回应道:“还请静之小心一些,在下的贝叶剑经已经是准备好了,请出招吧。” 两方互不相让各自施展着绝招,只见一阵真气碰撞,两者宝剑撞击在一起,擦出一阵火花。 只听见叶钊高声喊道:“先拦住两人比武其他的容后再议。” 武安司众人似乎是得到了消息此时纷纷起身,挡在丹阳子和元觉和尚中间,利用着真气的挥洒挡住两人交战的去路。 只见叶钊挡住两人去路,一招剑诀亮起,十三剑连环刺出挡住蒙面黑衣人的去路。 蒙面黑衣人似乎也只是为了挡住武安司众人,此时交战起来倒是显得格外激进。 只见宁安挥使着大日净世刀法,夹杂着破锋八式的刀法在一众武卫之中显得格外突出。 宁安用泠泉的刀锋压制住三名蒙面黑衣人,只见宁安刀气挥洒自如,宛如天神下凡,宁安一招“燃指供佛身”直奔一名蒙面黑衣人,只见这名黑衣人手持宝剑迎面而上,目的却是为丹阳子和元觉和尚拖延时间。 反观丹阳子和元觉和尚这边倒是打的平分秋色,丹阳子道剑挥洒,八卦剑法逐一施展而出,乾坤震坎四剑组合而出,直奔元觉和尚的命门而去。 元觉和尚这边却是默运佛家神通,真元迸发而出,《贝叶剑经》中的佛剑神通挡住丹阳子的道剑无双,两人在场内打的难舍难分。 此时看台上众位江湖武者看的是热血沸腾,众人纷纷叫好,似乎是刚才被宁安压制的过为压抑。 只见宁安这边一刀架住黑衣蒙面人的短匕,另一边快步踏出,脚踩着踏出而来,一刀斩在这蒙面黑衣人的身上,直接是刀斩了一名阻拦者。 只听见叶钊高呼道:“不要管这些蒙面人,兄弟们拦住比武就好。” 只见叶钊一人突然而至拦住了丹阳子和元觉和尚的剑招,两人均是杀招而至,此时的叶钊身受两人伤害加持,此时已经是抵御不住伤害一口鲜血喷出,伤的不轻了。 此时吴启东高喊一声:“叶兄,你怎样?” 言语中的关切不必多说,只见吴启东杀退数名蒙面黑衣人,起身将叶钊拉回安全地点。 吴启东是被叶钊带着成长起来的,能做到京城武安卫全靠了叶钊的拉拢,此时的吴启东是万分恼怒。 “你们两个都该死!” 吴启东怒喝一声,周身真气爆发直奔丹阳子和元觉和尚,手上铁棍虎虎生风,一头打在丹阳子的道剑上面,另一边打在元觉和尚的剑上。 也算是吴启东的外家功夫修炼到位此时承受着两大高手的剑招丝毫不落下风,宁安想抽身援助吴启东却是被这群黑衣蒙面人拦住,动弹不得。 这边丹阳子和元觉和尚打的却是难舍难分,即便是有一个吴启东插手也是无济于事。 “武安司的兄弟还是赶紧撒手吧,离远点。” 丹阳子倒是照顾到宁安的感受好心提醒着吴启东,只是吴启东此时正处在怒火攻心的时候,听不得半分劝解。 只听吴启东高声吼道:“身为武安卫怎可轻易放弃自身使命,尔等伤了叶兄,待我为叶兄报仇之后,退出也是不迟。” 只见吴启东转身迎面而来,用着自己赖以成名的铁棍架住当世两大剑客的剑招。 丹阳子这一招已然是准备一决胜负,元觉和尚也是用出了《贝叶剑经》的最后一招,两人却是被一名外家功夫的武者挡住剑招,一击不成真气泄出,疾驰而退。 吴启东身受两股真气冲击,饶是自己的横练功夫也是无济于事,只见吴启东双目睚眦,高声吼道:“拦住你们了,我成功了。” 一声高呼之后只见吴启东七窍流血,已经是走到灯枯油尽的时候了,此时的吴启东栽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宁安用尽全力,十五分筋力挥发而出,手中的泠泉变成杀戮的兵器,来回收割着这些蒙面黑衣人的性命。 “啧,如此拼命真的值吗,这些武安卫当真是死脑筋。” 看台上不止有一人感叹吴启东的死讯,却也是不明白武安卫前赴后继的赴死到底是何道理。 只听见宁安一刀逼退数名黑衣人,高声喝道:“武安卫死战,不止战不后退。” 又见宁安一刀斩出,逼退了黑衣人之后,破锋八式连斩而出,凭借着浑厚的真气震伤了丹阳子和元觉和尚。 “我说了,如若再战,宁某便不留手了。” 第三十章 威慑群雄 宁安提刀立在丹阳子和元觉和尚的面前,此时一身真气沸腾杀气凛然,震慑住了场上众人。 丹阳子却是有些歉意的看着宁安,开口道:“宁兄,师门恩情不能不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元觉和尚也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罪过,愿往十八层地狱里恕罪,只是现在多有得罪了。” 两人此时已经是不分出胜负不会善罢甘休的了,叶钊跪坐在吴启东的旁边,铁棍上面沾满这血水,吴启东口吐鲜血不止。 “叶兄,我…我只怕是不行了,不过我…真的挡住了,没给武安司和你丢脸。” 颤抖着说完这些话后,吴启东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桩心愿,微笑着离开了人世间。 叶钊紧紧按住吴启东的身体,忍不住哭了出来,“小东,小东,你怎么这么傻啊。” 在叶钊的心里已然是将吴启东看做是自己的弟弟,吴启东因为自己去硬撼两大高手的剑招,这让叶钊心中自责不已。 周围黑衣蒙面人还在步步紧逼,众人招架着黑衣人都显得有些吃力了许多。 顾明杰一剑击退黑衣人后,后跳回来,来到了叶钊身边,急声开口道:“叶兄你没事吧,眼下怎么办,兄弟们似乎顶不住了。” 叶钊此时也只能强行振作精神,强行从悲痛之中走出来,摇头道:“你们不用管我,我没事的,告诉兄弟们坚持一会,很快我们的援兵就到了。” 顾明杰点头回应了叶钊一下,又是扑到黑衣蒙面人包围圈内,对着众人高声喊道:“兄弟们再坚持坚持,叶兄说很快就要有援兵到来了。” 这么一说不仅是武安卫众人提了一口气,元觉和尚和丹阳子此时也不由得加快几分进度,公然当着武安司的面进行比试。 宁安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宁安手持泠泉夹在两人中间,左右反复格挡住丹阳子和元觉和尚的攻击。 宁安施展着“拨字诀”这边挡开丹阳子的剑锋,反身腿法连动,踢打在元觉和尚这边,脚踏在元觉和尚的佛剑上面,一时间整个人都是悬在空中的。 紧接着便是宁安在空中来回翻腾旋转,刀气不停的挥洒而出,两道刀气分别击退了两人,同时宁安稳稳的落在地上,不让丹阳子和元觉和尚碰在一起。 看台上面佛主和道尊似乎是默许了武安司的捣乱,若是佛主和道尊随便一人出手只怕是这些武安卫都承受不住,只是两人似乎都有所顾忌只是任由宁安等人捣乱。 观礼台上,众多江湖武者来此看的本是佛道之争的论法较量,却是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武安司混战黑衣人,此时众多江湖武者心思迥异,场上局势也是错综复杂。 童俊看着宁安战平元觉和尚加丹阳子两人,此时已然是错愕不已,心中又是多了许多其他的想法。 只听童俊开口道:“钱老哥,你说若是这最后一场草草了事,没有结果会怎么办啊?” 钱老头仔细思索一番后叹了一口气,“若是草草了事是怕这佛道两派要变成整个江湖的笑柄。” 童俊想了一阵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对其什么也算是有了几分猜测。 “呼,只怕这些武安卫凶多吉少了啊。” 黑衣蒙面人上来之后对上了武安卫众人,起初这些人只是以牵制为主,并不会说与武安卫以伤换伤,只不过此刻却是像发了疯一样,全然不顾自身伤势,直刺武安卫众人的要害之处。 宁安这边打斗两人却是显得格外从容,丹阳子和元觉和尚则是有些真气不足,两人各自施展了诸多杀招,真气消耗过多,而宁安借着后天混元神功却是依旧真气充沛。 此时三人呈现着对峙状态,丹阳子和元觉和尚也不急着出手碰撞,而宁安这边仅仅是为了逼退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动作。 只不过顾新杰带着一群武安司的弟兄在黑衣人的夹击下却是显得相形见绌,已经有两名武安卫身受重伤了。 此时的叶钊也是稳固好了伤势,提剑而来,用剑气剑法发泄内心的愤懑不平之意。 叶钊剑化流光,一人一剑提剑出招,剑招催到极致,用内力打出一道又一道剑气,面前周身处竟然没有一名黑衣人能压上来。 只听见叶钊指挥道:“受伤的兄弟向后撤赶紧稳固好伤势,还能再战的兄弟随我向前,挡住这些没面皮的家伙。” 有了叶钊的临场指挥,武安司众人长期培养出来的默契却是得到了发挥,众人齐心应对源源不断的杀机倒是有了几分胜算。 只是黑衣蒙面人似乎不想让武安司坚持下去,又是一队黑衣人从树林中窜出来,似乎是要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见又有二三十名蒙面人出来,包围住了只有不足二十人的武安卫。 宁安这边看见弟兄们身受包围,此时也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做何决断。 只见叶钊这边瞬间压力倍增,武安卫众人纷纷身受创伤,血流不止,只不过这些武安卫依旧固执的挡在前面不肯让路。 宁安这边只得全力挥洒出两道刀气,震退丹阳子和元觉和尚同时起身回去支援叶钊等人。 叶钊见宁安回身支援,有些急切的喊道:“宁兄不要管我们,全力完成诸葛大人的交代啊。” 宁安一边加快轻功速度,另一边手中泠泉刀招变换,几道刀气洒出收割了数名黑衣人的性命。 宁安再逞无敌之姿登临黑衣人的包围之中,刀光剑影相撞,宁安将内力真气运转到了极致,面对成倍的蒙面人也是丝毫不惧。 只见宁安一边牵引着这群黑衣人的注意力,另一边又是不时全力挥出一记刀气,打断丹阳子和元觉和尚的比武,众多江湖武者看得是极为震惊。 童俊不由得感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青年刀客的武功造诣当真无敌,却是不知其身份啊。” 旁边这位戴着斗笠的人却是开口回应了童俊,一出口却是一位女子的声音,“大侠有所不知,这人名叫宁安,东郡人士,也就是江湖最近小有名气的月下独酌。” 童俊听了这女子叙述之后,才是想起最近听说的东郡武林事情,月下独酌宁安这一名字倒是频繁出现在耳边。 童俊看着场上以一敌十依旧游刃有余的宁安,忍不住赞叹道:“如此武功,足以震慑群雄。” 第三十一章 解局 宁安宛如一尊神佛像立在场上,即便是两边的无为山和释迦海两大名门的弟子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元觉和尚和丹阳子已经作为年轻一代的成名高手了,却是被宁安一人一刀压制的死死的,佛道双剑此时也是黯然失色。 “若是再不治一治这人,只怕不只是对面的,我们两大门派的脸都丢尽了。” 两派之中对此的呼声是越来越高,本来还都保留着一些名门大派的风度,只是看着眼下这宁安,在场能敌的过宁安也只有一只手了吧。 宁安气势正盛,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大日净世刀法面对这些一拥而上的人倒是显得格外好用,宁安渐入佳境。 丹阳子和元觉和尚胜负尚未见分晓,这群黑衣蒙面人倒是被宁安杀的一干二净,死的死伤的伤。 眼下却是不能再度让宁安继续下去了,只见佛主和道尊两人眼色一对,同时打断道:“众人快停手。” 这一声喊出来之后,只见这群黑衣蒙面人瞬间如潮水般退后离开,逃之夭夭。 而场上的丹阳子和元觉和尚也是直接停手,宁安等人也是提着兵器站在原地。 只听佛号响起,佛主起身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宁施主可否听老衲一句劝告。” 宁安回应道:“佛主请说,只是此处是京城地界禁止比武切磋,还请佛主知晓。” 佛主开口道:“此处是我两派论法的地方,佛道论法是不违背规矩的,武安司强行介入倒是有些无礼了,宁施主在此处妄造杀孽,也是有些过分了吧。” 宁安笑道:“只要两派不以比武分输赢的话,宁安倒是想再听一下佛道的法门精妙之处。” 道尊此时也是开口道:“宁少侠这是不打算退让了吗?” 宁安笑道:“武安司维护此处秩序,岂有退让的道理。” 宁安说完之后,叶钊等人纷纷站在宁安身后,一步也不曾退让,场上气氛又是紧张起来。 道尊摇头笑道:“老道士我一向不与武安司为难,只是今日却是要冒犯一二了。” 只见道尊瞬间挥动着手上的拂尘一扫而过,真气劲气袭来吹的众人脸上微痛。 “这便是道临境的实力吗,如此只怕是这些武安卫倒霉了。” 又见道尊笑着说道:“老夫不会以大欺小,若是如此岂不是让天下英雄笑话,只不过我教论法盛事却也是不能让你们搅和了,最后一遍退是不退!” …… 京城内只有诸葛万里一人坐镇的武安司却是有些人丁单薄,为了防止有人擅闯武安司,也只能是把诸葛万里留在这里了。 武安帅秦常明此时正处在闭关的关键时刻,若是有仇家趁此机会前来报复,只怕没了诸葛万里其他人是抵挡不住的。 诸葛万里静坐在门外的石阶上面,替秦帅守护着周围的安全,风声吹来飒飒的响动,诸葛万里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情况。 一声化外音传来,又是上次的声音,“嘿嘿,诸葛大人不去看一看你武安司的侍卫怎么样,却是躲在这里偷偷的在干嘛。” 诸葛万里表情平静,开口回应道:“老鬼你不去这佛道之争看看,来我武安司有何贵干?” 这鬼影桀笑道:“嘿嘿,自然是来请教一下武安司秦殿帅是否安好啊。” 说完之后一道鬼魅的身影快速移动而来,直奔诸葛万里身后的房门而去。 诸葛万里独臂应对这鬼影迷踪,只见诸葛万里左手剑指运动真气,一道真气从指尖喷出,直接打在鬼影踏入的石阶上面。 一声炸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别院里面,鬼影迷踪身影急退,左右飘忽不定,两道掌气袭来直奔诸葛万里。 诸葛万里脚步轻移,腾空而起,右臂的袖子随风甩动,只有左臂能够驭使真气挡住鬼影迷踪的两掌。 “嘿嘿,想不到这一代剑侠诸葛万里,如今却是落得以指为剑,再也用不出这万剑朝峰的绝世剑招了。” 面对鬼影迷踪的嘲讽,诸葛万里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心中警惕着周围的变化。 却是房间之内一阵气浪涌出,鬼影和诸葛万里一见此景皆是有些惊愕。 只见鬼影忙是冲向房间,大喊道:“秦常明破境开始,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这边诸葛万里将真气催发至极致,意图追上这鬼影,却见另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诸葛万里仓促之中与这人对了一掌,却是被拍了出去。 “道临境!” 眼见这人一道真气打碎了整间房间的房门,又是一道掌气打出,准备将秦常明诛杀于此。 却见一道气浪袭来,屋子里面一柄宝剑射了出来,这人影还想用掌接下,直接被这剑刺穿了手掌,血流不止。 这道人影当机立断转身离去,瞬息间消失在了现场,鬼影迷踪见事情失败,也慌忙逃窜出去,却是又被一道真气打中,想来是受伤不轻。 诸葛万里见里面缓缓走出一名中年男人,拱手一拜道:“属下诸葛万里见过秦帅,恭喜秦帅破境出关。” 秦常明看着诸葛万里,嘴上笑道:“我早已经突破多日,只不过不想被敌人知晓,你最近的遭遇我已经知晓了,今天这事情传出去之后这些宵小之辈就应该老实了许多。” 诸葛万里又是拱手谢道:“多谢秦帅关心,只是眼下还要去这北邙山一趟,只怕武安卫在那里顶不住这佛主和道尊两人。” 秦常明却是摇头笑道:“此事不急你只需要安心养伤便可,刚才那一掌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接下来的,我已经让他去处理北邙山的事情了。” 诸葛万里似乎有些疑虑,“秦帅,他不是尚在凉州处理边关事情吗?怎么会回来的这么快。” 秦常明道:“我早已经暗中安排他回来了,北邙山那边佛主和道尊也会得到这里的消息,不必担心他们,若是事情有变我会亲自去的。” 有了秦常明这句话后,诸葛万里终于是放心了许多,“如此属下即可疗伤,还请秦帅放心。” 秦常明笑道:“当然放心了,眼下我武安司已经破局了,他们的算计必会落空。” 第三十二章 虎头蛇尾 道尊步步紧逼,威势颇大,凭借着道临境高手的实力不断逼迫着宁安等人。 “五息之内,我要你们给出答案,还请各位考虑一下。” 道尊声音冷漠,似乎又带着几分愠怒,天下道门的魁首此时却是决心和一群武安卫较量到底了。 宁安这一边其实完全没有叫板的可能性,只怕等下道尊出手的时候,场上众人姓名堪忧。 叶钊有些歉意的说道:“对不住了各位,在下之前说的后援其实是在欺骗各位,此时若是再不和兄弟们道个歉只怕没机会了。” 叶钊紧握着手中的剑,这场不成实力正比的干涉,成了叶钊心中最大的愧疚。 顾新杰笑道:“叶兄休要这么说,众位兄弟生同食死同地,我顾某死而无憾。” 此时气氛悲怆沧桑,武安卫面对当世强者毫无惧色,顶住了道尊的威压。 佛主这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众位施主回头是岸吧,不然老衲也只能送各位一程了。” 此时武安卫纷纷握紧刀剑闭口不言,无声胜有声,看来佛主和道尊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道尊和佛主同时向前踏出一步,缓慢的步伐却是宛如一记重锤直接击打在众人丹田气海上面,真气运行滞涩无比,道临境的武者果真有些手段。 此时宁安体内的混元真气却是像被激发了一般,行如流水一般周天运转,抵抗住这源源不断的真气压逼。 “各位,老道士得罪了,天下英雄在此,等下我会给各位备好水陆道场的。” 道尊瞬间疾驰而来意欲直取众人性命,宁安此时已经默运真气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了。 只见一声长啸传来,穿透着北邙山上高林,“老秃驴和牛鼻子给我把你们的爪子放下。” 只见两道刀光袭来,拦住了佛主和道尊的去路,刀光撞上两人升起阵阵烟尘,来者竟然如此强劲,瞬间逼退佛主和道尊两大强者。 “阿弥陀佛敢问来者何人,为何要扰乱大会秩序。” 佛主直接将帽子扣下,准备等下再行施展雷霆手段,却是见了来者后大惊失色。 “来者武安司天字教头安天,不知道各位有何指教。” 一声自我介绍却是让武安卫众人等来了曙光,众人身后的汗此时早已经是浸透了后背,内衬衣衫已经满布汗水。 只见一名身材适中的男子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腰上别着酒葫芦,手上拿着一把刀,满脸的胡茬写满了沧桑。 看台上的江湖武者此时是炸成一团粥,对安天的雷霆一击议论纷纷,也是看不懂接下来的局势变化了。 “竟然是武安司的安天,这下有好戏看了,只是这安天恐怕打不过佛主和道尊联手吧。” “切你懂什么,只要有武安司的人能活着出去,这佛主和道尊就不敢动手,我看胜负在五五之间。” 道尊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安大人啊,安大人不在凉州处理边关事情,怎么有空来管我佛道大会了?” 安天随意的看着四周,眼睛也不直视道尊,笑道:“听说我的人在这看热闹,我是来看看这些不成器的部下,有什么热闹值得他们看了这么久。” 道尊冷笑不止,“只是各位大人在我们这里闹来闹去不给我无为山一个交代吗?” “哈哈哈,交代?我这把刀就是给你的交代,不知道你这牛鼻子意下如何?” 道尊甩了甩袖子,“安大人不要开玩笑,只凭你还不够看。” 安天面色一肃手上的刀指在斜下方,“凭我够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看台上钱老头看着局势已经是不作任何想法,摇头道:“看来佛道两门今天的算计是要落空了。” 童俊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知道这次两派事情落空,自己便不用押宝一家,只要同道盟不散就好。 众多江湖人士各怀心思静观眼前事情转变,却是见三人已然是准备动起手来。 “安大人初入道临境,老衲倒是要恭喜一番,只是安大人妄想以一敌二,恐怕是痴人说梦,出家人不打诳语。” 安天很反感这两边假意惺惺的对话,直接打断道:“好了,若是要动手可要快一些,我的刀等不及了。” 之前在宁安眼中还是吊儿郎当样子的安天,此时一身气势尽显而出,直接面对着佛主和道尊两大高手的冲击。 道尊这边背上道剑出鞘,铮然一声令天地变色,剑气驱影直逼安天教头。另一边佛主佛功运起,也是结印而起,一掌袭来。 只见安天手中的刀横在胸前,在宁安眼里似乎已经是看见一把绝世神刀站在原地,一刀劈出撞在道尊的道剑上面,又是打向佛主身上。 此时北邙山上一阵剧烈的震动,惊起阵阵飞鸟,看台上面一片散碎的木屑,就连搭建好的观礼台也是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两位就这点水平吗,我看还得加强啊。”安天一句轻描淡写的评价却是让场上无为山和释迦海的弟子忿忿不平,只是对于道临境的武者也是无可奈何。 三人初次交战似乎是安天这边初占上风,隐隐压制住了两名佛门和道门的强者。 正当道尊和佛主再次起身攻来的时候,一股精纯的真气挡在他们面前,轻飘飘的将他们打退回去。 “老夫许久不出来,各位这是忘了老夫吗?” 来者一道真气就是打退了佛主和道尊,此人身份呼之欲出。 只见道尊脸色剧变喃喃自语道:“你竟然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说完之后便是一声叹息,只见一名黑色玄纹衣袍的男子站在中间,风度翩翩,正是秦常明。 “秦帅好风度啊,这一场小小的集会却是吸引来武安司这么多大人物,老衲愧疚。” 秦常明笑道:“老夫刚刚出关,听一名不成器的老家伙提到这里,一时兴起来看一看,好叫天下英雄知道,我秦常明还活着。” 一声下去满座寂静,秦常明对于众多江湖武者来讲实在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山峰。 佛主此时还能笑的出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敢问秦殿帅如今是何境界啊。” “老夫天人合一境。” 这一刻宁安似乎能感受到所有人呼吸的停止,连风声都消失了,只有一句天人在脑海中回响。 第三十三章 终止 秦常明的一句话镇住了在场所有人,连开口问话的佛主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天人境已然是整座江湖的最顶点了,即便是当年叱咤风云数十载的拓拔宏也只是如此。 “秦帅功参造化,登临绝顶,老衲自愧不如,只怕这天下第一的位置终于有人坐上去了。” 秦常明笑道:“佛主说笑了,老夫不求这天下第一的位置,只是不想整座江湖动荡,不知道佛主可懂我的意思。” 佛主微微点头,“善哉,秦帅悲天悯人,老衲佩服至极,江湖中有我同道盟立足,便肯定会给秦帅一个交代的。” 此时佛主已然是放弃了所有念想,秦常明看似不动声色,实则一直在用威压逼迫佛主和道尊两人,下一刻只怕两人也扛不住了。 秦常明大笑不止,拱手道:“如此便只能够祝我们合作愉快了,有些心思最好还是收起来吧,武安司秦常明恭候各位。” 只听见佛主无奈一叹,“阿弥陀佛,各位江湖同道今日变故颇多,是老衲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同道多多担待。” 道尊也是打了个稽首:“老道我也对不住各位了,还请日后去无为山时候,容老道士扫榻相迎。” 此时众位武者也没空管什么招待周不周的了,纷纷起身告辞,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秦常明此时也是吩咐着身后的安天:“别愣着了,看一下身后的人,此战我武安卫伤亡情况怎么样?” 叶钊上前行礼道:“禀秦帅,武安卫共二十三人来此,死亡三人,余者均有轻伤。” 秦常明听了之后一时没有反应,过了半刻后才悠悠吐出一句:“好生安葬了三人,送到武安祠里面吧,这次表现很不错。” 安天则是单膝拜倒在地:“都是属下来迟,才导致这三名武安卫的身亡,作为教头愿受责罚。” 秦常明摇头道:“与你无关,终究是我这些年太过低调了,一群江湖门派也敢拂拭我武安司的缨锋了。” 安天起身后又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摸了一把胡茬,“殿帅可是要我去这同道盟打一场。” 秦常明突然笑了,“做教头的有点正形,这些武安卫就交给你培养几天,务必要有所进步!” 安天此时突然苦着脸道:“殿帅我这刚回来就又要忙了,再说这用刀的还好,其他兵器的我是实在不会啊!” 秦常明笑的颇为奸诈:“嘿嘿,这老夫就不管了,还有万里陪着你呢,我只看结果耍嘴皮子没用。” 说完之后秦常明轻功飞身而起,宛如御风飞行一般,踏空而去离开了北邙山。 安天也是随意把刀一提,声音却是有些伤感低沉,吩咐道:“带着我们的英雄回家。” 武安祠坐落在武安司的深处,旁边便是演武堂,武安祠与演武堂大概是这些武安卫最有荣耀的归属了。 武安祠中放置的全是为了钱武安司献身的武安卫的骨灰,武者不将就什么入土为安,浪迹江湖尘归尘,土归土,即便是在武安司也身处江湖洪流之中。 演武堂则是记录着武安司一些光荣的战绩,宁安今日的表现还不够进入,安天教头的一刀震退双道临倒是还有些许机会。 …… 一壶酒缓缓浇在青苔石砖的地上,三人的骨灰牌位被放置在武安祠里面,众人庄严肃穆的向三名弟兄行礼致敬。 出了武安祠之后,安天也没有第一时间找上他们,放了他们一天的假,任他们随意打发时间。 叶钊拉上宁安和顾新杰三人一同找了个酒馆,借着酒宣泄一下这一战的愤懑。 杯中诉衷肠,酒后长思量。迎着一曲肝肠断,三人伴着落日缓缓走回了武安司。 … 第二日后整齐精神的武安卫又再度站成了一排,收起过多的心绪,坦然面对新的事情。 安天看着站在原地的武安卫,表情已经是吊儿郎当的随意,手上还提着一壶酒,猛的灌了几口打了个酒嗝。 “嗝,你们这些后生啊太不用心了,好在安大爷我心情好,给你们指点指点,有没有人自愿上来试一试,我只用三成功力。” 安天已经是道临境的强者了,前一日的一刀还划在众人脑海之中,即便是三成也是无人能够匹敌的。 此时下面已经有人窃窃私语道:“这安天教头可是实实在在的道临境,三成和我们打我们也没什么胜算啊。” “这倒是真的之前那一刀若是劈在你我身上,只怕是也得交代出去了。” 安天听着下面的人窃窃私语此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道:“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无能鼠辈,当时倒不如被人一剑斩了,也好过在这里丢人现眼。” “武者没了命还有武魂,没了斗志就是废物。” 安天一句话激起了众人心中的火气,此时众人是纷纷请战以求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安天此时却是不再搭理众人,笑道:“如今被敌人一语便要拼命,当真是无能无胆无智的废物。” 安天一语措辞激烈,身上真气全力迸发震得众人退步而去,却见宁安纹丝不动表情自然。 安天看着宁安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功力不错嘛看起来能和感悟境的人交手了。” 安天并不知前几日宁安、丹阳子和元觉和尚三人一同杀掉了一名感悟境的成名高手,也是没费了多少功夫。 宁安缓缓站出来手里提着泠泉,拱手道:“在下宁安,愿与安天教头一战,只为证明我等不是废物。” 安天满不在乎的说道:“行行行随便你,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水平。” 宁安拔出泠泉,一道寒光闪过,宁安恭敬的说了一声:“教头大人小心,我要动手了。” 说完宁安一刀斩出,破锋八式的斩劈刺三式直接施展出来又是加上了十五分筋力,宁安意图一击致胜。 不过安天的三成功力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倒是宁安如此连贯快速的刀招让他眼前一亮,不得不抽出自己的宝刀架开宁安。 两件兵器碰撞出一道火花,倒是宁安的力气如此之大让安天措手不及,险些是脱手了兵器,又是提了半成真气挡住了宁安一击。 宁安此时收了泠泉,拱手道:“大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宁安不及。” 安天却是正了正面色,开口道:“不错,刀法基础扎实,我很满意。” 第三十四章 感悟 安天看着此时气势上升的众人倒是颇为满意了许多,点头道:“恩不错,此时倒是可以称的上是威武之师了。”。 不过转瞬安天又是挖着鼻孔满不在乎的道:“只不过实力欠缺了许多,尤其是这精气神上面,虚浮勉强犹豫,这三者夹杂在一起,只怕九山境就是你们的尽头了。” 此话说出来后场上众人大骇,只怕不止宁安一人卡在最后的三座大山上面,听了安天这么一说武安卫脸色均是一白。 宁安思索着安天话中深意,“虚浮勉强犹豫,只怕是对应着精气神三个境界,这是在说我的武道吗?” 安天又是一语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好了别想了,练刀的站左边,练剑的站右边,其他兵器的站在中间。” 武安卫之中大多是持刀剑,很少有一些其他兵器,毕竟提着长枪长刀什么的也不方便追踪敌人,中间这些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韩建武手持马槊站在中间身后就只剩下拿着两柄短锤的王猛和用奇门兵器的周成道。 安天看着他们三个人,语气随意的喊道:“就你们三个人啊,把武功招式施展一番,我来给你们指点一下。” 道临境高手指点的机会可是不多,三人此时笑的非常开心,众人也是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韩建武手持马槊走上前来,恭敬的鞠躬行礼,礼毕后横槊在前,气势陡然一变。 只见韩建武马槊挥舞,双臂来回交替一杆马槊施展的是信手拈来一般,自信又熟稔,呼呼风声不断传来,场上一片叫好之声。 只见安天教头这边,手上持着酒葫芦看着韩建武的马槊招式,却是摇头不语,猛灌了一口酒,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酒水直喷韩建武处。 只见韩建武依旧是挥使着马槊,身上却满是安天吐出来的酒水。 安天开口道:“行了停手吧,看看自己的身上。” 韩建武拱手道:“还请教头大人明示,为何将酒水吐在韩某身上。” 安天也不墨迹也不留任何情面,直接指出来韩建武的不足:“你这马槊的招式还算精妙,只是要记住一寸长一寸强,什么时候你这马槊挥舞的水泼不进,什么时候你就已经大成了,下一个吧。” 下一个上来的是王猛,王猛手上拿的是两柄鎏金倭瓜短锤,全靠着两柄灵活却又不失威力的小锤,只见王猛摆了个动作,直接开始了演示。 不同于大锤的雷霆一击,短锤既可以当做手上兵器,又可以变成杀人的暗器,王猛手上两把小锤来回翻飞,甚是好看。 安天看了一阵后,直接手中的刀划过两边的地面,夹杂着诸多落叶飞了出去。 落叶此时宛如刺客的暗器一般,直射王猛,王猛手中金锤来回点在落叶上面,倒是勉强挡住了这些落叶。 “你若是出锤能像这落叶般随意且有目的,那么你的锤法还能更近一步,记得把锤子弄成黑的,金晃晃的夜里怎么拿出去。” 被安天这么一说王猛这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嘿嘿的笑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天。 安天却是不耐烦的说道:“下去下去下去,看的老子一身鸡皮疙瘩,怎么招了你这个憨货。” 在众人的一阵哄笑声中王猛走了下去,走下去的时候依旧是不解的挠了挠头。 最后上来的是周成道,周成道算是在武安卫中比较古怪的了,师门号称是鬼谷子传承下来的鬼谷派,专门擅长奇门兵器,背后的千机匣里面倒是装着许多兵器。 周成道手上拿着的只是一把扇子,不过这扇子却是周成道的拿手宝贝。 这扇子里面既有暗器又有兵刃,只见周成道反手握住扇子轻按了一下扇柄装饰的玉石,只见这扇子上面竖起一道兵刃,变成了一柄短匕。 又见周成道手腕一翻,直接抖成了一柄扇子,扇子抖手甩出,甩出了诸多暗器飞刀。 周成道再一转身,又是把这扇子变成了一柄圆盾。 安天思索了一阵之后,似乎是想到了周成道的练法,大声喊道:“你小子停一停,你这扇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周成道恭敬行礼道:“正是在下师门传承,可以改成各种东西,只不过属下喜欢这扇子,才做成这模样。” 安天却是不吝夸赞道:“倒是不错,回去把你的兵刃去了,换成木制的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威力就没了。” 安天大笑道:“就是要没有伤害才好,既然如此你陪着这两人一起练好了,你负责使出暗器其他两个人就负责防守和进攻,下去练吧。” 安天三言两语的打发了三人,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有他们自己领悟到如何对敌进攻,才能够有所突破。 剩下武安卫则是眼巴巴看着安天,希望安天也给他们指点指点,剩下的武安卫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准备上台来了。 安天看着剩下的武安卫对着自己眼冒绿光,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不要一直盯着我。” 只见众武安卫齐声行礼道:“还请教头多多指点,属下感激不尽。” 安天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行了行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指点你们,学剑的在这等着你们诸葛教头,学刀的跟我去练武场。” 安天带着一群人来到了练武场上,此时校场上早已经准备好了诸多木头人,每一个都被固定在了一个地方。 安天指着这些木人道:“你们每人一个木头人,今天的目标就是劈砍木人三千次,开始吧。” 这话一出众人是纷纷嚎叫,三千次的劈砍只怕是自己明日的手估计都会颤抖起来。 安天此时笑道:“让你们刚才盯着我看,我实话告诉你们,坚持下来的人以后再遇见北邙山的那些蒙面人,一刀下去就是一条人命,给我练。” 宁安对此倒是不抵触,之前父亲教他练刀的时候,也是只有八招,开始每个各练了一个月,每天没有定数,之后边上一天一千三千五千的往上涨,再后来宁安也不知道自己一天能砍出多少刀了。 不过安天对于宁安似乎另有安排,“宁安就不必去练了,随我来吧,有更痛苦的东西等着你。” 第三十五章 契机 宁安一路跟随着安天的脚步,安天走走停停的,不时还灌一口酒,只不过一直没有搭理宁安。 宁安也并不心急,索性跟在后面,心中暗自思索着精气神三境的破境方法。 走了一刻后安天待着宁安来到了一处木屋外面,木屋建造的似乎有些仓促,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狭小的门。 安天指着木屋对宁安说道:“这是我当年修炼刀法的时候所待过的暗室,请江湖有名的机关偃师来此改造而成的,你就在这里修炼吧,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宁安恭敬的行礼道:“多谢大人赐教,只是在下还想知道所谓的精气神三境的破境契机究竟在哪里。” 安天思索片刻后悠悠开口道:“精气神三境已经是超脱了武者对于身体的淬炼,更多的是武道心境的体会,还是这一句话虚浮勉强犹豫,三者还在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感悟到武道。” 宁安点头道:“多谢大人指点,宁安进去仔细体会便是。” 安天又是嘱咐道:“记住一点,武道感悟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体会,切莫拘泥于我说的话,等你不加思索就可以选择清楚的时候,你就懂了。” 宁安手提着泠泉缓缓打开这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安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间密室里面没有任何光亮,而且会时不时的有东西打向你,如何防住这些东西是你要思考的。” 宁安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走进了这间密室,只听木门吱呀一声合住了,宁安的视线里面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 另一边叶钊等人站着等了许久,终于是等来了诸葛万里,许久不见的神剑又是被诸葛万里提在手上。 见诸葛万里气势如虹,手里提着神剑即便是向众人走去,叶钊等人见平日气度和蔼的诸葛万里,此时宛如当世剑仙,比之前的道尊气势更胜一筹。 诸葛万里站定后,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剑者,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气势感染着叶钊等人也不由得跟着喊了一句:“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诸葛万里手中提着的就是伴随着自己许久的神剑朝峰,也是朝剑峰掌门才有的信物,只不过如今朝剑峰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叶钊和顾新杰都是练剑的,两人在人群中已经是窃窃私语起来了。 顾新杰看着诸葛万里,之前从未觉得这名断臂的地字教头有多厉害,此时却是发觉到了诸葛万里的不凡之处。 “我说叶兄,比起那个什么道尊,咱们这位诸葛大人倒更像是一代剑仙啊。” 叶钊轻声道:“你懂什么,诸葛大人可从朝剑峰出来的,若不是诸葛大人在大安山里面硬是拼死了天尊岳羽,只怕唐氏三仙早就没了。” “什么诸葛大人竟然如此强劲,之前倒是有些低估了诸葛大人的实力。” 又见诸葛万里左手抬起,神剑在左手中稍微有些生疏,但完全挡不住剑意肆意挥出。 只见场上武安卫众人手中的剑隐隐发出蜂鸣声,剑身快速震动,意欲脱手而出。 再看诸葛万里这边真气运起,久违的“万剑朝峰”剑招再度施展出来,剑气宛如一道道真的宝剑一般,汇聚而来却又是四散而出。 这一招却是惊的武安卫们纷纷把剑抵御,仿佛真的有一柄飞剑袭来一般。 当众人放下手中的剑时,诸葛万里早已经负剑而立,眺望着远处。 只听诸葛万里开口道:“尔等对于剑意的理解现在可有收获。” 众人也算是剑道高手,面对诸葛万里施展的一剑之后,对于这虚无缥缈的剑意一说倒也是有了点体会。 此时场上一片寂静,说不准其中就能再度出现一些剑道天才。 且说安天教头带走了宁安之后,剩下的这些武安卫纷纷开始了劈砍木人的训练。 起初众人对于安天的方法还不甚理解,甚至觉得这劈砍之术早已经学会,还等着安天指点他们更厉害的绝招呢。 眼下劈砍过木头后发现,有些人的刀法基础过于虚浮,根本就没有宁安那般扎实,只得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砍木头。 宁安这边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声音,却是听见一阵风声袭来,刚要提刀挡住,却是差了一步,被一道木桩打中。 只听见砰的一声,又是一道木桩打中了宁安,宁安本身已经很努力的在听清楚着风声,却是偏偏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宁安此时脑中极速转动着,如果不化解眼前的尴尬局面,只怕是永远也找不到破境的机会。 此时宁安脑海中又是想起了:“抛下虚浮勉强犹豫,我便能感悟到破境的契机。” 想到此处宁安算是知道这里的用处了,没了眼睛一切随心,所以用耳朵判断位置只是小道而已。 宁安试着关闭六识,体内真气缓缓运行,精神逐渐开始集中起来,又是一道木桩来袭,宁安随便出了一刀挥了出去。 却见这一刀已经是有了些许成效,宁安勉强捕捉到了一点木桩的痕迹,此时倒是勉强知晓了安天的同意。 宁安在里面不知道呆了多久,只不过一直在被木桩打来打去,过得实在是辛苦。 又是一道木桩来袭,宁安动作一滞,脑海中似乎浮现出来整个密室的机关布置和木桩来袭的痕迹。 宁安闪身躲过了这一道木桩的袭击,又是一刀砍碎了木桩,宁安心中万分欣喜。 紧接着便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此时的宁安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即便是自己随手一刀,也能够找到木桩的位置,极其神异。 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自动打开,柔和的月光照射进密室之内,宁安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提着泠泉走出来的宁安开着门外斜倚在树边的安天,笑道:“多谢大人指点,如今宁安已经是找到方法了。” 安天看着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宁安,此时的宁安一身真气还没有散尽,倒是给人一种刀锋出鞘的感觉,锋利无比。 安天喝了一大口酒,摇头道:“我并没有什么作用,你仔细感觉一下你现在的气势。” 宁安闭起双眼缓缓感受着身上精气神的状态,却是发觉自身凝实精神饱满。 宁安睁开双眼笑道:“如此宁安懂了。” 第三十六章 日月星辰 月低悬星朗朗,京城之中也能看见如此难得的,宁安突破后的喜悦有几分写在了脸上。 安天此时思索着一些事情,不时灌了几口给自己,双手抱在头后面,抬头看着满天繁星。 此时的宁安丝毫没有看见安天的变化,依旧是自顾自的沉浸在突破后的喜悦,已经接下来的道路。 不过宁安的思绪被安天一句话打断了, “喂小子,我看你还不错,我这里有本刀法你要不要学一学。” 面对安天突然起来的问题,宁安似乎是有些疑惑和犹豫,“大人何故这么问,这刀法宁安不便轻受。” 安天也是解释了起来,开口道:“这本刀法是师门遗物,师父临终前要我传给有缘人,现在觉得你还挺适合的。” 宁安谦逊一礼道:“多谢教头大人厚爱,只是不知道在下何德何能受大人赏识,愧不敢当。” 安天则是摇摇头道:“别给我整这么多没用的,刚才带你去的地方便是测试你是否能修炼这本刀法,现在看来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 宁安在房间里看着这本被安天随手丢过来的刀法,脸上带着几分庄严肃穆的神情,毕竟是安天教头传授的刀法,宁安对此也是很尊重的。 这本刀法名为《日月星辰》,共分为三部刀法,《日贯苍穹》、《皓月当空》以及《斗转星移》均是招式神奇的刀法。 宁安仔细研读着第一卷刀法《日贯苍穹》,其刀意取自日出东方长驱烟云的气势之中,刀法大开大合,生猛刚强。 宁安心中仔细回想着安天的话:“这本刀法你若是全部学会了,感悟境也就不在话下了。” 初次学习这三卷刀法宁安的内心就被极大的震撼住了,宁安仔细体悟着三卷刀法的不同之处,借着体内的后天混元真气缓缓运行功法。 第二天清晨宁安手中摆着刀架,目视东方,身体摆成个马步的架势,看起来颇有一丝神韵。 只见火红的日头犹如一团烈火轰然烧起,烫红了整个天边,又是如鲤跃龙门出水一刻,跃出了东方。 宁安刀式一变,手握泠泉竖刀在前,又是换了一个架势。 此时的宁安缓缓闭紧双眼沉浸在周身真气流动的感受之中,完全忘却了时辰。 等到日头完全露出的时候,宁安倏然睁开双眼,手上的泠泉划出破空声音,宁安一刀斩向前方。 真气运足加之宁安此时的气势如虹,真如这大日突破暗夜的束缚一般,打出了一道完美的刀气。 宁安一刀震天宇冲霄汉,却不见宁安停住势头,借着这股新生的真气和力量,再度挥舞出一道猛烈的刀气,只见宁安身前数丈开外的杨树被宁安四散的真气震断了许多树枝。 宁安此时却是借着更强的刀势不断挥出更多的刀气,体内雄厚的后天混元真气也是给了宁安施展的机会,宁安一连挥出六道刀气,这这六道刀气当真是有一种日贯苍穹的感觉,周围四散的真气也带着不小的杀伤力。 这一《日贯苍穹》要的就是冲破一切的刚猛路数,刀法的气势能够无限次数的叠加,宁安初次学习挥使出六道刀气后才力竭,也算是极具天赋的了。 宁安缓缓收刀后结束了日刀的修炼,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 “不错不错,第一次修炼就能练到第六刀,如此一来证明我的眼光还不差。” 说话的正是安天教头,安天在后面看了半天,对于宁安在刀法上的天赋也是十分震惊。 宁安笑着拱手道:“多谢教头教诲,宁安感激不尽,还请安天大人指点一下。” 安天此时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润,宁安也不曾仔细观察到,只见安天摸着脑袋哈哈的笑着道:“我当初第一次练的时候一次挥出九道刀气,你也算是天才了,接着练就行了。” 宁安听了之后心中稍微有些失落,不过依旧笑道:“倒是教头天资过人,宁安惭愧。” 此时的安天早已经脸红的不成样子转身离开了。 “师父真的是大骗子,明明当年说我这三刀足以震惊武林,如今窜出来这小子,羞煞我也。” 宁安这边练的如火如荼,另一边昨天砍了三千下的武安卫们此刻是揉着肩膀,叫苦不迭。 “哎呦,老王你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啊?” “唉别提了,我这两个胳膊都已经废了,要不是昨晚还准备看药浴和药膏,恐怕是不行了。” 练刀的武安卫这边对此是议论纷纷,又听说叶钊他们昨天有幸见识了诸葛大人精妙的剑招,略有顿悟更是羡慕的不得了。 今日一见到安天便是开始诉苦起来。 “大人,能不能告诉我们何时才能结束这练习啊。” 安天刚被宁安刺激了一下,此时正在这郁闷之中,听了一群武安卫不成器的话语,也是不由得怒意丛生。 “都给我抓紧时间练起来,今天依旧是三千下,不结束不许吃饭。” 听了安天的话之后,武安卫又是抱怨纷纷,“昨日诸葛大人还展示了一下剑招的精妙,我等刀客只怕是无缘见到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却是被安天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面,只见安天缓缓走进场中,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安天声音有些冷淡:“听说尔等想见识一下刀法的精髓,那么很好,我今天就展现给你们看一看。” 只见安天真气震起,震开了周围的尘土,安天手中刀锋微微一动,一道刀气打出劈碎了面前诸多木人,一道刀气结束后借着这股气势安天再度挥起一刀,又是震碎了一片木人。 安天刀法精湛,刀锋所掠过的的木人,均是一刀斩断不留下任何毛刺。 只见安天刀光划过的地方都是整齐光滑的切面,此时这些武安卫方才是服气。 只见武安卫个个呆若木鸡,看着安天的刀法后闭口不语。 安天此时大声喝道:“如此尔等可是知晓了刀法的厉害?还不给我加快动作。” 此时这些人不再抱怨,老老实实的开始刀法基础的训练。 第三十七章 秋祭 夏风阵阵吹拂过去,转瞬间便吹到了秋季,处暑时分天气逐渐转凉,可是在这京城里面还留有几分秋老虎的威力。 早晚间已经有了几分凉意,好在不是那么明显,这半年宁安东奔西跑倒是没少折腾,眼下已经是过来夏天来到了秋天。 此时朝堂上面众人正在因为贞佑皇帝元承宝的一道诏书而争论不休。 各部官员纷纷发表意见,对此赞同的也有,不同意的也有,两边在这议政的大殿上面是各抒己见,互不相让。 原来今年立秋之后便是这贞佑帝即位二十年,皇帝元承宝打算亲自出京,去往北面稷坛之中祈求丰收和来年的风调雨顺。 只不过此举颇有些违反了礼数和礼法,按照大乾的礼乐制度,社稷的祭祀均是春天开展,这秋天出去倒也不是问题,只是这贞佑帝一时兴起,又是准备来一场秋猎会武。 礼部尚书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礼部对此也还算是支持一些,而户部和工部对此反对之意倒是颇多。 只见户部尚书出列奏请道:“启奏陛下,臣请求皇上收回成命,眼下国库空虚,私帑不足,若是贸然动作只怕会伤及根本。” 此时的贞佑帝似乎有些不满,冷哼一声道:“朕乃一国之主,朝令夕改只怕是有违这金口玉言。” 户部尚书忙是劝慰道:“陛下为了推崇节俭而取消这次祭祀,是为遏制这铺张奢靡之风气,算不得朝令夕改。” 此时的贞佑帝拍着桌子大怒,“爱卿这是在斥责寡人奢靡无度,不考虑百姓民生吗?” 户部尚书稍微有些色荏,跪倒在地:“臣不敢,只是眼下国库空虚还请陛下多多考量。” 贞佑帝思索片刻后开口道:“卿家起身吧,此事从我私帑中出吧,如此还有哪位卿家有意见。” 只听见众人纷纷拂袖行礼,“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之后贞佑帝似乎有些疲惫,从司礼监太监手里接过一剂配置好的药丸,吩咐着旁边的小太监。 “速去把赵王给我宣进宫来,寡人有些累了休息一会。” 赵王此时是匆匆而来,看着榻上刚刚醒来的皇兄,跪地行礼道:“臣弟拜见皇兄,不知召臣弟前来所为何事。” 贞佑帝缓缓开口道:“还是这祭祀秋猎的事情,等下你和仲贤去取一下私帑的银子。” 赵王此时恭敬的回答道:“若是此事臣弟自当办好,这私帑是皇兄的私库,臣弟知晓皇兄节俭,倒不如臣弟来出银子,也算是对皇兄的贺礼。” 贞佑帝摇头道:“不可,这私帑也算是半个国库了,怎可让你贸然出资,花费巨大不说也会被外朝臣子盯上。” 赵王突然跪在地上,“皇兄如此说岂不是把臣弟当做外人,母后自臣弟小时便不在了,臣弟眼中皇兄便是最亲近的人了。” 贞佑帝听了只好点头道:“难得吾弟有心,朕也不好推辞,大小事宜皆有你安排,朕放心的很。” 赵王此时方才笑着说道:“臣弟多谢皇兄恩典。” 很快秋祀稷坛和秋猎会武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上下,武安司也是在第二日早晨就接到了圣旨。 “武安司身受皇恩,今经赵王举荐,令武安司负责朕出行稷坛及秋狩护卫,与御林军同列护卫,钦此。” 宣旨太监说完之后将圣旨交给了诸葛万里便匆匆离开了,听见这消息的武安卫们倒是有些兴奋。 顾新杰拉着叶钊、宁安,激动的说道:“叶兄宁兄,快看这圣旨,我们这次和御林军同列,也就是说我们能看见皇上了!” 叶钊满不在乎的看着兴奋的顾新杰,摇头道:“这有什么兴奋的,我看啊这事没那么轻松,指不定赵王又给我们找事呢。” 顾新杰听了叶钊这么说也觉得有些道理,此时的兴奋劲到倒是过去了许多。 宁安拍了拍顾新杰的肩膀,安慰的说道:“不过顾兄不必担心,赵王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会在皇上面前有所动作,我们这一次说不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武安司内,秦常明也是看见了诸葛万里拿来的圣旨,秦常明也是拿着圣旨仔细端详。 “此事倒是一个好事,若是没什么太多变故,对我们武安司有百利无一害。” 安天抱着刀笑道:“就怕这赵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秦常明放下圣旨,看着诸葛万里和安天,轻吐了一口气:“呼,圣旨已经接了,究竟赵王能有几分本事和什么手段,我们也只能拭目以待了。” 诸葛万里点头回应道:“如此我等再加强一下武安卫的训练,想必在秋祀稷坛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常明又是问道:“不知道这些武安卫你们训练的如何了。” 安天满不在乎的说道:“若说以一当十有些夸张,只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了。” “如此便好,只是这次我们马虎不得,我无法出武安司只能是你们两个护卫其中了。” 诸葛万里和安天同时拱手道:“还请殿帅放心。” 秦常明起身向门外走去,临走还留下了一句话:“我自然放心你们,只是安天还要更加谨慎一些,小心赵王的小动作。” 另一边整座京城都因为这场秋祀和围猎都变得沸腾起来,大家讨论的话题都是关于这次祭祀的事情。 “好久没见到皇上有如此兴致出来祭祀了,看起来今年京城倒是比往年热闹许多啊。”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这次秋祀稷坛可是邀请了文武百官一同前去,就连各家的家眷也都要去不少呢。” “嚯这可真是个大动静,只怕这内城的老爷府要空了啊。” “不仅如此,听说各郡也都会派人前来,各国在大理寺的使节也都会到场,这声势可是不小。” 京城里面有一点风吹草动瞒不过的便是常年待在这京城里面百姓,对于秋猎什么的大家见的倒也是司空见惯。 不过此时酒馆内一位戴着斗笠的武者对此消息却是提起了几分兴趣。 第三十八章 紧锣密鼓 秋祀稷坛大典在赵王的精心安排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只见京城向南的大道上面悬挂起来了灯笼,又有工部的人不停的加快进度修整大路。 秋祀于立秋之日举行,届时贞佑帝将从这皇宫里面出发,从南门绕行到北边的稷坛处,一是表示对后稷的尊重,二也是为了展示大乾的盛事景象。 武安司这边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召回了游离在外的武安卫,加上京中的二十几人,共有四十人待在京城里面。 这几日诸葛万里和安天又是加强了几分对武安卫的训练,如今的武安卫比起佛道论法时候已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入夜后宁安侍立在练武场上,手中的刀来回挥舞,刀光划过夜空中,宛如星光闪耀瞬息又消失不见,只见宁安的刀越来越快,黑夜中像是亮起了明星点点。 收刀入鞘,宁安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赶在秋祀大典开始前将这《日月星辰》刀法练的有所小成。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眼下却是既要祭祀又要会武倒是让整个大乾的中枢机构忙的不可开交。 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运载着诸多从江南赶来的游人,偃师楼设计的机关楼船一日可行百里,也算是方便了南北来往沟通。 祭祀一事自然有钦天监和礼部共同商议和设计,而护卫方面却是交给了御林军和武安司。 御林军是大乾皇帝的私军,可以称得上是大乾最为精锐的一只军队了,从大乾建国起就存在着,许多将士都以成为御林军一员为目标,只是眼下武安司与他们站在一起却是显得格格不入。 此时御林军殿帅李晚荣正坐在营帐内与四名统领商量着如何安排当日的护卫。 只听见二统领赵席军颇为不解的开口问道:“殿帅大人,属下现今仍有一事不明?” 李晚荣看着自己多年的老部下,用脚趾想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有哪里不服气啊?” 赵席军喘着粗气,哼着说了出来:“末将只是在想,武安司一介江湖武者待到地方,何德何能与我们御林军同列,还要让他们得受天恩。” 李晚荣笑了一声,抚须叹道:“哎呀,此事本帅也是不明白,赵王他推荐了这么一群人和我们同列,意欲何为呢?” 听了李晚荣这么一说,赵席军连忙单膝跪倒在地:“恳请殿帅面见圣上,请圣上收回成命,我御林军完全可以保护好圣上周全。” 李晚荣听了之后却是登时色变,怒吼一声道:“荒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端妄议朝政岂是御林军所为?” 其余三名统领忙是跪倒在地,“我等一时糊涂,还请殿帅息怒。” “行了,起来吧,记住我们是御林军,争着抢着去和土狗夺食的事情少干,等到会武的时候一切自然见分晓了。” 赵席军忙是点头道:“殿帅所言甚是,席军一时糊涂冲昏了头脑,只是会武的时候武安司也会参加吗?” 李晚荣眯着双眼手轻敲着案几:“参不参加可就由不得他们了,赵王这是把他们放在火上烤,烤的不好可就是要扔掉了。” 赵席军似乎是听懂了点了点头,笑着拱手道:“只等那秋猎会武的时候,我们御林军定要他们好看。” 武安司这边倒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外面带来的压力,秦常明破境后俨然被传为武林第一人,武安司也成功超越了同道盟,被听雨楼排为江湖第一大势力。 李晚荣说的倒是没错,和御林军比起来武安司倒像是一群刀口上舔血的江湖武人,只不过是披着官袍的罢了。 对于秋祀这边江湖和民间倒是关注的不多,大多数还是想知道这秋猎会武的事情。 大乾好秋猎,每逢秋猎后必有会武助兴,到场之人不论高低贵贱一律可以参与比试,胜者倒是可以获得不菲的赏赐。 不过赏赐倒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识,这样仕途一路畅通,才是众人追求。 因此也难怪这御林军对于武安司被横插进来有所不满了,本来是一家独大,如今却是要分宠出去,叫这些平日里傲慢惯了的御林军如何能接受。 不说御林军,就是京城其他的军队对此事也是颇为不满,天子六军除了御林还有虎贲、凤翔、玄武、龙图、天锋五军,虽然这五军不怎么出现,但是对于武安司已经是嫉恨上了。 安天突然打了一声喷嚏,吓得众人猛的停下了操练。 “干什么干什么,还不给我好好的操练起来,等到了秋猎会武的时候,老子还指望你们给我长脸呢。” 安天最近操练的一群武安卫痛不欲生,每天都是在一片哀嚎声中结束了训练。 安天一边看着武安卫的操练一边点头道:“恩,玉不琢,不成器。老子倒是有几分武道宗师的感觉了。” 另外一边宁安倒是没参与这次训练,安天安排他去好好修炼刀法,此时宁安颇为无趣找到了一家酒馆,自酌起来。 酒馆内人倒是不多,宁安挑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吩咐好小二酒菜尽快之后宁安便静坐在这里不动了。 酒菜上的倒也快,只听见小二这一声“来喽客官您的酒菜请慢用。” 宁安轻拿起筷子,倒上了酒之后正准备小酌一杯,却是后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如果我是你,闻到了我就不会想喝下去。” 宁安听着后面的声音,自嘲一笑缓缓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便要喝进嘴里。 一道银针射来直接洞穿了宁安的酒杯,只见杯中酒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显然毒性不浅。 “都说了不要喝,怎么要寻思吗?” 声音再度传来,宁安也没有回头观望,静坐在凳子上摇头道:“非也非也,只不过在下想知道是谁这么想害宁某,寻死倒不至于。” 只听见这小二此时是换了副模样,恶狠狠的喊道:“哪里来的小子竟然敢坏了大爷们的好事,弟兄们给我上。” 只见这屋子里面三三两两的宾客突然暴起,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直奔宁安和身后戴着斗笠的人。 宁安颇为可惜的看了一眼壶里面的酒,叹息道:“如此好酒,可惜可惜。” 转瞬间只见宁安刀光亮起,星星点点般的刀光散去,宁安周围三尺的敌人都是没了性命。 第三十九章 血雨京城 众人止于宁安三尺之外,只见泠泉刀锋上面还残留着一点血迹,血滴在地上,啪嗒一声,整个酒馆瞬间异常静谧。 宁安看着泠泉上的血迹冷笑一声:“各位盯了宁某许久了,可惜这刀了沾染了杂碎的血。” 此时这店家掌柜早已经拿起一杆长枪,看着宁安的刀锋有些犹豫,迟疑道:“先看看这坏事的人什么来历,再来解决他。” 众人纷纷应和,直冲向这名带着斗笠的神秘人,只见这人手臂一抬手指抖动甩出数道银针,银针宛如一张张催命符,精准没入这些人的脖子里面。 只见众人捂着脖子痛苦不堪,原本好好的几个人,此时脖子用红变青,最后变成紫黑色,口吐白沫而死。 此时这掌柜的知道眼前两人只怕都不好惹,咽了一口唾沫,挥刀向前。 宁安冷眼看着这肥胖的掌柜逼近,却见这人挥出一道刀气后,转身扔出一阵迷烟,逃窜出去。 宁安并不急着追击这人,从腰间拿出自己的酒葫芦,打开后往嘴里灌了几口。 只听见这戴着斗笠的神秘人调笑道:“许久不见宁大侠,如今却是在这酒馆里面见到宁大侠了啊!” 宁安轻笑一声:“许久不见,只是不知道你来此做什么,不怕我抓你回去?” 神秘人斗笠一摘这是曾经的灵侍冥婴,只见冥婴一身紫色长裙,束腰挽了个花结,此时的她与曾经宛如幽灵的二号灵侍已经完全不同了。 “为何还带着斗笠,在这京城里面不显得突兀吗?” 冥婴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我怕露出来这真实面貌之后,某些人怕是按捺不住自己,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冥婴起身后一整个脸凑到宁安脸前,闪动着眼睛和睫毛,笑的倒是有几分魅惑。 只不过宁安丝毫没有反应,宛如武安卫劈砍的木人一般,“这个么冥婴姑娘多虑了,此次来京城找在下何事?” 冥婴听了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我来找你?宁大侠是觉得自己貌若潘安,还是觉得自己武功盖世啊?” 宁安被冥婴调笑后也不为所动,依旧是语气平淡的说道:“既然如此,宁安告辞了,冥婴姑娘还是小心一点,毕竟京城不比大安山。” 说完宁安竟是起身欲走,收起泠泉后率先一步准备踏出酒馆。 冥婴此时倒是被宁安这举动气个够呛,“你!你站住!” 宁安回身问道:“冥婴姑娘若是有事还请说来,无事我要回去了。” 冥婴此时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按住了宁安的胳膊:“你想走啊,我偏不让你走,本姑娘想留下来的还没有留不下的呢。” 宁安摸了摸鼻子:“既然如此宁某便是做这第一个人吧。” 没等宁安迈出去一步只觉得手臂微微发麻,只见一根银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扎在了宁安手臂上。 宁安忙是运起真气挡住这股毒素的蔓延,却是这条手臂越来越麻只怕是一时半会清理不掉了。 只听见冥婴笑的特别开心:“你现在给我走啊,看你怎么逃的出我的手掌心,好了这回可以陪我多呆一会儿了吧。” “这位姑娘,不如我来陪你多呆一会儿吧。” 没等宁安回话却见一人手打着油纸伞,身着一身白袍踏步进来。 冥婴此时心知不好,暗自警惕了几分,手中捏着三根银针看着这名男子。 这男子长得倒还是周正,严重带着一丝阴柔的气息,胡须也不明显脸色发白,给人一种阴柔的美感。 冥婴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嘻嘻,那好呀只是你要怎么陪我呢?” 这男子轻笑一声,声音格外阴柔:“姑娘说怎么陪你,在下定当奉陪到底。” “嘻嘻那好呢,要不要替我去黄泉看一看?” 男子摇了摇头开口道:“姑娘说笑了,去黄泉这种事情你看他怎么样。” 男子手中的油纸伞指向宁安,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神色,说完话还舔了舔嘴唇。 宁安此时体内的后天混元真气疯狂运转,企图逼出这些毒素,不过冥婴扎过来的毒素却是异常顽强,心知冥婴在拖延时间,宁安也不得不加快速度。 等不到冥婴的回话,男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只见手中的油纸伞一翻转直接点向宁安的额头。 冥婴当机立断一掌将宁安拍向身后,转身架起两掌挡住了男子第一波攻势。 只见这神秘男子一脚踢在冥婴的肚子上面,冥婴倒飞出去,好在在空中稳住了身形跳了起来,稳稳的落在地上。 只不过这一脚力度之大,冥婴身体也是承受不住,此时内伤暗疾一并发作。 再见这男子又是手持这油纸伞迎面而来,给了冥婴极大的压力,冥婴瞬间甩出了数枚幽冥针,却见这人一把撑开了油纸伞。 只见原本脆弱易碎的油纸伞再男子手里宛如金刚手中的法宝,挡住了冥婴的幽冥攒射,也不见伞上面有什么痕迹。 男子登时上前与冥婴近战对攻,冥婴一身功夫尽是被这男子克制的死死的,男子掌风毫不留情,一掌打在冥婴的身上,只见冥婴倒飞出去吐血不止。 “这位少侠再不起身的话,你的小美人儿就要香消玉殒了。” 只见这男子阴柔邪魅一笑,手下毫不留情,一记杀招直奔冥婴天灵盖。 宁安此时救人心切也顾不得许多了,强行排除毒素吐出一口淤血,起身迎面而来。 宁安手中泠泉在握,刀锋直奔男子而去,却见这男子又是笑了一下,原本以为打在冥婴身上的杀招却是变向直奔宁安而来。 宁安真气提不起来,这一刀力度稍微不足,直接被打飞出去。 “就这点水平吗?也不知道让我来有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人呢?” 宁安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缓缓的将真气运起,后天混元真气修复着刚才受损的经脉,这也支持着宁安再度起身。 啪嗒啪嗒的声音急促传来,此时外面却是下起了一场秋雨,雨势来的很快,宁安的刀也来的极其快速。 只见宁安用起斗转星移刀法,刀光快速点在了男子身前,只见这白袍男子撑起油纸伞,泠泉刀锋碰触在这伞上也没有任何作用。 “就这?到我了。” 男子嘲讽一句后,双手翻飞却是用真气挡开了宁安的刀锋,武功邪魅诡异,宁安只觉得一股寒气传来,周身经脉皆是受损了。 宁安暗叫不好,再度拼着受伤将体内七成真气瞬间打出,一举震飞了男子,拉着冥婴跳出窗外,在夜雨之中逃窜。 第四十章 夜雨逃杀 白袍男子撑开这把油纸伞,独自走在这条无人的街巷,宁安拖着受伤的冥婴向前走着,只觉得这阴柔的真气刺入体内后浑身冰冷。 宁安试图摆脱身后的神秘男子,催动着后天混元神功,混元真气同这阴寒真气不停较量,宁安体内的暗伤也是一点一点的消除着。 不过冥婴这边就没那么幸运了,硬接了这男子三招,此刻是浑身滚烫但是却觉得体内发寒。 宁安拐进一处巷子里面,找了一个避雨的房檐下将冥婴靠在这墙根下面,却是听见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白袍男子手捏这这把油纸伞,一步一步的走进这条巷子,轻声笑道:“别躲了,可真是个机灵的家伙,只是我不太喜欢。” 宁安此时功力恢复五成左右咬牙踏步出来,看着眼前阴柔无比的男子。 宁安苦笑了一声道:“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宫里面的大内高手吧?” 男子笑了一下:“大内高手?还真是谢谢大人抬举呢,在下只不过是名不入流的江湖武者,记住啊我叫白月。” 白月笑的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再一见白月身影,只见其人身形晃动直扑宁安。 宁安表情坚毅,抽出手中泠泉,抬刀迎上眼前的白月,宁安心知白月武功高强,催动着体内真气抵御白月的真气侵袭。 两人对攻了七八招后便各自拉开了,此时的白月倒是对宁安提起了几分兴趣。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抵挡住我这元阴真气的侵袭,有趣有趣,现在我倒是觉得你不用死那么快了。” 宁安吐了一口唾沫,之前抵抗冥婴的毒针已经消耗了宁安自身大部分真气,刚才又是瞬间打出去了六成真气,即便是后天混元神功如何神奇,只怕如今宁安也是打不过眼前这人。 宁安开口道:“呵,有趣就对了,说不定等下死的会是你。” “哦?那我要倒是要看一看,你是怎么把我杀掉的。” 白月转了转手中的油纸伞,破空的风声传到宁安的耳边,宁安勉强用泠泉架住这把油纸伞。 却见白月又是撑开伞面,将这个伞旋转起来,转动的雨伞不仅甩出了诸多雨滴,更是亮出数把锋利的刀刃暗藏其中。 只见宁安手中泠泉蓄势待发,左右挥舞着的刀锋,碰撞在伞面上发出金铁交错的声音。 入夜武安司这里众人却是睡不着了。 叶钊匆匆走进武安司大堂里面,诸葛万里还在为过几日的秋祀准备着。 见叶钊进来,诸葛万里也没有放下手里的事情,淡淡的问了一句:“何事如此急忙啊,现在已经是亥时了吧。” 叶钊拱手行礼道:“回大人,在下来此是为了宁安而来。” “哦宁安又怎么了,不妨直说。” 叶钊缓缓开口道:“宁兄今日傍晚出门,与我说戌时便会回来,这已经一个多时辰了眼下就快子时了。” 诸葛万里笑道:“无妨,兴许是饮酒忘记了时辰在外面歇息了。” 叶钊则是摇头道:“大人不要在说笑了,大人早有吩咐近日起武安卫众人非要事不得擅自在外,宁安本就是守规矩知轻重的人断不会如此。” 此时诸葛万里方才放下手上的文书,轻声吩咐道:“带几个人,去把宁安找回来,两个时辰后无论找得到找不到都要回来。” 叶钊拱手行礼:“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宁安这边倒是陷入了一场苦战,白月此时也未曾用尽全力,一直在用这古怪坚韧的油纸伞与宁安较量。即便如此,宁安依旧是不敌白月。 白月武功路数阴柔诡异,但又不同于其他邪门的武功招式,正面对抗厮杀起来,宁安丝毫不是对手。 面对体内真气不足,伤势严重的情况,宁安只得用这新学了的《皓月当空》刀法将周身化为一轮明月,不被白月趁机而入。 白月的招式愈加凌厉阴狠,看似绵绵无力实则暗含劲气,只见宁安抓住白月一丝破绽,泠泉刀锋意图直接刺在白月身上。 只见白月将伞向上扔,左手挽作剑指一指弹在泠泉的刀身上面。 “叮”的一声,这一指却是直接化解了宁安的攻势,白月得理不饶人,借着宁安的退势欺身逼来。 只见白月打出两道元阴真气,阴寒之气袭来,宁安刀气纵横而出,两道真气碰撞起来在这黑夜雨天倒是宛如惊雷闪电一般。 宁安一刀逼退白月,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倒是有了几分疲惫的迹象,反观白月这边却依旧是风度翩翩。 白月万年不变的笑容挂在脸上,只不过却是一种变态心理满足后的残忍,看着气喘吁吁的宁安,对自己非常满意。 “恐怕你撑不住了吧?” 宁安抹了把头上的雨水,雨水弄得头发紧贴着额头,水珠啪嗒啪嗒的从脸颊上面滴下来。 “有一件事情我不是特别明白,既然是皇宫里面的人为何要对我出手,本来我以为你是赵王的人呢?” 白月笑了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的没错,是赵王让你死的。” 宁安也是回以微笑,“呵既然如此,我明白了。” “好了去黄泉的路上有佳人相伴我想你可以瞑目了。” 白月加紧催动轻功,真气凝聚在手中,准备用这一记杀招了结宁安的性命。 “记住杀你的这一招叫做阴魂噬日。” 宁安紧紧握住泠泉,一道刀气划出,却是借着刀势再度快速划出一刀。 “我这招叫做日贯苍穹!” 宁安拼尽全力划出六道刀气已然是自己全盛时候的水平了。 白月这边真气撞在宁安磅礴的刀气上面,此时是真的感觉到了不好受,也是催动着真气顶住六道刀气加持而来的气势。 宁安这边依旧是拼尽全力,又是顶着周身不断侵袭的元阴真气,多打出了一道刀气。 白月此时被凌厉的真气冲击倒也是受了点伤,宁安则是单膝跪倒手里拄着泠泉。 却不想此时一阵声音忽然传来:“这边刚才似乎有响动,可是宁兄与人交手呢,快来看一看。” 白月见事不可为,拾起油纸伞轻笑一声道:“算你走运,我们改日再见。” 说完之后白月轻飘飘的走了,只留下受伤的宁安和冥婴,宁安看了看冥婴后,心知不能被其他人知晓冥婴身份,无奈之下抱住冥婴跳出了巷子,却是力竭后头昏脑涨栽倒进着护城河里面。 第四十一章 暗伏 京外一处村落中,一群妇女正在正在浣洗着衣服,三三两两坐在河边有说有笑的。 秦可儿只有自己一人倒是显得与这些妇女格格不入,只不过确实是有些不同。 秦可儿今年刚过及笄,按理说大乾的女子到了这个年纪就已经可以嫁人了,也就只有京城的豪门会晚一些而已。 秦可儿自小双亲便已经过世,只留下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对于亲事方面秦可儿倒是可以自己拿拿主意,只不过弟弟尚且年幼,她也无心婚配。 村子不大却是近邻京城,也算是这天下前几的村子了,只不过京城里面的繁华和村子里面的败落毫无关系。 弟弟秦人举正在自己身旁玩耍,秦可儿两人生活已然是清贫无比自然没有钱送弟弟上学,只怕爹娘对于弟弟寄予的厚望要落空了。 正当秦可儿洗好衣服准备回家的时候,河里面一整个阴影却是吓了她一大跳。 只见一男子抱住一名女子浮了起来,似乎还有一丝意识,男子奋力起身爬了上来,然后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秦可儿此时害怕极了,拉着弟弟便是准备跑回去了。 弟弟秦人举不停的喊着秦可儿:“阿姐,我们要不要救人啊,这么走了会不会?” 听了弟弟的话之后,秦可儿稳了稳心神停下了脚步,姐弟两个人是轮番合作方才将这一对男女带了回去。 “阿弟去后山上面找点草药,这两人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肯定会起风寒的。” 秦人举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 武安司这边没了宁安的讯息后也是有些着急,众人和宁安已经是感情深厚的伙伴,宁安不见之后也是有些着急。 诸葛万里这边也是觉得有些蹊跷了,于是便加派人手不惜时间和精力寻回宁安。 反观这村子里面丝毫没有因为这一对男女而掀起什么波澜,秦可儿家里住的偏僻,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秦可儿细心的帮两人擦拭着脸和手臂,这已经是两人昏迷的第二天了,不过这两人似乎是江湖上的武者,体质颇为不错,起初有些发烫服了草药以后也是好了很多。 弟弟秦人举此时应该正在山上砍柴,秦可儿哼着昨日听来的小调子正准备着午餐。 贫穷人家的日子就是如此,秦可儿与弟弟每日两食,均是混着野菜稀粥进食的,偶尔弟弟在河里抓到两条小鱼也算是一点点改善了。 这时候秦可儿身后忽然来了一阵响动,似乎是什么倒了一般,秦可儿忙是跑进屋子里面一看究竟。 只见这昏迷的女子此时已经苏醒,眼神有些凶狠和疑惑,盯着秦可儿便不放了。 秦可儿此时却是有些欣喜,径直走了过去,拉着冥婴的手道:“这位姑娘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冥婴被这突然来的关切弄得有些迷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秦可儿却是因为没有什么人能同她说话,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冥婴,坐在这里是喋喋不休个没完。 “你们两个是夫妻吗?怎么一起掉到河里面呢?” 冥婴也没有说话又是摇了摇头,看着宁安的眼神里却怀着几分歉意。 秦可儿见冥婴一直盯着宁安,善意的说道:“他没什么事情的你不要担心他啊,这么说你们是武者吗?” 冥婴这次倒是给了点回应淡淡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们确实是武者,不过不要声张,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秦可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又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们这是同门师兄妹吗?你是不是暗恋你师兄呀?” 这次冥婴的脸被说的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后别过脸去,秦可儿也是会心一笑倒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 皇宫之内距离贞佑帝安睡地方不过三座宫殿的司礼监密室中,一名老太监正盘腿坐在石台上面看着底下的白月。 “小月儿听说你前几日的任务失败了?” 白月跪坐在蒲团上面,点头道:“回老祖宗的话,孩儿此次确实是失手了。” 老太监尖着自己的嗓子,手捏着兰花指掩嘴笑道:“傻孩子,一时的失败算不得什么的,老祖宗我对你很看重,明日随小玄子去面见圣上吧。” 白月恭敬的磕了个头:“孩儿多谢老祖宗恩典。” 老太监似乎有些怅然,叹息道:“可惜了老奴不能陪皇上去看一看外面的风景,每天对着的都是这铜墙铁壁,听说秦常明这小家伙已经突破了不服老不行喽。” “老祖宗功参造化,怎会在乎一介武夫,只怕他知道老祖宗的功力之后也会大吃一惊呢?” “好了下去吧,老祖我要歇息了。” …… 入夜后冥婴睁着眼睛却是总也睡不着觉了,只见冥婴一把窜了起来,从兜里面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面,又是用宁安的刀刻了几个字在桌子上面,趁着天黑离开了。 第二日秦可儿是怎么也找不到冥婴了,原本以为多了个聊天的姐妹,如今的秦可儿倒是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 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和鬼画符般的东西,秦可儿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仅此而已。 宁安此时的脑海里面全是一片硝烟战火,却猛然发觉一名婴儿尚在襁褓之中,一人抱着不停的逃窜,等到这人倒下的时候,这婴儿却是被一名胡子拉碴的男子捡起来了。 噌的一下宁安是猛然惊醒,却发觉自己躺着一处平房之中,地上和摆设说明这家里面并不富裕。 只见一名少女笑着走了过来,“咦你醒了啊?终于醒了太好了。” 宁安看着眼前欣喜的少女心中闪过一丝暖意。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请问这是哪里?” 秦可儿看着宁安突然行礼也是有些慌乱,“呃呃没事没事,这里是小王村,离京城很近的。” 宁安点了点头沉吟一阵又是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冒昧打扰多有得罪。” 秦可儿笑着回答道:“我叫秦可儿,你呢?对了这位大哥之前你的师妹不辞而别,还在这桌子上面留了几行字。” 宁安似乎有些疑惑,却又是想起大概是冥婴的隐瞒身份的说辞吧。 “在下安宁,有劳姑娘告知师妹下落,感激不尽。” 宁安此时已经可以起身了,宁安看着桌子上冥婴留下的字,微微叹了口气。 “心中有愧,天涯再见。” 第四十二章 埋名 宁安重伤初愈倒是有几分闲不住在秦可儿家的院子里面练起了一些舒缓筋骨的功夫。 本来宁安已经是打算告辞离开的了,只不过秦可儿和秦人举却是对宁安百般挽留,秦人举对宁安的武者身份是颇有兴趣,宁安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两人。 这一日宁安穿好衣服之后却是看着屋外的秦可儿和秦人举突然想起了什么。 宁安本来心系武安司众人,想必眼下武安司他们也是急得很,最开始本想着回去,但是宁安心中却是有着另一根刺。 白月的身份宁安已然知晓,赵王府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宝物交给一个年轻人,油纸伞看着普通,实则伞面是用天蚕丝制成的,伞骨也是用的宫里面的锻钢点铁的铸造方法。 如此一来武安司内必定有内鬼将宁安的行踪一字不漏的报给赵王府,因此宁安也不急着回去,只是报一声平安还是必要的。 想着这姐弟两人从来没去过京城,宁安也想采购点东西,看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姐弟两人,宁安也是打算好好报答一番。 宁安精心的打扮伪装了一番后,带着秦可儿姐弟二人走出了家门,这三人身上的衣服均是破烂不堪的,倒像是逃难来的流民。 一进这城门口宁安三人便是被拦了下来,这守门的兵士极其凶狠的叫骂道:“你们三个给大爷我滚过来,要去哪里速速招来。” 宁安不愿暴露身份也是点头哈腰的跑过去,“嘿嘿,这位军爷我们兄妹三个是从东边过来投亲戚的,还望军爷行个方便。” 这军士此时却是有些嚣张,摇头狞笑道:“方便?大爷我谁的方便都不行,这京城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们三个进去指不定是去哪里偷鸡摸狗去了呢。” 这话听的秦可儿却是有些不乐意,秦可儿自小便是学会自立要强,被这么一说自然是接受不了了。 只见秦可儿皱着眉头,嗓音清脆的喊道:“你说谁偷鸡摸狗?我们哪里偷鸡摸狗了?” 军士看了一眼秦可儿,只见这小妮子倒是有几分青涩可爱的韵味,这军士舔了舔嘴唇,搓着手道:“哟这小妮子长得还挺水灵,给大爷我捏一把。” 说完这军士伸手就要碰在秦可儿的脸上,却是被宁安的手钳住怎么也动不了手。 宁安微微用力只听见这军士叫喊着:“疼疼疼,他娘的给老子把手松开。” 宁安一把将军士的胳膊甩在一边,军士差点栽倒在地。 “还真是反了你了,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说完这军士抄起旁边的长剑,出手便要砍在宁安的身上,只见宁安一拳打在军士虎口上面,痛的这军士龇牙咧嘴的乱叫。 宁安逼不得已掏出来武安司的令牌,武安两个字明晃晃的出现在军士的眼前,此时这名军士吓得是不敢说话,腿也开始哆嗦起来。 “大…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 这军士起身就要拜倒在地,宁安轻声开口拦住了他:“行了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我还有事赶紧让路!” 军士小心翼翼的让开了道路,好在其他人没看见这里,要不然自己得罪武安司的事情传出去肯定没好事。 宁安拉着秦可儿和秦人举快速走进了京城里面,全然没有在意之前的风波。 秦可儿严重看着宁安刚才的举动,莫名其妙的有些崇拜和仰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秦人举却是关注宁安这身高超的武功,当然也只是在小孩子眼中觉得很厉害,宁安并没有暴露过多的武艺。 宁安拉着两人一路来到了京城一处采买的好地方,天顺坊。 天顺坊坐落在京城的外城处,是京城百姓买衣服买杂物最好的去处,这里面人多混杂,宁安三人混在里面也不显得突兀。 宁安只是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家较为便宜普通的地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宁安还是知晓的,因此也只能在这里买几件衣服了。 三人来到一家名为巧裁坊的地方,这里面买的却实在称不上的巧裁。 老板娘大概三十多岁,嘴角上有颗黑痣,此时正站在这里看着一旁调笑的伙计。 “徐师娘你今日又是好看了几分呢,今天的胭脂似乎比昨日的鲜亮一点。” 这名被唤作徐师娘的女人眼波流转紧紧盯着自己的伙计学徒,这学徒模样倒是一般,但是也比自己的糟老头子强。 徐师娘一把扇子打在伙计头上:“你呀就是不学好的,油嘴滑舌的真讨厌。” 伙计也是打蛇上棍的货,顺着就捉住了徐夫人的手,轻摸了一把:“哎呦师娘这手也细腻啊。” 徐师娘被这伙计这么一撩拨,此时媚眼如丝,嘴唇轻吐:“讨厌,被这样小心被人看见了。” 宁安三人倒是早已经看见了这一幕,无奈只能咳嗽一声:“有人吗?掌柜的在吗我要买些东西。” 两人被这一嗓子吓的不轻,忙是松开了手,小伙计还鬼鬼祟祟的张望了一下,这没胆的表现倒是让徐夫人嗔怪的剜了几眼。 徐夫人扭着胯轻摇着蒲扇,也不知道这京城最近怎么了,蒲扇倒是火了起来,七月流火的天气也在这里摇个不停。 “哟这位客官呐,本店买的都是布匹衣裳,只不过…。” 宁安笑着问道:“只不过什么呀,您但说无妨。” 这徐夫人看着三人衣衫褴褛,一眼断定这三人是来闲逛的,只见她手捏着鼻子皱着眉头道:“只不过本店不卖乞丐衣裳。” 秦可儿听了颇为生气,刚要发作起来又是被宁安一把揽过来,“老板娘别误会,我们兄妹三人还是有点钱的,给我这弟弟妹妹四季衣裳各来五件,给我来一件黑衣裳,布匹什么的就不必了,我想这点银子够了。” 宁安顺着从手里掏出来了两块散银子直接扔给了徐夫人。 只见这徐夫人看见银子之后是两眼冒光,娇笑了几声:“哎呦公子出手阔绰,来吧两个小家伙。” 很快这徐夫人是包好了这些衣裳交给了宁安,三人换过衣服之后倒是显得精神了许多。 徐夫人也是一脸笑容的冲着宁安三人挥挥手:“公子慢走啊。”说完话后还冲着宁安摆了个自以为很诱惑的动作。 “安大哥,这老女人真恶心。” 秦可儿是终于忍不住了,此时将心里的腹诽倾尽吐出。 宁安揉了揉秦可儿的脑袋,笑着回应道:“不必在意,现在没人说我们了,走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第四十三章 隐姓 宁安带着秦可儿两人来到了一家酒馆里面,这家酒馆在外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 宁安三人坐在二楼角落里面的桌子,秦可儿和秦人举第一次进京来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客栈酒馆,此时倒是有些拘束。 宁安看着拘谨的两人,温柔的笑道:“想吃什么别客气,尽管点吧没关系的。” 秦可儿此时稍微显得端庄一些,身子微微坐直装作大方的样子将菜单递给了宁安。 “安大哥,我们没上过学不识字的。” 宁安此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接过了菜单之后把伙计招呼了过来。 “莲花鸡、清蒸鲈鱼、酱牛肉、红烧肉和荤素丸子再来一壶佳酿。” 店小二点头笑道:“好嘞三位客官,稍等片刻便好。” 此时的秦人举按捺不住内心的问题轻声开口问道:“安大哥你是不是武功特别高超啊?我能不能像你一样啊。” 宁安看着一脸好奇的秦人举也是回应道:“我的武功只不过是三脚猫功夫罢了,你想学吗?” 秦人举忙是点头道:“想学想学,安大哥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秦可儿一声娇喝打断了弟弟的想法,“阿弟不得无礼,你这个样子哪里是适合学武的材料,安大哥你别听他瞎胡闹。” 秦人举此时有些不甘心的看着秦可儿:“阿姐我…我想学武功保护你,不想你受欺负。” 听了这话之后秦可儿轻轻揉着弟弟的头,温柔的笑道:“阿弟有这个心就好了,阿姐我不需要什么保护的。” 秦人举咕哝着道:“哪里不需要了,今天要不是安大哥出手,那**恐怕就要对你动手了。” 宁安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既然你想保护好你阿姐,那么可就要吃苦了。” 秦人举小脸扬起用力的点头道:“多谢安大哥,我会努力学的。” 菜上来之后秦可儿和秦人举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宁安也是好几天没吃到正经的肉食了,三人话不多说,开始了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宁安却是拉着两人来到了一家客栈里面,开好了两个房间。 “天色不早,我们等下便在这里休息休息,明日再采买些东西,一并运回去吧。” 宁安对着秦可儿姐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人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秦可儿摸着这柔软的被子和毯子,心中想的却不是这个。 宁安回到屋子里面之后也是盘坐在榻上,准备用混元真气好好治疗一下身上的暗疾。 这时候宁安的房门却是被敲响了,只见秦可儿姐弟两人前后走进来宁安的房间里面。 宁安笑着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睡的不舒服的地方。” 却不想秦可儿拉着弟弟是跪拜在地上,两人顺势拜倒在地。 “安大哥待我姐弟两人如此,我二人无以为报。” 宁安忙是拉起了秦可儿和秦人举:“你们何故如此,我还没有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不必如此。” 宁安阻止了秦可儿接下来的话语,接着说道:“况且最近这些日子我也要在你们这里暂住几日的,你们不要如此客气,再有这样的想法我可就生气了。” 秦可儿和秦人举看着宁安眼神里面满是感激的感情。 宁安又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这些只不过是一种暂时的帮助,日后说不准还要你们回报的,可小心点哦。” 此时姐弟二人方才露出微笑,不在提这些事情,回房安心睡觉去了。 深夜之后宁安悄悄穿戴好了衣服和面具从窗户轻身出去了。 夜里的京城有的地方也是灯火通明的,宁安绕过来京城繁华喧闹的地方,从几处僻静的角落摸进了内城一路沿着街角直奔武安司。 宁安将早已写好的书信掏了出来,凭借着自己对武安司构造的了解一路来到了武安司大堂的位置。 只见诸葛万里依旧是在里面处理着事情,宁安随手将书信扔在大堂的地上,起身欲走。 “站住,这么多天没回来没什么想说的吗?” 诸葛万里早已经听出来宁安的脚步声,见这人只是扔了一封信,便是猜出是宁安所为。 宁安沙哑着嗓音开口道:“事情经过都在信里,宁安暂时不能露面还请大人恕罪。” 诸葛万里并没有挽留宁安:“如此快些离开吧,只是不要耽误了正事。” 宁安笑了一声:“宁安在暗处就是在办正事,大人保重。” 说完后宁安架起轻功离开了武安司,起身准备回转到客栈里面。 诸葛万里缓缓拿起这封书信,一点一点的看着里面的内容:“大人明鉴,宁安夜里遭遇袭击,身受重伤,本应及时回府禀明情况,却觉事有蹊跷,大人在明宁安在暗如此方能万无一失。紫气带红,血色出宫。” 诸葛万里看过之后将书信烧成了纸灰,似乎像是完全没有发生一般,随意的翻阅起了公文。 宁安目的达到此时应该安心的待在京城外面,心中思索之后也是准备明日带秦可儿姐弟回家,凶险的事情宁安也不想连累他们。 不过正当宁安翻越内城城墙的时候却是出了一些纰漏,只见一人从身后脚步轻点,步伐扑朔而来,速度极快,一下子撞到了宁安的身上。 只听见后面还有诸多高手追喊道:“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却见这人也是黑衣黑面如宁安一般,看了宁安一眼后发出嘿嘿的笑声,推了宁安一把又是再度跑掉了。 后面的追兵顷刻之间便要追来,对着宁安喊道:“小贼哪里跑,还不给我束手就擒。” 此时宁安方才明白这是替人背了黑锅,也是打出一道掌气,窜了出去。 偏偏后面的人早有防备,挡住宁安的攻击之后就是穷追不舍。 宁安来回移动,带着这些人在外城边上转圈,只是这些人就是不上当,一直跟在后面。 突然宁安身前窜出一名大汉看着宁安露出狰狞的笑容:“嘿嘿,小贼你给爷爷跑啊。” 说完这人是一拳打出,宁安无奈之下也只能提起真气一拳对轰,大汉自信一拳却是被宁安打退好几步,宁安接着众人错愕之际终于跑掉了。 第四十四章 人心 宁安回到客栈之后脱下这一身黑衣随便包了起来,便是蒙头大睡,一觉醒来已经是天亮许久。 此时房门被轻声叩响,宁安开门一看秦可儿姐弟两人早已经是收拾妥当,询问着宁安什么时候回家。 三人离开客栈之后又是匆匆来到了外城的集市之中,宁安雇佣了一辆马车等候在集市外面,自己则是拉着秦可儿姐弟两人好好的转了转。 宁安大多买的都是一些耐放的食物,又是出手阔绰买了好几条腊肉,这马车是被塞的满满的,车夫一脸谄媚的看着宁安:“客官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宁安点头道:“劳烦你了,将我们送到地方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车夫搓了搓手应和道:“哎好嘞,不打紧的,等到了地方再结就好了。” 宁安将两人送上了马车里面,自己则是坐在了马车最后面的横梁上。 “好了老哥,可以走了。” 车夫鞭子一抽:“得嘞坐稳了啊,驾!” 轱辘转动马蹄踏响,宁安带着了两人悄然无声的离开了京城。 武安司内叶钊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诸葛万里的吩咐。 “叶钊啊,最近不必派人去寻宁安了,好生待在司里等着秋祀和会武就好了。” 叶钊听了诸葛万里的话有些不解,忙是开口问道:“这…不知大人可是有了宁安的消息。” 诸葛万里随意的回答道:“知道了一些,他有一些事情尚未结束,不用担心他了。” 叶钊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只是见诸葛万里没空理会他也只得作罢,“既然如此叶钊告退,派出去的人手这就叫回来。” …… 宁安三人的马车一进村子就吸引到了村子里面不少人的目光,更有好事的人一路跟着过来,发现马车竟然停在了秦可儿的家里。 再打眼一看跳下车来的正是秦可儿和秦人举姐弟两人,又见到陌生的宁安站在后面,村子里的人更加好奇了。 况且这秦可儿姐弟两人均是换上了这一身干净舒适的衣袍,更显得与众不同了。 “啧啧这两个娃娃是秦家那两个孩子吗?怎么穿的如此新鲜。” 同村围观的人忍不住议论起来,又见三人不停的往家里搬着东西更是让不少人瞪大了眼睛。 “嚯,快看这么多东西,我记得这秦家两个娃娃平时可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如今怎么富裕起来了?” 一名乡下妇人白着眼睛,妄加猜测道:“你看那男的倒是年纪轻轻,莫不是这秦家的小娘子嫁了个好人家,如今送些东西来了。” 众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应和道:“是有这么可能,这小娘子也有十八岁了,是该嫁人了。” 突然见了这穷苦命的秦可儿和秦人举翻了身,围观的村民倒是各有心思,有的暗自点头颇为关切,有的眼满是嫉妒,还有的人则是花花心思泛起准备弄些事情出来。 这在这围观的李家大郎心思活络起来,李家大郎这人没什么本事,整天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专爱占些小便宜和耍无赖,整个村子里无人不知。 见到秦可儿家里有利可图,这李大郎眼珠一转,笑着和周围人搭腔道:“我前些日子还去这秦家提亲给了好些钱,怎么今日就另配他人了呢,不行我要去看一看。” 其他人都知道这李大郎是借机发作,也没有搭理他,不过有的人却是巴不得看一看热闹。 宁安这边正和车夫来回搬运着东西,秦可儿姐弟也是不停的整理收拾忙的不亦乐乎。 “秦小娘子!在哪呢给我出来!” 一声喝叫倒是传进了秦可儿耳朵里面,这半死不活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最让人烦的李大郎,秦可儿放下手里的活走了出去。 李大郎这人虽然不好,不过老李头生前对秦家倒是颇为友善,这也是为数不多的和秦家有来往的人了。 秦可儿走了出去见李大郎大咧咧站在外面,开口问道:“李家大哥这是有什么事吗?” 李大郎嘿嘿的笑了一声:“啧啧,你这小妮子真不安分,我几日前来提亲的时候还拒绝我,今日这是找了个好人家啊!” 秦可儿回答道:“休要胡说污人清白,这只不过是我远房的一位亲戚哥哥,最近恰好寻了过来,再说何时有过提亲。” 李大郎笑道:“嘿嘿,就在前几日,我还给了你五十文大钱,如今也该还给我了吧。” 秦可儿微微皱眉有些愠怒:“胡说我何时拿过你的钱,你休要在此耍无赖。” 李大郎也是浑然不惧,依旧恶狠狠的开口道:“我说有就有,你若不给小心老子要你好看。” 还没等说完话,秦人举早就站在了李大郎的身后,一把撞在李大郎的腰上,挥着拳头打在李大郎的身上。 “打死你,我打死你,让你欺负我姐姐。” 只不过秦人举年纪小身体瘦弱,李大郎一把就将秦人举推倒在了一旁。 “恩?你还敢打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李大郎平日里就是在这村子里横行霸道,加上他身材魁梧硕大,也鲜少有人会和他动手。 宁安听见了这里的吵闹后忙是跑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这李大郎直扑秦人举。 宁安一跃过去直接将这李大郎摔在地上。 李大郎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此时起身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宁安讽笑道:“哟你这家伙背后偷袭大爷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正面试一试啊?” 宁安看着无赖般的李大郎也是心生教训的意思,嘴角露出微笑:“求之不得,来吧。” 只见李大郎起身扑来声势惊人,震的地上的尘土都飞起来了,宁安直接挡开李大郎的双臂,单手将这李大郎拎了起来。 李大郎不停的张牙舞爪却是无可奈何,只见自己被宁安单手拎起心中也是知道踢在了铁板上面。 宁安抓住李大郎的肩膀,死死按住不让他使出一点气力,真气运起随手向外一丢,这人高马大的李大郎就被宁安丢了出去。 又见宁安一跃跳到李大郎的身边,手中打出一道真气从李大郎的耳边擦过,这一掌当真是吓破了李大郎的胆子。 “滚,再来这里捣乱我就一掌打烂你的脑子。” 面对宁安的威胁李大郎万分恐惧,跪倒在地上不停的讨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这就滚。” 李大郎灰溜溜的跑开了,周围本来存心看热闹的村民也是四散而去,宁安这单手扔飞李大郎的举动着实是震惊到了他们。 第四十五章 潜伏 宁安打退了李大郎之后,安慰了秦可儿几句,几人又开始布置了一下家中,原本家徒四壁的房子此时也是有了几分气派的感觉。 宁安看着这屋子的房顶上面,微微透过的光似乎有些大,年久失修的房顶下雨天会漏水。 接过秦可儿递来的水果,宁安笑着说道:“可儿姑娘,明日找个匠人修缮一下屋子吧,天气冷了屋顶漏了可不好。” 秦可儿摇摇头轻声道:“安大哥不必费心了,可儿和阿弟在这屋子住了许久没什么事情的,多谢安大哥好意。” 宁安咬了一口苹果,按住秦可儿的肩膀笑着说道:“不必客气,明日便去找吧。” 秦可儿咬着嘴唇突然又是开口道:“安大哥你这样我们姐弟二人实在消受不起,不知道安大哥想要我姐弟做什么,吩咐便是了。” 王公贵族之间尚且讲究礼尚往来,互利互惠的礼仪和习惯,更何况这寻常百姓了,只不过大家所求不同,在秦可儿看来宁安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他们帮助。 宁安看破了秦可儿的心思,也只能试着安抚秦可儿,果然这姐弟两人对自己还是有所戒备的。 宁安倒是不以为忤,笑着说道:“可儿姑娘真的多虑了,在下实话说了吧,我来这是为了躲避仇家的,你们不会害怕吧。” 秦可儿听了之后稍微有些向后缩了缩开口道:“安大哥安心躲在这里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交给可儿和阿弟,只希望能够报答安大哥的恩情。” “哈哈哈,那在下修缮一下老屋方便自己居住可好啊?” 秦可儿展颜一笑:“自然可以只是又要劳烦安大哥破费了。” 此时的秦可儿方才有了些青春的气息,眼睛眯成月牙状笑的十分甜美可爱。 宁安不由得想起了唐瑶,匆匆见面匆匆别过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只不过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宁安也是笑道:“不必和我客气,明日有时间我打算教人举一点武功和一些文字知识你看如何呢。” 秦可儿一听这个赶紧点头同意:“好的好的,可儿在这里谢过安大哥。” …… 京城一处地窖之中,一名黑衣人手捂着伤口,小心擦拭着自己身上的鲜血,这人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舒缓了一下眉目,又是十分警觉的看着出口。 这人正是昨晚宁安看见的那名黑衣人,被一群大内高手追击着逃脱了出来,估计若不是恰好碰见倒霉蛋宁安,这人就要死在大内侍卫的刀下了。 “呼,总算心血没有白费,这九龙夜光杯是我的了。” 谭小七用随身的止血膏糊在伤口上面,忍不住从包里面拿出来这世间罕见的宝贝——九龙夜光杯。 “嘶真漂亮啊,把它卖出去我就能大赚一笔,也不知道是谁出这么高的价,这一笔真值!” 九龙夜光杯乃是宫廷里面珍藏的宝贝,后来被先帝赏赐给了平叛有功的襄阳郡王府,这正是从襄阳郡王府里面偷出来的。 谭小七本以为郡王府里面侍卫没那么厉害,却不曾料到这襄阳郡王早就知晓此事,请来了大内侍卫层层布防,这四名大内侍卫武功也是不错,谭小七不敌才受了重伤。 “这地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只怕现在城墙和城门那里都去不得了。” 谭小七虽然是个贪财的人,不过却不傻,此时的京城早已经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哪里都出不去了。 谭小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地窖里面都是食物,养好伤了再出去也不迟。 ……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谭小七却是被两人的对话吵醒了,只听见地窖外面有两人不停的在说话,聒噪的很。 “老三啊,跟我去地窖里面搬些东西,这位安公子昨日临走前订下了好一笔货物,这些东西有的赚了。” 这名叫老三的人打了个哈欠敷衍道:“知道了大哥,都要些什么东西啊?” 马车车夫交代清楚了宁安所需要的食物,匆匆离开了地窖口准备去把马车牵回来。 谭小七一听上面这两人对话心知机会来了,忙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准备等下跟着马车混出去。 这老三说话敷衍办事却不含糊,三下两下的就将东西背了出去,只是不曾想到身后还跟着一谭小七,谭小七趁着两人不注意的功夫钻进了马车里面。 车夫又是高声喊着:“走喽,驾!”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城门口却是被一群人拦了下来。 “站住,老头你这车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 马车车夫见是一名军士拦住了他,也是赔笑着谄媚道:“官爷,小老儿我这车里是给别人送的青菜和干货食物,都是正经生意。” 军士看了一眼车夫后喃喃道:“你这老头也是有点眼熟,经常出门吧。” 车夫笑着说道:“自然经常能见到官爷,咱们这干的就是跑腿的活,也是和吏部刘主事有点关系的。” 军士听了这话之后思索一阵开口道:“行了行了,赶紧过去吧,看你也是个老实人。” 谭小七此时心里也是有些紧张,不过一听被放出去了,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这时候一人突然喝止了这名军士:“站住,不许走给我搜。” 车夫这时候也是怕耽误时间,忙是上前道:“大人,小的真的是正经生意,那边催的厉害耽误了恐怕不好说。” 这男子冷漠的看了一眼车夫依旧开口道:“搜就是了,违者杀无赦。” 两边侍卫纷纷亮起了腰刀,吓得车夫也没敢说话,任由他们搜去了。 谭小七此时就在马车里面若是有人进来只怕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 无奈之下这谭小七忙是掀开了马车的底板,好在这马车简陋随意,谭小七直接把自己卡在马车轮子的横梁上。 “大人,这车里面都是食物没有人。” “好,放行吧,你可以走了。” 马车车夫轻抽了马的屁股后,马车似乎响动了一声才悠悠驶过城门。 大内侍卫宋航紧紧盯着马车倒是有些出神。 马车拉到了秦可儿的家门口,宁安看着马车上的东西也是对着车夫笑着致谢,又是将这些东西搬进了屋子里面。 正当众人都在搬运物品的时候,宁安忽然听见了一阵响动似有风声呼啸一般。 宁安摇了摇头,丝毫没有理会依旧进屋准备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 第四十六章 不速之客 宁安结好了工钱交给车夫之后径直走进了屋子里面,对着秦可儿和秦人举挤眉弄眼的暗示两人。 秦可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宁安,秦人举忍不住开口问道:“安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啊?” 宁安忙是开口道:“没什么昨天不是说要修缮房屋吗,可儿和阿举一起去找匠人吧怎么样。” 秦可儿似乎是看出来了宁安的暗示,拉起弟弟秦人举就向外面走去:“好的安大哥,我和阿弟出去转一转,等下再回来。” 说完之后宁安看着秦可儿姐弟两人离开了屋子里面,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位兄台还是出来吧,在下等了你好久来!” 谭小七无奈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咳,没想到这小村子里面还有隐世不出的高手呢,居然能发现我的身影佩服佩服。” 宁安转过头去看着依旧一身黑衣的谭小七,谭小七的眼眸里面放出一道精光直面宁安。 宁安看谭小七的眼神总觉得有些熟悉,忽然想起了前日的经历,谭小七看着宁安身形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居然是你!” 谭小七此时却是没什么怕的了,轻笑一声:“呵,真是故人相逢啊,没想到今日又在这里见到兄台了。” 宁安冷笑道:“前日那我当挡箭牌还没有当够?今日我还要找兄台你好好算一账。” 谭小七心知宁安能从那么多大内高手包围中逃出来,肯定是一身武艺不凡,也是没急着动手。 “哎哎兄台有话好好说,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再说眼下我有伤在身,你即便打赢我也是胜之不武。” 宁安懒得跟谭小七墨迹,笑道:“你我二人皆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我管你伤好没好。” 说完宁安直接扑上前去,欲抓住谭小七。 谭小七早有防备,只见他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像条泥鳅一般左右滑动,摆脱了宁安的一击。 “兄台慢动手,且听我一言。” 宁安停下了脚步努了努下巴示意谭小七可以说了。 “我这里有件宝贝不知道兄台有没有兴趣,若是你不杀我,这东西我们五五分成。” 谭小七无奈之下只能许宁安以重利,又是故作镇定的说道:“要是实在不行,那我们之后拼个鱼死网破,我会跑出去把你的事情说出来。” “哦?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谭小七回道:“在下自然不敢,只是身受重伤却也受不得半点屈辱。” 宁安不禁笑出声来:“那好啊,你有什么宝贝尽管说出来吧。” 谭小七依旧紧绷着,警觉的看着宁安:“这宝贝名为九龙夜光杯,不知道兄台你听说过没有。” 宁安思索了一阵点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江湖大盗。” 谭小七摇头道:“大盗谈不上,在下只不过是一小蟊贼罢了,还请兄弟高抬贵手,在下感激不尽。” 宁安也无意取这人性命,有了这种江湖上混迹的人,宁安之后的潜伏才能更加顺利一些。 宁安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九龙夜光杯现在在何处?” 谭小七说道:“在下将它放在了这马车夫家的地窖里面,直接告诉兄台,我这已经是诚意满满了吧。” 宁安拱手道:“不错,既然如此,兄台为何要躲进这里,暗中离开不就好了?” 谭小七也不隐瞒:“这九龙夜光杯乃是血衣楼发布的任务,我贸然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去交差,只怕自己就死不瞑目了。” “这么说你是打算在这里养好伤势再去了?” “正是如此,我索性开门见山的和兄台交个底,这九龙夜光杯价值连城,这买家可是出了一万两黄金的。” 一万两黄金饶是宁安都有些呼吸急促,轻吐出一口气道:“只不过在这里养伤不许出屋门,小心被发现。” 谭小七拱手行礼道:“多谢兄台大恩,祝我俩合作愉快。” 谭小七倒是识相这么小的一间屋子也不知道他躲到了哪里,秦可儿姐弟两人回来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安大哥,刚才你为何对我们挤眉弄眼的。” 宁安笑着回应秦可儿的问题:“刚才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倒是麻烦可儿姑娘了。” 秦可儿笑着摇头道:“安大哥尽管办事就好了,还真的不麻烦呢。” 一连三日宁安几人都是相安无事,偶尔夜里宁安会和谭小七在屋顶私谈一会,两人也是熟识不少。 “不知道兄台的伤势好些了没有,这几日倒是疏于问候了。” 谭小七喝了一口宁安带来的酒:“伤势尚可已经回复个七七八八,再有几日便是痊愈了。” “你不怕我在酒里面下毒吗?” 谭小七自得的说道:“这倒是不怕,且不说我这鼻子,行走江湖是要察言观色的,兄台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行事有礼直接了当,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宁安听了却是笑了:“哦,兄台这不会是故意奉承我吧?” 谭小七干笑两声:“嘿嘿,这可真的是我一番肺腑之言,这酒不错许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宁安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九龙夜光杯偷得,这酒却喝不了了?” “兄台不要取笑在下,我虽然是个贼,但是也只是偷那些达官贵人们的东西,不伤筋骨也不坏人家庭,这酒自然要光明正大买的才好喝。” 宁安不禁哑然失笑:“这光明正大四个字在你嘴里怎么就觉得有些怪呢?” “这恐怕是兄台你对我的偏见太大导致的,我这人一向是光明磊落的。” 宁安喝了一口酒缓缓吐出一句:“但愿如此,时辰不早了我下去了。” 宁安走了好一阵之后,谭小七才匆匆忙忙的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枚铜哨悠悠吹响。 只见一只平日里面不易看见的雄鹰振翅而来,一头落下站在了谭小七的手上。 谭小七将一枚信物放在鹰爪上,轻抛了一下,老鹰倏尔飞上了天空消失在夜里。 “如此一来事情就办成了,好久没去看看那些小家伙了,这事结束后去一趟。” 第四十七章 杀机 清晨宁安正津津有味的教授秦人举武艺,小孩子稍微有些瘦弱和虚浮,因此宁安也没办法教给他特别刚猛的招式,只得找了一本强身健体的《太祖长拳》传授给秦人举。 秦人举这边打拳打的一板一眼颇有架势,宁安也是不停的指导着动作和呼吸要领,好在秦人举聪明认学教起来也是极其容易。 小孩子身体弱坚持了一个时辰大概就有些疲倦了,宁安忙是让其收功休息去了。 “真没想到兄台你倒是有几分教人的本事,这小子才学了几天拳法,我看着已经有些门路了。” 谭小七这边无聊就是看一看宁安教秦人举拳法,此时也是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宁安谦虚道:“谭兄客气了,只不过是这孩子有几分武学天赋,才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谭小七此时似乎若有所思,思索了片刻后叹气道:“只是世间有太多如此的小孩子,却是被这些无能庸才的贵人们占了全部的好处,贫寒之人无立锥之地,富庶之家连田阡陌。” 宁安看着此时叹息不止的谭小七,笑着说道:“看来谭兄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毛贼啊,心怀天下贫寒之人,在下佩服。” “安兄说笑了,在下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当不得安兄夸奖的。” 秦可儿此时也走了出来,喊着秦人举和宁安吃饭。 宁安轻身跳了下去,只留下默默看着三人的谭小七。 …… 村子外面的道路上一队游商格外引人关注,似乎是从西北边来的,这些人头上蒙着面巾,驱赶着马车也不知道装着什么货物。 领头的人站在马车上面看着远处的村子,开口问道:“是这里面吗?消息可准确。” 旁边的人沙哑着嗓音开口道:“就是这里,他就在前面的村子里面。” “派几个人去打探一下情况,摸一摸这村子的人。” “是!”只见走出了四个人身上挑着一些货物走向村子里面。 村子里面平时并不会有外人进入,这几名商人模样的蒙面人披着头巾走进村子里面,就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 只听见秦人举快步跑进屋子里面高声喊道:“阿姐,外面来了一群商人,看起来卖的都很好玩,跟我一起去看一看嘛。” 秦可儿这边正在缝制两人的衣服,温柔的对着秦人举笑道:“阿弟听话,姐姐正在做事情呢,自己去看一看吧。” 秦人举有些郁闷嘟囔道:“阿姐就陪我去看看嘛,听说还有变戏法。” 许久不见有人进来村子里面,整个村子的人都跑了出来,围观着这些商人的戏法表演。 秦可儿也是拗不过秦人举的请求,两人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挤在人群里面看着这些商人的戏法表演。 这些人头戴着颇具西域特色的面具,像是从西域来的胡商,只见这人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从嘴里面喷出一团火焰。 众人看见这个表演起初是被吓了一跳,随后是纷纷叫好,连带着秦可儿和秦人举也兴奋的拍了拍手。 谭小七这里看着这些商人的表演,心知这是在给他留下讯息,也是站在了秦可儿家的屋顶上面,轻声吹起了铜哨。 只见这表演的商人耳朵微微一动,对着左右的同伴点了点头,随后这几人又是演了好些个节目,等到快要黄昏日落的时候才离开。 村子外面其余人等在树林里面,见几名探子回来了,首领模样的人开口问道:“怎么样,他在里面吗?” “人就在里面,他说三更时分交易。” 这为首的男子点头道:“嗯,记得做好准备。” 深夜谭小七一人独自站在村口,只见几处冥火亮起,照亮了这较为阴暗的夜空。 “久闻血衣楼办事效率快,如今一见果真如此,阁下这是从哪里来啊。” 谭小七率先开口,只听见对面的蒙面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事关重大,我不得不亲自来此,希望阁下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谭小七开口道:“九龙夜光杯我已经拿到手了,只不过你们的诚意呢?” “诚意就在这里,阿大拿给他看一看。” 只见四名蒙面人扛来了两个大箱子,一打开里面金闪闪的光芒亮出瞬间照亮了村口。 谭小七满意的笑道:“血衣楼的名声和保证在下信得过,明日此时这里我会亲手奉上。” 首领此时冷声道:“阁下还是今天就交给我们吧,免得夜长梦多!” 谭小七摇摇头道:“此时这夜光杯不在我手上,总要给我宽限个一天吧。” 场上气氛突然变化,这首领沉吟一阵之后:“那只怕容不得阁下考虑了,去我血衣楼做客一阵吧。” “哦?血衣楼什么时候也变成和强盗一般了?” 说完只见周围攻上来四个人将谭小七团团围着,这四人头戴面具显得异常诡异,亮出的圆月弯刀也是格外锋利,挥使着奔向谭小七。 谭小七轻功运起转身欲逃,却是被其他人架住了方向位置,数道杀机袭来谭小七招架的却是有些吃力。 不过这几人有些投鼠忌器,并不敢对谭小七下杀手,谭小七因此也得以有些喘息的时间。 只见谭小七抽出袖子里面的短匕,架开了几人围攻,趁着攻势还没有袭来的时候,快速的跳开了。 只听见首领沙哑的嗓音万年不变的冷漠,“追上他,记住要活的!” 谭小七跑走后一路跑向宁安那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谭小七总觉得宁安能够救他一命,只是后面追兵越来越近,无奈之下谭小七打出一道真气暂时震退了几人。 宁安此时却是被这一道真气吵醒,警觉的拿起泠泉悄声走出了屋子里面,等到宁安窜上房顶后才发现这谭小七这被围在中间。 思索片刻后宁安是拔出泠泉直接跳向下面。 谭小七这边苦战四人却是被打的旧伤未愈,又添了几道新的伤口,只见四把弯刀同时架住谭小七,已经是必杀的局面了。 却是一道刀气袭来,直接打在四把弯刀上面,震开了围攻的几人,宁安一把抓住了谭小七向后疾驰而去。 第四十八章 屠戮(感谢推荐票) 宁安一把拉过谭小七后来不及开口询问,泠泉挥出一道刀气逼退众人。 谭小七喘息着开口道:“有劳安兄了,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不守信用,好在我没有把九龙夜光杯带在身边。” 黑夜之中失去了宁安和谭小七的踪迹,血衣楼派来的杀手聚集在一起,诡异神秘的面具背后俱是一张张冷漠的面孔。 “首领,这人被同伙救走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整个村子的人一个不留,血衣楼的名声还不能砸了,联系一下朝堂里面人,是该做事的时候了。” 宁安并没有打算回去,若是贸然在村子里面打起来,唯恐连累这些村民和秦可儿姐弟,不过此时谭小七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 “安兄我们得回去,再不回去就晚了!” 宁安不禁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晚了?为什么要回去。” 还没等两人开口却见身后火光四起,只见村口已经燃起大火了。 谭小七此时有些愧疚的说道:“血衣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一定会这么逼我的。” “身份?你究竟是什么人。” 情急之下宁安看着这谭小七不禁有些愠怒,一把抓住了谭小七的脖子。 谭小七有些喘不过气来:“咳咳,在下谭小七。” 宁安听了之后松开了手:“侠盗谭小七?” 谭小七苦笑一声:“虚名而已,眼下还是先回到村子里面吧。” 两人离开没有多远此时又再度折返,宁安心系秦可儿姐弟安危也是轻功飞的极快。 村子里面已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在血衣楼面前这些村民实在算不得什么威胁,只不过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罢了。 火光冲天,噼啪作响的声音终于吵醒了秦可儿,秦可儿下床拍醒了弟弟,轻声呼喊着。 “阿弟快醒醒,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秦可儿透过窗户一看却是发现村子里面已经燃起大火,秦可儿此时忙是推醒了弟弟秦人举,去寻宁安的时候却是找不到了。 事发突然,秦可儿正匆忙的和弟弟秦人举收拾着一些金钱细软,打算先跑出去,却不曾想到危机正在来临。 只听见有东西碰倒的声音,秦人举透过窗户向外一看竟是发现一人正提着刀向家里走来。 好在秦人举没有发出声音,两人悄悄的摸进了床底下,颤抖着躲了起来。 血衣楼的血衣卫走进秦可儿的家里面,只见他一刀插进床里,却是扑了个空,床上早已经没有了人。 等到这血衣卫看见宁安打开的窗户之后,以为秦可儿姐弟早已经逃跑了,忙是翻窗而出,又是随手点着了整座屋子。 秦可儿两人缩在床里面丝毫不敢动弹,却不知道这杀手早已经离开了。 宁安和谭小七快速的奔向村子却是又被一群血衣卫拦了下来。 宁安催动真气,施展着“皓月当空”刀法,浑然一体攻防兼备,挡住了一群杀手的围攻,却是见到秦可儿的家里也燃起了大火,心中有些慌乱。 只见宁安又是源源不断的划出刀气,“日贯苍穹”霸道无比,直接击溃了杀手组成的包围圈。 宁安一刀架住几人围攻对着谭小七喊道:“别管这里,先去秦姑娘家里看一看,走。” 宁安猛的发力震退了围住谭小七的杀手,强行打开了一道缺口,谭小七轻身腾起跑了出去。 此时的秦可儿和秦人举已经被大火包围了在里面,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面,两人只能用清水打湿衣袖才不会被呛到。 “阿姐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里面啊我好怕。” 秦可儿安慰着弟弟道:“不会有事的,阿弟放心吧,姐姐会保护你的。” “阿姐,安大哥去哪里了,他会不会来救我们啊?” 秦可儿想着刚才的杀手心知宁安可能已经葬身在外面了,却是忍不住流泪道:“会的阿弟,安大哥一定回来的。” 火势蔓延而来整个周围都被烧成一片焦土,谭小七奋力踢开一道火柱,勉强走了进来。 “咳,有人吗?在哪里快说话。” 此时的秦可儿和秦人举已经被毒烟呛得昏迷过去,谭小七再度用真气逼开周围蔓延的火苗,踢开了房门。 只见秦可儿死死抱着弟弟两人蜷缩在一起,谭小七上前抱住两人,却发现两人早已经是没了性命。 也不知谭小七是被烟熏得还是什么原因,此时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抱着两人的尸首跑了出去。 此时血衣卫首领看着满村狼藉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告诉他们可以撤回来了,他会主动找上我们的。” 宁安这边与这群血衣卫搏杀许久未分胜负,却是凭借着“日贯苍穹”的凶狠霸道连斩了三人,转身又是一招“劈山破锋”伤了一人。 却见这些血衣卫听见命令之后丝毫不恋战,直接撤退消失在了夜色下面。 熊熊的火光刺痛着宁安的眼睛和内心,又见谭小七抱着两具尸体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谭小七心神恍惚不定,被石头绊倒后摔在了地上,秦可儿姐弟的尸体也是倒在了宁安面前。 只见秦可儿满身焦黑模样痛苦,秦人举的尸体倒是没什么损伤,想来是最后关头之际,秦可儿依旧挡在了秦人举的前面。 …… 整个村子已经沦为了一片废墟,清晨阳光初上照到的却是断壁残垣和惨死在睡梦中被烧焦的尸体。 宁安站在两个坟包前面,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言不发,心中早已经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谭小七表情憔悴暗淡无神,因为自己却是连累整个村子一百多条人命,无论如何谭小七也是原谅不了自己。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们。” 宁安并没有理会谭小七,自己心中也是自责不已,若是早些发现了端倪,也不会发生如此祸事。 只见谭小七转身准备离开了秦可儿姐弟的墓前,宁安开口道:“你要去哪里?” “我知道血衣楼在京城附近的分舵,我要去报仇。” 宁安拦住了谭小七道:“你等一下,我与你同去。” 两人同时消失在了一片焦土之中。 第四十九章 血衣 血衣楼,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门派,不仅接着暗杀的活计,有时候还会代人发布悬赏。不过这次血衣楼似乎有些砸招牌了。 血衣楼扎根于西域漠北一带,大漠孤烟之中是他们藏身的好地方,西域各国动乱不止也给了血衣楼发展壮大的机会。 此时血衣楼众杀手正待在这处分舵之中,等待着谭小七主动送上门来。 只见一名血衣卫跑进大殿之中向这次带队的首领沙陀汇报情况。 “首领,京城里面的暗哨已经接到了消息,谭小七那边还不知道情况。” 首领沙陀声音依旧沙哑:“无妨,他谭小七一定会来这里自投罗网的,记住了要活的,主上这次对九龙夜光杯看得尤为重要。” 宁安这边正和谭小七小心谨慎的靠近着京城外的血衣楼分舵,这血衣楼分舵藏在深山之中,倒也是一处机密的地方,若不是谭小七带路只怕宁安也找不到。 …… 京城里面大批的捕快和军士在校尉的带领下奔出城门,似乎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等到校尉司马朗带人来到这村子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满目尽是残垣断壁,地上还有烧焦的尸体,看的校尉司马朗都是忍不住侧过头去。 “传我命令,所有人将尸首一个不落的抬过来。” 捕快和军士也是见惯了死人尸首,只不过这么惨烈的屠村行为还是头一次发生,只怕这一次要惹得京城动荡不安了。 军士们的行动还是很快的,半个多时辰后,整个村子共计抬出了一百零三个尸首。 “启禀校尉大人,整个村子共一百零五人,现今收到一百零三人尸首,村尾的那一户人家里面不见尸首。” 司马朗听了之后却是有些疑惑:“村尾那家都有什么人。” “簿上记载秦氏姐弟,父母双亡只有秦氏可儿和秦氏人举。” 司马朗点头道:“周围可曾有脚印留下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这…属下倒是未曾发现,请大人恕罪。” 司马朗转过身去缓缓开口道:“起来吧,不关你的事,告诉各位兄弟给我扩大搜索范围,看看这两个姐弟是否还活着。” 司马朗这边也是直接带人来到了村尾的秦可儿家里面,只不过此刻的房屋已经全部倒塌了,只剩下一片冒烟的废墟。 只见一名捕快拿着一枚银元宝跑了过来,“大人这房子废墟里面找到了这个,还有一张烧焦了的银票。” 司马朗开口问着旁边的随从:“这秦氏姐弟生活情况如何,怎么会如此富足。” 随从忙是开口回应道:“这村子破落的很,恐怕不像是能拿的出这么多银子的啊。” 司马朗此时心中倒是有了几分猜测,又见一群军士跑了过来似乎有了发现。 “大人,后山上发现有两人的墓穴,这上面的土还是湿的,木牌上的墨迹还没干。” 司马朗一听这个赶紧骑马奔向后山。 后山上面一群捕快正将墓穴完整的翻开,里面两具尸体露了出来,一具焦黑的女尸,一具身形瘦小的男尸。 “想必这就是秦家的姐弟了,看起来有人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好了收拾好尸首回去复命吧。” 朝堂上面此时的贞佑皇帝已经是愤怒不已,京城之外的村子被付之一炬,丝毫不把这大乾天子放在眼里。 只听贞佑帝怒喝道:“传旨武安司,三日之内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不清楚他秦常明提头来见我。” “陛下,这事情交给武安司合适吗?” 贞佑帝面对大臣的疑问,猛的一拍桌子:“不交给武安司,你们能对付得了吗?传诸葛万里御书房觐见。” …… 宁安和谭小七这边已经摸进了血衣楼的分舵里面,还不等守卫开口示警,宁安已经是两道刀气挥出斩了两人。 宁安心中怒火终于是得到了发泄,此时压抑的心情即将变成除恶的动力。 宁安和谭小七径直走了进去,全然没有管这里是血衣楼的地盘。 血衣卫匆匆跑进大殿之中向首领沙陀汇报道:“首领大人,谭小七和另一名陌生男子冲了进来,已经杀了两个兄弟了。” 沙陀此时倒是有些诧异:“难怪这么狂妄想来是找了个高手一起,无妨,放他们进来吧。” 只见阻碍着宁安和谭小七道路的血衣卫众人纷纷向后撤,宁安两人畅行无阻的来到了血衣楼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几处悬挂的火光燃烧着,仿佛其中还有这满村的冤魂,宁安表情冷漠,盯着上面的沙陀。 “呵呵,你终于来了,侠盗果然是侠盗,就杀了一些蝼蚁便会自投罗网。” 谭小七怒视着眼前的沙陀,恨声道:“这是我错信了你们血衣楼,今日我就用我这条命替死去的无辜百姓报仇。” 沙陀笑道:“真有趣,不如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万两黄金,继续我们的交易如何?” “不必了,杀了你们似乎比一万两还值呢。” 说完之后宁安和谭小七左右夹击直奔这首领沙陀,不等沙陀出手身旁两侧窜出诸多血衣卫杀手,挡住了宁安和谭小七的脚步。 “想杀我,先看看有没有这本事活下来吧。” 宁安手中泠泉来回飞舞,挡住了众人的夹击,又是利用“斗转星移”的灵活性来回袭击血衣卫众人。 正当血衣卫众人招架宁安的刀法的时候,谭小七从后面突然袭来,倒是效果显著。 宁安这边又是亮起了大日净世刀法,降魔之刀收割着修罗的性命,一招“燃指供佛身”直接要了血衣卫的性命。 沙陀见宁安勇猛异常也是表情一变,手中的圆月弯刀也是按捺不住,直奔宁安而去。 宁安只觉得身后一阵凉意袭来,默默运起“日贯苍穹”刀气,回身一斩直接挡住沙陀这一击。 “好功夫,只是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杀了你,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了。” 宁安起身又是一道“日贯苍穹”,三道刀气瞬间气势磅礴而出,撞在血衣楼沙陀的圆月刀上面。 “你究竟是何人。” “取你性命者宁安!” 第五十章 落日 宁安瞬间打出的刀气压制住了沙陀的圆月弯刀,看着这明晃晃的刀锋,宁安就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惨状,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真气运足后大日净世刀法挥洒而出。 沙陀的圆月弯刀招式诡异,面对宁安直面而来的佛刀正气却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被宁安一刀震退了三四步。 沙陀心中颇有惊讶,只不过眼前这人名字似乎有些耳闻,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胡思乱想之际泠泉的刀锋再度袭来。 谭小七这边没了宁安代为牵制住其余的血衣卫后,招架起来也是有点相形见绌,手中的短匕面对圆月弯刀丝毫不占上风,只能硬撑着顶住压力。 宁安这边再度催动真气加紧进攻,“斗转星移”刀法配合上“力斩千钧”后不仅刀快更带着一股磅礴的力气,不停的震击着沙陀的兵器。 谭小七这边已经是身负十数创,被圆月弯刀诡异的刀法路数打的颇为压抑。 沙陀一刀架住宁安的一招“劈山破锋”,转过身去后弯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刺向宁安,这沙陀一刀等待许久终于是抓住了宁安的一丝破绽。 宁安向后急退,泠泉提起勉强挡住了这一刀,只是被刺穿了外面的衣袍。 “呵呵,小子算你走运,别以为我们血衣楼好欺负。” 宁安冷笑道:“我倒真没觉得你们血衣楼有什么本事,还是你在血衣楼里面就是个废物?” 沙陀心知是宁安的激将法也不生气,却是笑了一声:“呵呵,那不如我们再来试一试。” 两人旋即再度交手,宁安以十五分筋力硬撼血衣楼沙陀,这沙陀之前分明就是在试探宁安的底细,此时也算是拿出了全部的功力,隐隐压制住了宁安。 谭小七此时是苦不堪言,身上的创伤已经是血流不止,此时的谭小七倒是像个血人一般。 谭小七手中匕首寒光一亮,腾身翻转而起,将匕首甩飞出去直接插在一名血衣卫刺客的胸口上面。 不过周围血衣卫却是一拥而上,数道刀气交织在了一起砍在谭小七身上,谭小七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宁安略为分心的看了一眼谭小七,沙陀却是抓住机会一刀划破了宁安的手臂,宁安忙是转身拉开位置才没有被沙陀的招式再度伤到。 “呵呵,看来这侠盗也不怎么样嘛,将他拿下吧。” 只见几名血衣卫架住了谭小七,剩下的纷纷围在了宁安的身边,宁安这边压力倍增。 只见宁安周身三尺之内真气环绕,不停的挥洒出数道刀气抵挡住四面八方而来的杀机,泠泉刀锋左右盘旋间真的宛如皓月当空一般,画出一轮圆月。 谭小七此时意识模糊,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奋战的宁安,自己心知已经无法活下去,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宁安混元真气催动到极致,快刀斩出逼退左右杀手,又是与沙陀对了一招,借力向后退去。 又见谭小七处只有两名血衣卫在,宁安空中神奇般的借力而起,两道刀气趁着两人不备,直接将这两名血衣卫斩杀在场。 “别让他得逞!”沙陀一声急喝道出了宁安的目的,只可惜宁安早已经先到一步,架起了谭小七向后退去。 谭小七此时却是虚弱的开口道:“原来你就是月下…独酌宁安啊,久仰大名没想到却是以这般见面的。” 宁安刀气连斩急声道:“来不及客套唏嘘了,我会带你出去的。” 谭小七却是苦笑一声:“不必了宁兄,在下已经是个废人了如此只会拖累宁兄的,我去意已决。” “不,我不能丢下你,还是老老实实歇一会吧。” 谭小七此时却是异常强硬,轻声道:“我已经是一名罪人了,还要劳烦宁兄有空去往湘西隐老村一趟,千万别说我已经死了,到了你自然明白了。” 说完后谭小七塞给了宁安一份羊皮纸,用尽最后气力冲向了血衣卫之中,却见一阵火光爆炸而起,谭小七竟然是点燃了身上一颗雷火霹雳弹,整个大殿都为之一颤。 宁安借着烟尘迷雾冲了出来,手中紧紧攥着的就只有谭小七留下的一幅地图了。 …… 武安司这边被叫入宫中的诸葛万里刚刚从宫中出来,便着手组织着武安卫前去调查这屠村一事。 叶钊、顾新杰等人站在一起时刻等待着诸葛万里的吩咐,这一事情不知为何早已经在京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 诸葛万里正坐在大堂里面看着叶钊等人, “此次你等先去京兆府找校尉司马朗了解一下情况,这次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不尽快找到凶手,只怕京城会动荡不安啊。” 顾新杰有些疑惑的问道:“这种事情不应该交给京兆府处理吗?我们贸然介入他们会不会心生不满啊。” “这点不必担心,我们只是负责抓住凶手而已,找到线索还是要靠他们来找,两方配合一下。” 叶钊等人拱手行礼道:“属下遵命,我等这就前去。” 叶钊带着一群人赶到了京兆府,校尉司马朗正在安置着整个村子的尸体,看见叶钊等人来到这里也是起身相迎。 “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在下司马朗见过诸位同僚。” 叶钊也是回礼道:“在下叶钊,我等武安卫前来是为了这屠村一事,不知道校尉大人可有线索。” 司马朗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这村子共有一百零五人,全村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有疑问。” “哦,校尉大人是有什么发现吗?” 司马朗点头回答道:“一百零五具尸体,只有一百零三具尸体有刀伤,另外这两个是被活活烧死的,还有就是这两具尸体并不是随意安放,而是被人安葬掩埋。” 叶钊听了之后也是有些疑惑:“这就奇怪了,非亲非故的人谁会把尸体埋起来,若是凶手所为可就太过蹊跷了。” “这是如此,不过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这两人是姐弟两人,而且家境贫寒却是从他们家中搜索出来一枚银元宝。” 叶钊此时哑然问道:“莫非这是凶手贿赂他们的证据?”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还要请各位代为调查一番。” 第五十一章 误会 听了司马朗的话后,武安卫众人商议着如何去寻找线索。 顾新杰看着被烧的残破的银票似乎有了新的线索,忙是打断了叶钊和司马朗的对话。 顾新杰大声喊道:“各位听我一言,请看这印钞上面似乎还有着发钞的商行,这写着的是一车行的名字,想必车行一定和这家打过交道,村子这么大的事情发生,这车行的人一定会知道线索的。” 大乾的银票只是一种存兑的工具,虽说也具备流通的手段,但是一般人都会把它换成银子和铜钱,只有一些商人才会使用这种方便的银票。 司马朗倒是没有发现这事情,此时被顾新杰一点出来,拍手赞叹到:“兄台倒是一语点醒了我,在下佩服,我这就派人去调查一下这车行线索。” 余烬下的银票只剩下汇丰商和发车行几个字,估计要是想弄清楚也要费些功夫,司马朗派人出去之后,又是拉着一群武安卫前往会客厅之中,宴请各位。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倒是已经熟稔不少,司马朗本身就是个洞明练达的人,很快就和武安司众人打成一片。 “诸位兄弟,在下敬各位一杯,此事陛下颇为关注,若是司马朗有所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也请各位多多施以援手。” 司马朗这话里既是表明了自己京兆府的主导权力,又是将武安卫囊括进来,想的可谓是煞费苦心。 叶钊等人早已经得到了诸葛万里的吩咐,此时也没有说什么,纷纷笑着举杯应和。 叶钊也是开口道:“司马兄客气了,我等只负责这抓住凶手,怎么来找凶手还是要兄弟多多费心啊。” 司马朗笑道:“这自然不难,我京兆府有一名画师,专门擅长画像,等下有了人证就好找寻线索了。” “哈哈哈,如此真的是雪中送炭啊,来我们满饮此杯。” 正当两人畅饮之时,京兆府的捕快似乎有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跑进了这里。 “启禀大人,我等已经查明这家车行,城西的顺发车行,他们的车夫也说去过这村子里面。” 司马朗一听赶紧吩咐道:“既然如此快带他来见我。” 捕快回应道:“兄弟们已经将他带回来了,此时还在路上。” 司马朗不由得脸上露出笑容:“好,这下终于是又有了新的线索了。” …… 校场上面司马朗、叶钊等人聚在一起,看着这被带回来自称去过村子和秦氏姐弟打过招呼的车夫,车夫似乎有些惊惧,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 司马朗此时端着校尉的架子,大声喝道:“你便是见过秦氏姐弟的车夫,在哪里见得给我从实招来。” 车夫胆子也有些小,被这一声呵斥后跪倒在了地上,哭喊道:“小人之时见过而已没有别的啊,那日他们和一名年轻男子一起,来我这雇佣马车和采购物品,我只是送货而已。” 听到关键线索之后司马朗声音变得轻柔了许多,劝慰道:“本官自然知道与你无关,只是叫你来询问情况的,你说还有一名年轻男子,细细说来。” 车夫稍微变得大胆了一点:“这年轻男子姓安,自称是这秦氏姐弟的远方亲戚,对两人也是很好的,而且出手阔绰,人也算是比较随和的。” 司马朗又是吩咐着手下:“去把金大千先生请来。” 很快这金大千先生就带着一包袱东西缓缓走了过来,对着司马朗拱手一礼。 司马朗也是赶紧起身回礼道:“有劳金先生大驾了,事情突然还请金先生谅解。” “校尉客气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在下听说这事情之后也是颇为愤怒,若是能尽一份绵薄之力,在下心中也是能稍许宽慰一些。” “好了,你把这年轻男子相貌对金先生说一下吧。” 金大千听了车夫简单的叙述了一阵之后,就开始提笔作画,画像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拿出来惊得车夫是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大人就是这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只见司马朗接过画像之后,平摊在桌子上面,叶钊等人看了一眼画像此时是惊骇的无法说出话来,这男子画像竟是如此相似。 “宁安!” “什么?诸位兄弟认识这画像的男子?” 叶钊忙是开口解释道:“这画像上的人与我武安司一名武安卫极其相像,司马兄可曾听过月下独酌宁安这名字。” 司马朗思索片刻后开口道:“倒是有所耳闻,江湖之中评价颇佳,也算是一名侠义人士了。” 叶钊也是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因此我等才会发出惊讶的声音,实在是太像了。” “哦?那不知道宁安兄弟此时在哪里呢?怎么没见到一起来。” 叶钊解释道:“这也是我等疑惑的地方,前几日宁安夜里失踪,我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诸葛教头命我们放下心来不必寻找,最近也是不知道消息。” 司马朗此时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却是有些生硬:“如此说来,只怕这宁安与此事有些关系呢?” 叶钊却是一口否决道:“此事绝不可能,宁安为人我等一清二楚,若是他在现场必会阻止此事发生。” 司马朗是有些愠怒,大声说道:“只是证据在前我也不好相信各位的片面之词了,还请找到宁安当面对质再说吧。” 说完话司马朗又是吩咐下属道:“将此画张贴在外面加紧搜索,另外给我好好找一下武安司宁安的下落。” 叶钊等人此时也是铁青着脸无可奈何,只能等这人不是宁安,或是宁安自己现身说明一切了。 宁安这边已经是走进了京城里面,谭小七将九龙夜光杯留在了车行的地窖里面,宁安需要确认一下夜光杯的藏处,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只是宁安刚刚走进城里就觉得自己被人盯住了,一连变换了好几处位置,同样的感觉依旧存在,只见宁安转身钻进了一条巷子里面,却不曾想这巷子里面跳出来诸多捕快。 “宁安,这回你逃不掉了吧!” 第五十二章 始末 章节内容被作者删除! 第五十三章 清白 正当贞佑皇帝看着底下两位臣子因为此时争执不休的时候,只听见一名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对着大太监耳语了一阵。 这大太监忙是小跑到贞佑帝身边:“官家,武安司宁安被带来了。” 贞佑帝此时板着脸道:“既然如此还不快把他带上来。” 只听见大太监一声尖利的声音:“宣武安司宁安上殿觐见。” 只见曹昉带着宁安缓缓走进大殿里面,面见贞佑皇帝。 曹昉开口道:“臣曹昉已将宁安带到。” “嗯,曹爱卿辛苦了,爱卿可以退下了。” 曹昉面不改色庄重严肃的行了一礼:“既然如此臣告退。” 贞佑帝看着殿下的宁安声音冷漠的问道:“你就是宁安吗?” 宁安也是行礼回答道:“臣宁安参见陛下。” “倒是不慌不忙,来人呐给我拿了他。” 只见周围窜出数名侍卫手持宝剑直接架在了宁安的脖子上面。 宁安表情淡定没有丝毫慌乱,眼睛依旧看着前方,不作言语。 贞佑帝仔细观察着宁安,此时也免不了赞赏一句:“临危不乱倒是个人才,只不过可惜背叛朝廷残害百姓。” 宁安声音沉稳开口道:“谢陛下夸奖,只不过臣对得起这大乾百姓也对得起大乾武安司。” 贞佑帝此时微微眯起双眼,旁边的大太监看着却是有些胆战心惊,每当贞佑皇帝这样的时候,就说明他的耐心不多了。 “哦?这么说张卿家说污蔑于你了?” 宁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晋源,轻笑一声:“臣确实在这村子里面呆过,只不过当日害了全村村民的乃是血衣楼的血衣卫,微臣日前还曾与他们交手过。” “血衣楼,他们是什么人?” 诸葛万里也是开口解释道:“血衣楼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常年待在西域等地,对我大乾也是多有侵袭。” 张晋源此时却是开口道:“远在西域的东西怎会侵扰到我大乾京城,只怕是有些人故意推脱的吧。” 宁安也是针锋相对道:“不过张大人如何得知在下身处村子当中,也是颇为可疑的啊?” 张晋源却是一脸的淡定,从容不迫的说道:“本官身为刑部尚书,如何调查不出来这村子的事情,你休要狡辩了。” 宁安也是拱手笑道:“陛下,在下倒是想听听张大人是如何知晓的。” “张爱卿还是说说吧,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张晋源行礼点头道:“陛下,臣早就派出京兆府着手调查,这宁安也是被京兆府拦下的,他一进城臣就已经知晓了?” 宁安却是笑道:“原来如此,只怕是早有人给张大人通风报信吧。” 张晋源却是大声呵斥道:“奸佞小人休得胡言,这村子一百零五口人无一幸免,如此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来,臣请旨将这贼子宁安剐上一百零五刀,以儆效尤。” 听了张晋源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语之后,宁安突然是沉默不语,只是微笑看着张晋源。 贞佑帝此时已经是直起来腰板:“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宁安?” 宁安大声笑道:“敢问张大人这全村可是一百零五具尸体?” “自然是如此,京兆府已经收纳了所有尸体,上面的刀伤清清楚楚你别想抵赖。” “哦?只不过这一百零五具尸体上面只有一百零三刀,有两人为何没有呢?” 张晋源一时自信倒是被宁安抓住了一丝破绽,其实张晋源根本不知道,只收到全村覆灭的消息。 张晋源有些磕巴的说道:“兴许是你用掌打死的,本官如何得知呢?” 宁安此时却是开口道:“只怕是有人告诉错了大人吧,在下今日巳时方才离开这村子,期间见不到一人一兽,不知道大人是如何得到消息在辰时就能调动人马出发的呢?” 张晋源此时却是有些慌乱了:“这…胡说本官的人五更时分就已经向我禀明了此事,你分明是在狡辩。” 诸葛万里立即开口道:“陛下,臣请求搜查张大人的家里,必能真相大白。” 张晋源却是慌了起来:“官家,臣无罪何故要搜查臣的宅子?” “张大人,在下还有一个问题,五更时分的城门您是怎么进来的?” “这…自然是。” 还没等张晋源说完,贞佑皇帝却是怒喝一声:“够了,传朕旨意彻查张晋源家宅,一处都别落下。” 正当此时殿外的小太监又是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地:“奴才知罪,外面有武安卫叶钊求见圣上,说是有十万火急事情要面见圣上,奴才只能进来了。” 贞佑帝忙是开口道:“平身吧朕恕你无罪,宣他进来。” 只见叶钊和司马朗匆匆走了进来,叶钊手里拿着一本账簿一样的东西,脸上带着一丝冷意。 “臣叶钊参见圣上,吾皇万岁。” “免礼了,有什么事情速速道来,朕等的有些烦了。” 叶钊将账簿交给了大太监后立即解释道:“臣私自前往张大人府上,在张大人藏书架的机关柜里面找到这一账簿,上面记载的是张大人收受贿赂和行贿的事情,其中大部分是和血衣楼有关。” 贞佑帝仔细查看了账簿上面记载,越看越怒:“张晋源你竟然敢欺君罔上,你可知罪。” 张晋源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哭喊道:“陛下恕罪啊,臣也是一时糊涂受人蒙骗啊。” 张晋源涕泗横流的跪倒在大殿上面,此时已经是磕的头破血流的了。 “可怜朕的百姓竟然被如此江湖宵小杀害,来人呐将他拖出去斩了!” 此时诸葛万里和宁安却是同时劝道:“陛下不可,还请先留他一命。” 只听宁安抢先说道:“陛下,此人还杀不得,不如留他一命用他来骗出血衣楼这些人,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好杀一儆百。” 贞佑帝思索片刻后吩咐道:“诸葛卿家,这事就交给你了,三日内务必将这群贼人一网打尽,生死勿论。” 诸葛万里也是行礼一拜:“臣遵旨,请陛下放心便是。” 第五十四章 引蛇出洞 张晋源的倒台引起了整个六部的极大震动,张晋源年纪三十,也算是贞佑帝臣子之中少壮派的代表了,而今却是道行一朝散尽,也难免令人唏嘘啊。 张晋源此时被武安卫带回了武安司之中严加看管,准备利用他来将血衣卫引诱而出。 武安司牢房之中张晋源算是近年第一个入住进来的了,一张床铺一小扇窗户,也算是武安司对曾经的刑部尚书的尊重了。 张晋源此时已经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过是多活几日的事情,以张晋源对贞佑帝的了解,自己决计不可能活下去的。 宁安的归来倒是让武安司众人激动不已,众人对宁安也是关心的很,因此现在也没有忙着去处理血衣楼的事情,而是选择众人聚在一起畅饮了一番。 平日里和宁安言语不多的武安卫也是举着酒杯拉着宁安畅饮,武安司对于这些人来说就算是半个家了。 宁安自己倒是颇为感慨,既是有些感动于叶钊等人之前的全力维护和帮助,又是想起了自己遭遇袭击那天的事情,宁安心中就觉得颇为复杂。 叶钊拉着宁安的手臂悄声问道:“宁兄这回该告诉我,前几日为何不告而别了吧?” 宁安饮罢一杯轻声道:“那日饮酒之后遇到了些麻烦,伤势较重无法动弹,所幸被秦氏姐弟搭救,才活了下来。” 宁安虽是轻描淡写的这么一说,在叶钊听起来却是明白了宁安当日的凶险。 “怎么会如此突然,袭击你的究竟是何人,竟然逼得宁兄连脱身都来不及了。” 宁安摇头道:“天下之大,能者高手辈出,宁安实在算不上什么高手,只是叶兄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叶钊点头笑道:“我自然知晓,回来了就好,你是不知道你不在这些日子里可把我们给郁闷坏了。” 宁安也是拱手一礼:“倒是宁安让各位担心了,宁安在这里还是要说一句,总有人把武安司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各位出去的时候还是要小心谨慎。” 宁安这话一说出来,满座的武安卫皆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见气氛有些冷淡,叶钊也是赶紧上来劝酒,将大家的思绪拉回来。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也要开始着手这血衣楼的事情了,顾新杰领着几个人去了宁安说的血衣楼分舵那里,此时也是赶了回来。 “叶兄、宁兄,在下去了那处分舵里面已经是人去楼空,丝毫不见踪影了。” 顾新杰是一路轻功踏来真气消耗了个七七八八,也是有些疲惫大口喘着粗气,蹲在地上。 叶钊也是回应道:“这群人溜得还真快,看来只能让张晋源试一试了,此时消息还没传出去呢。” 宁安对此却是不抱太大希望,毕竟这血衣楼连刑部尚书都能收买,若是有其他人帮着传递消息,只怕宁安他们怎么抓都抓不到了。 牢里面张晋源待的极为安静,独自一人的时候倒是静下心来提笔练了几副字帖。 听见了宁安等人的脚步声后,张晋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宁安等人出现在他面前。 “张大人在这里可还过得舒心吗?” 张晋源此时也是摆了摆架子,“我坐在这里倒是觉得还不错呢,只是床铺太单薄了些,有些冷了。” 宁安却是冷笑了一声:“张大人还真是坦然啊,不知道夜里看见那一百多冤魂索命的时候,张大人还能笑出来吗?” 被宁安这么一说,张晋源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却是不好用了,此时被揭穿的张晋源表情狰狞,怒吼道:“那又怎么样,不是我害得人怎么会来找上我。” “为何不会,你正是这血衣楼的帮凶啊,这里阴气重夜里小心一点。” 说完之后宁安却是拉着叶钊几人直接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宁安又是熄灭了整个牢房的灯火,此时的张晋源变得慌张了起来。 “你们给我出来!快出来啊,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张晋源嘶吼着双手紧紧抓住栏杆,此时一只老鼠从过道中窜来窜去,又是吓了张晋源一跳。 “喂你们快出来,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们快出来好不好。” 此时宁安等人方才满意的走了进来,重新点亮了牢房的烛火,看着已经是崩溃的张晋源。 叶钊开口道:“既然如此张大人还是快点写吧,还有怎么联系到血衣楼。” 张晋源此时已经是有气无力的说道:“血衣楼从来不给我准确的联系方式,只会让我将消息放在外城的城隍庙里面。” “哦?那血衣楼怎么联系你呢?” “血衣楼会用飞鹰传递书信,只不过这鹰之后出现在我家里面。” 宁安此时却是直接让张晋源写好书信,“张大人可以写信了,就说他们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明日城东外三里的驿站亭子交易。” 不仅是张晋源有些不知所以,就连旁边的叶钊也是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宁安在说什么。 宁安却是自信的点头道:“就这么说就好了,他们肯定会来的。” 有了宁安的保证之后叶钊等人也没有再多嘴问下去,张晋源写好了书信之后,叶钊带着书信悄悄溜出了武安司将其放在了城隍庙里面。 …… 山林之中篝火冉冉,沙陀带着一群血衣卫早已经撤离了分舵,此时正窝在一处不知名的山林之后,等待着京城里面的消息。 一声鹰啼响彻云霄,也是惊起了本已经困倦的沙陀,只见一只雄鹰俯冲而来,稳稳的落在沙陀的手臂上,沙陀接过消息之后又将雄鹰放飞出去。 只见书信上面写着:“宁安已经束手就擒,大局已定,明日城东三里外的驿站小亭处有你们要的东西。” 沙陀确认了张晋源的笔迹之后也是抚掌大笑道:“天助我也,如此一来楼主的事情是办好了,全体听令向京城城东进发,明天晚上动身回西域。” 篝火的余烬还在冒着烟气,一抹血色此时已经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宁安此时正躺在房顶上面看着今晚皎洁的月光。 “可儿和人举放心吧,明日我就会替你们报仇了。” 第五十五章 斩贼首 京城城东的驿站是整个京城周围最荒凉僻静的地方了,由于城东的官道改了路线,因此这座供人离别送别的长亭,也变成了一座长满杂草的建筑。 宁安等人是早早落脚在了这里,机灵敏捷的周成道被安排成了接头的小厮将锦盒放在长亭的桌子上面,其余人等却是各自埋伏起来。 沙陀带着一群血衣卫依旧是扮成游行的客商行走在官道上面,倒也是不惹人注意,只不过走到了这驿站的岔路口上面的时候,一群人悄悄的消失在了官道上面。 沙陀这人还是有几分警醒的,一边带着人走向驿站里面,一边开口吩咐道:“去几个人在周围仔细的搜索一番,无比要保证周围没有埋伏。” 六七名血衣卫踏起轻功在这树林之中来回穿梭,将这个树林都探了个遍。 “首领,我们周围没有发现埋伏,是不是现在就去驿站。” 沙陀思索了一阵过后点头吩咐道:“都跟上,注意四周小心埋伏,一个人去取这东西就行。” 此时宁安等人正老老实实的待在驿站里面,生怕躲在外面的时候被血衣楼的刺客发现,这座驿站荒废了许久倒也不必担心有人进来。 这时候把风的叶钊似乎发现了血衣卫的踪迹,只听他轻声呼唤道:“各位快来看,有人朝着这长亭过来了。” 王猛手持两柄铁锤早已经按捺不住了:“那还等什么杀出去替无辜百姓报仇。” 宁安理智的制止了王猛,“此时还不行,沙陀的大部队还在后面,等人靠近一点再说。” 周成道此时靠在一棵树边上,警觉的盯着四周,以免有人从暗处偷袭,树上面上早已经伪装好的顾新杰正替周成道关注着背后。 沙陀跟在后面正等着血衣卫的探子回来,只见探子轻声吹响了铜哨,哨声干脆轻松。 “好了没什么埋伏,记得去个人把那送东西的小厮结果了。” 沙陀说完之后就向长亭走去,身后窜出一名血衣卫直奔周成道而去。 宁安眼见着沙陀步步走进长亭之中,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各位兄弟小心些,我们动手吧!” 沙陀拿起长亭上面的锦盒,看着包装好的九龙夜光杯,心中一时有些得意,防备倒是少了几分。 周成道这边看似假寐却是一直盯着沙陀的动作,手上的折扇也是紧握在手里。 只见一道刀光突然袭来,直奔周成道而来,绕是上面的顾新杰也没发现这血衣卫杀手怎么靠近的。 好在周成道手中的折扇威力不俗,瞬间撑起了扇子,甩出数道暗器飞针直射血衣杀手,血衣卫刀光流转,飞针碰撞在圆月弯刀上面发出数声清脆的碰撞声音,此时的沙陀方才警惕起来。 只见宁安等人一掌打破这已经摇摇欲坠的驿站,在一片烟尘下掩杀而来。 “沙陀,宁安在此恭候多时了!” “武安卫在此,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好了。” 武安卫众人纷纷轻功踏来,将沙陀等人包围在了中间。 沙陀却是眯着眼睛笑道:“看来你们为了抓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费了好些时间啊,可惜的是我拿到想要的东西了,失陪。” 宁安讽笑一声:“嘿嘿,仔细看看盒子里面是什么再说话吧。” 沙陀拆了锦盒之后发现里面放着的只是一枚普通的瓷瓶之后,怒火攻心。 只见沙陀捏着瓷瓶看着周围包围过来的武安卫,冷声道:“既然如此,也要你们试一试我血衣楼的刀锋吧。” 圆月弯刀亮起,武安卫迎面而上与血衣楼的一群杀手厮杀在了一起。 王猛挥舞着手中的两柄铁锤子,听了安天教头的建议后,他特意打了两把镔铁乌金锤。 “什么鸟的血衣卫你们也配?老子武安卫王猛来会会你。” 只见王猛硬撼两名血衣卫的弯刀,金铁铮鸣交响出一曲杀机,王猛小锤点在两人弯刀的刀锋上面,巨大的力气震的两人喘不过气来。 两名血衣卫此时忙是变换招式交替杀来,却见王猛脚踏而起飞身甩出两柄锤子。 只见两柄铁锤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抛飞出去,直接砸在两人的头上,王猛轻松取了两人性命。 战阵中间宁安再度碰上沙陀,手中泠泉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也是将全部力量宣泄出来。 宁安刀锋快到极致连环刺向沙陀,只见沙陀弯刀不停回旋挡住宁安的连刺。 沙陀手画圆月,弯刀微微旋转而起,在沙陀手里面来回飞舞却是杀意满满,不停的寻找宁安的弱点。 宁安持刀而立将真气微微运气,只见宁安踏步而起泠泉破空一击,一道刀气直奔沙陀。 沙陀弯刀回旋快若闪电,“血色一字电”迅猛而来挡住了宁安的第一道刀气。 却不曾想宁安气势犹存,又是一道刀气袭来,更胜之前几分,准备用这“日贯苍穹”刀法了结了沙陀性命。 沙陀忙是跳起躲过这一招,又是翻滚在地拉开距离,准备与宁安再度较量一番。 宁安却是不给沙陀机会,转身一道刀气还未中,又是拼尽全力挥出了一刀。 两道刀气交错而来,沙陀这里却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能说硬着头皮顶上去。 沙陀略微吐出一口真气,内力全力而出,意图借着圆月弯刀挡住宁安的两道刀气。 却不曾想这刀气霸道异常,无可匹敌,沙陀真气顶在这两道刀气上面却是被侵蚀殆尽,瞬间被宁安的“日贯苍穹”所伤。 宁安见机不可失,大日净世刀法亮起,一道刀锋划过,斩了这血衣楼沙陀。 武安司众人见宁安轻取沙陀,也是信心倍增士气大涨,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剩余血衣卫斩首殆尽。 …… 皇宫之中诸葛万里带着宁安等人站在殿外等待着贞佑帝的驾临。 只听见一声高呼:“陛下驾到。”武安司众人纷纷行礼致意。 “众位平身吧,你们一战斩尽这贼人,朕甚是满意,也是替死去的百姓谢谢各位了。” 诸葛万里也是谦虚的回应道:“我等只是竭尽全力做好自己而已,官家近日忧虑过多还要适当休息才是。” 贞佑帝也是点头叹息道:“如此便好,不过这封赏却是少不了的。” 只听见旁边的大太监喊道:“武安司众人诛贼有功,赏千金赐宫中美酒二十坛,每人各赏赐玉璧一对。” “我等谢过官家。” 第五十六章 秋祀 秋高气爽用来形容洛都京城来说最为合适不过了,宁安轻擦着泠泉为明日的秋祀与后日的会武做最后的准备,秋祀终于是来了。 皇宫之中贞佑帝已经是斋戒沐浴多日,口中诵读着祭祀稷神的颂词,表情神色庄严肃穆。 京城的街道之上只能见到京兆府和工部的人,扑洒清水洗净石阶的路,又在明日贞佑帝经过的地方布置好了彩灯等布置物。 此时的安天正带着一群武安卫巡查着街道周边的一切地方,将各处死角分配好了人手,明日的时候就各自按部就班的警戒便好。 礼部这边早已经忙的不可开交,祝版上早已经写好了对仗工整的文字,此时正在屠宰祭品制作神祀。 稷神的祭祀不同祭天,三牲各需十二头牛、羊、豚,以表示年年丰收之意。又要用五谷编制成圆盘状用天青色绸缎包好,上边放置好玉璧,意为“五谷轮回”。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夜里还不能闲着,御林军早已经全军整装待发,开始披挂金甲红衣,又有天锋军早早列队守卫在京城的街道处,明日日出之时皇帝便要启程了。 武安司内武安卫众人也是收拾好了一切东西,明日可是不能给武安司丢人的,一群人也是睡不着觉在这里聊起天来。 “我说明日各位兄弟可醒目着点,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众人听了叶钊的叮嘱也是纷纷点头,想起明日的工作众人也是激动不已。 王猛笑道:“俺等了这么久终于是能见到官家一面了,这说出去多有面子。” 顾新杰忍不住打趣王猛:“到时候看好你的锤子,别吓得丢了出去。” “去去去,可不敢胡说哦,只是明日秋祀结束之后,这会武我们能否参与一下。” 叶钊回应道:“会武一事自然可以,只不过到时候别丢人就好。” 众人对此却是十分不屑:“咱们武安司若是战场厮杀差了点,要是拳脚兵器功夫,我们可不怕。” 宁安此时又是想起了白月,不知道明天能否看见这生死仇人,宁安坐在这里却是有些呆滞。 皇宫内白月跟着大太监张贤走在一起,向贞佑帝的寝宫走去。 “官家,白月带到了。” “带他进来吧,让朕好好瞧瞧。” 白月随着张贤推开了门,脚步轻轻踏进了寝宫之中,贞佑皇帝正坐在床边看着进来的两个人。 “白月见过陛下,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大监的眼光不错明日你就跟在朕的身边吧。” 白月也是再度行礼一拜:“能服侍官家是白月的荣幸,必定不负官家期望,白月万死不辞。” “你有心了,退下吧记得和大监说一声,朕很满意。” 出了寝宫之后张贤也是忍不住和白月谈论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大监眼光独到,白月公子恐怕以后是简在帝心了。” 白月也是谦虚的笑道:“张公公客气了,白月还得多多向您学习学习呢。” 张贤笑的有些猥琐:“哪里哪里,白月公子我就送到这里了,替我向大监问好。” “张公公慢走,白月恭送。” 白月慢悠悠的走进了司礼监的密室之中,石门打开着可见大监此时还没有练功。 “事情都办好了吗?” 沙哑的声音从石室里面传出来后,白月放心的走了进去,乖巧的跪在蒲团上面:“官家很满意,明日要我做侍卫。” “如此就好,可不要辜负老祖我对你期望啊。” 白月跪拜行礼道:“老祖宗放心,孩儿不会给您丢人的。” “恩,明日万事小心,官家现在不容有失,你记住了吗?” “回老祖宗的话,孩儿知晓了,明日必定竭尽全力保护官家。” 石台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点头道:“如此就好,小月儿退下吧。” 清晨时分日光洒向大地,照在汉白玉石的阶梯上面,贞佑帝身着华服缓缓走出了大殿。 满朝文武百官纷纷跪拜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部尚书刘则行站在一旁高声宣读着祭祀的规矩和禁忌,声音抑扬顿挫的别有一番味道。 “时辰已到,秋祀大典开始。” 只见天子六军整装待发,御林军身披金甲红袍显得威风凛凛,李晚荣等人牵着白马走在前列,贞佑皇帝乘着銮驾被保护在了中间。 见贞佑帝上了銮驾之后,御林军骑乘着白马走在最前列开路,沿途都是列阵警戒的天锋军,龙凤虎龟四军分立左右,气势恢宏壮丽,伴随着号角的声音向稷坛走去。 武安司众人也早已经潜藏在京城街道的各处,以防有人潜藏在暗处,等到贞佑皇帝出了京城之后,武安卫就要离开这里去往另一处护卫了。 銮驾走的很慢,是为了照顾一下满朝文武大臣的脚步,在出了皇城之前大臣都要徒步的,只有出了京城之后,有一部分人可以坐在肩舆上面代步出行。 出了皇城之后,礼部早已经备好了三头宝象装饰着各种祭祀的用品,将贞佑皇帝请上象车。 赵王随着贞佑帝一同登上了马车,白月和张贤陪在左右两边,象车平稳的从皇城门走了出去。 “皇兄可还满意臣弟的布置,今日倒是我大乾一大盛事。” 贞佑帝笑着拍了拍赵王的肩膀:“王弟有心了,朕很满意,礼部这边的祝版也是对仗工整,文字精美,想来你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赵王笑道:“皇兄说的哪里的话,此番秋祀是祈祷我大乾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臣弟怎么会不尽心竭力的弄好,臣弟做不好才会惭愧。” “你倒是有心了,白月啊把玉璧拿来。” 白月将玉璧恭敬的呈了上来,贞佑帝拉着赵王说道:“明日的会武主持就交给王弟你了,等下你随朕亚祭神位。” 赵王此时却是有些犹豫,亚祭神位多为太子东宫的事情,“皇兄,臣弟亚祭恐惹人非议啊。” “太子年幼无法担此重任,王弟不必多有顾虑,放心便是。” 听了这话之后赵王才是点了点头接过来玉璧,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愤恨。 第五十七章 刺杀 赵王接过玉璧之后看着旁边的白月,神情微微变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贞佑帝却是看见了赵王的表情,又是笑着说道:“王弟第一次看见白月吧,这是大监调教的人才,朕命他今日侍卫左右,你看怎么样啊。” 赵王也是赶忙拱手行礼道:“大监培养的人才果然不凡,皇兄放心臣弟也自然是放心的了。” 白月却是突然开口道:“见过赵王,奴才只是司礼监的普通人,当不得赵王夸奖。” 赵王却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当得当不得不是都做了吗?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大监令本王佩服。” “谢过赵王夸奖,大监听了一定很开心。” 此时赵王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开口向贞佑皇帝请辞。 “臣弟还要去看一看这些祭祀用品准备的如何,不如臣弟先去后面看一看。” “王弟自去吧,朕也有些乏了正好坐下歇息一会。” “皇兄保重龙体,臣弟先行告退。” 赵王离开了象车之后缓缓走向后面的礼部负责运输的祭品马车处。 马车边上运送着货物的仆役此时正张望着各处,模样极其古怪,见到赵王来了之后,又是自然了许多。 只听见赵王轻声吩咐道:“告诉他们等下到了集市口的时候就动手,让茂山去对付象车,其余人给我牵制住御林军即可。” 仆役轻声回应道:“王爷,茂山出手声势浩大恐怕会坏了您的大事吧?” “无妨,这象车上面的人有点本事,我怕其他人去了应付不了,就茂山去吧。” “这…不会是那老太监来了吧,这我们是不是招架不住啊。” 赵王此时有些怒意轻声喝道:“那老家伙只管皇宫安慰,皇帝现在不在他保护范围内,只不过是他的弟子罢了,赶紧去做事。” 仆役悄悄的从马车附近溜掉了,赵王则是转了一圈后找来了礼部尚书刘则行问话。 “臣刘则行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有什么吩咐。” 赵王含笑道:“刘尚书客气了,只是来问一问祭品准备的如何了?” 刘则行点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王爷放心,礼部做事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赵王又是开口问道:“官家命本王亚祭,不知道老尚书有什么指点的没有。” 刘则行一听这个心中不由得有些玩味,思索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道:“老臣想了想似乎没什么要说的,眼下事情较多,王爷自便臣告退了。” 赵王看着匆匆离开的刘则行,嘴角露出一丝讽笑:“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到了这个时候也来这谨言慎行的一套。” 象车匆匆驶过,宁安等人一路跟在房顶上面,按照诸葛万里的吩咐抢占着要害位置。 宁安看着象车上面却是一眼就瞧见了白月侍立在贞佑帝旁边,最不愿见到的却是终于见到了。 正当宁安微微失神的时候,突然一声爆炸声音惊醒了他。 只见集市口的店铺突然爆炸开来,滚滚浓烟瞬间弥漫出来,宁安等人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警惕,快步接近集市口。 只听李晚荣高呼一声:“各就各位小心戒备,保护好圣上安全。” 却见三道重弩劲射而来直接射向贞佑帝所在的象车,三头大象瞬间被射杀在当场,好在象车打造的极其坚固,贞佑帝被一声巨响吵醒,此时正手握宝剑警惕着周围。 房顶上的武安卫还来不及下去驰援护驾,却是房上面窜上来诸多黑衣蒙面人,与当日截杀牛家镖局的那群人颇为相像。 又见这迷烟之中浮现诸多黑影悍不畏死的冲击着军阵,满朝文武此时是乱做一团,被挤在中间动弹不得。 宁安被三名黑衣人围住,三人只是拖延宁安的时间,并不与宁安硬碰硬的较量,宁安一时也无可奈何。 “白月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正当白月打开象车的门的时候,只见一柄大刀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白月身前。 好在白月反应灵敏轻轻向后一跳躲过了这一击,宁安看着这柄大刀,数月前的记忆又是浮现在脑海之中。 这名为茂山的大汉看着瘦弱的白月此时也是笑的颇为嚣张,丝毫不留一点功力,全力攻向白月。 白月也是架起自己的宝伞,两物相撞发出一声闷响,白月吃了茂山一击却是觉得有些真气涣散。 茂山的大刀刚猛霸道,白月对上这人一身阴柔诡异的武学此时都没什么作用,这天蚕丝的伞面也是挡不住这么大的力气,白月这里应付起来有些困难。 众人见贞佑帝深陷其中,也是纷纷往中间扑过来,却不曾想这些黑衣人格外强劲,此时已经是斩杀了不少禁军侍卫了。 宁安手起刀落毫不犹豫,斗转星移刀法连环刺出,抓住了三人破绽忙是一刀斩出,方才摆脱这三人的围攻。 眼见武安司众人被黑衣人牵扯住无人能够接近象车,无奈之下宁安只得自己驰援过去。 茂山又是一记重刀袭来,白月这里在此被打退了好几步,此时自己的一身阴寒真气无法克敌制胜,白月战斗力也是下降了许多。 象车中的贞佑帝倒是没那么慌张,手上握紧着宝剑向张贤询问着战况。 “白月可曾取胜啊?” 张贤此时却是颤抖着回答道:“官…官家,白月被打退七步,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贞佑帝再度握紧了手中宝剑,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不满的情绪。 正当茂山又一刀袭来的时候,宁安从天而降,一道刀气斩来逼退了茂山。 “官家,是武安卫的人前来护驾了。” 宁安话不多说战住茂山,手中泠泉挥洒出一片寒光,在茂山周围快速移动起来,时不时的斩出一道刀气,牵扯住茂山行进的脚步。 茂山此时被宁安戏耍的怒火无处发泄,狠狠的斩了一刀,只可惜斩在了宁安的残影上面,大刀碰撞在石板做的地面上,崩起一片石屑。 宁安此时也是不急,脚步连点踏在茂山身上,等待着周围其他人的支援。 黑衣人终究还是少数,很快便被大军围剿殆尽,只见一群禁军侍卫冲了过来。 茂山见周围援军越来越多也是没了心思和宁安纠缠,抡起大刀怒吼一声,刀锋砸死了不少侍卫后扬长而去。 此时的赵王匆匆跑了过来,一把跪倒在了象车外面。 “臣弟护驾来迟办事不力,请皇兄责罚。” 此时的贞佑帝方才被张贤扶着走了出来,贞佑帝声音略微冷漠的说道:“起身吧,朕没什么事情,别耽误了祭祀的时辰。” 第五十八章 贞佑 刘则行被这一场刺杀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连滚带爬跑进了贞佑的象车里面,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臣办事不力,请官家责罚。” 刘则行略带着哭腔跪倒在地上,官帽也来不及整理,歪歪扭扭倒真是急切。 贞佑帝倚靠在卧榻上面,冷漠的说了一句:“爱卿起身吧,刘尚书岁数大了也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刘则行一听贞佑帝的话,虽然心里舍不得这礼部尚书一职,不过比起身家性命来说也是不值一提的。 刘则行恭敬的跪拜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多谢陛下隆恩,臣正是回家含饴弄孙时候,秋祀后臣请辞。” 贞佑帝倒也算仁慈的帝王了,又是开口道:“张贤,派人去刘卿乡里立座牌坊,另外刘爱卿劳苦功高,银钱供奉每月照赏,加爵一等。” 此时刘则行哭的涕泗横流,久跪在地:“老臣有负圣恩啊,当不得官家如此厚待。” 只不过这哭喊也不知是真是假,张贤搀扶起来刘则行,眼下还有要事要办呢。 刘则行走了之后,贞佑帝略为萎靡的躺在这象车的卧榻之处,好在这礼部早已经预备好了备用的大象,队伍又匆匆向前行进了。 张贤见贞佑帝有些疲倦,忙是走上去拿起了毯子,“官家睡一会儿吧,眼下离稷坛还远着呢,可是被这不长眼的贼人惊扰到了吗?” 贞佑帝微微叹气一声:“这没有别人,也就你一个人,你自小跟着朕,也算是朕身边不多的能重用的奴才了。” 张贤却是一把跪倒在地上:“官家折煞奴才了,老奴只不过是个阉人罢了。” 贞佑帝嘴角露出微笑,“好了朕就是说一说,你起来吧,见惯了这大风大浪的,怎么看见这毛毛细雨也觉得冷清了,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啊。” 张贤低头弓着身子听着贞佑帝的话,脸上陪笑着:“官家是天子,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歪门邪道。” 这时候贞佑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起身吩咐道:“去把刚才护驾的那名武安卫叫来,朕有话要问他。” 宁安此时正收拾着兵器,缓缓走在房檐上面,刚才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不少人都提心吊胆,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大内侍卫都不在贞佑皇帝身边,似乎是不知去向。 正当宁安边走边想的时候,一名宦官却是喊住了他,只见这宦官武艺不错,脚踏在瓦片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就是武安司的宁安吧?” 宁安拱手道:“在下宁安,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这太监笑了笑:“嘿嘿杂家可不敢吩咐,只是宁将军走了大运了,官家要见你,快随我去吧。” 宁安也只得拎着泠泉随这名太监向象车处靠近。 象车外面白月冷冷的站在那里,刚才被那名大汉压制的死死的,却是被自己看不起的宁安挡住了,想到这里白月表情有些冷漠。 宁安随着这名太监来到了象车旁,与白月两人四目对视,宁安眼神中弥漫着杀意。 “哟这不是宁安吗?似乎是好久不见呢。” 白月语气轻佻隐隐约约有些嘲讽的意味。 宁安却是没有理会他,眼下可不是翻脸的时候,宁安走到张贤旁边拱手行礼道:“在下宁安见过大人。” 张贤也是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官家就在里面,随我进来吧。” 只见张贤叩开了门轻声的走了进去,悄声对着贞佑帝说道:“官家,宁安到了。” 贞佑帝微微睁开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进来吧,顺便把门关上。” 张贤又是轻声走过去拉着宁安进了象车,合上了门窗。 宁安快步走近贞佑帝,跪拜行礼道:“武安司宁安参见陛下,今日之事让官家受惊了。” 贞佑帝微微起身看着宁安,笑了一声:“呵呵,你觉得朕会被吓到吗?” 宁安摇头道:“官家乃天子,怎么会被这些小小蟊贼吓到呢,应该是他们被吓到才是。” “哈哈哈,起身吧你倒是会说话啊,完全不似前两日的耿直了。” 宁安缓缓站起身来回应道:“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前几日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贞佑帝听了又是放声大笑:“好一个如此如此,今日得你保护朕才能安然无恙,有功者赏有罪者罚十朕的宗旨,张贤过来一下。” 张贤碎步跑来身子弯的很低,“不知官家有何吩咐。” “宁安护驾有功擢升为同都统领出身,晋为县男。” 宁安也是低头拜谢道:“谢官家恩典,只是宁安作武安卫还可以,这统领难以担此重任。” 贞佑帝听了又是笑道:“这点你不用急着推辞,只是同都统领而已,朕可没有将士给你带。” “如此宁安谢官家隆恩。” 贞佑帝封赏完宁安之后却是没急着放宁安走,又是突然甩出了一道尖锐的问题。 “宁安呐我且问你,愿意做寡人的刀吗?” 宁安拱手道:“武安司就是一把安国安民的良刀,请陛下放心。” 宁安并没有抬头无缘看见贞佑帝眼睛里面的神色和想法,听了宁安这么一说,贞佑帝也是开口道:“如此你下去吧,朕拭目以待,会武的时候朕会多多留意的。” 宁安又是行礼一拜道:“谢过陛下,臣告退。” 得了官爵和赏赐的宁安心中还是有几分畅快和惬意的,只不过和象车后面的达官贵人们比起来,宁安还差的很远。 只不过宁安也并不喜欢做官,在武安司里面忙忙碌碌的也还是不错的,宁安盘算着等到自己岁数大些的时候就辞去武安卫一职,去江湖上闯荡一番。 “张贤啊,你觉得这宁安怎么样?” 宁安刚走了一会之后贞佑帝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给张贤,张贤一时却是揣度不出皇帝的心思,只得从实而说。 “奴才觉得不像是个将军,倒是像个侠客,颇有江湖习气。” 贞佑帝听了之后似乎很满意,笑着说道:“正是如此,他才会是朕的刀尖,整个武安司也该往上提一提了。” 第五十九章 祭祀 刺杀并没有耽搁多久,象车走在前面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在了巳时三刻出现在了稷坛的外面,这倒是满朝的文武大臣累的气喘吁吁。 只不过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面对稷神的神庙众人也是纷纷整理好了妆容和衣裳,等待着贞佑皇帝下车。 贞佑皇帝被张贤搀扶着走了下来,这一段路就是需要皇帝自己来走完了。 只见前头有专门的仆役拿着祭祀的物品快步走进稷坛之中,这些祭品都是要摆放在神像面前的。 护卫在两侧开路,贞佑皇帝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作为亚祭的赵王,刘则行作为礼官此时地位也是超过群臣,位列群臣之首。 这稷坛浮现在宁安眼前的便是一处钟楼,早有人敲响钟鼓,钟声十二响,三息一次马虎不得,钟声悠悠传来,贞佑帝踏入了稷坛之内。 群臣随着贞佑帝走在这稷坛长长的阶梯上面,三百六十五阶半的汉白玉石阶,上面所立的大殿则是具服殿。 贞佑帝在此处换好了祭祀所着的神服,其余人等包括侍卫都要佩戴神巾以表示对五谷之神稷的尊敬。 再往里面走便是这神袛所在的正神殿了,在众人到来之前这神殿各个神位上面都已经摆放好了祭品,不仅有稷神的神像,三山五岳各处大泽的神位都位列其中,祭祀之事马虎不得。 宁安等人地位较低,武安司众人虽是进入了稷坛,却是只能与御林军的人站在广场的最后面。 满朝的文武群臣则是站在正神殿前的广场上,贞佑皇帝和赵王,以及司礼官刘则行则是要进入神殿之中静诵颂词祝文,以表尊崇。 刘则行此时也没了之前的涕泗横流的软弱样子,表情严肃的站在一旁高声喊道:“秋祀稷神大典即刻开始,第一礼迎神,众臣礼拜稷神,行礼。” 随着刘则行的高呼指挥,满朝文武大臣包括宁安等护卫,纷纷跪拜在地上,对着正神殿里面的稷神行礼。 只听见满朝文武山呼:“恭迎稷神驾临!” 如此三遍之后,刘则行又是指挥道:“第二礼奠玉帛,奉请稷神护佑大乾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早已经编织好的五谷环装饰好的玉璧被恭敬的交给了贞佑皇帝,贞佑皇帝稳稳的将其放在神像前方的托盘上面。 “众人再拜,请稷神收玉帛。” “恭请稷神收受玉帛!” 山呼之后众人再度起身,刘则行又是指挥道:“第三礼,进俎请稷神受神饷。” 三牲礼早早的被放在了神像前面,众人又是纳头拜倒在地,三次拜礼已经成了。 “初祭,趋步进香。” 贞佑皇帝手持着祭祀的黄香,口中诵读着祭祀的祝词,小步跑着将香插在香炉上面,又要行三跪九叩大礼,用了两刻的时间才完成所有初祭的事情。 “亚祭,亦步亦趋。” 赵王拿着玉帛和缎带时而走步时而快步跑着,将玉帛放置在每个神位身前,将缎带挂在神位上。 正当这赵王将缎带系在稷神的神位上时,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只见神像上方的牌匾上掉下来了一张卜筮过的签词。 赵王被这一幕似乎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整个祭祀大典的仪式停滞了。 旁边的神官忙是高声喝道:“稷神降下签词,保佑大乾国力昌盛。” 此时满朝文武大臣也有些不知所措,却是有一些机灵的忙是跪倒在地,呼喊着:“天降祥瑞,大乾兴盛。” 贞佑皇帝此时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收敛好情绪之后,贞佑帝示意着刘则行继续。 “末祭,献文武八佾舞。” 只见这装扮好的文武各六十四人,跳起了祭祀用的八佾。 八佾舞跳毕之后便是要送神了,正当这送神仪式开始的时候,稷坛之中异象再起,只见一阵浓浓的紫气从东边冒起,缓缓飘散而逝。 在场众人再也压抑不住了,“紫气东来,这是天降的祥瑞啊,我等为陛下贺。” 贞佑皇帝此时脸上也透露出几分喜悦,笑着目睹着眼前的紫气。 此时又有人站了出来,只见翰林院编撰张师文恭敬的跪倒在地上,缓缓开口道:“官家,这《象传》有云,紫气东来主国运大兴势头正旺,足以见得我大乾必将更进一步,不如将之前的卜筮一并昭告天下,也好让万民同庆。” 贞佑皇帝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回应道:“爱卿才学渊博,朕很满意,只是卜筮之言乃是稷神授予的,等到钦天监解读完毕之后再说也不迟。” 不料此时这神官却像是发疯了一般,摇头晃脑的颤抖不已,嘴上还念念有词。 只听这神官开口道:“大乾兴,承礼盛。” 说完之后这神官却是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此时的贞佑皇帝收起了所有笑意,站在大殿门口低头俯视着满朝大臣。 赵王元承礼此时也是站了出来,一头跪倒在了地上:“皇兄这神官看起来是疯了,还请皇兄治臣弟的罪。” “王弟说的哪里话起身吧,我大乾即将兴盛,朕很高兴,众卿都听见了吗?” 只见满朝文武跪拜在地上:“臣等愿大乾兴盛,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贞佑帝又是对着刘则行说道:“祭祀大礼结束了,起驾御林苑,准备秋狩会武吧。” 刘则行也是硬着头皮喊道:“礼成,摆驾御林苑。” …… 浩荡的军马开路,没了祭祀时的庄严,满朝大臣身着劲装或骑马独行或者乘坐着马车,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 宁安等人骑马与御林军同行在一处,诸葛万里和安天也是打马走在前面,之前的刺杀也是令秦常明重视起来,将两人派了过来。 宁安被安排到了贞佑帝马车旁边作为近卫随行而去,旁边的便是御林军的二统领赵席军。 李晚荣将武安卫分派在御林军之中,只见一群金甲红袍的御林军中点缀着数个黑点。 只听这御林军的军士调笑道:“兄弟们你说这些武安卫想不想一粒一粒的老鼠屎,和咱们这红袍在一起我觉得怎么这么怪呢。” 话音甫落只见这名军士被一人一马撞的险些栽落下去。 “谁啊长没长眼睛敢撞老子?” “爷爷王猛,你说谁是老鼠屎?” 第六十章 逐猎之争(lpl加油) 王猛架着马匹一下子撞在了这名御林军的马上,两方倒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果然是野性难驯的泥腿子,冲撞军阵按罪立斩,今天就拿你祭我御林军旗。” 开口的是御林军三统领方季平,此人身形瘦削穿着一身金甲,手里提着一柄宝剑,语气阴柔狠厉,眼睛里面似乎透着一股凶光。 只见王猛周围围上了几名御林军模样狠厉,似乎要给王猛一个教训。 只见一道绳索抛了过来,王猛一时间没了防备被这绳索套住了脖子,王猛只得死死抓住绳索,不然肯定是被勒死在当场了。 王猛没想到这御林军如此阴狠,这一出手就是杀招。 方季平此时也是阴笑了一声:“嘿嘿,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动手拿他人头祭旗!” “军阵之中妄自喧哗斩立决,我看谁敢动手。” 一道刀气斩来直接斩断了勒住王猛的绳索,王猛瞬间松了口气,提起锤子便要反击。 “王猛快住手!” 一听见叶钊的声音王猛停下来挥舞的锤子,看着赶来的宁安和叶钊骑马冲了进来,宁安提刀而立真气迸发。 方季平阴恻恻说道:“你们这是要冲击军阵吗?《大乾军令》有云冲击军阵者杀无赦。” 宁安也是针锋相对的回应道:“《武安令》也说了,无论何人擅自攻击武安卫者,武安卫有权利先斩后奏。” 只见宁安站在最前面手中泠泉紧握在手:“统领这是想试一试在下的刀吗?” 方季平突然拔出手中宝剑,“本将方季平,你这是在挑衅我。” 宁安轻笑了一声:“在下宁安,只是不想在秋狩时候徒生枝节罢了。” 两方喧哗许久拥堵在这里却是引起了众人的关注,诸葛万里和李晚荣也是骑马赶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如此喧哗叫嚷成何体统。” 开口的是李晚荣,声音阴沉冷漠似乎有些气愤。 方季平忙是解释道:“殿帅,这人擅自冲击我御林军军阵,照例是要斩了祭旗的。” 王猛却是怒喝一声:“哪里是冲击军阵,分明是那鸟人暗讽我等,又是背后偷袭于我,实在阴险。” 听了王猛说完之后诸葛万里笑了一声:“李殿帅,我武安司初次参与秋猎还请多多担待,只是武安卫有权先斩后奏,李殿帅不要忘记了。” 还没等诸葛万里说完,一名御林军军士像是疯了一般一剑捅向这王猛,李晚荣早已经看到这人的举动,心中也是默许了。 这一剑来的突然,绕是宁安等人也没有反应过来,却见一道剑气打来,这军士持剑的手臂瞬间被斩断。 只见诸葛万里左手持着神剑,一身真气吹的自己衣袍飘动,怒视着眼前的军士。 “你这是在找死!” 李晚荣咳嗽了一声吩咐道:“把这人带下去,等秋狩结束了我亲自处理。” 叶钊却是开口道:“这怎么行,此事理应归我武安司管。” “叶钊不得无礼,此事就交给李殿帅处理,我等便不插手了,只是教训要给一个。” 只见诸葛万里左手持着神剑挥洒出数道剑气,这军士本想将断臂捡起却是被数道剑气绞杀成了肉泥。 面对如此强势的诸葛万里,李晚荣冷笑一声:“诸葛大人真是好手段啊,只是奉劝诸葛大人一句盛气不要太凌人。” “老将军说的有道理,诸葛万里受教了,只是当着在下的面行凶,我不能坐视不理啊。” 李晚荣也是嘿嘿的笑了几声:“如此老夫知晓了,御林苑凶兽太多了,还是请各位小心一点吧。” 此时周围军士也是哄笑道:“就你们这武功还是回去练练吧,只怕这山鸡的毛都摸不到。” 诸葛万里轻笑道:“不如我和李殿帅做个赌注吧。” “哦,不知道诸葛大人想赌什么呢,本帅也是有几分兴趣。”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这次秋猎哪方能狩猎更多的猎物如何?” 听了诸葛万里这么一说之后,李晚荣放声大笑:“诸葛大人可别后悔啊,我御林军比起你们武安卫可是多了不少。” 诸葛万里笑道:“我自然知晓,只是还想赌一赌。” “哦?那我们赌什么呢。” “在下这里只有一把神剑了,不知道李殿帅有兴趣吗?” 诸葛万里的神剑可是朝剑山的掌门信物,也算是天下有名的神兵利器了。 李晚荣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只不过李晚荣依旧保持着理智:“我这里却是没有配得上神剑的赌注。” 诸葛万里微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开口道:“在下手里还有一瓶归元丹,不知道可以吗?” 李晚荣点了点头道:“如此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不知道诸葛大人想赌什么?” 诸葛万里笑道:“无他,我武安司赢了,御林军以后再看见武安卫当退避。” 听了诸葛万里这话之后李晚荣也是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老夫赢了也是要你武安司见到御林军后躬身退避。” …… “大人你这么赌恐怕不好吧,我等只有五十人,御林军今日来了五百,只怕不好赢。” 听了叶钊的话后诸葛万里摇了摇头说道:“我信你们,放心尽力而为就好,武安司的颜面不能丢。” 叶钊也是拱手道:“这…我等尽力施为必定不会辱没武安司名头的。” 宁安坐在马上,听着诸葛万里和叶钊的对话,心中也是没什么底气,不过宁安心中对赢御林军也是有很大的信心。 “放心吧,我们肯定会赢的。” 叶钊轻笑道:“宁兄似乎成竹在胸啊。” “叶兄不也是一样吗?” 说完两人对视而笑。 御林军处二统领赵席军得知此事后拍案怒起:“诸葛小儿欺人太甚,只怕是不把我御林军放在眼里。” “二哥息怒,只是这武安卫嚣张跋扈,我方季平也是气不过本想教训他们一次,却是被拦了下来。” “三弟别急,这次狩猎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痛苦,进了御林苑以后可不只是有凶兽那么简单了。” 赵席军眼中怒火喷薄欲出,手中握紧宝剑。 第六十一章 御兽 角声奏落一片,贞佑皇帝坐在已经搭建好的帷幕之中,赵王坐在下首,再往下则是皇族子弟,京中的郡王、公侯分列在侧。 再往下群臣之中以四国公为首,早已经按爵位和官职排列好了。 校场之上六军齐聚,秋狩的主体还是以这天子六军为主,加上皇族子弟,这次却是多了一支格外突兀的武安卫一群人。 御林、虎贲、天锋等六军整装待发,六军每军各出一百人,御林军这一百人早已经换回来轻便的劲装,身负弓箭显得极为精干。 不同于六军统一的兵器,反观皇族子弟和武安卫这边就显得稍逊一筹,众人拿着不同的兵器,站在一起也是有些涣散。 “就这些人也敢妄想和我们御林军争雄,只怕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哈哈哈,你们御林军当真就要小瞧这天下英雄吗?我倒是觉得这武安司挺厉害的。” 说话的是虎贲营带队的统领名为欧阳茂,平日里和御林军也算是不对付的。 赵席军瞪着眼睛看着欧阳茂,冷哼道:“欧阳统领最近身子恢复的不错嘛,看来是上一次教训太轻了!” 欧阳茂被赵席军这么一问,倒是显得有些怯弱,向后一退:“怎么当着圣上的面你还想动手?” “等到了御林苑有你好看的。” 欧阳茂此时嘿嘿的笑着:“你赵席军还是有空管管武安卫吧,你若是真的执意如此,我虎贲营必定要拖住你的脚步。” 赵席军眼神闪烁,冷哼一声:“算你小子走运,御林苑这里饶过你一次。” 欧阳茂也是转过头去沉默不语,只是心中的愤恨没有表露出来。 “时辰到,众位将士准备。” 只见众人排列好了队伍,气势汹汹的站在校场上等待着贞佑皇帝的最后指示。 “众位将士,朕见你们英姿不凡甚为欣慰,此次狩猎得猎物最多者胜,明日卯时一刻在这里清点战利品。现在诸位将士可以出发了。” 随着贞佑皇帝的命令,首先动的是天子六军,六军经常参加狩猎因此此时也动的很快向御林苑深处进发。 宁安等人却是没有着急,慢悠悠的向御林苑里面走去。 看台上面李晚荣身边俱是一群禁军统帅,御林军和武安司的赌约此时早已经传遍了,其他人也是知晓两边的较量。 “看着武安司的模样我都觉得李殿帅您现在是稳操胜券了啊,也不知道这诸葛万里抽什么风。” 李晚荣谦逊一笑,摆了摆手说道:“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以赴,况且这武安司可都武林高手。” 军阵将领一直以来都是看不起江湖武人的,此时听李晚荣这么一说也纷纷是嗤之以鼻。 “殿帅说笑了,我六军一军拿出来都足以挡住这些虾兵蟹将,若是来个上千人马,就算这诸葛万里有多厉害也不行。” 李晚荣听了微微一笑,只是沉默不语并没有给出回应。 …… 御林苑里豢养着诸多凶兽,是大乾用来检验勇士的一处好地方,列传中不少名镇一方的将军统帅都在这御林苑的狩猎里有这不俗的表现。 此时赵席军正气势满满的指挥着众人分成十队化整为零猎杀凶兽。 御林苑里凶兽多为虎豹熊狼四种,除了狼群不太好狩猎之外,其余的大兽都是独行,因此这十人一队也是能更好的行动。 宁安等人此时慢悠悠的走进山林之中,不过他们一行人也只能来二十个,相比之下人还是有些欠缺。 “宁兄,我们如何狩猎为好,只怕我们这么慢吞吞的走下去,御林军早就打完了。” 宁安想了一想开口道:“宁某倒是真有个主意。” 叶钊也是催促道:“宁兄有话直说吧,我等也是有些等不及了。” 宁安轻吐出一句:“围山!” 山中凶兽常年没有天敌,此时已经是有些失去控制了。宁安等人选择的办法倒也实际。 只见二十人四散而来,对着一群凶兽就是展开挑衅,不停的打出几道真气激怒凶兽,武安卫所在的这座山中一直传来阵阵兽鸣。 王猛挥动着两把小锤卖力的跑在前面,身后跟着五头云豹一只棕熊,这六只凶兽速度也不慢,王猛绕了个大圈子才把它们引来过来。 “兄弟们快来动手了,我快要累死了。” 见王猛跑过既定的路线,埋伏着的武安卫纷纷动手,刀光剑影闪过之后留下来六具凶兽的尸体。 叶钊看着短短一个时辰便有了十几具凶兽的尸体也是颇为欣喜,感慨道:“如此当真是不错,恐怕御林军也没想到我们会如此吧。” 也不是其他人没想过,只是这凶兽不同于其他野兽,凶性大发不说,而且智慧也非同寻常。若不是宁安等人设计得当,只怕这一场兽潮是免不了的。 宁安这里又是一道刀光亮起,完美的将泠泉插进老虎的口中,并没有伤到这虎皮一丝一毫。 正当宁安准备收拾好老虎尸体的时候,一道冷箭疾驰而来,直接射向宁安。 宁安反手挥刀挡住这一箭后,警惕的看着周围,只见一群御林军的军士走了过来。 “小子,这只老虎是我们打死的,赶紧滚开。” 为首的模样嚣张,似乎是看见宁安一人,十个人将宁安团团围住。 宁安手握宝刀冷声道:“我要是不走怎样?” “嘿嘿,不走你就把命给我老子留下吧。” 局势瞬间紧迫,只见这十人纷纷拔出宝剑直奔宁安,将宁安架死在了中间。 宁安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危险,手中泠泉左右横斩,一人一刀挡住了这十人的进攻。 只见宁安轻功跳起一脚踢在刚才说话的男子胸口,饱含内力的一脚绕是这人身着护甲也是难以招架。 再一刀横斩出去,刀气睥睨一切将众人击退好几步。 这男子躺在地上吐血不止,宁安这一脚踢得结结实实,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其余几人仍是不死心又是再度一拥而上,宁安一道刀气挥出“日贯苍穹”刀法震撼众人。 再一见宁安手提泠泉站在原地,十人被杀得胆寒丢下了手中兵器落荒而逃。 第六十二章 搏杀 一声欢呼似乎响彻了整个山谷,众人将凶兽的尸体扔在了一起,又是准备趁着夜色加紧行动。 此时宁安扛着一大具老虎尸体赶了回来又是引起一阵羡慕和赞赏。 叶钊看着这么大一只老虎,对着宁安的肩膀摸了摸:“宁胸没受伤吧,这大虫可是数一数二的凶兽,只怕在这座山也没人敢惹吧。” 宁安笑着回应道:“叶兄不必担心,宁安无恙只是路上碰见了点事情有些耽搁了。” “什么事情,不会是被凶兽偷袭了吧?” 宁安摇了摇头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道:“凶兽宁某从来没放在眼里,一群畜生罢了,只是路上碰见了一群御林军的人稍微耽搁了一会。” 叶钊听了之后也是语气严肃的问道:“可是与他们厮杀了一阵?” 宁安点头回应:“不过这些人也是不堪一击,只是担心这些人抱起团来,我们倒是不好应付。” 顾新杰忍不住开口道:“那宁兄你的意思是?” “放弃单独行动,抱团走起来围杀这御林苑的凶兽,这样也可以避免御林军背后放冷箭。” 众人闻言也是连连点头,叶钊沉吟片刻后:“也只好如此了,那众位兄弟就辛苦一点,为了武安司的颜面,此战我们不能输!” …… 赵席军这边正清扫着一处野狼窝,一共八头青狼被赵席军带着二十名御林军围杀了个干净,此时众人正忙着清点尸首。 这时却见暗处树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只见十人灰头土脸带着伤痕踉跄的跑了过来。 只见这被宁安踢了一脚的男子哭丧的喊道:“统领,统领,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这武安司也太不是东西了。” 赵席军见手下如此狼狈,刚有点欢喜和兴奋的情绪被一下子打消了,忍着火气踢了手下一脚。 “叫什么叫,发生什么事了慌的像个兔子。” 这手下忙是说道:“属下看见名叫宁安那厮正独自杀了一头老虎,本想着带兄弟们抢回来,不曾防备这宁安暴起,将我打伤在地扬长而去。” 听了手下这么一说赵席军是更气了,一掌拍在手下的背上,原本伤势稍稍缓解的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无能的东西,十个人被一个人打的狼狈不堪,当真是气煞我也。” 赵席军气了一阵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意,开口问道:“你们是在哪看见他人的。” “统领,属下是在对面山上,当时整座山都是凶兽的咆哮声,属下怀疑他们每个人都在单独狩猎。” 听到这里赵席军犹豫了片刻,开口吩咐道:“此时这些人应该聚在一起了,也好省的大爷我费事,通知兄弟们都给我回来,趁着他们杀的起劲的时候从后面下手。” 赵席军眼神透过一丝凶光,盯着周围的黑暗处,嘴角冷笑:“我要你们都给我死在这御林苑里面。” 野狼呼啸的声音响彻山中,只见十数头青狼汇聚在一起,果然如宁安所说这些凶兽脑子还是有些东西的。 王猛一锤子砸在一头青狼脸上砸的周围鲜血四溅,血腥味飘荡在整个树林里面。 黑夜中宁安手提泠泉,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能看见寒光闪过,青狼呜咽几声,也只是鲜血流干被当做战利品。 顾新杰收敛着凶兽的尸体也是忍不住感叹道:“好在是在这封闭起来的御林苑里面,这里面的凶兽真的是要泛滥成精了。” “不然你以为为何要搞着秋猎,这些凶兽毛皮拿到市场上也能卖个好价钱。” 面对凶兽武安卫众人也是毫无惧色,在出色的配合之下,将这十几只青狼绞杀在这山里面。 宁安轻声叮嘱道:“小心警惕一些,这血腥味等下会吸引出更多凶兽。” 顾新杰此时却是有些膨胀,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些凶兽能有什么本事,宁兄你太过小心了。” 说完之后顾新杰依旧大大咧咧的站在原地,手中的剑也是收回剑鞘之中。 此时却见一道冷箭射来,顾新杰冷不防的被一箭擦中手臂,溅出一道血箭。 “新杰你怎样没事吧!” 黑暗之中众人也看不见这冷箭射来的方向,只能各自警惕着周围变化。 叶钊也是高声提醒道:“各位兄弟小心,不要在受伤了。” 说完之后叶钊又是高呼道:“哪位朋友在暗处偷袭,还请现身出现吧。” 只见数十道箭射来,形成一波箭雨攻势如潮,宁安等人忙是挥舞这兵器挡住箭雨,众人纷纷四散开来。 只见赵席军领着御林军众人围杀而来,宁安众人被赵席军围在了这树林之中。 透过月光依稀能看见赵席军残忍的表情,冷笑的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武安卫,发号施令道:“动手吧,趁着周围没人,一个都别留下。” 御林军众人掩杀而来,宁安等人也是准备放手一搏。 “动手吧,注意保护好彼此。” 宁安率先开动,泠泉泛起点点刀光,打在御林军的兵器之上,“斗转星移”刀法挥洒出万点寒芒星光洒出一片。 宁安真气运足,震退数名御林军,出手就是杀招,瞬间击毙三人震退了周围的御林军。 赵席军看着场上勇武异常的宁安,心中也是有些愤恨,唾骂一声道:“一群不中用的家伙,本统领亲自出手。” 赵席军接过旁边属下递过来的大刀,体内真气运足后一跃进入战阵之中,驱逐开周围的御林军将士,迎上宁安。 刀锋相撞在一起,震荡出一阵尘土,赵席军吃了宁安这一刀之后手臂微微发麻,心中也是有些没了底气。 “赵统领的刀似乎有些虚浮啊,御林军都是这样的吗?” 宁安见顾新杰被暗箭中伤,心中也起了怒火,又是随手一刀砍在一名御林军身上,挑衅的看着赵席军。 赵席军怒喝一声道:“你这是在找死。” 说完之后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宛如一道圆月,一记杀招“圆月斩”斩在宁安身上。 宁安调侃道:“斩字诀可不是这么用的,赵统领看好。” 只见宁安一招“横斩拦腰”对上赵席军的大刀圆月斩,战场中央吹起一阵气浪尘土。 第六十三章 自食苦果 尘土散去烟尘消散之后,只见宁安泠泉刀锋架在赵席军的脖子上面,赵席军力竭跪倒在地,大刀也是抛飞出去。 此时叶钊等人厮杀正酣,却见宁安已经将赵席军俘虏,叶钊一剑杀了眼前的御林军,直奔宁安而去驰援宁安。 宁安高声喝道:“都给我住手,你们统领现在已经在我手上了,不想死的立刻放下兵器。” 御林军此时已经被武安卫众人杀了一小半,剩下的人也是被杀得心惊胆寒,纷纷扔下了手中兵器举手投降。 赵席军看着手下如此无能,却是忍不住骂道:“一群废物,都给本统领杀,不到最后一刻不许投降,别管我。” 只不过这些御林军投降并不是因为赵席军,是真的怯懦,而且不堪一击。 宁安一脚踢倒了赵席军,轻声笑道:“赵统领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活下去,再来考虑一下其他事情吧。” 赵席军仍然不忘回击宁安,“本统领不信你敢下杀手,老子可是天子亲卫朝廷命官,你能奈我何?” 宁安似乎想了一阵之后,轻笑一声:“赵统领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这里可是御林苑,这山上的凶兽很久没吃东西了,即便是统领死在御林苑里面,官家会说什么吗?” 叶钊也是接话道:“只怕官家之后觉得御林军太差劲了吧。” 宁安故意将刀按紧了一些,赵席军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泠泉的刀锋划破了自己的皮肤,微微血珠流淌出来。 “赵统领要不要试一试,只怕这些御林军下属为了活命也会选择沉默吧!” 想到这里赵席军再也没有了之前胆气和英勇,冷汗从额头滴落溅在地上。 宁安此时又是故意威胁道:“三息之内赵统领再不做出决定,宁某就要动手了。” “三,二,一!” “不要动手,我投降了。” 赵席军闭上了双眼,两股战战不安有些发抖。 宁安又是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放过赵统领一次吧,只是下次千万别再落到我们手上。” 赵席军缓缓起身后欲直接离开这片树林,只是宁安依旧将刀架在赵席军身上。 “赵统领身为天子亲卫,被俘了总应该有点赎身的东西吧。” 赵席军已经是丢掉了所有胆气,此时也是开口道:“宁大人想要什么尽管说吧。” 宁安微笑着说道:“也不多,十只狼兽五只虎豹。” “这…好,我给你。” 收下了狼虎的尸体之后,宁安将赵席军等御林军放走了回去。 此时武安卫众人虽然身受轻伤,却是万分欣喜,眼下这些凶兽的尸体足够他们超过御林军众人了。 况且宁安和叶钊也是极其狡猾的,赶在了天明之时将赵席军放走了,就算御林军人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了。 叶钊拉着宁安也是有说有笑的,叶钊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叹息道:“只可惜不能将这心狠手辣之人当场斩杀,泄我心头愤恨,希望这不是放虎归山吧。” 宁安此时却是笑着说道:“只怕放回去也是一只画中老虎,也就样子吓人了。” 叶钊也是点头应和:“只是与自己人厮杀在一起,心中依旧有些惴惴不安。” “叶兄似乎想的太天真了,这些人可从来没把我们当做自己人,恐怕早已经计划好了如何对付我们。” 叶钊思索了一阵之后也是点头称是,顾新杰却是坐在远远的一边有些不好意思。 树枝噼啪作响,顾新杰一回头却是看见宁安坐了过来。 “宁兄,之前是新杰鲁莽粗心了,让众位兄弟担心了。” 宁安笑着拍着顾新杰的肩头,“顾兄客气了,大家都是武安司的人,彼此何须如此客气呢,况且这御林军碰上我们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想到这里顾新杰心中稍微有些释然,接过宁安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的帷幕大帐旁众人早早列坐其中,昨夜一夜的篝火宴会,此时众人也是有些疲倦。 只见贞佑皇帝被簇拥着缓缓走来,群臣纷纷起身恭迎。 “众爱卿坐吧,等下我们秋猎的勇士们就要回来了。” 赵王也是笑着说道:“是啊皇兄,只怕这次狩猎又是收获颇丰啊。” 贞佑帝似乎也有了几分兴致,开口道:“听说李将军日前与诸葛教头两人立下了赌约,不知道众位作何猜想啊?” “官家,这御林军在御林苑如同身在自家,只怕武安卫不行。” “是啊陛下,御林军乃我大乾精锐之师,武安司虽然人才济济,只怕是单打独斗还行,这协作起来差了一点火候。” 听了众人的猜测之后,贞佑帝也是放声大笑:“哈哈,众卿拭目以待吧,朕倒是期待着能有些新鲜事情发生。” 看台上李晚荣大方的坐在远处,既没有翘首以盼也没有惴惴不安。 诸葛万里也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坐在原座笑着饮酒。 只见马蹄声由小到大,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数队大军纷沓至来,显得颇为壮观。 贞佑帝也是大笑道:“众卿且看这都是我大乾的威武之师啊。” 马车上面是早已经装好的凶兽尸体,由专门的人跟着数只队伍一同回来。 “启奏陛下,秋猎结束请陛下过目。” 贞佑帝高声吩咐道:“开始清点这些凶兽尸首,各自计分报出来。” 只见这御林苑的仆役们纷纷动手接过马车上的凶兽尸首,开始了清点核算。 宁安这边两名御林苑小吏正指挥着仆役一同清点武安司的猎物。两人清点一阵之后却是万分震惊。 “这…这青狼足足有三十头,这怎么会如此之多呢。” “只怕是仆役看错了你我再去核对一番。” 清点工作只耽搁了片刻,很快众人就将结果汇总到了一起。 “官家,这猎物清点好了。” “行了直接说吧。” “天锋军共计青狼十头虎豹十头熊五头。” “虎贲军共计青狼十五头虎豹八头熊七头。” …… “御林军,青狼二十虎豹十五熊十头。” 这一报出来之后全场哗然,已经有人是开始给李晚荣道喜了。 “这御林军果然强劲,这虽然比不上往年但也是足以胜过武安司了啊。” “武安司青狼三十虎豹二十熊十五,外加…” 贞佑帝听了之后却是有些懵,开口喝道:“外加什么?” “外加白虎兽皮一个。” “什么!” 第六十四章 哗然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李晚荣的脸上也是微微僵住,表情笑容戛然而止全场肃静。 贞佑帝又是大喝道:“可曾看仔细了,这武安司真有这么多猎物?” 负责清点猎物的御林苑小吏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启奏陛下,我等查了数遍并无差池,仔细核对之后也是确认都是武安司的猎物。” 听了小吏这话之后贞佑帝点了点头,看着座下的李晚荣问道:“李卿家这回可是输了,只是天子亲卫见到他人要退避开来,李卿家有何解释吗?” 李晚荣心知贞佑帝已经是心生不满,赶紧起身跪拜在地上。 “臣治军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贞佑帝冷哼一声:“治军不力不过是一时疏忽,恐怕最重要的是识人不明啊。” 李晚荣依旧跪在地上恭敬回答道:“官家教训的是,臣知罪。” 贞佑帝反而又是转向了另一边的诸葛万里,“诸葛卿家,御林军是天子亲卫,武安司是军机重地,两方如此豪赌,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诸葛万里也是起身拱手行礼道:“臣不敢,只是前日一时玩笑之争却不想一语成谶,臣也知罪。” 贞佑帝思索片刻之后却是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这赌约就此作罢,不过李卿家回去可是要对这御林军多加训练。” “谢官家恩典,臣愧对陛下。” 李晚荣此时也是起身退回座位之上,心中如何想的却是不得而知了。 在场的众位王公大臣对此是议论纷纷,讨论的无非就是这武安司战力如此恐怖,连御林军都不是对手。 唐安先正坐在这靠近贞佑皇帝的座位处,身后陪侍着唐崇佐和唐崇焕。 “崇佐啊,看来这武安司越来越受人关注了,你怎么看啊?” 唐崇佐轻声道:“武安司一向低调,诸葛大人也不是爱炫耀的人,这次突然踩了御林军一脚着实奇怪。” 唐安先笑着说道:“依我看是这御林军先挑起的事端,我看我这师弟气度气势不亚于之前,只怕是武道又有所进步了。” 贞佑帝环顾着眼前的臣子,见唐安先老神在在的坐在座位上,对于武安司的胜利似乎并不觉得惊奇。 “唐爱卿,朕看你在这里坐了许久了,不知爱卿对这武安司有何看法啊?” “官家问臣的问题,臣也想知道,只不过这武安司确实是一只开锋的利刃,对我大乾有利无害。” 贞佑帝听了之后眼神闪烁不定,“哈哈哈,既然如此这秋猎第一的总是该赏的。” 只听见贞佑帝开口吩咐道:“张贤啊,宣他们到帷幕前觐见。” “宣武安司众人帷幕前觐见!” 张贤这一嗓子是把此时议论纷纷的朝堂群臣喊的安静了下来,众人也是很想看看这抢了御林军风头的武安卫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边宁安等人还在等着消息和结果,只不过眼下时间却是耽搁的有些久了,众人迟迟得不到消息。 叶钊眼里不禁也多了几分忧虑,叹息道:“唉,难道我等如此拼命还是赢不了吗?” 顾新杰也是有些顾虑的说道:“难不成是这赵席军偷偷进了谗言?” “叶兄顾兄多虑了,宁某保证此事一定万无一失。” 宁安话音刚刚落下,就见负责清点他们货物的小吏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小吏此时也是与有荣焉,笑着走过来说道:“恭喜各位大人,此番秋猎武安司位列第一。” 听了小吏这么一说,叶钊等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众人一片欢欣雀跃激动不已。 只是小吏又是轻声说道:“只不过官家对李将军和诸葛大人颇有不满,听说他们的赌约被陛下取消了。” “陛下有旨,宣武安司众人帷幕下觐见。” 只见一人匆匆走来讲旨意宣读完毕,又是笑着说道:“各位武安司的大人有福了,只怕是官家要赏赐各位了。” 武安司众人随着使者一路向帷幕走去,盛大的帷幕展现在武安司众人面前。这看台搭建的极其精巧,既能观看又可以做宴会,看的众人是好奇不已。 满朝文武百官以及诸多的王公贵族此时是注视着缓缓走过来的武安卫众人,对着他们是评头论足。 此时的武安司众人除了宁安和叶钊还算自然一点,其他人是一点都不敢动,动作也微微僵硬只能目视前方抬头看。 这样的举动自己看着觉得怪了些,在满朝文武的眼里还以为宁安这些人平时就是不苟言笑的冷面侍卫。 “啧啧,张公你看这些人果然是威武之师,目不斜视喜怒不形于色,果真是勇士也。” 贞佑皇帝看着宁安等人走上前来的模样也是心中有些感叹,只见众人停在了帷幕前面恭敬的行礼。 “吾等武安司武安卫参见陛下。” 贞佑帝笑着说道:“快快平身吧,武安司此番是赢得了这场秋猎的胜利,这赏是要赏的。” “吾等谢陛下恩赐,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以报陛下。” 贞佑皇帝笑道:“这才是我大乾的英勇之师,朕看了之后甚为欣慰,武安司足以成为我大乾最锋利的刀。” 此时在座的大臣们也是纷纷应和道:“吾皇圣明,如此威严之师我大乾必能安稳如磐石。” “好了张贤说一下给他们的赏赐吧。” 张贤站在贞佑皇帝身边大声宣读着对武安司的赏赐:“赐各人玉璧两对、锦缎十匹、金三百,诸葛万里带军有功擢提拔为虞亭伯。” 赏赐一出众人也是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诸葛万里也是从县子变成了虞亭伯,也是算成功的进入了这京城贵族的圈子之中。 诸葛万里也是起身谢礼:“臣诸葛万里谢过陛下赏赐。” 宁安等人也是纷纷行礼道:“我等谢过陛下。” 贞佑皇帝此时心情似乎不错,也是微笑着说道:“既然众爱卿兴致如此高,不如等下就将这会武大典开始了吧。” 众臣也是应和道:“臣等早已经做好准备。” “好,先将这会武的赏赐拿出来吧。” 只见一个太监手捧着托盘而来,上面放着一枚金牌。 “这便是这次会武大典的赏赐免死金牌,除了谋逆可免除罪行一次。” 第六十五章 会武大典 赏赐颁了出来此时众人看着也是非常眼热,这免死金牌可算的上是一枚护身符了,除了谋逆不论你犯了什么罪行都能抵消一次,看得众人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不过这参加会武大典一多半都是显贵之家,王公大臣们可不缺这一道免死金牌,只不过是希望借此机会赢得皇帝的赏识罢了。 此时早已经是在这看台下面搭好了诸多擂台用于这等下的会武大典。 会武大典与其他的比武比试一样,这首先就是要筛选出来强者,众人随便站在那个擂台上都可以,只要最后没人上来挑战了,这些人才可以晋级。 此时的赵席军伤势不轻也无法亲自上前报仇了,身旁的方季平看着这些擂台,仔细的搜索着武安卫的台子。 宁安对这会武似乎没什么感觉,也准备先在这里观望观望再说。 叶钊看着宁安站在原地,笑着问道:“宁兄不打算上去一展身手吗?” 宁安摇了摇头道:“叶兄先去吧,宁某在这里先看看众位兄弟的比试。” 叶钊也是拱手道:“叶钊先去试一试,宁兄稍待说不定我等下就被打了下来。” 王猛这里也是闲不住,起身跳了上去,对上了一名手持宝剑的华服公子。 “在下马扶风见过这位兄台。” “我叫王猛,兄弟小心点啊。” 马扶风笑道:“兄台是武安司的人吧,等下还请多多留情。” 两人拱手行礼过后,便是开始了比试。这马扶风的剑招四平八稳走的是堂堂正正的剑道路数,只是稍微显得火候不足,一剑斩来被王猛一锤子摆开了。 王猛将马扶风的剑挡开后,随即近身对攻,两柄小锤灵活刁钻却又力道非凡,震得马扶风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看台上蓟县伯马陵看着自己儿子的比试也有些担心,马氏一族算是靠诗书传家挣得的爵位,可是这马陵的幼子马扶风偏偏是喜好舞枪弄剑,才上来参加这会武大典。 马扶风又是一剑刺来,剑身端的很稳,却是少了些招式变化,在王猛看来宛如按照剑谱在和自己打架,此时也没心情纠缠下去,左手小锤随手飞出。 马扶风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飞锤一般,反手握剑撑住剑身,挡住了这一飞锤。 只是王猛这人粗中有细,飞锤只不过是诱饵罢了,见马扶风挡住飞锤之后,一锤定音顶在了马扶风的脑门上。 “王猛兄武功高超,小弟佩服佩服。” 王猛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兄弟你不要拘泥于剑术招式上面,多找找剑道感觉吧。” 听了王猛的话后马扶风也是笑着点头道:“多谢王猛兄教诲小弟知晓了。” 正当马扶风还想说话的时候,身后一人声音传来,略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行了,输了就快下来吧,爷爷我还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呢。” 马扶风一回头只见一阴柔男子踏上台前,看着王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就你还教人剑术,真是可笑,你方季平爷爷来会会你。” 王猛看着眼前的方季平心中怒火丛生,怒喝道:“就是你这小子背后偷袭差点要了老子的命,正愁没地方教训你呢,来吧!” 两人甫一见面就是二话不说厮杀在了一起,王猛左右两锤连环进攻直捣方季平的弱点和破绽处 方季平一手持剑一手持鞭,剑光四起挡住了王猛的锤子。 王猛已经是围着方季平不停的进攻,兵器碰撞的乒乓声音交错在耳朵里面。 顾新杰手臂有伤也是陪着宁安观看着比试,却是瞧见王猛和方季平打的激烈。 “宁兄你看,王猛打的那人是不是当然御林军那位统领。” 宁安仔细看了方季平一眼,也是点头回应:“正是那人,看了这御林军里面还有人不死心啊。” “怕什么,王猛兄弟的两个锤子也是厉害,只怕这什么统领的也招架不住。” 只不过宁安看着方季平的下盘,丝毫没有费力吃力的感觉,看起来十分轻松惬意。 宁安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不可轻敌,这人恐怕实在让王猛上当。” 王猛这里眼见就要将这方季平打出擂台获得胜利,却见方季平猛然发力,脚步庸碌一蹬,一剑拨弄开了王猛的两柄小锤。 好在王猛反应过来,两个锤子架住剑身意欲夺走方季平的武器,同时两脚踏起准备踢向方季平的肚子。 却是这方季平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只见方季平直接松开了手里的宝剑,左手的荆棘鞭甩出缠住了王猛的双腿。 方季平再用力一拉这鞭子王猛瞬间摔倒在了擂台上面。 还没等王猛起身,方季平又是一道鞭子抽了过来打在王猛身上。荆棘鞭上面全是特制的倒刺,一道鞭子打的王猛血肉模糊。 “嘿嘿,兄弟你还好吗?如果撑不住了可以认输的。” 方季平此时言语嘲讽着王猛,鞭子依旧不停的打在王猛的身上。 会武大典上面并没有设监察之人,彼此都会有些留手,却不曾想这方季平趁此机会,报复武安司起来。 王猛咬着牙硬撑了几鞭子,依旧不肯说出认输两个字,挣扎着准备起身。 擂台外宁安和顾新杰早已经发现了王猛不敌方季平,此时也是正准备联袂而来。 “你们武安司不是很厉害吗?不是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怎么如今你却站不起来了?” 王猛口里都是血,依旧咬牙回应道:“如此阴毒下流的畜生也配提武安司?” 方季平此时脸上有些癫狂,笑的更加狰狞:“是嘛?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能不能硬过这石头。” 说完之后方季平又一道鞭子抽了过来却是被一把刀挡了下来。 只见宁安和顾新杰跳上擂台护住了王猛。 “哦?你们这是要以多欺少吗?” 宁安按住顾新杰轻笑道:“你还不配,我一个人就够了,在下宁安来试一试统领能不能挡住我的刀?” 方季平也是狠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第六十六章 破方 方季平紧紧盯着眼前的宁安,将荆棘鞭收回了腰间,又是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对准了宁安。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我可不是赵席军那个憨货,他怕你我可不怕。” 宁安把泠泉反提在手,笑着说道:“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放马过来吧。” 方季平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全力应对宁安。 只见方季平一剑斩来,出剑速度极快,直奔宁安的要害之处,方季平刚才似乎藏了一手,此时方才将杀招亮出。 宁安手中泠泉刀锋亮起,“左右拨取”快速挡住了方季平的一招快剑招式。 只见宁安脚步一蹬,手中泠泉反复挥动,宛如流光倒影一般在方季平眼前闪过。方季平连连退了数步,横剑在前挡住了宁安的频繁攻势。 “我倒是低估你了,你比刚才那个废物强很多啊。” 宁安没有开口回应,破锋八式再度施展开,横斩竖劈之间借着十五分筋力不停斩在方季平剑上。 方季平此时虎口微微有些疼痛,这手臂也是被震的有些颤抖。 宁安混元真气运足不给方季平一点反应的机会,又是快刀斩乱麻般刀光化作一点,让人难以捉摸轨迹。 看台上面唐崇佐早已经注意到了宁安与方季平的厮杀,此时对宁安也是有些担忧,但是看到此处唐崇佐却是极其惊讶。 “刀化流光,这宁安似乎在刀法武道上面又有几分进步啊,崇佐你觉得呢?” 听见唐安先的询问之后,唐崇佐方才回过神来,也是忍不住赞叹道:“宁兄弟武道天赋极佳,看来这方季平似乎是打不过他。” 唐安先抚摸着胡须说道:“这方季平方才妄自施虐,此时也是要吃了报应了倒也公平合理。” 唐崇焕也是摇头道:“如此统领,只怕是这御林军是垮掉了。” 只见宁安再度逼开方季平的位置,方季平转身跳起左手摸向腰间的荆棘鞭直接甩向宁安。 只见鞭子绕住了泠泉,方季平一把拽紧了荆棘鞭,讽笑道:“没了兵器我看你如何敌我。” 方季平真气催动,这荆棘鞭一旦缠住东西,鞭子上倒刺就宛如直接扎在了上面一般,任凭你力气大如恶来在世也难以挣脱。 宁安反手拉起泠泉,两人此时僵持在了一起,宁安笑道:“你这鞭子好像不太结实,我弄坏了你不会生气吧。” 方季平听了冷笑一声:“口说大话,你不妨来试一试能否挣脱我的鞭子。” 宁安点了点头:“那你看好哦,我要动手了。” 只见宁安微微用力,真气从刀锋上面震荡而出,受到真气的劲道之后,这荆棘鞭突然是稍微松了下来,宁安抽出泠泉后猛的挥了出去,这荆棘鞭瞬间被宁安斩成两端。 此时的方季平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宁安早已经抽刀出来了,方季平脸上露出了几分错愕的神情,宁安已经欺身而来。 铛的一声宁安一刀斩开了方季平的剑,起身踢出十几脚踏在方季平胸口上,将方季平踢出擂台上面。 只见方季平身受十几脚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含着混沌真气的几脚让他伤的不轻。 更为耻辱的是方季平被宁安硬生生踢下了擂台,此时卧在地上无法起身。 “方统领这一战似乎是在下赢了啊。” 方季平脸上一阵潮红,此时已经是又羞又怒,气冲丹田心口,只见方季平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看台上早已经有不少人关注到武安司和御林军这场擂台争斗,此时宁安斗败了这三统领方季平后,看台上满座皆惊。 李晚荣此时已经是笑不出口了,脸色有些难看,一言不发的坐在看台上。 宁安胜了之后收刀入鞘站在原地,等待着其他的挑战。 贞佑帝看了宁安的表现之后,幽幽开口道:“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看来李卿家回去要多多操练御林军了。” 李晚荣此时也是起身请罪道:“臣管教不力还请官家恕罪,臣身体有恙,请官家准许臣先行告退。” “既然李爱卿身体抱恙,那便去好生歇息几日吧,朕准了。” 李晚荣也是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多谢陛下恩准,臣告退。” 说完之后李晚荣转身离开了御林苑,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了。 宁安在打退了方季平之后却是发现这擂台上面再无人敢上来与自己一战,因此这时时间结束后,各处擂台上面只剩下了八个人。 此时除了宁安外的七个人面面相觑,一边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一边打量着竞争对手。 只听见司礼监的太监早已经安排好了比试,朗声喊道:“第一场,兵部赵成对上江南郡韩鹏。” 宁安看了一眼这个韩鹏,此人刚才与叶钊一战似乎也没怎么费力气,倒是个高手。 赵成看着眼前的韩鹏也是笑着行礼:“在下兵部赵成,见过韩鹏兄弟。” “江南郡韩鹏见过赵兄。” “韩鹏兄弟可是江南郡守韩涛大人之子?” “家父正是韩涛,我要出招了赵兄。” 赵成手中拿的是一把单鞭,铁鞭成六棱状,倒是一把趁手的武器。 韩鹏这里的武器就有些奇怪了,一对铁爪套在手上显得有些奇怪。 只见赵成一记单鞭甩来,直奔韩鹏的面门,韩鹏也是铁爪一挥叉住了赵成的铁鞭,这铁爪也算是一种奇门兵器了,此时打起来威力依旧不俗。 韩鹏铁爪破风快速抓来,打在了赵成的铁鞭上面,铁鞭也是擦出了阵阵铁屑,可就这铁爪锋利坚韧。 又见这韩鹏转身后再度袭来,两爪交错在一起撞向赵成,赵成微微运起真气,一记重鞭砸来,不料这韩鹏极其灵活,脚点地跳起,好一招大鹏展翅。 赵成回身欲防却是差了一点,韩鹏的铁爪已经搭在了赵成的肩上。 “赵兄承让了。” 赵成也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兄弟好本事,在下甘拜下风。” …… “第四场,武安司宁安对天锋军沈其南。” 正当宁安走上擂台的时候却听见这太监又是开口道:“沈其南伤势过重选择弃权,这一场武安司宁安胜。” 第六十七章 冠绝 宁安听了之后稍显得有些错愕,想来这沈其南伤势应该比较严重因而倒是便宜了宁安。 不过事实却是这沈其南知道对的是宁安之后,早已经准备放弃了,毕竟要是换他被踢了十几脚也和这方季平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看台上众人不禁有些哑然,宁安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 “武安司宁安对天雄军陈震。” 宁安看着缓缓走出来的中年汉子,脸上满布沧桑的感觉,左脸的一小道刀疤倒是徒增了几分魅力,一看便知是边军出身。 听见了天雄军的名字之后,贞佑皇帝也是对着下面的大臣开口说道:“这王老将军今年倒也是头一回派人来参加会武大典吧。” 张贤此时站在贞佑皇帝身后笑着说道:“官家记性真好,这王老将军说要人替他来京城看一看,这京城御林苑可还是当年的景象。” 贞佑皇帝点了点头:“王老将军坐镇边军三十载,也是我大乾的北方支柱,此番且看看我边军天雄军出来的人如何吧。” 兵部尚书张元放也是应和道:“臣观这宁安和陈震都是武道高手,两人厮杀较量必定好看,只是臣担心这陈震边军出身掌握不好出手的分寸怎么办。” “张爱卿说的有理,只是这边军路子野束手束脚的似乎也放不开手啊。” 赵王此时提议道:“不如准许二人尽力施为,我等在旁边放个高手做个裁定和保护如何?” 贞佑帝思索了一阵后笑道:“王弟说的有道理,来人啊吩咐下去两人尽力施为,但是不可生出杀孽。” 吩咐完之后贞佑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诸葛爱卿何在?不如由你去这擂台边上做个裁定吧,另外张贤替朕拟道圣旨,加封王老将军为上柱国。” 诸葛万里起身行礼道:“臣遵旨,请陛下放心。” 擂台上宁安和陈震也是听到了旨意,陈震听了后似乎提起了几分兴趣。 “我叫陈震,天雄军总兵。看起来你还不错,应该能让我提起兴趣。” 宁安拱手道:“武安司宁安,陈总兵放手施为便好。” 陈震看了宁安一眼:“如此那我就出手了。” 陈震拔出手中佩刀,佩刀较宁安的泠泉稍微宽了些,想来是极其适合这战阵劈砍厮杀,陈震脚步稳重快步杀来。 宁安也是挽了个刀花,泠泉呼呼破风迎向陈震。 两刀相撞狭路相逢,两人出手便是硬碰在一起,兵器来回交错碰撞,只见两人身边是刀光四现颇为精彩。 只见这陈震厮杀起来显得极其狂热似乎十分热衷于对敌厮杀,宽刃刀不停挥斩出来,每一击都是饱含气劲。 宁安这边也是用上十五分筋力,泠泉胜在灵活多变,点点刀芒刺来,两人同时炸起一道刀气纷纷向后退去。 不等气浪散去,两人再度对攻而来,宁安一刀刺来直奔陈震,陈震也是一挥刀气两人擦肩而过。 清风无事,只是两人肩头衣袍纷纷划破,细看之下竟然这丝絮被切的也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丝毫毛刺。 宁安转身后甩动泠泉两人又是对立而视。 陈震此时脸上异常兴奋,看起来是打的正起劲。 只见陈震挥舞着宽刃刀,战阵刀法劈砍而来,刀法凶猛无比,看台上文武百官都不禁侧目。 宁安却是迎面而上,将内力施展开来,“日贯苍穹”刀法再现。 第一道刀气撞在了陈震的刀上面,陈震却是未曾退出半步,依旧是气势如虹向前斩去。 此时帷幕看台上,满朝文武大臣都是纷纷叹息,在他们看来宁安这一刀已经是气势的顶峰了,陈震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怕是宁安挡不住陈震的一刀。 贞佑帝此时眼中情绪复杂,看着擂台上面也是叹息道:“看来这个宁安是要败了,只是诸葛卿家为何还不制止,不要出什么差池,都是我大乾的人才。” 唐崇佐也是忍不住侧过脸去,担心宁安此时不敌落败下来。 唐崇焕幽幽开口道:“只怕这宁安要败在陈震手上了,这陈震实力果然强劲。” 唐安先则是摇了摇头:“我看宁安还有后手,不会轻易落败的。” “义父,这一刀只怕换作别人都会受到影响,只是这陈震动都没动,宁安如何能赢啊。” 唐安先笑道:“崇焕莫急你且看着便是。” 正当众人纷纷看衰宁安的时候,却见宁安又是斩出一道刀气,气势更加强盛了几分,这一刀稍微阻挡了陈震的脚步。 陈震见宁安气势不降反升,心中当机立断加快步伐冲向宁安。宁安这边又是斩出一道刀气,刀气撞在陈震的宽刃刀上面,陈震气势一滞。 此时的看台上众人眼见宁安气势越来越强,满座哗然皆是看着宁安的刀。 “怎么会如此,这宁安是什么刀法。” 唐崇焕此时脸上写满了惊讶,旁边的唐崇佐也是看得惊心动魄。 唐安先老神在在的开口道:“武安司可是还有一名教头呢,只怕是宁安学到了几分。” 唐崇佐开口问道:“义父您是说这安天教头传授给了宁安那套刀法?” 唐安先笑道:“正是如此,只是看着却比安天的刀法强了不少。” 陈震眼见接近宁安之时又见宁安再度起势,这一道刀气令陈震不禁心生退意。 陈震咬着牙硬撑着挡在刀气前面堪堪将刀气打散,却是见宁安一刀递出,陈震自知应付不得直接是闭上了双目。 一道剑气打散了宁安的刀气,诸葛万里此时抓住机会瞬间出手,救下了陈震。 看台上一片寂静,寂静片刻后群臣沸腾,纷纷为这场比试叫好。 贞佑皇帝也是面露微笑,吩咐道:“两人表现都很不错,看来我大乾人才辈出,朕甚为欣慰。” 另一边韩鹏再胜过汝南郡王世子元嘉后,看着宁安的刀也是默不作声了。 思索片刻之后韩鹏选择了同之前的沈其南一样,直接弃权了比试。 “会武大会胜者武安司宁安!” 此时的武安司众人早已经热血沸腾,在下面不停的鼓掌叫好,也是替宁安感到开心。 陈震则是被宁安这一刀震慑住了,神情有些呆滞,即便是面对贞佑皇帝的赏赐也是稍显失神。 “宁安啊,这道免死金牌就赐予你了。” 第六十八章 匪患 秋后风吹晴了日头,连着几场秋雨过后凉意渐浓,今日却是个好天,一字排开的大雁飞过京城南迁而去。 此时却又一队军马从南向北疾驰而来,马踏过还未干涸的泥水之后,这队人显得极其狼狈和疲倦。 这队人向京城急行而去,不少人身上带伤看起来俱是强弩之末,只不过是在硬撑着罢了。 只见这队军马疾驰掠过城门似乎并不打算通报和检查,这是要打算硬闯进去了。 守城的士兵见此之后忙是掏出武器,长枪横着挡在了城门前面。 “来者何人,再向前斩立决杀无赦。” 只听见这群军马高声喊道:“速速让开道路,有江西郡急情呈报兵部、吏部,江西郡郡守印信在此。” 守城的士兵看到这方印信之后,赶紧收起来兵器,放这队军马进入了城内。 军马一路奔驰赶往了六部所在的衙门,为首的男子下马后踉跄的跑进了兵部大门。 兵部尚书张元放正坐在兵部大堂里面处理着公文,只见这为首男子被两名兵部的参事架着走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妙啊。” 这两名参事带着男子匆忙的跑了进来,张元放看着三人的神情眼色也是正色问道:“何事如此惊慌,慢慢说不着急。” 只听这为首的男子虚弱的说道:“启禀大人,江西郡匪患严重,这大湖水匪在洪州城外截杀了郡守李得甲大人,眼下江西郡没了太守,我等如何是好。” 听了男子这话之后,张元放猛的站了起来,竟是惊起了一身冷汗。 “什么?这大湖水匪竟然如此猖狂,吏部冯大人知晓了吗?” 男子回应道:“已经派人去向冯大人说了。” 张元放忙是穿好了外袍,收拾了一下之后吩咐道:“速备马匹我要去面见圣上。” 又见张元放对着男子问道:“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男子恭敬的说道:“四日前发生的,当日李大人正从宣州城赶回豫章城。” 张元放却是摸着胡须微微有些愠怒:“怎么来的如此晚,江西郡到京城可用不上三天。” 男子低下了头说道:“下官有罪,这大湖水匪封锁了江西郡通往外界的道路,我等厮杀了许久方才逃脱出来报信。” 张元放听了之后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且随我去面见圣上吧。” 说完之后张元放带着男子匆匆离开了兵部,快马加鞭的赶往皇宫里面。 正当张元放走近宫门的时候只见吏部的冯伦也是匆匆骑马而来。 “冯大人慢走,等老夫一下。” 冯伦听出是张元放的声音,也是停了下来,回头回应道:“张大人可也是听到了这江西郡的事情,只怕此事陛下听了会十分震怒。” 张元放也是点头道:“不曾料到这大湖匪患如此严重,说不得要派大军征剿一番。” 冯伦也是叹息道:“只怕大军开拨过去不仅耗费人力物力,而且稍有不慎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夫也知晓这匪患严重和难以对付,还是先去禀告官家吧。” 御书房内贞佑皇帝正批阅着公文,只听见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轻声说道:“陛下,兵部张大人和吏部冯大人有要事求见。” 贞佑帝头也不抬的说道:“宣他们两个进来吧。” 张元放和冯伦带着这男子走进御书房里面,行礼道:“臣张元放,臣冯伦有要事禀告陛下。” 贞佑帝此时抬头看着进来的三人:“两位卿家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张元放又是回道:“这是江西郡太守府的护卫长邹平,有紧急事情前来通报。” 邹平也是开口道:“启奏官家,江西郡大湖水匪四日前偷袭了太守李得甲,太守大人力战身亡,此时水匪封锁了整个江西郡的道路,我等奋力杀了出来,请陛下责罚。” 贞佑帝听了之后是勃然大怒起身喝道:“什么?区区水匪竟敢截杀朝廷命官,这江西郡的水匪究竟是何来头。” 张元放此时跪拜在地上开口道:“臣愧对陛下信任,这大湖水匪身处这江西郡错综复杂的水道之中,李得甲几次征讨均有收获,想来是如此遭到水匪嫉恨,因此被这群强人截杀了。” 贞佑皇帝却是十分恼怒开口道:“不管如何,诛杀朝廷命官罪不容赦,朕决定派遣大军彻底剿灭水匪。” 张元放和冯伦此时却是满脸的汗,冯伦轻声说道:“官家这大湖水匪足有万人,贸然征讨恐怕会伤动财政。” 贞佑帝已经是万分恼火了听了这话之后怒喝道:“难道我大乾连匪患都解决不掉了吗?” 此时这邹平壮着胆子说道:“陛下,臣斗胆说一句,大湖水匪多为靠着打鱼为生的贫苦百姓,一时间被人利用才变成了匪,只有那几百个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匪盗强人。” 张元放也是开口道:“正是如此啊陛下,若是真的剿灭了所有大湖水匪,只怕会留下不少冤魂野鬼啊。” 贞佑帝思索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既然如此两位卿家有什么主意吗?” 冯伦恭敬的说道:“陛下不如选派一名精干的大臣前去江西郡代理太守一职,顺便带上一队武艺高强的护卫剿灭匪首,平息祸患。” 张元放也是在旁边帮腔道:“正是如此啊陛下,冯大人所言有理,将罪大恶极之人处死,也好警示天下的盗匪,我大乾必定能安定百姓。” 贞佑帝也是点头道:“如此就依两位卿家的建议吧,不知道哪位可以担当重任前去平叛啊。” 冯伦又是举荐道:“不如派这文境前去如何,此人虽然是翰林院编撰,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也是去过边塞督军的人,倒是可以一试。” 贞佑帝沉吟一阵点头道:“张贤去拟旨吧,任文境为江西郡代太守,其余江西郡官员戴罪立功,若是剿匪成功定有嘉奖,剿匪不成就不必来见朕了。” 说完之后贞佑帝又是吩咐道:“另外这队护卫的护卫长就由武安司宁安担任吧,速速办好此事,明日就出发。” 第六十九章 南行 天使匆匆赶往武安司内颁布圣旨,此时的宁安正在武安司内的校场里面练功,听到召唤后也是匆匆赶来。 “宁安接旨,江西郡大湖匪患严重,攻击州府太守,令朝野哗然圣上震怒。然圣上怜惜子民,现派宁安为护卫长,护送代太守前往江西郡,协助其处理匪患,明日清晨启程不得耽误。” 宁安听了之后行礼道:“臣宁安接旨,请陛下放心。” 接过圣旨后,旁边的武安卫们却是躁动起来,吵嚷不止。 “这江西郡看来出了大事了,只怕这匪患是真的很严重了。” “你们还没听说吗?今早就有一队军马前来报信,说江西郡的大湖水匪杀了郡守封了道路,这就是造反啊。” “唉,这江西郡这地方经年水患频频,百姓生活艰难,倒是有许多百姓因此流离失所,变成了这水匪。” 宁安默默的合上了圣旨,匆匆赶回住处收拾着行李。 傍晚宁安收拾好了行囊之后正买好衣物回到屋子的时候,叶钊等人又是前来看望宁安。 “宁兄,兄弟们知道你即将远行,这剿匪也不知要几月才能回来,今晚就当是为你壮行了。” 宁安听了之后笑着说道:“有劳各位挂念宁安,宁安心中感激,请众位兄弟放心,此去必定早日成功,功成回京再与各位好好一叙。” 说完之后宁安接过了叶钊递来的美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后与众人一同笑着聊了许久。 …… 清晨时候宁安早早骑马等在了京城南门处,只见一队人马匆匆而来似乎就是这南下的队伍了。 只见张贤和一男子有说有笑的并行在一起,看到宁安之后,张贤对着宁安指点了一下,这男子也是露出了然的神色。 宁安打马靠近两人,拱手行礼道:“宁安见过张大人,这位就是文境文大人吧。” 张贤也是笑了笑:“你倒是聪明,这位就是官家新任的江西郡太守,此次你作为护卫长可要好好保护文大人的安全。” 文境也是笑着说道:“久闻这月下独酌宁安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会武大典上面力压群芳,想必文某是安然无恙了。” 宁安笑着说道:“宁安必定尽力而为,还请文大人放心。” 张贤也是郑重的将一枚印信交给了文境,“这是太守印绶文大人收好,到了江西郡一切均由你做主,生杀大权切莫交与旁人。” 文境下马朝着宫中方向躬身拜倒:“臣文境必将平定这大湖水匪,还江西郡一个清平安宁,也不负陛下的赏识。” 张贤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城门回到了宫中。 张贤走了之后,文境起身上马威严颇足,开口吩咐道:“全队启程赶往江西郡,有劳各位了。” 快马疾行三日之后,宁安随着护卫队来到了这江西郡与淮南郡的交界处,打算从九江口直奔这江西郡的郡治豫章城。 这大湖水匪包围了江西郡周边道路三日后就撤进了郡内的大泽之中,江西郡水泽连片,这最有名的就是云梦大泽了。 官道上面宁安带着人马向前行进着,宁安走在了最前面,之前冒死赶来报信的邹平位于队伍中间,整个队伍有条不紊的向前行进着。 看着官道上面风平浪静毫无杀机,邹平也是笑着同文境说道:“太守大人,这大湖水匪极其狡猾此时定是收拾好了东西,全部藏匿到了云梦大泽里面。” 文境看着周围的风景也是点头道:“如此好的一个大郡却是被水匪祸害,本官定是要好好梳理一番,告诉宁卫长到前边的茶摊处休息片刻,本官要了解一下百姓的状况。” 茶摊处似乎有些火热,这小小的茶摊八张桌子此时四张都坐上了人,等到宁安等人坐过来的时候却是安排不下了。 文境也是开口吩咐道:“大家先后排队轮流休息,同时注意警戒周围不要大意。” 文境拉着宁安和邹平坐在了一桌上,这茶摊老板也恭敬的跑了过来:“哎呦三位大人,您们要来点什么,小人这就去准备。” 文境开口道:“有劳店家给我们来壶茶水,一路上舟车劳顿有些上火和疲惫。” 这店家也是搭话道:“大人好厉害,小店最好的就是这去火的菊花茶,清香怡人十分上口。” “那就好,速速上来吧。” 店家一人忙前忙后此时端着托盘将这三个杯子和一壶茶水摆放了过来。 “客官您慢用,小人不打扰三位大人了。” 文境却是笑着说道:“店家不急着走啊,本官初来这江西郡,想打听一下这民生民情,不知道店家这里生意如何啊。” 店家似乎有些为难,站在那里扭捏了一阵也不说话。 宁安看着文境的眼色,也是出言劝慰道:“无妨,店家只管说来这位可是来江西郡的钦差大人,不必拘束。” 店家开口道:“小店这里生意冷冷清清,平时也没有多少人,倒是今日大人来了小店平添了几分喜庆。” 文境盯着这店家的手也是点头道:“看来今日本官运气不错,这茶摊里面人还挺多的,店家平日里面一定很累吧。” 店家摇摇头道:“这生意也没多少人光顾,每天就是摸摸这些碗啊壶的,也不算累的。” “哦,那近日这大湖水匪没有出来骚扰你们吧?” 店家笑着说道:“这大湖水匪肆虐江西郡多年,小人早已经习惯了,最近又是好一阵闹腾,刚刚消停下来,大人不会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吧。” 宁安开口道:“你倒是好眼力,没错我等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店家放心从今往后这大湖水匪必定被我家大人杀得干干净净。” 听了宁安这话之后,只听见那四桌突然传来了响动,竟是一人将着茶杯打碎了。 店家也是有些慌乱,干笑道:“各位大人当真厉害,小人只盼着各位大人早日扫平水匪。” 文境却是突然冷声道:“只怕店家心里想的是我们早日被干掉吧。” 说完之后宁安突然拔出泠泉,一把架住了这名店家,场上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不愧是京城来的官人,厉害厉害!” 第七十章 城中变故 只见后厨传来阵阵赞叹的声音,这店家原本慌乱的神情消失露出了一幅坏笑,四桌客人纷纷起身围了过来。 只见后厨之中走来一人气度不凡,宁安观之只觉得这人武功造诣不输于自己,甚至更强上那么几分。 只见这人朝着此处走来,其余人等也是随之围了过来,又见树林之中窜出许多衣衫破烂各执兵器的人跑了出来。 这被宁安架住的店家本想趁着宁安分心之际脱身,却不曾想到宁安早有防备,这店家刚有异动宁安一掌打在这人肩膀上面,这贼人登时跪倒在了地上。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要当着我的面耍花样。” 却听见这男子笑道:“这位大人,你的护卫长似乎有些看不清局势啊。现在你们被我包围了。” 文境轻笑一声开口道:“乌合之众也敢说包围?本官既然是奉了皇命而来就没打算退却过,你也未免太小瞧我等了吧。” 这男子摇头叹息道:“那在下只好得罪了,忘了自我介绍了,小人云梦岳阳寨寨主孔祥渊。” 男子说完之后周围这群水匪强盗手持着刀剑杀来,模样可怖状态癫狂,毫无畏惧的冲向宁安等人。 宁安一刀斩了这扮作店家的强盗,只身挡在了文境的前面,护着文境向外突围。 虽然宁安等人深陷重围,但是这实力差距却是摆在眼前的,护卫队几十人面对着倍多于自己的强盗也是毫无压力,以一敌三没什么问题,甚至有些轻松。 文境手里也是拿着一柄佩剑,虽然的文官出身但也是经历过沙场战阵的人,颇有拳脚功夫。 盗匪虽然悍勇只可惜武功平平,而且大多数都是这瘦的皮包骨头之人,手中的武器也只是木棍绑着刀头。 孔祥渊看着自己的手下扑上去只是送死也是立刻开口道:“全体撤退,我来会会他们。” 只见孔祥渊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长枪,挥舞了几下之后直接掠向宁安,准备擒贼擒王先将这文境擒获。 枪出如龙寒光一点,只见孔祥渊手中红缨枪直刺宁安心口,宁安拨刀术再次用起,挑拨开了这夺命一枪,又是回击了一招横斩拦腰。 孔祥渊银枪勾画出一道真气打出,撞在了宁安的刀上,两人被同时震退数步,这一次倒是打了个平手。 “想不到京城果然是人才辈出,连一个护卫长都是如此实力,今日便放过你们吧。” 宁安冷笑一声道:“强人水匪休的猖狂,宁某既然来了就定要剿灭尔等,识趣的就乖乖投降吧。” 孔祥渊听了却是放声大笑:“哈哈哈,上一次李得甲也是这么说的,如今却是尸首无存全家被杀,希望你们小心一点。” 邹平听了之后颇为震惊,大声喝问道:“你说什么?李大人全家身在城中,怎么可能被杀?” 孔祥渊听了笑的更加猖狂:“嘿嘿,那就要问城里面的豪门老爷们了。不过他们死了也是件好事,要不然你们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进入江西郡内呢?” 邹平此时的失声痛哭,此时心中满是愧疚自责之情,满脸的怒火愤恨溢于言表。 孔祥渊趁着众人失神轻功飞起消失在了竹林里面,只留下了一道声音。 “杀了他全家的是洪家寨的寨主洪温,你们去找他寻仇吧。” 听到此处邹平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恨,怒吼道:“洪温贼人,我不杀你难雪我心头之恨,难抚李大人全家冤魂。” 说完之后邹平竟欲提刀赶往云梦泽的洪家寨,却是被文境和宁安一同拦了下来。 文境开口道:“此时贸然前去恐怕灭不了这洪温,且随本官进城去,看来这城里面也是有很多猫腻啊。” 宁安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此时城中恐怕已经是人心惶惶之时,攘外必先安内,先进城中看看吧。” 众人赶着夜色降临之前终于赶到了这江西郡的郡治豫章城外。 宁安打马靠近城门高声喝道:“圣上亲派钦差大人文境任江西郡太守,督察剿灭大湖水匪一事,尔等速速打开城门。” 说完之后城门口露出小缝,一名较为瘦削的士兵走了出来,开口说道:“还请大人亮出印绶和圣旨,上面的大人看见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宁安掏出了圣旨亮在手里,文境也是拿出了这郡守印绶,很快城门就被打开了,数名官员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 为首的一人方脸圆眼此时跑的满头是汗,喘息急促的说道:“下…下官江西郡郡丞宇文举见过郡守大人。” 文境坐在马上俯身看着赶来迎接的官员,语气微微有些冷漠的说道:“众位起身吧,本官奉命而来进城说吧。” 宇文举也是连连笑道:“大人舟车劳顿,下官早已经备好晚宴,还请大人赏光参与。” 文境轻笑了一声:“有劳宇文大人了,如此也好本官正好了解一下这江西郡的情况。” 一行人在宇文举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郡守府之中,此时的郡守府一片缟素,李得甲的头七刚过却是满门被灭,邹平踏进府里面的时候又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宇文举叹息一声道:“大人恕罪,李大人捐躯没几日,这白绫缟素还是要备着的,况且如今李大人大仇尚未得报,我等不好撤走。” 文境开口道:“把这些都留着吧,大湖水匪一日不灭,这缟素就放在这里。” 宇文举突然有些唏嘘道:“郡守大人如此壮志在怀,下官愿效力麾下只求替李大人报仇。” 文境点了点头又是开口问道:“不过我来的路上听说李大人一家老小被贼人杀害,难不成这城中有人暗通贼人吗?” 听了文境这么一问,宇文举表情有些惊慌失措,忙是摇头道:“大人说话轻一些,下官…下官也是无可奈何啊。” “一郡郡丞乃是百姓的庇护者,如此无可奈何?你究竟在畏惧些什么。” 此时的宇文举也是低下了头,神情有些恍惚。 这时却见门外一人笑声传来,未闻其声先闻其人。 “哈哈哈,听说郡丞大人新到豫章城,在下特来等着替大人接风洗尘呢。” 第七十一章 雷霆(感谢推荐票) 只见一名华服公子踏进郡守府的大门,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看起来煞是威风。 宇文举看见来者之后也是稍显怯懦,轻声道:“大人说话小心些,这是江西郡内第一世家魏家,此人名为魏无忌是这魏家的嫡系子弟。” 文境听了之后却是冷哼道:“这位公子来我郡守府有何贵干,若是替本官接风的话,本官先行谢过,但是不必了。” 魏无忌听了之后却是大声笑道:“看来文大人还没有搞清楚这城里面的状况啊,本来想给文大人个面子如今看来是在下多心了。” 文境回应道:“本官既然做了这江西郡郡守,城中状况自然要搞清楚,不过魏公子也不必在这里浪费口舌了,本官随时奉陪到底。” 魏无忌听了之后脸色阴沉,又是挤出了一丝冷笑:“那就祝大人一切顺利,在郡守府住的愉快。” 说完之后魏无忌转身离开了郡守府,邹平在一旁紧握着拳头似乎极其愤怒。 待魏无忌走后宇文举拍了拍大腿劝慰道:“郡守大人千万要沉住气啊,这魏家在江西郡经营百年根深蒂固,一向是流水的郡守铁打的魏家,眼下开罪了他们剿匪就不好办了。” 文境却是丝毫不担心摇头道:“本官对你已经是很客气了,郡府不需要卑躬屈膝的郡丞,去将城中身居要职的官员都给叫来,本官要看看这城里的情况。” 宇文举此时欲言又止,只得点头走出了郡守府。 安顿下来之后文境找来了宁安商量,这接下来要如何处理,眼下这魏家就是两人面对的第一道难关。 文境看着宁安开口道:“这江西郡看起来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眼下能为我们所用的也就只有这个宇文举了。” 宁安点头道:“大人明智,只是这宇文举胆子小了些,看得出来品行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等下会有多少人来。” “你的意思是,等下这些人会有人借故不来吗?” 宁安点了点头:“只怕这魏无忌和其他人早已经商量好了,宇文举愿意再去多费口舌也是不容易。”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只听见门外的下人敲门道:“启禀大人,宇文郡丞回来了,宴席已经备好。”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说完后文境又是对着宁安说道:“宁卫长也和我一起去一看究竟吧。” 宁安拱手道:“郡守大人客气了,宁安身负使命必不会退缩的。” 只是这宴席之上人来的寥寥无几,除了宇文举外,仅有提督郑林和别驾司马周新前来。 见到文境走了出来之后,两人纷纷拱手行礼道:“下官提督郑林,下官别驾司马周新见过郡守大人。” 文境看了两人一眼后笑着开口道:“两位不必多了,本官刚到江西郡,此番召各位前来是为了了解情况的。只是不知道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宇文举轻声回应道:“启禀郡守大人,郡尉何太进称病,功曹吕胜也是事务繁忙因此无法过来。” 文境倒是没有生气,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管他们了,来本官先敬各位一杯。” 一杯酒水下肚之后,文境叹息一声又是自己独饮一杯。 别驾司马周新开口道:“大人初来江西郡可是有什么难事,下官愿为大人分忧。” 听了这句话之后,提督郑林也是应和了周新,等待着文境开口。 只听文境说道:“本官此行前来是为了这前任郡守被大湖水匪杀害一事,官家震怒不已要我剿灭水匪。本官在考虑如何剿匪一事。” 郑林听了之后思索片刻说道:“剿匪一事江西郡已经弄了许久,每次都是由郡中练兵出兵,郡内世家大户出资。只是下官听说大人和魏家似乎有些矛盾。” 别驾周新听了之后一拍桌子道:“魏家自恃实力,多次向我郡府施压,这大湖水匪弄得江西郡民不聊生,郡府收支堪忧,而这魏家却是连年暴富,我看他们和这大湖水匪必有勾结。” 听了周新这话后,宇文举似乎有些担忧忙是示意周新少说一点,文境看见宇文举的动作之后却是冷哼了一声。 文境同这郑林、周新两人聊的也是十分投机,一场酒宴却是没有发生什么波折和冲突,临近结束的时候文境开口吩咐了几句。 “诸位,在这郡守府里面还放着李郡守的棺椁,我等还需尽心尽力的处理好水匪一事,明日卯时郡守府大堂商议事情,宇文大人记得告诉所有人务必前来,不到者后果自负。” …… 第二日卯时众人匆匆赶来,相比昨日而言这些人今天就没什么可以推脱的了,文境坐在首位看着众人。 “宇文大人,众位都到齐了吗?” 宇文举回应道:“这…郡尉何大人还没来,况且这郡尉平时不受郡守节制,除非紧要关头。” 文境闻言怒喝道:“眼下难道不就是最紧要的时刻吗?本官奉旨前来,生杀大权均出自本官,来人啊去把这何太进给我绑来!” 邹平领着六人起身应和,气势汹汹的奔向了郡尉何太进的府宅。 此时堂上众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说话,只等着文境和何太进两人较量。 何太进被邹平等人押了过来,此时的何太进满是嚣张跋扈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你就是郡尉何太进?” “不错,我就是何太进,郡守大人刚来就绑了郡尉恐怕不太合适吧?” 文境冷哼一声道:“本官昨日已经说了,何大人不来就别怪我无情了。” 何太进听了之后大声笑道:“哈哈哈,郡守大人好大的威风啊,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文境听了当即喝道:“宁卫长,将此人就地正法,尸首挂在门外以示警醒。” 宁安听后起身奔向何太进,却听见门外一声怒吼道:“本公子看谁敢动手?” 只见又是魏无忌领着人强行闯进了郡守府内,何太进见魏无忌前来也是讽笑着看向文境。 文境依旧开口道:“动手,擅闯郡守府如同谋害郡守,杀无赦。” 只见宁安手中泠泉出鞘一刀斩了这何太进,鲜血顺着地上淌出去,堂上众人为之胆寒。 又见这魏家的侍卫前来阻拦,宁安真气运起又是两刀,直接将两名侍卫斩杀。 “宁安在此,擅闯郡守府者杀无赦!” 请假一天,感谢推荐票 十一月来临休整一天,感谢许愿水晶书友的推荐票,十一月更新不稳定还请谅解。 第七十二章 笑里藏刀 魏无忌装作有些惊恐的样子向后退了几步,随即发出一阵冷笑。 “啊啊,这位大人您这是在威胁我魏家吗?” 说完后魏无忌身边的侍卫紧紧逼在前面,试图挡住宁安。 宁安嘴角一撇手中泠泉来回挥舞开口道:“魏公子,宁某现在劝你一句,这是郡守府不是你们魏府,宁安身上的圣旨可不会和你讲道理。” 魏无忌站在原地依旧面带嘲笑,“呵呵,圣旨?你是不是有些小瞧我们魏家了,在江西郡我魏家的话可是同圣旨一样啊!” 此时的宁安面无表情看着魏无忌:“既然如此,那宁安就来试一试,魏公子可以对说出的话负责!” 宁安快步冲来气海内真气涌动,只见宁安挥出一道刀气,直奔眼前的魏无忌。 魏家的侍卫列阵在前一同挡住了宁安的攻击。 宁安一跃而起,手中泠泉来回拨弄挥动,挡开了侍卫的刀剑,直扑魏无忌。 魏无忌身手平平,此时面对宁安突如其来的攻势竟然是有些慌乱,只得连连向后退去。 宁安一刀威势不减丝毫没有恐吓魏无忌的意思,这一刀就是必杀一击。 却见一道剑气席卷而来,直奔宁安而去,突如其来的一道剑气逼退了宁安的攻击,宁安挥刀一击挡住剑气的侵袭。 “舍弟年幼狂妄无知,还请大人不要计较啊。” 一袭白衣浮现,只见一名男子身着白袍,手持长剑落在了宁安面前,将魏无忌挡在身后。 魏无忌稍稍喘了一口气,惊道:“二哥,这小子真的要杀我!” 此时的白衣青年歪着头笑了一声:“知道了,在下魏家魏无极见过郡守大人。” 文境此时已经端坐在大堂首位,看着突然出现的魏无极,笑着说道:“无极公子还是免了吧,似乎本官当不起这魏家的大礼。” 魏无极轻笑一声:“哎,大人息怒,舍弟之事在下代为赔罪,魏家也是这江西郡的一份子,若是大人在剿匪中有什么需要,魏家愿任凭差遣,还请大人见谅。” 魏无极说完之后文境一阵冷笑,似乎对这个提议颇为不满,旁边的宇文举咳嗽了好几声,不停的示意文境。 “好啊,既然魏家有这种觉悟,本官倒是可以既往不咎,不过这是郡守府,江西郡的规矩还是我郡守府说了算的。” 魏无极笑着说道:“自然是这样,大人初来江西郡我魏家自然要全力支持,舍弟处置不当回去了族老们定是秉公处理,还请郡守大人有大量。” “既然魏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本官对魏家的诚意就拭目以待了!” 魏无极躬身行礼道:“谢过大人,只不过在下对这位大人的武艺颇为佩服,不知道大人能否赐教几招啊?” 魏无极端起手中佩剑,目光炯炯盯着宁安,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此时的宇文举却是拍桌而起,“魏公子,这位宁安大人可是陛下亲派的护卫长,还是速速退下吧。” 魏无极也是瞄着文境的表情,见其面露不悦和愤怒,忙是改口道:“那倒是无极唐突了,宁大人武功高强在下佩服。” 正当魏无极转身欲带着魏无忌等人离开的时候,宁安突然开口喊住了魏无极。 “等等魏公子,既然你想和在下切磋一下,宁某倒是觉得没什么,魏公子一下如何?” 魏无极听见宁安这么一说,突然停下了脚步,笑的有些狰狞转身看着宁安。 “既然宁大人不吝赐教,那无极只好请宁大人出招了。” “你出招吧,宁某恭候多时了。” 魏无极轻笑一声脚步踏来直奔宁安而来,手中剑化流光划出一道剑气,随后欺身扑了上来。 宁安站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泠泉轻轻挥动握在手中,做好了迎敌的姿势。 只见魏无极一剑横斩刺来,剑招频出,宛如月下溢出的流光一般,左右剑气夹击宁安。 宁安刀光一闪划出一轮圆月,挡住了魏无极的剑气侵袭,同时破锋八式夹逼而来,直指魏无极要害。 刀剑乱舞碰撞在一起,宁安和魏无极两人战至一起,真气来回碰撞,席卷着郡守府一片尘土。 又见宁安刀光亮起划出一道刀气,魏无极提剑应对,剑转九霄云上真气,剑气冲破了宁安的刀气。 宁安身边刀光闪过,随之魏无极处一道真气碰撞而来,宁安的混元真气绵长而霸道,在十五分筋力的加持下,给了魏无极极大的压力。 挡过一刀之后,魏无极转了转手腕,似乎对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宁安甩了一下手腕,泠泉随意挥舞着,只见宁安瞬间挥出两道刀气斩向魏无极。 魏无极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正准备如何回击宁安的时候,宇文举又是起身一喝。 “住手,这是郡守府不是比武场!” 宁安和魏无极两人同时收手,魏无极此时也是把手重新放回衣袖里面。 “看来宇文大人不太想我们接着切磋了,那么无极就告辞了,宁大人我们日后自然有机会再战。” 宁安收刀入鞘抱着泠泉沉默不语,此时郡守府大堂上面鸦雀无声,文境这初次来此立威是深入人心了。 只不过宁安等人不知道的是在场众人惊骇的不是文境敢当着魏家面杀人,而是宁安竟然能和这豫章城有名的剑客魏无极打的不相上下,甚至还隐约有些压制住了魏无极。 书房内宇文举又是恢复了之前小心翼翼的样子,站在文境一旁分析着事情的始末。 “毫无疑问,何太进早已经和魏家有所联系,只怕这今天都是一场戏,若不是宁卫长武艺超群,恐怕大人今天会很难看。” 文境摸着胡子笑了笑:“倒是有劳卫长了,之后也是要卫长多多帮助啊。” 宁安笑了一声一口饮罢:“大人太客气了,只不过今天这魏无极似乎还有后手,宇文大人这一喝骂倒也是解了僵局。” 宇文举摇了摇头语气严肃的说道:“宁大人千万别掉以轻心,魏家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第七十三章 困局 卯时,郡守府前前后后又一次忙碌起来。昨日的冲击还历历在目,因此今日的大小官员格外勤奋。 文境此时端着江西郡的内务账目仔细的审查着,身前侍立的计吏却是满头大汗颇为紧张。 “这么说江西郡经此之后仓廪之中只剩下三成存粮了吗?” 计吏躬身低头,开口道:“这…大人说的没错,江西仓只剩三成余粮。” 文境敲着案几眉头紧皱,带着一丝怒意问道:“我没记错的话这才刚刚秋收过去没几日,仓廪之中怎么会只剩三成。” “这…这是因为大湖水匪肆虐全郡,劫掠走了许多粮食,豫章城又要补足各城损失。” 文境靠在了椅子上面沉默不语,两名计吏此时冷汗涔涔,后背湿透了。 宁安踏步进来,轻声道:“大人,在下已经查明了这城中粮行的情况。” 宁安说完之后两名计吏更加紧张,双腿颤抖不止。 “现在该给本官说实话了吧,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两名计吏跪倒在地不停地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江西郡的仓廪每年都有一半要偿还给魏家,作为酬军借款的偿还,因此。” “所以仓廪的粮食就都献给了魏家是不是!” 计吏被文境一声喝骂吓得哑口无言。 文境开口道:“难怪本官一路走过来这江西郡饥民无数,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再看看这帮大户贵族个个精神饱满,中气十足。” 计吏此时已经是羞的低头伏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文境又是问道:“那今年为何少了七成,还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计吏回应道:“是因为李得甲大人去年拒绝了魏家的要求,因此魏家前几日在李得甲大人遇难后,何大人带着他们去仓廪取走了七成的粮食,来年还要再取七成。” 另一名计吏也是补充道:“这借款是之前的徐子友郡守讨伐大湖水匪时候向魏家借的粮食,只可以徐大人去的路上遇袭兵败,最后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文境将两人赶出去后叹息一声问向宁安:“宁卫长去粮商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宁安点头道:“倒是和这计吏说的一模一样,市场上并不缺粮食,而且这全城八成的粮商都和魏家有关系。” 文境皱着眉头说道:“粮价可曾有所变动。” “粮食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只怕是魏家有意为之的。” 文境一拳打在案几上面:“这么说魏家是想用粮食要挟我们了,投鼠忌器有意思。” 宁安点头道:“不如今晚我去这些粮商的私宅打探一下,我们若是一直晾着魏家,说不定他们暗地里会有什么举动。” “如此也好,辛苦宁卫长了。” …… 豫章城的风吹起,此时渲染的寂静的月色下宁安静立在房檐上面,下面的叫嚷声不停的传进来。 揽月楼是这豫章城有名的青楼,据说里面女子各具风韵,只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这些女子的入幕之宾的,今夜这些粮商似乎聚集在了这里。 不过这些粮商看起来也算是这揽月楼的常客了,包厢之中不断传来这些人的笑声和女子的娇笑,宁安坐在房檐上面独饮浊酒。 包厢里面粮商郭文川与张重、邵永升等人聊的甚为欢喜,左手搂过一名女子,又是畅饮了一番。 “众位兄弟都是自家人,文川我在这里也就明说了吧。” “郭大哥客气了,想当初兄弟几个得您照拂才入了魏公的法眼,如今我等能有如此造化,还是郭大哥你的功劳。” 邵永升也是开口道:“正是如此,当年我还是个私盐贩子如今却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郭文川也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各位兄弟这么给我面子,我也不多推辞了,有件事情魏公想让各位办好。” 张重满不在乎的答道:“魏公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郭大哥有话直说吧,我等愿供差遣。” 其余人也是应和着点了点头,与张重一样。 郭文川笑道:“如此真是谢过各位兄弟了,实不相瞒魏公这里占着江西郡七成的粮食,现在那个姓李的已经死了,江西郡又变成魏家的地盘了。” “郭大哥的意思是,这七成粮食魏公要交给我们兄弟吗?” “各位兄弟不要急,这粮食这一块魏公信得过的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了,只是魏公打算给新任郡守个下马威,这粮食自然是关键。” 邵永升点头道:“确实如此,只是我听说这新来的郡守是圣上亲派而来,似乎没那么好对付吧。” “是啊郭大哥,这郡守大人若是找你我开刀,我等只怕无能为力啊。” 郭文川笑道:“众位兄弟放心,魏公自然会保护我们周全,再说了这粮食涨些价格不还得我们说了算。” 张重回应道:“郭大哥的意思是我们把粮食价格往上涨一涨吗?” 郭文川点头道:“正是如此,只需涨个一成便是,就算郡守府也对我们无可奈何,之后就等着各地百姓哗变就是了。” 宁安坐在房檐上面听的是一清二楚,此时一只野猫窜了上来,突然踩倒了一枚瓦片,瓦片摔碎的声音惊起了包厢内的众人。 “不是有人在外面偷听吧?” 郭文川按住手中的短刃正小心戒备的时候,一阵猫叫传来,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只野猫啊,既然如此我等接着谈论吧。” 宁安轻功运起稳稳的落在了揽月楼后院的巷子里边,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书房之中宁安正和文境叙述着听来的事情。 “这么说,过几日这粮价就会上涨是吗?” 宁安点头道:“粮价上涨之后,按照大乾律令是要开仓平价的,等到粮价跌了之后再度收粮,只不过三成粮食恐怕撑不住。” 文境也是挤了挤眉头道:“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得不去找魏家合作,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动出击,明日去魏家一趟如何。” “那就有劳宁卫长随我一同前去了。” 第七十四章 魏家 马车带着尘土停在了门口,一双官靴踏在地上,将拜访信交给了门外的门房的时候,门房仆役的手有些颤抖。 “看来我们倒是反将了魏家一军呢?” 看着马车里的文境,宁俺也是笑着回答道:“那么现在是我们占据先机了啊。” 魏家的仆役快步跑进府内将这拜访信交到了魏家的总管魏林手上。 “总…总管,郡守来府上拜访了,现…现在就在门外啊。” 接过了拜访信后,饶是魏林都有些惊讶,这郡守府前几日才出了一阵风波,不曾想今日就登门拜访,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老爷,门外郡守大人前来拜访,我等如何是好?” 魏靖德听了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 “呵呵,这郡守大人倒真是不好对付,老夫刚想起点什么就突然出现,随我去会会这郡守大人,老夫亲自迎接。” 只见一队人匆匆走出魏府大门,快速的排列好了队伍,魏靖德双手背负在管家魏林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郡守大人,老夫魏靖德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啊。” 只见魏靖德高呼文境,一踏出府门之时就笑着开口,直奔马车而来。 文境也是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露出身子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可是魏家魏老先生,本官今日有空前来拜访,魏先生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魏靖德拱手行礼道:“哪里哪里,老夫不过是一介草民当不得郡守大人如此厚待啊。” “魏先生客气了,这江西郡有谁不知道魏先生的大名,本官也是慕名拜访,还请见谅。” 魏靖德笑的满脸皱纹,却也是一脸从容和善意,“大人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还请随我去府内一叙。” 两人在门口客套一阵之后便由魏靖德引着一路向正厅前去,早有丫鬟仆役摆好茶点,此时正侍奉在正厅之中。 魏靖德和文境两人手扶相携走进了正厅之中,看起来是有说有笑言笑晏晏。 “大人请坐,郡守大人突然而来搞得老夫是不胜惶恐啊。” 文境稳稳的坐在了一边,看着魏靖德也是笑着说道:“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些唐突,不过来此倒是真的有些事情要与魏先生商议一番。” 魏靖德坐下后看着文境身后的宁安,笑问道:“好说好说,还未请教大人身后的这位将军是哪位?” 宁安摇了摇头:“哪里是什么将军,不过是文郡守的护卫罢了。” 文境也是介绍了一番:“这是官家亲派的护卫长武安司宁安,这可是今年会武大典的第一人,素有月下独酌的称号。” 说完之后管家魏林也是对着魏靖德耳语了一阵。 魏靖德点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江湖有名的侠捕宁大人,老夫佩服,还不快给宁大人看座。” 宁安摆了摆手道:“多谢魏先生好意,在下身为护卫,还是在郡守大人身后好一点。” 说完话文境有些不悦的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宁卫长不必担心本官安危,在魏先生这里能有什么危险。” “大人恕罪,宁安失言了。” 魏靖德也是笑道:“大人莫怪,我看宁大人也是担心您的安全,不过魏府里面大可放心,宁大人也坐吧。” 宁安也是直接坐在了文境下首,两人这第一棋也算是下完了。 丫鬟轻轻的摆放好了茶水之后,魏靖德端起了茶杯小啜了几口,开口问道:“既然大人不嫌弃本府,还请大人说明来意吧。” 文境喝了一口茶之后拱手道:“这事还要请魏先生帮忙,没了魏先生帮助这事情可成不了。” 魏靖德有些好奇的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大人尽管直说便可,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文境叹息一声似乎有些悲拗的说道:“本官此来是为了这大湖水匪一事而来,此事还要魏先生多多出力啊。” “哈哈哈,大湖水匪乃是江西郡多年大患,李大人也是因此得罪了他们才落得如此凄惨,不必大人开口老夫自然支持。” 文境笑道:“有魏先生支持何愁大事不成啊,如此本官先行谢过魏先生了。” 魏靖德也是叹息一声:“唉,若是李大人如文大人一般信任老夫,也不会中了埋伏了。” 正当魏靖德唏嘘之时,宁安此时却是开口道:“只怕是有些人和这水匪串连一气谋害朝廷命官吧,如今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不得无礼!宁安这里可没有你开口的份,给本官闭嘴。” 宁安也是请罪道:“宁安失言大人恕罪。” 文境也是赶紧拱手道:“魏先生勿怪,这宁卫长心思单纯也是有些气愤,但断然不是针对魏先生的。” “老夫自然知道,不过还想请教一下郡守大人,要老夫做什么呢?” “哈哈哈,没别的事情,只是来魏先生这里借一点东西。” 魏靖德疑惑的问道:“哦不知道借什么,老夫万贯家财大人自取便可。” “哈哈哈,本官是来借粮的。” 此话一出管家魏林这里稍微有些错愕眼睛瞪大了几分。 魏靖德轻咳一声道:“魏林去把家中仓库的粮食清点一下,这粮食也够养活百人一月了。” “这…老爷,咱们府上可就这点粮食了,这马上就是冬天了魏府的人也要吃的啊。” “还不快去,吩咐府上食粥一月即可。” 文境此时却是打断道:“魏先生误会了,本官借的是你从仓廪里面取走的七成粮食。” 听到这里魏靖德沉吟了一阵看了一眼魏林:“怎么回事,七成粮食?” 魏林也是立刻跪倒在地:“老爷恕罪,只是这七成粮食是前年欠的了,如今小人只是催回来而已。” “那这七成粮食现在去哪里了?” “直接卖给了粮商,只有两成还在库房之中。” 魏靖德猛的一拍案几:“混账东西,这粮食也是你随意能变卖的,如今缺粮如何是好。” 魏林跪在地上泣道:“老爷恕罪,在下也只是尽职尽责而已啊。” 魏靖德转身看向文境道:“大人恕罪,这粮食恐怕是借不了了,如今我这也只有两成了。” 文境笑道:“无妨,不知道魏先生是否能把这两成的粮食借给本官呢?” 魏靖德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自然可以,大人请自便。” 第七十五章 暗战 文境登上了马车含笑看着魏府门口的魏靖德。 “有劳魏先生了,那本官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千万不要让本官失望啊。” 魏靖德拱手送别,笑着说道:“大人客气了,不出三日我定是将这两成粮食一点不落的送往仓廪,也算是我魏家为剿匪做的一点贡献了。” 文境抚须大笑:“哈哈哈,放心吧魏先生等着剿匪结束之后,本官自会向圣上请命,为魏先生请一座大牌坊。” “哈哈,那老夫多谢郡守大人赏识,感激不尽。” 马车匆匆离开魏府大门后魏靖德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冷哼一声吼挥袍回转回府。 魏林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生怕老爷迁怒于自己,此时也不敢作声。 “魏林啊,快去把郭文川给我喊过来。” 魏林点头应和后匆匆跑出来府门,在魏林心里明白的很,老爷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此时郭文川正监督着自家伙计搬运着刚刚调来的粮食,将粮食从仓库中运送出来,合理分配给其他几个人。 魏林匆匆赶来找到了正在谋划着的郭文川。 郭文川见魏林来了之后也是陪笑着说道:“魏管家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还请管家见谅。” 魏林也是摆了摆手开口道:“客套的话就免了吧郭掌柜,老爷叫你过去问话,赶紧随我去吧。” 郭文川赶紧收拾了一下,坐上马车随着魏林匆匆离开了粮行。 “老爷,郭掌柜到了。” 魏靖德坐在首位看着走进来的郭文川开口道:“坐吧,给郭掌柜上茶。” “魏公万安,不知魏公召在下来有何事情,可是这粮食有了进展吗?” 魏靖德开口道:“粮食一事暂且不急着涨价,今日一早这郡守就来我魏府了,倒是小瞧了这人。” 郭文川不禁有些急切的问道:“这…可是粮食有什么问题吗?” 魏靖德冷声道:“倒也不是问题,只不过被这郡守借去两成粮食而已,现在余下五成。” 郭文川思索一阵后拱手行礼道:“五成也是可以的,魏公若是信得过在下,我可以将价格进一步提高一些。” 说到这里郭文川不禁有些激动,又是开口说道:“若是七成粮食的话赚五分利没什么问题,现在五成粮食我也可以保证能赚到五分。还请魏公赶快把粮食交与我吧。” 此时魏靖德猛的拍了一下扶手,怒喝道:“郭文川,你听不懂老夫在说什么吗?” 魏林也是叫骂道:“狗奴才,老爷吩咐的是停手,难道你听不见了吗?” 郭文川被两声喝骂叫醒,额头微微出汗,跪倒在地上谢罪。 “小人鬼迷心窍一时糊涂,还请魏公恕罪。” 魏靖德起身站在郭文川身前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面,叹息道:“你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我知道你的天分,只不过魏家要的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不需要会咬人的野狗。” 郭文川跪服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小人就是魏府的一条狗,还请魏公恕罪。” “好了好了饶了你这次吧,魏林啊把他丢出去,给郭掌柜一个面子丢在后门的水沟里面。” 身后的两个侍卫按住毫无反抗能力的郭文川,拖着他将其扔进了恶臭的阴沟里面。 等到侍卫关好后门之后,郭文川才勉强爬了出来,浑身的恶臭味与丝质的衣袍相比更为显眼,郭文川看着魏府的后门不禁握紧了拳头。 巷子口中宁安看着被丢出来的郭文川,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再次消失在了后巷之中。 洗漱干净后的郭文川静坐在房间之内,即便是用来修身养性的书法也是无法磨灭自己今天收到的屈辱,郭文川一把扯开了宣纸,将案几打翻在地。 “看来郭掌柜似乎心烦意乱,以郭掌柜的能力被魏家如此羞辱,换做是我也会不甘心吧。” 郭文川冷声问道:“谁,赶紧出来吧。” 只见房门被一阵真气吹开,宁安身着一身黑袍出现在了郭文川面前。 “在下可是善意提醒,郭掌柜觉得如何呀?” 郭文川大笑不止:“哈哈哈,郡守府的人都学会装神弄鬼了吗?你们目的达到了还不罢休么?” 宁安拍手赞叹道:“郭掌柜心思细腻,只不过我们要的不是打垮你们,而是为了江西郡的稳定。” “呵呵,江西郡乱了十年了,一朝一夕就能解决十年内患,岂不是在说朝廷识人不明吗?” 宁安摇了摇头道:“郭掌柜不用如此离间,对于江西郡的事情我等已经了解了许多,至于这内患大湖水匪不值一提。” “哦?那这江西郡要处理掉谁呢?” “魏家魏靖德!水匪再大也只不过多是些平民百姓而已,魏家贪图不下才是大乾真正的祸害。” 郭文川笑道:“大人这么说就不怕我全报给魏公吗?” “哈哈哈,难道郭掌柜想再次被人从后门扔出来吗?还是郭掌柜觉得这没什么了?” 郭文川拳头攥紧,咬牙切齿的看着宁安,“说吧你的意图,以及我能得到什么。” “郭掌柜果然是聪明人,事成之后这江西郡郡守府会是你最大的保障。” 郭文川讽笑了几声:“呵呵,大人这是空手套白狼啊,江西郡郡守府吗?这就不必了。” 宁安大笑一声道:“看来郭掌柜还是不明白情况啊,撑过一段时间之后等到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水匪和土匪就没什么区别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郭某听的不是很明白。” “很简单官家的耐心不足,若是文大人搞定了城内事情,大军调派过来的时候,区区一个魏家能挡得住吗?” 终究是郭文川见识不足,被宁安这么一说此时也是有些慌神,口中喃喃自语。 “那好吧,我要怎么配合你。” “很简单,你现在只需要在这里等着,自然会有找到郭掌柜的时候,只不过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郭文川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放心吧,既然郡守大人如此赏识郭某,那我也不能不识抬举。” “如此甚好,在下先行告退,郭掌柜今日之耻他日定会还回去的。” 第七十六章 刺杀 “什么,你说大人要去洪州城巡视?” 宇文举从座位中惊起,拍着大腿劝说道:“宁卫长您为何不拦住大人啊,就算是您武功本领再高,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啊!眼下还是在豫章城内好好休息吧。” 宁安笑着说道:“此事无妨,若是因为水匪就不去巡视,传出去岂不是怕了这些贼人,我与郡守大人意见一致,城里的事情还是要拜托诸位了。” “唉,既然郡守大人和卫长你都去意已决,我宇文举多说无益,好言难劝啊。” 宁安又是安慰宇文举道:“此番出城郡守大人早已经策划许久,万无一失不说,十拿九稳还是可以保证的。” 宇文举叹息一声:“既然如此,祝大人们有所斩获吧。” 不知为何郡守巡视洪州城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眼下正是大局初定的情况,这一举动倒是让有些安静的豫章城再度变得暗流涌动起来。 书房内文境和宁安一同商量着巡视的事情。 “宁卫长,这消息似乎传的要比你我想象的还要迅速啊。” 宁安笑着点头道:“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大湖水匪得不到消息了,依我看来他们一定回来的。” 文境抚须笑道:“来了最好,到时候也不枉我等谋划许久。” “只是大人,这巡视事情还应当注意一下这魏府动向啊。” 文境知道宁安指的是什么,也是点头道:“放心吧,只是这次巡视辛苦宁卫长了,说不准又是一场恶战。” 宁安拱手道:“既然受了圣旨,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明日我会选好精干之士,保证巡视顺利。” 深夜的魏府依旧是灯火通明,魏靖德看着管家魏林送来的消息,忍不住有些激动。 “这郡守大人莫不是疯了,难道他有信心对付着大大小小的水匪吗?” 魏林站在一旁也是分析道:“或许是郡守府那边的圈套,只是江西郡的防务相互掣肘,根本没有闲余的精力来料理这么多事情啊。” 魏靖德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他想巡视,那我们就告诉他有些东西不是他能改变的,把消息传出去,告诉血煞准备好。” “是老爷,我这就去把消息传递出去。” 魏靖德表情狰狞,自言自语道:“告诉文境告诉郡守府,谁才是江西郡的天。” …… 郡守府外宁安带着精选出来的卫士整装待发,准备陪同着文境一同前往洪州城巡视。 众人身披皮甲手握兵器,携带好了干粮和水,俨然一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 文境从郡守府中大步走出,身后的大小官员紧紧跟随为其送行。 “诸位,本官不在豫章城这几日就有劳各位齐心协力了,城中万事以平稳为主,不必多生事端。” 众人应和道:“我等谨遵郡守大人教诲,定当齐心协力共同维护豫章城的安稳。” 文境稳稳的坐进马车里面,宁安骑马走在前面向城门口行去。 不过此时城门口却是人满为患,只见魏靖德站在城门口笑着看向宁安等人。 车队停住,只见魏靖德走到马车旁边笑着拱手道:“听闻郡守大人亲临巡视,老夫深感敬佩,略备薄酒前来送行。” 宁安笑着回应道:“魏先生客气了,郡守大人不过是尽职尽责而已,等到郡守大人归来之时,定当宴请魏先生。” 魏靖德摇摇头叹息道:“莫不是老夫不配入大人法眼,郡守大人不想出来一叙吗?” “魏先生客气了,本官这就出来。” 马车里面声音传来,文境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魏先生安好啊,本官甚为欣慰,只盼城中大家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如此一来江西郡无虞也。” 魏靖德递上美酒一杯,举杯道:“郡守大人放心便是,我魏某愿支持大人行动。” 文境一口饮罢:“魏先生留步,宁卫长出发吧,不要耽误时间。” 文境进入马车里面,在魏靖德注视之下出了城门。 护卫在宁安耳边轻声低语着:“大人,身后似乎跟了几个尾巴,要不要我们把他们做了?” 宁安吩咐道:“不必在意他们,全体加速前进,都做好准备。” 只见车队突然加速前进,沿着官道一直向前奔去,身后的探子紧跟在后面也是穷追不舍。 密林之中血煞带着一群水匪等在原地,此处是宁安等人通往洪州城的必要之处。只见地上放着机括重弩瞄准着宁安等人的来路。 只见官道上尘土飞扬,宁安等人骑着马向前奔来,血煞寨众人看见车队过来也是纷纷提起了兵器等待着首领的指挥。 血煞开口吩咐道:“重弩瞄准马车,其余人随我掩杀过去。” 重弩劲射而出一击打在车队马车,马车登时碎裂开来,惊的马匹抬起前蹄。 “小心戒备,敌袭。” 只见宁安快步冲向马车残骸处,大声喊道:“大人已经遇害,随我突围出去。” 血煞等人听见宁安的叫喊后,也是指挥道:“小的们随我冲杀而去,杀。” 成群结队的水匪迫近杀来,血煞手中钢刀挥舞着杀了过来,直奔宁安这里。 刀光亮起宁安手中泠泉碰撞在血煞钢刀上面,一击逼退了血煞的攻击。 宁安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故意将马车中的尸体露出来让血煞看见。 只见血煞死死盯着马车中尸体,确认了文境的死讯后,再度和宁安纠缠起来。 宁安怒吼一声道:“贼子拿命来,今日宁某要替大人报仇雪恨!” 宁安使出“斗转星移”刀法来回攻向血煞,血煞真气运起格挡住宁安的攻击。 身边护卫见文境遇害是睚眦欲裂,不停的绞杀着周围的盗匪,成群的水匪不停的被护卫斩杀。 血煞一刀逼退宁安之后,转身逃开宁安身边,高呼道:“小的们撤!” 水匪丢下了不少尸体仓皇撤离,只留下失去了郡守的护卫队。 宁安低头沉吟片刻后指挥着一众护卫:“全体撤回豫章城,郡守事情回去再议。” 树林中一双眼睛正关注着宁安等人的一举一动,刺杀成功之后,也是放出了信鸽,将消息传递回城里面。 第七十七章 回马枪 树林中的事情被探子一字不漏的传递回了城里。 此时豫章城魏府里面,家主魏靖德在大厅前来回踱步,略微有些焦急。 只见管家魏林一路小跑着冲进大厅,喊叫道:“老爷,老爷,探子传来消息了!” 魏靖德听了后连忙抓住魏林的手:“快,把密报拿过来。” 魏靖德匆匆接过密报,仔细的查探起来,只见上面写着:“重弩击碎马车,郡守当场身亡,只余护卫众人逃窜回来。” 见此消息魏靖德一时大喜,不由得拍手庆贺。 “好,不枉我资助他们多年,如此一来这豫章城又是我魏家的地方了。文境,让你和我斗,这江西郡只有我才是真的郡守。” 魏林也是在旁边恭维道:“那是自然,我魏家乃是武林世家,更是地方豪门,怎能被这小小郡守呼来喝去的。” 魏靖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忙是对着魏林吩咐道:“快,把郭文川给我找过来,如此一来就没人能拦得住我了。” 郭文川恭敬的站在下首位,魏靖德看着几日不见略显沧桑的郭文川。 “文川啊,今天叫你来你可知是什么事情?” 郭文川恭敬的行礼回答道:“回魏公的话,在下愚钝还请围攻明示。” 魏靖德笑着说道:“这几天我就准备把这三成粮食交给你,粮价必须要涨,利钱你三我七。” 郭文川开口道:“谢魏公赏识,不过这贸然涨价会不会被郡守府盯上,小人倒是有些担忧。” 魏靖德冷哼一声道:“让你做你就做,如今城里面已经没有人能阻拦了。” 管家魏林也是在一旁接话道:“这新来的郡守在巡视途中已经遇刺身亡,你大可不必担心,放手去做魏公少不了你的功劳。” 听到这里郭文川一时哑然失神,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魏靖德眼睛微眯盯着郭文川问道:“怎么了,文川听见这个消息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郭文川的冷汗涔涔而下,忙是拱手道:“小人不过是一时失神而已,还请魏公不要见怪,小人现在这就去办。” 魏靖德开口吩咐道:“事情办妥之后,老夫亲自宴请你等,去吧文川。” 郭文川露出一丝笑意回应道:“谢魏公赏识,小人定当办好此事。” 郭文川走后,魏靖德心中依旧有所疑虑,又是吩咐着魏林去安排探子时刻盯着宁安的队伍。 宁安此时正带着所谓文境的尸体和一众护卫向豫章城返回,不过宁安走的却是十分缓慢,似乎不打算在夜里回到城中。 文境的尸体被完好的包裹起来,放进了搭好的板车上面,众护卫此时是忧心忡忡,失去了郡守之后他们面临的不只是来自水匪的威胁了。 夜里篝火照亮着每个人的脸庞,此时的护卫队众人满脸的愁容,宁安见此也是暗自思考着如何应对。 只见宁安站了起来走到了众人中间,高声喊道:“众位兄弟听我一言。” “众位兄弟,眼下郡守大人遇刺身亡,想来我等已经是脱不了干系了,看起来各位这是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呢吧!” 众护卫抬头看着宁安,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宁大人,非是我等贪生怕死,只不过眼下剿匪未成又失了郡守大人,回了京城也逃不过刑部处罚啊。” 宁安点了点头安慰道:“不过眼下我要说的是,即便我等逃窜出去,众位在京城的家人会怎样?” 宁安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沉默不语,片刻后众人齐齐跪拜在地上。 “求大人救我等。” 宁安看着众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高声喊道:“眼下先回城中再说,明日一早直奔城门!” 树林里面一道黑影窜了出去,宁安看着消失的黑影,心中暗笑不已。 …… “老爷速速准备,明日一早那宁安就要回来了。” 魏靖德听见魏林报告的讯息之后,不假思索的说道:“召集府上护卫,等下随我拿下郡守府的宇文举,魏林去通知一下城卫营的人,按之前计划行事。” 魏靖德本来还有些犹豫和怀疑,如今一见宁安迫切的要回城便也不再有所疑虑,准备全力应对明日的宁安了。 深夜之中宇文举仍在处理着公务,却听见外面一阵吵嚷,正当宇文举出来一看究竟的时候,一群侍卫架住了他。 “宇文大人这几日辛苦了,我魏某人深感佩服啊。” 宇文举镇定的说道:“不知魏先生深夜来此有何见教,如此对待本官恐怕有些不妥吧。” 魏靖德嘿嘿的笑着说道:“宇文大人息怒,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等到过了明天以后,你宇文大人依旧是这江西郡的郡丞。” “魏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今夜贸然造访还是不要和在下卖关子。” 魏靖德笑道:“哈哈哈,看来宇文大人当真不知晓此事,实话告诉你吧,郡守大人遇刺身亡,这豫章城还要我魏某来决断啊。” 听到此事宇文举心中一惊,却只能叹息一声道:“那本官就祝魏先生万事顺利吧,本官困了要去休息了。” 魏靖德点点头道:“魏勇啊去送送宇文大人,一定要保护大人安全。” 翌日清晨,宁安带着一众护卫快速奔向豫章城的城门,却见白日里城门紧闭,上面却是戒备森严。 “速速打开城门,我等是郡守亲卫。” 只见上面探出头的正是魏靖德,对着下面的宁安大笑道:“哈哈哈,哪里来的贼人冒充郡守大人,想进城劫掠百姓,我等不会让你得逞的。” 宁安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怒骂道:“无耻老贼,速速打开城门,郡守大人尸首在此,莫不是要让大人死不瞑目吗?” “不要在骗人了我已经得到消息,宁安图谋不轨行刺郡守大人,如今投靠了大湖水匪,众位将士莫要手下留情。” 宁安看着上面得意忘形的魏靖德,高声喝道:“魏老贼你派人谋害郡守,反而现在倒打一耙,你如何得知郡守大人身亡的消息的。” 魏靖德回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豫章城已经是老夫所节制,很快你就去给郡守大人陪葬了。” 魏靖德又是对着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劝说道:“众位放心,郡守大人已死,城中大小事情由我做主。” 魏林也在旁边喊道:“还不快拜见郡守大人。” 只听见魏家侍卫山呼道:“拜见郡守大人。”喊的魏靖德是得意洋洋。 宁安在底下笑着说道:“魏老贼你妄称郡守意图谋反,城上守军快快打开城门将其缚住,不然罪同谋反。” 魏靖德大笑道:“你若是郡守我还忌惮几分,只可惜你是个护卫,能奈我何啊?” 正当此时魏靖德身后一声怒喝传来:“本郡守在此,魏靖德休得猖狂!” 第七十八章 刀镇豫章惊风雨 魏靖德朝着城墙口上一望却见文境毫发无损的站在楼梯处,对着魏靖德怒目而视。 宇文举看着突然出现的郡守文境也是喃喃自语道:“太好了太好了,郡守还活着,大人没有死。” 文境在提督郑林和别驾司马周新的护卫下直面城楼上的变故,众衙役围绕在郡守文境身边步步逼向魏靖德。 魏靖德看着从容走来的文境,冷笑一声道:“看来文大人福气不小啊,老夫还以为大人遇难了,如此我便放心了。” 文境眯着眼睛盯着魏靖德冷笑道:“魏先生还是不要装了,若是此时放弃抵抗配合郡府行动,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魏靖德思索片刻后开口笑道:“文大人不必如此了,这整座豫章城都是我的人,郡守大人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 文境高声笑道:“若是你执意如此,那就只有手上见真章了,本官不会怕你的。” “大人不要忘了城卫营现在是我的人。” “哦?朱大人这是打算谋反了吗?给本宫个痛快话。” 城卫营校尉朱武振手持长枪侍立在魏靖德身边,心知此时已经是覆水难收,再中了这文境的反间计只怕就是一着不慎全盘皆输的局面。 朱武振抚须笑道:“兄弟们把性命交给我朱某了,要是此时听了大人的话恐怕朱某就毫无生机了,城卫营的弟兄们随我拼了。” 朱武振这人平日里倒是治军严谨颇得城卫营士兵的拥戴,只是不想之前收受贿赂之事被人发现,若不是魏靖德从中斡旋,也没了朱武振今日风光。 城卫营足有五百士兵,此时城楼上面只是一小部分,只听见城楼上面爆发出震耳的呼声,朱武振朝着文境冲来。 魏靖德一脸得意的站在原地,被魏家的护卫保护起来,这等着看文境如何被擒。 衙役捕快们一窝蜂的顶在前面却是抵不过着城卫营的士兵,被打的抱头鼠窜,连连向后退却。 郑林手握钢刀来回挥舞着,眼下能稍微挡一挡朱武振长枪的也就只有他了。 不过郑林终究是疏于武艺,几个回合交锋过后气喘吁吁,真气也是提不上来完全挡不住长枪的锋芒。 司马周新也是指挥着捕快们向前迎击:“不要后退,给我往前顶住,保护好郡守大人。” 文境倒是不曾料到这城卫营如此果断放弃了投降,眼下城下还有许多围观的平民,若是冲突加剧只怕伤及无辜。 “宇文举何在?” 城楼上宇文举听见了文境的声音也是挥手回应道:“宇文举在此,大人有何吩咐?” “速速将周围百姓遣散,不要伤及无辜,朱校尉又是冲着我来不得伤及百姓。” 听见文境的声音朱武振前进的步伐不由得停滞下来,犹豫片刻后吩咐道:“告诉弟兄们别伤了家乡父老,我们擒了郡守就可以。” 说完之后朱武振又是再度冲向文境,心中纵使有万般不忍和无奈此时也不能露出破绽,毕竟妻儿老小还在魏靖德的手里。 朱武振一枪挡开郑林的刀,又是一枪横拍将其打倒在地,越过众人直取文境。 却见此时城下宁安飞身而来,稳稳的落在城头,挡在文境身前。 “宁卫长上来的倒是有些晚呢。” 宁安看了一眼城下战况,原来刚才时候魏靖德又是派出一批护卫阻拦宁安等人入城,眼见文境深陷重围,宁安也只得飞身而来。 宁安笑着回应道:“倒是给飞贼们开了个先例。” 泠泉在手宁安刀锋撞在朱武振的长枪上面,朱武振也算是颇有武者天分,倒也是个先天高手。 不过这杆长枪在宁安面前却是不够看,宁安一刀劈在朱武振的长枪上面,朱武振长枪瞬间被斩断枪头。 宁安转身蹬腿一脚踢在朱武振身上,电光石火之间泠泉已经架住朱武振。 “朱校尉你已经输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朱武振看了一眼宁安,嘿嘿的笑道:“宁安大人是吗,月下独酌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我已经没有投降的机会了,只求给在下一个痛快的。” 宁安看了一眼地上不停喘息的朱武振,见其自断经脉表示死意已决后,宁安叹息一声后一道刀光闪过,朱武振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多谢…大人成全,在下等着和妻儿老小团聚去了。” 城卫营校尉朱武振一死之后,城卫营军心涣散,在宁安又是连斩了几名意图行刺的士兵后,城卫营彻底降了。 泠泉斜持,宁安看着魏靖德开口道:“老贼,有什么本事接着拿出来吧,宁某接下了。” 只见魏府的侍卫冲向宁安,将宁安团团围住。 “月下独酌?任你今日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我魏府的暗卫可是不好惹的。” 只见六名暗卫站住了宁安的所有退路,同时向宁安攻来。 “皓月当空”刀法划出一道圆月的弧度,兵器碰撞声音叮叮作响,宁安凭借一招挡住了六人夹击。 又见宁安手腕翻转不停,破锋八式、大日净世刀法来回切换自如,最强一招“燃指供佛身”一刀打在一名暗卫身上,了结了暗卫的性命。 “暗卫好像也不过如此嘛,看我再斩尔等性命。” 宁安真气汇聚而起,“日贯苍穹”一出震慑全场,三道刀气震碎三人兵器后,直接撞在三人身上。 再一瞬间宁安踏步而起直接奔向魏靖德,从护卫群中杀了出来。 宁安挥出一道刀气直奔魏靖德,却见暗处的魏无极一剑杀来挡住了这道刀气。 “等了你许久了,若是再不出来的话,宁某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见魏无极白衣飘飘站在宁安身前,剑气纵横而出直扑宁安。 宁安轻功腾身而起轻松的躲过了剑气的攻击,刀剑碰撞在一起。 “剑拂满天飞花”魏无极剑光寒寒,满天剑气飞舞竟是划破了宁安的衣袍。 宁安这边也是刀光斗转星移,真气碰转在一起声音轰隆作响。 “你打不赢我的,我的刀已经准备好了。” 魏无极喘息未定,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宁安的刀法再度精进了许多。 宁安起初并没觉得自身变化如何,只是这临阵之中真气突然涌动起来,手上泠泉隐隐作响,就在刚才一战之中,宁安破境而出。 只不过宁安尚未习惯自身变化,气势一时间难以把控,又是被魏无极的剑气压制下来。 只见魏无极挥使出所学绝技“鸿钧三清剑”三清剑剑气冲霄汉,剑光照山岳。 上清剑剑气袭来,宁安手持泠泉刀身稳固,随着身体的自然律动挡住了这一剑。 刀法浑然天成,印在宁安脑海之中,刀势里面夹杂着一道无可匹敌之势,瞬间化解了剑气危机。 只见宁安一刀惊起风雨,晴天之中一道惊雷炸起。 “感悟境。” 第七十九章 道碎三清泣鬼神 晴空一道惊雷炸响倒不是这天雷所致,而是宁安的一道刀气在城墙上迸发的结果,眼前的魏无极背后冷汗有些惊讶于宁安的变化。 “三清剑威力不错,只可惜我的刀没人能拦得住。” 魏无极冷笑一声:“痴人说梦,不过是破境而已,我还有一招太清剑你且来试一下。” 魏无极的武功路数倒是正气凛然道法自然的样子,只可惜太清剑乃是道门武功精髓之招,心思不正戾气太重之人施展反而将威力降低了几分。 宁安依旧回想着刚才惊雷般的刀法和气势,这也算是他感悟武道的第一步,这一步走好了尤为重要。 只见宁安手中泠泉闪动,频频催动着混元真气的运行,随着境界的提升,混元真气也变得极其神异。 只见宁安面对太清绝剑没有丝毫畏惧,依旧站在原地,泠泉在握便是宁安战胜强敌的信念。 城墙上面宁安一道刀气挥出,隐约带着一丝佛门气息又有这“日贯苍穹”的感觉。 宁安的刀直接撞上这太清一剑,真气炸裂开来震碎了一片地砖,这场打斗对豫章城的城墙伤害巨大。 魏无极脚步一点轻身而起,手中宝剑直奔宁安而去。宁安泠泉在握丝毫不惧魏无极,两人刀剑碰撞掀起阵阵真气震荡,噼啪的爆裂声传来。 又见宁安一刀仍未停下,绞杀着太清剑的剑气,接着气势磅礴碾压而来。 魏无极面对宁安这强势一刀,像是气机被锁定一般,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硬着头皮想借着三清剑的神奇来躲过此事。 刀锋所向披靡,剑锋却是畏畏缩缩不敢向前应战,只见宁安一刀气势如虹,磅礴的真气扑向魏无极,魏无极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进入感悟境后,后天混元真气也是发生着巨大变化,体内真气被宁安一刀差不多都发泄了出去,此时真气早已经所剩无几。 然而空荡荡的气海内却是发生着一场变化,宛如天降甘霖前的雷声一样,后天混元真气散去后,却是变成先天真气威力更加强劲。 宁安手握泠泉站在中央,大概魏家的势力都被降服了吧。 宁安看着一脸惊异又带着几分惧怕的魏靖德,笑着说道:“老贼,似乎你魏家的人不中用啊,宁某一人就挡住了,如今还有什么话说吗?” 魏靖德脸色苍白,原本还在观望的人被宁安的声势镇住,也是将兵器对准了魏家。 魏靖德惨笑一声:“成王败寇而已,只不过老夫却是被如此简单的瞒天过海给骗了。” “我也是未曾料到你居然这么迫切的想动手,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剿匪事情就指日可待了。” 魏无极躺在地上看着侃侃而谈的宁安,忽然发出一阵怪笑,笑声宛如夜枭般惊悚。 “师父,你老人家再不出手,弟子就要完了。” 宁安稍稍警觉了几分,手紧握住泠泉刀柄感受着周围变化。 一阵风声袭来,一名青衣道士脚踏轻功飞来,稳稳的落在魏无极的边上。 道士对着魏无极摇了摇头道:“痴儿,何必如此呢,只怕从今以后你就是个废人了。” 魏无极怨恨的盯着宁安,恨声道:“还请师父为徒儿做主,救救徒儿一家。” 青衣道士犹豫片刻后点头道:“罢了,你我师徒缘分尽绝于此,下次我不会再来的。” “师父大恩难报,无极惭愧。” 只见这青衣道士诵读一声无量天尊,手掐剑指看着宁安。 “宁安施主,伤了老道士的徒儿又辱我师门武学,道士我要讨教一二。” 宁安转动泠泉反射出一阵寒光,开口回应道:“既然大师是这魏无极的师父,那宁某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了。” “宁施主天资聪颖,武道天赋异禀,战中破境却依旧境界稳固,道士也是有些好奇,想试一试宁施主的武道。” 说完青衣道士拔出身后宝剑,脚步轻点而起,从容刺向宁安。 刀剑相撞两人齐齐退后,这道士功夫不浅,剑道修为倒是高出这魏无极太多,宁安也没讨得什么便宜。 道士退后几步后借力再度袭来,这道士的轻功步法神奇,宛如御风而行一般,配上这灵动飘逸的剑法威力更加不容小觑。 宁安一刀递出,提前斩在道士落脚点,道士猛提真气数道剑气交织而出,再度化解宁安攻势。 此时宁安心中的刀只有一种气势,那便是一往无前。因而宁安的刀法看起来颇为杂乱无章,只追求着无可匹敌的气势。 不过在青衣道士眼中不由得又对宁安高看几分,刚步入感悟境就能体会到刀势和刀意的运用,俨然是一名劲敌。 道士剑影变换莫测,熟悉的剑招运起,大成的三清剑法给宁安的压力也是极大的。 “宁施主,且来试试我的玉清灵剑。” 剑光划破苍穹,快如闪电流星一般,还未等宁安反应过来,玉清剑气已经袭来。 宁安向后翻腾而去,手中泠泉施展着大日净世刀法,佛道两派真传武学较量,仓促之间宁安身受剑气侵袭。 “倒也是不错了,竟然能接下贫道的玉清灵剑,下一剑就没那么好躲开了。” 转化为先天真气的混元真气源源不断的滋养着宁安受伤的身体,内劲透体而入,对宁安的行动也是一个不小的阻碍。 宁安依旧将泠泉握紧,笑着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下一剑有多强。” 道士冷哼一声:“既然你一心求死,那贫道就满足你。” 道士剑锋上扬直指正上方,真元凝聚而起,周身真气窜动,衣袍无风而起,“上清元剑”剑势成形,化作满天剑气洒向宁安。 宁安快刀挥起,“斗转星移”刀法挡在前面,一刀一刀的拦住铺面而来的剑气攻击,手中刀光不停闪烁着,令人难以看出刀的位置。 “就只有这点程度的攻击吗?” 被宁安这么一问,道士不由得加了几成威力,手中宝剑指向宁安一剑刺来。 宁安嘴角微微上扬,隐约中带有一丝笑意,道士心里却是有些心惊,只见宁安刀法一变,直接换做“日贯苍穹”,数道刀气连环挥出,也是打这青衣道士一个措手不及。 刀剑错开宁安一刀划过道士左臂,一道血光闪过,道士手臂被一刀斩断。 “啊!”老道士惨叫一声,却是忍着痛苦将仅剩的一点经络用剑斩断。 宁安这边也是被一剑刺中腹部,鲜血染透了衣袍,滴在地上血流不止。 老道士喘息道:“倒是贫道小瞧你了,一个左臂而已,却是没能取了你性命。” 宁安脸色微白也是回应道:“可惜了这一刀,也没能取你性命。” 说完后不知为何两人同时放声大笑,手上却是各自默默运动真气打算结束这场厮杀。 老道士随意站在原地,真气默默运起,心知下一剑若是被宁安挡住,只怕自己便会命丧黄泉。 宁安提了一口气,破境之后还未曾稳固境界的后遗症慢慢显现出来,真气有些跟不上这刀法了。 “下一招便是胜负分晓之际,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宁安心中有些疑虑,手上最强的几招纷纷用过,却是不知最后一招如何施展而出。 宁安只感觉周身压力倍增,外放的真气罩被不断压缩,“太清道剑”的威力不容小觑,老道士也是破釜沉舟将所有真气倾注而出。 剑风袭来剑气凛冽,宁安衣袍被划的破烂不堪,手持着泠泉苦苦抵抗着剑气的侵袭,心中却是想起了《武经》中的话语。 “武道发于本心。” 宁安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我的本心吗?” 电光石火之间太清道剑袭来,青衣道士眼神略显残忍和得意,一剑直驱向宁安而来。 宁安抬头看着刺来的一剑,笑着说道:“我有一刀,现今无名。” 说完之后宁安的手动了,泠泉极其随意的挥出一刀,这一刀似乎用尽了宁安的气力,宁安双眼有些发黑。 却见青衣道士的剑登时崩解碎裂,应声而倒。 此时的城楼上面一片寂静,魏靖德趁着众人呆滞时刻悄悄逃出了豫章城之中,宁安手握泠泉威震豫章。 第八十章 豫章时晴灯明灭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宁安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中的大火燃了很久,宁安仿佛变成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弱小无助的哭泣着,血色和火光弥漫着视线,只见泠泉的光影一闪而过,熟悉的身影转过身来依旧是同样的话。 “踏足江湖那一刻起就是身不由己的,别后悔。” 苏醒后的宁安茫然的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房间,终究还是赢了,自己到也算没有白费心血。 只见郡守府的侍女走进来发现宁安苏醒后,也是惊喜不已,忙是喊来了郎中和正在办公的郡守文境。 文境急匆匆的赶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激动的笑意,看见宁安已经可以坐起身来,也是万分高兴。 “宁卫长终于醒了,可让文某好等啊,快让医师来诊治一番。” 医师也是赶紧摊开家伙,好好替宁安问诊,见宁安脉象平和,呼吸均匀,医师放心了许多。 “回郡守大人,宁大人已经康复,身体并无大碍,想必宁大人对自己的身体也是颇为了解,在下就不打扰两位大人商议事情了。” 文境也是笑着回应道:“有劳医师了,且随衙役去领赏吧。” 医师忙是行礼拜谢道:“多谢大人赏赐,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唉,不必多礼,速去领赏吧。” 屏退了侍女和仆役之后文境坐在椅子上面略显疲惫。 宁安嗓子有些沙哑的问道:“看起来大人最近烦心事很多啊?” 文境叹息一声道:“虽然是赢了这魏靖德,只是还是让他给跑了,查抄魏府发现的事情越来越多,这江西郡是烂到骨子里面去了。” “哦?都查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有什么新进展。” 文境略为停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不只是魏家的事情,整个江西郡和水匪已经连在一起了。城外的村民白天为农夜晚为匪,只怕跑了这魏靖德徒添祸患。” 宁安眼神坚定的看着文境开口安慰道:“大人不必心急,等宁安修养几日后就去这大湖云梦泽中一探究竟,眼下豫章城如何?” 文境声音略为冰冷的说道:“没什么事情了,只不过杀的人有点多罢了,宇文举倒是烦了我好些天。” 宁安也是笑着说道:“宇文大人谨小慎微惯了,怕是见不得刀兵大动啊。” 文境也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倒是真的小心,不过好在是没有倒向魏靖德,要不然我们这次也不能成功。” “只怕魏靖德也想不到,郭文川才是最重要的一步棋子。” 文境也是点头道:“若不是有这偷梁换柱的计策,只怕当日就命丧当场了。” “当日倒也是凶险,没想到这些贼人连这重弩都能弄来,看来魏靖德没少投资财力在里面啊。” 文境笑着说道:“不过豫章城总算是晴朗了许多吧,有些事情还真是身不由己啊。” 文境走了之后,宁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身的伤势,本以为此战之后自己武道境界可能会有所跌落,不料宁安却意外发现经脉变得更加凝实了。 只见经脉之中真气流动,体内气血旺盛隐约有大河奔腾之声,感悟境武者不止是在武道上的突破,更有着体魄上的淬炼。 宁安力竭昏迷倒是也有好处,一般感悟境武者体内多少会残存一些驳杂不精的后天真气,阻碍真气贯通,并无宁安这般精纯。 而宁安挥出那一刀之后用尽体内所有真气,恰好是满足了混元真气从无到有的境界,因此宁安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宁安看着烛台上的蜡烛,烛火上的火光燃着,只见宁安掌中真气运起,一道微弱的真气直射而来,只见蜡烛的烛火竟然闪烁了一下,火光明灭不定。 又见宁安用真气控制住蜡烛的烛火,整个屋子瞬间暗淡了几分,真气居然包着一团火焰浮空而起。 不过三息过后烛火就熄灭了,无根之火熄灭之后宁安只得重新点着蜡烛。 宁安暗自思索道:“看来感悟境与其他境界的确不同,单凭这控火法就不可能实现,想来真气附着在泠泉上面也是可以实现的了。” 宁安拔出泠泉,默运真元而起,只见泠泉散发着点点星辉,显得更加具备神韵,宁安表情严肃盯着泠泉刀身,只见刀芒绽放稍稍触碰在凳子上,就将着凳子切成两半。 “真气附着倒是好过之前的刀气外放,如此一来真气运行的更加精妙了。” 体验过刀芒的精妙后,宁安开始仔细回味之前与那青衣道人一战时最后挥出去的一刀。 刀意上在这脑海心田之中,却像是一缕残魂一般无法捉摸和抓住,只能在心中比划着模样,好似头戴纱巾的美人一般。 宁安静心凝神仔细体悟着这道残存的刀气,倒是隐约觉得这道刀意早在心中,只不过自己平时没有发觉罢了。 宁安心中默默回忆着自身的武功招式,在心中不停的推演盘算,各招之间隐约有着这道刀意联系着。 只见宁安突然拔出泠泉紧握在手中,刀身横在胸前,霎时宁安随手挥出一刀。 却见这一刀夹杂的真气和刀意迸发而出,直接将房门炸裂,一声巨响传来。 宁安无奈的收起了泠泉,刚刚起身穿好衣服,就有侍卫匆匆赶来。 侍卫走进宁安的房间一看,却见宁安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只有房门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宁大人您没事吧,为何突然一声巨响?” 宁安开口回应道:“无妨,只是突然没掌握好这下手力度,辛苦各位兄弟了,退下吧。” 侍卫也是恭敬的说道:“如此便好,我等还以为是有人行刺大人,只怕是杞人忧天了,我等告辞。” 宁安看着碎裂的房门,木质的门已经碎的不成样子,甚至中刀之处已经变成粉末状,倒是让宁安震惊不已。 “看来还是小看了这刀意的霸道程度,下次换个东西试一试。” 随手挥出一道真气吹灭了蜡烛,宁安也是悄然睡去,心情也是放松了几分。 第八十一章 真武来客 六百里云梦泽,江西郡内最大的沼泽水地,此时是处在一片迷蒙之中,透过这瘴气烟尘依稀可见各处险要地势被改造成了诸多水寨,层层把控着这一方大泽。 此时的壬水寨里面一片灯火通明,这大概是整个云梦大泽里面最为奇怪的寨子了,整个寨子里面没有一个男人,完全由女子掌控的寨子。 只见两名身着虎皮裙子的女子按着一名少女进入了水寨的议事厅,正厅上坐着一名看起来颇为凶狠的女子。 古铜色皮肤,嘴唇略带着一丝酱紫色,脸上的伤疤倒是平添了几分英气,坐在椅子上面不停把玩着一把剔骨尖刀,看着少女被押送道面前。 女子舔了一下嘴唇似乎对手下带回来的猎物颇为满意。 “首领,这是属下今天从贪狼寨那里抢来的马车里面发现的,似乎是江湖人士。” 女首领不由得仔细看了一眼这少女,少女生的白嫩,此时正昏迷不醒的瘫在地上,微红的脸蛋显得格外可爱。 “嘻嘻,这小妮子看着倒是有点味道,贪狼那老家伙也配享用这等美味嘛?” 女子笑的邪魅,阴森森的笑声却从嘴里传出,两名手下跪拜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属下以为只有吉隽大人才可以享有。” 话音刚落,吉隽走下了座椅,光脚踩在地上,身上的铜环来回碰撞,叮叮当当的发出阵阵响声。 吉隽轻轻捏着少女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娇艳欲滴的脸蛋,鼻子轻轻吸了一口气。 “果然比起臭男人的味道,我还是更喜欢这样清新的感觉。小玲、小环将她送到我的屋子里面吧,等会我再回去。” …… 豫章城内,彻底清扫了魏靖德一系势力后,整座城都变得平静了许多,文境也忙着处理着各种事务被束缚在郡守府里面动弹不得。 此时的豫章城外两人两马急驰而来,身着玄服道袍背负一柄长剑,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豫章城外,倒是显得有些匆忙。 “大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当务之急是救出小师妹要紧啊!” 两男人一人高大魁梧,相貌生的端正,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另一人稍显瘦弱一些,也有些书生气,眉清目秀的长得也是俊秀。 任独立缓缓开口道:“单凭我们两个在这里大海捞针的找,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听说城里有位故人,兴许能帮到我们。” “可是大哥,一面之缘而已,若是毫无收获,岂不是害了小师妹。” “不,小师妹暂时无碍,我看那群人目的是为了那条线索而来的,如今谁都不知道线索是什么,小师妹暂时无虞。” 燕双飞又是回应道:“只是我等拿什么说动他啊。” 任独立思索片刻后开口道:“这江西郡的情况我在真武山也多有耳闻,兴许我们能够合作也说不准。” “可是。” 燕双飞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任独立打断了,见任独立策马向前,也只得驱驰着坐骑追赶过去。 两人进入城中后却是发现城中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在客栈内两人倒是仔细的打探了一番。 此时的客栈里面人声鼎沸,远比于任独立两人所想的要繁华,客栈之中众人聊的也热火朝天,吸引不少听众。 “周大哥,今天给我们说点什么故事啊,上次你说的还没说完呢!”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开口说道:“那好,我就把上次没说完的故事说完了。” “上回说道,宁大人一刀连斩魏家暗卫数人,就连魏家二公子玉清剑魏无极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见一青衣道人挺剑而出与宁安大人战的不分上下……。” 这周姓男子说的是头头是道,舌灿莲花,听的在场众人忍不住的一阵阵叫好,就连任独立燕双飞二人听的都极其认真。 “哎,店家,问您个事,最近城里面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店家看着两人着装打扮,也猜出来几分,笑着说道:“二位侠士有所不知,这新来的郡守大人上任不过半月多就将这魏家赶出来豫章城,而且这郡守的护卫长也是有名的江湖高手呢!那天城墙上一刀似乎是感什么境武者才有的。” “没想到匆匆一别后,再见之时却是这般光景了。” 燕双飞也是叹息了一声道:“果然人比人气死人,这怎么就到了感悟境,只怕大哥你说的办法不好使了。” 任独立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还是决定去试一试,有了宁安的帮助,我们才更有把握找到小师妹。” 此时的宁安正在郡守府的庭院内练习刀法,突破到了感悟境后宁安才发现此时的自己有种类似于海中大鱼一般,虽然体型庞大却始终找不到岸边在哪里。 “宁安大人,门外有两名真武剑派弟子,自称是您的故人来访,正在门外等候。” 宁安带着疑惑匆匆走出门外,看着老老实实等在外面的任独立和燕双飞。 “任兄、燕兄,想不到竟然是你们,倒真的是故人见面啊。” 见宁安主动搭话,任独立安心了许多,笑着拱手道:“冒昧打扰宁兄,还请见谅,只是我们兄弟二人实在有要事与宁兄商量。” 宁安也是回敬一礼相邀道:“既然如此还请去我房间里面一叙,若有什么事情用得着宁某,宁安必定竭尽全力。” “如此那真的是多谢宁兄了。” 三人坐下后,宁安也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任兄直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寻在下商议。” 任独立拱手一礼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不瞒宁兄,前几日我真武剑派的弟子在江西郡的桐城被一伙贼人埋伏,押运的货物被抢了不说,连门下一名师妹也是被劫走了。” 宁安听了后微微思索了一阵开口道:“若是有贼人头绪的话,在下倒是可以帮着查些线索和情报,只不过照理江湖厮杀官府向来是不告不理的,同道盟那边知道了吗?” 任独立开口解释道:“此事倒是没有上报盟内,一来是对真武剑派的名声有损,二来是一些内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哦?这么说来是任兄门派的人走漏风声了吗?” “差不多如此吧,不过我与二弟此行只是为了救出师妹便可,也想和宁兄合作一番。” 宁安看着任独立,心中却是明白了任独立所指,开口道:“不知道我们能合作什么呢?” “很简单,云梦泽!” 任独立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查明了那伙贼人的下落,只是我等对云梦泽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因此想和宁兄联手一探究竟。” 宁安笑着说道:“只不过任兄要知道,在下身为护卫长,郡守大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况且任兄和燕兄如此招摇而来,城中难保没有魏家的眼线,恕宁安不能答应。” “这…,如此我兄弟二人只好告辞了,还请宁兄不要见怪。” 任独立有些气馁,又却是没有什么能够打动宁安的地方,因此也不在多费口舌。 “二位兄弟稍等一下,宁安有个提议不知道可不可以?” 任独立忙是说道:“宁兄但说无妨。” “宁安此行是来剿匪的,既然两位也是要去这云梦泽一探究竟,宁安只有一个条件。” “宁兄且说,我和二弟都可以答应的。” 宁安缓缓开口道:“救出贵派师妹后,若是时机成熟,二位能否陪在下在这龙潭虎穴里面闹上一番?” 任独立笑着回应道:“如此自然可以,我等击掌为誓。” 第八十二章 云梦深锁雾烟尘 同文境商量过后,宁安三人乔装打扮一番趁着夜色走出了豫章城,朝着云梦泽方向而去。 三人从豫章城一路疾行而去,到了离这云梦泽最近的九江城内稍作歇息。 九江城地处云梦泽东,素有“三江之口,七省通衢”与“大江眉目之地”的称呼,此地鱼龙混杂却也算是江西郡内为数不多能大开城门的地方。 由于靠近大湖水匪们所在的云梦泽,当地百姓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旁边这样一伙强人的存在,诡异的共生在九江城也是司空见惯。 这倒是给不少人创造了诸多发财致富的偏门道道,宁安三人面前的陈富就是这样白手起家的。 陈富表面上算作牙行的牙人,暗地里也干着帮匪贼们销赃分赃的勾当,外加外边想打听云梦泽的人都得找他问一问,因此宁安三人初到九江城也是直接找上了陈富。 “三位客官,小的陈富九江本地人,看三位这是初来乍到,不知道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 陈富身着一身黑袍,虽说是素了点但是这袍子的织法技术和材料都算是上好的了,看起来这牙人还真是赚钱。 看着满脸堆笑的陈富,任独立开口问道:“有劳兄台了,我兄弟三人乃是荆楚人士,想从这荆襄倒卖些特产到江南郡,只是听说这云梦泽百里烟霞尽是水匪,因而有些犹豫,特来打听情况。” 在任独立示意下燕双飞递过去一串铜钱,陈富掂量在手里分量还很足。 只见陈富嘿嘿的笑着回答道:“三位若是问这云梦泽算是找对人了,小的对着云梦泽不说闭眼睛能走出来,也说得上是再熟悉不过了。” 接着陈富又是开口道:“仙人剑光寒千丈,云梦涟漪六百里。若是三位老板想走水路无论如何都会路过这九江城,不过这城外的水路都被水匪把控着,层层盘剥下来,三位怕是所剩无几。” 任独立又是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可有解决办法?” 陈富摇了摇头道:“老板说笑了,在下只不过是名牙郎罢了,云梦泽水匪肆虐多年,若是想运货还是走陆路吧。” 宁安则是开口道:“陈兄果然是行家,只不过我等对云梦泽颇为好奇,不知道这云梦泽的水匪有多少?” “嚯,这水匪说起来可就多了,还得容我好好想一想,这记性真是不行了。” 这陈富一边按住自己的头,另一只手来回搓着手指,任独立也是马上会意了其意思,冲着燕双飞点了点头。 燕双飞哼了一声,又是递出去了一串铜钱,陈富顿时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 “哎呦,想起来了,三位客官见谅。这云梦泽的水匪说着都叫大湖水匪,实则是各有各的地方谁也不服谁,要说其中比较厉害的当属七大水寨的强人了。” 宁安拱手道:“还请陈兄详细说一说这七大水寨。” 陈富缓缓开口道:“七大水寨占据着云梦泽最险峻最隐蔽的地方,大多位于云梦泽最中间,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搞什么一致对外,实则也是互相使绊子狗咬狗。若不是前任郡守给了些压力,只怕这群人内斗的厉害呢!” 宁安假装惊讶的叹道:“想不到这小小贼人也成了气候,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陈富一听忙是一个嘘声的手势,又是看了眼周围情况,“兄弟这是想死吗?这九江城里面也有不少七寨的眼线,若是被听到了小心阎王三更敲门。” 陈富这时候也是放低了介绍的声音:“可别说咱没提醒你们,看三位也是江湖上的武者,咱也知道这这些大侠就喜欢什么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什么的,若是三位打的这个主意在下只能说中元节的时候给各位烧点无名纸钱了。” 燕双飞听了有些愠怒道:“你这厮说的什么话,莫非这贼人能有多大本事?” “切,您可千万别不相信,听说这七寨之中的洞庭寨寨主谢腾云可是杀了不少武林高手,已经是感悟境武者了。” 宁安等人听了这个消息倒是有些讶然,任独立拱手道:“多谢陈兄好意,只是不招惹这七寨就好了。” 陈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三人,喃喃道:“三位若是进这云梦泽还是走桃花涧到一线天的路吧,九江这边贪狼寨和壬水寨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壬水寨那帮娘们,整个寨子里面没有一个活着的男人。” 陈富匆匆离开后,宁安三人表情也是有些凝重。 “任兄,看来有能力劫走令师妹的也就只有这七寨的人了,情况倒是超出我们预料之中了。” 任独立也是点头叹道:“能从我真武剑派手上抢人的也不多,况且当时还有不少武功精湛的弟子跟着,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洞庭寨干的。” 宁安眉头紧皱也是被眼前局势所困扰,回应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我们明日便早早启程前去一探究竟。” “宁兄所言有理,与其在此打探消息,不如去亲自探探虚实,只是我们从哪里走?” 燕双飞开口道:“不如走这陈富推荐的桃花涧一线天怎么样?” 宁安摇头指着桌子开口道:“不,我们走贪狼寨这条路。” “贪狼寨?他不都说了吗?这贪狼寨也是不好惹的,要是耽误了时间怎么办?” 任独立按住有些激动的燕双飞,点头看着宁安:“二弟不必多言,我也觉得走贪狼寨最为妥当。” 清晨光亮照在这烟雾迷蒙的云梦泽上,泛起点点烟霞。宁安三人顶着坑洼泥泞一路向云梦泽身处进发。 云梦泽中水泽、沼泽、丛林和山涧交错,地势高低起伏,状况也是极其复杂,三人走了几个时辰也只不过刚刚踏进这云梦泽的边缘而已。 午后蒸腾的雾气氤氲泛起,宁安三人从一处密林之中穿梭了出来。 “我说大哥,我们走这么长时间究竟走到哪里了?” 任独立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开口道:“不知道,只不过觉得没走多远而已。” “那我们怎么知道到了哪里啊,这地图标注的太模糊了。” 话音刚落,宁安比划了一个手势,两人忙是闭口不言,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一群人吵嚷的声音传来,“我说小五啊,你这小子真不地道,上次寨主让你去城里你也不说带上哥几个去爽一爽,今天这巡逻的活计你却叫上我们了?” 小五岁数似乎不大,开口道:“哥哥们别急啊,上次寨主急事小弟去的匆忙,等下次去城里的时候,小弟做东请你们去怎么样?”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宁安拔出泠泉示意二人动手,只见宁安三人从侧面杀了出来,瞬间斩了四人,同时将剩下一人控制了起来。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说话,等会自然有你开口的机会。” 此时这叫小五的人配合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开口说话。 宁安将尸首掩藏好了之后,三人将小五带到了一旁的密林之中。 宁安将泠泉架在小五的脖子上面开口道:“说吧,你是什么人从哪个寨子里面来的?” 小五眼珠一转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小的是贪狼寨的人,三位大侠饶命啊。” 听了这话之后宁安三人不由得有些激动,宁安又是问道:“贪狼寨的?给我简单说说寨子里面的情况。” 小五回应道:“好叫三位知晓,贪狼寨离这里也就五里的距离,我们寨主自号贪狼,究竟叫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有名的江洋大盗,后来被一群侠士追杀逃进云梦泽的。” 宁安又是问道:“那你们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我等来此巡逻,前几天我们和壬水寨的娘们打了一场,寨主派我们来巡逻一番。” “哦,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妨在请兄弟替我们办个事。” 小五忙是哭丧着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只求能活下来。” 宁安开口道:“放心,不是要你性命,只是要你带路将我们带到这贪狼寨去。” 小五犹豫了一下,又见宁安的刀微微加了几分力道后,忙是开口道:“小的愿意为三位大侠效劳,只求饶我一命。” 第八十三章 贪狼 在小五的带领下,一路上避开了众多暗哨和盘问,宁安三人很快就看见了贪狼寨的全貌。 贪狼寨驻在一处山涧上四周俱是悬崖峭壁,加之青苔满布,即便是对这江湖武者也是难如登天,更别说这周围的哨塔上面的守卫了。 宁安三人随着小五一路走上贪狼寨之中,好在贪狼寨的匪徒众多,人员混杂,三人伪装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宁安一路看着周围贪狼寨的匪徒,仔细的记住了一些暗哨和匪徒的位置,只怕等下没那么好脱身出去。 在随着小五几人向贪狼寨深处走去的时候,只见警戒的匪徒越来越多,前边带路的小五也变得极其紧张起来。 “站住!几位兄弟来此何事?” 小五和宁安等人被叫住后,小五稍显得有些慌乱,紧张的说道:“各…各位兄弟,我等是去巡逻的人,有要事向寨主禀报,还…还请行个方便。” 看来这小五经常出入此处,听到小五如此解释后,守卫也是笑着说道:“兄弟勿怪,我们这也是奉了寨主的命令,既然是有要事禀报,请吧。” 众人让开道路让小五和宁安三人走了过去,小五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似乎还有些担忧。 宁安开口道:“放心吧等下见到了这贪狼,我们自然会放了你,只不过能不能活下去就要靠你自己了。” 贪狼寨的聚义堂内,寨主贪狼坐在虎皮椅子上面,正同二寨主山魁,三寨主蒋神一同商量着寨内事情。 三寨主蒋神身材矮小,武功也只是稍强一点而已,但是为人阴险狡诈满肚子坏水。此时蒋神开口道:“大哥,这次抢了咱们货的又是壬水寨,这帮娘们真的活腻了。” 贪狼手指在桌上轻弹,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了,只不过壬水寨和我们贪狼寨实力相当,若是此时拼杀起来其他五个寨子可不是吃闲饭的。” 山魁也是应和道:“是啊三弟,大哥说的有理,我贪狼寨眼下还不是和那群娘们撕破脸的时候。” 蒋神咕哝道:“这倒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大哥所想之事小弟也有考虑,倒也是想到点法子。” 贪狼听了之后眼露银光,看着蒋神道:“三弟可是有什么良策?” 蒋神冷笑一声:“嘿嘿,大哥不要忘了我们上次劫的可是真武剑派的东西,不如把风声放出去,就说壬水寨吉隽这娘们要踏平真武剑派,再将真武剑派货物被劫一事昭告江湖,只怕这些正派大侠就坐不住了。” 贪狼听后微微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贤弟果然是好计策,只不过若是这真武剑派迁怒周围寨子,只怕我们贪狼寨也不好与之对抗啊?” 蒋神安慰道:“放心吧大哥,不是还有谢腾云那家伙呢,这样一来我们就等着做黄雀就好了。” 贪狼放声笑道:“哈哈哈,如此甚好,借刀杀人快哉妙哉。” 蒋神也是颇为得意的坐在座位上面,幻想着将壬水寨一网打尽的时候。 此时一名喽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三位寨主,小五说巡逻时发现重要事情,要向寨主汇报。” 贪狼听了之后眉头一皱,开口吩咐道:“知道了,让他进来说吧!” 小五匆匆走了进来,扑倒在地上说道:“大事不好了寨主。” 贪狼看着一脸紧张的小五忍不住喝骂道:“老子活的好好的什么不好了,废物东西给老子慢慢说。” 小五忙是回道:“寨主饶命,小的今天奉命和几个兄弟去巡逻,却见密林内一群黑衣人在密谋什么事情,隐约听了贪狼二字,我等武力低微只恐被人发现,因此赶紧回来通风报信的。” “什么?”贪狼拍桌而起,满脸的怒火和惊愕,随后表情狰狞的说道:“又有人打我贪狼的主意啊,只不过就怕你们没那个牙口。” 山魁也是怒道:“大哥放心,我山魁誓死护卫在大哥身前,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蒋神也是眼睛微眯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倒不如主动出击。” “我看三位不必了!” 宁安三人躲在暗处看明三人实力后,也是准备不再躲藏,现身而来。 “三位寨主还是省些力气吧,我等三人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贪狼三人听见声音后立刻戒备起来,各自扶住兵刃看向周围。 宁安三人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任独立看着贪狼说道:“我等从云梦泽外面进来,特意来拜访贪狼寨主。” 贪狼紧盯着说话的任独立,突然大笑道:“哈哈哈,三位真是客气了,不知道我贪狼何德何能让三位惦记着,莫非是某之前的仇家不成。” 任独立笑道:“寨主真会说笑,我等不过是来此做客的,在下真武剑派任独立,特来拜访。” 听见真武剑派四个字后,三人有些惊愕,想不到事情败露的如此之快,蒋神之前的算计似乎落空了。 贪狼冷声道:“既然是真武剑派的弟子,想必是来找我们寻仇的吧,只不过某的命只有某家自己决定,真武剑派又如何?” 山魁大喝道:“大哥说的好,上次宰了几个不成器的真武弟子也没觉得多强,今天再拿他们练练手。” 听山魁这么一说,任独立倒是知晓了几分,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这么说来,我等直觉还算不错,终于是找到债主了。” 贪狼并无回应的打算,只见三人各自拔出兵刃扑向宁安三人。 贪狼一手持刀,直接斩向前方的宁安三人,只见任独立和燕双飞左右躲闪而去,各自迎上了山魁和蒋神,宁安手中泠泉亮起,轻松挡住了这一道真气。 只见两人兵器碰撞在一起,贪狼心中微微有些惊讶,真武剑派以修剑为主,如今这人拿的却是一柄快刀。 “你不是真武剑派的人,何必来此送死呢?不如我放你出去,你就此立刻如何?” 宁安摇了摇头笑道:“贪狼寨主真会说笑话,在下很早就就想会一会寨主了,岂有离开的道理。” 贪狼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拿命来!” 两人刀光闪过交织在一起,刀气迸发炸裂,宁安随手一刀震退了贪狼。 “竟然能挡得住我的贪狼刀法,看来也是有点本事。” 宁安依旧摇头道:“贪狼寨主还是再拿出点真本事吧,下一招在下不会谦让了。” 贪狼有些愠怒,真气再次运足,催动着“一刀贪狼”向宁安斩去。 只见宁安脚步一点瞬间消失在了贪狼的眼前。 “你的刀太慢了!” 只见宁安从天而降,贪狼还来不及反应却见宁安手中一道银光划过,直接斩了贪狼。 第八十四章 诛恶 贪狼临死前依旧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不知道刀从哪里出来,又怎么劈在自己身上的。 山魁看着大哥贪狼被诡异的一刀结束了性命,此时睚眦欲裂,怒吼道:“老子和你们拼了!” 不过这贪狼寨的三人实在是不够看,无论是面对宁安的贪狼,还是面对真武剑派的任独立和燕双飞两人的山魁、蒋神都不是一个层次的武者。 打斗还未传出去多久,整个屋子里面又重归平静,三具尸体倒在不同的位置,宁安三人倒是把这聚义堂仔细的查探了一遍。 “大哥、宁兄快来看,这里有一道暗门。” 顺着燕双飞的声音,宁安和任独立走到了暗门边上,看着这道坚硬的石门。 宁安内力催动手掌按在暗门上面轻而易举的推开了暗门。 “任兄和燕兄进去万事小心,宁某在这外面替你们二人把守。” 任独立拱手道:“有劳宁兄了,我兄弟二人去去便回。” 宁安等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只见任独立和燕双飞黑着脸走了出来。 “怎么了?可是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只见燕双飞一拳捶在聚义堂的柱子上,柱子被打出了一道深深的拳印,里面的木屑都变成粉尘状了。 任独立冷声开口道:“里面都是一些被强掳来的女子,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见我等来了纷纷求死。” 宁安面色严肃,点头道:“我知道了,任兄不必自责,这也算是救了她们吧。” 燕双飞猛然拔出身后宝剑,青锋亮起满怀怒意,“我要杀光这些贼人!” 此时的小五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也知道这三位寨主平时的喜好,尤其是大寨主贪狼,钟爱将人折磨致死的刑罚。 “看来我们方才便宜了这三人,宁某应该用更为残忍的方法杀了他。” 任独立按住燕双飞也是开口道:“我真武剑派向来是以侠义著称,今日却是眼见无辜百姓被害,我兄弟二人若是不报此仇,寝食难安。” 宁安也是点头道:“尽然如此,索性杀出去,这贪狼寨可以从七寨里面除名了。” 宁安看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五冷声道:“既然之前答应了你留你一名,我等自然说到做到,去暗室内收敛好那些尸体便可。” 小五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说道:“多谢三位大侠饶命。” 说完之后小五快步跑进暗室之内丝毫不害怕里面死尸。 “我们出去吧。” 三人各持兵刃走出了这聚义堂,外面的喽啰一见宁安三人从中走出纷纷围了上来。 “大胆狂徒,擅闯我贪狼寨,速速放下武器投降,不然就将尔等剁成肉泥。” 宁安冷声笑道:“这些话还是留给说书先生去说吧。” 话音落下宁安三人随即而动,刀光剑气闪过,瞬间斩了十数人。 小喽啰们似乎有些恐惧,畏缩在一起迟迟不敢向前,只见宁安手中泠泉刀身泛起一阵光亮,脚步轻点踏入人群之中。 只见众人被泠泉擦身而过纷纷殒命当场,宁安心中刀意挥使而来,附着真气的泠泉宛如神兵一般,无情的斩杀着贪狼寨的水匪。 众人被宁安杀得胆寒,只见有人扔下兵器四处窜逃,宁安三人分头追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想法。 本着除恶务尽的想法,任独立手上剑光流转,数道剑气交织出一道天网,将试图逃跑的恶贼们纷纷斩杀干净。 宁安收刀入鞘看着此时满地鲜血的贪狼寨,心中并无半点波动,倒是任独立和燕双飞两人虽然是江湖厮杀已久,但从未有过如此这般大开杀戒。 宁安轻声道:“二位不必多心自责,水匪害人不浅,此事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任独立也是点了点头道:“宁兄见笑了,只是在下想起暗室中这些女子的惨状便难以忘怀,确实是世道艰辛啊。” “不过任兄可曾探听到关于令师妹的一点消息?” 任独立点头道:“暗室之中并无师妹下落,刚刚询问了几个喽啰,听说前几日被壬水寨路上抢去了一批货物,只怕师妹就在那里。” 宁安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休息一下便去这壬水寨再探探吧。” 三人扔出手中的火把后消失在了水沼之中,整个贪狼寨各处冒着火光,付之一炬。 …… 夜色下的壬水寨万籁俱寂,凌小璐坐在床上有些懊悔,自己不该偷偷跑下太乙山,如今倒是被困在不知名的寨子里动弹不得。 吉隽倒是没有对凌小璐怎么样,也算是她的运气,被壬水寨抢了回来,不然此时怕是遭了贪狼的毒手。 “凌小璐啊凌小璐,要是没有离开山里现在多好,有点想师兄和师姐们了,不知道谁能来救我。” 正当凌小璐思索着心事的时候,吉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你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在这里不舒服吗?” 吉隽表情冷漠但眼中略带着几分神采,盯着凌小璐的脸蛋。 凌小璐也是冷声道:“没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还是不要想了。” 听了这话之后,吉隽忍不住笑了出来:“到底是武林大派出身,看起来像是没见过世事无情和残忍,我就那么可怕吗?” 吉隽将身体凑近了压向凌小璐,嘴角带着几分邪魅的笑容,给了凌小璐不小的压力。 “你…你别过来啊,不要过来!” 看着凌小璐有些慌乱的样子,吉隽放开来她,笑着说道:“真武剑派的弟子就这点本事吗?” 凌小璐有些羞怒的说道:“别小瞧我们真武剑派,要是我师兄来了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吉隽摇了摇头道:“无所谓,来了就来了吧,若是真的能胜了我,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凌小璐看着吉隽,突然又是有些不忍的说道:“若是…若是师兄真的要杀你,我会…让他放过你的。” 凌小璐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吉隽还是听的很清楚,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是愣在原地了一会。 “总之你就先在屋子里面待着吧,你师兄来救你还是不要想了。” 门被轻轻合上,屋子里面只剩下凌小璐一人。 第八十五章 刀胆剑心 寅末卯初,天色稍稍亮了许多,云梦泽的瘴气依旧是如此密布在整片水泽之中。 宁安接着手中的泠泉稍微劈砍开缠绕着的荆棘丛,三人踩着泥水一路奔向壬水寨。 “宁兄,我看这里倒是离地图上面标的壬水寨很近了,说不准就要碰到敌人了。” 开口的是任独立,好在这两人都会观星定位小手段,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偏离方向,这倒是比宁安强了几分。 宁安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还是商量一下如何进去比较好。” 任独立沉吟一阵后开口道:“听说这壬水寨都是女流之辈,我们三人在这里面是极其突兀,也不知道寨中情况倒是不好轻举妄动。” 宁安用刀在地上划着地图,指着一处地方道:“按照地图上面记在这里似乎是一处密林,而且距离壬水寨甚近,不如我等进入密林之中远远观望一下,再商量探查的手段。” 任独立和燕双飞点了点头拱手道:“如此便听宁兄的安排,先去这处密林再说。” 密林之中危机四伏,树上盘踞的毒蛇噌的一声窜了来,只有一点摩擦树叶的声音。宁安手上一道刀光亮起,只剩下蛇尾还在不停的扭动着。 任独立忍不住赞叹道:“宁兄当真是刀法精湛,只是不知道感悟境是何感觉。” 宁安听了之后并没有立刻回答,任独立也是知晓如此打听机密向来不受武林人士喜欢,忙是拱手致歉。 “任某多有冒犯,倒是让宁兄费神了,还请宁兄见谅。” 宁安摆了摆手道:“任兄不必客气,只是在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罢了,并没有生气。” 燕双飞听了之后也是颇为感兴趣的问道:“不是说这感悟境是武者感悟自身武道的绝佳境界,而且也是进境最为不可思议的阶段,有许多有名的高手都是如此,什么朝闻道夕可死矣。” 宁安点头道:“倒是觉得自己的功力长进了不少,还有就是这个。” 宁安也不避讳二人,手握泠泉一身战意迸发,只见宁安轻吐浊气一刀挥出,直接将面前盘亘的藤树斩成两段。 “这…这刀气,不愧是月下独酌宁安,想不到宁兄竟然有如此手段。” 还没等任独立说完,宁安开口道:“任兄客气了,只不过这是宁安尚未动用真气的结果。” 此时两人大为震惊,“什么?没有真气就可以如此吗?莫不是武道之中的刀意?” 宁安点头道:“倒是有几分意思,只不过宁安尚未磨砺出自己的武道,这刀意也是掌握的有些莫名其妙。” 任独立有些严肃的说道:“这可能不是简单的刀意,不知道宁兄听过刀胆没有?” 宁安摇头表示并不清楚:“还请任兄指点迷津。” “江湖之中一直流传有刀胆剑心之说,刀为百兵之胆,剑则是百兵之心。刀者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因此又有人会特意去凝练刀胆。剑者心眼通明剑气纵横时讲求得心应手,因而有剑心一说。” 任独立看着宁安听的认真又是接着开口道:“所以我觉得宁兄应该是已经在凝练刀胆了,只怕是要先恭喜宁兄了。” 宁安不由得有些疑惑,喃喃道:“任兄说笑了,宁某不知喜从何来。” 燕双飞接过话道:“大哥说的没错,我真武剑派秘录中记载着诸多知名的武林人物,其中这些拥有刀胆剑心的武者大部分都能突破感悟境,甚至天人境界都有机会。” 宁安笑着说道:“倒是要借两位吉言了,我们还是先探查一番壬水寨的情势吧。” 任独立见宁安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一丝得意自满的表情,心中也是暗自佩服,笑着说道:“当然要探查一番,我等上去看看吧。” 三人运起轻功在这高大的密林之中来回跳跃,三人站在粗壮的树枝上面眺望着冒着几缕炊烟的壬水寨。 “听说这寨子里面都是女子,当真是世道无情,女子也被逼得做了盗匪。” 宁安听后并无什么表示的意思,静静的看着壬水寨的动向和基本构造。 宁安开口道:“这壬水寨想来是精心设计过的寨子,比起贪狼寨来说倒是有些精巧,而且易守难攻贸然进去恐怕不妥。” 任独立也是点头道:“我观天象今晚应是云闭月象,不如趁夜色朦胧的时候再行进入如何。” 宁安点头道:“如此甚好,我等便在密林中歇息一会吧。” 此时的壬水寨内,吉隽正操练着壬水寨的女匪,倒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些女子挥使起刀枪棍棒的时候也是颇为凶狠。 只见吉隽的亲信跑来在其耳畔低语了几句,吉隽脸色微微变冷,悄然离开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亲信恭敬的回道:“启禀寨主,探子今天在贪狼寨的地界发现了几名逃窜出来的贪狼寨的杂碎,他们亲口说的。” “什么?”吉隽有些讶然,不由得拍桌而起,随后坐在了椅子上面,“他们可曾看清是何人所为?” “禀寨主,据这些人说是三名黑衣侠客,一刀两剑三人将寨中匪徒杀了个干净。” 吉隽有些疑惑的说道:“哦?只有三个人就杀了整个贪狼寨?贪狼的武功虽说没有谢腾云那般恐怖,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几个江湖小卒就能杀了的,把他们带上来我亲自审问。” 贪狼寨的幸存者被带了上来,不知是昨日被杀破胆了,还是今日看见这吉隽后有些恐惧,几人跪在地上一直颤抖不已。 “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我详细的说一遍,说的好的自然可以活命,说的不好的就等着去死吧。” 听了吉隽这番恐吓,几人也是暂时放下了一些恐惧,颤抖着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这刀客杀人最多,手上的刀亮起一道银光,靠近他的兄弟们就没了性命,那两名剑客也是武功高超,三位寨主毫无动静就被杀了。” 吉隽听了之后也是大致明白了几分,挥手让亲信将这几人丢了出去,也算是履行承诺了。 随后吉隽再次来到了凌小璐的房间里面,此时的凌小璐这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凌小璐看着有些严肃的吉隽也只得点头道:“只要不是有关真武剑派的秘密,我还是会告诉你的。” 吉隽开口道:“你可曾认识刀法精湛之人?” 凌小璐很快就摇头道:“真武剑派弟子都是用剑的,用刀的一个都不认识。” 吉隽轻吐了一口气道:“昨夜贪狼寨被灭了,如果最近有什么事情的话,想必也就只有你的事情了。” 凌小璐回应道:“说不准是师兄们找的帮手呢,放心好了如果你放了我,我会劝他们不要动手的。” 吉隽突然笑了:“哈哈哈,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毕竟你是我手上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我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说完后吉隽再次消失在了房间里面,只留下凌小璐一人有些气愤。 夜色下月朦胧,只有水声潺潺而流,宁安三人脚步轻点在泥水上踏进壬水寨的寨子里面。 吉隽此时坐在石制的椅子上面,手中的剔骨刀早已经换成了两柄短刃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宁安三人悄悄绕过了前面的守卫,见寨子之中只有一处屋子还亮着灯火,三人便知道对方意图了。 “看来这人是邀请我们去做客啊!” 宁安点头道:“既然佳人相邀不如去看看吧。” 只见宁安一脚踏出三步两步就靠近了吉隽所在的地方。 脚步轻轻传来,吉隽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既然兄台选择了进来做客,那便是壬水寨的客人,还请进来一叙吧。” 只见宁安三人踏进大堂内,宁安笑着说道:“寨主果真是女中豪杰,恕我等冒昧来访。” 吉隽满脸笑意的看着宁安三人道:“不知道三人来我壬水寨有何见教呢?” 宁安看着旁边的任独立开口道:“我等只不过在找寻一点东西,来此问一问寨主有没有什么线索,还没请教寨主芳名。” 吉隽冷笑了几声:“哈哈,真是好笑呢,我壬水寨都是些女流之辈,能有什么东西让几位大侠感兴趣呢?小女子名为吉隽,三位是不是也报上姓名啊?” 任独立拱手道:“吉隽寨主倒是有几分气度和洒脱,在下真武剑派任独立,这是我二弟燕双飞,以及我们一位故友,有礼了。” 吉隽看了一眼任独立,点头道:“原来是真武剑派的落花微雨,小女子倒是久仰真武双绝的大名啊。” 任独立笑着说道:“不敢当,我兄弟二人不过是来找寻我派师妹的,听说前几日吉隽寨主劫了贪狼寨的物资,想必我那师妹就在贵寨做客吧。” 吉隽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怎么,若是我说令师妹被我杀了,三位也要屠了我壬水寨吗?” 宁安突然大笑道:“吉隽寨主说笑了,我等杀了贪狼寨的人只不过就是替天行道而已,若是吉隽寨主真的觉得能让我们投鼠忌器的话,不妨试一试?” 吉隽面色微冷,这人倒是直接拆穿了自己话语中的意思,冷声道:“哦?这位大侠还没报上姓名呢,是瞧不起小女子吗?” 只见宁安瞬间一跃而起,泠泉出鞘寒光满天,一道刀光直刺吉隽而去。 吉隽架起两把短匕挡住宁安的泠泉,左手反握短刃挥向宁安,只见宁安轻轻向后仰倒,泠泉再度划过,逼退了吉隽。 “倒是比贪狼强上不少。” “最好别拿那个废物和我比较。” 宁安轻笑一声:“不过吉隽寨主在我眼里和贪狼并无什么分别,这倒是真的。” 吉隽咬牙道:“你这是在找死!” 吉隽应声而动,身法飘忽不定一刀划出,短刃的破空声传来,宁安手中泠泉亮起“斗转星移”刀法,刀锋飘忽不定,让吉隽应接不暇。 此时宁安微微吐气,刀意汇聚而起,泠泉快若闪电从吉隽身边划过。 只见一缕秀发落在地上,宁安的刀抵在吉隽的脖颈上面。 “我并不想杀了你,不如坐下好好谈一谈如何?” 吉隽依旧面带笑容,不过心中却是有些惊讶和慌乱,笑着说道:“大人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呢,这么精湛的刀法和武功,想必就是江湖中名气正盛的月下独酌宁安大人吧?” 宁安点头道:“寨主聪明伶俐,心智过人,宁某佩服。” 吉隽也是回应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和各位卖关子了,若是能替我办好一件事情,我愿意将令师妹完好无损的奉上,同时若是三位想杀我泄愤也死而无憾。若是各位不答应的话,就算杀了小女子也找不到令师妹了。” 任独立看了一眼宁安,宁安微微点了点头,任独立开口道:“既然如此,吉隽寨主就直说吧。” 第八十六章 契约 吉隽看着宁安三人,轻笑一声道:“本来还不抱什么希望,只不过今日见宁大人如此武艺和功力,此事倒是可以拜托给三位了。” 宁安开口道:“哦?难不成还有让寨主觉得难办的事情?” 吉隽缓缓开口解释道:“宁大人不同我们这种贼人,我这还有一众人要靠小女子活着,又比不上任兄的真武剑派家大业大,靠着同道盟都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宁安忍不住打断了吉隽的哀叹:“废话还是少说的好,吉隽寨主不妨明说了吧。” “那妾身就听宁安大人的吩咐,小女子只想要一件东西,那就是洞庭寨闻慕野的项上人头!” “洞庭寨?”任独立忍不住开口道,“这洞庭寨算是云梦泽最为危险的寨子了吧,这闻慕野又是何人,为何吉隽寨主对其如此痛恨。” 吉隽回应道:“洞庭寨的谢腾云确实很强,据说他是某个覆灭的武林世家子弟,至于闻慕野则是谢腾云的头号走狗。” 宁安淡淡开口问道:“这闻慕野实力如何?” “武功和小女子差不多,善使一条开山棍,平日里都是在洞庭寨内,若是宁安大人出手应该是手到擒来。” 宁安看着吉隽道:“看来寨主对宁某很有信心啊,只不过这洞庭寨可不是我想进就进的啊!不知道吉隽寨主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吉隽笑着说道:“大人说笑了,就算是谢腾云在大人手上恐怕也不是对手,况且我只要这闻慕野的项上人头,还请大人务必将头颅带过来。” “宁某能问一下为何要这人头颅吗?” 吉隽表情有些狰狞的说道:“当然是拿这个畜生的项上头颅祭奠我妹妹的亡魂了。” 吉隽稍微平静了一会后开口道:“当年我和妹妹与家人走散,被人拐进这云梦泽之中,谢腾云收养了我们,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女孩,我们被培养成所谓的刺客,妹妹长得标致漂亮,被闻慕野凌辱至死,我当时意欲复仇却是实力不济,谢腾云没有杀我,我就在这云梦泽中建了壬水寨。” 吉隽叙述起来极其平淡随意,好似不是自身发生的事情一般,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 “如此,宁某倒是知晓几分了,杀了此人可以,只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吉隽抬头看着宁安,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什么条件,宁安大人尽管开口,小女子都可以答应。” 宁安开口道:“宁某只要一个东西,那就是吉隽寨主的命。” …… 云梦泽的天气变幻莫测,之前还是阳光照入这雾气弥漫的水泽之中,现在却是暴雨倾盆而下,汇聚成一股股溪流冲刷下来。 “宁兄、大哥,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燕双飞抖了抖身上和头发上的水珠,整个人宛如从水里刚出来一般。 燕双飞忍不住抱怨道:“这鬼天气真不是好东西,说变就变,浑身湿漉漉的真难受。” 三人找到一棵颇为高大的树下,各自拧了拧身上的衣服,雨势稍稍小了许多,宁安也是生起一堆篝火,用来烘干衣服。 正当三人烘烤着衣服的时候,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小贱货,你往哪里跑?” 一声女子独有的尖叫声音传入耳朵之中。 任独立冷声道:“我去看一看,宁兄和二弟稍待。” 宁安一把拉住任独立,任独立有些急的说道:“宁兄不要拦我,我要去看一看。” 宁安摇摇头说道:“我等一同前去吧,此处有火光容易被人发现,熄灭了它一起走。” 任独立感激的看了一眼宁安,说道:“宁兄果然了解我。” 三人熄灭火堆之后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迈进,女子挣扎的尖叫声越来越清晰,只听一男子声音不断传来。 “小娘们,还敢违抗闻大人的命令,你是活的真的不耐烦了,就先让大爷我爽一爽吧。” 男子淫笑着抓住女子,将其压在身下,对女子动手动脚,旁边的小喽啰也是淫笑不断,看着这场面。 只见任独立一道剑气袭来,将这正肆意妄为的男子一剑穿过,男子无力的瘫倒在女子身上,鲜血滴在脸上。 此时周围的喽啰们慌张不已的看着周围,还没来得及反应,泠泉的刀光就蔓延开来,几名喽啰瞬间命丧当场。 任独立出现在女子身边,这女子却是有些慌乱,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眸子倒是清澈的很。 “姑娘没事吧,不要害怕我等不是匪徒。” 见三人皆是一身劲装,精气神十足,眼神也是极其明亮,丝毫看不出一点恶意。 女子声音有些颤抖:“多…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任独立笑着说道:“姑娘太客气了,我等救人不图回报,还请姑娘放心。” 说着任独立将包袱里面的一件衣服递给女子,三人转到树后等着女子换好衣服。 “三…三位恩人在上,受小女一拜。” 女子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任独立忙是拉起女子,“姑娘太客气了,敢问姑娘芳名,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小女子名唤小环,是九江城灌溪村人士,是从这洞庭寨内逃出来的。” “原来如此,那么请问姑娘可有亲人在村内,或是姑娘想去哪里呢?” 小环摇摇头道:“眼下举目无亲,家中亲戚俱被贼人所害,自己也险些遭难。” 小环低垂下头,忍不住啜泣起来,任独立有些慌乱的说道:“既…既然如此,姑娘不妨跟着我们吧。” “这…三位恩人是有事在身吧,小环不敢擅自叨扰。” 宁安开口道:“小环姑娘不要误会,我等倒是有事情求教姑娘,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大侠请说,小环一定知无不言。” 宁安道:“我等此番是去洞庭寨寻这闻慕野的,不知道姑娘从哪里逃出来的。” 小环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是有些害怕,看着宁安轻声说道:“这,我倒是知道怎么进去,我是趁着守卫不注意跑出来的,刚跑出寨子不远就被巡逻的人发现了。” 宁安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姑娘可愿意为我们指路,姑娘放心这位大侠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宁安伸手指向任独立,任独立对上小环的目光后有些羞涩,面色微红的回答道:“恩,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倒是可以护你周全。” 小环低着头羞红了脸,轻声道:“既然如此,小环就随几位去一趟吧。” 第八十七章 初探洞庭 一路上小环向宁安三人介绍了不少关于洞庭寨的事情。洞庭寨共有九洞十八盘,位置就在整个云梦泽的中心位置了,寨子环绕大湖洞庭,背靠云梦泽不多一处山丘——君山,也算是云梦泽为数不多的宝地了。 而所谓大湖水匪泛指的是云梦泽的匪徒,特指的便是这洞庭寨的贼人,洞庭寨的水匪多时号称万余,可见谢腾云实力强劲。 洞庭寨之中除了谢腾云外兼有九洞洞主和十八盘掌舵人,俱是谢腾云亲自挑选出来的,其野心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另外据小环透露的消息,闻慕野所在的落雁洞位处整个洞庭寨最深处,也是离谢腾云最近的地方。 四人一行靠近西洞庭湖,遥望着君山上的山寨情况。 任独立看着整个洞庭湖上泛起的水波,只见湖上烟波浩渺,水中波涛荡漾。飒飒风声吹出阵阵凉气,啾啾雁鸣鸥声不断。 任独立感叹道:“洞庭君山本是这道书中记载的天下第十一福地,只可惜明珠蒙尘,被一群宵小之辈霸占。”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诗中所说景象如今在宁某看来倒是不假,只不过这山上的寨子倒是如任兄说的一般碍眼的很。” 任独立看着宁安,笑着说道:“如此倒是要和宁兄一起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宁安回应道:“任兄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便好,在下也想和这谢腾云较量一番。” 入夜后众人坐在一起商量着今晚的动向,对于宁安和任独立提出的办法,燕双飞颇为反对。 “不行,此处凶险异常,怎么能让宁兄和大哥两人犯险,独留双飞一人在此呢,莫不如我自己前去探查一番便可。” 宁安开口道:“燕兄莫急,我和任兄不过是去探查一下,一有情况我们当即撤离,况且小环姑娘也需要一人保护。” 燕双飞有些不满的说道:“既然当初是大哥说的保护小环姑娘,就由大哥留下来吧!我与宁兄共进退!” 任独立看着燕双飞,轻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二弟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轻功比我强,去探查再合适不过了。只不过眼下我们带着小环姑娘身犯险境,稍有不测如何逃的出去?事已至此,就由你护住小环姑娘,我俩要是天亮以后没有回来,你便带着小环姑娘去壬水寨,再行商议对策吧。” 说完之后任独立不容燕双飞反驳,当即起身向着洞庭寨动身。 宁安拱手道:“燕兄不必如此,需知此处才是最重要的,也请小环姑娘放心,我等必定平安归来。” 小环点了点头道:“有劳宁大侠了,小环也是十分担心任大侠的。” 宁安轻笑道:“这个在下自然知道,所以也要麻烦燕兄保护好你啊,不然任兄会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小环听出宁安话中意思,颇为羞涩的低下了头,燕双飞见此也只得拱手一礼。 “有劳宁兄了,双飞在此谢过。” 宁安摆了摆手,轻功运起脚步轻点在地上一路追着任独立而去。 “任兄走的好生轻巧,倒是让宁某有些为难啊!” 任独立看着快速靠近的宁安,无奈一笑:“还真是瞒不过宁兄的眼睛啊,有劳宁兄从中周旋了,任某此番有点任性了。” 宁安笑着说道:“不过小环姑娘也是十分担心任兄啊,英雄救美的故事果然如此。” “宁兄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对小环姑娘心生怜惜罢了,男女之情什么的,任…任某倒是…没想过呢。” 任独立语气有些无力,又夹杂着几分犹豫的情绪。宁安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几声。 “在下可没说是什么感情,任兄倒是自己先说了出来了。” 任独立脸色微红,“宁兄不要说了,在…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宁安也是不再打趣任独立,而是小心戒备着周围的情况,转眼两人就已经进入了洞庭寨之中。 夜色漆黑朦胧,只有几处亮着火光,看来洞庭寨的戒备有些松散,任独立不由得放松了几分警惕。 此时宁安突然拉住了任独立,二人屏息凝神盯着前方漆黑之处。 只听见两人在小声对话着,“麻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格外阴森啊?” 麻子看着旁边有些紧张的老黑开口道:“我说黑老哥,亏我平日见你胆子大的很,原来也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皮货啊。” 老黑哼了一声道:“麻子你这说的什么话,老黑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只是近来频频做噩梦,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跟在身后。” 麻子嗤笑一声:“嘿,我说黑老哥你可真有意思,这人呐生前都斗不过咱们,死后又能怎么样啊?” 老黑忙是打断了麻子的话,“可不敢这么说,那贪狼寨的事情你忘记了?凶神索命恶煞临头,谁能保证下一个不是我们洞庭寨。” “啧,黑老哥你说话小心着点,小心被头领们听见了,先砍了你的头。” 此时宁安和任独立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两人后面,将两人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只见宁安手上的刀微微碰触在老黑的脖子上面,老黑只觉得脖颈一凉。 “麻子你干嘛呢,别吓唬老子,把你的冰手拿开!” 麻子被老黑这么一骂有些不乐意了,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说什么胡话呢,老子两个手都在这呢怎么碰的你啊?” 老黑见麻子将两手掏了出来,心中更加惊慌,满脸惊恐回头看去。 只见一双眼睛瞪着自己,老黑被吓到魂都没了,一声不吭的晕倒过去。 这麻子刚要反应过来,却是被任独立一把捂住嘴巴,威胁的说道:“不想死就别出声,要不然你和他一样都得死!” 麻子眼睛瞪的溜圆,惊恐的看着一旁晕倒的老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说,你们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小的二人在此处作暗哨,以防有人摸进山寨意图不轨。” 宁安听了后面露了然之色,开口问道:“除了这里,你还知道暗哨都在哪里?” 麻子有些紧张的说道:“大爷饶命,这暗哨都是洞主们安排的,我等喽啰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办事,实在是不知道啊。” 宁安思索片刻后冲着任独立眨了眨眼睛,任独立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放你一马。” 任独立点中麻子穴道,麻子当场昏了过去,两人悄悄退出了洞庭寨。 第八十八章 觅良机 宁安、任独立两人悄悄离开了洞庭寨后,起身回转向燕双飞和小环姑娘所在的地方,两人眉头紧锁均是在思考着如何破解这洞庭寨的防守。 燕双飞见两道黑影纷至沓来,本有些紧张和疑虑,等到两人走近看清了模样之后,燕双飞稍稍宽心了许多。 “宁兄、大哥你们回来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听着燕双飞有些关切的话语,宁安拱手回道:“有劳燕兄挂念,洞庭寨确实不比其他寨子那般稀松,今日我和任兄刚刚进去就碰见了暗哨把守。” 燕双飞忙是开口问道:“可曾发生冲突打斗,这洞庭寨果然好本事。” 任独立摇了摇头说道:“好在今天暗哨这两名喽啰本事不济,又是个怕死的东西,问了点情况之后我们就回来了。” “看来我们想取这闻慕野项上人头着实不易,只是小师妹还在那女人手上,如何是好。” 宁安淡定的说道:“不必惊慌,壬水寨那边暂时没什么大碍,不如我等先行回转,打探清楚这洞庭寨的底细再动手也不迟。” 任独立点头回应道:“宁兄说的有理,不如我们先将小环姑娘送到壬水寨暂避危险,我等也好放手施为。” 任独立目光炯炯看着一旁安静的小环,眼中透露着几分柔情,开口说道:“这样我便能放心许多了,小环姑娘意下如何?” 小环看着任独立明亮的眸子,似乎有些释然了,开口道:“小女子全凭任大侠安排,只不过…请任大侠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任独立轻笑了一声回应道:“放心吧小环姑娘,区区一个洞庭寨,我任某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一番商议之后,宁安等人决定将小环送往壬水寨,三人寻得良机再行进入洞庭寨内。 吉隽得知三人回来后,稍显得有些惊讶,又是听了三人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番。 “果然还是这样,洞庭寨的暗哨除了谢腾云和各个洞的洞主知晓外,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 宁安声音有些冷漠的说道:“既然如此,吉隽寨主还是早点说的好。” 吉隽笑了一声:“哈哈,宁大人说笑了,小女子还以为三位能畅行无阻的走进去呢!” 燕双飞有些不满的说道:“若不是宁兄和我大哥机警小心,只怕此时已经着了道了,吉隽寨主不会就是这个想法吧!” “哈哈哈,燕大侠真会说笑,小女子可没有想害各位的意思,如果能拿来闻慕野的人头,吉隽愿意受千刀万剐也不会吭声的。” 任独立开口道:“二弟无礼,在下给吉隽寨主赔礼,只不过师妹和小环姑娘暂时交与寨主保护,我等也会尽快将约定完成的。” 吉隽笑了一声道:“倒是任大侠爽快,妾身恭敬不如从命,看这位姑娘一直盯着任大侠,该不会是被任大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样子所吸引了吧?” 小环脸蛋通红,任独立开口道:“吉隽寨主莫要开此玩笑,我俩尚是清白之人,这样说出去有损小环姑娘名节。” “哈哈哈,小女子只知道这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大侠也算是江湖之人,儿女情长什么的还如此拘谨小心吗?” 任独立沉默不语,宁安开口问道:“吉隽寨主,关于这洞庭寨补给你知道什么消息吗?” 吉隽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这谢腾云的洞庭寨后有一处煤场,每月都会招一批人去此处挖煤运煤,宁安大人不妨考虑一下。” 宁安接着问道:“可曾知道他们从哪里找的人?” “这个嘛,听说是在各个村子里面抓过去的,谢腾云保证这些村子不受水匪侵袭骚扰,反之这些男人闲暇出几日去为谢腾云干活。” 燕双飞忍不住发问道:“这洞庭寨的人难道不够运煤的吗?为何要如此费时费力呢?” 只听宁安说道:“这大概就是这谢腾云高明的地方,把手下的喽啰培养成精兵,又在周围收买人心,可见其野心不小。” 吉隽拍手赞道:“宁大人心思细腻倒是能想到谢腾云的想法,只不过一个水匪终究还是个贼罢了。” 宁安摇了摇头道:“看来这个谢腾云打算在这云梦泽里面开宗立派了。” 吉隽背后一阵凉意,有些震惊的看着宁安道:“宁大人真会说笑话,开宗立派恐怕不太行吧!” 宁安盯着吉隽,眼中闪烁出一道厉光:“吉隽寨主恐怕早就知晓了吧,至于你们其他寨子也就是给谢腾云养蛊做的吧。” 吉隽额头冷汗滴落而下,开口道:“倒是瞒不住宁大人的眼睛啊。” 宁安声音并无起伏,开口说道:“既然谢腾云如此,不知道吉隽寨主有什么想法啊?” 吉隽稍微平静了一会开口道:“大人把话挑明了说吧。” “若我猜的不错等到谢腾云将你们差不多消耗没了耐性之后,整个云梦泽都会变成他的了。不知道吉隽寨主有没有兴趣反客为主啊?” 吉隽喃喃道:“反客为主?宁大人说的什么意思?” 宁安说道:“不如请吉隽寨主去其他几个寨子游说一番,就说这云梦泽要变天了,我等里应外合踏破洞庭寨如何?” 吉隽嗓子有些嘶哑的说道:“这…他们如何会相信我的话,谢腾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宁安开口道:“你就扯上真武剑派名号就行了,我教你怎么说。” 宁安在吉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吉隽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吉隽愿替大人跑一次。” “那么,我们三个也动身吧,想想如何混进去!” 宁安三人匆匆离开壬水寨,朝着吉隽所说的几个村子探查过去。 秀水村正是宁安三人选定的一处地方,此处算是比较大的村庄了,只是摆在三人面前的又一道难关就是怎么能混进村子里面。 谢腾云手段倒是高明,不仅是保护村子不受侵扰,又变相的将村子中的大大小小的人丁全部记录在案,每家每户出的劳力都是登记在册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全家连坐,眼下三人连村子都进不去了。 第八十九章 浑水摸鱼 宁安三人刚出现在秀水村的村口没多久,只见一群庄稼汉子各执棍棒从村子里面走了出来。 “喂,你们三个是从哪来的,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村民对着宁安三人大喊大叫,看来这秀水村戒备森严,而且这些村民完全倒向了谢腾云所在的洞庭寨。 燕双飞被骂的有些恼火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教训这些村民一番。 “大哥,我忍不了了,这些人眼里还能分清楚善恶吗?” 宁安拦住了怒火中烧的燕双飞,开口道:“眼下这些百姓眼里,谢腾云就是好的,而我们现在就是那些恶人。” “还有这种事情,谢腾云是贼!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贼啊!” 任独立也是摇了摇头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看来这秀水村我们是进不去了,眼下趁洞庭寨的探子还没发现,去别处看看吧。” 三人静静的离开了村口,这些村民也是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棍棒,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宁安三人在几个村子处来回徘徊,却发现每个村子都和着秀水村一般极其戒备外来的陌生人,稍稍靠近一些就会遭到驱赶,这倒是让宁安等人烦恼不已。 “任兄,我们去了六个村子了吧?” 任独立点头道:“恩,若是下一个村子再如此这般,我等就只能另寻办法进入洞庭寨了。” 燕双飞用拳头捶打着古树,口中也是一直唠叨着:“还用去看吗?这些人已经习惯任人摆布的命运了,我们去了也是白去。” 正当三人商量着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令宁安三人措手不及。 “小豆子快跑,山蟒出洞了。” 只听见一声巨兽的怒吼,地面依旧在晃动,可见这神秘的东西有多么可怕。 宁安随即拔出泠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探了过去。 只见一群村民手持锄头和斧子四散而逃,村民身后紧追不舍的却是一条从未见过的大蟒。 蟒蛇足有十多丈长,张着血盆大口,整个宛如民间传说中的异兽一般,显得极其可怕。 宁安又见最后面一人被这山蟒紧追不舍,怀中还抱着一名孩童,只见山蟒一尾巴扇倒了一颗古树,蛇头咬向两人。 “小豆子快跑,照顾好你娘!” 这大汉拼尽全力一把将小豆子扔了出去,准备独自一人葬身蛇腹之中。 只见一道寒光袭来,溅出一地蛇血,山蟒被宁安一刀划破了鳞片,仰天哀嚎不已。 宁安快步靠近男子,一把将其拉开原地,任独立和燕双飞也是匆匆赶来架在宁安两边,护住了这名为小豆子的孩童。 山蟒眼神冰冷,微微吐着蛇信看着宁安三人,忽然怒吼一声,只见蛇尾劲扫而来,带着大量尘土扫了过来。 宁安三人各自施展轻功小心的避开了山蟒的攻击,。 只见宁安三人同时施展武功,刀气剑气直奔山蟒而去。山蟒被三人激怒,剑气打在身上也不是很疼,山蟒同三人周旋起来。 宁安快步冲向山蟒近处,泠泉泛起银光,宁安刀意迸发直接斩在蛇鳞上面。 不过这蛇鳞倒是有些坚韧,宁安刀劈在上面只能给这山蟒造成一点小伤口,山蟒蛇尾对着宁安拍打过来,宁安只得暂时向后跳走。 “任兄、燕兄,这巨蟒弱点在头上。” 任独立和燕双飞听了之后微微点头,只见两人各持长剑左右夹击而来,燕双飞脚步点在树上借力直刺山蟒要害,任独立手中剑气纵横,真武剑派镇派剑术“真武七截剑”连环刺出。 蛇尾砸向正中间的任独立,却见燕双飞从侧面杀来,一剑插进蛇尾之中,山蟒仰头嚎叫,尾巴来回甩动,燕双飞抽出剑后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二弟你怎么样,没事吧?” 燕双飞回应道:“我没事,看来只能用合击之术了。” 任独立也是点头道:“正该如此,一击必杀。” 山蟒急袭而来,任独立和燕双飞各自站定,两剑划出太极之形,挡住了山蟒的攻击。 又见两人将体内真气催动到极致,真武合击剑化作流光,一道剑气直射山蟒而去。 山蟒被剑气袭扰此时躲闪不急,只得甩动这尾巴挡在了蛇头前面,满天的血雾炸起,蛇尾被这一道剑气绞的血肉模糊。 任独立和燕双飞施展合击剑术后颇为虚弱,步伐也变得有些踉跄,却见山蟒没死,只得拿起手中长剑继续挡在前面。 不过宁安早已经在一旁蓄势待发,只见宁安手持泠泉冲向山蟒,一人一兽撞在一起,身躯宛如小山一般的蟒蛇却被宁安撞了下去。 宁安挥舞出几道日贯苍穹刀气将山蟒进一步压制下去,只见宁安从天而降,手中泠泉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这是…这难倒是所谓的刀意吗?” 燕双飞看着颇为惊讶,任独立咳嗽了一声道:“这恐怕就是宁兄所感悟的刀意吧。” 刀光闪过,宁安一刀插在山蟒的七寸之上,山蟒拼命晃动着头颅一阵后便再无动静,藏在一旁的村民发出阵阵欢呼。 只见刚才的汉子抱着自己孩子跑了过来,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多谢三位大侠救命之恩,我们是这附近平山村的人,在这给三位磕头了。” 只见这些村民纷纷跪在地上,口中也是一直在道谢,宁安忙是开口道:“诸位乡亲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这汉子又是开口道:“敢问三位恩人姓名,小人郭旺,是村里面的木匠。” 宁安谦虚道:“恩人不敢当,我等不过是恰巧来此,不知道郭兄和其他乡亲们为何来此。” 郭旺叹息一声道:“我等来此是来砍树伐木的,用来做马车的。” 原来这平山村负责替洞庭寨制造马车用以免除去采矿的劳役,郭旺也算是这村子里面最厉害的木匠了,因此挑选木料什么的也要靠他。 “三位若是不嫌弃,请到我们村子里面暂时歇息一下吧,本来村子不怎么欢迎外人的,不过三位是我们平山村的恩人。” 郭旺邀请完之后,其他村民也是纷纷开口邀请,宁安三人也是欣然答应,随着郭旺回到平山村。 第九十章 入寨 一行人趁着落日的余晖走回了村子里面,据郭旺介绍平山村并不像其他村子一般有洞庭寨的人驻扎监管,平山村内都是本村村民,相对来讲较为自由一点。 “恩人说的哪里话,我们虽然迫于匪乱被困在这云梦泽里面,但是我等也是知晓一点道理,这洞庭寨对我们虽然稍好一点,但是也不是什么善人,恐怕外面的人被杀的不在少数。” 宁安冲着郭旺拱手道:“郭大哥深明大义,在下佩服,我等也只好说明我们的来意了。” 郭旺深吸一口气:“恩人说吧,我也猜出了点你们的来意。” 宁安开口道:“在下宁安,我等是从豫章城来的,前来探查云梦泽水匪动向和情况,还请郭大哥见谅。” 郭旺摇头道:“宁恩公千万别这么说,郭旺就是个乡野村夫,却也知道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更何况若是没有三位相助,我家小豆子就没了依靠了。” 拗不过郭旺邀请,宁安三人来到了郭旺的家中做客。 一到门口郭旺就吼着喊道:“豆子娘快出来了,有恩公来家里做客了。” 只见一名妇人匆匆走了出来,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迎面而来。 “旺哥回来了,小豆子没给爹爹添麻烦吧。” 小豆子一把扑进女子怀中,极其亲昵和想念娘亲。 郭旺嘿嘿的笑道:“乡下妇人不懂礼数,让三位恩公笑话了。豆子娘快过来,今日恰逢三位恩公出手相救,不让我们这些村夫都活不成了。” 郭旺简单说了一遍今日遭遇,听的豆子娘是忧心不已,好在众人安然无恙,豆子娘起身对着宁安三人施礼道谢:“还请三位恩公再受我一拜。” 宁安开口道:“郭大嫂不必多礼,我等也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还要感谢郭大哥的热情招待。” 郭旺和三人聊熟后也便不客气了,拉着三人坐在桌子边有说有笑的。 “那个豆子娘啊,去把家里还藏的酒拿出来,我要和三位兄弟喝点。” 温酒入喉,倒是暖了几分肠胃,宁安三人同郭旺聊的也就更多了。 只听宁安开口道:“不知道郭大哥这造车要几日能成?” 郭旺道:“造车倒是方便的很,我们平山村当年可是鲁班祖师后裔传下来的,大哥我就是这平山村最好的木匠。” 宁安拱手道:“不知郭大哥能否造出让我兄弟三人容身不被发现的车?” 郭旺沉吟片刻说道:“三位兄弟是想混进这洞庭寨是吗?” 宁安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知道郭大哥可有什么方法。” 郭旺回答道:“倒也是不难,只需在下面多加一层隔板便可,但是这洞庭寨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即便三位兄弟如此武艺,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 宁安缓缓给郭旺倒了杯酒,宁安一饮而尽后说道:“郭大哥好意宁安心领了,只不过我等心意已决,还请郭大哥施以援手。” 郭旺把酒喝了之后,厚重的声音传来:“既然这样,我知道了,还请兄弟在这暂住两日,我明天去找里正商量一下。” 宁安起身施礼道:“宁某在此多谢郭大哥了。” 第二日很快郭旺就带回了消息,只说是里正答应了三人的请求,并且替三人保密。 不过宁安也能看的出来,郭旺心中略有愧疚和纠结,想来是纠结于宁安三人的请求。 入夜后宁安独自一人跳上屋顶,静静的欣赏着整个夜空。 “宁兄似乎有些心事啊?” 只见任独立站在一旁,轻笑着看向宁安,手上握着一壶浊酒。 宁安起身接过酒壶痛饮了一番,“哈,只不过在想些事情罢了,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哦?让任某猜一猜,是不是在想这平山村百姓和郭旺一家。” 宁安点头道:“此次进入洞庭寨凶险万分,我等若是走漏了些风声,只怕平山村的百姓就遭殃了。” 任独立叹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一定要小心,既要杀了这闻慕野,又要保护好平山百姓,我们还不能输啊。” 宁安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若是事情败露那就杀了谢腾云便好。” 任独立拍手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月下独酌宁安,我任独立没有看错人,宁兄的刀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啊。” 宁安摸着手中泠泉,泠泉似乎感受到了宁安的心思,微微铮鸣几声回应着。 “任兄见笑了,等回来豫章城我等再痛饮一番吧。” 任独立起身落下轻轻说道:“那我就等着宁兄的酒了。” 马车倒是如郭旺所说,村中男子很快就讲马车搭好了,郭旺将两块木板拼在一起,搭出了一块空隙供三人容身。 宁安看着马车也是再度向郭旺道谢,“如此一来,我等便能进入这洞庭寨中了。” 郭旺忍不住叮嘱道:“宁兄弟明天一早便进去这里,然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三位兄弟能成功。” 宁安笑着说道:“放心吧郭大哥,我等还会再来与郭大哥喝酒的,到时候还请郭大哥招待一番。” 郭旺看着宁安,眼中也只剩下关心的神情:“恩,放心吧!到时候我会让豆子娘做好饭菜等着三位兄弟的。” …… 马车行驶在颠簸崎岖的道路上,云梦泽中的道路就是如此,三人待在这马车下面倒也是件苦差事,好在郭旺体贴的做了一点减震的措施,才让宁安三人没那么难受。 “站住,所有人都下车,接受检查后才能进入寨子。” 宁安听见守卫的喊叫声,心中也是清楚了当前位置,稍等了一会众人就被放了回来。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记着待在里面不要来回乱走,小心没命。” 这些村民倒是经常来此处也算是知晓了洞庭寨的规矩,将马车停在一旁,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准备好的帐篷里面。 宁安透过事先留好的孔隙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变化,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悄悄从下面翻了出来。 第九十一章 激斗 夜色渐浓,宁安确认了周围环境之后,轻轻叩响了木板用来给任独立和燕双飞传递消息。 三人轻松的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郭旺的手艺当真不错,这活板做的既不会被发现,又方便进出。 “宁兄、大哥,这马车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在这里趴了好几个时辰了真的是累死我了。” 燕双飞说完后又是忍不住捶了捶腰,在一旁活动着。 任独立轻声说道:“你小声点,此处也不知道是洞庭寨哪里,周围说不准也有暗哨在此呢!” 宁安开口道:“总之先去周围好好转一转,兴许能找到些意外惊喜。” 宁安三人六识清明,耳力目力张到最大不停的探查着周围情况。 只听宁安开口道:“看来这附近并没有所谓的暗哨,我等倒是可以放心许多了。” 任独立站在树上看着四处的灯光和所在位置,跳下来说道:“此处似乎是在洞庭寨的里面,倒是有点接近那落雁洞了吧。” 任独立指着不远处飞岩上的建筑又是说道:“不如我等去此处探一探如何?” 宁安点头道:“正有此意,说不定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宁安三人默运轻功,缓缓向飞岩上靠近。 飞岩上的屋子里面,闻慕野正同一人交谈着,此人乃竞秀洞洞主周五尖,两人此时正商量着如何筹集冬粮的事情。 “听说这魏家被新郡守和一陌生武者算计,如今豫章城已经不是魏家的地盘了。这让今年粮食从哪里买?不知闻兄有何高见。” 闻慕野点头道:“此事我也知晓了,这魏靖德老儿恃强自大,最后却落荒而逃,在那蛟龙寨里面苟且偷生,倒也是我们云梦泽的损失。” 周五尖也是有些烦躁的拍着桌子道:“这个新郡守好像叫什么文境,若不是寨主不让我们动手,老子早就去把他宰了,这江西郡迟早是洞庭寨的。” “哈哈哈,周兄可别小瞧这新郡守,听说他那护卫长武功不凡,刀法精湛,也算得上是一名武林高手。” 周五尖拍着胸口说道:“那最好他来我这和我比划比划,老子这口大刀也不输给旁人的。” 闻慕野大声笑道:“哈哈,我自然知晓周兄武功,要说这过冬的粮食去哪买只怕是要从这几天的矿上面做文章了。” 周五尖有些迷惑的问道:“如何从这矿上做?” “寻常时候这些人一天要挖上七个时辰,这回让他们挖九个时辰就好了,用多出来的煤去换粮食不就成了!” 周五尖听了后也是拍手道:“闻兄所想倒是条好谋略,只是这煤矿能换多少粮食?” 闻慕野狞笑道:“周兄莫急,我这说的只是其一,其二就是去九江城里借粮啊!” “九江城?只是这九江城能有多少粮食,除了咱们洞庭寨还有许多寨子要用粮呢!” 闻慕野眼神变得有些可怕,笑着说道:“九江城若是没了粮食必定会向豫章城求援,到时候豫章城送来的粮食不就也是我们的了么。” “实在是妙啊!如此一来这粮食就会不停的被我们收入囊中啊!” 宁安三人在窗外听着两人的对话,宁安紧握着手中泠泉,神色中带着几分怒意。 燕双飞轻声说道:“宁兄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直接将此事办完好了!” 宁安正思索着如何应对此事,却不想燕双飞脚步轻移的过程中,一脚踏在了一处机关上面,只听见一阵铃铛晃动一排箭矢劲射而来。 宁安忙是一把将燕双飞拉了过来,若是再晚几息,燕双飞就被射成筛子了。 “什么人?胆敢擅闯此处!” 只见闻慕野和周五尖各拿着兵器冲了出来,宁安三人暴露了踪迹。 宁安轻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暂时撤回去吧!” 周五尖似乎不想放过三人,快步冲了上来怒吼道:“来了我洞庭寨还想跑,拿命来!” 周五尖一刀砍来,只见任独立抽出长剑架住攻势,回身就是一道剑气挥出。 闻慕野吹响了示警的口哨,哨声瞬间传遍整个洞庭寨,谢腾云听见哨声后也是匆匆走了出来。 “可曾听到哪里来的哨声?” 一名喽啰跪在地上道:“寨主,似乎是从闻洞主的落雁洞传来的。” 谢腾云喃喃道:“是你吗?真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真的是厉害!” 随即谢腾云吩咐道:“命令其他人速速驰援,务必将贼人斩杀,本座也会亲自过去的。” 见闻慕野吹着莫名的口哨,宁安心中倒是猜出了几分用意,只见宁安手中刀光四起,一道刀气迅速挥出,闻慕野纵身向后跃去,却不想这宁安一刀意在口哨,竟然将口哨切碎。 “没用了,只怕寨主早已经知道你们这些贼人,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宁安应声而动,手中寒光亮起,只听见刀剑碰撞的响声,闻慕野堪堪架住宁安的刀。 宁安两脚腾起不断踢打在闻慕野的胸口,此时宁安不敢大意每一脚都是饱含真气,打的闻慕野口喷鲜血。 闻慕野擦了一口血,惊惶的问道:“你是何人,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宁安沉默不语,趁着任独立和燕双飞顶住前来驰援的喽啰们,宁安再度挥刀上前,一刀砍断了闻慕野的兵器。 却见闻慕野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你很强,只不过还是被我算计了。” 只见闻慕野瞬间甩出一阵迷烟,整个喷向宁安。 “哈哈哈,中了我的迷烟就等着乖乖被擒吧!” 闻慕野非常得意,一招骗过宁安后这毒烟才是关键杀手。 却见迷雾之中一声破空的刀斩传来,只见泠泉从闻慕野腹中刺出,闻慕野不由得惊慌的回头看向宁安。 “该死,你怎么会看穿我的手段!” 宁安依旧没有回答,手起刀落间闻慕野的项上人头就被宁安收入囊中。 宁安轻声道:“事情完成了,想办法冲出去吧!” “三位来我洞庭寨闹事,杀我洞庭寨洞主,如今向一走了之,这恐怕谢某答应不了。” 只见三人瞬间被一众洞庭寨武者包围,各洞各寨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宁安手持泠泉立在中央,冷峻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丝慌乱和紧张。 “阁下在我洞庭寨杀我洞主,莫不是瞧不起谢某?” 只见谢腾云双手负在身后从天而降,满带着说不出的自然气度和魄力看着宁安三人。 宁安甩了甩泠泉上的血,冷漠的说道:“一处贼窝罢了,闯了又如何呢?” 谢腾云放声笑道:“好魄力,只不过谢某不比其他人好说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宁安冷笑了一声:“呵呵,谢寨主说这话的时候不怕江西郡满地的尸骨冤魂来找你索命吗?” “哈哈哈,我谢腾云杀人不假若是有人能取我性命,我拱手献上我这颗头颅。” 泠泉划破空气,宁安冷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向谢寨主讨教一下吧!” 只见宁安大步踏来,宛如流星赶月一般,手上刀法并未停滞,泠泉演出大日净世刀法攻向谢腾云。 只见谢腾云侧身躲闪间拔出家传宝剑——破军,一道冷锋来袭两股真气碰撞,倒是互相探出了三分底细。 谢腾云开口道:“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也是感悟境的高手,失敬失敬,还请兄台不要让我失望才行。” 宁安沉默不语转而一刀杀来,刀剑碰撞在一起,谢腾云施展着“千变流云”剑法,剑招中隐约有集百家之长的韵味,剑招诡谲多变倒是压退了宁安几步。 宁安沉心应对,一边感受谢腾云剑招精妙和其中剑意,另一边借着强大的压力将一身刀气刀意凝练扎实,“破锋八式”连环交错施展,两人见招拆招打斗的极其激烈。 只见周围真气震荡,就连两边的任独立和燕双飞与人厮杀时都受了不少影响。 任独立一剑刺死上来的小喽啰,与燕双飞并肩而立。 “二弟,看来宁兄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眼下敌众我寡你我二人用剑阵周旋一阵吧。” 燕双飞点头道:“眼下只能等宁兄胜了这谢腾云再做决定了。” 只见任独立和燕双飞背对着,各自运起剑势,两人一同施展真武阴阳剑阵,阳阵任独立阴阵燕双飞。 洞庭寨的其余洞主试探了一阵两人武艺,竟是没人敢上前去与两人厮杀,这倒是让看着闻慕野死去的周五尖颇为恼火。 只见周五尖握着自己的三尖刀冲杀而来,怒喝道:“两个小娃娃,爷爷我要你们的命。” 三尖刀横扫千军直接扫向任独立,只见任独立和燕双飞两人真气迸发,任独立一剑斩来轻松架住了三尖刀的攻击。 这真武阴阳剑阵汇聚两人之力,将周五尖的三尖刀完全卸去了力道,只见任独立所站地砖竟然有了些许裂痕。 周五尖对此有些惊讶,再度运出体内真气,这一招汇集了周五尖自己全部力气再次冲击而来。 只见任独立燕双飞两人双剑交错,合击剑法借助剑阵力道硬撼周五尖的必杀之刃。 一阵烟雾炸起,只见周五尖浑身浴血身上宛如被万剑穿过一般满是伤痕,周五尖口吐一声:“原来如此。” 说完话后周五尖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只有任独立剑上滴落着几滴鲜血。 江渚洞洞主江渔桥开口道:“看来这两人是真武山嫡传弟子,我等还是等寨主决出胜负再说吧。” 任独立见震慑住场上众人后也是缓缓回复着体内真气,等待着宁安和谢腾云战斗结束。 只见宁安一刀袭来,两人真气碰撞间各自施展精妙的武学招式,宁安佛刀一挥混元真气打在谢腾云的剑上。 谢腾云施展着剑意缠住宁安的攻势,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谢腾云剑锋一转只见原本的破军剑剑刃弯曲绕过了宁安的泠泉,颇为锋利果断的划向宁安。 宁安刀招一变手中泠泉划取圆月刀意,“皓月当空”刀招挡住这“刚柔并济”的剑法。 “好功夫,看来阁下的身份已经是不言自明了!” 两人从缠斗中分开,宁安轻笑一声道:“谢寨主好眼力,只可惜这眼睛最后看的便是宁某了。” 谢腾云轻挥着破军剑大笑道:“月下独酌?谢某人今日送宁大人和两位一同上路,免得侠捕路上孤单,也就不必对影成三人了。” 谢腾云剑招再变,此时的破军剑如同利刃出鞘一般,锋芒毕露,一剑可当百万雄师。 剑中正平和中带着一股狠厉的杀气,这恐怕就是谢腾云领悟的剑意,武道之争一往无前,谢腾云意图斩宁安精进自己的武道。 “有劳宁大人替在下破境证道,只好用一剑敬之了。” 宁安临危不惧,泠泉在手中宛如万年不变的坚冰,“这剑法只怕是给宁某做磨刀石吧!” 宁安此时刀胆再现,一道精光闪过,两人擦身而过,刀意剑意无形较量起来。 一边剑气冲霄汉另一边是刀声镇幽冥,两人俱是武道中的佼佼者,厮杀起来也是带着一种异样的美感。 任独立看着谢腾云施展的剑招也不由得惊叹道:“想不到此人剑道天分如此之高,看起来已经是剑心通明的手段了。” 燕双飞讶然问道:“这人有这么强吗?剑心通明在咱们真武剑派上只怕也就是几位长老才有的神韵啊。” “如若不然,他怎么会和有着刀胆在握的宁兄打个平手,不过宁兄的样子游刃有余,两人还都没有施展最终杀招呢。” 果然如任独立所说,此时的宁安和谢腾云依旧在相互试探,互相见招拆招,都是不想暴露最后的手段,若是谁先施展了手段,只怕就成了输家。 好在宁安真气充盈,混元功所提供的真气倒是不俗,这也是宁安能力扛谢腾云这么久的原因。 谢腾云也是知晓了宁安一些底细,此时剑招变幻莫测,加之这剑心通明带来的效果,隐约间压制住了宁安。 宁安仔细体会着刀剑碰撞时带来这外力压迫,感受着刀意和刀胆中潜藏的气,一气通则万法成,刀胆在宁安拼力的雕琢下有了一丝变化。 谢腾云笑着说道:“看来宁大人没什么办法了,下一招就是谢某的剑心所化,剑破千军。” 只见谢腾云腾空而起,剑光闪烁间气势瞬间上升威压全场,剑心所化剑意欲吞噬宁安。 宁安抬头看向谢腾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多谢谢寨主的试刀义举,宁某的刀胆也成了。” 谢腾云眼睛微微张大,却也顾不得许多一剑递出,一往无前。 宁安左手剑指擦过泠泉刀身,一步踏出刀意化作一股凌厉的气势,“若是刀有名,只斩一人即可。” 刀光剑影之中,宁安一刀挥来面对剑破千军的气势,宁安的刀只斩一人,斩将夺他人气势。 破军和泠泉相撞,整个飞岩炸出一片碎石,碎石被崩的从天而降,在场众人纷纷躲避。 再见宁安和谢腾云两人,刀剑架在一起却俱是沉默不语,只见谢腾云双目流出血泪,宁安则是真气震荡经脉里真气乱窜不止。 谢腾云体内五脏六腑均是受到刀气侵袭,咳出一口鲜血,嗓音沙哑的说道:“看来宁大人也不过如此,谢某除了自己还有这若干手下呢。” 宁安压住体内真气放声大笑,声音又是夹着些许真气再度震慑谢腾云。 “谢寨主看一看此时是什么时辰。” 只见月色暗淡,正是拂晓前的最后黑暗。 谢腾云说道:“倒是你我打了个痛快,只可惜再无宁大人这样的对手了。” 宁安笑道:“洞庭寨可拦不住宁安。” 洞庭寨众人见宁安和谢腾云两败俱伤,护住谢腾云同时,缓缓压向宁安三人。 “这回你们可跑不了了。” 话音未落却见洞庭寨外火光冲天,只见一片呼喊声震天响,正是吉隽说动了其他各寨掩杀而来。 谢腾云看着冲杀而来的喽啰们,不禁露出几分狞笑:“哈哈哈,看来宁大人神机妙算早有安排,此次是谢某输了。” 任独立和燕双飞护着宁安缓缓跳出飞岩之上,下面早已经杀的乱做一团,好在吉隽一眼发现三人,带着本寨人马掩护三人后退。 “寨主,这些兔崽子趁着咱们被牵制,竟然联合起来打了进来,我等如何对付。” 谢腾云稳住伤势之后,一步踏出只见一道剑气杀来,原本厮杀正酣的二龙寨二寨主沙玉龙命丧剑下。 “谢某还没死,若是有哪个不服气的可以接着上来领教谢某剑法。” 雷霆一击瞬间击溃众人,宛如夏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声势浩大也是虚张声势而已,趁着夜色众人四散逃离。 宁安将袋子里的闻慕野头颅交给吉隽后开口道:“我们的约定宁某已经兑现,闻慕野头颅在此。” 吉隽看着袋子,也是拱手一礼道:“宁大人一诺千金,吉隽愿任凭大人发落,不敢有半点异议。” 宁安轻笑一声道:“先放了任兄师妹吧。” 吉隽回应道:“凌师妹在寨内安然无恙,我等亲信自然会带各位去找到她,吉隽此时死而无憾,既然与大人约好,如今也该兑现承诺了。” 只见吉隽拔出腰上短刃便要当场自刎于此,宁安借着最后的气力拉住了吉隽。 “我还没有发话,吉隽寨主可不要妄自揣度我的意思。” 说完之后宁安伏在马背上面晕了过去。 第九十二章 似是故人来 宁安依旧昏睡着,与谢腾云一战倒是吃力的很,吉隽倒是信守承诺,在宁安昏睡的时候就把凌小璐放了出来。 凌小璐看着满脸疲倦的任独立和燕双飞忍不住扑了过去。 “哇,任师兄燕师兄你们终于来了,小璐在这里等了好久了。” 任独立看着师妹安然无恙也是放心了许多,笑着说道:“你这丫头非要偷偷下山,若不是你运气稍好一些只怕现在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凌小璐哼了一声开口道:“我才不怕呢,在这里除了出不去屋子以外每天好吃好喝的,还不用做山上那些繁琐枯燥的功课,倒是真的逍遥快活。” 任独立忍不住教训道:“平日里偷奸耍滑,如今还要贫嘴,回去我一定禀明师叔,好好罚你。” 燕双飞也是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就是,这回可不是和小师妹开玩笑的,要不是有宁兄只怕师叔他老人家要伤心喽。” 此时的宁安刚被安置着带去客房之中,凌小璐看着昏睡的宁安也是忍不住问道:“师兄,这人是你们捡回来的吗?怎么搞的这个样子?” 任独立板着脸说道:“这才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宁兄完成了与吉隽寨主的约定,单凭我们两人肯定救不了你。” 凌小璐依旧有些疑惑,不太相信眼前这年轻男子有着如此之高的武功。 “师兄又在说笑了,师父常说二位师兄的武功造诣已经是门派弟子中的佼佼者,就算在江湖武林新秀之中也算是一流高手,这人年纪轻轻怎么能和二位师兄相提并论。” 却见吉隽走了过来悠悠开口道:“你这小妮子眼力真的差劲,这人可不是先天境界那么简单,已经是感悟境的高手。” 凌小璐听了眼睛瞪大,俏皮可爱的脸上满是惊讶,“什么?感悟境高手,那他听见了会不会杀我灭口。” 燕双飞开口道:“好了小师妹,别胡说了,宁兄是武安司的人,江湖有名的月下独酌你总听过吧。” “是那个叫东郡宁安的是吧!听说在大安山内救了不少江湖武者,听雨楼对他的评价倒是很高。” 任独立接着说道:“何止如此,前段时间的佛道之争中,宁兄力挫道子佛子双剑,抗住了道临境高手一击,看来我们真武剑派倒是欠了宁兄一个人情。” 燕双飞也是感叹道:“本以为自己也算是独步江湖的人物了,却不想在这一个云梦泽里,不止有宁兄这样的绝世刀客,就连这水匪寨主都是当代剑仙之姿。” “二弟不必妄自菲薄,闻道有先后,武道一向是厚积薄发后来者居上,我等也该努力才是。” 凌小璐听着两位师兄的感慨听的头都大了,敷衍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好生谢过这宁安大侠不就好了,不如把真武令送他一块得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任独立听了之后也是点头道:“小师妹说的不无道理,我真武剑派以剑为武器,真武宝殿内倒是也有几部刀法,与其在里面生灰吃土,不如给宁兄作为谢礼,也算是情义所在了。” 燕双飞应和道:“好主意好主意,也不知道这真武殿里面的刀法什么水平,宁兄瞧得过眼不的。” 任独立笑道:“别看我们是剑派,可是这刀法却是开派祖师传下来的。刀剑的道理也有共通的地方,说不定宁兄能借此领悟更多的东西呢!” 三人相聚话显得格外的多,凌小璐见到两位师兄后也终于是安心了几分,任独立和燕双飞则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如今又要忧心洞庭寨的反扑了。 洞庭寨内此番大闹损失不小,不说这被火烧的粮食屋子,单是折了两名洞主就让谢腾云恼火不已。 “寨主,此番是我疏忽了,不曾想却害了闻、周两位兄弟。” 一儒衣男子手持折扇站在谢腾云身前,拱手弯腰向谢腾云请罪。 谢腾云声音平淡,并没有任何喜怒形于色的表现,开口道:“你回来就好了,这也是他们的命数罢了,只不过这宁安倒是让本座意外。” “听说之前岳阳寨的孔祥渊曾经与他一战,二人交手未分胜负。” “哦,这倒是本座低估了此人的实力,不过孔祥渊那里还是要有劳子佑去做一下说客,就说我这里有《流星逐月枪》。” 朱子佑开口道:“既然寨主如此吩咐,属下一定完成任务,现在这段时间还请寨主大人稍安勿躁,来年春耕的时候让豫章城那边好好瞧瞧我们的实力。” 谢腾云笑着说道:“倒是让子佑担心了,我自然知晓利害关系,事关我重建铸剑山庄,谢某自然会暂时隐忍住。” 朱子佑笑着说道:“来年就要称庄主了,子佑等这天也等了很久了。” …… 月升东山,任独立站在壬水寨最高处遥望着整片云梦泽,身后一阵脚步响动。 只见小环姑娘小心翼翼的走近任独立的身旁,掩盖不住眸子里的温柔情意。 “这几日倒是让你担心了。” 小环脸色微红小声说道:“倒也不算担心,毕竟在我心里,一直…觉得你可以的。” 任独立笑着说道:“倒也是凶险呢,好在事情办成了,也是可以放心一些了。” 小环开口道:“我见你眉头紧锁是不是依旧有什么隐患啊?” 任独立回应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眼下没什么对策安排,倒是有点看不清眼下局势罢了。” 小环眼波流转,看向任独立时止不住的柔情,“不必如此多虑,小时候我娘常常告诉我说,人烦心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星星,就什么都不会烦恼了。” 任独立轻声笑着:“让小环姑娘见笑了,今夜夜色倒是不错,满天星光也看得清晰许多。” 小环抬头看着星空:“是啊,我每日都会在此看一看星星,倒也是不错的消遣。” 说道这里小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任独立看小环有些颤抖,看着身上穿的单薄的衣服,任独立缓缓解开了外袍披在小环身上。 “啊,任大侠,这…小环谢过任大侠。” 任独立摇头道:“我自幼习武不畏严寒,小环姑娘也不必如此客气,任某当不得大侠的称号。” 小环有些羞涩的说道:“恩,多谢任郎了。” 任独立也是格外的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恩,小环姑娘早该如此了。” 看着任独立的表现,小环银铃般笑声传来:“任郎看起来也很客气啊,叫我小环就好了。” 星光闪烁,两人四目相对而视,倒也是明白了几分心意。 宁安醒来之时已经是三更时分了,却见身旁趴着一名女子,正是凌小璐。 凌小璐主动承担了照料宁安任务,却不想此时倒是睡的比宁安还香。 宁安本想轻轻起身下床,却不想凌小璐忽然惊醒,睡眼惺忪的看着宁安。 凌小璐依旧有些糊涂的梦呓:“咦,你是谁啊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 还不待宁安回答,凌小璐又是开口道:“大概是梦吧,不过倒是第一次看见陌生男子呢,嘻嘻。” 不知为何凌小璐突然张开手臂抱住宁安,宁安自然是要躲闪,凌小璐扑空后方才清醒了许多。 “姑娘是谁,还是清醒些吧。” 听见宁安的声音后,凌小璐揉了揉眼睛:“啊,你醒了啊,我叫凌小璐,多谢宁兄救命之恩。” 凌小璐学着任独立,抱拳感谢着宁安。宁安摆了摆手道:“原来是真武剑派的弟子,不知任兄在哪里。” 凌小璐撅着嘴说道:“师兄看上了那个叫小环的姑娘,刚才我还见他们在一起卿卿我我的。” 宁安闻言一笑:“姑娘没听过非礼勿视这一说嘛。” 凌小璐笑着说道:“这个嘛,本小姐讲求一个随性而为,看与不看就在那里,我不看师兄也会如此的。” “凌姑娘才思敏捷,宁某佩服。” “小事小事,听说你比师兄他们还强是真的吗?” 凌小璐满眼放着光,期待的看着宁安。 宁安谦逊的说道:“姑娘谬赞了,宁某和任兄燕兄不过是实力相当罢了,胜负皆是未定之数。” 凌小璐听着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甚满意,哼道:“切,你们这些人整天就知道谦虚谨慎,一点都不洒脱,来整两口。” 只见凌小璐掏出一壶酒扔给宁安,开口说道:“我见你也有几分胆气,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本女侠请你喝酒,可别跟我客气啊。” 看着凌小璐老气横秋的样子,宁安到觉得宛如熟悉的老友一般,也只能任其胡闹。 宁安拱手道:“多谢女侠款待,宁安感激不尽。” 说完后宁安一口饮罢壶中的酒,将空空如也的酒壶还给了凌小璐。 凌小璐本也想学着宁安的姿势,只可惜掂起酒壶却发现一滴酒都没有了,只见宁安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把酒都喝了啊,我还怎么喝啊。” 宁安大笑道:“似乎任兄不太会同意凌女侠喝酒吧。” 凌小璐满不在乎的说道:“任师兄管不到我的,再说了现在不是只有我们两人。” 宁安努努嘴示意凌小璐看着身后,只见任独立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后面,吓得凌小璐赶紧躲在了宁安身后。 “你这丫头,无端来宁兄这里捣什么乱,还不乖乖认错。” 凌小璐慑于任独立的威胁,也不得不乖乖说道:“还请宁哥哥不要生气,小璐知错了。” 任独立笑着说道:“宁兄醒了正好,我这倒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宁安笑着说道:“难怪二位兄弟如此担心令师妹,倒是真的天真烂漫,古灵精怪。” 任独立看着做着鬼脸的凌小璐说道:“师妹先出去吧,我和宁兄说些事情。” 凌小璐乖乖离开后,任独立也是拱手一礼:“多谢宁兄大恩,还请受我一拜。” 宁安笑着说道:“任兄不必如此,找我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任独立将一枚令牌交给宁安,只见令牌用铁树雕刻而成,说不出的厚重感觉,云纹雕刻的也是极其精细,篆刻着“真武”二字。 “这是我真武剑派的真武令,可用于进入真武殿观摩学习任意一部武学,想来宁兄演武证道正需要这东西,也算是我真武剑派的礼物吧。” 宁安也没有客气,欣喜的接过了令牌,抱拳行礼道:“多谢任兄好意,宁安收下了。” 恢复更新 考试结束,也是时候兑现承诺考后更新了。尽管没有人看,总是要完成自己的作品,谢谢几个书友的支持。 第九十三章 短聚 看着面前的宁安,尽管看淡了生死的吉隽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攥着衣袖,呼吸有些急促。 宁安背对着吉隽,身前的任独立三人也是露出有些难以抉择的神情。 “师兄,你们快劝劝宁大哥,这可如何是好?我答应过她要保她一命的。” 任独立摇了摇头道:“此事乃是宁兄与吉隽姑娘约好的事情,只怕是按两人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会完成此事吧。” 燕双飞开口道:“宁兄,不如听在下一句,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燕兄说笑了,吉隽自愿与宁大人打赌,宁大人更是替我报仇雪恨,宁大人尽管动手吧。” 听了吉隽的话后,燕双飞也只得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只见宁安抉择许久后睁开双眼,泠泉猛的拔出一道真气袭来,任独立三人侧脸而对,吉隽也是闭上了双眼。 宁安收刀入鞘,“你我终究是两条路上的人,这次你救我一命,如此我们两不相欠,下次宁某再来这大湖时就是敌人了。” 吉隽睁开眼睛看着随风飘落的一缕秀发,宁安早已经挥袖离去,头也不曾回过。 任独立三人跟在宁安后面也是略微的安心了许多,凌小璐不停的问来问去,倒是让任独立燕双飞两人有些烦恼。 任独立此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忙是走向宁安,叫住了他。 “宁兄,不知可否随我们一同回一趟真武剑派,想必我那师叔也想好好感谢宁兄一番。” 宁安笑着说道:“任兄客气了,只是在下数日未曾回到豫章城内,也不知郡守大人如何,在下身负要职还是不宜久留在外,任兄见谅。” 任独立也是知道宁安会这么说,“宁兄不必客气,若是城内无虞宁兄可自行来此,再过一旬就是真武剑派的真武殿开殿的日子,还请赏光莅临。” 宁安拱手道:“多谢任兄好意,若是无事我自然要去拜访的。” “如此便好,我等回去也会联系门派弟子多多调查这大湖水匪的事情,有什么重要消息一定早早告诉宁兄。” “如此真是谢过任兄了。” 一行四人一同走了两日后也到了分别的时候,看着近在眼前的豫章城,不由得感慨万千。 任独立看着宁安拱手施礼:“宁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等也要就此向南回太乙山了。” 宁安笑着说道:“三位路上小心,宁某先行一步,等到江西郡事情结束的时候,宁安定要前去拜访一番。” 凌小璐也是歪着脑袋娇笑着说道:“大男人送别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宁安大哥有空来山上玩啊,或者我找你去也好,这真武剑派太乙山实在是太无聊了。” 燕双飞敲了敲凌小璐的脑门,“好了,就你这丫头还是给我好好的待在山上吧,我这几日可是服了你了。” 宁安紧了紧包袱,扬手告别了任独立三人。 ...... 豫章城内郡守府上是颇为热闹,只见一群身着黑色衣服的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一直不停的说笑着。 “叶兄,我等来此已经三日了,这宁安兄弟何时能回来啊?” 叶钊开口道:“急什么,我们奉命前来自然是等到匪患结束之后才会回去,和宁兄早晚会见面的。” 王猛咕哝道:“只是这宁兄好生无情,去了数日还不见消息,莫不是需要我等前去帮衬帮衬。” 叶钊打断王猛的话道:“休要胡言乱语,那大湖内凶险异常,宁兄也得小心行事,城上还有咱们的兄弟呢,宁兄一回来我等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正当叶钊面露忧愁,为宁安的安危担忧的时候,只见门口一声大吼:“宁兄回来了,宁兄回来了。” 只见顾新杰气息有些紊乱,怕是一路轻功飞奔回来传递消息,众人一听也是欣喜万分。 “如此便好,得知宁兄无恙,叶钊就放心了。” 王猛一把拉住叶钊道:“叶兄别唏嘘了,不如我等一同去迎一迎宁安兄弟。” “如此也好,走我等一同前去。” 顾新杰还来不及喝口热茶就又被众人拉着走出了郡守府。 宁安靠近这豫章城后就发现这城中似乎变了个模样,原本禁闭不开的城门也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出城的百姓也都是面露喜色,似乎阴霾散去了几分。 宁安在看着城门口的守卫及城墙上的荷刀带甲的士兵后也忍不住点头赞叹,这文境果然有几分治境安民的本事,如今看来江西郡匪患可治。 宁安排着队走进城后,城中景象也是变了个样子,原本商业凋敝的豫章城,此时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整个城的人都显得格外精神。 正当宁安沉浸于思索的时候,一声呼喊将宁安拉了回来。 “宁兄,别来无恙!” 只听见一群人呼喊着,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宁安有些惊疑的回头看去。 “哈哈哈,我就说宁兄肯定不相信我们回来吧,你看他的样子。” 只见叶钊、顾新杰和王猛等人笑吟吟的站在一旁,身上的武安卫衣服再熟悉不过了。 “叶兄?你们怎么会来此处?” 宁安心中疑问颇多,又见郡守文境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匆匆而来。 “宁卫长,几日不见,本官倒是有些想念你啊。” 宁安拱手施礼道:“宁安见过郡守大人,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只是不曾想这豫章城几日不见倒是变得生机一片,郡守大人好本事。” 文境大笑道:“哈哈哈,宁卫长谬赞了,倒是武安司的众位帮了文某不少,镇住了这满城宵小,如今豫章城已经是铁板一片,即便那魏靖德老贼再度回来也无计可施了。” “这倒是百姓的福分,宁某也有些许消息要告诉给郡守大人。” 听了此话之后,文境摆了摆手道:“此事不急,我见武安司众位对宁卫长可是挂念了许久,宁卫长还是和众弟兄团聚一番再汇报事情吧。” “承蒙大人恩典,宁安感激不尽。” 说完话后,文境又匆匆离开了街上,众人一拥而上围住了宁安。 第九十四章 书信 众人拉着宁安来到城中的一处酒楼里面,嚷着要给宁安庆功摆酒,王猛自然是不必多说,同着顾新杰一起折腾起来。 “宁兄快来,近几日叶兄不给我们饮酒,我王猛这嘴巴淡的要死,这次可要痛饮一番。” 叶钊笑骂道:“平日里数你这厮常饮醉酒,为此也是闹出不少事端,出门在外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这次若是再饮醉了,罚你半年不许饮酒。” 王猛一听倒是有些怕了,赔笑着说道:“叶兄息怒,我老王岂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今日小酌几杯而已,不妨事的。” “如此兄弟们也就快些坐吧,今日也是难得和宁兄一见,不必拘束了。” 有了叶钊的话,众人也是放开了不少,点了数坛老酒,叶钊也只得对着宁安摇了摇头。 宁安斟上一杯酒,笑着说道:“承蒙众位兄弟挂念,宁某惭愧不已,今日小聚一番也算是让宁安稍稍舒畅不少。” 看着宁安眉头若有若无的忧虑,叶钊举杯道:“宁兄客气了,都是武安司的兄弟,可是大湖一探有什么收获?” 宁安叹息一声:“实不相瞒,我去这洞庭湖附近转了转,大湖水匪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倒是有几分勾心斗角的意味。” “哦?那宁兄所虑何事?” 宁安回应道:“无他,唯洞庭寨而已。” 宁安接着开口道:“这洞庭寨布置巧妙,防守严密,其寨主谢腾云野心不小,大有开宗立派的想法。” 叶钊听了之后沉吟片刻:“这倒是值得我们注意一番,武安司本就管的是江湖事情,小小贼人也想着野鸡变成金凤凰。” “不就是一个洞庭寨嘛,我等连这道门佛门都不曾在意,怕他作甚。” 宁安道:“众兄弟千万小心,前几日我闯入洞庭寨,倒是与这洞庭寨寨主较量了一番。” “这人武功如何?” 宁安有些严肃的说道:“此人剑法精妙不可小觑,我使尽浑身解数得人驰援后,方才抽身离去。” 顾新杰忍不住惊叹道:“想不到这匪寨之中却有如此了得的人物。” “这谢腾云也并非匪类,似乎和之前被灭门的铸剑山庄有几分渊源。” 叶钊喝了一口酒:“明日我写信发回京师,叫人查探一番有关铸剑山庄的事情。” 宁安点头道:“如此便好,但愿能查清此人底细。” 抛去此事不提,众人对宁安来到豫章城后的种种经历也是好奇的不行,拉着宁安讲此间事情说了许久,众人脸上皆是带着醉意离开的。 翌日清晨宁安站在院子里修炼了一阵真气,收功后显得格外神清气爽。 “我见你气色不错,似乎回来了也是轻松了许多。” 身后传来的正是文境的声音,宁安回头看向文境。 “大人起的也是很早啊,不知道昨夜休息如何?” 文境回道:“睡的还算安稳,倒是比刚来的时候安稳许多,不过这心总是有些慌。” “大人心系百姓,也是江西郡的福祉了。” 文境笑道:“宁卫长谬赞了,只不过是皇恩罢了,我文境身负责任不能不尽职尽忠啊。” 宁安点头道:“这一方百姓也是仰仗郡守大人照顾了。” “这倒是文某的事情,只不过宁卫长此去大湖之中可有什么发现。” 宁安点头道:“倒是有些收获,正要禀报给郡守大人。” …… 听了宁安的叙述之后,文境点头道:“这么说这些人也有可怜之处,也算是身不由己了。” “确实如此,这吉隽寨子里面都是些女子,也是世道艰难才做了贼人,正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让其改邪归正,也好展示我大乾教化的功劳。” 文境开口道:“此事还有商榷一番,若是匪徒狡猾再度起事恐怕是徒增祸患。” 宁安拱手道:“倒是宁安唐突了,不过还要请郡守大人仔细考量。” 文境摇头道:“宁卫长太客气了,本官也想着一劳永逸,不过还要仔细考量一番。” 宁安回应道:“有劳大人费心了,不知皇上又有什么旨意到了吗?” 文境叹息一声道:“果然瞒不过你,不过你最好有所准备,此事非同小可。” “还请大人明示。” 文境开口道:“叶钊带来的陛下旨意说我等要在春祭前平定江西郡,务必班师回朝。” 宁安听了之后思索片刻,沉默了许久,“这…莫不是陛下要。” 文境脸上有些忧郁:“不错,若是没什么差池,陛下时日无多了。” “只是眼下离春祭不足两月,大湖水匪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解决。” 文境开口道:“即便如此也要解决好此事,眼下有武安司的支援,倒是能与这水匪碰撞一番。” 正当两人商量的时候,一名衙役匆匆跑来。 “宁大人,这门外有一份信是给您的,我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送来的,您过目一下。” 宁安接过衙役手中的书信,上面刻着的真武剑派的徽章倒是格外显眼。 宁安拆开书信后,字迹清晰正是任独立的笔迹。 “宁兄亲启,真武剑派已经查明谢腾云身份,另有要事相商,事关武林辛密,还请宁兄早日前来太乙山,独立拜笔。” 宁安将书信递给了文境,开口道:“事情紧迫,只怕宁安又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 文境阅览完毕后也点头道:“既然能够查清楚此人底细,还要劳烦宁卫长跑一趟了,豫章城内无虞,还请放心。” 宁安拱手道:“还请郡守大人暂待几日,宁安定有好事传回。” “如此本官就拭目以待了。” 豫章城的冬日较京师暖和了不少,只是凉风吹来却有一股寒意袭来让骨子里更为寒冷。 “唉,要不是豫章城还有事情我倒是想和宁兄一起去真武剑派看一看。” 叶钊看着众人道:“我等还有事情,豫章城内不能松懈,要知道离春祭没有多少时日了。” 宁安对着众人拱手道:“各位兄弟好意宁安心领了,匆匆离别宁安心中也有不舍,不过眼下匪患重要,等宁安事成归来再聚不迟。” “宁兄一路小心。” 第九十五章 风雨真武 宁安一人一马沿着官道直奔真武剑派所在的太乙山,太乙山在江西郡与两湖郡之间,剑派所立真武大帝属道教一门,门下弟子多是以行侠仗义为名的剑客,也算是驰誉江湖了。 临近太乙山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宁安在荒野处寻了个破庙,勉强在此度过一夜。 南方不同北地,入夜后的湿气更重了几分,茅草上都凝结了不少露水。 宁安用火折子轻轻点起火堆,树枝噼啪的声音在破庙里面回响着,四周静寂。 远处传来人声,似乎是在呼唤着什么。 “喂,前面有个破庙,不如我们去那里歇息一阵如何?” 一女子声音又响起:“几位哥哥,奴家的脚走了许久了已经酸死了,不如就依着裴三哥的话去歇息歇息吧。” 女子声音娇媚,又带着几分酥软疲倦的音色,之前开口的裴三嘿嘿的笑着。 “哎呦,哥哥早就知道隋妹妹累了,这晚上湿气太重,等下一起烤烤火。” 这裴三长得一副肥猪的样子,满脸横肉不说,还带着几分猥琐,看着隋静。 隋静娇笑一声:“讨厌,奴家这衣服早就湿了,等下定要换上一件。这脚也酸的很,哥哥给揉揉好不好啊。” 裴三听着便是色心大起,猛的吞了一口口水,这手便要摸到隋静的屁股上去了。 啪的一声,一旁的高大男子打走了裴三的手。裴三刚要发作,却见微弱的月光下映照着一张阴翳冷漠的脸时,又是憋了回去。 这男子耳后一道刀疤绕着脖颈延伸到胸口,显得极其恐怖,也不知道谁人若是真的这么来了一刀能活下来。 沙哑声音响起:“就去那庙里歇息吧,但是天亮之前就要上路,时间耽搁不得。” 身后两人也是跟着点头,裴三也安分了许多,跟着男子向前走去。 这时候隋静依旧不太安分,扭动着腰肢走了过去。 “周大哥,等下能不能让小妹换个衣服呀。” “妹子若是不怕,我等兄弟并无意见。” “哈哈,小妹怎么不怕啊,毕竟随着巴山兄弟一同赶路,江湖都知道这巴山兄弟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尤其是这血雨周河。” 周姓男人冷笑一声:“当不得蛇蝎美人隋静的谬赞,我等兄弟与你们合作时候,妹子可没这么说过。” “嘻嘻,奴家只是说笑的呢,一切还要仰仗几位哥哥。” “隋妹子放心,只要贵主人能遵守诺言,这图录我等自然完璧送上。” “我家主人当然信守承诺,这血灵秘药定会助各位哥哥一臂之力。” 破庙之中宁安听到了这五人错杂的脚步声,不由得按着泠泉,睁眼看向庙门。 五人进入庙门时也显得有些错愕,不曾想这荒山野岭的破庙里竟然还有外人。 周河身后两人手按在兵器上面,似乎打算直接动手。周河却抬制止了两人,咳嗽一声说道。 “这位兄弟,我们几人是来往赶路的游者,不知可否进来暂闭湿寒。” 宁安并无过多反应,点头道:“各位请自便,庙门迎的是八方来客,何必求问在下呢。” 周河笑了笑:“兄弟倒是好气魄,我等叨扰了。” 周河等人鱼贯而入,在破庙的另一边生火歇息。 隋静一进庙门就注意到了宁安,又是有意无意的眼波流转,似乎在引诱着谁。 裴三坐着隋静旁边,肥硕的手指有意的摸着隋静的大腿,见隋静脸上并无厌恶的表情,似乎更加变本加厉。 火里一声噼啪的爆音却是吓了裴三一跳,又见大哥毫无反应,其他两人盯着自己,只得讪讪的收起手,静坐休息。 隋静这人练的是一身邪功,专门走这魅惑淫邪的路数,如同采花大盗一般,颇好采阳补阴的把戏。 这巴山兄弟四人要么是阴冷之人要么就是裴三这般,丝毫不能勾起隋静半点兴趣。加上五人在深山行走多日,这功法反噬的作用也强了许多。 眼下隋静看见宁安这般青壮男子,也是按捺不住自身功法的吸引,准备拿宁安来修炼邪功。 只见隋静轻咬着朱唇,故意褪下外衣,脱下了靴子,露出白皙的脚裸,直奔宁安而去。 “这位小弟要去哪里啊,看你似乎是一个人赶路呢。” 宁安并不打算看隋静一眼,也不搭话。 隋静一见更为欣喜,宛如狩猎之时看见心爱的猎物一般,走到宁安身边。 这隋静走到宁安身边之后,假装摔倒一样,想故意栽倒在宁安怀里。 “哎呀。” 正当隋静以为诡计得逞的时候,却见宁安身形不动,一股真气袭来将隋静身子带歪,一下趴在了另一边的茅草上。 巴山兄弟看见这隋静吃瘪,周河似乎面带几分笑意,看着隋静如何处置。 隋静第一次折了面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脸上却是依旧带着笑意,这双玉足向宁安探去。 宁安手指微动,在真气牵引下,一缕真气牵着火堆的一点火星划向隋静。 隋静此时正觉得逞之时,玉足尚未到宁安身上,却见火堆爆出一点火星瞬间落在自己的衣裙上面。 “啊!” 隋静这一声倒是吓了巴山兄弟一跳,原本做工精细的衣裙此时却是变得一片焦黑,气的隋静恼羞成怒。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隋静身形一动,直奔宁安而去,眼下却不是销魂的诱惑了,只要杀机和怒意。 只见隋静一掌拍来,掌风凌厉真气吹得火堆的火影阵阵摇曳。 宁安依旧坐在原地,泠泉刀鞘抬起径直挡住隋静的攻击。隋静含怒一击不成,此时早已经乱了心思。 邪功功法如此,若是男子个个如裴三一般心怀不轨,色欲的控制下隋静战力定是超常发挥。 然而眼下却碰见了个和尚般的宁安,心志坚定,即便是隋静暗中施展邪功也不曾摄其心魂。 宁安似乎也不打算取其性命,真气震荡而出,一击将隋静推出。 周河虽说是成心看隋静笑话,但是眼下尚有要事,即便再反感这女人,毕竟是武道修行重要,也不得不出手接住隋静。 “兄台此事是小妹不对,我代其赔罪。” 见宁安并无挑起事端的意思,周河也就找个台阶下了,不想生出过多事端。 “无妨,只是不要再来打搅我休息便好。” “你。” 老二张蜀和老四张汉刚要发作,就听周河笑道:“自然如此,我等稍后便告辞了。” 第九十六章 问道真武 四更天过后,巴山兄弟和隋静就收拾好了行囊离开了破庙之中,临走之前这隋静恶狠狠的盯着宁安的脸,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离开了破庙之后,这裴三才忍不住开口:“大哥,这小子什么来路,你为何如此客气?” “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河语气冷漠抱刀向前开路,隋静面色不悦却依旧跟在后面。 许久过后五人已经绕出了深山之中,周河方才幽幽开口。 “方才隋妹子应该看见了,这人纹丝不动就能打退你,只怕是武功不凡,我等贸然出手,却是徒增祸患。” 张汉问道:“可是大哥,我等五人若是围杀他一人,只怕他也奈何不得。” “只是我们有必要这么做吗?” 张汉被周河问的哑口无言,隋静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的极其放荡。 “哈哈哈,想不到血雨周河也会有忍辱负重的时候啊,周大哥倒是心思细腻,反正那人也不知道你们是巴山兄弟。不丢人,不丢人。” “你这女人胡说什么!” 张蜀怒目而视,打断了隋静的话语。 “说的没错,眼下这血灵丹的事情重要,能否入境破境全靠它了,隋妹子也不想你主子怪罪下来吧。” “正是如此,多谢周大哥提醒了啊。” 曙光驱散了山中的瘴气,宁安熄了火,又骑马径直向真武剑派行去。 巍巍太乙,峥嵘昂扬。太乙山宛如一柄利剑直刺云霄之上,只见山门的牌坊镌刻着开派宗师张道人的提笔——“净乐玄天” 山门处守卫的弟子倒是不多,但个个看着精神饱满、真气充盈,江湖名门果然名不虚传。 “都说这道门昌盛,看来和真武剑派也有莫大的关系,真是鼎盛。” 心中感叹过后,宁安牵着马匹步行向山门走去,以表对真武剑派的尊敬。 山门下早有人瞧见宁安走来,江湖规矩倒也是不能忘,两名弟子也是快步跑来说明对来者的欢迎。 “大侠来自何处,请恕真武剑派招待不周,有失远迎。” 宁安拱手还礼:“在下武安司宁安见过二位,受贵派任兄邀约,特来真武剑派拜会。” 宁安也不啰嗦直接将书信递给看守弟子,二人确认无误后,恭敬的将书信递还给宁安。 “原来是宁兄,还请恕我等师兄弟二人失礼,在下这就联系任师兄,还请稍待片刻。” “二位客气了,何须劳驾任兄,劳烦一位道长替在下引路,自行上山便可。” 两名弟子忙是摇摇头:“这可使不得,任师兄再三叮嘱我等守山弟子,若是宁兄来了一定要知会他。” “既然如此,那有劳了。” 只见一人跑去山门后,用纸笔书写了一封信,随即扯了扯旁边的绳子,一根圆筒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待小道士将信封进圆筒之中后,又是轻轻拉了一下绳子,这圆筒滑动着顺着绳索向山上而去。 另一道士见宁安紧盯着圆筒,也是笑着开口问道:“宁兄似乎对这竹鸽很好奇啊。” 宁安笑着说道:“倒是第一次见这玩意,竹鸽这名字倒是很般配。” “哈哈哈这是山上一群无所事事的弟子弄出来的,用绳索滑道来回拉动传递消息。这竹鸽虽然看着粗糙,但是传递消息倒是极其方便省事。” “贵派弟子奇思妙想,宁安佩服。” 道士也颇为谦虚的说道:“当不得当不得,不过是奇淫巧技罢了。” 宁安在山下约莫等了两刻,就见任独立从山上赶了下来,同行的还有那俏皮捣蛋的凌小璐,二人一路下山也是颇费力气。 “哈哈哈,想不到宁兄来得如此之快,任某还以为你我兄弟再见要许久呢!” 宁安笑着拱手道:“任兄近来可好,宁安抽得一些时间,贸然拜访还请见谅。” “宁兄客气了,我真武剑派这次可是承了你不少情,若是不报答一番,我等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宁某并非贪图报答,只不过眼下匪患严重,早点摸清这谢腾云底细也好早日安定大湖,百姓才有生机。” 任独立面色严肃,颇为恭敬的拱手道:“宁兄果然是仁义无双的好汉子,只不过这谢礼还是要有的。” 说完任独立盯着旁边的凌小璐不知道在暗示什么。 凌小璐被看的有些害羞,面色微红,娇嗔道:“讨厌死了,师兄你看我干什么?” “哟,这大小姐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今天怎么还害羞了?” “哪哪有啦,还是赶紧带着宁大哥上山去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任独立不由得大笑:“早知如此,你便应该在山上等着,为何要随我下来呢。” 凌小璐狠狠的打了任独立一下:“好了好了,师兄莫要打趣小妹,宁大哥随我们一起上山吧。” 宁安看着凌小璐也觉得颇为奇怪,和匪窝里面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看来这次回山没少收到责罚,这才安分了许多。 “那就还请两位代为引路,初次拜访请多见谅。” 宁安三人从山门径直向山上而去,踏在这修葺整齐,堆砌工整的石砖上之后,宁安便愈发觉得真武剑派立派百载屹立江湖不倒确实是有一番底蕴的。 山中鸟鸣阵阵,溪水潺潺下流而去,别有番道家洞天福地的感觉。 宁安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的感觉倒是解了几分疲惫,心神都安定了不少。 “宁兄觉得我太乙山如何?” “洞天福地,人杰地灵。正是如此!” “哈哈哈,当不得如此谬赞,这太乙山连绵起伏,倒有三十六峰之多,不过真正算是真武剑派的不过七座山峰,也是开派祖师特意选的七座风水绝佳的名山。” 宁安也是点头道:“天下名山大川也算是各有各的独特之处,眼下宁安也是大饱眼福了。” 凌小璐在一旁也是应和着:“宁大哥这次来可要好好游览一圈,这七座峰按北斗七星位置分布,我带你转肯定没问题。” “你这丫头天天在山上窜来窜去,做个领路童子倒也不错。” 云霄之上便是真武剑派的正门所在了,只见宫殿楼阁隐逸于山中,往来的白云倒是颇为壮观,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见一块大石头上刻着一个大大的“道”字,神韵浑然天成。 “这是当年张祖师问道真武时候,用手中宝剑一挥而成的,后来掌门将其点缀一番,涂上朱砂,也算是一番景致了。” 宁安心中暗自叹道:“如此神韵,好一个问道真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