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几多情》 序章 阿里巴巴 一辆灰色的皮卡行驶在荒凉的原野上。车轮后溅起红色的尘土，形成一片血色的屏障。太阳被浓密的阴云遮掩，隐约只能看到一点暗紫色的边缘，无数的黑色乌鸦正在迷茫的天空中作哀鸣的盘旋。 我靠在副驾驶的窗沿，冷风像刀一样刮着我的脸和手臂，我却一动不想动。 这样下去也许会感冒。不过那又怎么样？躺在床上和坐在这里也没什么区别。 这时，皮卡刚转过一个丘陵地带，黑人司机就来了一个急刹车，巨大的反作用力把我猛地甩向驾驶室前台。虽然有安全带的束缚，让我没有撞到任何东西，但是瞬间猛烈的拉力把我勒得几乎无法呼吸。车里其他人也是被这突然的急停弄得狼狈不堪。 黑人司机大喘了几口气，也是吓得要死。他指着前面大声叫着解释。我在前座看得很清楚，一棵碗口大的树倒在了路中央。幸好司机刹车及时，不然肯定要翻车。 司机口里咕噜了几句，下车检查周围的状况。这样一棵树突然倒在路上实在是很奇怪。可无论怎么样，我们还是得把树弄开才能继续前进。 其他人先下了车。我麻木地在身上摸索了一会，没发现异常后，也准备下去帮忙。 突然，周围草丛里冲出几个蒙面持枪的黑人，他们把车团团围住，大声呼喝着让我们蹲下别动。司机吓得瑟瑟发抖，蹲在那里不敢动弹，他惨叫道 “阿里巴巴！阿里巴巴！”（当地语：强盗） tia（这就是非洲），真是什么都能遇到。 一把ak47也指向了还坐在副驾驶的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感！我面带笑容地看着黑人强盗，缓缓地推开车门。对面的黑人强盗看着我诡异的笑容惊恐不已。 他对我吼叫着 “下车！举起你的手！蹲下！不然我就开枪了。” 我缓缓地举起手，面上的笑容却没有变化，心中有个声音在咆哮 “来啊！打死我！” 第1章 偶遇 我眯着眼睛醒了过来，刚才坐在后座晒太阳，一不小心竟然睡着了。我往窗外望去，公司的车正沿着山路一路奔驰，道路的一侧数百当地黑人举着锄头和铁锹在努力挖沟。在不久的将来一条数百公里环绕他们首都的光缆工程即将完工。 这是2010年的春天，我来到非洲已经快一年。为了还房贷，我把自己卖到这个非洲小国家。相比国内公司给的三四千的工资，来这边过万的月薪简直是种恩赐，让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我把头伸出窗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到这里，我最深刻的感触是非洲的气味。整个大地上漂浮的都是自然植物和泥土混在一起气味，这种气味在阳光的蒸煮下，有股熟透了感觉，一股一股反复冲刷着我的感官。 这个国家有着千丘之国的美称，城市建筑都坐落在丘陵的高处，国土的大部分区域都是未开发的原始风光。道路盘山环绕，起伏不定。 我们现在干的项目是r国国家电信公司的骨干网项目，韩国国家电信公司作为股东方成为了这个项目的总承包方，中国z通信公司提供通信设备和技术支持，我们公司负责了一期的光缆土建工程和设备安装。 主干部分的挖沟和光缆铺设工作我们分包给了当地黑人m公司组织民工进行实施，而中国人完成接入机构的施工。我们也不想分包给当地的黑人土著，他们毫无任何相关工程经验，什么技术和方法都需要我们手把手的教，还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但是，只有当地黑人公司才能轻易组织起数百人的施工队伍，并以极低的成本管理和施工。而且，我们还能转移很多意外风险。 黑人司机不停和路边的工人打招呼。而我把精神集中在设计图纸上，今天我主要的工作就是勘察好几个沿线机构部门到主干线路施工路由和工作量，为下一步施工做好准备。看完图纸后，我抬头看了一下车外的施工情况，一个紧急的状况让我立刻叫停了司机，我跳下车，对路边正在穿光缆的黑人队伍用英语叫道 “停下，谁是你们的头！” 一个穿戴还算干净的黑人工头走了出来，他笑道 “boss！你好！” “好你个头！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你们能不能长点记性！盘光缆要用倒8字法，不能绕圆圈，这样很容易把光缆折断。” 我把这个黑人小工头喷得狗血淋头，然后抢过一个黑人小工手中的光缆，给他们详细示范了一遍如何盘光缆的倒8字法。周围黑人民工嬉皮笑脸看着我操作，一点也不生气。大部分黑人民工没读过书，听不懂英文，也听不懂我的国骂，反而觉得很有趣。看着他们这个态度，我气得最后也笑起来了。 告别了他们布放光缆的队伍，我到了今天目的地附近，我下了车。和m公司的一个小经理聊了下当前的工作进度。我和他边走边说，路边挖沟的一些黑人民工看到外国人过来，不少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朝我乱喊乱叫 “bosi!bosi!”（土语，意思很好猜） “nihao！xiluowa！”（中文+土语，你好！中国人） “hano！”（土语，意思很好猜） 有人觉得这是热情的表现，但我明白，在这些黑人民工眼中，这种行为和在动物园里面逗猴子的感觉是差不多。我立马就吼了回去。 “阿米胡巴！木爱湖鬼卡烂鸡野，捡的莫路过！”（兄弟们快点干！你们做完了早点回家去吧！） 一听我会他们的语言，很多黑人收敛了许多，低下头继续干活。 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学习了一部分当地的土语，用于一些日常交流，非洲基础教育薄弱，很多青年并没有机会去学习英语，想要和普通人交流，中国人必须掌握一定的当地词汇。 到达预定路口后，我告别了小经理和施工的大队伍。开始测量支路部分的施工长度，土质，以及施工路由。这段支路的距离有1公里左右，中间还要转几个弯，终点是当地的一个移民局机构。这种短距离的支线开挖放缆及移民局机构里的通信设备安装将由我们中国人来完成。 我推着米尺车一路测量到第二个转弯路口时，对面走来了一对黑色头发的青年男女。男生长得斯斯文文，带着黑色眼镜，手里还夹了本书。女生长发飘飘，一身白色长裙，十分的文静有气质。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乡遇到中国人了！ 中国在当地有很多援建项目，我经常也会遇到老乡。可异国他乡，每次遇到本国人，总是一件开心的事。 我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走近了看清楚后，我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漂亮的定义有很多种，但是当你长时间天天面对一些长的像大猩猩般的黑人猛男，然后再看到一个漂亮的黄皮肤女孩时，她肯定美得无法形容） 黑黑的长发，有点像刘亦菲的气质，五官却更加精致，更加秀雅。我的心神完全被吸引住了，张着嘴巴忘了自己要干啥！愣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慌忙的把目光挪开，用普通话道 “你们好！我是xxx，你们是哪个公司的啊？” 对方没答复，两人对望了一眼。男生皱着眉头用英语回答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两个具有亚洲面孔的青年人不一定听的懂普通话，也许是香港人或者外国华裔也说不定，我连忙改用英语交流 “我是中国人，你们是哪里人。” 男生嘴角翘了一下 “我是韩国人！” 我又借机把目光扫向女生，她则微微摇了下头 “不不不！我是日本人！” 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个中国人，一个韩国人，一个日本人竟然在非洲小国的郊外相遇了，这场景有点诡异！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我才蹦出一句 “维阿伐木累！”（我们是一家人） 他们听完了后表情变得很奇怪。 说完之后，我立刻就后悔了，这说得什么玩意。然后我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我们国家离的很近，我们都在东亚，是邻居！呵呵！是邻居啊！” 三个人都笑了。互相介绍下后，我才知道他们两个都是联合国派来非洲支教的英语教师。他们正好在这里办理签证的事宜。 他们谈吐都很有礼貌，但是又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看看自己，头带标准版的农民遮阳草帽，乱糟糟的长发，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实在邋遢透顶，不修边服。这出场形象实在是糟糕至极。虽然我很想认识下这个漂亮像仙女的女孩，但是此情此景，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只好聊了几句就和他们告别。 望着他们相伴远去的背影，我酸溜溜的想，他们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在满是黑人的有文化隔阂的世界，能有红颜知己陪伴，这就好比神雕侠侣一样。而我们这些飘洋过海的小公司的员工，常年在外过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巨大的落差感让我的心情立刻变得沮丧起来。 过了好一会，我才收拾好心情，继续干着自己的工作，我把所有的测量工作完成后，回到大路的时候。我看到一大群黑人围在一起，大喊大叫，似乎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我走过去一看，人群当中的空地上躺着一个高瘦的黑人民工。他的脚上血肉模糊，听旁边的的黑人说，他在挖沟的时候，不小心一锄头将自己的一个脚趾打到了。看这样子，一个脚指头侧底的断了。 我看着高瘦黑人疼的满头是汗，心里还是很庆幸公司外包的做法。这么大量的人工工作，意外事故经常会发生。现在出了事头疼的人该是黑人的外包商，人是他们雇的，现在该他们来负这个责任。就不知道他们怎么赔偿这个工人的医药损失。 这时，黑人小头目赶过来指挥旁边的工人用水清洗伤口，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他和受伤的黑人说了半天，然后向我走过来。 “boss！他需要你的帮助！” “这是你们的问题！”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心想这关我什么事，这民工是你们找来的当然是那你们负责。 黑人小头目仿佛知道了我的想法。他解释道 “我们会负责他的治疗，但是能不能请您回城时帮忙带着他去顺路的医院。我们的车要很晚才会过来，现在没办法送他。如果他的伤势拖久了，我怕会发生意外。” 看着高瘦黑人的惨样，我动了恻隐之心。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样的帮忙并没有任何好处，但是见伤不救终究良心难安。我犹豫了一会，心里找到了一个帮助他们的借口，尽管这个借口含有很大的私心 “好吧！中国人和非洲人是好朋友。我带他一程！” 第2章 诊所 我带着受伤的黑人和他的同伴开车来到市内我认识的一家中国诊所就医。这家诊所是我老乡开的，一般的小病开药我们都来这里。 诊所是带小院子的2层楼小建筑。一楼三间房看病，拿药，放病床。二楼是住人的起居室。 我把车开进诊所的院子里面，2个黑人架着伤者进到大厅。 一个黑人女医师坐在接诊台前招呼3个黑人，他们走到里间看伤口研究病情。我没掺和这种杂事，走到药柜旁边的位置找蓉儿聊了起来。 蓉儿是诊所老板的亲戚，她来非洲也有一年多，在这里帮忙发药收钱看店，看病和治疗则是雇的这个女医师来进行。 蓉儿一身护士服正坐在旁边看着一本书。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乌黑的中长发被扎在脑后，看到我进来，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反应。 我厚着脸皮凑近了，说 “美女！我又来介绍生意给你了。” 蓉儿撇了我一眼， “这个是你们的工人吗？” “不是！是我们分包商的人，伤了脚，他们掏钱治。我就是带他们过来。” “没意思!黑人最抠了，估计也就包扎下，针都不一定有钱打。” “蚊子苍蝇也是肉啊！你看看你这态度，太冷淡了。” 蓉儿勉强挤了个笑脸给我，然后又低头看书去了。虽然我来过几次，和蓉儿算是认识，但是她对我从来都是敷衍态度。大约也是看不上我这穷老乡。 我无视她的冷淡，坐在一边继续找话题。 “这是什么书啊？ielts真题测试？你还在学英语啊？” “这是雅思的模拟题，你连雅思都不知道吗？”她用鄙视的眼神瞅着我。 “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我们那个年代，大学也就混个四级证够了。雅思听过，好像是留学的等级考试吧！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了解它干嘛？”我被怼的有点难受，尴尬地解释道。 “哦！？” “看不出来你还挺爱学习的啊！好同学啊！” “知道我要学习你还在这里骚扰我？去去去，我忙着呢！” 这时诊所的老板黄阿姨和黑人医师从里面走出来。我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黄姨好！” “小郭来了？吃了饭没有啊？看你最近又晒黑了，工作辛苦了。” 黄阿姨人很和善，拉着我嘘长问短，虽然也没什么实质内容，但是对比蓉儿的态度让人舒服多了。她和我说了几句，然后转头对蓉儿说 “刚才受伤的黑人只要求包扎和消毒，再打针破伤风。钱我已经收了。你去拿药准备打针！” 蓉儿在黄阿姨面前立刻变得无比乖巧，转身起来就去找药。她身材高挑，站起来都快和我平齐，而且白色制服下穿了黑色的丝袜，很吸引人的目光。 其实我是很喜欢蓉儿这类型的，但是奈何郎有意，妾无情。黄阿姨这样一隔，我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灰溜溜的走了。 我们公司租一套印度人的别墅作为驻地，双层的独栋别墅带大庭院带游泳池，十分气派。我刚到我房间门口就听到住同一个房间的小杨在哽咽。他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帅小伙。不知道怎么就被骗到我们公司来了非洲。小杨国内有个女朋友，两人经常视频聊天。大概是分开时间长了，经常听他们聊着聊着就带着哭腔。 我只好在外面转了一圈才进去，看小杨眼睛红红地盯着屏幕，我这单身狗莫名地羡慕起来，我劝了下他 “别每次都聊天聊得都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坚持一段时间不就能回国见面了。” 他抹了抹眼睛，随口吟道 “相思难 山高路远难相见 几多愁 感概万千！” 我听完竖起大拇指，夸他 “有才！出口成诗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和我解释 “这是首歌的词，不是我写的，就是听了有些感触！”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总是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我们说点别的，我一直很好奇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你能跟我说说吗？” “我们是学驾照时认识的，她主动追的我。” “追你!？”我上下仔细打量了下小杨，长的白白净净，帅的程度也就和我差不多。我不禁摸了下自己的脸，暗暗想着 “我也长得很帅啊！为什么没有女孩子来追我？” 过了一会，财务叫我们下去领生活费。每个人每月发当地币50000法郎（折合人民币600元），这样我们平时可以买些日用品零食，改善下生活环境。 我刚准备把钱收起来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是那个黑人小头目打过来的，我刚准备接，他就挂断了。过了几秒中，他又打了过来，响了一声然后又挂掉。 “这抠门的黑人！”我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当地的电信电话是单向收费，谁打谁付钱。所以那些没钱的黑人跟我们打电话时，总喜欢响一下，然后挂断等着我打过去。 我把电话往荷包里一放，赌气地想 “我就是不打过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等了几分钟，电话没什么动静，我以为黑人放弃了，正准备把钱拿回自己的房间。这时，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铃声不断，丝毫没有听下来的意思。 我眉毛一扬，没想到这黑人还转性了，这么急肯定有事。我连忙接通电话 “hello！” “小郭！别说英文了，我是诊所的黄姨！” “不好意思！是您啊！我还以为是黑人。”我态度转了180度的弯。 “你现在赶紧过来一趟，你今天带来的那个黑人出状况了。” 电话里的口气不怎么好，我的心立刻悬起来了，连忙问道 “是什么事？” “你过来再说，快点啊！不然出了事你负责！”黄姨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立刻回房又拿了些钱，赶紧叫上公司的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黄姨的诊所。我满头大汗地冲进院子，见到黄姨就问 “到底那个黑人怎么了？” 黄姨眉头皱着往里面一指，说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个黑人赖在这里不走。你看怎么办？” “什么？”我悬起的心总算放下了，但是事情还是要我来解决。 我到病房里，找到那个黑人民工，问清楚事情的原由，不禁哭笑不得。原来分包商的人交了治疗的钱就把这个黑人民工丢在这里走了。这个黑人包扎伤口完毕后，觉得疼痛无比，想在这里住一晚再走。但是黄姨觉得一个黑人在她这里过夜不安全，没有同意。这个黑人又没钱打车，他给黑人小头目打电话。然后黑人小头目打电话给我，想让我和黄姨说说给他点车钱。黄姨坚决不给，所以就把我叫过来了。 我揉着额头问那个黑人， “你要多少车费回家才能回家？” 黑人回答道 “三百法郎。” 我直接无语了，为了三百法郎（4块人民币）把我从这么远的地方叫过来。我这车来回的油费都不知道花了多少。我郁闷得不行了，但还是带着笑脸对黄姨说 “您看这么点小事，和我在电话说清楚不就行了，您先把钱给他，明天我肯定过来把钱给您。” 黄姨摆了摆手，不悦地说道 “人是你带过来的，当然是你把他带走，给不给钱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带他走，我们要关门休息了。” 我被怼得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扶着黑人民工就往外走。二楼窗口蓉儿就趴在那里看我的囧样笑个不停，这更让我觉得颜面全无。 我一出门就打电话给那个黑人小头目把他一顿骂，黑人小头目倒是态度诚恳地认了错，并恳求我先把钱给这个黑人，表示以后会把这个车钱还给我。不过，我对他的话一点指望都没有。谁知道明天他还来不来这个公司上班？谁知道他明天去哪里施工？我跑去找他车费油费都不知道要花多少。 我憋着一肚子气把黑人送到公交站旁，给了他三百法郎，让他赶紧下车走。 黑人民工拿了钱并没有动，他大概觉得中国人有钱又好说话，恬着脸说自己肚子饿，要我再给他点钱买点吃的。 我的火一下冒起来，挥舞着拳头吼道 “滚滚滚！再不下车，我给你吃砂锅大的拳头你信不信？” 黑人民工看我语气不善，不敢再做纠缠，一瘸一拐地下车走了。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老话。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3章 商会 我郁闷地回到了驻地，现在正是开饭的时候。我们公司在这边也就十来个人，就没有请专门的厨师做饭。一个年纪较大的老技工负责做饭。 一群人围在餐桌周围等着开饭。大家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非洲的食物种类稀少，我们每天的食谱不是番茄炒鸡蛋，土豆炒肉，包菜，大白菜，就是鸡蛋炒番茄，肉炒土豆，大白菜，包菜。佐料只有盐和辣椒油，这样单调的菜谱吃了一年半载，吃饭的感觉和吃土差不多。 小杨看了眼桌上的菜，打了一碗饭就上楼去了。他过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中国的特产，像榨菜、老干妈、腐乳等。这些调味品现在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极品美食。 我努力地吃了几口菜，然后就完全吃不下去了。看着碗里的土豆，我暗暗发誓，回国以后再也不吃肯德基和麦当劳。正当我准备端着碗筷上去找小杨蹭点调味品的时候，我们的经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姓柯，在公司的资历很老，性格随和，心思缜密，所以被公司派到非洲来主持大局。 柯经理出来后，四周望了望，随口问道 “小杨呢？你们看到他没有。” 负责光缆接续的韦工回答道 “小杨觉得这菜不合胃口，没吃就上楼去了。” 柯经理往楼上看了下，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 “小郭！先别吃饭，等下中国商会在周老板的餐厅有个聚餐。各个中资的公司都要去。你代表项目部去参加下。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就行。” “好的好的！”我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不舒服当然只是个借口，中国商会的聚会，邱总是能躲就躲。我倒是很开心，商会聚餐吃的都是中国菜，比这老技工做的饭菜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柯经理大概是看我外形比较好，让我代表公司去参加这种应酬的饭局。 我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往外面走，看到项目部的技工王师傅在门口和黑人男保姆低声比划，我隐隐约约听到“吉给吉给，多叫几个，我给5000法郎!“ 看着他兴奋的面容，我会心一笑。这个月的零用钱刚发，他就忍不住了。我刚开大门，我们养的看门狗辛巴就乘机蹿了出来，它有着德国牧羊犬的血统，特别聪明。它似乎看出了我要去吃好吃的，在我身边各种献媚讨好，我只好安抚它保证给它带好吃的回来，好不容易才把它弄回了院子。 穿过起伏犹如过山车般的道路，我来到了周老板的餐馆。 中国商会是由大使馆牵头成立民间组织，各大中资公司领导定期集会交流下信息和联络感情。等我赶到的时候，商会会长中国土建集团的王总正坐在上席说话。 “今天谈谈援建学校的事情。前段时候我们援建的体育馆竣工时中国大使馆的洪大使来剪彩.没想到跑出一个黑人技校校长说自己的学校怎么艰难怎么惨。洪大使头一热答应了要帮忙扩建学校。结果这黑人老头三天两头往领事馆跑，催着大使兑现诺言。” 听旁边有人就骂了起来， “这老头可真不要脸啊！他学校好不好关我们屁事!哪有逼人做慈善的道理！” 中国路桥的马总摇了摇头道：“黑人的文化是这样，你帮他们，他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只会索求更多！” 在坐的各位也是连连摇头，议论纷纷，都有类似的同感。我跟几位老总打过招呼，找了一空位坐了下来， 王总抬手示意了下，继续道：“这老头现在还天天往他们外交部跑，说我们中国人不讲信用。搞得影响很不好，大使代表我们政府的形象。这事我们中国商会得帮帮忙。我算了一下，大概800万法郎差不多了。大家一起出点钱把这事情办了算了。” 我一听，心想这一下每个公司至少要分摊近一百万法郎。路桥土建家大业大，拿点工程余料凑凑就差不多了。不行的话，出人力机械也方便，像我们这种通信工程公司，啥材料没有，只能出钱。怪不得郑总不想来。我又看了看其他公司的代表，大多都是表情轻松。他们都是土豪，我们这种小公司真是比不了。 王总一个一个询问了大家的意见，大多数公司表示支持。我不敢在这个时候唱反调，只能说 “我也非常支持这个善举，回去后我一定把这个事情给领导汇报！” 王总很满意我的态度，但是他不知道我这个代表在公司没啥分量，我只能汇报情况。至于到底给不给钱，还是得要柯经理做决定。。 这事商量完，四川艺术团的的吴导又开始抱怨：“国家要我们帮r国的国庆排练节目，现在准备的时间很紧，上一批来的当地女学生的素质不错，就是来回路程太远，每次排练的时间都花在等人上面。这段时间商会能不能支援几辆车帮忙接送一下。还有懂中文的黑人翻译的人得多找几个，有时黑人翻译有事说不来就不来了，很耽误事啊！” 然后。。。。。。。 商会里面谈论大多数事情都是义务帮忙的事。责任多，权益少。我有时候觉得，其实我们这种小公司完全没比要参加商会。这完全看不到好处啊！ 聊了一会，商会要讨论的事情完毕后，王总示意餐馆上菜。 周老板的餐馆很有特色，墙上是一排红色的大灯笼，外墙是柱子撘成的围墙。服务生用的是当地女黑人，每个人穿着红色高叉的旗袍。 黑人前突后翘的身材倒是和旗袍很搭，可是脸实在没法看，落差太大。多看几眼这饭就没法吃了，晚上还有可能会做噩梦。 大家边吃边聊，我也想趁机和其他人联络联络感情，我左边是一位年轻的帅哥，看起来满脸心事的样子。我端起酒杯笑道：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他勉强笑了下，和我碰了下杯子。 “免贵姓钱，中国建设银行海外投资部的。” “这么厉害！”我连连咋舌“你吃啥菜了，表情这么难看？” 他苦笑一下，将酒一饮而尽“不是菜难吃，是今年我有2亿美元的投资任务，不知道怎么能完成。” 我口张的比鸡蛋还大.呆呆的问道 “这么多钱！花钱有这么难吗？” 他叹了口气道 “投资对象要求很高。资产，抵押物，发展前景，回报率都得达标。这国家这么穷，哪有什么好项目，再说了，真正的好项目谁带你玩？” 我想了想。确实也是。我们公司这边项目一年也就几百万美元，不够银行投资额的一个零头。当地产业落后，人均收入很低，能有稳定收益的产业确实不多。 中国路桥的马总听到我们的说话，插了一句：“当地的国家水泥厂我觉得是个不错的项目，小钱你可以接触一下。” 建行的帅哥一听来了兴趣，立刻抛下我和马总聊了起来。 我举着空杯愣了半天，发现我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种大佬级别之间的对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好在我的心态不错。我就是个小公司的喽啰过来混吃混喝，吃顿好的就算赚到了。 我的酒量很差，但是坐在桌谁也不理也不好，我琢磨了半天，只能采取乾坤大挪移转移注意法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我突然站起来，举起酒杯对商会会长王总说 “王总，您在非洲呆的时间最久，层次高，见识广。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想请教您一下。” 王总看我这么严肃，不禁坐直了身体，正色道 “你说！什么问题。” “为什么国内那么多贫困人口，国家还在非洲大手笔搞援助项目？我看到网上很多人抱怨这一点。” 其他商会的代表听到我这个问题，也停止了闲聊，把注意力投向这边。 王总笑了笑，示意我先坐下来，然后说 “其实很多人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是国人对政府的这个政策其实有很大的误解。我是这样理解的，首先，我们的扶贫方法，授人以渔肯定比授人以鱼好。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和开拓市场肯定比单纯地给贫困地区人们钱要好。国家用援助工程打开了非洲国家的市场，相当于给中国商品做了一次大型的广告。我们公司就有很多人做了几年的援建项目后自己单干，当了老板。他们带老乡出来工作，创造了更多就业机会。” 王总顿了顿，然后继续说 “然后，援建项目说是多少亿美金，其实是都是用商品和工程来代替。我们并不是给钱，而是给东西，这些东西往往是国内用不着的。通过援建项目，我们可以把国内产能过剩的商品输出到非洲，避免国内的经济危机。大家看到欧美国家经常隔了多少年就发生一次经济危机，大量商品宁可埋掉也不亏本出售。可我国这么多年没有发生过经济危机，不是说我们国家没有这种问题，而是有时候，国家打包把那些过剩的产品买下来，和外国交换利益。” “最后，这援助项目也并非没有回报。除了政治利益，帮中国商品开拓市场外，非洲国家有很多自然资源没有开发。每个被我援助的国家，我们都会排除勘察小组，帮其探明资源适合开发的方式，然后洽谈合作。我们帮他们无偿修路，修桥，修工厂把这些资源开发出来，然后获得其每年一定比例的收益。从长远来看，援助项目是有不错的回报的。” 我听完也是恍然大悟，原来中国的援建项目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情况。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中国路桥的马总举起酒杯道 “王总说的对！这么多年中国经济获得长足发展，大家有目共睹。我们要相信国家和政府，他们不会去做出卖人民利益的事情。来吧！为了国家的繁荣富强！我们干一杯！” 聚餐到了中后期，就成了几个老总之间的拼酒大会。我酒量不行，只能借着尿遁躲外面大厅。 我摊倒在一个大的沙发上面，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闭目养神。 这时饭店的周老板和她的夫人走了进来，两人在大厅说了几句话。 咦！日语？ 第4章 往事 我赶紧爬起来望了一眼，只看到一个美好背影走进了内堂。 这时周老板坐到我对面，看着我笑道 “小伙子，你对我这边的饭菜还满意吗？” 我摸着圆滚的肚皮，连忙恭维道 “周老板你这里的饭菜味道实在太好了，我吃的都快要撑死了。” 周老板哈哈一笑，我们闲聊起来。 说了几句后，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你太太是日本人吗？” 周老板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是啊！你的耳朵倒是很尖。” “周老板六哔！” 我由衷的赞叹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又浮现出白天那个日本美少女的身影。长发飘飘，甜甜的笑容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听着包厢里面动静，估计还得好一会酒局才能结束，我鬼使神差的向周老板提出的自己小要求。 “周老板给我传授下经验呗？您是怎么追外国美女的啊！我真是很好奇。” 周老板愣了一下，大笑起来 “怎么？你是想追我这边的服务员吗？你说看上谁？我帮你介绍。” 我赶紧摇了摇头，周老板店里穿旗袍的恐怖娃娃，我想想都觉得反胃。不经意间，我又想起了那个美丽地日本女教师。于是，我继续问道 “我觉得您能找到日本太太，一定有过人之处。我是真心想学习一下。” “哈哈！我哪有什么过人之处，都是顺其自然！”周老板连连摆手。 我继续厚着脸皮吹捧道 “您别谦虚了！有句老话，说这世界上最享受的事情，是住英国的房子，用中国的厨师，取日本的老婆，拿美国的工资。我看您都快占全了！” 周老板被我捧的很开心，他拿过来一套茶具，给我泡起了功夫茶。 “你要是真想知道我的故事，那我就跟你讲讲吧！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周老板给讲述了他的故事。 “那时我在东京留学，我和夫人雅子是在做兼职的地方认识的。我还记得是新宿的一家咖啡店。她是新来的，我负责来教她熟悉店里面的流程。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深深朝我鞠躬道，初次见面，我叫雅子，今天开始在这儿做兼职，请多多指教！我那时就开始对这温柔礼貌的日本女孩默默关注了。 我们店里的几个兼职学生关系还不错。我们在第二天晚上给雅子开了一个迎新会。到了餐馆我发现雅子旁边的位置是空的，我就顺势坐到她旁边。 我想我们的爱情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周老板微笑着给我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喝了一杯，然后继续讲述他们的故事。 “由于店打烊的时间比较晚，我经常陪着雅子走到地铁站，慢慢的我被雅子的可爱性格所吸引。有一次。我和她在路上肩并肩走着，看着天上的星星。我鼓起勇气试探性的问她，你这么可爱男朋友一定很帅吧！ 她掩嘴笑着说，她没有男朋友。 听到这个结果，我不知道有多兴奋。深夜的东京街头很冷。我把她的手握着放入我的口袋里，一起取暖。后来我问她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的时候，你猜她怎么说 她说手都被你牵了还用问吗？ 日本女生比较含蓄，我每次都是直接对她说 我爱你。 但是她总是会用些婉转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比如说今晚的月色很美啊！想和你一起看星星啊!” 听到这里我和周老板都笑了起来。在讲述中，周老板不时用日语模仿当时他们说话的语气，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也让我也感受到了当时他们恋爱中那种甜蜜的感觉。 然后我又问了下和日本女性婚后生活的感觉怎么样。 这下周老板的话就更停不住了。他说道： “我老婆是典型的日本女性！她非常自律，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每天早上多是5点半准时起床，做早饭后开始上班，在日本的时候，尽管可以坐公交，但是她还是喜欢走路去上班。冬天也一样。她觉得在困难的环境下面用意志控制自己去克服困难就会很开心。这也督促我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 她也很爱干净，每天都拖地，换洗衣服。有一次搬家，去拆床的时候发现床底有些头发。她很紧张地让我不要看。问她为什么，她说怕我看了后就不喜欢她了。 结婚前出去吃饭，永远不要我给她买单。即使是我饿了，她陪我一起吃饭，她也不好意思要我出钱，会自己出钱买杯饮料，然后坐着等着我。 她也很节省，家里的家电或者衣服之类的都保存得很好，她很少买新衣服，你看我这裤子，都穿了10年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我们两又大笑起来。周老板说的都是她太太的优点，各种赞扬和推崇。看得出来，他和太太之间的感情很不错，两人之间相处地非常好。 他这一讲，差不多讲了半个小时，商会的老总也都喝的醉醺醺的出来。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连忙起身准备告辞。 周老板倒是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他握住我的手，正色道： “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不要害怕，只管去追。外国女孩喜欢直接点的男孩。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来帮你参谋！”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刚准备走的时候，我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对周老板说 “我们驻地院子里养了一条狗，您看今天饭菜这么多，我想上楼去把剩菜剩饭打个包带点回去可以吗？” 周老板微笑着点点头，带着我回到刚才聚餐的包间。刚进门口，他的笑容就凝固了，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我在后面还差点撞到了他，等我绕过他一看，我也不知道自己露出什么表情比较合适了。 包间里桌上只剩空空的碗筷，一点剩菜都看不到了。几个黑人女服务员正抱着盘子舔上面的汁液。看的出来，一滴汤都没浪费，舔得满干净的。 周老板尴尬地回头望着我，我只能收起鄙视的神情，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回到我们公司的别墅，已经是晚上9点以后。我还没有靠近大门，我们养的看门狗芭芭拉就兴奋地叫了起来，它正满怀希望地等我带美食回来，说实话它对外来的黑人凶狠无比，可对中国人脾气却温顺地像个小绵羊。 我叫了它的名字，芭芭拉便安静了下来，摇着尾巴围着我打转，大概它是闻到我身上的饭香，表现得很开心。可我什么都没给它带。 我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抱歉地道 “这次没能给带好吃的回来，下次一定带！” 但是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狗狗满意，它一脸忧郁地跟着我进了房间，然后乘我不注意偷偷地叼了一只袜子出去泄愤了。 公司的同事都还没有睡，非洲的夜晚很无聊，我们平时都靠玩电脑游戏消磨晚上的时光。可今天我却没有兴趣加入他们。 我趴在客厅的窗口望着外面。公司的别墅建在山坡斜面上，我在窗口的视野非常宽广，可以看到大半r国首都，群山起伏，万家灯火点缀在其中，仿佛星星落入了凡尘。 我望着那些灯火，心里不禁有点小憧憬，在非洲干两年，我就可以把房贷还清，再做一年攒下装修和结婚的费用。我就可以像周老板那样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安静的过一辈子。我又想起那个美丽的日本女教师。如果我的老婆像她那样，我这辈子应该过的有多么快活。 正在意淫中，我突然听到一阵一阵微弱的叫声。我沿着走廊发现声音来自于负一楼王师傅的房间。 我轻手轻脚走到外面庭院中，这里有一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负一楼窗口里面的部分情景。 黑人妇女的叫声不断飘出，夹杂着王师傅的像野兽般的低吼声。 虽然只是一个很窄的视角，但是偷窥的感觉也让我感到热血沸腾。 就在这时，我听到客厅传来推门的声音。有人要出来。我不想让人发现我在外面偷窥的事情，连忙绕到别墅的侧面，想从后面的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正当我走到侧面，我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面的门出来，他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然后一路摸到院子后面一个女保姆的房间。 我有点佩服他们的勇气，这非洲各种疾病那么多，他们还这么奔放。我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像他们那么随便，安全第一。 我正在忽视乱想的时候，我又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门出来，轻手轻脚地往保姆的房间那边走。 今晚简直是夜色如被，情欲如潮啊！ 我看得也很兴奋，心想完了完了，这下要撞车了，下面的事肯定很有趣。 我睁大眼睛看着第二个黑影走进保姆房间，期待中的混乱与冲突却并没有发生，过了很久，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 看着这诡异的情况，我不禁开始怀疑起我自己的判断。我仰望这寂静的夜空，心想难道是我思想太龌蹉了。说不定他们进去保姆房间只是单纯地为了摸黑打斗地主. 第5章 学校 “帮我拿下扳手！”一名中国维修师傅站在阳台上对我说道 “好咧！”我把工具递到他的手上，看着他安装着卫星锅。 柯经理怕我们生活无聊，特地在客厅里安装了一个卫星电视。信号是二楼阳台的卫星锅接，这种落伍的天线技术在非洲大放光彩，低廉的价格受到非洲民众的追捧。 最让人惊叹的是，当地运营无线电视的公司是中国人的。不光如此，街上卖手机最常见的是双卡双带，带收音机，大音响，大屏幕的山寨手机。商店里面的日用品工具大多数产于中国。就连当地的博彩系统也是中国公司安装维护的。随着国家与非洲进行深入的交流，中国的商人借着这个机会，在非洲的各行各业都发展的有声有色。这确实得益于国家的对非政策。但是唯有一件事让中国人觉得在这丢人。 2010年的非洲的夏天注定是一个狂热的季节。这里不是说温度，而是狂热的氛围。南非足球世界杯的举行，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当然也包括我们。我们身处非洲中部，基本上和南非处于同一个时区。所以我们想看足球比赛，不必忍受6个小时的时差，等到深夜才能看比赛。 不过，中国队又一次毫无悬念的没有进入世界杯。在这个举世瞩目的大舞台上，我们只能无奈的看着别人国家的男儿进行精彩的表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为黄种人的日本和韩国却在世界杯上表现出色，韩国在小组赛中，凭借整体凶猛的拼抢的顽强作风，首场战胜希腊。日本则以技术足球和熟练配合战胜喀麦隆。 看着邻国足球出色的发挥，我们总会想起自己那个扶不起的国家队。看着日本队以绝对优势率先出线时，我们柯总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中国男足打入世界杯啊！” 旁边看球的王师傅听见了后，摇着头说道 “都怪足协太无能，天天请世界名帅当教练，钱花了不知道多少，中国足球的水平还是那样。” 柯总笑着说 “这也不能都怪足协，中国球员的水平也就那样，换谁当主教练都带不好。你看别人日本队的中场，传球多么到位，而中国队传球，没人逼抢自己都能把球踢飞。我觉得我的水平都可以加入国足了。 我们其他看球的人都望着柯总，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一位隐藏在民间的足球高手？ 柯总在众人期盼下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他确实很符合国足的条件。一、他上场和国足一样赢不球；二、他也不能带球突破对方球员；三、对方球员突破晃过他很容易；四、面对对方球门，他也射不进；五、输了球拿奖金，他也能脸不红地收下钱。 我们笑得前俯后仰，没想到柯总还是一个段子手。我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说道 “其实您这样一说，我觉得我也能当解说员来解说国足的比赛。反正就那么几句：1、留给中国队的时间不多了；2、中国队的形势非常严峻；3、还有机会；4、现在出现只剩理论上的可能了；5虽然被淘汰了，但是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好不容易停息下来，这时，小杨突然很正经地说道 “其实要想中国队进世界杯，我有个好办法，你们看这个国家的黑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身体素质很好，弹跳，反应，耐力都不错，还能吃苦。我们要是选些聪明点的回去训练下，让他们加入中国队，肯定能打进世界杯。” 柯总笑着摇头道 “这是不可能的，你知不知道想加入中国国籍是世界最难的，外国人想加入中国国籍，首先得是中国人的亲属。而且要在中国住满5年以上，还需要纳税证明。这样才是申请中国国籍的前提条件，行不行还得要公安部审批。不是中国人你怎么代表中国打比赛？” 看着小杨泄气的脸，旁边的韦工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说 “其实你的办法也行得通，这边没有所谓一妻一夫制，你去把这些黑人球员的妈都娶了当老婆。把这些儿子带回去养几年，就能.....哎哟！” 还没说完，他就被小杨追着打的跑不见了。 大家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打闹，柯总在后面喊道 “也不用委屈自己，你娶年轻点的，现在生也来得及，我们等得起的！” 过了几天，我早早的带着一车民工和当地电信的黑人督导员来到当地的一个著名的国际学校（小学）施工。这个国家铺设了有线光缆，最先接通的都是该国政府商业机构。我们施工的这个学校师资力量雄厚，听说连该国总统的孩子也曾在这里读过书。 电信督导员在校门口通告了我们的来意，一个头发花白的黑人主任出来和我们接洽，我们讨论好需要开挖光缆的路由事宜便开始施工。为了不影响学校道路的正常通行，我已经将路由选在靠学校边缘的位置。 学校里面总共有一百多米的路由需要开挖沟渠。我们招募的黑人按照自己的体力来决定自己挖多少米的沟，我给他们每人一张用中文记录工作量的纸条。等待他们完成工作我监测合格后，我在纸上写下合格字样。他们就可以凭这去项目部领取自己的报酬。 我布置好黑人的工作后，在学校里面闲逛。虽然是当地的有名的小学，但是教室都是一排排的平房，连个两层楼的办公室都没有。 在教室的转角我发现了卫星锅，在另一边的操场上摆着一个大电视机。我估计下午放学就会有一大批学生和老师挤在电视前看世界杯的比赛了。这感觉很像90年代初，街坊邻居聚在一起看电视剧的样子。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下午，已经有不少黑人民工完成自己的工作先回去。但是有个别民工运气不好，分到的土地土质特别硬，挖了半天也只挖了别人的一半。有个黑人想偷懒，沟挖的很浅就叫着挖完了，我过去一量，沟深完全不够，叫他继续挖。结果这个黑人笑嘻嘻地对我说 “老板，差不多可以了。这样，你算我完工。我把我妹妹介绍给你。” 我听着好玩，打趣道 “你妹妹漂亮吗？” “漂亮！她是我们全村，不，是全镇最漂亮的！” 我呵呵了两声，黑人眼里的审美观和我们不太一样，又喜欢夸张，长得像个猩猩在他们眼中也是美女。我不忍拆穿他的谎言，继续问 “那我要是喜欢你妹妹，要娶她怎么办？” “没问题，我们这边提亲只要一头牛就可以了。” “真的？” 正当我在和这个黑人瞎聊的时候，一群黑人小学生追着足球往我们这边跑过来，足球滚过了我们的沟渠。但是一个小学生在跨越沟的时候不幸踩到两边挖出的松土上，脚下一滑，掉到一米深的沟渠里面。 周围的黑人一片大呼小叫。我看着也是眼皮狂跳，连忙跑过去，附近的黑人民工连忙将学生抬出。我围着学生上下打量，左看右看，感谢上帝！没出血没破皮，就是裤子弄脏了一块，情况看起来还好。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学校的领导，等我抬起头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花白头发的黑人主任站在了旁边，他的后面站着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美的不像凡人的日本女生。我的心又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起来。 在这里，我又遇到了念念不忘的那个日本女生，在一群黑猩猩的衬托下她是那么地出尘脱俗。我发现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越看越喜欢，没有任何的理由。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 她也看到了我，稍微愣了一下后，她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受伤的孩子身上，她拉着孩子问长问短。黑人主任则向周围人了解事情的经过，发现学生没事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日本女生似乎并不满意，她激烈的和黑人主任说些什么，然后黑人主任就一脸无奈的向我走过来。 黑人主任指着日本女生用英文跟我说道： “这位是我们学校老师，她也是这个受伤学生的辅导员。发生这样的意外很让人很遗憾。还好孩子看起来没事。但是为了预防以后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们应该商量一些对策。那个你....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我连忙摇头 “不！我是中国人。” 黑人主任表情有点尴尬，在非洲人眼里，中日韩三个国家的人确实很难区分。不过在他想来，我们肤色相近，沟通起来，肯定比他们方便一些。于是，他就把这后面的事情交给了这位美丽的日本女士。自己招呼学生们散开了。 日本美女对我行了个标准的鞠躬礼 “很荣幸再次见到你，我叫幸子！” 她发丝上上的清香不经意的飘入我的鼻孔中，我慌忙学着她点头还礼 “我也是非常荣幸，对了，我姓郭。” 第6章 保护 我想幸子小姐应该是出身日本上层社会的家庭，无论言谈举止，都显得端庄得体，落落大方。但是这次事情，她对我们土建工程没有任何防护和警示的措施表示非常不满。 幸子小姐的英语相当标准，一点日本人特有的口音都没有，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要是面对其他人这种质疑的语气。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因为我们这个沟的路由很偏，基本上没挡住主要道路，没什么人往这边走。而且这白天视野这么好。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很清楚看到我们的沟和旁边堆的土，这就是最好的标识啊。再说了，就算我们放了警示牌，熊孩子要在这上面跑来跑去，掉进去我们也没办法。 但是面对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我的态度一点都硬不起来。只能苦笑道 “幸子小姐，我们确实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我觉得最好还是你去和学生们说一下，这边在施工，请不要往这边跑。我们明天就能完工，把所有的沟回填复原了。不过你放心，今天我会一直守在这里，提醒那些靠近的学生。而且我会等到所有学生都离开学校才走。再出现问题我会负责的。” 我看着她美丽白皙的面容又坚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igiveyoumyword!“(我保证！） 她看我说的这么斩钉截铁，才露出了笑容，又对我鞠了一躬。 “那就麻烦您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这笑容融化了。我呆了很久，直到她走了很久以后以后才发现，我是这么渴望和她再次相遇。但是真正遇到了以后，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外，紧张的没有主动去再多了解她一点。 我正在懊恼的时候，麻烦来了。有一个黑人民工，自己工作完成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就罢工不干。他的理由是土太硬了，挖不动，要加钱才继续干。 我承认，当地有些地方的土确实硬，而且还很黏。黑人全力一锄头下去，也只能挖个2，3厘米深。一个全新的金刚锄头，使用不到2个月就能磨掉五分之4的体积。一般的黑人都干不了这挖沟的活。即使是最强壮的黑人遇到这种最硬的土，一天也挖不了几米。 我来到那个黑人的工作区，确认了一下坚硬的土质，看着黑人恳求的眼神。我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价格不会变！你只有完成工作才能拿到工钱。” 那个黑人民工很激动的解释，我却始终不为所动。气的黑人把工具往旁边一丢，抱着头坐在地上不理我。 这不是我心狠刻薄。而是我太了解黑人的习性。今天你看他可怜上调了工作的单价。明天我们所有的黑人民工都会知道这个事情，所有的人都会要求涨价。不涨价他们就罢工。从而引起后续工程成本整体的提升。所以面对这种事情，我绝对不能松口。这个黑人这次遇到很硬的土质，但是下次可能是别人遇到硬土质，运气好不好长期来看对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但是黑人民工带了头，其他几个黑人看我们这样，手上的活也慢了起来。都等着看我们这边的结果。情况也越来越严峻。 我站在那里不说话，正在思考对策，突然听到操场那边爆发出巨大的声浪和电视的声音。我想，应该是下午世界杯的比赛开始了。不过比起看比赛，我还是更关心怎么解决当前的麻烦。 正当我和黑人民工僵持的时候，上次遇到的韩国男生出现了，他也匆匆的往操场那边走。我很礼貌地和他挥手致意。 他愣了一下，在我旁边停了下来 “你是上次那个中国人。” 我点了点头，主动介绍起自己。那个韩国男生告诉我他的名字，韩国发音我读不准，反正按中文的模糊的念法他应该叫金正爽。我念了几遍他的名字，不禁笑了起来，这名字真逗！金老师看着我诡异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往操场那边一指，笑道 “金老师准备去看球吗？” 他点了点头，傲然说 “是啊！我很喜欢足球。” “韩国队的实力很不错，今天晚上你们国家最后一场小组赛决定是否出线，我很看好韩国队。”我顺着他的话恭维了一句 他带一种莫名的笑容对我说 “中国队也是亚洲强队，可惜这次没有进世界杯。我还想着能看到中韩在世界杯上交手呢！” 他提到中国足球队，让我觉得很难堪。我觉得他这句话完全是在讽刺中国队常年遇韩必败的事实吧！不然怎么说想在世界杯上遇到中国，这不是觉得中国足球队就是一盘菜吗？我心里有点火，憋了半天回了一句 “所以这次世界杯没有球队能进中国队的球。” 他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明白我在说笑话，嘿嘿一笑便告辞去看球去了。我对他的印象顿时差了许多。都是黄皮肤的亚洲人，有必要在我面前秀优越感？韩国足球在世界杯上算个屁啊？金正爽这家伙，我不知道他在爽什么，反正我看他挺不爽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不时劝说黑人继续工作。但是黑人总是要求加钱再干。 他反复提到他是为我工作，我是大boss，应该按照工作的难度给他加钱。我解释这是公司的项目，我一个小督导无权决定价格，但是他不这样认为。 一次又一次沟通失败让我烦躁无比，最后一次当他又提到为我工作的时候。 我大喊一声：no!你不是为我工作。 “哎!?“ “你是为他们工作！”我突生急智，把手指指向远处的学生。 黑人民工一脸懵逼，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学生。 我向一个附近经过的黑人学生致意，把他喊到身边，我拉着学生的手说道 “小朋友，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黑人小学生摇了摇头。 我给他解释道 “这是你们国家电信的工程，将来你们学校会连上互联网，你们可以在学校里面通过互联网聊天，交友，学习，游戏，听音乐，看电影.....你想不想这一天早点到来？” 黑人小学生使劲的点头。 然后，我对他说 “现在这位黑人叔叔很累，如果他没法完成自己的工作的话，这个工程就没办法完工。他需要你给他一点鼓励。你能帮下忙吗？” 小学生不明白我的鼓励是什么意思，只能呆呆的看着黑人民工。 被小学生这么盯着看了一会，黑人民工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不是很情愿的又拿起了工具，继续工作起来。 “goodboy！”我拍了拍小学生的肩膀，让他离开了。我对着黑人民工露出赞许的微笑，心想回去就把你开除！以后再不用你了！ 等到所有工人结束工作的时候，天色还算早，我给每一个民工签字，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学校，自己却依旧守在沟渠旁边，看着有靠近的学生就大声警示，让他们不要靠近。即使不远有球赛，我也没打算过去看一下，就这样一个人守着工地。我遵守自己的诺言，也暗暗地期望着能再次遇到幸子小姐。 天色已经很晚，落日的余晖只剩一点金黄在天边。学校所有的学生已经离开，我也算完成了对她的承诺。公司大概是发现我迟迟不回，派了韦工和车过来接我。 韦工一看到我就囔囔 “你怎么还不回去啊！柯经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学校刚才有人说停电了，我看沟里有线缆的皮被挖破了，所以帮他们检查了一下，还好停电和我们没关系。“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然后满脸失望的上了车。 刚才我看到幸子小姐了。她和韩国人一起走出学校，她们确实是完美的一对，虽然我没看到过她们牵过手或者其他的亲密举动。 不知道幸子有没有注意到我，那时我在夕阳下的身影应该很帅，毕竟草帽加一身民工装，帅的像个渣渣。 第7章 工人父亲 第二天，我又带着黑人队伍来到学校，布放硅管和回填沟渠。这次进度快了很多，不到半天施工队就把工作完成。我不断的朝四周张望着，可是这一天，幸子小姐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问了下周围的学生，说她是去联合国机构办什么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的心里很失落，虽然我也清楚，就算我们再见面我能说些什么呢？尤其是她好像还有了个看起来很相配的韩国男朋友的情况下，但是在内心里，我依然期望能再见到她，哪怕只是再看一眼也好。 还好，这边的工程没有结束，我们还需要在学校里挖两个巨大的人孔坑，完成人孔的混泥土浇筑，穿硅管放光缆装设备才算结束。我似乎还有机会。 中午，我带着一车黑人民工回到驻地，刚打开门，芭芭拉就串了出来，对着一个路过的黑人作势欲扑，狂叫不已。那个黑人吓得把包一丢，摔得一个四脚朝天。我连忙下车勾住狗的脖子，连打带踢地把它赶回院子里面。我回头查看那个摔倒的黑人，还好人没被咬，就是裤子被划破了，手上也有点小伤。 柯经理也出来了，外面一下子就围了一大群黑人。双方沟通了半天，对方黑人还算比较讲道理，只要求些合理的赔偿用来做检查。处理完这些事后，柯经理阴沉着脸走了院子，芭芭拉摇着尾巴在他后面晃来晃去，它似乎认为自己刚才干的不错，驱逐了外人。柯经理要我们把狗关进地下车库，然后对我们说，这狗以后必须拴起来，不能让它再乱跑出去伤人了。 我看着在车库里到处逛的芭芭拉，叹了口气，这狗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中午等吃饭的时候，黑瘦的韦工拿着笔记本跑到我的房间来了。我正躺在床上休息，他毫不客气地坐在我旁边 “小郭啊！借个地方让我上网和我老婆聊下qq.” 我正准备眯一会，看到他未经许可坐下来，心里很是不快 “你这私人聊天去你自己房间啊！跑我这挤着干吗？” 韦工一边接着电脑电源，一边说 “我房间插线板烧了，我这电脑电池又不行，你这边信号好，插线板插头又多，行个方便吧！我好长时间没见到我家娃了。” 看他一脸死皮赖脸的样子，我也懒得说话，身体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了更多位置。 韦工兴奋的打开了电脑，又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不多时，qq上就看到他老婆的身影。我瞥了一眼，看到一个黑胖普通农村妇女出现在屏幕上。 韦工笑了起来，露出了缺了一颗牙齿的嘴巴、扯着嗓子用家乡话和他老婆聊了起来。听说他家是小县城的，老婆是附近更偏远地区的农村的女子。他们结婚后，老婆在家生孩子带娃，全靠韦工一个人在外面打工赚钱。两个人估计有段时间没见了，开始聊的时候还是有情有义。不过没说几句，就开始为钱闹起了口角。 “我二个月前给你寄了8000块钱，你怎么现在又找我要？” “我这工资也不是每个月都打到卡里面了吗？非洲的津贴不是每个月发，我现在手里没钱。” “你钱不会省着点花？你是不是又出去打牌把钱输光了。”韦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脾气上来直接开始吼起来。 她老婆也是个暴脾气，隔着屏幕就开始骂娘。她哇啦哇啦说了半天，大概意思是她在家带两个孩子怎么辛苦怎么累，出去打点小牌没输什么钱之类的话。 别人家里家务事，我不敢插嘴，只管倒头装睡。同房的翻译小杨 倒是低声劝了几句。可韦工丝毫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觉悟。他骂了几句，然后叫着要见小儿子。过了一会，她老婆把儿子带到镜头前，一个一岁多的黑瘦小不点，脸上脏兮兮的。 韦工看到儿子，态度变好了点，脸上露出笑容逗着儿子要他叫爸爸。可低像素的电脑里的爸爸的画面似乎有点恐怖，小不点看了几秒就被吓哭了，使劲地往妈妈怀里钻，不停地叫妈妈。 由于孩子哭闹，视频聊天就这样草草结束了。韦工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他嘴里喃喃道 “妈的，连老子都不认得。老子白养他了。” 我看他心情不好，连忙起来抱着他肩膀说道 “没事，你回去他就认识爸爸了。” 韦工苦涩地笑了笑。他心里大概明白，一个民工，又怎么可能经常在家陪伴孩子呢？一家四口等着他赚钱，县城里面可没有这样高薪的工作等着他。 这时，楼下叫开饭了。我招呼韦工和小杨下去吃饭。韦工似乎还要聊天qq，要我帮他把饭打上来。等我回来的时候，韦工已经是一副笑咪咪的表情，双手不停地敲打着键盘，看起来聊的很开心。 我诧异于他前后情绪变化之大，暗想 “难道他儿子会叫爸爸了？” 等我坐到他旁边，看到屏幕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猜错了。他正在跟一个新的mm聊天的火热。 我把饭放到他旁边，随口问了一句 “这是谁啊？” 韦工抄起碗，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神神秘秘地笑道 “我告诉你，你可别和人乱说，这是我的情况！” 我看着他那猥琐的笑容，立刻明白了，这家伙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刚才他那悲苦的民工父亲的形象在我心里轰然坍塌。 下午，韦工和我到一家司法部门做光缆接入。韦工带着黑人小工在门口用机器接续光缆，我和司法部门的相关负责人在办公楼里查看路由。 逛了一圈，我突然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我连忙跟韦工招手，把他叫了过来。他一脸不耐烦地问道 “什么事情啊？” 我把他拉到厕所，指着墙壁上的一个小盒子笑道 “你看，这是什么？” 一大堆散装的安全圈安静地躺在那里，看来当地政府很重视性病的控制，政府机关的厕所里面竟然免费发放这种计生用品。 韦工眼睛一亮，他转头四周看了看，厕所里面就只有我们两个。他连忙把所有的安全圈装进了自己的工具包里面，然后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我看得眼皮直跳，连忙追上去低声道 “你怎么都拿走了，就算想要，拿几片就行了。用的着全部带走吗？” 韦工蛮不在乎地说 “放在那里不就是白送给人用的，黑人用我用不都一样是用。我多拿了点没毛病啊？” 我被他噎得无语，我心想，这么大一包，他得用多久才能用完啊？不知道尺寸合适不？事实上是我多虑了。当晚，韦工就让保姆帮忙叫了几个吉给吉给，再困难苦闷危险的环境，也阻止不了韦工追求快乐的决心。 第8章 报复 过了几天，我带着一些制作混泥土相关的材料来学校，帮着我们公司的技术师傅指挥黑人工人制作人孔，我扶着着人孔的铁筑井盖，一个黑人民工在人孔内对内壁抹水泥灰。我刚抬头就看到了韩国人金老师，他正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做事。 金老师注意到我的目光，很主动地和我打了招呼，他似乎很开心 “郭先生。又见面了！你的衬衣真不错。“ “谢谢！” 我平时着装都很随便，但是遇到幸子小姐后，就开始注意自己的仪表，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比较好的衬衣西裤出来。不过，我感觉不出他在称赞我。 他笑着说道 “我昨天问过我叔叔，他在韩国国家电信工作，知道这里有个和当地人合作的大项目。这个项目给你们中国人做，你们表现得很不错，比当地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土著强多了。” 这种冷嘲热讽的口气让我很不爽，但是听到他好像和我们的甲方公司有点关系，又让我不好发作。我只能沉着脸说道 “没你厉害，跑到这里来当老师！“ 他点点头，很骄傲的说道 “我和幸子小姐是参加联合国的援教项目才来这里的。想要参加这个项目要求很高，必须是国际名牌大学毕业生才有这个资格，还要经过层层筛选才能获得这个工作机会。而且我们来这里教书也不是为了钱，我们是真心来帮助当地学生。” 我心里火越来越大，尼玛！这不就是暗示你们是高富帅和白富美么，以为我听不出来？ 但是金老师并没有停止他的毒舌。他眼睛转了一下道 “郭先生要是工作不忙的话，下午和我一起在学校里看世界杯足球赛吧！今天我们大韩国家队要对战乌拉圭，这场8分之1比赛，我们国家队一定能进入8强。” “希望如此，我得先完成我的工作，等会再说吧！”我实在是受不了，冷着脸没理他。看着他得意洋洋地走开，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烦，心中一股闷气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心里想事的时候手上一松，铁筑的井盖猛地下落，差点压到在人孔中抹灰的黑人民工。 我和黑人民工都吓得半死，旁边的技术工人王师傅看到我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很生气的道 “小郭你在想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差点出大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是那个韩国人的原因。”我连忙把刚才的对话给王师傅解释了一边。王师傅听了也很生气，大声道 “这韩国小子说话还是真是欠扁啊！小郭你去把他教训一顿，我支持你。” 我点了点头，咬着牙道 “好！我们一起去打他一顿，打得他连他爸妈都认不出来，看他怎么爽！” 王师傅继续怂恿我道 “你去打，我帮你放风。让他知道我们中国人的厉害。” “一起打！王师傅！” “你打你打！你比较年轻，我这大把年纪不适合打打杀杀。还是你去吧！” “他和我体格差不多，我一个人打不过。”我们过了半天嘴瘾，谁也不敢真的打人。为几句口舌之争打人有点说不过去。再说韩国人和我体格差不多，王师傅又不敢帮忙，我一个上搞不好回吃亏。动手一点不科学。 动口也找不到太好的理由。韩国人骂人不带脏字，我这老实人真还学不会他那口才。难道就真拿他没办法？ 我沿着我们的施工路由走来走去，心里一股怨气始终不能平息。最后我盯着学校里的电视卫星锅开始琢磨起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老子可等不了那么久，今天就要你好看！” 我往四周看了看，此时正是学校上课时间，周围没什么人。我连忙用随身带的工具，偷偷打开卫星锅上高频头，用导线把里面电路回路缠了几圈。这招还是从上次来维修的中国师傅那些学的招式，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看了看我的杰作，再次确认周围没人发现后，我迅速还原现场，溜走了。 等到下午临近世界杯比赛的时候，操场电视前又聚集了大量的学生和老师。学生和老师激动地谈论着最近的世界杯比赛的内容，韩国人早早地带了一面国旗和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准备为自己的国家助威。我慢慢地走到他旁边，笑着看着他。 “哟！金老师，你来得这么早啊！你们国家队的比赛快要开始了吗？” 金老师没想到我真的会来看韩国队比赛，他楞了一下，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看得出来他很喜欢看球，而且现在有点紧张。 我忍着诡计得逞的快感，继续逗着他 “金老师不用紧张，韩国队实力这么强！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韩国必胜！”他盯着电视回了一句 可惜所有人等了半天，结果电视打开后里面却无法显示任何图像和声音，只剩下满屏的雪花点。学校的老师上下摆弄了半天，没起到任何作用。离比赛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现场的气氛开始躁动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乱出主意，学校老师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搬来一台电视换上，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人焦急的给电视运营商打电话，有人焦急的拍打着电视。 看起来没有人任何人怀疑这个故障是由我引起的。金老师坐在那里干着急，不停的看着表，我站在他旁边，表面上装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心里却笑开了花。 时间在无用的尝试中过去了，世界杯比赛已经开始。有些老师和学士放弃了，不断的有人离去，去寻找其他观看比赛的地方。韩国的金老师自己上去摆弄了几下电视机后，也终于对学校的电视绝望了，他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气急败坏得收拾好东西，往学校外快速跑去。 “金老师！再等等吧！说不定马上就能好的呢？”我忍着没笑出声来。 “阿西吧！”金老师跑的满头大汗，没有理会我。一路狂奔不止。 第9章 公关 “慢点跑！注意安全哟！”我对着韩国人远去的身影吼了一句。这学校位置比较偏，附近也没什么人，他想再找到一个位置看球赛，不是短时间能找的到的，就算他自己开车，起码也要花几十分钟。急死你！看着韩国人狼狈的样子，我感觉念头通达，内心无比舒爽。 我哼着小曲回到驻地，问了下在家的同事下午韩国人的比赛结果如何。同事告诉我，乌拉圭依靠苏亚雷斯的两粒进球淘汰了韩国队。我仰天大笑了几声，真是爽！韩国人没看到球赛，国家队还输了，这下看你金正爽还怎么爽！ 我的心情很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晚饭。现在哪怕是让我再吃一百顿番茄炒鸡蛋也不会觉得腻味。等了一会，饭没等到，柯经理带着翻译小杨先回来了。他看我这么开心的样子，奇怪地说 “小郭！你在笑什么？难道你知道我们分包商晚上要请客的事情？” 我一头雾水地望着柯经理，慢慢地了解到，其实今天的好运并没有结束。 晚饭我随便吃了一点，准备晚一点再去品尝当地的特色美食。非洲虽然很乱，但是r国是少数治安良好的国家，军队出身的总统很重视首都的治安，路上随时都有真枪实弹的部队士兵在巡逻，当地很少发生大的治安事件。在这里，我们晚上可以随意出门，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 但我们晚上也很少出门。因为天色黑了以后，所有的店铺都会关门，道路上也很少看到行人。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可去。柯经理带着我和小杨一起去参加这个聚会。这也是我一次见识当地人的夜生活。 聚会的地点是当地最大的一个黑人迪吧。唯有这里在深夜依然是灯火辉煌。我们开车到达迪吧后，分包商的小头目把我们迎了进去。每个座位上都摆好了烤鸡和啤酒，今天是m公司老板的生日。他邀请我们来此庆祝。迪吧内部看起来很旧，设备和90年代国内的迪斯科厅一样，破旧的旋转球在舞池上方旋转。年轻男女在下面随着音乐摇摆着。唯一的好处就是面积够大，有容纳上千人的空间。 m公司的老板是一个叫黑森的高胖黑人老头。他像一座肉山一样坐在角度沙发对着我们招手。韩国的几个总工程师坐在他们对面。 柯经理满脸笑容的带着我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他英语不怎么样，但是敢说，不管自己说的对不对，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实在说不清楚的时候才会让我们翻译一下，这点我很佩服他。 这期的通信线路工程，当地黑人公司没有一点相关经验。经常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故。工程前期完全靠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指挥施工，传授经验。但我们也离不开当地的黑人公司的协助，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善于控制成本，雇佣本地工人价格要比我们中国低一半。而且他们很容易就组织起数百人的规模来施工。再者，与当地政府沟通也比我们方便。 到现在，黑人分包商的大部分工作已经完成。剩下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如顶管、吹缆、熔纤就得依靠我们中国公司来完成。所以，分包商才有闲心邀请我们来这边玩。顺便联络一下感情，在这个方面，他们学中国人学的很好。 柯经理和老板黑森拥抱了一下，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还送了一瓶中国的白酒作为礼物。等我们坐下后，柯经理就把注意力放在几位韩国工程师的身上，韩国人是电信的大股东，他很想趁此机会拉进与对方的关系。小杨是名牌大学本科毕业，英语比我好多了，柯经理拉着 他和韩国人聊着，我坐在一边无所事事。我看的出来，韩国人对我们这几个大老粗没什么兴趣，用英语沟通也不是很方便，态度颇有些应付。 老板黑森笑咪咪地看中国人和韩国人的谈话，等了几分钟后，他摇摇摆摆地走到一个讲台上。然后大声对周围的宾客说 “很高兴各位能过来，今天我很高兴！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心爱的小女儿的生日，她正在美国读大学，是我们全家的骄傲，现在我想把大家的祝福也分享给她。rea！过来爸爸这里！” 这时，舞池里面走过来一个身材小巧玲珑的黑人少女。她一头短发，紧身的露脐牛仔装，把傲人的身材展露的淋漓尽致。 她大方的走到台上，拥抱着自己的父亲。四周的欢呼声和祝福声向潮水般响起。柯经理要我们一起大声的用英语喊道 “黑森！你女儿真漂亮!” 我和小杨喊了几声，柯经理转过头看问我 “小郭！你看清楚那个女儿的样子没？好不好看？” “你也没看清楚啊？”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满脸渴望的柯经理暗暗吐槽 “这黑灯瞎火的环境，隔着这么远，我怎么看得出一个长得像黑炭一样的女黑人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看清楚了，才让我们说她漂亮。哪知道你在吓拍马屁。” 韩国的几个主管工程师在这里的地位最高，黑森很懂得他们的心思，把聚会上长得最漂亮的几个黑美女叫了过来陪韩国人聊天，韩国人完全没有了平时严肃的形象，一下子现出了色中恶鬼的本色，笑得连声音都变了。 柯总咬着牙说道：“黑人真会投其所好，知道用漂亮的女人做公关，这次可真是下足本钱了！” 我担心的问道：“他们这样搞，会不会以后的我们的项目都被这些黑人抢跑了。” 柯总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不大可能，毕竟黑人没施工的相关机械设备，就算他们买了也没有熟练的技术工人来操作。没我们他们干不了这种大型的通信的项目。我们和他们是各有优势，无法取代的。这么大的项目不是儿戏，韩国人也不会因为占点便宜就不顾大局，黑人技术能力和经验不行大家都清楚。别想太多了，我们就是过来玩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 过了一会，又陆续来一些黑人和欧美人。他们都过来和黑人老头打招呼，让我们惊叹他的人脉关系。不过最吸引大家眼光的是后来出现的几个黑人的女模特。她们个个打扮的性感妩媚至极，而且颧骨较高，鼻梁高而窄，似乎有着欧美人的血统。这颜值和身材堪比国际名模。她们一出现后，成为了全场男士的焦点。 我们到舞池里跳了一会舞，没一会小杨就和一个白人美女勾搭上了。柯经理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黑美女。只有我傻傻地在舞池里一个人吓蹦跶。 我的好运到这里好像就结束了。这让我心里十分的不平衡。周围的女人眼睛难道都吓了吗？这里有个中国大帅哥都看不到。你们再装睁眼瞎，我就要主动揭穿你们了。 给自己找到了借口，我决定主动出击，目标就是身后的一个黑美女。不过她这身材打扮，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我试着叫了一声 “rea小姐！？” 黑美女回头看了看我 “你是谁？” 近距离观察，我总算看清了她的长相，短短的直发，性感的厚嘴唇还有精致的面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厚着脸皮继续道 “rea小姐，祝你生日快乐！我是和你爸一起做项目的中国人，你可以叫我大红鹰.郭！” rea捂着嘴差点笑岔气，她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问我道 “哈哈哈！中国人，谁给你起的这么傻x的名字。”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大红鹰不是很普通的印第安人的名字吗？非洲人听起来应该很有亲近感啊！ 我跟着傻笑了半天。rea笑着对我说 “你和其他的中国人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很好奇的问道， rea继续说道 “我听父亲说你们中国人整天就知道工作，周末也不休息。看来真是这样，你们应该学会享受生活。这些韩国人就经常来玩，我虽然回来的时间不久，都看到过他们好几次了。说实话，韩国人比你们风趣多了。”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下了结论。 “要分辨出谁是韩国人，谁是中国人，只要看他在这里做什么就清楚了。韩国人都在舞池跳舞，只有你们中国人一直坐在那边不动。” 对于她这样粗暴地打标签，我不是很认可，便解释道 “这不能代表所有中国人，可能你看到是第一次过来玩的中国人，有点拘束而已。” 听完我的解释，rea笑了笑没说话。这种态度让人很不爽。 我有点挑衅地对她说道 “我们是不会享受生活，要不，你教教我怎么享受？我学的很快的！” “okewithme！“(跟我来把！） rea眨了眨她可爱的双眼皮，豪爽的答应了.于是她带着我到舞池里面扭动起身体，跟随大家舞动起来。我开始还有点拘谨，但是rea拉着我的手，带着我扭臀甩胸，不时给我抛个媚眼，弄得我这长时间单身的汉子热血沸腾。她乘我不注意的时候还偷偷摸了一下我的屁股，搞我一下子帐篷竖的老高。等我想报复回去的时候，她像个蛇一样滑开了，盯着我直笑。我吞了一口口水，真是一个要命的小妖精。 没办法，我只能转移注意力看着周围，韩国人在舞池笑的很开心，他们有的搭上了更漂亮的黑人模特，有的还和一些白人女性黏在了一起。他们确实比我们会玩的多。 最后，我实在是被挑拨的受不了了，为了避免当众出丑，连忙和rea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匆匆告辞了。 等我面红耳赤的回到柯总那边，只见他旁边坐了一位漂亮的黑人女模特，两个人谈的很开心。柯总虽然英语不怎么样，但是头脑灵活，善于表达，倒是和女模特沟通的很不错。小杨却一个人坐在旁边，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柯总看到我过来，色眯眯的脸色立刻切换回正经模式，严肃的说 “小郭你要是没事了就和小杨先回去吧！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等会还要和分包商再谈谈工作上的事情。晚点再走。” 我失落的答应了，看了看他们两个，邪恶想：“这种工作估计要去宾馆交流一晚上才能行。”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小杨 “你刚才不是遇到一个白人美女吗？怎么没看见了？” 小杨厌恶地摆了摆手道 “那姑娘有狐臭，靠近了味道太大我受不了，就把她赶走了。” 第10章 看球 晚上，我和小杨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一下子睡不着，便和小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小杨你说我这英文名字是不是太奇怪了。redeagle（大红鹰）好像当地人没这名字啊。” 小杨揉了揉头发，正色道 “入乡随俗嘛！外国名字就是个代号，奇怪不要紧，关键是要让人印象深刻，记得住。我要是去日本，起名字就叫我妻真二，去沙特就叫莫喊莫插，去德国叫我爱夫刚，去法国叫路易威猛，在非洲叫大红鹰没毛病。” 我笑了一会，不过这些名字确实让人记忆深刻，非常好记。 小杨安静了一会，突然问我 “我看你刚才和一个黑美女在一起，你是怎么忍受她身上的体味的？” 我想了想好像没从reba身上闻道什么强烈的味道，便回答道 “我没闻到什么，不过就算有，你适应一下不行吗？我看那个白人妹子对你很有兴趣，你坚持一下，说不定今晚就能上垒成功。” “还上xx！她靠近我的时候我就差点吐了好不好，你不知道那种味道，又丑又酸，简直要把人熏死。正常人没人可以接受的。”小杨做出一个要吐的表情，仿佛有了心里阴影。 我看他这怂样，摇了摇头道 “你错了，我看过新闻，其实除了东亚人以外，世界上大多数人身上都有体味，区别在于气味的轻重。像印度人天天吃咖喱，我觉得他们身上的体味才是最重的。” 小杨听完乐了，他笑道 “那照你这样说，中国人才是另类，我们才是变种人咯！” “对！我们才是xman。” 聊着轻松的话题，我们睡了一个好觉。 我们公司租的别墅是在一个富人的区域，这周围的一片全是别墅。每天早上，我起来跑步的时候，看着周围一栋比一栋更宽大的院子，一栋比一栋更精致的庭院。这才明白无论多穷的国家，总会有富人阶层。他们能享受当地最好的生活条件，而大多数穷人，整天为三餐忙碌，灰头土脸却只能住着山坡对面那些像牛棚一样的土房子。两者互相可见，但是阶层之间的距离远远比这眼睛所看到更远。 等我围着山坡跑了一圈回到别墅的时候，一群黑人民工已经早早的步行走到我们的门前。每天他们等在这里，等着中国人挑选其中比较强壮听话的人出去干活。没有被挑中的只能黯然离去。对于那些底层的黑人民工，我们就像奴隶主一样，任意挑选合适的苦工。唯一值得他们期待的是，中国人给的工资比当地高很多。 这次，我和韦工一起去国际学校穿光缆和安装设备。侧底完成这个点所有的工作。 虽然我主要工作是翻译协调，但是工作时候什么活都得帮着做。搬工具，拉光缆，连接硅管，开井盖，忙活了半天，总算在中午的时候，我们把光缆穿入了学校的通信机房。 韦工坐在房间里面熔纤，我在外面指挥民工修补墙边的水泥地面。当我忙的浑身灰头土脸的时候，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英语。 “你好！” 我回头一看，幸子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她这次头上扎了一个白色的发带，一身淡绿色格子裙，更显得清丽脱俗。 “你好！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到！”我激动了起来。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旁边的黑人看到这么漂亮的美女，都在那里吹口哨起哄。我笑骂了几句，和幸子小姐走到房间的另外一边才有了私人空间说说话。 她微微一笑，问道 “今天你们就可以把网络设备装好了吗？学校的网络什么时候可以用呢?” “我们今天就可以完成设备的调试了。但网络开通的决定权在r国电信手里，我相信只要你们学校的手续办好了，几天后就能使了。” “太好了！” 幸子小姐听到我的回答后，很开心的样子，她从手边的包包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苹果递给我。 “辛苦了！这个给你吃！” 我连忙道谢，但是却不好意思用手接，因为我的手实在是太脏了。我轻轻地伸出两个手指把苹果夹着放进了自己的工具包里面。 她看到我的窘态后，带我来到学校里一个水管池旁边洗手。我一边洗一边和她聊天， “今天没看到韩国的金老师啊!” “他请假了，金老师前几天为了急着回家看球，路上摔了一跤。脚无法走路。”幸子有点遗憾的道 “那真是不幸啊！咳咳！”我突然有点想笑，但又憋回去了，实在是忍得很辛苦，我咳嗽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 “看你这么关心他，金老师是你的男朋友吧！” 幸子小姐没想到我这么问，她脸变红了，低着头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听到这些，我的心不受控制的跳的越来越快，有些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指着不远处的露天电视，问起了学校电视故障问题。 幸子小姐表示故障已经解决了，中国的电视运营商给学校换了一个卫星锅。 没人发现我的小动作，这让我彻底送了一口气，我打了哈哈说道 “那太好了，大家又能看世界杯了......等等！今天的足球比赛！” 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下午是世界日本队对巴拉圭的8强的淘汰赛。这是不错的相处机会。我试探着邀请幸子小姐一起在学校里看世界杯。 幸子小姐完全没想到我竟然会看日本队的比赛，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我厚着脸皮强行解释道“毕竟日本是世界最后一只亚洲队伍。我希望你们能取得更好的成绩，下届世界杯亚洲的名额就会更多。而且我也很欣赏日本队的打法。” 不知道是这种低级的奉承的原因还是怎么样，幸子小姐同意了。我们约定等会在操场电视机前见面后就分开了，我高兴的连蹦带跳的往回跑，准备快点把自己手上面的工作做完。回到机房旁边时，韦工正好出来，他挤眉弄眼的问道 “你小子厉害啊！这么快就把学校的美女老师泡到了！我刚才都看到了。” “哪有！我只是刚刚认识别人。” “又在装！跟我老实交代，你们怎么搞到一起去的？她是中国人吗？” “是真的没什么关系。”我实话实说“别人是日本人，联合国的援教老师。你想的太多了。” “怪不得！我是觉得她很像某个艾薇女优，原来她是日本人啊！” 下午韦工还要赶到另外一个点熔纤，那边我基本上没我什么事情。我恳求他帮下忙，下午我就不过去，因为佳人有约。韦工猥琐笑了半天，他看透了我的小心思，说了一堆抗日为国增光的话，做完工作后带着人先走了。 我很理解他走的时候那种妒忌的眼神，就好像我开始看韩国人那样。韩国人对我的恶意估计也是出于同样雄性竞争的本能，他认为我是一个威胁。但我真不敢奢望能赢得幸子小姐的芳心。我只是希望在可能的情况下，能和幸子小姐多呆一会，能看着她和她说说话，我就十分开心满足了。 再说下午选择和美女一起看球，怎么也比和一个土鳖大叔在路边吃灰的感觉要好。 下午球赛开始的时候，我来到露天电视机前。没想到幸子小姐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板凳和饮用水，这让我非常的感动。虽然可能她只是出于礼貌。可这份温柔和善意是来自于我心目中的女神，份量就完全不一样了。 周围一同坐着看球的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老师以及黑人老师。一群小学生或坐或站的围在我们周围。两个亚洲人在其中肤色显得如此与众不同。我们在不经意之间靠得很近。 那些讨厌的小学生，有几个站在我们前面晃来晃去，手舞足蹈。很是影响我们的视线。我有几次想站起来给他们后脑一人一下，让他们别挡着我们看球。可幸子小姐默默地阻止了我，看得出来，她很爱护这些学生。 球赛开始后，日本队和巴拉圭都打的小心翼翼，巴拉圭是典型的防守反击打法，整个后场重兵防守，一遇到机会就快速反击。日本的整体控球组织进攻遇到这种打法的球队，很难找到比较好的机会。整个上半场，双方的机会都很少。场面比较沉闷。 可是我没有想到周围看球的人却都在为巴拉圭加油。也许是黑人更喜欢南美球队那种具有爆发力的打法。做为中立国的观众，每当巴拉圭对进攻时，现场周围欢呼声一片。而当日本队进攻时，则是一片寂静。 这让我做为日本队的支持者感到很难受。幸子小姐虽然面上没什么表示，但是紧握的双手和不时默念的双唇也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让人不禁生出保护她呵护她的念头。 我咬着手指，脑筋急速的思考着。不能这样下去，我应该做点什么。 第11章 喜欢你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借着上厕所的理由，跑到学校门口一个商店里面买了2箱瓶装可乐和一些零食。等我扛着箱子回到电视机前的时候，迎来了一堆疑惑的眼神。 我清了清喉咙，然后很嚣张的一脚踩在箱子上，随手拿起了一个玻璃瓶装的可乐，对周围的小学生说道 “我需要人帮日本队助威，谁来我请谁喝可乐和吃零食！” 就像中国对非洲的政策一样，不讲什么空虚的大道理，直接用钱砸出深厚的友谊。一些老师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幸子小姐也偷偷的手拉我袖子示意我别这样做。 但是黑人小学生却非常吃我这一套，立刻许多小学生涌过来举手要求帮忙助威。我没有丝毫的吝啬，来一个给一瓶饮料，再来一个给块小的饼干。不一会我就把手中所有的可乐和零食都分发出去了，可是还有很多黑人小学生大喊着要求加入。整个场面非常火爆，很像中国大妈听见超市打折的那种赶脚。 我对后来没有分到饮料和零食的这些学生许诺，球赛完了后，我会再请所有人喝可乐，如果日本队赢了，我还会给他们更多好吃的。黑人学生们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我也顺势把那些阻挡我视线的小家伙挪到一边。 在可乐和零食的诱惑下，一大票黑人学生倒戈成为了日本队的支持者。反正两边都不是他们自己国家的球队，支持谁都可以。他们就更愿意支持给好处的一方。 下半场一开始，我就带着这些临时的伪军一起高喊： 日本！胜利！日本！胜利！ 非洲学生可没有中国小朋友那么羞涩，他们的吼声惊天动地，连我这个领导者也被震的双耳发麻。看到这场面，幸子小姐尴尬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就这样，电视机前的气氛一瞬间就变成了日本队的主场。一旦日本队进攻，我就带头助威，侧底的把巴拉圭方支持的声音淹没了。我在想，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有个大副便便的白人老师看不惯我这种无耻的行径，不悦地问道 “whoareyou!”（你倒是谁？） 我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声地回答道 “i''mjapanesefans”（我是日本的粉丝）我念到粉丝这词的时候，声音压的特别低，白人老师似乎认为我就是日本人，一脸的鄙视表情。 这时我的内心却在不停的忏悔，毛爷爷啊！我可没有背叛祖国，我只是伪装打入敌人内部，为散播日本人反面形象而说了些违心的话。现在我表现地再怎么无耻，所有人也只会认为是日本人干的。 幸子小姐捂着脸，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反而看着我如此卖力，感激的对我轻声说了声谢谢。 我很开心得到她的感激，越发卖了为日本队加油起来。但是我的努力并没有帮日本队打开局面，下半场双方依然没有攻破对方的球门。进入加时赛后，疲惫的两队也没有创造出好的机会。比赛进入了最残酷的点球大战。 我都没有想到我会有一天为日本足球紧张到流汗的地步。随着双方每名队员的射门，我的心都会颤抖一下。幸子小姐比我更紧张，日本队球员每次射丢，她都禁不住大声惊呼。 最后，幸运女神站在了巴拉圭队那边，日本队连续射失了两个点球。而巴拉圭队全部射中。随着巴拉圭队第四个点球的射进。彻底宣告日本队的失败。黑人小学生们一个个入戏太深，垂头丧气，哀声连连，表现得比我更加伤心。 幸子没有露出太伤心的表情，她长呼了一口气，好像很释然的样子。紧握的双手也松开了，她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红噗噗的小脸可爱极了。 我看着她，觉得很奇怪。自己的国家队输了，不应该是很伤心，或者很失望，或者很愤怒吗？她这表现我就看不懂了。 幸子注意到我的神色，有点害羞的问道 “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就是觉得你的反应不太像你们国家的球迷！”我把嘴往旁边努了一下 她看了周围的小学生的表现，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大和男儿已经尽力了。我为我们国家球队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点羡慕日本的足球运动员。正是由于国民的宽容和无私的支持，才让他们的球队在世界杯的赛场上有这么好的发挥吧！ 正当我感慨的时候，那群助了威却没有分到好处的黑人小学生们跑过来围住我，因为我答应过他们比赛结束后请他们喝可乐，现在他们要我实现诺言。一群熊孩子围着我大喊大叫，周围的黑人教师和外教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listentome!”（听我说！） 我大声喊了几句，双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们买可乐，就一定会买。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去。” 然后我对幸子老师说道 “幸子小姐能帮我一起拿下饮料么？我一个人怕拿不动那么多箱。” 幸子小姐没想到我会要她帮忙，但是她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和我一起过去。这也是感激我这么费心的为她们国家队加油。 一些小学生还想跟着我们一起走，但是我拦住了他们。 “你们就别跟着了，我和幸子老师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然后我又强调了一句 “iwillbeback!”(我会回来的！） 我和一头雾水的幸子小姐往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走去。等转过几个教室，在学生们看不到的地方，我连忙挥手让幸子小姐加快速度，自己开始小跑起来。 幸子小姐在旁边问为什么。 我苦着一张脸解释道 “幸子小姐！我骗那些学生的。我身上没钱啦，买不起饮料和零食了。所以我得赶紧溜。幸子小姐你帮我掩护一下。我怕这些学生发现后会打我。” 顿时，幸子小姐的的脸色变得古怪无比，但她还是跟着我。我们一路小跑来到学校门口，幸子小姐扶着门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我也笑了起来。两个人越笑声音越大，我们完全停不下来，幸子小姐最后都笑的直不起腰，只能蹲在地上。周围许多离校的学生看着我们，好像被我们传染一样，也笑个不停。 好不容易让笑声停歇下来后，我和幸子小姐并肩继续往外面的大路上走去。幸子小姐嘴角还带着笑意。 “郭先生，你这样欺骗学生做是不对的！” “对不起！但是我真是没钱了。下次一定补上，老师你体谅我一下。” “真的吗？那我们约定好了。” “真的！” 夕阳下，我和日本美女在学校外漫步，这让我有种回到学校时恋爱的那种感觉。但是学校这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不知道以后我还会不会再回来。我也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幸子小姐还在不在这里。我内心有一种冲动，想把我的感觉告诉她，不管后果如何。 在快走到大路边的时候，我突然转头对幸子说道 “老师，在临别之际，我想送你一件礼物可以吗？” “啊！什么啊？”她对我这突然提出要求有些疑惑。 我从包中间把刚才她送给我的红苹果拿出来，我很小心的用卫生纸包裹着它，拿出来的时候，它依然那么鲜嫩干净。我把苹果放在胸前 “就是这个！”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种苹果啊？”她看到我把苹果还给她，有点小失落的样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它现在是我的，你看这苹果的颜色，红扑扑代表热情。它的形状像我的心。我把它送给你！”我克制着自己的紧张的情绪继续说着 面对我这样赤裸裸的告白，她有点不之所措，眼睛不敢看我，只是死死的盯着苹果。 我长呼了一口气，说出了那句心里跟周老板学后默默练习了很多次的日语 “阿姨洗铁路！”（日语：我喜欢你！） 第12章 彩虹之国 夜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司别墅。回到大厅，几个同事聚在餐桌上架着笔记本上、打局域网游戏dota。 正在激战的韦工，抬头瞄到我进来，怪叫一声 “看！我们的抗日英雄回来了。下午这家伙把我甩了跑去和个日本妞鬼混。你们不知道，那个妞长得贼漂亮！把我们小郭迷得神魂颠倒。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已经把日本妞搞定了啊。” 其他人一阵哄笑，乱七八糟的开着低级玩笑，议论我的风流逸事。 我面色冷了下来，沉声道 “先不扯这些，你们打完这局等我一下，我吃完饭也一起打！” dota是一款非常经典的5v5对战游戏。它很适合在非洲打发晚上无聊的时间。这边没法连上国内的战网。我们只能在局域网内打内战。 我是他们中间玩的最好的。一开始每次都是大杀四方。同事不爽每次输，把打的最差的同事配给我做队友，还是赢不了。慢慢的就变成5个同事打我一个人带4个疯狂电脑，结果还是他们输多赢少。最后变成5个同事打我一个人带4个指定英雄的简单电脑，于是我就再难赢下他们。毕竟我不是2009.pis。 今天难得我愿意主动当反派boss被他们虐，他们兴奋的不得了。他们已经找到赢我最佳的组合，又利用规则强制占了最大的优势。二十分钟就能推平我的基地。我很清楚这个结果。 一开局，孙工用他初学者的水平操作着娜迦海妖缘分补刀打钱。我选憾地神牛在中路默默打钱，耳机里不断传来弱智电脑被他们击杀的声音。边路的防御塔也在不断被攻破。我没有理会这些，以最快的速度打出跳刀。然后偷偷潜到边路秒了韦工的英雄。 被我突然跳出来的牛头秒了英雄韦工吓得一抖道 “我的乖乖，这么狠。” 然后他等待英雄复活，刚走塔的范围，又被我跳出来的牛头秒了。 他又吓得一抖道 “我靠，怎么又杀我！” 我淡淡的回答道 “只是碰巧遇到而已，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然后，他再次复活出门。又被我秒了。 他不知道我已经在他们基地门前插了线眼。我就守在他们基地附近，等他读秒结束出门就杀他。我也懒得管自己基地被其他人拆的七零八落。 连续3局，都是他们很快取得胜利。但是韦工总是死的最多那个。身上除了基本装什么都没有，哪怕5个人抱团，我跳进去送死，也是他先倒下。气的他直接不玩了。 游戏可以输，韦工必须死。 谁叫他嘴这么贱。 正当我们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柯经理走过来，对我说 “小郭！想不想去看世界杯？” 我转过头不解的问道 “不是每天都在家看了么？” “不是看电视！是到现场看！”柯经理一脸得意地说“我已经要小杨把我们的签证弄好了，我们明天就去n国。” 夜深了，随着游戏散场，我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我一会期望世界杯之旅，一会又想起下午幸子小姐说的话，那个情景真是令人尴尬啊！我叹了一口气，心想下次要再去找找周老板，这个情况下希望他能给我点有用的建议吧！ 第二天，我和柯经理还有小杨飞向了n国，世界杯的举行地。这个国家历史上是西方海上的生命线，也因黄金钻石的储量而世界闻名。如今承办了世界杯，一曲wakawaka吸引了全世界足球爱好者前来朝圣。随着世界杯的热潮，当地的通信业也迎来了一波发展的机遇。我们的目的地是db，n国的海边城市。 看着窗外的云层，小杨兴奋地说道 “要是真能在这里看场世界杯，这次来非洲就值了。吹牛都可以吹一辈子了！” “就是不知道门票要多少钱！？”我也很激动，虽然我不算是一个铁杆球迷，但是我也从未想象有一天自己有机会去世界杯现场。 “还有几天时间就半决赛了，估计很难，如果有票的话，我再贵也要买一张。”小杨红着脸，咬着牙齿像在对自己说话一样。” 旁边的柯经理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说看世界杯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的主要目的是过来和z公司洽谈当地通信项目合作的事。 最后，飞机降落在一座看起来十分现代化的崭新机场里，我们跟着人群下了飞机。飞机场里面的引导标识很少，我们绕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到拿行李箱的地方。小杨找了一个机场的服务人员，这个黑人很客气的把我们带到行李房。他解释道，这个机场刚开不到两个月，很多地方还不完善，希望我们理解。 等黑人离开后，我们和其他人一起等行李，我和柯经理先拿到行李，小杨的行李最后才出来。等小杨把行李搬出传送带后，他突然叫了起来 “我的行李被人打开了！” 我和柯经理凑过去一看，他的行李的拉链被拉开10多厘米的口子。拉链的一个拉索都断掉了。 柯经理问道 “这个拉链原来是好的吗？” 小杨气愤地回答道 “当然是好的，我还在拉链上加了一个小锁，现在锁都不见了。肯定是有人故意破坏。” 我忙道 “快检查下，箱子里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小杨把行李箱打开后，翻了一会，面色很难看。 “没少什么，里面就是几件衣服和日用品，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肯定有人翻动过。” “报警吗？” 我们都望向柯经理，希望他能做个决定。柯经理皱着眉头想了想，叹了口气 “算了吧！没少什么东西，查起来也不知道要耽误多久，z国接我们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只能以后小心点，这边听说治安不好。” 我们心情复杂的收拾好东西，走向海关。一个女胖检查官查看了我的护照，不断地问着一些刁钻问题为难我。我说我过来旅游，看世界杯。她要我出示门票，看到我拿不出后，又问我住的哪家酒店？有无当地的熟人可以联系？我去过这么多国家还第一次看海关问问题问这么仔细，简直把我当偷渡者来对待。 直到后面，她很隐晦地表示出要好处的意图后，我才明白她想敲诈中国人。我很愤怒，但在这个地方我也没法发作，我只能装糊涂，对她的一切问题，都以听不懂不理解来回应。胖黑女人折腾了半天看无法在我身上获得好处，最后还是放我过去了。 柯经理他们在外面等了半天，看我出来后连忙询问原因。我把事情的经过一说，他们都气得要死，大骂黑人腐败无耻。说实话，在r国那种独裁式的国家呆了那么久我们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而刚到这里，就遇到这么恶心人的事情。我摇了摇头，看来这次旅行，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出了机场，我们遇到了来接我们的z公司办事的代表曲工，他放下写有中文字的牌子，笑着和柯经理握着手。 “欢迎你们来到db！” 银色的皮卡载着我们一路奔驰，由于开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和小杨坐在后面没怎么说话。公路外的自然风光很不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非洲特有的植物和树木点缀其中，缓缓安抚了我们的情绪。 靠近城市的区域，我们看到了大片破旧的村庄式板房，这些建筑胡乱地用木板，铁条绑扎构成四壁，简陋到极点。大片这样的建筑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区域。公路两旁甚至有标牌提示：前方危险频发！即使隔很远的距离，依然为它的规模之大感到震撼。这个区域的人们，大多坐着或站着在自己的屋前，双眼直盯盯地看着路过的车辆。 这就是贫民窟，这边最危险的地方。 第13章 彩虹之国(二) 随着经济发展，分配的不平衡，贫民窟成为城市化中的一个普遍现象，无论发达国家或者发展中国家都会面临这种困扰。发展中国家的这种问题尤其严重。贫民窟存在犯罪、毒品、违章建筑、垃圾、饮水等一系列问题。而这些问题又会引起更严重的社会问题。 我们国家也曾经有过这种黑暗的角落，但是随着国家多年的大力整治，大部分的问题得到解决，让黑暗消失，让光明重现。我们普通人得以享受平静的生活的背后，有无数人替我们负重前行，默默付出。 但是在n国，执政者远没有我们国家的决心和手腕，简单粗暴的镇压和隔离，让贫民窟范围越发展越大，成为当地社会的巨大隐患。 “你们看看这个地图，上面三种颜色表明不同区域的危险程度！”到达当地办事处后，曲工拿出一张地图给我们介绍当地情况。 “绿色表示安全区域，很少有犯罪事件发生，但是出门还是要多人一起行动。黄色表示警戒区域，这里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到这个地区办事也好，游玩也好，我们这边都会派遣一名携枪的保镖随行。红色表示危险啊区域，这种地方最好不要去，如果实在要去，我们这边会派三名携枪的保镖随行，但是这种地方不能久呆，无论干什么，都需要尽快离开。”曲工用很严肃的口气和我们说着这些注意事项。 我们几个听得心惊肉跳，如果真按曲工说的那样，我们简直身处黑帮老巢，国际警匪大片现场，既恐怖又让人觉得有点小兴奋。 看着我们皱着眉头，曲工口气又缓和了一下，他露出个笑容道 “不过现在n国举行世界杯，当地很重视安全问题，各地的警力增加了三倍以上。一些公共旅游区域还是很安全的。但是在外面还是要注意陌生人，尽量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如果发现有人盯着你看或者朝你走过来，你最好马上离开。” 柯经理咳嗽了几声，他脸上倒是没露出太多的情绪，然后道 “曲工，我们还是跟您领导详细谈谈这边项目具体实施安排是怎么样的吧！” 他和曲工往会议室走去，然后对我们说 “你们先去酒店把房间订下，最近这里举行世界杯，估计房间也很紧张。你们订了房间先休息一下。” 曲工很贴心地指派了司机把我们送到附近比较可靠的酒店，这个黑人司机同时也是个保镖，身上插着一把转轮手枪，看起很有安全感。 小杨对枪械很感兴趣，一路上跟这个保镖闲聊，保镖态度很和气，还主动帮我们拿行李。可刚走到外面车库后，他就开始叫累了。 “我很累！我需要休息一下，你们这里有烟吗？” 小杨也是个烟民，他抽出一包烟递了过去，黑保镖开心得不得了。他美美地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脸陶醉的样子，像似饿鬼投胎一样，表情非常夸张。 抽完烟，我们立刻成为了黑保镖口中的好兄弟，他拍着腰上的枪大声地保证道 “这边确实不太平，不过，如果有人敢伤害我的朋友，我一定用枪打爆他的头。” 这个名叫山姆的黑人保镖的话让我们有点感动。但是看他一边吹一边把剩下的半包烟塞进自己的荷包后，我开始怀疑这段友谊的动机。 车发动后，山姆还是滔滔不绝地给我们介绍该城市的旅游景点。小杨忍不住问了他关于世界杯门票的事。山姆赌咒发誓他有特殊的门道，可以帮我们搞到票，只要我们有足够的钱。 “600美元一张，我能搞到票。”山姆这样说 小杨很是心动，他摸了摸自己的包，眼神里充满了期望。我面对这样的高价，我有点犹豫不决。 到了附近一个酒店，我和小杨下车问了下前台。不走运的是，这里已经没有空房间了。我们只能赶到另外一个酒店，总算订到了两个房间。黑保镖驾车离开后，我们到酒店附近的kfc吃了一顿垃圾食品。 柯经理天黑才被人送到酒店，他有点兴奋地对我们说 “这边需要懂设备会说外语的技术人员，可以长期做。你们两个谁愿意留在这边，以人员租赁的方式。以后，我要国内再派几个人来一起做。” “工程好不好做？”小杨看起来对这边的项目比较有兴趣。 “应该很简单。曲工说了，明天搞个简单的面试，考察一下你们的语言和基础。不过这应该只是走个过场，以后你们就吃住和他们一起，主要是在机房做数据，外面的站点主要是当地员工跑。” 柯经理让我们考虑一下，然后就拿着自己的包回了房间。可没一会，他就急冲冲地跑了回来，面色阴沉地问我们 “我包里的相机不见了，你们看到了吗？” “什么相机？没有看到啊！”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柯经理的包我从办事处带出来，一直是放在车上，然后放在房间里和我们行李放一起的。期间我们就出去吃了顿饭，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包里有个相机，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难道是有人趁我们不在偷偷地进了我们的房间？或者...... 我想起那个黑人保镖，难道是他？我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柯经理。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 “算了！这事先不要乱说！等明天你们面试完了再说。” 一天遇到两次偷窃的情况，我们的运气看起来糟透了。夜里，我和小杨一会谈到世界杯半决赛德国对西班牙谁机会大，一会谈到这边工作环境和r国的对比。n国城市看起来是发达一些，但是感觉十分危险。可在z公司这边工作环境要轻松很多，发展机会更好。我们聊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一早，我被窗外的异响惊醒，起来一看，阳台上竟然站了一只猴子，它正在门的玻璃上划拉划拉，好奇地看着屋里的人们。我惊喜地把小杨叫醒，他很开心地看着这个不速来客。酒店后面是一片草坪和树林，这个家伙估计是顺着管道爬到我们楼上来的。 小杨从房里拿了些昨天没吃完的薯条，走到阳台门口。猴子很警觉，立刻退到栏杆处，做势欲溜。 我连忙叫道:“别把它吓跑了！” “我知道!你别叫了。”小杨慢慢地拉开门，把薯条放在外面，然后退到我旁边。 猴子看到食物，一下子扑过来，拿起薯条又回到栏杆上，盯着我们吃了起来。 “有意思！我去叫柯经理过来看。”小杨跑到隔壁。 柯经理过来一看，笑道 “这里还有野生猴子啊！难道我的相机是它们拿跑的？” 这时猴子吃完了薯片，正眼巴巴地盯着我们，看起来没吃饱的样子。 柯经理在身上摸了一包烟出来，他拿着烟盒往猴子那边凑。一边说 “猴哥！是不是你们昨天拿了我的相机啊？” 猴子盯着他手里的烟盒，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猴哥！你喜欢烟？来来来，抽一根烟，我们好好聊聊。”柯经理笑着继续向前。 猴子小心地从烟盒里拿了一根。它放到口里嚼了一下，突然暴躁起来，跳起来就给了柯经理一巴掌。 柯经理被打得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两个连忙上前，猴子看情势不妙，一翻身消失在栏杆后。 柯经理摸着自己的脸，脸色苍白 “我顶你个肺啊！” 第14章 彩虹之国(三) 柯经理一早遇到这种打脸的事情，心情很是不好。可这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当我们用当地电话联系曲工的时候，发现他出去处理紧急故障，今天的面试估计要泡汤了。 柯经理的坏心情并没有影响我。趁今天没事，我提议出去逛一逛这个非洲海港城市和当地的球场，柯经理没有出门的欲望，把自己锁在房里。小杨很兴奋地和我一起出去。 db是个港口城市，走在街道上，微风中带有明显海洋的味道。世界杯期间，街道上外国人很多。小杨不时停下来，用他卡片相机和我交替留影。我们所在的街道多是非洲式招牌的平层店铺（也就是那种全手写的字母的招牌，简单而随意）而道路样式和路旁芭蕉树却像极欧美电影的场景。这里整体给人的印象是那种现代科技包裹着原始习俗的感觉。 小杨给山姆打了个电话，询问球票的事情，只说了两句然后就挂了电话。小杨皱着眉头说道 “山姆说他正在想办法，明天一定有办法拿到票。” 我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黑人的习性吗？等几分钟通常意味着等几个小时，说上午到基本上意味着晚上到。明天完全就是个笑话！”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说不定他真的搞得到票呢？”小杨还是不死心，他买了份地图，打算去球场看看，就算买不到票，在球场外拍几张照片，回国也可以炫耀半天了。 我看了看地图，回想昨天曲工标出城市的危险区域，指着地图说道 “从我们这里过去有好几公里，中间好像还有黄色的危险区域。你打算怎么去？” 小杨听到危险区域后，开始犹豫起来“那还是算了吧！” 我哈哈笑了起来，道 “你还真怕了，我开个玩笑的。大白天的，我们两个人走大路怕什么。这都能遇到危险，那这地方还能呆吗？别人都说非洲危险，我们在r国呆了那么久也没遇到什么事。我觉得是曲工小题大做了。” 年轻人总是喜欢冒险，喜欢证明自己勇气的。小杨被我一说，又鼓起了勇气。我们在路边找到了几辆“公交车”。黑人售票员说它们这车到体育馆。 非洲的很多国家的公交车和我们眼前看到一样，是一种从欧美淘汰下来的加长面包车。里面被格成了4排，挤一挤的话里面可以坐20个人。在n国，这种车叫taxi。 小杨站得远远地，看着车直皱眉头。 “我不坐这车，我们还是找个的士吧！”小杨捏着鼻子，看着车里面坐的一排黑人直摇头，黑人身上那味道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他在r国都是坐公司的车，没有和黑人公交的心里准备，心里的抵触情绪很强。 “将就一下吧！我们在这里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地士过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再说这公交便宜，路程也不长。”我坐过几次这种车，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劝了半天，最后小杨看到旁边来几个白人坐上了这车，才勉强同意。他一上车就抢了个靠窗的位置，窗户上贴着耶稣的像。他把窗户拉到最大，贴着窗户死命的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我身边坐了一个黑人，身上味道奇臭无比，逼着我也把脑袋往外凑。 等人坐满后，黑人售票员熟练地拉上门，在窗户上拍了两下表示可以开车。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就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面包车在大马路上飞速穿梭，硬是开出了公路赛的效果。我们在里面被甩得左摇右摆。 面包车不时超越旁边的车辆，有几次几乎贴上旁边的轿车，双方的距离不超过几厘米。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窗户上贴着耶稣的像。这个时候我只能向他祈求平安了。 小杨受不了这种颠波，大声叫着让司机停车。售票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拍了下车门，司机立刻一脚刹车靠边急停。 我们两个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小杨跑到路边干呕了半天。我也蹲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来。 小杨用手擦了擦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里的司机真不要命，这样开车，简直吓死我了。” “是的！r国的车完全没法和这里比，坐这里的车就算不出车祸也要被吓死。”我揉着头，完全表示赞同。 经过这事，我们放弃了去体育场的念头，两个人顺着马路往回走。路边随处可见外国的足球迷，穿着德国或西班牙球队的服饰，有说有笑。相比他们的热情，小杨和我只算个凑热闹的游客。 没走过久，我们就找到一家kfc的餐厅，相比当地看不懂的餐馆，我们还是比较喜欢垃圾快餐的口味。这边的kfc的汉堡份量要比国内足的多，一份套餐我就感觉饱了。 吃完出了门，我想起了宾馆里的柯经理，忙对小杨说 “柯经理估计没吃，我再买一份套餐带回去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等我进店点好餐，正在排队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小杨发出凄厉的惨叫。 顾不得其它，我连忙跑出去，只见小杨被几个黑人按倒在地上。 那一刻我感觉血直冲头顶，我大喝一声 “fuck！” 几个黑人看到我出来，立刻四散而逃，小杨趟在地上，捂着手直打滚。他的背包被一个黑人抢走了。 我上前扶起小杨，问道 “你怎么样了？” “一群黑人抢劫我！我的包被抢了，他们还咬了我的手。”小杨疼得脸都变形了，他放开捂着的手，手背上血肉模糊。 我看着远去的劫匪，完全没有追赶的念头。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枪。没想到曲工描述的梦魇这么快就降临到了我们的头上。恐惧、慌乱、愤怒占据了我的思维。我身上也没有纱布和纸巾可以帮他止血。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help!”我朝周围的人群呼喊着，但是周围的黑人站得远远的，仿佛靠近了会沾染上瘟疫。没有人上来帮助我们，冷漠的让我感到心寒。 慢慢地，我冷静了一些。我咬着牙扶起了小杨。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左右看着，希望能找到一家医院，给小杨先包扎一下伤口。 这时，街道的转角处出现了一辆警车。那标志性的警灯点亮了我心中的希望。我连忙跑到路边大力的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着。警车看到我的动作，缓缓停在了我的旁边，车里的黑人警察摇下了半截车窗。 我冲到窗边，焦急地对车上的警察说道 “警官！我们遇到抢劫了！我们需要帮助。” 小杨也挣扎着来到车边，向黑人警察露出了自己的伤口。 两个警察没有下车，靠我们这边的胖胖的警察看了看小杨的手，瘪了瘪嘴，和另一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对我说道 “嘿！你的朋友伤的很重啊！我建议你们先去看医生，然后去警察局报案。我们有很紧急地任务，恐怕没办法帮你们。” 小杨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一只手拉着车门对警察说 “警官！您能载去这里的医院吗？我不知道哪里有医院。这里的街道太危险了，我怕再遇到抢劫。” 胖警察露出为难的表情道 “我也很想帮助你们，可这里离医院很远很远，我们车的油只剩一点点。我们还有很紧急的任务要去执行......” 我没多想，连忙说道 “我付你们油钱可以吗？求求你！带我们一程吧！” 我怕他们拒绝，马上从包包里面掏出100元纸币递了过去。胖警察接过钱，口里依然在念叨着 “太远了！我们油不够！” 我又塞给他们100元纸币，胖警察脸上才露出了笑容，他收起钱对我们道 “上车吧！我带你们去这边最近的医院。” 我们两个爬上车，感觉像获救了一样，紧绷的情绪总算松弛下来。 警车转过了一个街角，开了两分钟不到就停了下来。胖警车回头对我说 “下车吧！这里就是医院。” 我刚刚平复一点的情绪又开始波动起来。几百米的距离这叫很远？我没想到连警察也匡我的钱。小杨捂着手，没说什么立刻下车了。我死死地盯了胖警察一眼，也跟着下了车。我们对n国已经彻底绝望了。这样黑暗的环境，报警还有什么意义。 下午回到宾馆，柯经理看到小杨包扎的手臂也是吓了一跳。我把事情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柯经理还没发表意见，小杨带着哭腔坚定地说： “经理！我不想在这里做项目，你要找就找其他人吧！” 柯经理正准备说话，我也连忙表态道： “我也是一样，我不想在这里做项目。这里治安太差，警察也腐败。我不想出事。” 柯经理看着我们两个态度这么坚决，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这里这么危险，出点大事。这一年都白干了。算了！这里的项目不搞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是白天看到黑人抢劫的画面。小杨也是直勾勾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小杨突然说了一句 “我想回家！” 第15章 庆典 次日，柯经理去了办事处，终止了和这边的合作事宜。世界杯期间这边的治安环境都这么差，可以想象中国人平时的生活和工作会遇到多少危险。看得出来，柯经理还是很不甘心，对于导致合作泡汤的小杨也产生了不满。 我们回到r国后，其他同事看到小杨手上的伤也是唏嘘不断，纷纷表示同情，小杨说着他的遭遇，情绪变得也越来越激动。他在吃饭的时候直接质问柯经理。 “我在n国被抢了3000多人民币，还有一个相机。这都是我自己的财产。公司应该给我赔偿!” 柯经理沉着脸说道 “我的相机还不是被偷了。我找谁去要钱？你要找也该找当地警察报案，让他们帮你追赃。在那边你什么都不说，现在你回来跟我要赔偿这是什么意思？” 小杨脸憋的通红，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不是你坚持要去n国，我的钱能丢？不是为了公司的事，我的手都被黑人咬成这样？出了事难道就算我自己倒霉？” 我和围在桌边吃饭的同事没想到小杨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这样顶撞柯经理，一时间都楞住了。 柯经理把手中的碗重重地拍在桌上，餐桌上的几盘菜都被震得飞了起来。他指着小杨厉声道 “你说谁没管了？你治疗的钱不是公司出的吗？再说，别人办事处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说那边治安不好，你还要到处乱跑，被人抢了完全是自找的。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宾馆能出事？为了你，那边一年几十万美元的项目公司都不要了。这损失都没追究你的责任，你还找我要赔偿？” 两个人越闹越凶，我连忙拉住暴怒的小杨，劝道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啊！” 其他人也在帮忙劝柯经理，试图平息这场争执。但是小杨却仍旧不依不饶，他胸口大起大伏，眼睛通红，举着受伤的手道 “我们千里迢迢跑到这个落后的非洲为公司赚钱，出了事一点保障没有，意外保险医疗保险什么都没有。受了伤就随便处理一下，万一我感染了艾滋怎么办？艾滋潜伏期可能有10年，到时候谁管我死活？” 为了避免发生更严重的事情，我和同事立刻连扯带拉的把小杨带回寝室。楼下柯经理依然在咆哮.被人当众数落，让他颜面全无。 我心里赞同小杨的一部分说法。我们这种小企业在员工保障上，做的确实很差。这次出事是小杨，如果是我的话，我的反应估计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这样直接顶撞领导，恐怕以后在公司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到了r国的解放日，全国放假。随着去年中国外交部长来访，以及前不久r国文化部长访华。两国关系进入蜜月期。中国还派出艺术团准备在解放日做表演。 表演和典礼在中国援建的国家体育场中举行，早上我和几个同事来到体育场来凑凑热闹。小杨似乎对黑人聚集区产生了心里阴影了，他躲在家里跟女友视频，不愿出来。 人们进入体育场不需要门票，但是要排队安检。我排在黑人队伍中，正在无聊的四处张望，突然看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红鹰？”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靓丽的黑人少女，我立刻认出了她，我们分包商的女儿。 “reebeca！？” 她笑嘻嘻地看着我。看来我的名字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哈哈！中国人，我记得你。” “呵呵！很高兴又见到你，我和同事来看看你们国家的庆典节目。” “那我们一起吧！听说还有你们中国人表演呢。”reebeca这小姑娘对接下来的节目很期待。在这个原始的地方，娱乐活动是很受大众欢迎的。 我虽然不知道我们国家的的艺术团会出些什么节目，但还是很有信心的道 “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旁边的韦工一看我和这黑美人这么熟，酸溜溜说道 “怎么你小子在哪里都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妞啊？” 我得意的看着他道 “谁叫你不会外语呢？” 体育场里面人山人海，气氛热烈。今天r国的高层和各国领事馆的大使都驾临现场。安保工作做的格外严格，大部分执勤的都是军方的部队。所以就算是在黑人堆里，我也没感到任何的害怕。 总统首先发表了讲话，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引起整个场内民众的欢呼。总统是军队出身，十几年前结束了内战，稳定局势后，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系列富有成效的改革，在外交上长袖善舞，利用国际援助不断的改善人民的生活。他也是非洲最早提出禁止塑料包装的领导人，在他执政期，超市禁止使用任何塑料包装袋，都采取纸质包装，我在这边一年多，路边硬是找不到一点塑料垃圾，整个国家的环境保护的非常好。在当地人眼中，他是一个大英雄。可事实上，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 reebeca是总统的小迷妹。每当总统说话，她的欢呼声总是比周围都大。 在嘈杂的人声中，我靠近她说： “你就这么喜欢你们的总统吗？” reebeca很认真的回答道： “那当然，他是我们种族的总统。除了他谁还有资格领导我们？” 部族在每一个非洲的心中都有着重要地位。在国外时，非洲人才会称自己为r国家的人。而在当地，他们首先是胡图族人，图西族人，其次才是r国人，部族是高于国家的身份标志的，毕竟“国家”的概念在非洲才存在40多年，而部族才是千百年来非洲人身份的中心。 看着她的态度，我还是有点奇怪。 “你不是在美国读书吗？我觉得你应该更推崇皿煮自由的体制啊？而你们的总统可是独断独行，不受约束的人物啊！” reebeca吐了吐舌头，道 “我不是学政治的，也不想研究政治。对我来说，我更愿意相信有着相同颜色皮肤的部族长者的意见。而且总统这么帅！听他的准没错。” 我不禁笑了起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总统长得帅啊！ 看着我们有说有笑，韦工有点着急，他看我闲了下来，连忙说 “小郭，你帮我翻译翻译，我想和reebeca的女伴聊一下，可我英语确实不行啊！” 我实在不想帮这个老司机残害非洲小妹妹，又不好当面拒绝他，想了半天，我决定这样说 “韦工啊！其实泡妞这个事情，诚意比语言重要多了，她听不懂你的语言不要紧。你可以用手势来辅助，相信自己，她迟早会被你打动的!再说我要是一直在旁边翻译，万一她看上我怎么办？我还是不在这里做电灯泡了。” 说完，我就丢下一头雾水的韦工，挪到更远的位置去和reebeca聊天。 随着几位高层演讲完成，又举行升旗唱国歌的仪式，然后接下来就是文艺表演。当地的黑人歌手演唱本地歌曲，原始部落的宗教舞蹈，足球运动员表演花式运球等。 今天风很大，我坐在看台上被风吹得直流鼻涕，这些黑人的节目比国内的水平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经过这么多年中央电视春节联欢晚会的洗礼，中国人的欣赏眼光已经变得非常挑剔了，我对他们的节目一点兴趣没有。reebeca和她的朋友倒是看的津津有味。韦工一直想和她们搭讪，可惜语言不行，虽然他急的满头大汗，可进展甚微。 一直到中国s艺术团出场后，我才有了点兴趣。清一色的美女舞蹈演员，跳着具有民族风情的现代舞。更有川剧变脸大师展示无遮变脸绝活，看的全场惊叫连连，掌声不断。 “真是太神奇了，可惜隔得太远，看不清楚。”reebeca看的两眼放光，恨不得跳下看台，跑到球场中间去看。 川剧变脸是中国艺术的国粹。我在电视上看得多了倒没什么太多的感觉，可看到这么多非洲人喜欢，我还是觉得与有荣焉。 “你很喜欢这个变脸的节目吗？”我笑着问她。 “当然，就像变魔术一样。可惜已经表演完了。”看着中国艺术团慢慢的退场，reebeca叹了一口气。 “没事，我让他们再给你演一场。”我笑的越发神秘起来。 reebeca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最后白了我一眼 “itisimpossible！”（不可能) “那我们打个赌吧！我要是能成功让他们再演一场就算我赢！”我歪着脑袋，笑得很坏。 reebeca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看我一副民工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有权有势的样子，于是毫无畏惧的挺着酥胸嗯哼一声答应了。 “哇哦！”我摸着下巴看着她胸前半露的深沟邪恶地想，赌点什么才比较有趣呢？ 第16章 大使馆 第二天早上，我站在当地的中国大使馆门口等着reebeca，这个使馆的布局很有中国特色，是一个典型中国四合院子布局的大院子。 reebeca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不过比起其他非洲朋友这算是很正常的表现了。 “大红鹰你为什么带我来你们的大使馆。”reebeca很奇怪我约她来这个地方。 我嘿嘿笑了笑。我和reebeca打赌让可以中国s艺术团再演一场，倒不是我身份特别或者有权有势。只是我恰好知道艺术团会在大使馆为当地中国商会再次献艺。这也算我们海外华人的福利。 大使馆的陈哥把我们两个领到内院，他是使馆的厨师，也是我的老乡。公司的领导经常帮他带些家乡烟酒特产调料。我们关系很不错。 “谢谢陈哥帮忙！”我握住他的手说道 他笑咪咪的拍着我的肩膀道：“都是老乡别这么客气，上次你们帮我带的烟酒我还没谢谢你们经理呢！” 他看一眼有些紧张的reebeca道 “今天大使也请了很多外国朋友，你带你的朋友进去吧！马上表演就开始了。” 柯总在里面正忙着和其他的华人拉关系，大使馆的集会聚集了当地几乎所有行业的华人代表，还有一些海外的友人，比中国商会的规模大了很多。柯总想乘这个机会多结识一些人，多多少少可以在生活上获得一些便利和支持。说不定就能了解到一些项目信息。 柯总看到我带了黑人女性进来，楞了一会，他没有见过reebeca的样子，并不知道这是分包商的女儿。他以为这只是我认识的一个女朋友，礼貌地和reebeca打了招呼，继续和其他公司的人聊天去了。 今天各个公司的人来到大使馆都着正装，我也穿了一身西服。大家在会客厅里随意聊着，我双眼在大厅里扫来扫去，总算找到我想要找的人，中国餐馆的周老板。我连忙把reebeca安置到一边，直接去找周老板。 我压低声音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您上次不是说感情方面可以咨询您吗？” 周老板有点诧异，但还是点点头，道 “是啊!怎么，你找到女朋友啦？” “是这样的！”我把那天向幸子小姐告白的全部经过和周老板说了一遍。 “最后，幸子小姐拒绝了我，她说她有未婚夫了。”我沮丧的说道 周老板听完后皱起了眉头，他好像在酝酿着说辞，过了好一会。他才语重心长的说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据我所知，日本女生对订婚还是很认真的。基本上，我是没见过有过女性主动悔婚的例子。你不用太在意，这里还是有很多机会认识女性的.....” 周老板后面的话我已经没心思听下去了。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很难受。难道这就是命中无缘？我还指望周情圣有什么情场妙招，可以偷天换日，只取意中人。现在却让我大失所望。我以为他是个王者，结果只是个青铜。 不知道怎么的，两个眼皮就开始跳的厉害。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气到了，或者是被刺激到了。我努力的深呼吸了几下。我不断安慰自己，韩国人天天围着她转了这么久还不是个普通朋友。我才见她几次，而且我这天天到处跑又没时间去那么偏位置的学校找她。我和她没有任何机会。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我总算是平复下来。 过了一会，洪大使出来了，他矮矮瘦瘦的，并不符合传统中国官员的形象要求，可大家任然对他保持足够的尊重。在海外，大使馆是我们华人安全最重要的保障。 文艺表演如期进行。这次，我们不用隔着厚厚的人群和遥远的看台，完全近距离的欣赏国粹表演。尤其是变脸大师的变脸绝活，简直登峰造极。他让人站在他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掌的距离，不用任何遮挡，只是头一晃一晃，瞬间连换数张脸谱，现场所有人没有任何人能看清楚到底是怎么换的。很多外国友人被这种神乎其神的技艺惊呆了，reebeca也不例外，她看的大呼小叫，抓着我要我帮她拜师学艺。 等表演完后，我找大师合影，顺便和他说了下reebeca的请求。大师态度倒是很温和 “我这绝技可不像那些街头卖艺的，今年年初日本电视台采访我，想用3台高速摄像机从各个角度拍我变脸的过程。我让他们拍，结果拍完就是用慢动作看，他们也看不出来我的变脸是怎么做的。想学这门绝技，你得先去考xx艺术学院。然后在大学学3年基本功，再通过专业考试，才能证明你是这块料，我才能考虑收你为徒。” reebeca听到我的转叙，吐了吐舌头道 “这么难的要求啊！我可做不到。” “这种绝技那有那么容易学！有句老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真是无力吐槽她的天真了。 “不过你们中国的的艺术实在是太酷了，比我在美国看到的还酷！”虽然没拜师，reebeca还是看得很过瘾的样子。 “你是学艺术专业吗？”我对她大惊小怪的原因很感兴趣。 “不是，我的专业是会计。”reebeca的神情有点落寞“我喜欢艺术，可是我父亲希望我在生意上能帮他的忙。所以我只能选择一个对家族有用的专业。” 她的话让我想了自己以前的经历，那也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我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你的人生还长，你还有很多机会。” 等艺术团各项表演完毕，就是中午的聚餐。有国内大厨掌勺，我们又享受一次家乡的美食。这让我心情变好了点，我一边吃一边逗着reebeca。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又让艺术团给你表演了一次，打赌我赢了！” reebeca一边认真消灭着手中的中国月饼，一边嘟嘟道 “你这是作弊。明明是你们政府早就安排好的，又不是你的功劳。“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啊！知道什么是愿赌服输吗？” “idon''tknow！” 就在我们斗嘴的时候，陈哥走到我身边，低声的跟我说道 “小郭，下午有没有事！” 我连忙擦干净嘴巴，道：“有事您说话！” 陈哥跟我说，艺术团的女演员下午想出去逛逛买点纪念品。他们领队要使馆开个车接送一下，顺便保证演员的安全。陈哥觉得我做通讯工程到处跑对首都比较熟悉，想拉我陪他一起去。 我一想，这旁边不正好有个土著女导游么！于是我就劝reebeca说 “正好你打赌输了。下午帮我做个导游，带我们艺术团的演员出去买点纪念品，我们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reebeca可能觉得都是中国人，有点不适应，扭扭捏捏半天才答应。大概她也是看在艺术团演员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吃完饭，我们休息了一下，就乘使馆的商务车跟陈哥一起出去了。 在车上，我认识这次艺术团的两位美女演员。一位叫做阿紫，一位叫做小倩。 第17章 购物 陈哥带着我和rebeeca上了大使馆的商务车。一上车我就注意到后排的两个美女演员。令我惊奇的是，卸了妆的小倩姑娘，长得挺像幸子小姐，不过更多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我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她我的脸就红的厉害。吓得我连忙移开了目光。 等我们落座了后，前排的陈哥给我们双方做了个介绍。小倩姑娘很懂礼貌，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今天就麻烦哥哥和黑人小姐姐了！” 她那一口软软的四川话听得我心里酥酥的，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陈哥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 “你们团就你们两个人想出来逛。人不多，但是我们还是要注意安全。太远太偏僻的地方不能去，毕竟这是非洲的国家。 一头波浪卷发的阿紫举了举手，大声道 “陈哥，我们不乱跑，就想在这边买点纪念品带回去。你给我们说哪些有特色的呗！” 陈哥挠了挠头，想了想道 “这个国家又小又穷，真没什么好东西。好像也就木雕有点特色。乌木的。” 阿紫头摇的像拨浪鼓，她瘪了瘪嘴道 “木雕我买过，重的要死，我可拿不动，我们姐妹想买点非洲的宝石或者牙饰品。这里有吗？” “这个！我没买过。”陈哥犹豫的看了看我，问道“小郭你买过吗？” 两双漂亮的大眼睛瞟向我，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 “以前有些游脚商人上门推销过象牙，交易完后就走了。我不知道哪里有......” 我突然想起，旁边不是有个土著的黑美人吗。我连忙请教了下reea。她对这些倒是很清楚。不过她对两个演员要买象牙的行为颇有看法。 “真搞不懂你们中国人为什么都喜欢买牙雕制品！又贵又没什么价值。” 她还不太明白物以稀为贵的道理。特别是在中国年轻女孩当中。 我把reea的意思转告两位妹子，她们开心极了。我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这东西可是国际法律都禁止的。你们还是考虑清楚再买吧！” 阿紫满不在乎的问答道 “我们就买点饰品戴在身上，又不是倒买倒卖，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快带路吧！” 我们一行人先去了市中心外币兑换的地方，兑换一些当地币。（当地法郎和人民币汇率大概在80:1的样子）然后在reea的指引下来到了市内一处工艺品的集市。 我们七转八弯来到集市最里面的一个小店里面。reea和一个黑瘦的黑人老头打了招呼，老头了解我们的来意，露出神秘的笑容，露出一口缺了几颗的大黄牙对我们不停的说道 “阿米，阿米！xiangy！xiangy！”（朋友！朋友！象牙！象牙！) 他带着我们穿过放满工艺品的前厅，来到后面一个木屋里，拿出一个鼓鼓蛇皮袋子。将牙雕饰品一个接一个全部摆了出来。种类和数量都很多，这个国家本来是没有这些东西的，都是像他这种小商贩从其他国家一点一点靠人搬运过来。 两个妹子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她们拿一件又一件的象牙饰品，叽叽喳喳的挑选起来。 我站在小木屋里，感觉有点烦躁和不适。看两个妹子挑起来没完的样子，我只好和旁边的陈哥闲聊 “陈哥你怎么不一起买点牙雕饰品？” “以前我有个朋友买过，他叫我千万别买，这玩意开始看起来光洁白亮，但是和人的牙齿一样，过不了两年就变得黑黄黑黄的。不是专业艺术品收藏的买这真没什么价值。”他叹了一口气，道“也就她们这些小姑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那是，可以在朋友面前显摆嘛！” 正聊着，阿紫对我招了招手。她叫道 “师傅过来帮我翻译下，我们挑的这些东西要多少钱啊!?” 她们选的东西还真不少，有手链，手环，项链，筷子等。我一个一个帮她们问了价钱。果不其然，价格非常贵。她们换的当地币并不够买下她们选中的东西。 “什么！一双筷子就要15000法郎。快200人民币了。怎么这么贵!”阿紫不服气的叫道 她和我嘟嘟叨叨一通，说她买这么多要黑人老板给点折扣，又说这个手镯形状不对称，有斑痕成色不好，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听的我还没开始翻译就差点被说服了。这姑娘真会讨价还价啊！ 我捡我会说的词汇向黑人老板转述阿紫姑娘的意思。但是黑老头说什么都不松口，一分钱不少，爱买不买。我瞪着眼睛和他交涉了半天，最后只能放弃了。 然后我又把门外的reea叫了进来，和她说了半天好话，希望她劝劝这位老乡给点优惠。reea倒是爽快，但是上去没说两句就返回来告诉我，这就是stprice”（最终价格) 这位大小姐完全没有点亮女人天生砍价的技能天赋。队友也靠不住，我无奈只能回复两个妹子，就这个价格了。 阿紫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不依不饶的道 “你是不是不会翻译啊！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说这两下。不行，陈哥你帮我说说。” 陈哥一脸淡然的在旁边道 “我英语不行，也不会当地语。这我真帮不上忙。不过我相信小郭说的，你们要真觉得贵就别买算了。” 旁边的小倩拉了拉她，劝道 “算了，郭哥也尽力了。我们少买点就行了。别这样。” 阿紫皱着眉头不开心的道 “我和国内姐妹说好了要给她们带礼物的。你不是也说要给爸妈买礼物的吗！” 虽然阿紫说话有点让人不舒服，但是看着小倩苦着脸的样子，我又有点不忍心。我想了一会，试着和她们说 “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你们要先出去。我尽量帮你们砍价。” 两个妹子带着怀疑的眼神走了出去。屋内只剩我和那个黑人老头，他还是带虚伪的职业微笑，不急不燥的面对我。 我真是瞅他那张笑脸就来气。他还真以为吃定中国人这批肥羊了吗?以为中国人钱多人傻？我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下什么是中国人。 第18章 还价 我拿起面前的一双光滑的筷子，不经意的问道 “老板，这筷子是15000法郎一对是吧！” 黑人老头笑着点头，道 “是的！是的！这成色很好的！” “那我不要一对，买一根筷子就行了。” 黑人老头的笑容凝固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笑道 “怎么？一根不卖？” 黑人老头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他点了点头 “卖！当然卖。” “好的，还有这个象牙项链，是65000法郎是吧！” “对的。” “项链太长了，老板你把上面的多余珠子拆了，我们按颗数算钱，总共有48颗，我要30颗就行了。” “唉！这个！这个怎么算啊？”黑人老头头上开始冒汗， “很简单，65000除以48再乘以30不就是最后的价格了。等等，30颗好像少了点，再加两颗好了！”然后我又拿起旁边的一串象牙手环。 黑人老头目光呆滞，一副快晕过去的表情。他像小孩子一样掰了掰手指，但是掰了半天发现不太够用，整张脸皱的像个橘子一样。 过了好一会，等我从小屋里出来的时候，告诉两个妹子她们想要买的东西的总价。她们心算了一下，发现竟然比开始黑人老头的报价少了百分之四十。黑人老板虽然苦着一张脸，但是倒是认可这个总价。 我低声对两个妹子说道。 “我把你们要的东西混在一起，这个价格你们的钱应该够了吧！别多说，付了钱赶紧走。等会再解释。” 两个妹子惊喜的付了钱拿了东西，我们一行人离开了商店往外面走。 阿紫开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象牙项链，笑嘻嘻的瞟了我一眼， “帅哥！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怎么让黑人老板给了这么大的折扣？” “是啊！是啊！快告诉我们吧！”小倩也像个好奇宝宝在一旁追问。 “这个啊！......” 我疲惫的看了一眼走在后面一脸茫然的rebeeca，心想她不懂中文，我说出来也没事。于是谜底说了来。 “这只能说法国数学太奇葩！” 中国人在国内上过九年义务教育后，基本上做简单的加减乘除没有任何的障碍，觉得这些很简单很平常。但这些对于曾经是法国殖民地的r国民众来说，掌握数学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法国的数字本身就很奇怪。1到60都是单独的词汇，但是70就变成了60加10。80变成了4个20。90是4个20加10。举个例子，87090法郎在当地要读做4个20和7千法郎和4个20加10。念的很绕口吧!我们再用这种读法来进行加减乘除，大家可以感受一下。4个20和7千法郎和4个20加10除以48乘以30然后加上60个千法朗减去16个千5百法郎等于多少？读着都已经快吐了有没有。 我把两个妹子想要买的东西分分合合，给黑人老头出了一道复杂的加减乘除算数题。这样就把黑人老头给绕晕了，就像用主板集成显卡开全特效玩吃鸡一样。等他拿他那老式计算器努力算了几遍后，不知道是屏幕太小看不清还是哪里输错了，最后就算出了这样一个价格。我们给了钱后，黑人老板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觉得他做成了一笔几十万法郎的大生意。 “总而言之，中国人的基础教育在世界上还是很牛掰的！尤其是在数学上。”我下了这件事的总结语。 两个妹子听完笑的前俯后仰，觉得这个事情实在是太有趣了。陈哥也笑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你真行！” 阿紫哼了一声 “想赚我们的钱，哪有那么容易，坑死这群老黑。” 小倩浅笑着，从包包里掏了掏，递给我一个苹果。 “哥哥你辛苦了，吃个苹果润润喉咙吧！” 我心里触动了一下，这个场景是那么的熟悉。我看着小倩的笑脸，仿佛又看了某人的影子。 我道了一声谢，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味道芬芳，滑落喉咙，却变成一丝苦涩。我咳嗽了几声，感觉整个人不是很舒服，可能这几天工作太累了，人有点没精神。 走到一半，阿紫突然叫了一声 “看！那里有一座教堂。” 顺着她的眼神，我看到路旁边的一座古老庄严的建筑，里面人声鼎沸，还有歌声传出。 两个妹子好奇往里面走了几步，往教堂门里面望去，只见里面站满了很多黑人在唱歌跳舞。 小倩看着有趣，问我道 “里面在干嘛啊！怎么又唱又跳的！” 我也不清楚，只能问rebeeca得知 “他们在做礼拜。” 阿紫听了后笑的合不拢嘴道 “这叫礼拜，我怎么觉得他们在唱卡拉ok啊！” 小倩倒是有些见识，她看了一会说道 “我妈也是信教的，她说过新教传道的方式确实比较灵活，黑人可能更喜欢这种活泼的氛围。估计他们在庆祝什么吧！” 陈哥看到这么多黑人在里面，有点紧张，他说道 “别看非洲这么穷，各种教派还不少，***，天主教甚至还有邪教。越是贫穷愚昧的地方越是容易鼓动人心，这个地方没来过，我们还是小心点，尤其是你们这么漂亮的女孩呆着这里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出了问题可不得了！” 阿紫从包包里拿出了卡片式相机，她兴致勃勃道 “来都来了，我们拍几张照就走了，郭师傅帮我们两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吧！这个地方景色很不错。” 我看了看周围，蓝天白云，绿草茵茵，配上老旧的教堂，确实是个不错的景观。于是对陈哥说 “里面人都在唱歌呢！我们就拍几张照片吧！拍完就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r国的治安算是非洲最好的国家之一了。我们来了这么久也没出过什么事。就让她们拍几张照片吧！” 陈哥看大家都同意没再在坚持，只是要求我们拍完照快点走。 阿紫很是显摆的把刚买到的牙饰品戴在身上，摆出各种造型。我做摄影师，给大家轮流都拍了几张。拍到小倩的时候，尤其用心，将她最好的容颜定格在这一个个瞬间。我暗暗的想，等下一起拍张合影，要过来算是留个回忆吧。 正当我拍完小倩的半身照，准备给她一个全身照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过天空。 第19章 毒蛇 小倩惨叫一声，整个人猛的往旁边倒去，我定眼一看，她的右边小腿上挂着一条黑色的蛇，蛇死死的咬住她腿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阿紫在旁边看着边躲边叫 “有蛇！有蛇！” 我和陈哥看着心惊肉跳，男人其实也怕这玩意。我第一反应是四处找树枝或者棍子准备打蛇。这时候，reea倒是勇敢的第一个扑上去了。她甩动手中的包包，不断的击打蛇身。几下之后，蛇吃痛扭了几下，松开了嘴，掉落在一边的草丛中，两三下滑走了。 我刚找到个树枝，这下顾不上去打蛇，立刻跑到小倩旁边。陈哥也跑了过来，他脸色苍白的扶起小倩，口里念叨着 “完了，完了，我就说会出事了。” 我安慰着小倩说道 “没事了，蛇被我们打跑了。” 小倩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脚，只看到小腿后侧一排细细的血洞。她吓得面色卡白，哆哆索索的道 “好疼啊！我被蛇咬了！我被蛇咬了！我好怕！怎么办？” 陈哥焦急对我说道 “小郭你赶快把小倩姑娘背起来，我们赶紧去医院。” 我答应了一声，连忙在旁人的帮助下，背起小倩往外跑。 小倩伏在我背上，浑身颤抖，哭了出来 “555！好疼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旁边reea也是一脸惊恐，大声的对我叫道 “赶快送她去医院吧！那蛇可能是dendroaspispolylepis！” 我没听懂，连忙问 “你，你说什么蛇？ “就是有毒非常危险的那种，必须马上送医院，不然她会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加快脚步往车那边跑。 非洲拥有一些世界上最毒的蛇，如黑曼巴，非洲树蛇，鼓腹毒蛇，加蓬咝蝰，埃及眼镜蛇等。 其中最可怕的就是黑曼巴蛇（学名：dendroaspispolylepis）。它为眼镜蛇科的一员，是非洲最长、最可怕的毒蛇。也是世界上爬行速度最快、最致命的蛇。它每次攻击时的毒素足以杀死12个成年人，毒素会在一个小时内会遍布到心脏和神经，如果没有抗毒血清，死亡率为100％。 阿紫跟在后面，这时候连忙上来问道 “怎么了，那个黑女人说什么？” 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得好不容易把小倩扶上车，才有力气回答她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reea说，可能蛇有毒，我们得尽快去医院检查。” 阿紫脸色一变，她眼珠子乱转，念叨着， “完了，完了，那不是小倩有生命危险。不行，我得通知我们的领导。” 陈哥坐在前面，一边叫司机开车，一边回头说道： “我知道附近有个中国医疗队，那边医生比较厉害，药品也多，我们去那边检查看看。“ 商务车以最快的速度启动，在蜿蜒的公路上疾驰。 小倩蜷缩在阿紫的怀里面，吓得六神无主。 “怎么办！怎么办！阿紫，我被毒蛇咬了会不会死，会不会死啊？” “没事的！没事的！。”阿紫抱着小倩，神情慌张对我叫道“你还不快想想办法，就在这里干看着？” 我沉默着弯着腰在车后座找了一瓶水，开始冲洗着小倩的伤口，然后用力挤压着她的伤口。希望能把毒血挤出来。可是一用力，小倩就疼的大叫，小腿动来动去。 阿紫拦着我，在旁边乱叫： “你干什么，别在这里乱按，没看到小倩已经疼的不行了吗！” 我急得满头大汗，和阿紫解释这样做是为了排毒。但是她毫不领情反而恶狠狠说： “要不是你们带我们来这鬼地方，小倩能被蛇咬吗？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你！” 我没想到她竟然在这时候倒打一耙，又急又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reea拉了我一把，她一边脱鞋，一边说 “你们别吵，我想起来，以前我看到有工人被蛇咬后，医生都是要求把被咬的地方用绳子扎起来。这样能防止蛇毒随着血液流动。用我的鞋带来绑！”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时候救人要紧，也顾不上吵架，连忙把这个翻译给小倩和阿紫。这次她们脸色虽然难看却没有反对，我连忙用reea的球鞋带紧紧扎住了小倩的小腿根部。 忙完这些，我感觉头晕脑胀，车速太快，道路又不平，颠簸的我很难受。我回头问陈哥 “还有多久才到医院？” “还有十几分钟，你们坚持一下。”陈哥也是紧张的不得了。“我刚才问了下医生，他说先绑住伤口近心出，然后尽快拔毒，他们医院已经在做准备了。” 小倩和阿紫听陈哥也这么说，脸色才好看点，我又提议帮小倩挤压伤口排毒，这次她们才乖乖配合。可是挤了半天却挤不出什么血来。 我靠在座位上，看着小倩被蛇咬的部位，她的皮肤很白，但是现在伤口却是一片红肿。一圈细细的伤口里面只流出来一点血珠。 我无计可施，不死心的又问了问reea。 “你确定那是条毒蛇吗？” “我小时候好像见过类似的蛇，听别人说这种蛇毒性很强，被咬的人很快就会死。不知道你们中国人有没有专门的药可治。”reea也是一副很紧张的神色。 “很快就死！？”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不敢把这话解释给其他人听。我看着小倩泪雨梨花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我实在没法接受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在危险中却无动于衷。得办法尽快把毒排出来。 我咬了咬牙，突然喝了一大口水，努力的漱了下口。然后对小倩说 “别怕，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我含了一口水，在其他人诧异的眼光中，抱起了小倩的腿，用力吸了一下伤口，感受口中一丝腥甜，然后用力的把它们吐到车窗外。 小倩给我这动作吓得一缩，但是我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腿，继续帮她吸毒。reea在一旁惊叫道 “你在干什么，这样你也会中毒的。” 我没想那么多。不管如何，能帮小倩先吸出一部分毒液，她生还的希望就会更大一些。 就在我继续吸着小倩伤口的时候，轿车一阵颠簸，似乎遇到一个大坑。我被甩到车的另外一边，口中的水不注意吞下了一些。这下，我也吓得不轻，我连忙将剩下的水吐了出来。然后，我爬在窗口，努力想把刚才吞进去的水吐出来。我几乎将整个手全塞到口里，使劲的用手扣着喉咙，总算才呕了出来。一团又一团污秽洒在了车身侧面。 我努力吐了半天，才躺回座位上，心跳的无比快，肚子开始疼了起来，整个脑袋像针扎一样疼的厉害。随着时间的流逝，症状没有任何缓解，反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不会也中毒吧！” 这个时候，车总算赶到中国医疗队的驻地了。几个医生站在门口翘首以待，还有艺术团的领导。 第20章 负责 小倩一下车被几个医生抬着跑进了医院，我也晕晕乎乎的准备也跟着进去。 一个长得高高瘦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阴沉着脸拦住了我。阿紫站在他旁边指着我说道。 “领队，就是他还有那个黑女人带我们去的教堂，害的小倩被蛇咬了。” rebeeca正扶着我往里面走，看到他们站在我面前，连忙说道 “快让开，他也中毒了你们没看到吗？再不抢救他会死的。” 领队懂英语，他气势汹汹的指着rebeeca大声道 “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把我的团员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现在她被蛇咬了，你们两个都要负责任。他可以去看医生，你给我站住别走。“ 说完，他就拉rebeeca的胳膊。吓得这个黑人小姑娘尖叫连连。 我面色通红，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扯着这个领队辩解道。 “你干什么，你们团员自己要去教堂，所以才被蛇咬，这事能怪我们吗？再说出事和这个黑人有什么关系！？” 领队力气很大，他手掌一翻就把我甩开了。依旧拉着rebeeca恶狠狠的道 “少给我扯淡！人在你们手里出的事，我就找你们。她和你是一起的，就脱不了关系。你的领导是谁？叫他过来找我。” 我又难受又气愤，明明是我们好心帮忙，怎么现在出了事却要我们背锅，我咬着牙道。 “放屁！你让rebeeca走。有事冲我来！” 领队眼睛一瞪，指着我说。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你们都走不了。小倩出了事我怎么向他的父母交代。我们还有其他国家的演出任务，现在我们演员中毒完不成上级的任务怎么办？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事冲你来！？” 我头晕脑胀站都站不稳，看着rebeeca在他手下挣扎，心头的火越发大了起来。我猛的冲上前，一把抓住领队的领口，吼了起来， “老子不管！你放不放手？老子帮小倩吸血也中毒了。你不放手，老子咬死你！” 所谓狠得怕愣的，愣怕不要命的。领队看着我嘴边的血迹和一副要拼命的样子，手不禁抖了一下，松开了rebeeca。 我喘着粗气，头也不回的对着rebeeca大声道 “你快走。这是中国人自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看到rebeeca乘机离开，我只觉得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一口污秽就吐在领队的身上。 领队像被针刺了似的，一下弹开好远，死命地擦着自己身上，惊恐的看着我继续狂吐不已。 “这家伙是不是也中毒了？卧槽，医生快过来帮我也检查下。他吐了我一身。 这时段医生和陈哥看到这边闹起来，连忙赶了过来。 我吐了半天，连胆汁都吐了出来，然后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我心想难道毒性发作，我要死了吗？ 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人把我抬了起来，不断的喊我的名字。有人往我口里塞了一个管子，不断的有水灌进来。我又吐了半天，然后彻底的不醒人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手上插着吊瓶。我试着起身，但是浑身没劲，老王和韦工在旁边在旁边聊天。 他们看到我醒了，表情放松了下来。韦工拍着我的肩膀，作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着说 “乖乖！你总算醒了，睡了都快一天了。你这次可真是闯大祸了。” 我被他拍的疼的要死，总算是清醒了一点，我摸了一下身上，呆呆的问道 “我怎么了？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不是中毒了吗？我没死啊！” 老王推了韦工一下，正色道 “他刚醒了，你别吓他。” 韦工瘪了瘪嘴道 “你当然没死，不过快把我们吓死了。听到说你害的别人中毒自己也中毒了，柯总就急忙带我们赶过来。还好医生检查完说不是毒蛇，没事了。不过你真是色胆包天，去调戏艺术团的女演员。别人正闹着要我们公司赔偿损失咧。” “我没调戏她们，这真不关我的事！” 我连忙把事情经过又和他们解释了一遍，然后问他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老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先吃点东西，柯总要我们带了点稀饭，你边吃我跟你说。” 我睡了一天，正是饿的厉害。就一边吃一边听老王说。他们赶到的时候，医生已经验血化验完毕。他跟大家说很庆幸我和小倩遇到的不是毒蛇，两人没有危险。但是艺术团的人却不依不饶，说不相信这边的检查结果，非要回国就医。还逼着我们公司柯总赔偿路费，医疗费，误工费等。后来闹到使馆那边去了。 我听的咬牙切齿，真是个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他们简直是恩将仇报，故意甩锅讹人。 老潘苦笑道 “别人有政治任务在身，拿着鸡毛当令箭凶的很。最后协商下来，要我们赔了5万块钱给他们。” “什么？5万块！凭什么要我们赔？”我一听赔这么多钱，急得立刻想从床上跳起来。 老王拉住了我道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大使馆的人说艺术团毕竟是代表国家，现在出了事他们领导也不好办。要我们先把钱给了艺术团。然后给我们一个使馆网络通信改造的项目。” 这结果对公司来说是没什么损失。但是我心头总有种屈辱感挥之不去。 这时候，使馆的陈哥走了进来。他带了一篮水果，看见我醒了，开心的和我打招呼。 我勉强的点了点头，有点不想理他。 陈哥尴尬的笑了笑，孙工给他拿了个凳子，他坐在我的旁边 “你总算醒过来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当时可把我担心死了！”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陈哥有点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我的手，道 “这件事情让你们受委屈了。我对不起你们。本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好受。” 他看着我的脸色，又贴近了点说道 “我把这个事情前因后果都和我领导说清楚了。我们都明白你没有什么错。但是艺术团的人出了事他们领导硬要追责，我们也很难办。毕竟他们人是在我们带去的位置被蛇咬了。如果这事闹大了，在外国友人面前不好看。所以我领导和你们邱总商量好，你们把这个事情的责任扛下来。我们的通信工程给你们做，几万美金的工程，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我笑了笑，是啊！有错的是我们，也只能是我们。我有气无力的对陈哥道 “谢谢你过来看我，有心了！” 陈哥点点头，正色道 “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老乡嘛！互相关照是应该的，现在看到你没事，这样就最好了。你多多休息，想吃什么和我说。有机会我帮你带过来。” ............... 等所有人走了以后，我静静的靠在床上，望着病房外面漆黑的天空，夜色迷茫，看不到一丝光明。 第21章 往事 我在医院了躺了两天，感觉好多了。临走的时候，段医生又帮我做了一下检查。 老医生看了血压和温度，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脸色。点点头道 “你没事了，可以回家了。” “谢谢您！”我犹豫了一下，把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医生！我想问下，当时为什么我没中毒，但是感觉那么难受啊！头晕发热肚子疼，喉咙也疼，还吐的稀里哗啦的。” 老医生翻了下我的病例，想了想回答道 “你当时有点发烧，估计还有些晕车，还可能吃坏了肚子。几个症状一起发作了，所以你才这么难受。” 我想了想，好像那天在体育馆吹了半天风是有点不舒服。然后，在大使馆吃饭的时候，喝了些酒和凉菜，肚子也是感觉不怎么舒服。往医院跑的时候，在车上颠簸的那么厉害，我肯定是被弄晕了。 找到了病因，我总算不再担心受怕，长长地送了一口气。可我心里还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知道答案，所以我问了医生一个问题。 “段医生，如果哪天我真被毒蛇咬了。按电视上面看到的，这时候我把蛇打死，喝了它的血能不能解毒啊？” 老医生听了我的问题，脸色变得很古怪，他嘴角抽了两下，才慢慢道： “有点用！起码你死前手刃了仇家。这样死起来比较有尊严！”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尴尬的笑了，没想到医生竟然这么幽默。 老医生正色道： “小伙子你和那姑娘是运气好！真被毒蛇咬了，我们这边也没有专门的血清。只能尽量拔毒，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她自己。你这样贸然用口吸毒更不可取，一个不好，死的只怕比她快。以后还是注意点，少去草丛树林里面。这里可不是中国。缺医少药谁都救不了你。” 等我回到住处，柯总也把我训了一顿。 “小郭啊！这里就算是非洲。你做事也得留一个心眼。做什么事情要先想想，别那么急着做。你学学别人陈哥，什么事情都往外推。自己什么责任都不担，这样才是明哲保身。本来这个事情，别人买东西和你一点关系没有，你就说自己不知道就完了。随便带她们去市中心超市逛逛，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你非要带她们去那么偏的地方做什么？你以为讨好了两个小女生，你能有多大好处？她们和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想说。反正事情是由我引起的，再多解释也没什么意义。柯经理虽然是在责怪我，但也是在教我一些处事的经验。 看我不吭声，柯经理顿了顿，又语重心长的说 “我们这边就你和小杨是负责现场协调的翻译。小杨刚在n国受伤，没多久你又出这样的事情，差点还把命丢了。我这个领导精神压力很大。你们谁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法向你们家人交代。” 听了这话，我也有些感动，我抬起头陈恳地说道 “柯总，这次是我的责任，以后我遇事先考虑安全，先考虑自己。” 柯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道 “小杨现在对工作消极应付，让我很失望。以后这边会以你为主。你以后要有承担更大责任的准备。这次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以后我们都不提了。这几天你在家多休息，我给你多带些水果零食回来。你养好了再出来做项目。” 柯经理的脸色其实并没有语气中表现的那么差。看起来大使馆的通信项目还是不错，除了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实际上公司这波并不亏。 可我并不开心，在离开医疗队的时候，段医生告诉我，艺术团已经离开去其他的国家，没有任何人提起过我这个无名之辈。我的热心好意似乎只能带给自己无尽的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家休息。其他人都出去工作后，我一个人坐在小阁楼上，无聊的拿起了许久不动的画笔，对着窗外的风景画起了速写。 也许是秋天快到了，我的情绪十分低落。我不时想起领队的那句话---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句话勾起了我无限的痛苦回忆。我很想找人倾诉，但是又有谁会体会别人的痛苦。掏心的坦诚，换来的更多的只是一堆嘲笑罢了。 我正在伤感的时候，看门的黑人保姆在门外叫我。我回头一看，惊喜地发现rebeeca站在房间外。她今天一身紧身的牛仔服，性感的厚嘴唇带着笑意看着我。 “上帝啊！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她那真挚的关怀让我有些感动。没想到真正在意我健康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刚刚认识的非洲女孩。我开心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那天我被那个中国人吓坏了，所以丢下你先走了。回去我很担心你的情况，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过来看看你。” “幸好上帝保佑，蛇没毒，我现在很好。” 我笑着让她进来。我的房间不大，除了两张床就是一个小桌子，她大大咧咧的直接坐在了我的床上。我出去打了一壶热水进来，发现她正在看我的我的速写本。 她一边看一边惊奇的问道 “哇！这是你画的吗？“ 我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苦涩的说道 “是的，你对绘画感兴趣啊！？” “当然，这可是艺术。'''' 她饶有兴趣的翻看我的速写本，里面大多是一些日式的漫画人物临摹，大概她是没看过这种风格的作品，慢慢的她神情变有些惊讶，认真的对我说 “你很有天赋啊！这些人物画的真不错，你是美术专业毕业的吗？” “哈哈哈！美院！”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不禁大笑起来：“我考过，没考上。这是个很悲伤的故事，你想听吗？” rebeeca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好奇地说道 “好呀！” 我带着苦笑，慢慢地坐在她旁边的小凳上，缓缓地说道。 “在我小时候，漫画动画风靡中国，我那时候就立志想成为一个漫画家，于是我选择放弃学业去学美术。你知道吗？我在美院考试的时候，考官谁的作品都不看，就一直盯着我看。你知道为什么吗？” rebeeca双手撑着下巴，想了想道 “他盯着你看，肯定是因为你画的风格很特别啊！” 我自嘲的瘪了瘪嘴，继续道 “你说的对也不对。考官盯着我看，是因为他根本看不懂我画的什么意思。我很清楚记得当年的考题是《车站》。别的考生画学生扶残疾人上车，体现友爱。有的画父母抱着孩子挤车，体现母爱。而我完全不懂什么是美术教育，只会画几个人在那里等车。人物画的再逼真有什么用，没有主题一样零分。” 她看着我脸，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那只是考试失误，并不是你能力不行啊。” 我摇了摇头，颓然的道 “能力有什么用？你不懂，在中国文凭才是一切。本来我高中成绩不错，可以考个好大学，结果自己头脑一热去考美院。结果糊里糊涂的没考上，又没有勇气复读，只能上了一个普通的大专。现在我自食其果，做着最累最苦的工作，拿着最低报酬，还经常被人看不起。我的人生全被我搞砸了。“ rebeeca看我越来越沮丧的态度，沉默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 我奇怪的望着她，问道： “你笑什么？'' “我是觉得你这样的天赋不该白白浪费了，你应该用它去赚钱。”她神秘的笑着看着我道。 我无语的解释道: “我试过，像我这种非科班出身的，大公司和事业单位不要。在我家那种二线城市，真是很难找到相关的工作。我以前还向我们国家最著名的科幻杂志投稿，作品上了内页。但是我画了三天的作品杂志社也就给我5000法郎（约60人民币)的稿酬，没有家里的供养，我早就饿死了。哎！你干嘛！“ 我还没说完，就愣住了。rebeeca拿出了一张5000法郎的纸币放在我面前。 “大画家，我付钱请你帮我画张人像。” “你开什么玩笑？”我无语看着这位大小姐，我说5000你就给我5000法郎。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理会我质疑，在我的床上躺了下来，摆了一个造型，眨了眨眼睛。 “这个姿势怎么样？” “你还真打算让我画啊!”我真被她这种说做就做的作风给雷到了。 “当然！我付过钱了。”她的眼睛里透出一种别样的意味。 第23章 后遗症 清晨，我缓缓睁开眼睛，浑身软绵绵的四肢一点劲没有，意识也是模糊的。但是耳边传来一阵一阵急促的铃声，我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可这铃声就像头上戴了个金箍样，响得让人头疼不已，而且一阵接一阵，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我楞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我的手机铃声。昨天晚上确实玩的太疯了，起床站起来两条腿都在打颤。我晃晃悠悠的拿起我的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柯总的怒吼声。 “靠！你一晚上跑到哪里去了？打了你十多个电话才接？你在干嘛?” 我冷汗一下就下来了，睡意被吓的无影无踪。在非洲做工程可没有什么周末，节假日。只要工程没结束，我们必须天天出去干活的。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外面留宿不归。我昨天也是玩的什么都忘记了。估计柯总起来发现少了一个人，现在又急又气，在电话直接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昨天在外面和朋友喝点酒。我....我马上回来。”我结结巴巴的解释道，然后连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往身上套。 我慌慌张张的把衣服穿了个大概，转头和被电话闹醒一脸迷糊的rebeeca打了招呼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再睡会吧。” “嗯！”rebeeca眯着眼随意的答应了一声，又躺了下去。 我急急忙忙赶回公司驻地，大门一开，我们养的看门狗芭芭拉就跳了出来对我直摇尾巴，它跑到我身边嗅了嗅，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两个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受了什么委屈。 我知道它灵敏的嗅觉发现了一些痕迹，心虚地对它低声道。 “我什么也没有做，你老实一点别多事！” 芭芭拉出乎我意料的没有乱叫，而是躺倒在地上露出腹部对我示好。 我苦笑一声，用手揉了揉它的肚子。 “傻姑娘，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一进别墅就看到坐在大厅的柯经理。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不敢吭声。韦工和其他人在旁边看着我嘿嘿的笑。 “哼！你跟我进来说。”柯经理阴着脸先走进他的卧室。 我低着头，进到他的房间。 “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柯经理怒气冲冲的道“非洲的病这么多，你学其他民工一样乱搞，迟早有一天搞出一身病，到时候你别在我面前哭。” “我没有干什么！”我红着脸撒了一个谎。 “放屁！你在想什么，做过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柯经理一拍桌子，把我吓得一抖。 在他的逼问之下，我只好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不过我没提到rebeeca的名字和身份。 柯经理听完后还是很生气的说： “以后再彻夜不归，你就给我滚回国内去。我说到做到！如果其他人都学你这样，这个项目部我还怎么管？万一半夜人失踪了出事了鬼都不知道！你以为这里治安好就可以大意？只要是穷地方，男盗女娼少不了的。” 我带着复杂情绪回到自己的房间，想了半天，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有电话打了进来，我看了看，竟然是rebeeca打过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接听键，只听到话筒里一个慵懒的女声传来。 “goodmorning！”(早啊！） “嗯哼。”我一个机灵，又怕又喜。 “howaboustnight!”（昨天晚上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的惊喜！”我看旁边没人，连忙小声回应她。 “ifeelgood！istillwantyou！”（我感觉很不错，我现在很想你。） 听到这句，我心里荡了一下，但是想起柯经理恶狠狠的表情，我觉得还是老实一段时间比较好，于是我苦着脸回答道。 “我现在有点忙，过........过几天再联系吧！” 我无视她那幽怨的语气，挂掉了电话。经过走道的时候，韦工对我竖起大拇指，嘿嘿的说了一句。 “同道中人啊！” 他淫笑道: “平时看你小子浓眉大眼的，没想到背地里也是个地下工作者。昨天去哪里玩了一通宵？这么厉害？给老哥说一下撒。” 我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谁和你们是同道？我这是中非人民的友好往来。不像你们在菜市场买菜，捡便宜的挑，只为满足单身需求。” 回到房间后，小杨正在无聊地玩着电脑，这段时间他和领导闹得很不愉快，公司参加商会的聚会，商务会谈的事情再也没有他的份。这更加剧了他对公司的不满，他也经常以身体不舒服的理由不去现场工地，也就跑跑当地办事机构处理一些杂务。他现在是怨气满满。 小杨看到我回来，皱着眉头看着我道： “昨天你去和rebeeca约会了？” 被他一语道破我的秘密，我感觉十分尴尬。我犹豫了一会，才点点头道： “是的！你不要和别人乱说啊！” 他冷冷地笑了下，用讥诮的语气对我说： “你这样玩弄别人有意思吗？你又不打算和她结婚。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交往都是耍流氓。” 我被他的名人语录从道德的制高点砸得几乎无地自容。我红着脸反驳道： “什么叫耍流氓？再说如果我真的喜欢她，你怎么知道将来我不会娶她？” 他的笑声越发大了，他指着窗外的黑人女保姆对我说 “娶一个外国妹子有多大难度你大概没在网上查过。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边看到那么多中国民工留下的混血儿童是为什么。我刚刚看过，结婚很容易，只要双方有单身证明就行。但是她做为一个外国人，没有工作签证和学习签证是无法去中国的。你们两个打算永远在这里生活吗？” 我对中国的涉外婚姻一窍不通，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诺诺道 “中国的法律是这样的吗？” 小杨哼了一声，在自己电脑上敲了几下，打开了一个网页，然后把屏幕转向我道： “你自己看，法律写的很清楚。就算你能帮她办个留学或工作签证去中国。她即使是你妻子也必须隔几个月出境一次。因为她是外国人，除非她加入中国国籍。不过这样的前提是她在中国住满5年，而且还要过公安部门，民政部门的审查和批准。这和你们双方有多深的感情没一点关系。一般人根本没能力完成这些。” 我看着网页上一条条文字和法规，再也没法反驳什么。中国国籍是世界上最难获得的国籍之一。我不得不承认，我和rebeeca只能是一时激情，不会有什么将来。 小杨看到我的反应很满意，似乎心中的怨气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他继续对我说道 “而且你这样和她玩，真不怕得病吗？你了解这个非洲女人吗？” 他越说越严重，我实在受不了，起身往外走去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我去干活了，不和你瞎扯了。” 等到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发现身上多了几个奇痒无比的包，开始还以为是蚊子咬的没注意，后来洗下面的时候发现上面竟然也有个包。这下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我运气这么不好，第一次开车就翻车了？明明我有保护措施啊！我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确定了这个包的存在，而且还有点痒。完了完了。晚上这边医院又不开门。我在房间转来转去，发现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小杨看到我的样子，连连冷笑说道 “我早就说了，你就不听，这下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了。以后你离我远点，别把病传染给我了。” 这下我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连忙又检查了一下。 可是更让我害怕的事发生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我身上又多了几个奇痒无比的包，有的包甚至已经开始流脓液。原有的包也不见好转。这下我急的不行了，连忙向柯经理请教。他看了我下面的情况又把我训了一顿，让我赶紧去医院看看。 我还是选择去找上次中国医疗队的段医生。等我哭丧着脸出现在他面前时，段医生严肃的说道 “你把昨天情况详细的跟我说一下。” 我不敢隐瞒，连忙把昨天的经过全部告诉段医生。他带着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念叨了一句。 “哎！年轻人！”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段医生还是很负责任的帮我抽血检查。在我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段医生给出了他的结论。 “从血液检查结果和外观性状气味综合来看，应该不是传染病。更像是被跳蚤或者毒虫咬了！” “什么！跳蚤？这么多包都是它咬的？”我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老医生点点头，他指着我身上的包说道： “跳蚤习性喜欢连咬三个包，你身上的包就很符合这种规律，而且没有异味。病毒没这么快出现症状，所以这些应该不是传染病毒引起。至于为什么会咬到身体下面，只能说你运气不好了。” 段医生给我开了一张单子，然后对我说道： “这里给你开个外敷的药，你按说明擦一周就差不多了。但是你住的地方得买些杀虫的药水冲洗下。家里的狗最好也用药水洗个澡，杀杀虫，不然还会被咬。小伙子你这次是运气好！非洲艾滋病的比例很高的，你再这样乱搞迟早出事。” 我回去把这情况和柯经理说明后，柯经理松了一口气，他说道 “我看到辛巴那条狗经常在咬尾巴，咬身上的毛。这跳蚤估计就是它带来的。其他人最近也说自己身上长了包，看来情况比较严重了，明天你去兽医店里买点药给它杀杀虫。” 当天晚上，我没有睡觉，一遍又一遍的在房间里仔细检查，最后终于在床上的毯子上发现了一个不停跳跃的小东西。我用手指死死的捏住它，看着还没有芝麻大的跳蚤。我咬牙切齿的道。 “你敢咬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24章 虽远必诛 跳蚤在我指尖拼命的挣扎，扁平的身体完全无视指腹施加给它的压力，直到我用双手的指甲用力一夹。啵的一声，它才彻底的停止了动作。 我的心情也随着这一声啵响舒爽起来，复仇的快感让人感觉兴奋不已。我再接再厉接一晚上找了几个小时，又找到了它的两个同伙。清除完害虫，我才浅浅的睡了两三个小时，起来检查了下身体，包没有再增加，擦了药的地方也慢慢好转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激动的揉着肿胀的眼睛的向同事们炫耀着昨夜的成果和我身上被咬的地方。其他人却不已为然。住楼下的王师傅给我展示了一下他被咬的地方。背后被咬的浑身到处是红点点，半边身子甚至出现了浮肿的过敏反应，看起来非常的凄惨。跟他们比，我感觉自己是幸运的。 “都是芭芭拉那条死狗造成的。”王师傅狠狠地说道 “是啊！以前没拴住的时候天天往房间跑，我的袜子不知道被叼跑多少只了。屋里的跳蚤都是它带进来的。”韦工也附和着诉苦。 “狗身上有跳蚤很正常，我们还指望它看门护院呢。只要把跳蚤除掉就可以了。小郭你今天其它的事别管，专门负责买药和杀虫。”柯经理最后做了总结。 看着同事们眼中的怒火，我点点头，是时候向跳蚤宣战了。 上午吃完饭，我去了市内的兽医药店，买了一瓶专杀跳蚤的药剂。我打开瓶盖闻了闻，药水的气味无比刺鼻，这也意味着它的药效非常强劲。到家后我按说明书往一个大水桶里注入了少数药液，整个水桶瞬间变成了白色的泡沫液。 我带着邪恶的笑脸向墙角的芭芭拉招了招手，笑道: “来吧！宝贝！我给你洗个牛奶浴。” 芭芭拉用它灵敏的鼻子洞察了真相，它被铁链拴在墙角，无处躲藏，只能蜷缩着身体，侧着身子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呜呜地惨叫。它仿佛在说，那冒着诡异泡沫的白色水桶，只要不是个瞎子就能看出它有问题。这是准备今晚吃狗肉的节奏吗？我这一年来替你们日夜看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来人啊！救命啊！有小人要谋害朕！ 这个时候我可没法怜香惜玉，我带着厚厚地手套，一把掐住它的脖子，一手高举不明液体的凶器，残忍地说道： “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别挣扎了！” 给狗冲个药澡后。我吩咐黑人男保姆用剩下的药水把整栋别墅的地板连续清洗了三天。然后我们发现，跳蚤消失了。 这个星期连续几天担心受怕，我感觉自己元气大亏。为了补充体力，周末的时候，我买了一块当地的大力士牌原味巧克力。这是一块足足一斤多重，20厘米长的当地特产。我晚上掰了一小块在床上慢慢的品味，浓浓的朱古力香味刺激着我的鼻腔，甜美的味道让我无比满足，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很奇特的梦，梦到约了幸子小姐和reba还有蓉儿一起到中国玩，天空下起了大雨。一行人跑到公园无人的亭子里躲避。幸子小姐抱住我的身体不停的颤抖，蓉儿拿了一块布在给我擦脸。但是reba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她拉着我的手不停的表示对我的愤怒。我正在解释，reba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黑色怪物，它一口咬在我的手上。 一阵剧痛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弹坐起来，不停抚摸着那只感受到巨疼的手。黑暗环境里我看不清手部的情况，但是从触觉上，我并没有感到任何肢体的缺少或破损，也没有感受到流血或骨折痕迹。我瞪大眼睛看着周围，似乎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变化。 难道是我在做梦，刚刚醒来的我还有些神志不清，但是那疼痛是如此真实，我握着手，楞了一会，终究没有去开灯查看。我慢慢的躺下，疑惑地想，可能是睡觉时我的手抽筋了吧。 第二天起来，我洗刷的时候又看了下手，还是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是手上不舒服的感觉始终存在。我鬼使神差的回到我的床边检查了床内沿。突然，我在一个床角边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一根节状长条形的东西环绕在我的床角上面。 一种莫名的恶心和恐惧感涌上心头，我缓慢绕到床角的另一面，伸出头往下看去。 一只睁开老大圆圆的眼睛在床角的阴暗处看着我。那一下，我感到头皮发麻，整个人像是被电狠狠的击了一下，心脏都停了一拍。一下子，我从床上摔倒在地，半响瘫在那里无法动弹。 一条灰色的影子从床下猛的窜出，顺着衣柜跑到房间外。在阳光下，我总算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老鼠！一只大老鼠。 被吓的半死的我爬了起来，在外面左看右看，已经找不到老鼠的踪影。我惊魂未定的走到卫生间，把沾了灰尘的手洗了洗。 突然，我停下了动作，看着右手的食指，一片手指腹的皮被洗翻了过来，露出鲜红的血肉。 原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我的手指被老鼠咬了。 “啊啊啊！” 非洲大部分国家没有春夏秋冬，只有雨季和旱季。在这里气候适宜，适合人居住，同样也适合蚊虫动物的繁衍。我们别墅所处的位置地势较高，蚊子比较少，但是由于食物充足，我们住的地方，成了老鼠的乐园。一开始还是夜里厨房附近有些动静。但是现在，老鼠疯狂繁殖的后代们已经开始入侵中国人的房间了。 我愤怒地冲到楼下，左看右看，听到沙发下面有动静，听起来数量还不少。我咬着牙找来一根木棍，但是不敢上啊！老爷们看到老鼠其实也是很怕的。 其他的同事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叫醒他们也未见得能帮上忙。我左思右想，决定去找芭芭拉。我牵着它进了屋，它兴奋的不得了，摇头摆尾地左右寻找着可以叼出去玩的玩具。 “平时我的饭的肉都留给了你，今天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我盯着它一字一句的道。 看着我的表情，芭芭拉的表情也慢慢严肃起来，它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来到沙发附近，它也发现了底下的异响，马上露出了牙齿，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声。我在后面松开套在它颈上的锁链，说道 “是的！这沙发下的老鼠就是你的目标!” 芭芭拉听到后，放低了身体，做出了欲扑的姿势，吼声也越发大了起来。 我在后面看着热血沸腾，跟着叫道， “就是这样！绝不留情！” 芭芭拉慢慢向前移动，表情凶恶无比，嘴巴朝着沙发下面撕咬作势，牙齿间碰撞的梆梆直响。它离目标越来越近。 我紧握着手中的棍子，眼睛睁得老大，仿佛马上就能看到邪恶的老鼠们被撕得粉碎，我忍不住大吼一声： “不留活口！” 随着我的暴喝，老鼠们从沙发下面四散而出。我被吓得一个激灵，棍子一丢赶紧往外跑，生怕被战斗波及。我还没跑两步，只见芭芭拉夹着尾巴，比我快十倍的速度往外窜，一溜烟跑到院子里的草从里躲起来了。 我呆呆地站在屋外的院子里，用颤抖的手指着草从里的芭芭拉道 “妈的！跑得比我还快。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谁一大早在外面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知道是哪个被吵醒的同事在屋里吼了一句。 我垂头丧气地去找中国医疗队的段医生。看着我哭丧着脸出现在他面前时，段医生什么都没问就开始叫了起来。 “才几天你就管不住自己？又出了什么情况？你是想死在非洲吗？” 我委屈地露出手指，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段医生听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 “呵呵！这样啊！放松点，先验个血，问题没那么严重。我们这次来非洲援助相关的药品带了很多......” 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我和同事谈论如何灭鼠的方案。我打算买些老鼠药回来，这是见效最快的方法。可刚说出来就被同事批的体无完肤。我是第一个被咬的人，他们没有切腹之痛。 他们认为老鼠吃了老鼠药再吃人的食物容易导致人也中毒，这样太危险。此路不通。他们倒是一致要求养只猫。但是说起来容易，大猫认生，随便买只回来，一放就跑不见了。刚出生的小猫不好找，找到了回来能不能打得过老鼠也是个问号。这并不是短期能解决鼠患的方法。 最后，我只能去当地市场上找找灭鼠的工具了。幸运的是，我很快找到了一种价格便宜又能捕鼠的好东西----捕鼠夹。黑人商贩极力向我推荐这种捕鼠神器，我正在掏钱购买的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reba又给我打电话了。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给我打电话!?”手机里传来了她磁性的美式英语。 “最近发生了很多意外，我病了”我苦笑着解释道。 “天呐！需要我过来看看你吗？” “不不不！我这病不适合接触太多人，最好还是等我好了以后再见面吧！”这次我被老鼠咬，段医生给我开了几种杀病毒的药，并且嘱咐我吃完复诊前避免亲密接触。我可不想影响到reba。 “哦！”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沮丧。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上次的激情的种种，心里又开始躁动起来，于是说道 “要不这个周末吧!到时候我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很开心的挂掉了电话，我握着老鼠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阴森起来。 虽然是从黑人手里买的老鼠夹，可包装盒上却明明白白的写的英文介绍madeinchina.这让我想起一句很流行的口号。 “尔等鼠们！反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你们以为在非洲就没事了？中国的老鼠夹照样千里迢迢的运过来夹死你们！” 第25章 整整齐齐 我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小时候中国经济不怎么发达，老房子和学校里倒是见过几次老鼠。那时的印象中，老鼠胆小，肮脏，有时候还表现出一点可爱，让人想喂点食物给它们吃。 但是现在，我只想把它们杀的干干净净。 晚上，我把老鼠夹放在楼下老鼠经常出没的墙角，上紧弹簧后，小心翼翼的在诱捕弹簧片上放了一片面包。只要老鼠轻轻地压住这个弹簧片，铁架就会雷霆闪电般反弹回来，砸断它们的脊椎，然后把它们死死地压在铁板上，窒息而死。 我满怀期待的情绪睡了一觉，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跑到楼下查看战果。 面包没了，老鼠没看见，机关也没触动。 我瞪大眼睛看了半天猜啊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又不信邪地检查好几遍老鼠夹的功能是否正常。 “妈的！敢跟我斗智斗勇？”我摸着一切功能都正常的老鼠夹咬牙切齿地不停地思考着，这还就弄不死它么！ 想了一会，我决定把陷阱升级。诱饵还是面包，但是被我用线牢牢绑在弹簧片上，再不会被一扯就掉了下来。老鼠们想吃完，就得拿命来换。 次日的早晨，我又兴冲冲地跑到楼下查看战果。 乖乖！这次战果辉煌，一次夹死了三只老鼠。它们从三个方向朝着面包，有只死前似乎品尝到了美味。但是另外两只还没够到就遭受杀身之祸。 我用纸巾捏着死老鼠的尾巴，准备在后院挖个坑埋起来。但是转头想了想，家里的老鼠还有这么多，每次挖坑埋也挺麻烦，于是就把死老鼠晒在院墙上，等过几天一起处理。 接下来几天，我又夹死了六只老鼠。我把这段时间捕杀的老鼠放在围墙上，看一排摆放的老鼠家族成员，心里一口恶气总算消散不少。我仰天长笑了两声，模仿电影里反派角色的语气，阴森森的说道： “一家人就是要这样整整齐齐！嘿嘿！” 说完我便觉得自己似乎太邪恶点，简直和电影中的黑社会老大一样，良心在谴责我这样的行为。我赶紧挖了一个坑把它们全部埋了起来，然后合十拜了两下才心安了点。 可惜好景不长，从那天以后，无论我怎么伪装老鼠夹，或者放上更有味道的饼干和肉食。有了经验的老鼠们再也不靠近这个死亡陷阱。它们的身影任然不时出现在我们各个房间里。这下我也没办法了。 这个时候，柯经理给我重新带来了希望。他找其他中国公司要了一只猫，带了回来。 这是一只通体黑色毛发的小母猫，天生一对鸳鸯眼，一只蓝，一只黄，表情高冷。它不像一般的小猫，到了陌生环境会惊恐万分，而是冷冷地看着周围环境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它毫不畏惧地跳到沙发上，左右磨蹭了一下，就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盘起来打盹。 我们一直担心猫会认生的情况没有发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柯经理点了点头笑着说， “这猫适应力不错，就看它以后的表现了。” 我们都笑了，老鼠的克星黑猫警长来了，我们饱受老鼠骚扰的日子就快结束了。我们很期待它大发神威，将邪恶的老鼠从我们房里驱逐出去。 但是谁也没想到，它的第一场战斗却不与老鼠展开的。身怀黑背狼犬血统的芭芭拉一直不甘心在我们家里默默无闻的做一条看门狗。它努力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提高自己在我们心中的地位。虽然上次捕鼠的表现中让人失望，可谁也不能否认它强大的震慑力。 这次小黑猫的出现后，它一直躲在门旁边观察了很久，似乎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 晚饭过后，我关了门，把狗链子松开，让它在院子里撒欢。这时，小黑猫踏着优雅的步伐从屋里走出来，看起来想到外面逛逛。这时，芭芭啦突然从一个角落里巡速地对猫扑了过去。看它凶猛的姿势仿佛表达一种意思。 “哪来的小妖精，敢在本宫地盘撒野。还不给我跪下。” 小黑猫被芭芭啦一下逼到墙角。我怕猫被狗伤了，连忙大声呵斥。人也在往这边靠拢。芭芭啦看到胜券在握，没有真的用口去咬，只是用鼻子不断在猫周围嗅嗅，仿佛在说 “小妖精！老实点，让本宫宠幸一下。” 可是情势立变。小黑猫暴起发难，两只小肉垫下伸出十只利爪，刷刷刷，以闪电般的速度对着狗的脸一顿输出。芭芭啦惨叫一声，闭着眼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小黑猫打跑了恶犬后，轻松地抖了抖身上的毛，优雅地踏着猫步继续往外走。 我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此猫竟然恐怖如斯！有此虎将，何愁鼠患不平。 小黑猫确实如我想的那样，当晚就建功了。差不多10点，我正在楼上玩电脑的时候，楼下的韦工就开始叫了起来。 “你们快来看！抓住了！抓住了一只老鼠！” 我们都跑下去看，只见小黑猫叼着一只大老鼠，慢慢地往客厅中央走，我们不禁为它欢呼起来。老鼠这次可是栽到家了，遇到自己的天敌，而且这个天敌还残忍无比。 小黑猫没有马上杀死老鼠，而是很有耐心地玩弄着它，抓到老鼠后，它把老鼠叼到空地上，自己退到一边左顾右盼。老鼠以为自己有机会逃走，可每次逃走，猫就会以快它一倍的速度扑过来，咬住它甩来甩去，再次把它叼到原来的位置。它不动也不行，猫会过一阵子给它两巴掌，逼着它逃跑。 我们看着都忍不住开始同情起老鼠来。一个工人师傅说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韦工看得满脸通红，正在兴头上，听人这么一说，心里不高兴了，他尖声道 “你还可怜它？你知不知道我被老鼠祸害了多少零食。我的衣服都被它们啃了两个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它。现在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残忍。” 说罢，他转头回屋拿了自己的工具包出来，先用长筷子把老鼠夹住，然后用透明胶布一圈一圈把老鼠粘在板凳腿上。等完全把老鼠绑死后，他抽出一根细长的扎带，一下一下的抽着老鼠的头，一边还在呵斥： “叫你偷东西吃！叫你偷东西吃！你说你晚上好好的不回去带孩子玩老婆，跑出来干坏事。” 老鼠被抽的吱吱吱的乱叫。韦工抽的很开心了。 “还顶嘴！是不是你的错！是不是你的错！” “吱吱吱！” “你老实说，我把门关得那么严，你是不是从窗户上面翻进来的？是不是！”然后接着又是一顿抽。 “吱~~！吱~~！” “承认了是吧！那么高的地方你翻进来？摔下来怎么办？你有没有买医保？说！有没有买？”一顿猛抽。 “吱~~~~吱！” 老鼠完全没想到，自己刚脱离火坑又进了油锅，被打得简直快神经错乱了。我们则是大开眼界，原来虐待还有这样玩的。小黑猫站在一边，一会看看韦工，一会看看老鼠，努力学习领悟着大师的精神。我注意到门口，一只小脑袋也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那正是家里万年老幺的芭芭拉。 几天后，我们住处的老鼠再也没了踪迹。有这么多恐怖的存在，它们不搬家还能干吗呢？ 第26章 远游 轰隆隆！一辆巨型机械沿着钢板开向地面。 周五的早晨，我跟着开顶管机的老马师傅到一处路口顶管。十吨左右的大型顶管机被拖车载到现场，顺着夹板落到地面，吸引了周围很多黑人的目光。 这台顶管机也算是我公司在非洲最先进的机械。在穿越马路施工的时候能够不用开挖路面将硅管从地下穿过去。 钻头深入地底，一根根钢管套接在钻头后形成力臂推送钻头不断前进。我拿着探测仪器在路面上不断定位钻头在地底的位置，让操作顶管机的老刘师傅能不断调整钻头前进的深度和角度，从马路的另一边顺利出来。 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但是我还是很好奇，笔直的钢管以20度左右的角度下插入地面，在另外一头却能以向上20度的角度钻出来。缩回去后钢管还能保持笔直不变形。能曲能伸，这很像个爷们的表现。 但是相比与我的吐槽，周围黑人们看我们施工更像是看一场大型的魔术表演。每次施工都有一大票黑人围观。人挤得密密麻麻，盯着钻头出土的位置看。我被围的连动都没法动。和他们讲道理，人往后退两步。但是看到土中间有点动静，便又挤了过来，像极了鲁迅作品中《人血馒头》那群围观的人。 “你们这群无聊的老黑！打洞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每天打的洞还少吗？”我忍着周围黑人身上强烈的体味暗暗骂道。 看着差不多了，我连忙从人群中挤出来，周围黑人立刻把我的位置占据，都盯着看土里那个要冒出来的东西，我站在旁边阴阴地笑着，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过了一会，钻头顶开泥土出来。瞬间，泥土稀释剂从钻头上的孔里四射而出，浇得周围黑人满头满脸，人群这才像炸了锅似的散了开去。不过看他们的神情，一个个笑哈哈的，仿佛玩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这群家伙，以为自己是小猪佩奇在玩跳泥坑吗？玩得这么开心。 我指挥黑人民工在钻头上绑好硅管，然后马师傅控制钻头从地底把硅管拖到另外一侧，我们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乘着天色还早，我来到中国医疗队做了次复查。 段医生拿了我的检查报告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点着头说 “小伙子运气不错！没有感染的迹象。不过你不能大意。非洲很多蚊虫还是有毒的，我跟你说下，你还是要注意这些地方......” 他在滔滔不觉跟我传授一些安全知识的时候，我一边嗯嗯唧唧的应付，一边用手机给reba发短信。相隔了两个星期，欲望战胜了理智。我准备主动出击，看能不能再把她约出来。 “seeyoutomorrow!”（明天见)看着这条回信，我脸 上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 但是我这轻浮的态度让段医生十分不快。他哼了一声： “年轻人！你这样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难道你以为你每次都能这么好运气么？” 我还沉浸在对明天约会的憧憬当中，没多想就回了一句 “我觉得我这人运气向来不错！” 段医生听了后眉头皱了起来，他冷着脸从自己的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背着手往外走去. “你运气既然这么好，那下次就不用来我这里检查了！” 我楞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追上去想解释下。 但是段医生没有给我机会，他拉开门，把我推了出去，对外面喊了句: “下一个病人进来吧！” 今年的工程接近尾声，周六没什么事，大家都呆在家。柯总正拉着其他同事打麻将。我轻声轻手的在旁边跟他请示出去玩的事。他正摸了一手好牌，眉飞色舞的盯着上家打的牌，听了我的请求后，头也没回了说句。 “天黑前自觉回来知道吗？” “好的！好的！” 我换了一身比较帅的衣服，谨慎的躲过芭芭拉的纠缠，哼着小曲来到和reba约定的地点，感觉枯燥的非洲的生活也没那么枯燥了，生活仿佛又有了色彩。 这时，一阵喇叭声打断我的思路。只见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我旁边。驾驶员是个小胖的黑人，reba坐在副驾驶跟我招手。 我有点懵的上了车，发现后座还坐了一位年轻的白人女性。内心不禁嘀咕起来，不是说好的约会呢？怎么一下就多了两个电灯泡。 reba没注意到我神色的变化，她兴奋的给我介绍： “这是我的两人大学同学，史密斯和哈莉。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从美国来这里找我玩。” 史密斯小胖看了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单很有礼貌的跟和我握了下手，然后道： “很荣幸遇到你，我父母以前也是这个国家的人，我毕业的课题正好与这里的一个项目相关。我的同学哈莉也想见识下非洲的风光，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我盯着这小子的圆脸，对他有种莫名的警惕感。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吧！小胖看reba的眼神充满了情谊。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我似乎能体会金老师看见我接近幸子小姐那种感受。男女之间哪有那么纯洁的情感，什么毕业项目需要绕半个地球这么远跑到这里来？他背后的动机很有问题。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让我对史密斯充满了敌意，提防又提防。 我想抢着和reba聊天，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可小黑胖口才特别好，本地语言又比我有优势，一会史密斯就和reba在前面聊开了，我完全插不上嘴。哈莉在后面像个闷葫芦的坐着一声不吭，和她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后，双方就没了话题，只能像个木头一样看前面表演。不过我看得出，这个哈莉的注意力明显放在了小胖黑的身上。 不是吧！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吃着碗里面的还伸手往外面拿。这明显是个渣男。我是越想不服气，决定找机会向reba揭穿他的真面目。 聊一会后，reba回头对我说： “难得史密斯今天租了一辆车，我们计划去稍远的地方玩吧！xx有个湖，我们今天就去那里。” 我也不知道去哪比较好，便同意了他们的建议。看着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车往城外开了不久，就停在了一个大学学校的门口。 史密斯跟我们解释说，这里是以前他父母工作的地方。他想进去看看。大家都没什么事，都跟着他往学校里面走去。 一边走史密斯一边说他父母在这所学校里面教书的事情。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左看右看，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一座水泥式乒乓球台。 我走上前去抚摸着水泥台面，有种小时候在中学那种感觉。我没想到非洲还有人打乒乓球。 史密斯走到我旁边，带着点感叹的语气说道 ”我父母说过，这个乒乓球台是你们中国援建的。中国人很厉害，乒乓球打的非常不错。“ 我笑了笑没说话。乒乓球虽然最早是英国人发明的东西，但是在毛爷爷的号召下，建国后成了人人必练的体育运动。到了今天，国际乒乓球比赛都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后花园，金牌随便拿。偶尔才照顾外国朋友的情绪让几块出去。和中国人比赛已经成为超越世界杯的地狱难度级比赛。 reba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问道： “郭你是中国人，一定也会打乒乓球吧！” “略懂！略懂！”我谦虚的点点头。 reba大眼睛转了转，突然提议道 “要不你和史密斯打场乒乓球比赛吧！他也懂一点！” 我转头看了看史密斯，他的样子有点惶恐。 ”我肯定打不过郭先生的。中国人太厉害了。“ reba却没有放过他，扯着他的手道： “这不是让你挑战世界冠军，拿出你男子汉的勇气来！” 听到这句话，我安心了很多。reba还是喜欢我多点的。打篮球足球什么的，中国人确实。不过要小黑和我打兵乓球？这不是送人头么？ 第27章 志向 中午到了一家还不错的酒店吃饭，我摸了下身上的钱，有点心疼，但是还是决定主动买单。 中国男人这个时候不能怂！ 可是史密斯早在吃饭前就把钱已经付了。 我想把自己的饭钱还给他，可他坚持不要。reba还在旁边笑着说： “郭你不用在意，史密斯可是有钱人。” 我输球还憋着一口气，这个时候对史密斯的态度可好不到哪里去。 “你有钱我也用不着你来请。你觉得我会付不起账单吗？” 史密斯没有生气，只是很诚恳地握住了我的手，慢慢道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你们长途跋涉，远离亲人来这里帮助建设我的国家。我是真是的很感激你们中国人，希望你能接受我真诚的谢意。” 看着他脸，我分辨不出他此刻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客套。但是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后，让我对他的好感增加了许多。 最后我们来到了基伍湖边。这是r国内最大的湖泊。它的面积是那么大，湖的相当一部分是属于对面领国g国的。我站在湖边，一眼望不到湖的边际，远处可见一座座岛屿绿树繁花，近处有水鸟掠过湖面，而且此处气候宜人，真是一处旅游休闲的好地方。如果不是reba介绍，我还以为这是一片海洋。湖水很清澈，但是一眼望去，整个湖面却呈现一片暗灰色。 史密斯很贴心地给我买了一条泳裤。他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你无法拒绝他的好意。我们在车上轮流换好衣服，史密斯有点小胖，还有个小肚腩。比起身材颜值，我还是强一些的。reba似乎特别喜欢金色，连泳衣也是金色三点式，尽显婀娜身段和美队式翘臀。我看着她这装扮就有点反应，为了避免出丑，连忙跑进湖里，湖水冰凉，我游了一会，整个人才从躁动中平复下来。等我抬起头的时候，史密斯不知道从那借了一块冲浪板，reba很兴奋地要史密斯教她冲浪。他沿着湖边借着浪花滑行，肥胖的身材一点没有影响到他的平衡，引来无数路人喝彩。我心里只有深深地挫败感。 这家伙实在是太完美了。出身富裕家庭，就读名校，什么技能都精通，待人处事无可挑剔。他要是想追求reba，我拿什么和他比。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我摇了摇头一头扎入水里，又往湖中游了一段。等我浮上水面往下看的时候，发现脚下水深处密密麻麻的全是水草。我心中一惊，这要是脚被缠住了那就危险了，再往深处一想，这么大个湖万一湖里有鲨鱼怎么办？我越想越怕，连忙往回游，一口气游到岸边，坐在沙滩上观察着湖里其他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史密斯坐到了我旁边，他笑着和我打招呼。我随便答应了一声，眼睛继续盯着湖观察。他看着我的样子，好像明白了我在担忧什么。 “放心！这里没有鲨鱼等大型鱼类，在这里游泳很安全。” “真的吗？”我带着疑惑的口气质疑他。 史密斯在沙滩上捡了一个贝壳，吹了一下，脸色慢慢凝重起来道 “不过这湖底却有比鲨鱼可怕一万倍的恐怖存在！” 我心里一个咯噔，暗想：不会吧！这湖里难道还有什么史前巨兽或者变异水怪之类的东西吗？ 可答案却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样，史密斯缓缓地把谜底说出来。 “这个湖底蕴藏着海量的天然气。总量有数百亿立方米，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储藏地之一。” 我皱着眉头说： “这是好事啊！有资源你们国家开发出来，大家不就可以像沙特一样躺着数钱了吗？ 史密斯摇了摇头道： “天然气处于湖水的深层，而这里的湖水又太深了，开采十分困难。到今天也只能小范围的实验开采，每天不过几百立方米，为一些小厂提供能源。大规模开采在现有的技术下需要海量的资金。我们没有这么多钱。” “就算这样，最多也就是有点遗憾，这和恐怖有什么关系？”我更糊涂了。 史密斯苦涩地一笑，他指着四周道: “因为基伍湖周围全部是火山群，最近的活火山离湖边只有十几公里。20多年前，附近发生地震，只是一些岩石滑入水底就导致了湖底的二氧化碳大量溢出，附近的村庄数千人无一幸免。如果哪一天周围火山真的爆发，岩浆会点燃了整个湖底的天然气，我们的整个国家都会毁于一旦。这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少数有钱人也许能在其他国家继续生活。但是绝大多数普通民众能去哪里？” “我擦！真有这么恐怖？那你还万里迢迢跑过来，还带着我们跑过来送死？”我听得心惊肉跳，直接站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史密斯不好意思的笑道 “现在当然是安全的。最坏的的情况没有那么快发生。科学家测算过，我们可能还有几百年的时间去解决这个隐患。” 他望着波光磷磷的湖面，幽幽的说道 “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决定移民去美国，在那里他能获得更好的资源来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案。我们需要新的技术和完整的实施方案，二十年来他一直在研究这个课题。我很佩服我的父亲，也想帮助他，所以我也选择了地质与能源的专业。这一次，我过来就是要实地对这个湖现状做一次考察。” 最后，他坚定地对我说： “无论有多困难，我都不会放弃。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把这个湖底的隐患彻底的解决。” 我静静地听完他的述说，对史密斯的感觉慢慢从嫉妒变成了钦佩。他是一个有伟大理想值得敬佩的人。我为自己之前那些举动感到愧疚，同时也很羡慕他，一生能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成为一个对世界有贡献的光辉人物。 想起自己因为高考失败，如今沦为了一个行业底层的民工。我又开始自爆自弃起来。算了！我暗暗地想，如果史密斯真的喜欢reba，我还是放弃算了。我也没想过两个人有什么未来。 心灰意冷之下，我找看东西的哈莉拿了车钥匙，默默的换回衣服，朝外面走去。我想如果附近有长途汽车站，干脆自己坐车回去算了。 这时，reba追了过来。她面色焦急的问我 “what''swrongwithyou?”（你怎么啦？) 我懒洋洋的回应她： “你们继续玩吧！我有点累，一个人先回去了。” reba认真的看着我脸，好像明白了我想法，她妩媚的笑了起来，缓缓地靠近我，双手挽上了我的脖子，然后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史密斯只是我的同学。我喜欢的是你。” 我被这突然的变化和大胆的行为惊到了。心想史密斯大哥，我其实是想成全你的，可是现在情况，真不能怪我了。只是一瞬间，我就把对小黑胖的内疚抛至脑后，嬉皮笑脸的对reba说： “你太直接了吧！” 她笑的越发大声，身体却更贴近了我一些。 “你不喜欢这样吗？” 「喜欢！」我看她身上三点式外大片裸露的肌肤，心动不已。 reba回头望了下史密斯的位置，然后对我说 「今天是我没有考虑好，也许我们需要再来个私人的约会？今晚？」 我顿时冲动起来，但是想起柯总的话，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今晚不行！明天吧！” ”明天？“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放开了我道。「我爸跟我说想见下你，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见见他？」 “你爸？”面对这样的请求，我脑袋完全转不过来 ”我能和他聊些什么？“ reba咬着嘴唇，饶有意味的看着我，然后贴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道： “youcantellhimyouxhisdaughter!”（你可以告诉他你把他女儿怎么了） 第28章 我真不敢说 第二天早上，我应邀来到了reba父亲的公司大门口。reba早就在这里等着，她看到我的身影，开心跑过来挽着我的手往门里面走。 这个公司我来过很多次，她父亲作为我公司的分包商，我经常运送一些施工材料过来。但是每次过来，我都是找下面 办事的小头目，和她父亲打交道都是柯总和负责商务的经理。最近一次见面就是那次生日聚会。 黑人的劳务公司外部看起来和我国那些野外露天的停车场一般，锈迹斑斑的大门随意的用油漆书写了公司的名称。推开门后，就是一片空旷的红土平地，一个三个单间办公室组成的单层建筑是空地上唯一的建筑。通信材料乱糟糟的堆放在院里角落。 看到我们进来，在空地上忙碌的黑人们一个一个停下手中的工作。 “morning！reba！” “bonjour！joliemadame！” 几乎所有的黑人都在和reba打招呼，她也一一招手致意。看的出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性感的大小姐。被她挽着的我也成了众人目光中的焦点。 这个感觉很奇妙，我既感到骄傲同时也有点害怕。希望她的粉丝群能保持冷静，默默的祝福我们就行，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走到她父亲办公室门后，reba在一边站定，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你进去和我父亲聊吧！快点结束，然后我们出去玩！” 我看着reba，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没听懂的手势。准备作弄下她。 reba被我逗乐了，她笑着用食指对我勾了勾，然后马上跑开了。我反倒被她这个暗示挑拨的心潮彭拜不能自已。轮开放程度我输她一万条街。 我冷静了一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然后慢慢走了进去。 办公室的窗户很小，整个房间显得很灰暗。reba的父亲黑森就坐在他那棕色欧式原木的办公桌后笑着看着我，每次见到他时，我都会惊叹他那庞大的身躯。他近1米9的个头，但是腰围至少有我四个粗，肥胖的手臂像大象的前蹄一样，颈子带着粗大的金项链，手指一圈戒指。大佬气势十足。 “嘿！郭先生，很高兴你过来。请坐！”黑森大佬抬着他巨型的手臂和我用英语打了一个招呼。 “见到您我也很高兴！”我慌忙在他对面坐下，不知道为何，我的心情越来越紧张。我不停的思考着，我该怎么说。 ........ ........ ........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黑森大佬笑着打破了沉默。 “最近你过的怎么样？” 我克制着紧张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您的关心，我过的很好。” “我听女儿经常谈起你，她好像很喜欢你。我这次请你过来，就是想问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黑森大佬的脸色慢慢的严肃起来。 我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鼓起勇气按实回答。 “我们的关系很亲密了，我实话跟您说，我们已经.....！”我没有想到我真敢把事实说出来。 这句话说完，黑森大佬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我可以明显看到他那黑黝黝的面颊在抖动，他屁股下凳子也发出了难听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黑森大佬眯起眼睛，再次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抱歉！我刚才没有听清楚。你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妙，但是还是硬着头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混蛋！”仿佛一颗炸弹爆炸般的怒吼声在我耳边炸开。一只象蹄般的巨手拍在桌上，结实的实木桌面上出现了一个惊人的窟窿。桌上的文件，钢笔，摆设像火山喷发一样飞了起来。 我被震呆了。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只象手拎了起来，然后被当成一个破布袋子一样从窗口甩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我砸到地上，满头满脸的玻璃渣子。鲜血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浸了出来，看来应该凄惨无比，整个人被摔散架了。 我躺在地上惨叫，周围工作的黑人看见这边发生的事情，都围了过来。 一个巨型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一脚踏出，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黑森大佬面容扭曲，整个皮肤都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玫红色。白色的瞳孔里面满是血丝。 “你这个畜生，卑鄙的玩意，竟然对我最心爱的女儿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听我解释。”我这时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挣扎着爬起来想为自己辩解。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想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黑森大佬咬着牙，浑身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奥格！摩达黎！你们帮我把这小子丢到后面茅坑里面，我要泡他三天三夜。” 两个强壮的黑人阴着脸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把我夹住。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叫道： “我和reba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reba你在哪里？赶紧出来和你爸解释下啊！这是误会！误会啊！” 我扭头四处寻找reba的踪迹。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她。 两个强壮的黑人把我拖着往院子最深处拉，其中一个阴狠狠地对我说道 “你竟然敢玩弄我们心目中的女神reba。小子！你这次死定了。” 他们把我拖到茅房后面，面对一潭奇臭无比的莫名排泄物，无视我的哀求把我丢了下去。 ........ ........ “最近你过的怎么样？” 随着黑森大佬的问话，我浑身是汗的从思维中退了出来，虽然我没有奇异博士那种神奇的能力能看到未来1400万种可能发生的结果。但是我觉得只要我敢把事实说出来，上面的结果应该是所有结果中最好的那种。 reba说的话，我们自己开开玩笑就行了。我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管他们非洲的文化如何开放，思维如何超前，我都不敢在她父亲面前把这话说出来。 打死我也不说，说出来估计就要被打死。我很明白。 “谢谢您的关心，我过的很好。” “呵呵！” “嘿嘿！” 我很小心的揣摩着她父亲的意思。一句多余废话都不敢说。 “我找你来其实想请你帮个忙！”绕了半天后，黑森大佬总算开始进入谈话的正题。 第29章 立场 如果站在上帝视角，按照某个游戏的说法，那天我将要面临的是一个影响深远的选择，请务必慎重考虑。可是，现实生活中，我真的有的选吗？我真的不知道。 黑森大佬斟酌下语气，然后指着窗外说道 “你知道我这里有很多工程项目，工人也很多。但是还是会面临很多困难。所以我想买一些机械。希望你能帮忙找一下，提供一些信息。这对你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有点诧异他的问题，我认真地看着黑森大佬脸想了一会，然后问道 “你想要找什么样机械？” “顶管机！”黑森大佬用手比划了一下。 很难形容我听到这个词时的感受，我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我想发怒！但是不知道这怒火对谁发。心里一阵一阵发毛，却又不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 我有点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语气冰冷地问道 “那你应该还想要吹缆机、光纤熔接机吧！” 黑森大佬笑得很奇怪，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你也能找的到，那就更好了。你帮我找一下合适的类型，我会付给你丰厚的报酬。” 我的心完全沉了下去，脑海里不禁回想起那次生日聚会，韩国人，然后是rebeeca。作为中国人的分包商。他想购买我们所有的相同的机械设备。他想干什么已经昭然若示。 通信线路工程在所有工程类别中难度最小一种。如果是搞建筑修路，黑森大佬没办法像中国土建路桥集团那种买的起各种土建的大型机械，和配齐各种专业的技术工程师。但是通信工程，有了去年到今年一年的工程经验后，他只要再准备几台机械，和几个懂些皮毛的普工。他就真的有希望取代我们了。 我听柯经理说过，r国明年还要成立一家运营商。这个国家未来通信工程肯定不少。黑森大佬肯定是盯上了这个市场。 我在那里沉默不语，黑森大佬还在继续说： “你也知道我们国家是没法生产这种机械的。我对这种设备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女儿说也许你能帮上忙。这就是我今天请你过来的原因。” “抱歉！我只是个翻译。这些机械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应该帮不上你的忙了。”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请求。 黑森大佬脸上有点尴尬，他嘿嘿了两声，继续道: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知道我的女儿很喜欢你，我也很欣赏你的能力，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会非常开心地看你们继续交往。如果你愿意来我这边......” 我直接站了起来，打断了黑森的话。 “对不起，我和你女儿只是普通朋友，你大概搞错了。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汉奸大概是中国人最痛恨的一种职业。不论这事有没有人知道，我都不想背着公司偷偷出卖中国人的利益。我也没打算为了reba永远的留在非洲。我出了门，仰天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疾步往外走去，我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公司的领导。 走了没多久，reba的声音从后来传过来，我没有理会，反而加快了脚步，心头憋着一股气。 走到门口的时候，reba追上来拉住我。气喘吁吁地道 “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皱着眉头，甩开她的手道 “我还理你干嘛？” reba楞了一下，甩开她的手摇头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我被她这态度弄的哭笑不得，我不知道她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什么角色，也不想去猜。但是在如今的情势下，我必须要和她划清界限了。不管她是不是在装，我必须要把话说明白。 “你父亲要和我们抢工程！他要我去帮他买相关的机械设备。这不可能！不管以前我们的关系怎么样。我觉得现在还是结束吧！” “为什么?”reba呆了一下，又坚持问道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我有点恼火，声音升高了几度。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就算我父亲要和你们公司竞争，那是公司的事情。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reba用很执着的表情看着我。 可能在她眼里，私人生活应该和公事分开，生活更重要。但是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没有了工作，还怎么生活？在这一刻，我真不知道是该觉得她太天真，还是应该觉得自己活的太悲哀。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reba的问题，转头离开了。 回到公司，我立刻把我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柯经理。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召开所有人一起在客厅开会。 大家知道这个情况后，也是忧心匆匆，议论纷纷。 柯经理首先问这边的商务经理的小朱， “我们和分包商m公司的合同执行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朱皱着眉头答道 “他们负责的挖沟和人孔工作已经全部完成，钱也付到85%左右。剩下的等运营商把钱我们后再给他们。” 柯经理想了下，对小柯说道 “我们拿到钱也先不急给m公司打钱，先拖一阵看看情况。” 然后，他转头问负责做资料的韦工， “竣工资料你们还没有交给运营商那边吧?” “还没做完。” “别做那么细致，能马虎就马虎点，特别是熔接纤芯图！最好别给他们，到时候出了故障运营商只能找我们。” 柯经理连忙点头称是。接着，柯总又对老马说 “你那边跟着顶管的几个黑人民工，他们顶管技术掌握的怎么样？核心的东西没教给他们吧！” 老马抬了抬自己的老花眼镜，回答道 “他们也就会懂些流程和配合，机器操作从来都不让他们碰，这设备他们玩不来的。” 柯经理点了点头，想了想后说道 “那几个技术黑工，做的好的给他们加点工资，有事情先安排他们工作。别让他们跳到m公司去了。” 柯经理和我们每一个人吩咐了半天，唯独没有和小杨说话。我注意到了这一点。小杨坐在最后面的位置，脸上一副讥讽的表情。 在会议上柯经理制定了一系列策略，从钱，技术，人才方面开始针对m公司。但是，这些安排能起到什么作用，那就真的谁也不知道了。 会议开完后，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们只是个工程劳务公司，不像z和h公司那样有自己的产品和技术，黑人无法取代。黑人分包商如果想和我们竞争，他们拥有巨大的成本优势。一个黑人劳动力的工资一天只需要十几块人民币，技术管理也只需要几十块。我们一个中国人一天工资加住宿吃饭起码六百块块，成本是他们的几十倍。而且他们可以很容易地在施工附近村庄找到数百上千的劳动力，在沟通上比我要容易的多。 我坐在别墅后门的台阶上，看着后院正在忙活的黑人女保姆和她3岁的孩子。那个黑人孩子有着很明显的中国的脸型，据说是女保姆和一个建体育馆的中国民工生的，民工建完体育馆就回国了，留下了这个混血孩子和2万块钱人民币。 我每次看到这个孩子，心里总会为他感到悲哀，身上流淌着二分之一中国的血统，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呆在非洲无名的村庄里饿一顿饱一顿地挣扎着活命，她的母亲那几百块微薄的工资恐怕是没有能力让他接受良好的教育，他这一辈子就和其他的黑人民工一样，在穷苦和病痛中度过短暂的一生。等他长大后，他的脸型又会让他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在异样的眼光中生活，不知道他会不会抱怨命运的不公平，会不会痛恨那个没有见过面的中国父亲。 我又想起了reba这个青春可爱的小黑妞。我真的爱她吗？还是只是喜欢她的身体？如果没有她父亲这档的事情。有一天她怀孕了，我有能力带她回中国吗？还是我愿意和她留在这个落后贫穷的异国生活？还是像那个中国民工那样，留下点钱抛弃她们？现在果断分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起来。原来我也是个渣男啊！唯一庆幸地是还没渣的那么彻底。不至于说她父亲要抢我们的工程，我就拿他的女儿作为报复对象。 这时，柯经理把我和小杨叫进他的房间，他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明天跟我去趟k国。” 小杨直接头一偏，说道: “我身体不舒服，去不了。” 柯经理一听，火立即冒上来了。他指着小杨大声道： “你回来休息了两个月，什么累的工作都没让你做，你去医院检查了那么多次，什么问题没有检查出来。费用我都给你报了。你还要怎么样？” 小杨冷冷地道： “工伤看病公司本来就应该报销，这是中国法律规定的。上次去n国我又受伤又被抢劫，什么补偿都没有。要去其他的国家你们自己去，我可不想再被抢一次。” 柯经理没想到小杨这么不给面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放低了点道： “这次去的n国治安还可以，应该不会再遇到当街抢劫的事了。何况我们这次就去几天。大家集体行动，出了事我负责。” “不去。”小杨想都没想，再次拒绝了柯经理。 柯经理脸色很难看，他身体往后靠了靠，用手托着下巴盯着小杨看了很久，才慢慢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去了。你走吧！” 等小杨离开后，柯经理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靠在沙发上，但是一双眼睛仍然很亮。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说话。 我坐在他对面，心里有点揣揣不安，刚才那种情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插嘴就在旁边看着。现在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坐着，气氛有点诡异。 过了一会，柯经理总算开口了。 “小郭你很的不错！发现这么重要的信息而且马上告诉了我。”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连忙应道 “黑人啊！呵呵！......有句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常常口里说一套，实际上做的又是另一套。什么礼义廉耻，道德信用在他们这里都是不存在的。我们不能太相信他们。你说对吧！” “是的！是的！”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柯经理顿了一下，表情严肃地看着我道 “听说你前段时间和一个黑人美女走的很近。这个事嘛！正常需求，我也很明白。不过我最近听说这个国家艾滋病的比例近10%。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在非洲，一切以安全为第一位。” “我明白！我明白！”他这样一说，又把我的心提了起来。 就在我越来越紧张地时候，他的语气变柔和了一些。 “都是成年人，我就提醒你一下。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小杨看起来不想干了，那就随他把！你准备准备，明天和我去一趟k国! “噢！？”我楞了一下，不知道要我和他一起去那边干什么。 柯经理叹了口气，他无奈地解释道：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们还是要在外面多找找项目。万一这边不行了，大家没事做都得下岗。k国这两年的通信工程也很多，z公司和我联系了，我们去那边看看。” 第30章 小飞机 r国的机场很小，设施很简陋。这次我们匆忙地出发，赶了客源最少一次的航班。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机会坐这么小的飞机。整个机舱不到二十个座位，机翼上两个外露的小螺旋桨在阳光下显得陈旧无比。 柯经理邱总坐在我旁边，一遍系安全带一边吐槽: “这都什么年代的飞机啊！快成破烂了还在非洲用！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小飞机从起飞到降落，稍微有点气流整个机舱就开始剧烈颠簸。虽然只有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但我的心全程都是悬着的。降落的时候，我感觉不是有安全带拉住，整个人都要从座位上飞起来。这种体验远比坐过山车更加恐怖。因为你随时都有可能触摸死亡。 不过，我们还是幸运的安全降落了。走出机舱，柯经理脸色苍白的骂了一句： “差点要把我吓死！以后再不坐这种小飞机了。老子宁可把票废了也要坐大飞机。” 我比他的状态更差，一下飞机就吐了。两人晕晕乎乎地往外走，机场入口巨大的广告牌有两个黑人美女微笑的头像，上用英文写着巨大的标语。 smile.youareinhere(开心的笑吧！你已经来了） 柯经理看着这巨大的广告牌，自言自语道。 “这算是一个好的征兆吗？” 但是这里的海关却没有像广告那样友善，检查行李的官员几乎是明着暗示我们，给他点东西，就不用开箱检查了。不过有了经验的我们没有理他，只要你不怕，他们除了恶心我们一下，也不敢做什么。 我们找了一个的士赶往z公司办事处。z公司租的办公楼在靠港口的位置，在沿着港口行驶的时候，我看到的海面呈现的是一片灰色。岸边漂浮的生活垃圾随处可见。即使是首都的海边，非洲人也无法将自己的颜面粉饰地像样一点。 到了办事处的楼上，接待我们的是项目主管左经理。他长的方方正正，衬衣上一尘不染，笑着在会议室接待我们。 “欢迎你们到这边来做项目！” 柯经理笑着握着左总的手，有些谄媚的弯着腰说道 “还需要左总多多关照！” 左经理看着比自己年级大一圈的柯经理，脸上的笑容淡淡的道 “上次您来的时候，我就说过，这边签合同要有一个平台。你们当地公司注册好了没有？” 柯经理连忙回答道： “您放心！我上次已经找人办了，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左经理点点头： “那就行！这个月底我们要提交分包商的资质材料，那你们尽快准备好材料吧！我很期待着和你们的合作。” 短暂的会晤后，柯经理兴冲冲地带着我来到了裘老板家。裘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胖子，他到k国已经很有些年头，现在租了2套连体的小别墅做家庭旅社的生意。柯经理每次过来都住在他这边。裘老板收费很低，服务也算周到，我们两个人一间房，包吃包住300一天。 柯经理和裘老板一见面，劈头就问： “上个月我过来要你帮我们办公司注册的事情，现在办的怎么样了？” 裘老板脸色有点不自然，他答道： “公司注册的材料我已经交给这边的工商部门，很快就办下来了。” 柯经理马上又问： “还需要几天？” “您放心，这个星期应该有结果！饭好了，我们先吃饭吧！” “这样啊！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邱总有些不满意他的回答，但是当面也不好说什么。他一声不吭吃完饭后的回到房间对我说道： “小郭！我们明天一起去这边的工商局问问，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二天，柯经理早早就把裘老板叫了起来，让他开着自己的旧皮卡和我们一起去工商局打听情况。裘老板一路上东扯西拉给我们介绍着当地的情况。 “这工商局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附近有很多公交可以到。我办事一般都是自己打车过去的。”裘老板一边开车一边指着路边说着。 “你们看这一边。”裘老板突然提高了声音。 我们转头一看，路边远处整个山坡被密密麻麻的生锈的铁皮房覆盖。 “这就是首都最大的平民窟基贝拉（kibera），这个位置在地图上从来不标注。你们从这里过的时候要万分小心，这里经常发生抢劫、偷盗、强x的案件。警察都不敢进去太远。” 这熟悉的场景让我又回想起n国的恐怖回忆，似乎大部分非洲国家都存在大大小小的平民窟。它们像癌症一样依附在非洲国家各个城市，无法根除。 车走过一段距离，我们看到一片庞大的集贸市场，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挂在大大小小的摊位上，人声鼎沸。 裘老板又及时的给我们解说这里的情况。 “这里是当地最大的二手市场吉空巴（gikomba)，哈哈哈！你们肯定不知道这里面卖的大部分服装其实都是欧美国家免费援助的。这些捐赠品，过了几道关口到这里后全部的衣服裤子鞋子都变成了需要钱购买的商品。这国家的黑人政客一个比一个更黑心更贪婪。” 不过柯经理忧心这边的平台资质，没搭理他。他一路自言自语的说，也不觉得尴尬。 到当地的工商局后，裘老板掏出一个收据凭证，向一个黑人警卫询问，黑人警卫扫了一眼我们的凭证后，只是简单回应： “还在办理中！等办理好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你们回去等着吧！” 裘老板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说吧！你们不用急等两天，马上就有消息了。” 隔天，裘老板很早就跑了出去，他怕柯经理又找他去工商局。 这下，柯经理就有点坐不住了。他脸色铁青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来这姓裘的上次根本就没给我们申请，直到前几天接到我的电话才去办的。钱早就给他了，可他看我人走了就没办。妈的！当时就不该相信他。” 柯经理眼珠转了几圈，然后对我说： “你去附近有华人的地方转转，问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到附近的中餐馆打听了一下，有的中国商人表示有渠道能在一周内帮忙注册公司成功。但是注册的费用要重新给，相关材料也要重新准备。 钱倒不多，但是相关公司股东的材料却没法短时间准备好。我们只能继续等待这边工商局的结果。柯经理要我在当地买了一个手机号，他先给左经理打了一个电话，准备约对方出来吃个饭。 可左经理并不想占这点口舌便宜，他只是追问我们当地公司资质办理的情况。柯经理刚解释了几句双方的通话就结束了。我看得出来情况并不乐观。 柯经理按着额头，低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看起来接二连三的麻烦事让他心情很差。他喃喃道： “要是这个月底注册办不好就真的麻烦了！” 他又给国内公司的人把这边的事情说了，然后对我说： “r国那边我还有事，不能在这边久呆。我明天就飞回去。你在这边守着，每天都给我去工商局门口盯着，一旦公司注册成功，立刻把东西送到z公司左经理那边去。一定要想办法再这个月把这个事情办下来知道吗？” 这种严峻的形势给我的压力也很大，我重重的点了下头。 “我一定竭尽所能把事情办好。” 柯经理总算是带了点笑容，他继续道：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这段时间，你到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以后租下来当公司的驻地。我们公司还会过来两个人负责开拓这里的市场，你到时候和他们把事情交接好。” 我们正在商量的时候，裘老板又进来喊我们吃饭。他无视柯经理的冷脸，依然是嬉皮笑脸地和我们打招呼。然后神神秘秘地对柯经理说 “柯经理这次过来有没有想买点特产回去啊？我这里有不错的好东西啊！” “什么东西？”邱总冷冷地回应道 “宝石!蓝宝石！红宝石都有！” 裘老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堆透明的塑料袋。每个袋子都装着一颗大小不一的闪光石头。他指着其中的一颗，笑眯眯地说道 “这个就是坦桑蓝。以前那个有名的电影《泰坦尼克号》看过吧！里面那个海洋之心就是用坦桑蓝做的！” 坦桑蓝，又名丹泉石。它是在非洲的坦桑尼亚发现的。它出产于坦北部城市阿鲁沙附近、世界著名旅游点乞力马扎罗山脚下。这是世界上的唯一产地。1969年，纽约tiffany公司就以出产国的名字来命名这种宝石--tanzanite，并把它迅速推向国际珠宝市场。喜欢追求新奇的美国妇女们立刻成了它的买主。 坦桑石至今最大的市场仍在北美，每年出产的坦桑蓝80%是销往美国，高达3亿多美元，其次是欧洲，据说香港也有少量出售。这种稀有的宝石呈湛蓝色，有的略偏紫，有的从不同角度看去或蓝或紫或金黄。坦桑蓝看上去清澈温馨，有人把浅色的坦桑蓝比喻成著名影星泰勒的眼睛。由于这种宝石的硬度不及红蓝宝石，有人认为它只是半宝石。但正因如此，它价格也低些，并容易加工。它可以切割成各种形状，而且体积较大，因此制成的首饰格外引人注目，深得美欧女士喜爱。特别是当人们从《泰坦尼克号》宣传中得知影星温斯莱特所佩戴的“海洋之心”就是坦桑蓝之后，市场价格不断上扬。 柯经理随便瞥了两眼，就淡淡地表示没兴趣，拒绝了裘老板的推销。可我却深深地被这颗宝石所吸引。我想起了国内那个喊着要买‘鸡蛋大小宝石’的小精怪；也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蓝宝石之谜》里面那个可爱的非洲女主角；还想起了泰坦尼克号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看着裘老板讪讪地把宝石收回口袋。我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强烈地欲望，我也要买一颗属于自己的‘海洋之心’。 第31章 蓝宝石之谜 风轻云淡之间，蕴含着大海的味道，一只洁白的小鸟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中，轻盈地穿过层层白云，灵动修长的身躯，划出了优雅的曲线，同时响起的是森川美穗那天籁般的歌声，这歌声与整个背景融为一体，唱出了不仅是鸟儿飞翔在天空中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更有那歌声里所绘出的少年们一路成长的心灵轨迹…… 《蓝宝石之谜》是我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日本动画片。那个时候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庵野秀明、贞本义行是谁，我只知道我被这部日本动画彻底的迷住了。 一个热爱科学的少年和一个有奇特身世背景的黑人小女孩因蓝宝石相遇相知，一起经历各种冒险，不断追逐梦想的同时，一起成长相爱。令人有最感触地是主题曲中森川美穗所唱的那样：don''tforgettotryinmind爱はjewelより（心里永远不要忘记让爱发出更胜宝石的光芒！） 我长大了，庸庸碌碌，麻木的生活早已埋葬了当年那份童真。现在，眼前的蓝宝石又把这些回忆全部都翻了起来。 吃完晚饭，我偷偷地问裘老板这蓝宝石怎么卖。 裘老板惊喜地看着我，问道： “你想买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问道： “我想知道价格是多少，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裘老板笑了起来，他凑近了说： “不贵不贵。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做宝石生意的！他那边什么大小，什么种类都有。你想买的话，改天我带你去挑，保证你有中意的！” 裘老板看出我有买的意思，他很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对我格外热情。但是第二天，他就笑不出来了。 早上裘老板把柯经理和我送到机场。柯经理在登机前再次跟我嘱咐道: “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月底把公司注册好。这次全靠你了！” 我看了一眼那个入口处的巨大的英文招牌，努力的露出一个笑脸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裘老板闲聊起来。 “裘老板来这里很久了吧！” “是啊！说句吹牛的话，估计这里其他中国人都没有我呆的时间长。” “那您在这里有什么梦想呢？” “梦想？哈哈!还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小伙子你真有趣！” “人活着总要有所追求嘛！我也就随便问问！” “梦想我不懂是啥意思，不过生活的目标还是有的。我离开家乡太久了。我在想啊！如果哪一天赚到一千万，我就回国养老算了。落叶还是要归根啊！”说着说着，裘老板突然真情流露出来。 然后裘老板自嘲的笑了起来，对我道: “我就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小伙子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这人没什么志向，就想买个房子，找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有时间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辈子就满足了。” “那肯定没问题！小伙子你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说个漂亮的媳妇一点难度没有。” “我哪有钱，我就一个屌丝。” 我们一路聊的很开心，不得不说，裘老板很会恭维人。不过只要谈到正事，裘老板就左右言它，这让我明白了裘老板是真的帮不上忙了。中午吃完晚饭后，我就退房走了。裘老板万万没想到这样的结果，他直盯盯地看着我拖着行李走出大门。心里大概在想，这家伙昨天是逗我玩的吧！说要买宝石，第二天就跑了。 上天可鉴，我是真的很想买，但是我手上只有邱总留下的一些生活费。这里又不是国内，国内汇款提现不是很方便。我只能尽量省着用，前几天我看到路边贴了一个租房广告，一个华人出租他的空床位，一天只要约50元人民币。我决定搬到那边去，把生活费省下来买宝石。 一路电话联系，我总算找到那家华人的住址，他们住在一个黑人中层阶层的小区，小区里全是迷你型独院小别墅。 房屋的女主人打开了门让我进了屋。原本我想一个陌生人住到自己的房子里，房东多少应该提防一点，比如要求我提供身份证复印件护照什么的留做保险。没想她只是下上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对我说： “大家都是中国人，在非洲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想在这里住多久？” “我只住半个月左右行吗？我是来这边出差的，呆不了多久。” 女房东略有点失望，不过她还是对我说： “住多久都行，你要是决定了，先把房租交了。对了，你可以叫我梅姐。” 梅姐一家和他们的一个亲戚住一楼。二楼两间空房一间租给了我，一间租给了两个做生意的温州人。房东是把自己每个房间都利用了起来。 这边只租床位，饭靠自己做。我出去买了些鸡蛋和面，准备混几天再说。晚上，正当我在厨房吃面的时候，两个做生意的温州人回来了。领头的是一个帅哥，打扮的相当时尚，但是脸上却是一脸落寞。他看到面生的我微微错愕了一下，还是打了一个招呼，就上楼不见了。他的同伴一个矮矮的小胖子进厨房准备晚餐。 我很好奇中国人是怎么在非洲做生意的，一边煮面一边和小胖子攀谈起来。他们是做摩托车贸易的，小帅哥是老板。小胖子是老板哥们，两个人一起过来打天下。 我带着钦佩地语气问小胖子， “那你们在这边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亏都亏死了。还想赚钱？要真赚了钱，我们也不会和别人挤在一起住啊。我要不是看兄弟情分上，鬼才愿意来这破地方。”小胖子一脸委屈的表情忙来忙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有点奇怪，但看小胖子忙碌地样子，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追问，吃完饭后便上楼了。我经过温州人的房间时，看到小帅哥瘫坐在电脑前上网，我有点羡慕的看着他用电脑浏览网页。互联网时代，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没电没网。在非洲网络是个非常奢侈的东西，在r国我们驻地有网的时候不觉得晚上的时间难过。但是来了这边，晚上没电视没网，我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来打发晚上的时间。而且，我想多认识些人，说不定能找到能找到途径搞定工商局的人拿到注册文件。 我在门口的样子被帅哥看到，他很和气的跟我点了下头。 “你好！可以进来聊下么。”我不好意思的举手示意了下。 “当然没问题！”帅哥拉过来一个凳子给我，然后顺手又递给我一根烟。 我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不抽烟。帅哥笑了笑，自己点了一根抽起来。 我和温州帅哥聊天中得知，他老家有很多人在非洲做生意。他的一个朋友早几年来这边做摩托车批发生意，一年几千万的利润。回到家乡后显摆了一下，让他羡慕的不得了。他就找家里借了一些钱，进了一批摩托车，来到这边来卖。 “这是门好生意啊！非洲这么穷，路不好，地形又复杂。而中国摩托车价格便宜，实用性强。应该大受当地人欢迎才对啊！” 结合非洲的现状，我怎么分析都觉得他们这门生意不错。小帅哥还有老乡成功的经验，怎么会赚不到钱呢？ 温州帅哥的笑容越发苦涩起来，他往后仰了仰，对着天花板缓缓道： “我的朋友来非洲比较早，那时非洲的资讯不发达，渠道不畅。他带着货在当地做批发，当地人抢着和他合作，钱刷刷的来很容易。我来的时候，做这门生意的中国人，非洲人到处都是。我没有足够的资金做批发只有选择做零售。只是这边的零售......” “零售怎么啦？”我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无论在那里开店，附近都会有竞争对手。相对本地人，我们中国人的成本太高了。签证，工资，生活费都高出别人一大截。黑人的店一个月卖个10辆可以赚点钱。我卖20辆都是亏本的。” “我开始调查过周围非洲人摩托车店铺，发现他们都没有售后政策，定价也高。我就想，价格压低再加上售后保障可以提高销量。但我没想到，这样做，成交量并没有多多少，反而麻烦一大堆。” “什么麻烦？” “非洲人的习性和交通环境！”小帅哥长吐了一口气，继续道“非洲人教育程度很低，很多不懂英语，说明书也看不懂。和他们说了一大堆，有的人连摩托加柴油还是汽油都没搞清楚就乱加，几天把摩托发动机搞废了，就回来说摩托质量太差，要求换新的。还有些自己操作失误的把车撞了的也来找我们。而且非洲道路是真差，路上一个坑一个坑的，开摩托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出事。车开不了多久就出问题，出了问题就来找我们。讲道理根本没用，工商管理局也在帮当地人......” 看着小帅哥那无奈的表情。我认识到很多成功都没办法复制，做生意也有无数的门道需要去了解，像他这样闭着眼在市场上闯就只会碰的头破血流。同时原本想认识他，看看他能不能在我公司注册的问题上帮下忙的想法彻底也熄灭了。 找人倾述后，小帅哥的情绪好了许多。他表示接受了教训，也积极调整了策略，亏损在逐渐减少。但是什么时候能真正的找到赚钱的门路依旧是个问号。 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能感受到他的压力和迷茫。我忍不住劝了他一句。 “你其实不用这么累的。要是做生意真不行，以你的能力。在国内随便找个地方打工，那不是轻轻松松。” “不不不!”小帅哥坚定地摇了摇头，他语气坚定的表示: “温州人就是要自己当老板的！” 第32章 难题 房东梅姐没有给我配钥匙。每天我只能比其他人先出门去当地工商局去打探公司注册的消息。为了省钱，我选择了坐黑人的公共交通-------------那种加长版的面包车。这玩意我似乎是大部分非洲国家的标配。n国那边叫出租车（taxi），r国那边叫挤挤车（twegerane），k国这边叫“马他突”（matatu）。可不管它怎么叫什么名字，都无法阻挡非洲人拿它当赛车的热情。 看着路边几辆并排停着的车，我考虑了一会。然后上前询问黑人售票员。 “你的车到工商局吗？” “是的!上来吧！朋友，我们车是最快的。”黑人小伙挥舞着手臂高声叫喊着。 我掉头就走，这辆车太危险了，不能上。连问了几辆车，我最后挑了一辆看起来最旧的车，售票员是个中年黑人，长得比较敦厚。他对我说： “我的车是最安全的，最便宜的！只要20先令！只要20先令！”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辆车看起来比较稳重，我只想安全的到达目的地。上车前我扫了眼车外侧的标语，那个英文有点熟悉，但是我一时想不起它的含义。等我坐上车思索了一会后才想起来，那个词叫“闪电”。 我感觉自己上错车了！ 随着售货员麻利的关上门，“闪电”像猎豹一样窜上公路。它加速加速再加速，风驰电掣中一辆接一辆的“马他突”被它甩到身后。它虽然外表破铜烂铁不值一提，但是骨子里仍然是王者风范。中年售票员大声的吹着口哨，向被自己超越的同行致意。“闪电”果然名不虚传。 头顶的小音箱放着摇滚音乐，巨大的声浪跟着这颠簸一下又一下拍在我脸上，让我心跳跳得像小鹿一样。我死死的抓住前面座椅后面焊出来的钢管把手，用膝盖顶住前面的座椅，避免自己被颠簸的车辆抛起来。我看着车窗上贴的耶稣像，心里不断地祈祷平安。 上帝应该感谢“马他突”，因为每个上车的乘客都会不自觉地向他祈祷。这引流效果真是杠杠的。不过感谢上帝的保佑，我平安的到达了工商局。没有成为当地每年2000多名死于“马他突”车祸中的一员。 我在工商局院子里等了一上个上午。每次办公楼里面出来一个人我就会向他打听我公司的事情。但是没人能告诉我，注册的流程到了哪一步，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中午的时候，柯经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公司注册的事情现在什么情况？” “我今天一直在这里等着，暂时没有消息。”我无奈的回答道。 “那你就这样干等着？你找裘老板想想办法啊？今天都周末了，再没有消息的话，这周又过去了。下周就是月底，公司办不下来，你说怎么和左经理交代？” 面对领导的责难，我感觉非常憋屈。目前的状况又不是我造成的，现在我甚至连这边公司注册的手续和流程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去加快进度和解决问题。” 下午我给裘老板打了一个电话。他接了电话后，依然是嬉皮笑脸的态度。 “裘老板！我这边公司注册的事真的事很急啊！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打听下进度或找个人能帮下忙的？” “呵呵呵！没有没有！这边都是等工商局通知你去拿文件的。不过非洲人做事比较拖，有时候晚两天也很正常。你再等等，过几天肯定有消息！就这样，我有事先挂了。”裘老板 用敷衍的态度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给左经理打了个电话。 “左总！是我，我们这边公司注册的事情正在办理。现在遇到一点小问题，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办好。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个事上次我和你们经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这个月办不好，那就意味着你们在这边是没有资质的，我们明年的合作项目就没法考虑你们。这是规定，你们想想办法吧！”左经理的回答一点余地都没有给我，让我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当中。 整个下午，工商局里面依旧没有消息。我尝试了所有可以联系的当地华人，甚至是黑人公司。但是回答要么是重新办理，要么是继续等待消息，没有其他办法了。柯经理又跟我打了一个电话，明确表示重新办理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加快现有的进度。 我百般无奈的回到合租的房子里，看着温州帅哥那张忧郁的脸，深深体会到人在非洲四处漂流的难处。一个小小的注册公司事宜就把我难成这样，身为老板的温州帅哥现在的压力不知道会有多大。 周末，当地政府部门休息，但是温州帅哥要继续出去做生意，房东一家也要去上班，我心烦意乱在屋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一早就出门，四处逛逛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渠道办事。政府大楼一个比一个破，道路没有一条是平整没坑的。只有银行和金融机构的建筑是崭新和时尚的。 非洲的银行不像国内，全部是财团私有的财产。而这些产财团往往又被欧美国家所控制，金融体系被外国人牢牢把握，粮食和生活用品又依赖别人援助，这些表面独立民主的非洲国家就像一个个被提线的傀儡，很多时候执行的并不是改善人民生活和建设的方案，而是背后主人的意志。 我找到一个印度人开的珠宝店。店里也有蓝宝石红宝石。我随便问了下价格，小小的一块价格却近1000美金，高的令我咂舌。我摸了摸荷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边的事情才能办完，到时候剩的钱还够不够买我心仪的东西。 我徒步在这个城市首都逛了很久，还品尝了一下当地的烤全鸡。鸡很肥嫩，就是调味料只有盐。吃了两口后就再难以下咽。原始风味说起来不错，但是动物吃是为了生存，中国人吃肉是为了享受。我实在享受不了这种原始的美食。 第33章 世事无常 周末的探索并没有帮我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星期一的时候我只能再去工商部门院子里蹲着。这家华人起来也很早送女儿去当地上学。他们经营着一个加油站，一个亲戚给他们当司机运油，出门前，房东的亲戚还和我打了一个招呼，一个黑黑瘦瘦的大叔对我和善的笑着点点头。 那天的天气很不好，天空乌云涌动，风很大。我苦着脸穿着外套在工商部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门口的警卫对我已经非常熟悉了，每次我把凭证刚拿出来还没靠近他，他就我笑着摇摇头。中午，柯经理又打电话把我说了一顿，让我再找裘老板。看着挂断的电话，我低着头久久不愿抬起来。 下午，暴雨倾盆，我坐“马他突”回家，精神恍惚下坐过了站。我和一大群黑人躲在公交站水泥的房檐下。大雨中，越来越多的黑人挤了进来。我被被推挤到边缘，浑身被外面的飘雨淋得湿透了。天空雷声阵阵，雨像泼水一样打得地面砰砰直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我惊恐的看着周围，平民窟基贝拉就在我身后不远处，周围的黑人不时有诡异的眼神扫向我。被这样一群黑人围在中间，这里仿佛随时会发生什么。我摸了摸怀里被塑料袋包好的钱和手机，暗暗下了决心，不能在这久呆。 雨下得更大了，可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抬头确认了一下方向后，毅然冲进雨里。整条路是一段斜坡，大雨冲刷着泥土和垃圾沿着路边向下方奔涌。我一脚深一脚低在雨中艰难小跑，路上还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周围那些躲雨的黑人看着我哈哈大笑，比看到滑稽剧还要开心。 当我咬着牙浑身透湿的跑回华人的小区后发现家里没人。我没有钥匙又不敢在雨中打电话。我在雨中瑟瑟发抖了一会，打算强行翻过院墙躲进房檐下躲雨。还没翻过一半，一个黑人警卫从外面冲过来拉住了我，他以为我是小偷。好在他看清了我的面容后，态度缓和了下来，毕竟这里只有一户中国人。他相信了我是这家住户的朋友，主动帮我翻进院子。 躲在房檐下，我瑟瑟发抖。正常时候，这家华人和温州人应该早就回来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打了房东的电话也没人接。我在风雨中苦熬了很久，温州帅哥才回来，他用钥匙帮我开了门，我才得以获救。 华人一家很晚才回来。直到第二天起来，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长的很和善的大叔昨天开车遭遇车祸，整个人从车窗飞了出去，不治身亡。 一个早上还和你打招呼的人，晚上就变成了墙上的一张照片。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女主人梅姐坐在沙发，红红的双眼无神望着窗外。一条逝去的生命对他们家心理和经济状况造成了难以言语的打击。温州帅哥看到后，默默地回房拿了约2000多人民币递到女主人手上。安慰她逝者已逝，节哀顺便。他自己的生意如此不顺，在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却能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给了我巨大的震撼。这样的人，将来注定要成为大人物吧！ 我心里挣扎了半天，最后掏出了100块给女主人。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自己竟然如此卑鄙，这个时候还想着要买“海洋之心”，只拿这点钱来表心意。 但是女主人还是对我们表示感谢，她的情绪也好了一些。处于困境中的人，精神上的鼓励比物质更重要。我也希望她能尽快摆脱这阴郁的心情，恢复信心用更大的勇气来面对人生。 这一天的雨依然很大，我不想冒着雨再去工商局，昨天的淋雨让我头疼的厉害。我怕今天再出去自己就真的病倒了。下午柯经理电话的言词也越发严厉，我感觉自己被逼疯了。 大雨中，三个不同群体在这个共同的屋檐下，却都面临着各自不同的困境。 周三我带着绝望的心情来到了工商局。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开始对身边每个黑人询问并请求帮助。我一遍又一遍对每一个人诉说我的难处，不过大部分黑人对我的哀求不肖一顾。快到中午了，我说得口干舌燥，几乎已经崩溃，任然没有任何作用。 这时，一个黑人工商局的保安走了过来。他看到了我每天在这边像个无头苍蝇乱转可怜兮兮的样子，似乎动了恻隐之心。这个年轻的黑人小伙子拿着我的凭证看了看，然后对我说： “朋友！我帮你进去问问。” 黑人小伙子进去办公楼，让我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终于，在中午工商局快下班前，他拿着我们公司注册完毕的文件包出来交给我。黑人小伙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道: “你运气不错，文件刚刚处理完毕。本来还要等几天才会跟你们联系的，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我简直欣喜若狂，用力的抱着了抱他，想抱着他亲两口，被他笑着用手拒绝了。看得出来这个朴素的小伙子真心为我高兴。 我本来以为他会要点好处的，但是小伙子只是点了点头，准备下班离开。这让我有点过意不去。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乘着他们中午休息，我拉着他去附近的烤鸡店吃烤全鸡。 “来来来！不要客气，你随便点，随便吃，这顿饭我请你！”我开心的笑着说，然后把一大块烤鸡块塞到了他的手里。 黑人小伙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不停的说着让我一起吃，还想从自己的手分出一般给我。我笑着摆了摆手，自己又点了一份，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和声道： “慢点吃！别噎着，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帮你点。” 黑人小伙腼腆的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他想喝一杯chang‘aa酒。 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便按他的要求点了一杯。5先令的价格（相当于0.5元人民币）除了白开水，我想不到任何比这更便宜的饮料了。 黑人小伙拿了杯子，开心的想让我也尝尝，我看了一下，液体是清澈的。然后我凑近闻了一下，一股酒精和油漆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我皱着眉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黑人小伙遗憾的对我说： “你应该尝一尝这种酒。它非常神奇，每一杯的口感都不一样。有时候它像葡萄酒一样甘甜，有时候喝起来就像吃了擦了很多天桌子的抹布。酒劲很足，喝三杯就能让你连妈妈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chang‘aa是当地非法生产的私酿酒，度数非常高。黑心的制造商为了缩短制酒的周期，在里面大量加入飞机燃料。正常的玉米面酒要20多天才能发酵完成。可这种酒只需要3天就可以生产。它号称能让人一口就嗨到顶的酒，伏特加和它比起来就像白开水一样。但是它的质量令人堪忧，很多人喝了这种酒后，第二天就再也没有见到阳光。 喝了酒他的情绪很激动，觉得自己遇到一个中国贵人。他边吃边手舞足蹈地介绍自己，想把自己做为社会底层的难处和理想都告诉我。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我也只是一个底层的打工仔，帮不了他什么。走的时候我又买了一只整鸡和一瓶正宗啤酒送他： “你是个很好的人，上帝会保佑你，给你带来好运。祝你以后大吉大利，天天吃鸡！” 随后，我兴奋地打电话告诉了柯经理和左经理这个好消息。回到住所后，我按z公司的要求整理好公司注册的电子档准备发到他邮箱里。但是房东并没有提供上网的功能，只有温州帅哥那里有个当地运营商的流量上网u卡。我准备找他借用下，刚到他门口，就看到他接着电话急急忙忙往外跑，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出去办，门都没关，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我往他房间里看看，他的电脑也没有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敲了一下他的电脑，windows的桌面一下弹了出来。温州帅哥的电脑没设屏保密码。我心里暗暗地向他道歉了一句， “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用你的电脑发个邮件，抱歉了!” 我拿着u盘插入他的电脑，登录我自己的网页邮箱，打开添加附件的选项准备上传文件的时候，我突然睁大了眼睛。弹出来的文件夹里是密密麻麻的qq截图和小视频。一个漂亮的女孩在聊天中摆出各种让人喷鼻血的姿势。 “这是传说中的陈老师的传人？”看到这么多不该看的东西，我感觉自己要洗下眼睛了。 自从陈冠希电脑门事件后，似乎自拍就成了一种时尚，网络上有大量的跟随者开始记录自己的私密生活。温州帅哥跟自己女朋友长期分离，正用这种的方式安慰自己空虚的生活。 这时，桌面右下角的企鹅图标闪烁起来。我好奇的点了一下，有着和相册女主相同容貌图标的对话框弹出。 “老公！你在吗？” 第34章 短信 我吓的连忙把qq最小化，发完邮件后，把电脑的一切痕迹清除，还原到原来的样子。 朋友妻不可戏！虽然我和温州帅哥认识不久，但我很敬仰他的为人，断然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晚上我躺在床上，脑海那些照片的影子却不时浮现出来，怎么也忘不掉。我想，有女朋友的生活一定很好。在艰难的时候，如果有人能够安慰自己，那再大的苦难我也能挺的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悠闲了很多。注册公司的事情办完后，我只需要等待公司的市场经理过来交接一下，就可以回r国了。 我和柯经理确定好国内人来的时间后，便去找了裘老板，表明了自己想立刻购买蓝宝石的心意。 “我手上有个几千块钱，想现在去看看宝石，如果觉得适合，我马上就买下来。” “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我朋友！“他格外惊喜，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就带着我出门。 裘老板的老婆对他这样的做法好像相当不满，念叨道： “你跑出去干什么？” “你少管男人的事情！”裘老板对她老婆的口气一点也不客气，然后一脚油门带我驾车离开了。 在路上，我把心中的一些疑问向裘老板提了出来 “为什么k国有坦桑蓝呢？这宝石不是产在坦桑尼亚吗？” 裘老板笑着和我普及下这边的地理知识。 “坦桑蓝的产地是坦桑尼亚的最北部，那里靠近国界线。而坦桑尼亚北面邻国就是k国。我的朋友做宝石生意，就经常来往于两国之间。他采购完原石后就带回这边自己加工，所以你找他买那是最便宜的渠道。” “这样啊！可我上次到市中心看到一家印度人开的珠宝店，里面的蓝宝石卖的好贵啊！我看很小的一颗就要1000多美元。我这次可没有带这么多钱！”我皱着眉头又问道。 “不会吧！这么贵？” 裘老板听到我的话后楞了一下，但是手任然灵活的操纵着小车在道路上穿梭，他思考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道 “我明白了，你估计是以为蓝宝石就是坦桑蓝吧！它们不一样，蓝宝石英文名称为sapphire。坦桑蓝英文名称叫做tanzanite。蓝宝石主要产地是亚洲的泰国、中国、缅甸、斯里兰卡和印度克什米尔。印度人卖的应该是印度克什米尔的蓝宝石。那种老贵了。我朋友卖的是坦桑蓝和肯尼亚红宝石，这种就便宜多了。一个按重量算差不多一两千块就行！” 看不出裘老板人有点猥琐，但是这方面的知识却非常专业，刷新了我对他的印象，也让我对这次的购物之行更有信心了。 兜兜转转，裘老板带我来到一个高档的别墅区，每栋别墅都是独门独院，一座座白色建筑屹立在绿色的草坪上，格外显眼。 裘老板停好车，带着我站到了一家门口，他按了下门铃，然后低声对我说 “我这朋友姓岳，你叫他岳老板就行。他在非洲做宝石生意很多年了，大老板！很有钱！还是个文化人！你看他住的地方，多有档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不群爱独居。今天他正好在家，我带你直接过来找他买。” 门开了，一个胖胖的大姐很客气地把我领了进去。岳老板在客厅里迎接我，他高高瘦瘦，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我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看见岳大老板这么平易近人，很是受宠若惊。 岳老板微笑着说： “我和裘哥是多年的好朋友，一般人不熟裘哥也不会带我家来。所以你也别太拘束，等下我叫我老婆把宝石拿出来，你随便选，看不中也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 我连连致谢，然后环顾了下四周。岳老板不亏是有钱人，客厅的家具和装饰都十分的有格调有档次，和普通人家庭完全不一样。墙上还挂了几幅描绘非洲风景人物的画作，风格极其新颖。 岳老板看到我对画感兴趣，就跟我介绍起来。 “这些都是非洲画家的作品，这几年艺术收藏热。我认为非洲艺术家的作品被严重低估了，他门现在的作品价格很低。我觉得现在正是收藏的好时机，便收藏了几幅，将来升值空间一定很大。” 我虽然不太懂这些画好在哪里，但是却很佩服岳老板。有钱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投资都能找到别人看不到的领域。 他随意和我聊了一会，胖大姐就端了一个大托盘过来，透明玻璃盒面下，各种形状颜色的宝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岳老板在旁边说： “这宝石你看中哪个，我就拿出来给你看，然后给你称重算价格！” 我看得眼光缭乱，坦桑蓝有浅蓝，中蓝，深蓝之分。电影泰坦尼克里面的海洋之心属于深蓝的那种。可盒子里面的深蓝色宝石只有方形，菱形，没有心型。大概最受欢迎的心形都被买走了吧！ 我一边挑，岳老板一边还给我介绍如何分辨宝石的一些知识。他拿着一只强光手电照射着宝石的内部，教我如何看宝石的纯净度纹理反光度。他还拿出了两个伪宝石教我如何分辨真假，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胖姐这时还拿了一盘炕好的大饼给我吃，让我很是感激。虽然我对没什么味道的东北大饼一点不感兴趣，还是勉强吃了两片。 最后，我选中了一款浅蓝的心型坦桑蓝宝石，它的形状很像“海洋之心”。7克拉两千多的价格也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之类。我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就是它了。 付完钱，我拿着装了宝石的袋子，满意地坐上裘老板的车。还没走一会，裘老板的电话响了，他那山寨机的声音特别大，我听到里面传来岳老板感谢的言语。裘老板有点尴尬地连忙挂断了电话。我倒没在意，谁介绍生意还不拿点提成，这是他应得的！ 等到我们公司安排的k国商务经理过来的时候，已经是9月初。他和我年纪差不多，带着一个刚毕业的翻译。当我把公司注册文件交给他时，心里很是不舍。我在这边历经苦难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却为他做了嫁衣。公司文件上，股东是他们的名字。以后，他们就是这边公司实际的负责人了。 我把他们带到梅姐的住处，给他们补交了半个月的房租。这算是再帮梅姐一个小小的忙。两个人一到房间里就躺在我给他们买的新床垫上呼呼大睡。我帮他们下了两碗面。两个人爬起来就吃。 “小郭，你怎么找了这样一个破地方住。我们公司的别墅找好了吗？我还跟公司提了买辆车的事情，你帮忙找了没有？” “房子找了几个地方，不过你们没来，我不好做主。还有卖车的地方我也找了几个，明天一起出去看看吧！”我心里有点鄙视，自己也才来半个月不到，你们自己的事情，怎么什么都指望我。 看着他们干劲满满的样子，我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独挡一面，就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把这边的事宜交代完后，就乘飞机返回r国。在飞机上，我不时拿出坦桑蓝宝石出来把玩，看着它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小小的宝石被世人赋予了太多含义，也被我寄托了太多期望和幻想。 我莫名地开始想念起reba。我们之间一切开始的太快也结束的太快了，我感觉得出她对我的喜欢是真心的。可我考虑得太多，顾虑得太多。也许回去后我该和她打个电话，约她出来好好地聊一下。 我下了飞机后，刚换回r国的手机卡，然后手机的提示音就不断响起。几天前遗漏的短信一条一条出现在我的手机上。我随意翻看着，却发现大多数都是reba发过来的。 “为什么关机？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真是蠢，怎么会喜欢你!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追我吗？” “你回国了吗？我去你们驻地，他们都说你走了。你就这样走了？混蛋！” “我真是不懂你们中国人！我再也不理你了！” “你真的不回来了吗？算了！我也走了，我回美国了，继续我的学业。” “ilovehero，butherodon''tloveme！”（我喜欢英雄，但是英雄不喜欢我。） 看着最后一条短信，我久久矗立在机场大厅，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个懦夫。 第35章 再见 进入9月份后，r国进入了小雨季，不时天空会飘过一阵雨，充沛的雨水哺乳着大地，给万物带来了生机。但这对长途跋涉来到我们公司门口的民工不是一个好兆头。他们很多人天没亮就扛着锄头从遥远的山头步行来到我们驻地门口，等待着中国人开门挑选。 可我们很少告诉他们每天需要多少人，明天有没有工作。因为有时机器故障，有时车辆故障，有时协调的工作没做好，这样导致用工的数量总在变化。再说多来些人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可以在中间挑选最能干最老实的人来干活，没人会考虑非洲人的想法和利益。有时当天有工作，但是天气恶劣，一场大雨下来，我们就取消了当天的计划。中国人躲在房间里喊了句不干了，黑人民工们就只能一无所获地冒着大雨跑回他们遥远山头的家。他们边跑边往回看，我注意到了他们眼神里那种不甘，愤怒。这种情绪一直酝酿在他们心里，总有一天会通过某种形式发泄出来。 这天，我和操作顶管的马师傅又到一处路口顶管。我坐在车上，看到一个路口有很多黑人在挖坑。基于好奇心，我让司机把车停下，上去看了一下。没想到带头的还是个熟人，他是我们分包商的小头目，上次就是他把那个受伤的黑人交给了我。走到跟前，我和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问他在干什么。 “这里在顶管。”小头目很淡然的回答道。 我闻言身体一震，想起上次他们老板问我购买机器的事情。看来黑森大佬的渠道很多，我的拒绝并没影响他采购机器的进度。现在他已经拥有了适合自己的设备。 我定眼一看，只见路的两头挖了两个巨型的坑。八个黑人站在坑里面，手里有一根长长的钢管，钢管前面有个钻头。两个黑人抬着管子，六个黑人 在后面努力旋转。整个钢管就像一个巨型钻头被人工驱动，钻入地底。 马师傅在旁边看了下，然后对我说： “这种土办法，也就路面窄的时候能用下，速度慢成功率也不高。没什么意思。” 话虽这么说，可现场我看到已经有一根钢管穿过了马路，打通了一个通道。这种方法虽然老土，可是成本低。中国人顶管，机器加上运输油费和人员，一次施工的成本固定在6000人民币以上。可黑人这种方法施工，成本绝对不超过2000元。甲方才不会管你是用机器还是人工，只要能完成任务，谁的成本低就用谁。 再说我们看到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说不定黑人分包商还准备了更好的机械，只是没拿出来用而已。我想到我们的竞争对手是reba父亲的公司，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 看了一会，我们面色凝重地离开现场，好不容易将当天的工作完成后。马师傅跟着机械先回了驻地。我在商店里面买了一些日用品然后走到路边。公司的车去其他地方接人了，我只能在这里等他们过来。 我在路边无聊的闲逛着，在一个公交车站的板凳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我揉了揉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真的是她。 幸子小姐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那里，她今天穿了一件斑点的白色雪纺连衣裙，正全神贯注地看手中的东西，时而浅笑，时而皱眉。 我满怀激动的心情，慢慢地走到她的旁边，可幸子小姐仍然一无所觉。这让我感到十分好奇。我仔细一看，发现她手中是一个掌上游戏机，她正在玩的是我儿时最熟悉的游戏------超级玛丽。 很难描述我那一刻的心情，既惊奇又好笑还有点惊喜。真想不到，她竟然也喜欢玩游戏。 我没有惊动她，饶有兴趣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的通关。 幸子小姐手中的马里奥蹦蹦跳跳很快就从第一章二小关的管道顶部直接找到了通往第四关的水管钻了进去。 我在后面点点头，原来她也知道这个小技巧。 然后从第四关开始有些地方我就看不懂了。幸子小姐手下的马里奥几乎一刻没停的前进，有几次跳跃到水管上贴食人花竟然没死，甚至有时坏蘑菇从马里奥头上掉下来，它还是安然无恙，这简直颠覆了我的常识。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盯着又看了一会，发现几次都是这样。我不由自主地开口惊叹道: “你不会开挂了吧！这样都不死？” 幸子小姐被这突然的一句问话吓到了。她朝旁边猛地一缩，差一点就掉到地上去了。她抬头看到我后，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连忙双手合十向她道歉道：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 幸子小姐缩着脑袋，嘟着小嘴巴，低声道： “郭先生？” “是我！是我！” 我突然觉得很高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记得我的名字。不过，我马上想到了那次告白，她对我说的那句话。 “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这次，两人相遇之后的场面便有些尴尬起来。为了转移话题，我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子，说道： “我到这边市中心的商店买点东西，没想到遇到你了。” 幸子小姐似乎有点拘谨，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袋子，道： “我跟其他的老师一起来这边商店买东西，他们去了其他的商店，我在这里等他们开车回来接我。” “这样啊！那我就陪幸子小姐一起等一会吧！真巧，我也约了同事在这里碰头。”我很想再和她说一会话，就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理由，呆在她旁边。 “那就麻烦郭先生了。”幸子小姐对我微微行了一个鞠躬礼，然后就没有说话了。 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站在她旁边，不时偷偷的用余光看着她，想了半天，我说道： “没想到幸子小姐也喜欢玩游戏啊！这个超级玛丽也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当时，为了跑去别的小朋友看他们玩这个游戏，我不知道被父母打了多少次。那时真是屎都被打出来了。” 幸子小姐被我说的咯咯笑了起来，她用弯弯的大眼睛看着我道： “真的？” 我努力地点点头，90年代正是日本红白机在中国最辉煌的时候，无数中国孩子都梦想着能拥有一台任天堂的游戏机。谁要是有一台，可以把其他小朋友羡慕死。 幸子小姐大眼睛转了一下，突然把手中的掌机递给我，轻笑道： “那我把它借给你玩一下吧！” 第36章 电竞 我望着递到眼前的掌机，不由得笑了。虽然这些游戏是我儿时最美好的回忆，可我已经长大成人，对这些做工粗糙的老游戏不感兴趣了。 不过我的本意是和幸子小姐亲近，玩什么游戏倒不重要。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掌机，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道： “哇塞！好激动！我又可以玩到超级玛丽了。” 在幸子小姐指点下，我重新开了一局超级玛丽，我学着她把马里奥跳到有食人花的水管上，结果一碰就死。我瞪大眼睛道： “不对啊！我看到你刚才跳到有食人花的水管上都没事，可我一跳上去就死，这是为什么？” 她笑得很开心，解释道： “这的游戏角色的接触判定规则是这样的，马里奥的接触判定点在他的眼睛附近，而食人花的接触判定点在它的叶子和牙齿处。所以马里奥跳到水管边缘的位置，身体的一部分虽然接触到了食人花，但是游戏并不会判定两者实际接触了。” 我按照幸子小姐说的，又试下，发现果然是她说的那个样子。不过实际操作起来非常困难，我试了5次中间才成功了一次。 “真是这样的，太神奇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规则的？” “是我父亲告诉我的，这个游戏就是我父亲公司的产品啊！”幸子的眼中闪耀着自豪的光芒。 我呆呆的看着她，一时竟然被她的样子迷住了。 幸子小姐被我看得很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害羞的问道： “怎么了？” 我吞了口口水，把目光移开，连忙转移话题。 “你父亲真是了不起！” “是的！父亲大人参与了好多了不起的游戏制作呢。” 幸子小姐看着前面街道来往的车辆，脸上带着笑容，陷入回忆当中。 “小时候看到他负责游戏项目时，无论再累，再晚回家，第二天他总会精气满满的准点起来。母亲劝说他保重身体的时候，他笑着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位置。很幸运！他找到了。父亲大人最开心的不是做了多少大卖的游戏，而是能做自己最擅长最喜欢的事情，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我的人生位置是什么？我的理想又被丢在了那里？ 幸子小姐的述说引起了我的共鸣，我暗暗地摇了摇头，带着羡慕的语气问她，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我的理想吗？这个........” 幸子小姐没想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躲躲闪闪地似乎有点害羞的样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越发好奇了，连忙道： “一个人的理想无论大小，都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没有人会指责和嘲笑它，你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就算这样，幸子小姐还是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道： “我读书的时候曾经想成为一名职业电竞选手。” “啊哈！？职业电竞选手！” 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一时间把我惊呆了。 看到我的样子，幸子小姐脸立刻变得通红，用双手捂着脸用嗡嗡的声音说道： “真是太丢人了！”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我没有一点嘲笑的意思。每一个中国男孩心中都有一个游戏英雄的梦。早年游戏在中国家长眼中被视为洪水猛兽，被口诛笔伐，政策封锁。可就算在这里恶劣的条件下，中国还是涌现出了sky，alex，820，小孩这种世界冠军级选手。看着他们在世界舞台上为中国争取荣誉的时候，我的心中只有深深的敬佩。 “玩游戏一点不丢人。它一样可以获得体面的收入，赢得世人的尊重。” 我很认同幸子小姐的理想。她看到我这样的态度，才慢慢不那么拘束，我们围绕游戏慢慢地聊开了。 “我在大学的时候，疯狂的迷上了warcraft3这款游戏，我最喜欢选里面的暗夜精灵。一个暑假我都没有出寝室，在房间里我除了吃饭睡觉外就是打游戏。最后，我发现自己竟然胖了10斤。那时真的不想活了。” 幸子小姐说到她玩游戏的趣事时，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平时的温文尔雅的语气变得充满激情，大眼睛里闪耀着灵动的光芒。我们不断分享着自己的回忆，在这个上面找到了共同的语言。 从她的表述中可以感觉到，她玩warcraft3的水平确实很高，感觉比我要高二三层楼的样子。不过她好像没有玩过rpg的地图。 “dota知道吗？”我试着问她。 “这是什么游戏？”她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是用warcraft3的工具制作的款多人即时对战、自定义地图。现在最火的对战游戏。”我把dota的规则和她讲了一遍。 幸子小姐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幸子小姐接完电话，告诉我，接她的车马上就要过来了。 分别的时刻又要来临了。我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很想要到幸子小姐的电话号码，以后方便和她联系。可是，想到她是有未婚夫的人，我又犹豫了。 这时，我发现手了还一直拿着幸子小姐的掌机。我抬起手，正准备把掌机递过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20000法郎，和掌机一起放到幸子小姐眼前。 “郭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幸子小姐看着钱，一脸迷惑的样子。 “上次在学校说好请那些学生喝可乐的，那时我钱不够，还跑了。这次遇到你，我就把上次欠那群学生可乐的钱交给你吧。学校的工程完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去那边，麻烦你帮我完成当时的承诺吧！”我望着幸子小姐那张精致的面容，缓缓地解释道。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件事情。”听到这些，幸子小姐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 我其实很想回答她，她说的每一句话，我们在一起的经历的每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但最后，我还是忍住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最后彼此还是留个好印象吧。我笑着说： “拿着吧！我可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看着我递在她身前的手，幸子小姐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准备用手去接。 这时，一个身影从我们之间掠过。一只黑色粗大的手掌迅速从我手中夺走了钱和掌机。我瞬间意识到我们遇到了什么。 抢劫！ 第37章 抢劫 我和幸子站在一个汽车站的旁边，后面是一面很深的斜坡，斜坡的下面星落棋布着很多小的村庄。那个黑人抢劫者夺走了我手中的掌机和钱后，沿着斜坡往下跑去。 我的血一下涌上了脑袋，想都没想就立刻丢下手中的袋子追了下去。黑人小偷虽然起步早，可由于地势陡峭，他跑得是之字行的路径。我没有考虑地形的问题，笔直就向他的身后追去。 我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可我发现自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身体也越来越倾斜，双腿迈步的频率已经快跟不上冲刺的速度了。我咬着牙，没有减速，而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摆动着双腿，让自己的速度再快一点。 终于，我碰到了抢劫者的手臂，还没抓紧，就被他用力一甩。这下，我再也控制不住平衡，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抢劫者手中的掌机也在我的干扰下，掉到地上。 我在斜坡上滚了几圈，摔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我抬起头来一看，抢劫者已经和我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再也追不上了。 我气得大骂了几句国骂，慢慢地爬了起来，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我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手臂被碎石划了数条细长的口子，裤子上也被刮破了几处，全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疼。 幸子小姐焦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往上一看，发现她正在沿着斜坡往下走。我连忙大声地喊道： “你别下来，我没事。” 我四周找了找，凭着印象找到丢落在地上的游戏掌机。我捡起来一看，机身破损严重，屏幕裂成几块，里面的电路板都露了出来。握着损坏的掌机，我心里一阵难过，这掌机犹如幼时的梦想，在现实不经意中就被撞得粉碎。 我捂着手臂一脚深一脚浅地往上走，不断地活动着四肢。自己感觉还算良好，除了一些划伤外，似乎没有骨折或其它更严重的状况。但是身上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整个人显得脏兮兮地犹如一个乞丐。 幸子小姐赶到我身边，看到我渗血的手臂，大吃一惊，连忙用白皙的手掌搀扶着我的手臂，关切地道： “郭先生，你流血了！伤得很严重啊！” “我没什么，就是一点擦伤。只是你的掌机被摔坏了。很抱歉！”我扬起手中的掌机，苦笑着回答道。 幸子小姐接过掌机直接抛到一旁，她心急地对我说道: “这个掌机被抢了也就抢了。它不值什么钱。可你这样追过去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遗憾地看着被她丢到草丛中的掌机，道： “看到幸子小姐的东西从我这被抢走，我不甘心。” 幸子小姐没有嫌弃我一身的泥土，她搀扶着我，从崎岖的斜坡回到了大路上。路边一群路过的黑人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围在我们周围议论纷纷。 幸子小姐让我坐下后，用自己随身带的毛巾蘸了一些买的饮用水，帮我擦拭受伤的手臂。我们两人坐的是如此的近，她身上独有的香味不断地占入我的鼻子里面，我甚至可以看到她额头上汗水的反光。那一刻，我甚至有点庆幸自己的受伤，使我们有了这样亲密的接触。 手上的伤口经过清洗，血反而更快地渗了出来。幸子小姐看到后急得不得了，她身上没有带医疗用品，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用自己的袋子里面翻了翻，找了几块新鲜的面包片，然后用手脚一夹，把面包片压在了伤口上，情况才好了一点。 这时幸子小姐的电话又响了，她用焦急的语气说了几句。不一会，一辆崭新地三菱越野车停在了我们旁边。韩国人金正爽从驾驶室下来，他面色焦急地来到幸子小姐旁边，说道： “听说你被抢劫了，我就立刻赶了过来。你没出事吧？” “我没事。不过郭先生为了追歹徒，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送他去医院吧！”幸子小姐摇了摇头，指着我说。 韩国人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道: “是你！” 我心虚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上次电视机的事情他发现没有。 金正爽看着我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对幸子说道： “这车可是找别人借的，他这个样子上来把车弄脏了我很难向别人交代啊！” 幸子小姐听完很生气的样子，她的声音变得很大。 “那按你的意思，如果我受伤了也不能坐你的车是吧！” 金正爽又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车上人本来就坐满了。后面还有4位老师，想带他也坐不下啊！”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车上，里面还坐着其他的3个外教。 幸子小姐看了看车里情况，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你先送他去医院，我自己打车过来。” 金正爽一听就急了，他看了看周围的黑人说道: “那怎么行。你刚在这里遇到抢劫，这里太危险了。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 看着幸子为我说话的样子，我十分感动。同时，我也明白这个韩国人的态度。我打断了他们的争论，道： “你们别吵了，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我公司的车也马上过来，你们先走吧！” “这样怎么行！？郭先生你还在流血呢？来！你坐前面，我在后面挤一下没问题的。”幸子急得想拉住我。 我用手拦住了她，摇了摇头道： “那样太危险。天快黑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里真的不太安全。” 说完，我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跟公司的同事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听到我受伤的事情，表示马上开车过来接我。我又好言劝了幸子几句，她才不情愿地坐上了韩国人的车。 我挥了挥手，正准备和他们道别。却看到金正爽又从驾驶室出来，向我走了过来。他从自己的包包里面拿出一叠钱递给我，道： “哎！中国人，这是给你治伤的钱。” 我摆了摆手，正准备拒绝的时候，他突然凑近了我的脸，表情变得很凶地说道： “你别在故意接近幸子了。你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听到他这样说，我是真的忍不住了。不让我坐车就算了，现在还威胁我，真是欺人太甚。我冷冷地笑了两声道： “不知道是谁像条狗一样天天围着幸子转，你不知道她有未婚夫了吗？” 听到这话，他表情变得无比狰狞，猛的抓住我胸口衣服，直盯盯看着我。我把手里袋子往下一放，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幸子小姐看到不对，她连忙从车里下来。听到背后的动静，金正爽把手松开，指着我道： “这边的电信运营商有我们韩国的股份。我会把你们从这里赶出去了。” 随着他们离开，我才慢慢平复下来。其实，我根本也没想过和幸子小姐有什么瓜葛，我甚至连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要。这次邂逅，我只是单纯地想和她聊下天。经过reba那件事后，我对感情方面的事，越发开始慎重起来。 公司的车很快就过来了，公司的同事看到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他们连忙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只是笑着说遇到抢劫，追人的时候摔了一下。其他人干了一天活，都急着回家，我就没有要求去医院。回到驻地后，柯经理看到我的伤口还在滴血。连忙把伤口清洗了一下，给我擦了一些碘酒。一边包扎一边对我说： “你这个伤口划得有点大，明天最好还是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免得细菌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我一边呲牙咧嘴的哼着，一边点点头。 柯经理问了我事发的经过，我把怎么摔的过程又给他讲了一边。柯经理皱着眉头说道： “最近听说这个r国又要进行选举了。这段时间外面有点乱，你们出去还是要注意点。” 晚上睡觉后，我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和幸子小姐一起打dota。我们俩并肩作战，我兴奋地大喊大叫。 “幸子你走优势路好好打钱，劣势路给我猥琐发育。” “幸子快过来捡盾，肉山被我打掉了。” “幸子！团战我先手，我死了不要紧，你等他们技能放完了再上。” “这个刺客敢杀你？这把我就专门盯着它杀！” “幸子.......” 第38章 打针 38章打针 第二天，柯经理还是不放心我的伤口，他劝我去打一针破伤风。我昨天在山坡上滚了几圈，伤口沾满了土，他怕泥土会导致细菌感染。 我想了想也是，反正经理给我报销。于是早上自己打了一个摩的来到了黄姨的诊所。上次惹恼了段医生，我现在都有点不敢见他。正好我知道黄姨的诊所有药，这次就到这里来找她了。 不过到了她院子门口后，我发现院子门是关着的。难道今天她们休息？ 带着疑问，我试着拍了拍门，高声喊道： “里面有人吗？” 只听见里面一声清脆地女声回答道: “等一下！” 不一会，穿着一身护士服的蓉儿出现在门里的缝隙里。 “有什么事吗？” 我抬了抬包着纱布的手臂，微笑着说道： “昨天摔了一跤，手划了几道口子，我有点不放心，想打预防针。” 蓉儿听完后，眼睛转了两下，哼了一声道： “摔跤？我看你是和别人打架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让我进了院子。 我笑嘻嘻地跟着她往里面走，故作惊奇地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昨天遇到一个韩国佬，真是人见人厌。他后来还挑衅我，被我狠狠地收拾了一顿。结果我受了点轻伤。” 蓉儿用鄙视的眼光上下扫了我一眼，笑道： “嘻嘻！就你这身材还打人？是被别人按在地上捶吧！” 我盯着她，心里有点不高兴了。 蓉儿的皮肤白而细嫩，眉毛和眼黑而弯，笑起来眉梢一挑一挑的，小而挺直的鼻子，显出一股儿傲傲的心气儿。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就是嘴炮太厉害，不注意就被她损得憋出内伤。 我进了一楼的诊室后，左望右望，除了蓉儿，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奇怪地问她道： “怎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有看到？黄姨呢？” 蓉儿在药柜上上下搜索着，头也没回地答道： “她刚刚在市里开了一家日用品超市，这几天在那边招呼生意呢。” “黄姨真是有本事，一段时间没见，连超市也开起来了。”我坐在办公桌边的凳子上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不过我转念一想，问道： “那你们这个诊所还开吗？” “开啊！我不是在这里吗？你们想买药还是可以过来。”蓉儿把药剂往我面前一放，然后伸出她的小手道： “先给钱后打针！” “先打针后给钱！”我用未受伤的手去抢她手里的药剂，想作弄她一下。 她啪的一下把我的手打开，连忙把药护在身后，表情奶凶奶凶地看着我。 我也就是逗她玩玩，老老实实交了钱后，我问道： “我记得你们这边有一个黑人护士的，怎么没看到她人啊！” 蓉儿一边把钱锁进柜子，一边回答道： “你这人话可真多，那个黑人太懒太差了，经常很晚来上班，水平又差，连打个针都打不好，很多人投诉她。黄姨说了她几次，一点不悔改，还天天闹着要涨工资。这种人，早就被辞掉了！” 我点了点头，r国这么穷，当地是很难找到水平合适的护士。以前我来过这里打过一次针，那个黑人护士的手法确实糙，打的我鬼哭狼嚎的。 蓉儿熟练地用注射器把药吸入，又拿了碘酒和棉棒过来，然后对我说： “把身体转过来，裤子脱一半，腰弯下去一点。” 我苦着一张脸，按她要求褪了半边裤子，回头对她道: “能不能温柔一点？” 蓉儿被我逗得笑了起来，握着针管的手抖个不停，她笑道： “你别在这个时候逗我笑啊，不然针扎进去还要在你屁屁里转两圈，到时候你就疼死了！” 听完，我再不敢开玩笑了，这时候确实不敢惹她。 蓉儿用碘酒把我露出来半边臀部都清洗了一下，弄得我莫名其妙，然后我就感觉到一只小手摸到我的后面，还移动了一下。这下我不淡定了，头也不回地叫道： “虽然你是护士，但也不能这样随便摸我屁股啊！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蓉儿用手戳了一下我的腰，说道： “谁要摸你，我这是在找入针的位置知道吗？我告诉你，肌肉注射的位置就从尾椎骨的地方向两边一掌的距离。你长得这么胖，害得我只能拿手来量距离，知道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医学经验，我带着怀疑的神色回头望着她。 “真是这样的吗？” 蓉儿挺着胸，自信地说道： “当然，我家可是三代行医。你竟然不相信我？” 我没想到蓉儿还是医学世家，联想到她的阿姨也是做这行的，我点了点头，对蓉儿肃然起敬。于是，我对她的行为再没有任何的异议，调转头坐好，等着她打针。 蓉儿在后面又摸索了一阵，然后，一针扎了下来。顿时，巨疼袭来，我很难描述那种苦痛，仿佛是人用大刀在屁股上捅。不到三秒，针剂被全部推进我的身体，屁股里就像一颗炸弹爆炸一样。我再也坚持不住，惨叫起来。 “啊啊啊！哎哟我的妈呀！疼死我了！哎哟喂！” 我差点从凳子上滑了下来，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了。而且这种痛苦还是持续的，只要手一摸打针的地方，更是疼的钻心。 我惨嚎了半天，把旁边的蓉儿吓到了。她把针管一丢，慌慌张张的在我旁边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干什么，口里还不断念着， “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我是按口诀打的，没错啊！” 我好一会才缓了过来，这才慢慢地把裤子提起来。我扶着旁边的墙，哼哼地说道： “哎哟！别人打针要钱，你打针要命啊!我是说以前在医院里打针，还没遇到过哪个护士要摸半天屁股找位置的。你不会打针就直说，别害我啊！” 蓉儿小护士满脸通红地站在一边，仍然坚持不认错地辩解道: “我可是正规护理专业毕业的，不是你想像中的外行。这打针我在学校不知道练了多少次，肯定是没问题的。再说我家三代行医......” 我挥了挥手，不想再和她扯淡了，说道： “算了！别说了，我有事先走了。” 我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往外走，屁股像要爆炸了一样。我咬牙切齿地想： “还三代行医，这种水平，你爷爷爸爸这么多年怎么活过来的啊！？” 第39章 医疗事故 当我回到家后，柯经理看到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他说怎么我出去打针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一样。我只能说我遇到个新手护士，估计扎到我某个神经了。我在家整整休息了一天才稍微好一点，摸了屁股打针位置，发现有一个硬块。我暗暗发誓无论得什么病再也不去那边诊所了。 同房间的小杨在睡觉的时候跟我说道： “柯经理马上准备回国了，他要我跟他一起回去。我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干了。” 我听了后有些伤感，这个同事可能回去后就离开公司了。我沉默了一会，说道： “柯经理还没和我说这个事。你回去好啊！就算不干了，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还可以和你女朋友团聚。我想想就羡慕。” 小杨笑的很开心，对未来满怀憧憬，他又对我说: “你也干脆一起回去算了，呆在这样的公司有什么意思。说的好听点是工程师，其实做的还不是民工的活。钱少危险又没前途。” 我苦笑了下，说道： “我还有贷款要还啊！再说从这个公司出来，无非是找另外一个工程公司，不是一样要出差。” 小杨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你可以去z公司啊！我和这边的项目经理联系过，他们公司国内的待遇都比我们在这边还高，如果是常驻海外的项目，一年收入是我们的两三倍。” 我叹了口气，说道： “我在国内试过，可惜我这文凭太低，别人不要。我还是老实在这边呆着先把房贷还完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柯经理找我谈话，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没提回国的事情。 “今天商会又要举行个会议，以后这种活动都是你去，知道吗？” 我惊喜地点了点头，每次去商会开会都能混吃混喝，这种活动我还是很喜欢参加的。 柯经理顿了一顿，对我又说道： “回来的时候，你去中国超市买点肉馅青菜和面粉，我们回来做包子。” 我兴冲冲地去到中国土建集团的办公室会场的时候，在座的各位领导表情都是不怎么好，气氛有点压抑。 中国土建的的王总首先说话。 “各位，最近有个不好的事情要通知一下。上周末，首都一家中国诊所里死了一个黑人。这个黑人听说是感冒去找中国医生打针。结果打完针一会人就不行了。那个开诊所姓胡的医生，当天就跑路了，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黑人的家属闹到大使馆去，要我们负责。可那个姓胡的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大使馆给其他国家的使馆和国内发了邮件，要求追查此人。我们商会也收到了使馆相关的通知，希望大家发现这个人信息及时上报。” 说完，他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张纸，上面有那个胡医生的护照照片和相关信息。 这时候，我不自觉地摸了摸屁股有肿块的那侧，想起了蓉儿小护士那个糙手艺，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我看了看照片，对这个人一点印象没有。其他人看了半天，也没人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路桥的马总把材料放下后，问道： “王总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黑人死亡的吗？” 王总叹了一口气，说道： “人是送到当地高级私人医院做的检查，说是注射药物引起心跳停止。大使馆也派人去看了一下，结论也差不多。至于是药物过敏还是药物有问题现在不能完全确定。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人都死了，再怎么说都是我们中国人的责任。” 一个商会的成员问道： “那我们找到这个家伙后怎么办？交给当地黑人？” 王总摇摇头说道： “交给当地人那不是死路一条。都是中国人，我们也不能看着他死啊！本来他不跑，找大使馆帮忙协调下，赔点钱，说不定这事也就过去了。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总一拍桌子，骂道： “这个混蛋肯定是个外行，打针前也不知道做个皮试。这注射的药能随便打吗？就算是正常的药物，有的人打了没事，有的人会过敏。没搞清楚那就出大事了。” 餐馆的周老板闻言也是非常认同，他说道： “普通人过敏源也是五花八门，我一个叔叔花粉过敏，一沾就痒，抓烂流血还觉得痒那种。我还见到对鸡蛋过敏的，不能擦化妆品的。过敏这玩意没法治，一旦发现，只能靠避免接触。我女儿将来要是带男朋友回来，其他的先不说，我先弄一桌蛋奶鸡鸭，贝蟹鱼虾，各种蔬菜的，亲眼看着他每样吃一口，然后再摸狗抱猫，没症状后再说婚嫁的事情。” 本来会议室气氛很压抑的，周老板这样一说，大家都乐了起来。 王总笑了一会，脸色又暗了下来，缓缓地道： “国家这十多年来不断加大对非洲的援助，当地政府对中国人的态度也算不错。这么多年还没有抓过任何中国人。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听说黑人政府已经宣布所有中国人开的诊所都得停业，必须经过审查之后获得医疗执照后才能再次营业。看来这次他们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马总呼了一口气，揉着额头道： “没办法，非洲这穷地方，没什么门槛。什么人都可以来。国内有些人没本事但是有野心，来到这边发现管理松懈，就想投机倒把捞一笔就走。中国人在国外的形象就是被这些人给毁的，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们现在要多注意点，别在这个时期再惹麻烦。” 众人点头称是，底下议论纷纷半天，会议的最后，王总对大家说： “上次我们说的那个援助的学校现在已经建好了，过几天，我准备在学校那边搞个交接仪式，大家每个公司都去个人参加一下。我们把声势搞大点，让非洲人看到我们成绩。然后我顺便去参观下他们的古代皇宫博物馆和国家野生动物园。” 散会后，我到附近的中国超市买了点面粉红糖还有肉馅。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又神使鬼差地让司机把车开到蓉儿诊所那边。 第40章 交代 我又敲响了诊所的门，好半天，蓉儿的脸才出现在门里的缝隙里。她脸色有点苍白，一看是我，眉头皱了起来。 “你今天过来想干嘛？我跟你说，昨天打针的钱可没法退的啊！” 看来她还在担心昨天的事。其实她想多了，我没那么小心眼。就算真的生气的话，我最多也是以后不来了，不至于为这点事上门兴师问罪。 我摇了摇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昨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现在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上周首都中国人医死黑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到我的语气里没有找她麻烦的意思，蓉儿的表情才慢慢放松下来。对我口中的重要消息，她倒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平淡的答道：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上周末黑人警察就上门通知我们必须关门，以后没有执照不允许再进行营业。”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怪不得每次来，这诊所的院子门都是关着的。这次的医疗事故看来真的引起了一场风波。我继续关心地问道： “那黑人警察没有难为你们吗？” 蓉儿摇了摇头，回答道: “那倒没有，我们诊所一直都是认真治病，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黑人警察以前也来这边买过药。和阿姨也算认识。他们来执行公务的时候态度很客气。” 我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次黄姨的诊所属于被殃及池鱼，看样子对蓉儿以后的工作影响很大。 看着我不说话，她好像明白我在想什么，主动开口说道： “现在只是暂时不能开门，你们要是买药什么的还是可以过来。说不定过段时间，管得没那么严了。我们就又可以开门看病了。” 我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抽了一张纸，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下来，递给蓉儿，然后说道： “你没事就行，我也就是过来看看。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在国外，有事互相多帮忙。” 说完，我转身准备上车离开。 这时，容儿把我叫住了 “等一下，你进来，我有东西给你。” 我一头雾水地跟着她又进了院子。蓉儿走的很慢，手不时还摸着肚子，似乎状态不太好。 她回房间拿了两个煮熟了的鸡蛋给我，说道： “昨天看你叫得那么惨，今天给你两个鸡蛋补补吧。” 我楞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摸下屁股，里面肿块还没有消（即使到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摸着屁股，那个肿块依然存在，真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印记啊!) 我接过鸡蛋，开着玩笑说： “还真没消肿，看来我真需要吃点鸡蛋补充点营养了。” 蓉儿也笑了一下，不过笑容中带着点疼楚。手也在用力按着腹部。 我连忙收起笑容，问道：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看你脸上一点血色没有。” 蓉儿低了下头，低声说道： “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我没有再问，她应该是处于女人那几天不方便的时候。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我转头把车上刚买的红糖拿了一包下来给她。 “你把这冲开水喝一点，应该感觉会好一点。” 听到我这句话，蓉儿看我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回到公司驻地后，柯经理拉着几个人和我一起包包子，在非洲呆了这么久，我们厨房里的手艺都被逼着长进了不少。 在给包子包馅的时候，柯经理跟我谈起了正事。 “小郭啊！过几天我要回国一趟了，这边还有几个人也准备一起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我早从小杨那边得到消息，并没有多少意外，于是平静地应道： “好的！” 柯经理看到我没有什么表态，继续沉声道： “我们的商务经理小朱要回家一趟。小杨闹了很久要走，这次我得把他带回去。但是这边得留一个会说外语的人。所以你这次就不能回去。” 我离开家也很久了，内心里其实也是非常渴望回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但是，公司也就三个懂外语的翻译，这下走了两个，我就没法动了。 我低着头想了想，还是平静地说道： “好吧！我不走，留在这里。” 柯经理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语调顿时轻松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好好好！你能理解就好！我回去最多一个月就过来。这段时间，这边所有的事宜你全权负责。说实话，你很有能力，你要做好以后独挡一面的准备。” 我听到这里挺激动的，谁不想往上爬呢？也许我的机会来了。我笑着答应了一声，手里的包馅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柯经理心情很好，他又对我说: “你不是说商会要组织去学校搞交接仪式吗？项目部的司机和车你都带过去，费用我都给你报。你这段时间跑k国的事情也挺辛苦的，这次跟商会出去好好玩玩。等你回来，我再走。” “谢谢经理！”我本来还有点郁闷的心情现在彻底地好了起来。上次商会的王总说要去参观r国的野生动物园，听说门票很贵，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跟他们一起去。这次既然柯经理开口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 晚上，看着小杨兴奋地和他女朋友在线聊天，诉说着他马上回来的喜讯。我心里真是酸得不得了。有爱情滋润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金钱事业都可以抛置脑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变得特别烦躁，游戏也不想玩，网也不想上，趟在床上也是久久不能入眠。我看着自己的手机，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给蓉儿发了一条短信。 “后天，我要参加中国商会当地的郊游活动。当天去当天会，计划参观当地古代皇宫和野生动物园，你有没有时间，费用可以全免。” 发完了这条短信，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回应。等了二十多分钟后，当我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回信写到 “去野生动物园真的不要钱吗？” 我兴奋地立刻回复道： “当然免费，公司全部费用报销。” 第41章 郊游 柯经理把要回去人的名单公布后，这几天驻地里洋溢着回家的喜悦。剩下那些不回去的人也在购买当地特产，并拜托自己熟悉的回国的人员带回老家。 我们项目部的商务代表朱经理也在抓紧时间给我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每个月要去税务局交一次税，我们工程这几个月没有进项，你只用负责把人员工资的所得税填表上报交费就行。你看这张表.......” 虽然他们只是离开一个月，但是我需要了解项目部方方面面的信息。很多地方我还是一头雾水，不过现在他们马上要走，我也只能把需要注意的事项记下来，真遇到问题，只能打国际长途去咨询了。 晚上吃完饭，我又和同事们玩起来dota的局域网对战，出乎意料的是，韦工竟然要求和我一边。其他的同事大叫不公平。本来他们就菜，现在还有个队友叛变倒向了我这一边，那游戏的结束可想而知。一晚上我和韦工打的其他人丢盔弃甲惨不睹。打完游戏后，韦工还嬉皮笑脸地对我说道: “郭总！以后就靠你关照了。你放心！无论是打游戏还是工作，我都听你的！保证完成任务。”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家伙真会见风使舵，现在就开始巴结自己了。不过，我看这他那张曲意奉承的脸，心里还有些暗爽的。人不管有才没才，地位不一样了，别人对你的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晚上其他人都睡着后，我却依然兴奋地睡不着。不光因为游戏打得比较爽，也因为明天到了商会集体活动的日子。蓉儿答应了跟我一起去玩。 非洲的生活实在是太寂寞了，这样的日子一旦过久了，内心就会越来越躁动。 我趴在房间的窗口望着外面的星空，遥想国内的景色，正在出神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猫悠长的叫声。我寻着声音找到了我家的小主（这是我给小黑猫起的名字）。它此刻正趴在院子的墙沿上，望着对面的一只白猫。两只猫静静地对望着，小主一声一声地叫着，唱着属于它自己的情歌，召唤着自己的心上人。 白猫一点一点慢慢地靠近着小主，空灵的夜空下，两颗心的距离越来越近。 公司在这边买了一辆皮卡和丰田的轿车施工用，都是转了几手旧车，车型非常老，两辆车上上下下都有点毛病，开关门都存在一些问题。第二天一清早，我就坐着轿车赶去接蓉儿。 到了诊所的门口，我喊了几声，蓉儿从里面出来。她把头发扎了起来，带上墨镜棒球帽，背了一个墨绿色的大登山包。整个人变得英姿飒爽起来。 我不禁笑着说： “你这是穿着军训服背个包准备在野生动物园露营吗？” 蓉儿哼了两声道： “我在国内自由行都是这套装备，什么都带着以备万一。” 我心底暗暗地给她点了个赞，帮她把包丢到后背箱后，就赶去中国土建集团和商会其他人汇合了。黑人司机在前面开车，我们俩坐在后面的两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援建的学校离市区并不远，我们跟着商会的车队不一会就赶到了目的地。黑人老校长早就在学校外等着我们。他笑着跟我们一个一个握手，然后把大家引进学校的院子里。蓉儿躲在车上没下来。她说对这个黑人乡下的学校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和陌生人应酬，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车上。我拿她没办法吩咐了几句后，自己跟着商会领导进了学校。 黑人学校真是非常的小，两间很破旧的教室和一间卧室兼仓库组成了原来的旧校舍。中国土建集团在旧校舍对面建了三间红砖砌成的教室还有一间带有高低床的寝室。一群黑人小孩正围着新教室玩耍。 黑人校长带我们先看了一下旧教室里的环境。桌椅板凳都是用树木的边角料手工制作的，破破烂烂地看起来用了很多年；一个黑板坑坑凹凹几乎裂开；窗户上胡乱用树枝钉成一个隔断。旧校舍的寝室里，黑乎乎的地上铺了几个海绵垫子‘校长说以前他们学校的30多个学生就挤在这上面睡觉。我们看得只摇头，真是太惨了。 我心想， “现在中国应该找不到比这更破的教室了吧！” 众人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剪彩仪式，当地的一个教育部官员参加了这个仪式。然后王总代表中国商会又赠送了一百套文具给校长。黑人们笑得很开心，不住地称赞中国人是好朋友。不过，我注意到，站在中央的王总笑得十分勉强，似乎有什么心事。 离开了学校后，我在车上给蓉儿描述学校里面的所见所闻。蓉儿只是随口应付着，没有露出一点感兴趣的样子，这让我十分尴尬。好在时间没多久，我们来到了当地的皇宫博物馆。高高的围墙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院子，里面就是该国300年前当地国王的居所。 蓉儿这个时候才显得兴奋起来，看来哪个国家的皇族都是一种吸引眼球的存在。古老的国王，神秘的宫殿，向来都是奇幻电影的标配。可当众人满怀希望地走了进去之后，才发现所谓的宫殿不过就是三个大草堆。一个黑人导游站在里面大声的给我们介绍： “这里就是国王睡觉的地方，那边是国王妻子睡觉的地方。” 蓉儿翻了个白眼，用英语对黑人导游说道: “这草堆里看来也不能点灯。你们的国王在黑夜里怎么找到他黑黑的王后啊？” 我在旁边连忙拉了她一下，低声对蓉儿说： “你这样直接打别人的脸，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蓉儿哼了一声，把头转过去没理我。 不过黑人导游脸皮厚的狠，他无视了蓉儿的鄙视，只是不停地讲解这个国王的生平事迹。不过大家好像都不感兴趣，众人匆匆逛了一圈就出去了。一出门商会的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笑着调侃起来。 “我本来进来想沾沾皇气的！结果里面到处都是霉臭味。哈哈！他们国王怎么没被熏死！” “用茅草当宫殿!哈哈！谁晚上点个灯，不就全部烧光光了？不过话说回来，不点灯晚上要上厕所怎么办？” “要不然里面怎么那么臭！” 第42章 危机 参观完r国皇宫博物馆后，我油然产生一种优越感，中国五千年文化源远流长，生产力发达，古代即使是一个普通农民的生活环境也比这种小国国王好太多。我们国家展示的历史遗迹如长城，故宫，秦王墓等都是具有璀璨文化价值和实物价值的。而这个国家唯一拿的出手只有三个茅草屋。 中午，我们找了一家印度餐馆吃饭。在席上，王总表情严肃地对我们讲了一个事情。昨天他和使馆的人员一起去参加那个死于医疗事故黑人的葬礼，准备慰问的同时送些钱给家属。但是黑人家属情绪非常激动，误会中国人是用钱收买他们，把他们赶了出来。他们在黑人住宅外正在商量怎么办的时候，看到了该国总统的车队开了过来，黑人总统直接进屋对死者进行哀悼。 “我们后来才知道，死者是总统卫队前队长。他也是最早跟随总统的那一批人。总统离开前，他的一个随从过来和我们说，要中国人在一周内把凶手交出来。不然总统会给中国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听到这里，我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不是总统绝对信任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总统贴身的人。而这样一个人，被一个中国庸医的失误害死了。 餐馆的周老板苦着脸问道： “那个姓胡的医生有消息了吗？” 王总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那个家伙躲到哪里去了，使馆和黑人那边都没有这个人的消息。” 听到这个结果，周老板眉头拧成了一团，道： “那怎么办？” 王总苦笑了一声，道： “能怎么办？总不能从我们中间选个人出来顶包吧！” 路桥的马总长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今年这个国家马上要举行大选。我听交通部的黑人部长说，他们国会正准备修宪，把总统的任期最长十四年改为终身制。这个总统马上就要成为这个国家实际上的独裁者了。他说要给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估计不是开玩笑。” 其他人听完后，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一个掌握全国军队的独裁者发出的威胁，没有任何人敢无视。有人立刻嚷着要回国先躲一阵。 我想起柯经理这个时候要回国的事情，心想是不是赶快回去跟他说说，一起回国算了。想了半天我转头对坐在身边脸色卡白的蓉儿说道： “你回去跟黄姨说说，这诊所别开了，偷偷地也不行，这个时候万一被黑人找上门来可不是好玩的。她不是还有个超市吗？不过那边也不一定安全，你不行先回国吧!” 蓉儿脸上神色惶恐，但是声音却依旧执拗， “我走不了，我的机票的往返日期是早就定好的，改不了，除非重新买一张。再说我在这边还有个考试没考。” “考试！什么考试？” 正当我准备追问的时候，王总用双手示意我们安静下，然后说道: “大家先不要恐慌，形势还没严重到那一步，不然今天我哪还有心情组织大家一起出游。我们国家这么多年跟非洲国家友好往来，每年上亿的援助项目。我们土建集团为他们修的外交部大楼现在还没交付。我想这个国家的总统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人和我们翻脸。官方现在一直在找各种渠道想办法沟通，找解决方案。我把这事说出来的意思是提醒大家在这段时间要遵守当地法律，不要再生事端冲突以免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王总一番说明下，大家的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了下来。随着印度飞饼还有咖喱饭的不断上桌，我开始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食物上，蓉儿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愿和我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吃完午饭，我们出发前往附近的卡盖拉国家公园。这个公园靠近东非大裂谷，每年东非动物大迁徙的时候，很多迷路和掉队的动物在沿途的草原上修养生息，逐渐在这里形成了新的族群。我们在公园的入口交了钱，一个人门票竟然要200多美元。王总给我们每辆车发了一部对讲机，以便联系。园区安排了一个导游坐上了王总他们的车领路，后面还跟着一辆巡逻车保护我们。 我们的车从姆丹巴山上沿着道路开往山谷下，山坡上灌木丛生，树高林密。山谷间镶嵌着大小湖泊，湖周围是绿树荫荫、鲜花盛开的山峦。头顶上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蓝天，微风吹过，里面尽是大自然里生命的味道。 来到这里，我和蓉儿的心情才变得好一些，刚才的心头的阴霾被壮观的大自然景色驱散了不少。蓉儿在旁边不断地惊叫: “看！好漂亮的蝴蝶！看！好多鸟啊！” 进入雨季的野生公园里，生机勃勃。黑人导游的介绍也被我们这边的翻译通过手中的对讲机传递过来。公园内的动物有食肉、食草、灵长目和鸟类等多种。食肉类动物有狮子、豹、鬣狗等，食草类有大象、河马、犀牛、野牛、斑马、野猪及各种羚羊，灵长目动物有狒狒和猴子等。 随着我们不断深入园区，里面更多的野生动物呈现在我们眼前。笨拙的河马在远处湖水中嬉戏，岸边一群白鹭安详而立，优雅地散步。数量众多的斑马在草原上安静地觅食，不时抬起头，凝视我们这些外来者。树丛深处，长颈鹿正伸着脖子品尝着树顶的嫩叶。 我们走走停停，不时给动物拍照留念。不过黑人导游不时强调，无论任何时候不要下车，以免发生危险。 车来到谷底草原上后，我突然听到对讲机里面传来中国人惊喜的声音， “狮子！在左边！我们运气真好，竟然能碰到狮子群。” 我和蓉儿连忙趴到车左边的窗户上往外看去。不远处草原深处正趴着几只母狮子。 这位小哥用兴奋的语气告诉我们，这个园区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狮群数量是最少的，行踪也不确定，想遇到它们需要一点运气。有时候进来一整天都不一定能遇到它们，而我们没走多远就发现了它们的踪影。黑人导游说，现在的狮子食物充足，攻击性不强，可以靠近一点观察。 车队朝着狮子开了过去，距离狮子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对讲机里又传来小哥的声音， “黑人导游说，这些狮子刚进过食，大家就在这里距离拍照看一下，不要开门下车。” 蓉儿很兴奋地掏出相机对着狮子一顿猛拍。在国内的动物园里，是没人敢把游客放到离狮子这么近的，我也怀着既害怕又兴奋的心情盯着窗外。对讲机里小哥的声音也在不停地讲解： “导游说，这几个狮子中没有公狮。可以判断它们是刚从狮群里分离出的新狮群。当一个狮群健康繁殖的时候，群内人口的增加，让它们必须更加辛苦的捕猎以满足过多的食物需求。所以，一个大型的狮群会在一定的时候分离出一分部分年轻的狮子出去。” 这时，蓉儿突然惊叫一声，身体往我这边靠了过来，惊叫道： “狮子过来了。” 一只母狮似乎对人类的车队很好奇，它慢悠悠地走过来，贴着车一辆一辆地探头探脑。 我这个时候也很慌，不过蓉儿软软的身体靠着我，我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点男子汉的勇气。我拍着蓉儿的肩头，强笑着说： “别怕！它再凶狠也进不来，我们在这里很安全。” 母狮子慢慢走到了我的车边，蓉儿也越发紧张，身体不断往后缩。我强装大胆说道： “它进不来！不怕不怕！” 母狮子好像听到了我话，它突然立起身子，趴到窗户上往里看。 蓉儿恐惧地说它在看我们。我吞了口口水，用带着颤音的语气说道： “狮子你看什么看？你有本事进来啊！” 母狮子趴了一会，然后慢慢地滑下来，但是滑下来的时候爪子一带，突出的门把手竟然被它压住，车门被-------打------开------了。 我们和狮子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内大眼瞪小眼对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隔阂。 第43章 恐惧 当一只偌大的狮头在你面前盯着你，口里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全身上下一片冰凉。我从来没感觉如此恐惧。神经像被冻结了一样，感觉那一瞬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当我脑子还在艰难地运转，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攻击发动了。 “啊啊啊！！！！！！！！！！！！！！！” 首先发动攻击的是蓉儿，在门被打开后，她立刻利用女性天赋嗓音发出了相当于满级“女巫嚎叫”的刺耳尖叫声。连刚刚打开门，正准备把头探进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的母狮子都被这巨大的噪音震得往后退了两步。 狮子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能发出这么恐怖叫声的怪物。它也害怕这怪物接下来会发动致命的攻击，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观察下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被蓉儿的尖叫声震得两眼发直，然后蓉儿像个豹子一样向我扑过来，我被她死死地压在座位上，她一边尖叫一边双腿乱蹬往后座的里边拼命的钻，想远离身后的狮子。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离车门有一米的狮子，心头大急。现在趁狮子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应该赶紧把门关上，这样才能保护我们的安全。我努力的想爬起来，大声喊道： “快关门！” 可蓉儿已经吓疯了，完全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她在危机下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把我压的死死的，我完全起不来。我只悲哀地看着车门口的母狮子，就是不知道它是先吃我的脚还是蓉儿的脚。 不过好在其他人反应了过来。我车上的黑人司机看到狮子打开门后，第一时间发动了汽车拼命地前冲。巨大的惯性使后车门猛地关上了，我和蓉儿在后面滚做一团，来回连续撞了几下。等我晕头转向地爬起来的时候，往后一看，狮子已经被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商会的车队在后面不断向我们靠近，对讲机里面传来了王总和其他人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们车的门怎么打开了？” “你们有没有事？有没有事？狮子咬到你们了吗？” “快点回话啊！你们有没有事？” 我还没从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中缓过来，手都还在发抖，但是还是第一时间挪到车门旁边，死死地按下门锁键。可这个旧门锁一直都是锁定状态。我轻轻一动门内把手，门就被打开了。 “靠！这破车的后门锁是坏的。差点把我们害死了。”我喘着粗气关上门大骂了一句。 蓉儿似乎在刚才碰撞中撞到了头。她像失了魂似的呆坐在一边，嘤嘤嘤地捂着头哭了起来。我笨手笨脚地帮她抹了下眼泪，这才记起抓起掉到座位下面的对讲机，回答道： “没事！没事！我们没事了!” 黑人司机找了一处没有动物的地方停了下来。商会其他人的车也随后赶到了。路桥的马总把车停在我们旁边，摇下车窗大声的吼道： “你们怎么回事？不要命了！车门都不锁？” 我虚脱地摇下窗户，颤抖地指了下车门上的按钮说道: “这车后门的锁锁不了！我也不知道它是坏的。” “门锁是坏的你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常识？上车前不会检查一下？你们刚才差点把我们吓死。” 马总的脾气比较暴躁，一上来来对着我们就是一阵批头痛骂。 我刚受到巨大的惊吓，整个人都是惶恐不安的状态，再被马总这样一顿训斥，我都差点委屈地哭了出来。这时，旁边的的蓉儿突然探过身来，带着哭腔对着马总吼了一句： “你鬼叫什么？我们差点死了你还这样骂我们？” 然后她直接把车窗摇了下来。直接让马总吃了一个闭门羹。 我对着车外一脸怒容的马总苦笑了一下，回头对着对蓉儿说道： “别这样没礼貌!别人毕竟是个大领导。” 蓉儿抹了下眼泪，看了我一眼，咬着牙说道： “我管他是谁？我就是看不得他骂你。” 虽然一路上蓉儿都冷冰冰的，也不怎么搭理我。可这一刻，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是真的在关心我。一股暖流涌上了我的心头。 这时，对讲机又响了起来，王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你们车门有问题，这样太不安全了。你们两个坐我车上吧！回去把车修好再用。” 经过这一段的风波，大家的兴致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园区里的游玩草草结束。大家坐着车往回走，可9月的天气变化莫测，不一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们还是到那家印度餐厅吃饭，大家围坐在一起三三两两谈论着今天的收获。我和蓉儿坐在桌子的末尾，两个人没从惊吓的状态下缓过来，都默默地坐着没说话。 我心里不时闪过那时门被打开时狮子的眼神，仿佛死神的凝视，始终萦绕在心头，怎么都挥之不去。我摇了摇头，手中的印度大饼吃起来也越发无味起来。环顾四周，其他人都兴高采烈高谈阔论，只有蓉儿与我一样望着手中的食物发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说了一句。 “非洲这边危险很多，你为什么不留在国内呢？你在国内找个医院的工作应该不难吧！” 蓉儿也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沉默了半天才回答道： “我要是在国内当护士，每天肯定日夜倒班，一开工就面对数不完的病人。累的要死不说，工作上还不能有一点失误。一旦出事，无论谁对谁错，医院肯定会处罚护士。你不开心也只能忍着，你不干有的是人打破头想进来。没有关系不会钻营，等你年纪大了眼睛花了，身体垮了熬不了夜，医院可没有那多闲散位置安排你。这些我从母亲身上看得很清楚。我不要这样的人生。” 我闻言一怔，不禁问道： “那你来非洲在你黄姨的私人诊所干不是一样的吗？” 蓉儿眼睛突然放出光来，她看着餐馆的大门说道： “当然不是，我到这边只是想要一个环境，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轰隆隆！轰隆隆！” 这时，天空中雷声响起，餐厅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出每个人脸震惊的表情。蓉儿吓得往我这边一缩。我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也在微微发抖。天威如此，哪个不怕！ 坐在对面的王总看了看窗外的有如泼水般的雨势，语气凝重地对大家说道： “今天雨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这种恶劣天气往回赶太危险了。我想不如在这边住一晚再回去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人大都点了点头，r国的公路很窄又多转弯和上下坡，在这种天气赶路，视野极差，就算我们小心慢行，也无法保证不出意外。 餐馆后面就是一个度假酒店。到了前台后，王总以为蓉儿是我的女朋友。他笑着问我要开几个房间，还没等我回答，蓉儿就抢着说: “我们要两个房间！”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王总别有意味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帮我们把两个房间订了。不过我拿过房卡一看，发现两个房间是挨着的。看起来，王总似乎误会了。 我和蓉儿一起上楼后，各自进了房间。外面的雨依然下的很大，响雷阵阵，雨打的窗户的玻璃啪啪做响。这样的环境让人在屋里坐立不安。我走到窗边拉紧窗帘，想隔断雨的声响，可关窗的时候，我看到路边的草丛随风起伏，总会联想起那只母狮。恐惧不断地在脑海中放大，我总觉得房间黑暗里会藏着一只狮子，随时会扑出来。 我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却怎么也挥不去心头的那份恐惧。偏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嘟嘟嘟的敲门声。我被吓了一跳，惊慌地问道： “是谁啊！” “是我！” 蓉儿颤抖地声音传来，让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我打开门，看到蓉儿提着包，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她面色惨白地道： “晚上我能睡你这边吗？我有点怕！” 第44章 亲密 第二天早上，蓉儿很早就回到了自己房间，虽然昨晚有了亲密接触，可我总觉得这像一场梦，不那么真实。 早上我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吃饭，我洗漱完毕后敲了敲蓉儿房间的门。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里面喊道： “起来吃早饭了！” 好一会门里面才传出一个软软地声音。 “你先去吃吧！我等一会过来。” 我到酒店的自助餐厅吃饭，拿了些面包和水果后，我看到王总坐在一边和人聊天，他跟我招了招手，笑着道： “这边有位置，过来坐吧！” 我拿着盘子坐到了王总的旁边，他笑着问我： “看你眼袋这么重，昨天晚上没睡好？” 我心中有鬼，眼睛不敢看他，连忙装作很困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道： “昨天雷声很大，弄得我有点紧张，很晚才睡着。” 王总拍了拍我的肩膀，和蔼地说道： “你们昨天受到的惊吓可不小，那情景我事后想起来都是一身冷汗，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马上好运就来了。” 我感激地直点头，王总和我聊了几句后，就和对面做装修装修材料生意的韩老板聊了起来。韩老板头发半白，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他说： “我觉得印巴人在国外是比我们中国人要团结一些，我女儿在美国硅谷那边上班，她说中国人和印度人进了一个公司。白人老板要他们推荐人才，中国人宁可推荐黑人也不会推荐自己的同胞，而印度人会大力推荐自己的同胞。久而久之，一个公司上上下下全部都是印度人，很多事就变成印巴人说了算了。” 王总听了后有点不高兴，严肃地说： “这怎么能说中国人不团结？远的不说，汶川地震的时候，全国人民出钱出力，去灾区援助的人比受灾的人都多。看着同胞受难，我们中国人冒着生命危险也敢上，这叫不团结？” 韩老板没想到王总反应这么大，他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 “我不是说中国人不团结，只是说在国外的一些情况。” 王总顿了一下，说道： “印巴那边人人都有宗教信仰，他们更愿意帮助有相同信仰的人。这是他们特定的社会现象，不能算做他们团结。中国人有些人在国外受到利己主义影响，在某些情况下是表现的很自私。但是他们不能代表绝大部分中国人。” 韩老板赔笑说道： “当然当然，而且我认为，随着中国国力的增强，以后我们国人在世界上会越来越认同自己的国家和民族。” 听着他们闲聊，我没有插话，专心埋头对付早餐。一会儿我就把盘子里面吃了个精光。我刚准备再添食物的时候，看到蓉儿的身影，她今天起来穿了一件黑色吊带裙和丝袜，头发自然地披在肩上，显得既文静又性感。 我连忙跑到她身边，带着傻笑小声地说: “你起来了，昨天你累得够呛！今天多吃点补充营养啊！” 蓉儿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啐道： “昨天的事你敢乱说，我就杀了你。” 我做了个害怕的表情，连连表示不敢，然后我帮她抢着夹了几块提拉米苏蛋糕和大龙虾。这是所有早餐中最贵的食物。蓉儿很享受我献的殷勤。看她吃着我拿的食物，我笑得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蓉儿的态度变得好了很多。我们谈天说地的，甚至敢拿昨天那个打开车门的事情开玩笑。不经意间，我握住了她的手，而她没有拒绝或挣脱，任由我这样握着。我感觉着手中的柔软，好像抓住了生命里最美好的事物一样，心里充满了喜悦。 把蓉儿送回诊所后，我哼着欢快的小调返回驻地，柯经理正在收拾行李，他们明天就要返回国内了。他看我一脸笑意，奇道： “昨天去哪了？玩得这么开心！？” 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道： “那个柯经理！昨天商会的王总跟我说了上次那个死去的黑人的事。他说这次的事情估计有点麻烦。” 接下来，我把昨天吃饭时听到的内容说了一遍，柯经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说道： “这个事情跟我们没关系。黑人要迁怒也不会迁到我们这里。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尽量少出去。平时没事你跟使馆的陈哥多联系下，有什么问题他可以帮上忙。我再把你们的护照都给你。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看情况来决定去留。” 我点了点头，柯经理想得很周到。不过情况是否真的会变得那么恶劣谁也不知道。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吃饭的时候，柯经理亲自下厨做了煮了一锅饺子。我们端着碗排着队眼馋地看着锅里。柯经理笑着看着我们道： “看把你们馋的！不急不急！人人都有份。比起这，我更想念家乡的美食，一想就饿得不行了。” 我端着碗来到了后院，把饺子的皮拨开后，挑出了里面的肉馅。站在院子里，我四处搜寻着小主的身影，口里面还学着喵喵的叫声。不一会，就看到小主从墙角探出头来。不过这一次，它口里叼了一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灰兔子。 我不禁睁大了眼睛，这小家伙驱逐完家里的老鼠后，还是一刻也闲不下来。院子里任何小型的活物都成了它狩猎的对象。灰兔子在它口中一动不动，看来已经遭遇了毒手。我扬了扬筷子上肉丸，遗憾地说： “本来想请你吃肉团的。现在看来，你自己已经打了野味。那这饺子我还是自己留着吃罗！” 说完，我就坐在旁边的花坛上，大口吃起了饺子。小黑猫发现了我手中的美味后，连忙把兔子往我面前一丢，整个身子就开始贴着我的腿蹭来蹭去，各种卖萌。 “哈哈！没想到你还会用礼物来贿赂我！不错不错！我给你些好吃的！” 我笑嘻嘻地分了它几个肉丸后，小主才老实起来。它趴在我面前，舒服地享受大餐。 我提起死兔子瞧了两眼，野外的兔子生活不易，个头不大，瘦瘦的看起来没什么肉。我提着死兔子往前面走，准备找个地方把它皮剥了做烧烤。走到侧面的时候，芭芭拉窜了过来，围着我摇尾巴。 我把手中的兔子晃了晃，对芭芭拉说： “你看看别人小主多能干，又能抓老鼠又能抓兔子，还会卖萌。你呢？天天除了趴着睡觉就是到处乱窜，上次抓个老鼠比我跑得都快。你说你有啥用？” 我正口沫横飞地教训芭芭拉，冷不防它跳了起来，一口把我手中的死兔子叼走了，然后撒欢地在院子里乱窜。 我气得七巧生烟，抄起旁边的一根树枝就追了上去。 “哇呀呀呀呀呀！狗贼休走！留下命来！” 第45章 回国 在柯经理回国的前一晚，整个驻地都很热闹。要回国的人收拾东西，激动的和国内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归期。不回去的人也在想办法塞些东西要他们帮忙带回去。 柯经理交给我一些美金作为这段时间的生活和工程费用。这笔钱如果换成当地币足有数千万之多。我仔细数着钱，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我一不小心在非州就成了千万富翁了。接下来每天支出各种房租，饮食，工程费用，我经手的钱一天会有几十万当地币上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收好钱回到自己房间里，把钱放到箱子里锁好。小杨在旁边一直和女朋友打着电话，聊得是如饥似渴，好像一刻都等不了的样子。我笑了笑，这边电信的资费虽然也贵，但是比国内设计的合理多了。国内当时无论哪家运营商，都是按分钟来收费；而非洲大部分国家是6秒计一次费。国内虽然表面上是单向收费，但是有漫游费，长途费。而非洲这边则是真正的单向收费，就算打国际长途的价格也只比打本地高一倍而已。我是真的觉得在这边每月的电话费支出比国内要少。 看到小杨聊得这么开心。我也忍不住掏出电话，拨通了蓉儿的号码。 等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蓉儿的清脆的声音。 “喂！干嘛啊！” 听到她的声音，我竟然感觉到心很慌， “没事！就是想找你聊下天。你有没有空？” “没空没空！我正忙着看书呢？你没事我就挂了。”出了意料的，蓉儿没给我一点好脸色，囔着就准备挂电话。 我脸一黑，但是还是厚着脸皮哀求道： “别别别！就耽误你一分钟可以吗？就一分钟！” 蓉儿那边犹豫了一会，语气稍微变得温柔点道: “好吧！就一分钟。我马上要考试了，你有事快说，别再骚扰我了。” 我苦笑着拿着电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想在这个时候听听她的声音，我随口问道： “你准备考什么？什么时候考啊？” 她那边似乎在翻着书，沙沙的响声随着回应一起传了过来。 “我要考雅思，已经预约了后天。这两天我在做最后的准备。你就不要来找我了。有事等考完了再说好吗？” 我听着她的回答，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她的态度就变得这么冷淡。难道那一晚就只是一时激情吗？我稳定了下情绪，笑着说： “你在那里考试啊？什么时间？我到时候用车送你过去吧！” 电话那头又是安静了好一会，蓉儿才答道： “好吧！后天早上八点，你过来接我吧！我去市中心的xx办公楼考试。” 挂了电话，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刚拿到钱的兴奋一扫而空。幸子长的很漂亮人又温柔，学历高家庭环境好，可她有未婚夫，我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去打她的主意。蓉儿人机灵可爱，性格大胆直爽深深地吸引了我。特别是那一晚，让我们关系更进了一步。可现在却突然对我冷淡了起来，让我变得无所适从。 正在我郁闷的时候，小杨聊完电话，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他转头对我说道： “你上次买的蓝宝石要不就卖给我吧！反正你呆在这边，有机会再去买一颗呗！” 我沉着脸摇摇头，这宝石可是我省吃俭用快一个月才买的。它象征着我心里最珍贵，我怎么会随便把它卖给别人。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他的要求，说道： “其实你能回去陪她，比买什么贵重礼物都好。我这是准备送给我最爱的人的宝贝。你就别动心思了。” 他嘿嘿一笑，问我： “那这个蓝宝石你准备送给谁啊？是刚才你打电话的那个美女吗？”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胡乱搪塞过去。我们这种常年漂泊在外的人，有时连感情都不敢轻易付出。即使开始双方有好感，可最后又有多少女生愿意接受自己的另外一半长期与自己天各一方呢？一个个壮观的项目底下，往往埋葬了无数人的青春和感情。这也是工程这行人员流动性特别大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柯经理就带着回国的6个人和我一起乘车前往机场。出门前芭芭拉像是知道了什么，盯着离去的几个人，口里呜呜低鸣。其中有喜欢狗的同事，走前还回来抱了一下芭芭拉，在它面前放了一个熟鸡蛋。可芭芭拉完全没有看食物一眼，尾巴也是耷拉着甩在地上。它对我们是有感情的，只是不知道有些人从今一别，便会相隔万里，今生再难相见。 公司的几辆车满载着人和行李在路上奔驰，沿途还看到几辆涂满标语带着巨大音响的皮卡从旁经过。这些车上站满黑人，一边喊着口号一边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 柯经理见过识广，他看了一眼后，说道： “这应该是总统所在政党的宣传车，他们通过这样的方式在为今年的大选造势。” 后面的一个同事看着笑了起来，道： “这样的宣传真是搞笑，黑人国家的选举真是儿戏。” 柯经理看着远去的宣传车，说道： “非洲的选举也就是做个样子给世界其他国家看看而已，真靠公平的选举，这些国家早乱套了。” “为什么呢？”我奇怪的问道。 “因为非洲表面虽然是独立的国家，可是他们的农业经济工业命脉大多受制于其他国家，通信企业都是欧洲财团控股，银行全部都是英法国家财团控制，军事装备靠美国援助，农业靠美国和中国援助。工业高端产品被欧美垄断，低端轻工业品被我们国家垄断。民族企业根本没有生存空间。在这种情况下 谁能代表财团的利益谁就能上台执政。谁不听话，立刻就能扶持一个反对势力把你赶下台。这个国家的总统虽然掌握军队，但情况也强不到哪里去。” 我们闲聊了一会到了机场，回国的众人兴奋地拖着行李进了海关。柯经理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走前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我这段时间注意安全，他会尽快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去他永远回不来了。 第46章 奉承 柯经理一走，我现在成了这里的代班主管。我回到驻地，就看到韦工和剩下几个人正坐在客厅打麻将。他看到我回来，连忙叫道： “快看！郭总回来了！” 我眉头一皱，说道： “今天不是还有事情没做完吗？怎么都在家玩啊！“ 韦工一边摸牌一边嬉皮笑脸的说： “今天去的那个地方没人配合进不了机房，所以我才回来的。这绝对不是我想偷懒，现在我们这是在等领导回来下指示，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现在这几个都是公司的老油条。经理一走，有人就开始准备耍滑偷懒。我在公司也没有职位，现在不过是暂时代管，他们估计没把我放在心上。 我只能冷着脸说道： “柯经理回国前说了要我这周把几个故障点处理完，等他回国我要给他打电话报告的。你们既然下午没事，现在就别打牌了，准备下跟我一起去故障点看看。我们研究下明天怎么搞。” 我扯着柯经理的大旗说事，他们还是有些忌讳。另外三个人磨磨蹭蹭地收拾了桌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往外走。唯有韦工主动帮我拉开车门，笑着道： “领导你坐前面，我跟其他人挤后面。” 这样直接的马屁，让我很不适应，我推辞了半天，还是坐到了前面。我嘴上一直说不要不要，但是心里其实很爽。 下午把甲方提出的工程上遗留的问题点看了以后，我们讨论了下第二天的施工方案，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韦工拉着我说： “领导你现在升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庆祝一下！以后我们要跟着你干，靠你照顾了啊！” 我不好意思的说： “我哪是什么领导，下个月说不定柯经理就回了，你别这样叫我了。” 韦工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柯经理这是把你当经理在培养啊！不然怎么会让你代班呢？我早就看出你骨骼惊奇，能力超群。我们公司将来迟早是你的！” 这拍马屁的水平，真是一下就把我拍上天去了。我晕头晕脑地就答应晚上请他们吃烧烤，另外几个老油条的态度立刻就变得无比热情。 不得不说，非洲的烤肉是最具原始风味的。他们这边很少用冰柜，因为电费贵。卖头和烧烤的地方，牲畜一般都是现杀，然后把肉切下来就直接用火烤，里面除了一点辣椒和盐基本上不放其他佐料，纯天然地烤肉，色泽焦黄油亮，味道腥臊中带着鲜香，不腻不膻，肉嫩可口。而且肉不分排骨筋肉都是一个价，随你挑选，我要了几瓶啤酒，和几个同事边吃边喝。 韦工还从肉串中挑了个最大的给我，说道： “这串带筋肉的最有嚼劲，领导给你吃.” 我忙摆了摆手，说道： “你吃你吃！我这还有很多。” 韦工看坚持不要，感叹道： “你这个人啊！人真得很不错，要是你当我们经理就好了。我肯定死心塌地地跟你混。” 其他人也是跟着起哄，各种赞誉的语言层出不穷。我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糖衣炮弹，可看着这些糖衣炮弹朝我飞过来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向我开炮！让炮火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二天，我依约去送蓉儿考试。我提前查了网页才知道雅思是很多外国学校必考的语言类考试。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这样一个落后的国家里，竟然还有雅思的考点，在mburabutoro的一所大学里面。 蓉儿今天穿了一身红色背心牛仔裤，整个人显得十分有活力和性感。就是考前非常紧张，她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小胸脯一起一浮的很是壮观。在进考场前，她对我说道： “这个考试时间非常长，估计要到中午才能考完。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就先走吧！我等会自己回去。” 我微笑着说道： “我最近都没事，你再晚出来我都等你。” 她奇怪地问我： “你们搞工程不是全年无休一直都很忙吗？怎么你这么悠闲。” 我得意洋洋地说： “我现在是领导，动口不动手了。” 蓉儿被我这暴发户的表情给弄笑了，她跟我做了个鬼脸，转身进了考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在考场教室外面逛了很久。看了看表才过去一个小时，这边雅思的听力阅读作文口语加起来差不多要4个小时，这时间还没过一半。我开始无聊地在学校里逛，这个学校建在半山上，有的教室后面就是一个很斜的山坡。 我正在无聊地到处看的时候，发现有个教室靠山坡的窗沿上坐了两个黑人男学生。本来两个男学生坐一起也算正常，可他们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地握在一起。我揉了揉眼睛看了半天他们却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两个人聊得不知道多开心。 我有些邪恶地想着，难道他们是断背山的革命者？动作竟然这么亲密。过了一会其中一个黑人男同学从窗台上下来。两人还是面对面的聊天。我看着看，突然想起中学时候一件好玩的事情，现在情况正好可以用那种方式来作弄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我偷偷地沿着靠山坡的墙壁走了过去，这墙壁下面铺了一层水泥路，我很容易就走到了那个坐在窗户上男生的旁边，他还在专心和面前的人聊天，一点没发现我。乘他不注意，我慢慢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个黑人用手摸到了我的手，然后回头一看，整个人楞了半秒，然后突然爆发了凄惨地尖叫，疯狂地往教室外跑去。他的朋友不明所以，但也是惊叫着跑了出去。我连忙忍住笑沿原路离开了。 坐在窗台上，背后是一片斜坡，如果有只手突然从后面搭在自己的身上，估计我也会认为这只手是妖怪的或者鬼的。要是晚上这种惊吓就更完美了。 我乐了半天，最后终于等到蓉儿出来了。她满脸通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笑着问道： “怎么脸色这么红？考完了吗？” 蓉儿脸上露出了点笑意，点了点头道： “时间太紧张了，我一直在看表。真是一点多余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不过还好这些题目都做过练习。这次发挥还可以。” 我好奇的问道： “你为什么非要考这个雅思呢？你想出国旅游吗？” 蓉儿好不犹豫地答道： “我要去x国留学！” 第47章 志向远大 改革开放以后，随着中国经济发展，人们的思想发生了重大的改变，西方的的生活方式和人生观影响了一大批中国的青年人，很多人不再满足传统的那种刻苦工作，默默奉献的那种生活方式。希望在青春的时候能够享受更舒适更自由的生活。但是这个时候国内的基础建设又远远达不到国外的那种水准。很多人就把留学当做一跳改变人生轨迹的道路。 不过留学这个字眼，在我的观念里，一直都是和富人家庭子女的专利。像我这种没钱又不是学霸的人，完全没有这种奢望。我看着蓉儿坚定的面孔，似乎有点不认识她，用惊奇的口吻问道： “留学不是都是高中毕业或者大学毕业之前考虑的东西吗？你现在都已经毕业几年了，还能去留学？” “为什么不能？国外大学可没规定你多大年纪才能去读书。只要你能满足他们学校的专业，交得起学费，你就能去读。我有一个朋友就自己考到国外去了，现在拿了绿卡，在当地生活的很好。”蓉儿看来对这个问题已经想了很久，随口就表明了她的心意。 但是我还是有很多地方没弄明白，继续问道： “可是钱怎么办？你去那些发达国家，生活费比国内要高多了。我看别人出国留学几年，家里都要准备个几十万的。” 蓉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可以打工啊！国外消费高，收入也高。不是每个留学生都是有钱人，很多人也是靠自己打工来负担生活和学费的。只要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吃点苦不算什么。” 我现在开始明白蓉儿为什么对我变得如此冷淡了，原来她想去欧美国家寻找更好的生活。相比之下，我就算个什么呢？那一瞬间，心里突然变得空荡荡的，连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了。 “那你还来非洲干嘛？在国内不是也可以考这种雅思吗？” 蓉儿似乎在躲着我的目光，缓缓道： “我是想来非洲体验下原始风光的。顺便在这边练练口语。那知道这个国家这么穷，大部分人都没上过学，会英语的没几个，一点语言环境都没有。不过也没关系，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呆很久。” 听着冷冷的叙述，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那是不是你这次考试考完了就准备走了？” 蓉儿自嘲地笑了笑，轻声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得先拿到雅思合格的成绩，然后要准备很多材料，再让我朋友帮我向外国学校提出申请，我也不知道哪个学校的申请能通过，到时候才知道能不能走。” 听她话里的意思，我又产生了一丝希望，连忙追问道： “那如果你考试没通过，或者没有学校录取，那怎么办呢？” 蓉儿沉默了半天，似乎这句话戳到了她的软肋。她有点不自信的回答道： “到时候再看吧！” 我们两个静静地从校园里往外走，彼此之间的距离贴的很近，但是仿佛又隔的很远。我上车之后，带着勉强的笑容问她: “中午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蓉儿低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 “算了，下午黄姨要回来拿东西，我今天出来也没和她打招呼。万一她回来在家看不到我会生气的。” “哦！”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有可能这次出来，蓉儿就是要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向我表明我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她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希望我能够在这段时间里表明态度，那次郊游的亲密接触后，我好像也没有说过喜欢的字眼，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愿意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呢？我胡思乱想了半天，在路上什么话都没说，蓉儿也是静静地看着车外。 到了诊所后，蓉儿下了车，我也神使鬼差地跟在她后面走到了大门前。我看着她打开门锁，进去再关上门，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整个世界随着门关上变得暗了下来。 门关上后，我在门外发了会呆，叹了口气正整备离开的时候，门又突然打开了。蓉儿探出头看着我，说道： “后天我过生日，到时候你有时间过来吗？” 我重重地点了下头。世界在这一刻又有了光明。 无精打采地回到驻地，刚到门口，我就看到地上有只老鼠。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一下就跳出三米外。我躲在拐角处张望了半天，发现老鼠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走进了一看，原来是一只死老鼠。 自从黑猫小主来到我们这里后，老鼠被驱逐的远远的，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踪影。可现在为什么有只老鼠在我房间里，还是只死老鼠。我狐疑地盯着老鼠，正在思索的时候，小黑猫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它叼起死老鼠，跑到我跟前放下，然后喵喵地叫着，好像在向我邀功。 我苦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想把自己的猎物与我分享。可我们人类不吃老鼠，明白吗？” 小主睁大着一双不同颜色的眼睛看着我，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我的说话没有。我说了几次后，决定还是给它做个示范。我拿着死老鼠抱着猫来到外面院子里的垃圾桶旁，然后放下猫。 我当着它的面把死老鼠丢到垃圾桶里面，然后对它说： “以后你要是抓到猎物不想吃，就丢到这里面好吗？” 小主这个时候没有理我，把脑袋偏到一旁，似乎有点生气。 我说了几次，它还是没有反应。没办法，我只好蹲下来，学着它的方式用脑袋在它身上蹭来蹭去，一边说： “人家真的不想吃老鼠。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小主大概没想到人类也会这种卖萌方法，被我蹭了几下后，就投降了。它也主动在我身上蹭了起来。我们一人一猫就这样在垃圾桶前蹭来蹭去。后来，小主就再也没有给我送些奇奇怪怪的猎物了。 第48章 风起时 在工作安排上，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天赋的。柯经理走了以后，我就把食物采购的工作交给了临时做饭的王师傅，伙食费交给他来支配。车辆加油还有民工工资使用的事情和费用交给了韦工，定期给我报账就行。他们手上有了钱，做事变得非常积极，对我的意见也是言听计从。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掌握了点领导的艺术。 由于明天就是蓉儿的生日，我坐在房间里，不断思考着该如何和她庆祝生日。在这样的国家里，物资贫乏。并没有太多的地方可以买礼物。我翻着自己的箱子，突然发现箱底装蓝宝石的袋子。我拿起来袋子，取出其中的蓝宝石，对着阳光反复欣赏着。这颗如水晶般的宝石是我现在最珍贵的东西，如果把它当作礼物送给蓉儿，她会接受吗？如果她接受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喜欢我，愿意以后都和我在一起？如果她不接受的话，那尴尬的场景我不敢想象。我握着宝石，心情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思考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把宝石装好，又放回了箱子里。 今天天气不错，韦工带了几个民工出去处理故障。我在家把其他人的被子床单都拆下来，和黑人保姆一起洗了准备晾起来。这时，使馆的陈哥来访。 自从上次的导游事件后，陈哥估计是觉得自己有些理亏的地方，最近一段时间很少到我们这边来。这次，他突然到来，让人有点意外。 陈哥看到我后，高声和我打招呼，笑嘻嘻地说道： “小郭今天精神不错啊！在收拾家里呢？” 我这个人容易忘事，过了一段时间的事情就懒得去计较那么多了。我笑着朝陈哥点了点头，热情地回答道： “陈哥你真是稀客啊！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陈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 “看来柯经理不在，你这个领导当的不错啊！还帮人洗床单，后勤工作做的好啊！” 我没有那么勤快。主要是不想出门，又怕人说自己躲在家偷懒不做事，于是才洗点东西。不过这样的私心，我没打算说出来。 陈哥每次出门采购肉类，去的是当地比较偏远的屠宰场，那边的肉价便宜新鲜。他一次性买了很多，回来的时候从我们这里过，准备顺道卖了一些给我们。 我笑着答应了，反正来回跑也浪费时间。我挑了30公斤的肉，价格按较高的标准给了陈哥。他连忙摆手说道： “不用这么多，你按市场价给我就行了。” 我笑着把钱塞到他荷包里，说道： “哪能要陈哥你出油费呢？你这样帮我们跑腿又不收钱的话，下次我可就再不好意思要你带的东西了。” 来回推让了半天，陈哥才勉强收下了钱，不过他的心情看来非常的好，我请他到大厅坐着聊了会天。这时三个带枪的黑人军士在保姆的带领下，直接走了进来。 在国外是很重视私人领地的所属权的。一般没有主人的许可，当地人是不会这样贸然闯入私人住宅。我看着三个军人未经同意便闯入了我们的房屋，心里又怒又惊，心想这个黑人保姆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带人进来，看来这个黑人以后不能再用了。 为首的一个军身材魁梧强壮，长得像年轻时的神盾局局长，看起来是军官，头上还带了一个红色贝雷帽。他面无表情的用英语对我们问道： “whoisboss？”（谁是这里的老板） 客厅里除了我和陈哥外，还有王师傅。他一看到黑人军士闯进来，连忙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往自己房间走去。我看着这个黑人军官，心里涌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这里没有其他的负责人，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就是这里的经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黑人军官手插有枪套的皮带上，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道： “税物局的官员有事要找你，请你现在和我去一趟。” 心中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了，我记得今天并不是每个月公司交税的日子，但是这个时候黑人军官跑到我家里要带我去税务局，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吞了一口口水，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稳定道： “我知道了，但是今天我还有事情。能不能明天再去。” 黑人军官往前走了一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 “no!你必须现在就跟我走。” 我心里一凉，用求助的眼光看着陈哥，说道： “陈哥！他们要现在带我去税务局，必须现在走。” 陈哥英语不行，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听我这么说，吓了一跳，问道： “什么情况？你问问是怎么回事啊？” 我向军官询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自己现在去移民局。可这位军官明显不想多说，只是态度强硬地催我快点走。 这下，我是真得被吓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哥这时表现还是很讲义气，他拉住我的手说： “别怕！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这么多年还没有中国人在这边出过事。你不要太担心。” 在陈哥的鼓励下，我稍微放松了点，想了想后和军官说，我要换身衣服再走。这次，黑人没有反对，只是催我快点。 我脚步沉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正式的西服打扮，又拿了一些钱，下楼后我把钱交给王师傅，交代他这是这个月的伙食费。然后在黑人不耐烦的神态中，跟着他们往外走。 刚走到院子中间，芭芭拉猛地扑了出来，它对着三个黑人士兵一阵狂叫，带着疯狂的姿态朝着一个黑人士兵冲了过去。他看到狼狗扑过来也是惊慌不已，反手抽出身上背的一杆美式步枪，一枪托把芭芭拉打飞出去。 芭芭拉头部受到重击，跌倒在地翻了几个滚才颤抖抖地站起来。它仍然张着大嘴狂嚎着，一步一步地朝黑人士兵靠近。芭芭拉好像看出了这几个黑人士兵对我不怀好意。尽管平时嘻戏中，它表现的很怂。但是这个关键时候，芭芭拉表现得无比勇敢，它挺身而出准备保护我，它可不管对方手中拿的是什么。它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是它的朋友，为了保护朋友，它准备拼命了。 两个黑人士兵被芭芭拉的疯狂劲头吓到了，他们举起了手中步枪对准了芭芭拉，为首的军官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枪。我看得目眦尽裂，连忙大喊一声“不要！”然后冲了上去，抱住了芭芭拉，用自己身体挡住黑人的枪口。 我抱着芭芭拉，感受着它激动的情绪，不停地抚摸和安慰着它。 “没事的！没事的！宝贝！你不要冲动，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这样是不行的。你乖乖地不要生气了。” 我慢慢地抱着它走向墙边，用铁链拴住了它的脖子，看着站着远远地王师傅，说了一句： “芭芭拉就拜托你照顾了。” 狗狗不断地蹦跶着，它的眼中饱含着不舍和担忧。我低着头，上了黑人士兵的吉普车，陈哥的车跟在了后面。这时，韦工的车正好回来，他看到我被黑人士兵推上车的一幕，口里连忙叫道： “不要停！不要停!直接开过去。” 轿车没有减速，直接从驻地门口冲了过去，跑的无影无踪。 第49章 领导责任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当一个公司的领导必然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但是我没有想到，担任一下临时领导的职位，却马上遇到这样的事情。当我被带到税务局的办公室的时候，我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会被强制带到这里来。陈哥被拦在外面，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接下来的情况。 两个黑人士兵站在我身后，而我的身前除了一张空的办公桌外，办公室的主人并没有回来。等了好一会，过道才有皮鞋声响起。我回头看了一下进来的人，心里顿时一喜。这个黑人官员我见过，今年完成的接入点中恰好就有这个税务局。而这个进来的官员在做工程的时候和我打过过几次交道。这个时候遇到个认识的黑人，也许会有什么转机。我对着这个黑人官员喊了起来。 “罗伯特先生！罗伯特先生！还记得我吗？我请你抽过烟的。” 这个胖胖的黑人官员坐下后，没有理会我的寒暄，然后开口用英语问道： “你是x飞公司的经理吗？” 我犹豫了一会，解释道： “我公司的经理现在不在这边，他回国办理公务去了。” 胖官员笑了，他看着我继续问道： “那你们经理回去了，现在公司是不是你来负责所有的事情，比如交税？” 我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柯经理回国之前交给了我，现在每月月底是我来负责办理税务工作。 胖官员看我点头后，从面前的文件夹里翻了翻，然后找出一叠文件，往前一放，示意我拿起来看，我怀着不安的心情接了过来后，仔细看了一下。这些是我们公司往期交税的文件和发票。上面有负责商务朱经理还有柯经理的签名，有些工资单上还有我签的名字。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完全看不懂。以前这些税务的事物都是由朱经理和小杨来负责的，具体当地法律是怎么样，该按照什么标准来交税，我是一点都不明白。他们走的时候也只是交代我这个月底按照他们写好的单据交钱。但是胖官员拿出这个东西来估计是这些报税单据有问题。难道是数额报错了，他们要我交罚金？我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最后只好把文件放好，然后问道： “这是我们公司的交税记录，是有什么问题吗？” 胖官员笑容收敛起来，他拿起这些文件，指着其中一些发票严肃地对我说道: “这里你们提供的很多发票都是假造的，金额非常巨大，上面还有你们公司人的签名。现在我们敢肯定，你们公司涉嫌偷税漏税和商业欺诈。作为这个公司的负责人，你必须要承担所有的法律后果。” 我一听，整个人都懵了。本来以为是少报了税或者是金额数量不对的问题，可按照这个胖官员的意思，我公司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而我成为了替罪羊。 正当我脑袋还是乱糟糟的时候，后面的一个士兵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把我的双手翻到背后铐了起来。 胖官员用戏谑的眼神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道： “youareunderarrest！”（你被捕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他们不是在开玩笑，我已经成了一名囚犯。情况竟然恶劣到这种程度，像是被电了一下，直接站了起来，整个脸变的通红，大喊道： “不！我是无辜的，我对这些毫不知情。这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后面两个士兵马上冲了过来，把我死死地按住。胖官员看到我的样子，摇着脑袋沉声道: “这些话，你留着跟法院的法官说吧！” 然后他挥了挥手，两个士兵就拖着我向外面走去。他们人高马大，抓着我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办公大厅里面的办事的黑人们都看到了我反手被拷着从他们面前走过。我整个人都在打哆嗦，双眼茫然地看这前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走到大厅外面，陈哥正在打电话。他看到我被拷着，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问我： “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他们为什么要拷住你？” 看到他，我几乎都快哭了出来，哑着嗓子说道： “他们说我们公司偷税漏税，说要把我这个负责人抓起来。交税的事都是柯经理他们做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陈哥！救救我。” 陈哥听了后也是慌乱不已，不过他只是个使馆的厨师，一下子也拿不出什么主意。黑人士兵继续架着我往他们的吉普车走，贝雷帽军官把陈哥一拦，他英语又不行，无法与这个军官沟通，只能对我大叫道： “你别怕!我马上给我们领导打电话，他们会想办法救你。你先忍耐一下。” 陈哥的话就像一根救命的稻草，给了我一些希望。我被推上吉普车，军官上车后，就往外面一路奔驰。陈哥的车则一直紧紧地跟在后面。 我侧着头看着后面陈哥的车，心头还抱着一丝希望。如果陈哥能帮忙找到人和黑人解释一下，也许我就没事了。但是恐惧仍然站据了我大部分思维，一会后悔当时没有跟柯经理一起回国，一会暗暗地恨朱经理搞假发票，害的我被抓。胡思乱想了半天后，我才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后，我问坐在前面的军官道： “我们要去哪里？” 我一连问了几次，前面的黑人军官才不耐烦地答道： “警察局！” 车开到mburabutoro的警察局，这个地方也是我们公司的接入点之一，前不久刚接入了一个新的光纤接入网设备，只是施工的人员并不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没想到我的身份竟然是一个阶下囚。 这里的警察都是穿灰色制服和士兵身上的迷彩服区别很明显。下了车后，黑人军官和旁边的警察说了几句，然后就带着我来到一间宽大的房间里。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木桌和几张凳子。墙上挂了一副总统的画像。 我就坐在面对画像的位置，看着画像上总统冷冰冰的眼神。我似乎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而且抓捕的人员并不是当地警察而是军队的人。 黑人总统前卫队长因为在中国医生那打针意外死亡。 黑人总统放话要给中国人一个教训。 今天，黑人总统的报复开始了。 第50章 博弈 从表面上来看，这就是一个中国公司在当地偷税漏税的案件。r国执法机关抓捕了相关嫌疑人，我被押到警察局接受审问。他们的总统好像想通过正规的法形式来针对中国人。 为首的军官叫来了一个黑人翻译。这个黑人翻译去过中国留学，普通话说的不错。这几年中国当地各个项目工地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我也认识这个家伙，他的中文名字叫做贾化腾。可今天这个翻译是站在警察那一边的，进来之后就站在军官旁边，军官说一句他翻译一句，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作为当事人的我，心情是异常复杂的。但是无论怎么说，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无辜者。税务的事情我没有经手，假发票也不是我搞来的。官方要追究责任，也应该找我公司的柯经理或朱经理。就算他们现在回国了，也不应该抓我。从税务局一路来到这里，我从最初的惊恐中慢慢地恢复了一些理智。税务局的官员没有给我机会解释，我希望在这里能把事情说清楚。 一个士兵搜了我的身体，将我的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的一个塑料框里面。黑人军官坐在我的对面，打开一个文件袋，把里面的文件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只笔开始的询问。 “姓名？国籍？年龄？你是属于哪个公司的？” 面对这些基础的询问，我没有隐瞒，开口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旁边的贾化腾做为沟通的桥梁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黑人军官把我的信息记录下来后，沉着脸说道： “税务局提供的证据十分充足！你现在是这起重大经济案件的主要嫌疑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当然有！这事情我毫不知情，假发票也不是我交给税务局的。我是无辜的。”我连忙解释道。 黑人军官听了我的回答，脸上露出讥诮的神色，问道：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我指着他旁边那一堆发票的复印件说道： “你看这些假发票上签的都不是我的名字。” 黑人军官问了一下旁边的贾化腾后，又看了一下里面的文件说道： “发票上面确实不是你的名字，不过工资单上有些是你签的字。这说明你对整个事情是知情的。” “这个！我只是帮忙签个字。我的职务是翻译，不管财务方面的事情。”我急的满头大汗，我们国外注册的公司里的每个人的职位只是个虚职，很多时候我客串一下出纳签个单据。并没有太在意后果。可这在法律上，就形成了一个很不利的证据。 黑人军官笑了起来，他跟贾化腾低声说了几句，贾到外面领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黑人进来，这个人我有点印象，他好像以前跟我们干过活，但是总是偷懒又喜欢提条件，后来就被公司的师傅们赶走了。 黑人军官和这个黑人民工说了几句，然后对我说： “这位博斯克先生指证你曾经代表公司给他发过工资，他还有很多朋友可以证明这一点。你说不管财务方面的事情，这是在狡辩！” 这一下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般情况下，公司给员工发工资的都是公司的财务人员。可我们公司每个人都给黑人民工发过工资，因为黑人民工的工资都是日结，如果施工地点比较远的时候，为了方便都是现场中方人员直接结算的。 黑人军官看到我哑口无言的样子，十分得意，他挥手让那个民工离开，然后敲着桌子上的文件说道：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我只觉得胸中无比憋屈，一口闷气憋在那里好像要炸裂开来。黑人军官在通过各种方式把罪名往我身上加。可我始终认为这些罪责不应该由自己承担，我拼命地摇着头道： “我没有罪！我是无辜的！” 黑人军官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仍然是这样的回答，他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起来。他走出房间，不一会带了一个摄影师和记者进来。看他们的意思，准备把这个审讯的过程拍摄下来，做成一个新闻稿件。 我看着摄影师摆弄着机器，心里一团火涌了上来。这算什么？把我当做罪犯拍下，在电视台放给整个国家的黑人看？让我成为中国人形象的反面证明？我毫不犹豫地对着摄影师叫了起来。 “你们没有权利拍我。我不是罪犯！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做！” 摄影师和记者没有理我，而是继续做准备。黑人军官站在一旁看着不做声地坏笑。 看着他们这样的态度，我只感觉到一股邪火往脑门冲，嗖地一下就对着摄影师冲了过去，用拷着手一下把摄影机打歪到一边。黑人们没想到我会这么暴力，摄影师反应还算很快，一下把机器接住，才没有让摄影机摔到地上。 我正准备再上去抢的时候，只觉得腰上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飞了出去，一头撞在旁边的墙上。我脑袋撞得晕晕乎乎的，腰上和头上的疼痛袭来，正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时候，被 黑人军官一手拎了起来，他把我顶在墙上，恶狠狠地说道： “你再敢乱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我半边脸都是灰尘，额头好像也肿了起来。面对这个比我高两个头，身体强壮地像狗熊一样的黑人军官，我不敢硬来。但是脑筋却在飞快地转着。也许摄影师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坏事。我没有管军官的威胁，转头盯着摄影师的方向喊： “你们想要新闻是吧！来拍吧！这里黑人军官正在虐待毒打中国人。让你们国家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外国人的。 黑人军官一听，连忙把手松了开来。我滑坐在地上，开始抱着头大声呼疼。黑人记者们都愣住了，他们好像也不确定这样的场景适不适合拍下来播出。 黑人军官脸色变化了半天，才挥了挥手让记者出去。他看起来很生气，指着我道： “你很狡猾！” 我发现这个黑人军官好像不敢对我太过分的样子，胆子开始变大了一点，开口要求道： “我要找律师！我需要找律师来为我辩护！这是我的权利。” 黑人军官沉着脸拿起我的手机，走了过来，对我说道： “好！那你自己打给律师吧！” 正当我准备接的时候，他手一松，我那诺基亚的功能机就从高处自由落体地摔了下来，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眼睛瞪着老大，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黑人军官狞笑着说道： “这是你的失误，你没接住，所以电话摔坏了。看来你是没办法打电话找你的律师了。” “你！”我的两个眼睛在冒火。 黑人军官缓缓地蹲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厉声道： “你再怎么狡猾狡辩也没有用。5天后我们的法院会对你进行公开审判。在这期间，鉴于你有强烈的暴力倾向。我们会把你关在警察局后面的看守所。你会和抢劫犯，小偷，强奸犯关在一起。我想你会很享受这个过程的。” 第51章 看守所 第51章看守所 警察局后面有个很大的红砖院子。院墙上全是铁丝网围成的屏障。据说这就是当地最大的看守所，所有未被定罪的嫌疑犯都会被先关到这里等待开庭。我被穿灰色制服的警察带到这个院子的门口。 在进入铁门前，我四处搜寻陈哥的身影。他刚才跟我到了警察局附近。可现在我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这让人感到无比绝望。税务局提供的物证和军官找来的人证把矛头都指向了我，单凭我自己完全没办法洗脱自己的罪名。好不容易在项目部有点发展。人生充满希望的时候突然变成了阶下囚。这一下落差太大了。我带着无助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被黑人警察带入了看守所的铁门。 跟我一起进来还有几个黑人嫌疑犯，他们不断用眼睛瞟着我这个穿西装的外国人，眼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警察把我交给看守所的守卫。黑人守卫给我做了一个登记和简单的安全搜查。让我惊奇地是，他们没有拿走我身上的钱和其他物品。 然后我又穿过了两道铁门来最里面的监舍，两排灰色背靠背的牢房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忐忑不安。没有哪个中国人能接受自己和一群黑人罪犯关在一起。尤其是在官方充满恶意的情势下。 我的双拳越捏越紧，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黑人如果真想在这里整我，我一定要反抗到底，绝不退让。 一步又一步，我离牢房越来越近。 ............. 黑人守卫走到一间牢房前，解开了我手中的手铐，打开了低矮的铁门，示意我进去。几个黑人囚犯正靠在牢房门口的铁栏杆上死死地盯着我，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我深吸了一口气，弯腰走了进去。牢房里面有七个黑人或坐或站的散布在四周，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潮湿酸臭的味道。这味道是从黑人身上发出来的，他们都穿着刚进的那身衣服，几天没换，味道确实难闻。 等守卫走后，一个长的肥壮的黑人吹了一个口哨，其他几个黑人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他们把我逼到一个墙角，其中的一个比较健壮黑人张口说道： “嘿！西罗瓦！”（中国人) “佘括芒。”（你想干什么？）我立刻用土语回答道 健壮黑人没想到我竟然会他们国家的语言，但也只是楞了一下，然后阴恻恻的说道： “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快点！” “不可能！” 我冷冷地看着他和周围的囚犯，牙齿咬得紧紧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开始欺凌我。在外面面对黑人军官，我不敢造次，因为他身上有枪，背后还有国家力量支持。但是在这个牢房里，面对一群手无寸铁的囚犯，我不想再退缩。在这种黑暗的世界里，你越是退缩，下场越惨。 健壮黑人听到我直接拒绝，直接一个巴掌照我脑袋抽了过来。我正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他的动作，看他手扬起，我直接躬身往侧面一闪，躲过了他的攻击。 既然他们动手了，我立刻摆出了“二桥上势”的防守姿势。右手上拦，左手下按，两肘夹紧护肋。上拦手掌心向上，下按手掌心向下，以挡身前四门。我牙齿里冷冷地挤出几个字。 “别逼我！” 健壮黑人蔑视地看着矮他半个头的我，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 在他打到我之前，我身体微曲前探，右手拍开黑人挥过来的手掌后，左拳闪电般地击中他露出空挡的左肋。腰、胯、踝、肩、肘、腕六个部位同时发力，一声清晰可闻骨裂声从他体内发出。健壮黑人惨叫刚响起，被我右掌一记聚周身合力的斜劈斩在脖子上，顿时趴下了。 全力出手，攻其要害。只是一瞬间，我就将这个强壮的黑人打倒在地。其他的黑人看到我动手，纷纷怪叫着扑了过来。 一个黑人伸脚向我直踢过来，我左手勾住他的腿猛地一带，让他双腿摔成一字马的形状。还没等他的韧带撕裂的苦痛声发出来，我已经迎面自下而上的一掌打在他下巴上，把他打晕过去。 这时另一个黑人从后面抓住了我的头发，往他怀里一扯。然后用手臂勒住我的脖子，刚准备用力的时候，我身体往后发力一靠，双肘寸劲连击，打向他的两肋。打的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手一松，哀嚎着倒了下去。我还没来的及吸上一口气，就被旁边的黑人踢了一脚，跌跌撞撞地撞向了另外一个人。那个黑人见我靠过来，双手卡住我的脖子，试图掐死我。我大喝一声，双手一翻，隔开他的双臂后，接着一套连环日字冲拳，连中对方的下颚、膻中穴、腋下、软肋、下阴。来不及看他的状态。我转身又向后面的两个黑人逼了过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地上就东倒西歪地趴下了六个黑人。我忍着身上的剧痛站了起来，长长吐出了一口闷气，斗志越发昂扬起来，我看着最后的一个黑人囚犯，身体微微后，倾摆出了“二字拑羊”的姿态。既然动手了，我就没打算手下留情，这次一定要彻底的把他们全部打怕。 那个肥壮的黑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颤抖着问道： “你究竟是谁？” 我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沉声喝道： “我是咏春--大红鹰。我要打十个。” ............. 好吧！我承认上面都是我的想象。在进入牢房前，我曾幻想着自己能够有功夫大杀四方，鼓起了与囚犯恶势力斗到底的勇气。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我就一个普通人，虽然动作电影看过很多，真打起来，估计一个黑人就能把我干趴下，毕竟黑人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当我走到牢房边往里面看了一眼后，开始聚积的勇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接认怂了。 这个牢房里面站满了黑人，不用仔细数我都能算出，里面关押的囚犯人数肯定已经超过20人。 “讴卖糕的！这就是叶问来了也打不过啊！” 第52章 姆宗古 跟我一起进牢房的还有两个黑人，他们看起来比我更加紧张和害怕。我们走到牢房中间，不断地打量着四周的人，四周的人也在盯着我们看。我头上的汗在不断地往下趟。黑暗的角落里面，一群黑黝黝的人睁着惨白的眼球看着你。这种压力可以让你发疯。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旧旧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强烈的体味和汗液的馊味扑鼻而来，你会感觉自己嘴巴鼻子里面塞了块裹尸布一样。这些黑人大部分体型彪悍，四肢孔武有力，没点本钱是没法在非洲这边犯事的。我就站在这样一群人中，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个面容长得很像黑猩猩的高个子黑人站了起来，他指着我身边一起进来的一个黑人，示意要他过去。那个人不敢违背对方的意思，走到房间里面的位置，被几个人一围，看起来情况不妙。周围的黑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我不敢走的太近，可是还是能听到里面那个被围的黑人在惨叫。周围的几个黑人在受害者身上一阵摸索，搜出了一些零钞交给那个高个子黑人。看得出来黑猩猩在这个房间里地位很高，似乎是这里的狱霸。第一个黑人被收拾了一顿后，被他们推进了左边一个隔间里。然后，黑猩猩又把手指向了我边上的第二个黑人。 看着第二个人被收拾场景，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腿肚子都在发抖。脑筋急转了半天，仍然想不到任何的应付方法。我身上还有几万法郎的零钱，这下不知道保不保得住。钱倒没什么，万一黑人还有什么变态的嗜好。我已经不敢往下想了。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我该怎么办？真欺负到我头上了，拼不拼？ 等第二个人被他们踢进隔间后，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可等了半天，黑猩猩那伙人一直在聊天，丝毫没有招呼我的打算。周围的人也是离我远远的，好像我是透明人一样。我担惊受怕了半天，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副情景。又过了许久，我看他们还是没动作，人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双腿酸麻无比，我破罐子破摔，索性原地坐下，双目微闭养神。 但是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正当我低着头有点困意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给了我脑袋一下。我一下就跳了起来，回头看到后面站的几个黑人都在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人打了我一下。我瞪着眼睛来回扫视着他们，看到我这样子，他们笑得很开心了。这一下，我感觉忍无可忍，我一下冲到其中一个黑人面前，我刚才注意到他们的说话，知道这家伙叫什么，就指着他大声用当地语说道： “你叫查理姆是不是！我懂你们的语言！” “哎！？” 那个黑人没想到我懂他们的语言还知道了他的名字，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拍了拍自己的西服，厉声道： “你知不知道你们国家的体育馆，公路，政府大楼都是我公司修的。本老板非常有钱！像你们这种黑工，每天跟我干活的有上千人，多少人排队等着我给他一份工作。你再敢动我一下，你信不信，老夫明天出去后，就叫一百个人天天在看守所门口等着你出来，我弄死你。” 我装腔作势的恐吓似乎起了效果。那几个黑人顿时都不笑了。查理姆也算长得强壮的那种，听完我说话，脸色立刻变得慌乱无比。他像个惊慌的小兔子一样，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打你。” “那是谁？是不是你！？肯迪亚？”我继续绷着脸，把手指指向旁边一个黑人。 那个叫肯迪亚黑人也吓了一跳，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我又把其他的几个黑人恐吓了一顿，最后我又用凶狠眼神把他们全部扫了一遍，然后沉声道： “我记住你们的名字了，你们给我小心一点。听了吗？” 这一下，不光这几个黑人，整个房间都变得鸦雀无声了。所有人都在盯着我。那时虽然我表现出一脸凶相，可内心里却紧张的几乎声音发抖，天知道这样的吓唬能不能起到作用。万一激怒了他们，估计我就死无全尸了。 这时，里面坐着的那个黑猩猩般的黑人突然站了起来。他脸色阴沉地往我这边走来，旁边的几个跟班也动了起来。随着他的靠近，我嘴巴里越发苦涩起来。看起来这次玩大了，捅到马蜂窝了。 正当我准备闭上眼睛挨打的时候，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黑猩猩般的黑人和他的跟班对着肯迪亚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叫着： “肯迪亚你这个白痴，让你招惹姆宗古。现在给你点教训。” 我长着嘴巴看着他们暴打自己的同胞，脑筋完全无法理解，直到后来，我才慢慢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在落后非洲人的眼中，黄皮肤的外国人一般和欧美白人一起被归入“姆宗古”（mzungu，斯瓦希里语，意为“非黑色皮肤”） 非洲国家独立的时间很短，和我们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一样，当地人潜意识里继承了先辈们对外国人的畏惧与敬仰。“非黑色皮肤”的人在不同程度上享受着优待。虽然黑人分不清黄皮肤里日本人韩国人中国人有什么区别。可大部分人的认知中黄皮肤的人种肯定是有钱人。在非洲有钱往往就意味有权。（这都是一种惯性思维。就像我们中国人大多认为非洲太阳一定很大，人都是被晒黑的。非洲终年炎热、疾病肆虐，到处都是战乱和暴动。） 中国这几年加大和非洲国家的合作。大型工程项目在非洲随处可见.中国人每天雇佣了成千上万的黑人在工地工作。像我这样穿西装的“姆宗古”都是“姆宗古”中的人上人，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基于这样的认知，这个牢房里囚犯淳朴地相信了我的谎话，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深深地敬畏。 只是我不明白，这个黑猩猩老大为什么要帮我打他们自己人呢？ 第53章 卡梅里 黑猩猩老大收拾完肯迪亚后，把他也踢进了隔壁间。然后，黑老大向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微笑道: “boss！刚才那个肯迪亚是个坏人，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我嗯了一声，心里暗想： “这不是脱裤子放气，多此一举吗？这房间里除了我就没有好人。是好人也不会被抓进来。不过这家伙这样巴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黑猩猩老大仍然笑呵呵的说道： “我叫卡梅里，您要是在这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后，还是决定继续和他聊下去。这个卡梅里好像还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情。他在这个牢房里还有些势力，现在和他拉下关系对我还是很有好处的。 “卡梅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猩猩挥舞他那粗壮的手臂，一副随意的口气答道： “一点小问题。就是打伤了一个人，他们要我赔偿医药费。当时我没有钱，对方就报警把我和我兄弟都抓了进来。” “那你要关多久？” “要是赔对方钱，也就关几天。如果不赔的话，关个一个月左右吧！” 我和卡梅里聊了几句，正在打探这个家伙的底细的时候。牢房栅栏口出现了骚动。我往那边一看，激动的差点叫了起来。陈哥正和另外一个中国人提着一大堆东西跟着黑人看守往我这边走过来。 我连忙冲到铁栏杆边上，大声叫道： “陈哥！我在这里。” 陈哥面露喜色地冲到我面前，他看着我身后的景象，担忧地问道： “你没事吧！有没有人欺负你？” 我几乎哭了出来，隔着铁栅栏我握着他的手，急声道： “我现在还好！不过抓我的那个贝雷帽说5天后要开庭审判我，还把我的手机砸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救我出去吗？” 陈哥脸色有点不自然，他拍了拍我的手道： “我已经把你的事报告给领导，还通知了商会。不过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大家都没有准备。我们正在想办法和黑人政府沟通。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先忍耐一下。” 我一听，脸色暗了下去，心里很难受。 陈哥看到我的神情变化，有点不好意思，他继续道： “你别急！我们都是中国人，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现在所有人都在想办法。你要对我们有信心!” “好吧！”我心情无比沉重的答应了一声。 陈哥把手从栏杆空隙里伸进牢房，抓住我的双肩道： “振作点！我给你带了些食物还有日用品。你先拿着用。我会再过来看你。” 说着，他旁边的一个中国人对黑人看守说了两句。看守打开铁门，陈哥把一袋子面包棍还有瓶装矿泉水递了进来，另外还有一捆泡沫床垫和一本杂志。 “这几天保持乐观，不要胡思乱想。这边的看守所我们沟通过，他们说这些都是上面的意思。他们不会私下为难你。你有什么情况可以和他们守卫说。坚持下去!” 陈哥又安慰了我半天，才在黑人守卫的催促下离开了。 看着他们身影离开了好久之后，我才回过神来。陈哥的话多少给了我一些希望。不过，目前我还是要呆在这个牢房里等待他们的消息了。可当我把注意力放到牢房里后，我发现情况不妙了。 有人探监并送吃送喝，这说明我这个中国人还有很有实力的。牢房里黑人敬畏我的背景不假，可现在所有的人都盯着我手中的那袋面包棍。他们大多穿的破破烂烂，看得出平时的经济情况并不好，现在关在看守所里，饮食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这手中的面包就变成了他们的焦点。 我要是一个人吃，一下也吃不完这么多。而且一个人吃独食很容易引起众人的不满，很有可能因为这再起纷争。我想来想去，觉得这袋面包棍就是像个火药桶一样，必须马上处理掉。 我想了一会，咬了咬牙，对卡梅里说： “你过来，我把这些食物给你分享。” 我留着一根面包棍，其他的都递给了面带惊喜的卡梅里。现在我有钱，他有人，我拉拢他后，强强联合，这几天在牢房里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同时，面包送出后，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卡梅里身上。我这边的压力小了很多。 一口面包一口水，我努力地消灭着手中的面包棍。从早上到下午我没吃东西，现在正是饿的时候。我一边吃一边观察，发现卡梅里这个人确实不一般。他拿了面包后，并没有占为已有，而是平均地分给他的几个兄弟。有的强壮的黑人找他要吃的时候，他也会看情况分一点出去。 “他不光有一身蛮力，还有很有头脑。” 这是我对卡梅里的评价。吃完面包和水后，我把泡沫床垫铺开。卡梅里过来帮我把门口的黑人赶走。让我把床垫放在牢房门口最通风的地方。我很感谢他的帮忙，和他一起坐在床垫上聊天。 “当年要不是暴乱发生，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家里原来很有钱。可是暴乱发生后，我妈妈爸爸哥哥弟弟都死了，只有我和姐姐跑了出来。她现在嫁到k国去了。” 聊着聊着，卡梅里就说起了自己的身世。r国十几年前那场动乱，改变了他的命运。他情绪激动的跟我描述他当年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是如何机智地躲避叛军的屠刀，一路逃亡到邻国。又是如何和姐姐相依为命，在战后的混乱中挣扎求活，成长到现在。 我听着很有感触，越是落后贫穷的地方，普通人家的命运越是坎坷。相比起来，我们国家早就度过那种阶段，起码我成长的环境中，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聊了一会，我随手拿起陈哥给我带过来的书。陈哥想的真是周到，怕我在牢房里面无聊，还特意带了一本书给我看，不过估计他也是随意拿的。我一看书名字，便苦笑起来，这本计划生育是什么东东？ 第54章 计划生育 我也和同事谈论过这个国家十几年前那场暴乱。虽然有资讯表明是国内两个部族之间长期冲突，最后导致一系列惨剧的发生。但是我更认同另外一种观点。即人口与土地之间的矛盾达到一个极限才是最核心的原因。 r国的面积只相当于中国的三个大型城市面积之和，小小的国土却承载了千万以上的人口。而且这个国家多山，少平原，可耕种面积少。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资源是非常紧张的。可即使这样，当地人也不重视控制人口，每个当地妇女一生平均会生育5.2个孩子，虽然一部分会夭折，可剩下的孩子成长后，人口会在和平时期呈爆炸式的增长。 到人口多到一定程度，自然资源不够使用了，而又没有外部力量的帮助时，这个国家的各种矛盾就会被无限放大，最后形成暴力冲突。这次冲突中死亡了上百万人，还有数百万人逃亡到其他国家，整个国家的人口减少了近三分之一。 可没过多久，该国的人口又恢复到战乱前的水平，并且还在继续增加当中。如果不是欧美国家一直提供资金和粮食，如果没有中国政府派出农业专家帮助他们提高农作物产量，修建了大量基础设施提供的大量工作岗位。这个国家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重蹈覆辙。 虽然近几年这个国家的经济增长迅速，可那点可怜的发展立刻就被增长的人口吞噬，人民的生活水平并没有得太多的改善。像卡梅里这样的精壮青年，大部分都处于游手好闲的状态。在这个国家他们很难找到工作。即使有工作也是短期零工，这样很难维持稳定的生活。他们的政府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而我们国家重视人口问题，敢于制定像计划生育这样的国策来控制人口的增长，这样才保证了这么多年来中国经济的腾飞。很难想像，当年如果没有计划生育，现在中国的人口会膨胀到什么样的程度。如果真的人口不受限制的增长，那我们所有的精力都会用在如何养活新增人口上，没有多少精力去干其他的事情了。 我拿这这本书，一时想入神了。卡梅里看到我这样，好奇的问道： “boss！这是本什么书？” 陈哥来了后，我整个人放松不少，我笑着对卡梅里道： “这是我们国家的一本关于人口政策的书！” “这个人口政策是干什么的？” “就是控制人口增长，每年通过它我们国家至少少增加了2000万人口呢。”我带着一点夸张的语气答道。 卡梅里一听脸色就变了，不知道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他理解错了。他喃喃道： “骗人的吧！一年少了2000万人口？” 我点了点头，确认道： “这是真的，我国执行这个政策也有几十年时间了。” 卡梅里似乎被吓到了，他偷偷地瞄着我手上的这本书，脸色惊异不定。后来，我才明白，他估计是想歪了。毕竟他的国家当年死了一百万人就已经是震惊世界的惨剧了。 我也懒得和他解释的太清楚，适当的保持点神秘感，可以增加他对中国人的敬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这段时间里，我还得指望这卡梅里来保证我的安全。 卡梅里到没有为一本书纠结太久。他犹豫了一会后，又把问题转移到了我身上。 “boss！你为什么被抓进来啊？” “这个！”我没想到他挥问这个问题，眼睛转了一会，想到了一个借口。 “你们总统妈上要选举了。他需要很多钱，就打主意让我们多交点税。我没同意，所以就被抓进来了。” 卡梅里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是这样，这次总统在各地地方都在宣传他的政策，花了很多钱。不过boss你这么有钱，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小问题。” “我为什么要把钱白给他们。这次我就要看看他们能找出什么证据。 我不想把这个问题说的太多。这次来自黑人政府的恶意好像只有高层知道，底层人民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准备把这个事实的真相能瞒多久是多久。 卡梅里又恭维了我几句，最后把他的要求提了出来。 “boss！你是大老板!你有那么多工程项目，能不能给我和我的兄弟一份工作。我以前什么都干过。” “这......没问题!”我毫不犹豫地又撒了一个谎。我又不是真的大老板，而且我们公司的工程已经收尾了，现在连我们自己的民工都不一定保证天天有事情做，那有工作安排卡梅里。我甚至在想，到时候他如果真的找我对兑诺言的时候，我可以去问下其他中国公司。看他们要不要。 不过看到卡梅里露出喜悦的神情时，我开始有点理解他为什么要巴结我了。他们作为社会的底层，虽然有一身蛮力，但还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现在有机会接触我这样的“有钱人”，他觉得机会来了，特意在我这个贵人面前表现了一番，来获得我的好感。他虽然没学过什么是雪中送炭，却懂得在我危难的时候施以援手。他肯定认为，如果获得了我的好感，他的人生就能有所改变。卡梅里这个人一点也不简单。 在这个国家，能跟着中国人做工程，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们给他们的工资比本地企业要高，工作也比较稳定，一个大型项目能干好几年。而且在中国的工地上能学会很多专业技术，将来哪怕不在中国人这边做事，黑人民工们也能很快在其他地方找到工作。 我正在思考跟他找一个什么样的中国企业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兴冲冲地对着卡梅里说： “我知道一个办法，能让你遇到的所有中国人都愿意给你一份工作。你愿不愿意试试。” 卡梅里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真的有这种事？” “当然！”我拍着胸脯保证，脸上露出了奇特的笑容。 第55章 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看守所放风的时候，广场上的空地传来一阵口音怪异，不太整齐的歌声。 卡梅里还有我这个牢房里面十多个黑人在我的带领下，高声唱着《义勇军进行曲》。昨天晚上，我花了一个晚上，教会了他们这三句。黑人们唱得虽然还是有些走调，但是热情无比。这除了他们血液里天生对音乐的喜爱，还有我的承诺。只要学会这首歌，无论他们去哪家中资企业，中国人都会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 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越是飘扬过海远离家乡的中国人，他们对祖国家乡的思念就会越深刻，这种感情是刻在我们五千年文化传承的血脉当中的。而国歌是我们国家精神的象征。只要这些黑人学会我们的国歌，我们的同胞会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他们。 对待朋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脑海里浮现了这句名人名言。如果当地的政府真的为了报复，不顾一切的定了我的罪把我关起来的话，就算在真的监狱里，我也会继续这样教下去。想到这里，我心中涌出一股豪情。关老夫是吧！老夫就让全非洲都说中国话！ “哈哈哈.......哈哈！”我仰天狂笑不已，眼泪都笑了出来。心中烦闷之气一扫而空。 正在唱歌的卡梅里看到我大笑，带着疑问我道： “唱得有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 “你们唱的很好!非常好！我很开心，我想一整天都和你们一起唱这首歌。” 广场上其他牢房的黑人囚犯看到我们这边唱的这么热闹，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有的人还跑过来问卡梅里，这是什么歌。当卡梅里解释完这歌的作用后，又有一些黑人跟着哼唱起来。广场上中国国歌的歌声越发响亮。四周持枪的守卫看到这个情况后，只是面带微笑的嘀咕了几声，并没有阻止我的行为。只是唱外国歌曲而已，又没有引起骚动，他们没有干预的念头。 早上放风是几个牢房交替进行的。我们回到牢房后，另外几个房间的人才会放出来。这个时间也是各个牢房打扫卫生的时间，牢房内部会通过抓阄来选出一个人打扫牢房及内间的厕所。 一开始我还不知道牢房里面的隔间是干嘛的，后来才知道里面是厕所。牢房里人太多的时候，狱霸往往会把那些新来的赶到厕所里待着，甚至在里面睡觉。 在这边牢房里上厕所绝对是一种地狱般的体验。老旧的马桶破破烂烂，里面完全没水。黑人囚犯一天的排泄物能把马桶完全堆满，苍蝇蚊子到处飞舞。我只去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敢吃东西，看什么都反胃。打扫牢房及内间的厕所更是一件恐怖的事情。由于看守所犯人每天进出很频繁，打扫卫生的人选便用抓阄的方法来决定，托卡梅里的福，这一天我没有参加抓阄。看着那个倒霉的黑人哭着脸用衣服蒙着脸提着水桶进去的样子，我越发希望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边看守所每天提供两餐食物。上午十点一次，下午五点一次。食物是当地一种豌豆类熬的糊状粥，看起来就像拉肚子后产生出来的排泄物，闻着也是一股腥酸味。我昨天吃了陈哥带来的食物后没再吃其他的东西。现在虽然是饥肠辘辘，可看到这种东西还是一点都不敢碰，只是喝了一杯水。我寄希望于陈哥今天下午能再带点食物过来。 我躺在海绵垫子上，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下午。隐约之间又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静。难道是陈哥来了？我心里一喜，连忙翻身爬了起来，站到栏杆边上往外张望。可是等到的却是让我心凉的一幕，餐馆的周老板带着手铐被黑人看守带了进来。他也是一脸绝望的表情，低着头从我的牢房面前走过。我连忙大喊一声： “周老板！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他抬头一看是我，连忙凑了过来，隔着铁栏杆激动的对我说： “你也在这里啊！我昨天听说你的事，吓了一跳。今天没想到黑人就找上门了。我还看到卖五金的宋老板，他也被带到了警察局了。” 我大吃一惊，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周老板凄然一笑，答道： “我的餐馆报税上有点问题，被他们找到证据了。” 我们还想再说几句的时候，黑人守卫过来打断了我们。他推着周老板继续往前走，看着他们的身影转进了墙角后。我的心又沉了下去。看来这次黑人政府并没有因为抓了我后而善罢甘休。他们针对中国公司一些不规范的报税行为，进行了精心调查，正在不断抓捕相关的中国人。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宋老板也被人带了进来。他是个50多岁的黑瘦老汉，看来也是被吓坏了，双腿边走边打哆嗦，几乎是被守卫搀扶着往前行。他看到我后的表情依然是麻木的。我跟他不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过去。 事态显然是再向着最恶劣的方向再发展。我这个牢房的犯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在议论纷纷，他们的眼神不断扫向我，显然是对中国人目前的处境进行了猜测。卡梅里走到我旁边，低声地问道： “boss！发生了什么事情？平时很少有这么多外国人抓到看守所的。” 我想了很久，才苦笑着答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总统想干什么！” 卡梅里眨着那双和黑猩猩一般形状的小眼睛，想了一会说道： “我觉得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如果我们的领袖真想对付你们，不会让你们舒舒服服地关在这里的。他有太多的方法来处理你们了。现在应该只是吓一吓你们，boss！说不定你们只要愿意给钱，马上就能出去了。” “钱？这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吗？”我悲观地想道。 第56章 危难时刻 卡梅里不知道中国人被抓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我也不敢跟他解释这些。我怕他知道真相后，觉得我再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而翻脸。这一天来，我是依靠他才在牢房里面没有受到任何欺负。如果我完全被孤立的话，恐怕连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看守所的晚饭，我依然没有吃。虽然一天没有进食，让我的胃已经处痉挛的地步，可看到那些如米田贡般的东西。我只怕吃的还没吐的多。 看守所的牢房里灯很早就熄灭了。黑人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睡在地上。睡不着的人在小声聊天。不过他们谈论的事情大多都是关于中国人的。他们对于这几天不断有中国人被抓进来的事情非常好奇。虽然我在卡梅里面前一再表示是税务引起的纠纷，可还是有黑人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探讨这背后的原因，黑暗里小声的嘀咕一直到很晚才消失。 非洲白天温度较高，晚上却寒冷无比。我把垫子铺在靠门的位置其实不是个好选择。这里白天被晒得很热，晚上又面临寒风刺骨，唯一的优点是空气通畅，比牢房深处更有安全感。 我虚弱地躺在垫子上，望着栏杆外的夜空，饥饿感不断地袭来。我悲观地开始胡思乱想，一会想着如果陈哥以后都不来的话，我可能还没有上庭就会饿死在这里；一会想着我开始抱怨起公司那些混蛋，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却不告诉我。我要是真被他们害死了，做鬼也要回去缠着他们；再过一会我又想起蓉儿，今天是她的生日，我的电话也被摔坏了，她打电话找不到我，会不会很伤心很失望。如果她听到我被抓了，会不会有一点担心，还是会庆幸甩掉了我这个包袱，而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这一刻，我无比后悔自己的犹豫，应该早一点向她表明心意，死前连个老婆也没有，这辈子真是白活了。夜风袭来，我蜷缩着往牢房中间靠了一些。黑人身上的异味闻了一整天，我基本上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现在味道反而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样被寒风吹一晚上，感冒了就真的完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外面还是一片黑暗，可肚子一阵一阵的难受，逼着我不得不去厕所。我皱着眉头爬了起来，整个房间黑乎乎的，黑人们胡乱地睡在地上，鼾声此起彼伏。房间太暗，完全看不清楚地上有没有人，我只能弯腰用手摸索着地上的空位，然后慢慢地抬脚前进。走了没几步，我一个没注意，一脚踩在了一个人的腿上。那个人黑暗里低喝了一声，直接一脚踹过来。我被踢得痛彻心扉，却一声也不敢吭，也不敢有任何报复的念头，等了一会，直到地上那人鼾声响起，才继续摸索着前进。恶臭扑鼻的厕所里面也躺着两个人，我捏着鼻子，在黑暗里心惊胆颤地一点点地挪着脚，深怕踩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怕自己的动静太大会惊这个房间里的那两个黑人。最后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贴着马桶，轻轻地解下自己的裤子。 时间又过了一天，早上放风的时候，卡梅里和一些黑人还在唱着中国的国歌。我已经饿得有气无力，没有心情跟着他们一起唱了。 周老板这个时候也出来放风。他看到我蹲在那里，连忙靠了过来，看的出来他的状态也很不好，眼睛红红的，脸色卡白，他走到我旁边低声道：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这几天和黑人关在一起，没出什么事吧？”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 “没什么事，就是昨天一天没吃东西。这看守所里黑人的食物我实在吃不下去，饿的人有点难受。” 周老板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哀声叹气道: “昨天我被抓进来的时候也担惊受怕了半天，没想到牢房的黑人囚犯对我态度还好，可这伙食确实太差了，和猪食一样，看着我就想吐。抓我的那个军官说我们的案子要一起开庭审理。这几天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过？” 我想起那天审问时的情况，连忙问他道： “那你没要求请律师吗？” 周老板沉着脸说道: “我当然要求过，可他们说我们这是重大经济犯罪，是危险人物，现在不允许找律师，只有开庭后，我们如果对判决不服才能找律师上诉。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们，这还有没有一点人权？我看他们这就是故意报复我们中国人。” 我只觉得浑身冰凉，感觉自己说话都快没有力气了，刚开口就是一阵咳嗽。宋老板连忙过来帮我拍了拍背，然后轻声问道： “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 “没什么事，胃有点难受。周老板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坐牢了。我公司偷税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完全是被牵连进来的。” 听了我的解释，周老板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说这也没人理你，他们就是找中国人报复，管你是不是冤枉的？他们总统还真是狠。上次我听王总说他们总统要报复中国人，我还以为是说个场面话。没想到还真的把我们抓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急忙问道. “能怎么办？我们小百姓怎么和整个国家斗。这次只能靠政府和他们沟通了。前天我听说商会和大使馆已经开始和黑人政府在交涉，可昨天还是把我抓进来了，看来情况很严峻啊！”周老板对我们的前景不是很看好，弄得我也是忧心忡忡。 我们聊了半天，发现宋老板还是没出现，估计放风的时间是和我们错开了。周老板注意到了卡梅里他们唱中国歌，惊奇地对我说： “你教他们唱的国歌？” 我点了点头，把怎么装大老板忽悠他们唱歌的经过说了一遍。我现在也明白了，这种小伎俩对我们现在的处境起不到什么帮助。 这时，卡梅里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周老板，然后对我说： “boss!你今天怎么不教我们唱这歌的后面部分？” 我无力地笑笑道： “今天我有点累，没法教你们了！” 卡梅里看着我虚弱的样子，一副了然的神情，沉声道： “boss!我知道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你不想吃这边的食物没关系，我可以让守卫在外面买点吃的给你带进来。你身上还有零钱吗？” 我听了顿时心中一喜，连忙摸了下身上的荷包，那两万多法郎的零钱还在，人立刻有了精神，周老板在旁边却是一副为难的表情，看起来他身上并没有多少钱。我见状连忙对卡梅里说： “我有！我有！太感谢你了！你和看守说说，帮我和我另外另个朋友都买点面包进来可以吗？” 卡梅里拿了钱便跑去和远处的看守交涉起来。周老板感激地看着我道： “郭老弟！你真是个好人。我这次要能出去，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第57章 前进 上午早饭的时候，看守果然给我带了一个棍式面包。我狼吞虎咽地把它吃完，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饿的慌。像我这样一天不吃，已经是眼冒绿光了。如果今天没有卡梅里帮忙，我也只能去吃看守所提供的东西了。 卡梅里坐在我旁边，端着碗喝着看守所的粥。这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掏出点钱给他表示感谢。卡梅里接过后，笑嘻嘻的说道： “boss!希望你记得今天我帮助过你。如果我有一天遇到困难，你也能帮助我。” 我使劲点头，我对他的感激是真心的。卡梅里这个黑人虽然长的像个大猩猩，但是很有心计，是个聪明人。这个房间的黑人囚犯也没有什么穷凶之徒，大多都是迫于生计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如果他们在中国说不一定都会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牢房的人上午还是二十多个人，到了下午就有十个人被放了出去。然后又有两个黑人囚犯进来，这两个身体非常强壮，穿的流里流气，看起来很不好惹。连卡梅里都不敢去搜他们身。还好整个牢房空出来不少位置，彼此倒还相安无事。我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形势，可今天既看不到陈哥的身影也没有新的国人被抓进来，情势很是微妙。我找经过的黑人看守询问外面的情势，却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得到。时间就在这种迷茫无助的气氛中慢慢地流逝了。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又到了一天放风的时间，这次抓阄选清理牢房的人员时，两个新来的黑人闹了起来，因为卡梅里没有把我算入抓阄的人选里面。他们不甘示弱地和卡梅里争辩，一个抓着我的手要我参加抓阄，眼看场面就要失控。黑人看守们也带着狼狗和枪赶了过来，我现在也没有了刚进来的那种锐气，不敢在这种情势下耍横骗赖，主动要求参加抓阄。 黑人抓阄是用外面草地的一把细草，其中一根的根部被掐断。谁抽到这个短的谁就要对牢房整体进行打扫，很是倒霉。黑人倒是赞同这种方式，认为这是上帝的旨意。 一个黑人握着细草，房间里的众人一个接一个抽签。我赶紧排在前面的位置，心想这样倒霉的几率会小很多。前面两个人抽到的都是长支细草，我跟着随便摸了一根，抽出来一看就傻眼了。手中的那根竟然是短的。人倒霉起来，真是连喝水也塞牙缝。两个新来的黑人看着我一阵怪笑，黑人守卫也是一副看笑话的神情。一个姆宗古要给黑人牢房清理厕所，大概是他们这辈子遇到过最有趣的事情了。 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了一眼卡梅里，他的目光也是躲躲闪闪，看起来帮不上什么忙了。所有的人眼睛都盯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反应。我咬着牙，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无助。看着我半天没动静，黑人看守拍了我一下，指了指旁边的工具，示意我干活。 最终，我还是屈服了，我低着头拿起工具和水桶，走向了充满恶臭的内间。整个过程中，我不知道吐了几次，几乎连胆水都吐了出来。接下来的一天，我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满脑子里那恶心的场景不断的重现，整个人几乎崩溃。 这几天彻底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失去自由的感觉。日复一日的煎熬，但你却没有办法从那里走出来。因为没有办法，只有静静的坐着和等待，回忆之前曾经走过的每一段路，说过的每一句话。而且绝望的未来，不断折磨地我的意志，但是看守所里面既没有任何好消息，也听不到任何坏消息，谁也不知道未来等着我的究竟是什么。 日子终于到了我们开庭了那一天。一早黑人守卫就要我收拾个人物品跟他走。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敢出去，我看着地上脏兮兮的海绵垫子摇了摇头，对卡梅里说： “这个床垫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卡梅里一听，开心得不得了，他大概以为我可以获得自由了，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说： “boss！出去以后千万不要忘了我，我以后会按照你给我的电话和地址去找你的。” 我苦笑了一下，低着头走出了牢房，跟着黑人守卫往外面走去。刚走几步，后面就传了卡梅里的歌声。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 我回头望了一下，明白他是用歌声在给我祝福。可现在我即使再不愿意，也无法摆脱一个可怕的事实。今天开庭后，我可能就会被判刑，被关到当地最有名气的那所叫1940的重刑犯监狱。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 周老板和宋老板也从各自的牢房走了出来，三个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宋老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这几天他在牢房里也吃了不少一些苦头。他在那里不停地自言自语道： “完了！完了！国家也不管我们，今天我们肯定要被判刑了。” 我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老板还算镇定，他挺直了腰，低喝道： “抬起你们的头来。判刑就判刑，别哭哭啼啼地像个娘们似地丢中国人的脸。就算黑人抓到我的痛脚，也别指望我向他们低头。” 说着，他整了整自己头发和衣服，大步走在我们的前面。宋老板被他一吼，身体挺直了些，连忙跟在后面道： “可是今天开庭，我们连律师都没有，连给自己辩护的机会都没有！天知道他们要怎么定我们的罪！” 周老板抿了一下嘴巴，沉声道： “我还懂一点法律，不行我今天来帮你们辩护。这样的审判一点都不公平，我们可以上诉。” 我被周老板说的激动起来，咬着牙附和道： “是的！绝不认输！我们跟他们斗到底！” 随着我们不停往外走，后面的歌音也越来越小。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等我们出了看守所，外面一辆皮卡和两名军士把我们押上，朝远处驶去。虽然刚才我们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可坐上车后，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谁又能真的不怕呢！这一条路可不是通往自由的康庄大道。 我望着天空飞翔的鸟儿，心中浮现的却是蓉儿的面容。我忍不住在想，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你们快看！” 宋老板突然激动地大声叫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辆各式各样的车辆跟在了我们身后，每辆车上都坐着中国人。我定眼看去，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中国土建的王总正在后面一辆车上跟我们招手。中国路桥的马总也在后面，他正对着我们微笑。 周老板颤抖着说道： “他们都来了！” “是啊！我们的同胞来救我们了。”我哽咽着点了点头。 一路上，不断有更多的车辆加入进来，有我们认识的，也有我们不认识的。中国人的车队形成一条长长的巨龙，奔涌的发动机响声震天，它们在怒吼，它们在歌唱。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第58章 开庭 押送的车辆开到当地法院的一个院子里面。我们刚下车，中国人的车队就已经把整个院子停的满满的，下车的人们纷纷跟我们打招呼，有的帮我们打气，有的安慰我们不要怕，现场热闹非凡。不知道情况的人看到，估计会以为是哪个国家领导人或明星到场了。 两个黑人士兵看到这种场面，脸色惊恐不定，手中的步枪举得老高，生怕中国人一涌而上把他们撕成碎片。他们一边快步拉着我们前进，一边打着电话，看他们的急迫的语气和神态，好像是遇到了外星人进攻，地球即将毁于一旦，全国需要总动员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们反而没有最初那么惊慌了。下车的这段时间，在我们熟悉的人的三言两语中，我已经知道，我们的同胞是来帮我们打官司的。中国人是讲道理的，不是那种野蛮民族，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动刀动枪的威胁。黑人既然用法律来制裁我们，我们的人也准备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人。 我们三个来到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后。两个士兵就退了出去，不一会王总和他的秘书带着一个黑人进来了。我们激动的难以自已，纷纷站了起来。王总看着我们都是一幅凄惨的样子，连忙一个个握了握我们的手，拍了拍肩膀，有些难过地说道： “你们这几天受苦了。大家人没事吧！” 宋老板几乎哭了出来，他揉着眼睛，哑着嗓子说道： “王总！这几天我过得简直生不如死。看守所里也听不到外面的消息。我都绝望了，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呜呜！” 周老板稍微镇定一点，他握着王总的手，急声问道: “王总！我们还好，人没事。不过这马上就开庭了。您给我们交个底，情况到底怎么样？” 看着我们殷切的目光，王总沉声道： “这次黑人用税务的问题抓了你们，对外面宣称公事公办，一切按照法律流程来。可他们背地里却不让我们和你们接触，用各种借口阻扰我们见面，连我们请的律师也不让进看守所。今天开庭前，按流程应该提前一天有个见面交流会。法官会和原告被告见面并沟通开庭事宜。这个也被他们省略了。他们政府这是铁了心想定你们的罪。” 宋老板一听，脸色变得更苦了，他喃喃道： “那我们不是真的要被判刑坐牢了。” “你们别怕！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 王总摇了摇手，指着旁边的那个黑人道： “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山姆律师。非洲中部国家最有名的律师之一。他将是这次开庭中你们的辩护律师。而且我们商会已经通过内部渠道弄到了税务局对你们每个人详细的罪名指控和相关证据信息。山姆律师看过之后，表示非常有信心帮你们打赢这场官司。” 这个山姆律师对我们点了点头，他穿着一身很有档次的西服，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气质与其他的黑人完全不同。他微笑地用英语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叫山姆，是一个美国人。我很荣幸能有机会能帮到各位。”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大概都觉得一个陌生的黑人律师为我们辩护，这事有些诡异。一个黑人真能为了中国人去对抗他们自己的国家法律和总统的意志吗？我们实在是没信心。 周老板看着这黑人律师，表面上微笑致意，但是转头用就用中文低声问王总道： “这黑人懂中文吗？” “不懂！怎么了？” 王总摇了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周老板。 周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他是个黑人，会用心帮我们打官司吗？” 王总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虑，解释道： “你们要相信这位山姆先生，他专业能力非常强，曾经帮我们解决过很多法律方面的重大问题。而且他是一位美国人。你们不用担心他会受到当地政府和权力机构的影响。” 顿了一下，王总把声音放了低了说道： “而且这家伙典型的认钱不认人，以前有人和他亲哥哥做生意产生了纠纷，给钱让他打官司。钱给够了，这家伙立马把他哥哥弄到监狱里去了。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王总和我们泄露了一些山姆律师的黑背景，这才让我们稍微恢复了一点信心，对这位大律师的‘职业操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现在离正式开庭的时间还有2个小时，时间很紧。王总让他的翻译帮助黑人律师和我们开始紧急地沟通。 山姆律师掏出了一大摞文件材料，铺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面。然后对着资料一个一个地询问我们一些问题。看着资料的厚度，我看得出来，他事前是下一番功夫做准备的。而这些资料大多都是中英文双版，可以想的出商会在这段时间做了多少工作。 事后，我才知道，这位山姆律师的费用高达2000美元一个小时。中国商会雇佣了他四天时间来为我们三个打官司。而且最让人意外地是这个律师费用的主要承担者是我们总包z公司的竞争对手h公司，当然，这是后话了。 和我们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沟通后，山姆律师为了我们设计了不同的辩护策略。我是无罪辩护，周老板和宋老板是有罪辩护。 山姆对我笑着说： “上庭后，你只需要说一句，我拒绝认罪！这样就行了，剩下的部分全部交给我就行。” 我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次。 “只要说这句话就行？不需要我做其他的事情？” 山姆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他没有跟我解释原因，保持了足够的神秘感。 接下来，王总和我说了下今天开庭的顺序，我的案件是第一个审理的。我忐忑不安地看了山姆半天，他却云淡风轻地继续和周老板他们做交代，丝毫不在乎我的目光。 在这样疑惑的心情中，我踏上了法院的被告席。 “对于原告方的各项指控，被告人mr郭，你认罪吗？” “我不认罪！”我坚定地对着法官说出了这句话。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山姆律师站了起来。这场决定我们中国人命运的案子开庭了。 第59章 强大 时间微往回一点的时候，我被拷着走到院子里面的法庭的门口时，首先看到是四名实弹武装的士兵，更多的士兵在法院里面的走道两侧戒备。由于今天当场的中国人实在太多，黑人政府担心会出现意外，加派了一个小队的士兵在现场维持秩序。这一刻，我的心情很难形容。但是更多的是感动，为了拯救我们这三个普通人，我们同胞不计成本的做出了这么多努力。中国人的团结性，民族的凝聚力是不容置疑的。 走进法庭的大门后，我能看到法庭中间是审判席，左右两侧分别是原告席和被告席。靠门的这一侧的旁听席已经被我们的同胞坐满了，大家都在看着我，用眼神表达对我的支持。我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被黑人士兵带着走到了被告席。我回头向同胞门点头示意，然后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努力地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现在审判席上还是空无一人，法官还没有就位，三把座椅后面的墙上挂了一幅当地黑人总统的肖像，画像中总统的眼神依然是那么锐利，嘴角微微向下，仿佛在对我们这些挑战他尊严的中国人表示不满。 黑人的国家沿用的是西方的政治制度，可法院并没有采用陪审团制度。落后的非洲国家里，民众教育程度比较低，不可能像欧美那样，随便一个社区就挑出大量受到高等教育的精英份子。听王总说，这次中国人的案子，当地政府采取了合议制，由法官和两名陪审员共同审理这次的案件。 我强忍着抬着头，不想让黑人看到我的软弱。可我内心却越来越紧张。不管王总开始给了我多少信心，站在这里之后，我还是在害怕。未来是天堂还是地狱，马上就会知晓了。 不一会，我方的山姆律师团队，和原告方税务局的官员到位。最后三名身着黑色法袍的黑人坐到了审判席上。随着法槌的敲响，案件的审理正式开始。 控方的税务局官员，再次出示了我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那个博斯克黑人民工，他也发声证实我在公司发工资的情况。黑人民工的眼里充满了对中国人的怨恨，看得出来，他很愿意看到中国人伏法倒霉的样子。 等待控方陈述完毕后，法官要我们辩方的人发言。对于控方所有的指控，我按照山姆的指示拒绝认罪。然后，我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怎么在这么不利的情况下为我辩护。这一刻，整个法庭变得异常安静。 山姆大律师微笑着掏出一份文件。用流利的英语对着法官说道： “这是中国公司的注册文件，里面有所有公司股东的信息。按照我r国的刑法，一个公司如果偷税漏税，只有公司的股东才应该承担法律责任。” “所以，郭先生只是一名employee（雇员）而不是一名employer（雇主）。你们的指控只对他们公司的employer（雇主）有效，对他无效。” 说完，他把我的护照和公司注册文件的复印件，分别交给了法官和控方的黑人。税务局的官员拿到文件一看，顿时没了声音。 我听到这里，高兴地几乎叫了起来。公司注册的时候，我还不在这边，股东都是柯经理他们那几个人，现在他们都已经回国了。按照山姆大律师的说法，这整个案子要找责任人就得去找柯经理他们，跟我就没关系了。现场旁听席上的中国同胞们也是一阵骚动。我听到背后就有两个中国人在对话。 一个人好像不懂英语，他焦急地问旁边同伴。 “他们说什么？案件情况怎么样？我们这边的辩护开始了吗？” “这......这个案子好像已经结束了。” 法官的脸色很难看，税务局官员的脸色更是精彩，他看着文件久久说不出话来。山姆不亏是顶级的律师，一出手就找到了他们的最大破绽，一下就把情势逆转过来了。 看着控方半天没有声音，法官忍不住提醒道： “控方你们对被告方提供的证据有没有疑问？” 税务局官员楞了半天，才勉强地说道： “可这个中国人很可能参与他们公司的制作假发票的过程，他可能是从犯。” 山姆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方的反应，他立刻指着控方的证据文件说道： “这份证据里，我可找不到任何证明说明我的当事人参与过以前的报税造假过程。你能提供新的证据证明你的说法吗？” 对面的税务局官员表情变得很慌乱，他急急忙忙翻阅了手边的资料，半天也没有回应。那些发票上都是填的柯经理和朱经理的名字，有些工资单上虽然有我的名字，不过那些似乎和偷税的部分没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税务局的官员又在一些细节上纠缠了半天，可这些并没有难到山姆，他都一一地轻易化解了。最后税务局的官员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他用惨白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山姆，看起来心中充满了愤怒。 我站在旁边，一直都是无所事事地状态。但是看着两个黑人拼尽全力为中国人针锋相对的样子，我突然有了一种居高临下俯视他们的感觉。谁说钱不能解决问题呢？中国商会强大的经济实力足以驱使当地最优秀的黑人为我们而战。 不管税务局的官员的表情如何不善，不管周围站了那么多持枪士兵，山姆律师总是一幅轻松神态，看同胞的眼神里也带有一丝蔑视。他可是高贵的american。周围这些黑皮敢动一下他吗？巧克力冰淇淋的优势在这里显现的淋漓尽致。 最后，法官宣布判决。我们公司的几个股东成为了通缉犯，一旦发现他们入境立刻抓捕。我作为公司临时的管理人员，必须为公司缴纳1万美元的税务罚金，才能释放。 商会王总叫他的秘书拿了一份票据给我。秘书对我说: “这是我们公司帮你们垫付的罚金，你先签个字，手续走完你就自由了。钱的事情回去再谈。” 我连连道谢，按同胞的指示签字。终于，在法官的宣布下，我无罪释放，旁边的士兵解下了我手上的镣铐。现在，我终于自由了。旁听席上立刻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自由万岁！中国万岁！ 第60章 退让 中国人的第一场战斗以胜利而告终，这极大的鼓舞了其他人的信心。接下来的两场案件审理，也许就像山姆说得那样，只是有点小麻烦而已。 我在王总秘书的带领下，疾步向法庭外面走去。沿途认识不认识的同胞都在拼命的鼓掌为我祝福，一张张激动开心的面容从我眼前闪过。我拼命地点头向所有人致谢。 “谢谢！谢谢你们。”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海外的国度，愿意对落难的中国人伸生出援手的始终是自己的同胞。 走到法庭的门外，望着蔚蓝的天空，闻着带有新鲜嫩草的空气，一时间，我百感交集。突然感觉到安宁和自由的生活是如此来之不易。 陈哥从旁边走了过来，他拿了两瓶水和一些食物递给我，开心地道： “恭喜你啊！总算没事了。看你的样子肯定饿坏了，赶紧吃点吧！” “谢谢陈哥！” 我感激地看着陈哥，心中那点芥蒂早就烟消云散了。这么长时间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我早就虚弱无比，接过食物就是一顿大吃。 不一会，王总他们也走了过来。他一脸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就放你出来了，这段时间你们受委屈了。” 我听到他的话，这段时间受到的不公的待遇，心中的那些积累的负面情绪一下涌了上来，有点梗咽，捂着脸一下说不出话来。 王总安慰地说道： “你的情况和你们公司的情况，我们都了解过。这次你确实很倒霉。不过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我好半天才把情绪平复下来，心里想起一件事情，问道： “我现在没事了，可周老板他们现在怎么样？” 王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现在休庭，他们的案子要下午才开庭。那个山姆向我保证，周老板他们罪行很小。我们几家中资公司也会帮他们提供一些有力的证明，应该问题不大。” “可我觉得这件事背后可能是他们国家总统在推动。我怕他们会有其他的小动作。”我现在还是带有深深的恐惧，一个独裁者的国家，谁都不知道他们的政府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王总还没说话，旁边的马总就叫了起来： “他们敢？今天这么多人在场，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记者。如果他们真敢不顾法律，肆意妄为。嘿嘿嘿！我立马向上头打报告，说这里政治环境恶劣，要求撤回所有人员。今天他能抓你们，明天就能把我们都抓进去。谁敢陪疯子玩？” 旁边其他公司的领导也纷纷表态，说如果这次的事件不能得到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他们也会从这边撤资。对于这次的事件，当地华人都在关注，这次事件的结果代表了当地政府对华的态度。在如今r国，中国的资本涉及到生活工业农业的方方面面，可以说，离开了中国的商品和技术支持，r国将会陷入巨大的动荡当中。 王总最后也是霸气十足地说: “别怕!我们都站在你们这一边。这几天我们也与当地很多部门头领沟通过。他们对发生的事表示十分震惊，都愿意为我们进行斡旋。就算他们总统是疯子，可底下的人不是疯子，黑人要动我们，得掂量一下这样做的的后果。” 中国身为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并非浪的虚名。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我们没有实力，早就被人踢出去了。 王总他们详细询问了一下我们在黑人看守所里面的遭遇，大家都是一阵唏嘘。这次的事情发生太突然。虽然被抓的人是我们，但也牵动了当地华人的心。 下午，我拒绝了他们要我回去的好意，我也坐在了旁听席上，和我们同胞一起，迎接我们的第二场战斗。 周老板是中国餐厅的老板。他的偷税问题就不能像我那样轻易得到洗脱。山姆律师的表情也变得非常严肃，认真地用法律条款和税务局官员进行周旋。山姆律师首先让周老板承认了偷税的事实，但是金额上，他却表示远没有控方提出的金额那么大。随后，两家国字企业拿出了一部分证据，表示周老板的餐馆的一部分采购和营业额是为他们服务的，应交的金额应计算在国字企业的税额当中。同时，他们也出示了证据表明那些税额以前已经交过。 控辨双方有来有往的交锋看得我应接不暇。但我更加感受到国人那种团结一心共度难关的决心。这些国家企业为了保护自己的同胞敢于挺身而出，承担风险。就像王总说过的那样，在大是大非前面，中国人是团结一致的。 我一边看的时候，陈哥在旁边小声说道： “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使馆对这件事情也做了相当多的公关工作。昨天，我们听到黑人总统在官方渠道表示过，这次的事件只是一件普通的税务调查案件。他们会秉公处理，不会影响到两国这么多年来的合作关系。” 他有点得意地继续说道： “我们领导七叔说了，这就是对方放出来的一个让步信号，黑人不敢把这事闹大。你不知道，你们被抓进去之后，所有中国人的工地都停工了，说要安全检查，不定期复工。数千黑人民工顿时没了工作，情绪激动的很。还有我们国家的一些专家也撤了回来。他们政府各个部门都感受到了我们的压力。” 我大吃一惊， “还有这种事情，刚才王总都没跟我说。” 陈哥正色道： “这种事当然不能明说，大家底下掰掰手腕可以，谁都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要是事情上升到国家层面上来，那就搞复杂了。这次，我们双方政府方面就都没露面。” “不过！”陈哥语气一变，“我们领导也说了，真的要是撕破脸，黑人敢乱动我们中国人。呵呵！我看他们的总统就别干了。中国再不是过去那样，随便谁都能欺负的。”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不再担心了，放下心来后，我随意的四周张望，看到我旁边不远处坐的一个端庄成熟的女性身影。她旁边还坐了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我一眼就认出她们的身份-------周老板的家人。看着她们全神贯注的样子，我突然感到十分的羡慕，有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经过一下午的控辩双方交锋，法院最后判定，周老板有偷税的事实，但数额非常小，只能算一般违规。缴纳了一笔罚款后，周老板也被当庭释放了。宋老板就比较倒霉，他的案子只能等到明天再继续审理。 我们所有人都在欢呼鼓掌，周老板被解下手铐后也是泪流满面，他早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儿。一获自由后就快步奔向自己的家人，场面温馨感人至极。 众人约定等明天宋老板的事情结束后一起去周老板餐馆庆祝。正在大家谈笑风声往外走的时候，我们公司的韦工赶了过来。看到他我就想起那天他的车从我面前飞驰而过的场面，实在让人心冷。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讪 讪地说道: “嘿嘿！你没事太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嗯！还好”我冷冷地应了一句。 他带着我上了车，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可到了目的地后，我发现到了另外地方的一栋别墅。 “这是哪里？我们原来的驻地呢？” 韦工随即解释道： “当时你被抓走我们吓死了。跟国内的柯经理联系后，他说事态严重，要我们立刻搬家。在商会的帮助下，我们找到这个新的住处，所有东西都搬过来了。你放心，你的东西一件没少。” 院子门一开，芭芭拉就对我飞扑过来。我开心一把抱住了它，使劲地抚摸着它的皮毛。芭芭拉也疯狂地往我身上扒拉，不断地舔着我的脸，仿佛见到了失踪多年的亲人。小主在远处望着我，神情复杂。 公司的其他人看到我回来，都是惊叹不已。他们劝我赶紧洗澡换身衣服去去晦气，赶紧休息。可是我谁都没理，直奔自己的房间，然后拉住还没走的黑人司机，开车扬长而去。 夕阳如火，秋风如丝，我一路疾驰来到了蓉儿的诊所，敲响大门。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胆怯，我不想再错过了。 门开了，蓉儿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她看着我，语气阴沉地说道： “你现在还来做什么？这几天打你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过生日你也不理我......” “蓉儿！”我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啊！你干什么？”她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臭死了！你松开我，我告诉你，黄姨回来了。她就在房里....” 然后，她就说不下去了。我已经松开了她，单膝跪在了她面前，我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举在身前。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原谅我现在才送过来！” 她有些迟疑地拿过盒子，打开一看，一颗蓝色的宝石正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绚丽的光芒。 我望着她红艳艳的面容，大声说道： “我爱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往后余生，我只要你。 第61章 心意 随着第三次开庭，宋老板被释放的宣判。这次的税务案件的最终结果以中国人的全胜告终。但是我们也付出惨重的代价。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立刻更换了驻地。柯经理以前在当地注册的公司直接放弃，再也不使用，准备注册一个新的公司开展业务。柯经理他们上了当地政府的通缉名单后，再也不敢再来这个国家。公司正在研究派谁来接替柯经理的工作。不过我看到了柯经理给我回复的消息，公司的人听到这边我被抓的事情后都有点害怕，没人愿意过来冒险。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公司那边安排一直都没消息。我们这边就成了没人管的状态，我也乐得清闲。反正现在 暂时没什么工作。 那天我告白后，蓉儿没有拒绝我，这就给了我莫大的鼓励。我天天去小诊所找她，用各种方式去讨好她。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我知道她心里已经承认了我这个男朋友。 这一天早晨，我又来到小诊所的院门口，蓉儿见到我，语气虽然不善可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你又来干嘛？” “今天你有没有空，中午我请你吃大餐！” 蓉儿眯着眼睛，露出调皮的神色问道： “为什么今天要请我吃大餐啊？” “上次你的生日我错过了，今天补偿你一下。”我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r国对中国诊所的禁令一直没有解除，黄姨天天守在超市，蓉儿现在主要的任务是看门，没什么工作。她装模做样地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我的邀请。 蓉儿换了一身深色短裙出来，眼角涂了紫色的眼影，鲜红的粉唇微翘。她化妆后的颜值如此惊艳。 在我的眼里，整个世界放佛都消失了。 鼻间只有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眼里只看得见她在阳光下的微笑。 短短的瞬间，却让人如此心动。 好想宠她一辈子啊！ 我们坐车来到了周老板的餐馆。周老板看到我过来，很高兴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 “早就跟你说过，没事就过来吃顿便饭坐坐。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过来。是不是看不起我老周啊？” 周老板和我一起蹲过班房后，对我的态度就比对别人亲近多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给他介绍道： “周老板，这是我女朋友蓉儿。麻烦你帮我找一个安静的位置吃饭。” 周老板看到旁边艳丽四射的蓉儿，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夸道： “你的女朋友实在太漂亮了，比明星长得还好看！你真是有福气！” 周老板很会奉承人，一会夸蓉儿，一会夸我。让我们两个十分受用。他亲自把我们带到餐馆二楼一处视野最好的位置。 “先说好！这餐我请，你们两个随便点，千万不要客气！”周老板拍着胸脯对我说道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方，我红着脸想推辞，可周老板三言两语就把我挡了回去，他笑嘻嘻的离开。我们两个屁股还没坐热，二楼另一边一桌的人主动跑了过来，一个人对我说： “你是那个上次被黑人抓的郭x吧！我是h公司的，你好你好！” “你.....你好！”我莫名奇妙地和这个不认识的人应酬了半天，他才满意地离开。 第一波人刚走一会，他们旁边桌的人又跑过来和我打招呼，我只能礼貌地和他们聊了几句。 蓉儿在旁边瞪着大眼睛看他们都走了后，惊奇地对我说： “没想到认识你的人还挺多的啊！” 我自嘲地笑了笑道： “额！现在我勉强也算当地中国人中的网红吧！” 上次的我们税务的案件闹的挺轰动的，身为主角地我和周老板收获很大的关注度。不过，蓉儿对这件事没怎么关注。今天，我趁这个机会，把当时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到如此传奇的经历，蓉儿也是惊叹连连，她最后恨恨地道：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领导跑回去享福，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公司对你一点补偿没有，真是太可恶了。” 我瘪了一下嘴角，什么也说不出来。柯经理被当地通缉，他已经表示不会再过来。这边以后的领导会指派其他人，可是到了现在人选依然没有消息。在这种情况下，公司经理们估计都不敢过来。“ 过了一会，周老板的免费午餐送了上来，菜色十分丰富。蓉儿看起来好久没尝到家乡的美味了，她用享受的表情吃着桌上的美食，让人想起吃食的小猫咪，样子好像那是天下最美味的佳肴，让人忍不住想跟着品尝一番。 我们两个吃得很开心，蓉儿吃着吃着，突然小声地问我：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心里摸不透她打的什么主意，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因为你长得漂亮啊！” 蓉儿小嘴一翘，哼道： “照这样说，那你不是见到一个漂亮的就喜欢一个？” “当然不是！”她这样的逼问让我有点不知所错，我四周瞟了一下，突然有了对策，连忙道： “你看看，这里哪有比你更漂亮的女生呢？你在我眼中，就像天上的嫦娥。” 蓉儿回头看了看上菜的黑人女服务员们，一身不伦不类的旗袍，经过的时候还带来一股异味。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看到她笑了，心头才是一松，心想总算过关了。可她马上笑容一收，用酸酸地语气逼问道： “那以后如果有比我更好长得更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你面前，你怎么办？” 我看着她那双似喜非喜大眼睛，幸子小姐的身影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整个人就这样平静下来，我顺着自己的心意回答道： “我只会告诉她，不好意思，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听到这句，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我凝视着她，隔着桌子握住了她的小手，继续说道： “有时候我也在想，以前通信没那么发达的时候，两个人遇到了，看对眼了，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这次被抓了后，我以为自己下半辈子就要呆在监狱里了。在那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娶你！想你做我的老婆，好吗？” 第62章 爬塔 蓉儿对我这样直接的示爱很是受用，没有直接的答复，而是笑吟吟地问道： “娶我？以后你养我啊？” 我心中涌出一股豪气，用肯定的语气答道： “我养你啊！” “嘻嘻！”她头一低继续吃饭，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吃完饭后，周老板死后没要我的钱。出门的时候，他偷偷拉着我说： “赶紧和你女朋友生个娃，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稳了。” 这话说得我有点尴尬。虽然我很喜欢蓉儿，但现在我房贷还没还清，结婚的钱还没开始挣，根本就不敢考虑孩子的问题。再说我们还年轻，玩都没玩够，谁想搞出个负担来麻烦自己。奉子成婚，还是算了吧！ 我看着周老板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充满了鄙视。 出了餐馆，时间还早，我和蓉儿乘车到了一处最高的山坡上，这大概是首都最高的几处位置之一。沿途森林稠密，人烟稀少。蓉儿坐在车上，看着周围的景色吃吃地问道： “你跑到这里干嘛？是不是想干坏事？” 我笑着解释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带你来这看最好的风景！” 山坡的顶部是一座小型的墓地，好像是用来安葬那些死于屠杀中的遇难者的地方。旁边是一座小型的通信基站。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我下车后，走到基站外面铁栏门旁边一阵拨弄就把铁门打开了。以前我们在这边施工的时候就知道，这里的铁门只是虚锁着的，我们轻轻松松地就进到了基站里面。 我指着基站中间的铁塔说道： “最好的风景就在那上面，想不想上去看看？” 仰望着十几米高的基站，蓉儿看起来有点害怕。 “这么高啊！我以前可没爬过这种塔呢！” “别怕！凡事都有第一次。这个铁塔的梯子有外框保护，爬起来很安全，而且我还会在你下面保护你。我保证你上去后，绝对不会后悔的！”我用着诱惑地口气解释道。 蓉儿是爱冒险的性格，她只是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她先上，我在她底下往上爬。看着一双黑色丝袜的腿在上面移动， 这种垂直上下的梯子，其实爬起来很费力。蓉儿爬了六七米就停下来，靠在外框上只喘气，有气无力地道： “好累啊！我不行了，爬不上去了。” 我在底下托着她，鼓励道： “爬这个是很费力，你休息下，爬几米，再休息一下。肯定可以上去的。” 蓉儿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又开始往上爬，尽管很慢，尽管爬不了几米我们就要停下来休息半天，可我们还是一步一步靠近塔顶。清风徐徐，人如遗世。 最终，蓉儿登上塔顶的小平台。她猛地一下子蹲了下来，死死地抱住塔顶的主柱，脸色苍白地大叫道： “不好！塔在晃！塔要倒了！” 我笑了，没有爬过基站塔的人肯定不知道，在十几米高的塔尖，由于风速和结构的原因，晃动是很正常的。在某些情况下，晃动的幅度会超过1米。人站在上面，会产生塔身倾覆的感觉。蓉儿拼尽全力爬上这个塔顶，没想到是这样的感觉，整个人吓坏了，头都不敢抬。 我爬上去后，挽住蓉儿的腰，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不要怕，这上面我来了很多次，晃动是正常的，塔很坚固，不会倒的！你站起来，我给你看看最美的风景。” 蓉儿还是吓得不敢动，我在旁边好言劝了半天，她适应了半天塔顶的这种感觉后才慢慢地站了起来。我抱着她的腰，向她的侧面示意道： “看!这边的风景真美！”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西落，那赤似火云的晚霞，遮掩了半个天空，把远处起伏绵绵的山丘，苍苍的云天，映得一片通红。远处的道路宛如一条条金色的带子，在这片大地上舞动，山风吹响了林涛，发出轻轻的梦呓。 我们就在这片霞光覆盖的林海上，随风飘荡。蓉儿有点看呆了，我看着她柔美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柔情，轻声地对她道： “不用抓扶着柱子，我抓着你很安全。你可以张开双手，感受一下飞翔的感觉。” 蓉儿这次倒是很听我的话，她放开了扶着主柱的手，张开双手。我在后面紧紧环抱着她，此时的感觉不像是站在高塔上，更像是两人乘坐巨轮航行，周围的风声仿佛苏格兰风笛在鸣奏。此情此景，我只想到了那一句最经典、最应景的台词对她说: “看！这就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蓉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回头望着我笑道： “好像说得有点不对吧！” 我点了点头，也笑着说： “对！还有一句，i’mthekingoftheworld!” 蓉儿嘴角一撅，有点不高兴了。似乎在责怪我没说她想听的那句。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低头看了看这塔的高度和下方的墓地，我觉得还是不说比较好。 我们正在调笑，下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我低头一看，心中顿时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人警卫来到基站下面，他正神色不善地看着我们，大声地示意我们下来。 这基站属于通信公司的私人领地，。像我们这样闯入者，别人追究起来，后果会很严重，我刚从看守所出来，可不想再尝试那种滋味。两人连忙从塔顶爬了下来。 我们刚落地，就被黑人警卫扯到栅栏外面，他凶神恶煞地用英语问道： “我是这个基地的看守，你们是什么人？” 刚才下来的途中，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强自镇定地说道： “我是一个通信工程师，这边的设备是我装的，今天我过来是为了处理故障？” 黑人警卫疑惑地上下打量我，继续问道： “处理什么故障？” “这个基站上面的天线信号有点不好，我和我的同事爬上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天线连接有问题，然后就加固了一下螺丝.”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找个借口，我很擅长。 “真的？”黑人警卫对我的答复半信半疑。 “当然！”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我从包里掏出一个扳手，在黑人警卫面前晃了一下。 蓉儿在旁边看到我拿出个扳手，愣住了。 我看到她这表情，连忙解释道: “哈哈！这个，身为一个工程师，随身带个扳手是很正常的吧！” 第63章 未来的规划 自从那次爬基站后，我和蓉儿的关系越发亲密。公司经理没来，这边也没什么事做，我就天天都往她那边跑，早上去，下午走。黄姨忙于超市的事情，早出晚归，白天基本不在家。诊所那小小的院子就成了我们最甜蜜的小窝。 蓉儿的厨艺不错，尤其喜欢做西餐。我每次从德国超市买来昂贵的食材经过她的巧手后，一份美味的七分熟的牛排就摆在了我的面前。 “尝尝吧！看看味道怎么样？”蓉儿用手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我。 “哪还用说！肯定很好吃”我挥起刀叉就开始大快朵颐。 不像我那样的狼吞虎咽，蓉儿吃得很慢，她切下一块牛排放在嘴里会细嚼慢咽的品尝美味，然后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低声自言自语道： “这样才是真正的生活！” “你说什么？”我吃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她道。 蓉儿没有说话，而是给我俩倒了两杯红酒，然后和我碰了下杯子，自己喝了一大口。我也疑惑着喝了一口。 她这时表情很认真的说道： “你说喜欢我。那你是怎么考虑我们将来的？” 我楞了一下，想了想说道： “我再做一年，还完房贷后。我们就回国结婚吧！” “然后呢？”她继续追问道 “什么然后？我不明白!”我疑惑地答道 “我们以后要过怎么样的生活？你想过这个问题吗？虽然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可你做的通信这行，天天到处跑，长期在外地。平时谁来照顾我？我生孩子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上班，你知道要赚多少钱养我和孩子吗？” 这些现实的问题一下把我问住了，我说过要养蓉儿，可我在国内一个月也就3，4千元收入，这点钱供3个人生活，还真有点困难。要是换个行业，重头再来，不知道收入会怎么样。我考虑了半天，只能犹豫着说道： “要不我在国外再多呆几年，攒点钱再说？” “不要！我可不想异地恋。”蓉儿坚决地摇着头。 她这样不行，那样也不愿意，这让我有些犯难了。蓉儿看我半天不说话，伸出手捧起我的脸，认真地说道: “要不我们一起去发达国家生活吧？” 我正在努力思考的时候，冷不防蓉儿提出这个问题，我茫然地回答道： “我们这样怎么去发达国家混？” 蓉儿近距离看着我说，“办法总会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我茫然地问道： “做什么？” 蓉儿认真地说道： “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先考个雅思，然后申请国外的学校读个文凭，然后只要在当地找到一份工作，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拿到绿卡了。” “这很麻烦啊，而且要花这么多时间！你就算拿到绿卡又怎么样？在国外人生地不熟，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拼搏，这样活得不更累么。”我摇了摇头，对她的设想进行反驳。 蓉儿却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她道： “再怎么样欧美国家也比中国发达，在那边社会保障好，看病不要钱，生孩子国家有补助，教育也不用我们担心。就算为了我们后代，我们也应该尝试一下！” 虽然我没有去过发达国家，可她描绘的那些美好的生活场景，我却本能的不相信。就算真有这么美好的生活，可它会为我们这样的穷人打开大门吗？ 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轻轻地回答道： “这个事情太大，现在我没法给你答复，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看着我这样敷衍的态度，蓉儿急了起来，她大声道： “你不是想考虑，你是害怕去适应新的生活。你觉得你现在过的很好吗？你在你们行业里面也是最底层，每天干最苦最累的工作拿最低的工资，你觉得这样将来有前途吗？” 她的话一下刺激到我，我脸上火辣辣地，一下摆脱了她的怀抱，冷声道： “你说来说去，不就是嫌我穷，混得不好吗？直说就行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 蓉儿听到我这样说她，脸涨得通红，声音也带着梗咽，说道： “我这是为你好才这样说的，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看我。你口口声声要和我结婚，却从来不为我们将来考虑。你想一辈子当个民工吗？” 民工这个词，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道： “我就是一个民工，配不起你这个高贵地护士小姐。要不，你去找个有钱人吧！这样就不用奋斗了，多开心啊！” 一阵莫民奇妙的斗气后，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双方都在气头上，谁都不愿让步。蓉儿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咬了咬嘴唇，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再也不想理你了。我现在要给我男朋友打电话，你给我出去！” 我正被负面情绪包围，然后听到她这样一番话，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手都抖了起来。他竟然有男朋友，那还跟我这样亲密干嘛？当我是什么？ 我什么话都不想说，转头就走了出去。到院子当中，我觉得全身发冷，一股某名的悲哀涌上心头，视线变得模糊。我努力挤了挤眼睛，想保持自己的尊严。这时候，我的电话铃声响起。 揉了揉眼角，我举起了电话，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名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情仿佛又从地狱被拉回了天堂。 “喂......”我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接通了电话。 “老公！刚才有人欺负我。”蓉儿的呢喃软语从电话里传来。 我突然笑了，这个小精怪，竟然玩这种把戏。我咳嗽了一声，说道： “谁欺负你了？” “有个姓郭的，你说我以后是不是不理他了。” “我觉得可以给他个机会，他肯定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老公！我想你了。”蓉儿嗲声嗲气的叫唤着， 这么一会，我发现自己的气突然全消了，刚才我说话是太冲动了。现在想想，很有点后悔。我立刻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蓉儿的房间。 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我的心都化了，我上前一把抱住她，不住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反手抱紧了我，低声细语的说，“我只是想我们将来过的更好一点！” 第64章 非洲的生意 公司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来人的消息。我顶着一个代理经理的头衔在这边悠闲度日。每天和蓉儿腻在一起，过的好不快活。 不过那次和蓉儿的谈话也让我意识到，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会需要更多的金钱的支撑。我开始在浏览国内的购物网站，想倒卖些商品来非洲赚点钱。我特意联系一下已经回国的小杨。我在想如果他还过来的话，可以帮我带些东西。 可在qq上和他聊过之后，我才知道他一回国就从公司辞职了。他在线上很愤怒地对我说： “公司在非洲的补贴，只给我发了半年，还有三个多月的钱一直没给我。这些人看到我要走了，连我的血汗钱都想赖掉。” 中国小公司的管理就这样，很多时候还还是人治。小杨那样的性格把领导得罪惨了。离开公司的时候，被人穿小鞋也很正常。我也帮不上他的忙，只能是一声叹息。 小杨在骂骂咧咧的聊天中结束了和我的对话，最后他发下狠话， “将来总有一天，我会十倍报复回来！” 我关了qq，心想从中国带货的事情，现在是不能指望小杨了。刚刚趟在床上想休息的时候，就看到黑猫小主不声不响地跳到了我的床上，它这段时间，肚子看着就慢慢鼓了起来。 我笑着抚摸着它那柔软的毛发，说道： “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要妈妈了，养孩子很辛苦的知道吗？” 小主睁大着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喵喵地叫个不停，然后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各种撒娇卖萌。 我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它的食量变得很大，正在拼命地囤积能量孕育着新的生命。它来找我的目的，肯定是想找吃的。我犹豫了一下，便抱着它跑到楼下的冰柜旁边，拿出一小块冻肉煮开了切成片分给了小主和芭芭拉吃，看着猫猫狗狗吃肉的样子，心里无比满足。 还是动物幸福，每天吃饱就睡，什么都不用想！我都有点羡慕它们了。 吃完晚饭，我和蓉儿煲了一会电话粥，又开始上网浏览信息。这个时候，qq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我表弟给我发来了信息。他家庭环境不错，虽然他学习不怎么用功，但家里一路使钱，把他送入了当地最好的大学。 “表哥你在哪呢？” “我还在非洲呆着呢！” “这么久了你还没回来啊！” “是啊！”我有气无地地回答道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比较稀奇的东西啊！” “什么意思？” “我想给人送生日礼物，看看你那边有什么好东西的！” 我表弟有点不好意思的声音传了过来。和他聊了一会，我才知道，他大学快毕业了。他和他女朋友想进比较好一点的政府机关，正在想心思走门路，最近一个相关领导要过生日，他想趁这个机会送点特别的礼物，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我听完之后头疼了起来，这非洲国家大多数穷的要死，工业底子差，什么都要靠进口。什么像样的工业产品都拿不出手来，拿的出手的东西国内也能买的到。那些手工的雕塑品虽然有点特色，但是太不值钱了。一些牙雕，牛角类东西都属于违禁品，我是不会碰这些东西的。 最关键的一点，这个时候的非洲国际邮寄业务可没那么发达。从这个国家发一个邮包到中国风险太大，天知道要走多长时间？途中经过那么多海关，说不定就被哪个贪婪的官员把包裹里面的东西拿走了。 我考虑了半天，最后苦笑着回答他： “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而且也不方便寄回来。” 我表弟在qq上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也许这个时候一个礼物就会对他未来的人生起到重大的影响。我在这个时候帮不上忙，内心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又打了一行字过去， “要不，我帮你录一个非洲人民的祝福视频给你的领导。你把他的名字发给我，我弄个黑板写几句祝福的词，让老黑们用中文念一遍。” 表弟那边顿时兴奋起来，他回复道： “这个主意不错啊！你能找到什么样的人？” 我想了想后输入道： “黑人小学生，普通壮汉，妇女，一些部门经理应该都没有问题。” 表弟那边认真考虑起来，他和我聊了一下设想，最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表哥！你能不能找到当地的士兵，拿枪的那种，让他们拿着枪说祝福语，我觉得这个比较有震撼力！” 我被他的脑洞震到了，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怎么样？能不能搞？多花点钱也可以，你说个价！”他在那边催促我。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我得试试才知道！”我犹豫了一会才回复道。 虽然前一段时间税务风波，中非两国人发生了冲突。但是，事情结束后，政府方面到没有继续针对中国人。双方又恢复了和谐发展的局面。r国最近大选期间，街上不时有士兵的巡逻队在维持治安。这些黑人士兵对外国人倒是十分友善，有时还会主动帮中国解决和当地人的纠纷。外国人在这边还是享受着超国民待遇。我如果找他们帮忙，说不定他们会答应。 说做就做。第二天，我准备好了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好了标语。然后让黑人司机带着我在城里闲逛，不一会，我就在一条大路上遇到一小队持枪巡逻的士兵。我跳下车，朝他们迎了过去。 “hei！aimi！ineedyouhelp！”(朋友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领头的中士打扮的黑人士兵懂英语，他示意自己的队伍停下，礼貌地问我道： “先生你遇到什么麻烦吗？” 我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说道： “我是这边中国修路公司的员工。我来这边修路已经3年了，一次都没有回过国。我父亲生病了一直躺在医院里面，今天是他生日，我想给他发一个视频，祝他身体早日康复。你能和我一起说几句祝福的话吗？” 黑人中士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情，他和后面的士兵商量了一会，然后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大喜过望，连声感谢。中国这几年为这个国家修了几条主要的道路，这是实实在在的功绩。当地的普通民众对中国人充满了好感。黑人中士很单纯相信了我的话，想帮助我，他没有多想一想，为什么这个中国人不找自己的黑人员工而来找他呢？ 我让他们前后站成两排，前面的举起小黑板，后排的举起手中的步枪。然后我打开了自己刚买的中国山寨手机，超大外放的扬声器播放着生日快乐的歌曲。然后我一边用相机录着视频，一边带着他们喊口号。 “非洲r国！” “fuzrguo！”士兵们跟着我的发音喊起来。 “总统卫队！” “ztongwedui!” “祝xx领导！” “zuxxlindao!” “生日快乐！” 随着口号的喊完，后面的黑人士兵还随着音乐扭动起来，一群健壮的大肌霸举着枪在那里尬舞，场面极具喜感。我都差一点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假装出来的悲伤。 拍完以后，我跟他们一一握手拥抱，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块巧克力。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下道别。 我开心地回家，打开pr软件，给视频加上了片头和特效。然后离线发给了表弟。然后打电话通知他，视频已经完成了。 过一会，表弟上线后，对我制作的黑人正规军祝福视频，赞不绝口。他问我花了多少钱，准备给我报酬。 总共成本也就花了不到100块人民币，我刚想说不收钱的时候，想到蓉儿的话，犹豫了一会，咬牙答道： “这个......当地部队管的很严！嗯，你知道的！我也是给了他们长官的很多好处，嗯！很多好处。表演的士兵也得给钱，你知道吗！” 我支吾了半天，始终不好意思说出要多少钱。表弟倒是很爽快，他发过来消息。 “这样，我给你1500，够不够？” 我眼睛一亮，连忙答道： “够了!够了，这个主要是给黑人的钱，我也是没办法。” “没事！都是亲戚，我不能让你亏本帮我忙！你把国内银行账号给我，我等会给你转过去！” 看着国内网银上多出的1500元，我也激动起来。我觉得好像找到了一条在非洲发财的路子。 第65章 开店 2010年的互联网还处于百花齐放的年代，淘宝刚开始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双十一的购物节。对于互联网这个新鲜的事物，人们爆发了无比强烈的热情。线上营销也成为了一个新的巨型宝藏，成为无数淘金者追逐梦想的地方。 表弟的委托也让我想到了一个新的商机。在淘宝上注册一个商铺贩卖非洲人的祝福。我在淘宝上输入了生日祝福视频的关键词，把所有结果看了一遍，果然没有类似的商品和服务。 这个创意应该是全中国头一份了。带着这种激动，我兴冲冲地在淘宝上注册了一个店铺。刚赚到的钱作为保证金投入了这家店铺上。我把在非洲拍的图片做为店铺介绍放在了首页，而店铺唯一的商品就是刚拍摄的祝福视频截图。我绞尽脑汁为这个图片制作了各种霸气的标题。 来自瓦坎达神秘部队的祝福！ 真.总统卫队的胜利宣言！ 大渣好！姐吸你没有忒烟过的生意雷舞！ 我忙活到半夜，感觉自己前半生所学的艺术技巧在这个小小店铺里获得了新生。虽然整个网页店铺简陋到了极点，但是我却感到十分满意，就像看到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越看越喜欢。 打着哈欠，我思考着最后一个难题！这个虚拟商品的价格该如何定呢？以前也没有类似案例作为参考。1500似乎有点太高了。要是普通人的话，这个钱可以买一套很好的衣服还能吃顿大餐。有钱人也不知道看不看得上这黑人的祝福。 考虑了半天，最后我觉得先定个999的试探价格。这个价格还有降价的空间，先挂这个价格看看反应吧！做完这件事情后，我就把电脑一关，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很早就爬了起来，打开电脑看看旺旺，没有任何留言，流量也几乎为零。毕竟是新开的店铺，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我坐着等了一会，发现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人就开始无聊起来。想了半天，我决定还是去找蓉儿玩。 到了她那边，我们俩腻歪了一会，我忍不住把我在淘宝上开店铺的事和她说了，言语中不无得意。 “这个创意是我想出来的，全国估计也就我这一家。这叫什么？这叫天才创意，未来发展不可限量啊！” 蓉儿帮我做着头部按摩，听完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忙问道：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自以为是了。” “为什么？”我嘴一撇，对她的评语很有意见。 “虽然我没做过生意，但我觉得啊！这个世界上聪明人那么多，有些事情肯定不只你一个人想得到。至于现在没人做，要么就是不赚钱，要么就是需求太少，太冷门，没人愿意做。”蓉儿一本正经地分析了我的项目。 “那可不一定，你是不知道情况。中国一年来非洲的能有多少人，他们呆的国家能有我这边安全吗？而且我能找到军队的黑人帮忙拍视频。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到的事情。你等着瞧，越是冷门的生意越没有竞争，这才是机会。”虽然蓉儿给我泼了不少凉水，可这更激发了我不服输的决心。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这门生意一定可以做出点名堂的。 等我晚上回到驻地，打开电脑一看，阿里旺旺的图标闪烁起来。我一阵激动，连忙打开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消息。 “老板在吗？” 我连忙回复了消息，可等了半天一没有收到回复，仔细一看对面发来消息的时间，那是在下午4点左右。我一拍脑袋，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中国和非洲的时差有6个小时左右。这边晚上6点钟，国内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我这边下午4点收到的消息是国内晚上10点发出来的。我估计对方是下班以后回到家给我发的消息，等我回复的时候对方肯定已经睡觉了。 想通了这点后，我在自己店铺上加了一行说明。由于时差的原因，店主在线的时候为国内下午1点以后到半夜4点钟。 这个时候3g网络还没有建成。互联网的应用还只是在pc端使用。由于我在非洲，只能单向与国内电话联系，这个通信费用非常昂贵了。要想及时的与客户沟通，我只能全天守在电脑面前时刻准备着。我现在是暂时没工作，可以这样耗着，一旦忙了起来，每次与客户沟通的间隔就会变得很长。有多少用户会接受几个小时甚至隔天才回复你消息的店家呢？ 我皱着眉头，发现做网络生意，原来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容易。第二天，我没有出门，就守在电脑前面等待着消息。到了下午，我已经昏昏沉沉快睡着的时候，总算守到了对方的消息。 “老板你现在是在非洲吗？” 消息的提示音瞬间让我满血复活了，客服妹子瞬间附体，手指敲击键盘的动作都温柔了许多。 “是的！欢迎光临本店！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你在哪个国家啊？” 卖家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上来就问这问那。我耐着性子陪他东扯西拉的聊了半天，他才慢慢转入正题。 “你卖的生日祝福视频样片我在优酷上看了。我想问问你除了这个视频外，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没有！我这个视频制作的成本很高，属于私人定制产品。您有需要吗？”我看对方很有兴趣的样子，连忙把自己的东西吹嘘了一番。 “太贵了！你的视频拍的人都看不清楚，叽里呱啦学几句中文，几十秒钟就要999，我觉得太贵了！” 被一个陌生人这样说，我脸上有点挂不住，我连忙深吸了几口气，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下，然后平静问道： “那您觉得拍这个视频该卖多少钱呢？” “我觉得99还差不多！” 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在屏幕上面。简直是怒急攻心啊！别人还价最多是见价砍一半。这位倒好，上来就给你留个零头。非洲人也是人，也有尊严的好吗！别人也是正规军，全身上下可都是美式装备，加上这彪悍的体型，认真敬业的态度。你说就值99？你上大街上拉几个大妈也不只这个价吧！ 我冷笑一声，不想再和这个无聊顾客废话，直接回复了一句。 “那您去其他地方找个99元店帮您做这种视频吧！8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