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如斯》 第一章 这个世界…恐怖如斯 平城五中， 高三四班。 宁如斯看着窗外蓝白相间的教学楼墙壁，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自己不是刚毕业，进入一家互联网公司，准备享受996的福报吗，怎么就穿越了？ 老天爷嫉妒我福泽深厚，宁愿让我穿越，都舍不得让我享受这种待遇？ 再说了，我咋变成我表弟了，宁如斯看着窗中那道英俊中带着痞气的面孔，更加纠结了。 表弟不是在高考前夕，跟社会人士产生纠纷，挂掉了么。 宁如斯把目光转向黑板，班长徐笙，一个带圆眼镜的可爱小女生，正认真的在黑板右角一笔一划——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决胜高考，100天！ 也就是说，还有99天，自己就要被人打死了？ 想到这里，宁如斯浑身一哆嗦，顿时索然无味了。 后背忽然被戳了戳，最后一排的黄毛朝着自己挤眉弄眼，桌子下还递来一个手机。 “b神，大新闻！” 黄毛本名黄四毛，拥有一头柔顺乌润的黑发，按照他的说法，他爹比b站早生了二十年，但依旧有一颗支持国漫的心，让他硬是比男猪脚多一毛。 顺带一提，当年他爹追的是《三毛流浪记》。 至于宁如斯为什么叫b神，因为江湖传言，他的冷酷是天然的装逼。 这位也是他唯一一个不看座位表就认识的，当年他跟学校请假回来给表弟奔丧，就是这一位在坟前嚎啕大哭，满脸的痛苦与内疚。 所以说，自己是被这小子害死了？ 想到这里，宁如斯的眼神顿时不善起来。 黄毛浑然不觉，嘿嘿一笑，“b神，新闻头条，看照片，很黄很暴力哦！” “黄四毛，早自习请保持安静！”小班长不满的叫道。 “班长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哦，有没兴趣做我大嫂？”黄毛龇牙，露出一嘴黄牙。 最后一排顿时一阵喋喋怪笑。 小班长气的满脸通红，恨恨的瞪了黄毛和宁如斯一眼。 宁如斯表示很无辜。 很黄很暴力，自己不是只穿越到一年前么，记忆之中，一年前没啥*照门啊。 宁如斯接过手机，目光一扫，倒吸了口冷气。 那该是一间婚房，大红的床单、大红的床帘、贴满喜字的窗户。 本该是喜庆的场面却分外恐怖，照片中的伴郎伴娘们争先恐后的往外跑，拍照的人似乎也被撞到了，照片拍的很模糊。 一堆马赛克。 唯一能看清楚的是新郎两片脑壳上，鲜血脑浆混合的头发上。 花白头发，皱纹老脸，看的出来，这是两对老年夫妻。 脸上的表情都是怒不可遏。 双方家长的无头尸体坐在床对面的寿椅上，穿着喜服，拍着手掌，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跌坐在中间的新娘满脸惊恐，脸都扭曲了，眼白鼓起，下半身的婚纱被鲜血沾染，红白之间，是碎裂的茶碗。 ...... 这是啥玩意，ps照片？恐怖小说的插图？ 宁如斯心尖一缩，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刷新，然后就是404。 旁边的同桌凑了过来，啧啧两声：“乡级妖魔，没钱你结什么婚，现在出事了吧。” “你说这种层次的妖魔能诞生封印物么，要是真诞生的话那可就牛逼大了。” “你傻逼啊，乡级妖魔怎么可能，至少也要是县级的异常事件。” “屁，徐鸭子不是说了，越是跟财产纠纷有关的，诞生的可能性就越大，你别忘了，封印物产生的条件之一就是非生物性。” “那我问你，新郎新娘不是人啊……” 妖魔、封印物、异常事件？ 宁如斯一脸的懵逼。 这是点娘哪一本要火的小说么？ “你们在讲什么？” “b神，你昨晚吃鸡吃糊涂了，你不是一直想成为特职者的么，你和我，可是注定要成为最牛逼的调查员，进大公司，泡霸道女总裁，走上人生巅峰！”黄毛拍肩道。 什么鬼玩意？ 难道我穿越之后自带降智光环，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成傻雕了。 宁如斯无语，切换网页，随便点开一个本地网站。 《做特职，考青鸟，青鸟带你走上人生巅峰》 《神秘学普及——论如何成为超凡者的十种技巧》 《平城第一家收容物主题公园盛大开业，盛况堪比魔都迪斯尼》 什、什么情况！？ 现在恐怖小说这么火？还是点娘上市之后，打广告打的这么丧心病狂？ 宁如斯决定来个狠的，果断登陆中央新闻网，有本事你在这404的大本营给我插广告！ ‘平城市市委班子会见本市知名企业家，双方就本市经济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园的开发、如何建设新型数字化城市等方面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同时书记指出，随着本市地区生产总值（gdp）的增幅上升，封印物、标记物诞生的频率越来越高，希望民企承担起社会的责任，打好未知领域的攻坚战……’ 宁如斯满脑子浆糊，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还是说，自己穿越的方式不对？ …… 花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宁如斯在登陆了十几个网站，查了大料的资料后，才最终确信—— 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在这个世界中，全球各地，每时每刻，都有异常事件发生，这些异常事件超出了目前科技所能解析的范围。 这些特殊职业者不仅拥有超凡的力量，而且能得到超越想象的身份地位和财富。 一开始，按照我国法律规定，85年国企改革，市场化经济体制建立，大量下海，造就我国神秘学领域突飞猛进的三十年。 神秘领域和市场经济号称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经济发展黄金期的两条腿。 按照黄毛的说法，一个土豪老板是百分之两百愿意把女儿嫁给的，这比嫁给公务员还要保险。 所以社会上又有这么一种说法，学好神秘学，迎娶白富美。 但奇怪的是，没有一家高校公开开设过关于神秘学的课程。 对此，网络上议论纷纷，有各种观点。 ‘废话，当然不能公开了，没翻墙看过么，米国每年死在枪击下的人数有多少，死在超凡者手下的至少是枪击案的十倍。’ ‘同意楼上，谁支持枪械开放，谁开放谁脑残。’ ‘靠，你们不想变超人啊，你们不想走向人生巅峰啊，没看过赶车网上的企业合同么，入职就送房啊，你们一辈子的工资能在五环内买个厕所吗？’ ‘你们懂个屁，是学校里能教出来的吗，那都是国内八大隐世门派、九大豪门、十大世家的传人。’ ‘又是一个看网络小说看疯了的人，吃我雷电法王的雷霆万钧！’ ‘听留学生讲，国外学校就有专门的培训课程，国内要是没有我肯定不信。’ ‘戏说不是胡说，改变不是乱编，你们再瞎说都要给国家谢罪的哦。’ ‘不开玩笑，听我表弟的同学的老师的二姨妈的儿子说，骗你们直播吃屎。’ ‘楼上又找机会骗吃骗喝。’ ‘……’ 宁如斯看了一堆的八卦，真假难辨，谣言四起。 不过在中央新闻网上，他却找到了官方解释。 号称国内神秘学三定律。 1.所有职业都诞生于普通职业之中，劳动人民最光荣。 2.经济基础决定收容物诞生的数量。 3.科学的尽头是神秘学，神秘学的未来是科学，相信科学，相信国家，打击一切封建迷信。 宁如斯舔了舔嘴唇，这个世界，好像有点疯狂。 第二章 青春的尾巴 宁如斯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个早自习。 他发现自己来错地方了。 在这个世界，异常事件、超自然现象、怪异频频发生，因此而死亡的人数远超自然灾害、医疗事故、各类刑事案件的总合。 哪怕这是在最安全的国内。 对于这类事件，黄毛他们表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坦然态度。 ‘车祸死人就不开车了？房子会塌就不买房了？玩游戏会猝死就不吃鸡了？抽烟有害健康就不抽烟了？社会发展自然就会带来异常现象，我国不发展经济怎么养活这十几亿人口？’ ‘b神一看你政治课没学好，老刘不是说过，我们要客观认识事物发展的规律，我国现阶段的矛盾是、是什么来着？’ ‘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和落后的收容条件，黄毛，你政治就等着挂吧。’ ‘艹，老子的前途是星辰大海，麻烦你对本市未来最牛的调查员保持一丝最基本的尊敬，我薛林永不为奴！’ ‘嘶，薛林你越来越风骚了，莫非你趁着我们不注意，已经转性成功了么。’ 宁如斯吐了口气。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整个社会环境对于特职者相当狂热。 权力、地位、还有声望，可以说唾手可得。 哪怕是最普通的特职者，其收入都直追一线明星。 隐性权力更大，非体制内的特职者虽然没有行政权，但享受同级官员待遇。 便是一个特职者只要在上市公司挂个名，其股票都能上涨几个点。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嘈杂的声音才安静下来。 宁如斯浑然不觉，依旧在用手机看着新闻。 直到一个疑似班主任的中年老妇女干咳一声，用着一种看下等生物的眼神看着他。 “宁如斯，你是彻底不想好了是吧！才记过大过，你又想我找你家长吗？” 黄毛在背后挤眉弄眼。 这货貌似坑死了自己表弟，也就是说，在未来某一日，他会坑了自己。 宁如斯吐了口气，直接把手机塞在老妇女手上。 “别说了，老师，拿走吧。” 老妇女眼神闪过一丝茫然、不解，最后狠狠的跺了跺脚，抄起手机就上了讲台，用力拍了拍黑板。 “我希望大家明白，现在是什么时间，可以说是你们人生之中，唯一能和别人站在同一起跑线的机会……” “老处女又发飙了，”薛林佩服的看了宁如斯一眼，道：“b神不愧是b神，新卖的水果机说送就送，不愧我们平成五中第一猛人！” “那是我的手机！” 黄毛趴在桌面哀嚎，两眼发直，像一条丢了骨头的败犬。 “记大过，我干啥事了？”宁如斯小声道。 “b神你这都能忘？上个月你在校门口爆衣大战五鬼的视频可都传到网上了，标题是《震惊！某校高中生以一挑五，以爆制暴》，可火了，当初不是有家保健品产商找你代言的吗？” 爆衣？ 宁如斯捂着脑袋想了半天，可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别人穿越不是继承原主记忆，就是脑袋里偶然迸出一道记忆碎片什么的。 他仿佛就像是灵魂互换一样，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啊。 头疼啊，要不是穿越成自家表弟，他连最基本的社会关系都搞不清楚。 可是表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宁如斯头疼的想。 …… 他那个未见过面的姨父当年不追国漫，却是港片的狂热爱好者。 信奉江湖义气，讲究社会主义古惑仔精神，宁折不弯，血战如斯，这就是表弟名字的由来。 他那个姨夫通过电影积累了丰厚的人生经验，在九十年代开过游戏厅、卖过高利贷、搞过走私、非法承包过工程，在当地县城也算是头面人物，可惜下场很惨，在反腐扫黑的重拳下成功扑街，破产清算，只剩下没有经济收入的老婆和一对儿女。 老婆就是他小姨妈。 当年他们家为了给小姨妈还债，卖了平城商业街的一套房子。 宁如斯也失去了成为拆二代的唯一机会。 当然，表弟桀骜、孤僻、含有暴力倾向的性格，也跟这种经历脱不开关系。 …… 早上上了三堂大课，英语、数学、语文、语文，最后一节语文本来是体育，但是、你懂的。 体育老师又请病假！ 中午在食堂混了一顿，黄毛理所当然的插了队，目光嚣张的扫了一圈，同时招手。 “b神，这边。” 周围人群一片哗然，原本准备‘义愤填膺’的男同学顿时痿了下来，五中b神，那可是能一个打五个的猛人。 只见把校服硬生生穿出马甲款的酷帅少年从人群中走出。 两眼阴冷、生人勿进。 不少小姑娘两眼放出异彩，不知道现在来一场毕业就分手的恋爱来不来的及，一百天的热恋期，好讨厌啊，还要高考。 不少男生愤愤不平，老子打不过你，但老子能在人生的跑道遛死你，天王盖地虎，全是985，宝塔镇河妖，都是211。 但宁如斯其实想的是，‘我靠，这么插队会不会被打啊，我想低调排队啊，我讲素质的啊。’ 可是黄毛叫声太大，周围人又自发让出一条道来，拗于人设，宁如斯只好一脸无表情（其实是不知道该什么表情）走了过来。 “番茄炒蛋盖浇饭。” ‘嘀~’ 卡中余额三块五。 “……” “b神刷我的。”黄毛满不在乎道。 宁如斯、黄毛，还有几个不认识但看着不是什么好货的学生凑了一张桌子。 好在这些人都习惯了宁如斯的沉默寡言，自顾自的吹嘘。 “我们明天有一堂徐鸭子的课，又可以看到他那张风骚的老脸了。”黄毛道。 “不是吧，我们一班的神秘学预防课早改成数学了，”一个躲在角落的抽烟学生道。 “这么惨，那你们碰上异常事件怎么办？” 烟雾缭绕间，另一个板寸头开了口。 “傻屌，按照我们老班的说法，消防培训一年也就两次，你碰上过几次火灾？让你爽那么久已经是学校的福报了。” “我擦，那这福报就没有了？” “怎么没有，6117不是福报么。” “嘶……有道理。” 神秘学预防课，怎么听着有点像是黑魔法防御课？那个姓徐的能活到我毕业么？ 宁如斯一边冷酷的划饭，一边暗自想到。 “擦，副校长怎么来了！” 原本叼着烟、高谈阔论的几个学生吓的把烟往兜里一揣，有的兜里揣满了东西，一咬牙，往裤裆里一丢，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的一逼的溜了。 宁如斯回头，只见一个地中海老头正笑眯眯的引着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往二楼小灶走。 他有注意到，对方警衔上没有杠和星，反倒是刻着一个小字。 没等他细看，视线似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 宁如斯只感到心脏‘砰’的一声炸开，同时两耳轰鸣、眼前人影疯狂扭曲，无数尖锐的、刺耳的、疯狂的大笑声扑面而来。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如斯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回塑料椅子上，额头上一片细汗。 铁质的食堂饭盘反光，他目光一缩，只见一个血肉小人正顺着眉心向外爬，上半截身子都挤出来了。 宁如斯下意识往眉心一摸，小人诡异的一笑，那张没皮的脸上，只有一张空洞的嘴巴。 他摸了个空。 而随着剧痛缓解，血肉小人缓缓缩回眉心，刚刚看到的，似乎只是一场幻觉。 只是当手指触碰到眉头时，那一阵熟悉的剧痛让他明白，刚刚那不是错觉。 ‘这里不能待了！’ 宁如斯把饭盘往传送带上一丢，三步并两步的走出食堂。 “b、b神——” 宁如斯回头，只见班长徐笙正小跑过来，圆眼镜歪了歪，洁白干净的小圆脸，丸子头的小马尾在脑后晃着，很有点眼睛娘版沈佳宜的感觉。 “你没事吧？” 徐笙担忧的看着宁如斯，只见篮球场上，对方脸色苍白，几乎能看到青色筋络，上半身微抖，一副大病初愈的感觉。 “无事，”宁如斯冷漠的道。 “那个，b神、不、宁b神……” “叫我宁同学就好了。” 宁如斯嘴角一抽，b神这外号这么有名吗? “嘿，是宁同学，”徐笙低头，羞涩一笑，脸上抹上一抹羞色。 “有事？” “不、那个，是这样的，还有一百天就高考了，我看过你的成绩，很不好，我那个学习笔记还有复习题资料，你要是要的话——” 宁如斯惊讶看了对方一眼，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要跟我谈一场高中黄昏恋，太好了。 如果是表弟的话，以他的狗脾气，现在会掉头就走吧。 但宁如斯知道对方的好意，将来社会可不认你高中是什么风云人物。 以表弟自身的条件和性格，将来不是走上败犬的道路……就是走上犯罪的道路。 宁如斯想了想，认认真真的道：“谢谢你。” 看着小圆脸远去的背影，宁如斯咂嘴，这就是青春的尾巴啊。 ……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夕阳下山，宁如斯扛着书包闷头走，校门口几个不良风学生或坐或站，有的躲在小卖部后面叼着烟，眼神微凶。 黄毛混入其中，看到了宁如斯，连忙招手，谁知宁如斯二话不说，一个刹车转弯，窜入旁边巷道。 心有余悸的悄悄拍了拍胸口。 ‘涩会涩会，开玩笑，同样一条阴沟，老子还能给你带进去两次？’ 老子回家好好学习去，争取苟到高考结束。 一想到家，宁如斯又是心中一沉，表妹…… 第三章 爆衣事件 上一世中，还是正太的他哭着问老妈，为什么要卖房子，为什么要搬回农村住，他不要做农村人，他要做城里人。 老妈说，这是给表妹的嫁妆。 机智的某表哥立马就不哭了。 后来，他上初中后才知道，按照我国法律规定，三代之内，近亲不能结婚，某表哥又哭了，哭的老惨了。 嫁妆没了，表妹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似乎是因为颜值基因都被宁如斯吸收了，表妹长的并不漂亮，四个字，平平无奇。 但平平无奇的表哥和平平无奇的表妹，这不一看就很配么。 所以他和表妹关系很好。 但表妹过的很不好，印象之中，表弟死后，哪怕自家老爹老娘咬牙决定承担她的学费，但依旧被她拒绝。 当时还在打工赚学费的宁如斯真是有心无力。 毕业之后，宁如斯见过表妹一面，表妹眼神都是灰色的，满脸沧桑，手上满是裂口，据说是在南方某个厂子打工，还被某个人渣欺负过，那男的后来被抓了，但给少女造成的伤害是永远的，这让他心堵的几个月没睡好。 至少这一世，自己有机会给表妹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这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动力。 …… 东平小区是平城最大的城中村，坑坑洼洼的水塘，堆满垃圾的小区街道，尤其是到了夏天，恶臭混合着苍蝇，一股米田共味。 而讽刺是，就在小区对面，是平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坊中传言，小区要拆，结果拆了十几年，毛都没拆掉一个。 十五栋、二单元、201，那是一件破旧的老院子，搭了几间违建房，拥挤的跟猪窝似的。 按照城中村的做法，只有强占，没有违建。 而表弟的家就是其中之一，一间连猪窝都不如的车库房。 小小十几平米，住着三个人，门口堆着灶台，老木板门上还有几道刀印，不知是表弟的杰作还是那个醉汉的结果。 宁如斯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灰尘扑面，他连忙捂嘴，等怪味消散后，才眯着眼打量四周。 房中堆的满满当当，锅碗瓢盆、袋装大米、缺角桌子、塞满旧衣服的啤酒箱，还有乱七八糟的课程书。 两张二层板床仅用粗布帘子隔着，一张给姨妈赵雪林和表妹宁萍萍，另一张他自己用。 饶是宁如斯见过这个场面，依旧一口气没咽下去，喉咙管堵的很。 这都不能说条件差了，这他妈的就没条件。 宁如斯余光注意到，打开门的时候，布帘子后面，一道娇小的黑影明显一抖。 宁萍萍跟他这个表哥好，但跟眼前这个‘亲哥’可不好。 确切的说，是恨，又恨又怕。 宁如斯吐了口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关系改善不是那么容易的，也不废话，抄起笤帚和簸箕，开始打扫这个大号狗窝。 尤其是其中的酒瓶、杂志、男士内裤，乱七八糟的杂物，一看就是他前身的‘杰作’。 一通扫拖擦后，原本不堪入目的狗窝变成了还算干净整洁的狗窝。 一只大眼睛透过窗帘缝隙，暗中偷窥。 宁如斯擦了擦头上汗，将抹布丢入桶中，看了下床头闹钟的时间，犹豫了下，转身出了门，然后就是上锁的声音。 布帘悄悄拉开，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小脸，但一对大眼睛中满是灵动。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开门声响起，帘子瞬间拉上。 宁如斯又拖着米袋子出去。 布帘之内，大眼珠子继续暗中窥视。 又过了一会儿，浓浓的米香透了出来，与香油味、肉香混合一起，形成一种粘稠的香味。 过了许久，宁如斯端着两大碗粥走了过来。 粗布帘子再度合上。 “老妹，吃晚饭了。” 半晌没有动静。 宁如斯想了想，干咳一声，突然厉声喝道：“宁萍萍，滚出来喝粥！” 布帘子猛的被拉开，一道黑影麻利的钻出，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小腿还在发抖。 “……” 宁如斯看着对方营养不良的小脸和枯黄的发色，以及明显害怕却强撑淡定的表情，无声的叹了口气，将多的一份香菇鸡肉粥推了过去。 “你吃这份！” 语罢，宁如斯便埋头划了起来。 宁萍萍小心翼翼的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没搭理她，更没打她，暗自松了口气，便悄悄的打量着眼前这碗粥。 绿色的菜蔬和嫩黄鸡肉点缀，更有葱姜蒜点缀，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 尤其是那股浓香，像是勾引自己肚里的馋虫。 宁萍萍悄悄咽了口吐沫。 这是什么阴谋？ 上一世，老爹老妈把农村老宅卖了，又在城里买一套学区房付了首付，实在没什么余钱资助他。 当时他为了赚学费，到处打工，其中做的最长的是一家连锁粥铺，做了快一年，按照掌勺师傅的说法，有他七八成火候，可以出去开分店了。 最终，宁萍萍肚子‘咕咕’直叫，悄摸摸的拿起了勺子。 我就尝一口。 勺子挖起米粒分明、油香四溢的一勺白粥，粥面上还有一片半个手掌大的香菇。 ‘吸溜~’ 又软又滑，又香又浓。 噫，真香！ 宁如斯见对方已经在偷摸划粥了，嘴角悄悄勾起。 “你洗碗。” 宁萍萍慌张的连忙点头，似乎也松了口气。 果然，改善关系，还是得循序渐进啊，宁如斯暗想。 “锅里还有，我出去一趟。” 等对方离开之后，宁萍萍这才小心翼翼的舔了舔碗底，又添了半碗粥，然后缩回床上，拉上布帘。 ‘吸溜’‘吸溜’。 继续暗中窥视。 …… 超音速网咖—— 网吧收银员看着不远处蹲着的身影，忍不住道：“哥们，你都蹲快半个小时了，到底上不上网？” “快了，快了。” 宁如斯面无表情的摸着口袋里的两钢镚，其中一个还是五毛钱，冷笑一声。 又有刁民惦记朕的财产。 终于，宁如斯等到了他想要的人，两个身穿平城五中校服的学生熟门熟路的开了机。 两条胳膊搭在了他们的肩上。 “五班宁b神！？” “同学，相逢即是缘，借我上会网不介意吧？” 宁如斯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顺利上机之后，他第一时间搜索到平成五中的‘爆衣事件’。 只见视频中的‘自己’以丰富多样的搏斗手段，熟练的器械运用（板砖、石灰、椅子）、凶狠强势的战斗风格，硬生生把那五个成年流氓压在下风。 打的兴起，上衣一扒。 裤子撕裂，往外一扯。 内裤被拽，用力…… ‘嘶，谁打的马赛克，万恶的马赛克！’ ‘年龄不大，身材倒挺好，看的老阿姨留下了一地的口，不，泪水。’ ‘猛男の戦い’ ‘现在的高中生这么猛？一个打五个啊，嘶，某社畜表示，现在站在街上，我看到小学生腿都软。’ ‘同楼上，还要加上倒地老太太、广场舞大妈，惹不起，惹不起。’ ‘谁说现在学生都是死读书的四眼仔，看到没，视频中的这一位就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典范，短短十分钟的战斗画面，眼前这一位灵活的利用复杂的巷道地形、密集的人群，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最多正面交锋两人，有着旺盛的战斗欲望，进行杀伤性战术，抓住一个就往死里打，当断则断，当进则进，手段狠辣，小小年纪，恐怖如斯！’ ‘@六楼，请问这爆衣算是德智体美劳的哪一种？’ ‘@七楼，废话，当然是形体美咯！’ ‘啊啊啊啊啊，谁懂电脑的，帮姐姐把马赛克去掉，好人一生平安！’ ‘呵，阅尽天下好片，心中自然无码。’ ‘视频猪脚是我五中b神，b神出码，一个顶五！’ ‘楼上‘码’字用的是极好的……’ 看完之后，宁如斯目瞪口呆。 他一直以为表弟只是不良，没想到他是变态啊！ 关上视频，宁如斯心潮起伏，突然有一种把自己脸打码的冲动。 太黄太暴力了！ 他又扫了下视频底下的新闻，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高中生缠斗五流氓，誓死保护同校女生。’ 宁如斯在视频中还看到了小班长徐笙的身影，浑身颤抖，满脸恐惧，手掌捂着脸……手指隙张的贼大！ 原来如此。 宁如斯明白了。 搞了半天，表弟这一次居然是见义勇为，当然，以表弟的尿性，动机可能纯粹是出于动物的‘领域观念’。 五中是我罩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表弟这一次暴露太过，以这上新闻的热度，指不定就不是大过，而是全校表扬了。 沉默片刻，宁如斯自我检讨——当初这内裤就不该扒的！ 屏幕闪烁了下，宁如斯又是眉心一痛，倒吸了口冷气。 白天食堂中碰见那个警服男子，十有九八是特职者！ 又查了一些超自然现象的资料后，宁如斯将电脑还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同学，溜达着回去了。 网上关于特职者和超自然现象的干货还是太少，似乎是被人有意识的屏蔽了。 明天有一堂神秘学预防课。 溜达着回家，小姨妈加班没回，表妹睡着了，宁如斯简单洗漱了下，倒床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他感觉自己有些口渴，摸索着，睁开了眼。 太阳还没升起，天色还处于微亮阶段，空气有些冷，四周寂静无声。 宁如斯眼睛猛的瞪大。 对面黑板上的字迹清清楚楚，‘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决胜高考，100天’。 椅子贴紧桌肚。 窗户外是蓝白二色的墙面。 他又回到了高三四班？！ 第四章 梦中梦 做梦？ ‘啪’ 宁如斯一巴掌就抽在了自己脸上，然后捂着脸龇牙吸气。 这梦太tm真实了！ 宁如斯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墙上时钟，6：30，距离第一堂课还有半小时。 他突然转头，翻向后座的桌肚，这是黄毛的座位。 片刻后，他看着手上的水果机陷入沉思。 手机打不开，但这也太还原场景了吧，黄毛的水果机，不是在第三堂课被老妇女没收了么。 借着窗户看向自己的倒影，他穿的正是校服。 虽然不想承认，但以他目前的认知，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撞上异常事件了。 按照网上的说法，异常事件的死亡率约等于交通事故的死亡率。 这不是指车祸，而是指飞机失事。 艹，那不等于全灭吗！ 宁如斯暗骂一声，空荡荡的教室、空荡荡的五中，清冷的晨风扑面，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深吸一口气，抄起门口的拖把，硬着头皮出了门。 四班没人、三班没人、二班没人。 ‘砰！’ 清晨未明，光线还有些暗，教室像一座座大号囚笼，阴森而封闭，宁如斯走过其间，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爬出。 刚走过二班，一声重响，二班后门狠狠的合上，吓的宁如斯猛打了一个机灵。 ‘冷静！冷静！刚刚风很大，可能是风的原因，当然，异常事件中，也不排除有鬼的可能，’感受着脖子后面的气流流动，宁如斯咬咬牙，往后窥视一眼，犹豫了下，壮着胆子探出拖把，把二班教室的灯都打开。 光亮驱散昏暗。 ‘灯全是亮的，有鬼的可能性降低，当然，也不排除这只鬼能在大白天溜达。’ 好几扇大门同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宁如斯这一次可以肯定不是鬼，强风冲脸，吹的他校服‘哗哗’作响，他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恍惚间，对面行政楼上好像有道人影。 等风力稍弱，宁如斯张大了嘴巴，原来不知何时起，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是真正意义上的鹅毛大雪，风力裹挟着雪花汹涌而下，一下子就将世界变成白茫茫一片。 冷气让宁如斯打了个哆嗦，手脚迅速冰冷，寂静的环境又让他的不安放大，生物的恋家本能让他决定先回四班。 至少套上件衣服再说。 雪花吹在宁如斯的脸上，让他的视线产生一定程度的模糊，他下意识的去看行政楼，人影消失不见。 暂时不能确定是不是眼花。 温度急骤降低，裸露的手脚像是堆了冰块，越发沉重，没走两步就不听使唤了。 三月中旬，雪花飘落、春花绽放，这本该小清新的场面，却让宁如斯的恐惧到达一个顶点。 他的手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浑身都冻的发抖，如果不是拖把支撑，几乎要跌倒在地。 意识模糊间，耳边是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距离五班后门只有三步之遥。 一步 两步 ‘咔嚓——’ 宁如斯惊恐的发现自己两条小腿齐根而断，小腿裂口是一片冰晶。 他重重跌倒在地，‘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手掌、手臂、大腿、腰部、乃至背部、后脑勺依次裂开。 像是摔裂的玻璃人偶。 没有一滴血液流下，只有蓝色的冰屑洒出。 麻木的感觉覆盖全身。 ‘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是处——’ ‘啪嗒’ 后脑勺四分五裂，里面空空荡荡，脑壳像是长毛的椰子壳，壳里却是蓝色冰层。 两颗结冰眼珠掉地，顺着地面滚到了拖把边，一只断掌死死握住把棍。 断掌表面长满了雪融花。 …… “啊！！！！！！” 宁如斯剧烈的喘息着，没死过的人怕是很难理解死亡的恐怖，那种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那种器官衰竭带来的窒息感，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这辈子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足足缓了十分钟，宁如斯的心脏速率才降下来，他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和泪珠。 嗓子因为剧烈喘气有一丝疼痛和沙哑，干咳一声，抬头。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决胜高考，100天’。 转头， 墙上的时钟正好转到6:45。 窗户外空空荡荡，天空晴朗，一点没有下大雪的趋势。 啊！？ …… 宁如斯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时针转动，等时间停到7：20时，宁如斯终于有了反应。 ‘啪！’ “嘶~~” 宁如斯捂着脸龇牙咧嘴，这什么情况，梦中梦？ 宁如斯做的第二件事便是翻箱倒柜，教室灯光全部打开，他疯了似的搜寻着一切有可能的线索。 结果只翻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口香糖、姨妈巾、防狼喷雾、护照、带有脏迹的内裤、psp、电影海报、一条长筒丝袜、八盒烟、手办三只、汇源肾宝一盒、不明用途的蓝色小药丸、两袋脚气灵、一盒十二支装的杜蕾斯（仅剩三支）。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早熟？” 宁如斯看着杜蕾斯盒子上‘持久装’三个大字，陷入沉思，早熟还是早…… 除了宁如斯屁股下的桌子，教室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各类教科书洒了一地。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不应该啊，什么都没有，难道我要一直被困在这里？’ 宁如斯看向时钟，时间8：41。 两个多小时过去，暴风雪没有再来过。 ‘要不要出去再探探？’ 宁如斯犹豫了下，不过一想到冰封致死的快感，就又打消了主意。 ‘还有小班长的没翻。’ 宁如斯一开始没好意思翻，毕竟他对小班长的印象挺好，万一像班花那样，翻出两袋脚气灵和一盒杜蕾斯，那可就尬了。 ‘事急从权，小班长你可别怪我。’ 好在书包里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除了教科书就是参考书，书里记满了清秀的字迹。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历年考卷解析》《文史辞典》《高数详解》 恩，不愧是好学生。 《克苏鲁的呼唤》《肠子·胃·肝脏》《虫梦的扑街怨念》 啧，看不出来，小班长还喜欢这一口，恐怖小说爱好者。 《收容知识笔记》《异灵之盾》 等等，这是什么？ 两本都是藏在书包内袋中，很不起眼，《收容知识笔记》是一本小笔记本，至于《异灵之盾》，则干脆是一大张裹起来的牛皮纸。 …… ‘这个世界充斥着异常事件、超自然现象、能对人类生存产生威胁的未知存在。’ ‘能处理这些存在的人被称为做特职者。’ ‘国内没有一家学校公开教授这类课程。’ 自己被警服特职者震慑之后，小班长第一时间过来表示关心。 嘶……徐笙小班长，隐藏的够深啊！ 一想到自己脱困的机会可能就应在这两本书上，李达顿时打起了精神，聚精会神的翻动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转到10：30，在此期间，暴风雪再也没有降临过。 宁如斯翻到了最后一页，将《收容知识笔记》放下，表情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了。 这两本书中，《收容知识笔记》记载了大量关于特职者的基础知识，超自然现象的探查、分析、处理，甚至还有一些一级收容物、二级收容物的收容案例。 这些都是网上查不到的高级资料。 《异灵之盾》则是一门神秘术，可以理解为特职者处理异常的能力。 论起珍贵程度，毫无疑问是后者，但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神秘术的修炼需要灵能，一种特职者才有的特殊能量。 宁如斯毫无疑问是没有的。 ‘不过这本《收容知识笔记》让我对异常有所了解，上面记载的几个经典案例跟我现在的情况很像，按照书中的处理手段，不妨试一试，我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 十分钟后—— “靠，笔记上没记载这种情况！” 宁如斯用手抵住教室的大门，门锁都被强风冰冻，锁不上去。 冰雹打在门上、窗上、墙壁上，像是机关枪横扫。 ‘啪’的炸裂声响，四面窗户同时炸裂，玻璃渣四处溅射。 宁如斯坚持不住，直接被撞飞，脊椎砸在讲台上，有一声明显的断裂声。 上半身折成四十五度角。 血液从宁如斯嘴里缓缓溢出，两眼呆滞，最后的视野，是汹涌而来的龙卷雪爆。 临死之前，他似乎又听到了雪中的笑声，还有激烈风声和冰雹炸裂声中，那一丝隐约的旋律？ “啊！！！！” 宁如斯睁眼，手掌下意识的摸向脊椎，没有断裂。 饶是如此，那股记忆中的剧痛也让他的脸色扭曲了很久。 “疼！” 目光所视，是整整齐齐的高三四班教室。 天空万里无云。 …… ‘这不科学，按照书上说的，我已经封闭了五官，集体潜意识不可能再把我拉进去！’ 三楼厕所，一个本来放在楼梯口的大型垃圾桶里灌满了水。 宁如斯大半个身子倒立在水里，脑袋着地，眼睛紧闭、鼻子、耳朵都用纸堵住，嘴巴里咀嚼着半个酸橙。 ‘破坏五官感应、反转引力，催化具象意识的紊乱，解开幻像。’ ‘记住，这一切都是幻觉、幻觉、幻觉……’ 暴风雪撞开大门，冲入厕所。 几分钟后，‘咣当’一声，垃圾桶因极冻而开裂，露出‘倒立’的宁如斯，冰封而死。 …… “靠靠靠，冷死老子了，冷、冷冷！” 教室里，宁如斯一边跳脚，一边翻《收容知识笔记》。 又翻出一条来。 ‘在幻觉到达顶点前，强烈的生命危机感有一定可能引导意识归流。’ …… 五楼楼顶，宁如斯歇斯底里的大叫。 “杀不死我的，都能让我变的更强大。” “老子这一次死的比你来的更快！” 眼一闭，一咬牙，纵身而下。 啪唧 “艹，没摔死。” 大雪如约而至。 第五章 空白橡皮 “啊！！” 宁如斯再一次醒来，他这一次的死法比较独特，他尝试用纯粹的五官去贴近超自然事件中的混乱源头。 通俗点讲——裸奔。 这在《收容知识笔记》中，叫做以毒攻毒，是不得已的法子，但并非没有成功的案例。 代价是侥幸逃脱后，要受到一定程度的精神污染。 然后他就冻死在奔跑的路上，真·鸡儿冻的硬邦邦。 ‘还是失败了啊，再这么搞下去，没有一点脱身的指望。’ 宁如斯一脸麻木的准备下一次尝试。 然后他就感觉有点不对，眼前不再是教室，而是破旧的木坂床。 他起身，拥挤的空间、昏暗的环境、还有那带有污渍的破布帘子，空气中的浑浊让他忍不住干咳几声。 但他浑身都因为激动而颤抖，心跳的极快，再次确认之后，大吼一声。 “老子出来了！！！！” 帘子后面的小黑影吓的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想逃，结果‘啪’一声，以头抢地。 “今天吃滚肝粥，广式做法。” 宁如斯将烧好的鲜粥还有新炸的一小碟春卷摆在宁萍萍面前，顺手将两个隔夜包子丢入垃圾桶中。 小姨妈又一大早上班了，她一个人干两份活儿，一个是在一个高级小区做物业，另一个则是街道办的清洁员，每天早上三点多就要出门。 就算这样，养活这一对儿女依旧是紧巴巴的，更别提还有宁如斯这个明显坑妈的。 宁萍萍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亲哥一眼，发现这一位表情有些愁郁，也没吃饭，坐在床头也不知想些什么。 宁萍萍见状，准备悄悄的将滚肝粥倒掉，她昨天吃了对方做的粥后，深感后悔，总觉的对方有什么重大阴谋，毕竟这一位的前科数不胜数，可是自己的零花钱已经被他抢走了，他还想要什么？ 一想到这里，宁萍萍就很害怕，总感觉自己成了过年待宰的肥猪，不，是小猪佩奇。 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宁萍萍，你干什么！不准倒！” 表妹吓的赶紧埋头划了几口。 噫，真香~ 宁如斯揉了揉眉头，将千头万绪压下，挤出一丝笑容。 “等会儿上学我送你。” “啊？” 这是自他穿越三天以来，表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 路上，宁萍萍走在后面，悄悄窥视前方那道虽不高大，但却极为矫健的背影。 随意打理的杂乱刘海，配合着帅气中带着痞气的五官，让他多了一份慵懒。 灰白二色的校服半敞着，如果不知道对方的狗脾气，宁萍萍一定觉的这特有青春剧的范儿。 但她深知对方的秉性，人渣、败类、禽兽、暴力狂。 又做早饭又送我上学，阴谋，大大的阴谋！ 难道他连我下学期的学费都惦记上了？ 一想到这里，宁萍萍的眼中满是惊恐，见宁如斯回头，赶尽面无表情。 回头发信息问问我表哥，让他给我参谋参谋，表哥虽然长的不咋地，但他是个好人。 宁如斯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他打量着东平小区的环境，渐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城中村里住了大量的农民工、社会人士，这里租房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身份证，这些精壮汉子大清早的，光着膀子叼着烟就开始晃，天南地北的方言中混合着各种国骂，有的干脆就在路边小解。 黄毛说过，东平小区是‘开房圣地’，表妹在这种环境中生活，别的不说，单是安全问题就够让人担心。 得想办法解决，宁如斯下定了决心。 不知不觉间，二人便走到表妹所读的初中门口。 “宁萍萍，这里！” 校门口两个女生兴奋的朝她挥手，表妹握紧了书包带，也不看宁如斯，小跑着过去。 “我去，那帅哥谁啊，看校服五中的啊，你对象？”一个微胖女生兴奋的道。 “不是，”宁萍萍小声道。 “啧啧，这颜值，校草级的小哥哥啊，你把他微信给我呗。” “宁萍萍，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要这么小气嘛，说说，谁啊谁啊。” “我哥。” 宁萍萍低着头，加紧了脚步。 “这都叫哥了，亲的啊？！” “你还缺嫂子吗，能帮你抄数学作业的那种？” 少女们打打闹闹，一直到了班级楼。 “唉，萍萍你哥还没走啊。” 宁萍萍从四楼向外望，果然，一个小黑点站在原地，一直站了很久。 …… “b神，写啥呢，吸收一氧化碳去。” 黄毛挤了挤校服里的烟盒，挤眉弄眼。 “不去，”宁如斯头也不抬。 “靠，b神你最近有点不合群啊。” “有首歌听过没？” “哈？” “别说你的眼泪我无所谓~看你流泪我头也不回~ 伤了的你的心我怎去面对~” 宁如斯一首情歌飙完，面无表情道；“为了不想让你为我后悔一辈子，我要好好学习。” 黄毛吓的连退好几步，满脸惊恐，“b神我把你当兄弟，你不要总想着肛我啊！” 打发走黄毛后，宁如斯依旧埋头干活。 …… ‘记录五，暴风雪降临时间，1分14秒，十三次测试，无一例外。’ ‘记录六，教学楼五楼中的那道人影不是眼花，但双方距离一个操场，加上楼梯长度，试验三次，无法在暴风雪降临前接近。’ ‘记录七，温度不是致死因素，真正的死亡原因，是混入雪中的神秘感应。注：死亡时，皮肤内部会产生蓝色晶体。’ 补充：神秘感应是迷幻的、颠倒的，剥夺了人体的正常感官，当这种感应充斥全身时，心中会产生一丝愉悦。’（重点） ‘记录八，暴风雪中的歌声出现在3分14秒，疑与行政楼的人影有关。’ ‘记录九，梦中教室的时间流逝是正常的，我怀疑它和我睡眠时间保持一致，从6.30~12：45分，这是我在梦中停留的时间，而我从入睡到早上醒来，也几乎是6小时15分钟。’（待考证） 补充：按照异常事件的持续性和不可逆性，我在今夜很可能碰上同样的情况。 记录十：梦中时间不管如何变动，天气没有改变、太阳没有照常升起，似乎梦中世界只是隔离的、封闭的某一个时间点——6：30的教室场景。 记录十二：只要不离开教室，暴风雪就不会降临。（重点） 记录十三：早上醒来，精神出乎意料的好，是表妹原因还是梦中教室？（待考证） 铃声响起，宁如斯将笔记本一收，同时一位身穿阿玛尼、桃花眼的中年帅哥走了进来。 “哇，是徐鸭子！” “啧啧啧，这走姿，多么风骚。” “徐鸭子跟我们班老处有一腿你知不知道。” “屁，这货几乎招惹了我们学校所有已婚的、未婚的女老师。” 徐从良走到讲台上，不顾下方议论纷纷，露出一个魅力四射的笑容。 “同学们好。” “徐老师你今天怎么没带教学案，上一次我们不是才讲到县级异常吗？”有女同学大着胆子问。 徐从良摇头，“乡、镇、县、区、市、跨省、跨国，这些级别的超自然现象，基本上讲到县级就差不多，因为一旦超越一定层次，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就是大地震、火山爆发一样的天灾，这不是简单懂一些常识就能避开的。” “况且，咳咳，你们懂的，老师我最近生病了，以后这神秘学预防课就要改成数学课了。” “切~~” 徐从良笑眯眯，等下方一切嘘声稍降之后，才道：“最后一堂课，我带了个好东西给你们。” 语罢，他在背后黑板写起字来。 收容物代号：空白橡皮 特征：一块红色的、四方形的橡胶制品 收容描述：三位特职者进行的强制性收容，其中一位擦掉了胳膊、另一位擦掉了两根手指 作用：第一次擦掉字迹，第二次擦掉物品，第三次擦掉使用者 副作用：长时间接触，你会接连失去你的指纹、指甲、手指头。 注：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 徐从良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金属小盒子，缓缓打开，红色橡皮静静躺在盒内。 “请大家准备一张不用的白纸、书、或者其它有痕迹的物品，记住，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不要趁我不注意，使用第三次。” 教室内先是一阵吸气声，然后便是一片激动的尖叫声。 “真的收容物啊！” “徐老师好帅！！” “卧槽，老徐这么猛吗！！” “怎么用，就直接擦？” “我来我来。” “按顺序排队！！” “那张废纸真的擦没了！” “擦，我铅笔盒消失了！” “等等，我去拿我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来。” 宁如斯混入人群中，看着兴高采烈的同学一个接一个使用这件收容物。 一级封印物：可以人为制造，能直接、间接在物理层面接触、使用，副作用非致命性，可以物理方式毁灭。 这是《收容知识笔记》中的记载。 他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脏迹，哪怕不是笔迹，只要轻轻一擦，立马消失。 仿佛这不是橡皮，而是一张长嘴的怪兽！ 很快就轮到了宁如斯，他找了张写满数学题的废纸，在众人的眼光中，轻轻一擦。 光亮如新。 宁如斯手指陷入橡皮中，他忽然有了一丝奇异的感觉，那种虚幻的、但又现实存在的感应。 如果不是他在暴风雪中‘死’了十几次，他也不可能感知到这一点。 ‘果然，梦中教室，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件收容物吗？’ 他轻轻一擦，废纸凭空消失。 真神奇啊！ “b神搞快点，轮到我了。” 黄毛抢过橡皮，忽然眼珠子一转，他摸出一张空白的白纸。 用力一擦！ 第六章 异常收容 “卧槽！” “三毛他弟你搞啥？” 黄毛满脸得意，他牢记徐鸭子的叮嘱，不擦第三次、不长时间把握收容物。 但他就想知道，用这橡皮擦空白纸能产生什么效果。 这种行为一般称之为——‘作死’。 黄毛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这一擦之下，橡皮直接擦化了，变成一团红色蠕动物顺着手指向上爬。 一股冰冷、贪婪、邪恶的精神一下子窜入黄毛的脑中。 ‘吃…吃…吞噬血肉…进化……’ 恐怖的意念取代了黄毛的本体意识。 “黄毛他变异了！” 周围同学尖叫着逃离，片刻后，一团红色覆盖的人形挣扎着撞翻了书桌，嘴巴裂开，上下脑袋分成两半，猛的咬在桌子上。 整个桌子，包括桌肚里的书籍，全都变成了红色粘稠物，蠕动着被黄毛吸收，不断有红色气泡涨开、破碎。 像是人为的消化！ 人同样如此，一旦被其接触，就会被粘稠液体覆盖，不过片刻，他就‘消化’了两人。 “啊！！！” 刺耳的尖叫吸引了黄毛的注意，原来是班花在匆忙中撞到桌角，跌在地上，花容失色。 黄毛下意识的扑了上去，好在危急关头，一双手把班花往后一拖，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扑咬。 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宁如斯。 若不是在梦中经历了十几次异常危机，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周围同学早就被吓疯了，狼奔鼠窜，哭着喊着往外逃。 宁如斯额头上冒出冷汗。 这可是现实，死亡不会复活。 余光扫过，只见除了他之外，只有小班长勉强保持冷静，手从书包中伸出，捏住牛皮纸的一角。 “好了！！” 不知何时起，徐从良出现在黄毛身后，一向放荡不羁的脸上满是严肃，五指并抓，瞬间插入黄毛后脑勺，半截手指深入，同时大喝。 “秩序！” 所有人浑身一僵。 宁如斯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身上那一圈圈的透明光芒，光芒覆盖住黄毛，一下子制住了他。 对方眼中的一抹红色，纯粹的让人害怕。 这让他想起了从暴风雪‘长出’的蓝色晶体。 红色蠕动物猛的一颤，然后开始回收，从脚掌、大腿、腰一直到后脑勺。 另外两道人影也从红色蠕动物中‘吐’了出来。 徐从良从后脑勺一‘拔’，红色蠕动物被他捏在掌心，像一团跳动的心脏，缓缓缩小，最后被强行塞入金属盒中。 金属盒晃荡了快五分钟，这才消停下来。 …… 从上课开始，到轮流使用‘空白橡皮’，可能还不到十分钟，但哪怕到这节课结束，大多数五班学生精神都没缓过来。 不少女生仍旧‘稀里哗啦’的哭着，男生一个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橡皮泥变身‘异形’本身就已经很骇人了，更可怕的是，那种收容物失控所导致的情绪放大。 黄毛更是因为精神刺激过度，直接被抬进医务室了。 金属盒就放在讲台上，盒子打开，露出红色的橡皮块。 只是这一次，所有人畏之如蛇蝎，哪还有半点之前的热情。 徐从良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笑眯眯的表情不见了，变的让人很陌生。 下课铃声响起。 “我应该说过，空白橡皮只是一级收容物，是威胁等级最低的收容产品，在它之上，还有比它更危险的存在，有的收容物的副作用连资深特职者都承受不住，有些收容物的副作用数量还会随着时间而增加，没人能保证安全。” “你们这个年纪热血、冲动、不服管教、不顾后果，巴不得撞上异常事件，撞大运，发大财，甚至成为特职者，可是看看你们现在——” 徐从良扫了一圈，没人敢和他对视，他板着脸又道：“别把人当傻子，或者说，别把收容物当傻子，你们以为它们不会上网、不会看电视？不会读取你们看似隐蔽、实则极其暴露的信息？你以为它不会诱导你、勾引你、甚至取代你？” “你们享受着理所当然的安全，是因为有人替你们承担了危险，但你们要记住，这个世界不安全，这个世界比你们想象的要诡异和恐怖，这种危险，你们承担不起！下课！” 教室内寂静无声。 走廊中，徐从良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徐老师慢走。” “你是，宁同学，”徐从良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你刚刚表现的很好。” “谢谢老师，我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 徐从良盯了宁如斯一会儿，忽然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姿态。 “我有点想吃食堂二楼的冰皮豆沙饼。” “……” 教职员办公室内，宁如斯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得其乐的徐从良，这货真不客气，三十一盒豆沙饼，硬是要了两盒，此刻正一边喝茶一边滋滋有味的吃饼。 一对桃花眼快乐的眯起。 幸好刷的是黄毛的饭卡。 “同学，别客气，这种冰皮豆沙饼不吃容易坏。” 宁如斯吐槽：“老师，你现在的表现可跟教室里的不一样，” “啧，一群小崽子，不吓吓他们，真碰上了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找死货色。” 徐从良没心没肺的耸了耸肩。 宁如斯犹豫了下，问道： “徐老师，你是特职者吗？” “是，确切的说，以前是，我们这行退休的普遍比较早。” 宁如斯没想到对方承认的这么干脆利落，这反倒是让他有些犹豫了。 梦中教室这件怪异事件，有很多蹊跷之处，到底该不该说？ “想问什么就问吧，看在你表现良好的份上。” “老师，我想问，这超自然现象，或者说异常事件，到底算什么？” 这算是宁如斯穿越以来，最大的疑惑了，这既违背常理，又不能完全说是神话。 “没想到你问这个，这就有点涉及到世界观了，可惜政治课老刘不在，我就简单跟你说说。” 徐从良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道： “在一切异常物品、个体、现象出现之前，普遍认为世界是由物质和能量组成，这是现代科学的基础，也是一种闭合的逻辑。” “但某种意义上，你不觉的这是一种高度专横的信仰吗？” “从古老的自然崇拜到神佛崇拜、因果报应，再到科学精神、现实主义，这些无一不表明，我们对于世界认知越来越有效率，越来越实用。” “但其实说到底，所谓‘真实世界’的信息，都是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所能得到的感知。” “我并不是唯心论，但你可以把它们理解为感知之外、不符合科学、却又真实存在的现象。” “那特职者为什么可以处理这类现象？他们也是‘真实世界’的人。”宁如斯紧接着问。 “不，某种意义上，特职者也是现象，拥有‘人’的思维逻辑的现象。” 徐从良把玩着空白橡皮，说出的话却阴气森森。 宁如斯一时间被对方的语气镇住了。 “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有些同行就是因为想太多疯掉的。” 徐从良懒洋洋的道：“简单来说，你把它理解为一种高级科学现象就是了，唯物论嘛，指不定再过个几百年，这些现象都可以用某种规律来解释。” “反正几千年前，原始人也不知道杀人的原理，他们只会动刀子而已。” 宁如斯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的道：“徐老师，我感觉自己撞上超自然现象了。” “不，你没有。” “……”宁如斯干咳一声：“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宁如斯和徐从良大眼瞪小眼，徐从良一边瞪着，一边还吃了块冰皮豆沙饼。 “徐老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没有，我昨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做梦很正常，我就经常做梦，梦里全是美女，但这不代表我就撞上异常。” 徐从良伸了个拦腰，露出大叔级、魅力四射的笑容：“事实上，我之所以确认你没有，是因为就像是我说的，特职者本身就是异常现象，两种异常现象之间，会产生强烈的排斥性，而我并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 “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或者就像老师你说的那样，感觉或是思维被蒙蔽了？” 宁如斯不甘心的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想要骗过一个特职者，哪怕是前特职者，这都必须是最顶级的异常现象才能做到，而一般这种异常，都会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如果你被异常侵蚀，你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坐在对面跟我说话，除非……” “除非什么？” 徐从良手中的空白橡皮不转了，“除非，它们盯上了你，想要从你身上得到除了生命之外，更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这更不可能，你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它们惦记，你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 “有道理，”宁如斯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心里电闪雷鸣。 ‘问题是，我是穿越者！’ “徐老师你碰上过这类事件么，特职者一般怎么处理的？” 宁如斯装作不经意的问。 “我是没见过，但我听同行说过，一般这种顶级异常会有一种完善的、自洽的逻辑，你无法再针对对方的弱点进行攻击，更无法收容。” “而且考虑到这种存在的高度危险性，我们一般会采用一切手段，进行非人道性销毁！” ‘啪’ 宁如斯手中的茶杯掉地。 “不好意思，老师，老师我走了。” 宁如斯慌慌张张的收拾了茶碗杂物，然后离开办公室，还差点与迎面而来的女老师撞在了一起。 “慢走，不送。” “丽莎老师你来的正好，我知道你喜欢吃食堂的冰皮豆沙饼，这是我亲自给你买的。”徐鸭子的桃花眼魅力四射。 “啊？那多不好意思，徐老师你太客气了。”女老师害羞道。 “为了你，这点小事算什么。” 徐从良风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过宁如斯已经没心情吐槽了。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你觉醒了。” 宁如斯猛然回头，发现徐从良正在跟美女老师套着近乎。 那从耳边传来的话，似乎不像是他说的。 第七章 试验 放学时间—— “哇，宁萍萍，你哥又来接你了。” “你哥不会是妹控吧，跟你这么亲？” “小哥哥，我是你妹的死党，你介不介意人家把宁萍萍当小姑子？” 宁如斯嘴角抽搐，这年头初中生都这么人来疯吗？也不搭理这些初中妹子，把表妹书包一背，掉头就走。 “宁萍萍你哥好酷啊。” “还帮背书包，妹控无疑！” 宁萍萍默不作声的跟在宁如斯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回家。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妹妹啊，这都是看在我们两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也知道，这年头房价涨、房租涨、那么多农民工到我们这里来务工，我家房子不愁租的啊……” 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走出门，后面姨妈赵雪林一脸尴尬的跟着。 “徐姐你放心，下面半年的工资我18号就给你。” “那就好，呦，这是宁萍萍啊，许久不见，长水灵了啊。” 徐姐粗鲁的捏了一下宁萍萍的小脸，然后抄起大号鳄鱼皮包走往一家租房。 “你们回来啦，我买了点熟菜，你们先吃，这些天集中收物业费，11点前下不了班。” 赵雪林又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给了宁如斯，“萍萍学校又要收钱了，剩下的给妹妹买点学习资料。” 又叮嘱了两句后，赵雪林便匆匆走了，那瘦小的身影，看着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宁如斯吐了口气，他听老妈说过，当年小姨妈可是县城一枝花，不知多少人追她，现在这模样打扮，说是小老太婆都有人信。 他回头，却见宁萍萍正在偷窥自己……手上的两百块钱，看见自己望过来，吓的连忙转过头。 按照宁如斯这货的惯例，这钱落在他手上，就出不来了。 “钱给你，以后自己东西自己买，别老指望我，”宁如斯假意严肃道。 宁萍萍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给我？” “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宁萍萍顿时露出警戒的表情，仿佛在告诉他，她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尊严。 …… 梦中教室，宁如斯看着清冷的天空，吐了口气。 “不是梦啊，要是梦就好了。” 他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找死，而是翻出小班长的那本《收容知识笔记》，一边学习，一边盯着时间。 ‘徐鸭子不认为我是撞上异常事件，但他却认为我觉醒了，有意思。’ 按照笔记中记载，觉醒是成为特职者的前提，极少一部分人生来便就觉醒、大多数人在成年之前觉醒，还有一部分人在成年后觉醒，某种意义上来说，最后一部分人的潜力最低。 没办法，这一部分人在神秘领域算是‘骨骼定形’。 宁如斯不算是‘骨骼定形’，但也好不到哪去，按照表弟身份证上的年龄，距离他成年只有三个月。 而一旦觉醒，就会有各种古怪的征兆。 有的人是某种情绪突然莫名其妙的放大，不是笑的跟鬼一样，就是痛哭流涕，宛如死爹死妈，这在不同场合产生的效果不同，比如上坟或是人家婚礼时。 有的是产生某种幻觉，做梦梦到恶鬼、看什么都是扭曲的、或者闭上眼睛却能见到白光。 这些统称为‘超常体验’，也是精神层面与肉体融合，并启发灵性的征兆。 ‘徐鸭子认为我是在‘觉醒’，但‘觉醒’产生的感觉应该是片面的、虚幻的、短暂的，不可能如此真实，还如此具象化！’ 宁如斯敲了一下桌面，桌子的响声和指尖传来的微痛感，还有之前十几次的‘自杀’经验，让他清楚的明白，他这绝不是‘觉醒’的正常流程。 他翻了好几遍笔记，结果只找到跟他这种情况有一点联系的一段话。 ‘觉醒的概率是随机的，有研究员认为，这跟自我认知和经验积累有关，但这无法解释‘天赋者’的存在。’ ‘也有人认为，物质层面之上，有一座‘纯粹精神国度’，它是异常的源头，它散播乙太，且具有潮汐和周期，受地球轨道和月相影响；但无论是地域划分还是人口密度的调查，都无法完全证明这一点。’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接触收容物而不死者，有一定概率觉醒，这种概率随着收容物的危险等级而递增。’ ‘但这方法无法普及，因为哪怕是已经被收容的异常物品，长时间接触都会产生精神污染，这对于没有灵性的普通人具有致命性。’ 宁如斯敲着桌面，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些思路。 ‘假设我撞上了超自然事件，受异常物品影响，在暴风雪中有了‘超常体验’，自我觉醒。’ ‘那么，是什么阻挡了收容物的精神污染，是我每一次的死而复活？那么复活的原因又是什么？’ 宁如斯看向门外，深吸一口气，是时候再次进行试验了。 五分钟后 宁如斯一边哆嗦着身子，一边在纸上做着笔记。 ‘在被冰封时，的确会五官紊乱、耳边响起的笑声或许便是精神污染，但随着重回教室，一切都被神秘消失，这有点像是回档重来，一切都回到6.30的早自习状态。’ ‘所以说，死而复活是排除精神污染的关键因素，不，不能倒果为因，死而复活只是表象，它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只要不出教室，暴风雪就不会降临。’ 宁如斯看着窗外将明未明的天色，灵光一闪。 ‘暴风雪也好、教室也好，按照徐鸭子的说法，虽然依据我的感官而存在，但其本质都是某种神秘力量的具象化；只不过有一种力量，或者这股力量的某一部分，保护我不被‘精神污染’。’ “教室就是精神层面的安全屋，一旦产生精神污染，这种污染影响到意识层面，就会被安全屋排斥，这就是我为什么会不断‘复活’的真正原因！” …… 宁如斯正想到关键之处，身体忽然一阵摇晃，眼前一黑，像是电视机关了屏幕，他睁开眼，看到站在床头的宁萍萍。 “是你让我把你喊醒的，”宁萍萍满脸戒备道。 宁如斯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果然是10点，他在7.30入睡，让表妹帮他在晚上10点叫醒。 而他在梦中经历的时间，同样是两个半小时！ 也就是说，梦中教室的时间流逝跟自己的睡眠时间是一致的。 而且只要自己想，随时可以脱离。 这么说来，某种意义上，只要保持这种状态，也不一定是坏事。 某种程度的金手指？ 自己完全可以在梦中教室里学习、研究——或者，继续睡觉？ “钱归我了，”宁萍萍不安道。 “归你了归你了，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宁如斯摆了摆手，态度很温和。 宁萍萍盯了他好一会儿，确认对方并没有食言的打算，这才把帘子拉上，悄悄的从枕头下面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大眼睛里满是兴奋。 噫，真香！ …… 第二天一早，把表妹送走后，刚来到学校，黄毛就把宁如斯拉到角落里。 “干嘛，不是说了，我最近修身养性，谢绝棋牌室、泡吧、ktv等一切娱乐活动。”宁如斯义正言辞。 不能让你把我坑死！ “不是，b神，你听我说，学校里死人了，有学生跳楼！” “哈？” 宁如斯看向才被小班长改好的，决胜高考，98天。 没有对死者不敬的意思，但说实话，这位跳的是不是有点早了？ “b神你听我说，大清早三号楼底就被封锁了，拉了警戒线，校长、二班班主任、还有几个学生都被警察叫去问话，还有特职者！” 陌生人之间，大概真的很难有什么感同身受，宁如斯对此也只感觉可惜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 倒是听到特职者三个字时目光一凝，“这不是普通案子？” “看照片。” 黄毛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它的水果机又要了回来，此刻手机屏幕上，清楚的展示着一张照片。 死者躺在地上，后脑勺着地，两眼瞪的老大，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下。 更诡异的是，他的尸体上覆盖了一层白霜，伤口处也没有血液流出。 “等等，你把照片放大！” 照片放大，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右手臂骨折，肩膀处直接开裂。 宁如斯浑身一震，只见肩膀的裂口处，是深蓝色的晶体。 …… “徐老师，来一趟。” 徐从良放下手机，面色平静的来到了教导处，看到了面色阴沉的副校长，摇了摇头，把门关了起来。 “补习班是你负责的，你是向我负责的，你能不能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大概很正常吧，”徐从良露出与寻常迥异的冷漠。 “很正常！？”副校长怒极反笑：“你这话要不对陆谦的家长说去，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还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态度吗？！” “每年新晋的特职者中，有一半会死在任务中，另一半中的一半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精神损伤。’ ‘相比这个，特职者预备役的培训死上个把人算什么，当初签免责声明的时候，我可是把一切风险都讲清楚了。” 徐从良顿了顿，又道：“我不关心这个，我更关心风险。” “什么意思？”副校长皱起了眉头。 “尸体我看了，这不像是一次简单的精神失控，我怀疑这个学校里存在一件异常物品。” “什么？怎么可能！” 副校长惊道，他可是清楚这种异常所带来的风险。 搞的不好，死的就不是一两条，甚至十几条人命了。 “放心，暂时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我说的是存在，不是诞生。” 似是看出对方所想，徐从良平静的道。 “这件事交给你了，我会请上头调人来帮你的，你也知道现在什么关头，不能出一点事！” 徐从良沉默了会儿，缓缓点头。 “补习班做的怎么样？” “上头给我的指标是十个，死了一个，我准备再挑几个人进去，我现在有几个意向者。” 第八章 五中两大怪 穿越之后，宁如斯跟表弟的那群狐朋狗友有意识的保持距离。 他倒不是怕被人打，他是单纯的怕被人打死。 但说实话，要论消息灵通程度，还非得这些‘校园活力团伙’莫属。 所以下课后，宁如斯便乖乖来厕所‘吸收’一氧化碳。 “二班的陆谦，这小子得罪b神你了？要不要我找他来跟你聊聊，赔礼道歉的那种？” 不，他要是真能出现在我面前，我得给他赔礼道歉。 “这小子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没什么不正常啊，哦，对了，这小子很拽，我早就想收拾他了。” 各种意义上，你都是打不过他的。 “哦，对了，那人神秘兮兮的，放学总看不到身影，听说是搞什么补习，平时这小子也傲的很，没什么朋友。” “不，他貌似跟赵三石关系不错啊。” “废话，人家可是候补的特职者，标准的成功人士，跟你们这群未来的卢瑟有什么好聊的。” “猴赛马？” 又一个溜到厕所来吸收一氧化碳的，只不过这家伙吸的是外国牌的一氧化碳，逼格一下子就上来了。 此人姓何、名塞，长的很像传播福音的大企业家，所以人送外号猴赛马，五中两大怪之一。 以爆制暴宁b神，家有薄财猴赛马。 此君最牛的战绩是开着跑车到新来的大学生实习老师面前，‘美女，我家不是很有钱只是家有薄财，但是我性格好人品棒，你介意和我发展一段不能说的秘密吗？’ 然后他就成功的被学校记了大过。 长的丑很有钱照样可以被人喜欢，长的丑很有钱喜欢炫耀却又极端吝啬的，那就是标准的奇葩了。 “猴赛马，什么特职者候补，说清楚点！” “嘿，还不明白，照片都白看了么，”猴赛马故意耸了耸肩，“夏虫不可语冰啊，毕竟将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类似电子调音器的东西。 “特职者检测器？”有人惊叫道。 “也不贵，在黑市上也就十来万，不过我个人对钱不是很看重，我看重的是成为特职者，拥有报效国家、服务社会的机会！” 猴赛马慢条斯理的将检测器夹在食指上，在众人的注目下，指针缓缓晃了晃，上面的电子数字定格在了3。 “靠！” “真的假的？” “你有灵能？！” 猴赛马双臂张开，露出排骨胸，假意自怨自艾“基因给了我这个重担，没办法，也只能勉强去珍惜它。” “艹，我试试！” “别抢，先让我来。” 跟猴赛马预想的人前显圣的场景不同，黄毛一把把特职者检测器撸了过去，二话不说套在手上。 然后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半点反应都无。 “这玩意坏的吧。” “三毛他弟你滚开，换着我来。” “你们轻点，轻点，搞坏了你们赔不起的！”猴赛马在人堆外围急的跳脚。 不过大概是一氧化碳吸多了的原因，除了猴赛马之外，没人有反应。 “你，特职者？” 黄毛一脸绝望的望着猴赛马的猥琐样，顿时有种幸运女神掀起裙角，露出一腿浓密脚毛的感觉。 日了狗了这是！ “没办法，只有一个解释，我有内在美，而你们没有。” “b神你不试试？” 有人看不惯猴赛马的嚣张样子，对宁如斯道。 “不，我不感兴趣。” 宁如斯耸肩，他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对于特职者有一种狂热信仰，做为经历过社会跌爬滚打的成年人，他很清楚的明白一个事实。 想空手赚大钱吗，别信传销，直接去翻《刑法》。 想一无所有迎娶白富美吗，问问你爹，你有几家上市公司等着继承。 而且翻过小班长的异常笔记，他更是明白成为特职者的难度和风险，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处理异常是家常便饭。 更别说你在处理异常时，根本不知道人头是挂在谁的脑袋上。 你以为你活着，其实有可能你已经死了。 作为一个幸运重生在和平年代的穿越者，虽然这‘和平年代’因为超自然因素得打一个双引号，但要是真让他选，他更愿意上学、工作、把表妹一家带出坑去这种正常流程——前提是解决‘梦中教室’这件异常事件。 而且他对于自身的猜测也九八不离十，徐鸭子不是说了么，他‘觉醒’了。 “别，试试啊。” 黄毛见状，也不废话，直接抢过特职者检测器，然后套在宁如斯手上。 在所有人眼中，指针停了一秒，然后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靠！” “不是吧！” 猴赛马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指针越来越快，然后变慢，然后一个急刹车，然后晃动频率变的一快一慢、一慢一快、一深一浅、九浅一深…… “我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下流！” “我说的是拉大提琴啊，你以为我想到了什么？”那人一脸奇怪道。 “不过再怎么说，b神这个也比你的要猛啊。” 猴赛马一脸呆滞，喃喃自语，“不可能，我爸给我吃了那么多药，我吃了那么多苦，怎么会这样……” 最终，指针一阵剧烈抽动然后一个收尾，电字音‘滴’的一声。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0’。 “靠！” “没天赋你丫抖的那么激烈干什么？！” “我就说嘛——”猴赛马干巴巴一笑，刚想说些场面话，宁如斯已经一脸淡定的将检测器还给了对方，拍了拍对方肩膀，出了厕所。 “看来我没有这个福报啊。” …… ‘觉醒不是一刹那的事，是乙太体对于肉体浅层次改造的一个过程，这过程可以持续一个星期、一个月，也可以在几个小时、几分钟内结束，是属于人体神秘机制的‘自我演化’，在这过程中，灵性孕育，但灵能无法析出。’ 这同样是笔记中的记载，所以宁如斯很清楚，自己‘觉醒’未完成前，是无法测试灵能的。 但是指针抽动的那么激烈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难道是受到梦中教室影响？’ 后背忽然被重重一拍，黄毛在背后跑了过来，满脸兴奋道：“b神你跑什么，我感觉你有这个天赋啊，再试几次，保准可以！” “这又不是买衣服，多试几次就能合适，”宁如斯敷衍道。 “再说了，你昨天才被吓的进医务室，今天怎么又活蹦乱跳的，我还以为你至少也要来点心理阴影什么的。” “没，当时我被橡皮怪附体，就像是脑后挨上一砖，一下子就晕过去了，虽然事后查出有点精神分裂症的征兆，但我感觉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还有点小爽，听我的，b神，放学时再试试！”黄毛一脸狂热。 像黄毛这种讲江湖义气的朋友，好处是不把你当外人，坏处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但看黄毛如今的状态——他有不把自己当人的趋势。 被骚扰的烦了，宁如斯干脆利落的道：“黄四郎，我问你，钱难赚还是屎难吃？” “哈？” “那你知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小县城，房价都已经飙升到一万三了，特职者入职就送房，这是什么概念，你得给资本家赚多少利润他才愿意干这种事，或者说，你以为特职者是什么钱多活少离家近的职业吗？” 黄四郎呆了一下，似乎被宁如斯的语气给惊住了，犹豫了片刻，摸了摸脑袋，嘟囔道：“b神我明白你意思，但是不谈什么权力地位，特职者可是唯一一种可以给交六险一金的职业，你不想给你家人上一道保险吗？” “六险，哪来的第六险？” “超自然灾害险。” 片刻后，宁如斯面色阴晴不定，他失算了，之前他一直是以前世的角度来分析问题，完全没有考虑到异常事件对于社会秩序的冲击。 异常事件不像是自然灾害，普通人一辈子都碰不上一次，它无分贫富、无分地域、无分性别，就像是悬在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更关键的是它不知何时何故就会降临。 更别提你撞上了异常事件，你侥幸没死，但你需要接受特殊手段的治疗，所需要的费用又远超过一般的大病。 所以对于异常事件的预防是任何人都强烈需求的，然而只有国家参保的超自然灾害险，才能让你避开九成的异常风险，而且真倒霉催的碰上这类事件，又有足够的专业人士对此进行处理。 这又是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钱重要，房重要，还是命重要？ 答案是，只要交了超自然灾害险，保你全家性命，而只要你成为特职者，不仅能交保险，钱会有，房子也会有。 大家还不快成为特职者，只要成为特职者，一切应有尽有哦。 mmp，谁想的阴招，这也算是福报的一种？ 等到放学后，宁如斯一脸蛋疼的回了家，今天星期六，表妹初中放假，结果刚回到门口，就听到女人的哭声。 “我真傻、真的，我就不该去敲那一家的门，我还以为他们家……” “怎么了？”宁如斯心中一沉。 “妈被开除了。” 宁萍萍轻轻道，这个关头，她也暂时放下了跟亲哥的内部矛盾。 “为什么？”宁如斯赶紧问。 “妈撞上异常了。” 艹，异常事件还会带来失业率吗？！ 第九章 祥林姨 “我真傻、真的，我就不该开那个门……” 宁如斯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在一系列的‘真傻’后，他大概搞清楚了状况。 真·天降横祸了。 小姨妈是在一家名叫雅馨家苑的高档小区做物业，这小区楼盘靠近主城区，地势环境都很好，房价接近三万，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当然还有被人包养的金丝雀。 小姨妈所负责的9幢就有这么一个女人，这本身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大房不知怎么就查到了这里。 然后就是经典的撕逼、堵门、扒衣，一通闹腾后，人尽皆知，那金丝雀不堪受辱，一咬牙就上吊了。 这本来也不干小姨妈的事，然而就在几天前，已经送到火葬场的金丝雀突然回到了小区里，状若无人的生活着。 这可吓坏了所有人，报警的报警、逃亡的逃亡，但不知何故，雅馨家苑外围出现了高浓度的黑雾，所有电子设备统统失灵，而且开出小区的车子不知怎么又绕了回来。 所有人都被吓的够呛，只有金丝雀仿若无人般的扔垃圾、散步、打扮，言行举止跟常人无异。 煎熬了一天一夜，最后所有人一致决定派人跟这一位进行接触，而小姨妈就是被挑出来的倒霉蛋。 小姨妈这种老实巴交的性子，反而跟金丝雀关系挺好，经过短暂的接触后，当小姨妈小心翼翼的说出真相后，金丝雀并没有意料中的暴怒或是疯狂。 只是用着冷漠而刻板的腔调说了一句，‘我明白，我只是来给某些人提个醒的，出轨的，并不仅是男人。’ 然后金丝雀就神秘的消失了，而且白雾也消散了。 如果事情就到这里结束，那也不能算是经典。 然后奇葩的事就来了—— 就在当天晚上，4幢的一位企业家在网上看到其妻子跟自己公司男秘开房的视频。 7幢的一位金融人士，无意发现自己老婆和前男友海量的暧昧短信和照片。 11幢的小明星发现女友，同样是某地方台的著名主持人跟上司乱搞。 15幢的土豪老板发现自己儿子不是亲生的。 18幢的男作家发现自己养的英国贵族犬有了楼下流浪狗的种…… 整个小区吵的售楼处都要炸了，就连几位售楼小姐跟业主的绯闻都被挖了出来。 整个雅馨家苑大面积泛绿，唯一幸免的居然是跟金丝雀鬼魂打过交道的小姨妈。 然后，由于某种阴暗不为人知的群众性心理，小姨妈就由于工作上的‘失误’，被物业总管开除。 “我妈干的好好的，凭什么开除她！”宁萍萍生气道。 “大概是因为工作太出色了吧，”宁如斯无可奈何道。 他也知道这是哪一种超自然现象了。 乡级妖魔——出轨者之灵。 妖魔，泛指人形的超自然现象，国内特有的称谓。 乡级：并非指只存于乡村的异常，而是一家之妖，一户之怪；在古代，最早的宗族力量是发源于乡村，也就是说，它的影响范围只是在居住区、或是血脉亲友之间。 比如，因为家庭婚姻关系诞生的出轨者之灵、家庭财产分配不公造成的凶财神、结婚礼金制造的血肉天平。 这些都是《收容知识笔记》中的经典收容案例，虽然细节上有所差异，但内容都差不多。 “我去您上班的物业公司一趟吧。” “你能帮我妈找回工作？”宁萍萍期待道。 “小斯，你可不能去打架啊！”小姨妈赶紧拉住他。 “放心，我又不是小学生，我跟人讲法的，《劳动法》，姨…妈这种情况，再回去上班恐怕不现实，但这个月的工资，还有三倍赔偿金怎么也要到手，这可是我们应得的！” 宁如斯虽然被社会抹平了棱角，但这么点骨气还是有的，你的权利，你自己不争取，那就是废纸一张。 实在不行，叫上一堆‘原身好友’，堵在物业门口喊冤——就怕喊着喊着就打起来。 宁萍萍目光闪闪的看着自家亲哥，头一次感觉这暴力狂有的时候还是有点帅。 ……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物业公司大约也实在是理亏，又或者是小姨妈没功劳也有苦劳，最大可能是物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劳动局都没跑，宁如斯就拿到了总共一万五的补偿金。 出了大门，回头看了一眼绿荫如盖、鸟语花香的欧式花园小区，却发现‘白色凯旋门’处，已经被拉了横条，警车从小区内呼啸而过，从宁如斯旁穿过时，宁如斯目光一缩。 他从车窗里看见了一具无头女尸！ …… 刚回到家门口，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一个明显大上一号的尖嗓门正不断喧嚣着，不远处几个农民工正幸灾乐祸的指指点点。 “赵雪林，你这克夫的小贱人，别忘了当年是谁收留你们娘两的，你他妈逼的现在跟我讲你要推迟交钱，你把老娘的面子放哪里，没钱啊，出去卖啊，反正你家死鬼也死了十几年了，那玩意空着也是空着……” 车库房里锅碗瓢盆砸的满地，小姨妈被推倒在地，宁萍萍颤抖的挡在小姨妈身前，看着对方肥胖壮硕的身影，一脸恐惧，有心反驳几句，结果却招来了对方更粗俗不堪的骂声。 小姨妈浑身发抖，两眼空洞，嘴里喃喃道：“我真傻、真的……” “你滚开！” 房东徐姐骂的兴起，一把拽开宁萍萍，似乎就要给小姨妈来上两记，结果后背忽然被人推了推。 “谁啊？” ‘啪！！’ 徐姐被一巴掌抽的眼冒金星，宁如斯一脸凶光，猛的一脚踹在对方肚皮上，直接把对方蹬的撞在床头，连床带人，直接砸翻在地，然后一拳砸在对方太阳穴上，打的对方眼角开裂。 “祥林嫂儿子还没死呢！” “你干什么啊你！！！” “干你娘！” 徐姐看向满脸凶气的宁如斯，下意识就挠了过来。 宁如斯一手捏住对方脖子，一手正面抽、反面抽、两面开光，啪啪啪啪啪…打的对方惨叫连连。 宁萍萍见状，只感觉胸口勇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一把跑了过去，小脸愤恨，一脚揣在肥婆的两腿之间。 “嗷~~” …… 珠水路派出所 脸上被抓破了几道印子的宁如斯，还有被摊在担架上的徐姐，浑身血迹斑斑，一条腿绑着绷带，另一条肥腿还在颤抖着。 “两份谅解备忘录，没问题就签了吧，”警察吐了口气，“你也别嚎了，本身就是你先挑的事，没理可讲，更何况他们还是未成年，见好就收吧。” “警官，我苦啊，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中年老女人，”徐姐躺在担架上嗷嗷叫，半个派出所的人被这高昂的嗓音震慑住了。 不少人纷纷探头看望。 宁如斯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表演。 警察满脸黑线，最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够了！这事你是可以闹下去，回头我跟城建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去你们城中村调研调研违建的问题？” 肥婆立马止住，乖乖的签了字，然后恨恨的瞪了宁如斯一眼，被两个男人架走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即将高考的份上，你这事也讨不了好，多大人了，还打架闹事……” 宁如斯乖乖低头，结果被批评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被放了出来。 小姨妈和宁萍萍赶紧凑了上来，手上还一杯奶茶。 “人没事，就是罚了点钱，”宁如斯摸了口袋，将剩下不多的几张钞票递了过去，自嘲的一笑，“这一趟算是白忙活了。” “那都是我们的，”宁萍萍嘟起了嘴。 “打的时候爽不爽，”宁如斯问。 宁萍萍犹豫了下，轻轻点了头。 “等你长大之后就知道，爽是要花钱的。” 宁如斯轻‘咦’了声，“你们手上的奶茶是谁给的？” “一个警察叔叔。” 突然，审讯室内传来一声暴怒叫声，“韩聪，叫你去买奶茶，不是让你人手一份，你他奶奶的给偷电瓶的、嫖炮的也送一杯是什么意思？！” “报告前辈，是你说的，警民平等！” “你给我滚出去！” 一个呆头愣脑的辅警狼狈的溜了出来，摸着脑袋，满脸不解，手上还提着两杯大号珍珠。 “咦，哥们你没有嘛，来杯奶茶。” 对方不由分说，将奶茶塞在宁如斯的手上。 还有这好事？ …… 宁如斯一家出了派出所，就见黄毛蹲在路牙子上抽烟，看了他，连忙将烟头一按，拍拍屁股就跑了过来。 “嘿，那老肥婆阴的很，非要找人造个重伤鉴定，幸好b神你未满18，幸好我叔靠谱……” 宁如斯阻止了对方说话，用力拍了拍肩膀，吐了口气，“多谢。” “咱们哪跟哪儿啊。” “还有一件事，我要借钱，你手上有多少？” “两千多，”黄毛掏出钱包，“你要急需我还能从家里弄点。” 结果黄毛见宁如斯一脸忧伤，顿时大惊失色，“b神你不会在派出所里被人肛了吧，坏了，这一点我没料到！” “你对我这么好，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手上，”宁如斯幽幽道。 黄毛一阵哆嗦，强笑道：“b神我把你当兄弟，你别总对我其它想法啊。” “来杯奶茶吗？” …… 打发走黄毛后，宁如斯对还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母女二人道：“先租个宾馆对付几天吧，等会儿我回去把锅碗瓢盆收拾一下，回头再找房子租。” “可是钱、我们家真的没多少钱了——” “钱的事我想办法解决，这你就别操心了！” 宁如斯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宁萍萍看向亲哥的眼神越来越亮。 …… 在附近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宾馆安置好二人后，宁如斯又化身搬家蚂蚁，来回四趟，满头大汗搞到凌晨三点，这才将租屋里的东西搬空。 没办法，在这个缺钱关口，打车实在是舍不得。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从做梦之后，不仅精力旺盛，就连体力也好了一丝丝。 “总算搞定了。” 宁如斯看着熟睡的母女二人，吐了口气，可怜的小姨妈睡梦中都一脸委屈。 “真的、我真傻……” 小姨妈啊，你再这样下去，真成祥林嫂了啊！ 宁如斯吐了口气，准备回自己房间洗一把澡，刚开门，眼前便是一阵恍惚。 黑暗像是粘稠的浓雾在走廊上飘荡。 一个女人，大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他。 ——手上还提着一颗人头。 第十章 选择 ‘嘀嗒’‘嘀嗒’‘嘀嗒’ 这是人血滴落的声音。 女人的身影在雾气中朦朦胧胧，手上的人头像是悬在空中。 宁如斯低头，目光一缩，对方脚下的影子，跟真人一模一样。 照镜子似的。 地板有一面无形的镜子。 少妇很漂亮，前凸后翘的身段，松松垮垮垂到大腿根的白色睡衣，迷蒙的眼神。 深更半夜，美女敲门，宁如斯容易想到十八禁的场景——如果不是她提了颗人头的话。 宁如斯浑身颤抖，心跳的像是要过了呼吸。 他用余光扫过人头，人头似是刚刚被摘下，脖子皮肤大面积撕裂，血水不断落下，上面还连了一小节白色颈椎。 单凭直觉，他就猜到，那可能是扒衣的大妇，警车中无头尸的主人。 不知不觉间，黑色雾气开始从走廊满溢到房间里，像八爪鱼的触手，从五官中爬进去。 那是一种酥麻的、阴冷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熟睡中的母女二人都露出挣扎难过的表情。 宁如斯仿佛回到了暴风雪中。 金丝雀走进来，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向小姨妈走过去。 穿过身时，是一种泡在冰冷尸水中的感觉。 赤脚走过，脚下是黑色的霜渍。 宁如斯咬着牙，想要强行转过身去，但是皮肤之内，仿佛多了无数条透明爬虫在蠕动，涌上脖颈，钻入脑门，他感觉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不行，得想办法！ 笔记上记载，县级以下的异常无法形成自洽的逻辑，只靠本能，或者是一种行为习惯行事。 这也是普通人唯一能够逃出异常的机会！ ‘为什么小区内其它人都出事，只有小姨妈安然无恙。’ ‘出轨者之灵的行为逻辑是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 金丝雀已经走到了床头。 宁如斯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小姨妈是寡妇！” “没找过男人的寡妇！” 金丝雀身形顿了一下，阴飕飕的眼神转向旁边的表妹。 “吴萍萍还没成年，更不可能找对象！” 话音一落，宁如斯眼前一花，黑气、金丝雀、人头全部消失不见。 除了空荡荡的大门还‘吱呀’的晃着，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 宁如斯一屁股跌坐在地，身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了。 出轨者之灵的行为逻辑——惩罚没资格（不受怀疑）出轨却出轨的女人。 那她放弃的条件就该是，本该受到世俗眼光鄙弃，却没有破坏男女正常道德的单身女性。 如果没有宁如斯这一嗓子，小姨妈得凉，表妹也够呛。 但笔记中可没记载，出轨者之灵有如此强烈的攻击性。 ‘有些情况下，收容物的副作用会随时间而增加么，这异常事件已经有凝结收容物的征兆了？’ 宁如斯低头，走廊上的血液和地板上的黑色冰渍没有消失。 “阿豪，你怎么不睡？”小姨妈迷迷糊糊的道。 “那个，妈，明天和我妹到我学校一趟吧。” “为什么？” “关心我的学习状态，了解我的情感生活，加强家校沟通，为三个月后的高考做好坚强后盾。” “……”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表妹看神经病的眼神中，宁如斯生拉硬拽，硬生生把这二位拖到五中。 万幸徐鸭子今天在校，一张中年老帅脸，把小姨妈哄的面红耳赤。 “……放心，吴同学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冲刺的了。” “嗯嗯，老师说的对，我真傻，真的，要知道小宁这么热爱学习，我就应该多关心他的……” “女士放心，那个，我和吴同学聊两句。” 小姨妈忙不迭的走出去，和正在好奇打量四周的表妹站在一起。 “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宁如斯见状，把办公室关上，然后摸出两个小袋子，装的正是血和冰渍。 “乡级异常，出轨者之灵。” 听完具体情况后，徐鸭子皱眉不语，片刻过后，突然道：“吴同学，你知道为什么特职者能够收容异常吗？” 宁如斯一愣，迟疑了下，道：“老师你说过，特职者是拥有人的思维逻辑的异常现象，同类相克？” “但是人会死，异常可不会死，或者说，无论多强的特职者，都无法彻底毁灭异常，而只能收容，你可知道为什么？” 宁如斯摇头。 “举个例子吧，异常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也是人体感官无法感知的存在，本质上，它是‘无’，即无法消灭，但也无法伤害到人类。” “所以它需要一个现实盒子，盒子能够承载它的诡异力量，盒子的范围越大，受它影响的人就越多，危害就越大，这也是为什么它的等级要以地域范围来划分。” “而特职者能做的，不是消灭它，而是破坏它的盒子，盒子被毁，它便又变成‘无’的状态，在找到下一个盒子前，我们便是安全的。” “处理这只乡级妖魔对我来说并不算难事，但我不能保证，处理完它之后，它不会再找到另一个盒子，同样，得到另一个盒子的它，会怎么想，怎么做，也是我不能保证的。” 所以说，笔记上记载的，从物理层面上毁灭一级封印物，是这个意思么。 宁如斯冷眼旁观，最后缓缓露出一丝笑容，“徐老师说的我明白，治标不治本，除了超自然灾害险，除了政府，谁也不敢说能保证普通人的安全，对否？” “不过不管如何，我都要感谢徐老师，毕竟哪怕是消灭一个盒子，对于我这种普通人都是不可能的事，我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好坏还是分的清。” 徐鸭子同样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也不用感谢我，这件事你报警也能处理，只不过交给我，流程走的要快一些。” 这对师生打了片刻言语机锋，最后还是宁如斯吐了口气，笑道：“那请问老师，怎么样才能治标又治本呢？” 徐鸭子解开阿玛尼西装的一个扣子，换了个坐姿，笑眯眯的道：“下个星期二，晚自习时间到我这里，老师我可以传道授业解惑。” “到那时，你的觉醒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多谢老师。” “别忙着谢我，让你学，你未必就能过关，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有成为特职者的资格，处理异常的危险也远超的你的想象，这是资料，带回去好好看看，还有，别忙着确定，星期二前给我答复，想好之后，签了这份免责书，要有你和你监护人两个人的签名。” 徐鸭子丢来一个文件袋，并靠近宁如斯，一字一句道：“走上这条路，再想回头，就不可能了。” 宁如斯接过文件袋。 “没办法，这都是福报啊。” …… 最后，徐鸭子答应，将‘盒子’的废料，也就是那份黑色冰渍做为材料，制作成三件预警物，在‘盒子’被消灭前，一旦出现状况，便会自动反应。 这也算是提前的教学奖励——神秘学版的人身意外伤害险。 暂时搞定危险后，宁如斯又紧赶慢赶，找了几家中介，跟小姨妈去看了房子，最后看上了一家靠近表妹学校、二室一厅一卫的中等户型。 不过跟房主商量后，房主表示最多只能接受压二付一，也就是六千元大钞。 而小姨妈可怜的存款宁如斯也不打算用，毕竟这可是一家三口未来吃饭的钱。 宁如斯现在迫切希望成为特职者——特职者送房啊！ 怎样快速搞钱呢？ 宁如斯犹豫了下，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哪位？” “好久不见了，表哥。” “你是——宁表弟？”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疑惑。 “废话少说，借点钱花。” “哈？” “你十四岁住校时，有一天大风把对面女生宿舍的内衣吹了过来，你是不是没还给人家？” “你、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你十八岁成年时，偷偷买了一盒万艾可，就藏在你床头柜最下一层的铅笔盒里，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对方的声音多了一丝惊恐。 “我还知道你给你们系里一位美女写了十三份情书，结果寄错了地方，寄给了一位gay，结果那gay纠缠了你快半个学期是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就别废话了，把你下个学期学费给我。” “你怎么不去抢！” “表哥开玩笑了，抢银行哪有打劫你方便。” “我给了你我拿什么交学费？” “少来，你打工的钱，加上奖学金，正好够用，你不是一直想减肥嘛，你们大学食堂的开花馒头很好吃哦。” “你——” “放心，这钱我不乱花，我家换房子住，缺点钱，你就不想你表妹换个好环境上学嘛。” 对面迟疑了下，“真的？” “别犹豫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愿意的，你不是一直想帮我家忙吗，现在有这个大好机会你不珍惜？” “……” “虽然你在沉默，我知道你其实心里是愿意的，不仅愿意，还在找银行卡。” “话筒给你，你来说。” “我还说什么呢，表哥，我们可是一家人！” “我，宁如斯，打钱！” 放下电话，宁如斯嘿然一笑——我自己勒索自己，就问你怕不怕！ 第十一章 夜课 搬入新家后，表妹是最开心的，因为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她像是小松鼠一样，满怀喜悦的，一点一滴布置自己的小窝。 小姨妈天天除了扮演扫地僧外，也开始到处投简历，虽然宁如斯解决了房租，但是这一对儿女的学费、生活费依旧压的她喘不过气。 其间老爸老妈来了一趟，也就是表弟的大姨妈和大姨夫，当然按照宁如斯的猜测，是原身放心不下，让这二位过来踩点。 于是就出现了这尴尬了一幕。 “姨妈。” 自家老妈转过了头，欣慰道：“阿豪长大了，懂事了。” 我把你当我妈，你却想做我姨。 “妈。” 小姨妈从厨房传声，“阿豪，把水果端给你大姨吃。” 我把你当姨，你却非要做我妈。 不过宁如斯也放下心来，虽然世界变了，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穿越发生什么狗血事件，自己原身学完软件工程后，依旧可以享受996和房贷的福报。 看到自己依旧这么爽，那我也就放心了；汝表妹，吾养之，汝无虑也。 不知什么原因，宁如斯感到表妹对自己也亲近了不少，至少能做到一问一答，而不是自己一句话能让她哆嗦半天。 徐鸭子用‘盒子材料’做的首饰也如约送来，是三个六瓣雪花手坠，晶莹剔透，摸在手上有一种冰凉感。 宁如斯珍而重之的交给二人，并告诉她们这是他特意从网上买的高考许愿挂件，一定要贴身佩戴。 小姨妈自无二话，宁萍萍虽然觉的自家亲哥行迹可疑，但也默默点头。 为了保护这小小的温暖，还有入职就送房的诱惑，以及彻底解决‘梦中教室’这异常事件的愿景，宁如斯终是下定了决心。 …… 星期二，随着放学铃声一响，猴赛马挺胸叠肚，一副即将超凡脱俗的睥睨姿态，看着其它同学。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就跟这些人不一样了，他们只是学生，而自己，注定要走上一条超凡脱俗的道路！ 他来到约定地点，已有两人，徐鸭子、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看起来有些懦弱的学生。 “二班赵三石？”猴赛马扬眉，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资质平平的家伙也是特职者预备役。 不过他记得，这货跟死去的陆谦关系挺好。 “老徐，什么时候出发？” 徐鸭子笑眯眯的道：“不急，再等一下，候选者总要多挑选几个。” “——不然不够死的。” 赵三石听此话，浑身一抖，显的更加害怕了。 天色渐黑，直到一道身影从楼梯走下，猴赛马渐渐睁大了眼珠。 “是你！” 宁如斯扬起嘴角，五中两奇葩，少一位怎行。 “呵呵，新同学都到齐了，那就走吧。” 徐鸭子打断猴赛马，带着三人从三号楼背面绕到一间废弃的活动室，从后门推门而入。 教室内零零散散坐着九人，六男三女，一见徐鸭子推门而入，各种好奇、审视、怀疑、恶意的眼神传来，徐鸭子没有介绍的打算，让三人随意坐下，然后走上讲台。 ‘不只有五中的，居然还有穿一中、三中校服的。’ ‘这些人的气质跟普通学生截然不同，更成熟——更冷漠。’ ‘不会是错觉，刚一进入教室，就有一种淡淡的压迫，有点异常现象的征兆。’ 这种感觉让自诩‘天命之子’的猴赛马十分拘束，反倒是在‘梦中教室’经历不知多少次的宁如斯，表现很是坦然，在小班长徐笙惊喜的眼神中，坐在了她的旁边。 “来了三个新人，那就简单说一下，既然各位已经签了免责书，我就不会把大家当作普通学生，而是真正的特职者培养；要知道，进行神秘学的世界本身并非好事，这意味着你从此步入一个极端危险、极端诡异的世界……” 宁如斯发现徐鸭子变了，不再是那个风骚搞笑的小课老师，脸色十分冷酷，看向自己这些人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成分。 “这一阶段的培训会持续到你们高考结束，高考结束之前，你们的灵能若是达不到60点，我会亲手废了你！” 猴赛马咽了口吐沫。 上课很快就开始了，徐鸭子一人兼四门课程。 神秘学基础 超自然现象防御学 象征符号 灵数学 这其中，有一部分是笔记中的内容，更多的却更复杂，比如神秘学基础中，肉体、乙太体、心灵体、心智体、精神体之间的交互关系。 超自然现象防御学，对于更复杂的收容案例的分析与判断，以及某种程度上的带入模拟。 如何通过象征性的符号去处理异常，又或者象征性符号在神秘术中的简单运用。 更别说灵数学中，将数字重新排列，再用某种宗教式的算式转换成文字，借以表达出其隐晦涵义。 就连老资格的学生都时常陷入沉思。 宁如斯这段时间天天研究日记本，还算是勉强能跟上进程。 新来的猴赛马和赵三石就完全是听天书的感觉。 教学的间隙，徐鸭子给新来的三人人手一个黑色手环，这手环可以根据生物磁场检测异能状态。 比起猴赛马的黑市检测器，这玩意更加精确，直接检测到小数点后一位。 三人的灵能也展现在老学生的面前。 猴赛马是3.7，赵三石是7.8，至于宁如斯—— 19.2！ “不可能！” “这么强的觉醒深度？” “天赋者！？” 就连徐鸭子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种程度的灵性已经算是接近星灵层了。 一部分老资格学生也无非这个层次。 等培训结束后，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陆续有学生离开，这群人没有成群结队，反而是一个个离开，相互间保持足够的距离，仿佛在忌惮对方一样。 ‘踏入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可能是你的敌人么。’ 宁如斯看到小班长在门口有意无意的等着自己，心中莫名的多了一丝暖意。 二人沿着校门口的小巷子往外走，气氛一时间沉默。 “小班长，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这下我可真要跟你好好学习了，”宁如斯开玩笑道。 徐笙捂嘴偷笑，“可是你也没来问我呀。” “以后我会经常来问你的，你可别藏私啊。” “那你以后在教室可不许给我捣乱，还要帮我管黄毛他们，不然我找你。” “他们捣乱跟我有什么关系？”宁如斯叫屈。 “谁让你是他们的头呢。” “班长太客气了，您可是我们班名正言顺的女老大，灭绝师太的开山大弟子。” “你又瞎说！”徐笙气的跺脚。 “哈哈哈哈……” 走到水桥头，二人就不同路了，徐笙犹豫了下，从书包里摸出了笔记本。 “这个借你，有不懂的问我。” “……多谢。” 宁如斯摸了摸鼻子，小班长啊，你这本笔记，我在梦里都翻八百遍了。 …… 回到家里，小姨妈母女都已经睡着了，宁如斯轻手轻脚的洗了个凉水澡，快到夏天了，天气闷的很。 靠着床头，宁如斯翻起了小班长的笔记本，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 这加深了宁如斯的判断，梦中教室就是6.30的早自习场景。 ‘特职者的教学每个星期是两堂课，按照徐鸭子的说法，这适合目前我们体内灵性的强度，过则伤身，但是我在梦中修炼，岂不是可以避开这个风险？’ 想到便做，宁如斯双眼一闭，没过多久，朦胧之间，就来到了梦中教室。 ‘正好试试修炼神秘学基础的灵视。’ 宁如斯将桌椅搬开，弄出一大块空地，然后呈大字形躺在地上，精神渐渐放空，脑海中不断观想着代表乙太体的象征符号。 不知过了多久，宁如斯的意识开始恍惚，像是波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最终，浪尖一下子撞上了一个神秘存在。 那是幻想中，代表乙太体的象征符号，一种纯粹的光亮。 心中的想象和现实的图案一下子结合起来。 体内像是有水银在流动，‘水银’灌过四肢，形成了灵能的流动，流动中又变做乙太体的符号，仿佛自己的第二意识。 宁如斯缓慢而僵硬的站起身来，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灵视又称星光投射，但并不是开天眼，更接近于一种精神体验。 他目光扫过四周的桌椅，却发现四周的桌椅都变成了透明色，像水流一样固化的流动着。 他又看向墙壁，惊讶的发现，可以透过墙壁，看到窗外的景色。 天空是无限远又无限近的，花朵反而成了某种固体存在。 地面变成了雾气的石板，空气中多了无数的透明光点。 这种感觉无法掌控，却又真实存在。 ‘这就是密契经验么，个体超越自我，与无限我合而为一。’ ‘怪不得徐鸭子说这类体验不可言说，是真的不可言说。’ 在这种状态下，常人难以感受到的诡异与危险，将有一部分展示在特职者的眼前。 宁如斯心中一动，缓缓走出了教室大门，1分14秒后，暴风雪准时降临。 然而这一次，宁如斯在灵视的状态下，‘看’到了铺天盖地的蓝光…… 第十二章 市级超自然现象的前奏 如何对一种超自然现象进行收容，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命题。 但毫无疑问，检测的它的属性、了解它特定的激活和触发方式，这是第一步。 宁如斯用星光投射观察了暴风雪一晚上，其间死了十几次，终是了解到它神秘的一角。 在象征学中，蓝色代表月亮，而月亮的象征意义是平静、安全、倾听。 除此之外，暴风雪中没有第二种色彩。 纯色的超自然现象。 这说明，这次的收容对象具有显性的规则并遵守规则。 在收容案例解析中，这代表着收容物相对容易控制，是一级收容物的可能性极大。 已知的收容物有六个等级，其等级高低由收容的风险决定，并不完全代表其威力的大小。 但这对宁如斯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新人特职者都是从一级封印物开始的，他们无法短时间内处理复杂的异常状况，而产生一级封印物的超自然现象，也许很致命，但却并不复杂。 平静、安全、倾听。 月亮又具有一定程度的阴性特质。 宁如斯可以初步确定，对方展现其诡异力量的‘盒子’是声音。 而收容对方的硬性条件之一也必然是声音。 是雪声、3分14秒的歌声、还是死亡前的笑声？ 复杂的线团已经被捋出了三个线头。 宁如斯早上醒来后精神振奋，下意识的看了下磁场手环。 灵能：20.7 …… 徐从良站在行政楼三楼的走廊上，瞳孔倒映着红光，强大的灵能波动一圈又一圈荡漾。 若是宁如斯在此，必然会惊讶的发现，对方所站的位置，跟他在暴风雪中看到的那道黑影一模一样。 过了半分钟左右，徐从良收回了净化光环，眉头皱起。 ‘并非以固体性质存在，难道本体藏在灵界之中，需要解锁？’ ‘不，如果只是灵界寄生，我至少能感应到锁孔，也就是物质界外的缝隙，顺藤摸瓜之下至少能确定对方的存在，学校里没有一点线索，这是密码锁，人造收容物？’ 如果是后者的话，为什么幕后黑手要将一件人造收容物封印在学校？ 邪教准备进行大规模的收容献祭，还是恐怖分子制造血案的前奏？ 更麻烦的是，人造收容物能够扭曲特性，导致人造收容物的激活点更加隐蔽，更难以处理。 以他收容专家的丰厚经验，不仅无用，反而会因为惯性思维变成阻碍。 “麻烦啊，那边还有一个不省心的。” 徐从良看向三号楼方向，哪里爆发着强烈的异常波动，有人在强行打开难以描述、纯粹恐怖世界的大门。 正如乙太体对应着灵界，星灵体对应着形成界，心智体对应着创造界，精神体对应着神性界。 这些都是已被探索的、体系化、概念化的特殊领域。 而在这些领域之外，充斥着不明物质和混淆所在的，是不可名状的诡异世界，也是所有超自然现象的源头。 打开这个世界的大门是极危险的。 三号楼此刻像是在坟前燃烧的纸房子，黑灰散溢，模糊而残破、焦热而发烫。 徐从良一步步上楼，每一步都留下一道漆黑冒烟的脚印。 上了四楼，走廊上爬满了一种足带倒钩、背长人脸的斑点蟑螂。 徐从良一脚踩上去，没有炸响，却直接把蟑螂踩入地底。 在石板中心滑动，但人脸却依附在了脚掌上，并顺着脚面向上滑动。 可惜徐从良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等体表爬满了人脸后，纯粹的红色灵性光辉爆出，一阵惨叫声，一切怪异灰飞烟灭。 红光包裹的人影一步步向前，各种致命的、扭曲的幻象没有对他造成半点阻碍。 哪怕是资深调查员见到如此，怕是都要大吃一惊。 他推开了二班的大门，那是整栋大楼的暴风眼，灰色物质密布空中，扭曲成各种形状。 警服男子就站在教室中央，手揣口袋，表情轻松，而在他对面，是拔地而起的一颗血藤树根，树根上种出半具人体，五脏是树瘤，整具身体呈灰褐色，垂着脑袋和双臂，脑袋上插着一根蠕动的血管。 似是感应到动静，血人抬起头来，正是死去的陆谦。 “指导员——” 警服男子刚想说些什么，红光如龙卷狂涛，所过之处，灰质崩散，怪异灰飞烟灭。 “呵。” 男子嘲讽的一笑，也不阻止，任由红光荡涤一切。 无形的大门缓缓关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以及千奇百怪、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我记得我应该教过你，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打开不可名状之门。”徐从良阴沉的道。 “……以免召来未知存在的窥视，对，你说过，但自从你被革出党籍之后，你还有资格教导我吗？” 二人话语之间，树根和半具人体缓缓沉入地底，期间陆谦醒来，一脸惊恐与慌张，嘴里发出尖锐的非人嗓音：“徐老师，救我。” “死人是不用救的。” 无数红色藤条从他皮肤上刺出，长出骨刺，胡乱舞动，像包裹花蕾一样把他包住，并带有‘咕嘟’‘咕嘟’的消化声。 徐从良目视对方被拖入地底，冷冷道：“下一次再看到你窃取灵魂碎片，我会向党部机关反应。” “呵，就凭你曾经是武装序列的高级调查员，别忘了，你当年的收容失误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可笑！你现在只是半个废物而已。” 浓郁的红光渐渐收入徐从良的胸口，他面色一白，露出痛苦之色，手掌按住胸口，空荡荡的，没有心跳声。 警服男子嘲讽的一笑，之前插入陆谦脑门的血管缓缓缩入他的掌心，一滴滴脑浆顺着手指滴下。 “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这个学生为了突破乙太体，强行搅动异常，导致精神崩溃，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你口中的收容物。” 徐从良盯着他掌心的裂口，缓缓道：“二级封印物——寄生管，看来你趁着国家大会期间，异常大规模沉寂的时间点，封印了这一件收容物是么。” “体制内的特职者，没有政绩无法突破，平城老城区改造即将结束，十几个基建项目落地，按照我了解的情况，今年的招商引资，到位资金至少有两百亿，也就是说，两件县级超自然现象，或者是一件市级的异常即将孕育，你是盯上了这个，所以想要尽快结束这里，对吧。” “毕竟这不是改革开放前，国家进一步开放，跨国公司、民营企业的特职者越来越活跃，官家饭不好吃了吧？” “你的话太多了！” 警服男子眼光一厉，猛的探臂，血管一下子涨大百倍，带着恶戾风声，插入徐从良背后的黑板，血管蠕动间，吞噬黑板，血光缓缓溢出，血肉通道胀开，警服男子头也不回的走入其中。 “我记得我教过你，调查要严谨。” 在对方身影被血管吞噬前，徐从良冷不丁的道。 “阴警高傲！” 几乎就在高傲消失的同一刻，诧异的声音传来，“徐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几个正在埋头复习的学生，一脸呆滞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徐从良。 徐从良面如寒霜，掉头就走。 “老徐今天怎么怪怪的？” …… 超音速网吧，宁如斯依旧蹲在老地方，网管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忍不住道：“哥们，这一次你不会又要蹭网吧？” 宁如斯摆手，皱眉道：“开玩笑，我是那种人吗？” 两个熟悉面孔出现在门口，心情愉快的开机上网。 “同学，又见面了。” 手臂搭在肩膀上，依旧是熟悉的触感。 “又是你，宁如斯！” “放心，我这一次不蹭你网，你玩你的。” 这人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先玩着，回头把你会员号给我，我帮你包夜。” ‘firstblood！’ 这人手下意识的一抖，耳机里传来这么一道声音。 第十三章 三刀流 为了让这位同学在未来的人生中不留遗憾，宁如斯毅然决然决定替他受苦，帮他包夜。 然后他熟门熟路的打开一个小众程序员论坛，论坛的背景是一位愁眉苦脸的老农民，他耕的不是地，是无边无际的数据。 宁如斯是个成年人，他包夜自然不是为了开黑，是为了看小电影，呸，是为了工作。 小姨妈近来求职不顺，天天愁眉苦脸，‘祥林嫂’症越发严重，宁如斯看在眼里，做为小家庭中唯一的男子汉，那自然要想办法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而宁如斯思来想去，他赚钱的手段除了抢银行（他不敢），那就只有写代码了。 当年他在大学学编程时，他的导师很是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我这种久不经战阵的代码水准只能算是二把刀，没想到你比我更厉害，你是三刀流。’ 宁如斯当年一直单纯的以为导师这是在夸他，并引以为傲。 后来他上班后做项目，天马行空、即兴发挥——差点没被同事打死。 最后他痛定思痛，并练就了一身精深的业务能力，不过这黑历史一直没被人忘记，人送外号——恐怖三刀流。 …… 他这两个星期就是在论坛上搜索有没有被人漏掉的私活，结果还真找到两个，一个赚了三百，一个赚了八百。 不过好景不长，他单枪匹马，又没什么路子，捡的也都别人不要，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的项目，加上他精力有限，白天要上课，晚上要修炼，要求也不低，来钱要快、时间要短，所以这两天都没什么收获。 ‘一千多，至少这个月的伙食费搞定了。’ 宁如斯自我安慰的想。 正在这时，‘叮’的一声，有人私信他。 一个叫编程天师的高v号。 ‘外挂，搞不？’ 嘶~这玩意，有点走偏路啊。 ‘什么挂？’ ‘一个射击游戏的辅助插件。’ ‘什么游戏，大公司的热门游戏？’宁如斯瞬间想到某款神仙网游。 ‘不，没人玩过的小游戏。’ 哈？宁如斯愣了下，这算什么，内测吗？ ‘我时间未必足够——’ ‘五万块，一次性结清。’ ‘时间挤一挤还是有的，’宁如斯立马回话，犹豫了下，又敲了一行字。 ‘要搞多久？’ ‘不超过一个月。’ ‘可以付定金吗？’ 宁如斯在大学接私活时，见惯了这些事前讲定，事后各种扯皮的破事儿。 ‘账号。’ 乖乖，这位爷这么爽快？ ‘叮’ 宁如斯查了下账户，两万元到账。 他脑袋里瞬间闪过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壕！ …… 淡蓝色带点灰蒙蒙的天空，空荡荡的教室内，宁如斯运转象征符号，尝试着抬起手来。 一只透明色的手掌从手掌伸出，缓缓舒展着手指。 ‘手臂！’ 宁如斯心念一动，透明如水流状的‘手臂’从手臂中挤出。 只是这一次有些不稳定，淡淡的光屑散溢。 眼见时间不多，宁如斯‘上半身’挣扎着从上半身中探出，体表的灵性光辉开始明暗不定，透明体的五官开始扭曲、狰狞、反复缩入脸皮，两条手臂像水一样融化。 ‘啪’的一声，宁如斯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过了五秒，再次睁眼，依旧坐定在教室中。 ‘如果不是在梦中，我这般强行探入知觉领域，脑壳都会被炸开吧。’ 宁如斯心有余悸。 灵视是运用灵能的一种技巧，又被称作第二视觉，能够帮助特职者感应到感官视觉之外的东西。 这种技巧，与异常操纵、灵圆盾，号称特职者三大基础能力。 这种学习本身就已经是极困难的，譬如灵视，看似只是一种灵能训练技巧，但其中离不开乙太体和星灵体的作用。 而乙太体又受到生命力和显意识的影响，星灵体更是跟智慧、情绪、想象力、意志力、潜意识息息相关。 而灵视的原理，就是建造一个涉及灵能、乙太体、星灵体的交互结构，俗称知觉领域。 未成年人的灵性还在孕育阶段，根本无法承受高强度的训练，而且这种训练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危险性，稍有不慎，就会变成痴呆。 现实中，一星期两堂课，只有在徐鸭子的看护下，才能被允许尝试，因为一旦出现风险，徐鸭子可以及时制止。 进度的高低，基本取决于天赋。 但宁如斯除外。 在梦中教室，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进行尝试，因为一旦出现意识紊乱，影响现实，那神秘的‘精神保护屋’力量就会起到作用。 瞬间重置状态。 按照时间来算，最早接受培训的特职者预备役是在一年前，训练次数也就在两百次左右。 但这两个星期以来，宁如斯在梦中训练了何止有上千次。 从一开始的半个小时、到二十分钟、十五分钟、十一分钟、九分钟，‘精神体验’越来越强，对于自身的感应也越发敏锐，他甚至能‘看到’体内散发出的奇异光亮。 按照徐鸭子的标准，灵视的开启时间要在一分钟内。 这是毕业的要求。 也是普通特职者的标准。 而他是三十秒。 宁如斯甚至怀疑，再这样修炼下去，一旦附近出现超自然现象，他都会有某种程度的感应。 这大概就是徐鸭子口中的，‘超自然现象之间的相互排斥’。 但三十秒似乎是一个极限。 不管宁如斯怎么尝试，都无法超过这个极限。 ‘是乙太体内层融合出现问题，还是灵性没有成熟的缘故？’ ‘理论上，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瞬发，但如果真达到这一效果，除非是意识离体，但这已经涉及到高级神秘学的领域，完全超出了基础能力的档次。’ 宁如斯转换思路，如果并不是强化这种精神体验，而是将灵视进行改造，缩小范围、压缩强度。 他想到便做，再一次开启灵视，只不过这一次，他尝试着将这种精神感应集中到手掌上。 ‘嘶~~’ 那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痛、痒、酸、麻，全部出现在了手掌上。 一颗肉瘤出现在掌心、一根肉牙在掌背挤出。 然后便是痛苦、难过、喜悦、激动。 一只手掌的喜怒哀乐，你见过没？ 大拇指的痛苦、食指的忧伤、中指的不屑、小拇指的哀伤。 灵性的光辉紊乱，微小的星体和纯粹的灵光开始相互攻击。 乙太体和星灵体一下子失控了！ 宁如斯体内的灵能瞬间被抽空，而且根本无法控制这种进程。 ‘嘶拉’一声。 嘴巴大的裂口从掌心张开，然后便是一连串的扯裂声。 从手掌到肩膀，整条手臂在短短几秒钟内鲜血淋漓。 剧痛传遍全身，宁如斯发出无声的怒吼，眼中的瞳孔消失了。 掌背的肉芽随风鼓起，长出了一根畸形的小手掌。 畸形小手掌中，掌心鼓起，就在开裂的同时，整条手臂炸开，血肉横飞！ …… 五秒钟后 宁如斯睁开了眼，心脏剧烈跳动，痛感的余韵让他下意识捏紧了手掌。 还好，手臂还在。 刚刚诡异的变化，让他都忘记了这是在梦中。 ‘好消息是，这种尝试是有效果的，如果没有效果，身体反应不可能这么激烈。’ …… “啊，我成功了！” 猴赛马激动的从地上一蹦而起，在第五节课上，他成功的完成了一次灵视开启。 “这么快，厉害，佩服佩服。” 宁如斯装作一脸惊讶。 “我感觉这一次不是三十分钟，而是二十九分钟。” 宁如斯一脸认真的点头，“我看也是。” 二十九分钟么，距离三十秒其实也没多久。 其它特职者预备役表情古怪的看着猴赛马，用了五堂课才开启灵视，这种速度，至少也是前三的水准。 倒数前三。 “没事，你慢慢来，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猴赛马浑然不觉，一副成功人士的范儿。 “b神你怎么不尝试一下？”旁边赵三石小心翼翼的问，他选修的是异常操纵，至今没有头绪。 “哦，我想先学课程，”宁如斯把准备好的借口说出来。 至于真正的原因，自然是他无法解释这开挂一样的进度。 “原来如此，”赵三石恍然。 特职者通过掌握神秘知识，进而增涨灵能，按照以前几届留下的经验，四门课程中—— 神秘学基础涨15灵能， 现象防御学涨10灵能， 象征性符号涨15灵能， 灵数学涨10灵能。 完全掌握四门课程，加上初始灵能，理论上是足够毕业的。 但问题是，没人能够保证完全掌握这四门课程，更何况有些人初始灵能不足，很可能连毕业都做不到。 而按照徐鸭子的说法，灵能不上60，他会亲手废了这些人。 说到这个话题，就连老资格学生都心情沉重，他们之中，大多灵能都在20多晃荡，能否在高考前及格，没人敢保证。 不过这灵能的测试是每堂课结尾必做之事，徐鸭子要根据这个安排教学进度。 很快，一个个打开磁场手环，电子屏幕上显示一个个数字。 蒋平21.4 魏国然19.8 白宁宁24 …… 很快就轮到五中这个小团伙，一班的马浩然第一个展示，表情还有些得意。 26.2 “班长，我感觉我象征性符号快修满了。” 徐笙抿嘴一笑，“那你很厉害哦。” 电子屏幕：30 马浩然脸色讪讪，想说什么，却被徐从良打断，点头道：“进度不错。” 徐笙面色微变，错开双眼。 猴赛马只有九点灵能，却信心十足，“我相信我能后来居上！” 赵三石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面色一垮，“完了，我肯定赶不上老学生了。” 13.2 “到你了。”徐从良低头道。 宁如斯犹豫了片刻，心道早晚都是一刀，便打开了磁场手环。 徐从良感受到一股明显不同强度的异常，抬头一看。 宁如斯，35.6 “什么？” “不是吧，过三十了！” “这个五中新来的？” “这么牛！？” 无数的目光一下子射来，惊讶、嫉妒、冷漠、艳羡、激动，不一而足。 “你恐、恐怖如斯？”猴赛马瞪大了眼珠。 第十四章 奶茶哥 宁如斯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有这效果。 何苦来哉呢，他真不想装逼。 四门课程，五节课，按照教学进度，每一门课程的神秘学知识能涨上一两点灵能。 理论上来说，就算天赋异禀，宁如斯最多增涨十点灵能。 加上初始灵能，宁如斯不可能超过三十点灵能。 因为这十几名特职者预备役中，灵能最高者也不过37，第二名36.1，还有两位跟宁如斯只有小数点的差距。 也就是说，短短五节课，宁如斯便排到第三位。 “你是天赋者？！”三中的褚健直接站起身来，又惊又怒。 他的灵能是35.2，本来稳占前三把交椅，按照前几届的说法，前三名基本上是保送的。 结果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来，也无怪乎他失了态。 “可能是我上课比较认真，”宁如斯一脸沉思，然后认同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小班长徐笙‘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十二个特职者预备役，签了免责文书和保密文件，哪个不是奔着特职者去的，不成功，便成仁，比认真，那就是搞笑了。 “原来是这样么，”猴赛马信以为真，摸着下巴。 “可就算你完全掌握了课程，也顶多增涨十点灵能啊，”一中的某个学生反驳道。 能留在这里的，不说千挑万选，至少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他才不信这种鬼话。 “就是因为上课认真，所以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可能我就是有这种读书的天赋吧。” 徐从良差点没一口水喷死他，就凭这一位语数外物化门门不及格的货色，是哪来的脸皮说这种话的。 不过做为曾经的高级调查员，他深知有些超自然现象，本身就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特职者预备役中，偶尔也会蹦出这种后来居上的怪胎。 行话来说，这叫隐性天赋。 或许这一位便是如此吧。 而且，距离考核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不相信以他的眼光，对方真有什么异常，他会看不出来。 他不动声色的记下了数字，然后开了口。 “就地解散。” 他不信，倒是有人相信了，刚一下课，一中的一位大长腿姑娘就走了过来，大大方方道：“帅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学习？” “嘿，萧贱人，你跟我抢什么抢！” 浓郁的香水味扑面，另一位打扮暴露，染了黄发的网红小姑娘挤了过来，拉住宁如斯的手，还抛了个媚眼，“跟他有什么好学的，小哥哥~到我家学去嘛，我们可以互相指导哦。” 说到‘导’字，这一位小网红似乎格外用力。 宁如斯透过对方身上的三中校服，隐约可以看到黑黑的小内内。 呃，夏天快到了，有些女生是不穿衬衫的。 小班长徐笙的嘴巴微鼓，像一只可爱小松鼠，这些都什么人啊！ “我还要打工，学习的事，有机会再说吧。” 宁如斯抽回手臂，礼貌且淡定的拒绝。 开玩笑，知人知面不知心，班花书包里还有两盒脚气灵呢，咱可不是那种只看脸的人。 咱更注重身材，呸~是心灵美。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大长腿姑娘改变进攻方向。 “那，好吧。” 宁如斯没有拒绝的理由。 ‘萧郎陌路’添加你为好友。 备注：萧芳芳 萧芳芳这一加，其它人也都凑过来，很快，宁如斯就多了九位好友。 …… “班长你好像不开心？” 回家的路上，宁如斯注意到对方有些沉默，故意笑道。 “哼，”徐笙转身，小圆脸抬起一道小小的弧度，伸出手来，气鼓鼓道：“笔记还我。” “别啊，我再研究研究。” 宁如斯虽然早已过了青春萌动的年龄，但也不会故意让好心的小姑娘没面子。 “你既然都触类旁通了，还需要我辅导吗？”徐笙哼哼道。 “这个，触类旁通的意思是，得到小班长的笔记本，然后就灵感爆发了。” “是吗，所以你还是要感谢我咯？” “那当然，”宁如斯心中有一丝丝的不妙感。 “所以，我以后向你请教，你不会不耐烦吧？” 徐笙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靠，遭套路了！ …… 接下来几天一切平静，除了学业越发繁重，不管是白天的，夜晚的，还是网吧的。 兜有余钱的宁如斯终于在网吧里办了一张卡，网管当场激动的送了一瓶可乐。 可怜的娃，终于从家长手上骗来钱了。 宁如斯本以为，‘编程天师’、也就是直接打两万定金的壕哥会把他把往死里艹，毕竟月薪五万，这工资比大多数的程序员都要高，他穿越前都没拿过这么多的钱。 别说996了，007也得肝啊！ 不过出乎意料，壕哥相当豪爽，自己写源代码，而他只负责做一些应用层面的小程序。 内容简单且轻松，有时候宁如斯都在怀疑，就这工作强度，自己这尾款能不能到手。 凌晨三点多，宁如斯一身烟味的回了家，浑身疲惫，倒床就睡，也没注意到隔壁门后面，开了一道小缝隙。 梦中世界—— 宁如斯继续尝试着对灵视经行‘改造’，期间惨遭爆体、骨裂、脑袋开花等多种惨死方式。 若不是这是在梦中，若不是在死亡的一刹那，他会原地复活，宁如斯也未必能坚持下来。 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试验和失败，他那都市小白领的薄弱神经也一点一滴粗壮。 不断重复着死亡和失败，直到看到那一丝薄弱的成功曙光，这、不就是人生嘛！ 在这期间，宁如斯没有再尝试破解暴风雪，因为他可以肯定，自己灵能的暴增，与对方脱不开干系。 不断接触收容物，不断进行超感体验，而‘梦中教室’又可以排除收容物的精神污染。 这就是天赋的真相！ 按照一般特职者预备役的标准，暴风雪中的收容物至少给他提供了二十点灵能。 宁如斯感觉自己距离事实只差一步！ 不过如果做梦是自己的‘金手指’，那么这梦中的封印物又是怎么来的？ 总不可能是自己钻入自己梦中的吧。 呃，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 “b神，我最近越发感觉你不对劲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宁如斯起了个大早，在学校门口早点铺子吃饭，结果被黄毛堵了个正着。 黄毛叼着个烟，一副福尔摩斯的姿态打量着他。 宁如斯不动声色：“我能有什么瞒着你，不就是不跟你浪嘛，再忍忍，等高考结束，我包你爽！” “这话从b神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黄毛也是没记性的人，被宁如斯再一打岔就转口了，兴奋道：“我爸说了，他在社会上找到了一个大师，那个大师说我有灵能天赋，等我高考后就带我去报名！” 宁如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就他所知，平城这小县城除了徐鸭子这一个新手导师外，并没有其它神秘学补习班。 而且以他越发敏锐的神秘感应，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异常。 黄毛虽然不靠谱，但却是这具身躯铁打的哥们，等放暑假了帮他去长长眼吧——如果自己高考前没被打死的话。 黄毛看不出对方所想，习惯性的絮絮叨叨，一会儿是班花好像看上了他，一会儿是学校各种大小新闻，上到校长可能要升到教育局，下到学校门口新来的保安…… “说曹操曹操到，保安来了。” 宁如斯抬头一看，一个身穿协警服的青年人，正呆头愣脑的站在校门口张望。 宁如斯一口混沌汤就喷了出来。 这不是当初派出所碰上的奶茶哥嘛！ 第十五章 灵魂收容 韩聪，人送外号奶茶哥，韩大聪明，见义勇为模范，街道劳动模范，珠水路派出所唯一二百五，热心肠到脑子瓦特的神经病，帮忙只会帮倒忙的白痴。 最后一句话是黄毛那个当警察的叔叔亲口说的，据说在搞砸了无数事情后，所长忍无可忍，终于把他赶出所，让他爱干啥干啥去了。 不过宁如斯却觉的没那么简单，自从灵视开启后，他的直觉越发敏锐，他在这人身上感到某种程度的不对劲，眼中透明色的涟漪一闪，细碎星晨和纯粹光亮交错，神秘侧的感官加持，灵视开启！ 流动的桌面，蠕动口器的店面，虚幻的校园大门，无数苍白单薄的人影，两条腿像是从地面拔出似的，僵硬的行走着。 现实的薄雾褪去，距离无限拉近，他看到了一道带有强烈绿光的人影，四个关节处装了锁把一样，宁如斯耳朵中仿佛听到开锁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 韩聪猛然抬头，迷惑的看了看四周，宁如斯只感到乙太体像是被挤了一下，视角一歪，灵视被打断。 见没有动静，奶茶哥又蹲了下来，认真的铲着地面上的小广告。 ‘守护灵！’ ‘守护灵由精神层的纯粹意志构成，是象征符号的具象化，也是正式特职者的标志。’ ‘这个奶茶哥是警方特职者？他是来调查二班陆谦死因的？灵能强大到诞生守护灵的地步，至少得有两百点灵能，而且是警方——武装序列？’ 按照徐鸭子的说法，特职者的职业选择有很多种，但具体来说，由国家掌握的四条武装序列，各大收容公司掌握的民间序列，还有邪恶、混乱、违法的犯罪序列。 宁如斯一上午都在琢磨其中意味。 “宁帅哥，中午有事吗？” “你不救了我嘛，你觉的我该怎么报答你？” “给你一个请我吃饭的机会。” 班花五官姣好，眼神勾人，少女的胶原蛋白加上网红款的脸妆，校服扎在腰上，衬托白色的小衬衫，声音压的酥麻又诱人，真是好一朵婊里婊气的白莲花。 可惜英俊而冷漠的少年只是一句话，班花面色一阵红白，脚一跺，气走了。 “b神你说啥了，你不会骂人家吧，你也太没品了！”旁边人道。 “没有，我关心她身体。” “你说啥了？” “治脚气，我用达克灵。” …… 梦中世界 宁如斯深吸一口气，重重一步，踏入教室外，这一次，他要挑战这场暴风雪，而他的依仗，则是终于开发出的，灵视2.0版。 1分14秒，暴风雪如约降临。 暴风裹挟着冰雹，铺天盖地的打来，四栋教学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 一层楼的教室中，突然传来桌椅翻倒的动静，鹅卵石大的冰雹子砸碎玻璃，轰入教室内。 然后在下一瞬间，三楼杂物室中，又是一阵动静。 这一次，暴风雪像是违背了物理规律，从下往上，所过之处，冰晶的凝结声像是某种脚步声。 然而在教学楼外的排水管道上，一道人影矫捷又轻巧的翻下。 得益于表弟出色的身体素质，宁如斯调虎离山之计成功完成。 虽然雪雹子砸在身上依旧生疼，但却没有冰封裂体之感，宁如斯披风带雪的跑过操场，进入行政楼。 单是人造声音，并不能完全支开暴风雪，这是之前死亡数次的经验，但如果配合着灵视2.0版，那就相当具有可行性了。 宁如斯张开手掌，像探照灯一样伸在前面，掌心之上，一道婴儿嘴大的竖缝张开，竖缝之中，是恒河流沙般的星辉，星辉中心，是一圈黑褐色的瞳孔。 而做为交换，宁如斯右眼只剩下眼白，每一次眨眼，都有一种强烈的紧涩感。 普通的灵视，只能看出异常的有或无。 而加强版灵视开发出两个能力，第一个能力，是能看出异常的强弱，暴风雪的异常强度并不总保持着一致，而是在一个范围内无规律变化。 在强度之内移动，这是活命的条件。 突然，宁如斯面色一变，止住脚步，靠紧墙壁，屏气息声。 这便是2.0版的第二种能力——危险预感。 不远处的角落上，一阵细碎的响声，一连串蓝色的冰晶花绽放。 而在灵视之中，蓝色冰花上的异常强度十分恐怖，只要一朵种在他的身上，宁如斯的下场立马就跟前面几十次一样了。 汗珠从脸蛋上滑动，如果可以的话，他连心脏跳动声都想止住。 好在十多朵冰花凝结五秒后，突然崩裂，化作一团浓烈的冰雾。 雾气散去之后，眉毛都裹上一层白色的宁如斯踏上了行政楼四楼，那是之前无数次所见，黑影的所在！ 王对王，将对将，针尖对麦芒！ 一道人影静悄悄的站在楼道上。 宁如斯眼一缩，眼前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胎！？ 它本该是一个齐人高的木偶，但制造它的材料却是褐色的骨头，恶心的纹路顺着头颅一直到脚掌，它的脚掌是畸形的，五根脚趾扭曲而残破，脚掌弓的要断开。 它的身上套着一件白色婚纱，但仔细一看，这婚纱却像是人体外层的一层皮膜。 掌中眼所示，这正是暴风雪中，诡异波动的源头。 怪异人偶突然咧嘴一笑，蹦着、跳着，便往走廊深处飘去。 “走的了吗！” 宁如斯像一只发力的猎豹，猛的扑上！ 做为五中街头格斗界第一人，可能比起身体素质，表弟比不上专业运动员，但论起反应速度、打架智慧，这一位绝对是天赋级的选手！ 他一拳砸向婚纱人偶，又快又狠，人偶没有体重似的，脚掌弓起，另一只脚扬起，以一个怪异姿势闪开。 不过宁如斯早有准备，乘着力未尽之际，拧腰转髋。 又是一记鞭腿！ 迎风而动，婚纱人偶又用那轻飘飘的怪异姿势荡开。 ‘砰’ 它的后背撞上了角落的垃圾桶。 宁如斯眼中寒光一闪，用力抓住它的胳膊，一扭一切，掌刀劈下，猛的将人偶的一条胳膊卸了下来。 手掌一麻，浮出一层冰霜，那种神秘感应又出现了，这延缓了宁如斯的动作。 受此影响，外界暴风雪有一个明显的僵滞，然后在下一刻，猛然爆发！ 刹那间，雪孽风饕，寒气大作！ 宁如斯咬牙，强忍痛楚，一把抱住人偶，两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虽被摔的七荤八素，但却趁着暴风雪降临的前一刹那，一把拔掉了对方脑袋。 然而后背却是一痛。 原来不知何时起，之前被扭掉的胳膊插入他的背部。 血水凝成蓝霜，无数冰棱花一下子从体内绽放，身体在下一刻，就被恐怖的暴风雪淹没。 ‘艹，就差一点！’ 然后宁如斯就回到了教室，惊魂未定之余，却满是兴奋。 ‘终于看见成功的曙光了！’ ‘果然，人偶是关键，只要攻击到它，暴风雪便会削弱。’ ‘脑袋不是要害，要解决人偶本身的冰封能力，才能彻底消灭对方。’ 宁如斯看向了小班长的桌肚。 《异灵之盾》做为神秘术，可以撑开一张镇压异常的盾牌。 而它修炼的条件，除了基础的灵能外，还有便是掌握三大基础能力中的圆灵盾。 ‘最多一个星期，解决‘梦中教室’这一件异常事件！’ …… 又是星期二的神秘学补习，这一次，徐鸭子在超自然现象防御学中，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 “绝大多数的收容案例都是物理收容，也就是特职者凭借自己的特殊能力，强行镇压异常，但是还有一种更难、却更有效果的收容方式，”徐从良顿了顿。 “灵魂收容！” 第十六章 偷袭 “普通的收容逻辑，是通过研究异常现象的规律、激活方式、特点，进行针对性的破坏和风险掌控。” “灵魂收容要求更高，他要求百分百契合率，也就是了解封印物的所有变化，完美把握‘盒子’的范围和形状，这样，便能完全掌握这件收容物。” “可是指导员，这是个悖论，每件收容物都有其特定副作用，副作用之所以是副作用，就是因为非常危险、动辄死人，既然如此，副作用又如何掌控，总不能拿命去试吧？”一中的学生提问。 “没错，所以说，灵魂收容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几乎没有人做到过，但理论上来说，这并非不可能，而且一旦做成，那对于使用者来说，副作用就不仅是副作用了……” “宁小斯，你在画什么？” 上课间隙，小班长好奇的凑过头来，一丝秀发飘在对方脸上，徐笙脸一红，但看对方脸色专注没有反应，松了口气之余，也有点奇怪的失落感。 “没什么，随便写写画画，还有，别叫我小斯，好幼稚，我又不打篮球。” 宁如斯看了对方一眼，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奇怪的癖好，给别人取外号，当然，这是在她认为二人关系足够亲近的时候。 “那叫你什么，宁小帅、小斯斯、小如斯？” 宁如斯抽了下嘴角，转口道：“突然觉的叫宁小斯也挺好。” “你在画什么呢？” 徐笙好毫不见外的把宁如斯写写画画的纸拿过来，发现上面写满了1、2、11、44等奇怪数字。 宁如斯不担心对方看的懂，因为这是他在暴风雪中，感应到的异常变化规律，他用数字来代替强度，看看有无收获。 结果还是没什么头绪。 “这是乐谱吧，宁小斯你还会玩乐器？” “唔，会一点，”宁如斯含糊了声，忽然一愣。 “这是乐谱吗？” “这看着像五线谱啊，你自己写的自己不知道？” 乐谱、声音、暴风雪、神秘学中，蓝色代表的平静、安全、倾听…… 宁如斯眉心猛的一跳，连忙上网，登陆一个乐谱网站，搜索导引。 一阵舒缓、平静、让人感觉行走在幽林小路的大提琴曲洋洋洒洒，林中仿佛飘着淡淡的雪花。 nature''spath（自然小径） 原来他要找的声音不是笑声、歌声、雪声，而是藏在暴风雪中的大提琴曲！ 宁如斯突然感觉四周安静下来。 他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而他的老爷机上，还放着这首曲目，于是他干咳一声，淡定道：“不好意思，电话响了。” …… 天色渐黑，刚一结束这次神秘学培训，宁如斯就告别了小班长，他迫不及待的回去进行试验，如果大提琴曲是关键，那么这件收容物很可能与乐器有关，说不定就是一件特殊大提琴。 如果收容成功，不仅代表着他以特职者预备役的身份完成一次收容，更意味着他能够弄清楚‘梦中教室’‘梦境’‘精神保护屋’之间的关联。 这让他能够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被‘高级收容物’所影响。 更有甚者，穿越的原因都能找出来！ 活动室是在二号楼的右后方，贴紧楼梯口，为了方便，宁如斯干脆直接从后门钻入，绕过楼梯，从教学楼直出校门口。 但宁如斯却没有注意到，他走过楼梯时，微亮的灯光突然跳动一下，而他穿过大门时，校门口的路灯也同样闪烁一下。 宁如斯停下了脚步，目光一凝，只见不知何时起，他又回到了二号楼一楼。 异常事件？ 他几乎条件反射的开启了灵视，同样脑海中观想第二个象征符号。 灵视开启后，大量诡异而抽象的画面闪过，他在角落上扫到了三道黑影。 …… 褚健一脸快意的看着迷茫中的宁如斯，双手对着对方，亮银色的光华在他指尖环绕，这是乙太体与现实交应，舒展灵能的征兆。 异常操纵！ “褚健，真的要这样搞，会不会出事？”吕施皱眉道，按照灵能强度，他在补习班中排第二。 “艹，你少矫情，这小子灵能涨幅有多夸张你不是没看到，你以为他搞掉我就不会弄掉你吗，除了排行第一的乌白文，你和我都很危险，进不了最好的神秘学大学，出来后也只能做最低级的特职者，你甘心？” 吕施深吸一口气，眼中寒光一闪，“那你说怎么搞？” “小马把小丑牌给他，等会儿你和我一起控住他，然后吕施你把牌拍在他身上，诅咒就会生效，直接废了这小子！” 吕施接过这张黑色的小丑牌，耳边忽然传来小丑的奸笑声，纸牌像是要从手掌中挣脱出去一样，他顿时吃惊道。 “异常物品，这张牌在黑市至少要四十多万，你也舍得？” “老子家里拆迁拆了八套房，你说我舍不舍得？小马，动手！” 那个叫小马的三中学生狞笑一声，同样施展异常操纵，天花板上，两条带血的手臂忽然垂下三米，然后按住陷入‘鬼走廊’中的宁如斯肩膀。 顿时，灯光闪烁的更厉害，并且隐约带着一丝血色。 特职者三大基础能力都是修炼神秘术的前置，其本身威力并不强，就像是灵视开启时间缓慢一样，异常操纵也有缺点，而它的缺点是不稳定，别说特职者，意志坚定的普通人都能在短时间内破开。 而且一旦异常物品靠近，强烈的‘灵体感应’同样会紊乱异常。 吕施拿着小丑牌，悄然无声的靠近，小丑牌的尖叫声在耳边越来越强，几乎要刺穿耳膜。 他终于明白这二人为什么要拉上他了，因为只有他掌握的圆灵盾程度，才能彻底把握住这件异常物品，饶是如此，他也感觉手中越发沉重，手臂上的筋、皮、骨头好似在跳动。 这就是小丑的作用么，强化版的搅动异常？！ 很快，吕施靠近了对方，小丑的半个身子已经从牌中爬出。 花花绿绿，并带着尖叫！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宁如斯猛的一撞，按住他的两条血胳膊一下子裂开，同时反身一脚，踹在对方手上，吕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的又痛又懵。 “撕裂异常，你掌握了圆灵盾！？” “傻屌！” 吕施眼前一黑，同时感觉身上的圆灵盾在瓦解，象征结构在解散，取而代之的是体内灵性强烈的剥离感。 不知何时起，小丑扒在了他的脸上。 既是开始，又是结束，副牌、小丑——灵之黑夜！ “艹，这小子发现了，小马！” 褚健脸皮一抽，手中亮银色光华越盛，宁如斯眼一花，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他又出现在漆黑的楼梯上，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同时楼梯开始蠕动，脚掌下不仅软绵绵，体内更是多了一种恶心感。 哪怕是灵视，都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团人影。 两个人的叠加异常，果然能镇压自己的灵视吗？ 宁如斯已经感觉到，背后那股毛骨悚然之感。 灵视2.0，开启！ 几乎在一瞬间，宁如斯的右掌掌心撕裂，星晨碎屑混合着瞳影，右眼瞬间只剩眼白。 眼前景象一清，他能看到灵能像数据流一样在身前环绕，每一道数据都是诡异、阴森、残破的象征符号。 褚健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剥了皮的蚂蚱，从里看到外被看了个通透，然后眼一花，一个拳头狠辣的砸在了鼻子上。 酸麻痛痒像是开了酱坛似的。 旁边的小马虽然是特职者预备役，但刨除这个身份，也只是标准的四眼弱鸡一个，眼见宁如斯狠厉的扑来，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被猛的一压，脑袋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咚！’ “给我个面子，都别打架！” 看着不远处跑来的一道人影，宁如斯干脆利落的反手一肘，恶狠狠的砸在了褚健的脸上。 “不给！” 第十七章 犯罪序列(上) 如果没有掌握圆灵盾，没开发出灵视2.0版，宁如斯这一次十有九八就要栽了，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想弄死我，老子先搞死你再说。 恶念一闪，杀气外泄，又是一记鞭腿，狠狠的抽在了褚健的两腿中间。 ‘啪嗒’，鸡飞蛋打的声音响起，褚健眼珠子都痛的突出来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震慑！” 灵视之中忽然一阵模糊，‘限制’‘收缩’的概念从精神体中冒出，然后汹涌的灵潮扑面而来。 小丑牌也好、还是‘圆灵盾’‘异常操控’，在潮水之中统统封闭，乙太体上好似被人为上了锁。 灵视2.0版例外，掌心中的那只瞳孔只闭上了一半，虽然限涩难受，但宁如斯依旧可以勉强看到，一道泛着绿光的身影飞速靠近。 绿色代表平衡、稳定、和谐，精神层面的神秘术么，一定程度扭转异常？ 果然，当奶茶哥将小丑捏在手上时，它又变成了一张普通的扑克牌。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 看着奶茶哥一本正经的模样，宁如斯一脸无语，这家伙怎么说呢，脑子真缺根弦吗？ “那请问韩警官，对方这种行为，至少是杀人未遂吧，这是直接要废了我的节奏，虽然我不清楚特职者按什么法律来判，但暗中阴我，让我至少精神失常，这怎么说也不仅是打架闹事吧。” 宁如斯瞥了吕施一眼，这位补习班中，灵能排行第二的老资格也是倒霉，还没出手，就被他将计就计，反身一脚，更倒霉的是那张小丑牌直接被踢到脸上，现在一脸的精神恍惚，眼泪口水乱流，眼看着是个失心疯的下场。 “有道理，”韩聪摸了摸下巴，“但你刚刚为什么不报警？” “我——” 宁如斯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特职者，那珠水路派出所所长非要把对方赶去铲小广告，跟这人待久了，容易被气死。 他也不理对方，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徐鸭子的手机上，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没过多久，徐从良就带了两个黑色西装人士匆匆过来，面色难看的盯着倒地打滚的三人。 “才入门多久，就有这个苗头了么？”徐从良挥手，西装男直接将三人铐住，宁如斯有注意到，这手铐上表面有着奇异的符文。 “入选特职者，就要守特职者的规矩，这跟年龄没有关系，这三人以后不会出现在我的教室里。” 宁如斯点头，现在是和平年代，哪怕在特职者的世界中，也应该有足够的秩序，或者说，更严厉的处罚，不然怎么镇住这些近似鬼神的家伙？ 搞自己可以，但是一旦失败，就要接受足够的代价。 特职者是没有‘退出’的说法的，劳动管教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他听人说，不少收容公司正在招收低级特职者做小白鼠，毕竟相较于研究超自然现象，研究‘人’是相对安全的。 徐从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不过走之前将那张小丑牌抛了过来。 “以你目前的灵能强度，足够使用它了。” 宁如斯接过，翻过来一看，黑月的背景下，小丑支起单脚，朝着自己血淋淋的一笑。 得，打一架赚上几十万，倒还算是占了便宜。 韩聪见没人搭理自己，有些尴尬，连忙从口袋里翻出创口贴，“那个，你手受伤了，要不贴一贴？” 宁如斯张开手掌，只见一道一寸来长的血口子正流着血，微微张开，一阵撕痛。 果然，现实不是梦境，没有重启这个选项，哪怕自己是打人而不是被人打，手脚都隐隐作痛，右大腿还有拉筋的趋势。 表弟能扛上‘五中格斗界第一人’也是不容易啊。 “韩警官，你没事跑到我们学校里做什么，难道是奉命保护我们的，那我真得要感谢你。” 毕竟对方是正式特职者，实力比自己强好几倍的那种，宁如斯也不打算得罪他，更何况他对于对方的‘隐秘任务’很好奇。 对方到底是不是来调查‘收容物’的？ 韩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神秘兮兮的道：“我悄悄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这次来，是要干大事的。” ‘这破学校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能干啥大事，’宁如斯在心里吐槽。 “我来抓一个通缉囚犯的，你看！” 韩聪从腰带中摸出一个警务通，切换了几个页面，然后一张看似普通，却被标上大写的通缉红字的青年，下面还有他的资料介绍。 姓名：麻三子 年龄：28 资料：曾于溧河五中觉醒，毕业后被某地产公司招揽，工作四年，后离职，半年后将地产公司老板杀害，取现钱两百五十万，被通缉后四处逃亡，曾于冀、鲁二地出没，13年被境外势力招揽，进行收容物的走私活动。 特职者资料：15岁觉醒，21岁转职灵筑工人，26岁进阶失败，一年后改换身份经行民间收容活动，转职囚犯。 “根据线报，他最后一次出没的地点是在南市，就是我们这里！” 宁如斯沉默了下，缓缓道：“警察叔叔，你知不知道平城就一小县城，而南市五个区，数百万人口，哪一个区都比我们这里大，你就这么肯定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一种直觉！”奶茶哥信心满满。 …… 白水小区一件普通住宅中，赵三石正在尝试着‘圆灵盾’的修炼。 事实上，圆灵盾本身并不是防御异常的盾牌，而是对乙太体中的灵能进行梳理，制造出一层精神屏障，一旦撞上异常，便会产生某种程度的缓冲。 这也是为什么宁如斯可以人为破开小马的异常操控，不仅是因为‘异常操控’不稳定，其精神本身就有一定程度的防御力。 但赵三石不像宁如斯，有梦中世界可以毫无顾忌的进行各种尝试，神秘学的修行本身就带有极大的风险性，而且要想掌握‘圆灵盾’，其神秘学基础和象征符号两门课程，都是要掌握到一定程度。 做为新生，赵三石自然没有那么多神秘学知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然后便是乙太体的浅层反噬，灵性光辉一阵暗淡，入眼所见，周围景象像是蜡烛一样融化，各种感官走马观花似的乱转，终于，他忍耐不住，摸出一个垃圾桶，‘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吐了足有二十分钟，赵三石才缓过神来，精神一阵疲惫，打开磁场手环，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是14.4，而下课前的测试是16.3，不仅没有增涨，还减少了1.9点灵能。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补习班的存在，他的好朋友陆谦跟他说，特职者预备役只是一道门槛，若只是满足于成功‘毕业’，那么日后就算转职成功，也只能成为最普通的特职者，加入三线收容公司，每年赚个几百万的‘小钱’，而且风险极大。 说实话，以赵三石这个普通家境的学生来看，几百万已经足够多了，如果不成为特职者，他这辈子都赚不上这么多钱。 但陆谦也说过，低级特职者只是炮灰，每年都有六七成的死亡率，如果不想死，就只有拼命往上爬，直到爬到顶点！ 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从床底摸出了陆谦的‘遗物’，那是一本水晶瓶，瓶中是粘稠而荡漾的纯水。 这是市面上罕见的一种晋升药物，当初陆谦就是凭借它灵能突飞猛进，但最后也因为过度服用，导致乙太体暴走，自杀而亡。 “我只是喝一点点，应该没多大事，”赵三石满头大汗，自言自语，眼神之中带着他都不知道一丝恐惧和疯狂。 而在窗外，一道黑影静静的看着他…… 第十八章 犯罪序列(中) ‘囚犯，犯罪序列的特职者，擅长召唤死者亡灵、囚困灵性、掌握一定数量的负面神秘术，心灵领域的亵渎者。’ ‘犯罪序列的特职者具有不定性，也就是说，他可以是f级的囚犯，也可以是e级的囚犯。’ ‘犯罪序列又称混乱序列，在国内一向是被重点打击的对象，但在国外处于混乱阵营，据说老欧有不少议员都是犯罪序列出身……’ ‘灵筑工人，这跟建筑工人有什么关系？国内神秘学三定律中，所有神秘职业都诞生于普通职业当中，是这个意思么。’ 宁如斯翻动着小丑牌，暗自想道。 职业相性徐鸭子最近开始讲了，不过按照进度，现在也只讲到国外神秘学的发展史，初步涉略犯罪序列特职者的特点，对于民间序列和武装序列还没讲到，这应该是接近高考时，才会给自己这些人进行的职业选择。 宁如斯又看向手上的小丑牌，然后扫了清冷的教室一圈，自言自语，“居然是这样，有灵性的物品，都可以被带入梦中么。” 随着指尖一丝丝银色流质注入，耳边可以明显听到，小丑的尖叫声响起，那是一种歇斯底里又邪恶黑暗的声音。 圆灵盾应激发动，精神屏障开启，这种声音顿时被削弱一半；透过纸牌，可以清楚的看到，小丑背后的月亮正散发着清辉。 月亮在神秘学中是安宁、寂静、安抚灵性的象征，但这张小丑牌坏就坏在藏着一丝小丑的邪恶意志，若只是纯粹邪恶，自然会引起本身灵性的抗拒，但它又混在月亮中，当被灵能被月光抚慰时，这丝意志已经深入灵性中，挑拨、诱导、疯狂，再也无法析出。 精巧又阴险的设计，只能说不愧是异常物品么，也不知道是哪一种职业的能力改造。 ‘按照感觉，小丑每一秒钟都会消耗一点灵能，也就是说，三十秒之内，必须要攻击到对方。’ ‘不过有了这张牌，我对付婚纱人偶的把握就更大了，以毒攻毒！’ 五分钟后 暴风肆虐，狂雪骤降，铺天盖地的雪花中，宁如斯正在行政楼中，跟婚纱人偶进行殊死搏斗。 有圆灵盾制造的精神屏障，婚纱木偶的冰封之力大为缓解，眼看着冰封雪暴轰裂了一座座窗户，从走廊杀来，宁如斯故技重施，一把拧起木偶，两肩用力，一把砸向楼梯口，同时手中小丑牌一甩，‘嘻嘻嘻’的奸笑声一闪而过。 婚纱木偶仿佛没有重力似的，依旧以那种怪异的姿势半飘在空中，可是忽然身影一僵，一条手臂和一条大腿忽然怪异的抖动着。 随着抖动越来越激烈，‘啪嗒’‘啪嗒’，脚趾、小腿骨、手指不断掉落。 受此影响，原本应该冲向这个方向的冰雪风暴忽然失控，分成数股，到处乱撞，所过之处，墙壁冰封炸裂、地板覆盖厚重冰霜，整座行政楼像是碎裂的大号玩具。 暴风雪中，宁如斯躲在墙角，一不留神，一条胳膊被冰风暴扫过，直接裂成碎片，脸上、身上也是大面积的冻伤，每一次喘息都带有剧痛，吐出的白雾都混合着冰冻血沫。 不过对面的婚纱人偶也不好过，四肢去其三，血腥小丑的纹身就刻在它身上，并发出‘嘻嘻’奸笑，每一次刺耳的笑声，它的身形就在‘嘎吱’‘嘎吱’作响。 人偶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它，突然，它向后方移动了下，那是狂烈的冰风暴。 ‘不好，它想跑！’ 宁如斯二话不说，扑了上去，只是二者都到了油尽灯枯的关口，动作变的极其缓慢，人偶虽然也是如此，但它毕竟非人，并无疲惫和痛楚，二者的距离渐渐拉开。 一旦让它跑入冰天雪地中，自己还怎么抓它，宁如斯心急之下，有了个疯狂的想法，当然，这想点子是建立在他能回档的前提下。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怪物弄死自己不知多少次，早已变成自己的心魔！ 不破不立！ 死也要把对方留在这里！ 手中扑克一转，强行召回血腥小丑，然后小丑牌一转，贴在了自己身上。 月光的清辉洒在了乙太层上，安抚灵性，平稳心神，然而就再下一刹那。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血型小丑的疯狂尖叫再脑海中回荡，宁如斯眼睛猛的凸起，皮肤表面好似有几条小蛇在游走，精神被搅成一团浆糊，皮骨筋肉像是被人为的扯动，‘嘎吱’‘嘎吱’作响。 “啊啊啊啊！！！！” 宁如斯的速度一下子暴增数倍，在暴风雪将近的关口，猛然将婚纱人偶扑倒在地，手掌撕裂，露出森森白骨，用力一扯，人偶的最后一个关节，腰部和上半身一分为二。 自此开始，散落在楼梯、走廊、教室里的各个人偶关节，同时停止了颤动。 宁如斯迷迷糊糊的躺在地上，这一次，他并没有回档重生，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整个五中从外围开始，大面积的崩裂，建筑被浓厚的灰雾所取代，灰雾覆盖了门卫室、教学楼、篮球场、阅览室，直到将宁如斯所覆盖。 大量神秘符号灌入他的脑中。 …… 收容物代号：雪花八音盒 特征：一个洒满雪花、跳着天鹅舞、播放着nature''spath大提琴曲的古典八音盒 收容描述：一位特职者预备役经过上百次的死亡，终于掌握了其运行规律。 作用1：死亡暴风雪，制造一场神秘的冰雪风暴 作用2：自然小径，新鲜肉体，埋葬入土，孕育绿树成荫 副作用1：音乐让你疯狂，音乐让你死亡，一曲天鹅舞，或许能缓解死亡。 副作用2：跳天鹅舞的女孩或许会来找你，让你继承亡夫的承诺。 注：但凡你要有一点音乐细胞，这事儿早结束了。 …… 茫茫的星空中，本来漆黑且空无一物，直到一点亮光从黑暗中亮起，那是一颗纯白色像是雪花的的星辰，星光之中，仿佛有一个美少女在偏偏起舞。 宁如斯漫步在星空之下，就像是宇宙中流浪的孤儿。 当然，这都是装逼扯淡的话，他自己都感应不到自己的身体。 但宁如斯确切的知道，他依旧是在梦中，只是不再是在‘梦中教室’。 他的意识延伸到‘白色星辰’中，星晨离自己越来越近，渐渐显露了真容。 白色的八音盒，泡沫化作雪花，一个穿婚纱的少女在缓缓跳舞。 这就是真相？ 自己梦中能倒映超自然现象，而自己只要能成功收容，那么收容物就能化作一颗星辰。 宁如斯能够感到，自己随时能进入星辰的世界中，也就是‘梦中教室’。 联想到自己接触小丑牌，小丑牌便能进入梦中。 那么在自己穿越之前，表弟一定在某一个时间点，接触过这一级封印物——雪花八音盒。 真相大白！ …… “你好像很开心？” 早餐时间，趁着小姨妈洗碗的时间，宁萍萍冷不丁的道。 “唔，这你都能看出来？”宁如斯摸了摸脸，自言自语。 “我有注意到，你最近晚上偷摸出去，你是干什么去了？” 宁萍萍大眼珠闪过一丝犀利的光彩，就差说我知道你的阴谋了。 “晚上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不行么。” 宁如斯打了个哈哈，给款爷写代码的事还真不好解释，眼看着小姨妈出门，宁如斯连忙叫住对方，从书包里翻出两万块钱。 “那个，妈，这是我赚的钱，您别急，工作迟早会找到的。” 小姨妈看着厚厚的一沓钱，浑身一抖，紧张道：“儿子你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没有，你不知道我有个哥们叫黄毛吗，他家做生意的，我跟他后面搞点小买卖，运气不错，赚了点钱……” 宁如斯把想好的借口说出来，并且提前跟黄毛对好了口供，还假模假样的弄了份协议书，糊弄这中年妇女是足够了。 “如斯如今有出息了，知道帮家里忙了，我真傻，真的，早知道我就多关心关心……” 眼看着小姨妈又要开始‘真傻’系列，宁如斯赶紧给表妹一个眼神，二人迅速出了门。 路上，宁萍萍用一种特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亲哥，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又怎么了？” “你，不会晚上出去做鸭了吧？” 宁如斯一个踉跄，差点绝倒，这小姑娘没事想什么呢？ “没有，”他没好气的回了句，然后又从钱包里抽出五张毛爷爷，道：“家里现在渐渐宽裕了，你没事也可以跟你那几个小姐妹出去逛逛街，买买衣服什么的，别老闷在家里。” 宁萍萍眼神一亮，下意识的接过，犹豫了下，道：“谢谢哥。” “上学去吧。” 宁萍萍走到学校门口，又绕了回来，纠结道：“以后还是别出卖你的肉体了，我听说一些富婆如狼似虎的，怕你吃不消。” “滚！” 宁如斯满头黑线，这姑娘脑回路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又是富婆又是肉体，我像是那种人吗？ 第十九章 三种民间序列 “武装序列是政府扶持的四种特职者序列，哪怕是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这类特职者也只在警方、军方、大型国企中供职，具体而言，四条序列分别克制着妖、魔、鬼、怪，在某个特殊时期，有着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力量。” “目前只能告诉你们其中的两条序列，警方的初始特职者代号，捉鬼辅警，军方的特职者代号，僵人新兵。” “而在民间，不断有新的特职者序列孕育，但到目前为止，一共只有十条特职者序列有晋升至b级的完整途径，这里只说三种，与收容物分解有关的神秘医生、孕育自然灵的生产者、拥有一定异常作战能力的看门人……” 徐鸭子今日不知抽了什么疯，把原本最后才做的职业培训搬到前面来，这可是相当重要的特职者经验，堂下的特职者预备役一个个‘刷刷刷’的做着笔记，神态极其认真。 “按照前几届的进度，我只负责传授你们神秘学四大基本课，三大基础能力，正式的职业选择会在你们大学时期，或者是入职期间做出决定。” 徐鸭子一脸不爽—— “但现在情况有变，如果你们能在未来60天里，将灵能提升到60点，至少精通一种基础能力，又确定了想法，可以来找我，神秘医生、生产者、看门人三条序列，可以任一挑选一种，我提供晋升渠道。” 大多数人一脸茫然，只有两位，萧方方和灵能排名第一的乌白文，露出震惊和狂喜的表情。 课程间隙，一个女学生捣了捣萧方方，好奇道： “芳芳，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讲讲啊，你大姐不是医疗系的特职者么。” 萧芳芳点头，也没藏私：“按照我姐的说法，特职者预备役其实并不是指我们这些新手，它是指大学阶段、或者是收容公司培训期间，已经开始进行正式特职者的晋升过程，但还没有晋升的特职者。” “我姐说过，她读大学的时候，快的同学大一大二就完成晋升，慢的要大学毕业才能正式成为特职者，如果老徐说的真的，我们至少能领先同一届小半年的进度。” 其它人顿时两眼放光，另一个三中学生不解道：“我知道成为高级特职者是万里挑一，但是成为普通特职者也那么难吗？” 萧芳芳摇头，“不完全是这样，国内不叫超凡者而叫特职者是有意义的，举个例子，我姐是神秘医生的下一阶段，主治异医，她不仅给特职者进行治疗，还能给普通收容物进行手术分离，一些大公司的研究室甚至专门请她协助实验。” “但她自己也要精通普通医生的所有科目，临床、检验、药理，还有更复杂的生物化学、机能实验、医用电子学什么的，据她说，她现在的水准跟大医院的主治医生差不多。” “所以我们不仅要学特职者的科目，还要学普通职业的所有课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惊道。 “没错，你必须先掌握普通职业的知识，不这样，你是无法获得职业晋升的。” 萧芳芳见其它人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嘻嘻一笑，“话扯远了，给你们来点好消息，正式晋升特职者，是要消耗好大一笔钱的，有些材料甚至花钱都买不到，所以你们看招聘广告，特职者送房的只是三流收容公司，真正的大型、跨国级的收容公司，在招聘时都会把提供晋升材料写在合同里。” “当然，你如果真有渠道的话，花的钱也不多，也就三四百万吧。” 一阵吸气声，三四百万，还只是，还是在有渠道的情况下？！ 那要是按市价，那得多少钱，五百万？一千万？ 所有人，包括宁如斯的眼神一下子就火热起来。 “哪有不干活、光吃饭的好事，炮灰不知道吗？”乌白文哼了一声，冷不丁道。 “乌白文你知道什么？” “你们都不看新闻的么。” 乌白文扫了众人一眼，眼神扫过宁如斯时微微一滞，然后又恢复了不屑的姿态，显然没有回答的想法。 “你知道吗，萧芳芳，”宁如斯问。 其它人看到宁如斯望过来，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谁都不是傻子，褚健三人神秘失踪，失踪前这三位对这一位颇有微词，而且褚健、吕施这灵能排名二三位的老资格，跟眼前这位是有利益冲突的。 然后这三人突然就消失了，只有这一位照常上课。 不能细想，一细想，嘶！恐怖如斯~ 萧芳芳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大长腿姑娘爽朗的笑道：“我们平城要县改区了你们不知道吗，老城区改造啊，天天工地噪音可不是白听的。” “经济基础决定收容物的数量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什么大型的收容行动吧。” “真的假的？” “还有这好事！” 乌白文有些挂不住脸了，哼了一声，道：“很简单的道理，市里的特职者不想给外地人分上一杯羹，但人手又不够，那就只好从新人这里招人了，这就是我们的机缘，一般预备役想要参与大型收容活动，至少也是成为特职者两三年后的事了。” “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这一次行动表现好的话，大型国企、市内的特殊部门会进行直招的。” 还有这好事？ 被这则消息冲的有些眼热的小伙伴们，连上课都有些不专心了。 这就更别提下课后的灵能测验。 蒋平26 魏国然23.6 徐小强27.3 …… 赵三石27.4 宁如斯讶然的看了这位同期生一眼，这家伙灵能提升的速度好快，仅次于自己啊。 猴赛马的灵能可是才刚过10呢。 呃，跟这位奇葩比不大合适，但近三十点的灵能，哪怕是在老资格学生中，都能排到中游了。 这家伙也有‘读书’的天赋吗？ 下了课后，宁如斯收拾东西回家，‘叮’的一声，打开微信一看。 ‘想要知道更多内幕消息吗？陪我逛街吧，小帅哥~’ 萧郎陌路 宁如斯抬头，大长腿妹子朝自己眨了下眼。 呃，这算是明目张胆的勾引吗？ “喂，你好慢啊，再这样我不等你了。” 小班长的小圆脸嘟起了小圆嘴。 ‘长的像表弟这样帅，真好。’ 宁如斯由衷地感慨。 回家绕了一圈，等小姨妈和表妹都睡着后，他又摸黑到了超音速网吧，登陆程序员网站，有些心虚的给壕哥发了个信息。 这几天为了破解‘梦中教室’，他的业务量大幅度减少，也不知壕哥会不会暴怒。 毕竟人家付定金的好伐！ ‘叮’ ‘这几天加个班，把挂弄完，没问题？’编程天师 ‘没问题！’ 壕哥不愧是壕哥，心胸就是宽广，宁如斯松了口气，打开专业软件，抄起家伙就是干！ 宁如斯弄的挂有四个效果，一个是透视、一个是瞄准，一个自动换弹，还有一种火箭弹。 当然，火箭弹这个跟前三者不是一个价，也就贵个十七八倍样子。 宁如斯把这挂取名超级火箭队！ 自带音效，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你们。 当然，宁如斯还建议壕哥，要不要弄一种飞天遁地、金身不坏的超级变态挂。 壕哥拒绝了，说是过于破坏平衡，弄不出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平安无事，绝胜高考的标语中，时间不断更改，最终停格到五十天。 校园的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燥热起来，就算作死如黄毛，也被他老爹硬压着报了好几个补习班，天天生不如死。 细细想来，宁如斯这一个半月中，除了给小姨妈母女换房、参加补习班、跟壕哥编程赚钱，顺便破解了‘梦中教室’，也就干了这区区四件小事。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特职者预备役也是要参加高考的，但只要不是考的太烂，上头都会择优录取，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有一个浮动的加分选项，也就是灵能多少点，便加多少分。 所以宁如斯并不担心这一点，他哪怕闭着眼睛考，也比前身表弟要强的多，毕竟上一世也是考上重点大学，享受996福报的人才。 至于特职者补习班上，乌白文第一个突破五十点灵能，基本上可以肯定保送。 宁如斯紧随其后，45.6点灵能，一人之下，八人之上。 至于第三名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五中二班赵三石，灵能40.2。 这种速度除了前一段时间开挂的宁如斯，无人能比。 第四名是明明18岁，长的却像是38的高森，小班长排第五名，第六名是萧方方这个大长腿妹子…… 不过宁如斯悄悄用灵视2.0版偷窥过其他人，发现除了小班长外，所有人的乙太体都有些不稳定，尤其是以乌白文和赵三石为甚，乙太体疯狂伸缩。 据说有一些药物或者手段能够强行增涨灵能，但这可能损伤灵性，造成精神方猛的创伤。 看来为了预备役转正的名额，大家都有玩命的架势。 宁如斯灵能的增幅依旧保持前列，但跟之前那段时间相比，无疑差了不少，最主要的原因，一旦解开‘梦中教室’，就无法再进行‘超感体验’了。 他当然可以继续在‘梦中教室’练习，但却没有灵能暴增的效果了。 第二十章 公开收容邀请 教室中，宁如斯从窗口向外张望，外面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但身体却并没有感到寒冷，取而代之的是灵动、雀跃、清澈，超自然能量在空气中演奏着舒缓的大提琴曲。 宁如斯走出教室，走到宽敞的操场上，六瓣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落在草地上，草木舒展，花蕾绽放，一条林间小径直通后山老林，恍惚间，有一道倩影在林间‘咯咯’直笑，她舞动着、奔跑着，宛如林中仙女。 宁如斯伸出手，六角形的雪花落在掌心，其复杂的形状就像是象征神秘的符号。 谁能想到，还在十几天前，这里还充斥着恐怖暴风雪和怪异人偶。 ‘精神保护屋’的作用不见了，但是宁如斯知道，它并没有消失，只是判定教室之外已经不再具有危险。 ‘这种灵性的雀跃与周围环境的深层次融合，应该就是徐鸭子口中的灵魂收容吧。’ 宁如斯五指张开，目光一凝，大量的蓝光以他的意志汇聚，然后在下一刹那，暴风雪轰然降临，淹没校门口的门卫室，强大而恐怖的灵能波动在雪风暴中喧嚣。 片刻之后，当他放下手时，门卫室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无数蓝色结晶体覆盖的冰屋。 ‘这就是死亡暴风雪，根据我的感应，刚刚的灵能波动至少有四百点，这还远不是极限，收容物的力量受到特职者本身的影响么。’ ‘至于林中小径，这是更诡异的能力，它需要土壤，才能孕育某种特殊的自然灵，我在暴风雪中，尸体动辄四分五裂，或许便是因为灵性被抽空却缺乏必要的原始孕育条件。’ 宁如斯再度伸手，银色流光在他指尖流转，雪花凝成一条冰梯，直接架到五班的走廊上，宁如斯脚踏冰梯，扶摇而上，说不出的拉风。 “可惜啊，这都是梦中的场景，雪花八音盒这件收容物现实中并不在我手上。” 走入教室，宁如斯失望的叹了口气，双眼一闭，再睁开时，清冷的天空，寂静的校园，仿佛又回到早自习的场景。 他将这件收容物的力量再度封印。 宁如斯现在可以确定两件事。 第一，这个世界的表弟在自己未穿越前，必然接触过这件收容物。 第二，梦中世界并不是某种高级收容物，因为它本身没有力量，但它可以复制现实收容物的力量。 暂时无法肯定这是表弟本身的天赋，还是自己穿越带来的连锁效应，毕竟从特职者的角度分析，‘穿越’本身，或许便是一件最顶级的异常事件。 但这毫无疑问是自己的金手指，一件破解超自然现象的金手指。 初步估计，在整个收容过程中，‘超感体验’给自己带来25点灵能。 这也是他前期灵能暴涨的主要因素。 不过在收容之后，‘梦中教室’就成了自己修炼的场所，宁如斯双眼微闭，片刻过后，一条银线从乙太体中析出，插入虚空之中。 ‘啪’‘啪’‘啪’‘啪’ 教室的四盏荧光灯一亮一暗，像是被某只无形的手操纵一样。 然后桌椅开始晃荡，发出千奇百怪的声音，有吵闹声、有尖叫声、有嬉笑声，在这清冷的早晨，空无一人的教室，仿佛变成了吵闹的早自习时间。 又像是无数鬼魂在进行交流。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怕是头皮都要惊的发麻。 宁如斯指尖的银光时隐时现，每一次出现，银光都会有一个极短暂的颜色变化，好似在虚空中编织着什么。 乙太体的‘能量气场’、星灵体的‘思维感受’、心智体的‘高层自我’、以及精神体的‘最高层次’。 这条银线终于把它们全部穿了起来，宁如斯手掌一捏，用力一拽！ 刹那间，无数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整个教室地表瞬间倾斜60度，桌椅讲台乱七八糟的撞在一起，往下滑去，那倾斜的角度最后，仿佛是每个人精神之中，最本源的恐惧！ 摔倒在即，宁如斯一个响指，将银线打断，两眼一睁，一切恢复原样。 异常操纵，完成！ 在宁如斯看来，三种基础能力中，灵视是最好开的，其次是圆灵盾，最后才要算上异常操控。 当然，这对于每个特职者预备役都不一样，有些人觉的灵视最难开，有些人的觉的圆灵盾中的精神屏障最难构造，这涉及到一种纯粹的自我认知。 而异常操控的本质是连接一条贯穿乙太体、星灵体、心智体、精神体的灵能之线，线的另一头是物质世界。 每个人灵性的、精神的、星灵的、乙太的所占比例都不一样。 所以每个人异常操纵的效果也不一样，像褚健制造的鬼楼梯、小马则是血腥手臂，而宁如斯的异常操纵表现为恐怖空间倾斜。 ‘这一届平城的特职者预备役，精通三种基础能力的应该没有，就算再加上南市其它五个区，能跟自己相提并论的应该也寥寥无几，除非是打小就觉醒的天赋者，不过真要是天赋者，应该早就被各大型组织挖走了，就像是清华、北大的少年班一样，少年早慧，不可能按部就班的发展。’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怀才就像是怀孕，真要有天赋，根本不愁人看不出来。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还有一个月，便到徐鸭子口中的截止时间，虽然按部就班的学习，他也有八成把握能够在截止期前将灵能提升到60点，但他还是想给自己加一层保险。 而且他也想试验一下，既然自己的天赋能够将现实中接触到的收容物倒映到梦中，那也没有谁规定只能倒映一种啊。 老话说的好，收容物者，多多益善！ …… “徐老师，出去？” “恩，出去。” 有老师经过校门口，跟一身阿玛尼，带着墨镜，身姿挺拔的徐从良打了个招呼。 “徐老师今天好帅啊！” “徐鸭子又发骚？” “韩剧中的中年欧巴范儿，不行了，我要春心荡漾了。” “谈恋爱吗，坐牢的那种？” 十几辆警车呼啸而过，一个刹车，几乎同时停在了校门口，最前面一辆国产警车的车门打开，一个强壮西装男小跑过来，弓着身子打开右侧车门，请徐从良进去。 “徐指导，赵局他们就等你一个人了。” 徐从良点头，钻入车中，片刻后，警车碾压马路，所过之处，警灯闪烁，豪车避让。 敢碰瓷吗？行政拘留的那种。 只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众人。 “我就知道，徐鸭子一定是嫖炮被抓了！” 警车顺利开到河西一座刚开发的大楼下，楼上盛海两个金字招牌高高挂起。 刚进门，两个保镖就走过来，手上拿着灵能探测器，道：“徐先生，老规矩，得搜身。” “我比你们懂，当年我收容二级封印物窃听之魂时，你们还没上岗呢。” 徐从良不耐烦的道，将钥匙、手机都丢在一件封印盒中，然后在细细检查没有窃听物后，这才被放行。 乘电梯上了十一楼，期间，徐从良至少感受到三股收容物的波动，等到了一间大型会议室中，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身穿警服的老年人一起起身，三人身上，都有一股浓厚的大佬气度。 “盛海张有泽。” “江北国资沈国成。” “张董，沈总经理，”徐从良面色冷淡的跟二人握了握手，直到跟那位警服老人握手时，面色才缓了缓。 “赵局，按照正常招标程序，h.t分部的人应该在这里，他们有丰富的跨国收容经验，还有高级别的灵能科技——” “小徐还是像以往那样雷厉风行啊，”赵局笑呵呵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自从侦察到市级异常一分为二之后，人家跨国公司的人已经去处理南边的异常了。” 徐从良一怔，扫了另外二人一眼，先是皱眉，然后眉头一扬：“明白了，两条地头蛇把过江龙逼走了。” “徐指导，我知道你这个专业人士看不上我们这种外行，但是国家鼓励我们这些私企自主开发特职者序列，积极积累收容物知识产权，但如果连个体收容都做不到，那又何谈前两者呢？” 张有泽四十来岁，房地产公司起家，身价几十亿，江北首富，鹰视狼顾，野心勃勃，态度也很强势。 “张董手底下有多少特职者？” “f级十六个，e级七个，更高级的特职者我也能想办法。” “那又有多少是从民间招揽的，有多少是自己培养的？” 徐从良冷笑一声，转头对刘局道：“市局这次既然请我来做顾问，我就要对上头负责，南市是省会，老城区这次改造又隐隐牵扯到长三角一体化进程，孕育出的两个县级异常可能会呈现上升态势，相互促进，同时增涨威胁程度，你们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县级异常吗？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市级？” “你有预感这次收容会出事？”刘局面色也严肃起来，一但收容失败，影响人数数以万计，他需要对这些普通人负责。 “不是会出事，而是必定会出事，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危害降到最小。” “徐指导的建议是？”沈总经理的面色也犹疑起来，他是地方国企掌门，不仅要考虑到经济效益，地方安全也是指标之一。 一次成功的收容行动至少能赚上几个亿，但他可不想钱赚到了，官帽子丢了。 眼见徐从良几句话下来，便夺取了话语权，赵有泽的脸色闪过一丝阴沉。 “异常现象没扩散，无法进行大数据分析，以防万一，我的建议，”徐从良顿了顿，“全市范围内，进行公开的收容邀请。” 话语一落，三人皆惊。 第二十一章 诡异活动室 ‘徐鸭子今天竟然让我们上自习。’ 宁如斯转着铅笔，一脸的无趣。 本来按照进度，徐从良这堂课应该讲到‘神秘医生’‘生产者’‘看门人’的序列特点，但是徐鸭子不在，特职者预备役们玩手机的玩手机，写作业的写作业，要么就是小声聊天，跟一般的自习课还真没什么区别。 ‘唉，还是找点事做吧。’ 宁如斯熟门熟路的从小班长的书包里摸出作业，闷头抄起来。 徐笙小嘴习惯性的嘟起： “宁小斯，虽然对于我们来说，高考成绩不是特别重要，但如果你门门不及格，谁会要你，做特职者也要一定的学习能力的。” 宁如斯嘿然一笑： “班长你误会了，表面上我在抄作业，其实背地里我是在偷偷学习，这就是学霸的作风，不然我比你少上那么多节课，怎么灵能就比你强呢。” 徐笙嘴巴一鼓，两眼一瞪，圆珠笔尾端往他背上戳戳戳戳。 “让你学霸、让你学霸、让你学霸……” 宁如斯不搭理对方，下笔如飞，试卷一张接着一张，直到抄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伸了个懒腰。 话又说回来，以特职者预备役的能力，在高考中作弊，貌似也是可以的吧。 总不可能每个教室都配上一个徐鸭子这种的特职者导师吧。 不行，再想就要404了，宁如斯赶紧打消了这个主意。 ‘叮~’ ‘我说你怎么不陪我逛街，原来是和你们班长好好学习啊~’ 萧郎陌路 ‘好好学习’四个字特意用加绿加粗字体。 宁如斯抬头，只见大长腿妹子正装若无人的跟友人聊天。 宁如斯瞥了一眼正在认真做功课的小班长，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感觉，怎么有点像一只脚踏两条船。 ‘这段时间那么多事，没有时间。’ ‘切，不就是特职者职业选择么，我姐就是特职者，你把我哄开心了，我可以告诉你好多秘密哦~’ 这倒是不错，宁如斯琢磨了下~ 咳，但咱毕竟不是这种人。 ‘你先说说。’ ‘好吧，先给你尝个甜头，我姐说了，特殊职业最好走两个方向，要么跟民生有关，要么跟现代科技走，前者提升快，后者有发展前景。’ 民生、科技？ 宁如斯从这个角度想，还真有些启发。 如果每一种特殊职业都对应着一种普通职业，生产者对应的应该是…农民，看门人…保安，神秘医生，呃，傻子都知道。 农民，这就不用提了，没农民，大家都是死翘翘的节奏。 看门人，保安，门卫，这职业，貌似…不大有用吧，再说这要学什么，《巡逻的十八条路线》《一百零八招警棍打法》 特种兵王做保安？不对啊，这都跑到都市一栏了。 神秘医生，医生，也跟民生有关，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它好歹占了八分之一。 而且它偏辅助侧，做特职者如果不想打生打死，这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选项。 ‘怎么，想不明白，请我河西广场吃哈根达斯，我好好跟你聊聊~’ 宁如斯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打了一行字。 ‘大长腿妹子，简称大妹子，咱们开门见山吧。’ 萧芳芳聊天间隙，偷摸往手机一扫，差点没气歪了嘴。 关键是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粗鲁。 亏我还在你‘以爆制暴’的视频下给你点赞转发呢！ “芳芳，你怎么了？” 旁人见萧芳芳面色发红、大口喘气，还以为她哮喘复发。 大长腿妹子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 ‘叮’ ‘宁同学，别自恋了好伐，我是看你实力不错，想跟你组个队，你别忘了，一旦收容行动开始，我们这些新人肯定是组队行动，而且跟我们竞争的，肯定还有其它五个区的预备役。’ 原来如此，宁如斯恍然。 ‘你早说嘛，吓我一跳。’ 萧芳芳胸都气胀了，我就这么没姿色吗，姑奶奶这颜值，在三中好歹也是校花啊。 宁如斯将手机揣入口袋，合作，倒也是个选择。 不过如果参加收容行动，我们这些新手的定位肯定是辅助角色，那么这三种职业都是辅助性的？ …… 正思索间，忽然手腕一痛，宁如斯倒吸了口冷气，下意识的捂住手腕。 一阵烫热从掌心传来，他打开手掌，只见不知何时起，手腕上套着的六瓣雪花手坠，三瓣雪花烧焦冒烟了。 宁如斯瞳孔猛的一缩。 这手坠是用出轨者之灵的‘盒子材料’制成的，对于异常事件有着预防作用，他一直贴身携带，也就是说，这附近有危险？ “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小班长关心的声音，宁如斯抬头，浑身一颤，只见徐笙清纯可爱的脸上，五官正在融化，尸油一滴一滴落下。 “你没事吧？” “别碰我！” 宁如斯手臂用力一挥，不仅把对方手掌打开，还把桌面掀翻。 活动室一静，所有视线都盯上了他，宁如斯放眼四顾，所有人都在融化，皮肤、眼睛、头发、四肢，焦烟四起，热气弥漫。 宁如斯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又香，又作呕。 惊惧之下，梦中的丰富收容经验反倒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清楚这是现实，没有回档重来的机会。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猴赛马的话语在耳边忽远忽近，他嘴巴张开，尸水喷咽溅出，热气腾腾中，宁如斯的意识开始模糊。 不好！ 宁如斯一把握住手腕，掌心似乎在‘滋滋’作响，六瓣雪花手坠果然又开始发烫了。 掌心的剧痛让他手臂多了一丝力气，他毫不犹豫的并起指节，一个响指‘啪’的一声响起！ 异常操纵——恐怖空间倾斜！ 地面忽然倾斜60度，桌椅板凳，还有大量的烧焦人体砸来，宁如斯脚下一空，心头一缩，仿佛跌落深渊，恐惧的情绪一下子飙升到极点。 ‘啪’ 断开异常操纵的同时，灵视瞬间开启。 细碎星晨与纯色光芒交相辉映，宁如斯眼前一清，焦烟没了、热气也没了，就连灯光也没了，夕阳的光线照入活动室，九道昏暗人影站在原地。 “宁同学，你这是怎么了？”徐笙阴沉着脸道。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阴沉的盯着他。 “没事，肚子疼，出去一下。” 宁如斯掌心死死握住小丑牌，正对着众人，缓缓往后退，另一只手掌中的雪花手坠还在发烫。 这说明自己没有完全脱离异常。 …… 厕所里，水龙头开到最大，宁如斯狠狠的洗了把脸，刚刚如果不是极致的恐惧唤醒他沉睡的意识，自己说不定也跟其他人一样。 不知生，不知死！ 电话就放在手边，‘嘟嘟’直响，徐从良的电话始终没有拨通。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艹！” 宁如斯一脚踹在墙壁上，这跟梦中世界不同，梦中的自己清楚自己卷入异常，但现在他连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 突发性的异常事件？ 某种路过的超自然现象？ 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卷入，还是学校其它人都被卷进去了？ ‘梦中教室’是空荡荡的学校，没有一丝声音的清晨，但现在自己处在晚自习时间，耳边可以听到吵闹声和嬉笑声，却见不到一个人。 不远处，好几个班级的光亮都是空洞而扭曲。 只有声音，不见人影。 看的久了，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宁如斯吐了口气，凉水缓解了有些作痛的神经，他犹豫了下，准备先溜出学校，再想办法解决问题。 虽然没有具体统计，但至少一半的异常事件具有地域范围。 然后他就听到了细细的、好似婴儿叫一样的哭泣声。 五中的男厕所是出了名的小，六个坑位拥挤在一起，据传是有‘六六大顺’的寓意。 前三个坑门都是打开的，只有倒数第二第三两扇大门紧闭，宁如斯忽然一愣，他居然不记得来之前厕所里有没有人了。 “谁在里面？” 按照各种电影小说的言传身教，这时候贸然开门，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低下头、爬到上面看也不行，因为多半会冒出什么恐怖画面来。 “出来！” “不出来是吧？” 宁如斯冷笑一声，将盥洗台下的垃圾桶拿出，灌了一桶水，毫不犹豫，一桶水从上而下，泼了进去。 一桶不行，再来一桶。 两桶不够，再来三桶。 果然，五桶水泼进去之后，果然哭声消失了，‘吱呀’一声，坑门缓缓打开。 一个坐在座便器上，浑身是水，瑟瑟发抖的身影显露出来。 “救我，呜呜呜，救我……” “赵三石？” 虽然对方低着头，但五中校服和熟悉的身影做不得假。 “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什么情况？” “我跟陆谦都被骗了，呜呜，药水是有问题的，完了，我要死了……” “把头抬起来！” 宁如斯走进，缓缓走进，手掌悄悄摸到坑门边缘。 “都怪你！” 赵三石猛然抬头，露出一张狰狞开裂的脸，猛的扑来！ ‘咣当’一声，大门重重合上！ 第二十二章 囚徒困境 厕门被重重关上，但接下来的情况超出宁如斯预料，赵三石半个身子竟然从门中探出，一双手抓住了宁如斯的肩膀。 顿时，阴冷、狂躁、暴戾的情绪汹涌而来。 宁如斯身上白光微闪，圆灵盾自动发动，同时‘响指’一打，厕所灯一亮一暗，各种‘千奇百怪’‘嬉笑怒骂’之声在对方耳边爆炸，赵三石身子忽然一歪，主动往下栽去。 趁此机会，宁如斯连退几步，保证了一个安全距离，手上扑克牌一翻、一甩，小丑牌便插到了对方身上。 血腥小丑‘嘻嘻’一笑，从赵三石的脑袋上钻出，清冷的月华照遍对方全身，竟然照了个通透。 宁如斯双眼微眯，“自然灵？” 自然灵是一种意识体，有些特殊序列的特职者可以通过操纵它，来完成某些隐秘任务。 不过自然灵不可能超过本体的灵能上限，对付普通人可以，但宁如斯精通三种基础能力，灵能又在对方之上，经验丰富，手中又有小丑牌，对付它实在是太简单了。 眼看着赵三石的形体在缓缓消散，宁如斯忽然一惊，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从活动室到教室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是没有记忆的。 而且视觉映像也很模糊，总有些奇奇怪怪、却看不到人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他猛的低头，灯光照射下，自己没有影子！ ‘难道——’ 宁如斯转头看向盥洗台的镜面，开启了灵视，片刻后，镜子中的宁如斯正一点一点消失。 ‘果然，自己现在也是自然灵。’ 几乎在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一股庞大的吸力便从背后传来…… “你没事吧？” 活动室中，徐笙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不远处，萧芳芳玩着手机，猴赛马在跟人谈成功学。 “没事。” 宁如斯从地上爬起来，扶起椅子，表面平静的坐好，其实心里已如惊涛骇浪。 ‘不只我一个人的灵性被窃取，所有特职者预备役都是如此。’ 手腕处，晶莹剔透的六瓣雪花手坠只剩下一瓣雪花，摸上去依旧有些发热。 宁如斯看到了赵三石，他趴在桌面上睡觉，在所有人都在聊天或学习中，他显的格格不入。 ‘我是因为手坠的提醒，短时间里挣脱了控制，赵三石或许另有任务，这是幕后黑手交给他的任务，就像是死去的陆谦——’ 线索越来越多，宁如斯感觉只差最后一点，自己就能把它们串成线。 不过脑海中晕厥感大增，他又感觉之前的记忆开始消散。 ‘啪嗒’一声，六瓣雪花手坠的最后一瓣，突然裂开。 “不好！” 宁如斯突然感觉自己情绪、记忆、意识开始混淆，似乎自己本就应该待在活动室自习，之前的一切事，不对，之前没有发生什么事…… 宁如斯艰难的掏出扑克牌，颤抖的指尖上，一点银光乍现，往血腥小丑的脸上一点！ ‘嘻嘻嘻嘻嘻嘻——’ 清冷安宁的月光照在自己的乙太体上，让他昏昏欲睡，然后在下一刹那，狡猾的、残忍的、让人疯狂的笑声突然从耳边爆发。 宁如斯耳朵中的毛细血管不断开裂，血水从鼻尖流出，皮下神经从肌肉中鼓起，眨眼间他就变成了一个丑恶‘怪物’。 好在这‘怪物’在疯狂的边缘，挣扎着将小丑牌一翻，再度封印了血腥小丑。 ‘幸好在梦中试验过自己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不然没被别人搞死，却要自杀而亡了。’ ‘对自己使用小丑牌，一度精神混乱，乙太体也受到了损伤，不过这时也顾不了这些了。’ 宁如斯脸上密密麻麻、小虫子一样的青筋和血管再度缩入真皮层，倒是鼻血依旧在流。 ‘我都这个模样了，居然没人在意，果然如此。’ 其它人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幕，就连旁边的徐笙也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既然是灵性被控制，那无论逃多远都没用了，现在只能期寄灵视2.0能够破除幻象，回归本体意识。’ 宁如斯深吸了一口气，观想感知符号，额心越来越紧绷，突然裂开了一个血口，血水滑落之余，右眼的瞳孔一下子不见了。 明明开启了灵视，眼前景象却反而模糊起来。 ‘不够，还不够，这种程度还不够！’ 宁如斯顶着脑门被扯裂的痛苦，加深观想程度，另一只眼的瞳孔渐渐变浅，然后一点一滴，消失不见。 在两只眼睛都变成盲人的那种病态白翳之后，那血口中，一颗纯黑的眼珠突然冒出，细碎星辰和纯色光芒完美融入其中。 宁如斯忽然‘看’到了白色的人性灵体，它们被吊着，头顶一条灰线穿透虚空，分散成牢。 再细看，其中一道白色灵体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啊！咳咳咳刻~” 宁如斯再次睁眼，灯光刺眼，他再一次回到了活动室中，不过这一次，他确定是回到了真正的活动室。 他第一反应是摸脖子，好像被吊了许久，又疼又痒，等他扫了一圈后，倒吸了口冷气，只见除了自己之外的七个人都笔直的站着，脚尖垫地，脖子被拉的老长，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拴住，脸上都憋的通红。 ‘这是‘囚犯’的能力，‘心灵囚笼’。’ ‘难道奶茶哥说的是真的，麻三子真的藏在我们学校。’ ‘他的目标是什么？’ 八个人，一个个被拉的喉骨‘嘎吱’‘嘎吱’作响，徐笙的脸已经憋的发紫，眼看着撑不了多久了。 宁如斯下意识翻出手机，再次拨打徐从良的手机号，依旧没人接听。 “妈的，关键时刻这老男人一点都不顶用！” 宁如斯推开大门，直接冲了出去，期间还撞倒了两个同学，心灵的领域攻击，不找到正主是取消不了的。 黄毛电话接通。 “喂，b神你干啥呢，我跟你讲，补习班的女老师身材一级棒，很有av画质……” “问你叔要那个奶茶哥的电话！” “哈？你找那傻屌干啥？” “快点！！！！” 宁如斯一声咆哮，把附近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b神？” “他脸上怎么全是血？！” 宁如斯一鼓作气，冲进了三号楼的监控室。 监控室中没人，学校门卫应该是出去吃完饭了，宁如斯目光扫过好几个监控画面，很快确定了目标。 学校后门口，一个穿着旧夹克，头戴鸭舌帽的青年，藏在角落的阴影之中，他的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像弹钢琴一样不断点动。 ‘就是他，‘囚犯’麻三子！’ ‘叮’ 黄毛的微信发来一串手机号。 宁如斯立马拨打电话，不到三声就被接通，“喂，珠水路派出所韩聪为您服务。” “我找到那个通缉犯了……” 放下电话，宁如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脑袋一阵疼痛，能做的他都做了，现在体内空空如也，剩下的，就看奶茶哥能不能及时赶到了。 而且就算能够赶到，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无声无息间，一口气控住所有特职者预备役，普通的特职者可做不到。 对方很可能不是f级‘囚犯’，而是e级‘囚犯’！ “几百万人口的一个大城，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宁如斯暗骂一声，脸上还黏糊糊的，血水都没干，更别提意识昏昏沉沉，单是这一次隔空交手，就能看出正式特职者对于新手的绝对压制。 过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枪声忽然响起，宁如斯看向屏幕画面，只见周围人狼奔鼠窜，一个警服男子一边冲来，一边开枪。 然而这些子弹射在麻三子周围三米时，都自动转了方向，墙壁、地面、小卖部上全是弹孔，但无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身上。 ‘将囚禁的灵分布周围空间，一旦子弹射来，便会给子弹附灵，让子弹自我转向。’ 麻三子表情很轻松，单手随意一召，周围便有十来人倒地，然后一团团黑烟脑壳中钻出，罩向对方。 画面中的韩聪做大喝状，驱散周围黑烟。 ‘奶茶哥用的是那天晚上的招式，招来灵潮‘震慑’邪恶灵么。’ 麻三子面色不变，右手做虚抓状，韩聪面色一变，倒地几个战术翻滚，熟练的换上弹夹，这一次的子弹打出，肉眼可以看到一道金线。 然后无形的涟漪炸开，屏幕中一阵雪花模糊。 麻三子眼中凝重之色闪过，忽然扯住自己头发一拽，另一个‘麻三子’被拽了出来，接连拽了四次，五个麻三子出现在校门口。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四个‘麻三子’包围上去，奶茶哥看上去看上去有些不妙。 而似乎是‘主体’的麻三子则退到校门口，一只手继续抄在口袋里，面带笑意，另一只手依旧虚点着。 黑烟渐渐笼罩了摄像头，画面变黑，宁如斯心也微微沉下。 奶茶哥，貌似有点顶不住啊。 不过宁如斯突然浮现了一个疑惑。 如果只是为了‘囚禁’‘放牧’自然灵，有必要得罪一个警队的特职者？ 他可是通缉犯啊！ 除非，这学校里有他迫切想得到的东西。 第二十三章 真相 宁如斯将校服外套脱下来，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额头上的血似乎开始凝结了，倒是鼻子下时不时的一热，擦不干净似的。 不过随着鼻血流出，宁如斯的脑袋反倒是越来越清晰了。 麻三子在学校有着必得的目标，陆谦因此而死，但并没有成功，所以他便选上了赵三石。 出于某种不可说的原因，麻三子无法进入学校，不然他完全可以自己动手。 活动室中，被吊着的特职者预备役们，赵三石并不在其中，所以与其说是麻三子在收拾韩聪，不如说是他在等赵三石完成任务。 校门口搏杀的画面，似乎似曾相识？ 宁如斯忽然浑身一震，脸上闪过不可思议的表情，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那真真是一切都能说清楚了。 他摸出手机，打开网页，在历史纪录中找到了表弟‘以爆制暴’的视频，点击打开，然后一帧一帧的仔细查看。 就是这个！宁如斯快速点下了暂停。 画面之中，表弟一脚飞踹，不仅把人踹倒，自己也摔倒在地，正好撞在了一个路人身上，这路人穿着黑色的连帽衫，看不起长相，上半身微微弯曲，右手撑在地上，口袋里有什么东西露出一角。 那是一个四方体、褐木材质的八音盒！ ‘原来如此！一切线索都被串起来了，为什么自己做梦撞上异常，原来在现实中，表弟早已接触过这件收容物；麻三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为了收回自己藏在学校的八音盒。’ ‘说不定自己以爆制暴，都是被对方的影响，特职者序列‘囚犯’，心灵领域的亵渎者！’ ‘不能让对方得逞，奶茶哥本来就在下风，一旦对方再拿到雪花八音盒，这一场就输定了！’ 宁如斯忽然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狂热，对方拖住韩聪，从另一个角度说，韩聪也拖延住了对方。 那只有一个意识不清的赵三石是自己的对手——争夺收容物的对手！ 更关键的是，怕是谁都没想到，在梦中，自己已经掌握了这件收容物的所有规律。 他能灵魂收容这件‘雪花八音盒’！ 进入特职者这一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躲起来，徐笙会死，萧芳芳会死，很多人都会死，拼一把，赚上一件收容物，甚至逮捕一个通缉犯！ 连表弟这种二货都知道什么叫领域意识， 这还用选吗？ …… ‘梦中教室’是雪花八音盒力量的透射，其中有着大量的象征和隐喻，冰风暴象征着冰封之力，音乐藏在暴风雪的变化中，蓝色晶体是‘盒子材料’，那么婚纱人偶出没的地点，很可能就是现实中，八音盒藏匿的地点！ 宁如斯来到了行政楼三楼，走廊略显黑暗，晚自习时间，基本上没有教师还待在这里。 他搜索着一间又一间办公室，只要近距离接触，他绝对能感应到八音盒的异常力量。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封印物已经被赵三石提前取走。 校长室中，桌椅翻倒，大量的书籍试卷洒了一地，宁如斯看到这里，心中一沉。 低沉的呻吟声从桌子底下传出，宁如斯赶紧把桌子搬走，副校长的大脑袋从其中钻了出来。 “你知道…赵三石他…咳咳咳…有问题，他……” 副校长捂着头，头顶还流着血，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砸的，另一只手还死死抓住宁如斯。 “别说了，副校长，我什么都知道，那个通缉犯就在校门口操控他，他现在在哪里？” “楼、楼顶。” “等等！” 副校长叫住了准备冲出去的宁如斯，挣扎着打开一个抽屉，把里面东西一倒，顿时，甩棍、防狼喷雾器、弹簧刀、电棍、手铐洒了一地。 “带、咳咳，带上家伙再上！” ‘嘶~~’宁如斯吸了口冷气，原来表弟这个b神是假的，您才是真正的五中扛把子，失敬失敬！ 宁如斯爬到顶层，连通楼顶的爬梯已经被一层冰霜覆盖，冷气不断从上面涌出。 依稀间，他好似听到了暴风雪的呼啸声，声音中充斥着怨气。 有人在强行收容‘雪花八音盒’，果然是赵三石么！ 宁如斯咬牙，用袖子裹住手掌，忍着寒冷向上爬，楼顶已被寒风和雪花淹没，脚下冰层半寸，入眼所见，白茫茫的一片。 一道黑影站在冰雪风暴中心。 宁如斯顶着寒风来到对方面前。 那人似乎有所感应，转过头，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五官已然冻的开裂，裂痕深可见骨，鼻子和下嘴唇都冻掉了。 “麻三子是帮境外势力走私收容物的，他本身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件八音盒的用法，像你这样强行收容，会死人的！” 强风中，宁如斯大吼道。 赵三石的一条小臂已经碎裂，伤口处被蓝色的冰屑覆盖，另一只手上握着八音盒，八音盒表面裹上一层诡异的血布，血布像是活的一样，不断尝试着包裹八音盒，已经将其盖住了大半。 “我没办法，我只想活着，他威胁我、他说只要帮他做成这件事，就放我一马……” 赵三石懦弱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疯狂。 “把东西给我，再这样你真会死的！” 宁如斯咬牙，去抓八音盒，赵三石躲过，两人就在冰雪之中纠缠起来，赵三石哪里是表弟这具身体的对手，没过几下，就被宁如斯找到机会，甩棍打在后背上，一个踉跄，血布和八音盒同时落在地上，暴风雪戛然而止。 宁如斯顺势摸出电棍，一把顶在对方腰间，电流声‘滋滋’作响，眼一白就晕了过去。 “副校长给的这玩意还真好用。” 宁如斯吐了口冷气，就势摸向八音盒，然而忽生警觉，顺势就是一个翻滚，剧烈的头痛感让他惨叫一声。 “未从业的一个新人，就敢来坏我的事？” 只见从赵三石的身上，一道白影缓缓坐起，它的背部插着八条灵线，灵能灌注其中，让它的面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像警务通上，那张普通中带着阴沉的脸。 宁如斯头痛依然在加剧，麻三子掌心对着他，心灵囚笼发动，一道灵性光辉从宁如斯的身上‘拔出’。 囚犯序列的独有能力，‘囚禁’‘放牧’‘吸收’。 不过这具分身初步凝成，实力远不足本体的十一，麻三子感到对方的挣扎在加剧，越发不受控制。 这个新手哪来的力量？ 麻三子忽然停住脚步，不知何时起，对方手掌握住雪花八音盒。 “你怎么会不受反噬！？” “你猜啊？” 宁如斯咧嘴一笑，死亡暴风雪，发动！ …… “啊！” 麻三子捂住脑袋，自然灵共享着他的感官，当它死亡时，同样会感同身受。 ‘死亡’可不好受！ 受剧痛影响，对于四具分身的操控忽然出现一丝破绽，黑雾中的枪声陡然大增。 ‘纯光’‘驱逐’‘顺爆’‘燃烧’‘透灵’‘隔绝’ 警队特职者的枪械用的都是克制异常的特制子弹，捉鬼辅警又是是少数几种，对灵能武器有加持作用的特殊职业。 更别提武装序列对犯罪序列的普遍性压制。 两具分身直接被打烂了。 麻三子本来可以游刃有余的困住对方，然后等收容物到手后，再对对方予取予夺。 但刚刚在校内发生的事让他有一种鸡飞蛋打的感觉。 现在他无非有三条路，第一条是跑路，但是一旦失去这件收容物，他的上线饶不了他，第二是先集中力量干掉这位傻警察，但短时间内他也没有杀死对方的把握，一旦招来追踪他的特职者，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就是最后一种，冒着被这一片区域驱逐者发现的风险，先找到收容物，在寻机脱身。 麻三子当机立断，选择了最后一种，手中银灰色光芒闪烁，另外两道分身归入己身，灵能大增，反身一步，踏入校园。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圈淡淡的红光覆盖了整个五中，强烈的‘抗拒’‘排斥’让他的灵能持续燃烧，而远在几百里外的河西，徐从良猛的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同样的红光。 “你别走，我辅警韩聪要让你受到正义的制裁！” 麻三子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一道又一道人影站起身来，这些人都是之前昏迷的普通人，一个个如行尸走肉般包围住韩聪，让这位捉鬼辅警面色大变。 …… 等麻三子走到足球场时，浓郁的红光几乎将他的身躯覆盖，这股力量是省里一件五级收容物的投射，强悍而霸道，短短几十秒内，就消耗了他一个分身的灵能。 夕阳西下，红光与黄光交相辉映，衬托的气氛格外沉郁。 宁如斯靠在球门上，一只手放下了手机，另一只手上捏着雪花八音盒，姿态慵懒。 麻三子漠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红光将他的鸭舌帽烧的焦黑，他干脆将帽子摘下甩掉，露出布满伤痕的脑袋，有一小块竟然没有脑壳，可以看到晃动的白色浆汁。 “新人，你居然不跑?” “跑了还怎么收拾你，”宁如斯英俊的脸上，目光明亮而专注。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太小瞧我们这些老前辈了。” 麻三子脑袋、身上、手臂、大腿忽然钻出了无数带血的灵性之线，以它为中心，扎入地底，形成一座灵性牢笼，丝线牢笼向外扩张，所过之处，红光竟被排斥出去。 囚犯序列，e级能力，‘自我囚禁’。 宁如斯同时举起八音盒，悠然又恬静的音乐中，雪花洋洋洒洒，飘荡飞扬。 第二十四章 异能击杀 灵性之线构成的囚笼张开后，不断向外扩张，越来越多的丝线从地底、从空气中、从草皮上探出。 自我的囚笼，灵性的监狱！ 宁如斯置身于八音盒的异常范围内，面色凝重，并没有急于进攻，微微蹲下，五指按压在地面，顿时一层淡蓝色的冰层以手掌为中心蔓延开来。 ‘我跟资深特职者的差距是全方位的，所以八分守、两分攻，自己不乱，才能让别人乱起来，时间在我这一边。’ 雪花八音盒中，穿着白色婚纱的黑发少女正欢快的舞蹈着。 淡淡的冰雾顺着冰层溢出，覆盖了宁如斯的身影，同样遮盖了对方强大的灵能感知。 ‘机灵的小子。’ 麻三子微微一洒，念头一动，数百根灵能丝线刺入雾气之中，然后一阵强烈的冰冷感传来，近一小半的丝线末端裹上了一层寒冰。 ‘八音盒这件收容物是我从科研院偷出来的，据说是刚刚送进去，就连院里的收容专家都还没开始研究，按理来说，到目前为止，它的一部分能力只有我知道才对。’ ‘灵能丝线隐蔽、细微、无声无息，一般感知不强的特职者能秒杀，就算感知强悍的，在激烈的战斗中，也会有疏忽，但现在的情况，我表面是在跟这菜鸟斗，实质是在镇压这件人为操纵的收容物。’ 收容物是不会有疏忽的，它本身就是固态化的超自然现象。 麻三子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灵能之线，在冰雾中不断冻结、迟缓、掉落，顿时皱眉。 ‘也就是说，幻觉系、异常系的负面神秘术都无用了。’ 麻三子绕着足球场做无规则运动，十根手指不断拨弦，将四周即将凝结的冰雾打碎。 “暴风雪还没有施展出来么，够耐心，但是你也不是没有缺点。” 黑色的流质从乙太体上流出、低落。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自身！” 麻三子眼中闪过黑芒，然后在一瞬间，整个足球场的草坪枯萎，一股难闻的、恶心的烧焦气味蒸腾而上。 白雾之中，一道隐约的身影忽然停住，咳嗽声响起。 “抓住你了！” 上百条灵能之线纠缠在一起，化作一条手臂粗的、透明蠕动的怪蛇，一口扎入雾气中。 蛇头与冰层来了一个强烈的碰撞，冰屑四溅，以八音盒为核心，一层冰盾挡在宁如斯身前。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宁如斯冲的一个踉跄，灵蛇口吐怪芯，顺着盾牌滑动，环绕过来，嘴巴大张，咬向脖子。 ‘啪’ 百忙之中，宁如斯一个响指打响，蛇头像是跌了一跤似的，转向60度，从他肋下穿过。 同时宁如斯手中扑克牌一转，拍在了灵蛇身上。 “嘻嘻嘻嘻嘻嘻……” 小丑从蛇身滑向对方，不到一秒钟，就从尾端挤了出来，月光照在麻三子身上，让他表情一阵恍惚，趁此机会，小丑趴在他的面孔上，眼看着就要融入进去。 惊悚的、混乱的、疯狂的意念注入心智体。 谁知麻三子面色一狞，两手忽然抓住后脑勺，猛的一撕，‘嘶拉’一声，从头皮撕到脸皮，直接把小丑裹起来，人皮复又分作灵能之线，像一座鸟笼一样将血腥小丑囚禁住。 “拿我最擅长的领域对付我？” 麻三子嘲讽一笑，把鸟笼往地下一砸，小丑发出一声惨叫。 囚犯——‘灵笼’ “那这一招又如何？” 抓住了空隙，宁如斯突然出现在麻三子身后，灵性光辉闪烁，五指虚抓，大量的蓝光蜂拥而至，几乎同一时间，寒风骤起，冰雪降临，‘轰裂’‘轰隆’巨响声中，恐怖的暴风雪一时间将对方淹没。 “咳咳、咳咳！” 过了足有三分钟，整个足球场上冷气逼人，寒雾散溢，温度至少在0度以下，而以麻三子为中心，方圆三米被冰雪掩盖，尤其是麻三子，直接化作一尊蓝色冰雕。 “咳咳。” 宁如斯仍然不敢放松心神，意识遥控音乐，八音盒中，大提琴正好到拉到了一段高音，然后旋即接近尾声。 ‘咔嚓’ ‘咔嚓’ 冰雕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纹，然后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终于在一声脆响中，四分五裂。 冰块之中，全是尸块，连骨头大筋都被冻的碎裂断开。 “咳咳咳咳。” 宁如斯没来及喜悦，直接弯腰干咳起来，涕泗横流，肺咳的像是不是自己一样，肺中不仅没有转换废气，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产出一种灰气漫溢全身。 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对方连续作战，能力又被极大程度限制，己方还有收容物，这才落了个惨胜的局面。 这就是资深特职者的实力吗？ “灰烬之气不好受吧，它是从乙太体中溢出的毒素，目前科技是无解的。” 宁如斯目光一僵，只见在开始收缩的红光中，一条又一条灵性之线钻出，刺入尸块之中，穿透心脏、肝、肺、肾、裂骨、断指、大腿、脑袋。 像是有上百个针线大师同时出针，不过二十秒中，一个人形就被拼凑出来，然后灵性之线乱扫，冰块碎裂，一道身冒寒气的人影缓缓爬起，虽然身体表面有大面积冻伤，皮肤青紫，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 “知道你这种新手和我们这类人有什么区别么，不仅是灵能强弱，不仅是神秘知识深浅，不仅是实力差距，是我们这类人，总会比你们多上一手、留上一手，你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的一部分灵能之线，早就藏在驱逐红光之中，就是为了等你这一招。” 麻三子目光扫过八音盒，阴笑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控制的这件收容物，但收容物的作用也是有极限的，这一招暴风雪，一首歌的时间也只能用上一次，我说的没错吧，你还有别的什么手段吗？” 宁如斯干咳不已。 “如果没有别的手段，那我这个做前辈的，就要取你脑袋了！” 灵能之线相互缠绕，化作一口透明大刀，被麻三子提起。 “咳咳，”宁如斯干咳数下，又咳出一口血痰，目光忽然变的奇异起来。 “还不动手！” 麻三子面色大变，猛然回头，只见不知何时起，不可名状之门开启，恐怖的‘吱呀’声中，挤出一道缝隙，韩聪有些狼狈的从中窜出，枪口朝上，像是打信号枪一样，‘砰’的一枪。 反灵能噪音弹！ “差点没憋死我，”奶茶哥感慨。 所有动作都像是慢放了一样，宁如斯忽然感觉咳嗽有所减缓，然后麻三子手上的灵能大刀缓缓分解成无数丝线，并往体内回收。 宁如斯放下八音盒，在上面洒了一把土。 “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我把你引到足球场来，你怕是不知道，这件收容物还有第二个能力吧。” “我处理异常的次数，还真不比你少。” 轻灵而空荡的音乐响起，枯草生根发芽，在神秘的因素下，长成团成排的藤条大树，化作绿树林荫，‘咯咯咯’的笑声在林间荡漾。 无数藤条裹住了麻三子的身体，缓缓埋入泥土中，草木更盛、鲜花绽放，无数嫩芽在冰雪中舒展着姿态。 韩聪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半晌才憋住一句话，“这不科学！” 其它特职者预备役感受到动静，一个个出现在场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满身鲜血的宁如斯，高大的灌木树林，冰封的足球场，还有没完全消化的麻三子尸体。 这、这是什么如斯！？ …… 事件是隐瞒不了的，别的不说，单是足球场上那一片亚热带雨林植物就无法解释。 植树造林也不是这种造法。 更别提还有枪战、死人、副校长脑袋被砸等一系列事件。 不过在这个异常事件频发的诡异世界中，倒没有引发什么舆论上的狂潮，充其量只是跟连环车祸、飞机失事共享热度。 但这只限于围观者的角度，在学校老师、学生家长的眼中，这就是泼天大事，校长室的大门一天被堵了十几次，副校长因伤请假，结果教导主任倒了大霉。 最后在警察、教育局、在校教师、家长代表、地方领导的共同协商下，全校放假三天，由政府派遣特职者清扫危险。 至于为什么只放三天，开玩笑，距离高考还剩多少天，课程有多紧啊！你问高考重要还是命重要，废话，没有高考，你以后拿什么来享受996福报。 与这次事件一起享受热度的当然还有宁如斯本人了，这一次不再是‘以爆制暴宁b神’，而是‘神秘莫测宁b神’。 传说中，他一个人干掉了一个通缉犯！ 传说中，他一个晚自习，种了几百颗树。 传说中，他一个人，挡住了警察了上千颗子弹。 总之，谣言四起，什么离谱的都有，黄毛一早上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发了几十条微信，各种旁敲侧击他是不是特职者，校门口那件大事是不是他做的。 等小姨妈听到消息赶来，看见宁如斯浑身是血，自然又是抹着眼泪的‘真傻’系列，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不过知道真相的校领导们硬是压着他住了院。 公费报销，还有住院补贴，不过也有点赶瘟神的架势。 这么大的腕儿，你还是自己决定出场时间吧。 第二十五章 住院 “大家都听我说，宁同学为了保护我们，跟那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殊死搏斗，身受重伤，现在精神状态肯定很不好，大家不要再去追问战斗细节，要耐心、温柔、安静。” 站在南市高级医院4号住院处007号单人病房前，小班长一脸严肃的再次强调。 “尤其是猴赛马和乌白文同学，别忘了你们的命是谁救的。” 乌白文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道：“我虽然把宁如斯视为对手，但也不会这么没品，我就算要赢他，也是要靠本事赢！” 徐笙小班长把目光转向猴赛马，谁知猴赛马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对着外面的人工湖和争芳斗艳的花卉自言自语。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私人医院么，只有富豪和特职者才有资格修养的地方，我迟早也要住进来。” 徐笙一脸黑线，萧芳芳连忙打岔道：“别管他，我们进去吧。” 结果越靠近门，听到的声音就越古怪。 “先生，这里可不可以？”娇滴滴的声音。 “用点劲。” “先生，我帮你捏脚好伐？”诱人的声线。 “恩。” 最前面的高森一把推开门，只见在病床上，宁如斯一脸享受的靠在一个粉色护士装的漂亮小姐姐的腿枕上，一个童颜护士给他喂葡萄，另一个长发护士则蹲在床前给他捏脚。 而在旁边，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正满头大汗道：“五百万还不行吗？宁先生，我们真的只能出到这个价了！” 宁如斯没搭理对方，轻咦了声，“你们怎么来了？” 然后转头嗤笑道：“你背后的那位特职者没有诚意啊，要知道盛海集团刚刚来过，人家可是出了两千万外加一套高档别墅的价。” “两千万？”高森吸了口气。 “高档别墅！”猴赛马睁大了眼珠。 徐笙小班长看着床上的几个妖艳贱货，委屈的瘪起了嘴。 “你们都先出去吧。” “先生，欢迎下次再为您服务，”三个美艳护士同时鞠躬，娇声道。 “恩，再见。” 等人都走后，猴赛马才一脸激动的道：“这医院还有这服务？ 三天不见，这一位不仅没有想象中的面黄肌瘦、精神萎靡，脸色更加红润，似乎还胖了三斤。 “看来我们是白担心你了，宁同学，”萧芳芳皮笑肉不笑的道。 “他们想买你手上的收容物？”家学渊博的乌白文脱口道。 “你猜呢？”宁如斯似笑非笑。 面对对方的眼神，乌白文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心头冒出一丝畏惧，实在是对方的故事太过夸张，以特职者预备役的身份，封印一件收容物，还杀掉一个特职者通缉犯。 这是什么恐怖战绩？！ 乌白文虽然有个做特职者的父亲，但从小到大，他连鸡都没杀过一只。 而且他还不知道的是，宁如斯对付的这个通缉犯是e级特职者。 “小班长怎么又生气了，是谁欺负我们小班长的？”宁如斯笑呵呵的道。 “哼！” 徐笙抱着胸坐在对面床头，气呼呼的转过头，一言不发，嘴里还嘀咕着：“好心当作驴肝肺。” “各位同学，你们真以为我现在过的很爽吗？” 宁如斯苦笑一声，掀开上衣，只见棱角分明的皮肤表面上，一条条草木灰色的细线游荡，像是游动的灰色血管。 “神秘毒素，灰烬之气，要不是徐鸭子早到一步，我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啊，你没事吧，”徐笙顾不上生气了，连忙跑过来，精致的脸上十分担心。 “暂时死不了，”宁如斯笑呵呵的道，“不过毒是要慢慢排的。” 其它人看见宁如斯身上好多刚刚合上的伤口，顿时意识到对方不是真的来享受的，顿时都拘谨了许多。 “小宁，来一盘棋？呦，这么多人啊！” 一个穿着病服的矮小老头挤了进来，手上还提了个鸟笼子，里面的八哥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人。 “介绍一下，这些都是一起训练的同学，这一位是珠水路派出所的王所长，所长是来给我颁见义勇为模范奖的，结果见这里环境这么好，也就住了下来。” 徐笙等人顿时表情古怪了起来，这每一句话都能听懂，合起来怎么没听明白呢？ 送奖的领导送完奖后，跑来住院休养了？ “呵呵，叫什么所长，多客套，我叫你小宁，你应该叫我老王，不，这有点不对劲，我今年六十多了，你得叫我老老王。” 瘦小却又精气神足的老人目光扫视一圈，目光带着莫名的威严，竟让其它人都不敢说话，尤其是乌白文，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欲言又止。 “得嘞，老头子我也只能放松这几天咯，晚上就要出院，小宁别忘了，明天和我去特警队领赏，那可不光是一面旗子的事。” 说完，老老王就提着鸟笼，穿着拖鞋，自顾自的下楼遛鸟去了。 高森憋了半晌，才开口，“这一位肯定是特职者。” 被这老头子一阵打断，这几人也都没有继续说话的欲望，勉强聊了几句后，便就各自散去，虽然小班长还是气鼓鼓的，但还是将装满乌鸡汤的保温盒往宁如斯身上一揣，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宁如斯叹了口气，打开鸡汤，‘滋滋’的喝着。 “警队的人是在保护你，没有他的话，这些特职者的代表们是绝不会这么好说话，指不定什么威胁恐吓都来了。” 不知何时，徐从良靠在了门口。 “我知道，”宁如斯头也不抬的喝着汤。 “每日服三次，十天后，毒素便能彻底排除，”徐从良丢来一个药盒，外壳打开，盒子中放满了玻璃管，管中全是血色药水。 “幸好救治及时，毒素只在乙太体表面，没有深入其中，不然你早精神失常了，你倒真是胆大。” 徐从良叹了口气，“我欠你一个人情。” “恩，当然。” “徐笙是我女儿。” “噗~~” 宁如斯一口鸡汤喷出，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这么正儿八经的小班长，怎么会有你这么浪荡的爹。 “你想听故事？”徐从良的眼神顿时危险起来。 “啊，不想，”宁如斯求生欲旺盛，继续低头喝汤。 “你最好尽快做出决定，那老头愿意保你，是怕你被走私团伙的其它人报复，但是这种保护不是没有期限的。” 徐从良摇头，“一个特职者预备役拥有一件收容物，实在是太刺眼了。” “恩，”宁如斯一口将汤汁喝了大半，啃起了鸡肉：“老徐，还是有些搞不懂啊。” “老徐——”徐从良嘴角一抽。 “武装序列有四条，一条在警部，一条在军方，一条对内，一条对外，我是属于对内的那一条，我们这类人有个代号叫做放逐者，在一定区域内，我们可以完全排除异常诞生的可能性，所以我们这类人在退休后，多数会安排进学校任教，一方面替国家培养人才，另一方面，也是存着保护新人的意思。” “麻三子之前在一次走私行动中，就已经被警方盯上了，他不得不先甩开尾巴，再进行走私，倘若带着没有完全收容的封印物行动，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现在明白了？” 宁如斯擦了擦嘴，“原来如此，怪不得麻三子要把收容物藏在学校里，灯下黑么。” “那个陆谦，也是因此而死的吧？” “差不多，但他应该跟赵三石不一样，他是清醒的，却想私自收容这件封印物，但没成功，赵三石是彻底被控制住。” “赵三石没抢救过来，死了。” 宁如斯咀嚼的嘴巴一顿，然后继续吞咽起来。 “在这个世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等宁如斯将鸡汤喝完，这才抬起头，却发现徐从良还没走。 “老徐你还有事？” “我女儿亲手熬的鸡汤，我自己都没喝过，”徐从良幽幽的道。 “呃，这里还有点鸡骨头，要不你将就一下？” 第二十六章 义警 宁如斯在高级医院享受了三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外伤痊愈，还胖了三斤，终是下定决心出院，离开安乐窝，还有漂亮的护士小姐姐们。 “喏，给你，”平平无奇的表妹递来一张祝福卡片，还生怕他误会，撇开眼睛，补充道：“同学让我给你的。” 宁如斯将衣服揣入书包里，诧异的接过，他对表妹的两朋友没啥印象，只记得一个脸圆圆，一个脸方方。 ‘小哥哥要快点好哦~’ ‘咱妹让我写的，嘿嘿嘿，老公你要养的白白的，等着老婆我成年。’ 宁如斯哭笑不得，这卡片的右下角还画了一个大眼睛偷窥的q版妹子，一看就是表妹的画风。 这算什么，傲娇么？ “我收到了，谢谢，”宁如斯一脸认真，总算没白疼这小丫头。 “也不用故意，随随便便做的，”宁萍萍眼神闪烁，脸蛋微红，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我听人说，你是特职者？” 犹豫了下，表妹终于开口，闪烁的眼神中，是浓郁的好奇。 “唔，算是吧，”宁如斯心想这事迟早要曝光，也就不再隐瞒了。 “好厉害，”表妹脱口道，语气中竟有些崇拜，某种意义上，特职者可比当官还要威风呢。 “呵，那可不嘛，别人都拿2500万来收买过我呢，”宁如斯摸着对方的小脑袋，自夸道。 表妹大大的眼睛一眯，原本崇拜的眼神变成了鄙视，仿佛在说你糊弄鬼呢！ …… 宁如斯带着表妹回了家，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大餐，大学时期练就的厨艺让宁萍萍吃的连连点头，说是亲哥做的饭吃出了表哥的味道。 吃完饭，表妹钻到自己屋子里写作业去了，宁如斯在厨房洗了碗筷，看着这租来的五十多平米，虽不是很大，但却布置的很温馨的两室一厅，心中被成就感填满，穿越还是值得的嘛。 回到屋内，宁如斯锁上房门，先是从抽屉里摸出磁场手环，打开开关。 滴~ 50.6 灵能比之前增涨了五个点，这大概是之前激发潜力，破开麻三子‘心灵囚笼’带来的好处。 也正是死亡逼迫下潜力爆发，灵视2.0版才能完善。 所以说，特职者除了掌握神秘知识，高强度的战斗同样可以激发乙太体分泌。 宁如斯又从床底摸出一个小箱子，打了开来，里面除了小丑牌外，还有一张血布。 刚一拿起这块布，强烈的邪恶气息便扑面而来，窗前的脚步声，天花板上的笑声，包括窗帘都无风自动起来。 ‘啪’ 宁如斯一个响指，操纵异常，四周动静再度平息。 他看不出这布的材料，摸上去却有一种浸血的感觉，长时间触碰还会引发血液倒流。 神秘侧的异常物品，没有安全这一说法，只有危险和更危险，但危险同样代表价值，能封印收容物，虽然被自己打断没成功，但同样侧面衬托了它的厉害。 ‘这可能是走私团伙专门用来运送封印物的异常物品，目前看来，有封印异常、邪恶收容、隐蔽灵能作用，但代价是吸收使用者的血液。’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在梦中试验的时候，发现它似乎有吞噬封印物的倾向，一旦让它吞噬成功，它会不会变的比原本收容物还更恐怖，吞噬收容物的收容物？’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决定先留下来，在这异常事件频发的世道，指不定哪一天就能用上。 ‘雪花八音盒’被成功收容，增涨灵能的效果就结束了，得找下一件倒映梦中的收容物，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 …… 宁如斯睡了个午觉，按照约定时间来到特警大队门口，不久，老老王和奶茶哥也如约而至。 刚进门就听到练习场上传来的枪声，出乎意料的是，所长老老王在这里居然颇有排面，连队长级别的特警，见到他都自动敬礼，一个某某路的小派出所所长，面子有这么大？ “王所长也是特职者，而且是我们警队武装序列的第三序列的特职者，代号，镇狱所长！” 奶茶哥忍不住在宁如斯耳边炫耀，宁如斯听了很是讶然，这个没事散步遛鸟的隔壁老老王，居然是d级别的强人？！ “王所，没想到您来了，”一个穿着特警服、浓眉大眼的精悍中年人小跑过来，立定之后，当即敬了一礼。 “没想到马队长你在，那就好办了，介绍一下，这位是特警大队的马保国中队长，你们主要跟他交接。” 这位马队长很有军队作风，雷厉风行，直接把他们领入一间活动室，然后对外面说，“小许，把资料拿过来。” “是！” 那个叫小许的特警直接小跑出去，不过十秒，就把一个文件袋拿过来。 “小韩，你的功劳我们警队内部会给你记功，新发的特殊装备会奖你一份，现在主要是你的问题，小宁。”马保国居高临下道。 这让宁如斯莫名有些不爽。 老王打了个哈哈，笑呵呵道：“麻三子犯了不少大案，又是e级别的资深特职者，在我们警队内部的积分是1320，按照老规矩，这些积分现在是你的了。” “等等，王所，”浓眉大眼的马报国示意老王先别说话，皱眉道：“警队的奖励不会克扣你半分，但我记得麻三子走私的是一件封印物，它现在在谁手上，为什么不上交？” 宁如斯面色微变，没想到对方这么强势，心思一转，更是多了一丝怒气，盛海集团敢直接开2500万的天价，就说明按照特职者圈子的规矩，它是属于自己的，对方张口就来，凭什么，这特警比贼还狠吗？ 韩聪挠了挠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老老王拉住，笑容更是玩味。 “马队长，你觉的，我该上交吗？”宁如斯面无表情道。 “现在异常事件频发，每一次都要死多少人，如果我们这些保卫人民性命的警员手上能多上一件收容物，可以多救多少人，又有多少同行可以避免牺牲，宁先生，我认为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我马保国是不会忘记你做的贡献的。” 马报国一脸认真，敲着桌子沉声道。 对方理所当然、居高临下的语气让宁如斯莫名火大，自己没救人吗？八个特职者预备役不是人吗？自己没拼命吗，没自己跟那通缉犯玩命搏杀，人早就带着收容物跑路了，现在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东西是我偷来的一样！ 宁如斯脸上怒气闪过，却更显平静，道：“不好意思，马队长，收容物昨天刚好被盛海集团收购了，2500万，要不，我分您一些？” “你胡说八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东西明明还在你手上，”特警小许呵斥道。 宁如斯表情变的跟老老王一样玩味。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出去！” 马保国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 小许脸色一白一红，最后生硬的敬了个礼，回头还把门关上。 “王所，也就是说，我可以用积分兑换警队的特殊物资是吧？” 宁如斯理都没理对方，直接对老老王道。 “自然。” 宁如斯翻看特警队的物资清单，忽然轻咦一声：“这里面怎么大多数都是子弹，我们国家不是禁枪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韩聪这二货终于憋不住，插嘴道：“普通人是禁枪又禁弹，而特职者是禁弹不禁枪。” 经过对方颠三倒四的叙述，宁如斯算是明白了，原来除了军队外，所有特职者使用的特殊子弹，都只能在各地警队凭积分购买。 一来，对付异常，特殊子弹并非一定要是实弹，它也可以是空包弹、训练弹，这可以有效防止误伤平民，乃至特职者之间的自相残杀。 二来，通过子弹编号，也可顺藤摸瓜，查出特职者的身份，这对于管制民间特职者，是一种有效途径。 而且不管怎么说，枪械在被发明出来，就是人类对付外敌的最好手段，哪怕是民间特职者，你也不能让人家拿个西瓜刀去处理异常，所以在09年《枪支管理条例》的特殊补充文件中，是做过修改的。 而且这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宁如斯看到什么‘燃烧魔弹’‘灵能排斥弹’动辄50、100积分一颗，也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自己这一千多积分，能换几颗子弹？足够一个弹夹吗？ “对付市级以下的异常事件，低级特殊弹足够用了，就算是我们出警，也只会在确认破解异常后，才申请调用中级和高级弹。” 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是马报国还是生硬的解释道。 “这就对了嘛，不是我说你小马，人家小宁毕竟是功臣，刚跟通缉犯玩过命，哪有你这样招待的，你看现在这态度多好。” 老老王笑呵呵的开口，突然道：“对了，小宁，你灵能多少？” “50.6，”宁如斯一愣，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还是回答道。 “真不错，这个年龄，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是天才都不为过！” 老老王鼓掌，话音一转：“小马，你看呢？” 马报国先是皱眉，然后目光一亮，“王所，你的意思是——” “小宁，应该还没选好职业方向吧，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警方，做武装序列的特职者，我们这里的特职者预备役有个代号。” “义警。” 第二十七章 收容物租赁 “成为特警？” 宁如斯先是讶然，继而恍然，嘴巴抽搐，这主意还真狠，直接奔着人财两得去。 不过细细一想，对自己来说，这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做为武装序列中的警察序列，这本身就不是一般民间特职者能够入职的，人家挑选人手，也是从各大警校、地方警察机关、甚至是军队挑选精英，能选拔自己已经是开了直通车了。 而且，普遍来说，武装序列的特职者要比民间序列强上一个档次。 更别说背靠政府，提供的资源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像自己还要靠干掉通缉犯兑换奖励，而奶茶哥是直接来领装备，单是画风就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警队的特职者享受官方特职者一切待遇，也就是说，可以给自己和家人参保超自然灾害险么。 宁如斯犹豫了起来。 韩聪见状，精神一振，忙不迭的把警队的各种福利待遇说出来，什么过节送粮油，还有高温补贴、作战补贴、特殊行动津贴等等。 看似百利而无一害，而且‘雪花八音盒’还在自己手上，但打心底深处的那种抗拒情绪是怎么回事？ 宁如斯抬头，正好看见马保国脸上越现不耐的表情，那种‘老子可是给王所面子，你小子怎么一点不识相’的态度，一下子就明白了。 特职者在哪里都是大爷，但在这种武装单位，秩序和规矩大于一切，不允许任何刺头和个性，要时刻讲究顾全大局，碰上老老王这种还算好的，要是跟着眼前这种，动不动叫你‘牺牲’‘奉献’的二百五领导，你还混不混了，回头人家直接一个情况紧急强行征召，逼你将手的收容物交上去，你到哪儿伸冤去。 就算是超自然灾害险，自己也可以从别处想办法，非要进这里受气算什么。 讲白了，宁如斯对眼前这位的感官十分差。 “感谢两位领导厚爱，我这种不服管教的混子，还是不给警察叔叔们丢人了。” 马保国眉头一竖，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老老王眼神示意他坐下，依旧笑呵呵的道：“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嘛，我们想办法帮你解决。” “这恐怕真解决不了，”宁如斯摇头道：“既然是警方的武装序列，无论碰上多危险的异常事件，毫无疑问是要出警的吧。” “当然！”马保国语言铿锵有力。 “不想去怎么办，死了又怎么办？” “国家方面的补偿足够让你无后顾之忧，”马保国铁青着脸，心里已经给宁如斯划了红叉。 宁如斯摊手，“看到没，领导，这就是核心矛盾，我表妹还没出嫁呢，她嫁妆我还没凑够呢，不合适啊。” 老老王摇头，倒是马保国冷哼一声，嘲讽道：“贪生怕死之徒，如果不是我们护着你，你以为你能保住那件收容物。” “保不住啊，但我可以保住两千五百万还有一套江景别墅，”宁如斯光棍的道。 “你——” 宁如斯遂不再理对方，认真的盘算兑换警队物资。 灵能战术防御背心一套，四百积分，能抵挡两百灵能强度以下的神秘术。 符号化作战手套，五百积分，施展普通神秘术的速度提升两成。 低级破灵弹一百发，驱灵曳光弹十发、燃烧魔弹两发、特质破灵穿甲弹两发。 “就这些了，话说买了这么多子弹，警队给配枪么？总不能还要我花钱买吧。” 马报国冷哼一声，直接夺走对方手上清单，然后推门而出。 老老王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怪这位马队长了，他一家老小，全都惨死在一次异常事件中了，所以才养成这种偏激性子。” 宁如斯幽幽道：“我并不是讨厌他，只是，我家人还活着呢。” 片刻过后，马报国领着一个银色箱子，直接拍到宁如斯桌上，冷喝道：“拿完东西就滚蛋。” 宁如斯没搭理对方，打开手提箱，细细的检查起来。 战术背心是普通战术背心，表面多了一层灰色膜层，摸上去有金属质感，指尖灵能析出，撞到膜层上有明显的转向。 符号化作战手套是右手单只透指手套，戴在手上可以明显感受到，乙太层能量场的运转开始加速。 低级破灵弹的弹头是秘银色的，驱灵曳光弹通体红色，燃烧魔弹和特质破灵穿甲弹上可以明显感受到异常气息，摸上去灵性微痛，像是着了火一样。 还有——到底没有送枪啊。 宁如斯叹了口气，手提箱关上，准备离开，没有警队庇护，‘雪花八音盒’是不得不出手了，可惜了，难得一件灵魂收容的封印物。 “其实，我还有一个建议，说不定能够两全其美，”老老王冷不丁的道。 “不知道江北国资二位有没有听过。” 江北国资属于南市地方国资委，由于南市划江为城，江北一带又是老县城和新城区混杂，问题复杂，开发难度高，必须统一处理；所以江北国资又是江北一系列国企的大管家，权力很大，触角很深。 也正因此，江北城区改造带来的一系列异常事件，也在江北国资的管辖范围内，它不仅就有直属的官方特职者团队，同样负责收容物的封印、租赁、开发，单是它直属的，就有两家关于收容物开发的研究机构。 而老老王的建议，就是由宁如斯做为承租人，由江北国资麾下一家租赁公司负责购置，然后交予特警大队使用。 当然，这租金是由特警大队支付，而且一旦宁如斯需要，特警大队必须以自己的名义，无条件将‘收容物’租赁出来，以供宁如斯使用。 这样一来，江北国资多了这么一件优质资产，国有资产增值，个别公司股价上涨，又能进行收容物的基础研究，对它来说好处多多。 特警大队则能够免费使用这件收容物，只要名义上付出少许的租金，而且与国企部门的合作并不触犯公安部红线，属于正常合作范围。 至于宁如斯，首先，国资委能够提供完善的收容环境，他就不会因为收容条件不足而被迫上交雪花八音盒，第二，有江北国资和特警大队这一座大山和一座小山做靠山，基本上没人再敢对他下手，他的安全便能得到保障。 行话来说，这叫金融租赁，简单来说，这叫共享单车！ “这方法——的确是有可行性，”马报国琢磨道。 “等等，”宁如斯皱眉想了一会儿，“我怎么感觉我有点吃亏。” “呵呵，小宁啊，你吃什么亏，封印物不还是你的么，你照样可以用啊，而且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你。” 老老王一脸笑呵呵，眼中闪烁着名为老狐狸的光彩。 “有道理，领导不愧是领导！”韩聪一脸的佩服。 有你啥事儿，宁如斯犯了一个白眼，反问道：“假如我和特警大队都需要用这件封印物，那又如何？” “你们可以互相协调嘛，再说了，特警队里也不只有一件收容物，你们完全可以换着用，”老老王滴水不漏。 “那如果八音盒被你们弄掉了怎么办？” “你以为我们警队赔不起你一件收容物？”马保国冷着脸反问。 “呵呵，不还有江北国资做为担保人嘛，他们最擅长处理资产亏空问题，我们当地这么大的一个国资集团，有钱、有渠道、有特殊物资，总会让你满意的。” 老狐狸依旧滴水不漏。 宁如斯心中已经动摇了，收容物对于一个特职者来说，堪比身家性命，像他这种菜鸡，拿着它都能对付一个e级通缉犯，珍惜程度可想而知，能不卖，那是绝对不会卖的。 只是做共享单车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说是两全其美也不过分。 见宁如斯犹豫，老老王看了马保国一眼，又是笑呵呵：“马队长，现在就轮到你付出了，这样如何，我们警方特职者预备役义警——” “如果他不加入特警大队，我不可能触犯纪律去给他晋升，”马保国果断道。 “我怎么会让马队长犯错误呢，我的意思是，让他和官方特职者一个待遇，得到特警队的职业训练。” “这不合规矩！” “怎么不合规矩，每年送入我们警队的特职者预备役不是有几个淘汰名额嘛，真到考核关口，可以顺其自然的把他‘淘汰’掉嘛。” “这——” 老老王又转头对宁如斯道：“别的我不敢说，但关于你们这些特职者新人的作战训练，国内只有两个地方是最优秀的，一个是军方，一个是我们警队。” 做为民间特职者预备役，享受官方特职者的专业训练，这又是老老王给自己争取来的好处。 宁如斯当机立断，“我同意。” “那就太好了，那江北国资那边，我去搞定，我还有几个老战友在里面任职，他们能说上话。” 这老头不会是去吃回扣吧，还是说，他早就答应国资委那边，帮他们弄到一件收容物吧，宁如斯古怪的想。 细细想来，没人吃亏，还必须承他的情，这老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三面通吃啊。 嘶~珠水路老老王恐怖如斯！ 第二十八章 枪械训练 老老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几乎宁如斯刚从特警大队回来，便有人联系自己，签署三方合同、交付收容物、跟特警大队确定一周三次的训练时间，这件事就正式定下了。 等宁如斯隔天再去学校时，直接享受到了一线明星的待遇，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目光围观，羡慕、畏惧、崇拜、钦佩，当同一届的学生还在苦逼奋斗高考时，这一位已经走上人生巅峰的道路了。 特职者的底薪就是几百万，这还不算大头的各种任务、补助津贴、甚至商业代言。 抽屉肚里受到了几十份情书，内容相当大胆，很有从高中黄昏恋谈到奉子结婚的架势。 之前那家保健品商又找上门来，哭着喊着要他代言，广告标语都想好了。 ‘以爆制暴，以强肛强，让男人迎男而上的口服液，高中特职者真诚为您推荐’。 讲真，如果不是广告语实在太过不靠谱，宁如斯都打算答应了。 成为特职者、迎娶白富美，那至少也是自己考上大学之后的事了，自己未来上大学的学费、表妹上高中的学费、还有房租、水电，缺钱啊！ 好在一到中午，这种缺钱症状便缓解了，‘叮’的一声，‘编程天师’上线，壕哥向来人多气豪不废话。 ‘钱已入账，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宁如斯查了下银行账号，果然多了三万块。 除开黄毛哭着喊着要拜师学艺外，宁如斯的校园生活间渐渐平静。 …… 特警大队的训练场上，宁如斯正挥汗如雨的奔跑着，身上还挂着二十斤的重物。 “快点！快点！还有三公里！你断奶了没，我奶奶跑的都比你快！” 负责他训练的正是特警小许，不知是不是公报私仇，但凡宁如斯有一丝减速，迎接他的就是恶声恶气、脚揣背打。 而且他耳朵上还带着一种类似机械耳麦的装备，脚频一但低于某个限度，便会发射出超声波刺激乙太体，然后便是一阵眼花缭乱、各种痛痒酥麻。 ‘呼’‘呼’‘呼’，宁如斯大口喘着粗气，大字状躺在跑道上，这才刚来呢，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给拉练了，整整十公里啊！ 要不是表弟身子底子好，只这一项，自己就要跑废了。 “你只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小许黑着脸道。 “接下来是鬼音干扰铁丝网攀爬训练、灵潮对抗性5000米游泳、军械实战格斗、五感抗干扰性训练、囚禁式死亡逃生、异常食物吞食性训练、象征性物理打击。” 宁如斯听的两眼呆滞，忍不住道：“教官，这是一天的训练量？” “一天？”小许恶狠狠的一笑，“这只是一个上午的训练量，菜鸟！” 训练场外的一个摄像头将这些场景忠实记录下来。 “一上来就是特战队员的训练量，你就不担心他吃不消？” 老老王话是这么说，表情依旧乐呵呵的，似乎没一点担心。 “吃不消就哪儿来滚哪儿去，我们这里不要废物。” 马保国一身迷彩作战服，眼带墨镜，一脸严酷。 “呵呵，我记得上一次市特委邀请了一半市内登记的特职者到你这边搞特训，淘汰了多少？” “百分之七十，”说到这里，马保国一脸厌恶，“明明有这个天赋，不仅不勤学苦练、兑现天赋，反而仗着一两手特职者的本事耀武扬威，这些废物活不过两次异常事件。” “你太想当然了，”老老王摇头，老成的一笑。 “大部分人做特职者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有钱有权有地位，就算什么都不干，在上市公司挂个名都能拿股东分红，你让他们出生入死、玩命训练，这怎么可能。” “这股风气早该杀一杀了！” 老老王劝了一口就不再提了，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屏幕中玩命操练的宁如斯，“你觉的他能坚持多久？” “最多不超过半个月，”马保国笃定道。 “呵呵。” …… 特警大队的食堂中，宁如斯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一块牛肉，肉体上的摧残已经够受的，灵能的强烈消耗也暂且不提，关键是精神上的摧残。 特种训练中，有一项叫做异常食物吞食性训练，是将异常化的生物血肉吞入体内，然后再吐掉，用来训练体内器官的抗异常性。 一开始还算正常，生鸡肉、生鸭肉、兔子肉，然后渐渐就不正常了，大号章鱼触角、畸形牛头骨、锯齿食人花，这种惊恐直到对方掏出一只人形生物的手臂达到了顶点。 小许坐在对面，嘴角忍不住上扬，菜鸟，现在知道武装序列的训练强度了么，不是只有觉醒了就称得上特职者。 “我感觉我要吐了，”宁如斯喉咙一上一下，艰难道。 “不准吐！吃完饭还要进行实弹训练！” 小许享受的看着对方的惨样，食欲大增，埋头划饭，忽然听到‘呕’的一声，一抬头，白色液体扑面而来。 …… 特职者的数量是很稀少的，就算是官方特职者也一样，特警大队一共上百号作战人员，真正特职者的数量也不过十名，一个高级特战小队的规模。 而平时出任务，是由两到三名特职者混以十名左右的特战队员组成的混合特遣小队。 一般来说，同等数量下，这种混合小队的效率是普通收容机构调查员的五六倍，所以官方特职者傲气也不是没理由的。 尤其是特警大队的特职者序列，在四条武装序列中，是最擅长处理异常的，从预备役级别的义警、到f级的捉鬼辅警、e级的阴间警察、d级的镇狱所长，普遍具有强化灵能武器的能力。 打靶场上，许教官简单的对92式警用手枪进行拆解教学后，便指着15米外的枪靶子，让宁如斯试试。 宁如斯摸着手上这个沉沉的铁疙瘩，心里多了一丝奇异的火热，好家伙，果然真男人就要玩枪！ ‘砰’‘砰’‘砰’‘砰’‘砰’‘砰’…… “我感觉都中了。” 打完枪后，土鳖宁如斯喜滋滋的道。 许教官戒备的看了对方一眼，生怕对方嘴里再喷出什么不明液体来，按了一个电子按钮，纸靶子通过轨道移到面前，果然是都中了，只不过分散的很‘匀称’，一环到九环都有，最近的接近十环，最远的正好擦过纸边。 “你再试试这个。” 许教官按下了另一个按钮，宁如斯这才注意到，这座室内打靶场的墙壁上全是硬币大的密集小孔，看的久了，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透着洞内向外看。 果然，当宁如斯换了弹夹，再进行射击时，视觉、听觉、痛觉忽然失调了，脑神经一阵抽痛，地面墙壁明显在蠕动，恶心泛呕，手不断颤抖，勉强将子弹打空之后，持枪手一软，居然把警枪砸落在地。 纸靶上光滑一片。 宁如斯按着膝盖干呕起来。 “这是我们模拟异常环境的枪械射击，在异常事件中，或者是对付异常对象时，我们的成员便是要在这种环境中进行战斗，到那时，你的视觉、嗅觉、听觉、触觉，甚至是直觉都会失灵。” “‘普通移动靶’、‘人形异常靶’、‘乡级异常环境靶’、‘县级异常环境靶’、‘区级异常环境靶’、‘市级异常环境靶’、‘特级异常环境靶’，我们普通特种作战员的要求，是‘乡级异常环境靶’八环之内。” ‘砰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又急促的枪击声响起，宁如斯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身穿迷彩服的青少年，脸上被厚重油彩覆盖，正面色冷酷的快速拆卸手枪，看也不看自己这边一眼。 而电子屏上，是满满的十环成绩，而且还是‘乡级异常环境靶’。 不过十秒钟，枪声又起。 “这是我们培养的特职者种子，高元，也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阴警高傲的亲弟弟，”许教官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 临半晚，宁如斯是打车回的租房，不是他舍得钱，而是他已经一丝气力都没有了，手掌、脚掌上多了十几个血泡，两眼无神，像是被十几个壮汉摧残了一样。 一开始玩枪还是很有意思的，但不过十分种，早上训练的后遗症便上来了，手脚发软发抖，两条胳膊软如面条，就算如此，依旧要保持射击，哪怕扣不动扳机，也要举枪保持姿态，训练到最后，宁如斯意识都模糊了。 这不是训练，这是在玩命啊！ 宁如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艰难的打开磁场手环。 按照姓许的说法，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不仅能增强体能，还能强化能量场。 而抗异常训练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让他们有一定的异常抵抗力，而对于特职者来说，则是淬炼灵能入体的一种手段。 乙太体高浓度凝入细胞血液中，才能形成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的平衡，进而产生某种微妙感应。 ‘叮~’ 54.5 短短一天，灵能就上涨了快四个点么，不愧是警队的特职者训练。 宁如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按照这进度，这个星期过后，他可能就要进行特职者职业选择了。 看门人、神秘医生、生产者。 大门悄悄被打开，宁萍萍暗中窥视，结果听到了一阵强烈的打鼾声，这才放心摸进来，却见宁如斯一身拖泥带水的趴在床上，陷入沉睡中。 宁萍萍面无表情的想了一会儿，先是打来一盆水，帮对方擦脸洗手脚，结果洗了一盆泥，有些血痂擦都擦不掉，这让她动作一停，然后更加缓慢温柔了。 …… 梦中， 宁如斯迷糊的睁开眼，抬头一看，冰冷的钢铁靶台，密封而隔音的单间，画着笑容的人形纸靶子，台子上的散装警枪。 自己咋又回到靶场了？ 第二十九章 二级收容物——眼睛屋 宁如斯怔然，这感觉异常熟悉，这不就是之前‘梦中教室’的感觉么。 自己又撞上收容物了，特警队里的收容物？ 宁如斯活动了下身体，感觉白天的疯狂训练并没有对梦中产生什么影响，血泡没了，血痂也没了，精气神达到这具身体的巅峰。 原来穿越不是为了摆脱996的福报，是为了享受更深一层的福报。 24小时不限肝么！ 是警队误触的收容物，还是异常事件，或者，这个室内靶场就是一件收容物？ 宁如斯花了一分钟时间，将92式装好、上弹，小心翼翼的推开靶场的小铁门，按照‘梦中教室’的经验，倒映在梦中的收容物并不处在封印状态，而是威能全开的那种。 白天感受到的诡异存在……宁如斯双手持枪，缓缓走到墙壁对面，墙上满是硬币大的黑洞，白天看就很奇异，在这空无一人的时间点，越发诡异。 忽然，一个黑洞眨了一下，翻出一颗黄褐色的眼珠，宁如斯面色一变，倒退三步，圆灵盾开启！灵视开启！ 枪口直接对着这颗眼珠。 然而这只是个序幕，紧随之后，一颗又一颗眼珠翻出，碧绿色、白翳色、粉红色、纯黑色，有瞳无孔、猫瞳竖眼、纯黑眼珠、重瞳怪眼、凸起眼珠、三角裂眼，从这一面墙到金属墙顶、再到对面墙壁，密密麻麻，全是翻动的诡异的眼珠，而且这些眼珠好奇的上下左右转着，像是有无数难以形容的诡异存在正扒在室外窥视。 宁如斯头皮一阵发麻，而灵视开启之后，更是能感受到无数复杂的、恐怖的诡异气息。 如果说‘梦中教室’的象征色是纯蓝，那这里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的混沌，他可以析出任何色彩，而每一道色彩都代表一种邪恶力量。 突然间，宁如斯感到一道白色灵体在向自己靠近，转身就是一个标准射击动作，‘砰’‘砰’‘砰’‘砰’。 只见原本应该在自己背后的灵消失不见，反而是头顶传来‘叽叽叽叽’的声音。 宁如斯也算是作死经验丰富，头都没抬，瞬间打了个响指，异常操纵，同时倒退一步，枪声再响，被迫落在地面上的纸人脑袋开了三朵血花，血液从纸面上流出。 十环，爆头！ 纸人挣扎两下，倒地不动了。 浓郁的鲜血味从宁如斯鼻间吸入，灵视状态下，九道灵体从四面八方向自己靠近。 宁如斯苦笑一声，自言自语，“明白了，人形异常靶。” …… 二级收容物代号：眼珠屋 特征：一间看似正常的军用室内靶场，蜂巢结构、浓厚的金属风格。 收容描述：？？？ 作用：江北特警大队借助异常环境来训练枪术，随着枪术等级的不断上升，挑战难度也会不断增加。 副作用：古罗马斗兽场中，奴隶、政治犯、杀人犯通过专门的杀人训练来取悦观众，胜者才能延迟死亡；而在这里，死亡只是开始。 注：著名的盒子理论中，异常现象通过‘盒子’，降临现实，反向推论，现实中的某一部分也可以通过‘盒子’，出现在异常世界的概念中，这就是绝对恐怖空间理论，收容等级：无解！ ‘人形异常靶’的确具有搅乱感官的作用，忽远忽近，忽上忽下，脚步声反复变化，有的时候甚至连直觉都不可靠，宁如斯只能通过不断操纵异常，破坏对方的方位，并且通过对方的行迹进行预判，而且他可以肯定，这种‘移动靶’绝对比特警大队中要难。 因为就算官方特职者训练再严格，也绝不可能让打靶者冒着生命风险进行射击。 宁如斯一身本领尽出，崩掉四只纸人，最后一不留神，一只纸人从地底钻出，依附在他的身上，宁如斯身体顿时失去了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纸人脸上的笑容裂开。 同一时间，那无数眼珠中的一颗忽然亮起，诡异的血光照在他的身上，乙太体、星灵体、心智体、精神体相继裂开，一种纯粹恐怖笼罩在宁如斯心头。 死亡只是开始，无法取悦于盒子外的诡异存在，就只有享受超越时间概念的恐怖折磨，这就是‘室内打靶场’的真相么，一个无数诡异存在观看‘射击直播’的游戏场所。 宁如斯最后一个画面，是肚皮中肠子疯狂增涨、穿破肚皮，上面挂着心肝脾肺肾，延伸到血光的范围之内。 这一次不会真死了吧！？ 宁如斯两眼几乎睁裂，好在在恐惧到达顶点的那一刹那；宁如斯忽然眼一黑，再睁开时，出现在了靶场射击位上。 “呼呼哈哈，咳咳咳，靠！” 宁如斯被脑海中的残存画面吓的满头大汗，下意识的掀开衣服——肚皮上没有任何裂口，只有六块腹肌。 “这么玩！？” 相比于‘梦中教室’的各种隐喻、象征、线索，‘眼珠屋’就简单了很多，纯拼手速和反应，而且无法开挂。 但单纯的游戏也意味着纯粹的恐怖，比起冻死前的无知觉，这种概念性的恐怖更让人难以忍受。 而且性质也不一样，这次不是收容对方，而是拼命挣扎不被对方‘收容’。 然而越挣扎，它们越开心，它们越开心，你也就只能越发拼命挣扎。 无限恐怖么！ 直到大清早上，自己被小姨妈叫醒之后，宁如斯还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总有种天花板上会翻出各种大眼珠子的感觉。 一晚上的‘移动靶训练’，宁如斯已经能稳定在消灭五个纸人，偶尔状态爆发，消灭六个纸人的阶段。 但是这白天艹、晚上艹，白天艹完晚上艹，晚上艹完白天艹，自己不会在成为特职者之前，就已经精神失控了吧。 “你怎么这么慢，妈让我喊你吃饭——” 宁萍萍叼着包子推开门，就看到宁如斯一脸憔悴的躺在床上，床单被子全是湿漉漉的一片，嘴巴渐渐张大，包子掉地，两眼紧闭，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妈，哥他尿床了！！！！！！！” 宁如斯在第二十次强调，他不是尿床、只是夜间虚汗之后，放弃了解释的打算，毕竟前者变态、后者肾亏，要是非要让他选一个，那就变态吧。 自己可是传说中的恐怖如斯，那就先从尿床开始吧。 你尿床的样子恐怖如斯。 …… 在被公认为特职者之后，宁如斯享受到了不少好处，首先是逃课没人管了，毕竟是注定年薪千万的狠人，已经不需要和别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他已经开上跑车了。 而且终于不用在小班长的白眼之下抄作业了，因为‘救命之恩’，徐笙主动帮写两份作业，他连抄都不用抄。 徐鸭子要是看到这一幕，怕是又要哭了。 班花也羞答答的凑了过来，说是他的建议十分有效，脚上已经没味道了，不信跟她回家闻闻，顺便闻闻其它地方。 宁如斯表示敬谢不敏。 就连班主任老处女的态度也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张死人脸硬是笑出了菊花味，不仅对他多加夸奖，说是优秀毕业生的奖牌已经做好，要他以后发达了没事多回学校看看，要是能拉来点赞助什么的就更好了。 然后见宁如斯有些坐不住，主动端茶递烟，亲自点火，搞的宁如斯十分尴尬，尤其是看到教务处门口，因为学校抽烟，被罚站叫家长的一排倒霉蛋后，更加……幸灾乐祸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坏处，黄毛近来越发得瑟，没事恨不得把b神是我兄弟写在脑门上，舆论上，他这个五中扛把子有点向平成高中扛把子发展的趋势。 这一波仇恨拉的相当犀利，搞的不好，高考之前依旧有被人打死的可能—— 果然还是得弄把枪来防身。 …… 徐鸭子补习班依旧在继续，不过除了理论课外，实践课宁如斯已经打不起兴趣了，在经历过特勤队的残酷训练，还有梦中的恐怖收容后，这么点强度他实在是看不上眼。 连脑袋都不掉、肠子都不爆，这算什么训练啊！ 他正在研究到底三种特殊岗的属性，因为特职者一旦选定岗位，就无法后悔了。 看门人…灵能敏感、增强灵视能力中的大范围感知，拥有一定程度的异形态格斗特性……这应该属于异常操纵中的近身强化……核心能力是打开和关闭不可名状之门，还是属于操纵异常，不，这应该是领域操纵，总的来说，偏向输出和控制。 生产者，孕育低级灵、体力强大、灵能强大、善于学习神秘侧辅助技巧，仪式神秘术、附灵神秘术。核心能力是召唤和驱逐，一种召唤师类型的职业么，可辅、可控、可攻，当然，前期的话应该没那么强，不过要选择这一序列，日后也就只能考农业大学了，南农大貌似就不错，离家也近…… 神秘医生，医大的美女听说很多，呃，这不是关键……能力是异常现象的反向解剖、神秘侧的医疗手段、偏向幕后和辅助，也就是说，接触异常物品和收容物的机会比较多，也比较能赚钱，核心能力是什么来着，外质解剖，外质是啥玩意来着…… 宁如斯正想的出神之际，忽然被小班长倒了一下，迷茫的抬头，就见乌白文正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 “哈？” 第三十章 职业序列的开端 宁如斯茫然的抬头，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犹豫了下： “我选b。” 其它人一脸黑线。 “宁同学，人家乌白文想跟你切磋，结果你老不理人家，”徐笙娇声道。 有这回事吗，宁如斯想了一下，疑惑道：“你要跟我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乌白文也不气了，人家倒不是无视自己，完全是无视任何人。 他沉声道：“宁同学，以我们两个的灵能，是注定要提前入职特职者的，不如切磋一下？” 徐从良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阻止的想法。 “呃，行吧。”宁如斯随口道。 周围人连忙把桌椅搬开，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准备吃瓜看戏。 大家混了这么久，也都大概知道对方底细，乌白文的父是市内一个颇有名气的特职者，家学渊源，早有传承。 宁如斯就更不用说了，新手期就干掉一个特职者通缉犯的狠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开始，乌白文瞬间倒退了五六步，警戒的盯着对方，同时眼中星光微亮。 这是开启灵视的征兆。 反倒是宁如斯，一副松松垮垮的模样，两眼呆滞，像是才醒。 乌白文见状，不惊反喜，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浅绿指环带上，然后对着宁如斯画圈。 你是法师么，宁如斯心里吐槽，然后忽然背后一阵风声传来，只见靠在桌角的拖把成绳状，向自己袭来，宁如斯躲了几下，不耐烦了，一脚踩下去，直接裂成两段，结果乌白文大喜，手速更快，拖把两端向上系紧，直接打了个死结，小腿部分的灵能顿时失去了联络。 灵能依附于最表层的乙太层，而乙太层并不是体内某一个固定器官，非要形容的话，更像是依附于肉体的一种诡异能量场，它的能量来源于心灵，作用于肉体。 只这一下，宁如斯就大约被封印了十六分之一的灵能。 这家伙的异常操控是化物质为体，并拥有封印灵能的能力么，有点意思。 果然，活动室中什么不多，笤帚拖把是多了去，乌白文眼中星光闪烁，很显然已经完全开启了灵视，几乎在瞬间，三根化的笤帚和四根拖把就向宁如斯飞来。 ‘啪’ 宁如斯一个响指，使这些拖把和扫帚失去方向。 乌白文也不在意，指环逆时针旋转，这些绳化物又倒飞而来，射向宁如斯。 ‘啪’ ‘啪’ ‘啪’ 宁如斯连续敲了好几个响指，开始明白对方意图，这是跟自己打持久战的节奏。 是仗着灵能比自己强，还是那手环有加持灵能的作用？ ‘啪’ 宁如斯一个异常操纵，对方身子一晃，面色一白，眼看着就要跌倒，不过一根拖把忽然环住对方腰部，把它往后面一拖。 “以异常破异常，看来是做了充足准备啊。” 徐从良饶有兴趣道，这技巧说难不难，但要想练成，他爹估计出了不少力。 “乌白文练成两种基础能力了么！”有人惊道。 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多天，这家伙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么。 “他是要通过击败宁同学找到晋升的信心。” 同样有背景的萧芳芳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晋升是有失败率的，所以必须将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调解到最好。 身体状态且不提，但没有一种手段比战胜强敌更能振奋精神了。 这么说，这家伙要成功转职了么，萧芳芳心里有些复杂。 宁如斯见状，大踏步向对方走去。 乌白文一喜，他的极限是操纵十条绳子，之前一幕幕，就是为了勾引对方上钩，他早就埋伏好了杀招！ 宁如斯在距离对方三米左右时，一脚踏空，不知何时开始，水泥地面上多了一个洞，洞中是无数旋转的、凝成绳状的水泥，顺着宁如斯的另一只脚就往上转。 赢定了！ 自己竟然能打败击杀特职者的宁如斯！ 一时间，乌白文的自信心无限提升！ ‘啪’，宁如斯一脚拔起，脚掌上白光微闪，水泥绳寸寸而断。 “什么？” “圆灵盾？” 众人没想到，除了异常操控外，宁如斯居然也精通第二种基础能力。 乌白文色变，但他好歹也是经过正式特职者的教导，不会被宁如斯吓到，掌心向内旋转，三根绳化物绕身而转，眼瞅着是防备宁如斯的操控；同时前脚后探，与肩同宽，做拳击状，看这熟练的姿态，很显然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格斗训练。 以爆制暴宁如斯，谁不忌惮他的肉搏能力！ 宁如斯叹了口气，大家为什么总以为他是个暴力狂呢，他又不是表弟，更不会有事没事脱。 响指响起，同时眼中纯色星光闪烁。 乌白文下意识防备随时而来的空间颠倒，然而绕身而转的绳化物忽然化作一条黑蛇，吐出黑芯，直接缠住对方脖子，然后蛇尾一卷，把他吊在黑板上。 乌白文两眼泛白，双手死死握住蛇环，两条腿蹬个不停。 “神秘术？！”萧芳芳不敢置信的道，因为根据常识，只有正式转职，才能修炼神秘术。 “你居然会双控！” 徐从良这下真的惊讶了，站起身来，单手一抹，也不见什么动作，二人之前战斗的余波、水泥坑、扫帚拖把，全部恢复原样；乌白文也从黑板上栽下，着地，肛上开花，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捂着，又憋着声音不愿叫，小白脸给憋的通，看上去十分难受。 “徐指导，什么叫双控，哪一侧的神秘术？”五大三粗的高森直接问道。 “双控可比普通神秘术的修炼难度大多了，再说它也不是神秘术，”徐从良‘啧啧’感慨两声，似是重新认识了宁如斯。 当初宁如斯干掉麻三子他都没这么惊讶过。 “简单来说，双控就是两种基础能力的融合技巧，像刚才那般，宁同学同时施展出灵视和异常操控，熟练的灵视具有些许的破妄能力，而与异常操纵融合后，便能够剥夺对手的基础能力，再混以乌白文残留在物品上的灵能，就是你们之前看到的那样了。” 异常操纵的变异么，众人恍然。 徐从良着下巴，又有些疑惑：“不过双控是资深特职者经过长年累月的收容活动后，自然而然领悟的一种高级操纵技巧，目前市面上没听过有什么速学教程，你到底是怎么学会的？” 宁如斯耸肩，“多练练不就会了。” 一点也不困难，也就每天晚上练个上百次而已。 “你会吗？”徐笙突然对徐从良道。 “呃，我还差一点，但主要是我退休的早，”徐从良老脸一，强行解释一波。 “咳咳咳咳，”被无视的乌白文此刻艰难的站了起来，两腿颤抖，沙哑着嗓音，着眼道：“宁如斯，我承认我实战方面不如你，但我还差五点灵能就能转职了，我一定会比你更快成为特职者！” 宁如斯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头就打开磁场手环，指着上面61.2的灵能数字，道：“老徐，我要转职。” “……”所有人看向乌白文的眼神都充斥着同情。 “跟我来，”徐从良沉默一下，道。 “啊，果然打一架就是精神愉快啊，心情放松、四肢舒畅，以后约架记得叫我，呃，高考之前不要叫我，毕竟学习第一。” 乌白文两眼一翻，直接气晕过去了。 …… “这么说，你选好方向了？” 办公室里，徐从良给宁如斯泡了一杯茶，难得严肃道。 “还有些犹豫，想要向老徐你咨询一下。” “这有什么好咨询的，无非一看格，二看天赋，内向孤僻的人你让他做销售是一种折磨，外向的人你让他做耗心耗力的科研也是一种折磨；天赋就更简单了，你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哪一门神秘学课程掌握最深，这些你自己最清楚。”徐从良不以为然。 “说到底，特职者也是一份职业，你选什么职业，只有一个原则，以我为主！” 宁如斯点头，所以在一开始，他就将‘生产者’排除在外，他有‘金手指’，虽然这金手指要肝，但要肝的也是金手指，它需要经常接触收容物才能发挥作用。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特勤大队的训练偏向于近战，但是宁如斯还是倾向于神秘医生，他可以通过‘手术’，光明正大的接触各种收容物。 不过徐从良忽然开了口，“我虽然不会给你建议，但我可以给你讲一段神秘学历史。” “要知道，每个家都有自己的神秘学传统，而且不只一种，但传统并不意味都是好的东西，它也可能阻碍现代科学的发展，当然，也可能起到促进作用。” “出于某些观点的极端化，我建后有过一段特殊时期，破四旧、断古风、扫灭一切牛鬼蛇神，在这举运动的过程中，从根子上断绝了内所有传统神秘学的传承，所以改革开放之后，所有特职者都跟经济发展有关，跟职业有关，而不跟传统有关，源头就是在这里。” “而看门人序列，是民间唯一一种可以跟古代神秘学产生关联的序列。” “等等，你不是说，一切传承都断绝了吗？”宁如斯反问。 “小朋友，有一种东西叫做非物质文化遗产，你懂吗？”徐鸭子似笑非笑。 “所以呢？” “全面普及现代化特职者是好处大于坏处的，比如说，短短三十年发展，国…内低级特职者的数量就超过花旗-国和老欧，断绝传承的内神秘学再度复兴。” “但它的坏处是，但凡我们经济拼不过花旗-国，科技突破不了花旗-国和老欧的封锁，我们的高级特职者数量就永远超不过他们，比如说，国…内民间序列最多只能晋升到b级，而国…外的民间序列，他们管这个叫做英雄序列，是可以晋升至a级，也就是俗称的半神级。” “所以，传说，也只是传说中，看门人序列代表一种可能，突破桎梏的可能。” 第三十一章 原始象征 宁如斯最后选择的序列是——看门人。 这当然不是因为徐鸭子那不靠谱的传说故事，做为一个现实主义者，如果不是自身撞上异常事件，宁如斯自己都不会选择成为特职者。 还是那句话，以我为主。 当然，这我并不是指自己一个人，而是指自己、小姨妈、表妹、这一世的父母，顺带还有这一世的‘自己’，他成为特职者的初衷是为了保护这些人。 所以神秘医生就不可取了，这一序列偏辅助、偏治疗、偏科研，而他需要的，是在这些人撞上异常时，能够猪突猛进，直接解决问题本源，再不济也能保护家人逃出异常事件。 而这种彪悍打法，也只有传说中做为‘特职保安’的看门人序列能够提供，事实上，看门人的下一阶段职业，就叫做灵官保镖。 徐鸭子对他的选择既不赞赏，也不批驳，只是拿出了做为奖励的晋升药水，让他当场服下，然后让他晚上12点在小区门口等着他。 而宁如斯服用药水后不久，就感觉状态不对了，像是放了个大锅炉在体内蒸煮，乙太体蒸腾成了银色雾体，烧的他口干舌燥、两眼通红，不得不从学校早退，就连意识也在模糊，毫无疑问这是心智体受到了影响。 这种状态，宁如斯都不敢回家，一直躲在一个偏僻巷口中。 一直熬到半夜，天色深沉，宁如斯才从巷口走出，脸上身上密布银色流质，周围场景在坍塌，每走一步，都感觉意识要陷入地底，这应该是精神体受到影响，与物质层面发生交互作用。 “我记得在象征学中教过你，神秘学的感知并不像文字、图像，可以从感官感知到的世界发现；它也不像逻辑、数学，虽然无法从视觉中看到，但却与世界的构造息息相关。” 徐从良就站在小区门口，缓缓道：“它更接近于一种镜像，你看到的它，就是它，它也许并不存在于物质界面中，但它就是它，这就是密契经验中，个体超越了自我，与无限我和宇宙我合二为一，不可言说、洞见真理、超越时间、不可掌控。” “我要做什么？” 宁如斯沙哑道，他感觉自己要烧化了一样，不是肉体，肉体没有半点问题，而是意识的融化带来感官的崩溃。 徐从良盯着对方，眼中红光闪烁，对方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个蠕动、涨缩不定的胎盘，只不过这胎盘没有长出手脚，其中隐隐勾勒出一个尚处于雏形的象征符号，但它既不跟符号有关，它也不跟象征的原型有关，它是一个变量过程。 ‘看来为了那件可能诞生的二级收容物，盛海这一次真的下的血本，’徐从良暗地里冷笑一声，然后一把按住宁如斯的脑袋。 “别乱动，我现在给你勾勒原始象征。” 话音一落，徐从良的手掌像是捏入橡皮中一样，直接将头盖骨捏了进去，宁如斯只感到意识彻底混淆，一种难以言喻、无法想象的体验爆发，就像是理性和感性诡异融合，五官错位，千奇百怪的抽象画面不断闪过。 徐从良嘴唇微动，一种完全不像是人嘴里发出的声音响起。 宁如斯租房的小区同样属于老小区，不过地处郊区，加上翻新过几次，并不显破旧，反而有一种‘复古’的微妙感。 然而随着徐从良的咒语，这些‘复古’的住宅楼开始大面积的融化，表面不知何时起，覆盖了一层银色、带着金属光泽的液体，这些液体从楼顶灌到地基，将十几栋住宅楼吞噬个干净，然后残骸流入地面，形成一个略显锋锐的象征符号。 灵能忽然开始大面积反潮，现实场景混淆，然后一座似真似幻的大门浮现，大门之中，是闪烁的灵性光芒，光芒褪去，一道人影显现，宁如斯睁眼，银光一闪而过。 “感觉如何？” “非常好。” 宁如斯微微握拳，只感到灵能大增，大量的奇异符号在乙太体表面雀跃，并且半融入于肉体中，无数神秘知识、经验、能力灌入脑中。 单是已知的能力就有三种，异化、范围感知、超距感。 宁如斯心中一动，打开了磁场手环，‘叮’的一声，原本61.2的灵能数字变成了81.6，增涨幅度超过之前的任何一次。 而且看着城建小区，宁如斯居然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掌控感，仿佛什么风吹草动自己都能知道。 “正式特职者除了需要服用药水外，还需要一样，勾勒原始象征，这是你力量的源头，每一条序列的原始象征都不同，而在看门人这个序列，其原始象征便是你所在的这片区域。” 许从良背着双手，看向自己的杰作。 这就是看门人的意义么，用灵性覆盖一片居住区域，自己做为它的守护者，这还挺对自己路子的。 最起码不用担心这个小区会有什么异常事件了。 “等你完全消化了药水，也就意味着你正式成为特职者，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好好掌握自己的力量吧，下一次收容活动快来了，若是有余钱，提前置备一些装备，不出意外的话，黑市上的物价已经开始涨了。” 徐从良离开后，宁如斯再度看向城建小区，无数家灯光阑珊中，仿佛都有自己的影子。 …… 没有什么比生死搏杀更能锻炼自己能力的了，眼球屋中，宁如斯手段尽出，很快就射杀了‘人形异常靶’，然后打通了‘乡级异常环境靶’、也只在‘县级异常环境靶’中，才止住脚步。 到了这一层次，制造的环境变量能够直接污染灵性，无法解决。 三种能力中，范围感知对射击的辅助效果最好，等于在射击时，开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无间断的灵视。 异化是近战能力，宁如斯试验过，手掌到小臂会角质化，指尖尖锐，指甲泛银色，符号光芒在其中闪耀，近距离对于自然灵体的杀伤超过子弹。 超距感则很奇妙，有点类似于超感体验般的直觉，但更高级，因为普通的直觉在异常事件中是完全不管用的。 了解这三种能力后，宁如斯便封印了这三种能力，依旧用普通状态训练射击。 这是‘双控’技巧给他的启发，任何基础技能练到一定程度，可能都会量变引起质变，而没有什么比他更善于‘量变’了。 不就是肝嘛！ 一个星期三次的特勤大队训练仍在继续，宁如斯的毅力出乎所有人预料，尤其是在枪械方面的进步相当夸张，用许教官的话来说，‘我培训过那么多民间特职者，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有天赋的！’ 就连马保国，虽然依旧对他没有好脸色，但也没了恶言恶语，以他的性格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很大的承认了。 事实上，当你在梦中经历各种花式死亡后，锻炼中的辛苦煎熬真的不算什么。 又过了一个星期，突然来了个特殊的电话，奶茶哥，也就是韩聪，说是碰上了一个棘手案子，请他出去帮忙，宁如斯应约前往。 而他之所以答应，除了算是还对方人情外，也是想看看，正经的异常事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处理流程。 最后一点，这次的异常事件，勉勉强强还算是能跟他扯上点关系。 第三十二章 被遗忘的人影(上) 宁如斯做上21路公交车，公交五站到站，然后他走向一个连正门都没有，只有一个小铁门，里面更显逼仄、混乱的住宅区。 小区门外堆着一大堆生活垃圾，其中不乏少儿不宜的一次性用品，一股恶臭的、带着化学用品气息的‘香味’扑面而来。 一辆面包警车停在居民区外——因为开不进去。 这一次发生异常事件的地点正是宁如斯之前所住的地方，平城最大的城中村。 超自然现象和异常事件的分别很简单，有人员伤亡的便是异常事件，没有的便是超自然现象，而这一次的异常事件便是城中村大量居民失踪。 已经有人在门口附近等着他，等宁如斯走来，各种视线相互交错，表情古怪。 没办法，宁如斯现在的模样实在太不像他们心目中的特职者了，略显臃肿宽大的的灰白色校服，一双平底运动鞋，随意打理的头发，若不是一张脸实在英俊，加上气质冷淡，这不就是正在准备高考的学生么。 奶茶哥一如既往的缺心眼，或者说不懂气氛，乐呵呵道：“小宁，你来啦。” 在他的心目中，能入特警大队的，那就是自己人了。 “领导您好，我是街道办主任刘彩兰，”很有眼色的中年妇女立马躬身握手，表情恭敬。 宁如斯先是一愣，然后微微古怪，同等级别的特职者享受同级别官员待遇么，也就是说，他这个正式预备役也相当于一个股级干部了。 “领导好，我是白婕。” “拆迁办江小常。” “我是民政局的小王。” 都说特职者社会地位高，宁如斯一开始还不明白，直到现在才算是了解一点点，这些人只要确认了自己的特职者身份，那打扮、年龄、甚至姿态都不是问题。 这不仅是‘官本位’社会，还是‘特职者本位’的社会么。 “你好，我是苗淼，市特委特派监察员，负责跟踪此次异常事件的处理进程，并对二位的事后的精神状态进行评估。” 一位身穿牛仔裤、白体恤的短发姑娘气质独立且如常，带着黑框眼镜，抱着文件夹，表情不卑不亢。 ‘南市特职者监督委员会！’ 宁如斯讶然，主动跟对方握了握手，发现对方手掌出乎意料的冰冷。 每一级的特职委员会直属于更上一级委员会，归中央直辖，任何行政部门领导不得插手委员会的运作过程，而委员会可以接触所在范围内的，有关异常的一切信息，并监督特职者在其管理范围内的一切行动并指导长期战略计划。 如果说江北国资是江北一系列国企的大管家，委员会便是本地所有特职者的婆婆，理论上来说，任何有特职者供职的部门它都有管理权，眼前这位虽然代表不了整个市特委，但也相当于恶婆婆的亲信丫鬟，便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没有哪个特职者敢招惹。 “领导，我来介绍情况吧，”民政局小王见缝插针道。 事情起源于本地一家高利贷恶势力被市局重拳打掉，并因此得到他们的成员名单，接下来自然是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并随着线索追踪到他们的一位外围成员，而外围成员的居住地的正是这里。 “这是他们外围成员的照片。” 宁如斯接过照片，看到了一张肥胖丑陋的老女人，下意识的啧了一声，正是冤家路窄啊，这放高利贷的居然是被自己暴揍一顿的前房东。 现在想来，这死女人是真正居心不良，想要逼迫小姨妈借贷么。 宁如斯眼中寒光闪烁，小王忽然感觉心头爬上一阵冷意，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却不敢挪动身子。 接下来的情况就更诡异了，办案民警不仅扑了个空，而且找不到人了，从民政、航空、国道、铁路等部门抽调的监察资料上显示，这一位并没有潜逃出本市，似乎只是发现情况，然后躲藏起来。 但经过一系列顺藤摸瓜之后，更诡异的事出现了，像徐姐这种没有任何潜逃记录，但却神秘消失的人员足有二十多位。 这些人员有两个特点，一、他们并没有任何亲密的社会关系，所有相关人员对他们的评价似乎只是，啊，好似有这么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二、他们的居住地，都是这片城中村！ 然后这案子就被移交到市特委。 代号：消失的人影 等级：暂定乡级 办案民警，不，办案辅警，也不对，办案特职者韩聪因为自己智商不足（原话是不善于干动脑子的活儿），申请借调特职者预备役宁如斯相助，考虑到宁如斯曾有击杀通缉犯麻三子的战绩，原则上允许借调。 “所以说，怎么干？” 看完资料的宁如斯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各种意义上，这是自己做为特职者的第一次收容行动。 是现象排除法、行为逻辑判断、还是过往案例分析经验。 或者直接用特职者手段，象征演化、环境气场研究分析、灵性占卜术。 韩聪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结果一脸的严肃，道：“我们在小区里逛逛，多往危险地方走走，遇见异常，搞定异常！” 宁如斯差点栽倒，我还碰上彩虹、吃定彩虹呢，我在梦里都不敢像你这么头铁，敢情你这‘不善于动脑子’真不是在谦虚啊！ “小宁，多看看多学学，所长说我这叫人脸探案法，十分具有推广价值，”韩聪一脸光荣的传道授业。 老老王这是在讽刺你吧，你还信以为真了？！ 如果说宁如斯只是绝倒，那么其它人就是一脸惊恐加崩溃了，他们从各部门借调过来，是有辅助责任的，对方遇见异常，搞定异常，自己遇见异常，搞不定异常怎么办，那不就死了嘛！或者像资料上的那些人一样神秘消失！？ 宁如斯见特派监察员苗淼也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忍不住道：“苗监察员，你有什么建议？” 苗淼最后摇了摇头，表情复杂道：“我们委员会的工作是监视、分析、记录，原则上，我们是不能向特职者表现出任何行动选择上的倾向，从以往的多数案例中表明，这会影响特职者本身‘正确’的选择。” 宁如斯吸了口冷气，这是哪门子正确选择，猪突猛进无脑流吗？ “好勒，小宁，你我分头行动，遇上异常电话联系，就像上次我们对付麻三子那样，我有预感，这一次肯定能成功！”奶茶哥拉开枪栓，放在枪袋中，整理了下警用特职装备，信心满满。 就您这份出任务的勇气和自信，您是不是在火影村有个外号，漩涡·奶茶？ “你们谁跟我，谁跟小宁？”奶茶哥又问。 “是这样的，宁领导刚来，我和小白这两个本地街道办的给领导介绍情况吧，”很有眼色的街道办主任刘彩兰连忙道。 “有道理，小江和小王你们跟我走吧。” 拆迁办和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一脸绝望，上一次让他们这么绝望的，还是一对为了分房，硬吵着要离婚的老年夫妻拆迁户。 …… “我们先去失踪者的住所看一看，向左邻右舍打听打听，到时候你们就在外面等我，一旦出现情况，你们就先跑，不用管我。”宁如斯想了想，道。 刘彩兰和那叫小白的少妇忙不迭的点头，心想这个小领导年龄不大，做事可真是稳妥，于是马屁拍的更频繁了。 “徐翠翠，不认识啊，我们房子都是找中介租的，没听过这个人，”一个外省口音的光膀子民工道，一边说着，还一边色迷迷的盯着街道办的小白少妇，这大妹子长的娇弱，身材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前凸后翘，将女式小西装挤的涨涨的。 白婕见到对方猥琐的眼神，还有满身脏渍和满嘴黄牙，一脸害怕的往宁如斯身后躲了躲。 宁如斯见怪不怪，城中村风气不好，里面人大多都这德行，不过，他这话是糊弄鬼呢！ 做为曾经的租户，他哪里还不知道那个徐姐是多么贪财吝啬，最喜欢的就是数钞票，再说这里可是城中村，哪来上中介租房这么高大上的行为。 “好了，我知道了，”宁如斯不动声色的开启了灵视，对方的气场呈发散状并带有一丝红色，这在情绪状态中代表亢奋或热情，而如果对方说谎的话，应该是气场紊乱才对。 要么对方说的是真话，要么，就是有更高级的存在蒙蔽了自己的感知。 问明中介地址后，宁如斯就要离开，谁知那中年男人突然往白少妇那里抓去，猥琐笑道：“大妹子哪里人，进来聊聊。” “啊~” “干你娘！” 宁如斯面无表情，一脚踹了上去，把对方蹬翻在地，对方狠色一闪，爬起来就要动手，结果面色一僵。 只见宁如斯校服扯开的一角，露出黑色带有质感的灵能战术防御背心，尤其是枪袋中鼓囊囊的。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对方一边抽着自己嘴巴，不断讪笑，一边麻溜的钻入租房中。 “你去那个房屋中介打听打听，”宁如斯对着街道办主任道，然后又转头：“你跟我看房。” “啊！？”白少妇捂着胸口，满是慌张，脸上还闪过一丝红晕。 第三十三章 被遗忘的人影(中) 宁如斯实在忍不住，道：“我说，开一个门需要这么久吗？” “啊，哦，是领导。” 白婕连忙打开大门，宁如斯无语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走入徐翠翠的房子。 “记录仪打开。” “哦，好的，”白婕慌忙的按下了摄像开关。 “我查主卧，你到隔壁看看，有什么问题及时叫我。”宁如斯递来一副橡胶手套。 钥匙、执法记录仪、手套、包括失踪者的资料，都是早已准备好的。 “呜呜，”白婕明显浑身一抖，犹豫了片刻，小声道：“领导，我能在外面等您吗？” “你确定？你要是再碰上那种社会老男人，我可来不及救你。” “呜呜呜呜~”白婕小鹿般的眼睛盯着自己。 “唉，算我怕了你了，你就站在门口，我的视线范围内。” 宁如斯嘴角抽搐，心想这次收容活动各种不靠谱啊，一个比一个奇葩。 看着对方翻箱倒柜，搜查线索，忙的大汗淋漓，大约是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白婕小声道：“那个，领导，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千万别，我可不想随便喝什么东西，回头肚皮里长满了畸形虫。” 宁如斯连忙制止对方，这可是超自然现象防御学中的经典案例，因为饮用异常事件中的不明液体，怪虫大量繁殖，收容难度直线提升，到最后，哪怕呼吸一口空气，都会导致血肉中不断诞生怪虫。 因为这个意外，那一场收容行动死了足有十几个特职者，普通人更是死亡惨重。 这是收容案例中典型的小问题引发大麻烦，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眼见对方紧张害怕的厉害，宁如斯便尝试着跟对方交流，“你叫白婕，名字有点耳熟。” “是、是。” “你在街道办负责干什么？” “就是有领导来，我来接待领导，有开会，我负责秘书，晚上有什么酒会，我负责陪酒，”白婕小声道。 你这不是变相‘某陪’么，宁如斯心里吐槽了一声，忍不住道：“那你不怕被人占便宜？” 白婕脸上闪烁一丝嫣红，犹犹豫豫道：“他们也顶多嘴上说两句，不敢得寸进尺的，我丈夫的父亲，也就是我公公，他是县里的一个退休老领导。” “那你怎么被派到这里来了，你不知道这是玩命的活儿吗？”宁如斯随口道，然后用力掀开木板床，结果从缝隙中找到一本小本子，目光一亮，打开一看，顿时失望，原来只是记账的账本，不过这肥婆真有钱啊，十几套房子，又是狗拆迁户么，他这个未来的顶级特职者可还租房子住呢，简直羡慕嫉妒恨！ “我家公公半年前去世了，”白婕有些难过道。 宁如斯倒是没注意对方说些什么，扫了一圈被他翻查过的地方，转头道：“我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吗？” 白婕摇了摇头。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灵视打开，没半点发现，更没有想象之中，渗透着邪恶和血液的恐怖缝隙。 “难道是灵视程度不够？” 宁如斯犹豫了下，打开灵视2.0版，大量灵能往眉心汇聚，‘嘶拉’一声，皮肤一痛，两眼瞳孔消失不见，眼翳生成，额头伤口再度裂开，血水滴落，一道星光瞳孔亮起。 状态变幻，眼前世界立刻产生变化，物质层面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具现化的磁场、空气中的浑浊成分鼓胀、实质化光线，地板墙壁变成了可以蠕动的活物，风声更是化作拟人的呐喊。 “啊！！” 白婕吓的连退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对方额头上的恐怖眼珠，似乎只要看上一眼，浑身的气力都没了，那是灵魂层面的战栗。 “啊，抱歉，没想到会对你产生影响。” 宁如斯看对方吓的几乎要晕过去，连忙取消了深层次灵视，这种层次的精神体验，似乎已经能干涉到普通人的心智体了。 换句话来说，若是和这个状态的宁如斯待久了，跟接触收容物没什么区别，会让人无缘无故发疯发狂，乃至自杀。 “领导，你、你的眼睛——” 白婕浑身酸软，还要宁如斯帮忙拉起来，结果软软靠在宁如斯身上，一点力气都无。 “额，其实吧，我继承了上古练气士二郎神杨戬的法统，会开天眼你信不信？” “那领导你怎么姓宁？” “这个嘛，没办法，家道中落，半途改姓。” 宁如斯满口胡咧，事实上，灵视是一种精神体验，并非长出眼珠，更非器官变异，星光瞳孔顶多是外人眼中的一种异象，理论上来说，这玩意可以开在身体的任何部位。 但哪怕是在梦中，宁如斯也没有勇气进行这种尝试。 “啊，领导你流血了！” 白婕见对方额头上的伤口汩汩流血，条件反射性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 宁如斯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天见良心，他只是拉了对方一把，谁知对方倒过来。 好在一通电话缓解了尴尬。 “恩，恩，我知道了，你尽快赶过来吧。” 宁如斯面色一肃，道：“我们去查下一家！” 刘彩兰的电话中说明，那家房屋中介可以出示当初签订的租房合同，包括每月的银行流水账单。 这他妈的就见鬼了！ 因为自己手上的手工账上清楚的表示，肥婆每个月是自己收的租房钱，每一笔都能对的上，包括小姨妈前几个月的租金数额，明明白白，这都说明这账本是真的。 总不可能那猥琐男真的蠢到每个月交两份的房租吧。 接下来，宁如斯又搜了好几家失踪者的住所，各种查证，一无所获，不知不觉间，已夕阳西下，到了朝九晚五的五点了。 “看来今天是找不到什么东西了，我们回去吧，对了，辛苦白姐今天一个人陪我走这一趟。” 白婕如逢大赦，她穿着高跟鞋走了一天的路，早就痛的不行了，连连点头，生怕宁如斯再让她加班。 宁如斯也有些无语，这姐姐真是一点苦都没吃过，或者还处在‘三陪状态’呢，高跟鞋、大红唇膏、精致妆容，提臀套裙加小西装，别说撞上异常事件了，就是碰上个小流氓也跑不掉啊。 不过有个漂亮女花瓶跟了自己一天，感觉是不错就是了，尤其是香水味混合着体香，炎炎夏日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到了汇合地点，发现除了监察员苗淼外，还有民政局和拆迁办的二人组。 “韩聪呢？” “韩警官说他要蹲个大夜，看看晚上能不能撞上异常，让我们先回来。” 如果不论对方猪突猛进无脑流的行事风格，就这份责任心来说，宁如斯就自愧弗如，至少他在火辣太阳下忙碌一天，时刻保持精神集中，各种察无所获，早就没耐心了。 宁如斯给他打了个电话，奶茶哥相当好说话，让他先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不过话又说回来，按照您这守株待兔的架势，这场持久战估计真的是要打很久了。 宁如斯将唯一线索上交特遣员，苗淼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消失的人员或许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而是被某种异常遮掩了行迹？” 宁如斯点头，道：“没错，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房租上交两份，我让白姐去查的时候，可是查到了租房合同和账单明细，可按照那徐翠翠的作风、加上城中村的租房传统、还有这本账本，完全可以证明对方没有签订正式合同的习惯。” “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对这家房屋中介和那个租房人进行复查的！” 苗淼翻看着账本、银行流水账、还有租赁合同，认真道：“这些物品将会做为此次收容活动的证据进行收藏。” 她犹豫了下，又道：“做为一个新人，仔细寻找任何蛛丝马迹，并进行有效的逻辑分析，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至少比那一位强！” 宁如斯顺着对方的目光向上看，只见奶茶哥正蹲在一座楼的楼顶，精神奕奕，目光炯炯有神，蠢如二哈，看到自己几人的视线，认真的点了点头。 “苗监察员，市特委不是会评估每一位特职者的事后精神状态吗？” “没错。” “下一次，给特职者事前也评估评估怎么样？”宁如斯面无表情道。 苗淼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考虑向上面反应。” “多谢大家帮助，辛苦大家一整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回去之后，如果有任何的异常反应，请立刻向我汇报！” 辛亏这次异常事件只是被暂定为乡级，如果上升到县级，任何相关人员都会被集中安置。 这也就意味着，晚上不用加班了！ 苗淼满意的扫了一圈，从白婕扫到宁如斯，加上城中村蝙蝠侠韩聪，加上自己，一共六人，人员齐全，没出现任何伤亡。 完美！ …… 辛苦一天的宁如斯简单洗漱了下，吃了口剩饭菜，一脸疲惫倒在床上。 本以为是去做打手的，没想做了一天的福尔摩斯。 老实说，还真有点失望，他本想着在现实中试验自己的‘看门人’能力，结果空有武力却无处施展，真是悲哀，人前显圣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白少妇的身材还真是不错…… 渐渐的，宁如斯呼吸深重，他睡着了。 …… 梦中世界的星空中，两颗星辰挂在天际，一颗明亮璀璨如北极星，一颗暗淡且模糊，而且看不清形状。 星空之下，‘安全屋’的力量展开，精气神再度填满。 宁如斯还没想好今晚去‘临幸’哪一个收容物时，忽然一愣。 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个人？ 不，是所有人都遗忘了。 街道办主任刘彩兰！ 第三十四章 被遗忘的人影(下) 宁如斯愣住了，刘彩兰这个眼色很好的中年妇女，是什么时候消失在自己的记忆中的？ 徐翠翠的房间外…去中介调查租赁合同。 不对啊，另一个‘真实’的记忆中，没有刘彩兰，这事是自己让白婕去办的。 那么徐翠翠房屋中，和自己站在一起的‘白婕’又是何人？ 饶是在梦中，宁如斯也一阵悚然，自己的记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篡改了！ 宁如斯再度回忆，回忆的过程中，脑袋一阵剧痛，太阳穴一寸以下的肌肉，像是被硬生生的抽出来似的，痛苦的程度难以想象，好在‘精神保护屋’开始生效，每当剧痛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外，就会机械性的‘状态重启’，渐渐的，另一段被遗忘的记忆浮了出来。 在这段记忆中，刘彩兰从中介里调出合同和账务流水后，就与自己和白婕在徐翠翠家门口汇合，路上，她把合同和账本交到白婕手上…… 再然后，宁如斯三人就开始调查其他的失踪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和白婕忽视了她。 渐渐的，刘彩兰说话的声音听不见了，再然后，她的身影开始消失，先是脚掌，然后是腿，等‘消失’到一半的时候，刘彩兰开始意识到什么，拼命的大喊大叫，并且试图抓二人的衣服，可惜二人置若罔闻，任凭她如何哭喊、大闹、掀翻桌椅，都当作没看到。 终于，刘彩兰失踪了，不，她不是失踪了，她是被‘遗忘’掉了。 现实存在，却又被遗忘掉的存在。 宁如斯沉默了好半天，最后吸了口冷气，这就是异常事件么，非逻辑、非科学理论能够解释，却又真实存在的存在。 不经历异常，也就觉的这无非如此，难道它还能比核武器的破坏力还要恐怖吗？ 但一旦知道真相，就会明白，这是另一种恐怖，远超人类概念的恐怖！ 如果记忆、感官、逻辑都可以被操纵，那人本身的概念又算什么？某个未知恐怖存在的玩偶，平常让你自主行动，偶尔兴致来了，便开始各种操纵你，让你体验这一种因为无知而无法反抗，或是已知更无法反抗的彻底绝望感？ 宁如斯赶紧打住这悲观厌世的想法，异常的力量通过‘精神保护屋’可以排除，但如果自己放弃希望，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远没有到无法反抗的地步。 不过在梦中自己是‘绝对清醒’，一旦回到现实，自己是不是又要‘遗忘’掉这段记忆了。 得想一个办法，关于这件事的记忆，怎样复制到现实中。 睡梦…现实…半梦半醒？ 宁如斯想到了一个不算靠谱的想法，不要刻意去记忆这件事，而是另作安排，买入睡药…让表妹帮助…反复操作…… …… 夜里10点14分，宁如斯醒来。 他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起身从床上坐起，打开灯，很奇怪的发呆了片刻。 为什么记忆中，今天晚上没有去肝枪术，那自己在梦里干啥了？难道是白天太累了，决定休息一晚，可是梦里又不会累。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对啊，今天的异常事件不是有眉目了么，白少妇替自己找到了合同和银行流水明细，和手账本一比较，很有可能是那犯罪团伙中有特职者，用神秘侧的手段遮掩了对方的痕迹。 呃，脑袋中怎么突然冒出了一段古怪的执念…… 去买药！去买药！去买药！去买药！不买安眠药我就把自己看小电影的事告诉表妹！! 这算什么，真·自己威胁自己？ 宁如斯哭笑不得，总觉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很奇怪，甩甩脑袋想把它甩掉，结果越甩越清晰，越甩越严重，似乎买安眠药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 自己总不可能真的，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大晚上的去买药吧？！ 算了，喝口水继续睡觉，梦中肝枪术去。 宁如斯于是上了个厕所，喝了口水，倒床继续睡，片刻之后，沉重的呼吸声响起。 …… “艹！宁如斯这个大蠢货，我都威胁自己要暴露了，这都不管用？难道我自己潜意识里是个变态，妈的，姓宁的，是你逼自己出绝招的！！” 梦中世界，宁如斯恶狠狠的骂着自己。 …… 10点18分，宁如斯再次睡醒。 “奇怪，梦中世界是清醒的，所以除非自己叫自己，不然一般不会轻易醒来，晚上怎么醒的这么频繁？” 然后一个念头闪电加火花的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姓宁的，我知道‘我’是个狠人，估计三岁偷人尿不湿，五岁抢人棒棒糖，十岁就开始翻墙去看动作片的事对自己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今天、晚上、不立刻、马上、去买药，我就会把自己年轻时幻想自己表妹的事告诉表妹和小姨妈！’ “艹！！！” “小宁你怎么了？”对面房间中，传来了小姨妈的声音。 “没有，做了个噩梦！” 宁如斯两眼呆滞，自己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狼灭的念头！？ 我疯了么这是！ 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行，我得清醒清醒，我得去外面买包入睡药清醒清醒！ 半个小时后，宁如斯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一盒白色药片，自我安慰。 “我这不是怂，我这是从心，这绝不是做梦，这真是打从心底里冒出的真实想法，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但总觉的不完成这个使命会出大事！” 宁如斯颤抖的取出一颗药丸，满脸悲愤。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宁萍萍抱着个无头人偶走进来，揉着眼睛道：“大晚上的，你叫我干嘛？” “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想要请你帮忙。” 五分钟后—— “什么！？你要用药，并且吃完入睡药睡着后，还要我把你打醒？”宁萍萍目瞪口呆，原本的睡意也没了。 “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 “你会把我打死之类的。” “……” 沉默了片刻，宁萍萍微微嘟起了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神经，但是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那我会去做的。” “多谢，你真是我的亲妹，比表妹都亲！” 宁如斯感激万分。 “哼，大事我是会免费帮你的，不过小事的话还是要收费了。” 表妹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脸微红，复又皱起了眉。 “不过你都服用安眠药了，我还怎么把你叫醒？” 宁如斯叹了口气，拉开床头柜，把师承副校长的‘十八般武器’拿了出来。 “请千万别跟我客气。” …… 以往，宁如斯做梦和清醒是两种泾渭分明的状态，这毫无疑问是‘金手指’的作用，倒映是倒映，现实是现实。 就是因为二者不会产生关联，宁如斯才不会担心，但现在他却必须让二者产生关联，哪怕只是几秒钟的关联，他才有可能将梦中的‘真实记忆’倒引到现实中。 而清醒的意识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所以宁如斯想到了安眠药。 深层次的沉睡已经影响到了精神体，这种状态一旦被打断，精神层面会有一个短暂的残余停留。 ‘滋滋’声中，宁如斯是第一次被人电醒，梦中的记忆开始被现实的各种感官，包括一种莫名的力量修正。 “啊！” “快！” 表妹早已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刘彩兰是被遗忘的那个人，她是街道办主任，是和我们一起进行收容的……呼呼，唔，怎么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宁萍萍你拿手机对着我干什么？” 宁萍萍无语的看了他一会儿，道：“药你还吃不吃了？” “吃！” 在半睡半醒，某油和某棍的双重作用下，宁如斯一点一滴、断断续续，将一个现实中被遗忘的故事复述了出来。 然后，他在凌晨拨通了市特委苗淼的电话。 “我需要白婕在中介的视频，还有一个名叫刘彩兰的街道办主任资料。” 另一边，虽然起床气十足，但苗淼表现出了十足的克制，因为一般特职者的突然来电，就表示他已经查出了某些‘收容关键’。 宁如斯抬头，眼见表妹正拿着‘其它武器’跃跃欲试，顿时吓了一跳，紧靠床头：“你想干什么？” “不玩了么，我觉的我还可以试试别的组合。”宁萍萍两眼发光，一脸的兴致盎然。 “你可以走了，”宁如斯面无表情。 宁萍萍十分失落，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不行，我得去冲个冷水澡。” 宁如斯强忍着头痛欲裂，揉着发青的黑眼圈，间歇性的打着喷嚏，冲完澡后，苗淼的视频也传了过来，点开一看，是白婕去中介办事的视频。 画面中的白婕跟宁如斯记忆中的白婕有一些微妙的不同，他的动作不像是美女，倒更像是一个略显粗鲁的中年妇女。 再翻看刘彩兰的资料。 宁如斯倒吸了口冷气，加上自己断断续续录的音，事实居然真是这样！ 第三十五章 收容结束 第二日，宁如斯又如约来到城中村。 监察员苗淼、白婕、民政局与拆迁办二人组陆续到来，然而等了许久，却没见韩聪的人影，电话也打不通。 “难道韩警也失踪了？”小王惊恐道。 宁如斯微微一惊，按道理不该啊，这不是‘遗忘’的流程啊。 结果三十分钟后，几人在楼顶发现了这位城中村蝙蝠侠，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房顶上睡如死猪呢。 宁如斯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两个照顾他，我和苗监察员还有白婕一起行动。” …… 老城区附近的一座茶馆中，三人沉默以对，宁如斯在筹措语言，苗淼表情淡定，最不安的反倒是白婕，在沙发上不安的扭动着，阵阵香水味从她身上飘出。 这位姐姐似乎依旧不涨教训，打扮的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这份打扮，出现在某商业酒会上似乎更合适。 “我有一个恐怖的发现要告诉你们，你们要镇定。” 苗淼看着对方宛如被暴打的凄惨模样，同样沉默了片刻，“你现在的状态就很不镇定。” 宁如斯揉了揉青黑色的眼眶，干咳一声，道：“白姐你认识她吗？” 白婕看着资料上的照片，懵懂的点了点头，“认识啊，这不是刘大姐么，好像是之前街道办的主任，半年前已经离职了啊。” 果然，‘失踪者’的第一个特点，没有亲密的社会关系，所有相关人员都仅限于认识的地步。 “她有问题？”苗淼其实在宁如斯这通电话后，便让人察了对方的资料，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被修改的档案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被遗忘的人，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记忆中，”宁如斯意味深长道：“如果我跟你们说，她昨天是跟我一起行动的，你们信不信？” “啊！！”白婕吓了一跳，她昨天可是和这位一起行动的，难道这人是鬼么？！ “你接着说，”苗淼已经摸出一个笔记本，并在笔记本上做起了记录。 “失踪者的两个特点其实都可以用一个答案来解释，那就是，他们是被遗忘的……” 过了许久，当宁如斯说的口干舌燥，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白婕已经彻底呆住了，反而是苗淼，表情平静的合上了笔记本。 “也就是说，消失的人不是因为消失而消失，而是被遗忘而消失，而一旦遗忘，他们的资料、视频、记录都会被改写，而相关人士的记忆同样会被篡改。” “你相信我的话？”宁如斯觉的对方至少会提出一些疑问。 “我不相信任何话，我是市特委的监察员，我的工作的是监察、记录、上报，并提供相应的报告分析，至于对于收容活动的判定，是由市特委的执行委员会判定，执行委员不接触任何异常事件、现象、个体，他们的决断符合大量数据支撑下的逻辑分析。” 冷淡如菊的苗淼姑娘转着笔，一脸平静。 “再说了，按照你的说法，我的记忆不是已经被篡改了么，能篡改一次，为什么不能篡改第二次。” 宁如斯看向瑟瑟发抖的白婕，再看向冷静自信的苗姑娘，这同样是成年女性，差距咋这么大呢。 哦，对了，身材也是，只不过这就得反过来比较，前者……后者一贫如洗，咳咳—— “我感觉你在心里说我的坏话，”苗淼黑框眼镜上闪过一道光亮。 “我不是，我没有，你的记忆肯定被篡改了，”宁如斯矢口否认。 苗淼眯着眼看着对方，然后又掏出一张表格，填写起来。 “啊，你的笔怎么自己在动？” 白婕注意到，对方的掌心根本没有用力，反而是手中一根白色钢笔自动填写。 “这是一级封印物，诚实钢笔，它能保证我现在写下的个人报告是基于当前情况分析的真实思想，如果有人妄图用武力或其它手段篡改个人报告，或者是影响笔者的思维逻辑判断，它将会提升特职者的危害等级，直入市委会的特别档案，一旦危害等级达到上限，市委会将对该特职者进行人道清除。” 不知是不是错觉，宁如斯感觉对方的眼神中，有一种你有本事来试一试的挑衅感。 “我能看看？”宁如斯试探道，这钢笔的码字速度简直超过他的手速。 “你不需要看，跟你有关的只有三点—— 一，基于特职者宁如斯的收容报告和监察员苗淼的个人分析，乡级异常事件，‘消失的人影’的危害程度有上升趋势，理由：刘翠兰并非城中村居民，而是城中村工作者，基于此逻辑延伸，失踪者范围将由城中村居民覆盖到常年出没于此处的普通人员。 二，基于特职者宁如斯始终没有解释，他是如何找回其口中‘真实的记忆’，建议对此进行归档处理，此后收容行动中，将对此种隐藏能力/特殊物品进行数据分析，标记其特征，以及检测其是否对该拥有者造成精神影响。 三，收容报告，验证难度：简单。 记录者——13号市特委监察员，苗淼。” 话音一落，苗淼手中钢笔一插笔套，同一时间，分析报告上的文字消失不见。 “不用看了，已经上报上去了。” 宁如斯倒吸了口冷气，此女，恐怖如斯！ “精神评估将会在执行委员最终判定之后执行，同样，该次收容活动的评分会在此后确定，基于信息的交互原则，你现在有什么问题，我将会在保密协议的基础上，对你进行解答。” “验证难度为什么会是简单？”宁如斯脱口道。 在他看来，没有证据的遗忘，几乎是无解的存在，如果没有梦中的‘精神保护屋’，真相都会被掩盖。 苗淼抿了口茶，同时将钢笔插在一马平川的口袋前，似乎在这一瞬间，刚刚那种机械感就消失了，多了点人气。 “乡级异常事件的影响范围是有限的，按照以往的案例，它既然能拥有更改相关人员的记忆、抹去失踪者本身，并影响一部分现实等多项能力，那么它的覆盖程度必然会有所减弱，勉强控制整个小区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些失踪者在市内，省内，乃至省外肯定还有亲属、同学、同事、朋友，通过提取这些人的信息进行大数据分析，必然会产生被影响者和正常人之间的信息差异，只要确认这种差异性，便能确认异常。” 宁如斯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拍了下脑门，没错啊，这么简单的事，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还是经验太浅！ 见对方情绪有些低沉，苗淼眼神缓和下来，又道： “但你是关键，如果没有你的参与，本次收容行动将会以‘疑案’而告终，最坏的情况，在产生足够的受害者后，容纳异常现象的‘盒子’会扩张，然后危害程度上升，受害者必将增多。” “乡级异常现象是不会诞生收容物的，假如一切真如我们判断的那样，本次收容行动可以判定成功。” “看来我还是有点用的，”宁如斯松了口气，自嘲道。 “恩，考虑到这是你做为特职者预备役的第一次收容行动，加上特职者前辈没有起到任何的指导作用，我在个人报告中，会给你加分的。” 想到还在呼呼大睡的奶茶哥，两人嘴角同时微抽，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这货算是躺赢了吗？ “对了，那个——” 宁如斯一想对方连自己的隐藏能力都能猜到，心头又是一紧，不会在经历几次收容行动后，自己的金手指、穿越都会被暴露出来吧。 这可就糟糕了啊！会被解剖分尸的啊！ “啊，这个啊，完全不用担心。” 苗淼放松的吃着糕点，平静的道：“在我们市特委所有特职者的资料档案中，能够如实记录自己所有能力的特职者只占14.5%，保留自己独有能力或是隐藏手段者，占45.7%，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有什么特殊，事实上，就算是同一序列的特职者，其能力也各不相同。” “然而，当我们对收容行动中，特职者死因进行大数据分析时，发现被自己隐藏能力所害死的特职者，占总比例的18%。” “我们市特委对于你们的隐藏手段，只有两点要求，一，此能力对普通人不能具有危害性，二，此能力不会影响该特职者的精神状态，至少不能提升其负面情绪。” “由于你的年纪，加上你的经历，我反而要提醒你一句，国内外的特职者中，强者无数，能力恐怖的更是数不胜数；不要陷入一种疑神疑鬼的自我陶醉中，自恋是一种心理障碍，会影响晋升的。” 宁如斯老脸一红，他还真是这么想的，不过一想到还有这么多变态在前面顶着，他这个小变态就可以稍稍安心的女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文艺女青年还真能吃，这都第三碟了。 “对了，我很欣赏你，我以后就是你的专属监察员了。” 苗淼起身，朝着宁如斯冷淡如菊的一笑，抱住文件夹，潇洒的离开了茶社。 宁如斯目瞪口呆，半晌后，才一脸阴沉的对白婕道：“这姑娘刚刚逃单了对吧？” 某白瑟瑟发抖：“领导，这顿我来请！” …… 三天后，市特委的判定下来，此次收容行动正式归档。 异常事件代号：消失的人影（被遗忘的人影） 事件经过：附录:4.3——附录4.8 遗留物品：一本手工账，一套租赁合同（异常修改）、流水账单（异常修改）、中介视频（异常修改）、当事人刘彩兰的个人资料（异常修改） 异常原因：老城区居民的发财怨念诱发的经济活动异常（城中村是异常爆发点），没赶上拆迁，便意味着被拆迁款遗忘。 遗忘的金钱，导致遗忘的人。 收容描述：市特委责令将老城区改造提上日程，并重点规划城中村一带，并向县里调拨一项专用拆迁安置款 市政府的特殊部门办公室中，苗淼喜滋滋的敲上最后一个字，然后伸了个懒腰，转了一圈，走进监察员的公共活动室。 刚进门，严肃的氛围便活跃起来，大家看着苗淼就笑，“咸鱼苗，你这个月的业绩又垫底了，”“是不是又要拿基础工资啃馒头了？”苗淼脸色顿时涨红起来，嘴里嘀咕着什么“刚来半年，不能算是垫底，”“屡败屡战，”“新人又不能选特职者，摊上了那么一个大傻蛋有什么办法。” 接着便是什么难懂的话，“文艺女固穷，”“我已经找到某个天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活动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三十六章 经验与奖励 宁如斯成功完成一次收容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其他预备役的耳中，对于屡次创造奇迹的宁如斯，他们已经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没办法，打也打不过，战绩又比不上，连长的都没人帅，那还能怎么办，认栽吧！ 倒是表妹，最近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跟宁如斯的关系呈一个‘指数函数’级的上升趋势，现在见到面，都会甜甜的叫一声哥了。 …… ‘眼睛屋’中，枪声响个不断，在这半个月的‘肝’操作下，进步最快的，便要属枪术了。 ‘乡级异常环境靶’中，灰黑色的雾气将整个室内靶场覆盖，雾潮的每一次的涌动，都会造成各种感官大幅度的偏移，几乎没有任何异兆的，一道黑色雾人瞬间出现。 这自然灵跟之前的纸人相比，不仅异常能量强度要强上一倍，而且精通一种负面神秘术，两条手臂一挥，灰黑色的雾气便凝成一道雾鞭，一旦被击中，触觉感官会先崩溃一半，同时大量的褐色皮藓从皮肉中挤出，一种奇痒难耐的感觉爆发，恨不得让人活活挠死。 宁如斯就自己把自己挠死过。 但现在，宁如斯的身影超乎常人想象般的果断利落，一个翻滚闪过一条雾鞭，空弹夹掉落，腰间弹夹条件反射性的插入，枪声几乎没有间断，把雾人打的节节崩溃，半个身子都被轰没了。 忽然心中警觉冒出，宁如斯筋肉绷紧，两条腿大筋发力，右脚用力一踏射击台，虎扑一跳，枪口却从腋下探出，淡白色的子弹光亮连成一条白线，将背后突然出现的一道雾人切了脑袋。 两边黑雾突然变成了铁墙壁，‘轰隆隆’的压来。 宁如斯瞬间换弹，驱灵曳光弹的红色弹体来不及按入弹夹，被其屈指一弹，然后凭借灵能间的相互感应，宁如斯神乎奇迹般的以子弹打中甩出半空的子弹，然后‘驱灵光环’大亮，雾墙轰然而散。 直到此时，宁如斯才有功夫深深喘上一口气，体能的消耗还在其次，更关键的是灵能的消耗。 击发特殊子弹是需要消耗灵能的，低级破灵弹0.2灵能一颗，驱灵曳光弹1灵能一颗，像燃烧魔弹和特质破灵穿甲弹这种高级特殊弹，需要消耗的灵能更是达到了恐怖的10点。 也就是说，哪怕只是低级破灵弹，宁如斯也最多不过能射击五百颗，然后灵能耗尽。 五百颗子弹之内，必须要解决十个雾人，每一个雾人最少也要十颗子弹才能解决，所以说，在这种异常环境中，五分之一的命中率是破关的关键。 宁如斯一边计算着自己的子弹数目，一边借助靶场的各种环境躲避、隐藏、消耗。 三个雾人时，宁如斯灵能剩下十点。 两个雾人时，宁如斯灵能剩下五点，一条腿的报废，层叠的褐色皮藓带出血丝、挤出皮肤。 一个雾人时，宁如斯灵能只剩下两点，同时子弹也只剩下一个弹夹。 灰色的雾气已然散开，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影。 突兀，宁如斯单手支地，蹲身一翻，枪口对着一颗漆黑眼珠开了枪。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眼珠炸开，一团黑雾散在半空中，随着特殊子弹在空气中摩擦出的火花，烟消云散。 宁如斯大口喘了一口粗气，将烫的几乎快冒烟的手枪一丢，跌坐在地。 这颗漆黑眼珠复又从洞中长了出来，不过光芒稍显暗淡。 反倒是其旁边的一颗猩红眼珠，针尖般的瞳孔上，红光一圈一圈的荡漾。 这是‘县级异常环境靶’开始成形的预兆。 宁如斯毫不犹豫，立刻选择退出。 县级异常环境中，异常力量直接污染灵性，这就不是技巧能够弥补的，除非彻底成为特职者；这大概也是为什么特警大队中，普通特种作战人员的要求最多是乡级八环。 因为再往上，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处理的存在了。 ‘我现在的枪术，应该跟那位特警大队的种子选手高元差不多，不过我实战肯定比他强，他打的顶多是移动靶，我这里可没有警队的收容环境，完全是野外求生。’ 以对方的年龄和身体发育状况，正式练枪也应该就这两三年时间，结果两三年的进度，硬生生的被宁如斯两个月追了上来。 当然，宁如斯这两个月的训练量，也未必就比对方要少就是了。 像他这种练法，不死上个几十次都找不到感觉。 ‘不过这感觉，总是差那么一丝丝。’ 宁如斯咂嘴，有些可惜。 在灵视2.0版尝到甜头之后，他理所当然想要开发其它能力，可惜异常操纵、圆灵盾、异化、范围感知都不具备开发的潜能。 反倒是超距感，他之前觉的最鸡肋的能力，与枪术产生了某些化学反应。 异常环境越是危险，人体感官就越是不靠谱，而依仗动态视觉的枪术就更是如此。 不过‘超距感’是个例外。 成为特职者，便是人形的自然现象，当外在的异常现象产生变化时，自身也会产生一丝微妙的反应。 体内的灵性规则会和外界的异常产生冲突，这就是‘超距感’的原理。 某种意义上，它代替了特职者的直觉。 而且是只有善于战斗的民间序列，例如‘看门人’，才能领悟这种能力。 宁如斯将之融入枪术，极大的提升了枪械的杀伤。 譬如这最后一枪，最后一个雾人藏在眼球的镜像世界中，就是被这么发现的。 不过之所以可惜，因为宁如斯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枪术和超距感就可以完美融合，现在的阶段，只能算是配合默契。 ‘都已经第三次精神评估了，我的收容奖励也该到了吧。’ 宁如斯的意识于星空之下沉入精神体中，终于完全陷入沉睡中。 早上六点，闹钟把他叫醒。 虽说有‘梦中金手指’，宁如斯天天不睡都没问题，但为了不像一小部分特职者那样，产生精神上的问题，宁如斯每晚保证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与其说是养好精神，不如说是调整好心态。 起床简单洗漱之后，宁如斯、表妹还有小姨妈在悠闲的氛围中吃完了早饭。 三人一同出了门，值得一提的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小姨妈在辞掉扫地僧的工作后，终于又找了一份工作。 在教堂做会计，没错，就是教堂招聘的会计岗位。 看来除了牧师外，上帝他老人家也是需要人帮他理财的。 路上，宁如斯和宁萍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快到学校时，宁如斯叫住了对方，摸出了几张毛爷爷。 “多买点好吃的。” 宁萍萍犹豫了下，没有接过，反而道：“哥你不用再给我钱了，你以前抢，不，拿我的钱已经还的差不多了。” 宁如斯愣了下，不知道该什么表情，表弟的账，自己这个亲哥总算是还完了么，不过又感觉不对，他前前后后给了表妹塞了大几千，以小姨妈一家之前的生活状态，她哪来那么多的零花钱？ “那是我的学费。” 宁如斯吸了口气，表弟这个渣子，对自己亲妹妹都这么狠么，不过疑惑更盛。 “那你上学期学费怎么来的？” “我写了一本网络小说，上架赚钱了！”宁萍萍三无的表情中，难得闪过一丝兴奋。 “哦？那你怎么不继续写了？”宁如斯好奇道，他自穿越以来，还从没见过表妹写过小说。 “可恶的404！” “……” 宁如斯最后知道了表妹的作者号，虫小妹，找出了表妹的大作。 《欲孽狂花——我的风骚将军哥哥》 嘶~这书名，长的就很像404。 …… 宁如斯刚到学校不久，门卫就把他叫了过去，说是有个包裹大清早的就送了过来。 打开一看，先是一张卡片。 收容行动：遗忘的人影 收容评价：三星半 附录：以一个新人来说，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灵魂萃取液，对你应该很有帮助——苗淼 宁如斯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两管碧蓝色的液体，液体中有星形气泡诞生碎裂，而它碎裂之时，星光从液体表面溢出。 收容评价一共有七颗星级，一般而言，最基本的收容条件完成是一颗星，大多数的收容行动都是1~2颗星，只有做出独一无二、至关重要的贡献时，星级才会提升。 连宁如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收容行动，会取得这么一个高级评价。 难道苗淼真的给我说好话了？ 宁如斯古怪的想，然后就摇了摇头，按照这文艺女青年的清新格调，也不大像是为五斗米折腰的那种人。 话说这监察员是跟着特职者拿提成的吗？也搞不清楚市特委的工资是怎么发的。 正把东西塞入书包里，‘叮’的一声，微信传来一道短信。 ‘帅哥，别忘了今晚的约会哦~’ 第三十七章 黑市app 灵魂萃取液号称特职者新人中，最受欢迎的神秘侧药物。 转职之前，新人灵性还在萌芽阶段，乙太体、星灵体、心智体、精神体并不稳定，随时都有被污染的可能，一旦乙太体和星灵体产生重叠，灵能便会诱发情绪暴走，进而导致特职者疯狂。 最表层的乙太体和潜意识层面星灵体的污染，还不是后果最严重的，一旦牵扯上心智体，人格都会逆转，而最终牵扯到精神体时，就等于一把把你推向恐怖而无法名状的世界中。 到了那时，你自身就是异常的源头。 所以能够稳固四大意识层的药物，能在黑市中抄到天价。 楼道的拐角上，宁如斯将其中一管萃取液一饮而尽，咂咂嘴，怎么说呢，带点甜，有气泡，有一种大夏天喝了一口冰可乐的感觉，从喉咙到胃部，精神一振，毛孔张开，从里到外都是一阵冰爽。 除此之外，也就没别的了。 “咦?外界传说中，那种醍醐灌顶、精神重塑的感觉怎么感觉不到？” 宁如斯打开磁场手环，灵能：87.6 灵能只增涨了一个点么，看来这新人神器有点名不副实啊！ 宁如斯皱眉思索，忽然灵光一闪，他明白了！ 普通特职者提升灵能的途径，除了神秘侧知识的学习外，就只有传说中的‘职业演练’，而神秘侧知识所带来的大量符号、隐喻、恐怖象征，本身就有一定的精神影响，随着职业道路越走越远，积少成多，一旦爆发，便是山崩海啸，全面崩溃。 然而自己不一样，自己灵能增涨的主要途径是梦中的收容物‘超感体验’，然而‘精神保护屋’又会隔绝收容物所带来的精神污染，提升的都是纯粹的灵能，所以自己的‘精神问题’远没到其它特职者的危害程度。 ‘不过这玩意应该有很大的市场需求吧，别说特职者预备役，就是正式特职者中都有很大的市场。’ 宁如斯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三星半的收容行动评价，最后给自己的却是两管试剂，这的确是个好东西！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宁如斯放学之后，跟黄毛和小班长打了个招呼，便就又坐上d5路公交车，人挤人坐了十几站，坐到了河西广场，刚下车，就听到一声不满的叫声。 “喂，跟女生约会，还让女生等，还坐着公交来，你有没有一点男友素质？” “不是你叫我来的么，再说了，我又不是你男友。” 宁如斯从拥挤的公交中挤出来，一头大汗，自然也没什么好语气。 “哼！你不扮演好你的角色，别想我带你去黑市！”这是傲娇的语气。 宁如斯抬头，眼前一亮。 萧芳芳今天似乎还真是特意打扮了一翻，格子短裙紧贴腰间，露出两条又长又白的大长腿，白色短袖雪纺衬衫挽住袖口，露出可爱的小肚脐，头发挂在耳间，肩头挂着米黄色的韩式小包包，显的既漂亮又大方，恩，一种街头时尚网红的气质。 没办法，做为钢铁直男程序员，宁如斯衡量不同风格的美女，有相当简单的划分标准。 清纯网红、时尚网红、妖艳网红、小电影网红。 最后一种不一定是网红，但肯定是不穿衣服的。 所以能被称做‘网红’级的美女，其气质、身段、颜值，那在宁如斯心里，已经是一个颇高的标准了。 “挺好看的，”宁如斯一脸诚恳。 “是不是被我美翻了，决定甩掉你那个小班长，跟姐姐我好了？”萧芳芳眉开眼笑，露出一嘴大白牙。 宁如斯又打量了她两眼，没做回答。 又有妖艳贱货让我抛弃小班长，小班长能帮我抄作业，你能吗？ 两人并肩而走，对方身上的清新香气不断飘过来。 是不是每个美女都有自己的独特香味，徐笙是一种淡雅的书香气，少妇白婕是一种让人荷尔蒙加速分泌的魅香，眼前这位则是一种微风扑面般的清新香气。 ‘美女也是要拉屎的，美女也是要放屁的，美女也是要吐痰的，美女也是要扣鼻屎的。’ 四字真经一念，宁如斯心头难得飘出的一丝涟漪顿时消散。 哼，我钢铁直男的金身不坏神功，是你区区一具皮囊就能破开的吗？ “你怎么老看我，是不是我今天的打扮让你特别心动？”萧芳芳歪着头看着她，一脸期待。 “你现在的样子，跟我印象中的特职者很不一样。”宁如斯沉吟了片刻，道。 “那在你心目中，特职者应该是什么样？” “长的阴沉沉，打扮阴沉沉，蓬头垢面，一个星期不洗澡，躲在阴暗长满蜘蛛网的角落里，没事精神病，有事神经病，动辄深夜惊醒、拿头撞墙、身体变异的怪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长腿妹子笑的要靠住宁如斯肩头才不会跌倒。 “你真可爱，要像你这么说，谁还赶着去做特职者啊，给再多钱也不干啊，你太可爱了~” 自从割过包皮之后，已经很久没人夸过我可爱了。 宁如斯缅怀了下失去的青春，疑惑道：“不是这样吗？” “你知道传说中的社会四代吗？” 我知道六代火影，五代水影，三代土影，两代雷影。 “官二代、富二代、拆二代、特二代，”萧芳芳搬着手指数，“特二代可是老大哦，因为前三者合起来都打不过特二代。” “我们日子过的这么拉风、这么潇洒、这么浪漫，怎么在你眼中就那么苦逼呢，小伙砸，你这样不行啊，回头姐姐带你见见世面去。” 姑娘您老人家自打离开学校后，有点放飞自我的架势啊！ 不过跟这么爽利漂亮的姑娘逛商场、吃饭、压马路，到底不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尤其是大长腿妹子自己买衣服自己拎，这就更是一种难得可贵的品质。 期间萧芳芳还给宁如斯挑了一双情侣鞋，美名其曰队友战靴，宁如斯抢着要付帐，不过当对方展示了她支付宝余额的一连串零后，顿时沉默了。 论天赋、他第一，论努力，他第二，论起这潇洒程度，他十有九八得是倒数第一。 穷成他这样的特职者，应该实在是不多见吧。 宁如斯又动起了用‘看门人’能力抢银行的念头。 理论上讲，能看门，自然也能开门。 …… 一家哈根达斯店，萧芳芳一脸满足的整理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见宁如斯东张西望，心无所属，忍不住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鬼市到底在河西广场的几楼，或者说在某个特定时间，鬼开门、人消失？” 宁如斯把琢磨的想法说出来，在他心目中，鬼市应该和古代庙市差不多吧，考虑到将这一大堆人形的‘超自然现象’聚在一起，那环境也要很安全才对。 萧芳芳又‘噗嗤’一笑，感觉宁如斯的形象坍塌了，原本英俊冷酷的高中特职者天才，变成了憨头憨脑的土包子。 不过第二种形象反倒是让她多了几分亲切，总觉的是个弟弟，差点忍不住摸摸对方的脑袋。 “那么多不知根不知底的特职者聚会，你敢去，我还不敢来呢，当然是网购啦！” “呃——”宁如斯沉默了下，“那你那么远把我叫来，就是为了陪你逛商场？” “当然不是咯，姐姐前几个月刚分手，正处于心灵空窗期，自然需要找一个大帅哥抚慰我的精神、调解我的肉体，我姐说过，多看帅哥容易晋升，这是她的经验之谈，来，拍个照，回头发朋友圈去！” 萧芳芳嘟嘴，跟宁如斯头贴头，脸贴脸，来个近距离接触。 宁如斯一时不察，脸上一软，被对方得逞。 他嘴角微抽，你姐是什么序列，花痴序列吗？ 宁如斯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说什么好，憋了一会儿，道：“那是不是只要下个app就可以买了，顶多来个实名制？” “那也不是啦，现代科技手段又检测不了异常物品，光看个照片你就敢花上几百上千万去下单？买到假货也就算了，买回来的东西产生难以预测的负面效果怎么办？” 几百上千万，宁如斯眼角一抽，这年头网购这么贵的么，他还打算买一把能加持辅助效果的枪械呢，能打折吗？两千块够吗？ “那怎么办？” “上网去看，我的意思是，真‘上’网！用隐匿脚本运行的灵性网站，特殊编程员序列的e级特职，代码道人便能开发特职者专用的app，‘黑市’就是我们当地最著名的一款特职者应用程序，我用我姐的号带你进去，别抵抗。” 萧芳芳手机切换页面，登陆一款黑漆漆的图标，笑眯眯的拉住宁如斯的手，轻轻一点界面，消失不见。 宁如斯忽然感觉自己手掌被轻轻拽动，低头一看，一部分神秘符号化作的数据流将自己五指吞没，灵能持续消耗，犹豫了下，没有抵抗，然后在下一刹那，脑袋突然有一种被拎起感，灵性溢出，分解成各种熠熠生辉的编码，镶嵌在wif信号的光流中。 黑市app上，登陆的人数显示变成了2。 意识仿佛经历了分裂和重组，眼前一黑一亮，然后他就看到了萧芳芳的笑脸，对方整个人都显的透明而虚幻，仔细看时，还能隐约看到各种隐秘灵数字符。 原来四门课程中的灵数学，是为了程序员序列的特殊岗位准备的吗？ “等等，为什么程序员的e级特职叫做代码道人？” 宁如斯心中一动，想到了徐鸭子口中，现代特职者和古代神秘学之间的关联。 “我怎么知道，可能就这么叫的吧，”萧芳芳耸肩，拉着对方往前飘。 “对了，这可是我姐的号，你可别瞎给人点关注，人家求你也不行。” “这又是为什么？” “自媒体序列的初始职业是扭曲博主，关注他的话，两种职业序列就会产生神秘侧的关联，如果对方心怀不轨，那就被惦记上了。” “而且，有些互联网演化的高级收容物最喜欢装人来骗人，被它们黑进你的灵性中，那你就彻底完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你永远不知道虚拟网络的那头，跟你说话的是人是狗。 不，是人是收容物么？ 第三十八章 ‘网上\’见闻 黑市真他妈的黑！ 这是宁如斯的第一感觉。 不是视觉的那种光色黑，而是意识陷入无法接触之领域中，带来那种莫名恐慌感。 用萧芳芳的话来说，他这是小号上线，没有大号的权限。 “等一下联线了就好了。” 萧芳芳带着宁如斯飘了一会儿，忽有所感，站立不动，同时脚底微微发亮，然后下一刻，光线网络以她所立之地为核心，瞬间铺开，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其中有的光线节点像萧芳芳那般微微亮起，也有的略显晦暗。 “亮的是信号好的地方，不亮的信号很差，动不动掉线，交易时出故障那就麻烦了。” “那是什么？”宁如斯指着脚下光网的尽头，漆黑昏暗的尽头，好似有一圈深红且凝固的岩浆城墙，只是看上几眼，灵性上便传来些微的灼热感。 “防火墙呗，我跟你讲啊，你以后碰上那些特殊程序员，给你多少钱都不要给他们测试软件，没有足够强大的防火墙，是很容易被网络异常侵入的，它们一旦侵入，会立刻切断你的信号，你现实中再厉害，在网络层面上，你也就只剩下纯粹没有保护的灵性。” 宁如斯点头，防火墙么，长的还真像是‘火墙’。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黑市上最近卖什么。” 河西广场的网速就是快，萧芳芳脚下一点，几乎在下一瞬间，二人就顺着光线出现在最近一个亮点前。 宁如斯初步估计这网速大概有5m/s，用这网速下小电影应该很爽。 随即宁如斯就给自己一个巴掌，都成为特职者了，居然还想着下小电影，没出息—— 当然是在线观看啦！ 真·vr视角！ 亮点其实是个人形，‘它’站着，一手虚握，一手翻动，这动作宁如斯越看越熟悉，这不是在炒菜么。 看来黑市app只能倒映灵性，倒映不出锅碗瓢盆。 ‘有人来啦，随便看看，才从收容任务中出来，带了不少东西。’ 理解对方的话中意不难，奇妙的是对方的说法方式，不像是通过音波从嘴巴传到耳朵里，而像是在脑海中敲打文字，你一下子就明白对方意思了。 事实上刚刚萧芳芳也是这么‘说话’的，只不过因为熟悉，所以下意识的忽略。 在‘卖家’身前，漂浮着五个形状各异、颜色各异的发光体。 形状且不去看它，颜色可以通过灵体气场的角度来分析，红色代表亢奋与热情，状态是活力与运动机能，这至少不会是一件盾牌。 事实上它是一种短矛状物。 宁如斯伸手去握，顿时感知到一股格格不入的锋锐，耳边好似有人在呐喊，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从心头涌出。 “在黑市上买东西，一般来说是先感应异能气场，确认没有伤害，再询问特点，最后再问价，有些异常物品就算没有问题，也未必适用，其中牵扯到职业相性……” “小心有人卖假货，有些卖家用职业能力对异常物品进行伪装再售卖，黑市app这点查的还算严格，有些app简直是假货天堂。” “卖假货倒在其次，最恶劣的其实是卖家用能力掩盖异常物品、甚至是收容物的负面作用，这方面只要有点名气的特职者app都在重点打击，一旦出现问题，上报特委会，封印线上，抓捕线下，不过一般这时候都晚了，我教你几个主要分辨的技巧……” 有一个特二代领路，至少在‘网购’上，宁如斯少走了很多弯路。 “这到底是什么？” 卖家将手半握在空中，从技术角度分析，应该是在倒酱油。 “哦，这是一件古代异常物品，秦始皇陵‘特殊四号坑’挖出来的短矛，有‘振奋’‘鼓舞’‘锋锐’的效果，不过触握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会‘陵墓甲士’化，虽然这年头大家都用枪，特殊场合下还是可以用来防身的，需要的话，五百万便宜卖给你。” 五百万、便宜，这两词是怎么扯到一块的！？ 宁如斯嘴角抽搐，放下了这五百万的便宜矛，奇异的是，心底的那种不舒服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是职业相性的原因吗？正常历史上，秦始皇陵应该是在统一六国之后建立的，秦王扫六合，灭国灭城灭族灭门，跟‘看门人’序列还真是一点都不对付。’ “这个呢？”萧芳芳好奇的举着一个发光球体，一拳绿色中裹着紫色，中间是空心的。 “这是一颗无需通电、永远发光的电灯泡。” 卖家语气很是无奈。 “它的缺点是只能放在有光的环境下，不然就会漏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以前还有科研院收这类东西，说是研究永动机，结果收的多了也就不稀罕了，结果我为了不让它漏电，天天还得开着另外一盏灯，每个月的电费倒是花了不少，想要吗，五百块就给你。” 萧芳芳捂着嘴巴直摇头。 ‘一颗需要光线的发光电灯。’ 宁如斯嘴角微抽，这还真是——奇葩！ ‘看来异常物品普遍价格虽高，但还是要看具体使用价值，五百万和五百块，那可是差了一万倍！’ 接下来宁如斯更是大开眼界，什么长出橘猫的桃树、不洗就会哭的一次性筷子、只加冰可乐的柴油发动机、只播放死人尖叫的调频收音机、爱好和平的砍刀、隐身的男士纯棉内裤等等。 其中除了那颗种猫树还算有些经济价值之外，其它的全是坑货，柴油发动机？别逗了，发动机一旦运转，冰可乐能抗多久，一下子就不冰了好不，调频收音机打开的时候，不知什么地方就会有一具真的尸体在尖叫，希望不是出现在火葬场上；隐身的男士内裤，这算什么，‘皇帝的新装之内裤版’？ 当然，其中不乏正常的、威力强大的异常物品，宁如斯甚至看到了扑克牌中的‘4’‘j’‘k’，其威力不下于他手上的小丑牌，只不过一问价格，宁如斯就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 按照萧芳芳刚刚普及的物价，宁如斯果然发现，武器和消耗品的价格上升了三成。 看来果如徐鸭子所料，市级异常现象诞生的消息已经在暗中传播了么。 溜达一圈后，宁如斯还真找到三款售卖的小型枪，格洛克17、老款驳壳枪、还有他之前训练用的92式警用手枪。 其中，格洛克17具有增加视距的辅助效果，驳壳枪增强对于人形超自然现象有杀伤力，92式射出的普通子弹带有一丝破灵的特效，且不消耗灵能。 格洛克17和92式的负面效果一样，握持时，都带有一丝狂躁症，并强化杀欲。 老款驳壳枪，也就是俗称的盒子炮则更加凶悍，使用后需要一颗日军或伪军的脑袋祭奠。 你丫是燕双鹰的配枪么，这都9012年了，我到哪里给你弄日军或伪军的脑袋，横店吗？ 除了这款人头神枪外，其它两款宁如斯都挺感兴趣，毕竟都是警用手枪，用起来枪感大差不差，单以效果而论，他更倾向于那款格洛克17，毕竟那款的辅助效果他更喜欢，异常环境中开视野的特效极对他这种野战派的胃口。 可惜卖家咬定不松口，要么一千万现金，要么同等价值的异常物品。 一千万？打个对折，两千块干不干？ 枪械类武器在众多异常物品中一向是最贵的，尤其是在这行价见涨的阶段，根本不愁卖，卖家也不急，所以哪怕萧芳芳好话说尽，照样没用。 “如果没有好货，那就快点离开吧，我等会儿就要下线了。”卖家不耐烦道。 宁如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一管灵魂萃取液如何？” “什么？”卖家与萧芳芳同时惊叫，萧芳芳更是激动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有这种好货，你怎么不卖给我啊，我有钱啊！” “你有枪吗？” 萧芳芳一滞，那卖家却是目光一亮，“如果你有这种好货色，我可以当场跟你签订灵性协议，还附赠你一百颗特殊子弹！” 一般来说，像是灵魂萃取液这种神秘侧药物在市场上的价格是1000万~1500万之间，但绝大多数情况，它都是有价无市。 某种意义上，它相当于一种关键时刻的保命药。 若非万不得已，宁如斯也不愿意交易。 可一个乡级异常都能篡改记忆，那即将到来的市级异常，又该是多么恐怖，他必须做好准备！ “我跟你交换，还赠送你一件能够收容灵魂的弹夹！”92式的卖家不知何时飘过来，突然道。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买家！” “公平交易，自由竞争，”这卖家胸有成竹，“我这相当于两件异常物品，还是配套的那种！” 又一个光亮人影出现，只不过他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举着一个发亮的手机，对着两种枪械投影直拍，用着标准东北大茬子口音：“老铁们，瞧一瞧看一看，这是两款兵工厂生产的灵能手枪，一个是花旗国的货，还有一个是国产的，大家感兴趣的话铁哥就给大家玩一玩、弄一弄，老铁们麻烦点个赞再走~” 两个卖家的争吵，还有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主播，以及拉扯着自己的萧芳芳，都吵的宁如斯有些头疼，抬头一看，忽然愣住了。 “这防火墙，是不是在冒火？” 主播精神一振，连忙一个转身180度的仰角自拍，“老铁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现在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一次罕见的网络异常入侵！” “大家点个关注，我给你们冒死偷拍！！” 第三十九章 病毒入侵 防火墙本来充斥着岩浆似的沉红色，在光纤网络的尽头凝固成宏伟巨墙。 它的表面更是汹涌蒸腾着纯红色的灵能火光。 然而一种像是磁盘卡带、耳机线破裂的尖锐电子音爆发，固态岩浆受此影响，炸裂开来，化成火雨，所有‘黑市’中的发光灵体都在一瞬间‘马赛克化’。 “艹！病毒入侵，快断网！” “老婆，拔网线！” “兄弟，替我截下wifi信号，什么？！你小电影还没下完！？不是你说的兄弟如手足，女优如衣服吗！！！” 一通闹腾、喧嚣、慌乱之后，只有三分之一的发光人体重新化作隐匿编码，藏入线下；剩下的都在十进制转二进制的过程中转化失败，灵性一阵损耗，却依旧停留在‘网上’。 然后在下一刻，脚下光网忽然变红，一层紫红色的光膜在光纤中生成，无数奇异代码疯狂蠕动，看的久了，一个发光人体突然爆裂，化作无数断裂的字符。 “艹，网断了！” “完了，这次网络异常至少也是镇级，我最不擅长对付这种非生物性的怪物了！” “组队，求组队，符篆码农和扭曲博主等网络特职优先，不加无法驱灵的！” “我是管理序列的第二阶鼓舞者，快向我靠近，我给你们‘打鸡汤’。” 火焰墙看起来厚重凝固，但一道道裂缝忽然从墙底冒出，然后一对对腥黄色的瞳光亮起。 “入侵的异常放电子狗了，准备远程攻击！” 宁如斯四人所在的节点正好处在‘黑市’东北角，靠近边缘，可以清晰的看到防火墙像浪头一样蠕动、爆裂，火浪炸溢，数量庞大的病毒数据流正在冲击防火墙，火墙虽然高大，但僵硬而缺乏灵动，眼看着裂缝越来越多，光网也开始晃荡起来。 “完了，都完了！”格洛克17卖家两眼呆滞，喃喃自语。 “完什么完，幸好老子开通了安全卫士，想弄死老子，没门！” 92式卖家狰狞的一笑，一只手猛的插入胸口，宁如斯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灵性深处多了一抹金光，然后在下一刻，金光扩散，一套极绚丽的古典唐十三铠覆盖体表，同时清除功能发动，金色数据流往手臂覆盖，化作两口大铁锤，锤子猛的一砸，无数编程符号炸裂。 “安全卫士1.38版——天兵天将！” “跟我签灵性协议，那管灵魂萃取液归我，我不杀你！！”对方被铁甲盖住的脸沉闷的道。 “你这是趁火打劫！”萧芳芳怒道。 “开玩笑，打劫哪有抢劫来的快，给不给？”对方举起了锤子。 宁如斯心中微急，脑海急转，可他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场面，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要保护我们，这一条得写入协议中！”他一咬牙，决定忍辱负重。 “好，只要不危及我的灵性，我可以顺便保护你们，但你事后不得向特委会投诉，这一条也要做协议。” 92式卖家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我给你一千万，你也顺便保我！”格洛克17卖家急眼了，连忙道。 “你——” 92式卖家刚要开口，地下的光纤网络忽然又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电子噪声，噪声之中带有一股强大的灵能穿透，除了装了安全卫士的92式卖家外，另外三人不约而同的捂住耳朵。 等宁如斯放开耳朵，浆糊似的大脑微微清明，这才骇然的发现，灵能一下子损失了二十点。 “艹，网络蠕虫都来了，自身难保，协议作废，你们自求多福！” 92式卖家头也不回的往最强大的一支临时队伍冲去，盔甲在跑动过程中，‘咣哧’‘咣哧’的迸出代码火花。 “走！” 宁如斯到底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几乎条件反射型的将对方抛下的发光体抓住，然后拉着茫然的萧芳芳便往人少的地方跑。 几乎就在二人刚跑出去没多久，又是一阵电子爆音，一条长约十米、水缸粗细，由无数病毒数据构成的巨大怪虫从地底钻出，嘴巴如深渊，格洛克17卖家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口吞入，在病毒数据库的肚皮中消化成一团灵性源代码。 这些网络蠕虫仅钻出十几条，就给‘上网人士’带来了成百上千倍的压力，单从网络异常强度来看，一条网络蠕虫就相当于一种乡级异常现象。 ‘我现在只剩下纯粹灵性，信号中断，无法借助现实肉体刻画象征，等于直接禁了我所有基础能力。’ ‘但是‘看门人’在进阶过程中，是从灵性层面经行改造的，也就是说，我比其它灵体多了强化感知、强化视野，只是‘异化’能力只能作用于肉体，同样封禁。’ 宁如斯思路越来越通畅。 “完了，我姐号下不了了，宁如斯，我们完蛋了，怎么办啊？” 萧芳芳惊惧至极，眼中堆满了灵数字符化作的泪水。 “淡定，这点小困难算什么，我见多了。” 宁如斯真·一脸淡定，他在梦中死了几百次，早就‘死’习惯了，有时候死之前还在琢磨明天早上吃什么，而眼下这种‘网络环境’，反而让他有一种回到梦中的不真实感，所以心态在初期茫然过后，越来越稳，甚至游刃有余。 ‘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依仗的是——各种异常物品的规则投射。’ 宁如斯目光一转，在完全混乱的战场上，各种发光体到处飘动，连恐怖的病毒数据流都没有淹没它们的光芒。 ‘咔嚓’ 九二式和灵魂弹夹正式融合，宁如斯反手一拉枪栓，眼中厉光一闪，不退反进，直接往后面近十条电子狗冲去！ “你疯了？！”萧芳芳感觉自己要疯了。 “你难道没发现吗，只要疯狗出没的地方，网络蠕虫就不会现身，这说明两种不同的病毒数据不会相互干涉，所以越是危险，越是安全。” “可是——” 萧芳芳呆呆看着宁如斯矫捷如豹的背影，又看向对面那由病毒数据组成，扭曲的、恶心的、像是身上长满蛆虫的丧尸电子狗潮。 越是危险，不就越接近死亡吗？ 宁如斯猛的大步一跨，然后右腿蹬出，脚掌与几乎高达腰际的恐怖犬脑袋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虽然‘黑市’app类似虚拟现实，但它毕竟无法模拟现实中的各种参数，脚首相撞，无关作用力，是纯粹灵能和病毒元数据的交锋，而宁如斯的灵能可以说是所有特职者中，感染程度最低的，病毒数据才感染到表层，就被灵能潮淹没。 而具体到现实情况，就是宁如斯反重力的一脚，直接将它蹬飞，手中92式灵力子弹狂飙，几乎在下一瞬间，就把对方脑袋打成破裂的电子线路。 再然后，枪声如潮，身影如日行鬼魅，宁如斯在这近十条电子狗中宛如训犬人，各种诡异而巧妙的用枪手段频出，甩枪、盲狙、压枪、抖枪点射、拳枪合一，近摔远射，加上走位风骚，十几条电子犬几乎无法近身，就被宁如斯东一拖、西一拉，虽有几次险象，但却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而且自始至终，宁如斯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哪怕危险至极，都一脸淡定。 好恐怖，但更厉害，萧芳芳痴迷的想。 “啊，它们还没死！” 一直旁观的她突然惊恐的发现，被宁如斯爆头断腿的电子狗们，正‘嘎吱’‘嘎吱’的在进行数据重组，似乎在过几秒钟，就能恢复原样。 宁如斯心中一凛，非生物性的怪物，就是打不死的意思么！ ‘92式警枪的辅助效果在‘网上’提供了无限灵能子弹，这相当于一个小bug。’ ‘我的灵能枪法在无视灵能消耗的情况下，威力几乎强大一倍。’ ‘但我毕竟只是一个没有转职的预备役，灵性萌芽，灵能微弱，要跟更高层次的病毒怪物缠斗，必死无疑！’ 宁如斯看向其它战团，有的特职者团队已经跟庞大的网络蠕虫交上手，庞大灵潮化作无数信息符号，数据如海，激荡不休，强度恐怖至极。 安装了‘安全卫士’的92式卖家最为出彩，浑身铠甲病毒不侵，两口锤子舞荡，查杀速度惊人，以一人之力拖住了两条网络蠕虫，甚至破坏了它们的恢复。 ‘所以对我来说，电子狗反倒不是一种危险，而是一种保护！’ 宁如斯目光一动，再无迟疑，喝道：“走！” “去哪里？” “防火墙！” 萧芳芳下意识的跟上，欲言又止，最后贝齿一咬，紧跟在对方后面，并按照宁如斯的叮嘱，拾取网络化的异常物品。 她不是对对方的行动方向没有意见，只不过没有对方，她这个特职者预备役拿什么在这次‘镇级网络异常入侵’的危险强度中生存下来。 而且对方神乎奇迹的枪法也给了萧芳芳很大的信心，一次杀死特职者通缉犯、一次乡级收容，这么丰厚的资历，对方未必不会犯错，但他的眼界肯定比她要强上十倍！ 宁如斯一路拖狗，小心翼翼的避开大规模狗潮，越靠近防火墙，那种燃烧的岩浆火焰就越高温，几乎要把灵性都点燃。 忽然，他看向前方不远处，一个持矛身影正跟一条网络蠕虫厮杀，近二十条条电子狗正在周围巡游扑咬…… 第四十章 灵官保镖 ‘这不是那个短矛卖家吗？’ 宁如斯愣了一下，对方手中的短矛正是秦始皇陵的那一根，并且这人在狗潮和蠕虫的夹攻下，展现出了一种近乎强悍的近战能力，短矛如同加了重叠特效，快的看不清速度，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尤其是他那霸道的灵能强度，反手一矛，网络空间像是被撕裂开，竟把水缸粗的巨大蠕虫抽的往后一倒，身子断裂小半，无数病毒数据汹涌溢出。 宁如斯几乎就在下一刻做出了决定，他决定救对方。 “捡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有三颗灵能手雷，范围是3*3，”萧芳芳赶紧道。 “给我。” …… 柏秋芳心情越发烦躁，谁能料到才从咸阳出公差回来，好不容易得功夫回家给老公孩子做饭，做着做着，就又被卷入异常了？ 她想到了始皇陵中杀之不尽的甲士潮，又想到以前异常活动之中，种种阴森恐怖怪异，表情也渐渐狰狞起来，近千的灵能开始灼烧，在她体表化作熊熊怪火，左冲右突，杀欲沸腾。 她到底是资深特职者，一把扯下一颗电子狗脑袋后，突然清醒过来，连忙运转纯粹灵能保护灵性，另一边又施展大型祈福术，这才惊讶发现，不知不觉间，被她杀死的电子狗已化作元病毒侵入了她一半的灵能层，无数病毒化作的毒疮肉芽正从她体表挤出，右手又是一僵，不知何时起变成了‘出土文物’的颜色。 坏了，五分钟时间到了！ 柏秋芳连忙将异常矛往地面一插，然而没了叠加‘振奋’‘鼓舞’‘锋锐’特效的古异常矛，这位二阶的特职者被围攻的节节倒退，眼看就有陨落的风险。 忽然脚底一鼓，她标准的一个战术翻滚，然而脚脖子一紧，她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起，一条粘稠的、长满吸盘的、织满苍白人皮的触手缠在她的脚上，同时触手中分裂出无数黑线，从脚底板强行植入她的灵性中。‘第三种病毒！？’ 柏秋芳可以肯定，这一次网络入侵的绝不只是‘镇级’，至少是县级，甚至是以上层次的恐怖异常。 而且这一次的病毒跟之前两种只侵蚀到灵能层的完全不同，它是直接植入灵性，一种混乱的、疯狂的、带有强烈剥夺性的尖锐电子呓语炸裂。 ‘…我可是灵官…短时间内…异常无效……但若再这样……撑不下去……’ 柏秋芳感觉意识要断频了，加上电子狗、网络蠕虫、脚下的触手开始产生共振性，一旦诞生病毒灵潮，自己说不定真就要死在这里了。 最擅长处理异常的特职者序列，死在异常之下，这就是儿子常挂在嘴边的，‘无声讽刺’的意思么。 然而就在下一刻，三声爆炸声接连响起，爆裂的灵能冲击波一下子将四周的电子狗炸散，然后就是一声大喝。 “你控住网络蠕虫，我来扫尾！” 柏秋芳昏沉的精神一振，知道有人支援，大喝一声，身上灵光竟大了一圈，一把把扑咬来的巨大蠕虫抱住，用力一扯，竟是连人带虫，一起翻滚在地。 间隙间，她用模糊的视野扫荡四周，只见电子狗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腿部不约而同炸成病毒代码。 ‘好枪法！’ 柏秋芳暗赞一声，忽然面色一变，便想提醒对方一件事，这些电子狗根本是打不死的，而且没有弱点，越打越多，她之前就是因为忽视了这一点，结果差点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然而在下一刻，枪声猛的急促起来，之前跌倒的电子狗脑袋几乎在数秒之内，全数爆裂。 令人惊骇的不是对方的枪法，枪法强的特职者柏秋芳不是没见过，对方最厉害的是那种对于时机的把握，在混乱的战场中，定点扫荡所有的电子狗，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来，节奏、频率、规律的把握，这是多么强悍的心理，也是多少次的出生入死才能让对方在区区几秒钟内，掌握整个战场。 柏秋芳的悍勇也在一瞬间被逼了出来，猛然大喝一声，‘灵肉增植’‘灵体升阶’‘灵官入堂’，三种能力展开，一瞬间压制了所有体内病毒，灵能风暴绕身而转，两臂鼓胀出恐怖的肌肉，猛的一拔，光纤下的触手硬生生被连人带根拔了出来。 那是一个半身为人、半身为章鱼触手的没皮怪物，怪物的两眼处是螺蛳壳状的电子纹路。 “死！！” 柏秋芳愤怒咆哮，一拳砸下，直接将对方脑袋锤爆。 …… 宁如斯放下了枪，看着不远处走来的发光人体，面色凝重，对方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符文病毒，断裂的一只小臂，以及脚上深及灵性的焦黑伤痕，换作任何一种，都足够自己死上十次了。 不过那从灵性层直接爆发出的恐怖威压，强大的灵能场，当场震慑了一切。 刚刚那条网络蠕虫，在没有电子狗和触手的牵制下，竟是直接被吓跑了。 “小伙子，干的不错，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姑娘你那灯泡还要不要了，看在你们救我一马的份上，直接送你就是了。” 虽然‘网上’分不出男女，但是这种语气和之前炒菜的姿态，宁如斯有相当大的把握，对方是一个中年妇女。 “我才不要呢，电灯泡有什么用，真当‘电灯泡’么？” 萧芳芳混乱之中，难得见到一个熟人，也稍稍松了口气，忍不住皮了一句。 “这些话等活下来再说吧，”宁如斯冷着脸道，手中92式冒着一团白光，灵魂弹夹收容了不少核心数据流，威力已经相当于现实中的低级破灵子弹了。 经过试验，彻底粉碎一条电子狗，需要至少五颗‘特殊子弹’。 比雾人要弱上一半，但速度比纸人要快。 “小伙子看你有点亲切啊，同一序列的？我柏秋芳，看门人第二序列，叠加了十层状态的灵官保镖，市里有名号的特职者我多多少少认识，没听过你们啊？”柏秋芳大大咧咧道。 “宁如斯，特职者…预备役。” “咳，不是吧，你才新人，你别跟我儿子一样大吧。” 宁如斯眼一黑，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直接指了一个方向，往前探了过去。 “啧，我儿子要敢跟我这么说话，早被老娘连着他爹一块打了，小姑娘，这口矛我用不了了，你先拿着，我看你手上有什么能用的玩意……” 中年大妈如果也是一种职业序列，保准有一种能力，无论什么危险情况，都能保持‘八卦状态’，嘴遁无敌、仇恨叠加，果然，不过片刻，萧芳芳就忍不住问： “柏阿姨，你怎么不问问他去哪里？” “去防火墙下躲着呗，不然还能去哪里，阿姨我虽然不懂电脑，但有一点明白，打仗的时候，跑最前面死的不一定最快，但在这关头往人多地方窜的，那基本都是早死早超生的货色。” “防火墙要是塌了呢？”萧芳芳担忧的看着危如累卵的燃烧火墙。 “那就没办法了，真到了那种地步，早死晚死都得死。”柏秋芳十分光棍道。 ‘原来宁如斯跟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阿姨是一个想法么。’ 做为特二代，萧芳芳对于宁如斯的思想层面隐隐约约有了一个了解。 更奇妙的是，当柏秋芳和宁如斯在路上合作并探路时，更是产生一种特殊的默契，一个攻，一个守，一个远战，一个近打，眼神对视一下就知道对方的方位和计划，二人密切合作之下，左右近二十条电子狗被吊着，像是拱卫着三人的狗潮，其它网络怪物甚至会主动避让，就这般护着它们一路平安的来到防火墙下。 强烈的热度让宁如斯的灵能消耗加剧，而萧芳芳本就虚弱的身影更显暗淡。 “小伙砸，军队退下来的？哪个团的，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跟你们团长还认识。” 柏秋芳手上提着小牛犊子大的电子狗，以狗砸狗，就这气势，就是在狗肉节上都没‘爱狗人士’敢砸场子。 “我在特警大队训练过，”宁如斯眼见对方不八卦不罢休的态度，忍不住叹气道。 “哦，我跟你们那个姓许的大队长吃过饭，不过特警大队也就内卫性质，培养出你这种小变态不大可能啊。” 柏秋芳看着对方精准至极的点射，而且从头到尾，都能始终保证自己身边电子狗不超过三个的强大控场能力，忍不住啧啧称奇。 “回头毕业了有没有兴趣到阿姨手下上班，阿姨介绍几个富婆给你，阿姨我认识的富婆比你认识的女学生都多。” 宁如斯枪一抖，直接打歪了，感情阿姨你家是开鸭子店的？ “老铁们快看，我们发现了什么，那是号称我们南市第一女保镖的柏姐，还有一个枪术很棒的小跟班，看这两人的配合，竟然有观赏一种特种作战的感觉……” 萧芳芳抬头，却见防火墙的裂口附近，一个人影正拿着手机仰角120度进行直播。 “你不要命了，”萧芳芳忍不住道：“过来帮忙啊！” “哈？” 那直播回头，萧芳芳瞳孔一缩，只见对方的脸上长满了移动的眼珠，这些眼珠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其中一颗扫了萧芳芳一眼，大长腿妹子灵性在一刹那间失守，蠕动而透明的怪物似要从心底爬出来。 “你不是那个著名的二道贩子嘛，你不是一向在北方活动，什么时候跑到南方来了，听说你要从混乱版主升职到c级的恶权群主了，这是来找材料的？” 顶在最前线的柏秋芳回头插嘴道。 那人转过眼睛，萧芳芳软软的跌坐在地。 “嘿嘿，混口饭吃，混口饭吃，老铁们看着，等会儿哥们就跟我们柏姐合个影去。” “别，我可不跟你拍，回头给看你直播的那群收容物盯上可就麻烦了。” “老铁们礼物刷起来，只要礼物到位，咱立马就偷拍柏姐，说到做到……” 宁如斯嘴角微抽，这么紧张危险的关口，怎么有一种菜市场的即视感。 第四十一章 我是站长 大量的病毒从防火墙缝隙涌入‘黑市’，短时间内就造成了大量杀伤，现在防火墙内，单打独斗的特职者几乎没有，而就算场上实力最强的几只临时队伍，所要面对的网络怪物也越来越多。 宁如斯微微皱眉，结果被感官极为敏锐的柏秋芳看到，嘲讽一笑：“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这些人明知里面是最危险的，却不过来跟我们一起躲避？” “有点。” “人心啊，最是恶劣了，他们啊，有的是真来不及，有些人是真傻，也有人心存侥幸，还有的啊，则抱着趁乱杀人的念头，大家都是本地人，这个圈子又这么点大，谁没点陈年旧怨、利益冲突，有这好机会，还不趁乱弄死几个，哼！而往往也就是这一类人，在收容行动中个个软脚虾。” 宁如斯再仔细一看，果然如此，病毒浪潮中，各临时队伍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互相攻击，但各种相互引怪的阴手却着实不少，有些人以邻为壑，挡住病毒，有些人则干脆拖着怪物往对方身上送。 虽然病毒强度越来越强烈，但是这些人却组成了一个漩涡，没有一个能单独脱身出来。 这种紧张氛围，直到一组三人小队一时不察，直接被病毒潮水覆灭，化作纯粹的灵性源代码而到达了顶点。 “艹你妈，许家老三你阴老子！” “上次工程招标我看就是你搞的鬼！” “再闹下去，大家一起玩完！” “你不是参与鬼市app开发的那个程序员吗，是不是你搞的鬼？” “艹，我的灵性层污染了，谁来救我？” 一人绝望的看着胸口开裂，无数奇异的字符花朵盛开，化作比人都高，极其旺盛的百合花，花瓣张开，露出满嘴锯齿和黄水，往其它人攻击过去，人数最多的队伍中，一下子就有两人被偷袭致死，化作病毒代码。 “疯了，你们都疯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开玩笑，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 盛满油水的油锅中，一滴水都能引起爆炸，更别提这种混乱而危险的场面，几乎瞬间，好几支队伍便互相厮杀起来，还有更多人则被迫牵扯入战场。 “啧啧，老铁们，看看这些人，这就是人性啊，一点都没咱们收容物强，对吧。” 主播怪异的咧嘴，越来越多的眼珠从皮肤上睁开，而主播间的礼物也刷的越发频繁，不仅是钱，还有一只只黑色的大礼包，上面标记着特殊编号3.12，特殊编号4.19等数字，而在市特委的记录名单中，这代表着收容物的某一项诡异能力。 主播顿时更加兴奋，大嘴巴喷的更狠了！ “我说小伙子，你旁边的那个小姑娘感觉出问题了啊，”柏秋芳顶在最前线，却仍有余力照顾四周。 宁如斯面色微变，只见不知何时起，萧芳芳躺在光网上，身影越来越暗淡，几乎要完全透明了。 “我…不舒服……宁…我是不是要死了？” 萧芳芳又可怜又迷糊的道。 “是灵能！” 宁如斯一瞬间就明白了，从网络被断开始，‘上网’的特职者就在抵抗网络上的异常环境，灵能持续消耗中。 短短半个小时，宁如斯自己的灵能都降到三十点左右，更别提灵能还没过及格线的萧芳芳，她抵抗异常的抗性必然更差，消耗的灵能也更多。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办法？’ 宁如斯脑袋急转，无论出于二人关系，还是因为对方是为了帮自己买枪才陷入的陷境，自己都不能置之不顾。 “喂，那个走私贩子，五百万，救这个小姑娘一把，我知道你储存了很多‘能力’！” 柏秋芳突然大叫道。 主播耸了耸肩，“我个人倒是无所谓救不救，只是我的这群粉丝们相较于救人，更喜欢看一个活人被憋死的场面，柏姐，你也该知道，我们都要遵守自己的职业守则。” 果然，他身上的上百颗眼珠中，有二十来颗从激烈的中央战场中转移视线，饶有兴趣的盯着将死的萧芳芳，就像是——在看某种死亡游戏？ 宁如斯瞬间想到了他在眼珠屋中，被无数眼珠戏虐的场景。 这位‘混乱版主’不断晋升下去，会不会就是下一座眼珠屋？ 人形的、不存在收容条件的眼珠屋？ 这还真是无解的恐怖！ 柏秋芳也沉默了，她豪爽大气不假，但也不可能为了才见面的小姑娘付出让她肉痛的代价——至少对方没有展现出足够的潜力。 如果像宁如斯这样的小变态，或许她会真的认真考虑一下。 宁如斯眼角抽搐，灵能看似是一种能量，但不具备任何传输条件，他想‘割肉喂鹰’都做不到。 换一个角度，如果做不到补充，是不是可以做到‘阻隔’呢？ 他在之前的路上，本着有比没有好，可是装备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宁如斯做了一个脱裤的动作。 “你干什么？”柏秋芳忍不住道。 “隐身的男士纯棉内裤，异常物品。” 宁如斯扯了扯松紧带，在下一瞬间套在了萧芳芳的脑袋上。 这份窒息操作让两个资深特职者都沉默了。 然而在下一刻，萧芳芳灵能流逝的速度止住了。 “果然有效，虽然乙太层、星灵层、心智层、精神层不是具体的器官，但它们毫无疑问受到脑部的影响最大，用异常物品隔绝脑袋，果然能阻断异常侵入。” 宁如斯喜不自胜。 “嘶~你可真是个小变态，”柏秋芳由衷道。 主播身上的眼珠们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一幕。 沉默了片刻，主播感慨道：“我说我辛苦了这么些年，老铁数量还不过百，大多数还是路人粉，要是我有这哥们的天赋，怕是早就升至民间序列的顶级了！” “哥们，什么序列的？我们互相关注、互相学习啊？” 宁如斯没搭理对方，将死死拽住自己的手掌扯开，好好安慰道：“萧芳芳你别激动，不用感激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我之前就感觉到了，这内裤型号有点小，你套在头上多呼吸、少说话。” “放心，有我在，一切安好。” 萧芳芳瞪大眼珠望着他，一脸死不瞑目，所以她活下来了。 …… “喂喂喂，在不在，在不在，我是黑市app的创始人，大家不要担心，我现在已经联网了，马上下载补丁，你们再坚持一会儿。” 一个巨大喇叭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本还在互相争斗、相互坑人的‘网友们’几乎同时动作一滞，然后在下一刻不约而同的破口大骂！ “王八蛋，你早干什么去了！” “快点联网，把我们放出去！” “等老子出去了，回头不把你这破app封掉，老子就跟你姓！” 创始人也怒了—— “我怎么知道会出事，我还在学校练rap呢，电话一下子就打疯了，我都跑了三个网吧了，都不让我开机，我能怎么办？” 此刻，在现实的一家网吧中，网管满头大汗的蹲在主机前，脑袋上顶着一款沙漠之鹰，欲哭无泪，“我有错吗，我遵守《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有错吗，不就上个网吗，有必要把枪掏出来吗？” 而在网吧机子的座位上，一个身穿初中生校服的少年正‘劈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屏幕光芒闪烁，表情极为狰狞。 信号光流大量汇聚。 “网管，怎么没信号了？” “断网了啊，网管！” “网管，我电脑卡住了，你快来修修。” “网管……” “艹，没看着我正忙着吗，自己没长腿吗，不会换一台机子啊！” 被枪口顶着脑门的网管十分有骨气的怒骂起来，转头就低声下气道：“大佬，您要的可乐。” “恩，手没空，吸管放我嘴里——” …… 黑市app中，所有人都听到‘滋滋滋’的奇怪声音，然后在下一刻，防火墙忽然融化起来，像是岩浆从火山口中滚落，所有灵性火焰一收，‘岩浆’温度加剧，所有人都感到灵性在浅层次的燃烧。 不等众人惊恐怒骂，在下一刹那，岩浆分裂成无数股龙卷风暴，向病毒灵潮卷去。 “别激动，我快找到你们所在的网络节点了，等一会儿就把你们弄出去，滋滋滋~可乐怎么没加冰啊？” 再然后，光纤网络中同样蒸腾起了大量的火焰，原本密闭的邪异屏障开始灼烧融化。 “艹，还用熊猫烧香这种老病毒，看我八中唱跳rap小王子弄不死你！” 火焰越发强烈，并且其中震荡出频率截然相反的光信号，朝着防火墙外轰杀出去。 黑暗之中，仿佛传来一声无声的叹息。 ‘轰’的一声，天崩地裂，电子爆音宛如大浪大潮，众人身上的限制同时被取消了。 “有信号了！” “可以下线了！” “艹，等老子回到现实，不弄死你们这些b货，尤其是那个站长。” 初中生急了，连忙顺着耳麦叫道：“大家别在评分网上给差评啊，我回头给你们补偿，给你们加积分，送小礼物！” “小伙子，有空现实中认识一下，我柏秋芳什么人，你在南市特职者圈子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柏秋芳男人式的耸了耸肩，然后直接下线。 “嘿，老铁，加个关注啊？” 宁如斯没理会那个恐怖主播的呼喊声，直接和萧芳芳一起下线。 意识重新从wifi信号中回归本体，宁如斯睁眼一看，就见萧芳芳趴在桌面上，皮肤表面挤出大量肉状棉絮，不断组合纠缠，似要编织着什么裤状物。 “灵能抽空，灵性萎靡，导致神秘物质反噬了么？” 宁如斯叹了口气，犹豫了下，摸出了剩下的一管灵魂萃取液。 第四十二章 食欲(上) 徐笙小班长最近感觉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而具体原因，就在同为特职预备役的萧芳芳身上。 相对而言，女性特职者较之男特职者来说，关系会更紧密一些，尤其是对于这些还没有彻底进化成‘社会人’的女特职者预备役而言，说是一个小圈子都不为过。 然而在这个小圈子中，徐笙越发觉的萧芳芳看宁如斯的眼神不对劲。 那种‘又恨又爱’‘欲语还休’‘纠缠不清’‘三生三世’的感觉，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好伐！ 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想要绿我！？ 尤其是有一次徐笙躲在门口，听到萧芳芳拉着宁如斯，说一些‘人生第一次’‘恨你’‘还债’‘了结恩怨’这些词时，彻底震惊了！ Σ(っ°Д°;)っ 我和宁同学都到这个地步了？ 徐笙感到十分心痛——心痛到连宁小斯的作业都不想抄的地步。 我这高中黄昏恋还没开始，这就结束了！？ 导演，你好歹给我加点你死我活、生离死别的情节啊！实在不行加个鸡腿也好啊！ 我五中模考次次第一的清纯可爱女学霸，你就让我做个死跑龙套的？ 徐笙化悲痛为学习欲望，一不留神，又与第二名拉开了差距。 第二名：(;??????Д????`) 说好让我看到你夕阳下奔跑的背影，结果你回头就给我吃车尾气？ …… 宁如斯发现自己被萧芳芳记恨上了。 他本以为性命比节操重要，但或许在萧芳芳身上，节操比贞操都重要。 不就是头套裤裤嘛，至于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吗？ 而且从技术角度分析，这只是数据编码而已。 宁如斯觉的不能把关系闹的那么僵，他决定主动出击，缓和关系。 他尝试跟对方讲理。 对方不听。 跟对方道歉。 对方不搭理。 他决定一命抵一命，以命偿辱，舍生取义，让萧芳芳把自己的脱下来，套在他的头上，报仇雪恨。 对方仇恨值持续增涨中…… 宁如斯这下就彻底没办法了，说实话，那条男士纯棉款的穿起来感觉还挺不错，又丝又滑，跟德芙广告似的，‘牛奶香浓，丝般感受’，对方不应该很开心吗？ 女人的心，搞不明白啊！ 好在大长腿妹子恩怨分明，按照对方的话来说，先报救命之恩，再偿辱己之怨！自己既然被他所救，又消耗了对方一管灵魂萃取液，那么对方需要的灵能枪，她想办法解决！ 解决枪的问题后，再解决他！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一裤之血仇，须臾不敢忘也！！ 宁如斯也无可奈何，也不明白对方哪那么大的气性，那个爽朗的大长腿妹子哪里去了？ 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好好生生的，小班长连作业都不帮他抄了？ 喂，你们这些女人都是怎么了？做人做事都要讲基本法的好伐！ …… 好在也不是所有女人都不讲理，不过严格意义上，讲理的那个女人也不是少女，而是中年妇女。 当那辆红蓝相间，价值至少三百万的改装超跑停在学校门口，车上司机恭恭敬敬的把车钥匙交给宁如斯时，整个学校都震惊了。 原来当特职者不仅送房，还送车吗？ 不仅送车，还有一张两百万的银行卡。 宁如斯也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柏秋芳，不，是柏姐的电话，电话中，柏姐相当豪爽的说，这卡和车只是她的一点小礼物，并不算报恩；真正的值钱是她的人情，日后旦有需要，义不容辞，南市之内，没有什么事是她摆不平的。 事实上她也的确有资格这么说，宁如斯打听过了，做为军队中退役的特职者，柏秋芳跟上头的关系十分亲密，加上她做为女性特职者的优势，性格上的优势，乃至职业序列的优势，基本上南市有名有姓的女权势者，都隐隐围绕她组成一个圈子。 毕竟异常事件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诞生，而且越与经济发展有关，越容易被异常牵扯，而男性特职者又不能做到百分百保护，真要做到了，那些丈夫也该光荣戴帽了。 也正因此，柏秋芳开的好几家安保公司生意都极其火爆，她训练的女保镖们，服务对象便是这些女权势者。 柏秋芳本身的实力同样值得一交，南市特职者的实力排行榜中，她排第五，也是前十名中，唯一一位上榜女性。 宁如斯决定珍惜这个人情，人情没还，大家还可以不分地位的做朋友，人情一旦还清，那就只剩下招揽与被拉拢的关系了。 最重要的是，对方可是看门人序列的第二阶段，灵官保镖，在这一职业序列的经验上，徐鸭子都比不上她，稍稍指点，便能让他大有裨益。 比如她就告诉宁如斯，晋升看门人后，不要急切的寻求下一阶段的晋升，想尽办法提升灵能，因为下一阶段的灵官保镖，最主要是灵性本身的改造，而灵性的改造需要大量的灵能，其中一千点是一个坎，一千五百点又是一个门槛。 一千点以下，晋升灵官保镖者，不提成功率，这辈子基本上也就只能做保镖了。 所以宁如斯在经历网路异常入侵事件后，反倒是沉下心来，专心于四门基本神秘课程的钻研，甚至有时在梦中世界中都不肝枪术，而是好好学习，改肝神秘课程了。 经历好几次异常事件的宁如斯发现，其实本体实力未必最重要，神秘层面与现代科技的结合或许才是王道，单是安装一个安全卫士，在网络层面上都比柏秋芳这个二阶段特职者要强势，更别提那恐怖至极的防火墙、站长的病毒补丁，这得要多强的特职者才能只凭实力做到？c级、b级、还是传说中的半神级？ 关于那次网络入侵，最后给说法的却是特委会，因为被网络攻击的不只是黑市app，而是当地所有的特职者网络。 按照官方说法，这是即将到来的市级超自然灾害的预兆。 县级以上的异常事件已经不再用‘事件’来命名，而是‘灾害’！ 而根据特职者之间流传的消息，这是市级异常对于市内特职者的一次试探性攻击。 毕竟一旦升至市级，除了典型的‘非生物性’和‘非物理性’外，祂们的已经开始呈现某种智慧性，已经相当于现代科技力量所投射的某尊神邸。 而且就目前看来，这一尊‘现代神’还是最难收容的网络异常类型！ 所以说，黑市app创始人口中的奖励和小礼品，也都溜号了~~ 溜了溜了，大家都被黑，都被差评，那就无所谓啦，爱啥啥吧，正好还能省一笔维护费用呢，某精通唱跳rap的初中生喜滋滋的想。 …… 梦中世界中，宁如斯仰望星空，除了那颗明亮的八音盒星，以及未完全显出形状的‘眼珠屋’星，还有一圈小行星带点缀在两颗星辰周边，呈某种规律性运动，像是玻璃粉末，又像是不断传递的光纤信号，时明时暗，偶尔还倒映着两颗星的星光。 相较于只能选择‘进入’和‘退出’的‘星球’收容物，宁如斯惊讶的发现他多了一个选项，那就是‘彻底泯灭’这片小行星带。 随着他意念一动，星空中凭空冒出一颗‘黑洞’，‘黑洞’比星球要小一些，但却比小行星要大上一倍，似乎只要他想，便能凭借着‘黑洞’的恐怖力量将这些小行星一一吞噬，最后彻底毁灭这片小行星带。 不过最后，宁如斯收回手掌，表面已经开始旋转的‘黑洞’则缓缓散开。 完整的‘收容物法则’只能具象化，而不完整的‘收容物法则’则可以人为破坏么。 下一秒钟，宁如斯就进入了‘黑市app’中，依旧是网络异常入侵，病毒潮、电子狗、恐怖蠕虫、章鱼触手与特职者大混战的线上战场。 只不过场景很模糊、人影很模糊，就连战争场面也时不时的一卡，感觉就像是再看盗摄的盗版电影。 ‘在这里训练的效率肯定很差。’ 宁如斯念头一动，混战场面飞快加速，一直到最后，网站创始人上线，防火墙开始发威，场面又开始清晰起来。 ‘黑市app的开发者是什么层次的？f级的符篆码农、e级的代码道人、还是d级的开源者，我也只知道这三个特职岗位名称了，据说到了开源者的层次，便能对神秘符号进行基础性研究、开发出独属自己的特殊算法、进而对身体进行数据化处理了，这算什么，自己给自己编程金手指？现实版的骇客帝国？好羡慕！！！’ 做为曾经的苦逼码农，以前有多苦逼，现在就有多羡慕。 你说我一名牌大学生，好歹也是进入网络大厂工作的技术性人才，穿越过来给人做保安，我这到哪儿说理去这是。 宁如斯感慨万千，直到那一声来自黑暗的咳嗽声，最后一团病毒源代码被‘补丁’驱逐。 大片结束。 宁如斯下线。 第二日，萧芳芳一脸幽怨的把宁如斯叫到走廊的角落上，哼哼道：“你要的枪，我姐帮你挑好了，不过具体要不要，还得你决定。” “哦？”宁如斯目光一亮，“什么属性的？” “暂时还不清楚，只知道枪名‘食欲’。” 萧芳芳伸出手来，宁如斯熟练的拉起，两人再一次登陆上了黑市app，不过这一次是个人空间中。 刚‘上网’，就听到熟悉的东北大碴子味口音。 “老铁，咱又见面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唠嗑唠嗑~” 第四十三章 食欲(下) 黑市app的个人空间比起交易市场小了许多，也就一个房间大的四方体，由无数数字信号和字符信号组成，在这里，人影会更清晰一些，基本上能通过基础编码看出样貌。 此刻，这个‘小房间’里有两人一站一坐，主播正喋喋不休，至于坐在数字沙发上默默看着二人的，隐约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 萧芳芳撅着嘴走了过去，“姐~” “坐下，安静。” 宁如斯开门见山，“你手上有我要的枪？这么巧？” “巧什么，本就打算跟老铁你交易的，要不是异常入侵，咱就成了，这就是缘分啊，老铁给咱加个关注呗？” 宁如斯看着对方身上残留着的各种恐怖气息，也就默默的盯着他。 “嗨，我跟你说啊，你们这些人都是职业歧视，当主播怎么了，网上的老铁们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打赏又痛快，我超喜欢干这个的！” “根据统计，自媒体一系列的特职者，被异常污染、操纵、扭曲的，占人数总比例的78.6%。” 长发女人冷不丁的道，她的体表很奇怪，不仅有神秘符号和隐匿代码，还有一层流动的银质，这就是神秘医生序列的核心‘外质’，居然可以流到网络上来。 主播表情一滞，然后讪讪道：“但我肯定是个例外，如果我精神出了问题，特殊网络调查局的人怎不来封我的直播间？” “根据调查，61.4%的扭曲博主都是在异常致疯之后，才被网络监察人员察觉，这一比例远高于现实中的特职者，所以我建议你每个月到医院做一次全面体检。” “我谢谢您了，老姐！”主播被噎的直翻白眼。 “我的枪呢？” “自己看吧，算是半个洋玩意。” 主播也难得没了说话的兴致，召唤出一团血黑色的光团。 宁如斯眉头微皱，从灵体气场的角度，血色最接近红色，红色代表的情绪状态是亢奋与热情，但血色更极端，它象征着情绪的极端与生命的极端，至于黑色在神秘学中应该叫暗沉色，它反应的状态是疲劳或病态。 这两者结合，或许能表现出强悍的辅助效果，但也同样可以表现在对使用者的负面状态上。 如果是一件强有力的收容物，那它无论有什么恶劣的副作用，使用者都会捏着鼻子认了。 但如果这只是一件异常物品，那它再拥有危险的副作用，那么使用者就要认真考虑了。 这固然是因为大多数异常物品本身威力有限，比不上收容物，更重要的是，使用异常物品是需要消耗灵能的，而收容物自身就是异常，自身就是现象，无需消耗灵能，只需满足收容条件而已。 前者是武器，后者则相当于一个‘小号’的特职者。 宁如斯把玩着枪身，枪的形状也很奇怪，套筒上没有准信和照门，取而代之的嵌入枪身的一条细线，细线中满是没有洗干净的血渍，这必然导致瞄准难度增加。 没有击锤、没有握把保险、没有击锤簧座、没有螺栓、没有一丝外显的空隙，似乎枪只是枪，一把红褐色、锈迹斑斑的自动手枪。 任何一个枪械生产厂商都不会生产这种完全不符合力学结构的型号，除非它是奔着破产去的。 “它叫食欲，具体来源嘛，反正我走的是老毛子那边的地下渠道，而按照老毛子那边的说法，好像是从老欧哪个国家流传过来的，是从一个政治避难的神秘学团伙中偷来的，它的辅助效果很强大，足有三种——” “一，可以人为的提升子弹一个等级，比如，普通弹可以提升低级特殊弹，低级特殊弹提升至中级特殊弹，中级特殊弹再往上提升的试验没成功，还死了个人。” “二，子弹自带吸血效果，不是一般二般的吸血，中弹者身上至少有三分之一鲜血会被吸干，同时枪身会反哺主人一丝血灵，你可以直接把它补充入灵能中，也可以用来修复肉体。” “三，它会使使用者浅层次的异常化，对每一条序列的效果都不一样，相当于自带‘恐怖’‘威慑’‘扭曲’效果。” 宁如斯倒吸了一口气，这三种能力合起来都相当于一件封印物了！ 主播怪异一笑，“而它的副作用只有一个，食欲，十分恐怖的食欲，它的前三任主人，都是因为满足不了它的食欲，被活活吞食掉的，所以别高兴的太早了。” “食欲，具体指什么？” “这么说吧，当初老毛子曾经雇佣一伙儿佣兵在阿非利加洲一个战乱国家做过试验，使用它一次的代价，是一百条人命，不管你是用枪打死的，还是杀死在它的面前的，只要一百条，就可以无副作用的使用它。” “啊！”萧芳芳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就连她姐姐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它是手枪，手枪啊！不是机关枪，不是迫击炮，不是原子弹，更不可能每一次收容活动都是死亡大乱斗，”宁如斯吐槽道，“如果用一次的都要杀那么多人，我未必会死在它的手上，但我一定会出现在通缉榜单上！” “所以咯，”主播嘿嘿一笑，“高级一点的灵能枪厂都会想尽办法减弱枪械的负面作用，但代价就是辅助效果会减弱，你又想威力大，又想副作用低，老铁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不过我说的也是最极端的条件。” “当初这口枪弄到手时，有一个水晶盒子，后来不小心弄掉了，盒子上面刻了一行拉丁文，找人翻译过，意思是——疯狂的饕餮，精致的绅士。” “它可以减弱自己的食欲，但代价是要精致的进食，越是精彩的枪术，越是激烈的战斗，越是疯狂的表演，越是灵光一闪的瞬间，都能极大程度上减弱它的食欲，甚至把它削弱到不需消耗人命的地步，这就是这口枪的另一面，它是专门留给枪王的神枪。” 主播的表情很是惆怅。 “其实，民间特职者中，真正会玩枪的实在是太少了，可惜啊，其实最适合它的买家，是军方的顶级神枪手、警方的特级精英，只要能卖，保准能卖一个好价钱，不过谁让这玩意是黑货呢，我要是敢卖，人家就敢抓，要是有渠道，我都准备把它卖到花旗国了，那里的超凡者有一个善于用枪的赏金猎人序列，老诸葛生不逢时啊！” “枪械最重要的在各种作战环境下的稳定性，威力和辅助效果反而不是重点，它只是子弹的载体，一颗子弹只要不击中人，它就是没用的，它击中了人，杀伤力不会有天壤之别。” 萧芳芳姐姐一脸冷静的分析，这姿态，一点也不像是能够说出看帅哥能够晋升的花痴女。 “我在科研院中有不少人情，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通过这个渠道替你购买到军区的淘汰手枪，威力自然比不过它，当然，负面效果也会小上许多。” 主播脸色一垮，痛苦的道：“大姐，人家中间商只赚差价，你咋不仅不想着赚差价，还净想着给我把生意搅黄了呢？” “她到底给你什么条件，你这么希望和我做成交易？”宁如斯十分好奇。 “人家可是大医生，她答应给我直播三次收容物的解剖手术，要知道看我直播的那些老铁们，看人被虐杀就像是我们用开水浇蚂蚁一样，次数一多也就那样了，但是看同类被解剖，不行了不行了，太刺激了，太刺激了！一想到这个，老铁们都忍不住要上线了……” 主播的声音突然诡异起来，一会儿尖锐、一会儿阴沉、一会儿狰狞，同时身上的各种诡异气息也跟着鼓胀起来，一时间，主播体表鼓起了一个个拳头大的肿瘤，主播惨叫了好一会儿，才一个接一个收回去。 “你刚刚差一点就精神变异了，”姐姐挡在萧芳芳面前，认真道。 “没事，老铁们都是懂规矩的，知道如果我疯了，你肯定不会给它们直播的，而且没有我这种习惯唠嗑的哥们，这些老铁们会不习惯的。” ‘不，我觉的它们十分乐意弄死你这个老铁。’ 宁如斯在心里默默想。 “交易吗？”主播期待的道。 宁如斯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 “太好了，看来我今天晚上得嚎一嗓子庆祝一下，这是房间号，有空记得来看啊！” 说到这里，主播精神也扛不住了，摆摆手，一脸萎靡的下线了。 看来这当主播也不容易啊，人家主播卖肉，你这主播卖命！ “我也下了，东西要到了的话，让萧芳芳给我就是了。” 这口枪厉害是厉害，但需要经过大量的磨合试验——当然是在梦中。 哼，在梦中别说一百条命，一千条我都死给你看！ “那我也走了，”萧芳芳对她姐姐道。 “等等，”姐姐沉默了下：“你灵能突破六十了？” “恩，前天才突破的，怎么了？”萧芳芳好奇道。 “虽然这一定有灵魂萃取液的作用，但也不排除是内裤的效果，我就是经过大量试验，看了一百个帅哥，才彻底确定多看帅哥是有助于提升灵能的，我觉的这个试验很有意义，等会你把枪送给人家的时候，把人家内裤要过来，我们试验一下。” 姐姐一脸医生的冷漠与认真。 “你滚！！！！！” 第四十四章 神秘教堂 如果说教堂需要一个会计，这会显的很奇怪，但如果说任何营利性和非营利性的机构，在国内都是需要合法纳税的，这么一想，其实没有会计才是件奇怪的事。 小姨妈赵雪林供职的就是这种教堂，她每天早上八点钟到，除了打扫卫生外，便是念经、祈告、弥撒，虽说她只是会计，并没有被强制要求做这些事，但话又说回来，在教堂不做这些事，反而会显的很奇怪吧。 接下来就是会计的本职工作了，这更是超出想象的轻松，教堂的收入来源一般分三种，自营产业、社会捐赠、政府补助。 坐落于新邺区无忧湖湖畔的这座教堂属于私人性质，补助自然是没有的，自营产业也只是教堂门口的一家小超市，说是自营产业，更类似于自留的生活用品基地。 社会捐赠的次数其实也不多，一个月也就三四笔，但没有一笔是低于百万的，这恐怖的赠额可能跟主教胡先生的几个富豪朋友有关。 作为一个会计，区区几笔账，闭上眼睛都能弄好。 所以在这里工作即轻松、又舒适，工资也不低，一开始赵雪林还担心被拉入传销组织，但工作一段时间后，这份担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因为胡先生本身就是一个推崇信仰自由的人。 信仰自由？ 作为一个被教廷和地方双重承认的主教，这听起来又显的很奇怪。 当然，这些奇怪之处都是在赵雪林入职一段时间后才发现的，一开始最让她奇怪的，是这座教堂的贡台上居然没有十字架，在赵雪林的外行想法中，这就跟寺庙没有佛像，道观里没有神像一样奇怪。 不拜十字架，建个教堂做什么？ 胡先生说，主无处不在。 做为二十年前的文艺女青年，小姨妈觉的胡先生充满着民国时期的读书人气质，就是那种处于世俗，却又游离世俗的特性，事实上，穿着黑色教士袍，带着一对小圆眼镜，十分文雅的胡先生还真有点像是徐志摩。 每次对方朝她微笑点头时，小姨妈的心肝就‘噗通’‘噗通’乱跳。 儿女现在都有出息了，尤其是儿子成为特职者，自己在左邻右舍面前涨足了脸面，现在工作又轻松，同事又好，还能看帅哥，虽然老了一些，小姨妈很满足。 想到这里，小姨妈便感激的划了一个十字架，然后把天使的雕像擦的更干净，这个天使也是没有翅膀的那种，可能是国内培养的新品种吧。 恩，主无处不在。 在忏悔室中，温文尔雅的胡先生正在接待一位客人，客人低声道：“胡先生，张总让我跟你说，上面风声紧，请你先忍耐一下，等过了这一段时间，他再想办法把你再特委会的监察名单中移出去——” “教堂是纯粹洁净的地方，在这里，先忏悔。” 胡先生背部挺拔，双眼似闭非闭，淡淡的道。 晓得对方规矩与脾气的客人，一脸恐惧的咽了口吐沫，颤抖的将手放在黑色圣经之上。 然后在下一刻，小小的忏悔室中忽然白光大亮，纯粹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客人突然两眼翻白，脖子向上折了九十度，骨节‘嘎吱’作响，嘴巴张大，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一丝丝蠕动的、黏稠的、带着血丝的黑气从喉咙管挤出，然后在半空中被净化。 客人的表情极其痛苦，两只手晃的桌子‘嘎吱’‘嘎吱’直响，但却像是被一对无形的锁铐牢牢铐住，脸上、脖子上、裸露皮肤表面，大量血管鼓起、破裂，然而溅出的血液同样被净化，然后从伤口中缓缓溢出了亮光。 胡先生淡笑着看着这一幕，他知道，又一个迷途的羔羊找到了方向。 “在公义的道上有生命，其路之中并无死亡。” 直到黑色被彻底洗净，白光同样消失，只剩下一个睁开双眼，只剩下纯粹的客人。 “您的意思我已知晓，回去告诉张总，在这迷浊混淆的世道上，找到方向并坚持走下去，是需要勇气的，有的时候，等待并不是一件坏事。” “众生皆苦，可为什么受苦的总是众生呢？”胡先生的笑容越发温和，“因为他们肮脏啊。” “张总还请我让你暂时不要…净化，他想再等一等，等他筹备好了，再动手。” “我等放牧是为了救赎，请告诉张总，我并不是一个嗜杀的杀手。” 客人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口流涎水，但两眼却分外的明亮。 等人走后，胡先生坐在忏悔室中迟迟不动，过了许久，才听到外面迟疑的声音。 “胡主教，你在里面吗？我给里面擦一下吧？” “不用了，赵姐，你去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好了，”胡先生接过水桶，扭干了抹布，毫不介意的笑道。 “胡主教你真是个好人。” “不，”胡先生一脸认真：“我是牧羊人。” …… 梦中世界，眼睛屋中—— 一条胳膊掉在地上，血迹散落在靶台上、地面上，一只手掌被啃了一半，扔在地上。 县级的异常环境靶缓缓退却，留下了碎裂满地的红宝石，这些宝石上倒影着一道道模糊的人影，大多数都在狠狠的敲击的宝石表面，敲打的宝石不断颤抖，似乎要从石头中钻出来。 县级别的异常环境靶，已经可以像现实的异常一样，留下‘盒子边角料’。 然而下一阶段的异常环境却迟迟不来，有一半的眼珠好奇的盯着坐在地上的那道人影，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咀嚼着血肉，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血水顺着腮帮流下去，半张脸都因为吃的太快而来不及擦，血糊糊的，还有些肉沫粘在脸颊上。 事实上，除了眼球屋第一次‘直播’，所有客人都扒在墙壁上偷窥外，其它场次的‘直播’中，眼球君们的数量或多或少，而这一次的‘上座率’是除了第一次外最多的。 收视率上升，大概是因为主播不播游戏，改播吃播了吧。 终于，宁如斯心满意足的把心脏吞干净后，终于迷茫的从纯粹的‘食欲’中挣脱出来，看向被自己的啃的骨肉嶙峋的半具身子，又看向因为‘食物’太多而撑的几乎开裂的大肠小肠，两眼猛的睁大！ 他死了。 宁如斯悠悠的醒来，出现在梦中世界的星空之下，两颗星辰依旧一明一暗，细碎的小行星带环绕，呆滞了许久，突然打了个饱嗝。 “嗝~” “嗝~” “嗝~” “嗝~” “嗝~” “嗝~” “嗝~” 打嗝止不住似的，宁如斯恨不得扒开嗓子，看看里面到底填满了什么东西。 ‘今晚上吃的太多，饭后不宜运动，就先不‘肝’了。’ 宁如斯缓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下线’。 ‘啪嗒’。 宁如斯打开了室内灯，揉了揉肚皮，才从枕头下面摸出‘食欲’来。 跟之前主播所展示的模样一模一样，若说非有什么不同，便是弹匣没有插进去时，握把下面会垂下絮状肉丝，无风自缠，像是非要把什么东西塞入其中的‘饥饿’感觉。 宁如斯刚一到手，便在梦中实验了它的能力。 强，不是一般二般的强！是恐怖级别的强势！ ‘人形异常靶’的纸人一枪一个，‘乡级异常环境靶’的雾人杀之如屠狗，‘县级异常环境靶’势如破竹，在灵性没被污染之前，就一举轰破它。 再然后，宁如斯就再也控制不住食欲，自己把自己当夜宵啃了。 事实上，在乡级异常中，他就已经有一种隐约把握不住食欲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县级异常中达到了顶点，然后就失控了！ ‘我现在的枪法水平已经相当于特警大队中，老特战队员的水准，再加上超距感的加持，无限接近于‘教官’的层次，这都满足不了它的食欲么，不，应该说，一但上升入‘县级’，就无法再精致的进食了么。’ ‘相比于神枪，这更像是一把魔枪，果然只有百万大军、百万警察中的超级精锐才能驾驭么。’ ‘‘教官级’的水准不行，那么‘队长’级的呢，马保国那个档次？’ ‘不过人家特警当了快二十年，练枪也差不多有二十年，这短时间内‘肝’不够啊。’ 梦中世界的训练消耗的是睡觉时间，但时间流逝的速度是一样的，短时间内‘肝’到那个地步，宁如斯不报指望。 ‘那换一个角度，既然县级环境无法让它‘精致进食’，那么让它产生一种‘饱腹感’，会不会控制住它的食欲，就像人吃减肥餐一样。’ 宁如斯跟别人不同的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以‘无限复活’，所以他有足够的容错率，去一点一滴试探这口枪的红线，进而削弱它的负面效果。 ‘不过今天晚上肯定不行了，吃的太多，得消化一下。’ 宁如斯摸着平坦的小腹，他试验了三次，吃了自己三次，老实说，阴影老大了！ 要是按照‘肝’枪术的频率，一晚上不‘肝’个上百次，那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但这不是‘肝’的问题，这是‘胃’的问题。 胃酸胃痛胃胀，没有斯达舒。 宁如斯咂了咂嘴，打开磁场手环，93.5，原来是90.5，难得一下子涨三点。 好久没涨的这么快了！ 宁如斯摸着自己的胃，又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第四十五章 五个区的预备役 灵能增涨的速度在正式转职特职者之后，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勾画原始象征时，灵能是81.6，但足足过了两个月，灵能才勉强涨入90。 一方面，这是因为宁如斯更专注于四大基础课的学习，另一方面，也是灵能强度开始上升了。 60点前的灵能和在这之后的灵能，完全是两个档次，到目前为止，宁如斯涨一点灵能，其强度相当于‘及格前’上涨两点。 当然，这种增幅削弱也只是相较于‘暴涨时期’而已，同为特职者预备役的小伙伴们，目前没有一个在70点以上的。 宁如斯最后到底没有走上‘食肉升级流’的道路，也没特别的原因，从正常人的角度，自己吃自己，有点恐怖！ 早上，小姨妈、表妹、宁如斯又一起用了早餐，他悄悄观察了二人手上的雪花手坠，确认没有‘融化’之后，便就放下心来。 表妹现在和他已经很亲了，背着书包就跟在他后面，等宁如斯在玄关蹲下换鞋子时，迷迷糊糊的爬到宁如斯背上，任凭小姨妈在背后叫道“别总欺负你哥！” 宁如斯无奈的一笑，只好背着这大号挂件下了楼，说起来也是他自作自受，得到柏姐的两百万巨款后，他着实激动了一阵，心情激动之下，第一反应就是买房，不过他又想到南市比他灵能涨的还快的房价，顿时恢复理智。 两百万虽多，但真要买房的话，估计也就只能在周边环境很普通的地方、某个半新不旧的小区内，买一套中等户型的二手房，而且还不在自己的‘灵域’覆盖范围内。 这买还不如租呢！ 但赚了这么一大笔巨款后，总觉的不买点什么就白拼命了。 于是乎，他给表妹和自己换了最新款的手机，买了最新款的笔记本，然后又送了小姨妈一对据说能养出水的玉镯子。 其它倒没什么，关键是表妹得到笔记本激动之下，网络女写手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继《欲孽狂花——我的风骚将军哥哥》之后的第二部404系列，《浪中天使——表哥亲哥谁最爱我》正式上线。 所以表妹昨夜码字码到凌晨两点，早上自然就起不来了。 将迷糊的表妹放在副驾驶上，细心拴好保险带，然后随着巨大引擎轰鸣声，在居民诧异的眼神中，开出了小区门口。 老实说，超跑的画风跟这小区的风格还真一点都不搭。 宁如斯还有十几天才成年，驾照这点小事自然也是那位神通广大的柏姐顺手办的，大概是想满足年轻人的出风头欲望。 不过像宁如斯这种老司机，硬是把跑车开出了被后面公交车狂按喇叭的车速，真·稳如老狗。 表妹在迷糊之后，渐渐清醒过来，一双大眼睛睁大，左摇右晃，很是心奋的看着四周景色，其实八中这条路她已经看了十几年了，但是走在路上看和跟坐在跑车里看，那感觉可完全不一样！ 开到学校门口，表妹在一众女同学羡慕惊讶的眼神中，内心很激动，但表面装的平平无奇的下了车。 宁如斯目视对方走入学校，这才一踩油门，驶入车道。 “我去，这谁啊，改造的跑车啊！” “好像是宁萍萍他哥，她亲哥哦~” “他哥看上去也好帅啊！” “那我这嫂子得和未来小姑搞好关系了。” 而此时，一个正在路上抖动着身子唱rap的少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一脸嫉妒加不服气。 “要不是开网站赚的钱都被我妈收去了，我也能买跑车啊，可恶，靠外物算什么，我要凭真实力来吸粉！” 少年一边想，一边继续唱跳rap的走进了学校，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期末联欢晚会上大展身手。 宁如斯在满足了小姑娘的小小虚荣心后，便老老实实的来到学校上课。 自打他特职者的身份暴露之后，每次到学校都会被围观；好消息是，表弟的那群狐朋狗友反倒跟他拉远了距离，按照宁如斯的猜想，可能是出于年轻人敏感的自尊心和某种‘傲上便是牛逼’的奇怪心理。 这是好事，至少不会被这群坑货坑的被干死了。 不过以上两种心理，黄毛通通没有，他现在想尽一切办法抱紧宁如斯大腿，并想尽各种办法让b神带他装逼带他飞，带他成为特职者。 可就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除了自我觉醒外，还真没有其它方法可以成为特职者。 要不，把黄毛用‘雪花八音盒’冰封一下？只要他不怕死的话。 宁如斯在心中琢磨。 今天本来没有神秘课程，但徐鸭子却突然发了一个短信，让他放学在活动室集合，如果晚上有什么事提前处理好。 他立刻就明白了，市级异常的收容活动怕是要正式开始了。 事实上，一个月前宁如斯就有预感，因为特警大队早在上个月就停止了所有培训；不只他一个，而是所有的培训者。 等到放学，宁如斯来到废弃的活动室，发现早有四人在等候，而且全是已经服用药水的转职者。 神秘医生，萧芳芳 生产者，高森、乌白文 超自然学者，徐笙 虽然小班长这些天莫名其妙的不搭理他，但是还是在偶露出的口风中得知，她在徐鸭子的帮助下，选择除了生产者、神秘医生、看门人之外的另一条职业序列。 超自然学者，学者序列的第一职称，拥有渊博的神秘学知识、善于观察一切异常规律、未来科研收容物的专家。 此序列虽然没有即战力，但却是国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未来不是进大型研究所成为收容专家、就是入职特委会，成为异常顾问，仕途顺利的话，日后就能做为执行委员，给宁如斯安排收容行动了。 徐鸭子看来也是煞费苦心，给自家女儿挑选了这么一条最不危险的道路。 说曹操，曹操到，徐鸭子推开门，也不进来，直接道：“学校门口有车，直接到市政府开会。” 路上，五个人都有些激动，大嗓门的高森直问道：“徐指导，是不是市级收容行动要开始了？” “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徐鸭子斜了对方一眼，又闭上眼睛小憩。 几人更加激动。 “我说你们啊，如果有时间激动，不如交换一下各自的能力和信息，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会被编入一个小组行动。” “与你们竞争的，还有这一届新邺区、秦水区、白亭区、青龙区的毕业生们。” “他们凭什么参加？！”高森不满道。 “你们凭什么参加，他们就凭什么参加，炮灰不向来是越多越好么。” “呃——” 外敌向来是内部团结的保障，几人很快就开始通起了气。 高森，生产者，灵能67.3，基础能力：圆灵盾，职业能力：息壤、自然灵（低级） 乌白文，生产者，灵能62.2，基础能力，异常操控、灵视，职业能力：自然灵（低级）、速植术，异常物品：加速指环 萧芳芳，神秘医生，灵能69.2，基础能力：灵视，职业能力：神秘药剂学、恶病护理 徐笙，超自然学者，灵能71.5，基础能力：灵视，职业能力：记载之书、秘密心理分析 宁如斯，看门人，灵能93.5，基础能力：灵视、异常操控、圆灵盾，进阶能力：双控，职业能力：异化、范围感知、超距感，异常物品：扑克牌（小丑）、一件还在租借中的一级封印物。 等宁如斯自报家门后，其它几人都微微沉默，总感觉这家伙用来介绍的字数特别多，是在炫耀么，可恶！ 萧芳芳干咳一声，道：“大家现在代表的是我们平城，必须团结协作，以前有什么恩怨，可以事后再算。” 说完，恨恨的瞪了宁如斯一眼。 “没错，我同意，”乌白文咳嗽了两声，一脸苍白，然后阴森的瞪了宁如斯一眼，这家伙让自己信心大失，转职晋升都差点失败。 “恩！”徐笙也认同的点头，然后撅着嘴瞪了宁如斯一眼，你这负心汉，枉我给你抄了那么多作业！ “呃，这当然没什么问题，话说我们有什么恩怨吗？”高森迷惑的挠了挠头，见大家都瞪了宁如斯一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从众的瞪了宁如斯一眼。 “……” 宁如斯无奈，喂喂，你们搞什么鬼，都瞪我做什么，就凭你们这群弱鸡，加在一起都打不过我，真要碰上什么危险，还指望老子来救你们呢，态度能不能放尊敬点。 既然你们都瞪，那我也瞪。 宁如斯忽然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徐鸭子一眼。 “……” 徐鸭子没空理这一届的沙雕们，目光看向秦水区的方向，他能感受到，数量庞大的异常信号正向一片写字楼区域汇聚，网络异常与现实交互，已经开始诞生异次元空间了么。 车辆驶入军警防守严密的市政府大楼中，一个工作人员主动向徐从良握手，然后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这五个人一眼，也不废话，直接在前引路，上了电梯，直通七楼，推开一间会议室，顿时，四十多道视线一起射了过来。 第四十六章 电子现象投影仪 事实上，特职者的眼神是有杀伤力的，这么多眼神一起瞪过来，几人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就模糊了，人影在空中扭曲延伸，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疯狂扩张。 应激反应下，平城县的特职者们下意识的展开动作，有的打开圆灵盾，有的开启灵视，还有的用异常操控安抚异常。 真正什么都没有动作的，也就只有徐从良和宁如斯了。 他们强大的灵能强度使得乙太层扩张，进而形成稳固的气场，稳定了外界异常。 一般而言，这是只有特职者才能做到的事，他们自身就是异常，自然无惧普通的异常变化。 顿时，不少目光都放在了宁如斯身上，能被带到这里来的，自然不会被眼神‘吓倒’，但能无视眼神者，这一届的特职者预备役还真没几个。 有人把目光看向了笔直的坐在前排，目不斜视的警服少年，那是特警大队的种子选手高元。 有人把目光看向秦水区一个微笑着的眼镜男，他已经被一所一流的综合收容大学提前录取。 还有人把目光看向孤零零坐在最后的一个光头青年，他不属于南市任何一个区，更关键的是，他身穿囚服，脚脖子上还套着类似报警器的玩意。 ‘囚犯，犯罪序列，市特委怎么会用这种人？’ 宁如斯目光微动，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擒杀的那位‘囚犯’。 “自己找地方坐。” 徐从良直接走到了最前面一排，那里坐着两个中年人，气势都很逼人，这不是虚幻的气质，而是神秘学角度的灵能气场。 这两人不是特职者，就是身上带有封印物。 平城这一届的沙雕们颇为自觉的占了一个角落，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同时用警戒的目光扫向四周。 那位带人过来的政府工作人员直接打开一个投影仪，开门见山道：“这是目前检测到的，这次异常事件的覆盖范围。” 秦水区的预备役们有些骚动，这片写字楼区域他们熟悉的很，世贸大厦、中南商业大厦、天方科技园、华通证券大厦、新世界广场、华东科技大厦…… 宁如斯看向这不标准的圆形，它覆盖了一片写字楼，还有小半个城中心商业圈。 工作人员重点标记了几幢写字楼，开口道：“这些是重点受灾区，虽然我们已经通知这些企业的总公司、总部、直管上级部门，悄悄进行人员上的撤离，但是仍由一千多人没有离开，初步检测，已经陷入异常中了。”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救人！”眼睛男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他的父母正在这个范围内上班。 “事实上，对于这次异常事件，我们已经做了大量的前置工作，标记了四个可能发生区域，并申请向省政府调用三级标记物对空间进行叠加，你们应该明白，一次疑似市级的异常现象，消失的人数在四位数而不是五位数，这已经是控制成功了。” 工作人员冷冷道：“还有，我说话时不要插嘴，我是市特委的高级顾问，我的收容经验绝对比你们加在一起都要丰富！” “再有下一次，我会因为你的情绪问题而取消这次的行动资格。” 高级顾问不断切换ppt，开始详细介绍此次收容行动的布局、控制范围、行动目标，环环相扣，层序分明，看的出来，正式收容行动绝不是抄起家伙闭眼上的无脑作风。 “北边商业区已经军管，那里居民众多，单个特职者难以起到有效的控制作用，我们的负责范围是南边的六个区。” “考虑到这次异常事件是网络异常，由市特委牵头的网络控制室已经启动，跟互联网有关的特职者全部被抽调，从网络层面上对其进行破解……” “目前来看，它并不完全属于网络病毒，它的‘盒子范围’是需要通过现实降临的，我们必须在网络收容行动取得进展前，控制住它的影响范围。” “目前参与这次收容行动的民间特职者一共有九名，他们有一部分已经进入重点受灾区域……” “你们的任务，是辅助特职者进行收容行动，并在普通受灾范围内，进行人员解救、医疗辅助、异常检测、低烈度异常战斗……” 神秘医生、生产者、看门人，原来提供这三条职业序列是早有预谋的么，就是为了这一次行动。 高级顾问点头示意，几个秘书开始发放资料。 宁如斯接过这薄薄的几张纸，发现这是不同类型的收容案例。 异常事件代号：大屏幕之鬼 事件经过：附录:3.12——附录：3.18 遗留物品：数十片电子屏幕裂片、一堆现实化的广告用品、两件疑似死人穿过的清宫女装、三条投影鬼物、一只巨大的羊角。 异常原因：因异常诞生的异常 收容描述：毁坏所有型号的屏幕显示器，希望没有人迷失在虚拟世界中。 后记1：哪个二百五在国贸中心的大屏幕上放的喜羊羊？老子被这头两栋楼高的慢羊羊追杀了八条街你信不信！ 后记2：得了吧，没放鬼片你就该烧香拜佛了，用鬼来控制鬼，这根本无解好吧。 …… 异常事件代号：死亡地图 事件经过：附录:4.1——附录：4.8 遗留物品：无 异常原因：异常诞生的异常 收容描述：无法收容 后记：按照任何求救电话、手机地图、监控人士的指点，达到目的地，你会死！ …… 异常事件代号：行尸走肉 事情经过：附录:5.1——附录5.9 遗留物品：成堆的尸体、从尸体上发现的各种异常电子产品 异常原因：被异常操纵的幸存者 收容描述：目前来看，该异常分为三种，可以肉眼看出怪异的幸存者、装的跟普通人一样的幸存者、初步掌握异常能力的幸存者 收容方式1，要害击杀 收容方式2，击毁该幸存者身上的电子产品。 后记：不要相信异常覆盖范围内的任何人。 …… 异常事件代号：囚笼 事情经过：附录:2.1——附录2.8 遗留物品：无 异常原因：不明 收容描述：无法收容 后记：灵能的使用被局限于一定范围内，一旦超过一定范围，会被‘重启’，当你使用能力时，确保你不是在移动过程中，不然会造成反噬。 …… 异常事件代号：记忆存储器 事情经过：无法描述 遗留物品：储存记忆的监视器、u盘、照相机、摄影机 异常原因：异常诞生的异常 收容描述：夺回储存你记忆的电子用品，不然你会消失你这段时间的记忆，小概率是更深层次的记忆 后记：请科研部门尽快找出恢复记忆的方法，不然我都不记得我老婆是谁了。 …… 除了这几件异常事件外，宁如斯翻了一遍，还有更诡异的，不乏全是问号的异常事件。 见所有人都看的差不多了，高级顾问缓缓道：“考虑到这次异常跟电子产品、以及电子产品的作用息息相关，所以这次市级事件的代号是——” “电子现象投影仪！” 五个区的特职者预备役不断交头接耳，面色或古怪、或担忧、或畏惧。 通过异常事件诞生的不同异常现象，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而且跟以往的收容案例完全不一样。 见状，高级顾问眉头一皱，喝道：“以你们的资格，是无法接触到县级以上的收容案例的，但你们要明白一点，所有县级以上的异常事件，不存在一点重复的可能，所有的异常，都是新的异常，所有的危险，也是新的危险！” 主坐的一个中年人伸手示意他安静，缓缓站起，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他的西服口袋上别着一个小号徽章，是三个倒三角形的五角星，而只要是特职者便知道，这是特委会执行委员的标志，实权的大佬，级别正处级，与南市市长同级。 他笑呵呵道：“考虑到这次异常事件的危险性，你们在任务中所取得的一切表现，将做为履历记载在市特委的档案上，并按照表现给予特警大队的积分。” “由于这次异常事件是异常诞生异常的特殊情况，在此任务期间，必然诞生大量的异常物品，个人所得不用上交，而且任务结束后，有一部分异常物品将会作为奖励交给表现最好的前十名。” “市特委将会在行动结束后，给予每一位行动成员一张推荐信，这有助于各位未来的择业和学校选择。 “还有就是，张总有一些话要说——” 张有泽站起身来，表情严肃，道：“盛海集团将会提供每人两百万的行动津贴，同样，表现最好的十名，奖励三百万，前五名，五百万，前三名，一千万。” “我张有泽以盛海集团的名义担保，各位在此次行动中的一切精神上、肉体上的伤势，集团不惜一切代价负责治疗，同样，如果真因此丧失了劳动力，我们集团将养他一辈子。” “而且任务结束后，盛海集团对此次行动中的所有特职者敞开大门，请你们直接担任我们集团的中层干部。” 财帛动人心，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呼吸都沉重了。 第四十七章 准备 盛海集团这次真的放血了。 别的不说，哪怕他在这次任务中什么都不做，也能得到两百万现金、一张推荐信、以及一家市值几十亿的本地房地产公司的重点岗位邀请。 更别提盛海集团之前提供的那批晋升药水。 粗粗一算，单是前期投入，盛海就投了至少三亿，这可是实打实的现金，只能说这位张总的确是野心勃勃，想要干一番大事。 宁如斯没别的选择，单是晋升药水的三百万材料费他都赔不起，更别提这些预计的好处了。 要是在这次收容行动中有所斩获，就能给小姨妈和表妹买一套小别墅了吧。 万一自己这一次真的不幸挂掉了，单是抚恤金也足够养活二人了，自己也不算白来一场。 “这位就是宁如斯先生。” “你就是那位干掉麻三子的预备役？”张有泽笑容不变，伸出了手：“英雄出少年啊！” “不敢，运气好而已，张总，”宁如斯低调道。 “可惜了。” 张有泽拍了拍肩膀，扬长而去。 可惜了？ 两位大佬走后，接下来自然有工作人员负责签署人身保险、免责声明、行动保密条例。 大多数人在犹豫，但没人拒绝。 然后那位高级顾问就宣布，战备状态从现在开始，一切行动都要统一指挥，家庭方面的问题，必须在晚上六点之前解决，如有必要，官方会出面解释。 因为接下来，便是短则几天，长则数月的收容行动，在此期间，集中住宿、集中安排，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必须切断，以防异常通过电话干扰外界。 宁如斯自然要回去拿装备，其它人也几乎都这么做，来的时候是普通车辆，回的时候则是军车，而且每一个人都会安排一个工作人员跟随，这让不少人心头微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路上，高森好奇的问：“你认识那位张总吗，他怎么特意跟你说话？” “不认识，应该是随口吧。” 宁如斯眉尖微跳，盛海集团曾经用大价钱购买‘雪花八音盒’未成，表面上那位张总应该说的就是这事，但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现在‘雪花八音盒’已经被将江北国资监管，就算弄死自己，按照当初签署的合同，这件封印物也会按照遗嘱留在江北国资，于情于理，对方应该不会再动歪脑筋才对。 除非，自己在这次收容行动中借用‘雪花八音盒’，然后碰巧死在行动中，这件封印物理所当然的‘遗失’，之后再不露面，这才说的过去。 想到这里，宁如斯顿时失去了回大队，借调封印物的打算。 他不打算给对方这个机会。 回到家中，宁如斯想了想，先给副校长打了个电话，凭借特职者的身份，很容易的就请对方出面，以‘高考在即、封闭式补习’的原因，让小姨妈二人放下心来，同时将各种特殊子弹、灵能战术防御背心、符号化作战手套、‘食欲’、‘小丑牌’，全部放在箱子里面，从窗外看了眼小区门口的武警一眼，打了两通电话。 第一通自然是自己名义上的监察员，文艺女青年苗淼了。 可惜这位文艺女青年也不知道什么内幕，只是叮嘱他好好努力，争取多立功劳，她想办法通知他第一手消息。 总觉的这一位在自己立功一事上显的过于热情了。 文艺女青年不应该是恬淡佛系风吗？ 然后她第二通电话打给了柏秋芳，这位柏姐倒是干脆利落的笑了，“盛海老张，你现在给他打工啊，哦，最近那件事啊，老张这一次可是把老底都押进去了，为什么？转型呗……” 宁如斯的眉头先是缓缓展开，然后缓缓皱起。 他总算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全是民间特职者，或者说盛海集团内部供职的特职者，去负责一件极重要的收容行动，好像没这个先例。 一般来说，县级以上的收容行动，是官方为主，民间为辅；又或者是顶级收容公司负责。 退一万步说，就算一次收容行动全由民间负责，也应该是由好几家联手，临时组建成的大型收容团队。 而不是像这次一样，由一家才转型不过两年的房地产公司去做这件事。 特委会一般来讲，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这一次特委会同意了。 按照柏姐的说法，这一次他张有泽手腕高超，翻云覆雨，执行委员之一的白委员直接给他打包票，加上不少实权人士发声声援，各种隐藏的利益交换下，居然还真给他做成了。 至于民间的特职者圈子就更简单了，谁不知道这两年盛海集团强龙过江，直接拿钱砸出了一个收容团队，加上他张有泽野心勃勃、心狠手辣，这敢惦记这一次的蛋糕，就是跟他不死不休。 所以，这涉及一座城市的收容行动，就硬是被他一家给承包了。 “……这一次要真被他老张做成了的话，整个江南省的特职者圈子，也该有他姓张的一把交椅了。” 柏秋芳用一种梁山好汉的说话方式做了总结。 宁如斯放下电话，思虑复杂，一方面来说，对方目标越大，他就越安全，看这异常事件的阵势，诞生最少也是一件二级封印物，二肯定大于一。 另一方面，这种由一家房地产公司承包的收容行动，他总觉的哪里不靠谱。 这又不是承包工程，粗制滥造真会死一大批人的！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宁如斯吐了口气，突然有一种大势不由人之感。 “走吧。” 宁如斯下了楼，对着跟随人员招呼一声，两人出了小区，上了车，呼啸而过。 ……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珠水路派出所的门口，老老王一件大裤衩，一根芭蕉扇，面前一残局，右手一茶壶，正在门口喝茶。 敢这么喝茶的，除了他这个所长，也没其它人了。 而被他请喝茶的，却是人送外号徐鸭子的徐从良。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趟·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 徐从良面色越发不耐，直接打断对方：“老王，你要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妙妙老师还等着我去给她修电脑呢。” 老老王呵呵一笑，“我是真逍遥，你是假正经，你都已经退下来了，有些东西，不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何必自找不自在呢。” 徐从良沉默了一会儿，道：“王长官，我要是下这盘棋，你帮不帮我？” 他用的是长官，不是所长，更不是老老王。 老老王滋了口茶，砸吧砸吧嘴，“没问题啊。” 可是没等徐从良露出笑容，又道：“掀盖子容易，但谁知道里面能挤出多少污水，大圈子套小圈子，地方利益、私人利益，帮那一位的人可是更多呢。” “你放心，没有十足把握，我是不会动手的。” 徐从良起身，离开。 “我知道你有心结，但你也要知道，那一次的省级收容，并不是你的错。” “但我是总部特职局红字第十六号，我的任务，不允许失败！！” 老老王足足喝了一壶茶，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碰上家门口修车的老胡，突然咧嘴一笑：“胡老哥，进来喝一杯茶啊！” …… 宁如斯被安排入一幢安保人员的宿舍中，除了自己，暂时没有其它人，吸了口气，把箱子打开，手套、背心一一穿好，子弹入弹夹、卡牌放在迷彩裤的第二个口袋中，‘食欲’入枪套，接下来，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了。 到底有些心绪不宁，想了想，将‘食欲’拿出，熟练的拆装枪械，反复安装子弹，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门外的视线盯了过来。 宁如斯抬头，正好对上高元的视线，这一位一身特警打扮，装备不比自己差上分毫，他盯着‘食欲’看了半晌，突然道：“这是口好枪。” “但愿不要见血。” 等到下午六点，高森、徐笙、萧芳芳、乌白文陆续赶到，见到全副武装的宁如斯，都是表情一愣。 不过宁如斯也注意到，其它人身上鼓囊囊的，就连小班长徐笙腰上也多了一把微型女士枪。 6.30，市政府的工作人员送来盒饭。 7.20，有人送来一个装备箱，箱里十个弹夹，五组低级破灵弹，五组……实弹。 8.00，外面有紧急集合声，不过不是他们这一组。 10.00，最没有耐心的高森已经急的宿舍里乱转，乌白文这小白脸更白了，剩下两个女生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徐笙眼圈还有点泛红。 凌晨三点，一个特战队员敲响了大门，冷着声道：“四号区出现异常，上车。” 已经迷迷糊糊的几人顿时打了个机灵，脑袋‘砰砰’撞在上床沿，一个个捂着脑袋直叫。 宁如斯缓缓睁开了眼，手掌摸索着抢把，刚刚正好完成‘乡级异常靶’的十连击杀。 手感正好！ 第四十八章 车库行尸 秦水区方向的交通已经被管控，军用卡车一路急行，没有一个红绿灯，路人渐渐稀少，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受灾区’，路上依稀可见哨岗。 车上人员纷纷跳下，除了宁如斯五人外，还有大量特种作战人员，有不少还是特警大队的熟面孔。 警队、市特委、军队、这一届的预备役精英，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成果，张有泽就算是身价十几亿的大佬，这一次也要栽进去。 一无所有者敢赌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他这种成功人士，赌性还这么重，这就有点骇人了。 负责指挥的是一位少校衔的武警，见五人过来，直接吩咐道：“医生去临时医疗室，兄弟们有不少被异常感染了。” 萧芳芳就被人领走了。 又过了片刻，一辆皮卡从瑞西路街道呼啸而来，原来是前方一个特职者申请支援，片刻后，乌白文和高森也被带走，生产者产出的自然灵有补充灵能、战斗、检测异常等效用，属于万金油类型的能力，做为辅助很受欢迎。 徐笙和宁如斯面面相觑，这才过多久，自己这个临时小队就被拆散了？ 结果又等了半个小时，昨天所见的高级顾问出现，身旁还有两个同伴，皱眉看着前方被封锁的街道，在得到大量的前线数据后，忽然朝着徐笙招了招手，于是宁如斯就变成一个人了。 身边的小伙伴都走光了，宁如斯一个人坐在地上沙包上看朝阳，从四点看到五点，五点看到六点，六点看到七点，眼睁睁的看日头从朝日初生到正阳当照，恍恍惚惚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对讲机发出糙糙电流声。 “4—9区域异常已被肃清，请总部调拨一个小队打扫战场，肃清余毒。” 少校跟人商量了几句，很快，一个全身武装，连脸上都用黑色面罩包裹的七人战术小队组成，宁如斯是其中之一，此外，他还看到了做为特警种子的高元。 小队队长代号秤砣，身形像秤砣，脑子也像秤砣，一路上都在强调。 “两个新人一定要记住，枪械碰上敌人时再开保险，切记，枪口一定不要对准自己人，遇事不要慌，不要怕见尸体，碰上危险时记得大喊，这里一切电子产品都被禁用，千万别接听陌生的电话，一定要小心四周的摄像头……” “我说队长，你都强调八百遍了，我都能倒背下来了，”代号猴子百无聊赖道。 “你闭嘴！异常现象中，一切都要谨慎，一个菜鸟能害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也对，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之前猎鹰小队就被带进沟里去了，整个小队自己跑进异常里面，结果一个个出来之后都变白痴了，笑死我了，”代号乌鸦笑的喘不过气。 宁如斯这个老油条无所谓，倒是高元眼中闪过一丝羞辱，握住握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看门人用能力，异常雷达用不了，我们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宁如斯闭眼，再睁开时，一道肉眼可见的细碎乙太流铺开，以他为中心，两百米范围内的一切灵能波动都在他的心灵投影中，等于开了个神秘侧的上帝视角。 “有天赋正好啊~”猴子酸溜溜的道。 宁如斯也算摸清这几人的心理，一方面，他们对因为自己的新手身份而轻视，这份轻视又因为特职者的原因多了几分嫉妒，人之常情，也没什么好说的。 做为‘死了几百次’的人，宁如斯对这些看的很淡，而且进入受灾区，那种本能的危机感就自动开启，猴子走在宁如斯身前，不知怎么，总感觉背后毛毛的。 水华路街道两侧空荡荡，街道上的摄像头都被一一击碎，微风一吹，灰尘扬起，很有种末世生存的感觉。 “中南大厦的车库有异常波动。” 范围感知不是一个圆形，而是一个球体，不受物质干扰，不远处，地下二层的异常很容易就被感知到。 “啧，有特职者在队真好，没有检测仪器，找个人能把老命找出来，”猴子啧啧感慨。 七人很快就到了车库二楼，一个战术手势，分别躲在承重柱后，徐徐向前探去。 车库光线昏暗，只依稀可见‘啪嗒’‘啪嗒’的金属敲击声，秤砣队长从战术腰包中摸出一个照明弹，拉开引信，猛的一抛，刹那间大放光明，在各种型号的车辆之间，一道古怪的人影正在车顶之间爬动，似乎受了惊，之前的金属敲击声更加急促了，原来那是怪物的脚步声。 “开火！” 话音一落，七个人，五把微冲，几乎同一时间开火，低级破灵弹的弹影交织成五条白线，打的那道人影惨叫不断，不断从身体中溢出绿色脓液。 借着灯光，宁如斯可以看到那道人影的模样，身穿寿司店的工作服，但浑身上下被手臂粗的、绿色的粘液包裹，这些粘液有灵性的裹住对方四肢，飞快蠕动，使之速度远超正常人的极限！ 而且在范围感知的感应下，对方体表的灵能强度达到了60点。 宁如斯手掌搭在枪套上，犹豫了下，并没有拔出来。 ‘食欲’不喜欢跟人分餐，它只喜欢吃独食。 爬行的速度到底比不上子弹速度，只撑了不到十秒钟，就被打的粘液乱飞，那道人影也渐渐恢复理智，开始大喊大叫。 “把你身上的电子产品丢掉！快点！” 可惜那人惊慌之下，什么动作都做不了。 “换实弹！”秤砣沉声道。 根据之前传来的战斗数据，在市级异常覆盖的环境下，就算短时间内用特殊子弹驱除对方体内的异常，不解决源头，异常滋生的速度会非常快。 这个时候，就不是解决异常，而是处理掉异常依附的盒子。 简单来说，杀人！ 宁如斯耳中可以听到弹夹插入的‘咔嚓’声，还有微冲拉枪膛的声音，接下来，就是玩真的了。 突然他叫双眼一眯，忽然叫出声来：“灵体波动不止一个！” 话音一落，所有车辆内部都蒸腾出同样颜色的绿雾，在宁如斯的感知中，异常波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上升。 汽车里的收银机、导航仪、电子喇叭，这些可都算电子产品吧，坏了，这是计！ 是异常本身具有智慧，还是被异常侵袭的幸存者动了自己的脑子？ 队长秤砣也瞬间想明白了，面色大变，猛的套下特感护目镜，模糊的眼界稍稍清晰了些，同时大声叫道：“撤、往车库门口撤！” 急促的枪声再此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掩盖移动的身形。 原本已经被打的瘫软在地、半死不活的幸存者吸入大量绿雾后，粘稠的触手又从人体中钻出，裹住对方就往雾气中缩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道人影鬼魅的出现在他的背后，‘砰’‘砰’两声枪响，幸存者倒地，后脑勺、胸口各自中了一枪，高元面无表情，连溅到脸上的白浆都不擦，翻身一滚，再度消失在车辆之间。 ‘捉鬼辅警的职业能力，阴阳穿梭？’ 宁如斯感兴趣的看了对方一眼，纯以战斗来说，武装序列是比民间序列要强上一个档次，并不单纯是地狱般的苦练，职业属性就是如此。 ‘啪嗒’ 一个响指响起，席卷到宁如斯身前的异常绿雾自动转开，方圆三米，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可以屏蔽感知么。’ 灵视开启，朦胧的绿雾开始清晰，绿雾中的场景一直延伸到五米左右。 五米，差不多了，不过要想满足‘食欲’，这种六十点灵能强度的怪物——最起码一枪致命才行。 而且说到底，这种绿雾，无非不就是‘乡级异常靶’的变种么。 宁如斯手掌搭在抢把上，悠闲自在的走着，身体似松实紧，四根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身上恶风阵阵。 绿雾一卷，多道黑影一闪而过，宁如斯似笑非笑，异常环境中的幻影么。 黑影重重叠叠，越发密集，奇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多，听上去宁如斯好像被怪物大军包围了一样。 五秒钟后，宁如斯忽然疾走几步，同一时间，手背上一道瞳影像是星光倒射，穿破层层雾气，直接点在了一个怪物的背部，一个大跨步，枪影一甩，枪声响起！ ‘砰！！！’ …… “那两个新人呢？”秤砣退到门口，见队员纷纷撤回，忽然面色一变，道。 “还在里面吧？”猴子不确定的道。 “看来是陷进去了，”野狼低沉道。 “没有通讯器材，在异常环境作战，就等于单打独斗啊，”计算器皱眉。 异常环境中，一切都可以是异常，包括同伴的呼叫声。 就在这时，车库里似乎响起一声枪声，又是几声急促的枪响，然后就消停下来。 “进去救人！” 秤砣当机立断，别看他们现在可以时不时鄙视一下两人，但一切发展顺利的话，两三年后，这两位就要成为高高在上的特职者了，虽谈不上仰人鼻息，但也不再属于一个阶层。 第一次任务就折了两个特职者苗子，他怎么跟上头交代！ 不过就在这时，绿雾却缓缓消散，两道人影在雾气中现身，几把微冲立刻对了上去。 雾气散开，宁如斯右手抓在一个幸存者的脖子，手掌银化，尖锥一样的指尖刺入皮肤，另一只手上还把玩着一个覆盖绿色肉层的大米手机。 “运气不错，抓了两个活口。” “两个？” 猴子一脸惊讶，这救活人的难度可比杀人大上十倍，对方居然救了两个？！ 固然，雾气散去后，一个车顶上，一具‘尸体’摇了摇头，爬了起来，忽然一愣，看向右腿处，皮肤火辣辣的，口袋被炸开，焦黑的手机碎屑从中滑落。 宁如斯不顾这些特战人员震惊的表情，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沾了沾手背的鲜血，塞入嘴里。 饥饿感顿时缓解。 你个小妖精，咋这么饥渴呢。 第四十九章 门的开合 每一个特职者预备役因为能力不同，所安排的任务也各不相同，看的出来，上头对于这些新人的使用很谨慎，一线的、最危险的异常事件，通通交给特职者。 这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好事，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未免无聊了些。 宁如斯蹲在三楼玻璃窗前，看着下方乌鸦和野狼正领着二十多位幸存者从楼道中走出，范围感知展开，朝二人比划了个安全的手势，二人点头，神色微微放松，手中枪口往下放了放。 楼梯上脚步声响起，宁如斯头也不回的道：“怎么，又截获什么有用消息了？” 捉鬼辅警的能力之一：审讯，对灵体进行威胁、恐吓、震慑。 最前头被特职者破坏的‘灵体迷宫’之中，有不少散溢的自然灵，高元对此‘审讯’一番，似乎想要大有做为。 高元郁闷的摇了摇头。 “哦。” 沉默了片刻，高元忍不住道：“以我们两人的能力，其实已经能处理异常了，你就没点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 宁如斯把玩着之前缴获的异常物品，一个挤出脓液的大米手机，只要一开机，异常的绿色液体便顺着手掌覆盖，并延伸出数条触手，一股股邪异的电子噪音直接攻击乙太层，不过这触手却也成了某种武器，扫在底上，砸出道道裂痕。 等玩的差不多了，灵能覆盖，异常操纵开始控制触手，同时手臂‘异化’，钻不进体内的脓液被吸入手机，‘咔’的一声，手机关机。 某种意义上，这异化手机可以做为一层‘护甲’，只要能够承受攻击意识层面的电子噪音。 “你难道不想快速晋升灵能吗，以你的能力，肯定能看到异常之门，你我合作，效率不会比那些民间特职者差。” 宁如斯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这小子出乎意料的胆大，居然想独自行动。 不过细细想来，这也不是没可能，以自己的枪术，对方的枪术，加上特警这一序列对于异常的伤害加成，完全可以处理普通的乡级异常，再不济，逃也是逃的掉的。 宁如斯看向‘核心受灾区’，那里有几道异常强烈的波动，隐隐勾勒出门状，这是只有看门人才能看到的‘特殊景象’。 不过宁如斯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趁这次机会消化药水是吧，特职者遵守职业守则才能尽快消化药水，我猜，捉鬼辅警的职业守则应该是镇压异常，不过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的这个守门人只要将异常困在一定环境中，就算是尽忠职守了，某种意义上，我已经在做了。” 的确如他所说，短短一个上午，乙太体便开始加速分泌，灵能上涨了两点。 高元面色一黑，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这就是不同序列的职业特性，但还是忍不住道：“解决异常不是涨的更快？” “我是看门人，又不是关门人，指不定关上门了灵能上涨就停滞了呢，”宁如斯不以为然。 高元无奈，眼看对方获取战利品，眼看对方躺着也能灵能提升，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憋屈！ 宁如斯见对方一脸郁郁的走开，啧了一声，他刚刚说的并不完全是真话，因为看向远处的强烈异常波动，他有一种强烈的‘关门’冲动。 正常人自然不会有这种情绪，那就必然是心智体受到神秘因素影响，自发产生某种情绪。 所以表面上，看门人只需要‘看门’就行，但是更深层次的职业特性，应该是‘开门’和‘关门’，‘开门’就不用想了，但是关门——心痒痒。 很快就到了中午，小队成员组织幸存者上军用皮卡，这些人将会被送到指定地点，确认不被异常影响之后，才会被放出来。 这一上午给宁如斯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除了一开始在车库对付的怪物外，也就收拾了几个自然灵，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各个残破的异常环境中救人。 想想也是，要真是一开始就将自己这些预备役往最危险的地方投送，然后一上午死一大半，这还怎么交代，那位白委员也扛不住吧，这可是这座城市中，一年一届的特职者精英种子啊。 高元看着斜靠在车上，一脸咸鱼的宁如斯，暗暗咬牙，对方枪术的确厉害，隐约还在自己之上，但是这一批的种子选手，可远远不只他一个。 …… 宁如斯被送回到临时基地，吃饭，休息，再次等候指派。 老实说，这种异常强度对他这种老油条来说不算什么，他每天晚上死几十次呢，但对于普通的新人，那绝对是相当厉害的考验。 被污染的恐怖怪物、复杂的异常环境、尸体、断臂、隐藏在各处的神秘危险，不是谁都能抗的住的。 果然，才回到临时基地中，就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两个预备役牺牲了，一个被怪物啃死，另一个撞上了不明异常，心智体失控，疯了。 宁如斯一凛，虽然他在这种环境中游刃有余，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 这一次比他先到的是萧芳芳和徐笙，小班长还好一些，只是有些精神使用过度的迹象，据她说，她是给那个高级顾问做参谋，研究各个异常环境的收容条件。 至于萧芳芳可就惨了，她被拉去给伤员做手术，这些伤员有的只是胳膊腿被啃伤，更有的肚皮里长出个婴儿，心脏直接消失不见，或者脑浆子被抽空，那种恐怖的场景她见了一早上，结果现在腿都是软的，饭一口都吃不下去，抱着徐笙就哭着说想回家。 宁如斯沉默了会儿，缓缓划了口饭，钱难挣，屎难吃，真以为特职者那么好的待遇是天上掉下来的？ 异常事件中，谁都不敢保证，下一个死的不是自己。 “喂，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你还不安慰安慰！” 虽然自己与萧芳芳有‘绿帽之仇’，但是生死关头下，这点小事，善良的姑娘决定不计较了，见宁如斯没事人似的，顿时忍不住来气。 “有道理，”宁如斯恍然：“你盒饭不吃是么，那别浪费了，我来帮你吃。” 他迅速的夹起对方的鸡腿，三下五除二啃光。 早上开枪不超过十下，怎么肚子这么饿的呢，肯定是‘食欲’搞的鬼，这么吃下去，以后会不会人送外号‘胖子枪神’？ “你！！！” 萧芳芳顿时来气了，一把抢过盒饭，一边哭，一边吃，一边还呜咽：“我都这么惨了，呜呜，你还抢我盒饭，还抢我盒饭……” “这不就好了么。” 宁如斯拍拍屁股起身，准备去向特战队员打听下午是个什么状况，是继续救人，还是别有任务，而就在这时，枪声猛然响起，不是一般枪声，是那种大功率狙击枪的音爆炸裂声。 “砰！！！！” 宁如斯瞳孔一缩，几乎条件反射性的倒地一滚，同时拽倒二女，大腿用力，几个匍匐，连爬带跑，先是徐笙，然后萧芳芳，生拉硬扯二女藏入街边的一家甜品店中。 同样爆裂的枪声再度响了两下。 二女自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 然后枪声急促响起，无论是特战队员、武警、还是特职者预备役，枪声大作，像是跟无影的敌人打起了一场有声的战争。 “什、什么情况？”萧芳芳吓的饭都没吞下去，从嘴角滑落，顺着胸口滑到洁白的大腿上。 “狙击手！” “为什么狙击我们？”徐笙小脸更白了。 “不知道，可能是异常现象诞生的存在，还有可能是，不愿我们成功收容异常的敌对势力！” 宁如斯通过窗户倾听，结果只听到大量的指令，似乎已经包围了狙击手的所在。 过了片刻，发出信号，击杀狙击手。 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负责这次总指挥的少校武警，被人一枪爆头。 …… “切，我好不容易练的五级号，这就没了？” 在城南的一家普通住房里，一个小学生失望的放下了手柄，看着血红色的被击杀页面，“经验又要狂掉了。” “唉，你这击杀了指挥官，怎么才加五百金币，指挥官不是boss吗？” 另一个小学生好奇的问。 “你不懂，我玩的这个游戏叫做超能击杀，杀普通人赚不到几个钱，得杀超能学徒、超能者，他们才是大怪，不过他们也是最难杀的，你们玩么，最近这游戏做活动，开新号奖励好多新式武器。” “对了，小明，你什么时候下载的这个游戏，我怎么不记得你有玩过？” “对啊，我什么时候下的，”小明认真想了想，挠了挠脑袋，“我还真记不得了，对了，要一起玩吗？我这里还有几个手柄。” “玩！”剩下四个小学生一脸兴奋。 …… ‘砰！！！’ 一间装饰奢华的办公室中，张有泽把他最喜欢的汉白玉麒麟砸了，不过一个上午，悲报连连，四个公司内部的特职者阵亡，其中还有一个第二阶段的特职者。 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也才招募到两个第二阶段的特职者，其中一个还是没有战斗力的。 更倒霉的是，一个少校死在了任务中，虽然他通过特委会将事情压了下来，但是这件事迟早会压不住的，一旦爆，就是雷。 “我早就跟你说，不要小瞧异常事件，祂们的智慧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人类。” 一个警服男子坐在对面沙发上，冷漠的道。 这人正是阴警高傲！ 第五十章 超能阻击 高傲看着地面上碎裂的白玉碎片，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下巴微扬，缓缓道： “这不都是张总您的功劳嘛，我让你跟江北国资合作，他们的收容团队很成熟，你不干，你想吃独食。” “徐从良得到市特委的委任，你不愿人指手画脚，你把他赶了出去。” “民间特职者忌惮你这盛海张家，结果你还真是一个人都不请。” “这可是市级异常啊，一不小心就会泛滥成灾的大事，在张总您的心中，怕就跟一片亟待改造的违建房差不多吧。” 张有泽忍着怒气，有些屈辱道：“高警，我希望你能出手，我出一个亿，只要找出市级异常源头的具体位置。” “还要加上一件收容物，我知道你还有私货的，张有泽。” 话说完，高傲也不理对方难看的脸色，扶着枪，眼前墙壁忽然一分为二，露出极恐怖、极诡异，难以想象的画面，张有泽骇的倒退几步，仿佛看到了心底深处的阴暗，身上墨绿光芒应激亮起，挡住这强大的吸力。 高傲消失不见后，办公室里的地毯、书桌、木雕、名画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酸臭味仿佛让人来到尘封几十年的老屋。 张有泽整理了下西服，肩膀上多余的两根手掌爬入西服里，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的暴怒渐渐消失，突然道：“你说，他会不会有所发现？” “发现什么，发现张总你是靠走私封印物发家，发现张总你就是通缉犯麻三子的上线，张总啊，其实何止是他，怀疑你的人可是一直不少呢，市政府、特委会、甚至还有总局在各地的监察机关。” “发家不足十年的地产商，一只脚踏入特职者圈子，居然没被人赶出来，还越做越成功，总是会令人怀疑的吧。” 大门之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推了进来，这老人模样很诡异，上半身如腐朽老木，脸上黑斑皱纹，恶臭不断，动弹不得的下半身却如婴儿般白皙纯洁，甚至散发着一种古怪的香气。 “所以才要做事，事情做的越大越好，越成功越好，哪一个顶级的收容公司在初创时是绝对干净的？但现在还不是享受各地政府的补贴扶持，为什么，因为它们有用，我们也要有用，把眼前这件事做好，有些首尾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收拾干净，所以张总啊，不要舍本逐末。” “俞爷，你是我的老前辈，您有什么好意见？” 似是看出了张有泽的想法，这位‘俞爷’冷哼一声，喝斥道：“别指望着你那些生意场上的好兄弟、好伙伴，他们的确有权，也有能力，但做成了，这件事也就不再是你张总的功劳了，也别想着退回去，退一步，你这一辈子也就是个拆迁头子，上不了桌面的小菜！” “我怎么可能退！”张有泽恶气填胸，“谁不知道我姓张的向来死进不退！！” “那就好，不枉我这个半废之人选上你，”俞爷缓了语气，“我这个老废物，也就指望你把事业做大，才能把我这个被四级标记物毁掉的身子修复，不过我也是想当然了，以为现在还像以前呢，这个国家的经济是越来越好，收容物的规则也越来越复杂，草台班子到底上不了台面。” “我出手吧，我这个c级的老东西好歹也是顶点用的。” 张有泽张嘴，却欲言又止，最后沉默下来，他知道，这位俞爷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还有，单凭我一个也不行，你得去跟人谈，跟那些名气广大的个体户去谈，什么条件都可以开，毕竟活着的人才能兑现条件，别在乎对方的名声，越是名声恶劣又没有被抓的家伙，就越懂事儿。” “还有，高傲这小子的话只说了一半，我虽然不懂高科技，但这些年的收容搞下来，也琢磨出一些道理，现实中异常的反应越激烈，这说明网络上它受到的攻击就越强烈。” “那么反过来也是这样，现实中收到的刺激越激烈，在网络层面，它就越容易露出破绽，别再想着温吞水做下去了，按我们当年的做法，直接将人送进异常去，让他们挣扎、试探、亡命，然后让真正的特职者去找出收容规律。” 俞爷搓了搓牙花，脸颊干瘪，像只瘦骨嶙峋的老狼，咧嘴道：“现在的做事环境是太不正常了，什么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弱者为蛊，强者养蛊，异常环境就是蛊盒，这才对嘛！” 张有泽被对方杀气腾腾的语气一惊，做为白手起家的房地产老板，他不是没干过黑活儿，但像眼前这般，一句话里，可能就有上百条人命送葬，他还真没想过。 “特委会、特警大队、国资收容集团、地方实力派，你能得罪哪个？当然是找最好欺负的那个下手了，那些个新人们，有几个是有背景的？弄他们是最没副作用的，你要明白，到了这个关头，你不想死，你就得吃人肉，没有上等手段，你就得做杀人勾当，拿命填进去。” “我算是看明白了，狼吃羊，羊吃草，这规矩，别说开放三十年，三百年都不会变！” …… “上头发话，让我们即刻动身，去协助特职者处理代号为‘死亡放映机’的异常现象，”秤砣呆板道。 “等等，我记得处理这件异常的特职者不是死了吗？”猴子连忙道。 “所以说，在新的特职者没赶到之前，我们必须稳住局势，控制异常的范围。” “就凭我们这几个普通人？” “还有他们。” 秤砣看向宁如斯、萧芳芳、徐笙，以及从其它地方调来的三个特职者预备役，两个生产者、一个看门人。 猴子还想说什么，被计算器狠狠拉了一把，眼神示意，只见不远处，市特委的监察人员正阴冷的盯着他们。 “检查弹药，五分钟后出发，”秤砣顿了顿，“在我们之前，还有一支特战小队随特职者出动，上头希望我们碰上了，尽量搭救。” “上头怎么不希望我们顺便把这次市级异常也处理了？”猴子不满嘀咕，恶狠狠的拉了一下枪栓。 “大概觉的我们太忙了吧，”野狼沙哑道。 宁如斯发现情况变了，自打少校被爆头，一阵兵荒马乱后，来自总部的命令是一次比一次强硬，这一次更好，连异常现象的等级都没查出，就直接派人去处理，这不是送人头嘛。 最简单的证明，任务刚下，特警大队就强行将高元征调走，如果不是怕任务过难，自家种子选手还没发育好就挂掉，何必这样做呢。 宁如斯看着揣揣不安的预备役们，这一次，他真是有些底气不足了。 “宁小斯，我们会没事的吧？” 徐笙可怜巴巴的拉着宁如斯衣角，旁边的萧芳芳也都眼巴巴的盯着自己。 宁如斯沉吟了下，“我尽量保护你们。” “放心，美女，还有我们呢，”另一个看门人笑嘻嘻道，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没有交通拥挤的情况下，穿过小半个秦水区其实用不了二十分钟，商业圈、写字楼、学校、拥挤在逼仄角落的老门店、乌门墨瓦的老建筑，宁如斯范围感知全开，同时注意力全部集中，少校能爆头，那任何人都有被狙的可能。 “看到什么吗？”心思最缜密的计算器低声道。 “很难，当初我们营地里可是有特职者的。” 计算器心头一沉，对方的意思很简单，正式特职者都查不到什么，那么他这个特职者预备役几乎很难有所发现。 “街道变了！” 开车的秤砣突然道，街道渐渐变宽，两侧建筑也渐渐开始虚化，更诡异的是，街道两侧长出了阴郁的、纠缠的树林，阴影交杂着藤蔓，里面似有蠕动的黑气。 “我感受到大量的异常波动，要小心，别——” 宁如斯话音一落，低头拔枪的野狼忽然身子一震，两眼睁大，脑袋上那铜钱大的血洞上，血水流出，干脆利落的翻倒在地。 …… “漂亮！” 小明家中，一个小学生舞了一下手臂，激动道：“一枪爆头！” “真好啊，开局就抽到大狙，”一个小伙伴羡慕道。 “等等，你被怪发现了，你拉仇恨了，快走！” 只见屏幕画面上，一个身穿防弹背心，手持手枪的‘超能学徒’正飞速向他靠近。 “狙他！狙他！”其它小伙伴催促道。 “等等，这方向怎么调来着？” 小学生连忙按了几个键，这才切换到狙击模式，然而望远镜下，对面那人的身影却突然模糊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马赛克。 “这小怪放技能了！”小明道。 枪声接连响起，可惜屡射不中。 “你这也太偏了吧。” 不超五秒钟，双方距离四十米，‘小怪’突然蹲身放枪，‘砰’的一声，一枪爆头。 “靠，我装备掉了！” “你这水平还不如人小怪小手枪呢，白瞎了你这口大狙。” “废话，人家这是ai，我能跟人比？” 而现实中，宁如斯冲到对方的身前，眼看着对方化作光点消散，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ai是挂逼，”“不是枪术不行，人家有挂！”“等我换装备再来干！” 这是什么鬼？ 脑子出现异常了？ 第五十一章 死亡放映机(上) 野狼死了，这个没事阴着脸，喜欢说冷笑话的特战人员被一枪毙命。 唯一不同的是，击杀少校的是巴雷特m99，而杀死野狼的是fr-f1狙击步枪，前者是花旗国货，后者是法西国的军用狙击枪。 至于为什么能够确认，因为狙击手化作光点消散后，连带着狙击枪也跟着消散，但它的瞄准器却留了下来，成为宁如斯的战利品。 这个瞄准镜也是一件异常物品，它的功用是越在异常环境中，它的视野就越清晰，而在普通环境下，它一片漆黑。 秤砣盯着野狼的尸体，沉默了一会儿，道：“从已知的消息上看，‘死亡放映机’能够放映恐怖片的场景，让恐怖片的鬼怪在现实中现身，然后一直追杀我们到死，你有什么建议？” 在帮野狼报仇前，宁如斯对他们来说，是‘实力超乎意料的新人’，但在他冒着风险去报仇后，宁如斯就是特战队员的一份子。 这就是战场上的友谊，也是规则。 宁如斯当仁不让，在接连经历‘梦中教室’‘眼球屋’‘被遗忘的人影’后，他还真可以说是收容经验丰富，至少比眼前这几位都要丰富。 “如果是放映恐怖电影的话，首先一点，必须保证人员整齐，不能私自行动，因为恐怖电影中，落单是见鬼的前置条件。” “第二，既然异常现象代号是‘死亡放映机’，而不是某部电影，那么可以肯定，我们碰上的电影鬼怪不止一个，如果只是人形的、可以伤害的鬼怪还好些，但如果是类似《死神来了》这种猪脚各种巧合死亡，或者《咒怨》类型的猛鬼诅咒，那就根本无解，再怎么防范都没用，至少那位死去的特职者就没抗住。” “所以，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恐怖片的鬼怪降临，我们要主动挑选适合自己的恐怖怪物，假设放映机只能放映一部恐怖片的话，控制住这玩意，却不杀死它，便能拖延时间。” 宁如斯想了想，把刚得到的‘异常环境瞄准器’丢给特战小队中的狙击手猫子，道：“猫子，上去监视，我怀疑之前的狙击手不止一个，他们、不像人。” 更像是某类玩家。 不过最后一句话宁如斯就没说了，如果真如他的猜测，那么他们碰上的异常就不是一件，而是两件！ “还有，徐笙，尽快。” 小班长正半跪在地，两眼闪烁着各种象征符号，右手手掌上显化出一本虚幻之书，左手即像是虚抓，又像是在敲击键盘，满脸认真，听闻话语，微微点头。 从她的身上，散发着一丝丝异常气息。 “他在干什么？”猴子干巴巴道。 “学者序列——记载之书、秘密心理分析，两种能力合起来用便能灵能建模，不建立模型，查出异常规则，再怎么拖也是个死。” “你们两位，孕育自然灵，让他们主动周围环境‘撞鬼’，我们要挑选一个合适的‘鬼’来战斗。” 生产者一号和生产者二号受到紧张氛围感染，加上一个活人刚刚死在他们面前，早就被吓坏了，见有人主持大局，忙不迭的点头，一个个从口袋里摸出息土，洒在空中，口中咒语默念，很快在灵能的干扰下，息土在空中凝成人形，手中特殊种子开出一朵类似鳄鱼璞掌的花朵，塞入土人的心脏部位。 很快，两个自然灵诞生，向街道前后飘去，做为自然灵主人，与它们自然有一种心灵上的联系。 “秤砣队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宁如斯见自己安排奏效，便把指挥权交了回去。 秤砣想了想，摇头，不是说宁如斯的安排‘绝对正确’，但这是在目前条件下，最符合收容逻辑，最大程度利用各自能力的计划，换作是他，也做不到最好了。 “我也有一个想法！”看门人见宁如斯这般气派，忍不住开口道。 “不，你没有想法！” 秤砣看也不看对方，干脆利落的拒绝。 看门人顿时憋的脸色通红。 其它特战队员也是一脸的赞同，宁如斯是靠实力和报仇赢得他们的信任，你凭什么，凭嘴吗？ “自然灵还活着。” “自然灵死了！” “怎么死的？”宁如斯赶紧问。 “肚皮里挤出一只透明的手，把种子捏碎了。” 车上几人对视一眼，都打了个寒颤，这绝对是惹不起的。 “车子往后退。” 不过恐怖片中，最常见的就是永远走不完的公路，车子沿着环北大道缓缓前行，其间遇上好几个岔路口，而每一个岔路口中，生产者都放走一个自然灵，然后，自然灵就会经历各种各样的‘死法’。 除开三次突然消失不见之外，有掉入水里淹死、有被伽椰子拖死、有被无数恶心的寄生虫活活吞掉、还有莫名其妙出现在一座古宅中，再也走不出去，更有甚者，自然灵居然走到了同一条街道，同样的军用车，还碰上车上的‘所有人’，甚至是驱使它的生产者。 然后就失去了联系。 各种的诡异的死法，让所有人都心情沉重，自然灵可是没有肉身的，它都这么惨了，要是换作自己，那岂不是更惨？ “怎么了？”萧芳芳有注意到，宁如斯额头上冒出细汗，她自然不怀疑对方是胆小，只是，他怎么会这样？ “死亡的时间在缩短，半个小时前，平均是十五分钟，而到目前为止，平均八分钟。” “也就是说，恐怖片的鬼物正在向我们靠近，如果我们再不挑选好‘死法’，我们就会被一大堆鬼物包围。” 车内一片死寂，猴子憋了半晌，“靠！” “实在不行，我觉的之前那个贞子就不错，最起码长的不错，”看门人尬笑道。 “问题是，贞子诞生的条件是电视机和录影带，在这个市级异常环境中，通过电子产品诞生的鬼物，你确定它能被我们拖住？” 宁如斯冷飕飕的话，让其它人背部更是发凉。 ‘砰’枪声响起。 车顶上的猫子开口：“有人来了，五个，手枪、步枪、手雷、艹！还有rpg火箭筒，所有人下车！！” “干！” “杀啊杀啊！” “爆装备啦！” “看我必杀！！” 两百米外，一个人影半跪在地，手中火箭助推榴弹蓄势待发，然后在爆响浓烟之中，火箭弹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到了一百米开外的一家百货店中。 一阵沉默后，叫骂声顿时响起。 “张小白，你傻逼啊，怎么瞄准的？” “靠，我怎么知道这玩意这么重。” “小学生，你们都是小学生！！！” “你自己也是！！！！” ‘砰’的一声，狙击枪声响起，一个小学生被爆头。 “呵呵，叫你跑那么前去抢装备。” ‘砰’ “啊，我也死了。” “扔手榴弹啊，傻逼们！” 宁如斯的异常操控，和一个生产者的自然灵附体同时生效，角色视野顿时一阵模糊，某小学生下意识的按下了攻击键。 “谁砸我，不是，你用什么砸我的？” 二人低头，同时看到了地上的手雷。 ‘轰！！！’ 几人面面相觑，这一场街道巷战还真是——轻松。 “看装备像正规军，真打起来，发现他妈的连土匪都不如，”猴子吐槽道。 哪有扛着枪就往前冲的，人体炸弹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掉了两颗手雷。” 收拾完战场的计算器道。 宁如斯摸着手雷，发现其中有一丝异常波动，也不废话，将它们一个给了生产者一号，一个丢给开门人。 “恐怖电影里，经常有作死作到团队覆灭的人，这种人现实中就不要有了。” 看门人脸上一阵羞臊，他知道对方在说谁。 不过吃人嘴短，他心里反倒是对对方有了一丝佩服。 “走吧，时间不多了。” 结果不到五分钟，十人就不得不下车，穿入阴暗丛林，因为前面是猛鬼街，后面倒是实体怪物——一大堆异形。 说是从林，其实是长满了各种怪异树木的巷道，这里四通八达，方向就更多了，两个生产者不断诞生自然灵，十几次之后，灵能几乎耗尽。 而坏消息却不断传来，在这老巫女住宅材料一样的阴森诡木中，异常波动更强，诞生的鬼类也更恐怖。 “实在不行，回去对付异形吧，要不去《猛鬼街》对付弗莱迪也行，”猴子满头大汗道。 按照自然灵死去的速度，再过三分钟，它们就要被鬼物缠上了。 “去对付弗莱迪吧，大不了不睡觉就是了，”计算器也建议道。 “可是我记得哪一部中，弗莱迪能侵占别人的灵魂，这貌似很强啊！”一向乌鸦嘴的乌鸦开口道。 “那你能对付异形吗，你只是普通士兵，你不是钢铁战士啊大哥！” “等等，我有一个自然灵正在被追杀，对手好像杀不死它！” “对手用的什么武器？”宁如斯精神一振，道。 “好像是一口砍刀？” “对手是人吗？” “是人形。” 自然灵没有视野，所以感官上有模糊的地方。 “就是他了！” 宁如斯当机立断，他一开始要挑选的恐怖电影怪物，就是那种变态强j犯、连环杀人犯、电锯杀人狂之类，低端下流没水准的选手。 五个士兵，五个特职者预备役，还弄不过一个变态？ 十人往那自然灵的方向冲去，迫不及待的要与心目中的罪犯来一次亲密接触。 然后他们就在拐角见着了目标。 畸形高大近两米高的身影转过身来，带孔的铁面具、厚实肮脏的夹克衫，近一米长的大砍刀，面具内沉重的呼吸声，狰狞的眼孔看向眼前人就像是在看小鸡仔。 沉默半晌，猴子抽搐了下嘴角：“原来是杰森杰老哥啊。” “可今天不是星期五啊……” 第五十二章 死亡放映机(中) 杰森·沃赫斯者，少孤，面容畸怪，幼年常被欺，其母死于非命，因怨而生，身长九尺，善使砍刀，好杀人，不求甚解，善砍头、砍臂、砍腿、分尸、切腹，常屠人于星期五夜。 人送外号——百人斩之少男！ 不过当在现实中碰上一个近两米高、畸形，并手持大砍刀的怪物时，除了呼吸一滞外，便只剩下条件反射性的恐惧了。 宁如斯的响指和特战队员的微冲几乎同时响起。 南市的巷道有着窄而幽的特点，像杰哥这种大块头，抬头都能看到巷头，它任由子弹在它身上打出朵朵血花，踏着厚重的步伐，呼吸沉重，默不作声的冲来。 “来的正好！” 看门人两眼兴奋，双臂瞬间镀银，五指尖如银锥，细碎象征符号在游走，身形也大了一圈，并在众人眼中模糊化。 看门人能力——异化！ 异化就是异常化，力量、速度、敏捷都有所增涨，并且拥有直接攻击异常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看门人被称为民间序列中，最有战斗力的职业之一。 “回来！” 宁如斯面色大变，刚刚的异常操纵，让他瞬间意识到之前忽略的一点。 “放心，交给我了，无非是个杀人狂。” 看的出的确是有练过，看门人如猎豹一样扑过去，双臂如钩，一把掏入对方肚皮中，两腿绷紧，猛的跃起，手爪狠狠的扣在杰森的脖子上，抓出五个血洞，血水溅出，他身体条件反射性的一缩，然后眼中嗜血之色一闪而过。 ‘弄死你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杰森粗大的手掌一把握住看门人小臂，一股怪力捏的他动弹不得，曲棍球面具一低，看门人看到了杰森麻木冷漠的眼神，同时刀光一闪。 “嗷！！！！！！” 这恐怖怪物的大砍刀，居然一刀砍下了看门人异化的手臂，同时顶着枪声大作，反手一刀，将看门人的脑袋削下，血流如注。 脑袋在地上滚了半圈，死不瞑目。 “啊！！！” 最后面的萧芳芳和徐笙几乎同时尖叫起来。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 “子弹不管用啊！！”秤砣吼道，对方的身子都快被他们打成肉筛子了，然而除了子弹的冲击力让这怪物动作稍稍停滞外，并无卵用。 “因为对方十有九八不是第一部中的杀人狂徒，而是被复活的猛鬼。” “而且是犯罪序列——‘杀人犯’！” 宁如斯目光倒映着对方的刀光，双方距离只剩不到十米，对于这怪物来说，只是三四步的距离。 手腕一抖，枪声响起。 子弹并没有击中对方身子，而是打中了看门人无头尸体的口袋，那里有一颗异化手雷！ ‘轰！！！’ 一侧巷道直接被轰碎，这巨大怪物也被炸翻在地，一条腿都变了形状。 宁如斯灵视开启，‘食欲’冒出一团血红光芒，涌入弹夹，渗入子弹。 中级特殊弹——中级破灵弹！！！ ‘砰！’‘砰！’‘砰！’ 三道拳头大的光芒一闪而逝。 对方半个脑袋都被轰裂开，黑色的脑浆洒了满地，就连那标志性的曲棍球面具都裂成两半。 “走！” 宁如斯强忍着耳膜的‘嗡嗡’作响，指挥着众人往后撤。 好在这里有五个资深特战精英，虽然有四个菜鸟已经惊慌失措，但是一个应付一个，好歹搞的定。 “之前散开的自然灵怎么样了？” 生产者一号愣了一下，连忙道：“好像鬼怪的力量在消散，之前被困住的自然灵已经能自由行动了。” 宁如斯顿时松了口气，旁边的秤砣队长干脆叫道：“回车子上，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杰森不是死了吗？”猴子忍不住道。 “它已经在复活了。” 在宁如斯的眼中，原本若有若无的灵能强度，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开始上升，黑光大涨，恶气弥漫，灵视之下，巷子里的灵能气场很快突破一百点。 这差不多是正式特职者的灵能强度了。 军用皮卡很快冲入了前方的猛鬼街，不过除了阴森恐怖的街道外，并没有另一个恐怖鬼怪的踪影——号称梦魇的弗莱迪。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芳芳害怕之下，直接抱住了宁如斯的一条胳膊，顿时一阵柔软感袭来。 不过宁如斯已经顾不上这感觉了，手中‘食欲’在散发着进食的欲望，而他却要在这时保持理智。 “最好的开局，是在一开始就将杰森打残，这样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畸形怪物。” “但异常环境下的杰森，不是电影中的杰森，而是特职者杰森，按照它在电影中的特点，它在现实中被赐予的特殊职业是杀人犯，在杀了一人后，它成功‘觉醒’了，从特职者预备役晋升为犯罪序列的‘杀人犯’。” “杀人犯的特性，就是通过杀人来提升灵能！” 小班长虽然也很害怕，但眼中的理智却越来越旺盛。 超自然学者的基本能力——秘密心理分析，越是靠近异常，就越能‘理解’异常。 “所以我们要面对的，不是杰森，而是特职者杀人犯，更可怕的是，它还拥有着电影中鬼物的恐怖能力，”宁如斯接口道。 “那刚才就应该趁着它还没复原时，就彻底干掉它！”猴子可惜道。 “不，杀不掉它的，而且也不能杀死它，我的‘分析’是，‘放映机’中的鬼怪具有共通性，提升是普遍性的，如果干掉它，我们要对付的，就是特职者阶段的异形、贞子、伽椰子、鬼娃、弗莱迪。” 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刚刚宁如斯之所以不怕弄死它，是因为它在晋升，既然晋升了，按照电影规律，那就肯定死不了。 宁如斯诧异的看了小班长一眼，他是靠着梦中世界练出的钢铁意志，才能精准的判断，没想到第一次经历异常事件的小班长，居然也会这么冷静。 而且哪怕在之前那么混乱的关口，她也没停止灵能建模，如今模型已经建到65%。 “没错，留着杰森的好处，是他只能靠杀人来提升力量，而如果是其它鬼怪，它提升的手段会更诡异，别的不说，单是这猛鬼街的弗莱迪，是只靠‘恐惧’和‘入梦’就能无限复活的。” 不仅是宁如斯，其它人的脸色也渐渐变了，两侧诡异的树木上，缀满了密密麻麻的爬虫，沥青街道上，血迹缓缓溢出，周围环境也渐渐模糊，开了至少十分钟时间，怎么还没离开‘猛鬼街’？ “计算器！！” 秤砣一巴掌拍在驾驶员的脸上，‘计算器’迷糊的甩了甩脸，然后猛的惊醒，“我怎么睡着了？” 宁如斯和小班长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弗莱迪的能力！？’ “不可能！” 生产者片刻后反应过来，一号招手，被泥土覆盖的自然灵从地底飞出。 “这只自然灵是撞上弗莱迪的那只，它明明感受到那怪物的力量褪却了？” 宁如斯心里‘咯噔’一下，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计算器’将油门踩到最大，军用皮卡的车轮和地面几乎要摩擦生烟，忽然，前方路口站着一道黑影，‘计算器’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 ‘轰’的一声，军用皮卡猛的一震，两只畸形的大手捏碎车前灯，脚掌陷入沥青地面中，巨大的身形缓缓倒退，但却将引擎的动力一点一滴抵消。 ‘砰！’ 车前玻璃被一拳轰裂，驾驶员‘计算器’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扭曲的眼珠、歪斜的嘴巴，参差不明的牙齿，还有溢出的黄色口水。 杀人魔杰森！！！ 坐在皮卡车厢上的人摔的头晕眼花，而坐在副驾驶上、带着安全带的秤砣展现出了老练特战队员的作风，他第一时间从腰间掏出手枪，顶着对方脑门‘砰’‘砰’开枪，同时右手从胸口一抹，解开安全带的同时，军用匕首狠狠的将对方畸形大手插在引擎盖上。 然而没等他再有动作，喉咙间突然一阵剧痛，不知何时起，喉结上鼓起一张手掌的纹路，正缓缓往皮质层下渗去，秤砣浑身颤抖，眼珠泛白，嘴巴张大，不由自主发出的‘咯咯’直响。 杀人犯能力——隔空绞杀！ 而第二个反应过来的却不是最近的‘计算器’，而是宁如斯。 同样是‘异化’，死去的那位‘异化’只能到小臂，而宁如斯却能在手臂和小腿上同时异常化，两臂一撑，从栏杆上一跃而起，躺在引擎盖上，同时右脚恶狠狠的踹在对方脸上。 ‘嘶拉’一声，杰森被踹开，手掌被锋利的刀刃一分为二，鲜血淋漓，同时神秘术的作用取消，秤砣猛的喘气，感觉只差一点，自己的喉结就要被捏碎。 得益于表弟强悍的神经反应，宁如斯第一时间冲上，同时居高临下，‘食欲’打出的实弹准确命中对方的膝盖关节。 ‘砰’‘砰’‘砰’‘砰’‘砰’‘砰’‘砰’ 生产者拥有着同样强大的身体素质，是第三个反应过来的，两个生产者几乎同时招手，空气中一下子浮出四个自然灵，按住了杰森的手和脚。 最后其它的特战队员也反应过来，一个个从车上跳下，手中微冲对着对方的四肢扫射，一阵猛烈的枪声过后，对方的四肢几乎被打滥。 “这下子应该没事了吧？” 猴子抹了一把冷汗，看向仍嘶吼挣扎不断的杰森。 “一百点灵能，只能算是刚刚脱离预备役，勉勉强强是特职者，最重要的是，它是杰森，不是更加恐怖的鬼怪。” 如果换作贞子之流的，宁如斯怀疑除了开启灵视2.0的自己，没人能看到它。 然而在下一刻，枪声从两侧树林中响起，两个特战队员直接应枪而倒。 “杀怪啊！” “抢人头啊！！” “小学生们别跟我抢！！！” 第五十三章 死亡放映机(下) 特职者和普通人是不同的，普通人中枪，那无论是不是要害，无论伤势深浅，那多半是动弹不得的；最主要原因，是人体的感官系统、内循环系统、神经系统自发性的进行止损，这跟你意志强弱没关系。 但换做是特职者，人体逐渐异常化，身体的感官也好、弱点也好，逐渐转换到四大意识层，也就是乙太体、星灵体、心智体、精神体上，肉体渐渐成了纯粹的躯壳，虽然依旧会老会死，但已经开始‘去要害化’。 资深特职者被狙击枪轰到脑袋都不一定死，这也是一种必然且不可逆转的趋势。 所以说，虽然中枪的不仅是两位特战队员，甚至单论意志力，腹部挨上一枪的生产者一号还比不过人家，但他却能挣扎着，再放出一条自然灵，与二号一道，两条自然灵像幽魂一样扑了过去。 生产者预备役的极限，便是孕育三条自然灵。 然而紧随而来的两声枪响，这两条无实体的自然灵直接炸裂。 现实中—— “小明你怎么做到的？超能力你都能打断？” “嘿嘿，你们不懂了吧，这是我买的挂，”小明一脸得意。 “一个是透视挂，可以越过建筑物的阻碍，直接找到目标，之前我狙杀那个少校，用的就是这挂。” “还有之前我花钱买了特殊子弹，这可以破对方的超能力，没有特殊子弹，我也杀不了那个超能力者。” 枪声相互辉映，只不过这一次特战队员就狼狈了许多，甭管对方枪术水平怎样，被五把枪顶着扫，战术素养再怎么高，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 计算器翻到车底，匍匐着，将受伤的猴子拖了过来，发现对方大腿上不断溢出血水。 另一个栽倒在地的猫子倒还好些，被子弹打在防弹背心上，虽然痛的几乎要晕过去，但依旧挣扎着还击。 三把枪对五把枪，对方躲在树林里，对轰十秒，又是一换一，秤砣肩膀中枪，然后一道黑影直接打的化成光点。 不得不说，受过专业训练的特战队员跟小学生的确不是一个档次，哪怕对方有挂。 但宁如斯却越发感觉不妙，因为杰森的挣扎越来越疯狂。 这杀人魔再杀几个人，其恐怖程度便会强横到连他都无法制服的程度。 萧芳芳和徐笙这两个没经过专业枪击训练的，更是半点指望不上。 更重要的是，这些‘玩家们’算不算是人命？ 这些人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不要命的玩家碰上了要命的杰森。 这画面都不敢想象！ ‘只能彻底使用食欲了！’ …… “那躺地上的巨大尸体是什么？” 某小学生三分钟热度，玩了半分钟的射击就开始开小差了。 “好像是啊，那难道是任务链？我们去摸尸体怎样？” 另一个小学生切换了画面，也‘咦’了一声。 “好像真是啊，长的真丑，估计是任务，走，去看看去。” “喂喂，你们不打怪啦，清完这波兵再走啊！” 凭着‘透视挂’的天赋，好不容易将一个‘超能学徒’爆掉的小明连忙道。 “不打了不打了，我们从那边摸过去。” 两个小学生语罢，便顺着一边小树林摸了过去。 “靠，你们真是猪队友！” 小明无奈道了一声，然后切换‘狙击’视野，不得不说，‘透视’这挂的确好用，平常一个超能学徒都能杀半天，而现在有了透视挂，杀人很简单。 “咦？” 小明突然发现，一道身影在迅速向自己靠近。 “三种状态，不，是四种，明明只是个超能学徒，这游戏里还有精英怪？” “异化”“灵视”“吸血”“门之暗影” “门之暗影？” 小明狙击枪连射了两下，都被对方‘之’字形走位闪过，‘靠’了一声，刚切换霰弹枪，眼前就是一黑。 “靠！我这可是十级号！！” “我也死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才复活又死了？” 三个小学生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 现实中，徐笙只感到一股诡异的、邪恶的气息诞生，她开启了灵视，小心翼翼的透过缝隙往车外看，只见一道急速移动的人形灵体上，无数道恐怖的缝隙张开，混沌之风透过缝隙挤压而出，所过之处，花草枯萎、焦烟四起，热气蒸腾，人影模糊。 而透过缝隙，更是能看到焦黄色且不断燃烧的恐怖世界，古怪残破且不断沙化的建筑、无数挣扎扭曲的人影，更有难以名状而却又是恐怖本身的存在。 “啊！” 灵视中断，徐笙连忙闭上了眼，眼珠极其难受，两行血泪从眼里流出。 ‘这是不可名状之门的内部场景，他怎么从乙太体上直接打开了，难道他已经彻底异常化，成为看门人了？’ 灵视之中，宁如斯的灵能已经突破一百点。 “啊！徐笙小心！” 耳中突然听到萧芳芳的尖叫声，身体忽然被往后一拉，耳边风声大作。 军用皮卡直接被掀翻了！ 看门人二号挣扎着摸出一颗异常手雷，用力砸了过去，然后随着一声爆响声，一道高大且恐怖的身影，在爆炸之中缓缓走来。 …… 恐怖杀人魔杰森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身上的弹孔基本上消失，只剩下狰狞的外伤，至于碎裂的骨节，业已被纳米虫融合成的合金弥补完全，这种超级合金还不断向外分泌，似乎有组成超合金外壳的架势。 这是《十三号星期五》的系列十，四百年后的未来世界，几乎是最强版本的杰森x。 更重要的是，对方的左右手上，各自提着一颗人头——小学生的人头！ 而在现实中，小明的瞳孔缓缓睁大，不知时候，他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小伙伴，脖子上光秃秃一片—— “啊！！！！！！！！！！” …… 子弹‘砰砰砰’的打在对方身体上，无论是低级特殊弹还是实弹，都无有效果。 一条人命，一百点灵能。 杀了三个人的杰森，灵能强度已经达到三百点，这已经是资深特职者的层次了。 除开这个，它还是最强状态的杀人魔！ “烟雾弹！分开跑！” 生产者二号连忙放出一条自然灵，想要阻一阻对方，然而在下一刻，自然灵的脑袋，还有他的脑袋，几乎被同时捏爆了！ 杀人犯——血灵作案！ 灵能400点！！ 徐笙勉强睁开眼睛，忽然感觉到手中灵光一闪，象征符号与灵能完美融合在一起，建模完成了！ 杰森的凶残目光也转了过来。 萧芳芳颤抖的挡在徐笙面前，女士手枪‘砰’‘砰’直响，没有一点用处。 然而在下一刻，两颗纯红色的子弹先后命中杰森。 特警大队需要打报告申请，才能调用的中级特殊弹，燃烧魔弹几乎瞬间起了作用！ 灵性火焰直接从对方体内爆出，无数紫色火苗从超级合金内部涌出，皮肉直接灰飞烟灭，只剩下脑袋和已经合金化的骨骼支撑着身体。 杰森猛的转身，大砍刀直接往后一抡，恶风滚滚，速如闪电，直击幕后黑手。 然后身后黑影以差之毫厘的速度闪过，同时‘食欲’从自身肋下穿出，转向对方下腋，一弹夹的低级破灵弹几乎在瞬间打空。 目标对方下颚！ 饶是对方灵能强度恐怖，这一下子也吃不消，重新凝结的曲棍球面具又有裂开的架势。 杰森抬脚，踩下，然而只踩到一道幻影。 灵视+异常操控——双控！ 杀人狂魔猛地咆哮一声，庞大的灵能强度化作实质的异常大震荡。 宁如斯到底被冲了出来，狼狈的连退好几步，被压力压的半跪在地，灵能直接去了三分之一。 “你们走，我拖住他，去猛鬼街，‘弗莱迪’会接应你们！” “你——” 秤砣张了张嘴，都不敢确定对方如今是不是宁如斯。 除了拥挤的黄烟和蒸腾的热气外，宁如斯四肢已完全‘异化’，化作银色却又泛黄的流质体，除了握枪的手指外，其它地方全都裂开一道道缝隙，像是打开无数道门的重影，看上一眼都恐怖莫名。 尤其是眼珠之上，更是翻开了两个星光瞳孔，几乎给人一种直透人心的那种感觉！ 对方不只是一个特职者学徒吗？ “还不走，等着给人送菜吗？！” 如今，宁如斯除了‘食欲’的三种能力全开外，灵视2.0版更是张开了‘两只眼’，这可以十分清晰的看到杰森的动作。 完全体下的杰森x，它的爆发力已经达到一种非人的地步，如果面前是一座坦克，它都能把它徒手拆卸掉。 但这个状态下的自己，灵能只能坚持不到两分钟，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分半了。 杰森身上的火焰迅速消灭，它的肉体又开始重组，这就是猛鬼的力量，换作任何特职者都比不上。 几乎在下一瞬间，两个怪物暴起，一大一小两个拳头同时撞在一起。 宁如斯被撞飞开来。 但被撞飞的同时，枪声响个不停，子弹不断落在脖子、眼睛、胸口等要害上。 杰森并指成刀，隔空划下。 宁如斯额头上的两眼一缩，条件反射性的闪过。 地面上多了一道近一米长的口子。 杀人犯——无形刃！ ‘子弹升级——中级破灵弹！’ 一团光球几乎同时在杰森腰间炸开！ 被魔性火焰灼烧过超级合金被反复攻击，竟然碎裂开来。 特战队员、萧芳芳、包括眼睛受伤的徐笙，都几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高大的身影一招一式，都能卷起异常风暴。 瘦削的身影虽然处于下风，但却有迎难而上的架势。 一人一鬼斗个正酣！ 第五十四章 囚犯弗莱迪 这场人鬼大战很快脱离了众人的视野，只在阴暗诡异，挂满蠕虫和血肉藤条的‘林间’，不时有枪声和咆哮响起。 “走，我们去猛鬼街——” 特战队员虽然不明所以，但出于对宁如斯的信任，依旧互相搀扶着，往幽暗且游动着阴影的街道深处走去。 不知何时起，街道上挂上了笑脸的南瓜、小丑模样的气球，两侧建筑变成了西方乡村的独栋别墅，空气中不时会响起小孩的‘咯咯’笑声。 空灵的、略显模糊的童谣从耳边响起 “1，2，freddy''sin''~for~you（弗莱迪来找你了） 3，4，better~lock~your~door(锁好你的门) 5，6，grap~your~crucifix（抓紧你的十字架） 7，8，gonna~stay~upte（彻夜恐惧无眠） 9，10，never~sleep~again!（永远不要入睡） “不是说‘死亡放映机’一次只能放一部恐怖电影吗？”猴子结结巴巴道。 杰森都需要爆种的宁如斯拖开，再换一个，就凭眼前这几个伤兵败将，那不玩犊子了！ “不，事实上，放映机并不是放映一部恐怖电影，它按照顺序播放，我们在一开始拥有挑选的权力，而‘死亡’是换片的权力。” 与其它人的一脸绝望不同，徐笙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她当先走入电影中，那是弗莱迪施展各种恐怖杀人术的一间别墅。 她发现了什么。 ‘吱呀’一声，大门自动打开。 门把手上是一只带着尖刀手套的人手，它转动了大门。 沙发上，一道人影十分没形象的半躺着，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见了众人，咧嘴一笑。 “呦，这么巧啊~” …… 眼前并不是弗莱迪。 虽然这部恐怖电影看过的人不多，但经过路上的交流，基本的人物形象也该是知道的。 一张烧烂的人脸、灰色的牛仔帽、恶鬼般的牙齿，还有那标志性的，带着尖刀手套的手掌。 而眼前这位，一身标准的蓝色囚服，两条腐烂的手臂，鲜血淋漓的身子，光秃秃的脑袋，看上去不大却玩世不恭的面孔，还有脚脖上的那个定位器。 是当初特职者预备役开会时碰上的那位囚犯！！ “这是怎么回事，范罪，你怎么会在这里？！”秤砣突然道。 “你认识他？”萧芳芳睁大了眼睛。 “市公安局在两年前有过一次潜伏行动，我当初被派去剿灭一伙犯罪团伙，那伙犯罪团伙中，领头的三位是特职者，有一位当场反水——就是眼前这位。” “不才，正是区区在下，”范罪露出虚假的笑，“表面上我是囚犯，其实我是警察，卧底来着。” “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弗莱迪呢？”萧芳芳结结巴巴道。 “弗老哥啊，你说我像不像？” 范罪突然摸出一个黑色牛仔帽套在脑袋上，而且不知何时起，他的身上套上了《猛鬼街》中标志性的，红绿相间毛衣。 特战队员们背部猛的一凉，手中微冲下意识的就要喷出来。 “等等！”秤砣连忙叫道。 “等一下!” 这是徐笙的叫声。 徐小班长手中的模型缓缓亮起，那是一个淡黄色的放映机，放映的银幕中，是无数恐怖鬼怪叠加的诡异景象。 “刚刚是你把我们拖入猛鬼街，好让杰森追上的？” “没错，没想到你们出乎意料的能干，我们那一批人，可是连刚照面的杰森老哥都撑不住。” “是你害死了三人？” 大腿中枪的猴子，脸上插满玻璃碴子的计算器，包括肩部中枪的秤砣，脸色都阴沉下来。 特战队员虽然好运没死，但是三个特职者预备役却是全部阵亡了。 “这个嘛…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范罪露出无赖的表情，刚想说些什么，背后大门被‘砰’的踹开，宁如斯一脸阴沉的闯入进来，浑身的焦烟和热气还没消散，一条手臂上鲜血淋漓，多了一口两寸长的巨大划口，二话不说，手中食欲一枪崩在了对方腿上，炸出一个血口子，然后直接把对方拧起，枪口塞入对方的嘴里。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唔唔，我有办法帮你出去，”范罪顿时怂了，他意识到，对方是玩真的。 宁如斯一脸冷漠，道：“两种恐怖片鬼怪出现的叠加间隙，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范罪眼珠子睁大，沉默了片刻，手掌张开，从五指上蔓延出五条灵性之线，构建出麻三子之前使用过，用来封印小丑牌的鸟笼。 囚犯能力——灵笼。 而在鸟笼之内，一个小号的弗莱迪正在里面癫狂奸笑。 …… 范罪正是前一批的特种战队成员，那一批的成员中，有四个特职者预备役、五个特战队员、一个民间特职者。 因为特职者的疏忽自大，他们一开始并没有进行试探，直接就撞上了恐怖片鬼怪。 “一开始是《人肉叉烧包》的店主，被我们直接干掉，然后没过多久，就撞上了《德州电锯杀人狂》中的人皮脸，一不留神，挂了一个，下一个出现的就直接不是人了，而是不知哪一部电影中的鬼屋……” “死了三个人后，那位特职者也开始撑不住了，不过我们也摸出一部分‘死亡放映机’的规律，只要死人，便能主动切换恐怖片的鬼怪，那位特职者就开始杀人了，嘿嘿，之前倒没见他这么干脆利落过。” 范罪冷笑一声，继续道： “好在又死了两个人后，我们终于挑到了合适的鬼怪，像你们一样开始拖怪了。” “那个怪就是弗莱迪？”猴子忍不住道。 “那个正式特职者是建造者序列中的灵筑工人，他可以临时搭建一座具有一定异常遮蔽能力的神秘建筑，在这座建筑中，可以屏蔽弗莱迪的催眠。” “然后那特职者也渐渐摸索出了规律，两种鬼怪的出现间隙中，会有一段放映缓冲时间，在这段时间中，就有逃离‘死亡放映机’的机会!” “但是按照‘死亡放映机’的规则，要想切换恐怖片，必须死上一个人，那位特职者大概也没想到，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残存的预备役和特战队员一起埋伏他，然后就是一场混战。” “预备役和特职者，特战队员和特职者，最后被弗莱迪控制的特战队员开始攻击预备役，各种自相残杀，结果在死了人之后，杀人魔杰森也被招来，然后杰森和弗莱迪这对老冤家也干上了。” “混战之中，我用‘囚犯’的能力窃取了弗莱迪的一部分梦魇之力，苟延残喘，一直等到你们过来。” 范罪顿了顿，阴沉的脸上又露出龇牙咧嘴的痛苦笑容。 “我说那位大长腿护士妹妹，你听故事的时候能不能顺便也帮我包扎一下，没看到我现在浑身是伤，大面积出血，还挨了你们那位老大一粒花生米，距离免费帮你们召唤弗莱迪只有一步之遥了吗？” 萧芳芳下意识的去找宁如斯，结果没找到，倒是徐笙点头道：“芳芳，帮帮他吧，他现在灵能几乎耗空，快撑不下去了。” “然后呢？”萧芳芳一边扯开绷带，一边还好奇道，显然是听故事听上瘾了。 “后来嘛，就是现实版的弗莱迪大战杰森了，本来弗老大是能干过杰哥的，毕竟猛鬼街是它的地盘，结果好死不死，我们这一伙人中，又被杰哥干掉了两个，‘杀人犯’再次升级，变身电影系列中都没有出现过的巨人杰森，三层楼高的杀人狂魔你见过没有？” “这就没的玩了，特战队员死光，预备役死光，最后特职者也被做掉，而没有活人的梦境做支撑，弗老大也扛不住了，直接被杰哥生撕活吞，不得不再次假死，陷入沉睡中脱身，至于我嘛，则借助弗莱迪的梦魇能力躲开了杰哥的感知，苟延残喘，直到你们过来。” “故事over，game~over。” 范罪耸肩，还做出了一个鬼脸。 “但这也无法掩饰，你用猛鬼街的力量困住我们，让杰森追杀到的事实！” 被昏睡的计算器依旧面带怒气。 “这位大哥啊，还有各位大哥，两位大姐，你们总是要死人的，不死人你们脱不了身啊，你们落在弗莱迪手上，我还能压制它的力量，让你们只死一个，但我怎么知道他妈的突然就冒出五个枪手，我也很无奈啊！” “真的，我也不想你们死啊，你们死人对我有什么好处？杰哥叠了四重状态，那意味着弗老大也叠了四重，四重状态下的弗老大可是能白日入梦的啊，回头一个反噬，我扛不住的啊！” 范罪摊开手，表情也无奈到了极点，他哪里知道，这混战不只发生一次，还能发生第二次。 那群二百五枪手又是什么鬼！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引来杰森，你再召唤出弗莱迪，趁着双方缠斗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脱身？”猴子捂着大腿，龇牙咧嘴的道。 “我可以通过模型，准确定位两部恐怖片的间隙，成功率在76%。” “当初我们就缺你这一位超自然学者，不然早出去了，”范罪热泪盈眶，差点跪下叫观音菩萨了。 “不，我们不出去，我们要收容这件异常！” 厨房方向，脚步声响起，宁如斯扛着一根生火腿，嘴里满是腥肉，一边咀嚼，一边走过来。 “什么意思？” “我们招来第三位恐怖片鬼怪，引发‘死亡放映机’恐怖片切换顺序的紊乱，趁机收容它！” 所有人目瞪口呆。 就连范罪，都被这个疯狂的主意给吓住了。 半晌后，他才憋着嗓子道：“死一个人，才能切换一部恐怖片，你们想死谁？” 所有人悚然，印象之中，宁如斯不是这么没人性的人啊！ “谁说我们要杀人的?” 宁如斯狰狞一笑，露出满牙缝肉丝。 “我们帮助弗莱迪，干掉杰森！” 第五十五章 另一个故事 宁如斯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不是他讲的特别有道理。 也不是没人持反对意见。 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他顶着，单是一个超合金外壳版的杰森，在场没一人顶的住。 打不过弗莱迪的杰森，可是会依据本能来杀人升级的。 宁如斯要是撂担子不干了，那就别谈什么收容还是逃走——杰哥不是看不起诸位中的哪一位，他是看不起在座诸位。 而且宁如斯说的很干脆，再让杰哥杀一个人，它就会升级成巨人杰森，之前那位特职者扛不住，他也扛不住，所以在计划之中，他会竭尽全力保护各位性命。 其它人顿时觉的这哥们说的很有道理，很符合逻辑。 最起码，他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吧。 由于杰森浑身上下被烧的只剩骨架子了，加上有猛鬼街的力量遮掩，这位杀人狂魔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所以众人得到了一个晚上的休息时间，并享受到一次免费的花旗国大餐，火鸡、鱼子酱、战斧牛排、各种牌子的早餐麦片，萧芳芳还秀了下手艺，番茄炒鹅蛋，反正在杰哥和弗老大没来之前，他们有电影中，整个‘艾姆’街的食材可以糟蹋。 相较于宁如斯突然展现出的实力，他在餐桌上的疯狂吃相同样惊呆了其它人，一个人就包办了两只火鸡、五块牛排，还有半箱的啤酒。 吃完之后，中弹受伤的三位哼哼唧唧的睡觉了，也幸好特战队员每个人都带有紧急医用包，不然光是流血，就要阵亡个几位。 只剩下猫子一个人抱着狙击枪，靠在门口警戒。 由于萧芳芳‘出色’的包扎水平，范罪浑身裹的跟木乃伊似的，正把玩着弗莱迪的帽子，坐在沙发上，表情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剩下两姑娘爱干净，直接承包了二楼的洗浴间，一时间，整栋别墅只剩下‘淅沥淅沥’的流水声。 …… 时间转到11点，天色黑暗，只剩下一楼的灯散发着亮光，一身睡衣睡裤的徐笙，没有带她那副标志性小圆眼镜，悄悄摸到宁如斯的房门前，挽了一下齐刘海短俏发，敲响了大门。 “请进。” 宁如斯没睡，不仅没睡，还坐在床边上吃巧克力，那一大桶的黑巧克力几乎被他吃了一大半，嘴边上都是黑糊糊的。 “你怎么了？”徐笙担心道。 “这家巧克力的味道就是比超市买的要好，牌子货，尝尝？” 话是这么说，但宁如斯一点没有让对方尝尝的姿态，典型的口不对心。 小班长悄悄犯了个白眼，秀气文静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她坐在宁如斯边上，小声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运动量大，要补充热量，自然就吃的多了。” “不是，我是想问你，为什么提出那么冒险的计划，我觉的这不像你的风格。”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小班长觉的自己对这个性格大变的校草有所了解。 他不是贪婪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他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只是为了收容异常，盛海集团又不是他家开的。 宁如斯动作一滞，沉默片刻后，掀开上衣，徐笙脸色一红，吓的连忙捂住眼睛——手指缝张的贼大！ “啊！！！” 宁如斯原本野性又肌肉紧绷的上半身上，此刻却只剩皮包骨头，就连骨骼的具体模样都能看的清楚，看上去就像是战乱地区的难民，随时刺出皮肤的那种。 更可怕的是，一呼一吸间，对方胃部深深陷下，可以肉眼听到某种消化声。 “还能为什么，为了活命啊，”宁如斯无奈的苦笑一声。 一个特职者预备役，拿着枪跟特职者级别的猛鬼对轰，还差一点就把对方弄死，爽不爽？ 爽！ 爽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真的能干掉杰森，还能勉强符合‘食欲’精致进食的原则，但这不是没干掉嘛，那么‘食欲’就顺理成章，化作疯狂的饕餮。 “……好在之前死了三个人，我又杀了三个枪手，算是勉勉强强的餐前甜点，如果我能在明天干掉一两只猛鬼，那这口魔枪的欲望就能满足，而如果干不掉，哈哈哈，我就成为日后卖家介绍的，‘食欲’的第四位前主人了。” 徐笙听后，心疼的眼眶都红了，颤抖的摸着宁如斯疯狂蠕动的胃部，埋怨道：“这么危险的枪，你怎么还敢用啊。” “威力大啊，换作普通灵能枪，我们不早死光了。” 宁如斯无所谓，虽然样子恐怖，但跟梦中的‘几百次惨死’相比，这种只是纯粹性的饿，只要有的吃，倒也没什么。 “你不会怪我自私吧，本来你们可以相对安全的离开，不过怪也没用就是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要不你打我两下，我保证不还手？”宁如斯自嘲的一笑，道。 徐笙赶紧摇头，还握住宁如斯的手，似乎表明她没有一丝怪怨。 一种莫名的暧昧气氛在缓缓产生。 宁如斯干咳一声，道：“按照一般恐怖电影的故事发展，饭前事后来一发，就是撞上猛鬼前的开局剧情，还有跟鬼怪大战后的休息时间，总会有孤男寡女荷尔蒙分泌过盛，无分场合，强行啪啪啪，咱们现在也算是电影角色了，小班长，你可不要误入歧途啊，你是青春文学，不是黄色周刊。” 徐笙从脸上一下子红到脖子深处，羞愤的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不过心底深处，又有些贪恋跟他在一起的安全感，一时间反倒是犹豫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大门缓缓被推开，大长腿妹子似乎准备扮演着推动情节过渡的某花瓶角色。 结果就看到同样面色通红的小班长。 “……” 结果两女羞愤之下，一个个怨恨的瞪了宁如斯一眼，手拉着手走了。 “真是的，一点没有敬业精神，”宁如斯啧了一声，怪不得国产电影干不过好莱坞呢，复又叹了口气。 “我也想推动情节发展，可是——我饿啊！” 巧克力入口。 “再漂亮的女人，肚皮里也全是屎，哪有巧克力香。” 大口大口的巧克力吞着。 “真香~” …… 第二天一早，贯彻真香真理的的宁如斯就精神抖擞的起身，手臂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八成，通过‘食欲’。三条人命孕育的血灵已经将外伤修复完毕。 虽然这口魔枪副作用大的惊人，但它的附带效果也同样强大。 宁如斯穿上手套和防弹背心，溜达着下楼，一屁股坐在餐桌前。 餐桌的气氛有些凝重，因为再过几十分钟，就要面对三只恐怖电影中的超级怪物了，而且都是现实加强版的。 “我能感觉到，杰森就在四周游荡，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 范罪咽下一口面包，对宁如斯说。 结果宁如斯用玩味的眼神看了他半晌，看的他相当不自在，干笑一声：“这位大哥你看我干嘛，对了，还不知道大哥你贵姓？” “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请教，你昨天讲的故事里，预备役和特战队员在明知特职者是抗鬼主力的前提下，在明知只死上一个人就有可能逃生的情况下，他们居然会这么齐心？除了特战队员外，他们之前不认识吧？” 其它人面色微变。 “别的不说，比如说现在，我如果随机杀上一个人，并向你们保证逃出‘死亡放映机’，你们会暴起反抗吗？” “当然——会。” 猴子张口就来，结果说到‘会’的一字上，突然小了半拍，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杀的是自己朝夕相处、性命相交的队友，那玩命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果杀的只是两个女孩之一呢？ 他真的会为了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姑娘，在没有宁如斯就逃脱无望的前提下，跟对方拼命？ 其它人也沉默了，甚至萧芳芳都在想，要是宁如斯用特战队员祭天，自己是袖手旁观呢，还是帮忙呢？ 人性都是自私的，对这一点进行反驳的，要么是圣人，要么是小人。 范罪沉默了会儿，道：“恐惧是会传染的。” 宁如斯认真的点头，对方的意思很明白，最后一条人命的爆发，是之前好几条人命的积累结果。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故事，”范罪诡异的笑了下，“在特职者决定杀人之前，有一位预备役抢先下手，杀了一位特战队员，满足了切换电影的要求。” “啊！！”萧芳芳惊叫一声，叉子都掉地了。 “那他们怎么会失败？”徐笙皱起了柳眉，定定的看着对方。 “那原因可就太多了，可能是因为人心不齐，可能是那两只鬼太强，还有可能是被杀者的好友愤然报复，又或者是弗莱迪在暗中插手，毕竟它十分强大，神秘建筑未必就能做到完全阻拦。” “还有一种可能，”宁如斯吞了一大口意面，缓缓咀嚼，鲜红的番茄汁顺着嘴角流下，“那就是我们前一批队伍的成员其实已经死光。” “坐在我们面前的，其实是假装成幸存者的弗莱迪，按照弗莱迪这只鬼的特性，异常所赋予它的特职很大可能是囚犯。” 宁如斯直勾勾的看着对方：“而且我记得某人说过，四重状态下的弗莱迪是能够白日入梦的，指不定我们现在就在做梦呢，对吧？” “对了，怎么称呼您来着，范罪，还是——” “弗莱迪先生？” 第五十六章 弗莱迪的能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范罪忽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眼泪流出，嘴里的麦片都喷了出来，表情极其夸张，尤其是在特战队员警戒的姿态，枪口若有若无的瞄准下，显的尤为怪异。 “这位大哥，我知道你姓什么了，你姓福，福尔摩斯的福对不对？你居然觉的我是弗莱迪！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难道不是吗？”萧芳芳愣了愣，回头看向宁如斯，却见说出‘真相’的这位，又低着头狂吃海嚼，已经开始吞下第四份意面了。 “别激动，别激动，好吧，就算这位大哥说的是真的，我真是弗莱迪——那又怎样？” 范罪摊开手，“你们搞种族歧视吗？我是猛鬼对你们有什么坏处吗？你们不需要我来干掉杰森吗？我不需要借助你们的梦境来强大力量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像电影中的那样，准备把你们一个个虐杀至死，那也得是在干掉杰森之后，对吧，毕竟电影中的弗莱迪、现实中的弗莱迪，可都是杰老大的苦主，它不需要报仇的吗？” 随着这一位夸张的动作，昨天晚上没关的电灯‘滋滋’作响，四周抽屉也开始开合不定，所有人都不敢放下警惕心。 “没错，所以为了展示诚意，你该不该把之前那些死人不用的装备拿出来。” 宁如斯头也不抬，开始狂饮麦片。 “原来大哥你话是应在这儿的，等着！” 范罪怪异一笑，姿态别扭的上了楼，敲击扶手时，居然发出清脆的、银铃般的女童笑声。 “到底是什么情况？！”萧芳芳有些抓狂了。 “我是不知道这家伙是人是鬼，”猴子看了秤砣一眼，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公安局是怎么嘉奖卧底的，但没道理人家辛辛苦苦做奸细，好不容易颠覆一个犯罪团伙，不给人升官，还让人家做囚犯吧？” 当初众人见到他时，明摆着刚从牢里放出来。 “不清楚，我只负责最后的扫尾行动。” 秤砣摇头，对于两年前的行动内幕不了解，但毫无疑问，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特职者的精神失控？但也不像啊，’徐笙也在悄悄猜测，还看了宁如斯一眼。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 ‘砰！’ 随着一个旅行包砸在桌子上，拉链拉开，里面十几把长枪短炮、还有闪光弹、手雷、防毒面具、异常探测器等等，看的出来，人家的装备比他们这一批特战队员要强多了。 毕竟有特职者带队，这一队的目标，很有可能是破解此次异常。 “靠，这玩意都有！”猴子提着那二十多斤重的黑色单兵喷火器，睁大了眼。 “还有这个！”计算器抱着cf06式7.62毫米通用机枪，冷森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更别提袋子里至少数百发的特殊子弹。 宁如斯把其中十一颗中级弹全部挑走，然后抬头，笑容玩味：“没了？” “真没了，我又不需要这些东西，”范罪满脸无辜。 “我说的是那位特职者的装备，别告诉我他一点东西都没带，不管怎么讲，我们对你是有救命之恩的，惠而不费的事可不够偿还这恩情。” “这个嘛~” “我们也可以试试b计划，比如说——先干掉你，然后再离开，毕竟盛海集团又不是我家开的，我也未必一定要收容这次异常，干掉你之后，再把你身上的东西搜刮干净……” 宁如斯手掌搭在‘食欲’上，一脸认真，干不掉杰森，是因为它的合金外壳实在难下手，对付这一位嘛，你有本事到我梦里来玩玩。 信不信我到眼球屋里，找一大堆吃瓜异常强势围观你！ 范罪纠结了很久，眼睁睁看着对方手上那口很诡异的枪子上了膛，其它人抄起新家伙，转头就跃跃欲试，一咬牙，一闭眼，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魔鬼苔藓，可以强速增殖的一种植物寄生物，对县级以下异常具有探知和消融的能力，这件异常物品绝对是市面上的抢手货！真的只有这个了！” 宁如斯打开小盒子，发现里面有一团安静的灰色苔藓，手中银色流质微闪，透过手套一个加速，苔藓立刻就张牙舞爪起来，并且迅速繁殖，裹住他的手臂。 而哪怕异常化的手臂，都有一阵阵刺痛传来，仿佛要被腐蚀掉一样，同时一股弱小的，‘寄生’‘吸收’的贪婪邪恶念头直接攻击心智体。 心念一动，灵能覆盖盒子，顿时，苔藓虽然传来强烈不甘心的念头，但乖乖退却，又缩小到那一小团的大小。 ‘这盒子的材料，有点‘盒子’的感觉。’ 宁如斯掂量两下手中‘戒指盒’，笑道：“那它的副作用呢。” “按照它分泌的植被范围，它会吞噬同等面积的土壤，我记得最多的一次，吞噬了近一吨吧。” “这个倒是好养活，不过——” 宁如斯抽了抽嘴角，怎么自己得到的异常物品，都跟吃的有关。 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范罪，知道也不能把对方逼急了，便笑了笑，“大家再把之前的计划核对一遍，没有问题的话，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 白天的猛鬼街少了几分阴森，多了几分滑稽，除了南瓜灯、小丑气球、魔术帽之外，街道两侧的杉树上，不知何时挂了无数彩带。 范罪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央，不知何时起，他上身穿上了红绿条纹的毛衣，下身是灰色的、不合身的吊裤，当他把帽子扣在脑袋上时，脸上皮肤开始大面积的腐烂、焦黑、烧化，两只眼睛也变成阴森诡谲的蓝色瞳孔，灵能迅速暴涨。 不管之前他是不是弗莱迪，但现在，继承了异常现象所赐予的弗莱迪力量，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弗莱迪。 “wee~~我的好朋友，我的好兄弟，我的好战友，jason，杰哥！！！” 弗莱迪手掌举过头顶，奇怪且快速的拍了三下。 ‘啪啪啪啪啪啪啪——’ 整条街道上，所有礼花一起绽放，红黄蓝绿之间，狂暴的气息中，一道巨大的身影踏入了这条街道，它的每一步，脚下便有一道焦黑的掌印。 杰森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身高接近两米五，浑身肌肉被厚重的合金外壳覆盖，脸上的曲棍球面罩也变成了合金面罩，手上的大砍刀更多了一丝高科技感。 “桀桀桀桀~” 弗莱迪扭动着身子，同时敲起了响指，每一次敲响，都有一根水缸粗的承重柱落下，数吨的重量，恶狠狠的砸在了猛鬼的脑袋上。 ‘异常操纵？’ 窥视此处的宁如斯心中一动，它的异常操纵只能颠覆感官，然而弗莱迪的异常操纵结合了猛鬼的力量，居然能影响实物！ 杰森被砸了十几次后，身上除了一点点灰尘，几乎一点伤口都没有，同时它那口大砍刀隔空一挥。 弗莱迪脑袋直接削掉了。 这又是‘杀人犯’能力结合猛鬼的力量。 “呼，差点掉了！” 弗莱迪顿时慌的一逼，连忙手忙脚乱，接住了脑袋……上的帽子！ “去你的吧！” 弗莱迪飞起一脚，狠狠的把脑袋揣向对方，杰森歪了歪脑袋，任由对方脑袋砸在身上。 “人头炸弹！！” ‘轰’的一声，无数火焰和爆炸物笼罩了杰森，像是有一大号手雷在他身上炸开。 杰森被炸的半个身子陷入地底，狰狞的眼神盯着弗莱迪，猛的爬了起来，向对方冲去。 “艹，感觉现实中，弗莱迪干不过杰森啊，这简直是恶鬼版的终结者啊！” 猴子倒吸了口冷气，捏紧了喷火器，差点忍不住就动手了。 “来抓我啊！” 不知何时起，弗莱迪脑袋又长出来了，他冲进一间乡村别墅，杰森紧随其后。 然后几乎在同时，后门打开，弗莱迪装模作样的走出，轻轻一拍掌，整栋别墅轰炸，汇合了上一个队伍中，所有的手雷、炸弹、易燃易爆品，整栋别墅都被炸成废墟。 宁如斯眼中光芒一闪，魔鬼苔藓迅速覆盖废墟，一大片灰色笼罩了遗址。 几乎同一时间，喷火声和机关枪的吞吐声响起。 火焰与子弹交加中，略显残破的杰森爬出，蓝色的火焰对异常具有压制作用，将合金烧化，同时身上爬满了寄生苔藓，抑制了他的恢复，而这数百发低级破灵弹的金属风暴，更让它被打成了无数筛子。 狙击枪声响起，杰森一颗眼珠炸开。 同一关头，弗莱迪从天而降，十指尖刀插入对方未经防护的后脑勺。 “干掉你了！”弗莱迪猖狂大笑。 然而在下一刹那，杰森整个身子分裂，化作银灰色纳米虫潮，几乎一个瞬间，就从弗莱迪眼耳口鼻中钻入，铅水渗出，弗莱迪肚皮鼓起，炸裂，肠胃飞溅! “靠！” 猴子眼见这般惨景，咽了口吐沫，连忙转移阵地，因为他看到这纳米虫潮向自己卷来。 然而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口砍刀从门后插入，穿过他的肚皮，带着血水从腰后刺出。 蹲在楼顶射击点的猫子机警的抬头，一口大刀猛的落下，‘刷’的一下，脑袋直接被砍掉，血水喷涌。 “猫子！！” 计算器两眼赤红，手中机关枪朝着杰森‘嘟嘟嘟’的喷出火舌。 然而在下一刹那，从背后涌入的纳米虫潮将他吞没…… —— ‘咔嚓——’ 宁如斯将得到的十多颗中级特殊弹，还有自己剩下的两颗特质破灵穿甲弹分门别类的塞入弹夹，整理好其它装备。 同时看向昏睡中的猴子、猫子、秤砣、计算器，推开房门。 “得嘞，你们睡觉，我干活。” 第五十七章 卡壳 宁如斯下了楼，推开大门，天色才刚刚亮，空气清冷，南瓜灯、小丑气球、礼炮全部消失不见，整条街道显的空旷而寂静，一道巨大的身影呆呆的站在路中央，除了身上的苔藓在不断蠕动外，没有任何枪炮子弹、更没有断壁残垣。 不让它在现实中杀一个人，就只有打一开始，就把杰森拉入梦中。 四重状态下的弗莱迪，明显能做到这一点。 而宁如斯就是现实中，唯一用来击杀杰森的人选。 ‘食欲’在跃跃欲试，血色光芒笼罩枪身，宁如斯站在对方五十米左右，拔出手枪，几乎在瞬间，枪声连响三下。 三颗燃烧魔弹点燃了杰森的身子，汹涌的火舌从内至外爆发，不仅将它的肉体烧化，并且通过肉体，灼烧灵能。 杰森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发出无意识的吼声，同时身上‘簌簌’作响，不断有纳米虫落下，这种肉眼难见的高科技生物依仗本能攻击宁如斯。 宁如斯两眼之上的额头上，几乎同一时间翻开两只星瞳，灵视2.0版的‘精神体验’几乎一下子覆盖了这条街道。 扭曲的重叠人影、诡异的银色流质、不断蠕动旋转的道路建筑，还有悬浮在街道正中，那巨大的、畸形的、恶臭的胎盘。 ‘驱灵曳光弹——升级！’ 枪身中的血色融入枪膛里的头一颗子弹中，子弹开始异变，更加复杂的符文出现在枪头上，更加邪异、更加危险。 就在纳米虫潮几近扑来之前，宁如斯开枪，子弹没有实体，从枪口打出来的是纯粹性的净化之光，光芒笼罩之处，无数纳米虫纷纷落地，化作纯粹的纳米材料。 ‘砰’ ‘砰’ ‘砰’ ‘砰’ 肉眼难见的纳米虫本该是恐怖片中的一个bug，但这是现实，升级版的灵视几乎可以看到所有的灵能痕迹，所以随着枪声，杰森身上的合金外壳开始削弱，开始分崩离析。 恐怖片电影里的怪物是杀不死，除非是剧情杀，不然理论上，这些怪物是不存在弱点的。 好比眼前这两个老兄，弗莱迪几乎没有实体，而是梦魇一样的存在，只要有人记起它，他能在千百年后重生；至于杰森，这个杀人狂魔表面上只是身高力大的屠夫，但任何破坏它肉体的打击都无法让它停止行动。 它就像是一个理论上的‘完美特职者’，肉体只是驾驭它力量的盒子，但再强大的特职者，肉体被玩烂了也是要挂的，但杰森不一样，烂了就烂了，修复好能用，修复不好——它也能将就着用。 但现实中不存在‘完美特职者’的，异常现象的规则也是有极限的。 宁如斯就是要在极限规则之下，破碎现实，轰杀对方的盒子要害！ 不知何时起，黄烟、焦热、黑雾从他的体表溢出，偶尔显露出的诡异气息更是昭示着不可名状之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食欲’的枪管更是开始发红发烫，枪管内部长出无数张细小的嘴巴。 这一枪，要么它死，要么宁如斯死！ 超距感发动，两种异常现象开始产生交汇，借助灵视2.0的超强精神体验，借助不可思议之门开合的那一道道小小的缝隙，开始产生了微妙的融合！ 渐渐的，宁如斯的‘视野’越来越清晰，他不仅看穿了现实，还看穿了做为‘盒子’的‘胎盘’，更看到了‘胎盘’内部，那个畸形的小小婴儿，与那婴儿的双眼对视，他看到了对方的恐惧！ 巨大的杰森开始潜意识的挣扎起来，睡梦中的四位特战队员‘砰’的砸在天花板上，扭曲的姿态下，骨节‘嘎吱’‘嘎吱’作响，大量鲜血喷出，面容扭曲，这是弗莱迪强行抽取恐惧梦境的力量，来压制杰森，因为如果不这样做，让杰森毁灭梦境，那就等于让它直接杀了四个人。 那就不一定是巨人杰森，而是怪物杰森了，做为第二阶段特职者的超级怪物！ “还没好吗？” 宁如斯耳边听到了弗莱迪扭曲的尖叫声。 宁如斯四眼一闭，手臂舒展，手臂的弧线和手掌、指尖、枪身的血痕在一瞬间成了一条直线。 枪声响起！ 一声枪声，四颗子弹，破碎现实，击穿盒子，射中了胎盘之中，畸形婴儿的眉心。 在梦中苦练千百回的枪术终于在此刻完成了融合，达到神秘术层面的高深枪技。 神秘术——要害击杀！ 巨大的、合金外壳下的杰森轰然倒地，面具四分五裂，露出一张丑恶中，竟带着几分怯弱的脸。 同一时间，宁如斯半跪在地，大汗淋漓。 看似简单的一枪，几乎耗尽了他的心血。 ‘食欲’第一次传出了满足感，枪管上的那道血线几乎同一时间充满，然后又像是注射器一样重新注入宁如斯体内，之前数场大战小战的擦伤、内伤、刀痕、血痕几乎全部恢复，就连萎靡的精神状态也迅速回升。 只能说，不愧是‘精致的绅士’么，在享用满意的一顿晚餐后，就连小费都给的这么痛快。 “弗莱迪，还不动手！” 计划的关键，是由弗莱迪控制杰森，这样便会造成‘杰森’死而不亡的状态，然而按照‘死亡播放机’的规则，死亡之后，会继续换片，三部电影，三种鬼怪就会在同一时间交汇，造成卡壳现象。 在这弗莱迪控制杰森的间歇时间，徐笙的灵能模型会人为的加速异常规则，让‘放映机’反应不过来。 …… 然而在下一刻，整个猛鬼街都开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另一种场景，宽阔的营地、遮蔽光线的大树、湖边的小木屋，还有那宽敞、在月色下泛着银光的水晶湖。 “水晶湖、杰森、弗莱迪！”宁如斯暴喝一声：“范罪，你把我们拖入杰森死前的梦境是想要干什么？” “桀桀桀桀，呜呜呜呜呜，不是我！！” 湖中心，一道人影正挣扎着向他的方向游来，正是弗莱迪打扮的范罪，光头青年一脸痛苦。 “有东西借助我的力量，入侵了杰森的梦境，它想要通杀！” 第三种鬼怪！？ 这是徐笙的安排？ 按照计划，第一步，把杰森拖入梦境，第二步，宁如斯在现实中击杀对方，第三步，按照‘死亡放映机’放映的原则，徐笙和范罪合力，制造播放顺序的紊乱。 最后一步，是由小班长负责的，但说到底，这只是宁如斯的推测，具体能不能收容异常，招惹来的鬼怪又是什么，会不会变异，谁都无法保证！ 范罪刚游到一半，‘咕嘟’‘咕嘟’声中，先是湖底大量污泥溢出，干净明澈的水晶湖以肉眼可见速度变黑，然后无数怪藤从淤泥中刺出，在范罪身体上挤入、戳穿、拖下。 危险关头，范罪右手一下子摘下脑袋，然后猛的向宁如斯掷出。 “接着！” 宁如斯下意识一捞，接住了这颗大脑袋。 无头弗莱迪的尸体变成了无头杰森，被缓缓拖入淤泥中。 “嘘~安全着陆，那个哥们，帮忙擦个汗，没手。” 宁如斯古怪的看着手上的脑袋，忍不住道：“这你都不死？” “只要是在梦中，不管是在谁的梦中，我都不会死。” 范罪认真的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说，美剧也算是恐怖片的一种吗？” “什么意思？” “刚刚弄死我的，貌似就是沼泽怪物，喏~它出来了。” 果然，随着淤泥覆盖水晶湖，大量藤条刺出，怪藤扭曲在一起，隐约勾勒出巨大的人形，正趟着淤泥，在黑暗中缓缓靠近。 “喂喂，这玩意我可搞不定啊，按照放映规则，杀人增涨一百点灵能，这杀鬼我可就在不知道了，感觉这家伙弄出的声势，已经有第二阶段的意思了。” 范罪嚷嚷大叫起来。 ‘e级别的特职者鬼怪？’宁如斯握紧了枪身，骰子掷出，剩下就交给天命了。 沼泽怪物所过之处，湖面大浪滚滚，声势惊人，灵能强大到几乎凝为实质，刚到岸边的时候，忽然动作一滞。 它回头，只见不知何时起，湖里无数藤条的另一端，伽椰子、贞子、乡村老尸、麦克尔·麦尔斯、清朝僵尸、巨婴、诡异玩偶、寄生兽、红衣女郎、大头鬼、魔胎、汉尼拔、古宅凶灵、畸形女孩等无数恐怖片的怪物，正拉扯着藤尾，在沼泽怪物的嘶吼声中，把它重新拖入水中。 然后每一种恐怖片的鬼怪都想自己上岸，却又被其它鬼怪阻止，就像是藤筐里的螃蟹，互相扯后腿，各种鬼怪在湖中大战成一团，惊涛骇浪声不断，血腥场面反复出现。 汉尼拔砍掉了贞子的脑袋，魔胎又从贞子的腹部爬出，扑到人皮脸的脸上，与寄生兽一起争夺…… “我靠，百鬼大战啊，这也太恐怖了吧！” 范罪的脑袋打了个哆嗦，一脸畏惧。 宁如斯一脸无语，你也是其中之一好吧！ “快出来、你们出来啊、醒来——” 宁如斯耳边忽然响起若有若无的叫喊声，然后手臂被猛的一扯，一阵走马观花，像是从二维直接拉到三维，宁如斯直接从‘电影’中拉出。 现实的环北大道上，徐笙手上的放映机模型正倒映着百鬼大战的画面，像是一部特效不要钱的恐怖片。 萧芳芳把宁如斯抱在怀里，一脸紧张，不知过了多久，异常力量达到极限，‘屏幕’上不断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 最终‘砰’的一下，屏幕裂成无数片，在半空中消散。 其中一片裂片化作了只剩一半的曲棍球面具，透着疯狂的气息，落在宁如斯身上。 他还是头一看到异常物品的诞生情况。 第五十八章 威胁 异常事件代号：死亡放映机 事件经过：录音文件3.14wma 遗留物品：杰森的半张面具 异常原因：市级异常现象‘电子现象投影仪’诞生的子异常 收容描述：放映机的播放顺序是固定的，所以一旦以‘特殊方式’，留存下第三种鬼怪，就会造成放映机的‘卡带’现象。 特殊方式附录：4.1（保密） 后记：这是在监察员苗淼慧眼识珠和隔空指挥下，特职者新人宁如斯成功完成的第二次收容案例。 “看看，没什么问题就归档了。” 宁如斯扫了一眼，录音笔的文件是刚录的，经历也是两个小时前才结束的，至于这最后一句—— “在监察员苗淼的慧眼识珠和隔空指挥下？慧眼识珠勉勉强强算你的，但是这隔空指挥？” 气质如菊的文艺女青年干咳一声，诚恳的握住宁如斯的手，“帮个忙，最近部门里结算半年奖了，让我业绩好看一点，拜托了！” “呃，好吧。” 宁如斯古怪的看了对方一眼，这话怎么跟文艺女的气质一点不搭，她不应该在茶楼喝着茶、翻着某本小众却深奥的旅行日记，一脸恬淡的表示业绩都是浮云，只有内心的纯粹感受才是真实的。 “对了，考虑到这次异常事件只是‘电子现象投影仪’的一部分，在无法给该次异常定级的情况下，你在市特委的奖励只能按照最低级的异常事件来处理，也就是五百点积分。” 苗淼一脸可惜，规矩如此，想走‘py’交易都没机会。 “没事，”宁如斯平静道。 盛海集团那边还得割一刀呢。 “对了，这异常物品非得登记吗？” “当然，这是宣告主权的一种方式，一旦有其它特职者对你巧取豪夺，你可以根据这次记录向特委会纪委部门申诉。” 知道吃人嘴短，苗淼小声道：“放心，我懂你意思，我只拍照留档，不会记录它真实的能力。” “也行吧，不过这名字可以改吗？宁如斯这名字，会不会让人感觉不爽？” “哦，你是想取代号是吧，从原则上来说，我们只给正式特职者选择代号的权力，但谁让你的直属监察员是我，你想用什么代号？” 文艺女青年不断暗示，透露着一种‘py交易’的丑恶姿态。 宁如斯认真的想了想，外号嘛，要响亮、要霸气、要让人望而生畏。 “恐怖如斯怎样？” “……” 文艺女青年欲言又止，一副想吐槽却又怕得罪金主的姿态，最后屈服的点了点头。 “我会登记在案的。” …… 这临时观察室其实是一片住宅楼中的一间，宁如斯等人破解了‘死亡放映机’后，就被带到这里，名为修养，其实也有观察的意思。 从异常事件中出来的特职者，多少会产生一些产生精神问题，苗淼走后不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宁如斯本以为又是某个心理专家、或是精神科医生、或者是医疗系的特职者来检查，结果却是打着石膏的特战小队长秤砣。 虽然才几小时不见，二人却都很唏嘘，秤砣讲起了其它人的情况，除了他之外，其它三个特战队员都因为大面积出血还在重症监护室中，不过都已经脱离险情，从目前看来，也没什么特别严重的后遗症。 秤砣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突然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鞠了一躬，“我代那三个蠢货，多谢兄弟你的救命之恩！请原谅我们之前的无理！” “这都哪跟哪儿啊，怀疑新人不是应该的么。” 宁如斯赶紧把对方扶起来，共患难是最容易产生交情的，再说这顶多算是互帮互助，没有这几位在行动中的火力压制，他说不定也早就被乱枪打死了。 那几个奇葩枪手枪法差归差，这子弹可不是假的。 虽然这一件异常事件还摸不着头绪。 “不，上面死亡报告打出来了，除了我们小组之外，其它六个战术小组全灭，无一人生还。” 宁如斯一时失言，过了许久才突然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死了这么多人，盛海集团这是要陪多少抚恤金啊。 “这其中有没有特职者？” “只有一个民间特职者，”秤砣犹豫了下，艰难道：“其实上头在安排任务之前，悄悄跟我们说了，让我们危急关头可以撇下你们先撤，只要回头把观察好的异常现象规律上报即可，上面不会怪罪的，而且我可以肯定，一定有擅长观察的特职者在我们收容过程中‘实验’。” 宁如斯眼神沉下来，对方说的模糊，但意思很清楚，盛海集团就是在拿人命趟雷！ 秤砣走了，留下了四个人的电话，不仅是交情，还是代表着看好他的意思。 说实话，这次异常事件中，除了野狼倒霉，被一枪毙命，预备役看门人自己作死，被杰森虐杀，两个生产者死于乱战中，在能力范围内，宁如斯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以一己之力抗住并击杀特职者级别的猛鬼，找出收容规律，收容此次异常。 一个特职者预备役能完成这一点，赞上一声前途远大是绝对不为过的。 而且在这次事件中，宁如斯也学到了不同特职序列的组合作用，没有徐笙的建模，没有囚犯的窃取，没有萧芳芳的治疗术，就不可能有他大展神威的机会！ 按照他的估算，想要单凭实力破解这次异常事件，可能至少要到第二阶段，也就是e级别的资深特职者，才有可能单凭实力控住三只鬼，制造播放紊乱。 ‘纯粹的实力么——’ 宁如斯打开磁场手环，灵能：116.5 涨了至少二十点。 果然，看门人的职场守则中，‘关闭异常’相当于‘关门’，更能得到灵能的大幅度提升。 在处理异常事件中不断暴涨灵能，这或许便是‘看门人’序列做为民间序列中，最强战斗序列之一的原因。 宁如斯开始尝试，乙太体上的灵能通过意念流转到手上，银光凝成细线，不断缠绕，过程中光芒四溅、灵能场由紊乱到稳定，最后竟编织成一只银色手套，轻轻一捏，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外放灵能场保持稳定性，这是踏入特职者的标志之一。 ‘或许，是时候选择看什么门了。’ 看门人序列的‘门’是这一序列的根本，按照柏姐的说法，至少有上百种门可以打开，有充斥着怨力的咆哮之门、有覆盖异种强酸的‘魔生物之胃’，有纯粹净化的‘光之门’、还有金属强殖装的‘死亡堡垒’、强化欲念的‘七宗罪’等等。 这些都是不可名状的世界中，已探索的相对安全领域，而选择‘门’就相当于签约，享受力量的同时，同样承担精神污染的危险。 唯一比超自然现象好的是，特职者可以自己挑选成为哪一种‘现象’。 不过按照前人的经验，‘门’看似多，其实大略可以分为三种，也是看门人自己选择自己能力的侧向。 祈福侧、门将侧、异常侧 祈福侧偏辅助和气场防御、门将侧偏灵能的实质化和攻击性、异常侧则是深层次使用‘门’的能力，前两者的侧重点很明确，至于最后一种，由于‘门’的力量千奇百怪，导致使用者能力各异，加上容易被门内的诡异存在惦记，受到精神污染的可能性极大，一般不会有人选择这一种，除非有特殊的原因。 而根据这三种路线，加上自己的能力、性格、就职方向，一百多道门，真正值得挑选的，其实也就那么几道。 而关于这方面的资料，特委会必然记载大量档案，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倒是可以向苗淼提出申请。 敲门声再次响起—— 宁如斯可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么多人，同行的萧芳芳和徐笙此刻也在‘监察’之中，特职者的检查速度是远慢于普通人的。 站在门口的是个西装笔挺、面带笑容的中年人。 “高经理？” 来人居然是上一次代表盛海集团向他收购‘雪花八音盒’的人。 虽然交易失败，但2500万的天价足以让宁如斯对对方记忆深刻。 “不知高经理找我做什么？” 一通客套之后，宁如斯开门见山。 “其实我这次来，是奉特委会以及盛海集团的嘱咐，对您此次任务中的出色表现予以嘉奖。” 高经理打开手提箱，笑眯眯的摸出一张五百万额度的支票，推了过去。 宁如斯不动声色的接过，缓缓道：“受人之托，倒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当然不是这样，七支战术小队，只有宁先生您成功完成任务，这对于我们集团的收容项目做出了出色的贡献，奖励是应该的。” “那就多谢你们张总了。” 高经理停顿了下，又状若无意的道：“宁先生为什么不使用之前得到的那件一级封印物呢，如果现在就用，岂不正好是时候。” 宁如斯心里冷笑一声，这不是怕你们背后打黑枪嘛，上半身向后仰，靠在沙发上。 “可是这件封印物已经由江北国资做为第三方保管，而且按照合同，租借人只能是江北特警大队，我也没办法啊。” “可是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您和江北特警大队其实还签下过一个合同，一旦您需要，特警大队会以他们的名义将封印物租来，交给您使用？” 这家伙查的这么深？盛海、特警大队、还是第三方，到底是谁泄的密？ 宁如斯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为什么一定要用呢？” “实在不瞒宁先生，这次的收容项目出现一点偏差，正是用人之际——” “那我就不明白了，七支战术小队，只有我们这一队成功，那按照最简单的逻辑，不该是其它失败者想办法弄到收容物一雪前耻嘛，为什么要对我这个成功者格外要求？” 宁如斯一点不客气的道。 高经理一滞，连忙强笑起来，“实不相瞒，我们张总其实老早就对您有所关注，用重点培养您的意思，比如说您母亲的工作单位，就是他帮您解决的，而且还有特职者保护……” 几乎话音一落，高经理像是在荒郊野外碰上了一头饿狼，领口一紧，同时脑门一阵冰凉，黑洞洞的枪口感觉能随时喷出杀人火焰，他想说什么，结果却看到一双满是血丝的凶狠眼神。 “刚刚的话，你再说一遍？！” 第五十九章 准备还击 高经理可以感受到枪口顶破皮肤，那种又痛又痒，却又动弹不得，以及脑袋里一波比一波强烈的恐惧感，他突然有种下半身潮湿的感觉。 完蛋了，不该现在来的！从任务中活下来的特职者精神相当不稳定，这个时候惹他，被他一枪崩了都只能算自己倒霉！ “宁、宁先生，请保持冷静，真的，我们集团没有恶意的，在超自然灾害险下批之前，被特职者保护是最安全的，这一点您应该……” ‘啪！’ 一记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的嘴巴上，半张脸一下子就肿了，枪口更是从脑门塞入嘴里，保险打开，指头已经按紧了扳机。 “别、别别，饶命，饶命，我有老婆儿子，我还有老娘，他们都等着我养活呢！” 高经理浑身一抖，裤裆湿润，泪水溅出，脑中一片空白。 “只有你有家人，别人就没有？吃人血馒头的时候，你就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宁如斯一脸狰狞，灵能不受控的外溢，房间灯光‘滋滋’作响，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杰森面具、小丑牌、魔鬼苔藓、食欲受到主人情绪感染，都释放出了它们的诡异气场，一时间，整个房间好似被魔鬼、烈火、怪物、鲜血填满了。 这些恐怖存在站在宁如斯身后，眼露诡异而兴奋的表情，似乎恨不得他马上大杀特杀。 宁如斯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情绪上的暴走，他知道，情绪的不稳定是精神失控的前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做这件事，更需要理智！ “说吧，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发生的，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不然我不介意挖开你的脑壳，从你的脑浆里感知你所有的记忆！” …… 过了许久，宁如斯放开对方，重新坐在沙发上，肘部搭在大腿上，另一只手垂下，枪口朝地，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么说，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小…妈还没被你们控制？” “不不不不，绝对没有，特职者的家属名单都是重点保密的，市特委有专门的执法机构负责这一块，一旦有人想拿它做文章，不论他是谁，绝对会遭到重点打击的！我们张总是合法的企业家，在本地做了这么大的基业，家产无数，光是收容物就有好几件，他怎么可能只为了一件封印物就触犯法律红线，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高经理紧贴着墙壁，看着对方手上血光流动的枪械，咽了口吐沫，眼神乱转。 “你们张总的行事作风，我可是深有领教！” 宁如斯冷笑连连，就在半个小时前，秤砣才悄悄告诉自己，张有泽违规违法，拿人命做收容。 到目前为止，这一届死去的特职者预备役，差不多有一半了吧。 以盛海张有泽展现出的霸道强势作风，宁如斯毫不怀疑自己这个特职者预备役的身份，在他眼中就是屁！ 他第一时间摸出了手机，准备通过苗淼向市特委举报。 然后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了张有泽和那位白委员亲密交谈的画面。 还有这次处处透着诡异的收容项目，盛海集团在上面绝对有保护伞！而且未必只有一个！ 消息泄露怎么办？消息被压下来怎么办？ 不能完全信任苗淼，而且她一个小监察员，她能顶什么雷！ 更有甚者，逼的盛海集团提前动手怎么办？ 绥靖，把封印物交出来保平安？ 亲人的命肯定比什么收容物都重要。 但对方要是得手后撕票怎么办，没了威胁、没了利益，不也就代表没有用处么。 以张有泽这种人的行事作风来说，他会留下潜藏的祸患？ “真的，我们张总是很有诚意的——” 宁如斯眼角一抽，猛的起身，吓的高经理面色一垮，直往角落里钻。 “走吧。” “去哪里？” “你们张总不是想要封印物吗？”宁如斯露出诡异的笑容：“我们这就去取啊。” ‘啪’的一声，房间灯泡炸裂，颗粒大的玻璃渣子洒落，有的砸在地上不断反弹，有的还悬浮在空中，缓缓的转动着，光芒留在上面，像是舞厅中的投射灯。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宁先生，宁先生，我是第四医院精神科的，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的很呢，刚刚还跟高经理谈了一场大买卖，对了，高经理等会要和我出去一下，事关盛海集团的秘密，具体行程就不能告诉你了。” “可是收容活动还在继续，从原则上来说，特职者是不允许离开规定范围的。” 宁如斯张开手掌，气场流转，玻璃碎屑缓缓聚在手上，重新化作灯泡，塞入口袋里。 “特事特办，你懂吗！？你们也不看看这次收容行动是哪一家安排的，那可是我们盛海张总，我让我们高经理直接跟你们上级说话，我们张总办事，轮到你们唧唧歪歪？！” 宁如斯语气嚣张跋扈，同时对高经理附耳：“你觉的，是你告密来的快呢，还是我的子弹更快一点呢？” “对了，收容行动结束后，我一直感觉我脑子有点不好使，你说我这一枪下去，算不算是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呢，回头再把收容物往你们张总手上一塞，你说，十分欣赏我的张总会不会为你报仇啊？” “毕竟你也只是个普通人，像你这样的项目经理，在盛海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高经理满头大汗，最后颤抖的拿出了手机，直接拨打了一个号码，状若无事道：“交易搞定，给我们批两张出入许可证，到特警大队取收容物，还是要主人亲自出面的。” 不知怎么，宁如斯突然多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沙发的小丑和杰森，同样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 …… 这世道某种程度上是不讲理的，明明张有泽涉嫌绑架、勒索，宁如斯却偏偏求告无门。 而宁如斯一旦不顾一切抄起枪来，本来严密封锁的受灾区域，却又放开层层路障，直接放两人通行。 “宁、宁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坐在主驾驶的高经理咽了口吐沫，道。 “去特警大队啊，不是取收容物的么，你当我骗你啊。” 高经理小心翼翼的瞥了对方一眼，对方正认真的给弹夹压子弹，接着用棉布细细擦拭着枪线，一只眼珠上血丝越来越多，面色虽然平静，但情绪一看就出了问题。 “对了，杰森，把我旅行包里的手枪消音器拿给我。” 高大壮硕的杰森低下头，胡萝卜粗的手指笨拙的翻找着，旁边的小丑一点没有帮忙的架势，正对着窗户不断做着鬼脸，鲜红的嘴唇翻的老长。 “宁先生，杰森是谁？” 高经理眼见对方不断自言自语，并且从旅行包里翻出一个消音器，下意识的问。 “杰森啊，杀人屠夫，星期五猛鬼，就坐在我们后面，那么大的身子你看不到？对了，小丑在跟你打招呼呢。” 高经理心里泛苦，他现在明白了，本来人家才从收容行动中回来，精神方面就不稳定，结果被自己这么一刺激，直接就失控了！ 他现在居然跟一个失控的特职者坐在一辆车上，还不得不跟两个不存在的怪物打招呼。 更可怕的是，这两个怪物一个是杀人猛鬼、一个是疯狂小丑，这该不会是这位宁先生的精神投射吧？ 要是把这一位，不，这三位惹急了—— 我这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公务车开过跨江大桥，顺着导航来到了江北特警大队的门口。 宁如斯让他在两百米外停车，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觉的我现在会不会杀你灭口？” “我——”高经理害怕的几乎发不出声来，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似乎感觉到，坐在后面的杰森已经抽出了大砍刀，深重的呼吸拍打在自己脖子上，同时狰狞的眼珠在倒车镜上越显越大。 这不只是幻觉吗？！ “不，祸不及外人，我不能跟张有泽那种人一个档次，”宁如斯顿了顿，“不过你还是睡一会儿吧。” ‘啪’ 响指打响！ 高经理瞬间感觉屁股一空，汽车下盘不知怎么就破了个大洞，街道也不见了，他从万米高空坠下，耳边风声大作，两侧浮云翻滚，而最下方的海洋上，是一张超级巨大的巨齿大嘴，城墙一样的尖齿一圈又一圈，腥红的唇肉像是人肉磨出的浆汁，随着‘刀磨’反复旋转着，恶臭扑面。 “啊——” 高经理眼一闭，彻底吓晕了过去。 “幸好不是我的车，”宁如斯看着对方屁股下的一大坨不明物体，恶臭传遍整个车内。 “杰森看车，小丑随我下车。” 高壮巨大、满身伤痕，却又恐怖狰狞的面具男顿时发出不甘心的怒吼声。 …… 特警大队的招待室中，宁如斯一脸冷漠的敲了敲桌子：“贵单位是什么意思，店大欺客，合同上不是这么写的吧？” “不是，这件收容物真的是在使用中，任务期间是很难召回的。”招待人员擦汗道。 “哦，那按照合同的第三条规定，你们大队得支调相同等级的封印物借给我使用，我可告诉你，这可是盛海集团的市级收容任务，市特委作保，半点耽搁不得，别跟我唧唧歪歪，有能耐你找我们张总说去！”宁如斯一脸不耐。 “这——” “别告诉我大队里没有，实在不行，我看你们靶场的那一件收容物就挺不错的，我感觉跟它很投缘，练枪的时候经常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马上向大队长申请。” 招待人员匆匆的走了出去。 宁如斯旋即拨了两个号码，只有一个是接通的。 “哈哈，小帅哥又想姐姐啦！”手机里传来柏秋芳爽朗的笑声。 “柏姐，我想问一下，你的那件人情，还算不算数？” “当然，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好办。”柏秋芳毫不犹豫。 “不用杀人放火，也就收个尸而已。” 第六十章 他家卖鞋的? 市特委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高级’。 它所有档案文件都是纸质的，看上去就像某个老旧的图书馆。 自打网络信息产业越发强大，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时，网络化的异常也越来越多，所以一切高科技用品在市特委中都严禁使用——虽然这一点很难做到。 最近上头突发奇想，大夏天的，要禁空调。 这一点遭到了所有监察员的强烈反对，结果在合理协商、尊重民意的前提下，空调变成了小号电风扇。 按照老领导朴素的观念，耗电量越小的，诞生的异常也越弱。 据说当天就有三个人中暑，被送进了医院。 苗淼正在挥汗如雨的奋笔疾书，做为一个文艺女青年，她的字相当好看，所以大量的归档任务交给了她，虽然这种活儿既没奖金，又没补贴，基本等同于义务劳动。 但谁让她是一单没开的新人呢！ ‘从今天之后，我苗淼就不是昨天的我了！’ 苗乙己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发狠的想，然后珍而重之的抽出了属于自己的‘收容文档’，开始归档上报。 不过‘恐怖如斯’这个代号—— 一想到这个代号的特职者归自己管理，她就浑身不自在。 文艺女青年一向不喜欢过于暴露的东西，她喜欢含而不露的。 比如拉屎不叫拉屎，那叫自我净化，穷游不叫穷游，那叫贴近大自然，杀猪不叫杀猪，叫灭豕。 在某些细碎方面，文艺女青年，或者说是苗淼总是出乎意料的固执。 名字不能擅改，那会得罪金主，那么改成英文怎样？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like`that`fear。 感觉怪怪的，英文都是姓在名前，fear·that·like? fear·like 恩，这样看起来就舒服多了，金主肯定会喜欢的。 “苗淼，吃饭了！” “哦，马上来，”苗淼赶紧将收容档案装好，见隔壁老胡正准备归档，便拜托他顺带一起带过去。 “恩，苗淼居然开张了，稀罕啊，不错不错，我瞅瞅。” 老胡惊讶的发现其中一个档案袋上，写的居然是苗淼的名字，顿时好奇起来，忍不住打开一看。 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做为老资格的监察员，他见过更离奇、更诡异、更恐怖，甚至是借助收容档案复活的诡异异常。 只不过—— “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没经验，收容档案上哪能用英文，这不符合文件格式，”老胡摇了摇头，摸出笔帮她改了音译。 菲尔·耐克 结果在市政府食堂吃完饭后，苗淼路上撞上了监察主管，主管鼓励了她一番，说什么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不是金子它也能当建筑材料，物有其用，别当废料，最后主管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手下的那个特职者，家里是不是卖鞋的？” “哈？” …… 很多程序员都是抽烟的，但宁如斯没有抽烟的习惯，不过后来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民间偏方，说是尼古丁有益于保护发根，每次掉发的时候，宁如斯都会来上一根。 权当祭奠他失去的青春了。 不过上一辈子，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打火机，更没有做为封印物的打火机。 天空乌云笼罩，有下暴雨的架势，宁如斯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坐了好几个小时，脚下全是烟头，白色的‘尼古丁’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罩，看不清人影，除了烟气之中，偶尔亮起的火芯。 收容物代号：万国汇牌打火机 特征：一个民国时期、老款的、旧上海自制的燃油打火机（上有繁体字：多吸烟，少抽鸦，保家卫国全靠它） 作用1：每抽一根烟，灵能增加一点，直到达到你乙太体的极限——持续时间：12小时。 作用2：烟雾范围内，克制普通的异常 作用3：隐蔽，你可以借助烟雾，遮蔽你的身形，大多数探测能力对你失效 副作用1：烟不能离开手和嘴两个部位，一旦离开，立刻肺癌晚期。 副作用2：烟瘾狂飙，让人忍无可忍，忘无可忘，有诗为证——每抽一口烟，快活似神仙，神仙戒不了，万国牌香烟 注：经过十八任主人，数百种国产烟的无数次搭配实验，得出结论，该打火机最喜欢92年的大前门——老上海打火机，就该配老上海烟。 宁如斯打开磁场手环，灵能：151.6 除了一整条大前门外，广场长椅上还放着一款最新上市的静电耳机。 就是那种能把耳朵全部塞进去，乐感超强的大耳机。 距离从特警大队出来，已经过了十二小时了，这期间，他除了打了两通电话，买烟、买耳机外，剩余时间都是在梦中训练。 适应再次进步的枪法、训练新练成的要害击杀，磨合新得手的杰森面具。 然后他就如约来到市民广场，一边抽烟，一边等人。 别的不说，单看宁如斯这种嚣张的姿态，还有腰间隐约的鼓起物，就连广场舞大妈都不敢作声，只能稍稍离的远些……继续跳广场舞。 昨天他两通电话，一通打给徐从良，一通打给柏秋芳，结果只有柏秋芳接了。 原因宁如斯不想多想，不管是巧合也好，还是故意不接也罢，他都不想再考虑别人了。 做为前一世的普通小市民一个，他是真的安分守己、奉公守法的不要不要，因为他除了指望法律打击犯罪之外，真没别的路可走了。 但一世不一样，他有枪，有特职者所赋予的诡异能力，更有一颗‘死亡’无数次炼出的强悍神经。 他能干掉特职者一次，就能干掉第二个特职者！ “咳咳，你这抽的什么烟，这么呛。” 宁如斯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碰上柏秋芳，这个中年女人的豪爽气质倒是一点没变，干脆利落，气场强大，开来的跑车上，还有一排保镖模样的壮汉在监视四周。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要那么冲动，我已经找关系跟那个姓胡的去谈了，我找的是一个国企老总，都是体制内的特职者，他的面子那个姓胡的应该会给，毕竟你妈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到时候让她到我这里上班，我罩着她。” “体制内？” “这是他的资料。” “胡锦宏，前南江航空的副总经理，管理序列第二阶，e级别的鼓舞者，因精神失常被赶出航空集团，在市特委的重点监视名单中，因被体制开除，特职层次降一层次，降到f级的月色白领，但掌握第二阶段的神秘知识，疑似掌握第二阶段的特职者能力。” “这就看这姓胡的精神病严不严重了，要是不严重的话，按照地方国企对特职者的宝贝程度，很可能是只降职不除名，也就是说，他哪天病好了，再回岗上任，这职阶便就又升上去了，我们管这个叫‘假降职’，如果正如你说的，这姓胡的和盛海老张有一腿的话，那么就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这样了。” “以老张的狗脾气，普通的特职者他是绝对看不上眼的。” “又是e级啊。” 宁如斯自言自语，可惜这一次没有学校的‘放逐领域’，更没有f级的捉鬼辅警相助，他正儿八经的要一个人对付第二阶段的特职者。 “先别激动，小帅哥，事情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感受到了宁如斯的沸腾杀意，柏秋芳忙劝道，不过复又好奇起来。 “小帅哥，你不会真的打算单枪匹马去对付那姓胡的吧，我承认你的枪术是不错，但特职者灵能越强，越会削弱枪械的作用，因为不管你用的是哪一种特殊子弹，终归是要借助实体发射的，好吧，退一万步，就算给你做成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后果？” 宁如斯‘叮’的一声，打开老款打火机，点燃一根大前门，深吸一口，道： “南市市特委我是信不过了，事情真要做成了，我就找足证据去省里上访，再怎么说，我这也算是家属被挟持，正当防卫吧，我没满十八，又是特职者，大不了坐个几年牢。” “但要对方真是一手遮天，或者上面的大佬们准备捂盖子，那就亡命吧，能逃多久是多久，最好把张有泽也送上西天——我记得他不是特职者吧。” “到时候，我妈和妹妹，就拜托柏姐了，我活着，他们不会拿她们怎么样，我死了，那就更没有必要了，这是什么年代，像张有泽那种一心往上爬的人，不至于灭人满门的。” “不过以防万一，柏姐最好把她们安置到外地，我相信以柏姐的仗义，会把她们安顿好的。” “呵，连后事都安排好了，我现在倒真有点欣赏你了。” 柏秋芳感兴趣的看着宁如斯，不是那种招揽式的感兴趣，而是出于某种品质的欣赏。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恩，恩，徐总我明白了，不管怎样，承你的情了。” 几乎刚挂下电话，柏秋芳脸就黑了，破口大骂：“艹他娘的胡锦宏，跟他老张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不可理喻的疯子，一个普通人而已，要弄到这种地步吗？老娘的面子都不给，回头就断你的财路！” “放心，小子，局面真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老娘安排人偷渡，送你去东南亚，那里可是特职者的天堂，别说一条人命，几百条都算个屁！” 宁如斯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深吸了一口烟气，缓缓道：“这事等会聊，柏姐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杀个人就回来。” 看着宁如斯遇强则强、死进不退的姿态，柏秋芳突然‘扑哧’一笑。 “艹他娘的，都说网友见光死，现实中，这小子还真他妈的合我眼！” 第六十一章 born`ready 大雨说下就下，一下倾城。 街道上的人群和车辆短时间内一扫而空，暴雨之中，只有一道人影，顶着暴雨，叼着烟，带着耳机，慢条斯理的走向湖边教堂。 “幸好耳机买的是防水款的。” 教堂之中，胡先生挂了电话，笑容坦然且坚定。 “世人且浑浊，我为牧羊人，当立人间天国。” 耳机中的重金属音乐突兀的在宁如斯耳边响起，由低沉到高昂，然后突然变的诡谲而激烈。 黄烟、黑雾、焦灼的热气，蒸腾的水雾，以及充满血丝的眼珠子。 皮肤裂开，一只星光瞳孔裂开，另一只瞳孔顺着手臂缓缓蠕动，最后流转到指尖，突然诡异的一挑，虚幻而透明的瞳孔，突然从枪口冒出。 精神体验是互通的； 他可以感受它，它可以体验到他。 食欲和愤怒，开始在激昂的音乐中纠缠在一起了。 i`don''t`believe`in`no`devil(我不相信没有魔鬼) cause`i`done`raised`this`hell（因为我已建好地狱） i''ve`been`thest`one`standing(我是最后一个站着的人) when`all`the`giants`fell(其它巨人都已倒下) i`won''t`shiver(我不会战栗) i`won''t`shake(也不会颤抖) i''mmadeofstone（我由石头铸就） i`don''t`break（不用停歇） start`me`up（让我们开始吧） open`my`eyes（张开双眼） turn`me`loose`and`you''ll`see`why（让我放松一下，你就会明白为什么） i`wasbornbornready（我降临了，准备好了） i`wasbornbornready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胡先生站在祈祷台前，闭目，祈圣，纯粹光芒涌出。 不知何时起，古朴而庄严的教堂表面，大量灰色的、扭曲的苔藓开始覆盖，它们生长着，它们扭曲着，它们像是恐怖的肉絮，挂在巨大的人皮毯上。 无忧湖已被这蠕动的恐怖苔藓铺满，一道人影踏湖而来。 ‘嚓~’ 柏秋芳用高级火柴点燃了一支女士烟，眯着眼盯着资料。 ‘经监察委员会诊断，南江航空副总经理胡锦宏为初步症状的现实扭曲者，思绪、感受、记忆淡化，世界观产生认知阻碍，以‘纯粹灵性’之视角，取代以人之立场。’ ‘以圣堂主义取代以唯物主义。’ 附录2.0：圣堂主义是西方，尤其是老欧最近兴起的一种神学观念，取代以过去的宗教观、一神论、众神论……跨过深渊、抛却兽性、在灵性层面上诞生原始创造力，消灭集体精神特征，融合‘高层自我’，以我为神，号称与宇宙意识合为一体…… ‘南江航空十名员工失去精神层面的各种欲望，丧失基本劳动力……暂无法以刑法中的邪教罪拘拿胡锦宏，因其信仰自由，且并无传播宗教观念行为……’ ‘经诊断，受其无意识之精神波动影响……’ ‘此为胡锦宏所读书籍中的段落，某种层面上代表该患者之思想—— ‘洛林地区的优秀法官莱米烧死了八百个女巫，而他对这种‘恐怖政治’仍引以为自豪。他说：‘由于我的正义播撒太甚，以至日前被捕的十六人不待别人下手，便主动自缢身亡。’（该段文字出自《女巫》段落） “正义播撒太甚，艹，神经病啊！”柏秋芳读到这里就看不下去了，烟头一弹，落在档案袋上。 明明已是瓢泼大雨，但蓝色的火舌却诡异的将资料吞噬。 ‘……列入重点监视名单，由南市市特委负责监控，一旦发现任何反人类行径，予以人道毁灭。’ 档案上的最后一行字化为灰烬。 …… “人在尊贵中，而不醒悟，就如死亡的畜类一样。”胡先生温和的吟唱着。 教堂之外，细细簌簌、诡异的、尖锐的声音涌出。 教堂之内，‘咔嚓’‘咔嚓’‘咔嚓’裂响声不绝于耳。 大门腐朽、老化、碎裂，‘轰’的一声，大量魔鬼苔藓疯狂涌入，教堂方圆百米的地面、石柱、钟楼，凡所存在的，都被这地狱一般的场景笼罩。 “哼！” 胡先生冷哼一声，猛的转身，长袍随风滚荡，灵能暴涨，眼中已没有眼白和瞳孔，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光。 无穷无尽的光芒爆涨，目光所视，光芒所照，一切异常物质连根拔起、灰飞烟灭，只剩下焦黑土地。 光是这光芒本身所展示的灵能强度，便达到五百点，这差不多是这一阶段特职者中的最强表现。 下一刻，枪声响起，强烈异常波动裹挟着的特殊子弹，几乎在下一瞬间就点射在教堂的十根支撑柱上。 十颗中级燃烧弹！ 魔鬼褪去，烈火燃起！ 激昂的音乐混杂着风雨雷电再度响起。 一道被黑气、烈火、焦灼烟雾，还有无数裂口覆盖的恐怖人影携暴雨而来，踏门而入，一手向上，所有灯光同时炸裂，一手向下，地面开裂程度越来越大，深渊的嘶吼、魔鬼在地狱中狰狞哭嚎。 “神不由人。” 胡先生双眼微眯，纯粹光芒从眼中覆盖到脑袋、双臂、上半身、最后是整个身躯化作光人，光火灼灼，一步踏出，刺眼光芒从各大裂口中激射，无数鲜血和火焰的裂口再度合上。 光芒消逝，只剩下完整无缺的地面，拱顶全灭的顶灯，以及十根熊熊燃烧的石柱。 大门口，影子借助火焰和闪电的亮光拉的老长，像是扭曲的魔鬼，直顶到忏悔室前，影子的尽头，是半张扭曲的人脸和半张渗血的曲棍球面具，‘叮’的一声，宁如斯歪着脑袋，借着打火机上红色火苗点起了烟头，另一只眼珠死死盯着对方，火光点燃瞳孔。 灵能:301.5 二人没有交谈，也没有交谈的必要。 曲棍球面具上的半张嘴上，猛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吼叫，宁如斯的一只手臂猛的鼓涨起，抓住一条十几人坐的长椅。 杰森之鬼力！ 风声炸裂，上百斤的重量，直接被砸出，胡先生眼镜上投射着巨大长椅的反光。 他轻轻一点，长椅被光芒吞噬，然后人影瞬间钻入教堂内部的阴影处，几乎同时，枪声大作，每一颗子弹，都是强化的中级特殊弹，每一个子弹，都直指对方要害！ 胡先生皱眉，双手撑开，一道纯粹光芒之屏障升起，强烈爆炸声、燃烧声、净化波动、甚至是疯狂的毒气弹，无数恐怖的效果在屏障上孕育、绽放、毁灭、像是一朵朵魔鬼之花。 半个教堂都在轰鸣之中扭曲、颤抖、撕裂。 ‘透支异常物品的使用极限？他就不怕反噬？他有那么多的灵能？’ 这种强度的攻击，普通的特职者根本不可能挡住，就算挡的住，也没有余力反击。 但是胡先生不一样，体制里的特职者，尤以灵能见涨，一只手撑住，另一只手举起，然后下一刻，手臂上的水银流质化作纯粹光箭，以成百上千的数量，在教堂中进行饱和式打击。 每一道光箭的威力，都相当于一颗低级破灵弹！ 阴影的疾速移动中，不过十秒，宁如斯换了第五个弹夹，间隙从烟盒叼烟，点火，深吸一口，猛的一口吐出，烟雾疯狂扩张，覆盖住他的身形，而射入烟雾中的光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在本该摆放十字架的地方，宁如斯左臂异化，一把将肩膀上的光箭捏碎，一口将烟吸尽，歪头，眯上一只眼，阴沉，危险，枪声大作！ 一颗颗强化过的中级破灵弹击出，直指十米开外的后脑勺！ 食欲在愤怒，食欲在饥渴，食欲加持的子弹，点向那剧烈燃烧的光芒核心！ 子弹打空，光芒所化的半个后脑勺消失不见。 然而胡先生嘴巴无声的张大，汹涌的光火再度涌起。 灵能：800 左手所化的粗大燃烧光鞭直接往后一个横扫，‘轰隆’声中，扫裂半面墙壁，同样也把宁如斯扫入断壁残垣中。 宁如斯躺在碎石中，半张肚皮被抽开，心肝脾肺肾被烧焦烧化，缓缓冒着青烟，圆灵盾所化的结构盾牌、战术防御背心的两百点灵能强度防御、异化的角质化皮肤、看门人的体质强化，在这恐怖一鞭之下，统统没有卵用。 剧痛、灼烧、恶心、神经灼穿、生命流逝，一分一秒的挑动着宁如斯神经。 …… ‘叮~’ 宁如斯嘴里同时叼上十根烟，艰难的掏出打火机，将烟头一一点燃，同时杰森面具上，血水溢出的速度极其夸张，半个身子都被沾染了，血液在蠕动，仿佛有一个恐怖怪物在他的身子挣扎欲出。 这个怪物天生畸形，这个怪物无法杀死，这个怪物只有仇恨！ 几乎在下一刻，光芒万丈，恐怖燃烧的光鞭扫下，同时，厚重的烟雾喷出！ ‘轰！！！！！’ 地面一震、教堂一震，湖水上的涟漪一圈又一圈荡起，撞在岸上，激起水花如血花！ 然而除了一道长近十米、深及三米的粗大鞭痕，没有尸体，更没有尸体的残骸。 胡先生深深的喘了几口粗气，脖子以上的光芒已然消失，头上汗珠滑落，一只眼镜碎裂，不复小姨妈口中的‘徐志摩风采’。 ‘特职者新人，不，就算是正式特职者都不会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此人手上一定有恢复型的封印物，还有那口枪，绝对顶级的异常物品，还有这个人本身——’ 胡先生在体制中供职多年，他从没见过心智如此坚定，战斗技巧如此娴熟的新人。 尤其是对方身上的邪恶诡异的气息，正是他的天敌，纯粹灵的死敌！ 不知何时起，破损的墙壁、碎裂石柱上，之前的魔鬼苔藓再度席卷而来，淡淡的烟雾也再度开始笼罩四周。 只不过这一次，他再无法像之前那样，目光所视，尽作尘埃。 ‘找到他，干掉他，异端，必须消灭！’ 胡先生并不是宗教狂人，但他第一次产生了如此浓郁的杀心，那是与自己思想截然相反的存在！ ‘鼓舞者’：灵能强化、唤灵术、汲取灵光。 再度汹涌的纯粹光芒从体表溢出，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教堂，乃至半个无忧湖，湖面的倒影下，有一座模糊而神圣、代表一切美好寓意的圣堂浮出。 灵能：1000 在多数特殊职业者，这代表着第二次就业。 好在纯粹灵光在涨到极点之后，猛的衰弱下来。 然而这座无十字架之教堂中，上百无翅膀之天使雕像缓缓开裂，一种代表纯粹美好的‘光童’孕育而出，祂们的眼神纯粹而高尚，没有一丝人间的不洁与欲望。 自由意志——圣灵诞辰！！ “喜乐的心，乃是良药；忧伤的灵，使骨枯干。” 念叨完这一句后，胡先生就半跪在地，做祈祷状，同时身影像水波一样透明起来，物质全灭，灵魂仿佛出现在另一个维度。 深深烟雾中，枪口对着对方的脑袋半晌，宁如斯缓缓放下了手中‘食欲’。 ‘给发现了么，差一点点，就抓到了对方的‘盒子空隙’。’ 可是现在，对方的盒子被单薄却无隙的光茧包裹，要害击杀无法奏效。 这就是第二次就职的特职者厉害之处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露出一丝破绽。 胡先生的灵能降了大半，宁如斯的灵能则降的更厉害，只剩下不到十点，也就是一枪的程度。 哪怕他抽了几乎一条烟，乙太体超级负荷，但消耗的灵能不是自己的，自然不能人为的恢复。 那几乎拦腰而断的伤势若非有杰森面具压制，早把自己弄死了。 ‘食欲’的食欲、面具的疯狂、自己的愤怒、还有小丑牌的扭曲，糅合在一起，就是自己为对方准备的杀手锏！ 在音乐和意志的激发下，绅士不再是‘精致’的进食，饕餮也不再疯狂吞噬，取而代之的是情绪化进食，这可以极大程度缓解本能欲望，极大程度削弱‘食欲’的副作用，枪术无阻碍全开！ 但现在—— 宁如斯叼着烟，看着不到五米外的祈祷人影，貌似对方更强啊！ 上百‘光童’在空中乱飞，所过之处，所接触之物，尽皆化作灰烬，魔鬼苔藓全然不是对手，烟雾也在节节倒退，相信很快就会搜到这里的。 无欲望之人么，无欲望，就是它的盒子， 厉害啊，这人，还有这个人的坚持！ 宁如斯盯着对方，实力上的被压制，心性上没有一丝破绽。 等等， 没有一丝破绽？ 歌曲突然切换重播，低沉的嗓音和电子打击乐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i`don''t`believe`in`no`devil(我不相信没有魔鬼) cause`i`done`raised`this`hell（因为我已建好地狱） 雾气之中，一张扑克牌突然弹出，扑克牌上，小丑扑出，准确的趴在一个‘光童’的脸上，融入其中。 ‘光童’不再圣洁，而且扭曲、狰狞、嫉妒。 它被无数光童围攻，很快就被扯碎、撕裂，圣光，不允许不洁！ 然后在下一刻，宁如斯滑铲出雾气，举枪，一颗子弹击出，击中了‘扭曲光童’的额心，同时祈祷中的胡先生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胸口，那是同样大的血洞。 一枪双杀！ i`was`born，born`ready!（我降临了，准备好吧！） 宁如斯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怪物，脸带魔鬼面具，身裹鲜血之袍，晃晃悠悠的走到胡先生面前，沙哑道： “人呢？你杀死了！？” 胡先生嘴角不断溢出血水，眼神依旧平和温暖，看了下教堂后面的一间空房子。 “我是牧羊人，不是嗜血狂魔。” “不好意思，我是！” 枪声再度响起。 第六十二章 恢复期 宁如斯意识到自己在做手术时，是在长长的意识黑夜之后了。 模糊的视线中，是手术无影灯的刺眼亮光。 ‘也对，面具并没有治疗身体的能力，它只是消耗鲜血，让你‘半鬼怪化’，光热伤害，身体碳化，烤心、烤肝、烤肺、烤大腰子，我现在整个一人形烧烤摊。’ 光亮照射下，似乎有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在给‘烧烤’翻面。 “止血钳。” “线剪。” “手术刀。” “雪碧。” ‘雪碧！？’ 宁如斯本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肺叶钳。” “胃钳。” “肠钳。” “骨剪。” “来一块臭豆腐。” “啊，汁掉到小肠里面了，没事吧，萧医生。”这是柏秋芳的声音。 “没事，大蒜杀菌。” 宁如斯鼓起所有力气，克制住麻醉剂的效用，艰难的开了口： “臭、臭豆腐什么味的？” 然后他就彻底昏过去了。 “医生，患者刚刚好像在说话。” “没有，他很安静，”萧医生顿了顿：“别愣着，再来一口雪碧。” …… 梦中世界，星空之下。 宁如斯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臭豆腐，是不是辣的？ 他真的不能吃辣。 虽然这很无厘头，但他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且思考了许久。 小姨妈和表妹，有义薄云天的柏姐照顾。 生死，他决定不了。 盛海集团，张有泽，那是他活下来再考虑的问题。 然而悍然击杀二阶特职者的代价，就是生死不知。 所以宁如斯反而格外坦然，很有一种梦中训练时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能不能复活，他就不知道了。 梦中的星空依旧是一明一黯两颗星辰，明亮的那一颗如同月宫，垂下万匹寒光，晦暗的那颗，像是天上挂着的邪恶之眼，暗中垂涎。 除此之外，是包裹两颗星辰的‘环状小行星带’，星星点点好似程序代码。 咦？ 好像‘小行星带’密集了很多，除了隐匿代码外，还有细碎却明亮的纯粹星光，像是教堂里点亮的烛光，圣洁而璀璨。 ‘除了完整的和不完整的收容物，梦中星空还能倒映特职者吗？’ 心念一动，宁如斯出现在了‘湖边教堂’中。 模糊的场景，激烈的战斗自不用提，毕竟他也是男主角之一。 虽然整个人模糊的像被打了马赛克。 他感兴趣的是另一边，胡先生像是人形的光火，燃烧着、璀璨着、耀眼而纯粹——直到熄灭。 宁如斯摸着下巴，啧啧感慨。 ‘这一枪，怎么越看越牛逼呢，用小丑牌的精神扭曲光童的纯洁，而光童又因胡先生诞生，与他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精神联系，像是生产者序列的自然灵，却又性质不同。’ ‘就这一丝丝的破绽被我抓住了，顺着精神联系一枪致命，我去，就这一枪，绝对超过‘教官级’，达到‘队长级’，不，就算‘队长级’也未必能打出这一枪来。’ 不过宁如斯也承认，这一枪是自己状态酝酿到极限、还有‘食欲’、‘杰森面具’的疯狂情绪。 两两相加，才能酝酿出这妙到巅峰的一枪。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自己是打不出这一枪来的。 不过这一枪也给自己打开了一扇大门，不是‘瞄准要害’，而是‘创造破绽’。 哪怕是中级特殊弹，在这狂暴的灵能潮汐下，都造成不了多少伤害。 但枪械却是体制特职者的惯用武器，这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至少在枪法上，肯定有更深的门道。 宁如斯亲眼看着‘胡先生’身上的光焰一点一滴黯淡，继而熄灭。 ‘不对！’ 虽然感觉很玄，但他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烙印在梦中世界的东西。 或者说是，这道场景烙印在梦中世界的‘东西’，并不是胡先生这个人。 意识退出、进入、倒带重放，这一次，宁如斯的关注点不在教堂之内，在胡先生灵能彻底爆发时，他在无忧湖的湖面上，看到了一座巨大光辉建筑的幻影！ ‘圣堂，这不是最近老欧流行的一种说法嘛。’ 无论哪个世界，除了国内是标准的唯物主义无神论外，国外大多都是信神的，基督教、***教、多神论、一神论，各种宗教多如牛毛，乃至于还有崇拜魔鬼的；甚至因为收容物的存在，宗教氛围更甚，或许有些小国供奉的神灵本身就是高级收容物。 而圣堂主义就是自二战以后，接近主流的一种说法，摆脱兽性、自我救赎、自我成就，综合各种教派唯心论而成的一种密契主义。 胡先生的三观扭曲、精神失控，会不会就是受到它的影响。 资料上，胡先生跑的航空路线，貌似就是去老欧州的吧。 这圣堂主义的‘圣堂’，居然也是一件收容物！ 胡先生、张有泽、市级异常、雪花八音盒，宁如斯总感觉有一条若有若无的线，似乎可以联接起来，但又有些模糊不清。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走一步看一步，先活下来再说吧。’ 不过当他想要恢复意识，回到现实中，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这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是现实中的意识还未恢复，导致自己被困在梦中？’ 难道这‘梦中世界’不是依托我意识的存在，我意识不存在了，它也能存在？ 宁如斯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假如自己现实中挂掉，岂不是永远都要被困在这里，享受永恒的孤寂，这不比下地狱还恐怖么。 但反过来想，或许正是如此，梦中世界的力量才有可能搅动现实，裨益自身。 因为它不是‘幻觉’。 不过要等到什么时候，等黑夜的漫天星辰都被点亮吗？ 话又说回来，‘万国汇牌打火机’不也是收容物，梦中世界怎么不倒映它的‘盒子世界’。 这还有讲究的吗？条件是什么，目标又是什么。 总不能看不起我们国产货吧，靠，不是我吹嘘，万国牌打火机配上老前门烟，那滋味，不行了，糟糕，完蛋了，烟瘾上来了。 我要，我要烟，我要一根烟，谁给我一根烟，我就做他兄弟，不，喊他爸爸也行！ …… 宁如斯在梦中世界不知待了多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克制烟瘾，少部分时间就是在观摩教堂中那惊艳一枪。 不是他自恋，自打枪法达到‘巅峰教官级’——也就是特战队员凭借自身努力，所能练成的普通人极限水准后，常规的训练已经没用了。 ‘眼球屋’中，危险等级再往上的训练，那也不仅是枪法了，至少要选定大门，完全成为特职者，才能承受异常环境带来的精神污染。 回忆、揣摩之前的感觉，把握那灵光一闪的瞬间，或许才是最有用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宁如斯不抱有期待的又一次连接现实时，他醒了过来。 “咳，给我来支烟。” …… 萧落雪给很多人开过刀，普通人、特职者、甚至还有人形的收容物。 但再怎么精神失常的特职者，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也不是来根烟啊。 眼都没睁开，胳膊腿还不知有没有掉，张嘴就要烟？ 这小子的烟瘾得有多大？ “你的肺才长好，还是先忍忍吧。” 宁如斯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铁质的天花板，锈迹斑斑的，地面也在晃，这是怎么回事，是地震了还是自己三观不正？ “你在沙船上，这是扬子江下游河段。” 宁如斯这才注意到手臂上挂的点滴，简陋的医疗环境，以及一个面容冰凉、长发披肩、身穿白大褂的美女——在翘着二郎腿吃臭豆腐。 沉默了一会儿。 “放辣椒油了吗？” “放了。” “唉，我不怎么吃辣的。” 长发美女吃完最后一块臭豆腐，将凳子上的罐装雪碧一饮而尽，这才站起身来，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一样走到他面前。 “正式介绍一下，萧落雪，二阶转职者主治异医，你的手术医生，也是萧芳芳的姐姐。” 一股臭豆腐味。 “哦，我们在‘网上’见过。” 宁如斯有气无力，说一句话就要喘半天气，如果他肺部换过的话，这倒也说的通。 “你得感谢你的这口枪，如果不是它的能力帮你及时保住了一部分内脏，我也救不了你。” 萧落雪饶有兴趣的把玩着‘食欲’。 “不过副作用这么大的枪械，你到底是怎么使用它的，它没有反噬过你吗？” “情绪化进食，取代本能进食，大幅度减弱副作用。” “原来如此，真是异想天开，却又极为大胆的一次尝试，很少有特职者敢对异常物品进行这种程度的磨合，从医生的角度，这也是一次出色的诊断，我有点欣赏你了。” “多谢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妹妹给我打电话，说你突然消失，一定是出事了，我托人打听你消息，结果你杀死一位二阶特职者的消息突然间传的满城风雨，然后我就在柏总的安排下给你做了手术，在你病情不稳定的阶段负责照顾你。” “这么说，我妈和我妹也安全了？” “这你放心，特职者之间，不对对方家属动手是红线，因为特职者并非以血脉传承，很少有一家人全是特职者的案例，你能对别人家人动手，那别人也能对你家人动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这么做的。” “你这一次是特殊情况，在外界看来，盛海张有泽跟这件事没什么牵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至于你杀的这个人，精神失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能干出什么事，在外界看来都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 张有泽早就做好切割自己的打算了么。 “对了，你可要快点恢复，我顶多在国内陪陪你，一旦你偷渡出国，我可不会跟着去的。” 第六十三章 果断就会白给 萧落雪是个大美人，身材好，有一双不亚于她妹妹的高挑美腿；五官也很精致，鹅蛋脸，单眼皮，冰山系。 宁如斯的眼神从对方的小腿往上移，不到几厘米就看到裙角，美好的幻想顿时被现实打败。 宁如斯从电影艺术想到了上一辈子养的那只猫，又从猫想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然后又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想到了重庆火锅，最后从火锅的蘸料想到了臭豆腐的配方，想来想去，最后又落到萧落雪的身上。 没办法，封闭的船舱中只有这一个制服美人，而且由于伤势的原因，这位美人负责他的吃喝拉撒，还有脏衣服的换洗，所以——很难不联想。 当然，负责吃喝拉撒只是一种夸张的描述，因为他体内器官正出于生长期，不能吃，不能喝，只能靠输营养液生活，所以拉也是不行的，至于尿嘛，咳咳，这没办法。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选择性的忽视美女医生的性别，纯粹以病患的角度来看待对方。 虽然对方治的是妇科。 大概是为了安慰面红耳赤、羞愤欲绝的某病患，萧落雪告诉宁如斯，她在大学里不仅学的妇科，还修了小儿科。 结果羞愤没了，这莫名其妙的屈辱感是怎么回事！ 偷渡嘛，你也别指望环境有多好，毕竟几百年前，光明正大的奴隶贸易都有近一半的死亡率，两人在封闭船舱里一待就是十天，不憋死就算不错了。 出于好奇，或者是某种奇特心理，宁如斯曾好奇的询问对方为什么可以不吃不喝，好吧，不吃不喝的潜意词是不尿不拉。 因为对方来时带了足足十大桶雪碧，十大包臭豆腐。 美女医生告诉他，第二阶段的医生序列可以调节分泌、内循环什么的，一大堆专业名词也没听懂，大概是这一序列的特职者更擅长自我调整，身体的排泄和消耗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代替。 宁如斯还是第一见到肚皮里没有屎的大美女，很新奇，很激动，很兴奋。 当然，考虑到他上一个肾刚刚烤焦，这一个肾还没长好，兴奋也只是形容词，并非身体反应。 所以宁如斯有的时候很羡慕其它小说的主角，为什么他们重伤之后可以跟个没事人似的，还能进行炼丹服药、风花雪夜、装逼打脸等一系列体力劳动，而他只能因为尿频尿急尿不尽而苦恼。 萧落雪每次换完后都会洗个手，这貌似有点伤人自尊，但从医护的角度上，这是个好习惯，但也可能单纯的因为对方嫌脏。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她不洗手就给自己治疗的话，宁如斯反倒会嫌脏。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 神秘医生这一序列做为标准的医疗侧特职，救治一线伤员、驱除精神污染、处理肉体变异，这都属于能理解的范畴，但她们的核心能力却是给收容物做分解手术，这就让宁如斯有点不大能理解了，貌似大多数收容物没有人体结构，甚至没有实体。 他就此做过询问，萧落雪也没有敝帚自珍。 “医生特职者的一切手段都建立在‘外质’的基础上，外质是指特职者施展神秘术时，从口鼻耳朵毛孔中流出的谜样物质，医学界普遍认为这是一种灵性物质化的现象。” “而神秘医生便是操控外质、孕育外质、甚至从外质追溯到收容物力量的源头。” “盒子碎片？” “不，这是不同概念，”萧落雪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 “我用手术刀切下你的一块肉，肉只是肉，但切下肉时的身体一系列化学反应，这个过程中，并不会诞生任何身体内部不存在的物质，但从神秘学的角度，这过程诞生的就是‘外质’，很多种外质。” 宁如斯沉默了，不是他解惑了，而是对方的手术刀在自己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位置比划来比划去。 你想干什么？我十年前就做过安全手术了！ 哦，对了，我现在穿越成表弟了。 细思极恐！！！ 萧落雪手掌缓缓抚过宁如斯的皮肤，她的手上流出一种无法用颜色来描述、类似于鼻涕虫的蠕动体，这些蠕动体顺着宁如斯的毛孔、鼻子、嘴巴、眼角等各种部位钻入体内，通过乙太体、星灵体、心智体、精神体进行一系列复杂的交互作用，释放灵能、回溯消逝的物质、进而修补肉体。 这感觉就像是嘴巴挨了一板砖、板砖里塞的全是辣椒，辣椒里面又挤满了冰淇淋，冰淇淋中又有一股大便臭味，臭味又像是在播放一部动作大片，大片中的高危动作仿佛你亲身经历过一般，总之很复杂的体验，但很有效。 乙太体上的细裂伤口不仅恢复，就连灵能也开始在此基础上缓缓上涨，这是之前抽了一整条大前门，残留在身体各处的灵能被重新召回乙太体的表现。 苦战不死必升级嘛，这一点倒是挺符合常识的。 虽然过程很奇怪。 宁如斯打开磁场手环——141.6 涨了近三十点么，这比一次成功‘关门’效果还要强。 毕竟一条烟两百支，宁如斯硬是抽到精神恍惚、两眼发直，足足涨了两百点，就算大部分散溢，小部分还是存于体内的。 烟，什么烟！我的烟呢！我92年的大前门爸爸呢！ 事后，萧落雪认真的道：“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我建议你在成功转职后，尽量通过学习神秘学知识增涨灵能，这能很大程度上避免精神污染。” “任何通过药物、激素、异常手段增涨灵能的特职者，无论是在战时还是在日常，都有极大的概率肉体怪物化、精神异常化，你不想活到三十岁就因为发疯被处理掉吧。” “就是因为这些年急功近利的特职者太多了，导致殡葬业一系的特职者出场费越贵，我可不想你的手术费还没结清，我还得给你叫来一辆收容灵车。” “呃，我知道了，”宁如斯认真道，不过复又陷入深深的迷茫。 看门人——保镖，真的有符合该专业的神秘学知识吗？ 还有，殡葬业一行居然也有特职者！那他们应该叫什么？ 守墓人？火化天王？出殡小姐？镇馆大师？ 疯狂灵性收容骨灰盒？只要999999998？ 六十四响冲天安灵礼炮？只要8888888889？ …… 五天后，宁如斯体内器官重新长成，之前半熟的、全焦的器官被人工消化掉，萧落雪为此动用了一件名为‘吸盘器’的异常物品，过程十分残酷，全是汗水和血水，他不想再多回忆。 此刻，宁如斯正如豹子一般，瘦削却肌肉紧绷的上半身来回晃荡，不时的伸腰捣腿，哪怕只是在密封的船舱中，这也好过像是僵尸一样躺在病床上。 除了肚皮上的一条长长伤疤，几乎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神秘侧的医术还真是厉害，用盒子的力量‘修复’盒子么。 话说表弟的底子可真好，这份身体条件——不做鸭子太可惜了。 不过宁如斯敏锐的感觉到，禁欲美女医生看向自己的眼神跟自己看向她小腿的眼神十分相似，不过他是悄摸摸的偷窥，人家是光明正大的，一条肌肉线一条肌肉线的仔细观察，有时深怕看漏了，还睁大单眼皮反复检查，吓的宁如斯浑身一抖，连忙套了一件衬衫。 虽然他很感激对方这些天对他的悉心照顾，但总觉的这禁欲大美女心理有点——怎么说呢，奇怪。 正常姑娘会用一种看肉猪的眼神打量男人身体吗？ “你的体内器官正在和乙太体进行磨合，虽然肉体层面没有问题，但最近一段时间内不要透支灵能，也不要频繁训练，不然物质层面会受到影响。” “了解。” 他一般都是睡觉升级的。 “对了，考虑到你这件一级封印物的副作用，我在你体内留了点‘抵抗外质’，一旦你摄入尼古丁，你就会心痛、肝痛、胃胀、脾酸、肾枯竭，别用这种眼神望着我，求我也没有。” 宁如斯绝望的看着对方，膝盖发软，一脸祈求道：“抱大腿求有用吗？” “没用，”萧落雪认真的想了想，道。 “那万一我碰上必须用这件封印物抵抗的强敌呢！”宁如斯不甘心的道。 “所以我在‘抵抗外质’中设定了阀值，一旦感受到高层次的灵动波动，外质会自动消化，在你补上我的治疗费之前，我会保住你性命的。” “……多谢。” 宁如斯无力的躺在地上，两眼呆滞，心如死灰，没有烟草香，没有尼古丁，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82年的拉菲，不，大前门啊！！！ “对了，柏董给我电话了，说你的事可能还有波折，不确定是好是坏，具体什么情况，她会亲自来跟你讲。” 宁如斯目光一凝，他早有所预料了，因为如果真的只能偷渡，这大半个月早就出海关了，也不至于还在这江南省附近水域晃荡。 “所以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半个小时后，我就下船。” “啊！？” 萧落雪轻轻的走了，正如她轻轻的来，背上小号的急救箱，她就一脸平静的下了船，岸上很快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 “喂？” “姐！你终于回我电话了，人怎么样？”手机里传来萧芳芳急切的声音。 “人没死，活蹦乱跳的，都能自己换内裤了。” “……” 萧芳芳也算是习惯了她的风格，感激道：“多谢你了姐，花了大半个月时间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救命之恩，应该的，真要感谢的话，把你内裤给我吧。”萧落雪认真的道。 “姐！！！！” “你说你都27了，长的又漂亮，气质又好，工资更是高到吓人，怎么老是找不到男朋友，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变态！哪有刚见面就要人相亲对象内裤的！” 手机里传来萧芳芳抓狂的声音。 “不，不给内裤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生活习惯不好，另一个是性格不够坦然，我这是有医学根据的！” “那有些变态男给了你怎么没谈啊？” “那是因为他们脸上装的很犹豫，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白给我可不要！” 萧落雪禁欲的脸上一脸思索，“我最近也在思考，要不要放宽条件，比如说，穿红色的可以犹豫1.5秒，黑色的可以犹豫2.23秒，你看怎样？” “你完了，永远找不到对象了。” 萧芳芳语气绝望的挂了电话。 “谁说的，”萧落雪从急救箱里摸出一条某人用过的红色款式。 “这个男人就一点没有犹豫。” 第六十四章 门的选择(上) 萧落雪是潇洒而去，柏秋芳则是乘船而来。 而且是好大一艘游轮！ 宁如斯到甲板上时，柏姐正一身比基尼躺在躺椅上，两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正一左一右给她涂防晒油。 嘶~腐败如斯，带我一个！ “来啦，”柏姐一脸享受，指着冰柜里的无数名牌红酒，“随便挑。”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有82年的雪碧吗？” “有！” 柏秋芳打了个响指，很快，服务员就端上了一瓶生产日期为82年，还全是英文，一看就是原装进口的货色。 这还真有！ 宁如斯看着瓶身上大大的‘sprite’，瞪大了双眼。 做为84年才引进大陆的饮料，柏姐你咋这么秀呢！ “咳，有82年的拉菲吗？我想兑着喝。” 柏姐用十分犀利的眼神看了宁如斯一眼。 片刻后，宁如斯抱着同为82年的过期雪碧和过期红酒，一脸的沉默。 这貌似都有沉淀物了，喝下去不会死吧？82年的可乐有吗，我想一起兑！ “咳，柏姐，咱还是谈正事吧。” 宁如斯服了，五体投地的服。 柏秋芳摆手，两个外国小帅哥还有服务员都撤了出去，然后起身。 知道肌肉哪吒，见过金刚芭比吗？眼前这一位就是国产的、还是中年妇女版的！ 怪不得对方这保镖生意做的这么好，这身材，别说女人了，男人看了都很有安全感。 至少宁如斯就很有安全感。 柏秋芳拿过酒瓶，一口灌了半瓶的拉菲，然后很豪爽的擦了擦嘴，道：“本来吧，我是想先把你弄出去避上几年风头，然后再想办法给你换个身份回国，但最近打听了下，貌似你的事还有转圜余地，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意思？” 这话萧落雪貌似也说过。 “本来吧，你杀人，杀的还是特职者，甭管理由是什么，绝对是全国通缉的罪名，但市特委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向上头通报，你明白这代表什么？” 宁如斯木然的摇了摇头，他市特委中只认识一个文艺女青年。 “上头有人要动老张，你是预留的突破口，”柏秋芳一脸的精明，“老张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却是一家近百亿的地产公司老总，背景深厚，实力强大，手下更是养了一支特职者团队，要动这种人，声势必须要造足了，至少要逼的他上头的那位弃车保帅才行。” “他上头有什么保护伞吗？”宁如斯皱眉道。 柏秋芳好笑的道：“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要想搞经济，搞发展，老张这种货色是必不可缺，或者说，你不能指望下面干实事的全是道德高尚、人品优越、不爱名不爱利，没有野心，又能把事情干的漂漂亮亮，事业做大了之后不但不起心思，还给你玩个功成身退，世上就没那么好的事！” “别的不说，就算是我，不也照样有人说贪鄙凶恶、只吃独食，事实呢，事实上我做生意就是这种人。” 宁如斯深吸一口气，“所以说，要想对付张有泽，必须先取代他。” “那也不一定，得看风向、政策、政治手腕、派系选择、利益交换，还有更多其它的因素，越是上层，斗争就越是复杂，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有些怵这玩意，一向是能避则避，但看的多了，也明白几件事。” “第一，老张可以完，但盛海不能倒。” “第二，要想老张彻底玩完，那必须一击致命，不然给他不痛不痒的来个几下，让他缩个两年头，舔舔伤口，这不算什么。” “第三，就算扳倒老张，你也要承受老张上边，甚至是他这一整个派系的反噬，他们未必会救老张，但一定会报复，江湖道理，拳头不硬，报复不狠，谁跟你混！” 说到这里，柏秋芳叹了口气：“其实到了老张这个层次，不说免死金牌，半张护身符也是有的，大家讲究个体面，很少有人真会穷追猛打，毕竟哪家屁股上都不干净，真正干净的，不说没有，少之又少，但这一次我感觉到风向有些不大对，又调查了下，确认后才把你叫回来。” “柏姐你的意思——” “我也有些拿不准，最安全的法子，就是送你出去，吃上几年苦，再想办法把你弄回来，不然这样一来，你未来的路也就窄了，上面最多允许你第二次就职，e级就是顶点了，国家绝不允许出现一个有黑历史的高阶特职者，稳定压倒一切，而没有国家的力量，你这辈子不可能踏入高阶，这不仅是资源什么的，涉及更深层次的东西，这些道理你以后会懂。” 大概看出宁如斯所想，柏秋芳解释道。 “还有一条路，很简单，既然有人要弄老张，那你就做过江卒，老张一倒，你自然就安全了。” “但你也要明白，如果那胡锦宏和老张真的有什么狗屁倒灶，你就是他py里的一块屎，他是死也要把你擦干净的，一旦卷入其中，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你还得期望弄倒老张的那伙人给力，他们要是撑不住，你绝对是抗不过去的，到那时，连我都庇护不了你，毕竟很多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的，我后面的那堆姐儿们也不会让我这么做，太危险。” 宁如斯明白对方的意思，柏秋芳本身就代表着一股势力，这股力量要是插入这场争斗，那引起什么样的变化都未知，这是三方都不想看到的。 而且说的不好听些，柏秋芳算是被你救过一命，她讲义气，欠你人情，但在其它人眼里，你一个新人算个屁啊！ “我明白了，柏姐。” 宁如斯说完这话就沉默了下来，柏秋芳也不催促，大邮轮停在江面上，静静的看着夕阳落山。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这可能是决定他人生道路的一次抉择，一步踏错，就是踏入深渊。 “我选择留下。” 柏秋芳眼中闪过一次讶然，“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 宁如斯一脸认真的点头。 没特殊的原因，即没神机妙算，也没明哲保身的手段，不确定因素太多，什么计划都是扯淡。 纯粹是刀子硬了，不想再做缩头乌龟了。 如果当初柏秋芳交涉成功，宁如斯怂也就怂了，为家人忍气吞声不算丢人，但既然撕破脸，小姨妈和表妹又有柏秋芳庇护，他一个光棍怕个屁啊！ 老子在梦里被干死的次数比你干人的次数都多。 老子单枪匹马弄死过两个特职者。 老子怕你个锤子！！！ 柏秋芳哈哈一笑，粗壮的胳膊用力的砸了下他的肩膀，把宁如斯差点没砸闷过去。 “老娘喜欢够种的男人。” 宁如斯看向对方纹理分明的八块腹肌、健壮的肱二头肌、铁一般的胸肌，在心里默默的念。 可我不喜欢够种的女人。 太强悍了，有点扛不住。 “那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是你该怎么做，而是他老张该怎么做，你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你活的越安稳，名头赚的越多，他就越不自在，这一盘棋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谁抢先手，谁落下风，但不得不抢。” 宁如斯听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柏姐的意思，我还得继续参加市级收容行动。” “没错，你在上头的眼里出现的次数越多，就代表收拾你的代价就越大，”柏秋芳顿了顿，“同样代表老张下阴手的概率就越高。” “借助市级收容项目弄死我！” “这是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法子，而你要做的，就是活下来，拼命的活下来，你活的越久，他的处境就越难，直到他撑不住了，你就能赢！” “倒也不仅是你了，弄倒的那伙人到底有没有足够手腕，这也是一个问题，这对你来说才是最难的地方，麻秆打蛇两头怕，九死一生啊小子！” “有一生就足够了！” 宁如斯吐了口气，再无犹豫。 柏秋芳摸了摸下巴，“老娘发现越来越喜欢你了，要不我帮你通个后门吧。” 宁如斯顿时想到某种少儿不宜的东西，他还未成年呢！ “关于看门人的三种方向，你想好了没有？” 原来是开这个门啊，宁如斯暗松一口气，祈福侧、门将侧、异常侧么。 “哪一道门的即战力最强？”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活下来才有未来。 “祈福侧和门将侧都是成长型的特职，可能你要到一两年后，才能把看门人的能力全部开发，但是异常侧，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会在开门成功的那一刻，就拥有资深特职者的力量。” “不过你的精神污染可能是普通看门人的十倍！” “就这个了！” 呵，精神污染，有种你到梦里来污染我？ “那就来吧，既然是异常侧，那也不用去特意找资料了，我直接带你去看钥匙。” 柏秋芳张手，近千点灵能爆发，召来一道巨大瀑布，游轮晃动，雾气涌动、水花四溅，庞大的水声之后，瀑布缓缓从中裂开，背后浮现出一片阴沉沉的海洋，巨大的阴影不时在海洋中涌动。 “这就是我的‘门’，阴灵之潮。” “好、好名字。” 宁如斯嘴角抽搐了下，你要是把中间两字去掉，简称一下，你会看到两颗小星星。 “等等，钥匙？” “你不会以为看门人就是蹲在门口不动弹吧，看门人看的是什么，当然是‘钥匙’了！” 柏秋芳一把把宁如斯拉了进去。 “有些‘门’是单向的，需要一把钥匙，有些‘门’是双向的，需要你和对面两把钥匙同时打开。” “还有些门不需要钥匙，什么邪恶异常、恐怖存在、奇形物种、难以名状之物，随进随出，荤素不忌，什么玩意都能招待，比小姐还小姐。” “这种门，就是异常侧！” 第六十五章 门的选择(下) 宁如斯的灵性直接被抽到阴灵之潮中，身体表面浮现了一层水质铠甲，好像裹了一层冰冷的棉袄。 “听说过看门人序列的都市传说吗？”柏秋芳似笑非笑。 “那个，看门人，非物质神秘遗产，古代神秘学？” “某种意义上，这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往下看。” 宁如斯低头，面色一微变，阴沉沉的海面上空荡无物，但仔细去看，却又像是软化的灰色镜子，只照出模糊的人影. ‘镜子’一眼望不到边，虽然偶尔掀起涟漪，却始终没有浪花。 他伸手去触碰，暗灰色的流质从五指中流下去，粘稠、微泛银光。 这种光芒宁如斯很熟悉，是他施展神秘侧手段时，指尖流转之物。 “灵能！” 宁如斯震撼到了，如果这整片大海都由灵能构成，那得是多么庞大的力量！ “曾经有特科院的科研团队进来测量过，得出结论，哪怕所有女性特职者的灵能填在一起，也只能将这片阴灵之海的深度提高半米。” “女性特职者？” “没错，你再感受一下，”柏秋芳按住宁如斯的肩膀，‘盔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他瞬间掉入‘海面’。 无边无际的海面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大嘴，宁如斯意识快速陷落。 无数种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意念，瞬间将他的意识冲的七零八落，他不断下沉，越发窒息。 在这过程中，他五官变的纤细而柔和，喉结消失，雌性激素开始分泌，雄性的概念一点一滴从脑海中消失。 他模糊中，在海底看到了一座巨大的‘蜂巢’，在海底山脉的中间地带，由无数鲜红的肉体口腔组成，大口腔套小口腔，不断吸收‘海水’，反复蠕动，充斥着亵渎和扭曲的感觉。 越看越眼熟，这不是生物课图片上的子宫嘛，重重叠叠的子宫缀在更大的子宫中，一座巨大的子宫山？ 宁如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其中一条水缸粗的不明腔体向他蠕动，诡异的意念扑面，仿佛进去之后，就能得到‘新生’。 好在关键时刻，柏秋芳又把他‘拉’了出来。 柏姐笑容诡异：“基础神秘学中，这代表什么？” “某种母体、或者说雌性意识，浅层暗色代表阴性概念，‘海洋’还在自主扩张，拥有自我繁殖的能力，这是一片女性，不，雌性的灵能海洋。” 宁如斯的身影忽明忽暗，说明他的灵性在剧烈波动。 “学的不错嘛，当初那位奇异博士也说了，这是一种类似于‘缸中之脑’的集体潜意识，雌性这种概念是‘阴灵之潮’的生态基础，而女性特职者，以及拥有雌性概念的收容物、特殊物种、象征组成了整个生态系统。” “它是有自我意识的，而我就相当于它脑袋上的一道神经电流，等我老死，就会闪烁出新的‘神经电流’来，它就是我，我就是它，它不完全是我，但我完全属于它。” 柏秋芳感慨的踩了踩海水，脸上多了一种外人看不懂的复杂表情和诡异笑容。 宁如斯很震撼，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存在，表面上它是海面，其实——它是一大脑袋？ “懂了吗？” “懂了一部分。” “说说看。” “传统神秘学断代，看门人序列消失，但‘门’是永远存在的，只要‘门’在，与门‘签约’者，就是新的看门人。” “没错，这是只有‘看门人’才知道的内幕，当然啦，也不是所有看门人都知道，看门人的古代序列就是门神，只不过到现代以后，神性被打掉了，但门还是那扇门。”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的门神都跟鬼怪打交道，鬼怪按照现代话来说，不就是异常嘛，而我们脚踩的地方，就是异常的源头之一。” “那神性可以恢复吗？”宁如斯紧接着问。 “不，我们国家，不允许有牛逼的神存在。” 说到这个，柏秋芳一脸严肃，仿佛牵扯到什么禁忌。 宁如斯见状岔开话题：“对了，奇异博士是谁，漫威的？” “奇异博士是学者序列的第三职称，d级别的特职代号，你不知道？” 宁如斯顿时想到了小班长，超自然学者是学者序列的f级，那说不定几年后的同学会上，小班长就会穿个披风，带个手套，穿过圈子来找自己。 嘶~恐怖如斯！ 不过车费倒是可以省下了。 宁如斯连忙甩甩脑袋，将这道怪异画面去掉。 “对了，柏姐，我在海底看见了一个怪物……” 宁如斯把刚刚的子宫怪山描述了下。 “哦，那是‘母巢’，是我一个好朋友，c级别的强人，最近一直在潜心研究，想要突破民间序列的桎梏，达到b级，她修炼的时候的确会无意识吸收四周的灵性。” “这阿姨的确厉害，”宁如斯心有余悸。 “谁跟你说这姐们是女人了？” 宁如斯风中凌乱，姐们不该是女的么？ 不是说这阴灵之潮只能有雌性的存在吗？ “那，叔叔？”他试探性的道。 “她也不是男的啊。” 不是女人，不是男的，这是什么物种！不，应该说是什么序列？！ 难得碰上一个同一序列的资深特职者，宁如斯有一肚皮的问题想问，柏秋芳言行举止五大三粗，但教人方面却出乎意料有耐心，宁如斯受益匪浅。 至少他明白了，为什么各种序列的特职者都有独属于自己序列的神秘知识，而‘看门人’只有门房李大爷的十八路打狗棒法。 这么一整个‘门内世界’，难道还不够你研究的吗，有多少神秘知识不够你学吗？ ‘看门人’序列所真正要掌握的，是从这些世界中，汲取神秘知识的手段。 “好了，我感觉到了一个裂口，准备好，我带你去看，记住不要沉迷其中，未知领域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 按照柏姐的说法，不可名状世界中，已探索的相对安全领域都有自己的坐标，它可以是时空坐标、也可以用某种仪式开门，或者是某个普通的挂件，特殊的纹身，乃至规定的时间点、地方。 而这些相对安全领域的‘门’，都被第一批探索者以各种手段关闭，所以它们不是不危险，而是力量无法渗透到现实，所以定位不成问题。 但还有一些‘门’，也可以理解为隧道、洞口，它们无法关闭，这些洞口的另一面可以是某个神秘维度、某种高阶收容物的内核、某尊星球怪物的肛门、一大堆诡异存在的老窝，甚至于是一整个随时侵入现实的寄生族群。 这些无法关闭的‘门’，就是异常侧看门人的力量源头。 但看过大门的都知道，门关着，那就只有外敌，打不过还可以跑。 但是你看着一个无法关闭的门，里里外外，那都是十分危险的。 门的主人一不留神，放出一大堆恶狗把你咬死。 你以为对方是户主，说不定对方是没户口本的小偷，是一伙传销团伙也可能。 乃至于，门后世界被更加恐怖的存在鸠占鹊巢，到那时，你是跪着迎接新主人，还是报警呢？ 更有甚者，门后是随时喷发的火山。 现实和门后神秘世界突然产生诡异反应，你夹在中间，来回变态。 以上这些，都是柏姐吓唬宁如斯的话，看的出来，她还是不愿意自己选这一条路。 但宁如斯主意已定，既然有这一个选项，至少说明前人成功过。 前人都行，没道理他这个开挂者扛不住。 开玩笑，你几十个大汉算什么，我天天晚上被几千颗眼珠子强势围观我说什么了吗？ 柏秋芳召来一道水柱，二人站在水柱上无止境的往上升，天空由蓝色变模糊，然后不断被黑色笼罩，最后连黑色都消失了。 ‘门’后的世界渐渐显来，那是一根无比粗壮、无比巨大的血管，盘虬在虚空中，它的一根触须正缠绕着一颗星球，一点一点的，将星球吞噬掉。 二人借助‘阴灵之潮’的力量，就像是蚂蚁在看大象——后面的一座泰山。 “这玩意保准牛逼，说不定跟最顶级的收容物一个档次。” 柏秋芳张大了嘴巴。 “我好像听说过它，这管子叫虚无猎食者，以‘存在’这种概念为食。” 血管似乎受到某种召唤，正破裂虚空，缓缓移来，血管的管口，正像黑洞一样吞噬着四周物质。 “走走走，换一家，换一家。” 宁如斯赶紧催促，就他这小身板，给人家看门，估计还不够对方塞牙缝呢。 接下来真的是让二人大开眼界，有纯粹的‘闪电’世界，无穷无尽的‘闪电’覆盖了宁如斯的视野，每一道‘闪电’的异常波动都相当于市级异常。 不过貌似它没有生命波动，更无死角的进行各种打击。 有蠕动黑潮，它孕育着‘死亡概念’，生者无存。 有在城市大的气泡中生存的大眼鱼怪，墨绿色的厚实鳞甲、水中捕猎的能力、驱使液体的天赋，虽然也是人形，但却有强烈的种族同化性，宁如斯给对方‘守门’的话，估计没两天就长出鱼头了。 还有类似‘深渊’的存在，不过这‘深渊’本身就是一种亵渎生命体，有着强烈的灵性污染性，就连一部分‘阴灵之潮’都有被污染的架势，柏秋芳不得不在靠近之前就放弃。 不然她会引发两个‘世界’的大战。 第六十六章 汲取之隙(上) 柏姐说，看‘门’就像给人看场子，荤场子不行，太危险，素场子也不行，没油水，得挑半荤不素、半生不熟的那种，老板管的松、人流相对少、可操作空间大，油水才比较多。 照这种说法，物种类、情绪向的‘门’能不沾就不沾，最好的选择，是概念化的‘门’！ 宁如斯不解，柏秋芳还特意解释了下。 物种类，代表是之前的‘虚无猎食者’‘大眼鱼怪’，甭管力量强弱、数量多少、形态如何，既然是物种，就必然有几个鲜明的特征，进食、交配、繁衍。 在神秘学中，但凡沾上这三个词，那都不是什么好事。 很简单的道理，不同种族的碰撞，尤其是现实与神秘侧，基本上不可能以和平收尾，弱势种族且不提，你的力量要想强大，那‘门’后物种必须兴盛，它要出入现实，你根本拦不住。 而且相较于另外两者，物种类异常更喜欢挪窝。 真到了种族战争，超自然物种降临形成异常事件，双方对垒，那你这看门人的立场可就尴尬了，到时你要么死，要么做‘人奸’，连汉奸你都没机会当。 虽然这只是极端下场，发生的概率并不大，但按照柏姐的内部消息，对于可能‘怪物化’‘人奸化’的特职者，尤其是高阶特职者，上头其实是有一份标记名单的。 一旦判定你的潜在危险达到某种层次，不好意思，最好的下场也是重点监控。 ‘情绪向’就更简单了，最近的例子是刚死不久的胡先生，最好的描述对象是‘七宗罪’。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做为囊括大部分人类的负面情绪，再借助神秘测的力量无限增长，导致逆反心理、危险人格，最后升至反社会人格，这是一种无处不在、极其隐秘、难以掌控又十分危险的力量。 但它们却属于相对安全领域，更是可标记的‘门’。 因为说到底，它们毕竟还属于人类本身的情绪，无论怎么变异、扭曲、深化，特职者都有压制的手段。 尤其是神秘医生一系，精通精神侧、意识侧、灵能测的医疗神秘术，专治各种不服。 但不属于人类本身的情绪呢？ 无法解释的疯狂。 难以言喻的恶意。 纯粹概念的毁灭。 无理由、无现象、没有过程、没有目标、骤然爆发、如何压制？ 更可怕的是，情绪向的‘门内存在’很有可能欺骗你；它们先通过某种你能理解的精神力量与你签约，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你无法理解的怪异。 在不可名状的世界中，连特职者都无法理解的存在太多了。 人类的感官、思维是有极限的，而某些‘存在’，是可以超越极限的。 所以柏秋芳这几天累个够呛，她要不断的借助‘阴灵之潮’的力量，追踪各种‘门’，还要确保门内的‘存在’没有变化，因为指不定哪一天它们就换个地方待了。 就连‘门’本身，也是随时随地发生变化的。 但她累并快乐着，她也没想到这种‘体验’对她来说好处这么大，不断的经历各种‘门’，灵官保镖的职业守则突然进了一大步。 以前她保镖保的都是‘人’，现在她保护的则是‘门’，这又契合了第一阶段的看门人守则，产生了同一序列中，两种特职间的神秘共振。 按照柏秋芳的估计，照这个速度，她的灵能说不定很快就会突破两千两百点上限，到达第三个序列的最低转职标准。 而看门人序列的第三职业是——偷渡者！ 所以她现在看宁如斯的眼神金光闪闪，就像是在看一个宝藏男孩。 这年头，脑子得多不好使，不对，是多有勇气的新人，才会选择异常侧看门人。 而她到哪里再找一个不断挑选‘门’的特职者新人，并进行24小时保护。 若只是进入相对安全领域，那可不算危险，雇主没有危险，这可不符合她的要求。 所以她都有些不舍得让宁如斯挑选好‘门’了。 虽然宁如斯已经有了三个备选目标。 第一个是不可名状世界中的古老建筑——虚空迷宫，它的范围无比巨大，没有实体，没有‘边界概念’，而且‘门’远不止一个，就目前二人发现的，就有十三座门；它似乎是某种收容物的核心，内部是永远变化的方向和道路，外部则是不断变化的迷宫规则。 和它签约，能在现实中能借助任何地势制造迷宫，掌握一定的规则之力，释放迷宫中的混淆之雾，这是目前已发现、可借用的三种能力。 然而这座迷宫在不可名状世界中不知存在了多久，目前看来，至少也是以‘万年’为单位，里面不知偶入了多少诡异存在、邪恶象征，甚至是其它类型的收容物。 碍于迷宫规则，它们本体逃离不了，但它们的力量却可以通过迷宫入口宣泄出来；十三道门中，有两座门已经被恐怖力量完全摧毁。 所以宁如斯看门，就要不时抵抗迷宫怪物的怒气宣泄，而且是不同类型的诡异力量。 宁如斯之所以将它列入备选，因为‘迷宫’本身没有危险，只要你不进入，就不会迷路，这是最吸引人的。 这也是柏姐口中，最正统的概念化存在。 概念等于规则。 第二种是噬地之虫，它不是一只怪物，而是一个怪物种族，这些噬地之虫长约百米，长的像是红皮蚯蚓，能自我交配、无性繁殖，而且繁殖速度极快，是以秒为单位计算的；宁如斯一开始从门外偷窥它时，还以为它是一颗红色星球，没想到是无数‘蚯蚓怪’的聚合体。 它最引人注目的是尾端的尖钩，这种钩子能刺破异常，攻击象征，并且这个种族对其它异常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宁如斯找到它们时，它们正在围攻一条超级繁殖水蛭，硬生生把它切到象征符号破碎，象征本身消失的地步。 以看门人的身份跟它们签约，‘异化’能力能增强到一个可怕的地步，跟‘要害击杀’一个档次，拥有打碎‘盒子’的力量，同时拥有这个种族的自我愈合能力，细胞繁殖怪异化，断手断脚就跟划破皮一样，只要灵能足够，脑袋掉了都可以再长。 这种能力再配合杰森面具，基本上也就等同于杰哥本人了。 而且之所以选择这一物种类，因为噬地之虫这一种族有一个特性很有意思，它们只对异常感兴趣，对现实并不感兴趣，甚至极其恶心，极端反感接触。 非要描述的话，就好像人不愿意踩到狗屎一样，成为它们的看门人，基本上就不存在‘人奸’的可能，这是九成九物种类异常所不具备的优点。 但一旦签订‘看门人’合约，就要无时不刻承受它们整个种族的精神污染，那种强烈的攻击性、破坏欲望，搞不好就是一个暴躁老哥。 更可怕的是，正是由于整个种族旺盛的攻击性和强大的繁殖能力，导致它们无时不刻不处在跟其它异常的战斗状态，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整个一暴躁族群。 虽然这个诡异世界没有空间的概念，理论上来说，它可以是无限大，而且考虑到这些噬地之虫拥有‘破异常之力’，大部分普通异常都能搞的定。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碰上强大的诡异存在，比如说某种非实体的纯粹邪恶象征，数量再多也构不成威胁。 最重要的是，它们打不过时，宁如斯这个‘看门人’就得抄家伙上，这是规则使然；但问题是，它们打不过的，宁如斯也大概、也许、肯定打不过，到时噬地之虫灭族，他也就失去了看门人的力量源头，实力大损是一定的。 这就是头铁的坏处——哪怕你是异常物种。 第三种是意识晶壁，它是一个不完整的异度空间，俗称‘半位面’的保护层，它的内部存在大量的纯粹精神生物生存繁衍。 晶壁的形状是无数的棱状晶体组成的宏伟墙壁，每一面晶体有三米来长，其中反射着精神生物的倒影。 它横亘在虚空之中，抵挡着来自各种邪恶的意念、投射、窥视，或许也是受此影响，晶壁上的每一道倒影都显的格外诡异。 它是概念化的规则，更是代表着‘守护’的规则，签约它的好处是精神体的稳固和灵能的强化掌握，前者能帮助自己稳固灵性，精神集中；后者对于自己的能力的施展，尤其是枪术有极大的辅佐作用，两者结合，或许便是枪术从‘教官级’升到‘队长’的契机。 从瞄准要害到创造破绽！ 但作为代价，它的精神污染是最严重的，甚至还要强过‘噬地之虫’，最危险的是，它的精神污染不止一种，而是不知多少种怪异的结合；二者比较的话，就相当于急性病和癌症。 还有一种不知是好是坏的‘代价’，签约意识晶壁，便会受到晶壁内部的精神生物影响，思维念头活性化，具体诞生什么玩意——他还真不知道。 …… 宁如斯在苦思冥想，柏秋芳就放松多了，甚至巴不得对方一直这么想下去。 此刻她正借助阴灵之潮的力量在晶壁上到处乱逛。 ‘阴灵之潮’除了给她增涨了大量灵能外，还有一种气场光环，周围须要庇护的雌性越多，她的力量就越强大，女性特职者的效果更好。 她这个南市第一保镖名副其实。 至于副作用，她则完全可以用‘关门’的手段进行避免。 这就是祈福侧特职者的幸福之处。 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晶壁上的诡异之处，突然‘轻咦’了声。 某一块晶体上，居然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她好奇之下，凑了上去。 第六十七章 汲取之隙(下) 宁如斯还在为‘门’而纠结。 ‘虚空迷宫’‘噬地之虫’‘意识晶壁’都有明显的优点与缺点，‘虚空迷宫’侧向辅助和暗杀、‘噬地之虫’则是恐怖的近身作战力量，‘意识晶壁’则是对灵性的保护和灵能的辅助，能够人为的优化枪术和神秘术。 忽然间，他感到身上的阴灵护甲不大稳定，四处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只山羊角形状的黑色触手正插入柏秋芳眼珠、刺穿脑勺，然后把她往‘晶壁’拖拉。 至于柏秋芳则像是在练蛤蟆功，艰难的昂其脑袋，对抗这只魔化山羊角。 “帮、帮我！” 柏秋芳艰难的一指，宁如斯手上的阴质灵能蠕动，化作一口长刀，他连忙持刀而上，用力劈砍下去。 每一次劈砍，这山羊角都裂开一道口子，同样，刀刃上也多了一丝黑色，强烈的亵渎感从刀身上传出。 几十次劈砍后，山羊角断裂，尖端化作黑色流质，不断蠕动，想要顺着眼眶钻入柏秋芳的身体内部。 这画面看的宁如斯特别想吐，有一种把自己连皮带肉一块剥开的欲望。 ‘亵渎’竟能突破规则，攻击灵性。 好在二人灵性本身还在‘阴灵之潮’中，只是借助那‘海洋大脑袋’的规则，进行倒影投射。 柏秋芳身体表面水流不断蠕动，雄厚的灵能狂躁，这是在汲取门内力量，黑色粘稠物被‘潮水’一点一滴化去。 随着最后一滴粘稠物的化尽，柏秋芳也终于恢复原样，只不过身体小了一半。 “连规则之力都能消蚀么，这诡异存在很强大啊，等等——” 宁如斯看着柏秋芳，见她点头，这才缓缓张大嘴巴。 黑山羊角、亵渎、污染。 这正是他们之前所见的亵渎生命体——‘深渊’！ “有意思，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这是一扇门中门。” 柏秋芳满脸兴奋。 “门中门？” 他们是从‘漩涡廊道’的入口找到的‘意识晶壁’，‘漩涡廊道’是门；而现在晶壁的表面多了一个小孔，你告诉我，这小孔居然也是一道门！？ 宁如斯微微皱眉：“柏姐，小孔的尽头，不该是晶壁内部的纯粹精神生物吗？” “不，不可名状世界中，你不能从表象分析内在，事实上‘门’和‘门内存在’都只是不可名状中，符合人类思维逻辑和力量抽取的一种说法，事实上，‘门’也可以是生物，‘门内存在’也可以是门！” 柏秋芳两眼放光—— “这是一种极罕见的现象，也幸好发现的早，不然你都不会知道，你看一扇门的同时，其实是在看两扇门！” “两扇门！？” 本来对于异常侧看门人来说，力量源头的大门无法关闭就已经够槽心的了，结果事后告诉你—— 不仅一扇门没关，一扇门中还有一扇门还没关！ 惊喜吧，刺激吧！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还不明白？这就好比老娘扒了你的裤子，结果不仅惦记你的前面，还惦记你的后面，你懂了吗？” 宁如斯被这更恐怖的比喻吓回神了，咽了口吐沫，道：“柏姐，这比喻不对吧，两扇门，就说明有两股力量源头，异常撞上异常，难道不该自相残杀吗，一旦出现这种事，我岂不会很麻烦？” “不，不不不不，不对，”柏秋芳摆手，在虚空中反复踱步。 “按照特科院的资料，意识晶壁的存在年限虽然比不上虚空迷宫，但也是以‘千年’为单位，如果两种异常真的存在不可调节的规则矛盾，那么早就该以一方的消亡而告终。” “再者说了，不可名状世界中，你要尽量刨除人类思维，至少是撇开常识去思考问题，它们未必是两种个体，或许它们本身就是一体两面、或者是连体婴、或者是常量，乃至一个变量的前后过程，1和2是我们的概念，不是它们的。”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我们看门人该考虑的事，我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有极大的机会，因为这个奇观，你看守一扇门时，却能抽调两道门的力量，如果真的做成了，那你这个看门人，说不定就是有史以来最强的看门人！” “门房秦大爷？” 柏秋芳翻了个白眼，似乎是抱怨宁如斯打断了她的幻想。 “别的不说，单是这‘深渊’就不靠谱吧，对方可是物种类啊，而且还带有‘黑暗亵渎’的欲望，等于一个混杂物种类和情绪向的恐怖怪物，我刚给它‘看门’，它就把我给污染了怎么办？它可不是无意识的精神污染，而是有意识的亵渎欲望，日防夜防，房主难防啊！” “这才是最激动人心的地方！这洞里面绝不是深渊！你自己去看，先不要带脑子看！” 柏秋芳又激动起来，她激动时候容易动手动脚，粗大胳臂按着宁如斯脑袋就往里面塞。 “别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宁如斯赶紧扯开对方，嘀咕道：“当然不带脑子，是用眼睛看好吧，对了，虽然我们都是灵性投射，被插眼珠会不会暴痛啊？” 宁如斯在对方要吃人的表情中，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往里窥视。 “这感觉怎么不像看大门，像蹲狗洞？” “咦！？” 宁如斯蹲在狗洞上就不动弹了，完全真香姿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脸古怪的转过脑袋。 “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 “就是什么都没看到！！” 宁如斯口中的什么都看到，是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没看到。 不是眼皮闭上的漆黑，也不是某个空旷的空间，更不是‘狗洞’被什么东西堵上。 它是‘概念’上的没有，不是视觉、不是空间、不是感觉、甚至不是时间，是‘没有’就是‘没有’，与‘存在’截然相反的概念，无法描述的没有。 因为啥都没有，所以无法描述！ “还有呢？” “高强度的、纯粹的异常波动，”宁如斯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不对啊，如果是‘概念’上的没有，那我怎么会感受到异常波动，毕竟‘异常波动’本身就是一种‘有’啊。” 这是悖论！ “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不要以人类的惯性去思考这个问题，你看到‘无’便是真正的‘无’，而你感受到的异常波动，或许是整个不可名状世界给你‘有’的感觉，因为‘无’，所以‘有’。”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不一定是真相，但也未必需要‘真相’这个概念，只要我们能够利用它，它就是真理。” “神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么理解也可以，你再带着脑子去看，既然感受到异常波动，那就去观想异常。” 柏秋芳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蛊惑。 宁如斯瞬间想到对方被黑山羊角‘贯穿’的惨烈一幕。 他琢磨了下，去回想一个不怎么变态的异常。 几乎就在想象的瞬间，一颗大眼珠子从‘狗洞’对面瞪了过来，凸起、碗口大、腥黄带黑。 宁如斯几乎条件反射的闪开，在一秒之后，一道高速切割水刃便从‘狗洞’中激射而出，刺出千米后才炸成漫天水花。 “物种类的异常至少给人反应时间，至少这大眼鱼怪是这样。” 宁如斯瞥了一眼失望的柏秋芳，提起的心松了下来。 嘿，小样，还给我来这一套！ “明白了吗？”柏秋芳失望之后，复又狂热道。 宁如斯摸着下巴，“有点意思，纯粹的‘无’诞生了纯粹的‘有’，而在这里，纯粹的‘有’就是纯粹的异常，但异常又是根据收容物、奇形物种、象征、诡异存在诞生的概念，某种意义上来说，‘纯粹的异常’本身是不存在的，它其实又是‘无’。” “‘无’诞生了‘有’，‘有’又孕育了‘无’，‘无’在这个世界中，它又必须‘有’，因为‘无’如果只是‘无’，它会毁灭整个不可名状世界的，所以这种牛逼存在不能存在，或许在我们无法理解的交锋过后，双方妥协，所以它最后必须‘有’。” “至少从我们‘人’理解的角度，规则是这样运转的。” “从纯粹的‘有’中，诞生出纯粹的异常波动，而这纯粹的异常波动其实是个小bug，你认为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理论上，它可以召唤出任何异常的力量，不，不应该是召唤，所有异常都是‘自私’而‘扭曲’的，所以这种‘召唤’更接近于上帝撸羊毛、割韭菜，是‘汲取’，被割取的异常当然不爽，所以它们每一个都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 “‘深渊’是这样，‘大眼鱼怪’也是这样，甚至再召唤出任何一种异常都是这样。” “这不是规则，而是一种生态基础，柏姐是这个意思吧？” 柏秋芳的眼中圈圈已经转出了一百码的速度。 搞那么复杂干什么？我们可是看门人啊！ “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点啊！” 柏秋芳激动的道：“重点是，当你和意识晶壁签约，你就能拥有两扇门，而且因为其中一扇门可以召出任何异常，你完全可以再召唤出‘意识晶壁’，然后借助这个意识晶壁的‘狗洞’再召唤意识晶壁，再……” “你听明白我意思吗？你这个看门人完全可以拥有三扇门、十扇门、乃至一百扇、一千扇，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中门……” “等等等等等等！”宁如斯满脸黑线：“你是要看死我门房老宁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理论上来说，门的力量是可以无限叠加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面‘意识晶壁’的精神污染我都未必搞的定，这么多‘门’的污染叠加，别说我了，国内最强的特职者他也扛不住啊！” “退一万步，不，退一亿步，就算我抗的住，你确定这‘意识晶壁’抗的住？从‘无限门’的角度上，我们也是在无限使用它的力量，但它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这等于是‘无’和‘有’的再一次悖论碰撞。” 柏秋芳这个看门人终于从‘无限大门’的幻想中脱出，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或许也只有她这种和‘门’有深厚羁绊的资深看门人，才会做这种狂想。 “不管如何，你和它签约，便可以借用两种异常力量，这绝对是规则允许之内的！” 宁如斯这次倒是点了头，“这虽然不是机缘，但到底是个机会。”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两扇‘叠加’门本来是一种平衡，多了我这个看门人后，力量很有可能失衡，而失衡的后果没人知道，有可能是我被‘夹死’，或者是本来平衡的两扇门‘不平衡’了，重新互相吞噬。” “柏姐你明白我意思？机缘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但签约它们的后果，没人知道，因为没人试过。” “……” 宁如斯干咳连连，柏姐你好像很有经验——不能乱想，不然又是一个细思极恐。 经过短时间接触，柏秋芳也明白这个少年人的心性，完全不像是同龄人，说是现实也好，保守也好，他只会思索利弊，对‘空中大饼’不感兴趣。 但她很感兴趣！ “到目前为止，你想选择哪一种？” “噬地之虫，”宁如斯干脆利落道。 无它，够莽！ “我记得当初我在军区训练时，教官跟我说过，走上这条路，你要想强，就必须狠，你要比异常更异常，比变态更变态，这样，异常就变成寻常，变态也会变成常态。” “遇事不决搏一搏，这不是坏事。” 柏秋芳缓缓道：“当然，我知道这样说服不了你，但有一点你要明白，我们的职业序列中，门是根本，而有的门，它并不完全适合这条职业序列。” “f级的守门人、e级的灵官保镖、d级的偷渡者，有没有感觉出什么？我们与‘门’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是‘负距离’，别的不说，至少在d级的‘偷渡者’上，这个可以变化出任何异常的‘狗洞’是完美契合的，也就是说，到了d级，你不会出现任何晋升阻碍，这是所有特职者都梦寐以求的！” “这样的话，你还会选择噬地之虫吗？” 宁如斯思索利弊，坚定的摇了摇头：“真是这样，我会选择搏一搏。” “很好，从本心出发，我也对两扇门的看门人很感兴趣，我会帮你的。” 二人再无言语。 宁如斯盯了半天‘狗洞’，突然道：“狗洞是不是太难听了点，换个名字，召唤，不，汲取之隙如何？” 柏秋芳摸了摸下巴： “不，还是狗洞好听。” “看门人骑看门狗，完美！” 第六十八章 给我一根烟 孔乙己如果只是一条咸鱼，他也不会被无数看客调笑。 他最大的尴尬在于，明明只是条纯种的咸鱼，却有着超越物种的敏感自尊心，非得向外人证明，它是可以蹦跶的，甚至可以转体三百六十度溅射。 所以他不善奔跑，但善于被人围观。 苗淼就是这样，虽然她这个文艺女青年看起来格调很高，但人家孔乙己也是考过县试、府试的童生，搁现代也是个大学生，虽说公务员考不上，但文艺女青年跟他相比，学历指不定还不如人家呢。 所以市特委的监察小伙伴很喜欢调笑她，其性质跟酒楼那群恶劣酒客极其相似，再说了，调笑一老头哪有调笑人小姑娘有意思。 然而最近就很没意思了。 你说她又蝉联业绩倒数第一，她摊在办公桌上不搭理你。 你说她又啃馒头买青年女作家享受各国美食的随笔，她躺在沙发上不搭理你。 你打趣她什么时候才能住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屋子，她趴在地上不搭理你。 这就很没趣了好吧！看客没有看的，那还叫看客吗？ “小苗怎么了，怎么不蹦跶了？” “这么消沉，跟死了的金鱼一样，”一女同事伸出指头对她的脸蛋戳戳戳戳戳，毫无反应。 “你们不知道？苗水水水最近好不容易忽悠了一个特职者新人，新人好不容易弄出一单来，结果上面发话，将该特职者送入监察名单，以往收容案例全部作废，所以月底考核又是零蛋，奖金没了，年终奖也没了，连馒头都快没的啃了。” “嘶~这么惨。” “对了，不要在这事上发表看法，牵扯太深，”蝉联第一、经验丰富的老胡补充了一句。 “我家楼下馒头店搞促销，回头我给苗水水水弄点打折的。”女同事道。 结果女同事感觉丝袜被扯了扯，只见彻底咸鱼化的苗淼两眼泪汪汪。 “我想吃花卷~” “没钱吃什么花卷！一块八毛一个，你吃的起吗？咋还这么矫情的呢！” 女同事毫不留情的怒斥道，然后背起她的普拉达女包，喷了喷香奈儿三号，摇曳生姿的去车库提了新款宝马，和她的富豪男友约会去了。 “得，我也走了。” “老胡你也下班？” “嗨，我下什么班，最近我被抽调入网络异常调研室，你也知道，那件市级异常正值最紧要的收容关头，上头估计想让我带带新人吧。” “那恭喜你了，事后奖金怕是要有6位数了吧。” “低调低调，也不多，才7位数……” 一众围观者纷纷散去，只剩下依旧地上躺尸的苗乙己，一片枯黄叶子卷起，一副消沉画面。 …… “我跟你们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今天晚上就是期末联欢晚会，小爷练了那么久的唱跳rap，就是为了秀翻全场，现在你跟我讲让我干活，开什么玩笑，我练习生还当不当了！不行不行不行……哎呀妈呀！地上怎么躺了个死人！” “喂，没死吧，讲真的，你这姿势很像我rap中的一个动作，你也学过？我们较量一下？” 少年人的怒气快速被好奇取代，捡起一根树枝戳了戳对方，五个邻家女孩打扮的监察员赶紧围过来苦劝。 “主人，拜托了，上面领导特意吩咐的！” “对啊，没有主人人家可是不行的。” “主人，人家给你卖个萌？你帮帮忙啦~” 做为曾被清华特院少年班录取的天赋者，鬼市app的站长，又是编程序列中，只差一步就踏入c级的天才少年，蔡小乾享受着特殊待遇；比如说，有五个专门负责伺候这小祖宗的漂亮女接待。 “切，你装什么萝莉，我说你都奔三了你装什么嫩！” 蔡小乾插着腰皱眉道。 “是~是的，主人，喵~” 不是你要老娘这么扮的么！某28岁女监察员在心理咆哮。 “还有你，不是我说你，你这只雷姆从丝袜到女仆装、再到头顶发夹，都充斥着劣质且不正经的感觉，我不是说了吗，不要买网上二手货，要从本子国定正版的、等人高的手办模型，你自己说说看，天天卖肉有意思吗？我跟你讲，一点意思都没有，真是丢你雷姆！” 蔡小乾擦了擦鼻血，一脸义正言辞。 “我这人最尊重原创，你们能不能不要来侮辱我这个初中生美好的幻想，不合格，全都不合格！” 蔡小乾用了一整包面巾纸，这才止住鼻血，插着腰，一脸义正言辞。 就在这时，楼上脚步声响起，五个女监察员面色一变，只见各部门高层，足足十几个，面色严肃中带有一丝急迫，向这个嚣张霸道的初中生走来。 ‘坏了，以这小爷的狗脾气，顺毛捋还行，稍稍不顺心就要炸毛，他可不管对方是什么高层，完了完了完了……’ 五个办事员几乎要急疯了。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来岁，身穿市特委制服，气质凌厉的美妇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二话不说，上来就一个巴掌。 ‘啪！’ 蔡小乾也懵了，半晌过后，怒气爆发，无数象征符号和隐匿数字开始向整个大楼蔓延，所过之处，物质开始分合重组，就连几个收容物的封印都被瞬间打破。 ‘轰’‘轰’声中，似乎整个大院都要被重新‘编程’。 “你、你敢打我，干、干干——” “干什么？”美少妇眼角一挑。 “干的漂亮！这一巴掌，无论是从时机、角度、力度都完美的让人无法挑剔，奈斯，太nice了！”蔡小乾捂着肿起的半张面颊，伸出大拇指，含糊不清道：“不愧是我老妈，就是有经验。” “行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那就麻烦你了，蔡委员。” “走，干活去！”蔡专员一手扯住蔡小乾的耳朵，把他往后拎。 “你期末考试，语文和外语是不是又没及格？” “谁、谁告的密！不是不及格，只是距离成功还有一段距离，”蔡小乾强撑道：“这都是代价，为了我在晚会上一鸣惊人的代价，老妈，我都练了快三年的rap，您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行不行？” “不行。”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大家，我失去的一定会拿回来！” 初中生掷地有声！ “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蔡委员语气不耐烦。 “人命哪有我rap重要！”蔡小乾嘀咕。 ‘啪！’ “你怎么一点不尊重我的梦想，难道我是垃圾堆捡来的？”蔡小乾暴怒。 美妇的巴掌再次高高举起。 “但rap肯定没有母上您重要~母后千秋万代，有我辅佐，不出三年，横扫天下！” 怒气消失，转而谄媚。 话虽这么说，但初中生现在的表情，就跟之前的那具尸体一样，是那么的绝望而沧桑。 好想抽根烟，缓解我人生路上的忧郁啊~ “主管，这蔡委员才三十出头，怎么就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一个女监察员呆了半晌，突然问。 “而且还是姓蔡，跟母姓？” “呵呵，这件事啊，其实蔡小乾是蔡委员收养的。” 老主管笑呵呵道：“那是一次很危险的网络异常入侵事件，十年前我市最强的编程专家亲自出马，就是蔡委员。” “而蔡小乾，其实是蔡委员在任务过程中编程的vr生命。” 五人悚然。 “啊，这好像是不能说的，记得帮我保密啊，”老主管拍了拍脑袋，然后一脸不在乎的溜达走了。 众人再度散去，又一道黄叶卷起、吹过，所有人都在意躺在拐角的‘尸体’。 电话突然响起，苗淼有气无力的打开一看，两眼瞬间睁大—— 金主来电！！！ …… 扬子江上，柏秋芳点燃了一支女士烟，两个英俊帅气的外国小哥却不敢靠近，无它，对方现在除了脑袋外，皮肤内外爬满了漆黑的蠕虫，除此之外，三层楼的游轮一片焦黑，焦黑之色甚至覆盖了周围水面，残存的强悍灵能波动在空气中迟迟不散。 “这精神污染还真是强，只是帮忙开个门而已，都污染到了深层精神体了。” 柏秋芳眼见肉体越来越腐烂，不以为然，叼着烟，手中匕首忽然一划，自己把自己的脑袋切下来。 “好在，我本质只是一道精神电流。” 肉体腐烂成数百条黑色蠕虫，爬向船上各个角落。 “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也要重塑肉体。” 脑袋也渐渐虚化，最后只剩下一道意识光芒。 “要想成为偷渡者，必须先偷渡到门内，然后窃取‘脑袋’的力量，彻底异常化肉体，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不过那小子运气真好，理论上来说，等他第三次转职时，他有无数种选择，几乎无限的容错概率。” “一个只要成长顺利，几乎百分百的偷渡者。” “两扇门的看门人。” “这买卖不亏！” 第六十九章 3d打印机(上) 市级异常的污染范围边缘，宁如斯蹲在地上，盯着手上的一根烟，一眨不眨。 不让我吸尼古丁—— 我不能看嘛！！ 宁如斯盯着这根短支的大前门，蹲下盯着、站起来盯着、坐下时依旧盯着，一眨不眨的盯着。 那眼神，销魂中带着黯然、黯然中带着热恋、热恋中带着痛苦、痛苦中带着挣扎、挣扎中带着怀念、怀念中带着迷茫、迷茫中带着不舍…… 对面的女队员震惊了，这是拥有多么复杂过去的男人，才会有这种眼神。 这种瞬间的复杂感情波动，她一般只在女频排行前十的虐文中才能看到，一般虐文都写不出这种感觉。 这是经历了多么凄惨、美好、痛苦、却又完美的感情，才能诞生出这种忧郁的眼神。 女队员感觉自己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旁边的老队员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不就一根烟嘛，来来来，小伙子，抽我的软中华。” “不！不！把它拿开！”宁如斯突然凄厉的尖叫起来，“除了大前门，任何尼古丁都不能进入我的肺部，这是我对它的承诺，拿走，快拿走！” “……”车上所有人。 看着对方抱着胸口、捂着鼻子、两眼泪光，一副宁死不从、强守贞操的姿态，老特战队员一脸讪讪的把烟收了回去，满脸都是一副‘这小伙脑瓜不正常’的表情。 反倒是坐在车子第一排的二级特战小队长上下打量着他，一脸怀疑。 “你真是要去灾区的同行，你是哪个区的同行？” “老平城，江北大队，老大人送外号老老王！” 宁如斯一脸的坦然。 “我有市特委的调派指令，你们不是接到指令才来接我的吗？” “事务通查不到你这个人。” “哦，我是没编制的那种，韩聪你认识不？那是我发小，就是脑子不大好使的那个。” 虽然宁如斯回答很利索，但小队长更加怀疑了。 无它，你见过穿着运动装，背着书包，看着一脸稚嫩，留着浩南款半长发，两眼明亮，看着就是个新手雏儿的特战队员吗？ 长的倒是不错，他们队里的小姑娘眼巴巴的，一副色授魂与、被迷住了的表情。 要不向江北大队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宁如斯一脸坦然，他既然回来了，那就要把失去的东西都夺回来。 收容目标不提，找机会干掉一两个盛海的特职者那是必须的。 这当然不能大摇大摆的进去，得换一个身份。 本着试试的想法给苗淼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文艺女青年一口答应，完全一副赌红眼的姿态。 所以他就成功混入了第三批负责清扫战场的车辆中。 当然，这清扫跟他们之前的‘清扫’性质完全不同，由于收容进度加快，那件市级收容现象已经收缩在一个极小的范围。 他们并不负责对付异常，他们只是在已放开市民入驻的区域中进行巡逻，避免各类恶性事件的发生。 异常之后，人心恶化，这是常态。 宁如斯砸了咂嘴，打开磁场手环—— 灵能：341.6 增加了两百点！ 正式特职者的标准！ 一般而言，看门人看守一扇门，门内力量导入身体，得到的灵能顶多在40~100之间，这是祈福侧和门将侧看门人的常识。 因为他们签约的‘门内存在’，除了力量源头被限制之外，还有门口‘保安’过多的原因。 相对安全领域的‘门’有几百扇，看似不少，但看门人路线的特职者呢，必然更多，总会有重叠的时候。 这也很容易理解，同一工种，岗位多了，工资就得降。 宁如斯是他们的四倍。 ‘异常侧’不一样，这一路线的看门人都是与未签约的危险存在合作，虽然老板存在着被抓和跟小姨子跑路的可能，但在跑路被抓前，钱给的还是很爽快的。 尤其他守的是‘门中门’。 等于干一份活，拿两份工资，要的就是这个feel~ 除此之外—— 神秘学三大基础能力：灵视（强化）、圆灵盾（强化）、异常操纵（强化） 灵视2.0（异变） 进阶能力：双控（异变） 看门人能力：异化（强化）、范围感知（强化）、超距感（强化） 枪术：要害击杀（教官级）（潜力突破状态） 看门人天赋：精神体变异、晶状灵能亲和 以上所有能力的强化，都是源于最后两种天赋，源于意识晶壁的力量投射，而且是无时无刻不在‘投射’。 这意味着跟其它两条路线的看门人相比，天赋还有再度开发的空间。 当然，同时开发的，还有不可逆转的精神污染。 单以实力来说，他宁如斯已经可以从特职大学中毕业了。 因为看门人是少数几种，自带知识体系的特殊职业。 看门人所需要的神秘知识可以从门后存在汲取，完全不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需要进行各种‘py’交易。 跟着门后大佬混，抽烟喝酒学烫头，目标是反手一刀，架空大佬，看门看成房主，保镖保到贴身，这是比较‘社会人’的一种特职。 更别提不知是好是坏，但绝对带有强烈威胁性的‘门中门’。 不敢说别的，至少在灵能强度差不多的前提下，应该很少有民间特职者是自己对手。 有这个底气，才有可能掀翻盛海集团。 宁如斯悠然自得的想，却没注意到，那个长的很可爱的女队员已经凑了过来，睁大眼睛盯着自己。 “呃，怎么了？” “小帅哥，你知不知道你的气质很像书中的一个人，不，不是人，是霸道总裁哥哥！” “哪本书啊？” 女队员打开女频app，翻到排行榜的前列，“就是这本！” 《浪中天使——表哥亲哥谁最爱我》 “你好像男猪脚之一的霸道总裁哥哥啊！”女队员两眼放光。 “……” 表妹的书，已经这么火了么，新书榜第一位，评论区全是虫小妹加油，爱你呦，熬夜等你更新哦~ 还有各种各样的盟主打赏。 你这让另一个姓虫的扑街怎么混啊！ 小队长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喝道：“小白，坐好，还有你，头发怎么留这么长，跟个混子一样。” 宁如斯摸了摸头发，干咳了一声：“才从医院出来，好不容易能自己换内裤，头发还没来及剪，不过请放心，我是个正值且保守的人，头发代表不了我的心。” “所以月亮才能代表你的心~” 小白姑娘是个成功的捧哏。 小队长眼角挑起，嘴角抽搐，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抢劫啊！” …… 好兄弟网吧—— 成排的机子上，坐满流里流气的青年，他们打开了同一个游戏页面，领头的那个叼着烟，一脸凶恶。 “兄弟们好不容易线下聚会，等会唱k洗浴一起嗨，不过现在先帮我把这进度打下来。” 进度条上是血液勾画的游戏名字。 超能击杀第3版——都市天堂。 “我说会长怎么不玩贪玩神月了，原来是换游戏了。” “会长原来真是富二代啊，为了玩游戏居然买下一整个网吧，给跪了！” “对了，会长，都快两点，我们可都是一级新号，能刷过去吗？” “放心，我们是兄弟就来砍我公会什么时候打过没把握的仗，我早就给你们买好挂了。” 会长仰头，将烟竖起，与烟一起的还有两根中指。 “不多不少，一共四个挂！” “一根烟，两根中指，这不三吗？怎么是四个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说三道四？” “傻了吧，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会长还有一根呢！” “牛逼！” “不会封号吗？” “封号了也牛逼啊！” “哎呀我操，烟灰掉眼睛里了。” 某牛逼的会长手忙脚乱，装逼失败。 …… 宁如斯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警车就在眼前，还有人敢在他们面前抢劫，当然，他如果真能理解的话，他离犯罪序列也就不远了。 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几个荷枪实弹的特战队员很快就将人按倒在地，然后上铐带走。 再然后，密集的枪声响起。 十几个脑袋一下子被爆掉，血花四溅，脑浆炸裂。 几乎在同一时间，宁如斯将小白队员拉入怀里，同时整具身体异化，银色流质覆盖全身。 腰间和脑后微微一痛，多了两处凹陷处，然后随着灵能流转，凹陷处再度恢复。 “卧槽，会长，这游戏也太真实了吧？” “太刺激了！” “这挂牛逼！” 网吧中大呼小叫，真实画面、路人表情、混乱街道、枪炮声效，栩栩如生。 这完全戳到了这些网瘾少年的痒点。 特战队员被重点打击，几乎一下就死了一半。 全是要害！ 又是那些黑影？ “有一伙**分子，拥有重火力，装备精良、素质精锐，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在相对和平的国内，就连‘某某分子’都说的很别扭。 “个个一枪必杀的强盗？”宁如斯缓缓给‘食欲’子弹上膛。 “你以为是我啊？” 手掌虚抓，突然一转，窗户玻璃、连带着四周车壁，像是透明晶体一样重叠、分开。 灵能流转到枪身上，仿佛缓慢了十倍，完全不同的感觉。 三声枪响，世界安静。 三个网瘾少年后脑勺一痛，目瞪口呆。 “这npc也有挂？” 倒地就死。 身体缓缓透明消失。 其它人浑然不觉，依旧大呼小叫，热火朝天。 第七十章 3d打印机(中) 现场被封锁，各类人士陆续赶到，接下来就是核实受害人身份、凶手身份、调查武器来源、以及行凶动机。 宁如斯叼着没点燃的烟，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不知是不是成特职者的原因，他越发习惯于见到死人，只是看到一个小小的尸体时，心中才猛的一抽搐，似乎消失的同理心，怜惜、愤怒又回来了。 小队长走了过来，眼神有些复杂：“特职者？” “看门人，”宁如斯伸出了手。 “史学君！” 史小队长认真的敬了一礼，这才握住对方，肃然道：“我替活着的人感谢你！” “举手之劳，”宁如斯摇了摇头，问道：“这种事情在恢复区中很寻常吗？” “我巡逻的街区，目前仅有这一例，”史队犹豫了下，“若是不耽误的话，能不能帮我们检查一下？” 特职者享受官方人士待遇，宁如斯跟他一个档次，小队长也无法直接命令他。 “撞都撞上了，不看看也说不过去。” 宁如斯拍拍屁股，走到了案发地。 “这是新的弹道分析，还有枪支型号，以及死者身份……” 宁如斯看着一具具被裹尸袋包裹住的尸体，眉头微微皱起，直到这三具尸体前。 “钱跃飞、黄格、石井，这是凶手的身份，年龄都在二十出头，无业人士，出生地不同、籍贯不同。” “他们明面上没有关系，但在这两天内，不约而同通过各种交通方式来到南市，目的不明，详细资料还在进一步核实。” ‘啪’ 宁如斯一个响指，异常操纵，三具尸体同时睁眼坐起，不少人都被这场面下了一跳，宁如斯蹲了下来，眼中满是发散的星光，直接透视死者气场，较之以前，光芒更耀眼、更复杂，偶有象征符号闪过——最后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异常波动。 “不用查了，真的假的都已经无所谓，先安排人撤退吧，是异常事件，你们处理不了。” “可是——这不解决了吗？”另一个队员犹疑道。 三具尸体，脑门同一个位置挨了一枪，如果说这是加了瞄准镜的大狙还说的过去，居然是手枪——这枪术，匪夷所思！ “你知道他们是真死还是假死？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复活？”宁如斯头也不回道。 这黑影居然还能升级？以前是没身份的黑影，现在居然变身普通人，那将来呢？他们不会变成更危险的身份吧？ 盛海集团的收容团队搞什么鬼，越收容越变异？这不三把刀么！ “安排普通人撤离，责任我担！”史队长当机立断。 然而小白女队员小跑了过来，面色发白，手上是专用电话。 “史队，上头电话！” 史队长接过，面色越来越严肃，表情也很恭谨，不断点头称是，挂了电话后，沉郁的吐了口气。 “不用撤离了，”在宁如斯疑惑的眼神中，史队长脸色难看至极点，“各处都陷入混乱，已经没地方安全了。” …… 好兄弟网吧—— “哈哈哈，兄弟们爽不爽！” “等会我带大家转职去，不然会被追杀，换个身份继续玩。” “咦？我好像转到一个隐藏势力地头？哇，有个美女！” …… 特委会中，文艺女苗淼又成功复活，她现在正按照‘金主’的指示，去寻找关于这次市级异常的各种案例。 金主说，他要干票大的！ 结果在半路上，她看到一个猥琐男正十分诡异的盯着他，顿时柳眉皱起，我咸鱼苗虽然业绩倒数第一，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怎么，你这眼神，是看不起我吗？ “哎呀卧槽，我视野模糊了，这女npc怎么一言不合就喷辣椒水，我才靠过去一点点！” 特委会网络异常调研室中，十来个编程序列的符篆码农、代码道人正在‘劈里啪啦’的狂敲键盘，各种页面反复切换，各种灵数字符在特殊算法下化作数据洪流，不断冲击着网络异常的防火墙。 而在调研室中央的大屏幕上，一只只超大号的电子蜘蛛在大厦间编织着防御网，还有已经转化成杀人机器的扫地机器人，正在疯狂阻截最前线的特职者。 更有威胁性的是不断响起的枪声，每一次的枪响，都有一个特职者中弹。 大量特战队员的尸体表明，这已经不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的游戏了。 越来越多的电子玩具从大卖场中复活，电子元件不断重组，变身一个个小号的‘霸天虎’，防御一方已经开始用榴弹炮进行防御了，按照上头指令，坦克都开始入驻。 然而在一个电子书的展示屏上，一行行文字正以鬼一般的码字速度狂飙。 ‘官军开始入驻，但身为天下第一大宗师的我，会惧怕区区外道机器吗？一股杀机从眼中溢出，天地五行入我身，替天行道！借天刑罚！五雷轰天掌！’ 只见话音一落，霹雳雷光几如落雨，横扫眼前一切，其中蕴含着大宗师的十方霸道神意，所过之处，气爆连连，十几辆坦克接连被炸飞，同时大宗师仰头望天，大吼一声，“剑来！” 天上乌云重重叠叠，凝成剑状，大宗师凝剑指、出剑式、并剑体，一剑之威，竟使得跨江大桥拦江而断，江河浊浊、洪水撞堤坝，腥风血雨之中，一道气势无边无际的身影背手望天。 “凡人，终究只是凡人……” …… ‘叮铃铃——’ 秘书满头大汗的跑来，小声道：“领导，上头来电，问我们为什么派去的救援人员被阻住，还问、问我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异常不是被堵住了吗？” 二把手望着不远处的滚滚乌云，怒道：“白委员，解释一下，这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这就是你口中的，收容团队的有效执行力？” 白委员擦了擦额头汗珠，“或许、或许是气象台的特职者出手，您也知道，盛海集团的特职者序列很多，或许、或许——” “大叔，别或许了，这你还看出不来吗？核心源头又投射出新的异常了，有意思，大宗师都出手了，这是逼的我蔡某人不得不应战啊！” 蔡委员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把蔡某人镇压当场，然后耐心解释道：“领导，这应该是c级别的作家序列，这一序列的灵性强度十分恐怖，能化虚拟为现实，不过既然这异常源头是‘电子现象投影仪’，那么就不该是传统作家，十有九八是复制了同级别网络写手序列的能力。” “人形异常设定器！” “现在有什么阻止的方法，一旦祸及市中心，我市的经济发展怎么办？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二把手指着所有人怒喝起来。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写手序列中最顶尖的特职者，b级的白金写手，我让他先控制住局面。” “那就麻烦你了，蔡委员——” 二把手冰冷的看了白委员一眼，“不管怎样，大局要紧。” 蔡委员点头，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谁啊，不知道我昨晚熬夜码字到天亮吗？你信不信回头我把你写死！” “你可以试试。” “啊，原来是女神，女神您好，女神您有什么吩咐吗？” 大神立刻变舔狗。 片刻后，电子书的屏幕忽然模糊了下，好似被删了五百多字，然后新的剧情开始发展—— 大宗师回头，只感到一股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气势蓬勃而出，这股气势宛若初生之日、白云之隙，看似飘渺逍遥，却又透着一股包含着天下正气的意志。 这股气势他从未见过，不，他想起来了，一万年前，他转世之前的宿命之敌、生死之交，正道第一高手，人间道门领袖！ 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寇大宗师，可记得我青城山李道人吗？” …… 大桥那边的乌云迅速消散，而趁此机会，被激起了中二心的蔡小乾一跃而起，整个人化作超级复杂的异常数据流，直接撞入防火墙内，片刻后，整个调研室的电子播放器同时响起。 “总算知道这一次收容为什么这么难了！害的我期末晚会都被耽误了！” “是哪个二百五在收容网络异常时开的挂！不知道这是禁忌吗？” “现在好了，异常源头吸收了某个挂b的源代码，彻底变异了！” “music！” 几十台电脑中，视频播放器全部自动打开，放出了蔡小乾的身影，地上还插着一根钢棍做钢管。 “不过既然找出原因就好办了，在我开始收拾挂b之前，请容我先来一段rap，给大家放松放松，”人家还有礼貌的鞠了一躬，“各位，看好咯~” 所有人都呆滞的看着蔡小乾妖娆的扭动着身躯。 “呦呦，呦呦呦，普刺科邦……” 蔡委员一脸黑线。 第七十一章 3d打印机(下) 杀人事件频发，史队长他们很快被抽调走，临走之前他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宁如斯知道对方想说些什么，但治标不治本，以上次的收容经验，这些人很可能会复活。 而且说到底，他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救人的，他在荒废的街道上走着，渐渐靠近了深度异常区，强烈的异常波动开始某种程度的扭曲现实，只用肉眼看，一片焦灼模糊。 一阵强烈的电子噪音突然响起，然后对面中贸大厦的大屏幕亮起，还带有某种难以想象的惨叫声，是整个人被捏碎的声音。 巨大的瞳孔覆盖了银屏，屏幕上的眼珠子大的能吓死人，不过视角缓缓拉开，啊，原来是个面色冰冷的美妇人——手上还捏着一团不明数据马赛克物体。 “我是市特委白委员，现在汇报网络收容情况，目前已经成功发现异常核心病毒数据，请前线的特职者保持压力，堵住对方现实降临的通道。” “我方将在12个小时内，结束此次网络收容！” 宁如斯双眼一眯，只有12个小时吗？ 不知怎么，宁如斯心情并没有好多少，他想到了满身是血的小姑娘尸体，又想到在警车内，被狙杀的警员，还有路上看到的各种惨烈场面。 自己如果这时候下黑手，会不会影响到异常的收容，对现实造成更大的破坏？ 柏姐说过，不要选物种类的‘门内存在’，不然会面临‘人奸’的尴尬局面。 那自己这么做了，算不算‘人奸’？ 沉默许久，宁如斯终于下定了决心，冒着加倍的风险开了两扇门，不就是为了心头通达嘛。 人，要杀！ 异常，更要收！ 鹬蚌相争，把鹬和蚌都打死不就行了！ 灵视、圆灵盾、双控调节、范围感知……强化能力全数开启。 感知范围的增加从最初的一千米缓缓增涨，随着‘意志晶壁’的幻影从背后腾起，感知范围扩大到了五千米。 杰森面具缓缓扣到脸上，符号手套的手指上，‘食欲’拔出，来自恐怖鬼物的疯狂和疯狂肆虐的食欲开始冲击他的心智体。 然后早已比之前强大不知多少倍的精神，第一次在没有收容物强化的前提下，牵制住两股恶念，并达到了一种平衡！ 戴着面具的眼睛上，血丝暴起。 面具没覆盖的眼珠上，是绿油油的光芒。 …… 异常事件代号：电子蜘蛛 事情经过：附录：4.34——附录4.75 异常物品：异常化的电子元件 收容描述：破坏蜘蛛背部的检测器，可以使电子蜘蛛自爆 后记1：拳头大的小蜘蛛相当于异能手雷，篮球大的公蜘蛛先当于地雷，还有在电子线路上‘下蛋’的母蜘蛛，拨动一条电线，你就等着连环炸吧！ 后记2：知道一窝蜘蛛有多少个吗？一千个，知道我现在有多少发子弹吗？三发——至少自杀是够用了。 ‘滋滋’作响的电线从墙壁上拉出，交错在马路上、办公室内、楼与楼之间，仿佛置身于都市版的蜘蛛巢穴中；稍有动静，密密麻麻的电子蜘蛛就会呼啸而来。 而要想彻底灭杀电子蜘蛛，只有轰炸它们的老窝，不然它们的繁殖速度会快的让你绝望！ …… 在军区训练时，有一个姓柏的教官告诉方定凯，要想出人头地，就不能跟着资本家干，要用刀干翻资本家，然后成为资本家。 方定凯原来不信，现在他有些信了；性命操于人手，那真是想操就操了。 他的职业序列是e级的僵人新兵，是直属军方的武装序列。 武装序列的战斗力是很强的，自动精通能使火药武器反异常的能力、反妖魔的匕首格斗术、以及肉身死甲化。 彻底晋升后，更是拥有多种剿灭异常的特种神秘术。 不过方定凯还没完成训练，就被盛海集团的支票晃花了眼，违背军中法规，暗中投靠。 直到这时，他才隐约明白，盛海张总的钞票不是那么好拿的，只这次收容中，他背部就破了两个洞，一只脚掌被炸断了两根脚趾，坚不可摧的死甲被病毒入侵，呈半报废状态。 就算是这种状态，他也被逼着服下两管灵能强化液，继续在一线苦熬——只因为武装序列的能力在这里相当有用。 而且从半年前开始，他就渐渐感觉皮肤开始发痒，长出各种小红点，他怀疑这是肉体异变的征兆，因为他偷偷查过资料，过于使用药物增涨灵能，容易引发职业反噬。 张总找人弄来的各种强化药物，看似奖赏，其实未必有什么好心思；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这两个月中，辞职、调往其它分公司的特职者越来越多，那些人的下场，恐怕比自己还惨！ 不知不觉中，方定凯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里拉出的电线尤为多，编织成网，电花闪烁。 黑影一闪，一颗子弹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接连穿过极小的缝隙，像认主一样射了过来。 方定凯脑袋猛的一仰，一阵剧痛，这感觉——中级破灵弹？ 他毕竟是武装序列的特职者，强烈排斥性的灰质肤质从底层鼓起，破灵弹只在脑门上钻进一小点，弹头物质就被化去，纯粹的灵光炸开，皮外伤而已。 “狙击手？” 密集的环境似乎并不影响他的行动，方定凯低吼一声，四肢鼓起，皮质筋肉像是橡皮筋一样扭拧炸开，身影一闪，整个人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在‘蛛网密集’之处‘跑酷’。 不过三秒，枪声又响—— ‘砰！’ 高速移动中，方定凯脑袋猛的一歪，太阳穴方向亮光炸开，脑袋更是一晕。 这是什么鬼枪术！？ 枪声接二连三响起，这位武装特职者在军中所学的战术跑位完全无用，似乎无论跑到哪里，都无法阻挡无处不在的子弹。 “妈的！！” 紧急情况下，方定凯两眼变成一种近似‘某种诡异存在’的漆黑色，恐怖的灰焰燃烧，三百点灵能全数爆发，霰弹枪火光大亮，将眼前所有障碍物轰碎轰滥，一圈圈灰光化作纯粹灵潮激荡而出。 顿时，那种鱼儿困于水中的感觉消失了，军中特职者，能给普通的枪只弹药赋予‘破灵’‘灵能燃烧’‘幻觉驱除’的效果。 这能力很变态——等于无限特殊弹药的民间特职者。 ‘感知型的特职者！’ 危机感越来越强，他的右臂猛的鼓起，骨质凸起，手臂抽起，带起风压爆裂，墙壁四分五裂，像是一个人形的推土机。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百米外，带着鬼怪面具的人影，对方身上的强烈异常波动让他心惊，看他的诡异眼神更是如同待宰羔羊！ 眼看着对方空弹夹落下，新弹夹插入，方丁凯连忙鼓嘴，张嘴一吐，汹涌的黑烟覆盖了他的身形，也将四周遮起，草皮以肉眼可见速度枯黄，范围感知迅速被打断！ 武装神秘术——‘灼堕之雾’！ 气场的腐蚀、排斥、搅乱。 然而在这雾中，方丁凯却是如鱼得水，悄然无声的进行战术性移动，手腕和肘部缓缓长出了骨质尖刀。 破邪之刃——拥有刺穿‘盒子’外壳的力量！ 雾气之中，一切感官都被混淆，等于恒定的‘异常操纵’。 方丁凯深深喘了口气，连续施展两种神秘术，让他有些体虚，同时身上痒状更重。 但对方的身影不动弹了。 他浑身上下蠕动成黑灰色，与雾气融为一体，骨刃反转，刀光凶恶—— 几乎刚踏入十米范围，脚下一个踉跄，心头一缩，仿佛一脚踏入无底深渊。 ‘中计了！’ 枪口红光冒起，枪枪爆脑！ ‘砰砰砰砰砰砰砰——’ 只要还是第一阶段的特职者，都无法抵挡‘中级特殊弹’的近距离爆脑，哪怕是军方特职者也不行。 三颗子弹，脑上灰质褪去。 五颗子弹，脑袋射穿。 七颗子弹，雾气散尽。 他的腕刃犹有余力的刺入，却被宁如斯银质而扭曲的手臂抓住小臂，一股恐怖的巨力直接将他举起。 手臂之中，仿佛有一尊巨人鬼怪的肌肉蠕动欲出。 “留给我这么多时间，别说‘盒子’了，内裤我都找到了！” 杰森x的恐怖幻影在宁如斯背后仰天大吼，手臂一扬，方丁凯整具尸体凶猛的砸入电线中。 瞬间，爆炸声、电流声、火花炸起。 爆炸的动静更是往远处蔓延。 两分钟后，街道上空，黑烟冉冉升起，燃烧的密集火网上，一具碳化的尸体粘在电线上摇晃，表皮焦黑，像是被某种邪恶仪式祭奠的活人。 四周是碎裂的电子蜘蛛。 ‘叮~’ 万国牌打火机打开，蓝色火苗烧起，烟头却迟迟没点上去…… 第七十二章 笔落三分 统战室负责掌控这次收容项目的所有进程，里面全是大佬。 “目前来看，问题核心就在于破解游戏病毒和异常源代码产生的复合体，难度是有，但总算有解决途径了。” 说话的是省特委代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教授。 “我记得，游戏病毒是盛海集团一个员工携带的吧。” 白委员色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有泽，解释道：“那员工也是为了给自己任务多增一分把握。” “外行，”教授失望的摇了摇头。 “那员工已经死在一线了，”张有泽脸皮抽搐，“他的抚恤金、还有伤亡者抚恤金、补偿款，我——” “不是钱的问题，钱也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教授皱眉，“我不在乎张总手下的伤亡，他们是签了合同，卖了命的，我更在意被困的预备役们，他们是未来，他们的潜力还没达到极限，张总的钱，能买到未来吗？” “好了，这件事真要追究，那也是事后了，现在前线的人手，还能抽调出几位特职者？”另一位大佬劝道。 “一个都没有，保持足够压力的前提，是保证每一件异常都有人处理。” 忽然，通讯器发生声音，“4-13、4-16两个区域的电子蜘蛛巢穴毁灭。” “这是好事，”白委员松了口气，突然面色一变，拿过地图。 “这两个区域连起来，不是正好可以在异常范围内，辟出一条小道吗？” 白委员手上的地图直接被旁边一个军官抢走，盯了几秒，忽然起身，推门而出。 “目前城内的武警、特勤还能抽出多少人，我十分钟内，需要一个特种行动计划……” 白委员讪讪：“总算打通了，盛总的手下还是很有效率的。” 张有泽也是面色一缓。 然而通讯器的那边迟疑了下，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张总手下定河组两人、定江组一人已经失去生命迹象——” “不是他们，还有谁？这次收容行动还有别的特职者参与吗？切换画面！”市政府代表连忙道。 “抱歉，领导，代号‘大屏幕之鬼’的异常处理中，所有监控设备全被破坏，目前中心地带已经找不到一个完好的摄像头。” “对了，我记得后勤团队已经破解了一部分特殊通讯器材，为了方便联系，已经交由前线特职者贴身携带，打这个电话！” …… 枪法这种东西，说到底，无非是一个瞄准、一个扣扳机。 对于特种兵来说，精通多种枪械精准射击有难度，但对于普通人，掌握一门枪术，堆子弹也能堆上去——这是第一层水准。 但狙击手和奥运会射击运动员最大的区别，是气流风向湿度、是枪炮子弹擦肩而过的外在干扰，是生死一隙的恐惧克服、是艰难环境中的生存威胁。 所以二战中诞生的超级狙击手、击杀数百条性命的顶级枪王，大部分都是在国家动荡、战役劣势下练成的。 说的玄虚些，这些人的生物本能已经被唤醒了，他们杀人时身体机能反应都跟其它人不一样。 宁如斯已经半步踏出了这个阶段，达到了特职者层面中，‘枪手’的档次，如果有这种特殊职业的话。 他的枪术，不仅能瞄准人的要害，还包括异常的要害。 或者说，降临力量的盒子核心。 这种手段用来对付平常连枪都摸不了几下，只凭着堆灵能耀武扬威的民间特职者，那实在太简单了。 宁如斯本以为特职者都是高手，没想弱鸡也不少——比如眼前这个。 枪声一响，百米开外，那个吓疯了的特职者果然按照他的预期，转入一条街道上，那电线网上的电子蜘蛛听到动静，迅速靠近。 不过十秒钟，爆炸声响起，整条街道都像被轰炸机犁了一翻。 宁如斯食欲一收，在‘范围感知’下，灵巧的避开一条条电线，往目的地赶去。 那是在衡水大道尽头，一个由无数电线、光缆、发电箱组成、悬在空中的一个巨大‘蜘蛛巢穴’。 趁着混乱，宁如斯瞬间进入‘要害击杀’状态，电线褪去、电子元件放大、电流消散，只剩下纯粹的灵能痕迹，还有痕迹之中，那隐隐约约的规则变化——一颗长出28个电子符号的虚幻蜘蛛脑袋。 “抓住你了！” 灵感汇聚到极点，宁如斯嘴角一扬，枪声响起。 同一时间，‘轰’的一声，三层楼高的‘蜘蛛巢穴’被无数蜘蛛亡魂、火焰黑烟笼罩。 …… 宁如斯叼着烟，站在屋顶上检查着弹药，从特警大队换取的特殊子弹用的七七八八了，好在有‘友军’补充，打了大半天，居然还剩七个弹夹，其中一个还是摆满‘中级子弹’的弹夹。 “说到底，我这‘要害击杀’相较于对付人，更擅长于对付巢穴类型的站桩异常，因为人会躲、还会感知危险，但这类玩意就不会。” 宁如斯想到自己之前傻不拉几的单枪匹马，硬生生杀入电子巢穴中，好几次都陷入险境，最后在蜘蛛大潮归来前，才把那个蜘蛛巢拆了一小半。 简直跟趟地雷阵似的！ 按这种强度，或许一个携带重武器、拥有范围观察、近战、肉盾、驱散的五人精良特职者团队，才能硬碰硬攻破一个蜘蛛巢穴，当然，死伤必不可少。 果然，收容异常是要动脑子的！ 自己杀了四个盛海特职者，再攻破三个蜘蛛巢穴，对于收容行动绝对是功大于过，不对，是有功无过，张总得给我多发点奖金才对。 然而就在他琢磨着是换个地方继续杀人，还是一条路杀过去时，‘大米手机’忽然响起。 这‘大米手机’可不是他在车库中弄到的那个，而是从死人身上翻出的三件异常物品之一。 不过宁如斯可还记得，一个月前，按照上头的说法，电子物品切勿在异常环境中使用。 所以宁如斯没搭理它，快快乐乐的向着下一个目标溜去。 …… “没有打通。” 统战室中，几个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相顾无言。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不过通讯器很快又响了起来—— “各位领导，异常调研室来报，收容情况有变。” “又有什么变化？”推门而入的市委一把手直接道。 “网络病毒的查杀——遇到麻烦了！” …… 网络异常调研室中，蔡委员一脸冰冷的揉着一团马赛克数据，而屏幕上，蔡小乾的身躯正被扭成各种姿态，不是脚踩到脑门上，就是脑门夹在屁股上。 “母上、母上、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蔡小乾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不过调研室的音箱全被拔掉，所以屏幕上全是‘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各国文字弹幕。 “那个挂，那个挂有问题！这挂有自己的异常算法，客户端和服务器极难破解，好吧，我知道这不是借口，关键是它的数据包我打不开啊！” “打不开？”美少妇皱起了眉头。 “对啊，我怀疑做挂的那个人不仅开发出独属自己的异常算法，而且对神秘符号进行基础性二次开发，他的操纵系统我能查出数据源头，但是改良之后，这玩意就不是我这个c级的编程法师能搞定的啦，那个卖挂的很可能达到母上您当年的境界，半只脚踏入b级了，您也知道，到了信息天师这一档，就能对神秘知识进行解密了，人家穿上马甲我还能认识，这脱了马甲我哪知道是谁！！” “并非我蔡某人无能，实在是那开挂的大大的狡猾，要不，母上您用我的数据流进行微操？凭您当年的操作水准，是可以跟他斗一斗的。” 蔡委员‘咔嚓’一声，直接将马赛克数据捏成原始符号，视频里顿时‘炸尸’了，只剩下蔡小乾一个脑袋还在转动。 “母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头千万别把我重编一遍，我好不容易用算法模拟出鸡鸡的数据模型和激发模式，您好歹让我用一次啊……” 蔡委员没搭理自己编出的脑残少年，拿出手机推出门，再次打通‘大神’电话。 “女神您又有什么吩咐？” “我这边出了岔子，你能不能帮我高强度压制一下那个异常。” “喂，女神，不是我不帮你啊，具体情况你也知道，当年我们对付的那个维度怪物，废了老命才把它编程封印，结果落下一身病根，尤其是最后对方玩命之下，你是原始数据崩溃，手段尽废，我则是中了‘烂尾虫’病毒，异常创造力大跌，之后本本烂尾，实力大跌。” “表面上我是个大神，其实我就一扑街啊，天天网上被人骂的那种，你这是要我老命啊~” “你有没有点出息，我已经找到恢复实力的手段了……” 几分钟后，电话那头下定了决心，“好吧，我就再拼一把，不过女神，你回头得跟我约会！” …… 电子书屏幕上，又是一阵模糊，一章三千字直接被抹掉，鬼一般的码字速度重现—— 寇宗师和李道人坐定断桥两端，恐怖气机相撞，仿若天地崩裂，日月颠倒，拦江大桥除了二人立足之地，余者尽数崩解。 一时间，气机密布虚空，天地元气尽聚于二人身上。 李道人哈哈一笑，“寇宗师，你我今日一战，唯当日魔师庞斑与剑神浪翻云之月满拦江可比，可惜魔师化魔成道，浪翻云因情入道，终非我正统道门出身，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寇宗师冷着脸，“此二人天纵奇才，与我二人相比不差分毫，如何因出身而定优劣，我看你才是不当人子。” 李道人笑声大作，拍掌而叹：“有道理，极有道理，若非当人子，贫道也不会取个寡妇了，不过不管如何，此一战后，你我二人借助长江地势，终归有一人可破碎虚空，化霞飞升吧。” 寇宗师刚想说些什么，坚若磐石的脸上微微一变，仰头望天，只见不知何时起，二人所创的天地气机尽数被邪淫恶道之力覆盖，一时间，浊浪如血，苍穹入夜。 李道人掐指一算，“坏了，我二人只求一战，都忘了此乃末法之世，五浊降临，人畜难分，你我气机纠缠，怕不是要召来一灭世狂魔！” 就在这时，天外天处，一道猖狂至极的身影如陨石降临，赤黑当空，拍掌成谣—— “非练武、非修道，灭尽浊世志不消，三千大道尽颠覆，人间正道始沧桑。” 李道人面色大变，指而斥曰：“如此悖逆之言，阁下何人？” 那道黑影越来越大，遮天蔽日，好似无穷蚂蝗。 “善亦杀、恶亦杀，无物不可杀，生亦道、死亦道，无物不可为道，青花红叶白莲藕，大道三分吾一分。” 那人忽然眨了下眼：“吾亦姓李！” 第七十三章 mr·耐克 统战室—— 各种前线传来的异常数据、异常描述、类似案例被分析、归纳、总结，然后推演出收容方向，分派给前线。 老实说，这些计划绝对不算差，虽然异常事件没有规律，但发生的多，没有规律其实也是一种‘规律’。 然而就像是国党作战厅那般，计划再好，你前线也得秀起操作，你操作秀不起，被各种gank，我这也没办法啊。 张有泽强龙过江，短短四年，靠钱砸出了一整个收容团队，这些人不能说都是弱鸡，但至少在战术配合上，尤其是在这种复杂的、被开了挂的收容现场，是相当不靠谱的。 焦灼的氛围就算是得到蔡委员的好消息，病毒数据再一次降低强度后，也没有得到缓解。 老教授盯着地图上的一个方向，迟迟不语，哪里被标记了一个‘重点异常’。 突然，通讯器再度响起—— “报告，3-4区域的异常，‘恶鬼打碟’被清除。”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会儿：“依旧是那个不在战斗名单中的特职者。” “又是他！” “那个神秘人？” “已经是第四个了吧！” 工作人员议论纷纷，就连见多识广的老胡都很惊讶，继四个电子蜘蛛巢穴之后，先后有‘人类扫除机器人’‘异常频率录像带’‘特殊物质41号’异常被暴力收容。 这种效率，一线特职者看了得羞愧撞墙。 貌似这些特职者都是附属盛海集团的收容团队。 张有泽感觉有些不对劲，自从对方出现后，自己手下在这一段时间死的太快了，目前死亡人数已经达到八位。 这家伙难道是柯南不成！ “再次拨打电话，我要与这位特职者联系！”省特委的老教授断然道。 “可是——” “申请调用异常检测卫星，调整异常波频，这样一来，对方手上如果真有化作异常物品的手机，必然会有反应。” “我需要他——” …… 宁如斯光着屁股在一家服装店中看衣服。 不是他很闲，也不是他变态，更不是他想占人便宜。 实在是刚刚那打碟机异常中，各种恐怖叫声强势来袭，没把他给吓死，诡异的音频反倒把衣服给爆了。 某种意义上，这打碟机倒是跟之前的‘死亡放映机’很像，只不过是削弱版、音效版。 他包里还有半块黑胶碟片，把它原地旋转能听到各种鬼叫声，有微弱的灵能干扰作用。 事实上，相较于永远拼装不起来的玩具碎片、只会卡壳的录像带、一小瓶不明用处的白色蠕动液体，这还算是有用的。 宁如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网上’售卖的那些异常物品一个比一个奇葩。 这种奇葩不是家养的，是天生的！ 终于，宁如斯挑好了一套耐克黑色运动装，看上去就像是参加校运会。 “果然，长的帅穿什么都好看，哪怕只是平平无奇的耐克运动装。” 宁如斯欣赏了下镜子前小狼狗的颜值，满意了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要付钱的。” 宁如斯把‘友军’赞助的钱包摸了出来，掏出几张红票票放在收银台上，刚准备撤退，忽然电话响起，而且是两个异常电话同时响起。 “靠，又来，这才几个小时，都打了八通电话了，二手房中介都没你这么热情。” 宁如斯吐了口气，要不是指望这两个玩意能卖个几百万，早把它扔了，更关键的是，这电话关不了机，一关机就会蠕动出恶心的液体。 “咦？” 不过宁如斯注意到，这一次电话里没有异常波动。 “普通的信号？那就是不会牵扯到异常了？”宁如斯想了下，本着债多不愁的想法接通。 指不定是来通知我办保险的呢。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明显的嘈杂声。 “你好，我是省特委特派员周报国，”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年头，异常都会骗人了？” 统战室的氛围一滞。 “你到底是谁，特职者代号什么，有没有在特委会中登记，你的目的是什么？”白委员忍不住插嘴道。 “装人查我的底，下贱的异常！” ‘嘀~’‘嘀~’ 电话竟然直接被挂断了。 不仅周教授怒瞪了他一眼，就连几个市政府高级领导都微微皱眉。 “再次拨打！” 好在电话响了几声后，对面终于又接了起来。 “报时间、报地点，你不就是想弄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话筒对面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 沉默了会儿，还是那位老教授开了口。 “‘电子蜘蛛巢穴’‘人类扫除机器人’‘异常频率录像带’‘特殊物质41号’‘恶鬼打碟’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我跟你讲，你带一大堆异常来我都不怕，我五中扛把子是浪得虚名的？” “五中，你是这一届的特职者？”老教授心中一动，连忙问。 “呵，这你都知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五中徐从良是也，徐笙是我女儿，她管我叫爹！” 电话那头复又沉默起来，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宁如斯，好好说话！” “老徐！连你都能假冒，这异常也太无耻了，谁不知道我平生最尊师重道，你女儿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老教授招手，一个市特委的办公人员迅速离开，“这位同学，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收容那五个异常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届的预备役没有天赋者吧。” “谁说我没天赋的，没天赋我能成看门人？” “你已经转职成功了！？” 这是不知道谁的声音，宁如斯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溜到旁边奶茶店，自己配了杯奶盖，任由电话那头，各种问题接连不休。 柏姐说了，名声越大，盛海集团就越难下手吗？ 秀翻全场的机会来了！ “别废话了，你们废话我费电，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统战室顿时一片寂静，一群大佬强势围观萌新，结果被萌新滋了一脸，这滋味可不好受。 “我需要你帮我们一个忙，收容一个重点异常。” “嗯~不去。” 老教授干咳一声，连他这种好脾气都有些受不了了，“为什么？” “我也是人，我也需要修整的好伐，更重要的是，我一外人，解决了六个异常现象，结果你们不跟我谈贡献，谈鸡汤；还让我干活，你们是黄世仁我也不是杨白劳啊！” 周报国明显听出了点不一样来，恰好这时，办公人员将对方的档案拿了过来。 重点监视人员名单？ 杀人犯？ 击杀二阶段鼓舞者胡锦宏。 市一把手面色一黑，“虽说市特委不归我管，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蔡委员面色淡淡：“或许是我们中的某些人，想要掩盖某些事吧。” 白委员面色煞白，至于张有泽同样眼中闪过一丝阴沉。 徐从良的声音缓缓响起：“宁如斯，你是我学生，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讲，就算我处理不了，这里还有这么多高层领导，我相信无论有什么误会，大家都可以讲清楚的。” 宁如斯闪过一丝冷笑，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徐鸭子你个坏胚子，早干什么的你？ 于是他奶盖吸更加‘滋滋’响了。 就在在坐一众大佬都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宁如斯开口了。 “各位领导，我不知特职者圈子的规矩，更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只是想问，作为一个儿子，当自己母亲被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特职者囚禁时，为什么没人来帮我，为什么求告无门？为什么没人负责这一方面，是不是特职者就有玩弄别人的特权？那现在我也是特职者了，请问我有什么特权？” 有一阵沉默后—— “放心，关于这件事，我们肯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人都被我杀了，我还需要什么解释？我需要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你说，”二把手直接道。 “关于我母亲、妹妹安全的承诺，万一再有疯狂的特职者怎么办？万一再有莫名其妙的异常事件怎么办？” “我做主，以市政府的名义，给你家人参保超自然灾害险，只要异常事件的危险程度不超过省里的那件重点标记物，绝对安全状态！” 二把手在几个委员中环视一圈，目光寒冷，道：“特职者家属，一直是我们重点保护对象，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我相信经过这一件事，再不会有人打你家属的主意。” 白委员下意识的握紧了扶手。 这里大部分人知道，这件事已经上纲上线了。 老教授翻着档案，插口道：“所以说，你现在是正式特职者，还拥有一件一级封印物？” “差不多吧。” 几个高层互相换了个眼色，这把握就更大了。 “还是那个‘重点异常’，不过本来只打算让你去外围试探一下，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如果做成了，我代表省特委颁发给你二级特殊战斗英雄勋章！” 不少工作人员面露惊讶，他们明白这代表什么。 “行，你说吧。” 宁如斯很干脆，拼了老命不就是为了露个脸嘛，露脸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承担更大的责任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影响越大，影响越大，安全越大。 “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会用正式特职者的态度来对待你的，”老教授看了看对方档案袋上的名字，笑呵呵的道：“耐克先生。” 宁如斯瞬间睁大了眼睛。 看着自己一身的耐克。 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 这你都知道！？ 第七十四章 修改地图 老教授让宁如斯处理的异常他认识，当初资料上的死亡地图。 无法判定等级，无法收容，按照任何求救电话、手机地图、未知人士的指点，达到目的地，就会死。 事实上，相较于可以等级划分的异常，这种‘纯粹异常’的异常，才真正难以解决。 所以来之前，上头要求他们将每一个地标建筑记住，这样至少不会被异常扯入。 然而奇特就奇特在于，‘死亡地图’是‘电子现象投影仪’的子异常，随着后者逐渐被攻破防火墙，前者的‘致死能力’也在逐渐下降。 这种现象直到总部接到了一个求救电话才被发现。 至少十名以上的特职者预备役，还有二十多名普通人被困入其中，亟待营救。 总部不是没派过特职者营救小队，然而这些小队方一进入就没了消息，十有九八是凉了。 正绝望之际，宁如斯的出众表现又给了高层一点希望！ 这些特职者预备役可是最后的种子了，真要都死在这次异常中，别说省里了，最高层特职局都能惊动，到时候凭空一板砖，不知能砸死多少人。 要想进入这件异常很简单，只需要随便在一个道路上，找一个地图，然后顺着地图走向自己‘心目中’的目标。 就可以去死了！ 当然，既然有求救电话，那至少说明死的概率并不大。 虽然也不小。 …… 地铁口中，宁如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还有两分钟到达的地铁，他所在的站点是2号线的魔都站，而他的目标是北天门，有三站路。 这是异常的核心范围。 似乎只要按照二号线一直走，就可以‘理所当然’的逃离异常了。 然而这么想的人都死了。 宁如斯盯着站牌的时间，48秒。 他的范围感知全开，物质世界扭曲变化，地面下陷又上升，楼梯口‘咯咯’作响，天花板上滴着泪水，广告中的女明星笑的脸皮裂开、眼珠掉落，牙齿被自己一个个的拔掉。 甚至一道道模糊的人影来来去去，他们看不清面孔，没有男女特征，极像是柯南里的黑影人。 但依旧有相对正常的存在，那是宁如斯四周，不断延伸的晶状体，像是纹路复杂的玻璃，所过之处，怪异退避。 宁如斯背后，一扇大门若隐若现，大门中是无垠的意识晶壁，晶壁中的每一面都有一道怪异黑影，它们拼命的撞着墙壁，想要从中钻出。 透明晶状体也是一种灵能，是固体化的灵能，这种灵能可以在任何异常环境中稳定状态，这是‘意识晶壁’赐予他的天赋。 他在用这种手段去检测异常。 事实上，最好的选择其实是‘虚空迷宫’，它和这地图绝对是同一类型的异常，凭借着迷宫的规则之力，说不定能轻易进入其中。 当然，如果是‘噬地之虫’的话，那就完全无卵用了，它的能力最容易被这种规则类异常克制。 ‘意识晶壁’是一个折中的选项，它可以帮助宁如斯渐渐穿透异常，达到物质边界。 渐渐的，诡异的画面褪去，宁如斯模糊的‘看到’了真实的地铁口，一股腐臭的气息传来。 十几具尸体死状各异，或坐或站，又或是挣扎着的爬向墙壁。 但相同的是，它们都是脸色青肿、双眼突起、肚皮鼓起。 这种死法，一般是淹死。 ‘所以说，我如果不按时入站，就会是这个下场？’ 宁如斯目光微动，恰好这时，地铁到站。 他走入地铁。 地铁里坐满了‘乘客’，所有目光盯勾勾的盯着他。 …… 异常强度的降低，并不意味着威胁降低，而是由纯粹的‘死亡概念’，转变成某种触发式的‘死亡条件’。 宁如斯坐在唯一的空位上，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一具尸体，手握着副手，睁大眼睛，左望右看，一副正在等车到站的模样。 虽然尸体上已经爬满了苍蝇。 残存的灵能，显示这位生前是个特职者，体面人~ 眼看对方时不时打量着自己，宁如斯犹豫了下，道：“要不，我给你让个座？” 宁如斯起身，一脚把对方踹在座位上，同时掏出‘食欲’，‘砰砰砰’的补了三枪。 “别客气，我这人就是这么的尊老爱幼。” 确认对方不会诈尸后，宁如斯再次范围感知，透明的晶体向外围覆盖—— 老教授重点强调过，这次‘重点异常’最危险的地方，是作为母体的‘电子现象投影仪’被病毒入侵，很有可能造成几个子异常的紊乱。 也就是说，在其它异常的干扰下，某种触发式的‘死亡条件’可能会主动打开，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小宁宫到站。 车外燃烧着蓝色的烈火，宁如斯没有下车。 大门巷到站。 宁如斯目光微动，走了出去，方向一转，他居然坐上了回程的地铁。 半个小时，宁如斯就在这三站路上反复来回。 其间，他看到了只剩骷髅架子的活人在等车，他也看到过直接‘消失’的站台，甚至是驶入‘地狱’的窗外景象，但大多数是平平无奇的站台。 他一直在耐心等候，并且背后虚幻大门一直打开，终于，随着地铁一声到站，他终于下了站台，抬头一看，‘南天门’站到了。 宁如斯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在不断来回的过程中，他至少看到了五具特职者的尸体，死法各异，有的是在不同站台，而有的，居然是在同一站台。 ‘幸好我有门中门，两扇门合一，虽然无法像迷宫一样，掌握一部分规则之力，但是也能隐隐约约判断出‘真正’的出口，不然我就跟那五位一样了。’ 宁如斯正准备取消门内力量的投射时，忽然面色一凝，只见意识晶壁的一面晶体上，一道扭曲的黑影正挣扎着爬出来，方向正是大门。 随着爬动，黑影实体显出，那是无数个鼻子的聚合物，人畜皆有，大小各异，密密麻麻，而且鼻子长鼻子，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穿过大门，各种恶心的、刺激的、扭曲的味道扑面。 宁如斯的鼻子好似冻住了，随时会落下的感觉，嗅觉也消失了。。 冒着红光的枪口顶在了门口，‘食欲’开始沸腾。 大号的、程龙款的鼻子嗅了嗅，停顿了下，缓缓退了回去，重新钻入晶壁中。 “是个从心的爷们。” 宁如斯放下了枪，微微吐气。 没有透支，只是长时间开门，就造成诡异存在的降临么。 异常侧看门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能放松。 因为门前有鬼，门后有程龙啊！ …… 一栋大楼的地下室中，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们混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气息。 徐笙和萧芳芳混入其中。 小班长手上还有一个只构建了三分之一，其它部分正不断溃散的模型。 萧芳芳用‘恶病护理’暂时安抚两个伤者的精神污染，趁着大家都在分发食物的时候，摸到徐笙身边，看了看左右，小声道：“食物好像不够了，我私藏了一些。” 徐笙摇头，“这点不用担心，不提大厦中的超市，就凭四周的小商店，就足够撑上几个月，到时候，要么异常解决，要么我们被解决。” 萧芳芳沉默了下，道：“高森的尸体，我把他火化了，不然会变异。” “嗯。” “他们有没有来拉拢你？” “我拒绝了，”徐笙表情疲惫，“我能建模，你能治病，谁都离不开我们，不参与，便是最好的存身。” “那个朱胜太过分了，当着我们的面，把一个小女孩往房里拖，好在你开了口。” “不过还有两个姐姐我们没救上，被他——”徐笙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你说他这样，一旦我们得救，他就不怕我们上报么，难道他打算杀我们灭口？”萧芳芳焦急道。 “不、应该不会，如果这样就太刻意了，神秘学中，能篡改人记忆的手段有很多种，对方应该会其中一种吧。” “知道吗，继高元之后，向博文早上也逃走了，并且还带上了他的父母，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很正常，他和高元是第一批进入这里的，自然知道更多的秘密。” 两个小姑娘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又说了很多私密话。 萧芳芳忽然苦笑一声，道：“我现在才知道，像是那家伙的脾气，在特职者都算是好的，至少在收容异常中，他没有放弃一个人，而且每一次危险，他都是第一个上的。” 徐笙默然。 “我都有点想他了，不过上次跟姐姐通电话，说他在外面也遇到了麻烦，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这时，铁门‘刷’的一下打开，一个纹身青年走入，阴狠的目光扫过二女，停在了一对老年夫妻身上。 “你们两个，跟我走。” 夫妻两的女儿顿时又哭又闹，死活拉扯着不放，那纹身青年不耐烦了，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同时身上纹身上射出数道黑线，穿透三人脖子，一家三口顿时滞住了，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跟着对方行动。 “对了，水榭街的异常规律破解了吗？” 走到二女身边，纹身青年突然转头，同时上下打量着萧芳芳的大长腿，嘴巴啧啧直响。 “已经破译到一半了。”徐笙悄悄挡住萧芳芳，谨慎道。 “不错，继续努力。” 青年戏虐的一笑，扯着三人就出了门，‘咣当’一声，铁门再度合上。 二女对视一眼，都感觉浑身发软，表情里全是后怕。 第七十五章 电子城市 宁如斯刚出地铁口，就发现情况不一样了。 如果说异常波动是指刨除六感之外，基于灵能的一刹那超自然感应，那么当他再度走到街道上，所感受到的，那就是无数道异常波动。 看到一个美女你会心动，看到一大堆光着身子的美女，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不敢动，不敢动的啦！ 无数模糊的画面纷至沓来，恶心的、扭曲的、怪异的——那是无数异常化的电子信号。 宁如斯顾不上门内的威胁，再度打开召唤之门，固化的晶体灵能在自己周围形成了小一号的‘晶壁屏障’。 ‘屏障’的特殊晶体结构将信号反弹，宁如斯的视野这才逐渐清晰，或者说，没被突然拉入异常中。 目光所视，顿时靠了一声，自己出入前后，所在的真是同一个城市吗？ 数幢大楼拔地而起，无穷肉眼可见的电子信号铺成地基、楼柱、隔层、办公室。 道路上，是燃烧着汹汹邪恶灵性火光的车辆，这些车辆中，是扭曲的人形，‘囚笼’般的内部空间。 “哥们，打的吗？” 一位五官流血的的哥探出头来，嘴一咧，喉咙管滑出一半。 宁如斯二话不说，‘食欲’拔出，一发中级燃烧弹免费赠送。 ‘轰’的一声，整辆计程车被灼热的红色火焰覆盖。 车内的怪物司机既没有反击，也没有引怪，只是在燃烧的过程中，不断化作肉眼可见的电子信号，被其它怪异所吸收。 这包括街道上蠕动的，不时卷入一辆汽车的沥青舌头。 还有怪物口腔般的四周巷道。 以及阴森、诡谲，极像是邪恶象征的路标和方向牌。 巨大骨骼的电线杆上，食人花一样的喇叭忽然尖叫起来。 ‘欢迎来到新型的智慧城市南市，在这里，您将享受最好的智能交通、城市服务、周边环境指导，让您享受到异常环境给人带来的便利，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实现与整个人类社会和物质世界的高度整合……’ 宁如斯张了张嘴，无力吐槽，这算什么，异常版的数字城市吗？ 还实现与整个人类社会的整合，你是想让把人类社会都异常化吗？ 不过他总算明白这件‘市级异常’的起因，事关新型城市的建设吗？ 还真是符合国内神秘学三定律，经济基础决定收容物的诞生，一切异常现象都是经济现象么。 ‘现在广播，淮水路段的车辆拥挤，城市交通将立刻为您改变出行计划，并以自然手段缓解道路拥挤问题。’ 广播刚播完，宁如斯范围感知上，前方两千米处突然冒出强烈的异常波动，这波动都快赶上他在不可名状世界中，看到的稍弱一点的诡异存在了。 而且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方向蔓延。 宁如斯二话不说，重新钻回地铁口。 不过十秒钟，十几辆喷水车呼啸而过，而它们所喷的，竟是火红炙热的岩浆，岩浆扫射，一切阻碍都被高温化尽。 足足过了十分种，宁如斯才从地铁口中重新钻出，倒吸了口冷气，只见整条街道被火浆重新犁了一片，他的新版耐克运动鞋踩在附近地面上，鞋底竟然冒出丝丝青烟。 这就是‘自然’手段？ 宁如斯不敢在这里多待，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人，然后带他们出去，这样便就功德圆满。 指不定徐笙、萧芳芳都在这里呢。 范围感知再度扩张，凭借着三百多点的灵能强度，扩大到五千米的感知范围，他很快就在异常电子信号中发现了一道灵能波动。 …… 中南大厦中，宁如斯爬到了第七层，他感受到的灵能波动就在其中。 刚一踏入七楼，他就感觉不对了，只见两侧墙壁上，一颗眼珠从不远处的壁画中挤出来，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脚下软软的，还在动弹，挪开鞋底，是一张嘴巴。 嘴巴不断张合，似是在喘气，眼珠子更是胀的要爆开一样。 这七楼似乎是某个开放式的艺术馆，金属款的装饰风格，墙上挂着各种西洋画，重油重彩，画风豪放，内容黄暴。 又是一条大腿从画中挤出，焦黑的大腿上还冒着青烟。 眼中星光涌出，灵视开启，异常的源头，似乎是最中间的一幅画。 焦黄色的画风中，是一个模糊的人，在滚滚烈火中煎熬。 画中人的脸已经被蜡化，手脚异变，眼珠子变大、大腿烤成骨头，右肩下腋还长出半个蝙蝠状的怪物。 “这脑袋和眼珠，有点熟悉啊——” 宁如斯回头，却一片如常。 他开启了灵视2.0。 在‘看门’成功之后，大部分能力都是强化，只有2.0版的灵视是变异，从基础结构直接发生变化。 只见原本需要撕裂皮肉的‘星瞳’被皮肤上长出的菱形晶体取代，晶体上发散出一种纯粹的白光，射入画中。 顿时场面异变，墙上的画作被大大小小的‘微波炉’取代，这些微波炉有的正常型号，有点则是比冰箱还大，相同的是，微波炉都在加热，汹涌的异常电磁波到处散溢，而在宁如斯的体表，同样有一些絮状的肉丝被烘烤而出。 这还是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 “又是异常现象？” 宁如斯心念一动，异化发动，整个人被银色包裹，些微的变异顿时被镇压下去。 不过他面前的这个人就不一样了，对方被困在一个半幢屋子大的微波炉里，强烈的高温中，看不清面孔，整个人像是烧化的蜡炬，油水四溅，然而整个人仍不觉似的，仍站在原地。 这就是画中人吗？不，应该是某个困入此间的特职者？ 宁如斯准备关闭‘微波炉’，将对方解救出来。 “我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干。” 宁如斯回头，正看见特警种子高元正拿枪指着自己，眼神冰冷。 “武装序列的特职者就是厉害，悄然无声的溜到我身后，爆了我的脑袋我说不定都不清楚。” “呵，你早就发现我了是不是？” 高元忌惮的看着对方额头上的晶片，总感觉在这白光之下，自己被一览无遗。 “这也是负责收容的特职者吧，看这情形，内讧，自相残杀？” 宁如斯盯着对方的左手，两根指头不翼而飞，而且从他身上浓厚的血腥气，加上苍白的脸色，很明显啊。 人性在险恶的环境下，总是那么的无下限。 “第一，别用枪指着我，第二，我奉命来救你们出去，救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少那么一两个，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宁如斯双眼微眯，背后的虚幻大门越来越大，以他为中心，无数晶体细线在空中蔓延，强悍的气势甚至逼的墙壁在颤抖。 高元神情顿时紧张起来，而且越来越惊讶。 “你转职成功了？不可能！” 哪怕宁如斯表现出色，他也只认为对方枪法还可以，但哪里想到，一个月之后，对方已经成为正式特职者，而且这灵能强度，绝对在三百点以上，是自己的三倍！ 不知不觉间，晶体细线已经弥漫到他的周围，捉鬼辅警的‘净化心灵’告诉他，自己的精神体已经被干扰，哪怕近在咫尺，这一枪也有极大可能打空，而自己不可能有打出第二枪的机会。 高元无可奈何的放下了枪，宁如斯自然也收回气势。 “说吧，为什么对这个特职者下阴手。” …… 事情跟在‘死亡放映机’的第一批队伍状况大同小异，正式特职者拿新人趟地雷，新人反抗。 只不过这一批特职者人多势众，足有三个，而且很聪明，知道拉一批打一批，不少特职者预备役选择归附。 而剩下一部分特职者预备役，还有大多数普通人成了最底层。 而像高元这种刺头，反抗无能，自然就被赶走。 “你哥好像是一个很有名的特警，他们没拉拢你？”宁如斯奇道。 “我拒绝了，我选择这一条特警序列，就不会跟任何邪恶妥协！”高元一字一句，眼中满是坚定。 “有志气，麻烦让让。” 宁如斯回头就把那‘大号微波炉’关上，里面粘稠的人体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身上蒸出灵能挤出一个个‘肿瘤’，灵能强度也在飙升，空气在颤抖。 “你疯了！我花了极大代价才把他困住，他是资深特职者，能动用许多诡异的能力——” “我还知道他是f级别的扭曲博主，只是，你的神秘学基础没学好么？”宁如斯头也不回道：“有些精神污染会随着特职者的死亡而消失，而有些污染，则会借此更严重。” “这其中就有两个典型序列，看门人、扭曲博主。” 人头的脓包长的越来越大，然后炸裂成血色浆体，覆盖‘微波炉’内部，显的越来越脏污。 更诡异的是，这个特大号‘微波炉’居然借此又转了起来，其它‘微波炉’同样如此。 灵视2.0之下，这些微波炉居然有融合的架势，好似成了某种巨大生物汹汹燃烧的生物胃袋。 整栋大厦都渐渐被胃壁覆盖，已经无路可走了。 “果然是被非人的‘粉丝’占据了尸体，异常本体降临了么。” 高元已经绝望，而宁如斯却相当轻松。 ‘要害击杀’有两种激发手段，一种是纯粹灵感的酝酿，这需要10~20秒的时间。 还有一种，就是灵视2.0版的超级精神体验。 不知何时起，‘食欲’的枪口中多了一道半物质光线，就像是狙击枪的红外线瞄准器。 就在胃袋成形的前一刻，枪声响起…… 异常事件代号：隐形微波胃袋 事情经过：耐克先生的口述文档 遗留物品：一个能将食物短时间内异常化的微波炉 异常原因：异常诞生的异常，混合自媒体序列特职者的精神污染。 收容描述：一击必杀 后记：谁说隐藏很隐蔽的，我一眼就看见了，谁说很难杀的，我一枪就搞定了 第七十六章 戒烟如戒… 朱胜遥遥操纵着三具尸体往张家巷子的方向走，从这个方向，已经隐约脱离异常的范围了。 “这么做你真有把握？”另一个民间特职者，绰号巨人的闷闷道。 相较于朱胜普通人的身高，这一位身高两米，体大膀圆，而且皮肤表面覆盖了一层岩体。 他的灵能强度高达447点。 “我相信吾主。” 巨人看了他一眼，“马屁精！” 马屁精不是骂人话，而是一种序列的初始职业，这一序列叫做‘都市禽兽’，它并不完全归属某种普通职业，或者说，它也可以出现在任何职业中。 比如，在办公室中，总会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在公司中，总会有那些狂拍领导马屁、自己却没半点本事的草包。 某个项目中，总会有某些被突然塞入进来，啥也不干、光混资历的关系者。 恋爱过程中，有可能一无所有，也可能应有尽有的舔狗。 这些人神秘侧之后，就是‘都市禽兽序列’。 朱胜就是‘都市禽兽序列’中的‘马屁精’，他可以阿谀异常、跪舔神秘，通过奉承的方式与不可名状世界中的诡异存在产生联系，继而借用祂们的力量，甚至召唤祂们的存在。 朱胜阴森的脸上突然被谄媚替代，他的脸上肌肉开始蠕动，变成一种极端狂热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语，都是一些宗教式的赞美语句，而且是人类难以听懂的语言。 受此影响，他脸上、身上的黑线越来越多，过了十分钟后，三具行尸的方向，一股恐怖的波动爆出，一团高达三米、灵能超过四百点的血肉巨人降生。 它在神秘语言的‘阿谀奉承’中，愉悦的往朱胜意念的方向走去。 然后在下一刻，无数枪响、炮弹声爆炸，血肉巨人像是陷入一个营的火力强度中，它惨叫着释放着血光，可惜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被轰成肉泥。 “记录好了吗？” 朱胜回头，表情顿时变的高高在上，脸变之快，让人心惊。 “嗯，记录了它们的攻击方向，”乌白文小心翼翼道。 和他一道的，还有两个特职者预备役。 “多学着点，老前辈的经验，可不是随便传授的！” “是、是是。” 教训完他们后，朱胜面色又变，弯腰屈膝：“到时候还要麻烦巨人哥出马，单论防御强度，巨人哥可是我们南市民间特职者中，排名前三的牛人，事实上我看就是第一位，到时候咱们都得跟着您混~” “嗯，那当然，”巨人被奉承的很舒服，忽然面色一变，恶狠狠的道：“别对我‘拍马屁’。” “巨人哥那哪能叫马屁呢，那不是事实嘛，再说了，我这个神秘术能强化灵能，我这是帮您呢，您就别谦虚了，”朱胜‘委屈’道。 “嗯，那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许田望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他不会连一个特职者预备役都搞不定吧。” “有巨人哥在，我们管他死活。” “有道理！” …… 高元告诉宁如斯，除了被他阴入‘微波炉’的许姓特职者外，还有两个十分强大的民间特职者。 一个是看门人序列、灵能高达四百点的巨人，另一个则是‘马屁精’朱胜。 “马屁精？”宁如斯一脸迷茫，这是某种外号吗？ 高元解释了下‘都市禽兽序列’，道：“你可别小瞧对方，这一序列的特职者不仅能借用‘异常’的能力，还能使用其它序列的手段，虽然不是核心技能，但也足够恐怖。” “所有序列？这不跟‘扭曲博主’很像吗？拍马屁还有这作用？” 宁如斯震惊了，拍马屁还能拍成特职者，想学！ “还是不一样的，‘马屁精’要掌握的神秘知识是《各国宗教学》《祈祷文书》《异常语言诠释》，他不涉及一些网络签约，而且他也不能对所有异常‘祈祷’，3~4个便是极限了，这跟自媒体序列不同。” 宁如斯明白了，‘拍马屁’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你要见谁都拍马屁，那‘马屁’的作用就不大了，而且‘上头’会觉的你小子不靠谱。 而像是网络主播，那自然是‘老铁’越多越好。 “不过你说的向博文，他真的知道离开这里的方式？” 二人现在坐在一家咖啡店中，服务员自然是没有的，好在宁如斯前世人送外号‘打工小王子’，精通十八般手艺，泡咖啡自然不成问题，当然——也是要给钱的。 咖啡的醇厚香味中，高元用完好的那只手端起猫耳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道：“向博文是最早进入异常救人的，他父母被困在这里，他对于异常规律的理解，绝对在我们之上。” “最早，最早这里的异常不是‘死亡地图’么？”宁如斯扬眉。 如果是，对方早该死了。 “不，我父母供职的是家科技公司，他们研究方向是3d打印机，所以异常的源头，就是‘3d打印’。” 咖啡店玻璃门推开，一个20岁上下，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走了进来，他身上的灵能波动在两百上下，居然是正式的特职者。 “神秘医生。” “看门人。” 宁如斯讶然的打量着对方，哪怕不开灵视，对方身上的浓厚异常波动都掩盖不住。 他居然是正式特职者！ “刚尝试着拆一次异常，”向博文坦然道：“就被高元你一个电话叫过来了。” 然后目光平静的看着宁如斯：“我们见过，在第一次开会中，你是老平城的预备役，一个月内，你的灵能上涨了两百点，怎么做到的？” “我在那时候，可也没想到你的灵能也有两百点。” 宁如斯岔开话题，大家都有秘密，就不用再互相试探了。 向博文点头：“是这样的，一开始3d打印机打印的是‘普通人体模型’，无要害、却能用普通子弹射杀，然后异常升级，‘异常人体模型’，只能被特殊子弹射杀，而且其中一部分拥有浅层次的异常能力，在我们逃走之前，‘3d打印机’已经进行第三次升级，不再是赤手空拳，连枪械的模型都模拟出来了。” “而且枪术强的可怕！” 说到这里，高元十分后怕的点了点头。 “如果只是这样，也不是一个人都逃不出来，但后来不知出了什么缘故，异常现象越来越多，‘智能灾害屋’‘隐形微波胃袋’‘怪物电工’‘死亡地图’。” 果然如老教授猜测的那般，收容母体的进度加深，以及人造病毒入侵，造成异常重叠现象么。 话说怎么会突然冒出个人造病毒来？哪个二百五造的，毛病！ “我借用‘隐形微波胃袋’弄死了那个扭曲博主，而‘隐形微波胃袋’被他给破解了，”高元插嘴道。 从进来后一直淡定的向博文终于露出一丝惊讶，半晌后，才道：“干的漂亮！” “您的来意我电话中已知道了，如果你真想救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死亡地图’，您也知道，光是进入这个死亡地图已经很难了，出去更是难如登天。” 宁如斯换了个坐姿，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这就是为什么要等对方来的原因，他隐约有所猜测。 “‘死亡地图’的异常规律是由生到死的道路，所以如果想要破解异常，或者说借助异常出去，就必须走另一条路——” “由死到生！” 半个小时内，向博文详细了讲述了他的经验、线索、以及设想。 异常的叠加或许很危险，但却也是唯一一条出路。 宁如斯很有收获。 “……现在，按照上头给你的指示，我们应该听您的，您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先找机会杀死那两个违法乱纪者，然后帮助其他人逃离这里，”高元毫不犹豫道。 可是宁如斯和向博文都没有说话。 还是向博文开了口：“从立场上，我们跟那两位民间特职者有仇，这位没有，而且这位专员是来救人的，我们和其它人没什么区别。” “拿人当肉猪、随意杀人、随意侮辱，这叫没区别？！” “特职者犯法，自然有特委会处理，而且活人才能处理，死人想处理都不行了，”向博文淡淡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退一步讲，就算我们能成功干掉二人还有他们的附庸，又要付出多大代价，还有多少力气来处理危险性极大的异常现象？你不是特职者警察么，警察的职责是救人的还是杀人？” 高元被问的一滞，猛的回头：“你也是这么想的？” “有这方面的考虑，”宁如斯坦然，“但还要看具体情况。” 合作的前提是徐笙和萧芳芳的安全。 “我——” “我猜这一位的意思，是想先去看看情况，我也认为这是必要的，把您的异常手机给我，我给它做个小‘手术’，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这个异常信号发达的地方联系，到时候再研究下一步计划您看如何？” “原来那个求救电话是你打的，”宁如斯恍然，把手机递了过去。 ‘手术’过后，向博文的电话响起，他接过后‘嗯嗯’几声，便道：“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她只是普通人，在异常环境中得了病，我得时刻看着，就不陪二位了，有事电话联系！” 向博文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这个过程中，对方都显的相当平静。 好似处于危险状况的不是他一般。 “啧，神秘医生这一序列，还真是…冷静。” 宁如斯又想到换内裤如履平地的萧落雪，他还以为就这一个变态呢。 “还在生气，别激动，你可受了伤呢，要不来一根烟缓缓，我这烟可是能补充灵能的。” “我不抽烟，抽烟手抖，影响枪法。”高元一脸厌恶。 “治疗伤势嘛，难免的，来一根，来一根，这可是你们特警大队的封印物。” “……好吧。”高元皱着眉头，勉强答应。 一根烟过后—— “再来一根？” “好、好的。” 两根烟过后—— “咳咳，再给我一根。” 三根烟后—— “快点快点，我感觉好有效果，再来一根。” 呵呵呵，宁如斯心里的恶魔在冷笑，抽烟一时爽，到时我让你戒烟如戒撸。 要戒烟大家一起戒，倒霉的绝不能只是我一个！ …… 另一边，向博文回到他暂时的居住点。 “博文回来啦，先吃饭。” 他母亲从厨房走出，还端着碗筷。 “先洗手！” 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威严道。 向博文默不作声的洗手、吃饭，热腾腾的饭菜中，这位年轻医生吃着吃着，眼泪就流出来了，表情痛苦、自责，然后越来越狰狞。 “爸、妈，既然没人救你们，那我就让所有人给你们陪葬！” 他的父母一脸慈祥，似乎没听到这话，而他们身上除了浓厚的异常气息外，还有一丝尸体腐烂的气味…… 第七十七章 再度碰面 巨人和朱胜躲藏的地方是中南大厦的地下三层，这里本是另一个‘异常’的所在，异常被破解后，残存的规则可以有效阻挡其它异常的干扰。 巨人半坐在地上，他光是坐着就比其它人高，剩下普通人和特职者看他的眼神满是畏惧，前一段时间的‘叛乱’中，两个特职者预备役直接被他用手撕裂，而神秘术打在他身上，几乎一点伤害没有。 事实上，巨人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同样选择了异常侧，门内的存在唤作‘永动之岩’，它赋予了巨人恐怖的防御力和力量，以及强悍的‘物质同化’能力，而代价则是身体不可逆转的岩石化。 自从成为看门人后短短两年，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半变成岩石，一旦彻底成为岩石巨人，他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现实中变成疯狂怪物，要么回到‘不可名状世界’，与那一片永远扩张的‘岩之大陆’融为一体。 之所以参与盛海集团的收容行动，是因为有人答应他，可以帮他暂时缓解岩石化异变。 他虽然没上市特委的重点监视名单，但在南市的地下世界中也是个声名狼藉的危险人物。 而在此时，他背后的召唤之门自动打开，大量的异化岩浆从中蠕动出来，将他方圆十米的物质都岩化，并向他身上蠕动，整个人就像是巨大的石球。 朱胜抱着两个一脸恐惧的女人，摸着大腿，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其实心里在想，这家伙的能力相当不错，能不能勾搭它的背后存在，把它抢夺过来。 忽然间，已经岩石化三米高的巨人站起，死板的眼神微微上扬，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怎么了？”朱胜忙道。 “感知到另一扇‘门’，有看门人过来。” “看门人，是救兵来了，艹，你先拖着他，我赶紧给这些垃圾们洗脑，至少给我拖住十分钟啊。” 朱胜之所以胡作非为而不被抓，正是因为他的一种能力，这来自于他抱上的大腿，一种以记忆为食的异态生命体‘吞噬恶脑’。 他在收容行动中，往往一开始表现的跟个老好人一样，然后在后面变态，而在收容活动后，又会吸取变态的记忆，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他的两个掌心挤出虚幻的管状牙齿，猛的按在两个‘女奴’上，两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同时两眼泛白，虚幻的脑浆被对方吸入手中。 一分钟后，两女清醒，看见朱胜连忙道：“朱哥，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没时间解释了，你们先给我看门，我等会跟你们讲！” “嗯！”两女一脸信任，只是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疑惑的互相看了看，想不起来了。 而来到禁闭室的朱胜面色顿时狰狞起来，脸上长满了虚幻利齿，抱着人就吸，把脑浆一点点吞噬。 别说普通人了，就连特职者预备役都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可惜大门早被朱胜锁死，而强悍的特职者实力又镇压一切抵抗。 短短五分钟内，幸存者就只剩下四名。 ‘轰’的一声，食人大脑的嘴巴一抖，喷出几滴脑浆来。 ‘那傻大个搞什么鬼！让他去拖延，没叫他跟人打起来啊！’ “就是你了！” 朱胜一把抓住萧芳芳的脚腕，把她往自己方向拖来，萧芳芳尖叫一声，脸色惨白到极点。 “芳芳！” 徐笙咬牙，掏出私藏的女士手枪，可是子弹刚一打出，就直接消失了。 “嘿嘿，不好意思，一位大佬给我的小手段，直接封禁触发式武器。” “看来你的记忆真需要好好改改了，我不是让你叫我朱大哥的嘛。” 朱胜脸上全是邪恶利齿，上下晃动。 然而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地面开裂，巨人化作的岩球直接砸落，而五六只章鱼触手正把它团团围住，不断勒紧，岩粉四溅，一股强悍的诡异气息传来。 每一条章鱼触手的灵能波动都超过三百点，而且还在不断分裂，不断上涨。 枪声响起！ 朱胜浑身一震，不自禁的一个颤抖，只感到一股贪婪的吞食欲望差一点冲破‘封禁规则’。 又是一道枪声，正中规则的薄弱处。 ‘封禁规则’像玻璃一样破碎，朱胜连忙摆手，又一股诡异力量从身上涌出，同时大叫起来。 “误会！都是误会！” 枪声再一次响起，朱胜胸口一瘪，一团纹身消失不见。 “别打我朱大哥啊！” “对啊，你是什么人？” “宁如斯，别动手，都是自己人！” 一时间居然有七八个人幸存者挡在他面前，其中不乏特职者预备役，甚至包括乌白文。 而在这时，不远处一身大吼，只见已经半岩石化的巨人将两条石化的章鱼触手打碎，身上的黄色光圈一圈又一圈荡漾，逼的周围触手无法靠近。 “哦，原来是误会啊。” 宁如斯看了看前面，再看了看后面，一脸恍然，毫不犹豫的收了枪。 灵能流回乙太层，那从顶部裂口挤出来的数十条章鱼触手不甘心的吼了一声，缓缓缩回异度空间，宁如斯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妈的，这一群人搞什么鬼，老子差一点就得手了！’ “宁小斯！” 徐笙一脸激动的扑了过来，顿时软香在怀，而瘸着腿蹦过来的萧芳芳则没这待遇了。 …… 一间小房间中，宁如斯借口和老同学见面，赶走了其它人。 “真的，朱哥是个好人，宁如斯你绝对是误会他了，不信你问问其它人，你看他们的想法，真的，我们不是被洗脑，你别误会…萧芳芳你扔鞋子砸我干什么，班长你说说她，班长你抄起板砖干什么！” 乌白文被二女打的鼻青脸肿，直接赶了出去。 “气死老娘了，乌白文这个大傻逼！原以为他就一伪军，没想到他是彻头彻尾的汉奸，艹他娘的！” 萧芳芳插着腰破口大骂。 徐笙比较文明些，她只是抄起枪，准备爆了对方脑袋。 “好了好了，”宁如斯揉着太阳穴，“所以说，这姓朱的有一种洗脑能力，被他洗脑之后，之前他杀人、qj、虐待的事统统忘记了，就只记得他的好？” “就是这样，不过我们两都是清白之身，我只是被他抓了下脚腕，干干净净，百分百好姑娘，”萧芳芳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我可是连脚腕都没抓呢，”徐笙冷飕飕的补充道。 …… 另一边，被打出来的乌白文正很傻很天真的跟两个特职者汇报情况。 “对啊，朱哥，巨人哥，宁如斯真的跟我们一届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特职者，我回头跟他提点提点，让他拜拜码头，”乌白文一副忠心马仔样。 “嗯，你先去吧，”朱胜赶走乌白文，然后面色凝重道：“巨人哥，这小子到底什么情况？” “他灵能很强、只比我弱一些，跟我一样是看门人、门的能力是一种巨大生物，枪法很厉害，是个难缠的角色，但我总觉得对方隐瞒了什么。” 巨人疑惑，当初二人猝战，他开门，对方也开门，结果对方开的似乎是两扇门？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如果那小子只是一个人的话，我们两个合力——” “我要出去，老子早在这里待腻了，反正你改了大部分人记忆，剩下的不足为虑……” “且看看，毕竟咱们也没动他的人，万一还有后援……” 二人琢磨了半声，大门打开，宁如斯一脸笑容的迎了过去。 “误会，原来是误会。” 朱胜二话不说，弯腰屈膝，嘴咧的跟朵菊花似的，不顾年龄差距，小跑了过去。 “何止是误会，简直是幸会，不打不相识，缘分啊！” “朱胜朱大哥是吧。” “唉，怎么能叫大哥呢，叫小弟，一定要叫我小朱。” 宁如斯背后的萧芳芳有了靠山，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朱胜二话不说，立马对着自己脸来了两巴掌，又鞠躬又下跪，“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异常突袭呢，刚想拉着小萧走，结果就粗暴了点，嗨！看我这手！” ‘啪啪啪啪啪啪——’ 朱胜这个资深特职者二话不说，狠狠的给了自己十几巴掌。 “有刀没，我给自己手来一刀！” 宁如斯倒吸了口冷气，怪不得这家伙能转职马屁精，就这敬业精神，简直道德模范。 “小萧你怎么这样对朱哥，朱哥之前对我们多好，”一个女白领仗义道，这女白领正是之前被朱胜玷污的那个。 “柳姐你！！！” 萧芳芳之前还对宁如斯保持克制的态度有所不满，现在气的要吐血。 这女人咋这么贱呢！ “初次见面，要不，咱们——先吃饭？”宁如斯建议道。 “吃饭好啊，顶尖好主意！”朱胜一拍巴掌，“快快快，把罐头都弄出来，给我们宁兄弟开上，对了，超市柜台上还有几瓶好酒，我得找人弄过来。” 结果十分诡异的场景就出现了，刚刚打生打死的两伙人，居然在一起搞起了团建，要不是宁如斯婉拒，朱胜还建议大家一起去楼上唱个k——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除了宁如斯和朱胜有说有笑，巨人偶尔插嘴外，幸存者们直接分成两个团体。 一伙八人，被洗脑众。 一伙四人，除了萧芳芳和徐笙外，一个普通人和青龙区的特职者预备役，这属于脑子还正常的。 “来，我做了火鸡面，尝尝。” 另一个女白领黄姐把面端了过来，徐笙刚想接过，结果黄姐直接把面递给了朱胜，同时对她翻了个白眼。 你这同学虽然是来救我们的，但刚来就对我们亲爱的朱哥出手，太野蛮太暴力了！ 小班长：(╬▔皿▔) 虽然明知这些人被洗脑了很可怜，但这从心底深处想把对方打一顿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八章 原来这是我的挂(上) 双重门和要害射击做为宁如斯的杀手锏，可以保证他碾压绝大多数的同阶特职者，碰上属性互克的第二阶特职者也不是不可以一战。 但这两个能力各有缺点，要害射击且不说了，它的预瞄时间以及强烈的死亡压迫感注定只能作为杀手锏，平a无能。 双重门的弱点却是宁如斯没料到的，‘汲取之隙’属于纯粹异常概念，理论上来说，它可以召唤任何一个想要的异常本体，心中所想，门中所现。 但理论之所以是理论，是因为它往往在实践中都不大靠谱，想要这么操作的前提条件只有一个，那便是通过‘汲取之隙’直接接触纯粹异常本身，也就是通过‘狗洞’去看。 然而宁如斯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所以它只能用被改良过的晶体灵能投射到‘汲取之隙’中。 而晶体灵能是蕴含着大量精神污染的。 这造成的后果是‘纯粹异常’的概念被‘意识晶壁’唤醒，而召唤的门后存在则是‘意识晶壁’上，那无数诡异投影之一。 随机召唤，能力不定，碰上某些暴躁老哥，连你都一块打的那种。 所以对付巨人和朱胜最好的机会，其实是先用第二扇门困住这位‘看门人’，然后用‘要害击杀’瞬杀朱胜，最后再磨掉前者，然而这本该顺利的过程被一群‘洗脑者’破坏了。 ‘食欲’很不满，所以宁如斯一晚上吃了一百多个肉罐头，还不管饱。 而两人有了防备后，就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所以宁如斯只能虚与委蛇，先稳住二人，毕竟他的目标是救人。 一夜无话，总之双方都没睡的安稳，总感觉对方会突然给自己来上一枪。 尤其是朱胜，表面溜须拍马，其实对差点弄死自己的宁如斯记恨到了极点，不过‘马屁精’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看出情绪呢；表面上，他对宁如斯的态度简直比亲爹都亲，舔无可舔，唯有再添。 值得一提的是，梦中世界中，宁如斯尝试倒影这次异常，尝试失败，他的力量始终无法撬动星空上的投影之力。 而宁如斯第二天就一脸严肃的宣布，他只是先遣部队中的一员，外界已经将市级异常压制，大部队随后就到，请大家服从指挥，原地待命。 朱胜和巨人并没有怀疑，因为他们在被异常困住之前，人工病毒、也就是外挂还并没有被确认，事实上哪怕是现在，大多数一线特职者也不清楚这事。 而做为‘先遣部队’的一员，宁如斯理所当然的要去探查异常，两位被困的特职者自无二话。 事实上他们想要逃离这里的心情比宁如斯要强烈多了。 张家巷子不远处的一幢楼顶，朱胜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库房，道：“那里就是3d打印机的仓库，也是被‘打印人’守护最严密的地方，至少有上百个，大多数都是‘武器人体模型’的。” “按照我们的实验，‘普通人体模型’十秒钟打印一个，‘异常人体模型’是一分钟，‘武器人体模型’是五分钟，总上限大约是在300~400个左右。” “接近一个营啊，”宁如斯咂舌：“他们很强吗？” “他们的枪法特别强，我还没见过枪术这么强的异常个体，简直、简直跟开了挂似的！”朱胜心有余悸。 “他们的子弹基本上都是低级特殊弹，还有一种灵能炮弹，不过很少，”巨人忍不住插了一嘴。 “连你都扛不住？”宁如斯惊讶道，这家伙的肉体强度他昨天已经试过，相当恐怖，岩化铠甲无限增殖，300点以下灵能强度无伤，也就是说，至少中级特殊弹才能攻击到对方。 但要知道，特警大队的中级弹可是要打报告申请才能动用的宝贝，一颗一百点积分的那种，若不是有‘食欲’，宁如斯说不定都破不了对方的防。 巨人脸一黑，朱胜见状打圆场：“不怪巨人哥，实在是对方太变态，枪枪必中，像我这种三秒钟就会被打成筛子，巨人哥能抗一分多钟已经是强悍的了。” ‘用低级弹硬是把这肉盾打破防了？这得是多夸张的命中数量！’ 宁如斯装作不解道：“虽说我能理解只要毁掉3d打印就能破掉这次异常，但如果只是想要逃离的话，更应该琢磨的是‘死亡地图’吧？” 朱胜见状殷勤的道：“宁哥有见地，只是要想解开‘死亡地图’，就得向死而生，或者说先死后复活，这对于某些特殊序列的特职者很容易能做到，但是对于我们，就要用投机取巧的手段，目前来看，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收服这座异常城市的怪物电工，让它在我们逃离地图的一瞬间，切断我们的生物电信号，造成死亡的假相。” “第二个选择就是3d打印机，让它打印出‘我们’的人造模型，然后让它们替代我们死亡，宁哥您那个同学，叫徐笙的小妹妹已经验证了这两种可能性。” “不过现状就是，异常变异，我们攻击怪物电工，这群‘人造模型’就会攻击我们，而我们攻打这里，‘怪物电工’反倒没有反应，只会在城市中游荡，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那个怪物电工很强吗？” “整个地图范围内的异常信号它都可以化为己用，相当于1000点灵能强度的超自然物种，且具有不死性、耐力无限、灵能无限，支配异常，”巨人闷闷道，面对一个打不死，一群打不完的两类怪物，就算是他这种恶霸肉盾也有些气颓，某种意义上，二者都是他的进阶版。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忽然不屑一笑：“我倒是不信这个邪，我去试试，你们二位自便。” “宁兄弟出马，保准马到成功，不过一定要小心啊！” 等宁如斯的背影看不到后，一脸恭敬的朱胜立马脸色一变，嘲讽道：“让他撞撞墙也好，不知深浅的小杂碎。” “撞死更好，”怪物巨人闷声道，小眼睛里满是凶狠光芒。 …… 宁如斯最终没有一人成行，身后跟了两个漂亮但还在发育的小累赘。 按照萧芳芳的说法：“我们这么靓丽可爱，回头你不在了，那个变态把我们洗脑了怎么办？” 徐笙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随你们吧。” 路上二女不断在宁如斯身前身后窜来窜去，一副神隐的姿态，宁如斯实在忍不住道：“我说，你们这是干啥？” “怕被狙啊，我们有四个预备役就是露头被打死的，我跟你讲，你像我这样走就不会被打中了。” 萧芳芳藏在宁如斯肩后，可惜她腿太长，这样弯着就像一只大号鸵鸟。 “真是怕了你们了！” 宁如斯开启灵视2.0版，召唤之门打开，固体化的灵能在三人四周凝成一条条的晶线，方圆三米像是大型的水晶簇。 “五千米的范围感知、入眼所见的超级精神体验、还有召唤之门的强化感应，只要对方不是神仙，就逃不过我的感应！” 感受四周浓郁到极点的灵能，哪怕知道宁如斯已经是看门人了，萧芳芳依旧忍不住把手放在火焰燃烧状的‘水晶簇’上，一脸的艳羡。 “你可还没成年呢！连大学都没上！我姐说很看好你，但你居然这么有天赋！” 宁如斯没搭理这个长腿傻妞，转头对小班长道：“灵能建模还没完成吗？” “嗯，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完全成功，可能真的像是你说的，异常重叠的干扰。” 路上，宁如斯已经把外面的状况告诉了二女。 “没事，慢慢来。” 宁如斯摸出了一个电话，然后打通了一个号码，带着二女绕了几个街头，走进了之前的那家咖啡馆，高元和向博文早就在等候。 “啊，是你们。” 做为一起被困的预备役，萧芳芳自然认识他们，只不过没想到二人还活着，毕竟他们只是新人。 “我当初叫你们，你们怎么没来，”高元惹忍不住道，当初他们逃离的时候，可是特意邀请过二女，结果二女商量了番最终选择了拒绝。 “空口白牙的，我们怎么相信你，当叛徒被抓到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我们女人很实际的好吧，”萧芳芳翻了个白眼：“你当时要有宁小斯这么能打我就同意了。” 高元被噎了下，极其难受，好吧，自己的确不如对方，但说出来多伤自尊。 自尊心受到伤害的特警种子决定用烟来抚平自己的创伤，眼巴巴的道：“有烟吗？” “有有有，大家都来一根，这玩意能够补充灵能的，”宁如斯目光转了转，热情的摸出了‘万国牌打火机’。 除了小班长坚定拒绝外，很快，另外三人就吞云吐雾起来，萧芳芳尤为新奇，烟她还是第一次抽，损失的灵能同样在缓缓上涨，这感觉…好像不错啊~ 宁如斯见火候酝酿的差不多了，便对向博文道：“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尤其是两种逃离方式，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口中的第三种。” 萧芳芳和徐笙瞪大了眼睛，还有第三种！？ 向博文平静了点了点头：“第三种只是我的设想，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指了指正在播报的‘城市交通’，又看向远处的街道上涌动的黑烟岩浆，道：“说起来很简单，借助这座异常城市的环境清理作用，把我们当作‘垃圾’清理出去。” 第七十九章 原来这是我的挂(下) 虽然说起来很尴尬，但宁如斯并没经历过正儿八经的收容。 虽然在外人的眼中，他的收容经历很丰富，远超同龄人，但真要细细一算。 ‘梦中教室’是收容物的力量投影，‘眼球屋’沦为训练场，‘被遗忘的人影’属于自己卡金手指的bug，唯一算是正儿八经收容的只有‘死亡放映机’。 但在‘死亡放映机’中，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属于暴力输出，帮弗莱迪刚掉杰森更是亡命之举。 虽然每次结果都不坏，但真正的收容不该是各个序列的特职者相互配合，有针对性的瓦解异常现象规律，然后储存收容物吗？ 不过能做到这些的，要么是收容团队的骨干，要么成为强悍的独行者；而剩下的，就变成了老油条，拿人命趟雷，用一种暴力且低效的方式进行破坏性收容。 所以说巨人和朱胜这两人，无论实力强弱，都只是特职者中的残次品。 比如现在，一个捉鬼辅警、两个神秘医生、一个超自然学者、一个看门人，四条序列的配合，足够研究出数种相对安全的收容方式，而那两位只把他们当肉猪，不得不说，这一种极为短视且缺智的行为。 而一旦释放这些人的潜力，宁如斯立马就发现，原本看上去无解的异常现象，似乎很快就有了解决方式。 比如说萧芳芳配合向博文，对一部分异常现象进行‘手术’。 又比如以高元和宁如斯的枪术，反向放风筝，将那些人体模型囚禁。 甚至用向博文的反向解剖术，对小班长的模型进行解剖，分离紊乱、抓住主要规律。 宁如斯这个看门人的‘开门’配合着高元的‘短时间异常穿梭’，对‘3d打印机’进行斩首。 ‘无解’的异常，在有了无数种计划中，似乎一下子显的不那么可怕了。 宁如斯忽然精神一动，范围感知中，五团灵能强度在五十点左右的人影向自己方向摸来。 “有几个人体模型，我去会一会，你们继续讨论。” “要不要我们帮你，”小班长担忧道。 “放心，小意思。” …… 异常化的诡异街道上，枪声骤响，然后毫无规律的连续响起。 相较于近战特职者，神枪手的对决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无趣，等待、开枪、走位、继续等待。 如果双方都有某些防御技能的话，这就更像是一种耐心的较量。 但对于当事人来说，直觉的感应、气机的揣摩、高手间的某种奇妙化学反应、生死间的逼迫感，这就是‘食欲’化身精致绅士的唯一原因。 以上这些——宁如斯统统没感觉到，他感觉自己日了狗了！ 对方耍枪的水准，在他看来，也就比小学生高一档次，初中生水平。 但无论自己怎么走位、对方怎么外行、姿势怎么难看，子弹就是能打到自己，要不是自己全身异化，差一点就成马蜂窝了。 而且子弹好像无止尽一样，与其花费时间各种闪避，不如直接对a，把对方a死就完事了。 这他妈一点都不科学！ 就像本以为是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结果到地一看，其实是两混混互拍板砖，这份卧槽感直到对方用小手枪打出一颗灵能炸弹达到了顶点，这炸弹足足炸了宁如斯将近一百点灵能。 而且空气中隐约还残存着音效——‘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你们！’ ‘透视’‘瞄准’‘自动换弹’‘火箭弹’。 “……” 过了许久，宁如斯终于凭借特职者层次的灵能把对方磨死，‘武器人体模型’重新化成工程塑料，而自己灵能也只剩下不到一百点。 他沉默许久，仰头望天，泪水差一点就忍不住流下来了。 老子差点被自己的挂打死了！ 某主播都没自己这么惨过！ 人工病毒的入侵、异常现象的重叠与变异，一切一切的源头，原来是从两个多月前，自己为了那五万块钱，跟着壕哥做外挂开始！ …… 宁如斯一脸疲惫的回到咖啡屋，其它人见他没有受伤便也没有在意，反倒是已经琢磨出了一个计划轮廓，看上去好像理论上还行的通。 “宁小斯，你怎么了，看上去很累啊？”徐笙细心，见状关心道。 “没有，”宁如斯岔开话题，道：“你们的计划的确是很棒，但是有一问题，一旦闹出的动静过大，必然会惊动那两个民间特职者，他们可能会干扰计划。” 向博文承认：“没错，所以我们不能以真实的身份出现，最好的掩盖，就是成为你口中‘救援队’的第二批队友。” “伪装么，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掩盖你的身份？” 向博文一点不见外的展示了自己的宝贝，同样是一件一级封印物。 收容物代号：血肉注射器 特征：一种常见的医疗用具，虽然它的针管是红色，针尖开裂，像是某种特殊生物的口器 收容描述：工业狂魔收容团队花了不少代价猎杀了‘恶之巨人’，从它后脑勺发现的一根针管，针管中藏着巨人的灵魂，他们收取了灵魂，把针管卖给了某大型医疗机构。 作用1：空气注射，隐藏自己的灵能和气息，无人能够发觉。 作用2：灵魂收取，把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一旦肉身无法挽回，可以重新寻找躯壳（当然要考虑到适应度和记忆缺失的问题） 作用3：血肉再注射，抽取特职者四大意识层的力量，短时间拥有对方的一部分的灵能和能力。 副作用：这根针管隐隐牵扯着多维度的一尊隐匿存在，每一次使用，都有可能把你带入特殊维度中 注：使用它的时候，记得保持洁净，越是不洁，隐匿存在出现的可能性就越高 宁如斯‘咂’了下嘴，不得不说，收容物，哪怕是只是一级封印物，都要比异常物品强的多，这一看就比‘有光才亮的电灯泡’逼格高。 “你们杀的那个扭曲博主，他的尸体应该还没有完全腐烂吧，只要一部分灵魂就够了。” “灵魂不是在人死时就会消失吗？”萧芳芳疑惑道，她算是对此最有了解的。 向博文沉默了下，“没关系，无论灵魂沉沦到哪个纬度，它都有办法抽出来，哪怕不完整。” “先缓个两天，我昨天才来，今天‘救援队’就到，还列出计划，这不切实际，而且既然要假扮扭曲博主，就要把尸体带回去，免的对方生疑，计划细节也要再考虑清楚，这一点主要是你们，我们配合。” “借助这座‘异常城市’的‘垃圾清理能力’将我们排出去，这个前提是‘电子现象投影仪’的规则优先度要在‘死亡地图’之上，如果不确定这一点，这计划我是不会同意的。” 宁如斯侃侃而谈，不知是不是死多了的原因，他在这种场面下总是显的游刃有余，两女看到这里，眼中异彩连连。 “对了，你能给手机做手术，让它在这环境中恢复通讯能力，那么电脑能不能也做个‘手术’，我得向上面报告情况。” 临走之前，宁如斯状若无意的道。 “这没问题。” “呃，我用电脑看小电影你不会发现吧？” “我是神秘医生，不是符篆码农，我只处理异常，不入侵数据。” “咦~宁小斯你好变态啊！这时候还看小电影，”萧芳芳一脸嫌弃的走了过来，伸出手掌：“我灵能还没修补完毕，再来一根。” “不要意思，就这一根，宁如斯面无表情的将烟盒撕开，“吸烟有害健康，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一起戒烟！” “什么！？” …… 接下来两天内，宁如斯忠实的扮演着‘救援者’的身份，到处探测异常，然后‘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个资深特职者的尸体，在他的严厉喝问下，朱胜只能无奈的说出了幸存者‘内讧’的真相，有两个特职者预备役藏在这座城市中，属于x因素。 然后在众人劝说下，宁如斯便以大局为重，勉强将此事压下，说是此事之后交给市特委处理，一切以离开‘死亡地图’为第一，然后一人请了他们一支烟。 朱胜松了口气之余，拍马屁也更频繁了，就是这烟怎么这么来劲呢，好想再来一根！ …… 中南大厦本来就是商业楼，电脑自然要多少有多少，宁如斯挑了一款长的最好看的，找机会让向博文做了异常改造手术。 然后宁如斯时隔一个月，再次登上那画风是老农种植数据海洋的小众网站。 不过他登的不再是自己的号，而是壕哥的大号——为了调试一些问题，壕哥把自己的密码告诉了宁如斯，虽然这号很值钱，但按照‘编程天师’的说法……他不差钱~ 果然，辅助外挂在运行着，上面可以清楚看到开挂人的数量和状态。 宁如斯尝试打开数据库，却发现应用层可以更改，但核心数据却是看不见的。 这越发肯定‘编程天师’是编程员序列的大佬。 不过这就足够了。 我宁如斯最讨厌开挂作弊的人了！ 羞耻，真为你们感到羞耻！ 所以，现在你们的挂——都是我的了！ 第八十章 计划的成功与失败 宁如斯来到这里第五天，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终于决定开始收容异常。 “宁老大，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你和这位兄弟，还有其它的救援队成员，好歹我们在民间也是有名有号的。” 朱胜一脸诚恳，虽然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怕越帮越忙，”面具人道，这人浑身散发出扭曲而邪恶的气质，像是精神污染，却又比精神污染多了点精神，这只有f级的扭曲博主才能做到。 “你们保护好其它幸存者，等我们把异常破解，自然就能把你们救出来了，这等于不需要你们担一点风险，这不是好事吗？” 语罢，宁如斯便与面具人一道走了出去。 “巨人老大，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关我屁事，反正我是在这里待腻了，”巨人闷声闷气，掉头就往回走，每走一步，身上就会掉下浓浓的异化石浆，这是异化的前兆，忍了一个多月，现在别说救援队让他们呆着不动，就算是让他们杀人他也愿意干啊。 朱胜眼珠子转了下，忽然五体投地，脸色恭谨而顺从，身上的灵能向脊椎方向涌动，银白色的灵能向上涌起，包裹着一节骨节，片刻后，骨节异变，从背部长出了骨节、四肢、脑袋、尾巴。 “伟大的时空穿梭者弗拉斯，您恭谨而顺从的仆人请求您的帮助，您的仆人在未来会碰上什么危险？” 时空穿梭者空洞的眼神像是漩涡一样旋转，忽然投影出一个画面。 异常的电子都市中，无数的异化岩浆铺天盖地，一尊十米多高的巨人推翻了一座大厦，所过之处，物质融化，然后与岩浆潮水一起，向其它方向淹没，灵能强度几乎达到两千点。 ‘嘶~，傻大个变异了！’ 画面又变，只见电子城市的上空，一尊人形的黑洞出现在空气中，无数电子信号钻入其中，导致整个城市映像都在模糊。 “又是一个诡异存在？”朱胜傻眼了，“什么情况，这到底是破解异常还是召唤异常？” 时空穿梭者看了他一眼，身影缓缓开始缩小，朱胜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挤出个灿烂的笑容，道：“伟岸者您慢走，您路上小心的，有事您招呼，对了，真要有个万一，麻烦您带我穿梭时空，保保小弟我。” 等这尊异常彻底消失不见后，朱胜才松了口气，他抱的几条大粗腿中，只有这一位最危险，倒不是说这位的要求最高，事实上祂根本没有要求，除了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个时空坐标外，相当好说话。 但对于马屁精当了这么久，《异常心理模拟》到高级的朱胜来说，没有要求才是最大的要求，他隐约的感觉到，时空穿梭者在隐隐窥视着整个世界——并非以‘诡异存在’的视角，而是以人的视觉。 ‘不管怎样，先与傻大个保持距离再说，至于另一个异常，我怎么隐约看着有点眼熟……’ …… 和宁如斯分开之后，向博文看了看天空，两条小腿忽然开裂，两排畸形的小手掌挤了出来，往后一扫，顿时狂风炸起， 汹涌的气流带着整具人体向上飞，很快就飞到市中心的一家医院中。 手术室中，穿着护士服的萧芳芳早在等候，打量着向博文小腿上的两排畸形小手，不仅没有恶心害怕，反而露出羡慕的表情。 “真好啊，血肉注射器的能力，像我这种就完全没有战斗力。” 不是每一个特职者序列都有即战力的，医生序列更是如此。 “做手术吧，先确定主要规则，再分离次要异常，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电子都市是‘市级异常’的投影，而它的一部分现实能力主要通过‘智能灾害屋’来具现化，我们需要着重处理的便是一部分。” 手术台前，换了身白大褂的向博文表情变的严肃又认真，而随着‘初级异常解剖’发动，手术台上，外质缓缓浮出，那是一种比起灵能外显的银色流动体更显‘肮脏’的流质。 一股诡异而阴沉的气场在蔓延，就像是某种辐射，对于神秘医生一系来说，做手术本身就要承担精神污染风险。 “手术刀。” 萧芳芳虽然有个d级的医生姐姐，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人做手术，不由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向博文手术刀上散发着的银色流光，较之普通特职者多了一丝锋锐，划下时可以明显听到‘解剖肉体’的声音，某种虚空生物的哀嚎声直接从心底传来，萧芳芳顿时一阵阵晕厥，甚至有种反胃呕吐的感觉，像是有钩子从胃部往上掏。 ‘怪不得我姐心理变态，原来是这么养出来的，我以后不会也这么变态吧？’ 而在手术台上，‘外质’已经蠕成了一座虚幻的城市，城市上空灰蒙蒙的，不时有一道流光闪烁，这是异常具现化的规则。 而向博文的刀光每一次转动，就准确的点在了流光之上，渐渐的，光芒开始分裂。 “打电话汇报坐标。” …… 另一边，高元也打开了耳麦，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眼前场景急速变化，扭曲的街道、虚幻的建筑大厦、还有空气中越发扭曲、或者说显出原形的异常。 比起‘异常操控’，他这一序列的特职者更能深入异常，这是职业属性决定的，深入罪恶才能解决罪恶，而他的身上渐渐浮现了秩序光环，意志坚壁发动，无数要钻入身子的透明爬虫被赶了出去，他深入了城市的‘下水道’中。 ‘手术过程中，我必须要尽快确认‘干垃圾’和‘湿垃圾’两种运送途径，‘湿垃圾’是有机垃圾，理论上人体也是‘湿垃圾’的一种，毛发、皮屑、肉类、粪便的大型混合体，属于‘电子现象投影仪’的规则，我要确认这种规则，深入异常而不被污染，也只有我能做到。’ 高元这些天烟是抽爽了，灵能也是抽满了，相当有自信，耳边的‘轰轰声’像是汹涌的血液在血管中暴动，然而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颗无比巨大的肺部，绿色的胃酸铺天盖地，‘汩汩’的冒着气泡。 “不要怕，往前走！”这是耳机里的声音。 高元牙一咬，直接闭眼冲向酸液水池，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经来到了某条熟悉街道上，不远处，像是食人花一样的垃圾车正塞满了垃圾，往城外开去。 高元知道，刚刚是向博文用手术的力量给异常规则做偏转和切割，但也变相证明，这条垃圾运输道不适合假死的活人，如果他们躲在其中，在几分钟后，就会被恐怖的超级胃酸淹没。 “不要急，慢慢试，我们有的是时间。”耳机中，传来小班长的声音。 而在之前的咖啡馆中，徐笙手中的模型不断生成，比起之前来说小了许多，但是完成度却远高于之前。 …… 宁如斯坐在一辆‘借来’的摩托车上，范围感知全面发动，可以清晰的‘看到’，空间范围内的灵能在剧烈变化，这应该是手术过程中的‘应激反应’，而他负责的，就是镇压这些‘应激反应’。 果然，感知之中，有近五十名‘武器人体模型’在向医院方向靠近。 宁如斯一捏油门，异化的摩托上，一张机械脸狰狞的一笑，黑烟滚滚中，在三个街道外堵住了这些3d打印人。 宁如斯掏出食欲，异常化的作用下，黑烟将人体覆盖，他对着几十个枪口，用着燕双鹰的口吻道： “我敢打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你敢赌吗？如果我赢了，你就输给我一亿——” 语罢，街道之中，枪声猝然响起，这一次的枪声，爆裂、纯粹、爽快、虐菜。 只过了十分钟，宁如斯就一脸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后面全是模具尸体——不仅把‘食欲’昨天的饥渴填满了，还格外的爽快。 废话，开挂当然爽了。 ‘算了，本来是准备告诉其它人3d打印机的破解手段，但既然目前计划顺利，就当做b方案吧，也算是留个后手。’ 宁如斯一边这样想，一边再次扩大感知领域，很快发现另一条街道的异常开始汇聚，越来越多的沥青舌头拔地而起。 ‘站桩靶子，正好适合我。’ …… 目前为止收容过程一切顺利，萧芳芳却越发感觉到不对，分离出的规则不应该是越来越简单吗？怎么手术台的变化却越来越复杂？ “那个，向博文，你……” “怎么了？” 向博文回头，萧芳芳瞳孔猛的一缩，只见对方正咀嚼着自己上下嘴唇，一条又一条青筋像是人的手印，抓在脸上往里扣。 “坏了，你精神污染了，我马上给你安抚灵性！” “你给我一个医生治病？”向博文不置可否，只是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爸我妈。” 萧芳芳手臂一麻，两股巨力把他按在地上，脖子被压住，她只能隐约看出这是一对中年妇女。 “这姑娘长的不错。” “适合做我家媳妇。” “呵，爸妈，还早着呢，您儿子最起码要大学毕业才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你们要把身体养好，等着儿子我出来。” 向博文将血肉注射器对准了自己，插入、注射，一团灵魂抽出，他的脸上越来越扭曲，然后就又把针尖插入扭曲的外质中。 异常解剖——怪异改造！ 某条街道上，一个三米高的畸形怪物忽然大吼一声，眼中红光闪烁，它的腰上放满了钻子、扳手、电工锤、维修包等用具。 “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第八十一章 永不消失的子弹 谁也没想到，对向博文第一个产生反应的，居然是徐笙，她的电话在第一时间打给了宁如斯。 “不好了，宁小斯，萧芳芳有危险！” “讲详细些！” 宁如斯毫不犹豫，一踩油门，摩托便‘轰’的一声往医院方向狂飙。 “我怀疑向博文他被污染了，他不是在分割异能规则，而是在对规则进行缝合！” “所以呢？” “一旦让他成功，原本重叠的异常就会完全无解，到时候，我们全部都会死！”徐笙的手中模型上，一团团光影喧嚣，最后缩小万倍‘电子城市’向中心塌陷，这是她推演出的，半个小时后的结局。 “妈的！怎么又出状况！” 宁如斯之前还鄙视朱胜这种老油条不懂得配合和计划，但现在他有些明白了，不是计划不好，而是变化更多，尤其是精密的计划，稍有一点差池，便会全局覆灭。 一个顶级的收容团队，是不知由多少个牺牲者堆成的。 相比这些，拿人当肉猪、用人命趟雷，虽然低效，却没什么风险，只要你够强，一切都好说！ “小班长，还记得我留在你身边的笔记本吗？” 一脸紧张的小班长顿时看到，沙发对边，是一个笔记本电脑包，与宁如斯的的战利品堆在一起。 “计划放弃，打开它，我给你一个账号，你马上登陆。” “登陆干什么？” “里面有挂！” …… 宁如斯几乎是用摩托车撞开的医院大门，不知何时起，医院的地面上泡满了福尔马林，摩托车没冲多远两个轮胎就烂掉了，轮胎上满是青烟。 宁如斯打开了魔鬼苔藓，疯狂的绿意一瞬间就从小盒子中涌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铺开，地面上、墙壁上、只要有缝的地方，它都在扩散，很快医院就变成一座绿意盎然的所在。 向博文透过窗户，与楼下的宁如斯对视一眼，他从杰森面具后，看到了一只疯狂的眼珠。 “来的倒快，不过手术也做了七八成了——” “爸妈，我们走。” …… 宁如斯范围感应全开，晶状丝线像一簇盛开的烟花，‘轰隆’‘轰隆’声中，一扇巨大的虚幻大门张开。 时隔四千米，食欲的红色光芒与白色光华完美融合在了一起，枪口一直就没落下。 三千米外，几乎就在向博文前脚踏入天台，枪声同时响起，十几发子弹穿过不知多少面玻璃，准确的命中了向博文的‘父母’，汹涌的灵光绽放，直接将两个普通人残存而扭曲的灵魂烧化。 没了力量压制，萧芳芳连忙一脚把尸体蹬开，甩开两条大长腿就开始亡命逃跑。 看到双亲腐烂的尸体，向博文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理智，然而不过三秒钟，就又被最纯粹的疯狂所取代，他张开嘴巴，一张张嘴巴从两侧墙壁上张开，有鲜活血肉的、有骨质下颚的，还有近千米长，几乎覆盖一层楼的巨大裂口。 才跑下楼梯的萧芳芳顿时一脸绝望，她知道对方使用了‘扭曲博主’的能力，他的非人粉丝们开始暴走了。 然而就在这时，‘轰轰’声响起，灵能炮弹穿过玻璃而来，每一张大嘴上都亲切的赠送一发，至于发疯的向博文，更是被十几发‘炮弹’笼罩。 一整层楼顿时被爆裂的灵光和火焰笼罩。 “这里！”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楼梯口钻出，萧芳芳喜极而泣，大长腿一跨，抱住对方就不撒手，大长腿与腰组合，似乎这就是完全体状态。 “是我疏忽了，我们走！” 宁如斯再度打通电话，“萧芳芳得手，现在撤退，你那边怎样？” “你的挂相当好用，我很安全，不过你要小心，现在外面异常已经开始异变了，非常危险。” “那就好！” “挂，什么挂？” “就是这个挂，”宁如斯头也不回的扣下扳机，每一颗子弹都能准确命中烟火之中，向博文的脑袋。 “这么准？！”萧芳芳瞪大了眼睛。 能不准么，给自己加了‘透视’‘瞄准’‘自动换弹’‘火箭弹’的宁如斯，闭上眼都能射中，真·百分百神枪手。 “对，对了，向博文身上还有一件封印物呢！”萧芳芳眼巴巴道：“我感觉很适合我。” “命重要还是封印物重要？”宁如斯没好气道，没看到外面异常已经开始肆虐了么，再说你后面那家伙可是被污染了啊！ “有你在，我还用担心命吗！”萧芳芳理直气壮。 “……我谢谢您这么看的起我！” 而在走廊上，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脑袋都没了的尸体忽然动了动，在他大腿上，一根针齐根而入。 宁如斯将这大腿妹子一路抗到了一楼，自从带上杰森面具，腰不酸、腿不疼、体力也无限了，感觉杰森杰哥要是不当杀手，换一种牺牲体力的职业也很有前途的。 “宁老大，原来你是一直都在骗我，嘿嘿，没有救援队，只有你和那几个叛徒的计划是吧，怪不得你这几天一直都拖着我们，是怕我们趁机灭口么。” 挡在医院门口的，是巨人杰森，然而说话的口音，却是朱胜。 巨人杰森的额头上，一朵血肉张开的小花上，每一片花瓣上都有一张细小的嘴巴。 “你控住了巨人，不，他也肉体变异了。” 作为医生，萧芳芳第一次觉的这特职者疯狂的概率也太高了吧，三个特职者，一下疯了两。 还好这个靠谱！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萧芳芳忍不住道，“整个城市的异常都暴走了。” “我清楚的很！”朱胜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两种异常，两个怪物，你们没本事收容就不要收容，现在局面这么烂，不让两个怪物自相残杀还能怎么办，老子的眼里能看到未来——” ‘砰！’ 宁如斯一枪之下，这朵怪花爆掉，同时枪口上大量的灵光汇聚，‘轰’的一下，一颗‘火箭弹’直接炸在了对方身上。 对方盔甲开裂。 又是两颗—— 当初在开挂设定时，宁如斯给这‘火箭弹’的定义是团灭型武器，变态挂，要你命三千！ 巨人半个身子直接被炸没了。 眼看着宁如斯吹了吹枪口，把‘食欲’重新放入枪套。 萧芳芳傻眼了，用小型枪打出火箭弹，你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吧！ “别误会，我只是开挂了而已。” 二人跑路没多久，‘巨人’的半具尸体上，一扇虚幻大门忽然打开，汹涌的蠕动岩浆他包裹，并覆盖了尸体，顺带一层又一层，淹没了医院大楼，受此影响，向博文在被污染岩浆包裹的前一刹那，忽然消失了。 …… “痛、痛痛痛痛痛——” 隐藏的地下室中，朱胜抱着脑袋惨叫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怒骂道：“这家伙神经病吗，一言不发下狠手！” ‘马屁精’稀奇古怪的能力很多，但同样没多少即战力，所以也没想到会被宁如斯一枪爆头。 然后他就突然感受到，两股极其诡异的气息爆出，一尊巨人拔地而起，同样，‘电子城市’中，无数信号开始突然消失了。 朱胜傻了，他本想着控住处在疯狂边缘的巨人，让他和另一个还未成型的怪物同归于尽，再不济也能弄掉一个，但现在看来，自己这是在变相的促成两怪物成型吗？ 他想到了时空穿梭者曾经留给自己的一道意念。 ‘过去不可改变，未来不可改变，现在不可改变。’ 所以这话的意思，改变等于没改变？ 还没等朱胜研究好‘玄学’，一颗子弹‘砰’的一声点中了他的脑袋，打的他脖子一仰。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正式特职者，身上应激式的神秘术发动，挡下了这一击，虽然也破了相。 “武器人体模型！？” “朱哥，怎么了！！”几个被洗脑者忙凑了上去。 然而又是一颗子弹射穿玻璃，准确的命中了他的脑袋。 朱胜头痛欲裂。 “快、快到各个监视点，有武器人体模型！！快找！！！” 朱胜粗暴的推开所有人，恶狠狠的道。 然而依旧找了半天，依旧没有一点人影。 这可是地下车库啊！子弹还能转弯？ 又是一颗子弹射来…… “喂喂，宁小斯，你在瞎放什么空枪呢？” 一路上，眼看着宁如斯以横扫千军之子弹无限流的方式轰碎一个个异常，她终于有些相信对方口中的开挂了。 这是真挂b啊！ “没什么，杀人而已。” ‘食欲’红光闪过，子弹变为中级穿透弹，然后朝天放枪。 ‘砰’ “太傻，真是太傻了。”宁如斯摇头叹息。 “哈？” “那些npc，也就是武器人体模型太傻了，它们行为规律是见到人才能开枪，但它们就是不明白开挂的意思，距离算什么——” “就是要破坏游戏平衡啊！” 又是一声枪响。 挨了十几发中级特殊弹的朱胜随着最后一层神秘术破碎，再也忍不住，立马五体投地，一脸悲愤道：“伟大的时空穿梭者弗拉斯，您恭谨而顺从的仆人，请求您带我穿梭时空，来到三天后的未来，您的仆人需要您的帮助——” 这是朱胜压箱底的招式了，穿越未来，但代价也是最昂贵的，穿越一天的代价，是消耗一年的寿命，而且只能进，不能退。 时空穿梭者再次从他背上出现，充满光晕变幻的手，提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就是一阵身体无限分裂的痛苦。 他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中，没有异常、没有爆炸、没有怪物，只有空荡而萧条的街道。 “我、我终于逃离异常了！” 困了一个多月的朱胜喜极而泣。 一颗子弹同一时间穿透了他的脑门。 ‘这、这不科学！’ 第八十二章 怪物电工 “这很科学。” 看着一路上杀过来，被自己犁了一片的各种异常，宁如斯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连虚幻之门的光芒也越发耀眼。 甚至他还有功夫打开磁场手环，灵能382.6，又涨了20点么。 这也是看门人的职场守则之一，解决异常等于关大门。 “宁小斯你可真棒！”萧芳芳‘啪唧’一声，用嘴唇做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动作。 宁如斯没搭理对方，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隔着几条街的十几栋楼外，是一尊十几米高大的岩石巨人，岩石巨人背后大门已经扩张到半个天空，那是一片无边无际、不断入侵现实的岩之大陆。 跟意识晶壁类似，也是某种属性的半位面么，特职者的疯狂还真是恐怖！ ‘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路灯爆炸开，除了电子信号，连电能已经开始抽走了么。 宁如斯打开手机，发现手机的电能也开始迅速下降，估计不到五分钟就要耗尽。 得快点与小班长回合！ 还得去救人！ 范围感知再度扩散，宁如斯发现藏在车库中的幸存者们也遇到了危险，那是一尊比起之前的巨人，还要高大的人形怪物。 “死、死…你们都得死！” 怪物电工的电工锤猛的一挥，一颗幸存者的脑袋被捶成了烂泥，剩下普通人开始两腿发软、疯叫连连，而特职者预备役们则开始反击，可无论是‘异常操控’，还是低级破灵弹，对付这种灵能强度超过1000点的怪物都无效，短短片刻，就有三人被捶死。 更让人绝望的是，上百个‘普通人体模型’‘异常人体模型’开始从街道两侧出现，几乎堵住了所有人的去路，然而就在众人绝望关口，这些3d模型以决然的姿态…冲向了怪物电工。 电工怪物一捶砸死四五个，手一挥，强悍的异化电子信号演化出数座铁牢，将二十多个异化人体模型关住，铁牢往地面沉去，很快这些模型就被碾压成碎片。 “去张家巷的方向，那里安全！” 紧随其后赶到现场的宁如斯终于发现了自己另一个弱点——腿短！ “可是那里全是模型怪物，还有那些恐怖枪手！”乌白文迟疑道。 宁如斯认真吸了口气，“我也不怕告诉你了，事实上这计划正是朱哥提出来的，他前些天说，要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却解决这次异常，他终于做到了！” “是吗？难怪朱哥刚刚被一枪打没了，这肯定是异常反噬！” “朱哥这么伟大？不，朱哥一直这么伟大！” “没错，朱哥千古，英灵永传后世，不要辜负了朱哥用性命趟出来的道路！”宁如斯拍了拍乌白文的肩膀，对着两股女白领道，一脸沉重：“继承朱哥的遗志，活下来！” “大家走！一定不能辜负朱哥！” 众人热泪盈眶的往张家巷的方向逃去，萧芳芳担忧的看了宁如斯一眼，宁如斯微微摇头，小声道：“你先去，我有挂。” 萧芳芳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短短的僵持，怪物电工这相当于两阶特职者的怪物已经把上百名模型撕裂，冷冷的盯着自己。 “向博文？”宁如斯叹了口气：“你是医生，你对于自己身体状况肯定比我清楚，你这是算计好了吧。” “没错，没有你们，我无法一人给异常做‘手术’，而不做手术，异常迟早会被破解，那我父母就再也复活不了。” “你用血肉注射器抽回了你父母的灵魂碎片，又用异常规则替代了生命力，最后把自己弄成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但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一切顺利，你的父母也不再是原来那样，有记忆却没有智慧，这是怪物。” “我不也是怪物吗，怪物的一家三口同样是一家三口！”怪物电工恶狠狠道。 “按照收容的一般流程，特职者，也就是我，必然会跟异常的核心源头，也就是你来一场大决战，一般来说我是打不过你的，但又有少许的概率会爆种，通常来说长的帅的人爆率会高一些，比如说我。” 宁如斯叹了口气，“但这不是这样的游戏啊，开挂的人怎么可能打不了boss！” 一刹那间，十几发火箭弹??轰了出去，还有更多的火箭弹在无限供应中。 …… 一众幸存者心惊胆战来到了张家巷子，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体模型不仅没有阻拦，反而在前面引路，很快他们就来到人体模型的库房，看到了正在操纵打印机的小班长。 “徐笙，你没事？太好了！” 徐笙见到萧芳芳也松了口气，不过旋即又投入到严肃的工作状态中，头也不回道：“我现在正在用打印机打造你们的人体模型，等会你们一人滴一滴血上去，这样能更好模拟人体机能，计划变更，我们不逃出去，让这些人体模型替我们出去，等它们被异常规则抹杀后，我们便走另一条道出去，这次是‘干垃圾’，纯杂物，更安全，这还是刚刚那次失败的异常收容给我的灵感……” 萧芳芳看着十几座被‘模型’力量笼罩，正不断敲打的打印机，又看着眼神中满是智慧光彩的小班长，忍不住捏了捏掌心，指甲深入肉中，头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没用，一点忙都没帮上。 “对了，高元呢？” 徐笙沉默了会儿，“我之前便通知他了，不过那时他被向博文诱导，已经卷入异常融合中，电话中断，我等会儿同样会制造他的模型，帮他逃离异常……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很快，十几个幸存者模型打印成功，跟活人有七八分相像，只是机械了不少，在徐笙的安排下，准备去主动‘送死’，而片刻过后，宁如斯也回来了，没有多少伤势，手上还提着一个散发异常波动的黄色电工包。 接下来一路无话，随着垃圾车的行驶，整个城市的幻象渐渐褪去，作为已经‘死亡’的尸体，它们的离开并没有造成一点波澜，只是在最后关头，看了连同城市一起消失的岩石巨人，莫名有点伤感。 直到最终，高元也没来与他们汇合，下场不问而知，异常事件的处理，似乎并不看你枪术如何的好……除非你有挂。 几乎刚一到现实，医疗车、特战队员、还有大量的辅助人员便出现，不管有没有被洗脑，也不论是特职者预备役还是普通人，都在第一时间哇哇大哭，市级异常出现了一个多月，这些人也被困了一个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宣泄情绪都是有必要的。 宁如斯也没看见某个大佬级的人物，摆了摆手，让医生去检查其它人，叼了根烟，犹豫了下终究没点着，总不能异常搞定了烟还没戒掉，也不能一直坑人啊，这‘万国牌打火机’好歹也是租借物，要还的。 不过乙太体层面上一阵紧缩与舒张，然后便是一阵难以形容的舒畅，这次‘关门’的感觉似乎比之前都要强烈，大概是因为这是一次复杂且重叠的异常事件吧。 然后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出现了。 “苗监察员？” 苗淼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苗乙己了，她觉的自己应该改名叫苗进，范进的进！ 她现在就享受着中举的滋味。 “嘶~苗监察员，上一个这么看我的人，还是一个开膛取胃的女医生。” “电子蜘蛛巢穴，是你灭掉的？” “是啊。” “人类扫除机器人，是你解决的？” “对啊。” “异常频率录像带，是你毁掉的？” “没错。” “还有特殊物质41号、死亡地图、隐形微波胃袋……” “等等等等，”宁如斯连忙叫住对方，纳闷道：“这些异常事件的资料，大部分不都是你找给我的嘛，为此我还付了你五块钱的花卷钱。” 要发！这次真的是要发！！ 苗淼露出了只有她在看某件不明觉厉的艺术品时才有的狂热眼光。 “你知不知道，自从‘电子异常投影仪’开始后，诞生的子异常一共有二十多件，你一人就占了三分之一。” “呃，这说明我运气不错。” 宁如斯说的是大实话，真以实力论，他最多处理个两三件异常就顶天了，大多数异常都是在异常强度降低后解决的。 嗯，乡级异常已经是最低了，再往下，某街某道某小吃部异常？ “不，异常最低的级别是乡级，你处理的都是乡级异常！” 苗淼义正言辞，如果不是他手搓的那么快，宁如斯差点都不知道这文艺女是个搞‘py’交易的好手。 “那肯定是在苗监察员你的英明指导下！”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商业吹捧了好一会儿后，苗淼喜滋滋的告诉他，以他在任务中做出的成就，说不定任务评价会达到四颗星，那可是第d级、c级的特职者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等任务结束后，她就可以飞去国外去听世界第一的大提琴表演会了。 虽然她还没吃上花卷。 “任务很快会结束吗？”宁如斯心中一动。 “就差最后一步了，现在异常已经被封印到一幢大厦中，就差最后一步。” 宁如斯摸了摸食欲，他感觉自己的外挂还没消失，所以说…… 要不，试一试？ 任何给盛海集团添堵的行为，那都是好行为！ 上架感言 上架时间比我想的要快的多，所以嘛，存稿计划失败，不过我怀疑以我的懒散，能存几张也是个问题。 本书写到目前为止，至少在写作过程中还是很愉快的，尤其是在过程中，不断有以前几本的老面孔窜出来，这个，很荣幸又遇上你们~ 我知道你们之所以会来，肯定不是因为我那几本烂尾的破书；主要是我白玉无瑕的道德、出类拔萃的素质、难以掩饰的魅力、无与伦比的气质在无形中吸引着你们，这才把你们勾搭过来；当然，我也知道你们肯定会因为害羞而不会承认，甚至予以反驳，但换一个角度，否认就是一种承认，不心虚，你否认个什么？ 当然，毕竟同类相吸，我相信我这些优秀的品质，你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虽然比起我来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为什么我一上架就被不可名状之蟹改名又封章，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这平平无奇的小说吗？不，是出于嫉妒，点娘不允许有我这么一个人品完美的写手存在！ 当然啦，就算人品优越如我，道德高尚如我，那也是要恰饭的~来，爷，赏个全定吧，我给您跪下了，我抱您大腿了，我扒您内裤了~ 第八十三章 序列特性——核心数据(上) 苗淼对于一切可以给自己涨工资的行为都是持一万分的支持，在与宁如斯交流后，便以特委会的名义租了一辆军车，直接带着自家‘金主’奔赴第一线。 不过有道是得势时莫嚣张、失势时万人踩，等宁如斯赶到那‘电子现象投影仪’所在的大楼时，虽然大楼本身被密密麻麻的电子异常符号包裹，灵能强度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不断有电子数据洪流往外轰出，内部更是不断孕育各种‘电子投影’。 但光是宁如斯能感受到的特职者气息就有十几道，其中不乏二阶的特职者，灵能强度超过千点的那种，他们围绕着大楼狂轰乱炸，施展出特职序列的各种诡异能力，神秘医生的外质解剖、看门人的召唤之门、鼓舞者的恶灵驱使、甚至宁如斯还看到开着燃烧着汹汹黑火的大卡车，在电子数据流中不断轰撞的‘老司机’。 其中不乏有强悍者突破第一道防线，突入大厦内部，生面孔很多，其来意宁如斯不用猜都知道，抗怪时你来，抢人头我去，那么多人头堆出来的，还不是那件即将诞生的封印物、甚至是标记物嘛。 “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市级异常’也有人人喊打的时候，早这么猛不早完事了。”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然后打开了电脑，在‘壕哥’的账号中，把一个个‘开挂账号’暂时封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随着开挂账号的封印，自己‘挂’的力量也在不断上升，甚至与不远处的恐怖电子数据流产生某种程度的呼应，上头不是说了么，市级异常就是因为卷入病毒数据才变异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这次异常的‘上线’，没有自己，哪有它啊！ “我去看看能不能摸个鱼。” 苗淼欲言又止，本心上来说，她是恨不得金主立下的功劳越多越好，越大越好，但眼下这场面，不说已经突入内部的盛海特职者，单是外面的民间特职者，一个个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你一个新人，哪怕是刚成为特职者的新人，这时候别说摸鱼了，摸虾都成问题。 不过宁如斯可不管对方怎么想，‘食欲’红光闪烁，驱灵曳光弹升级，枪口每一次轰出，都清空了一片能融化身体的数据流，单人单枪闯入这次异常的核心。 整幢大楼虽然表面上还是建筑物，但其实质早已化作了某种诡异存在，越是突入，越能感受到那恐怖电子洪流的轰击，稍有不慎，就会被几乎无限的电子数据淹没，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种近‘无限’的力量，跟‘门后存在’已经极相似了。 宁如斯凭着自身实力，还有‘食欲’的加持，打空了两个弹夹后，勉强才突入数据中层，电子光芒从四面无止尽的压来，已然力竭，不过隐约也能感受到，更深层次至少有五六名特职者，谁能封印源头，谁就是这次收容行动的最大赢家。 ‘看来人人见肉眼红，张老板的名声也不管用了么，可惜张老板自个儿缩在窝里，不然一颗从天而降的子弹就完事了。’ 宁如斯知道，在自己解决那么多现象，成为特职者并狠狠刷了一把存在后，短时间内，张有泽是无论如何不会跟自己翻脸的，但这不代表自己会跟对方和解，自家小姨妈都差点陷入传销了，这可是深仇大恨，能报则报，不能报也要咬对方一口肉。 最好的方式，无非是当着他们的脸面，直接将这件异常核心封印，但宁如斯也知道，面对比自己强的太多的这群恶狼们，这有些不切实际，哪怕自己开了挂；因为序列越高，别人的能力也无限接近于挂。 但换个角度，给盛海特职者添添乱，让他们在即将得手的关口掉链子，这貌似自己能做到。 宁如斯心念一动，突然关上了虚幻之门，汹涌的病毒数据覆盖全身，无数隐匿字符和特殊元代码爬满了皮肤，与四面八方汹涌的电子数据流融为一体，身影忽然消失不见。 不过三秒钟时间，三条钩状的肉藤刺来，结果扑了个空，来人轻咦一声，露出了一张被树皮包裹的脸。 来人是一个小众的二阶特职‘植树者’，随着这些年国家大力植树造林，这几乎断绝的传承又有兴旺的趋势，‘植树者’虽然跟国外的德鲁伊职业很相似，但他更偏近于人，‘人造植物’‘生命感知’以及最高层次的‘生态循环’，都跟人的‘生存环境’有关，感知人的生命，剥夺人的生命力，同样是他这一阶段最强的能力。 不过‘植树者’刚刚明明感受到有生命迹象，却又突然消失，这又不可能是幻觉。 ‘难道是我最近偷能量种树种多了，已经人树不分了？这可是精神污染的前奏啊！’ 宁如斯可不知道自己刚刚的‘突然消失’让一个二阶特职者疑神疑鬼，他现在正进入一种特殊的体验中，眼、耳、口、鼻等感官消失，取而代之是无边无际的数据变化，影音、图像、数字、数据，自己拥有‘活性化’的能力，更是有一种‘孕育’的本能欲望。 果然，一旦让‘电子现象投影仪’扩张到整个市，甚至一个省，说不定就会升级成‘电子都市’‘异化之都’的诡异存在，科技进步、大数据丰富，因此诞生的异常就永远不会消亡。 宁如斯若有所悟，不过他也能感受到这无边无际的数据海洋中，‘无形堤坝’正在堵住各种缺口，并且一个超级复杂的数据闭合回路构成的内循环困住数据流。 他能隐隐感受到，‘电子数据流’传来的暴躁、恐惧情绪，已经拥有‘人格’了么，这就更不能让盛海集团得手，‘本能欲望’是野兽，是可以封印的存在，也就是封印物，而‘人格’代表成长性，是无法封印、只能限制的存在。 收容物的一二级是封印物，三四级则是标记物，具有中度危险性、范围性、未知性、生物性等特点，其能力随着某些特殊条件而增长，只能标记，无法封印，谓之标记物！ 宁如斯心念一动，无数数据流往一个盛海集团特职者轰去。 由于‘游戏挂’本身就是一团病毒数据，并且与‘市级异常’融合，所以做为唯一的挂b，宁如斯天然拥有支配这些异常数据的‘二级权限’。 果然，那位盛海特职者只坚持不过一时三刻，就被强度增涨十倍的数据流轰的惨叫一声，肉体直接崩溃，而残存的灵能则演化出相同的数据流，被宁如斯裹挟，往另一个方向冲去。 能来到数据核心的，不是本身能力就强悍的一阶特职者，就是灵能至少在千点以上的二阶段怪物，哪怕宁如斯拥有权限，并且专挑盛海集团的人下手，居然还被逃走了一两个。 当然，更多的人是被轰成数据流，甚至还包括一件封印物，可想而知这‘市级异常’的霸道。 不过‘权限’就这么多，他这边调用的多了，‘数据核心’自然也就少了，在外人看来，市级异常已经撑不住，开始收缩成一个悬空的数据大球，表层数据不断炸裂，这是崩溃的征兆。 至于数据层内，除了被宁如斯重点关照的盛海特职者外，陆续有四五名民间特职者闯入核心，参与到未成形的标记物争夺战中。 这些人实力强悍到就算是核心数据流都只能限制，而无法消灭。 其中尤其以两人最出彩，其中一位是身穿黑大褂、脸有尸斑的老人，这老人身上的恐怖气息宁如斯完全感知不到层次，至少可以肯定绝不仅是二阶特职者。 而他的能力也很诡异，在数据流幻化的千奇百相中，他幻化出一座座民国式老门宅，而他所做的，便是开门、关门，而每一次开门和关门，都有大量的数据流消失，甚至一个二阶特职者仗着能力强闯其中，竟也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至于另一个人宁如斯认识，高元的哥哥，那位大名鼎鼎的阴警高傲，他借助阴间警察序列的阴阳穿梭，不断在各种幻化场景中迁徙，看似轻描淡写，但他每一次出枪，都有一道场景崩解，而崩解的核心数据居然也跟着溃散。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宁如斯精神一振，他知道对方施展的，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队长’级枪术，再高一档次的要害击杀！ 原来攻击盒子的原理是泯灭数据么，不，这只是表象，其中牵扯到至少上百种技巧变化和神秘知识的演化。 因为对方那看似普通的警枪一拔一收间，宁如斯分明感觉到那比自己还要熟练的‘开关门’技巧。 不同序列知识的叠加？果然学习使人进步，无脑练使人退步，一定要上好大学！ 宁如斯忽然精神一紧，二话不说，连忙藏入数据源头的更深处。 而就在同一时间，高傲向宁如斯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好敏锐的直觉！连藏在‘市级异常’盒子里的我都差点发现了么，对方要是再强一些，岂不是连市级异常源头都能一枪崩掉？！ 这二人都有瞬杀二阶特职者的能力，所以哪怕民间特职者越聚越多，但也只敢在数据核心的边角移动，一脸的谨慎……还有野心。 数据源头中，一个巴掌大小、像是放映机、又像是手机、录音机、电视机的奇特电子产品正在凝聚成形。 第八十四章 序列特性——核心数据(下) 庞大的数据流演化出各种异相，有恐怖视频空间、有纯灵能音频、还有诡异象征文字，每一种变化都能让无数普通人，甚至是特职者失去性命，但对于核心数据层的这些人来说，能立住脚跟才是第一步。 “我早就听说张有泽能得势，是因为有一个高阶特职者暗中辅助，这高阶特职者就是你吧，而且是三十年前的老特职者，不然职业趋向不会这么不明，啧，特职者开放之后，居然还有你这种老货。” 高傲毫不留情的嘲讽着，他打出的每一颗能击穿深层数据的子弹落在对方身上，却总是会被一扇滴血的老木门卡出，然后吸收，这老木门似乎本身就是一件收容物。 俞爷两眼微垂，形如僵尸，脸上的尸斑越来越多，身上尸气也越来越浓，在这种高层次的斗法中，他快要压抑不住自身伤势了。 ‘集团内部的特职者怎么一个都不在？他们本该拖住这小子，替老夫争取到足够时间，张有泽在搞什么鬼，关键时候掉链子？’ 他这种三十年前的老特职者，即没有完全继承古代神秘学，又无法演化出跟经济发展有关的职业特性，所以哪怕职阶高上对面两个档次，竟还压不住对方，身上的老伤势更是蠢蠢欲动。 他瞥了一眼即将凝成的收容物，面皮一紧，他可不是为了张有泽才玩命的，把他供起来，就是要他替自己背后的人做替死鬼！ 实在不行，就只有动用‘那个’的力量。 ‘数据流开始收缩了！’植树者忽然抬头，被老树皮覆盖的脸上可以清晰感觉到，异常化的数据以一个恐怖速度往中心回溯，铺天盖地尽是电子符号，并且数据开始重叠，编程出了纯粹意义的象征，那复杂的纹路、超出人体感官的形状、生物性本能的压制，几乎镇压当场，整个区的电子产品无论是否使用，都出现放光乱码的现象，不少人甚至当场变异。 在古代神秘学中，这玩意可是被叫做神性，当然，也有舍利、金丹之类的称呼，不同教派属性不同，不过其复杂程度远低于现代存在。 普通层次的特职者光是站在原地恐怕都要肉身崩溃、精神融化，这叫高层次压制。 植树者可以感觉到周围人呼吸的加重，标记物！绝对是标记物！只有大型收容公司、顶级特职者、甚至是官方机构才能掌握的存在。 ‘存了那么多绿色能量不是白存的！’ 植树者双手突然插入数据洪流中，然后在下一刻，大量的数据成为‘种子’，一颗颗防暴大树拔地而起，树皮表面充斥着生命的气息，数据洪流一下子被庞大的生命力掩盖。 高傲眉头一皱，在收容物未成形前这般做法等于是把自己关入‘盒子’中，无论多强的特职者碰上原始而纯粹的诡异力量都只是个死。 不对，他就是要死！就是要与收容物融合！新序列的‘植树者’较之老序列吸收了一部分网络异常化能力，借助异常数据化作苍天大树，能力‘植树造人’‘水土流失’同时发动，对方就是要趁此机会，剔除大量的垃圾数据，借助这件标记物的力量晋升第三阶‘水利大师’，人就是标记物、就是灾害本身！ 而现在攻击他就等于是在攻击这件收容物，对方打的好算盘！ 不少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已经迟了，悬空的巨大数据球已经被绿色植被覆盖，这些植被上散发着‘吞噬’与‘新生’的象征变化。 “找死！” 高傲眼冒寒光，他何等高傲的性子，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何曾有人算计过他，尤其是在这最后一步的紧要关口，他手上的警枪忽然消失了，与此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小半支手臂。 阴间警察能任意穿梭不可名状世界，比起看门人更能近距离接触诡异存在，他的枪术，就是日以继夜，通过与各种本源邪恶交锋磨练而成的。 异化物种、概念性存在、纯粹欲望、甚至是古代魔神，他都用这口枪伤过、甚至击杀过对方本体，无穷的数据流和生命力已经被他强化解析，然后在‘汩汩’声中，他的大臂变的漆黑，与之截然相反的力量从不可名状世界中析出，融入子弹，弹头变成了带有复杂花纹的纯黑色物质，蠕动着死亡。 下一刻，拔枪、射击！ 子弹瞬间穿破空间，在无数苍天大树中，点到了一张还没有完全融入树身的脸皮上。 数千颗刚从数据流长出来的苍翠大树，就像是经历了千百年的沧桑，在下一瞬间枯黄、老朽、灰飞烟灭。 ‘时间概念’+‘纯粹死亡概念’，概念化弹头！ 一团树根趁着还没完全枯黄时，一道满是粘稠树汁的身影爬了出来，二话不说，往外逃去。 ‘幸好老子保留了一手，随身挂件自带激发性‘植树造人’神秘术，再造了一副躯壳，不然这次也得凉，阴警高傲名不虚传，枪术已经触摸到神秘规律的层次了，恐怖啊这家伙，要是让他成长起来的话，简直难以想象！’ 无数树木骤然拔地而起，却又在下一瞬间灰飞烟灭，这似乎成了某种信号，然后在下一瞬间，剩下的几名强者各施手段，有的召唤出燃烧着汹汹黑火的卡车，卡车的窗上挤满了人手， 也有的直接化作堕落烂泥，覆盖数据层面，将数据融化，一直延伸到尽头，还有的则扛着灵爆rpg，对着其它人狂轰猛炸。 俞爷却在这时，不起眼的退到了数据最边缘，之前的民国建筑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扇大红漆柳木老门，门内‘咚咚’直响，像是有什么鬼怪要爬出来，阴森、诡谲、邪恶。 俞爷的职业很特殊，唤作‘倒爷’，兼具‘盗墓人’‘黑市古董商’‘跨国走私商’等特性，夹带私倒，邪恶交易，而且交易的对象不仅是人，甚至还有不可名状世界中，对地球、或者是人类感兴趣的诡秘存在，而且在八九十年代，他的主要营生是将在国内诞生的收容物贩卖到国外，当年东北俞爷可是响当当的一个名号。 不过随着国内对收容保护的加大力度，这种职业力量开始倒退，毕竟‘倒爷’还跟‘摸金校尉’‘走尸人’等古代神秘传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属于邪恶异常侧的，是被重点打击对象。 但古代神秘学之所以能传承至今还留有三瓜两枣，那也不是吃干饭的，他这扇门后面是‘鬼门关’，真正意义上的鬼门关。 俞爷干瘪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病态的红色，他伸出手，艰难的打开一道缝隙，顿时间，诡异而阴沉的黑气渗透出来，几乎在数秒间，老人原本还残存着的活气就消失了一半。 阴阳倒！ 他干瘪的手掌深入了门中，像是触碰到无数阴气森森的存在，呜咽声响起，俞爷的一只眼睛突然消失了，只剩空洞的的眼眶，还有瘪下来的眼皮。 倒白物，伤阴神，这是老规行矩。 然后一只浅浅的掌印忽然出现在了收容物的表面。 俞爷的手掌在经历了各种摧残后，捏住了实物。 ‘总算到手了！’ “想的美！” 残存的数据流忽然有了变化，原始数据分合重组，数十道白光亮起，然后在下一刻，几十颗火箭弹轰到了对方身上。 俞爷下意识的一捏，‘实物’忽然开裂了。 然而就这么一耽搁，刚刚打出那惊世骇俗的一枪的高傲也缓过劲来，加入争夺中。 宁如斯突然感到某些不对劲了，原本已经接近消失的数据流忽又重新恢复活性，变成了肉眼难见的源代码，然后精神一阵恍惚—— 他的眼中倒映出了整个星空。 源代码钻入了星空，小行星带再度扩张，变成了漫天星云，而且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无法触及，而是绕身而转。 这是第一次，梦中世界的力量自发投影到现实中。 宁如斯感觉自己就像是微信打开时的那个小男孩一样，只不过他面对的不是月亮，而是绕身而转的‘萤火虫’。 他立于群星之中。 …… 高傲的脸色十分难看，哪怕他手上抓着的是刚得手的收容物，哪怕在市特委官员的眼皮子下，没有哪一个特职者敢于出手抢夺。 “怎么了？”一位警部高层诧异道。 “这不是标记物，”高傲咬牙切齿：“他最核心的源代码不见了！” 收容物代号：电子影象投影机。 特征：一个拥有多种电子产品特征的电子产品 收容描述：南市官方组织的大型收容行动，在经过长时间的围攻后，终于击破该异常现象的大部分子异常，封印其核心数据层。 作用：1，倒映出的任何电影、动漫、文字、广播、新闻，都能中度异常化，灵能强度一千点。（最多同时放映三种） 2，数据流冲击波，通过捕捉、处理、异常化大数据，对四大意识层进行攻击。 3，电子异常操控，对任何一件电子产品进行异常化操控，没有距离限制，存储数据的地方，便能孕育异常。 副作用：无时无刻的病毒数据入侵，这可能会导致你使用任何电子产品时被精神污染。 注：它是一件二级封印物，它可以在无形中杀人，也几乎无法从物理层面上给予毁灭，它效用众多，能力强大，试用范围广，但它终究是盒子中的异常，它不是异常化的盒子。 “这不该啊——” 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想。 …… “这不该啊。” 苗淼看着倒在车中呼呼大睡的宁如斯，这算什么，金主的特殊癖好？ 高枕无忧还是大睡（醉）一场？ 第八十五章 多职业的可能 头一次，梦中世界的力量倒映入现实，宁如斯迫切想要知道原因。 然而当他在星空之下招手、虚握，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源代码所化的星云如臂指使，分散离合无不从心，某些特殊的数据组合时还散发出浓厚的异常波动。 这与两颗只可远观、不可玩弄的收容物星辰完全不同。 ‘高傲那鬼神一枪毁了树根，也间接破坏了异常盒子，这是第一。’ ‘那老头强取盒子时，被我用火箭弹干扰，必然也破坏了一部分。’ ‘加上病毒数据和异常核心融合，在盒子裂开之后，核心代码自动向我这个‘挂b’靠拢，就在这个过程中，梦中世界的投影力量发动，吸收了这些源代码。’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梦中世界要这么做？这些源代码又能做什么？’ 前者条件太少想不通，别说金手指了，他连怎么穿越来的都不清楚呢，至于后者的话—— 宁如斯思索起来，开挂，不可能，‘游戏’都没了，挂逼有什么用，梦中写代码？呃，我这个程序猿之心还没亡么。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重走神秘侧程序员之路？！ 宁如斯精神一振，要是真能这么做的话，自己岂不是一个人玩两个职业，享受加倍的快感？ 不过这种事得找专家问一问，不然说不定还有职业冲突的可能，宁如斯瞬间想到了壕哥，坏了，把壕哥卖出去的挂都封了，也不知道壕哥会不会把我劈死。 正琢磨间，一种强烈的困意开始袭来，梦中世界开始黯淡、褪色，在现实使用梦中力量消耗这么恐怖吗？再说梦中世界的力量不是独立的吗，为什么要从我身上抽？！ …… 宁如斯陷入呼呼大睡中，另一场行动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 市特委执行委员办公室中，白委员正一脸愁容的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下，拿起了桌面上的电话，可惜没等拨号，敲门声响起。 “小林，我不是说了，我很忙，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 大门打开，秘书小林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背后跟着两个带着墨镜的西装大汉，还有一个漂亮的办公室女郎。 “不好意思，我们是省特委0号部门的调查员，我们收到一封举报信，请你跟我们走上一趟。” 白委员沉默了片刻，挂上了电话，0号部门，安保权限最高，并且专门负责监视他们这些高层管理人员，以防出现被异常操控以及叛变的可能，一旦出现，那便是铁证如山。 …… 另一边，张有泽正坐在他那辆加长版林肯轿车上，一脸的阴沉，就连他手下仅剩的几个特职者都一脸寒噤，无它，在张有泽的脖子上，是一条游动的黄蛇，蛇身上每一片鳞片都刻画了一个邪恶的符号，猩红的蛇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让他们像是被某种庞然大物盯上一般。 几个亿砸下来，不仅收容物没得手，而且人手损失大半，这都还在忍受范围内，作为一个房地产公司老总，地就是钱，钱就是人，但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一翻辛苦做为，结果一无所获，特职者圈子数年经营的名声砸了满地，强龙过江结果掉进江里了，几乎堵绝了他再次迈入圈子的可能。 “怎么了？”张有泽没好气的道。 “前面堵车，老板，”司机小心翼翼道。 张有泽目光游动，被解禁的道路下车流密布，前方的卡哨在缓缓放行，就是行人有点少，张总悚然一惊，有点不正常。 “停在路边，先去附近餐厅吃个饭。” 司机自无二话，车子停在一个停车场中，张有泽让手下先去点餐，他去上个厕所，然而张有泽刚走过后门，就猛的窜了出去，脸上划过一丝汗珠，掏出电话，然而接连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他顿时意识到，出大事了！ 果然，张有泽离开后没多久，大量的警务人员边推开大门，几个特职者面色一变，刚想动手，强大的灵潮便汹涌而来，几个人的视野顿时一阵紊乱，乙太体上的灵能更是游离不定，几乎在瞬间就被按压在地，同时带上了禁灵手铐。 在封锁了现场后，很快，几个便衣便从后门绕了过来，小声对带队者说了几句话。 带队者面色一变，连忙招呼了队伍中的四个特职者警员，从小门绕到一个小巷道中，找到了张有泽的尸体。 尸体的脖子上还有两个红点。 韩聪虎视眈眈的盯了半晌，一脸认真的判定道，“这是一件凶杀案！” …… 而在盛海集团的总部，一层红光覆盖整层楼，这样也避免恐怖级别的灵能外泄，而在红光内部，一圈圈实体化的规则锁链悬空旋转着。 老老王笑眯眯的弓着身子，笑呵呵道：“老俞，别挣扎了，你应该知道，你这个倒爷最被我这个镇狱官克制，我站在哪里哪里就是规则，法网无情，回头是岸。” 而在他背后，徐从良双手虚抓，大量绸缎一样红光溢出，这是国内独一无二的手段，能驱除一切牛鬼蛇神，虽然徐从良这个红字第十六号大伤过，但他毕竟是曾经的高阶特职者，有他做为第二道防线，可以阻止任何逃脱型的神秘术。 “你们是，咳咳，是怎么发现的？” 俞老干咳了两声，脸上的尸斑已经从脸上蔓延到脖子上，半具身子如同骷髅一般，大片大片掉着烂肉，他刚回来，就遭到了这二人毫不留情的袭击，哪怕他后手众多，一时也被打成重伤，收容物‘木门’四分五裂——他还没有从之前那几十发火箭弹中缓过神来。 “当然是一开始就发现了。” 老老王倒退一步，周身的规则之链反倒更加耀眼，灵能在‘规则下’堕化，使用难度增涨十倍，更何况他手上拿着的，还是一件难得的攻击性收容物——雪花八音盒。 “当初你们盛海张总、江北国资都在我们怀疑对象之中，江北国资还多一些，毕竟要想走私收容物，它的渠道更多。” “所以我们就决定试探一下，把雪花八音盒这件走私收容物放在江北国资中，如果这里面真有走私者，这件收容物内部的‘资料’是一定要销毁的。” 老老王‘咔嚓’一声，打开八音盒，从内部摸出一张小卡片，老眼满是狡猾，“所以，目标就很明显了。” “为什么你们的收容计划那么容易被通过，为什么徐指导这么简单就被你们排挤出去，不把你们引蛇出洞，你们怎么上钩呢？” 俞老老脸一黑，道：“所以说，打从一开始，你们就是计划好的？” “没错，本来是打算让麻三子拿走收容物，等你们交接时再动手，谁知道一个学生就杀死了麻三子，不过错有错招，将计就计，既然要钓，那就钓一条最大的！” “结果你们处处弄出破绽，牧羊人、张有泽的起家史、还有你们以往的交易记录，现在不比以往，大数据年代，想查什么查不到，以物易物，倒爷，落伍了~”老老王一脸的欠揍。 “把国内圣堂主义的信奉者名单交出来，我可以保你活路！” 俞老阴沉的脸上忽然干瘪瘪的一笑，“你以为，我还能有几年活路！” 他忽然扯开黑大褂，一套血线从肚脐眼一直延伸到脖子，血线裂开，一股‘呜咽’声传出，老老王面色一变，二话不说，八音盒往下一盖，顿时汹涌的暴风雪将整层楼淹没。 “倒人不倒鬼，枉做两界客~” …… 宁如斯睡了一个大大懒觉，就连什么时候回到家的都不清楚，一睁眼，就看到表妹正插着腰，狐疑的打量着他。 “你有啥事？”一翻大眼瞪小眼后，宁如斯无奈道。 “说，昨天晚上把你背上来的那个漂亮姑娘是谁？” 背上来？我睡的那么沉么，苗淼吧。 “一个朋友，”宁如斯含糊道，瞄了一眼行李包，钥匙扣锁死了，那就好，这里面可是有很多危险玩意。 “朋友？妈不是跟你说了，高中生要少谈恋爱多学习么，你可是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 哦，对噢，我还是高中生，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想想看零分作文怎么写来着。 宁如斯没搭理对方，一个人慢悠悠的溜达到洗手间刷牙洗脸去了，而刚刚还一脸严肃，带入小姨妈角色的表妹眼珠子一转，又八卦的凑了过来。 “那姐姐好有气质，大学生吧？” 苗监察员要是不谈钱的话，那的确是相当有文艺女的范儿。 “哪个大学的，你们怎么认识的？介绍我认识啊。” “你咋那么多八卦，我高考，你不也要期末考试了么，你明年不上初三么。” 宁如斯洗漱完毕后，溜达到餐桌前，摸起一根油条就咬了起来。 “哥你读书读傻了吗？全城军管，除了高三，所有学生都放假啊，我到哪儿上学去。” “啧，那你们很快就要上学了。” “为啥？”表妹傻萌道。 “还能为啥，当然是不用军管了呗，”宁如斯摸了下对方脑袋，顺手打开电视，好久这么轻松了，这懒洋洋的还真是什么事都不想干。 算了，休息一天吧，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宁如斯翘着腿，拨到地方电视台，一边放新闻一边在放空精神，过了十分钟左右，忽然一道新闻传到宁如斯耳中。 “盛海集团董事长张有泽于5月30日中午11点13分被害，警方从其住所与办公室中发现大量贿赂证据，怀疑是其同伙灭口……” “张有泽死了！！”宁如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自己最强大的敌人，就这么玩完了！太好了！ “这一定要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庆祝人死了？”表妹眯了眯大眼睛，一脸狐疑。 “不，庆祝法制健全，正义必胜！”宁如斯一脸坚定，所以我就是正义。 “……” 正当表妹无语之际，宁如斯手机忽然‘叮’的一声响，打开一看——编程天师。 ‘我卖的号都被你封了？’ 宁如斯顿时心虚起来，壕哥这真不能怪我，主要你那挂太强了，都破坏游戏平衡了。 第八十六章 编程的真相 做人要讲良心，给壕哥办事，钱多活少好说话，结果你反手把人卖的挂全封了，这就太说不过去了，挂都封了，以后壕哥这种买挂的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他决定先诚恳道歉，再补偿损失—— ‘壕哥我错了，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对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是历史的罪人，人民的叛徒，最重要的是对不起你，没错，这事是我干的，我会想尽办法，补偿您的一切损失的。’ ‘原因？’ 宁如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重点是病毒数据与网络异常融合发生的异变，除了省略自己最后吸收源代码一事，几乎可以说是坦白从宽，连自己与盛海张家的仇都讲了出来。 足足过了十分钟，‘编程天师’才回了信息。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啊。’ ‘壕哥，这次给你造成了多少经济损失，我保证补偿。’ ‘不用，不差钱。’ 壕哥这么佛系的么，天师不该是道家的工作岗位么。 宁如斯小心翼翼的询问。 ‘所以说，壕哥你是神秘侧编程序列的高手？’ ‘是哦。’ ‘能跟我讲一讲编程序列的特点么，比如说，为什么该序列跟道家有关，古代神秘学不是中断了么；还有，f级叫做符篆码农、e级是代码道人，更上面的层次是什么？’ 片刻后，‘编程天师’回了消息。 ‘d级开源者、c级编程法师、b级信息天师。’ 还真是一路道家到顶啊，宁如斯心理吐槽，程序员和道士这两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 ‘你知道看门人序列么？’ ‘当然，’我就是看门人老宁。 ‘看门人序列和古代神秘学是同一源头，编程序列符合古代神秘学逻辑。’ 宁如斯琢磨了片刻，前半句话他大概能明白什么意思，看门人和古代门神都是与不可名状世界中的诡异存在签约，虽然侧向不同，但源头是一致的，但是这古代神秘学逻辑是什么？ ‘道士制符，灭鬼除妖，逻辑是什么？’ ‘这还有逻辑？逻辑是，嗯，这符能让鬼产生威胁、害怕的情绪，或者说直接能够消灭对方。’宁如斯好像有点明白了。 ‘普通文字和文字的格式是无法消除古代异常的，所以道士借用某种仪式，将普通文字转换为特殊的、带有威胁性的象征符号、字体、甚至是神秘存在本身。’ ‘同理，电脑是无法与人类直接交流的，所以我们需要编程，通过某个程序，将易于人类理解的文字转化成对方可以理解的机器指令。’ ‘明白了么，基于这个逻辑，道士就是古代的程序员。’ 宁如斯当即就卧了个槽，原来还有这种说法么，看起来槽点无数，但细细一想还挺有道理，怪不得程序员泡妞难，原来八百年前是道士么，这么说以前道士入山修行也是996？ 大家原来都不容易啊！ 壕哥一向是人狠钱多话不多，大概是这一次挠到了他的痒处，讲了很多可以称之为‘行业内幕’的知识。 符篆码农掌握一部分神秘符号的组合和分解、将之融入基础的编码中，可以对一部分异常物品进行特殊编程，制作一些小程序，代价是身体变弱，异常抵抗能力变弱，容易在编程时，收到神秘符号干扰…… 代码道人至少精通三门特殊文字、对于异常现象有敏感性、善于学习隐秘知识、通晓异常现象的隐晦涵义，能够参与收容物的基础研究，制作现代版符篆，也就是各种特殊app，对普通物品附魔，但代价是深层次的研究让他们时刻感受到不同领域的恐怖呓语。 d级的开源者就更厉害了，拥有自己的神秘论文、开发理论、对于神秘符号进行基础性研究、拥有自己的特殊算法、超自然化自己的身体、数据化封印物、标记物，可以自己给自己加‘金手指’。 c级的编程法师能解读大多数古代文书、通晓各种神秘学理论，创造属于自己神秘文字，编程网络异常、定制网络收容物、甚至能像是‘黑暗魔王’一样赋予别人力量、打破物理规律、人工制造盒子、概念化存在，他自身就是无数异常的源头，虽然仅限于网络上。 按照壕哥的表述，宁如斯大概确认了对方的档次，至少c级的编程法师，因为‘瞄准’‘透视’‘无限子弹’看似简单，其实质已经打破物理规律，哪怕在神秘学中，都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而且宁如斯还不知道，有一个倒霉蛋逃到三天后都被一颗从天而降的子弹射穿脑门。 某种意义上，这种物理规则的修改不是一刹那，是可以控制时间的，这种能改变世界规律的存在，宗教学上一般把祂称之为造物主！ 宁如斯听的怦然心动，程序猿之心死灰复燃，又打了一行字过去。 ‘壕哥，要怎样才能成为特殊程序员？’ ‘嗯，数学要好，灵数学也要好。’ ‘绝对满分！’ ‘嗯，你要找人帮你编程原始数据，学习各种编程知识之类的。’ 原始数据，源代码算不算？这玩意我还真有啊！ 宁如斯感觉自己走在一条金碧辉煌的康庄大道上。 ‘壕哥，我感觉我们两特别有缘，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宁如斯厚着脸皮问，毕竟高阶特职者能像壕哥这么好说话的，普天之下估计也就这一家了。 ‘不要。’ ‘为啥？’ ‘你见过哪个数学家天天教小学生背九九乘法表的？’ ‘……’ 壕哥你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实话总是那么的伤人。 ‘去上好一点的特职大学，基础知识学校里都有，有事下了。’ 宁如斯吐了口气，抬头，看到一对光明正大偷窥的大眼珠，忍不住对表妹越来越健康的小圆脸下起了毒手，揉来揉去。 “你又看什么？” “唔唔，网恋是不靠谱的，呜呜呜，昨天的姐姐就很不错。” “你又瞎想个什么，有空关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暑假准备干什么，小心我给你报上十八门补习班。”宁如斯没好气的道。 “我关心你嘛，好心当作驴肝肺，”宁萍萍挣扎着从对方的毒手中掏出，摸着通红脸蛋，暗自嘀咕。 ‘你可是我的写作素材。’ “晚上等妈回来了，我们一起吃大餐！” …… 一家租用的车库中，宁如斯正在清点这次的收获。 异常物品：永远拼装不起来的玩具碎片、只会卡壳的录像带、一小瓶不明用处的白色蠕动液体、半张可以听到鬼叫的黑胶碟片、三个‘大米手机’、一叠打印机的a4纸、一个能将食物短时间内异常化的微波炉、一个能将任何工具怪异化的黄色电工包。 其中a4纸是‘3d打印机’留下的异常物品，在纸上写下任何字都会变成诡异的乱码符号，看久了容易呕吐。 其中除了永远拼装不起来的玩具碎片、只会卡壳的录像带这两个和‘有光才亮的电灯泡’一个档次的奇葩外，其它异常多多少少有些用途。 比如说‘大米手机’，不仅可以黏液附体防身，还可以在异常环境中通讯，黑胶碟片放鬼叫，配合一个同是异常物品读碟机，说不定能起到奇效。 蠕动液体貌似是在‘不明物质41号’的残留，这玩意可以吸收各种化学黏液，然后蠕动成不明物质，如果推演出原理，任何化学液体都可以通过它来诞生，相当有研究价值。 当然，最有价值的其实是微波炉和电工包，前者能够异常化食物，后者能够怪异化器具，怪异化相较于异常化，其实是在异常中多了一种生物性。 宁如斯试验过，在电工包中掏出的扳手能够自动寻找同样异常化的螺栓。 在都市的异常事件中，这绝对大有用处！ 至于微波炉嘛，宁如斯暂时没还想好怎么用，看似普通的面包在微波炉热了一分钟后居然能长出六根蟑螂腿，还爬来爬去，饶是他这种‘死了几百次’的狠角色也没敢尝试。 嗯，先留着吧，说不定以后养宠物能用到。 宁如斯把异常物品一一放在铁架子上，再次确认了一遍没有和金属产生异变的材料后，这才开始研究自身变化。 灵视开始，灵能流转，银白色的灵能从乙太层中渗出，先是一滴一滴，然后像是溪流，最后银色流质裹了一圈一圈，至少有半寸厚，把宁如斯裹的像个冒光大胖子。 强大的气势把异常物品的波动都镇压了下来。 一般来说，两百点以下是特职者新人，两百点以上是资深者，五百点以上就已经开始谋求第二次转职，也就是转职者。 宁如斯可以说是正式迈入第二个层次。 而每一个层次的主要需求都不一样，新人阶段是建立特职者与宏观世界平衡能量之间的乙太连接，象征为光。 这一阶段主要以稳固和提升灵能为主。 第二个程度通过连接提升经验阶层、帮助候选人更直接的与更高层次和自我接触。 这一阶段是学习该序列的神秘知识与感悟自身。 第三个程度是将更高级的能力带到自我的每个阶层，包括肉体、让每个阶层与其协调。 这一阶段尝试完善自身，也就是让职业生涯完美，毕竟转职也是要看‘履历’的。 以上这些，都是柏姐的经验之言，比起民间特职者一味追求力量层次的强大，可以说是高了百倍。 不管如何，以我如今的实力和装备，在任何特职者圈子都有一席之地了，宁如斯自豪的想。 特职者宁如斯，这听起来就很顺口嘛。 第八十七章 高中生涯结束 晚上七点，一家火锅城中—— 宁如斯、表妹、小姨妈，还有不请自来的柏秋芳要了一个包厢。 “干杯！！！” 宁如斯举起啤酒杯，和三个女人碰撞了下，然后就是热腾腾的下菜、煮菜。 气氛很放松，宁如斯是大敌尽去、修行有成、神清气爽。 表妹则是家庭条件越来越好，亲哥也越来越像个正常人，第二本上架女频没有404，心情也相当好，正好奇的玩着鸳鸯锅中的吸油冰鸭子。 小姨妈虽然差点陷入‘传销’，但并不清楚事情经过，被宁如斯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教堂查封，改在柏姐的公司中做文秘，除了偶尔还在念叨着风度翩翩的胡先生，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 柏秋芳倒是无所谓满不满意，反正她是来蹭饭的，真要计较的话，盛海集团改组，没人跟她抢保镖市场的生意了，自然也是件好事，跟宁如斯干了一杯，就豪爽的整瓶灌酒，很快就将一箱啤酒清空了大半。 不算白拼命一场啊，大家都很好，那就很好，宁如斯十分感慨，靠在椅子上，两眼幸福的眯了起来，都有点昏昏欲睡了。 柏秋芳手肘顶了顶宁如斯的腰子，趁着另外二人不注意，道：“盛海的事，听说了吗？” “不清楚，不感兴趣，不参与，”宁如斯嘴里咀嚼着一团虾滑，烫的舌头发麻，但鲜味却从喉中涌入，不是说火锅质量要看两大宝，一个毛肚，一个虾滑，至少这个虾肉就挺嫩的。 柏秋芳哈哈一笑，换了个话题，道：“真不打算跟我干啊，你说你一看大门的上什么大学，你到我公司，我直接给你干股。” “嘿嘿，学历是敲门砖嘛，我一看大门的怎么就不能提高个人素质了，人少林寺扫地僧八十多岁还天天看佛经呢，这说明什么，职业无分贵贱，保安也有出息！” 宁如斯口胡起来，他可还要上大学进修编程呢，人生目标就是像壕哥那样，给自己开一个超级无敌要你命三千，瞪谁谁怀孕，骂谁谁自杀的变态无敌挂。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在一线打打杀杀哪有给一线同志们卖挂要有趣，瞧一瞧看一看，要你命三千哦！ “呵，那也随你，不过说好了，股东你可以不当，这合伙人的名头你肯定是要顶的，反正你过两天就十八了，我让人把文件给你办好，你回头签了就行，钱我打到你妈卡上，看门人序列需要的神秘学知识、异常物品、材料，只要我有，你就有一份。” 寻常特职大学毕业的学生哪怕一切顺利，也要四五年后才能成为特职者，柏秋芳多精明，想要趁着对方未发迹前，把对方绑在自己身上。 “那行吧，以后就麻烦柏姐了，”宁如斯拿起啤酒杯，跟对方干了一杯，别的不说，自己到外地上大学，这小姨妈和表妹的人身安全可还要指望人家呢，在这诡异的世界，再怎么多的保险都不为过，嗯，还有自己前世的老爸老妈也要照顾好。 至于今世的‘自己’嘛，咳，雏鹰总是要学着自己飞翔的，做表弟的我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我顶多帮你照顾表妹而已。 “对了，以你的灵能强度，高考成绩只要不是太烂，所有大学基本上可以选着上，你准备上哪一座？” “嗯，还没选好，不过最一流的特职大学没有985、211那么多，一共不就十所嘛，可以慢慢挑。” 柏秋芳理解的点了点头，一个城市，一届的特职者也就不到百人，哪怕覆盖到全国，比起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高考毕业生也就占个零头，再加上特职者的特殊性，选择其实没那么多。 京都特等学院，国内唯一一所拥有四条武装序列的大学，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可以说是标准的官方人士。 魔都民间学院，号称民间序列最多最强的学院，据说单是民间序列的选择就达到19种，有众多当年下海成功的高阶特职者资助，背景深厚，实力强大。 华国农大，拥有最完善的生产者序列神秘学知识体系，也有国内生产者序列中，唯一一位超越b级的老教授镇守，老教授成功培育了能让特职者缓解精神污染的魔改水稻，国内外享受盛名。 东北军事学院，军方的精英摇篮，毕业生直接颁发上尉军衔。 江南大学城，是因为南方越来越强大的经济实力，以及越来越多的异常事件而建立的学院，虽然才建校十几年，但大量毕业生在各大高企工作，不乏有身居高位者。 南方特科大学，拥有最前沿的异常改造技术、顶级神秘知识、拥有最多的学者序列教授任教。 福省大学，与国外众多超凡大学有学术交换计划，享受一线的神秘学知识…… 总之各有各的优点，宁如斯有些举棋不定，不过不论哪一所，他都是要离家的。 “去东北军事学院吧，你柏姐虽然没上过大学，但里面有熟人哦，而且你这看门人也能算是半个武装序列。” 柏秋芳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我哥这水平，能考上大学？” 只喝了半杯酒，就面红耳赤脑发晕的表妹凑过来道。 小样，你哥当年好歹也算是半个学霸，你敢瞧不起我！ 宁如斯面无表情捏住了对方小脸，大概是吃好喝好，都有点婴儿肥了，不行，得揉下去。 一通胡吃海喝后，几个人踉踉跄跄的走出了火锅店，柏姐的保镖马仔自然而然成了代驾。 宁如斯先把小姨妈和表妹送了回家，安置好后，自己溜达出去醒酒，月明星稀，虽然有几分燥热，但也有一两丝夜风，宁如斯走了一会儿，坐在路牙子上又看了一会儿月亮。 如果穿越真的有使命的，自己的使命又是什么？ 现实的星空，貌似比梦中星空多了好多颗星星，什么时候自己梦里也能有那么多星星？ 呆呆了坐了一会儿，宁如斯拍了拍屁股，房子有了，别墅还没有呢，表妹有了，老婆还没有呢，别矫情了，继续努力吧。 结果逛的时候过于放飞自我，夜里居然迷了路，走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熟悉的小巷子，巷子口是一对夫妻开的夜间大排档，人不多，只有两三桌，宁如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人坐了一桌，对酒下菜。 对方也看到了自己，朝自己招了招手。 “老徐，你也来喝酒。” 徐从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一双桃花眼因为醉酒显的格外风骚。 “以前出任务时，就喜欢来这里喝一杯，以前都是徐笙他妈陪我，我记得徐笙那时候还这么点大，还没椅子高，老板最喜欢逗她喝酒，呵呵……” 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妇女主动拿来碗筷，感慨道：“不过徐先生，你也有五六年没来了吧。” “是啊，好久没来了，没想到这店还开着。” 宁如斯平静的看着对方，很少看到注重仪表的徐鸭子这么失态过。 “怎么，我还以为你会质问我，或者把我打一顿，你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徐从良嘴角咧开，“之前那一通电话，我没接，你不怪我？” “这世上，没有人会对别人无缘故的付出，你这不过是正常人的表现，说不定我死了对你的用处最大。” 宁如斯缓缓道：“同样，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人的一生会有很多老师，但绝大多数老师的坟头，学生都不会去上的。” “明白这个道理，说明你思想成熟了，很好。” 徐从良端起酒杯晃了晃，道：“来一杯？” 宁如斯摇头，“无事的话，老师我就先走了。” “我是我，徐笙是徐笙，这是两码事。” 对着宁如斯的背影，徐从良突然道。 “当然！”宁如斯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你学生？” 大排挡老板用毛巾擦了擦汗，一屁股坐在对面。 “我比较出色的一个学生。” “以前吧，你总是出任务的时候来上一杯，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你来的时候我都下了一跳，我老婆说是你我还不信！”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任务？” “你不退休了么。”老板愣了下，道。 徐从良沉默了半晌，“我这一辈子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要去做。” “那祝你马到成功！” 大排档老板拿起酒杯，跟对方用力碰了一下。 这是宁如斯见徐从良的最后一面，也是所有人见徐从良的最后一面。 而对于此刻的宁如斯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无它，他要高考了！ …… 两天的高考几乎没给宁如斯留下多少印象，反倒是那人山人海的接考家长们让宁如斯印象深刻，甚至还条件反射的担心出个什么异常事件。 可惜考场不能带枪，相当没有安全感。 “放心，放心，我有直觉，这一次一定考的不错。” 宁如斯在小姨妈和表妹怀疑的眼神中，信心满满。 为什么，他作弊了，呸！做梦梦到的答案，那能算是作弊吗！ ‘梦中教室’的各种复习资料，足够他抄八回了。 所以考场的监考人员都发现一个奇特现象，某人一会儿睡着，一会儿又精神奕奕的爬起来奋笔疾书。 这算什么，催眠式考试方法？文曲星上身？ 第八十八章 精神净化术 高考分数要在23号左右出来，所以他有至少15天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不过他对考试相当有信心，数学有信心，语文外语更有信心，为啥，复习题资料上就是这样写的。 这半个月中，他除了在梦中练练枪、保持手感外，就是跟黄毛厮混，偶尔还跟萧芳芳压压马路，酒吧他都逛八回了，至今没被人打死。 不过除了不正经的事外，正紧事也干了不少，得手的异常物品陆续卖出，光是那件电工包就给他带来了一千万收入，加上其它七七八八的，一共卖了两千万。 到目前为止，除了那厚厚一叠乱码a4纸，还有微波炉外，所有异常物品清空。 加上‘电子现象投影仪’的奖金一共三千多万，全部花掉，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两层楼的独栋别墅，400多平，拎包入住，附带一个车库、一个小型游泳池，还有一个地下训练场。 为什么买这套别墅，因为这一片别墅区都在柏姐的原始象征覆盖区域内，打开灵视，可以看到一片冰冷冷的阴沉海洋。 而在别墅对面，正是柏秋芳的宅子，宁如斯还跟她老公，一个看上去一脸斯文、头冒绿意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 他还创建了一个黑市app的账号，没事就‘上线’研究行情，这可是事关他未来的发财大计。 除此之外，柏姐根据他的需要，寻找的看门人锤炼法‘埃法特罗环’终于到手，据说还是外国货，高级英译中版本的。 没办法，宁如斯的‘意识晶壁’跟柏秋芳的‘阴灵之潮’不是一个性质，后者只需要不断锤炼自身，灵能达到一定层次，那颗海洋大脑袋自然会反馈知识，这叫主仆协议。 还有一种，则是需要根据看门人与门的磨合程度，选择性的提供神秘学知识，这叫夫妻协定。 宁如斯属于第三种，‘门后存在’属于木头呆瓜，脑子不开窍的那种，所以需要用神秘术进行窥视，这种俗称隔壁老王关系。 意识晶壁就属于不开窍的货色，而‘埃法特罗环’就属于偷窥镜，‘窥视之环’最多可叠到七道，可以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偷窥。 作用于意识层面的古老神秘术，老欧的水准一向排在前列，宁如斯经过一段时间的琢磨后，已经叠加到了三道，算是在‘公共休息室中’按了一道门。 此刻，宁如斯坐在车库中，四周是一个等边六角形的光圈，圈里流淌着灵能转化的象征性符文，而在地板下，是无边无际的宏伟晶壁幻影。 如今已经是正式特职者的宁如斯，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进入不可名状世界中了。 黑暗之中，无比巨大的宏伟晶壁横亘中央，一面六棱体晶面上，宁如斯的身影倒映而出，他正面向晶壁，表情或是皱眉、或是沉思，他的身上有三道光环，这让他可以步入意识晶壁的三米之内。 传说在意识晶壁的内部，有大量的纯粹精神生物繁衍生息，宁如斯还没有看到这一幕，他所看的，只是意识晶壁作用下，自己的深层意识幻觉，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雾，雾气中，有高达十几米的恐龙、也有把恐龙一嘴吃掉的哥斯拉，有拳头大的蚂蚁群，也有恐怖电影中的各种怪物，甚至还有自己从小到大所见的人，只不过绝大多数都被自己遗忘了。 ‘这就是深层意识世界么，很有趣，那么我能做些什么呢？’ 宁如斯伸手，触碰到他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学同学，人影消失，而雾气好似也淡薄了一丝丝。 ‘柏姐说过，所有看门人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如何学习外人无法指导，这其中，有危险也有收获，但终究得靠自己一步步探索，甚至走的方向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 ‘这些意识残片跟垃圾数据差不多，我可以把它们清理干净，看看能发生什么。’ 这些幻象有的是记忆，有的是妄想，甚至还有一些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不过相同点都很脆弱，触之则消，宁如斯花了十几天水磨功夫，已经把它们清除的七七八八，只剩下最后也是最顽固的记忆。 一个是大学期间百般折腾自己的辅导员，这家伙天生就长了一副势利眼，而没钱没势的宁如斯，自然属于重点打击对象。 这没的说的，一脚踢翻在地，然后狂踩一百遍啊一百遍！ 另一个是初恋女同学，这倒没什么高富帅插足、堕胎喜当爹等狗血事件，谈了两年恋爱，感情淡了，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这个嘛，悄悄亲一口，抱一抱，把你融化在我怀里。 还有一个工作期间，疯狂让自己加班还不给加班费的老上司。 这个不用提了，狂殴一百遍啊一百遍！ 就这般，最后三道顽固的记忆也消失了。 一股神秘而奇妙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宁如斯的精神好似被洗涤了一遍，记忆不是被忘却，而是被放下。 宁如斯注意到周围晶面上张牙舞爪、跃跃欲试的邪恶力量消停了许多，虽然没有退却，但也没有了攻击性。 ‘就叫它精神净化术吧，能安抚灵能、稳固精神、具有浅层次克制精神污染的效果。’ 雾气消散，出现的是一面无比巨大的镜面，宁如斯低头，发现里面是无数张自己的脸，有高傲、有愤怒、有淫邪、有伤心、有自卑，而每看到一张脸，就会诞生类似的情绪，没坚持多久，三道埃法特罗环就先后崩溃，宁如斯的影像再度出现在晶壁表面。 ‘这是埃法特罗环没修炼到深层次，无法感知到更深层次的神秘学知识的原因么。’ 回到现实中的宁如斯琢磨了下，手指一点，一团夹杂着复杂符号的纯粹光团落入身体，顿时，脑海中就像是有一道清泉流过，之前的杂思一扫而光，除此之外，乙太层上的灵能也开始活跃起来，感觉自己身心状态达到了巅峰。 打开磁场手环一看，少了三十点灵能。 ‘这玩意不错，相当于一管超级兴奋剂，而且是完全无副作用的那种，消耗的灵能也不多，意识晶壁虽然没什么强力攻击手段，但给的小能力还都挺有效的。’ 宁如斯得陇望蜀，他可不只有一扇门，‘汲取之隙’可是能幻化出任何他想象中的诡异存在，理论上来说，他可以拥有近乎无限的能力。 然而不过片刻，宁如斯的幻影就狼狈的从门后回到现实中，浑身还散溢着诡异的黄烟，烟雾中，无数吸人血的稻草往身体刺去。 宁如斯连打了三发‘兴奋剂’，才把这团黄烟重新逐入虚幻之门内。 他忘了，汲取之隙召唤的存在都有强烈的攻击性，其安抚难度远超于意识晶壁，除非埃法特罗环修炼到更高的层次，才能‘强行偷窥’成功。 这等于又回到了原点。 ‘不过意识晶壁给我的两个天赋，精神体变异和晶体灵能亲和都侧重于精神系，这个英译中版本的修炼法相信我很快就能修炼到高级。’ 宁如斯精神一松，将仪式驱散，一堆象征符号冒着银色火焰消失在原地。 接下来干什么呢？ 本来按照计划，特职者预备役补习班会有一个聚餐，结果一次市级收容活动就死了两，高森被一个民间特职者坑死，乌白文则是在最后一次收容中，被数据流余波扫到，当场死亡。 剩下的人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好意思在这时候聚会。 而且萧芳芳和徐笙这两小妞最近也很忙。 萧芳芳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最近一段时间正跟她姐姐后面疯狂学习，据说天天不是见畸变尸体、就是研究精神污染的怪胎，偶尔看到正常的人脑花，都激动的要落泪了。 至于徐笙则更神秘，萧芳芳偶尔还跟他打电话聊聊，这一位就跟神秘消失了一般。 不过有徐从良在，倒也不担心她出事就是了。 表妹这些天也闭关苦练，据说刚刚上架，要日更十章，脑袋上还扎了个‘努力、奋斗’的红带带，看起来就像敢死队一样。 正捉摸着中午吃什么的时候，一个电话让宁如斯改了主意，午餐有着落了。 打车打到市政府门口，在司机惊讶的眼神中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然后方向一转，直奔食堂。 “呜呜，真好吃，等会带你去授勋，真香，等会表现好点，给你找套西服……” 宁如斯看着对面座位上，表面用餐文雅，其实下筷速度飞快的苗淼，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这个监察员不是天天吃食堂么，有必要这么夸张？” “我只被允许吃中午一顿，”苗淼用可以媲美松鼠咀嚼速度的腮帮子快速发声道。 “为啥？” “我因为打包上了食堂黑名单。” “太过分了，不久打包个夜宵么，上面领导差这一两顿饭么。” “是啊，太过分了，我不就连续打包个半年么，不就打包十几份到闹市上去卖盒饭么，这都不允许，太过分了！”苗淼深以为然的点头。 “……” 宁如斯沉默了会儿，决定收回之前的话，我要是领导我也让你上黑名单。 第八十九章 二等特战奖章 宁如斯领取的是之前市级收容的奖品，给宁如斯颁奖的除了省特委的老教授外，还有两个市特委的执行委员，一个市二把手的秘书。 人不多，环境不大，但是气氛极为肃穆，老教授将那黑沉沉的剑状胸章别在宁如斯的胸口后，才笑着道： “别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奖章，凭借这奖章，你每个月在特警大队有一千的提取额度，更重要的是，这奖章只奖励在官方收容行动中，拥有杰出贡献的人才，这是一份荣誉，这才是最重要的。” 官方人士一向说三分留三分，好在之前他已经向柏姐打听过了，奖章本身就相当于半张护身符，有了它，你的身份性质也不一样了了。 特职者相当于人形的超自然现象，上头是即要用，又要防备，而有了它，‘防备’也可以变成‘保护’，这其中的微妙滋味要自己去体会。 “我不会忘记这份荣誉的！为了维护本市的安全生存环境，我将和我的监察员一起努力！”宁如斯一脸严肃道。 台下递纸条的苗淼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金主，场面话说的就是好听。 中年秘书笑呵呵的夸了几句，便就离开了，另一位执行委员同样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只有一位身穿西服的美少妇认真的打量了他。 “干的不错，柏大姐一向眼光不差。” 宁如斯面色一变，知道这是柏姐的‘自家姐妹’，连忙认真起来，“您是？” “执行委员，蔡月琴。” “呦呦，切克闹，我是蔡小乾，以后我母后会罩你，我也会罩你，我听说你是五中扛把子，我以后打群架的时候，你能带上几百号人来帮我吗？” 一个不起眼的初中生挤了过来，一脸兴奋道。 似你，站长！宁如斯嘴角抽了抽，你讲好的小礼品还没给我呢，还有你不是变成马赛克了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蔡委员冷冷斜了他一眼，蔡小乾浑身一抖，立马跪下，哭丧着脸道：“母后，我错了，请千万不要重新编辑我的性别，不然我的运算逻辑会出问题的。” “放心，我会在市特委给你看着的，”蔡委员点了点头，就拎着站长的耳朵拖走了。 柏姐原来在市特委也有人么，这个大姐大还真是人脉够深的。 拒绝了苗淼再吃一次食堂的请求，宁如斯走出了市特委，夏日炎炎，热的宁如斯有点眼花，正纠结着是打车还是坐公交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转头一看，几辆看起来十分土豪的大奔附近，几个中年油腻老男人正跟一个身穿ol制服的漂亮女郎拉拉扯扯。 那女郎哀求中透着小心翼翼，害怕中透出委屈，配合着那张狐媚子脸，总感觉能激发出男性某些特别的欲望。 宁如斯叹了口气，才拿过战斗英雄奖，这不英雄救美也说不过去啊，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一脚揣在一个老男人的肥肚子上，强悍的力量直接把对方揣倒。 女郎也差一点摔倒，露出半块香肩，不过也挣脱了对方，连忙缩到对方身后，捏住宁如斯的衣角就不撒手。 “小b崽子你干什么！” 几个油腻男围了过来，一脸的不善，宁如斯打了个哈切，都有点想睡觉了。 “等等，赵总，你看那个！” 一人拉住膀大腰圆的赵总，小心翼翼的指着对方胸口奖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特职者？那、那又怎样，他还敢在这里动手吗？”赵总已经有些心虚了。 宁如斯看了看脚掌上的耐克运动鞋，动手不敢，动脚可以么。 “你们怎么回事？” 一辆政府用车经过，从中探出中年秘书的脸来，目光严厉的扫了一圈，看到宁如斯目光顿时一缓。 “小宁，怎么回事？” “算是见义勇为吧。”宁如斯耸肩道。 “那这里交给我了，你先走吧。” 宁如斯自然没有意见，偶尔回头，就看到那位大秘书正把几个土豪老板一个个训的跟孙子似的。 “白小姐，人已经不在了，你还拉着我干什么？”宁如斯拐过一条街，这才吐槽道。 这漂亮如花的女郎正跟个大号兔子一样拽着自己衣服，一副委屈小媳妇的姿态。 “好吧，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几个土豪老板搞投资，上头就让这位少~妇白接待，审批流程结束后，还硬拉着她去喝酒，指不定酒后还有什么少儿不宜的想法。 白婕正孤立无助之际，一个冤大头、不，是大英雄从天而降，看在乡级收容行动‘被遗忘的人影’的交情，顺手帮了帮。 “行了，大热天的，你也回家，我也要回家了。” 眼见租车靠到路边，宁如斯便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上了车，对于见惯生死的他来说，这就是一段再普通不过的小插曲。 但对于白婕来说，却等于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下，看到了一缕曙光！ 她咬了咬粉红色的嘴唇，下定了决心！ …… 宁如斯昨天又肝了一夜的枪术，勉强能在‘区级异常环境靶’中坚持一分钟，在这种难度下，纯粹的精神污染几乎无间歇的袭来，若非自己资深者的强大灵能，还有‘意识晶壁’带来的精神抗性，几乎也扛不住。 不过宁如斯也意识到一个事实，再纯粹的堆熟练度，已经无法进步了，神秘学知识、还有特职者能力才是决定因素。 所以‘肝’到三点多时，他就放弃了，直接蒙头大睡起来。 结果一觉睡到了十点多，晃晃悠悠的起床，刚打开门，就见‘闭关中’的表妹也钻出头来，眼神诡异的打量着他，其意味类似‘人渣’‘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哥太可怕了’这类意思。 “你人设崩了！” 说完就‘砰’的一声，把大门用力关上。 哈？宁如斯摸不着头脑，女频写多了还会产生幻觉么，我还以为只有写玄幻才会产生‘本人恐怖如斯’的幻觉呢。 宁如斯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毕，刚坐在桌子上，便有人端来早餐，“请慢用。” “谢谢，妈……呀！！！” 宁如斯看着围了素色围裙，却依旧掩盖不了自己姣好身段的少妇白，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白婕漂亮的大眼睛满是认真：“我自己申请调岗，以后我就是领导您的生活秘书了，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我又不是领导，也不是官，虽然除了行政权力外，我享受同级待遇，等等，你说你申请的，那谁批复的？” 白婕小跑着，从包里摸出一张文件，宁如斯在最后看到了‘市特委蔡月琴’的亲笔签名。 靠！昨天蔡委员才说帮我看着，今天就给我找了个美少妇秘书？你这速度也够快的！ “有任何任务都请领导吩咐。” “我没任务，也没啥吩咐，”宁如斯挠头，一脸苦恼：“要不你回去吧，我这里真不方便。” 少妇白的眼眶中顿时蓄满了泪水，“领导，你不要我了吗？” “人渣！”“败类！”“禽兽！”“玩弄了别人又把别人甩掉！霸道总裁都没你这么狠毒！” 一直在门缝暗中偷窥的表妹进行声援。 “写你的女频去！” 宁如斯摸起包子做丢状，大门猛的合上，宁萍萍在门后挠了挠脑袋，一脸苦恼，‘人设崩了，剧情不好推了啊，要不添个负心汉设定？’ 门外，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宁如斯败退了下来，他也稍微知道对方现在的尴尬处境，犹豫了下，道：“要不这样吧，我认你这个秘书，但你不用到我这边来，纯当你得了份光拿工资不干活的美差。” “不行，领导，我要对我的工作负责，”白婕这时倒是出乎意料的坚持。 “那请问你能干啥？” “做早餐、中餐、晚餐，打扫卫生、冲咖啡、冲茶、文档归档，写报告……”少妇白板着手指认真道，十根手指居然还数不完。 “那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宁如斯吐槽了一句，顺带咬了一口包子，开玩笑，我需要人跟我做早饭么，我可是家务小能手，精通十八种粥艺的人才，噫~真香，这包子馅儿真好吃，滑而不腻，而且还有一股独特的清香。 “这是我白家祖传三代的宫廷秘方。” “教我！” …… 经过一翻友好而和善的交流，在少妇白泪水盈眶的表情中，宁如斯决定跟对方约法三章。 一，朝九晚五，包吃不包住，工资找市特委报销。 二，叫什么都可以，别叫领导。 三，暂时还没想到，但想到了一定要照办。 “就当请了一个清洁工吧，反正这小别墅这么大，迟早也是要请一个的——虽然这清洁工年轻漂亮身材好，气质柔弱好欺负，嘶，这怎么有点**的架势？” 表妹看着懒散躺在沙发上的宁如斯，摇了摇头，嘀咕道：“谈一个大学生，搞一个网恋，如今又往家里带一个，要不你是我亲哥，我才不给你圆剧情呢。” 就这般，宁如斯的小别墅中就多了一个漂亮女打杂，小姨妈还摸着对方的小手嘀咕，谁家姑娘这么俊啊，放出来做保姆也舍得~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查分数的阶段，635，正好高于一本提档线。 虽然说比起上一世差了十几分，但考虑到表弟这种门门不及格的灾难性成绩，简直可以说是喜从天降，小姨妈当场就泪奔了，表妹也是精神恍惚，一副剧情又崩了的表情。 这也意味着，十所特职者大学，宁如斯真的可以选着上了。 第九十章 神秘大师(上) “干杯！！！” 一家被包场的酒店中，酒酣人醉 黄毛一脸得瑟的摆动着臀部，据说在练习新学会的提臀舞，他高考分数250，他老爹喜极而泣，说是他们老黄家终于出了个考试过一百分的人才，回头就拎了一百万给他报了个三流本科，不出意外的话，等他毕业了，就会继承他黄家三代祖传的伟大事业，成为一位光荣而伟大的包工头。 宁如斯酒水浅尝辄止，老实说，这几桌的‘同学’他能叫出名的不超过三个，不过这种青春泛滥的感觉他挺喜欢，这可能是因为前世他一直在挣扎中生存，对于青春期的一种怀念心理。 比如班花就和两个小姐妹喝的痛哭流涕，妆都花了，外套一脱，顿时勾来一片欣赏美好的眼神，鞋子一脱，顿时一片干呕声。 宁如斯赶紧捏着鼻子溜到门口，班花的脚气还没好么，达克宁都不管用？ “黄毛说等会儿要去夜店，你去不？” “算了吧，虽然我缅怀青春，但我的荷尔蒙其实也没剩多少了。” 宁如斯摆了摆手，打量着好久不见的萧芳芳，大腿依旧那么长，头发更长了，气质多了一点清冷，有点像她姐——冰山美人带点变态的那种。 “你准备读哪所大学？”萧芳芳坐在门槛上，两条大白腿都快顶到脑门上。 “不出意外的话，江南大学城，你呢？” “魔都特医大，我姐就是从那里毕业的，那里的外质手术是国内最厉害的。” 宁如斯点头，魔都特医大不属于那十所最牛的特科大学，但这主要是因为医疗特职者向来低调，并不以实战见长，实力其实不可小觑。 “那以后见面也容易，做地铁也就两个小时不到。” 萧芳芳咬着嘴唇，大白腿踢了踢对方，道：“我还以为你肯定选魔都民间学院，得到录取通知书时真是白高兴了。” “哦，本来是想上这学校的，后来一犹豫，就没去。” 做为民间序列最强最多的学院，是大多数民间特职者的天堂，但也正因为如此，大佬和猛人太多，做为有着穿越者常识的宁如斯自然要低调行事，所以就选择了建校十几年的江南大学城，当然，离家近也是个原因，从大学城坐车回南市不用一个小时。 “哼，”萧芳芳大白腿又踢了过来，宁如斯挡住，总觉的这妞儿今天有些不正常。 “对了，小班长呢，她成绩不是我们学校第一么，选了哪一所学校，她今天怎么也没来。” 萧芳芳因喝酒过多而迷离的表情中多了一丝清明，犹豫了下，道：“徐笙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他父亲，也就是徐老师，可能去世了。” 宁如斯张了张嘴巴，突然想起与老徐的最后一面，那时候对方的情绪好像就不稳定。 “怎么回事？” “你肯定不知道吧，她妈妈，是被徐老师亲手掐死的。” 萧芳芳是在徐笙离开南市前，才从她这个姐妹口中听到的真相，徐从良曾在特职部门中供职，所以很神秘也很隐秘，就算是徐笙都所知不多。 唯一知道的，便是徐从良的代号，红字第十六号。 在最后一次任务中，徐从良收容失败，任务中的其它人全部死亡，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 徐从良没有告诉家里的母女二人，只是平静的回了家，然后在夜里，掐死了他的妻子。 “然后呢？”宁如斯下意识的问。 “然后他就抽了一夜的烟，在第二天早上被特职部门的人带走了，一直走了七天，其间徐笙也被监视起来。” 超级异常带来的精神污染？人格转换，还是直接就被异常本体所取代？ 宁如斯一瞬间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但最后摇了摇头，这都不重要了。 “徐老师要去完成他未完成的那个任务了，据说那个异常是纯粹无解的，”萧芳芳顿了顿，“而徐笙，选择了跟徐老师一样的道路，她选择加入那个特殊部门。” “所以她早就走了么，怪不得电话打不通，怪不得——” 宁如斯想到了对方在异常事件中的冷静表现，她可没有金手指，或许便是老徐家的言传身教。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宁如斯起身，意兴阑珊，“我回去了。” ‘啪唧’一声，宁如斯的嘴巴遭到了袭击，萧芳芳气呼呼的把他推开，插着腰道：“姑奶奶本打算今晚，算了，没兴致了。” 语罢，气冲冲的走了，结果走到一半，又转过头来，道：“姑奶奶去魔都上学去了，要是遇到帅哥也就算了，要是遇不到的话，回来就找你！” 然后就甩开两条大长腿，直接奔入了人流中。 “b神不愧是b神，被人告白都这么霸气，对了b神，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给我涨涨眼——” 黄毛一嘴酒气，东摇西晃的晃荡过来，搭着宁如斯肩膀，说了一大堆酒话，说什么羡慕死他了，高考成绩又好，又成了特职者，无形中提高了五中混混的上限，问他缺不缺秘书，他来抱大腿什么的。 结果被宁如斯面无表情的踹到了沟里，开玩笑，要你当秘书，我家里那个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结果第二天，宁如斯就收到了一个快递，打开一看，是一个带有高科技感的金属盒子。 “封印盒？” 宁如斯早不是之前的菜鸟了，自然知道这玩意是用来临时封印收容物的，心中一动，拿出了一张卡片。 收容行动：电子现象投影仪 收容评价：四星半 附录：以一己之力，解决该市级异常三分之一的子异常，这是市特委的特别奖励——苗淼 小姨妈上班，表妹外出取材，秘书今天休息，确认四周没有人后，宁如斯才打开了盒子开关。 ‘哧’的一声，一阵强烈的白色冷气从缝隙中溢出，整个桌面凝固结冰，客厅的温度迅速降低，很快就达到了零下十几度。 宁如斯打了个哆嗦，看到了一块漆黑铁质的……门槛。 收容物代号：死人槛 特征：冷气森森的一节门槛 收容描述：两个盗墓贼闯入一座古墓中，被当地警方查获，在墓中找到了他们被冰封的尸体，尸体的死因让后续的特职者找到了收容方向。 作用：1，死亡门槛，跨过这道门槛的人，会被冷气吸收大量的生命力，这是半物质半概念化的一种能力 2：纯粹意志：死人的意志是最坚定的，因为他的意志不受情绪的干扰。 副作用：1，门槛需要一扇门，虽然它会想尽办法冰封这扇门 2，农历七月十五，它会释放出恐怖的寒气和高强度的恐怖呓语 注：由于它只是个门槛，你不要担心被它弄死，你只要担心不被它绊倒。 但它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门槛，它似乎是某扇门的组成部件之一 “这门槛，好似还真挺适合我这种看门人——”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灵能从乙太体上渗出，召唤之门打开，恐怖的气息外泄，门内是无边无际的晶壁，不知有多少诡异的黑影想挣扎着从中爬出来。 宁如斯拿起死人槛，一阵强烈的异常波动传出，阴气森森、像是在摸冻僵的尸体表面，灵能编织成银色手套，然后把它放在了门中。 虚幻之门先是一阵收缩，然后扩张，顺着扩张，门槛两侧寒气凝固，一节又一节，最后完美的契合在门上。 宁如斯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从后背窜上，就连晶体丝线上都裹上了一层寒雾，张口，一团冷气直接喷了出来，把保温杯的水都给冻僵了。 但受冷气影响，晶簇居然开始二次生长，范围扩张到整个房间，并且从晶线上长出了越来越多的枝桠，枝桠上长出了雪花花瓣。 宁如斯打开磁场手环：400.6 涨了20点，这相当于以前的50~60点啊，职业相性的完全匹配么。 异常侧看门人的门是没上锁的，所以门没锁，加个门槛肯定很有用。 宁如斯望向门内晶壁，果然，有了门槛后，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影居然安静了下来，同样，一片冰霜开始从晶壁的一面晶片上开始覆盖。 门槛的副作用，冰封大门么，得，那你就封吧，能把这座‘半位面’冰封掉算你赢。 手机响了，是条短信—— ‘姐给你挑的封印物怎么样，很适合你吧，不过你可别忘了，今年的农历十五可是下个月的十五号，离鬼节还有二十天哦，小心到时候百鬼暴走——柏秋芳。’ 啧，怪不得这么合适，原来是我这位柏姐的操作。 宁如斯想了想，也没回短信，有些东西记在心里就好。 收回灵能，大门也再次合上，周围异常平定，宁如斯倒了杯红酒，在桌子上敲了块冰放入杯中，就这么小酌了起来。 小班长走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声，因为自己和老徐的恩怨？她也不一定知道啊，算了，女人心海底针，不瞎猜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宁如斯就被一个电话吵醒。 “b神啊b神，你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大喜日子吧！！” “你要结婚了？” 第九十一章 神秘大师(中) 黄毛口中的大事其实是他要拜师了，拜一位盛名已久的民间特职者为师，据说这是他对自己拆二代身份的最后挣扎。 然而黄毛也不傻，知道这年头异常事件泛滥，招摇撞骗的人也特别多，所以要让宁如斯这个真特职者给他涨涨眼，确认对方不是江湖骗子。 宁如斯开着超跑来到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口，刚下车，黄毛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脸兴奋道：“b神，你说这要是真的，我是不是真有成为特职者的可能？” “我不乐观。” 宁如斯实话实说，就连各大国都找不出特职者‘天赋’的起因，一个民间特职者就能做到？ “走吧，看看再说。” “等等，老板，您东西忘带了。” 只见从跑车中走出一个风情万种的ol女郎，小跑过来，把宁如斯的钥匙递了过去。 “哦，谢谢。” 黄毛傻眼了，闻着空气中残留着的香水味，看着重新钻入跑车中的女郎，抓紧了宁如斯胳膊：“这谁啊？” “我家清洁工。” “你骗鬼呢，清洁工要是个个都这么好看，我早请上十个了。” “好吧，其实是我小秘。” 一路上黄毛都在嘀咕，我这个拆二代都没小秘，没道理b神你先有了啊，这不科学，然后就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酒店内部张灯结彩，还有舞龙舞狮摆孔子像，几个同样土豪的家长正带着子女互相寒暄，看起来好像还不只黄毛一人拜师。 宁如斯刚一进大堂，就被黄毛他爹黄二爷拉了过去，一副这是我家黄毛同学，特职者哦，而且还是将来的名牌大学生，高考多少来着，635分，高吧！ 然后在一众围观者艳羡的眼神中，与有荣焉的挺起了胸膛。 黄毛果然是他爹亲生的，黄家祖传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自来熟因子么。 对了，黄二爷不是外号，他爹真就叫黄二爷，他爷爷名字更霸气，叫做黄一祖。 本来黄毛的名字应该是黄三叔，但谁让那时候他爹那时迷上《三毛流浪记》呢。 等宾客齐至，一通鞭炮爆竹声响，并且给闻声赶来的警察交了装在红包里的罚金，说是沾沾黄气，讨个彩头，最后在司仪一大通溜须拍马的废话后。 “下面有请我市著名二阶特职者，三号异常事务所的所长，神秘大师出场！” 一阵彩条礼花之中，一个三十多岁，一身阿玛尼，头上发蜡打的比周润发还亮的‘大师’走了出来。 宁如斯一口可乐喷了出来，他还以为这神秘大师至少五六十岁，蒙着脸，带着披风之类的，没想到这么年轻，还这么时尚。 一点不神秘你叫什么神秘大师啊！ 司仪摆手，四个身穿古代长衫，一脸严肃的学生走上前去，黄毛混入其中，那柔润靓丽的头发硬是编成了一个小发髻。 然后便是一大通看起来很复杂的拜师礼，献六脩、净手净心、朱砂启蒙等等，宁如斯趁机打开了灵视。 与之前开启灵视相比，周围的场景并没有变的怪异，反倒是随着晶线延伸，周围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一个个被吸入晶簇之中，但宁如斯将目光落在那位‘神秘大师’身上时，那位‘神秘大师’若有所觉，转头看了宁如斯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背后是一尊巨大的阴影气团，几乎遮蔽了半个酒店，并且与四周物质缓缓融合，散发着一种让人畏惧的气场。 ‘怪了，真是二阶特职者么，物质与异常融合，这是中级守护灵的征兆，难不成这家伙真不是什么诈骗犯？再说二阶特职者干什么不比诈骗来钱快啊，抢银行不成么。’ 宁如斯取消了灵视，并露出抱歉的笑容，毕竟再怎么说，偷窥别人灵能强度都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虽然对方并没有露出敌意。 接下来开席吃饭的时候，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神秘大师施展了手段，只见他轻轻一拍掌，桌上所有的食物、碗筷、刀叉，全部都站了起来，然后冒出了让普通人头皮发麻的危险灰光。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活性化的‘异常操控’么，能力做不得假啊。 期间黄毛凑了过来，一脸期盼道：“怎么样怎么样？我这师傅是有真本事吗？” “有倒是有，不过、算了，我直接去问吧。” 出于对黄毛这个好基友的安全负责，宁如斯直接蹭到了对方身边，神秘大师见状，笑了笑，轻轻一拍掌，周围的人影迅速模糊，看上去就像是放慢了十几遍一样。 ‘时间侧的能力，最变态的概念属性！’ 宁如斯目光一凛，态度变的更加恭谨，道：“神秘大师，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没事，大家都是同行，有什么问题直接说。”神秘大师态度相当好。 “我很想知道，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一个普通人拥有特职者的天赋。” 神秘大师身上的古龙香水扑面而来，大师很淡定的笑道：“老实说，我也想知道。” “嗯？” “当初我招生的目的，只是想传授一些预防异常事件的技巧，没想到以讹传讹，就变成了教导成为特职者的都市传说。” 神秘大师从公文包里摸出合同，宁如斯扫了一遍，对方说的还真不是假话，尤其是合同协定中的一行，‘只负责传授对异常事件的预防手段，并不负责、也无能力教导特职者’重点加红加粗。 这倒的确不是骗子做法，不过协议最后那一连串个零也看的宁如斯头晕，这年头办补习班这么赚钱的吗？这至少七位数了吧！ “那你为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也有愿景去一线收容，而且每个人都这么做的话，特职者不就成了炮灰专用词么，哪还在社会上有这么好的名声，我认为特职者玩命收容固然是一件伟大的事，但传道授业解惑，同样很值得骄傲，”神秘大师一脸严肃。 宁如斯听的一脸赞同，不愧是大师，想法都跟我一样，我也认为在网上卖挂比一线收容更值得挑战，苟的高尚，苟的光荣！ 酒席吃完，宁如斯告诉已经被师傅领进门的黄毛好好学，不求成为特职者，至少能多上几分保命手段，至少对方是特职者这一点是绝对靠谱的。 告别了很和蔼的神秘大师和黄毛父子后，坐上小秘开的超跑，两人向自家小别墅开去，路上他收到了柏姐的电话，一通寒暄加感激后，宁如斯问了个问题。 “代号‘神秘大师’的二阶特职者，柏姐你有印象么？” “哦，那个传说中的家伙啊，没见过面，但听过名声，在南市非官方的实力排行榜中，这一位一向能排在前三，据说这几年金盆洗手，天天教徒弟呢。” “这大师这么牛？” “何止啊，要知道在市特委的收容档案中，这一位的资料都是保密的，你懂我意思。” 宁如斯明白，实力一旦达到第三阶也就是d级，也就跳出市级的管辖档次，直接归属于省特委，神秘大师是d级特职者？ “对了，他的职业序列是——” “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极罕见的小众序列，有人说是魔术师，有人说是幻术师，也可能是前后者关系，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只要他施展了能力，你所见的、你所看的，包括你自己，都有可能是假的！” 连自己都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以假乱真’？宁如斯倒吸了口冷气，黄毛这次赚大发了啊，这绝对是老爷爷一档的，还不是复仇老爷爷，是退休老爷爷。 “说到职业序列，我突然想起来了，等我把手上的工作办完，带你去我们‘看门人互助协会’去逛逛，认认脸，以后我要是到外地出任务，你又有什么职业上的问题，找同行人总比你一个人瞎琢磨的好。” 柏姐说的这个‘看门人互助协会’倒不是什么官方组织，而是一个本市的同职业交流场所，每个特殊序列都有类似的交流渠道，柏秋芳是协会的理事之一，据说江南省正准备组建跟官方挂钩的大型同类特职者协会，统合所有私人协会，柏秋芳这段时间就在忙这个。 宁如斯挂了电话，想了一会儿这段时间要处理的事，又转头看向自己的白秘书，“有什么要提醒我的吗？” 白秘书把车倒入车库，然后一脸认真的摸出了小笔记本，扫了一眼，道：“老板，下个月十一号是您妹妹宁萍萍的生日，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一下？” “那就准备吧，”宁如斯点头，“随便买点什么。” 两人下车后，白秘书白嫩的小腿上，高跟鞋‘啪嗒’‘啪嗒’直响，紧随宁如斯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什么重要会议，其实只是去宁如斯家里蹭饭。 “老板，我今天做了您爱吃的叫花鸡。” “哦，谢谢，对了，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老板，太那啥了。” “那叫什么，宁少？” “呕呕呕~肉麻死我了，你是不是又偷看表妹写的女频了，算了，还是叫老板吧。” “我没偷看老板，我可是支持正版阅读的。” 宁如斯回家啃了叫花鸡后，在白秘书洗碗的功夫，准备回去小睡一会儿，毕竟晚上准备‘肝’《埃法特罗环》，争取早日练到四环。 结果刚一入睡，眼光一睁，便是舞狮响锣的迎师表演。 “嗯？” 第九十二章 神秘大师(下) 收容物、梦中场景、力量投影。 这场面宁如斯老熟了，继‘梦中教室’‘眼球训练屋’之后，这是第三场么。 宁如斯挠了挠下巴，虽然还没摸清楚规律，但梦中星空对于投影‘收容物力量’其实是很苛刻的，之前的‘万国牌打火机’‘死人槛’都没成功，没想到机缘巧合下应在了这里。 宁如斯走进酒店大门，‘黄毛’一脸兴奋的迎了过来，“b神你一个人来的么，你说这次要是真的，我会不会成为特职者？” “b神我要成为特职者，一定很吊！” “到时候我就仗着身份泡妞，夜夜做新郎。” “你说我要是特职者的话，抢银行算不算犯法。” “b神你说我有没有这种可能，我感觉希望很大啊……” 宁如斯深吸一口气，一拳把对方捶倒在地。 “当然不可能了，因为我在做梦，所以你在说梦话。” “b神你打我！”黄毛捂着青肿的眼睛，一脸的委屈。 “抱歉，我不该打你的，毕竟咱们两的关系摆在这里。” 宁如斯左右看了看，摸到了一块板砖。 “你想干什么！？”黄毛尖叫道。 宁如斯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因为我在做梦，所以我想让你清醒清醒。” “救命啊，b神杀人了！老爹，我兄弟打我！！靠！我知道了，他一定想把我打晕后拖到小巷子里去，我在学校就发现他对我的菊花念念不忘！” “这么真实？” 宁如斯看周围人都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点傻眼了，以前我在梦里可没见过一个正常人。 “算了，直接找那个神秘大师吧。” 宁如斯灵能全开，背后召唤之门大开，同时眼前场景迅速虚化，所过之处，空气中延伸出各种晶簇，周围人的恶念、想法、看法全部被倒映其中，宁如斯伸手、虚抓，从酒店大门一直到礼堂、再到里间，在巨大的‘轰轰’声中一分为二。 虽然‘异常操控’是假的，但在‘晶体灵能’之下，有九假一真的作用。 一声幽幽的叹息—— “何必呢，你在梦中，却又怎知你不在现实中，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梳着发哥头型的神秘大师背着手走出来。 “梦个屁，饶个蛋，你一个收容物说什么人话！” 梦中的宁如斯可不觑任何存在，大不了死后复活呗，他上下打量着对方，想从对方身上找出‘收容物’的本体，西装、皮鞋、总不可能是发胶吧？ “你回去吧，我不愿跟你斗。” 神秘大师淡淡一笑，轻轻一拍掌，宁如斯浑身一震，眼前场景一阵走马观花，再睁眼时，只看到满天星空下，数据化的‘萤火虫’到处乱飞，星空之上，多了第三颗星辰。 不同于‘雪花八音盒’的明亮冰冷，也不同于‘眼球屋’的诡异阴森，这一颗‘神秘大师星’像是球形的‘万花筒’，看一会儿宁如斯就种有想吐的感觉。 “这么佛系？” 宁如斯一脸呆滞，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没把自己弄死的收容物投影。 这颗‘写轮眼’到底属于哪一类？难道这是‘魔术师’‘幻术师’力量所化的收容物。 宁如斯再一次‘连接’上去。 …… “老爹，不好了，我同学要来干你了！” 顶着两颗熊猫眼的黄毛冲入了大堂中。 宁如斯在见到‘神秘大师’的第一时间开启了‘要害击杀’，超距感和灵视2.0的碰撞，诡异而急速的变化间，让他可以看到藏于现实帷幕下的诡异‘盒子’。 空空如也！ “回去吧，我不愿伤你。” 神秘大师背后的巨大阴影在一瞬间笼罩了宁如斯。 宁如斯回到星空之下。 …… “爹，b神要连我带你一块干，太可怕了，比母女更惨绝人寰的父子通杀！” 宁如斯手中的‘食欲’冒出了红光，锋锐而凶狠的子弹瞄准了神秘大师的所有要害！ ‘砰砰砰砰砰——’ 子弹悬浮在神秘大师的面前。 “回去再练练吧，孩子。” 神秘大师张开手，整个酒店都缩入了他的掌心——包括他自己。 宁如斯再次回到星空之下。 …… “爹，b神说要干我们祖宗十八代！”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黄毛扑入了他爹的怀抱。 宁如斯继背后的晶壁之门中，又一扇门从虚空中打开，这一次，混沌风暴席卷现实，一颗巨大的眼珠从门后窥视当场。 “邪恶啊，褪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神秘大师仰头望天，只见在下一刻，眼珠子居然退了回去，恐怖的大门缓缓合上。 这是啥，面子果实？ …… “爹，b神绑了我们家三姑奶奶！” 酒店大堂，宁如斯抱住一个肥婆，枪口顶在肥婆的脑袋上，恶狠狠的对着神秘大师说： “你要不干掉我，我就干掉她！” “不要啊，不要劫我的色，不对，你劫色可以，你不能杀我啊，大不了我嫁给你还不行吗？”肥婆哭的稀里哗啦，拿着宁如斯的衣袖还擤了几下鼻涕。 神秘大师微微一笑：“你就是杀了她，我也不会杀你。” “靠，你别当我是开玩笑！”宁如斯一脸假装的凶狠，杀气侧漏。 “喂，喂，你干什么你，你扒我裤子干什么？我报警了啊！”宁如斯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肥婆越贴越紧了。 肥婆一边哭，一边道：“你长这么帅，做劫犯干什么，做鸭子多好啊，我天天包你的场啊，我给你泄泄火，你别杀我好了啦！” ‘砰——’ 宁如斯看着肥婆的尸体，沉默了会儿：“相信我，这次绝对是走火！” 神秘大师微笑着一指，宁如斯继续回档。 …… ‘砰！’ “爹啊，b神把我们家三姑奶奶杀掉了，三姑奶奶没儿子，咱家农村老宅是不是就归我继承了啊？” 黄毛一边跑，一边嚎，一脸窃喜。 恐怖的魔鬼苔藓蜂拥而至，把所有人都吸成肉干，头戴杰森面具，宛如魔神一样的宁如斯冲杀过来。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面具掉落、‘食欲’拔不出来，魔鬼苔藓比来的速度快十倍的退了回去。 “杀心不能太重，年轻人。” 宁如斯一回头，恐怖杰森不知何时出现，架住了他的胳膊，恐怖的力量把他往后拖。 “是男人你就干掉我，想怎么干怎么干，来啊，蹂躏我啊，鞭打我，虐杀我啊！” 神秘大师摇头，轻轻一拍掌，宁如斯凭空消失了。 “爸，我同学也心理变态了！”黄毛痛哭流涕。 …… “这神秘大师还真是有够神秘的啊。” 宁如斯看着星空上的‘万花筒’，彻底的没了脾气，他即不杀你，也不虐你，更不侵入你的人格，只是用各种手法把你赶走。 你是人形收容物‘扫地僧’吗？ 就算是扫地僧，那也给我剃度出家啊，你这啥也不干算什么？ 这家伙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来头？！ 宁如斯研究了一晚上，连本该‘肝’的《埃法特罗环》都暂时放下了，肉体没受到打击，但精神上创伤严重。 你视他如仇敌，他看你如弃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给苗淼打了电话。 “呜呜，金主…神秘大师啊…我查了啊，人档案是空白的，查不出能力，”苗淼的声音像女鬼一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对方力量强大到能抹去档案的地步。” “不说了，我看艺术展呢，挂了。” 等表妹推开他的房门，吓了一跳：“哎妈呀，哥难道你同时被三个女人甩了？瞧你这憔悴样！” 宁如斯乱糟糟如鸡窝般的头发，忧郁的胡茬，反着穿的睡衣，扣脚的手指，无一不在表示这货是纠结到了。 “我和白姐逛街，问你去不去，算了，不带你去丢人了，走了。”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宁如斯的手才伸出一半。 表妹你也变了，变的这么毒舌，以前躲在一边，只敢拿大眼珠子偷窥我的小姑娘到哪里去了？ 宁如斯颓废的躺在了床上，完全搞不明白啊，神秘大师！ 这收容物到底怎么回事？！ …… “喂喂，小伙子，精神一点，今天你可是代表我的面子。” 柏秋芳一边捏着宁如斯的脸，一边狐疑的打量着对方，“你小子这几天过的这么嗨？不知道最近严打了么。” “没有啊，我很纠结，”宁如斯穿着一身正式着装，有气无力。 虽然他不是强迫症患者，但偶尔也会强迫的嘛，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还真让人难受。 下一次要不试试在神秘大师面前自杀？ “柏姐，你说，一个你完全不是对手、甚至看不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特职者，怎样才能试探出对方的职业序列？” “连对方怎么出手的都看不明白，那你还打个屁啊，对方实力至少比你高上三个档次，”柏秋芳毫不犹豫道。 “不过如果你说的是神秘大师，那也很正常，我们市里据说没人看到他正式出手过，哪怕是官方那几个最强者。” “或许他的能力，本身就代表着隐匿的概念。” “有道理，如果他真是魔术师的话，或许是概念化的能力，‘隐匿’‘骗术’‘无中生有’‘以假乱真’。” 宁如斯思索起来，如果收容物的能力是‘魔术’，那或许拆穿‘魔术’则是收容的关键。 “别纠结了，今天带你来，是带你正式登记的。” 柏秋芳一脸豪爽的搭在宁如斯肩膀上，指着青龙湖畔那一片堪比豪宅的商务会所。 “那里就是协会地盘，今天来就是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罩的。” 第九十三章 最强三门将(上) 宁如斯不惊讶于会场的奢华，而是惊讶于灵视之下，居然出现一只无比巨大的黑色蛤蟆，小山一样镇压在会所之上，它的皮肤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此起彼伏的毒腺疙瘩上更是充斥着各种邪恶象征，里面仿佛有什么‘魔鬼’在不断蠕动，而每一个疙瘩炸开时，除了浓厚的绿色浆汁之外，便是类似火车头喷出的水蒸气。 更何况这蛤蟆共有四个脑袋，分别对应着东南西北。 “哦，今天轮到欧阳当值啊，欧阳龙，我们协会的理事之一，二阶辅助侧特职者，门内存在是‘腐蚀魔蛙’，是一种极罕见的水生异种。” 宁如斯打量着这只山一般大的巨蛙，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压迫力，这种感觉他在柏秋芳身上都没感受到。 “别看了，这不是幻觉，是实体，一个灵能强度超三千点的恐怖物种，小心它吃了你。” “居然能召唤实体，看门人和房主磨合的可真好，”宁如斯由衷感慨。 “可不好么，这只‘腐蚀魔蛙’是她老婆，”柏秋芳插着腰仰头大叫道：“欧阳龙他媳妇，麻烦开个门！” 一只挤满细小瞳孔的眼珠盯了过来，哪怕只是看着，柏秋芳脚下地面都开始冒起了腐蚀青烟，好在眼珠子很快就转了过去，同一时间，雨帘一样的腐蚀液体分开出一条道路来。 柏秋芳转过头来，纳闷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哦哦，”宁如斯这才如梦初醒，脑海里全是那位未曾蒙面的欧阳龙龙兄，打心里佩服这位硬汉，其审美观已经从哺乳类跨越到两栖类了。 话说这算是人奸吗？不，或许应该称之为‘蛤族女婿’，代表我们人类传播正义传播爱。 会所里面和外面完全两样，那种空气中游动的各种焦灼、邪恶、甚至无法名状的气氛，让人不由想到了现实之外的恐怖世界。 “由于都是看门人，大家在这里都还挺放松的，有些‘东西’也愿意在现实中露脸，毕竟这么多看门人在，也不担心出事。” “啊，柏姐你来啦。” 宁如斯顺着声音望去，结果在前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一座人形肉山，肉山正用刀叉切着一只活章鱼，一只章鱼脚还在她嘴里蠕动着，被她‘吸溜’一声咽了下去。 “介绍一下，徐雅音，我们安保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你叫她音音就行，这一位你应该看过资料，我们的新合伙人，宁如斯。” “你好啊，我叫你小宁可以吗？”肉山相当客气的伸出了手。 “哦，你好，”宁如斯赶紧伸出手，然后被对方的肥胖手掌一把包住，像是被一团肥肉包裹。 “你别看她现在这样子，这是她两年前的照片。” 柏秋芳打开手机照片，朝宁如斯眼前一晃，照片中初夏时节，杨柳树下，一位长发飘飘、身材瘦削的姑娘正抱着几本书羞涩微笑，眼睛眯的好似月牙，让人看上一眼就有初恋的感觉。 宁如斯再抬头，结果看到一对‘牛眼珠’朝自己眨了眨，他又看了看照片，虽然以貌取人很可耻，但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一位和照片里的长发姑娘对上，而且由于脸上脂肪太多，几乎把发根都掩盖了下去，他都无法确定对方头发有多长。 “七宗罪的暴食，虽然大门可以关上，但每一次开启大门的代价就是难以抑制的食欲，你现在明白了？”柏秋芳抱着膀子道。 “明白了，音音，你好，”宁如斯脸色一正，同为特职者，他太明白获取这种诡异力量所需付出的代价，有的时候甚至是非人的代价，他感同身受。 “还有一个，瑟琳娜人呢？”柏秋芳四处望了望，奇怪道：“不是让她在这里等我们吗，音音？” 徐雅音的脸色顿时又红又迟疑。 “妈的，又干这种缺德事！她不知道这违背我们公司的条例吗！我去抓她！” 柏秋芳气冲冲的走了，徐雅音小声对宁如斯解释道：“瑟琳娜是中俄混血，她继承的是七宗罪中的色欲，有的时候这个——情不自禁。” “理解理解，”宁如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不就是现实版本的保安保到床上么。 “那她受到的投诉应该挺多的吧。” “呃，恰恰相反，她一个人就提高了我们公司35.6%的业绩，好多贵妇女老板都指名道姓要瑟琳娜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宁如斯再度无言，有钱人，不，有钱女人的想法他还真是无法理解，这种‘拉拉’也算是给男方带上一顶原谅色帽帽吗——女士款，外国名牌的帽帽？ 徐雅音羞涩的一笑，一屁股占了大半个沙发，然后优雅的、一口将剩下的章鱼吞入嘴中，也没咀嚼两下，就咽入喉咙里。 “啊，不好意思，没给你准备，抱歉抱歉。” 徐雅音看了宁如斯一眼，突然慌张的道。 “哦，没事，这个，我也不大喜欢吃生的。” 徐雅音又黯然神伤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喜欢吃这种生的、活的东西，有时候我自己都觉的自己是个怪物。” “不不不不，”宁如斯连忙安慰道：“在我看来，这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想想看，本子国那些寿司、刺身不都是生的么，口味，口味不同而已。” 宁某人遇硬则硬，遇软更软，虽然对方长的比较……丰满，但哪怕只是才刚接触，都能感受到对方打心底里的温柔。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徐雅音又勉强振奋，小心翼翼道：“那个，我做了一点寿司，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哦哦，我真好有点饿了，那个，有吃的话最好了。”宁如斯连忙道。 然后对方就从沙发后面提起了一个竹篮子，从篮子摸出了一块面盆大的巨型寿司，在宁如斯惊恐的眼神中，怯生生的道：“那个，早上才做的，准备当下午茶吃，不嫌弃的话尝尝味道吧。” 宁如斯迎着对方期待的眼神，深吸一口气，伸出了个拇指，“一看就不错，这寿司居然有种东北菜的豪爽感，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然而二话不说，一头闷入寿司中狂吃了起来。 光这一顿，明天早饭都不用吃了。 “慢点吃，还有茶，”徐雅音见对方能享受自己做的美食，也高兴的眯起了眼。 她对于宁如斯也挺好奇的，主要是柏秋芳的公司基本上全是女性，男性合伙人就这一个，宁如斯是个独苗苗。 她也给宁如斯介绍了一些情况，比如说柏秋芳的公司中有九名合伙人，加上宁如斯一共是五位‘看门人’，除了她、凯瑟琳之外，还有一位武警出身的女看门人正在外地执行任务。 至于这会所中登记的‘看门人’，一共有四十五名，男性占了大多数，女性就她们这几位。 徐雅音还告诉宁如斯，这里交流最多的，其实是通过‘门后存在’获取的神秘知识，也有纯粹的神秘术交换，大多跟战斗有关。 事实上，整个南市几百万人口，特职者也就一百多名，看门人就占了接近一半的数量，没办法，职业属性耐抗、能打，就这两点就足以在民间序列中占据主流地位。 不过当听宁如斯说要上大学时，徐雅音也很吃惊，因为看门人极少有去上大学的，因为光是把门看好，就有足够的神秘知识供学习。 “小宁，你知道我们看门人除了做收容任务外，干什么最赚钱？”徐雅音神秘道。 宁如斯摇头。 “去科研机构辅助研究，钱多活少保障安全。” “这么高大上么，研究什么？”宁如斯打了个饱嗝。 徐雅音伸出了萝卜大的食指，点了点对方“被人研究！” “噗！” 不过对方一解释，宁如斯也觉的挺有道理，研究不可名状世界向来是各国的大课题，但说实话，研究比收容更危险，专家们是要近距离接触、甚至解剖诡异本身，而有一道‘门’做预防可以说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门将侧的看门人一般都加入收容公司，而辅助侧的看门人虽然也参加收容任务，但单独行动比较多，因为他们不缺钱，也不缺任务，而且科研机构一般会帮助他们消化神秘知识。” “所以如果有科研机构想研究你的‘门’，这时候你就不急着决定，可以待价而沽了……” 宁如斯认真点头，这些可都是只有看门人才知道的行业内幕，对方这是在提点自己。 似乎又想到什么，徐雅音露出笑容来：“不过最有意思的是，一扇门有两个、三个看门人，会所里经常会出现同一扇门的不同看门人互相打架，他们是天生冤家却又无法真正杀死对方，因为力量源头是一样的，根据协议，‘自己’是不能伤害‘自己’的。” “这种情况叫做职业的相互排斥，你越强，别人就会越弱，甚至会取你而代之，不过这也不仅发生在特职者之间，还包括‘门后存在’。” 徐雅音又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如果你签约的门后是一整个异常种族，那么只要种族不灭，你的力量就不会消失，但异常种族也会有更新换代，如果不做好及时准备，你看门人的契约力量会减弱，甚至会突然消失。 但相反，如果你能紧紧把控，甚至是掌握门后种族的更新换代，你将获得更深层次的力量，甚至成为其‘种族之王’。 这种规律适用于每一代看门人。 宁如斯暗暗思索，‘意识晶壁’是死物，做为‘半位面’的外壳，它是不存在更新换代的可能的，那么关键是晶壁内部的纯粹精神生物么。 徐雅音还告诉宁如斯，如果跟你签约的存在并不强大，等你达到d级或c级，你完全可以取而代之，自己成为自己的‘门神’，这是看门人自神性被打落之后，重新找到的一条道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的就是宁如斯此刻的状态。 对方讲的‘内幕资料’真的不是光靠自己一个人摸索能摸索出来的。 许雅音又讲了一些看门人内幕后，话锋一转，道：“我们南市的看门人中，二阶的有六个，但公认最强的有四位，其中一位半年前升上d级，被抽调入省里，剩下三位各有特点，号称打不死、不敢打、伤不了。” 许雅音咯咯一笑：“你猜，其中哪一个是我们柏姐？” 第九十四章 最强三门将(下) 宁如斯第一时间想到了柏秋芳的房主，那表面上是一片阴性灵能海洋的大脑袋，“打不死的？” “嗯，柏姐已经彻底融入‘阴灵之潮’中，成为它在现实中的一道神经信息流，物理攻击无效，相当于半个不死之身，除非彻底毁掉那片阴性死海，这就更不可能了。” 柏姐之前没那么强啊，宁如斯纳闷，心中一动，脱口道：“柏姐偷渡成功了！” 许雅音点头，“没错，柏姐已经是d级的偷渡者了。” “柏姐厉害，那么剩下两位呢？” “‘不敢打’的那一位是我们协会的理事欧阳龙，他的妻子你也见过，‘腐蚀魔蛙’跟现实中的蛙类不是一回事，它们生活在腐蚀化的世界间隙中，汲取物质腐烂的力量，而且它们是无性异种，不需通过交配产子，所以欧阳理事在它们族中是个大宝贝，你如果敢对付他，就等于要被整个魔蛙一族视为仇敌，要知道‘生命的老去’同样在腐化范畴中。” 宁如斯一想到自己哪天在睡梦中，身上忽然长出各种怪异蛤蟆，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实在太可怕了，这欧阳龙简直是享受女儿国版本的唐僧待遇嘛，唐欧阳？唐龙？ “不过欧阳理事也有自己的烦恼，按照‘腐蚀魔蛙’一族的传统，现实的七月份是‘生儿育女’的季节，按照习俗，每一个‘腐蚀魔蛙’都要开始产卵，欧阳理事也不能例外。” “这是真惨，”宁如斯由衷道，按照异常种族的传统，除非对方变性之后再试管，不然他实在想不到如何‘产卵’。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叫阎王，是柏秋芳这女人的死对头，熔岩巨人血统，纯粹能量生命，而恰好其火焰能量的来源是门后存在，所以说叫‘伤不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只见原本就焦灼的空气忽然加热了百倍，纯黑色的火苗在虚空中燃烧，每一道火苗就像是悄悄打开的一道门缝，从门缝中透出极其邪恶的高温灼热，似乎燃烧的不仅是物质，还有灵魂。 “喂，胖子，你们柏老板呢，什么时候柏秋芳开始包养小白脸了？” 许雅音因肥胖而肿胀的脸忽然扭曲起来，两眼被漆黑的暴食欲望取代，天花板缓缓张开一个大嘴巴，几百条水桶粗的舌头幻影在其中卷曲。 “阎老板，请对我们柏姐尊重一点，”许雅音声音变的恐怖，“还有，不许叫我胖子，我只是短时间内没有减肥的想法！” “这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雅音眼中的纯粹黑芒忽然一阵闪烁，只见一座巨大的肉山从阴影中挤出，他就像是一个巨大苍蝇混合着肥肉以及锯齿大嘴的怪物，腰上、两手上是不断咀嚼着的人脸，而随着咀嚼，天花板上的暴食大嘴居然开始缓缓分裂，暴食的欲望在相互争夺中。 ‘职业的相互排斥性，两个七宗罪中的暴食看门人。’ 宁如斯才听说职业排斥性，就在现实中亲眼看到这种情况，空气中的食欲在互相膨胀，宁如斯刚刚啃了一大半面盆大的寿司，转头肚皮就‘咕咕’直叫。 “快…快跑，去找柏姐！” 同类看门人的属性争夺，导致许雅音的许多诡异能力无法施展，只能挣扎着向宁如斯发出警告，宁如斯眯眼，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子半绷半弓，手掌搭在腰间的枪套上，眼角早已裹上透明的晶片，灵能所化的晶簇在向四周延伸，不过在三米开外就被烧化，但这稳定的固体灵能保住了物质空间的稳定，避免火苗的灼烧和邪意的蔓延。 而强化的灵视可以透过火苗的‘门隙’，看到门后近十米高的火焰巨人，巨人身上燃烧的火苗像一个个诡异符号，一眼看下去，甚至有一种意识都在燃烧的感觉。 ‘燃烧类的精神污染，可惜正好被我的属性克制。’ 火焰巨人似乎对此表现不满，一只巨掌扒在门框上，几乎同一时间，空中的所有黑火连成厚实的火墙，灵能强度几乎一下子逼向千点，四周物质世界开始坍塌；就在同时，枪声响起，三道光亮穿破火焰空间，点亮在巨人的眼珠和胸口，火焰巨人吃痛的一声咆哮，巨大的身子往后一仰，手掌离开门缝，大门因此合上。 宁如斯的枪口却没有放下，‘要害击杀’所化的一条细碎晶光准确的钉在对方的脑门上，扳机扣下，一弹夹的子弹几乎瞬间打空。 同样是暴食看门人的怪物胖子面色一变，转身就要替对方挡住子弹，然而诡异的波动让他的脑门突然鼓起，似有无数螨虫在脑壳中乱爬，他两眼突起，嘴巴‘赫赫’直响，然后‘啪’的一下，红的白的洒了满地，腥臭味顿时传遍全场，地面上的白色脑浆还热气腾腾的。 “喂，别真动手啊！” “自己人！” “又是柏秋芳的人闹事了？” “是又怎样！？” 光晕一般的意识流从怪物胖子的脑海中钻出，缓缓凝成柏秋芳的人形。 柏姐相当嚣张的一脚把‘尸体’踢向‘开门’的几个看门人。 “信不信老娘连你们一块弄死！” 几个人顿时一阵心浮气躁，气血涌动，体内好似有一股‘火山’要爆发。 一个身穿睡衣的性感金发大妞打着哈切走了进来，用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道：“你们耽误我和我的喀秋莎睡午觉了。” “喀个屁啊！你一个地道的东北老屯妹子，能不能别老装外国佬，要不是为了找你，会被姓阎的找到机会下手吗！” 柏秋芳恶狠狠的道：“敢动我的人，老娘弄你全家！” 随着这句话，地板开始缓缓开裂，众人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那般东摇西晃，大量的阴冷海水开始浮出，整个会场都有分崩离析的架势。 “喂喂喂，今天好歹是我值班，你们能不能给点面子，别动不动想杀人啊，”一道慵懒有磁性的声音无奈响起。 “老婆，物质腐化。” 会所门外传来三声巨大的跺脚声，灰蒙蒙的色调盖过了一切，一切都在腐朽，一切都在凋零，包括火焰、包括欲望，包括众人残留在外的灵能。 “欧阳你这小白脸拉偏架！”柏秋芳脸一沉，“早干嘛去了！” “柏大姐你也讲点理，我的确是协会理事，但问题是你手下这小兄弟目前还不是协会成员啊，我总不能帮外不帮里吧，再说了，阎王真要下死手我也会阻止的，这不还没到那一步嘛。” 一个面色英俊而苍白的年青人从楼梯上走下，听着外面的‘哗哗’流水声，连忙叫道：“老婆，记得我跟你说过，这里面的两足兽都是不能吃的，我回头给你找好吃的啊！” 流水声嘎然而止。 欧阳龙走到了一具尸体旁，弯腰看着尸体上的十个大洞，以及血洞中残存的锋锐灵光，啧啧道：“老阎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了，柏姐你是故意的吧，专门找了一个克制老阎的小伙子，啧，好变态的枪法，居然能穿门！” 尸体的伤口上忽然冒出十团黑焰，火焰燃烧中，伤口迅速复原，阎王一蹦而起，表面一点伤痕都没有，二阶的恐怖灵能似在空气中灼烧，一脸阴沉道：“刚才是我大意了，再来过！” “别逗了老阎，被克制就是被克制，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总不能在这里召唤本体吧。” 阎王盯着二人，眼中似有火焰燃烧，最后冷哼一声，“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算了的。” “呵，狠话谁不会放，告诉你老阎，就算我被调入省里，这一亩三分地也轮不到你插足，够胆的就约人约场子，咱们真刀实枪来一场。”柏秋芳不屑道。 “老三，走！” 怪物胖子的尸体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大肚皮腆着，艰难的捡起脑壳，然后一摇一晃的跟在阎王身后。 “老阎手底下的人怎么都跟他一个德性，打不死的小强啊！”欧阳龙摇头感慨。 一场纷争最终以阎王的离开而告终，宁如斯的枪术大出风头，所有人再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忌惮，这可是能逼退‘伤不了的阎王’的枪法，就连号称‘不敢打’的欧阳龙都‘啧啧’打量了宁如斯一遍。 “不愧是传说中干掉牧羊人的猛人，以你这枪术，柏大姐这基本盘算是稳了。” 宁如斯将‘食欲’放回枪套，‘食欲’竟难得传来一种委屈感，就像是全肉宴吃到最后发现全是素的，饱是饱了，就是感觉十分空虚。 “盒子里面竟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奇怪。” “别奇怪了，”柏秋芳拿来一堆文件，“把这些签了，以后再在什么公共场合下，阎王那批人都不敢动手了。” “阎王那老小子仗着自己是熔岩巨人的副人格，能量核心不在本体中，动不动就跟我很横，现在知道老娘手下有人了吧，对了，真玩命拼下去，你有几成把握？”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对方如果不召唤本体，我能一枪必杀，不过那阎王如果使用了第二阶灵官保镖的能力，就不好说了，盒子里面没有核心，也就等于没有要害，只能指望把对方灵能耗尽，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 “成为特职者，以后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去了，”柏秋芳又乐了，“不过能把阎王手下那胖子弄倒也不亏，七宗罪毕竟是西方古神秘学最早开发的玩意，轮到国内的名额也不多了，音音抢先把灵官保镖占了，这胖子保准升不了职。” “嗯嗯，我能感受到‘暴食’传来的愤怒，虽然说只要存在着无止尽的食欲，我们便能无限复活，但复活本身就等于虎口夺食，是会被‘七宗罪’嫌弃的。” 许雅音不知从哪里摸出的‘豆腐脑’在喝着，宁如斯定睛一看，哪里是豆腐脑，是之前那胖子的脑花。 柏秋芳又一把把那金发大妞拽了过来，着重强调道：“我们新合伙人，认识一下！” “嗨，国内的小帅哥，你在找你的喀秋莎吗？”金发大妞勾引的勾了勾指头，又是那种外国式中文。 “说人话！” “这还用掰扯么，俺们这旮都是自己人，尤其是那一枪，我们都贼稀罕你，”瑟琳娜伸出了大拇指，露出一嘴大白牙。 “你好你好。” 一个奇胖无比的羞涩姑娘，一个假装毛妹的东北妹子，柏姐的两个手下，还真都是奇葩。 第九十五章 赚钱 看门人协会很快成了宁如斯最爱跑的地方。 阎王那伙人也并没有再来找过麻烦。 事实上，柏秋芳的安保公司和阎王的保安公司业务方向并不一致，前者的主营业务是贴身保护，后者的任务是押运、护卫，以及大型公共场合的秩序维护。 当然了，考虑到特职者的身价，他们的出场费往往是普通保镖公司的百倍。 但考虑到柏姐拥有‘女保镖’这一拳头产品，枕头风一吹，但凡油水足够的业务，阎王都抢不过这位柏大姐。 所以柏秋芳升入d级，往后直归省特委管辖，县官不如现管，阎王这才冒出了小心思。 结果转眼就被宁如斯教做人了。 虽然宁如斯看上去只是个特职新人，但他‘肝’出来的枪术其实是十分可怕的，威力甚至隐隐超过‘神秘术’的层面；一阶特职者没有特殊保命手段可以瞬杀，二阶特职者也能直接伤害。 ‘阎王’之所以恐怖，是因为他‘灵官保镖’的‘神灵护身’，直接借用熔岩巨人的力量化身‘火焰阎王’，火焰力量无有极限，理论上可以无限作战，所以大多数的对手都能直接磨死，而且他也没有要害缺点，无论什么样的伤势都能凭借火焰力量恢复。 但这一点却被宁如斯死死克制，‘要害击杀’可以破坏‘盒子’，直接打断对方对门后力量的汲取。 加上会所的几次同行切磋后，宁如斯在南市特职圈子多了一个‘枪神’的外号。 破门罚庙，以枪弑神！ 宁如斯很喜欢这外号，至少比特委会档案上莫名其妙出现的‘耐克先生’要好听多了。 除此之外，暑假期间平安无事，至少没有什么异常需要他去处理。 …… 夜晚的车库中，宁如斯脊柱挺直，灵能顺着身体中轴在乙太层内部流淌，以一种玄妙的方式游走着。 四周的银色火焰不时的蹿起，六芒星阵上玄奥符文不断运转，宁如斯身上，三道‘埃法特罗环’上下起伏。 随着越发精密的操控，第四道‘埃法特罗环’缓缓升起，其形状有点像是西方传说中的‘秘银环’，‘秘银’上，越来越多的符文被火焰烙印。 期间，灵能的雀跃、堕化、迁徙并没有给宁如斯没有欲念的精神带来困扰。 纯粹意志：死人的意志是最坚定的，因为他的意志不受情绪的干扰，他很稳。 终于，随着第五道‘埃法特罗环’的雏形缓缓升起，宁如斯的灵能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便结束了训练。 已经消失的各种感情又从心智体中窜了出来。 ‘柏姐给我弄来的这高级英译中版本的《埃法特罗环》据说是从中世纪传承下来的，足足花了三千万rmb才到手，要不是这几年腐国经济不好，这价格还得往上飙。’ ‘也幸好我有‘纯粹意志’和‘晶体灵能’，这两种力量对修炼西方老神秘术都有加成，不然我一暑假说不定都炼不出四道。’ 宁如斯翻着手上那厚厚一本硬纸皮书，老书摸上去有一种特殊的手感；书上的内容可以盗版，但特殊符号上蕴含的隐秘力量却无法作假。 书上密密麻麻的中文诠注很详细，翻到最后，译者——翻译家罗世佳。 ‘能把西方神秘术体系描述的这么精准，这罗世佳一定也是特职者圈子的人，就是不知道‘翻译家’是不是某一种特职序列了。’ ‘不过据说西方，尤其是老欧那边的神秘体系是直接从中世纪的各种诡异魔法中继承而来，尤其以众多隐秘魔法协会闻名，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见识一下，貌似我这精神天赋还挺适合修‘现代魔法’的。’ 宁如斯七想八想，眼见凌晨四点还没到，便准备小憩一会儿，随着他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原本已经沉下去的灵能居然又悄悄浮了上来，在他的背后，虚幻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没有颜色的难以名状物悄悄溢出。 这一次似乎跟‘能量’有关，车库中的灯光‘滋滋’直闪，电弧开始汇聚，在宁如斯的背部开始缠绕，彻底离开大门，长出了某种形状，然后往车库外窜去！ 背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不知何时起，虚幻大门已被彻底打开，门上的铁门槛裹上了一层寒冰。 一大坨蓝色冰物砸落在地，里面的蠕动体似乎还要挣扎，可惜它面对的是冒着红光的枪口。 看着被燃烧碳化的地面，宁如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已经是十天中的第五次了。 做为异常侧看门人，就要时时刻刻承担着被门后存在窥视的风险。 好在这门槛也不是白装的，到目前为止的每一次污染，基本上都会被准确‘抓住’。 “大门关不上，注定会吸引一大批隔壁老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 等回到自家的独栋别墅时，秘书白已经准时准点上岗，正给小姨妈和表妹碗里盛粥，粥是传说中的‘宫廷养生粥’，据说也是白家秘方。 小姨妈喝的滋滋有味，倒是表妹大大的眼珠中满是怨念，原本‘努力’‘奋斗’的头巾被‘绝望’‘无助’给替代。 表妹的404系列第二本《浪中天使》成功上架，没有被封，然而——整个女频网站都被封掉了。 宁如斯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哭笑不得的劝道：“实在不行就去写实体吧，只要能够出版，那就不会被咔嚓掉了。” “呜呜呜呜呜——” 表妹委屈的瘪起了嘴。 “我看啊，还是得好好学习，其它的都是歪门邪道，”小姨妈很有见地的道。 “有道理，”宁如斯十分赞同，扑街写小说死路一条。 “回头给萍萍报个补习班吧。” 表妹委屈的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宁如斯捏了捏对方软乎乎的脸蛋，摇了摇头，招呼秘书白一声，二人出去上班去了。 他干活去了。 …… 某家企业顶楼，一家大型的商业谈判正在召开，宁如斯坐在门口，开启‘范围感知’之后就抱着脑袋开始发呆。 在他对面，一个‘符篆码农’小姑娘正带着耳麦，一脸专注的打着网游。 三个小时过去，会议结束，双方高层相继离开，安全主管连忙小跑过来，一脸谄笑的道：“费用已经打到二位卡上，请检查一下。” 宁如斯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果然，一百万顺利到手。 看门人保护商业谈判不被异常干扰，符篆码农则监控异常的诞生，这是双重保险。 “我先走了，赶下一场。” “行，以后一起玩游戏，我带你上分，”小姑娘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 …… 五华山体育场演唱会，台上的明星们唱的声嘶力竭，台下的粉丝们听的泪流满面，宁如斯站在后台，看着经纪人正一脸紧张的盯着假唱不被发现，看见宁如斯望过来，不自然的笑了笑： “莉莉今天嗓子不好，您多担待一些。” “没事，唱的挺好，跟音乐播放器里放的一模一样。”宁如斯一脸认真。 “那个，回头要跟莉莉小姐一起合照吗，我跟莉莉说一声？” “不用了，我还有事。” 宁如斯摆了摆手，终于熬到演唱会结束后，拿钱走人。 五十万到账。 “这人谁啊？”一身盛装打扮的清纯偶像下了台，好奇的看着宁如斯的背影。 “地方安排的特级保安，确保安全不出问题。” “哇，那他不是特职者么！”莉莉探头探脑，“好像还挺帅的啊。” “别惹这些人，这些人都是疯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经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路上，宁如斯转头问秘书白：“还有这类活儿吗？” “嗯，暂时没有了，不过特委会有两个收容任务的邀请——” “不去。” 宁如斯不假思索的拒绝，他现在有些明白民间特职者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了，抛除特职序列的职业风险，特职者想要赚钱，实在是太轻松了，尤其是在有门路的前提下。 “现在卡里有多少钱了？” “嗯，这几天的任务结算加在一起，一共是六百七十万。” 哪怕在政府部门看惯了大额数目，眼前这位赚钱的速度也让她面红心跳，少妇白忍不住睁大了水润的眼神，这一位，真能挣啊！ “也勉强够用了，”宁如斯靠在椅子上假寐，能买上一两件抵御疯狂呓语的一次性异常物品了。 距离八月十五，也就是农历的七月十五日还有三天，而死人槛的副作用也将在那时爆发。 宁如斯仰头望天，黑色的星空下星光闪烁，而在同一片星空下的京都，徐笙也仰头望天，随着地下基地的缓缓合上，天空也渐渐消失不见。 徐笙的周围，是同一年龄段的特职者，甚至是灵能过千的天赋者，经过三年的培训，这几十人中的最强者，将会继承‘红字十六号’的特职。 这是国内最隐秘、同样也是最强大的一条武装序列。 而在同一片星空的医院下，冰山美人萧落雪也看着天空，她的眼前，挂着一条迎风招展的红色内裤。 第九十六章 湖中鬼手 三天之后，也就是农历七月十五日的夜间十二点整。 宁如斯站在他所在别墅区的人工湖附近。 今天的夜晚星光黯淡，并没有乌云，却是一种极致的暗，湖水平静，更有一种深沉的邪恶。 这个日子，在古代又有鬼节、孟兰盆会的说法，按照现代神秘学观念，这是一个具有时间性的‘概念化超自然现象’。 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古代，‘妖魔鬼怪’的‘地域性’‘时间性’是异常事件没有蔓延的最主要原因，按照某经济学家的说法，这跟古代落后的生产条件，封闭的小农经济脱不开关系。 宁如斯手上摩梭着一个耳塞，耳塞是一次性异常物品，颜色通红，像是泡满鲜血的海绵，它的能力是吸收攻击‘心智体’的音波。 而在椅子上，是之前‘市级收容活动’中，还剩下的六支弹夹。 十二点一到。 宁如斯忽然感觉跟虚幻大门失去了联系。 而眼前的湖面平地起波澜，一团团黑影从湖中爬出，这些绝大多数是人形，看不清面孔，有的穿清袍、有的则是民国长衫。 然后枪声响起。 一团团白色火焰准确的点在这些‘人形异常’的脑门上，将这些大约百点灵能强度的怪物燃烧。 一声声直接攻击‘心智体’的恐怖尖叫像是音弹一样炸开，这影响到了乙太层，宁如斯灵能流转一滞。 好在‘食欲’的使用更是灵能的猝发，这并不太造成影响。 随着耳塞塞入，心智体也终不再受到影响。 枪声、火焰亮光、诡异的黑影，却并没有影响到住这里的住户。 不知何时起，空气中被虚幻且阴沉的海水包裹环绕，像一个大的水罩罩住了人工湖的范围。 柏秋芳做为看门人的原始象征发动，镇压住了异常的余波。 “我说，我们真的有必要来吗？这小哥一个人就能搞定好么。” 金发碧眼的瑟琳娜懒懒散散的半套着睡衣，毫无顾忌的在黑暗中展示着身材。 “我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带着耳机的小姑娘正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回车键一敲，‘异常数据模拟’成功，像是一个全息平面图，鬼影变成了一个个数字，而人工湖则成了一个个方程式。 “别睡了，胖子，起床干活了。” 瑟琳娜一脚把许雅音踢醒，许雅音肚皮‘咕咕’直响，忍不住摸出准备好的全家桶，温柔的一笑。 “不好意思，睡着了，你们要吃吗？” “吃吃吃，又吃又睡，迟早有一天你会得三高，然后胖死！” “不，我感觉在这之前我就会肉身变异，变成‘暴食怪胎’。” 瑟琳娜看着许雅音叹了口气，挠头道：“我这色欲倒没什么，顶多伤肾不伤身，你这暴食就有点危险了，现在又不比以前，回头给你找一个靠谱的医院，做做抽脂手术吧，减完肥你再继续吃。” 两女靠了过来，对着电脑看了半天，瑟琳娜忍不住道：“这一大堆数据，到底能看出什么来。” 小姑娘道：“对于我们符篆码农来说，异常就相当于一个个特殊方程，而收容它们就像是在做解法，但你看我们的新同事——” 二女望过去，只见宁如斯代表的‘数字’所过之处，其它数据全部开始崩解。 “他的解法是最快最优解——” “这很难吗？”瑟琳娜茫然，“特职者动用能力，解决异常，这不是一贯套路么，对方的枪术的确厉害，你指的是两点一线杀人吗？” “不，”小姑娘解释道：“异常之所以是异常，是因为它们的数据波动极大，常规解法无法处理，普通特职者只是用更无解的数据方程将之包裹。” “但是新同事的做法，却是直接抓住要害，相当于人工的‘异常数据处理’。” “这很厉害吗？”瑟琳娜茫然道，虽然她的名字很洋气，但其实是个土鳖，上网困难户。 “简单来说，我这个f级符篆码农在网上才能做到的事，对方在现实就能做到！” 看着依旧茫然的两女，小姑娘忍不住捂住脑袋，“我跟你们这种电脑白痴说什么。” “对方一定是接触了大量的异常，才能培养出这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小姑娘又皱起了眉头：“可是新同事的资料上，他才成为特职者不过三个多月啊。” “那小宁要不要帮忙？”许雅音关心这个问题。 “暂时不用。” 事实上，宁如斯虽然依旧游刃有余，但是却面临这一个尴尬的问题，他子弹不够用了。 虽然‘食欲’可以升级子弹，但却无法直接变出子弹。 “等这一波异常解决了，就尝试着关门吧。” 这次的异常事件是‘死人槛’的副作用，所以理论上来说不存在苛刻的收容条件，只要顶住最强的一波，就可以关门了——如果条件顺利的话。 湖面上波光莹莹，荡漾的水浪像是细碎的晶屑，不断倒影着各种邪恶。 宁如斯灵视开启之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意识晶壁’在与现实产生某种化学反应，而媒介就是‘死人槛’。 ‘或许死人槛的副作用并不只是副作用，而是缺少某一种必要条件，毕竟它是某扇门的组成部件之一；而其它‘门’满足不了这个前提条件，所以就会产生‘攻击性’。’ ‘改天要向柏姐打听打听这门槛的由来，古代神秘学传承断绝，但并不代表古代神秘物品就全部消失。’ 整个湖面已经开始凝出浅层的黑色冰层，好似有更深沉的邪恶再其中酝酿。 宁如斯脚掌一不小心踏在冰面上，几乎一瞬间变成了一尊‘冰人’。 然后在下一瞬间，在三女一惊之前，宁如斯的两根手指上，一个戒指大的小盒子已然打开，然后在下一刻，魔鬼苔藓依附于身，将冰雪吞噬消融。 三颗中级燃烧弹几乎瞬间覆盖了冰面。 一团白光钻入脑门，宁如斯瞬间处于状态巅峰。 身上还冒着寒雾的宁如斯几乎在下一刻甩枪，三颗燃烧弹将大半个湖面覆盖。 同一时间，宁如斯做合手状，冰层开始深陷，一闪阴影之门开始合上。 其实说到底，收容物的副作用已经可以展现出来，而能展现出来的副作用绝大多数都不复杂，可以力破之。 “呼，吓人一跳，”小姑娘拍了拍平平无奇的胸口，然后盯着变动的数据。 “咦，那是什么？” 只见一团固定的，红色的数据没有任何理由的窜了出来。 小姑娘眨了眨眼，眼神忽然变的十分呆滞，像是被勾了魂似的，按现在说法，是心智体被隔绝开来。 脖子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只黑色指甲的血手，正往皮层下渗去！ 然后在下一刻，血掌被许雅音子抓住，一口塞入嘴巴里，一边咀嚼还一边道：“看来只是编辑数据也不安全啊，小电脑你要注意啊。” 小电脑这才回过神来，呆了呆，突然尖叫道：“新同事你要小心，有一个古代异常正向你靠近！” 旁边的瑟琳娜早已消失不见。 宁如斯哪还用对方提醒，他第一时间就知道，对方正是从汲取之隙中钻出来的，而且是受到‘死人槛’的吸引。 原本恢复原样的湖面下，一具高大的尸体正缓缓从湖心浮出，这具尸体身上的异常波动恐怖的吓人。 宁如斯深吸一口气，灵视2.0版发动，掌心和手臂上忽然射出大量的晶体射线，在尸体快要浮出水面之前，将最后的冰块捣碎。 “关！” 意识晶壁与现实的联系再度被切断。 背后一阵香风袭来，那是一股让人眼红心跳的气味。 “魅魔？” 瑟琳娜完全变了模样，背上小黑翼蒲扇着，垂了一根尖头尾巴，发丝无风而舞，头上鼓起两个包，像是没有长出的犄角，本就漂亮的脸上更显魅惑。 虽然身上套了一件老东北花睡衣。 瑟琳娜盯着水面半晌，才翻了个白眼，“俺们这疙瘩叫欲魔。” 宁如斯刚想开口，忽然‘轰’的一声，现实的空间像被捶裂的玻璃，一下子裂纹密布。 这重击声也像是捶在二人胸口，捶的精神一阵恍惚。 ‘轰’ ‘轰’ ‘轰’ 又是连续三声，空间碎片像是玻璃碴子一样炸裂，复又融入虚空之中，裂口的中心，一条粗大手臂探了出来，带有猩红指甲的手掌摸来摸去，仿佛在找些什么东西，空气被不断捏出气爆声。 指间像是风暴的风眼，两人都被吸了过去。 “高阶异常物种！” 瑟琳娜只感到浑身血液在沸腾 宁如斯则在瞬间带上了杰森面具，借着巨力一把抱住一颗大树，然而随着风暴越来越强，大树都有翻折的趋势。 ‘什么鬼玩意，不是说异常物种不能直接降临到现实中的么！’ 宁如斯背后的杰森幻影朝着手臂怒吼，然后‘啪’的一下，脑袋炸了。 半张曲棍球面具一下子裂纹密布。 宁如斯心中满是纯粹意义上的恐惧。 好在下一刻，两人都感觉半具身体泡在了冰冷的水中，放眼望去，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阴沉海洋。 海水凝聚成一个黑色女巨人，正是柏秋芳，她正插着腰，一脸不满的看着三女。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三个老手带不了一个新人？” 第九十七章 探究 特职者实力发生质变的时期，一个是d级，一个是b级。 后者被称之为半神，前者则是纯粹异常。 柏秋芳就是纯粹异常，她近十米的身子的是由‘阴灵之潮’的海水组成，海水上流动着象征符号和诡异符文，灵能强度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宁如斯还好些，其它三女看到这一幕，乙太体上的灵能本能就有依附的冲动，这是被‘母体’‘雌性’概念的吸引。 ‘偷渡者’已经能借用异常本体的力量了，也就是说，只要在‘阴灵之潮’中，别人再强，也完全无法伤害到她，毕竟这不是大海一样的水，而是大海一样的灵能啊！ 小电脑呆了片刻，忽然一声尖叫，然后抢救掉入水中的电脑，“老板，我这电脑里可有刚刚那古代异常的数据呢！” 柏秋芳摇头，手掌连捞，将四人都捞在掌心，屁股下面像是坐在水床的感觉，同时手掌按在水面上，水面下倒影出别墅区人工湖的景象。 四人同时一惊，只见不知何时起，整座泳池大的人工湖中，清澈的自来水变成了浓浊的、乌黑的尸水，大量的、被分裂的肉沫残骸荡漾在水中，一只像是被雷电劈上百记的焦黑手臂悬浮在空中，只有一根中指还在微微晃动着，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果然是古代异常，现代异常可不傻，超自然现象不汇聚到一定地步，它们是不会降临现实的，老虎豹子再牛，落在水里还不是淹死。”柏秋芳洒然。 “那古代异常是傻子吗？”瑟琳娜纳闷道。 “人不傻，人家只是没有这个概念而已，封闭的小农经济，让它们的‘盒子’只会固定在某一个地方，缺乏对其它环境的抵抗力，这在大学的神秘经济学有教过，你一看就没上过大学。” “柏姐你不也没上过！”瑟琳娜不服气。 “我当兵的时候有文化课好吧，别拿我跟你比，你这个东北大土妞！” “胡说，我中俄混血，可洋气了！” 宁如斯忽然感觉耳朵有些痒，将耳塞拿下来一看，只见红色的耳塞上爬满了米粒大的螨虫，一半的身子还在耳塞上蠕动着。 “噫，好恶心！”瑟琳娜吓的连连倒退，“新同事你小时候是不是没吃过除螨片，甜甜的那种，你们南方人比我们这山疙瘩里的还不注重健康么。” “瞧你那傻样，这玩意变异了呗，”柏秋芳指间挤出一团水将之包裹，水缸大的眼珠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被古代异常污染的异常物品大部分会变的很危险，不过价值也变高了，一些科研机构会很感兴趣。” “别卖啊，卖给我啊，”小电脑一边对笔记本‘劈里啪啦’敲个不停，一边哀求道：“新同事，小帅哥，大好人，把它卖给我呗，有了古代异常的数据，再加上这玩意，我完全可以推演出一部分古代异常算法，说不定就能二次转职了啊！” 宁如斯心中一动，古代算法么，这可是学异常编程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可以啊，不过你推演出来后要给我一份。” “你要这玩意干啥，不过好吧，成交！”小电脑生怕对方后悔，连忙点头，然后又是一阵‘劈里啪啦’的敲电脑，进行数据封印，那些‘螨虫’蠕动了一会儿，又缩了回去。 “你这电脑哪儿买的，这么防水，我也想要一款，”百忙之中，不忘把全家桶吃光的许雅音好奇的道。 “这可是订制款的哦，普通电脑可没有异常数据处理功能……” 宁如斯没有加入聊天，只是将面具摘了下来，杰森的曲棍球面具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血水流干，裂纹密布，那种鬼怪级的疯狂意念已然消失大半，估计再用个一两次就要崩溃了，说到底异常变异只是个小概率事件，大部分是如面具这般破碎。 宁如斯心里很是婉惜，杰森面具的能力配合着‘食欲’，有功有防，可以说是完美搭档，一下子没了，自己实力也算是掉了两成，几乎完美的‘情绪化进食’也要重新磨合，总感觉有点亏啊。 “对方完蛋了，我们回去吧。” 随着柏秋芳的一句话，四人再次掉入水面，没‘沉’个几秒，就像是从‘水质胎盘’中滑出，再一次回到现实。 人工湖的四周像是刮过八级台风，树木花草翻了一地，水面上也是一股浓郁到极点的恶臭。 “还真是尸水啊，这么大一池要是都污染了还挺值钱的。”说到钱，瑟琳娜两眼放光，仿佛召唤之门后不是色欲，而是财欲。 “想的美，现代异常还有可能，古代异常绝无可能，有点麻烦啊，这么多的尸水肯定不能流入下水道中，还是得找公司人来处理，而且得在六点之前搞定，不然整个小区都要恐慌了。” “那是什么？”宁如斯眼尖，看到了尸水表面漂浮着的长长黑影。 “来！” 柏秋芳签约的‘阴灵之潮’给了她一部分驭水的能力，水波卷起拿到黑影，运到她的脚下。 “之前那只手臂，它居然没被现实同化？”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小电脑顿时两眼放光，结果一把没抱起来，自己反而甩了下去，笔记本直接摔死机了。 “哎呦我去，好重啊。” 三女之中力气最大的许雅音‘哼哧’‘哼哧’把它抱了起来，掂量了下，估摸道：“两百多斤吧。” “什么手臂这么重？”瑟琳娜尝试着去拿，可惜‘色欲’并没有额外赋予力量，她也没举起来。 “小宁你试试？” 宁如斯很自觉的摇了摇头，没有‘杰森面具’所赋予的巨力，他可不想尝试——再说他也举不动啊。 “好了，按照公司的规矩，合伙人间的互帮互助将由公司补贴，至于异常事件的收获，则归当事人所有，小子，这么重的手臂，你准备放哪儿？” …… 四女，包括柏秋芳都是第一次来到宁如斯家，忍不住到处乱逛，啧啧感慨。 宁如斯打开冰箱，给人一人拿了一瓶饮料，柏姐嫌喝饮料不过瘾，直接拿了一瓶红酒。 许雅音则直接把冰箱里的剩饭剩菜全部打包了。 好在其它两人还算是正常，五人悄摸摸的来到了锁死的车库，这么重的胳膊，连铁架子都会弯，干脆直接放在地上。 灯光打开，几人这才可以仔细打量着这只古代异常的胳膊。 约有常人大腿粗细，却没有肌肉轮廓，看起来就像是一根肉柱，手掌比起常人至少大上三号，远了不觉的，放近了看有一种狰狞的邪恶感，尤其是对方的腥红指甲，匕首大小，看上一眼就有一种划破皮肉心脏，同时摧毁你的精神的恐怖感。 “这是上等的异常材料！”柏秋芳断定。 小电脑则对着手臂上的各种诡异纹路更感兴趣，两眼睁的老大，恨不得扒在上面。 “别看了，你得先找‘学者序列’的特职者帮你读取古代信息，不然就你这种古代神秘学的二吊子，你能看出个鬼来。” 宁如斯看到了切口处，那应该是大臂的横截面，不过并没有骨头，而像是被压重机器压上千百层的肌肉纹路，密密麻麻全是肌膜，只看上两眼，宁如斯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哪怕异常力量被驱除的高阶物种也不要乱看，它们体内是没有异常了，但是它们可以借助你的灵能诞生异常。” 不知什么时候，柏秋芳拿的一瓶红酒已经灌完了，然后许雅音舔光了他四个碟子，瑟琳娜正躺在椅子上姿态十分不雅且有诱惑力的打着瞌睡。 这都什么人啊！ “老板，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僵尸吧？”小电脑两眼放光，激动的道。 “这话说的跟废话一样，僵尸在古代也有几十种，你知道这是哪一种？回头找个专家分析分析不比你瞎琢磨有用，走了走了，找个床睡觉去。” 土匪头子柏秋芳一声令下，三女便杀向客房。 “呃，等等，睡我家？”宁如斯有些傻眼了。 “当然嘛，公司给补贴，你好歹管吃管住啊，这点人情都不懂，我们可是你亲密的合伙人啊，你有意见？”柏秋芳斜眼，眼中杀气一闪。 “当然没有，”宁如斯十分认同企业文化。 等其它三女各自洗漱睡觉去了，柏秋芳居然又摸了一瓶红酒，然后转了回来，大马金刀的一坐，“说吧，怎么回事。” 对方是自己‘签约两扇门’的参与者，宁如斯自然不会有所隐瞒，直接说出了真实情况。 “那狗洞居然能钻出人来？”柏秋芳很惊讶，“要不是那玩意就一道小缝，我也不敢让你去签啊，那不是纯粹概念的‘无’么，它不应该会主动诞生异常啊。” “不，柏姐我能感受到，这事十有九八跟‘死人槛’脱不开关系，虽然它只是‘意识晶壁’的门槛，但也变相的影响了‘汲取之隙’。” 宁如斯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不仅是我们能让它‘诞生各种异常’，具有高异常强度的收容物也能影响到它；我以后再接触或使用收容物，要加倍小心了，鬼知道会出现什么异常状况。” 柏秋芳不在意的一笑：“你以为收容物很容易接触吗，你知道九成的特职者到死都没有接触过收容物吗，而且我估计‘死人槛’是因为和你的召唤大门融合，才会产生这种现象，放心放心，这是例外。” “不过这门槛是某扇门的一部分，那门跟那个古代异常又有什么关系？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柏秋芳满脸兴奋。 宁如斯嘴角抽搐，这姐不会是把他当成小白鼠了吧。 “回头我把这收容物的内部资料找给你，一起研究研究，不过我记得一点，当初被挖的墓，是在邙山。” …… 无边无际的晶壁表面，一道巨大的人影正缓缓的走着，他每走一步，晶壁表面就发出不堪负重的声响，所过之处，黑烟滚滚，大部分的晶壁上的邪恶投影都在避散，只剩下这一道黑影，缓缓向前，缓缓向前…… 它还少了一根胳膊。 …… 忙碌了一天的宁如斯在睡梦中辗转反侧，眉头不时皱起，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人影在墙上缓缓拉长，脱离身体，走出了房门。 黑暗中，人影脑袋转了转，绕过了柏秋芳、许雅音等特职者的房间，走入了一间房中。 在这个过程中，就算是柏秋芳都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更诡异的是，‘死人槛’也没有半点反应。 第九十八章 第三本 宁如斯一大早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推开门，莺莺燕燕的全是姑娘。 厨房里，秘书白正在熬粥，不过用的不是锅，而是那种食堂熬粥的大铁桶，许雅音大脸贴在玻璃门上像是一块大饼，‘吧唧’‘吧唧’的咽着口水。 小电脑在摆弄她的那台笔记本，听声音是在玩游戏。 瑟琳娜穿着花睡衣，叉着腿坐在凳子上，正跟着小姨妈拨毛豆。 柏秋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接着电话。 大清早就喝酒？这中年妇女真是个酒鬼。 “起来啦，你怎么不告诉我柏董昨天晚上来我家休息，要早知道的话，我就多准备几个菜了。”小姨妈责怪道。 “都不是外人，别客气，”柏秋芳又喝光了一瓶酒，随意摆手道。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宁如斯只在家里待了片刻就被吵的头疼，说了一声出去跑步，便就溜了出去。 别墅区附近就是佛首湖，一个比较小众却环境极好的风景区，宁如斯溜达了一圈，呼吸了一阵新鲜空气后便就准备回来。 “你也是住这里的？” 这时，路边一个身穿运动服，模样清纯、头戴发箍的眼镜小姑娘小脸微红，突然凑了过来。 “嗯，是哦，”宁如斯愣了下，道。 “你是学生？” “才高考毕业。” “这么巧，我也是啊，”小姑娘嘻嘻一笑：“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635，你呢？” “比你稍微高了一点点，647。” “那不错啊，江南省的大学基本上可以选着上了吧，”宁如斯点头，目光扫向不远处，哪里站着一个保镖打扮的中年人。 “啊，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拜拜！” 宁如斯笑了笑，他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徐笙的影子，而且能住在这里的，可以说非富即贵，所以说气质又有不同，有一种贵气。 …… “萧萧，回来了啊，快来跟你阎叔叔打个招呼。” 沙发上，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见自家女儿回来，招呼了声。 而坐在沙发对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却气势强大的男子，正是南市三个最强看门人之一的阎王。 “啊，阎叔叔好，”萧萧拘谨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小跑着上了楼。 “我这女儿从小怕生，你别介意，”中年男人笑了笑，“老阎，我们说到哪儿了？” 阎王微微躬身，表情居然多了一分恭谨，“还是市场份额的事，经过这几年的吞并、扩张，我们萧氏集团已经消化了半个江南省的特职者安保市场，但也到了饱和期，再想发展，恐怕——” “老阎我明白你意思，再想发展就要碰硬钉子了，南市有柏秋芳，其它地方也有地头蛇，他们手上抓的是最能赚钱的一部分业务，而且极难打掉，”中年男人喝了口茶，“别的不说，我老婆都跟柏秋芳的关系极好，她出去旅游，找的都是柏秋芳手下的一个叫瑟琳娜的女特职者，用的都不是我家里的人，这些软钉子才是最难拔的。” 阎王想到了瑟琳娜在看门人圈子中的风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闭嘴。 只是偷摸看了一眼萧董的头顶，唉~夏天到了，青青草原又开始复苏了。 “接下来嘛，除非像是张有泽那般不讲规矩，直接跟人抢食，不过没必要，他这种草根不进就得死，我们不一样，我们求稳。” 阎王深以为然的点头，萧家三代经商，人脉密布政界、企业界、学术界，是一个实力盘根错节的大家族，这种大家族早已过了跟人抢食的阶段。 中年人淡淡一笑：“老阎，虽然你管的几家安保公司我都入了股，但一向是你做主的，你来找我，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了吧。” 阎王精神一振，道：“没错，萧董，我们现在要么大打出手，虽然仗着萧氏的名头，一定会赢，但得不偿失，所以只有一条路——开拓新市场。” “关于收容物科技的开发不是我这一脉负责的啊，我要是挖我二哥的墙角，老爷子那边恐怕不好交代。”中年人有些犹豫。 “不不，我不是指这个，”就算是阎王这种二阶特职者，也不敢涉足萧家的家庭斗争，“我说的另一个市场，古代神秘物的收容与开发。” 中年人扬了扬眉：“老阎你倒是别出心裁，说说看。” “国家这些年大力发展特职者，如今已经到了某个极限，高层次的力量和职阶被外国封锁，自我研发速度缓慢，所以古代神秘物品必然成为下一个风口，所以如果我们抢先一步，就能站稳脚跟，毕竟光我知道的‘无人禁区’，就有好几个在我们萧家的势力范围内。” 中年人有些心动了，他看重的倒不是钱，事实上到了他这个层次，钱已经打动不了他了，他更在意的是如果做成此事，对他在家族内的地位提升。 要知道，老爷子这些年身体可不怎么好。 “有点意思，你具体说说看——” …… 宁如斯回家之前，还特意转到昨晚的人工湖边，发现这里已经被‘施工重地、请勿干扰’的警示牌围了起来，不少工作人员正在工作，几台抽水车‘轰轰’直响。 一个经理看到了宁如斯，连忙小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称宁如斯为宁主管，问他是不是来视察的。 柏秋芳开办的公司中，九个特职者合伙人都是‘主管’级别，直属于董事长管辖，虽然看上去不咋地，其实权力极大。 “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宁如斯摇了摇头，溜回了家中，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粥味，桌面上更是摆满了各种早餐，中西款皆有。 不得不说，秘书白在厨艺上真是一把好手。 “来了，吃饭。” 柏秋芳见他过来，招呼一声。 “我先去洗个澡，”宁如斯摆手道。 简单冲了一把后，对着镜子里肌肉棱角分明的身体臭美了几下，宁如斯才套了一件衬衫，看了一眼手机，却发现‘黑市app’在跳动。 ‘老铁，我的耳塞好用不？’ ‘别那么羞涩嘛，大家交个朋友，你给我个关注，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问题直接招呼。’ ‘我手上可是有不少好货色哦，你懂的。’ ‘为了显示诚意，我先奉上我珍藏版的120g存货。’ 饭桌上，看着不断看手机的宁如斯，柏秋芳随口问了句。 “谁啊？” “柏姐你认识，我们第一次见面碰上的那个主播，非要我去关注他。” “哦，那个d级的混乱版主啊，这家伙要想晋升c级就得拼命拉人头、求关注，这会儿估计也是急了吧；其实加个关注也没什么，那家伙在道上的名声也还算可以。” 柏秋芳一边啃着油条，一边顺便解释了一下，关注自媒体序列的特职者，的确有被欺骗、攻击、污染的可能，但也不是没好处的，有的版主会分享隐秘的神秘学资料，也有的则会提供物品交易渠道，还有的帮忙打架收容之类的。 简单来说，双方的关系就相当于简陋版本的看门人和房主，契约力量很弱，很容易就相互攻击，而版主的优势更大。 “这家伙如果真的摸到了c级边缘，说明他已经掌握住了一部分控制异常存在的手段，我听说高阶的自媒体特职者甚至会给关注者和收容物牵线搭桥，你也知道，收容不一定要暴力收容嘛，也可以以某种契约的形式。” ‘契约！’ 宁如斯心中一动，一直以来，他使用‘汲取之隙’的力量都是被动的、随机的，如果可以主动进行选择，那么或许自己就可以像‘晶壁之隙’一样，相对安全的从中抽取力量。 这或许是一种机会。 吃完早饭，瑟琳娜、小电脑、许雅音先后离开，柏秋芳在将宁如斯家里红酒喝完后，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关于门槛的资料已经发到你账号上了，回头记得看一看，有收获跟我讲一声。” “赵姐，搭我的车，咱们上班去了！” 很快，家中只剩下宁如斯一个人了，一个人？ 表妹今天早上怎么没看到人啊。 “宁萍萍？”宁如斯敲了敲表妹的房门，结果发现房门虚掩着，推开一看，只见表妹穿好衣服，正对着自己给她买的笔记本狂敲键盘。 “哥，早上好啊。” 表妹回头跟她打了招呼，手上动作仍旧不停。 “你早饭怎么没吃？”宁如斯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码字软件，倒吸了一口冷气，十万字！？ “你一晚上都在码字？” “不知怎么的，灵感突然来了忍也忍不住，哥你懂的~” 为什么我会懂，总感觉表妹这话污污的。 “我给你弄点吃的来吧。” “嗯，谢谢哥，哥你最好了。”宁萍萍甜甜道。 宁如斯摇了摇头，虽然不明白表妹哪里来的劲头，但总比之前的颓废要好，盛了一碗粥，热了几只春卷包子端了过来。 “吃完再写。” 这一次宁萍萍乖乖听话，不过仍旧一边喝粥，一边翻大纲。 “话说网站都没了，你准备投哪儿啊？”宁如斯好奇道。 “投实体，投编辑社，我有一种感觉，这本肯定能火！！”宁萍萍坚定不移。 宁如斯扫了一眼书名——《艳宫皇后·我与陛下相爱相杀的三十年》 嘶~又是一本404系列？这一次走后宫争宠流？ 表妹啊，你不知道不可名状之蟹无处不在么，可不光在网文圈子里游荡啊。 宁如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嘴走人了，梦想还是要有的，指不定这就火了呢。 至于宁萍萍依旧处于灵感狂暴阶段，键盘敲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人名，都仿佛在脑海中化作各种人影，演化出各种曲折离奇、颠沛流离、在404边缘疯狂试探的剧情。 第九十九章 精神麋鹿 一座漆黑的古墓中。 两个名为摸金校尉，实则盗墓贼，真实身份为暑假闲的没事干的大学生摸入其中。 “周化，你有没有一种阴冷、背后发凉的感觉。” “冷个屁啊，我都快热死了，把电风扇给我。” “我们要不要在东南方向点一盏灯？鸡鸣灯灭就跑路？” “你带灯了吗？” “电筒算不算？” “傻屌，挖坟坐牢的，我们就是进来逛一逛，逛完了回头就通知警察叔叔，知道么。” “那要挖到宝贝怎么办？” “挖到了你有地方卖吗？天猫还是淘宝，把摄像头对好，我怎么觉的你镜头在晃。” 周化在前面探路，搞的灰头土脸，说实话，古墓一点没有电视剧里描述的那般精彩，除了地道就是黄土胚子，感觉不是来挖墓，是来打地道战的一样。 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去咸阳，去看秦始皇墓，同样是三个超级大坑，一想到这里，他就心理平衡了。 “周化，你一定要看，看我拍的视——” 周化回头，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只剩下黝黑的，充满燥热的土道，还有掉落在地的摄影机。 “靠，你别吓我啊！” 周化一惊，颤抖的将摄影机捡起来，点开回放。 前半段是爬过来的视频，镜头不断晃动着，模模糊糊的，还有两人的说话声。 然后镜头开始到处乱晃，渐渐的，黑色泥土开始下陷，地面开始上升，镜头所视，是骨头堆积的地面、燃烧的黑色城墙、血色的天空，城墙下架起了一座座铁锅，铁锅中不知煮着什么，但不断冒着黑烟。 周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忽然有什么东西掉了，他接过一看，是两颗不断旋转的眼珠子。 他惊恐的往回走，‘啪嗒’一声，脚上踢到什么，整个身体摔的四分五裂。 另一具骨架子从他‘身体’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大锅中煮的是什么东西了—— …… 宁如斯将文件翻到最后，看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被冰封的两具尸体，平躺在地上，嘴巴和眼珠都张着，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另一张是被挖掘开的土道，铁门槛插在泥土上，门却消失不见了，只有门的痕迹存在。 异常事件代号：绝狱黑城 事情经过：视频文件3.12rmvb、特殊文字档案‘绝狱黑城’ 遗留物品：收容物‘死人槛’、异常物品‘尸体摄影机’ 异常原因：古代异常的残余 收容描述：封闭该区域，划作‘无人禁区’ 后记：绝对的封闭性和相对的致死性是古代异常的特征，在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最好的收容计划，就是不要收容。 宁如斯关了上文档，陷入沉思。 没有门，这说明视频中的鬼城是完全封闭的，但那具貌似‘僵尸’的尸体却能从‘汲取之隙’中钻出现实，这说明门槛有一部分‘门’的能力，或者说，门槛与看门人的能力融合，产生了一部分‘门’的能力。 如果是后者，自己是不是能够进入其中？ 古代异常啊，那可是出了名的危险，而且危险不仅在于异常本身，还有因为衣食住行的变化和社会制度的变革，导致异常藏于人类社会的‘盒子’没了支撑。 这可能造成两个后果，一个是盒子崩解，异常力量退回不可名状世界中，另一个则是异常的暴走与疯狂。 宁如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任何解决的办法，这是高阶异常物种对于低阶特职者的绝对压制，唯一指望的是小电脑提早破译古代算法，让他能够对此进行预防。 而预防的前提是他能够进行特殊编程。 ‘如果能够保证汲取之隙持续被一种异常占据，是不是就变相堵住了‘僵尸’出现在现实的可能。’ 宁如斯又想到了那个c级的混乱版主，不过对方可没有柏姐那么‘安全’。 为了逃避危险，把自己置身于另一场危险中，这是不明智之举，除非能够得到压制对方的手段。 “还是实力不够啊。” 暑假一共两个月，光是等待录取通知书就过了大半个月，剩下的一个月宁如斯陷入疯狂修炼中。 而他的修炼手段就是白天‘肝’，晚上‘肝’，晚上‘肝’完白天‘肝’，晚上对《埃法特罗环》经行各种危险的‘尝试’，而白天则在修炼中加入已经成功的小技巧，渐渐的，就连那个叫罗世佳的翻译家都没‘翻译出’的象征意义、隐喻变化被摸索出来。 练习外语的最好技巧是跟外国人侃大山，而修炼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低效率的、有危险的、走火入魔版本的都练上一遍，修正错误，改良版本，这样，自然而然就变成修炼天才了。 虽然期间会死上十几次。 车库之中，宁如斯脚下的六芒星法阵已经叠了三道，分别镶嵌在乙太体、星灵体、心智体上，对应着灵能、虚空、精神，而六道‘秘银环’正在高速旋转中相互交替。 这两种技巧都是他在实验出来的，具有强化感应和增强循环的效果。 作者本人知不知道他不清楚，但他肯定那个翻译家不清楚。 宁如斯感到自己的精神正在被无限拉空，一会儿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银海中，一会儿又卷到云端，然后突然又掉入比甲醛还清新的空气中。 然而这都没有干扰到宁如斯如同死人一样的意志。 传说中，心智体的提升可以让人进入思想和梦境的国度，每一个历史上伟大的思想家都是天生的心智体成熟者，而宁如斯感觉这《埃法特罗环》的法术核心，便是人为的提升心智体体验。 终于，当宁如斯的精神体验达到一种极限时，六道‘秘银环’忽然一阵乱颤，‘叮铃铃’的响声连成一片，宁如斯忽然感觉精神投影落入环中，而‘秘银环’的运转保证了意识不向外泄露。 宁如斯吐了口气，忽然起身，六芒星阵上的银火一一投入环中，同时环环重叠，化作了最后一道秘银环。 七道秘银环瞬间化作了一道光圈。 这便是《埃法特罗环》修炼的最后境界——星界投影。 传说中，星界位面是人类思维的存放之处，而纯粹的意识，可以穿破任何物质和能量界面。 宁如斯心念一动，虚幻之门大开，宁如斯一步踏入，便落在晶壁表面。 ‘咦，什么情况，以往那些附于壁面上的邪恶意念和投影到哪里去了？’ 宁如斯四处张望了下，满脸纳闷的走入晶壁，来到之前精神所到的极限，那一面无比巨大，又可以倒映出‘喜怒哀乐贪嗔痴’的镜面上。 宁如斯果断展开了‘星界投影’，身形化作了纯粹意识投影，光芒所照射之处，所有情绪，无论是正面的、负面的、积极的、消极的，最后都化作了最本源的意念。 纯粹的精神之物。 宁如斯与之共振，终于演化出了‘意识晶壁’的第二种能力。 活化精神：能将任何一种情绪活性化，人为的提升（降低）其强度。 镜面突然炸裂，宁如斯终于穿透了意识晶壁，来到了纯粹精神生物所居住的空间中。 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美好世界，苍天的水晶巨峰、在空气中游荡的星光、河流流过岩石，叶子上的小妖精们在跳着舞蹈。 在这里，只有纯粹、愉悦、感动。 一只透明的麋鹿忽然从丛林中钻出来，清纯的鹿眼好奇的盯着他。 宁如斯看向自己，发现自己现在也跟对方一样，身体透明中带着光芒。 他伸出手摸向对方，麋鹿乖乖的低下了脑袋，那是一种极为美妙的感觉，两种精神在这一刻融为一体。 麋鹿前腿弯曲，脑袋蹭了蹭宁如斯，示意对方骑上来。 宁如斯按对方的要求照做，麋鹿开心的叫了一声，然后便扬蹄奔跑，橡树的枝桠上忽然长满了鲜花，就连地上的小草也摇摆着身子在做欢迎，一路上，他见到了只存在于梦幻中的景色，不过奇妙的是除了麋鹿外，他没见到任何其它的纯粹精神生物。 或许，只有这只鹿‘承认’了自己，所以自己才能看到它？ 宁如斯摇了摇头，在这里他不愿意去想过于功利的东西，轻轻拍了拍麋鹿的脑袋，示意它停下，他要走了。 麋鹿大眼睛眨了眨，嘴巴叼在了宁如斯的衣角；稀奇的是，宁如斯居然明白了它的意思。 留下来，成为它们的一员。 宁如斯缓缓摇头，没有外面的晶壁，这些纯粹精神生物只有被上古怪物吞噬、诡异存在污染这一条路。 他更愿意成为那宏伟的晶壁，哪怕满身脏污。 “走了啊。” 在麋鹿的眼中，宁如斯被纯粹光芒笼罩，然后一点一滴消失不见。 宁如斯方一消失不见，美丽的、可爱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全部好奇的看着天空。 …… “啊，真爽啊！” 车库中，宁如斯伸了一个懒腰，这感觉就像是洗了一个‘精神’上的桑拿。 “算了吧，人家都免费让你爽了，就别总折腾人家，这样不是跟那些诡异存在一个档次了么。” 宁如斯知道这些纯粹精神生物是一次极大机缘，但是，人活着不就图个念头通达、心思通透么。 第一百章 扭曲之帽(三更求订阅) ‘活化精神’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能力，不仅可以用在战斗上。 比如说，宁如斯对着小姨妈背影虚抓，人为的提高她的喜悦阀值。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外面花都盛开了，我得去养两盆花去，要不去写一行诗吧，好多年都没写了。”小姨妈满脸幸福。 抽走喜悦，心情自然转换成另一个极端，伤心。 “我真傻，真的，九月份的天暴雨说来就来，我一出去保准就下雨了，呜呜呜呜呜，花开必然有花谢，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人生过了一半，也不知赶不赶的上儿女的婚礼。” 小姨妈戏精一样变脸，默默流泪。 吓的宁如斯赶尽再把对方的喜悦还了回去。 “哥哥懂事了，有哥哥照顾妹妹，就算是我死了那也没关系！” 小姨妈看向宁如斯，欣慰的笑了。 宁如斯又把魔手对准了表妹。 先是愤怒—— “可恶，那个戚氏怎么那么坏，居然勾搭男主，做人小三，我要虐杀她一百遍啊一百遍！” 然后喜悦—— “三人行，必有我师，嗯嗯，先让女主跟着戚氏后面猥琐发育一段时间，等她坏事做尽，女主再来擦屁股，这样就自动加持道德光环，完美，好开心，又可以水上十万字了。” 然后淡定—— “佛系啊佛系，反正男主这个皇帝也不是个雏儿了，女人多又怎么样，要不把他设定为伪攻实受，就跟我哥一样。” 宁如斯嘴角一抽，什么叫‘伪攻实受’，我明明是只攻不受！ 回到屋里，录取通知书就摆放在桌上，特职大学的通知书平平无奇，连快递都用的是申通，他还以为至少也是个顺丰的逼格呢。 宁如斯同学: 滋录取你入我校‘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类学习，请凭本通知书来校报到，具体时间、地点见《新生入学须知》。 这跟上一世自己报的专业完全一样，一点没有神秘侧编程序列的逼格，话又说回来，符篆码农能又能有什么逼格，身穿道袍，数据乱飞？ 唯一可称的上是‘神秘侧’的是一张电子学生证，只轻轻一点，上面便闪出了无数科目。 这是正常侧的—— 《编程语言》《数据结构与算法》《数据库》《软件工程》《计算机网络》《操作系统原理》《高等数学》 这是神秘侧的—— 《中级神秘学》《神秘学与经济学》《收容原理》《实战神秘术》《古代神秘符号初解》《初级异常物种认知》 每一门课程都有一个括号，似乎是打卡签到用的，下面还有一行字——以上是必修课，请新生根据自我序列的认知自主选择选修课，如有不解，可咨询辅导员。 当第一次看到这学生证时，宁如斯脑袋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逃课逃不起来了。 然而第二个反应，特职者上大学这么苦逼？一份毕业证，两种快乐？ 宁如斯还以为凭他的水准，大学生涯可以相当轻松愉快呢。 “你傻啊，江南大学城可是我们国家特职科的最高学府，别说是你了，就算是d级c级的大高手在那里也得装孙子，你以为教你们的都是什么人，那都是最顶级的专家，你以为混张学历这么简单，要知道收容大学的毕业证可顶半个职业呢。” 这是柏秋芳的原话。 宁如斯摸了摸下巴，至少神秘学知识在这里是不愁学习了，萧落雪不是说了嘛，尽量不要使用增涨灵能的药剂，而是通过学习神秘知识增涨灵能。 9月10号报道，然后是半个月的军训，然后就是正式的大学生涯。 今天四号，还有5天自己就要出发了，市特委安排人接送；不过听说江南大学城貌似还真就是一个城，收容物之城！ “妈，我买的行李箱到了没，是你帮我点的签收吧？” …… 梦中世界，‘神秘大师’星。 宁如斯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黄毛拜师、敬茶，已经很佛系了。 没办法，打也打不过，死又死不了，那就只能淡定的在梦中吃鸡，吃鸡翅。 “小帅哥，加个微信号呗，”肥婆凑了过来，一脸猥琐：“我感觉你很面熟啊。” “可不面熟么，我至少干掉你几十回了，”宁如斯冷静道。 “哎呀，那都是缘分啊，你说是干掉我，还是干……我，”肥婆依旧厚着脸皮道。 “b神b神，我拜师成功了，”黄毛一脸兴奋的窜了过来，狐疑的看了肥婆一眼。 “三姑奶奶，你这是干啥，你难道想让b神做我三姑爷爷不成？按照我们老家规矩，这改嫁得改姓啊，以后黄家祖宅就归我了。” 肥婆一脸悻悻的退了回去。 “b神，我师傅怎么样？” “好，好的不得了，”宁如斯有气无力的道。 “b神你对我的事怎么一点不上心？咱们可是好兄弟！”黄毛不满道。 宁如斯直接‘摸出’食欲，淡定道：“你拿着这口枪，对着你师傅来上一枪，我保准打不死。” “靠，b神你是想让我弑师？我本事还没学呢！这枪你是哪里搞的？” 不远处的神秘大师疑惑的看了这里一眼，并没有说话。 这异常场景的规矩，就是你只要不攻击神秘大师，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而且场景中的人物智商极高，基本等同于真人。 “打不打，不打还我。” 宁如斯‘葛优躺’在椅子上，与其说他在琢磨着怎么对付神秘大师，不如说是待在这个环境里想事。 “b神，我读的那三流大学在外省，看来我们五中黑风双煞的组合就要解散了。”黄毛忧伤道。 手黑似铁，装逼如风，这就是黑风双煞。 “那得多喝几杯。” “也对，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宁如斯又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这场景里的食物十分真实，两瓶白酒灌下去，他居然头晕眼花起来。 “可惜啊b神，你说我们对着校长室迎风尿尿的计划居然没有完成，真是人生遗憾。” “有道理，不如我们今天干一票大的。” “b神你有好主意？” “在谢师宴上，把你这位老师暴揍一顿。” 黄毛只是喝多了，不是脑残了，醉醺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迟疑，犹豫道：“这不好吧，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我黄四毛这么尊师重道的人——再说我也打不过啊。” 神秘大师这种特职者高手就算在普通人眼中都极其有名，毕竟南市十大高手排行榜可不是只有特职者才能看到。 “你不去，我去！” 宁如斯也喝大了，他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准备‘闪退’，要想‘闪退’自然是直接攻击神秘大师了。 “我去，b神，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宁如斯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神秘大师的面前，神秘大师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强大、神秘、佛系，简直特职者版本的扫地僧。 “来，打我。” 宁如斯之前想尽办法解决对方，或者被对方解决，结果都没成功，加上喝大了，干脆自暴自弃。 “你醉了，同行。” “没有，你看我这砂锅大的拳头没有。” “不不不，b神，这是真砂锅，砂锅臭豆腐，”黄毛吓的酒醒了，赶尽从对方手上夺走砂锅，然后准备强行把对方拖走。 “你喝醉了。” “醉是醉了，但我这是在做梦呢。” 这里的嘈杂吸引了不少人，黄毛他爸皱眉走了过来，“什么情况？” “我同学醉了，我把他拖走，”黄毛朝他爸狂使眼色。 黄毛他爸自然知道宁如斯也是特职者，赶紧好言安抚，其它家长也凑了过来，还有的不嫌事大，起哄让二人来个单挑。 人多口杂之中，宁如斯找到机会，忽然一把跳起，猛的一拳，打在了神秘大师的脸上。 两条鼻血缓缓流了下来，大师依旧淡定，“年青人，我再给你次一机会，赶紧离开吧。” 宁如斯条件反射性的一拳，大师的一只眼睛肿了起来。 “我不愿和你多做计较，”大师顶着青眼圈，淡定如常。 “哎！！！！！？？？？” 不仅黄毛在怪叫，就连宁如斯都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拳头。 那么多杀招狠招都对对方无效，自己的拳头这么厉害？真砂锅大？ 迷迷糊糊间，宁如斯仿佛看到对方的脑袋上挤出一顶魔术帽，正痛的龇牙咧嘴。 宁如斯又是一拳，所有人都僵住了，然后一一化作人形雾气，脑袋上都顶了一个紫色的魔术帽。 然后魔术帽也崩解，化作了无数象征符号和隐秘符文，钻入宁如斯的脑袋中。 梦中星空，‘神秘大师’星忽然大放光芒，星空像是‘万花筒’一样扭曲变化着。 星空之下的宁如斯感知着记忆中的各种符号，目瞪口呆，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什么鬼？这就收容成功了。 而且这件收容物——好诡异啊！ 收容物代号：扭曲之帽 特征：一顶紫色的，长出五官的奇特魔术帽 收容描述：用物理手段，把帽子主人打上一顿 作用：1，幻术大师，它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其它人眼中的顶级特职者 2，诈骗大师，任何威力的神秘术都对它无效，因为它在诈骗你，你所要攻击的目标，跟它的存在不是一回事。 3，魔术大师，只要它想，它可以用魔术技巧欺骗任何人，哪怕是异常物种、诡秘存在、上古邪物。 副作用：1，它的宿主必须是普通人，如果是特职者，就不符合‘魔幻艺术的原理’。 2，宿主必须保证永远出于装逼模式，不然会被帽子变没，这是最后的魔术。 注：一时装逼一时爽，一直装逼一直爽。 第一百零一章 带我装逼 宁如斯在九月六号的早上给黄毛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了神秘大师的事务所地址，开着改装版的跑车呼啸而去，你在梦里折腾我那么多次，也该我在现实中玩玩你了。 神秘大师的三号事务所在青龙区的一幢商务办公楼中，看的出大师财力雄厚，一个咨询室硬是直接包下了一整层，门口是两种异常物种的石雕，地毯是血红二色，天花板是一种蠕动的灰，光是站在门口，就有一种被卷入光怪陆离世界的感觉。 “先生，里面请。” 做为正式特职者，宁如斯还是有点面子的，报上姓名后就被直接带了进去。 “大师正在里面静养。” 宁如斯被领入一间一切都是纯白色的练功房中，神秘大师一身白衣，盘膝坐地，依旧梳着光亮的发蜡，朝自己微微一笑，顿时，一种高阶特职者才有的纯粹压迫感扑面，四周物质空间化作纯粹苍白世界，像是掉入‘阴灵之潮’，却又比那‘海洋大脑袋’更克制灵性。 ‘骗子骗到这种程度，那也是一种本事，我的乙太层居然缩回体内，这算什么，神秘侧被更神秘的碾压吗。’ “请坐。” 神秘大师手掌一翻，一盏茶变了出来，推到了宁如斯的脚边。 宁如斯不动声色坐下，打量着对方，那张神秘莫测的脸上笑容淡淡，一道道透明的灵性光辉在眼睛、脸颊环绕，嘴唇上分裂出无数细小的嘴巴，只看上两眼就有一种十分不适应的感觉。 ‘如果用神秘侧的常理分析，这一位应该是自然灵与本体融为一体，彻底化作异常，同时灵性强大到改变一定区域现实的地步。’ ‘但神秘侧的常理就是一切不能用常理来估算，谁能想到南市排行前三的顶级高手只是个装逼犯呢，而他能够依仗的，只有一件没有任何攻击力的二级封印物。’ 宁如斯盯了对方几秒，微微躬身，用一种对待老师的态度恭谨道：“请问大师，魔术的精髓是以不断变化的操作让观众捉摸不透并给之带来惊奇体验，如果是神秘侧的魔术，那它又会给特职者带来什么样的‘惊奇体验’，毕竟只要成为特职者，惊奇和诡异反倒是成了一种常态。” 神秘大师微微一笑：“或许便是化惊奇为普通，化不平凡为平凡，比如说这般。” 大师手掌张开，忽然变大变狰狞，皮肤表面变的漆黑，同时死亡气息在指间萦绕，然后忽然翻掌，掌心中神秘气息涌动，死亡之气重新化作浓厚生命力，手掌白嫩的像是婴儿一般。 “一切的神秘，最后都归结于生命，生命代表着一切。” 宁如斯心道‘我信你个鬼！’如果不是他在梦中收容了扭曲之帽，指不定就被对方这逼格满满却又不明所以的话给忽悠住了。 他忽然抓住了对方的手掌，眼神诚恳的道：“大师讲的太有道理了，就是我没大听懂，不如你拿我做个实验？” 大师眼角一抽，干咳一声：“这，不大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相信以大师的实力，足够给我演示‘生命的真谛’，真要出了问题，一切问题都是我的问题。” “你确定？” “我确定。” “那好吧。” 神秘大师抽回手掌，站在原地，刹那间身形无限高大，同时身上涌出了无数的象征符号和复杂纹路，四周的纯白色与他融为一体，灵能在环绕，灵性在朝拜，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向高阶物种投降；宁如斯仿佛来到不可名状世界中，看到那存在不知多少年的上古邪神一般。 他捂着嘴，‘惊讶’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b级半神的境界，超越异常，在物质世界之外化作永恒存在？” “你确定要试一试吗？”神秘大师的声音庄严、宏伟，像是无数不同异常物种的特殊语言汇聚在一起，达到一种近乎神圣的感觉。 宁如斯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尊‘苍白巨人’，要不是梦中世界是已经被证明的存在，他说不定还真有些哆嗦，因为四大意识层、浑身细胞、乃至自我存在都在发出强烈屈服信号。 每一种特殊语言都让他有一种自己脑袋要爆炸的感觉。 ‘幻术强到这种地步，却只是一个战五渣，真可谓南市一朵奇葩。’ “来吧，千万别跟我客气！” ‘苍白巨人’沉默了下，忽然恐怖的杀机从各大虚空位面中涌出，巨人背后位面重重叠叠浮出，一时间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你确定？” “百分之一百确定！” “我动手了？” “来吧！” “我动起手来连我自己都怕！”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就这样一来一往十几个回合，苍白巨人忽然又恢复了人形，化作神秘大师，微微阖眼，气度不凡道：“送客。” “大师，这是为何？”宁如斯捂着嘴‘惊讶’道。 “你的心需先静下来，心不静，我无法传道于你。” 神秘大师摆手，顿时宁如斯几乎本能的就要离开，仿佛每一个细胞都透着‘离开’的念头，如果这是在梦中，宁如斯就要被‘闪退’了。 不过这是现实，对方要真能影响到一个特职者的言行的话，那就不仅是一个‘骗子’‘装逼犯’这么简单了。 大门打开，两个特职者站了出来，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完全被‘神秘大师’忽悠住的狂信者。 传销要是也有特职序列的话，这家伙指不定现在已经是b级了。 “大师，请问‘幻术大师’‘诈骗大师’‘魔术大师’，这三个外号哪一个比较适合您？” 神秘大师面色微变，却又在转瞬间恢复常态，淡淡摆手，“退下。” 等两个手下离开后，神秘大师才一脸气度不凡的道：“阁下，莫非是同道中人？” 宁如斯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了扭曲之帽的副作用，‘永远处于装逼模式’，与其说是死鸭子嘴硬，不如说是死鸭子嘴不得不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二级封印物的副作用其实是超危险的，单是长年累月的不间断装逼就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一时不装，一整个大活人就要给你变没，你以为这种装逼强度很轻松吗。 你太小看装逼界的技术含量了！ ‘算了，本打算把这件二级封印物弄到手，但现在看来，自己用不到，给别人用或许还是害了别人，谁能装逼装一辈子啊，还是使用二号方案，让对方带我装逼带我飞。’ “实在不瞒大师，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大师您，您要是帮我做成的话，大师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师装的逼，那就是我的逼。” 神秘大师微微点头，淡淡一笑：“你且说来。” …… 隔日，宁如斯约了一位‘网友’，如约来到三号事务所门口。 “哈哈哈哈，我就说老铁你讲义气，说给我个关注就给我个关注，你放心，以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这北方就没有我走私不到的黑货。” 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停在大厦的地下车库中，大门‘刷’的一下打开，一位刚长出青茬的光头，宽肩大臂，标准搞抖音的老铁大汉钻了出来，见了宁如斯还愣了愣，然后就毫不见外的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来小哥你年纪这么小，放心，只要点击关注，有什么事老哥我都罩着你。” 宁如斯肩膀一沉，眉头扬起，高级特职者对低级特职者压制，年龄上的压制，甚至是道上大混混对他这个高中生的身份歧视，都让他对于‘关注’产生各种忧虑。 说不定本来不打算搞鬼的对方看自己这么好欺负，难免别有想法。 宁如斯弯腰，讨好的笑了笑：“大哥贵姓。” “免贵，免贵，赵老山，赵老山就是我，你叫我山哥就行。” “山哥，我在网上跟您聊好的，要是给您关注的话，您给我与收容物牵线搭桥——” 赵老山牛眼一转，哈哈一笑：“那是当然的了，我那么多关注的老铁，这还不简单。” 其实心里想的是，‘老子只是混乱版主，又不是恶权群主，人高兴叫我一声大佬，不高兴直接给我个精神污染，虽然有几个关系好的，但那也是好不容易弄出的交情，为什么要给你小子花人情，先把你忽悠到手，到时候怎么操作那就是我的事了，事后再跟我bb，被我彻底弄成傀儡的特职者也不差你一个。’ “山哥，家里人不让我随便跟人签约，尤其是你们这种，所以让我带个长辈给长长眼。”宁如斯天真道。 “没问题，没问题，这当然是应该的，你一个小生瓜蛋子要是没有家长同意，我还不放心呢，是不是之前那个柏秋芳，柏老姐的面子我是必须给的。”赵老山拍着胸脯道。 ‘老子给个屁，再过几个月就回北方了，你在南方再牛逼关我屁事，灵魂链接可是老子的核心能力，你一个灵官保镖算个鬼啊，就算你晋升，老子c级照样盖过你d级一头，你以为你半神啊。’ “好的山哥，那我们就进去吧。” 宁如斯在前引路，赵老山大大咧咧的跟在后面，推开大门，所有物质在一瞬间变成纯白，赵老山面色一变，身上几百对眼珠嘴巴同时张开，滚滚的诡异气息刚一绽放就被镇压，老铁们缩的速度比来的还要快。 赵老山傻眼的看着那无比高大、无比神圣，被无数象征符号充斥的‘苍白巨人’，突然感觉膝盖有些软。 “半、半神！？” 第一百零二章 鬼司机 宁如斯与赵老山的合作就在‘半神’的见证下完成了。 其实所谓的‘关注’更接近于一部分灵魂协议，只不过签约者不仅是两个人，更涉及众多诡异存在。 外国的超凡者序列把这种力量叫做‘魔鬼’序列，赎买灵魂、贩卖魂灵、窃取异常、恶欲横流。 自从网络异常开发以来，这种民间序列的发展比起国外都不逞多让，按照现在话来说，你对于‘国内键盘侠’的力量一无所知。 然而在‘半神’几乎窥视灵魂的目光下，‘键盘侠’也只是‘键盘侠’，赵老山一点手脚都不敢动，老老实实交易了一部分灵魂。 而所谓的刷点击，便是在固定时间借用部分‘灵能’和‘能力’，并且承担对方一部分的精神污染。 至于好处嘛，对方的神秘知识和走私渠道会与自己分享，并且在‘半神’的压迫下，哭丧着脸介绍了好几个诡异存在。 这人情可是花了大代价的，亏了亏了，血亏啊！ …… 几天后，宁如斯终于等到了市特委的校车，站在门口吐了口气，对着小姨妈、表妹、还有柏秋芳一一告别。 “别瘪嘴了，我寒假暑假都会回来的，再说不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嘛，想我的话——” 宁如斯捏了捏表妹的小脸，本想说想我的话过来看我，不过大学城貌似对外封闭，而且让一个普通人来这‘异常之城’他也不放心，转口道：“打电话给我，我回来看你们。” “柏姐，我家人就交给你照顾了！” 最后，宁如斯郑重的道。 “放心，其它地方不敢说，南市这里我还是有把握的。” 柏秋芳点头，感慨道：“小伙子大学里好好学，虽然我觉的咱们看门人上大学纯属浪费。” 宁如斯笑了笑，将行李塞入车架上，朝几人摆了摆手。 校车开到了门口，司机停了一会儿。 “司机大哥，还有别人？” “嗯，等一等。”司机头也不回的道。 片刻后，一个电话响起。 “人在市特委，先接其它人。” 宁如斯眯着眼盯了一会儿对方，他居然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灵能波动。 对窗外街道一侧看了一会儿，宁如斯便没了兴致，手掌微微张开，一道虚幻缝隙撑开，一个缩小百倍的巨人幻影投射出来。 事实上宁如斯真的做到了，借助赵老山‘混乱版主’的力量成功与好几个异常存在搭上了线，异常物种‘暗幕之触’‘独眼巨人’，一个三级标记物‘怪异娃娃’。 ‘暗幕之触’是不可名状世界中，一种‘虚空章鱼怪’般的存在，它汲取黑暗力量，释放混乱灵光，数量聚集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将一整个位面种族拉入邪恶阵营。 ‘怪异娃娃’貌似是因未成年人的阴暗面而诞生，邪恶诡异，有种种影响心灵的能力，能通过吸收灵魂无限增涨力量。 虽说赵老山和这三个老铁关系都不错，但综合考虑，宁如斯最后选择了‘独眼巨人’做为他第二扇门的临时房主。 无它，前两者都偏精神测，而背靠‘意识晶壁’的宁如斯其实并不怎么缺精神技能，恰恰相反，‘杰森面具’在几乎失效之后，他缺乏必要的肉盾能力。 枪术虽好，但要是被人爆头自己也是会挂的，而且在没彻底异常化前，人体存在的要害他都有，所以他需要一个肉盾。 而且‘独眼巨人’和‘岩之大陆’‘熔岩巨人’不一样，它是少见的异常智慧物种，传说它们是一位邪神的子嗣，但却并不崇拜神祗，也不喜欢复杂诡异的血祭或召唤仪式，它们性格孤僻，喜欢独处，就算是同族，突然杀入它圈定的领地也会遭受到疯狂攻击。 赵老山就是在偶然一次在‘不可名状世界’户外探险直播中撞上的这位，大概是节目过于精彩，这巨人很快成了他赵老铁的忠实观众。 不过由于汲取之隙自带的副作用，宁如斯与这位独眼巨人至少也是好感度-500的关系，要想获得对方的能力恐怕还有一段路要走。 门缝之内，缩小版的独眼巨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直接从虚空中掏出一个树状大棒槌，正气呼呼的到处乱逛，在那大眼珠发现自己之前，宁如斯关上了缝隙。 貌似在各种文明的神话中，独眼巨人貌似都有一席之地，或许在古代的某一段时间它们居住在现实中也说不定。 很快，校车除了自己外，陆续多了其它区的特职者预备役。 说起来很尴尬，但并不是每一个特职者预备役都能考上大学的，更别提顶级大学了，老平城的预备役，乌白文、高森死了，小班长去了特职局，正儿八经上大学的也就只有自己和萧芳芳，萧芳芳有她姐送，提前去魔都适应环境了。 校车几乎走遍整个市，接来的特职者预备役还不足十个。 当然也有上一次‘市级收容’死太多的缘故。 总之是可怜巴巴的。 反倒是车上另外十几个普通学生让宁如斯稍稍在意。 每一个特职大学都不可能全是特职者，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挑选出的普通人，这些普通人在经过专业训练后，将会做为辅助人员，分配给各个市特委、收容公司、有特职者供职的政府机构，以及异常频繁的地区。 这些人的智力、意志、判断力、行动能力都在普通人中拔尖，单从选拔角度，比起特职者预备役还要严格。 当然还有一种人，那就是被送进大学镀金的各种二代们。 由于异常力量的存在，交好特职者，或者说跟特职者圈子产生关联是二代们继承自家产业的一个重要砝码。 在宁如斯打量其它人的同时，其它人也在暗中观察他，做为这一届特职者中的最强者，而且还是已经转职的正式特职者，他理所当然的得到了最多关注，甚至还上了不少二代的‘狩猎名单’。 虽然南市这一届特职者苦逼到只有他上了那十所一本特职之一，但这不代表二代们上不起啊。 结交最强的特职者，自然要上最好的大学了。 …… 很快，校车开到市特委，早有官员在等待，一个市政府的官员，一个市特委的委员先后发言，热情讲了一大堆好好学习，服务家乡的话后，才念念不舍的把这些人放走。 没办法，招商引资和特职者招募一向是地方的重点政绩工程，期间那位二把手大秘还特意把宁如斯拉了过去，许了一堆优厚条件，让他学成之后，尽量回当地工作，一切问题上头都会帮他解决。 没办法，其它人都是待长成的韭菜，这一位已经是成品了，并且是已经验证过自己材质的成品。 干掉一个精神疯狂的二阶特职者，那就至少是二阶的档次，这是个简单朴素的逻辑。 宁如斯应付了会儿，没当回事，因为这至少是他四年后才会考虑的事，四年啊，变数太多了！ …… “啊，你也在这里啊！” 宁如斯上车后正准备假寐一会儿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宁如斯睁眼，看到一个戴眼镜、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姑娘。 “咦，你是——萧萧。” 暑假期间，宁如斯经常在佛首湖附近晨跑，偶尔能碰上这小姑娘带着保镖在溜达，不过也仅限于打招呼而已，不然也不会连名字都差点想不起来了。 “你也是特职者！” 萧萧目光发亮，本来有些畏畏缩缩的感觉在看到熟人之后顿时消失了。 宁如斯认识对方没多久，但萧萧在对方搬到别墅区时就开始关注他了。 经常拎着妹妹出去晨跑的一个小帅哥，妹妹跑不动了还把她背回家的那种‘宠妹狂魔’。 清晨光芒洒下，总之是很有爱的画面。 萧萧就一直想有这么一个哥哥，可是大家族中只有算计、冷漠、利益。 “你是什么序列的？月色白领、符篆码农、神秘医生、超自然学者、变异演员、天文学者？你不会是混乱序列吧？” “我猜猜，你身材这么好，是——生产者？” “呃，不是。” “难道是你是最近兴起的一种小众序列锤炼者？” “还有这种序列？它对应的是现实中的哪一种职业？” “就是健身房里的健身教练啊，肌肉很发达的那种，”萧萧举起纤细的手臂，做个肌肉健将的姿势，很可爱。 “啧，居然是健身房教练，看来我大保安一序列受到了强烈威胁。” “原来你是看门人啊，看门人也上大学的吗……” 看着兴奋的萧家大小姐，不少二代们顿时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心，没办法，萧氏集团的名头在江南实在是太大了，张有泽的盛海跟它相比，就像是一条草鱼和大白鲨的体量差距。 很快，下车的特职者预备役越来越多，普通学生也有不少，倒是二代们一个没下，很显然都是去江南大学城混资历的。 “各位，做好了啊，要去异常之城了，走小路比较近。”司机头也不回道，然后一踩油门，‘嘭’的一声，所有玻璃窗喷出了汹汹黑火，火焰燃烧虚无，突破现实，校车凭空消失不见。 这一位的特职序列原来是鬼司机！ 第一百零三章 军训开始 江南大学城新校长侯神通摩挲着手上的紫砂茶壶，定定的看着窗外，他那满头的白发并没显出老朽，反而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智慧，事实上，做为学者序列的b级传奇贤者，除了必要的政治考量外，他也是提高江南大学城尴尬地位的不二人选。 无它，江南大学城前身是由江南省十数个一流高校合并而成，虽然这些年学术水平不断提高，但根基浅薄，在十所顶尖特职大学中，属于啥啥都有，但是啥啥都不顶尖的地位，哪怕只论序列数量，也比不上做为民间序列源头的魔都大学。 “校长，新生到了，”特战部部长曹定国声音洪亮，姿势挺拔，一如在外域和恐怖作战、金戈铁马的兵王。 侯神通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特意从军中借调过来的c级异战大队长，做为差一步就入少将军衔的特职高手，特意抽调到江南大学城当这个没头衔的部长，可想而知上层对于学校改革的支持力度。 “新生的军训，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是，保准让这些菜鸟大开眼界！”曹定国嗜血的一笑，老实说，过于太平正常的日子让他骨头都有点锈了。 侯神通定定的看着对方，以他的智慧之眼，可以看出对方那并不高大的身上，是一尊尊被驯服的诡异恐怖存在，如果让他暴走，说不定半个大学城都会被污染。 他笑了笑，能吞噬这么多邪物而保持神智清醒，这一位不愧是军中怪物之一。 “那就拜托你了。” “是！” 侯神通转过身去，继续欣赏着大学城的景色，不过他站在现实中，却又好像与显示格格不入，非要计较的话，就跟窥视现实的黑暗纬度统治者一样，遮天蔽日的眼神中，定向了从现实中不断驶入异常之城的车辆，像是在看被吞入怪兽口中的食物。 …… 江南大学城是真正只有校区和生活区的城市，各种高楼建筑拔地而起，好像一尊尊巨人窥视着地面，血肉长廊中，一个个药科学子读着长满利齿的药学古书，黑暗直行道上，一辆辆‘灵车’在狂飙，偶尔的一丝颠簸和颤抖，便有无数苍白人手，甚至是血肉怪物扒着窗户想要钻出，每当这时，老司机的怒骂声便会传出。 “你个傻屌，告诉你穿越异常位面时要挂三档，挂三档！你不挂你用前列腺转弯啊，现在被骨魔钩镰兵挂上，你油箱里的人油还能支持你跑多久？” 锁链操场中，一只只恐怖怪物顺着神秘锁链从不可名状中爬出，战斗序列的大学生顶在第一线，打的血肉横飞，怪异重叠，不时响起不同系同学的呐喊支持声。 “二货，到那边打去，你不知道老子在练习h+语言吗？你把域外魔鬼都打走了，老子拿什么编程，把你编到电脑里去？” “别听那些神经病程序员瞎说，哥哥们加油，争取给我弄来一两具异常物种的尸体，什么，你受伤了？太好了，给我练习解剖术吧，放心，学妹这一次肯定不会在你肚皮上缝合入蜘蛛怪的大腿，但你不觉得五条腿的男人很性感吗？” 校门口的社团成员扯着嗓音开始大叫—— “招人了招人了，美食部招人了，对异常物种血肉感兴趣的，保证食品安全，顶多是十点以下的精神污染，最多大便拉出一截肠子出来……” “有没有对跑团感兴趣的，真实跑团，百分百恐怖环境模拟，致死率19.5%，不可名状世界存活团，旧神召唤流玩法，玩不死算我输……” 总之，这是相亲相爱，和谐温暖的老生日常。 …… 然而对于新生来说，恐怕震撼感要远高于惊奇，每一幢楼都封印一件收容物，甚至大楼本身就是封印物，到处都是恐怖场景的真实画面，就连街角奶茶店的奶水都是现挤的半人半牛。 宁如斯还看到正溜着一只长满眼珠的螃蟹，背上还写着‘试营异常生物宠物店、二阶驯兽师店中培训’的老生。 虽然进城时好似黑洞一般，门上更是卷起一圈一圈利齿的校门已经震撼了不少人，四级标记物——十域之门在江南省可是大名鼎鼎，无它，做为近十年来，江南省唯一一次跨省级异常事件的收容物，这可以直通十个诡异物种巢穴的超级危险存在。 就连老司机‘运送异常’‘压制邪恶’‘特殊机体强化’的能力都短时间内失效了，所以当初大家一致以为，差点要被送到某个异常空间中呢。 除了真刀实枪干过异常的几个特职者预备役，绝大多数人都吓的还没缓过神来，甚至还隐约有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传播。 宁如斯都被吓的冒出几滴冷汗，这感觉甚至超过他在眼球屋中被一众眼球怪强势围观带来的压迫感；旁边萧大小姐更干脆，两眼一白，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停车场上已经停了七八辆校车，然后还有十几辆私家车。 宁如斯打量着这些私家车辆，当然不是因为车前那不是xx就是00的外国牌子，而是据他所知，他所穿越的世界，国内的科技发展跟上一世一般无二，也就是各行领域大脚步追进，局部持平，某一二领域领先的档次，而科技发展和特职者水平发展也差不多。 低级和中级特职者的数量已经是世界第一，但高级始终被卡住，同样收容科技也是这般，据柏秋芳跟他侃大山时的说法，老欧那边的收容公司已经能工业化生产普通人都能使用的高阶异常物品，虽然价格昂贵，但其实用价值已经相当普通的收容物，其中就包括防异常的汽车系统。 宁如斯扫了一圈，发现这些特殊车辆中，还是外国货占多数，而且车身上都有一个两头蛇交缠权杖的防伪商标，这貌似是老欧那边某个神秘团体的标志。 然后大门被重重一踹，‘砰’的一声响把所有人都惊醒了，一个军训教官冷着脸呵道：“所有人都下车，军训开始了！” 宁如斯跟在迷茫的人群后面，轮到他时，军训教官面色微变，“谁让你带枪的，放回去！” 宁如斯盯了对方一会儿，确认对方至少是e级的灵能档次，而且浑身带有异常排斥的气场，很可能是武装序列的强人，而且浑身杀伐之气比起普通特战队员强上百倍。 不过饶是对方这么牛掰，在宁如斯指尖搭在枪套上时，依旧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才下意识的呵斥道。 附近两个军训教官听到动静，向这边走来。 “好吧，”宁如斯耸肩，把‘食欲’‘魔鬼苔藓’都放了回去，这才神态轻松的下了车，没办法，目视一下，这不是干的过的人。 不远处的曹定国往这边扫了一眼，心道不愧是江南大学城的新生，每一届都有几个硬茬子，不过心里冷笑一声，很快你们都硬不起来了。 稀稀拉拉的一千多名新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表情各异，其中的特职者预备役们居然有四分之一都是正式特职者，而且表情多少都有一种天才的傲气，不少人都窃窃私语，毫不顾忌的相互交流。 军训总教官曹定国一脚踩入地面，地上草皮疯涨，草皮中长出数十条人手，将所有的说话者嘴巴死死捂住。 “现在轮到我说话了吧，”曹定国环视一圈，见场面终于安静下来，这才缓缓道。 “三个事，简单说一下。” “第一，江南大学城这一届制度改革，以往的三百点学分制改成五百点，也就是说，这一届的你们至少要保证达到一阶特职者的转业阶段才能毕业，这以后将变成定例。” 不少人瞳孔紧缩，特职大学的积分制其实也就是灵能点数，五百点灵能才能毕业，这困难模式一下子变成地狱模式，事实上很多非一流的特职大学甚至不强求成为正式特职者才毕业。 “第二，军训为期十五日，采取淘汰制，五天之内淘汰者，毕业学分增加两百点积分，十天之内，毕业学分增加一百点，熬过十五天者，军训成功，可惜没有奖赏。” 七百点学分？二阶特职者，这在大学期间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的事啊！ 曹定国又狰狞一笑：“淘汰人数将在一百名内截止，也就是说，一旦数量减少到一百名，无论是否到达十五日，都将确认军训截止。” 这是鼓励这一届新生互相残杀吗？不少人瞬间就想到了这规矩背后血淋淋的真相。 “军训内容是什么？”有人举手发言。 “这便是第三点了，军训内容‘了解校园’，在封闭灵能的前提下，在异常之城中生存十五日！” 不知何时起，停车场周围被至少十名以上的‘教官’环绕，这些人身上是浓厚的死气，尤其双眼是纯粹的黑暗，这让宁如斯想到了徐从良那纯红色的‘放逐之光’。 然后在下一刻，十道黑光化作黑潮，将所有人覆盖，无论在场的新生灵能强弱，最后都昏迷倒地，同时身上的灵能波动渐渐消散，彻底成为普通人。 “在有天赋的前提下，你们是异常、是人形的超自然现象，但如果你们只是普通人的话，对于异常，对于超自然现象，你们的态度，你们的意志，做为人类的你们选择又是什么？” 高楼之上，侯神通自言自语，在他背后，是无数象征符号和隐喻文字构成的浩瀚星空。 第一百零四章 五日谈(上) 别人的昏迷是真昏迷，但宁如斯的昏迷就是直接‘清醒’在梦中世界，甚至还有空在‘眼球屋’中练上一把真人cs。 不然昏了三秒后突然就醒来多让人尴尬。 ‘大学城学制改革虽然罕见但也符合逻辑，但这淘汰制的军训是什么鬼？尤其是在封闭灵能的前提下，这能考验什么？意志力、判断力、想象力？还是说某些地方藏有异常物品，让我们开学就来一场吃鸡比赛？这么儿戏的么？’ ‘虽说我只是来学编程的，对于毕业证并不看重，但看这架势，感觉要是毕不了业惩罚还挺重的，七百点积分啊，以我的灵能层次岂不是注定要二次转职了，可问题是哪怕学习足够的神秘学知识，也未必就能在大学期间转职啊，大学毕业而已，又不是读博士，有必要这么难？难道是下马威？可前几届也没有啊。’ 宁如斯想来想去百般不解，又等了十分钟，觉的对方差不多准备好后，便就直接上线。 两眼一睁，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阁楼上，脸上一凉，仔细一看，低矮的天花板滴着乳白色液体，宁如斯尝了尝，原来是牛奶啊，他没有动弹，而是尝试着感应灵能，结果空空荡荡，不对，不能用这种说法，应该是原本超越六感的‘精神体验’消失不见，‘灵视’‘超距感’‘异常操控’更是想都别想。 似乎一下子就从一个‘超人’变成了‘虚弱的普通人’。 表弟的体格是十分有活力的，但是这种‘虚弱感’却是打心底里冒出来，就像退休的干部或企业家，寂寞，空虚，而且心痒痒。 ‘已经封印特职者力量的军训，不可能一上来就是必死局，那就不叫军训而是枪毙，所以理论上来说‘出生地’是相对安全的，但教官们肯定不会忘记这一点，所以这里必然缺乏足够的食物和水源；或者说，水源和食物将成为‘危险却又不得不去的地方’，也是争夺、内扛、勾心斗角，甚至是互相残杀的主要战场。’ ‘那么我所要找的，是一个相对小众、食物未必有那么多，但又是思维死角的存身处；又或者，在一开始大家没反应过来时，储存足够多的食物和水源。’ 宁如斯想到这里，一跃而起，然后掀开小阁楼的窗户，望向来路上看到的学校超市，却发现那里已经冒起了浓烟，烟雾中似乎有无数黑色翅膀的诡异存在，他忽然眼神一花，感觉象是有一个钩子在往喉咙上拉，肺部剧烈的蠕动感带来强烈的头晕眼花，结果‘哇’的一声，直接干呕了起来，一截拉伸的肠子直接从嘴里喷出，垂在胸口晃荡。 ‘呕~~~’ 宁如斯眼珠睁得老大，就像是头一次撞上异常，那种难以压制的恐惧感。 肠子都掉出来了！！！ …… 倒霉的肯定不只是宁如斯一个，事实上他的待遇已经算是好的，短短半个小时，大半新生中招，有人身上长满了菌菇，脑袋直接变成软软菇帽，轻轻一捏，脑浆挤出；有的身子一分为二，只有肠胃心肝连着，有的长出畸形的脑袋，还有的皮肤上满是脓包，脓包炸裂，裂口处冒出更多的细小脓包。 以上这些大多是还是人形，还不算是特别倒霉的；因为三分之一的特职者预备役已经不再是人形状态。 侯神通静静观察着镜域之门中的世界，背后星空幻影中，不断有星辰移动变化，这些星辰表面裹着难以想象的复杂纹路，星光闪耀间，各种符号变化莫测，竟是在以人力调节收容物世界中的秩序变化。 他的身影依旧淡薄，甚至隐隐约约与宇宙星空融为一体。 …… 宁如斯并没有死，当然他也不觉的自己会死，顶多是失去军训资格，但他也没有失去军训资格，虽然头疼发烧脑热，呕吐感比孕妇还要强烈，实在忍不住‘呕’一下，就要强忍着更加恶心的感觉将肠子塞回去，心理阴影面积老大了。 之所以这样，很显然是因为灵能被封，作为普通人哪怕只是看到最简单的异常，都会造成严重的身体变异，这是纯粹的异常反应，跟你体格、意志、性别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灵能又只是压制，而不可能彻底消亡，所以他又不会像普通人那般，直接肠子喷出十几米，然后惨烈的肚裂而亡。 简单来说，承受异常的精神污染以及普通人能感受到的纯粹恐怖，但血条在某种范围内是锁死的。 老实说这才是最恶心最难忍的，普通人只是变态一下，然后就死了，而他们得变态无数次，精神在理智和疯狂间来回晃荡，但却并不会死亡。 …… 两天后—— 某一间宿舍中，宁如斯小心翼翼的煮好一袋泡面，然后把大部分泡面取出，把汤水灌进去，为什么用灌，因为他的大肠小肠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为什么不吃面，因为食物经过消化，会化作某种‘大肠排遗物’，一旦这时候肠子暴动，那画面美的简直不敢想象！ 从标记2302的宿舍中搜出两袋饼干，小心翼翼的通过走廊，避开偶尔能看到的人影，溜到厕所旁边的杂物间，忍着异味钻入其中，锁上大门。 做为一个曾经一路住校的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他深切知道学校中除了食堂和小卖部外，隐藏最深的食物储存地是宿舍，所以两天前他直奔目标地，凭着丰厚的经验，成功搜刮了至少五天的食物用水，然后就宅了起来。 他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更没有尝试以普通人身份收容异常，在他心里这是标准的找死。 不过他不时能听到的打架动静，以及复杂的脚步声，证明外界并不太平，对于食物的争夺想必相当激烈。 相对平静的过了一天。 午夜，他小心翼翼的将饼干捏成粉末状，然后混着矿泉水塞入了嘴里，算是某种流质食品，至少一旦肠胃暴走，喷出来的也只是某种酸液。 他不敢开灯，甚至用各种东西堵住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怀疑别人。 两天没洗澡的他浑身难受，但哪怕隔壁就是厕所，他也强忍着冲上一把的抽动，夜间闷头一板砖的滋味可是相当爽利，白天倒是可以接点水擦一擦。 ‘这应该是大学城的镜像空间，人不会真的死亡，或者说死亡是某种可以更改的概念，当然，最保险的方法其实是把其它人塞入异常中，学校不可能真把这些‘天才们’弄死，顶多算是军训失败，只要剩下一百人就足够了。’ ‘特职者习惯性的用‘同类角度’对付异常，这也包括我，所以一开始时，‘伤亡’最大的反而是各高校的精英特职者，紧接着是镀金的二代们，他们的身份使得对异常事件的危险性基本没有概念。’ ‘砰’ ‘砰’ ‘砰’ 黑夜中，敲门声骤响。 宁如斯浑身一抖，不过没有任何动作，如果外面是人的话，他不会让对方进来，如果是异常的话，对方进不进来也不由他来决定。 ‘存活率最高的或许是挑选出参与训练的普通人，他们经受过如何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异常中生存……’ ‘特职者和特职者未必会合作，他们是天生的敌人，所以外面的生态模式应该是一个特职者和数个辅助人员的合作模式，这存在某种利益交换，或许我要挑选我的搭档了，十五天内，我不可能一直单独行动。’ ‘砰’ ‘砰’ ‘砰’ 伴随着美妙的，不知是什么玩意的敲门声，宁如斯迷迷糊糊睡着了。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他看不到的人正在对他的行为模式进行分析。 ‘性格谨慎、保守、对外人保持强烈的戒备心，三天内没有与人发生任何交流，当然也包括冲突，这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奇迹，注重细节，尽可能提高自身存活率，但也没有展现出任何合作共赢的想法。’ ‘需要更多的接触性安排。’ …… 第四天，宁如斯跟人干了一架，确切的说是一挑三，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三位特职者手持不知从那里摸来的铁管，气势汹汹跟宁如斯在某个自习室中相遇。 还没开始说话，宁如斯就率先抄起椅子，恶狠狠的给当头的一记椅槌，干翻了一个，然后一阵‘乒乒乓乓’后，宁如斯流着鼻血，顶着身上的十来道青痕，夺走了三人的食物。 事实证明，骂人靠嘴，打架靠狠，三个好好学生自然比不过‘前五中扛把子’，干群架如喝水吃饭的‘b神’。 然后宁如斯立马转移了阵地。 ‘该生具有强烈的独狼意识，并无合作或妥协精神，警戒心极重，下手狠辣，申请医务室，有人脑袋都开瓢了都——’ 第五天，宁如斯找到了一个队友，队友的名字叫小黑。 那时，宁如斯好不容易躲在一个楼顶上准备吃饭，正好看到同样在楼顶准备尿尿的小黑。 然后他们就成了临时的搭档。 第一百零五章 五日谈(中) 宁如斯选择小黑做搭档，当然不是因为对方迎风尿三尺的肾力，当然这也是其中一个因素，毕竟肾好，腰就好，腰好，跑的就快，在这种异常重叠的场面下，跑路的本领其实要比干架手段还要有价值。 最主要原因其实是小黑没有‘变态’，无论是精神变异还是肉体异变，属于正常人范围。 这是很难得的，必须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看，说明对方足够的低调，以及足够的聪明。 小黑不姓黑，他只是皮肤黑，他是在生活区的一场大混战中逃出来的，他告诉宁如斯，现在外面的同届生主要分三种情况，一种是特职者和辅助者的合作，在生活区、宿舍区、教学楼各种晃荡，寻找食物和安全屋。 另一种是数以十位，百位的新生组织，他们勾结在一起，尝试着破解一些‘相对安全但其实也很危险’的异常，因为只要异常收容成功，在这灵能被封印的情况下，基本上就等于开了无敌模式。 当然，这几个大组织也是成员复杂、勾心斗角，内斗比外斗还激烈，其中有像他这样单纯存身的，也有随波逐流的，更有寻求领导地位的野心家，还有一种专门坑杀别人以求早日‘军训结束’的‘狼人’。 最后一种是最诡异也是最危险的，既然收容不了异常，那就选择被异常污染控制，反正这只是‘军训’，如果‘军训’都要死一大批入学者的话，那这江南大学城也不用开了。 虽然肉体变异、精神失控、进而成为某种仆从、怪物、畸形体，甚至精神扭曲成人格分裂，但上头也没说熬过军训的精神状态要怎样。 这些‘游荡者’反倒是最危险的。 小黑所在的五十人团就是被一个游荡者给直接击溃，不少人直接被吞入异常中，剩下的也各自逃散，他就逃到了这里。 这是小黑一边尿尿，一边啃着泡面时说的原话。 没有什么比起分上一半食物更有合作诚意了。 ‘记录修改，具有某种程度的合作性，选择对象具备足够的个人能力，并且在合作过程中直接选择相信对方，不，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信心强大，初步排除反社会性人格。’ ‘继续申请接触。’ 小黑跟宁如斯说，大型团队在尝试收容失败后，必然从教学区撤退，转而进攻生活区、宿舍区，他们必须尽快撤离。 虽然说这是‘军训’而不是末世求生，以后说不定都是同寝同系，面子上不会太难看，但是前期组织已经形成某种‘剥削’制度，最后加入的除非能力强大，或者说能提供足够重要的情报，不然危险性会很高，处于‘伪炮灰’状态。 当然，由于团队组织结构、形成原因、合作程度的不同，其‘剥削’程度也不同。 但如果不加入的话，最起码食物是绝对保不住的。 小黑子告诉宁如斯，外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异常物品存放点’‘武器获取手段’‘任务线索提示’，似乎‘校园生存’真的只是‘校园生存’。 宁如斯告诉小黑，他在宿舍附近已经找到三个共享单车点，并且除了他自己私藏品外，其它汽车轮胎全部放了气。 而小黑则摸出了一张大学城地图，二人互视一眼，惺惺相惜。 …… 事实上刚离开宿舍没多久，二人就差点被十几人的组织团队堵上，但两条腿终究跑不过两个轮子，至于四个轮子的则不被允许开入宿舍区，这似乎是某种收容物规则，十几个车中‘石像’验明了这一点。 地图上是有收容物的分布显示，能力和限制被重点标记，江南大学城比起普通县城几乎大上一倍，一千人洒在其中，几乎很难撞上，反倒是无处不在的异常现象更加危险。 小黑展现了他优秀工作辅助人员的一面，提前的异常避让、合理利用地形判断异常、以及除了收容，什么都会的操作水平，他甚至修好了一台便携式柴油发动机。 然后靠着这台发动机，他们抗住了名为‘封禁之暗’的异常现象，这似乎是一种防止大学生夜不归宿的收容物规则，只要不在规定时间到达规定地点，就会被困入暗境之中，除非保持足够强度的光亮。 小黑甚至用找来的手电筒和放大镜组成了一个大号探照灯。 当然，如果不到午夜十二点，这‘封禁之暗’只存在于禁闭室附近。 黑暗中，小黑忽然扯了扯宁如斯，然后比划了个手势，有人。 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满脸慌张到处跑的小姑娘，小姑娘的两只脚已经变成了某种‘紫色海带’，而海带的另一头，是一只三米来高的人形鱼鳃脸，海带是它的触须，这玩意宁如斯在不可名状世界中见过，种族同化性极强的大眼鱼怪。 “熟人？” 小黑眼神示意宁如斯，要不要将用探照灯将对方救进来。 宁如斯盯着萧萧半晌，缓缓摇头，然后随着大眼鱼怪的靠近，萧大小姐身上挤出越来越多鳞片，在惊恐和尖叫中，变成了另一只小号雌性大眼鱼怪，鱼头上‘哼哧’‘哼哧’吐着水泡，两只怪眼迷茫的转了转，然后被某种暴虐的情绪覆盖，成为一只‘游荡者’。 “能变回来吗？”小黑沉默了半晌，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这次军训真把这位大小姐变成一条鱼，恐怕有很多人要倒霉。” 姓萧，又住在南市，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萧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这可是横跨企业界、学术界、特职圈子的庞然大物。 “哦。 宁如斯闭眼，缓缓休息。 ‘对熟人见死不救，缺乏足够的道德情感。’ 第五天很快就过了一大半，另一伙十几人的团队也用同样的方法潜入‘封禁之暗’中，它们用的是卸下来的大号车灯。 在招揽失败后，双方保持相安无事，领头的那位神秘医生还友好的提供了两瓶矿泉水，宁如斯自然拒绝，哪怕没有神秘侧加持，医生想要给别人下药也很简单。 “有问题找我，大家以后就是同窗嘛，”戴着眼镜、梳着中分的许悦笑眯眯道，宁如斯看着对方笑容总有种背部发凉的感觉，汉尼拔貌似也是医生，还是食人族。 到了六点钟左右，‘封禁之暗’开始扩张，那种纯粹性的阴冷从皮肤中爬去，隔壁团队中有一个人直接被黑暗扩散全身，然后突然消失了。 “我说，大家要不把灯光并在一起，这样也能减少损耗，”对面那不是看门人就是锤炼者的壮汉提声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二人手上沾满鲜血的钢管，说不定初次见面就是一场暴力火并。 虽然钢管上的‘鲜血’其实是红墨水，这也是小黑的主意。 小黑看向宁如斯，宁如斯点头，小黑便推着柴油发动机挤到人群中，电量一足，顿时光芒大亮，纯粹的阴冷顿时消失。 宁如斯也看清这伙人的模样，六男三女，四个特职者，都存在某种程度的变异，正常人貌似只有许悦一个。 其中一个女人看向小黑，忽然惊奇道：“赵灰居然是你！” “你们认识？”许悦疑惑道。 “我们一个市的啊，镇水人，他可是我师兄，别怪我没告诉你们，我师兄可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收容了一件镇级异常。” 队伍中一阵哗然。 如果说杀人难度是1，特职者收容异常的难度是4，那么普通人收容异常的难度至少是10。 “我师兄他——” 小黑冷淡的看了对方一眼，这女的吐了吐舌，闭上了嘴巴。 “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大家打打扑克牌，放松一下？”有人突然建议道。 结果这无脑的建议居然得到了其它人的一致赞同。 宁如斯和小黑拒绝，许悦也摇了摇头。 “普通人要想在上学前成为特职者，不仅靠的是天赋，还要有足够的职业成绩，我破解了十件异常物品、两件收容物，才算是正式晋升，”许悦看了小黑一眼，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有经验，不然相互讨论一下，这军训到底是图个什么？” “你有想法？”宁如斯反问。 “是，我猜这不是结果导向而是过程导向制，简单来说是一次心性测验，你的勾心斗角、栽赃嫁祸、心狠手辣都被忠实的记录，然后分析，排除不合格者，毕竟这年头特职者的犯罪率越来越高，而且相当隐蔽，最好的办法不就是从源头上就开始肃清么。” “所以，与其说结果表现的良好，不如说在过程中尽量做个好人，这样说不定评分会更高。” “呵，有点意思。”宁如斯随口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第一缕亮光亮起，小黑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我师兄去哪里了？” “弄食物。”宁如斯头也不回道。 狡兔三窟，二人组早把食物藏在不同隐藏地，就是为了防止被一波抢光——比如说眼前这些人。 许悦看了看柴油发动机，又看了看宁如斯，笑了笑，从书包中摸出一块块饼干分发了下去，不少人迫不及待的吞咽。 这里水不缺乏，缺乏是食物。 到了约定时间，小黑没有回来。 “你那个朋友，不会卷款私逃了吧？普通学生也是学分制的哦。”许悦表情玩味。 “讲真的，考不考虑加入我们团队。” 宁如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你们应该短时间内不会走吧，柴油发动机和灯就先交你们保管，如果我回不来就送给你们。” “你去干什么？” “表现出我优秀的人品和出色的道德修养，以及不抛弃、不放弃的意志决心，”宁如斯顿了顿：“简单来说，装个好人。” 第一百零六章 五日谈(下) 小黑和宁如斯藏食物的地点是食堂，而且是被扫荡过不止一次的食堂，因为小黑说过‘多人出没’‘储存新鲜植物鲜肉的地点’可以保证‘移动的新鲜血肉’在这里不会变异。 虽然宁如斯觉的对方这么形容自己很奇怪，但是小黑说，如果要以普通人身份面对异常就必须先带入异常，这不是肉体变态也不是心理变态，而是将变态当作常态。 宁如斯在食堂附近看到了不少人，这些人的表情忐忑、诡异、兴奋，总之不大像是正常人。 当然，这些人眼珠掉落，脸上长满耳朵、手脚断裂、身上爬满怪虫的奇怪模样，也基本告别正常人了。 宁如斯想了想，直接从隐蔽处走了过去，然后他就被三个人拦了下来，一个人咧嘴一笑，露出挤满青虫的牙缝：“同学，你要干什么？” “我一个搭档进了里面，然后他就没有出来过，”宁如斯指着涂满鲜血的食堂大门，平静的道。 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表情隐藏着不怀好意，也许是因为精神污染，也许是其它，毕竟有句老话说过，众人的暴政就是无责；把自身阴暗面归咎于集体意识，这叫集体暴力。 或许他们在想，自己精神污染了、大家走这么做、军训规则如此，那我这么做又能怎么样。 宁如斯平静的扫了一圈，缓缓道：“我昨天晚上听到一种有趣的说法，我们这次封闭灵能的军训并非是结果导向而是过程导向，也就是说，各位在军训中的表现并非以活多久为标准，而是在任务中展现的道德底线、个人素养、行为下限将决定你们能否进入大学城。” 不少人表情微变，有人迟疑，有人惊愕。 “再换句话说，在一个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没有利用价值的同学身上施暴，你们除了得到精神虐待般的快感外，还能得到什么，”宁如斯手指指了指天空，“真以为上面人不在看啊。” 一个上半身化作的粘稠怪的人影走来，他的声音像是磨砂，而他走过来时，宁如斯感觉自己皮肤毛孔中正挤出一粒粒微小石子，又痒又疼。 人形的‘游荡者’，还是拥有理智的！ “我觉的你可以不用去了，你那个同伴肯定被淘汰了，这里面有一件疯狂的收容物。” “我不明白，”宁如斯强忍着脑袋的眩晕，问道。 “很简单，我们从生物系的实验室引来了这件收容物，然后在食堂中用某种方式进行收容，这块收容物正处于疯狂状态，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这位同伴肯定会被污染，既然污染，自然有人带他出去治疗，而我们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肯定不会因你而终止，更不会让你进去。” 宁如斯没有说话，手掌摸过皮肤，又痛又麻，全是疹子一样的碎石，还带着粘液和鲜血。 “这么巧，你也是看门人？” “祈福侧看门人，临床医学专业，史东。” 泥石怪这时反倒是有些吃惊了，他这种异常状态是特殊情况，他自己把自己的痛觉神经给切除了，饶是如此，自己队友都避之不及，纯粹的异常会让人无比痛苦，但对方却像是没有半点反应一般，如果对方不是痛觉迟钝那就太可怕了。 “异常侧看门人，宁如斯。” 宁如斯挪开几步，盯着食堂看了半晌，忽然四仰八叉往地面一趟，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响起，竟然是睡着了。 “靠！真睡了？我们只是身体不正常，这家伙是脑子不正常吧，”一个一条手臂鼓出层叠皮肉的男人惊愕道。 “史老大，你的异常不会变异了吧？” “不可能啊，你看看？”粘稠怪纳闷道。 “啊，我的眼睛，我眼睛里长出石子了！” 如果没有宁如斯之前那段话，或许这些人还真有想法，但对方这么一说，总感觉有人在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阴暗面曝露在阳光下那还叫阴暗面嘛。 “算了，他想睡就让他睡吧，反正只要收容这块魔神血肉，我们就可以开始清场了。” 一个脑袋上长出眼珠子的新生摇头道，他那只大眼珠子泛着黄光，盯着食堂，透过墙壁，可以清晰看到食堂内部已经彻底化作血肉场，墙上、地板上、天花板上、桌椅上蠕动着自我增殖的肉块。 事实上这‘魔神肉块’做为原始收容物，所需要的也只是最基本的进食，灵魂、肉体、灵性都是食材，只要能填满祂，祂便能化作胎盘，让某个贡献者重新孕育，然后重新回到世界。 那时，人就变成了魔神使徒，或者说人形收容物。 这是在被各种现代款收容物摧残后，所能想到的最好手段。 至于‘奉献者’其实很好找，没有灵能压制，异常的污染就会时时刻刻折磨着自己，很多新生其实早已坚持不住，本着废物利用的想法，以及某种入学后利益交换，比如帮助提高积分之类的，很容易就凑足了人。 而且不还有战斗失败做为俘虏的同届生么。 食堂中，原始肉质不断挤出肉芽，不少人身像是种子一样插在其中，皮肤被厚厚肉质覆盖，这其中并不包括小黑。 小黑正躲在灌满洗菜水的大铁桶中，强忍着不去闻空气中的邪恶气味，他的嘴巴上套了个自制的呼吸器，虽然这只能管一时之用。 “麻烦了，最多支撑三分钟，除非，破坏这场自我收容——” …… 半个小时后，眼珠男忽然面色一变，在他头顶长出的天线眼中，模模糊糊的象征符号忽然扭曲起来，本来安稳的有序黑暗突然变的无序血浪。 天线眼忽然一阵刺痛，两只正常眼中血水流出，一声惨叫，再睁开时，瞳孔已经被肉膜吞噬。 其它人更惨，几十个新生身上的血肉像是长了腿一样，连肉带筋带骨，逼的人节节倒退，然后被吸入墙壁中，成为魔神胎盘的原料。 “收容失败了。” “本来就有失败率。” “妈蛋，我还答应一个丑男帮他补习高数，反悔了行不行？” 能不做燃料的，基本上都是被某种程度污染的，但是面对收容失败后的血肉大暴走，空气中越发高昂的邪恶呓语，他们也没辙。 “既然你们失败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不知何时，宁如斯睁开眼，半坐在地上，平静的出声。 “你想要干什么？”史东忍不住道。 “救人。” “就这声势，你同伴怎么可能还没退出军训？” “我猜的。” 宁如斯扫了一圈，发现某人手上有一口菜刀，伸出手来，“借我用下不介意吧。” 那人愣了愣，下意识的递了过去。 然后宁如斯刀尖向内，对着自己的腕部来抹了一刀，还有胸口、大腿、后背够不着，还找人帮了忙。 很快，宁如斯就变成了一个血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往食堂走去。 “你想做什么，救人？为什么，如果只是单纯出于责任感我没话说，但如果只是为了表演你的‘人品’，你刚刚就不该跟我们说这些话，如果真是过程导向制，在别人眼中，你这叫虚伪。”史东突然叫道。 “别人想法关我屁事，这是我的事。” 宁如斯晃晃悠悠挤入‘魔神胎盘’中，却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直接化作材料。 “不可能啊，这家伙难道是直接精神变异，不然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史东盯着对方，直到宁如斯的身影彻底被血肉淹没，才突然道：“我明白了，魔神胎盘的同化是先从鲜血开始，而污染的鲜血反而成了他的铠甲。” 不过这个看门人又更加疑惑起来：“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冰冷难受、头晕想吐，这是流血效果，至于脑袋中的‘强烈兴奋感’，这是精神污染的效果。 梦中世界虽然倒映出‘血肉星辰’，但时间太短，宁如斯只能找出这一种后遗症颇大的方法。 在血肉中艰难跋涉，眼前是鲜血朦胧的一片，手掌推开两侧肉壁，一股黏滑感传来，仿佛半条手臂都要融化了。 好在一翻探索终是没有白费，在同样的地点，二楼食堂的某个窗口处，他找到了已经半昏迷的小黑。 …… 小黑朦朦胧胧的醒来，他依稀记得自己支撑不住，直接憋晕了过去，结果醒来一看，就看到搭档浑身是血的坐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胎盘。 “妈的，血流的太多扛不住了，小黑，不，赵灰，我估计是要淘汰了，你好好干吧，学制改革后，你们这些辅助估计也够呛。” 宁如斯说完这一句，脑袋一晕，意识昏迷，然后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 小黑一时间愣住，情绪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而在虚无之处，看不见的人也停下了分析和记录，没有英雄救美，却对临时搭档拼上老命，虽然这只是不存在‘死亡’的军训，但这算什么？ 她一时无法分析出对方的行为模式了。 第一百零七章 真实原因 宁如斯再一次醒来，是在一间暖色调的房间中，蓝黄二色的墙壁上，是某种能安定人心的纹路，床也不是白色的病床，而是纹着熊宝宝的可爱圆床，床边是一排书架，上面大部分是文选读物，床头靠着窗户，外面是苍山翠林，一片绿荫，窗户打开，就连空气都很清新。 宁如斯发现自己还是来时的衣物，掀开袖子，没有刀痕，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明知是幻觉，但这幻觉也未免太真实了些，都快赶的上梦中世界了。 宁如斯突然一愣，貌似这两者还真有某种相似处，这是一条线索啊！ 大门推开，一个女医生走了进来，女医生扎着马尾，鹅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突兀也不冷漠。 “自我介绍一下，江小桃，心理学系导师，也是你的评估人。” “这么说那个许悦猜对了？果然是过程导向制，根据学生的行为做为入学标准？” “不，确切的说，是双轨制，结果和过程都很重要，所以宁同学，你现在必须要积累六百点积分才能毕业了。” 宁如斯嘴角微抽，这不算是地狱难度，但也称的上是困难模式了。 “这里不会是学校宿舍吧，单人单间？” “这里的确是宿舍，只不过是教职工宿舍，也就是我的宿舍，本来是该直接将你带回去，但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放心，我这里喷了消毒水，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不便。” 宁如斯无语的看着对方，女医生、孤男寡女，这让他想到了某个喜欢收集内裤的大姐。 “三个问题，第一，女学生萧萧在被大眼鱼怪污染时，你为什么不救？” “为什么要救？她又死不了，冒着暴露的风险去做一件无意义的事，这不是很奇怪么，”宁如斯反倒一脸不解。 江小桃一滞，对方的回答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可以有很多原因，英雄救美、或者是借此获得对方好感，然后获取萧氏集团的资源，甚至只是为了多一个帮手。” “你的意思，这么严肃的关口，让我泡妞？” 江小桃沉默了下，道：“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救那位临时搭档？” “他是我搭档啊，我不救他才奇怪啊。” “可你却因此军训失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宁如斯耸肩，“不救他我也未必能扛过十五天，小黑很强的好吧。” “最后一个问题，倘若这是在真实的收容环境中，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宁如斯沉默了会儿，“萧大小姐我肯定不会救，因为我和她只是见过几面，小黑我可能会救，但是也可能不救。” “你很冷漠，而且不加掩饰，”江小桃看着对方眼神，轻轻道。 “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么，这说明我可以在其中生存，我把它当作一种夸奖。” “好了，这是你的宿舍钥匙、课程表、还有已经重新记录的学生证，它可以取代你的磁场手环，它更高级，直接作用于四大意识层，你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宁如斯眉头一挑，点开‘学生资料’。 姓名：宁如斯 专业：电子信息系 现实课程：《编程语言》（0）《数据结构与算法》（0）《数据库》（0）《软件工程》（0）《计算机网络》（0）《操作系统原理》（0）《高等数学》（0） 特职课程：《中级神秘学》（0）《神秘学与经济学》（0）《收容原理》（0）《实战神秘术》（0）《古代神秘符号初解》（0）《初级异常物种认知》（0） 选修课：？？？ 还有另外一个页面可以切换，宁如斯点开。 职业：看门人 职阶等级：f级 精神修持（mysticism）：400.6 宇宙论：唯物主义 个人属性：肉体（95.4%）乙太体（7.7%）星灵体（5.1%）心智体（5.5%）精神体（6.4%） 特殊感官：无 预测学：无 实战神秘术：？？ “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新生手册中，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肉体百分比越低越好，其它百分比越高越好，如果你想要在校内二转，四大意识层的比例都要超过十。” 宁如斯离开后，江小桃开始拿出更改好多次的评估，做出最后结论。 ‘经评估，该生现实主义、利己主义倾向严重，排斥集体主义，自我保护意识强烈，内心强大，理智冷静，具备独狼精神；但并无任何精神问题，亦无妥协倾向，如发展顺利，将成为精英特职团队的领导者或执行人。’ 江小桃笔尖顿了顿，又添加了两行字。 ‘该生心理十分成熟，自我认知完善，不易人为操纵或修改。’ ‘于特职者角度，这类人士已足够安全——留档，心理平衡师江小桃’ …… 在几乎跨越纬度的世界，侯神通站在虚空中，脚下是无数虚幻的人影扭曲、变化，b级之所以被成为半神，除了具有主宰物质世界的能力，更是掌握一部分神秘规律的权柄。 而作为学者序列的半神，侯神通的侧向，便是操纵集体潜意识，几百万，上千万人的善恶、秉性、是非观念，这些都能在不知不觉间改变，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所以学者序列的b级又有一个绰号——隐秘之主。 三个老人从苍白的人影中走出，这三位是江南大学城的三位顶级教授，每一个在专业领域都是大牛级角色，本身也是学者序列的c级大师。 “侯先生，这一届所有新生的精神体都受到一定的损伤，这是否有必要？” “好坏是以人类的角度来描述，但对与异常打交道的特职者来说，这种结论未免太武断了吧。” 最后一位开源者没有说法，只是双手一洒，无数的数据流变覆盖了所有白影，倒映出上千个视频录像，所有人的表现都一览无遗。 “朱老有什么说法？”侯神通眼中闪烁着智慧。 “没有，我只是来看看这一届新生中有几个好苗子。” 名为朱老的开源者年龄并不大，顶多四十出头，跟这几位比至少差了三轮，但这是在现实中，事实上，他在好几个特殊位面以不同的身份度过了上百年的时光。 侯神通目光所视，一道道视频加速百倍。 “赵文，徐市出身，生产者，借助‘触须者’化作寄生孢子，借机吞噬了五人。” “徐凯，神秘医生，以精神污染为借口，陷害了一整个团队，并虐杀了四名队友，事实上他提前避开了那次异常，是正常人状态。” “白庙，扭曲博主……” 一件又一件丑闻冒出，两名老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最后特殊法律院的徐老开了口：“制造囚徒困境，进行诱导性暗示，一般称之为钓鱼执法或执法圈套，因此得出的证据并不能作为法律依据，很简单，如果这次‘军训’是以‘合作’‘完成目标’‘不得相互残杀’为准绳，我们所看到的画面恐怕又不一样了。” “徐老有些法家的思想。”侯神通笑道。 “不，在我看来，人性非是本善，也非是本恶，而是善恶并存，法律的准绳是把他们往好的环境中去拽，而不是制造一座斗兽场，却指望他们从兽性中走向人性。” “没错，这就是我要表达的东西，”侯神通突然打断对方：“我并不在乎这些学生的表现，我甚至不在乎江南大学城的排名，十所一流大学，总有学校会垫底，一直是江南大学城又怎样？难道国家会因此掉一块肉吗？” 说到这里，三老同时面色一黑，几乎是亲手建立江南大学城的张老忍不住道：“那你这个校长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做更重要的事，”侯神通面色肃然：“国内特职者的定位其实一直不清晰，是某一类特殊人群、某种掌握特殊知识的普通人、还是拥有执法权的非军方人士？” “或者说，如果把特职者当成某种特殊生产力，那么适应生产力的各种制度又该是什么。” “你们没听说过真实俱乐部吗？” 朱老面色微变，另外二老则是一脸茫然。 “这是国内的一家只有高阶特职者才能加入的俱乐部，人数不知，成员不知，目标不明，行事隐蔽，这已经是足够坏的苗头了。” “我们用足够多的资源去堆积高阶特职者，保证对方的权力地位，是希望高阶特职者能够代表国家的利益，代表人类的利益，但事实证明，他们更在乎自己的利益，甚至是非人的诉求，在无数次的异常冲击下，他们的观念，真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如果我们不能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一旦高阶特职者的力量开始反噬最上层，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或许就是在埋葬我们自身，这才是最大、最无解的异常事件。” “而且，我怀疑真实俱乐部跟境外势力有勾连，”侯神通幽幽道。 “一旦全世界的，反人类的特职者联合在一起，整个现代社会的概念都要被推翻了。” 第一章 大学生活 碎石堆叠的虚空幻境，一道道诡异流光闪烁，各种异常物种的肢体、扭曲植株、刻有邪恶符号的黑石，恶物质组成的废墟，形成了独眼巨人独有的巢穴。 独眼巨人拥有足够的智力，它们喜欢用各种物品装饰自家巢穴，而巨人物种独有的超级生命力又能够保证它不被污染。 而在这座巢穴中，一道道暴怒的嘶吼声传出，间或有枪声响起。 独眼巨人从一个洞穴中钻出，速度看似缓慢，却能震荡虚空洪流，它的棒槌扫过，无数手掌形状的怪花直接崩裂，一道晶簇化作的人形以差之毫厘的速度化作无数晶线，在巨大风浪后重新凝成人形，手中红光打出一颗颗子弹，撞在巨人身上，却被巨人身上的各种怪异贝壳挡住。 ‘课程上说，人形异常物种的要害一般在膝盖和踝关节么。’ 红光子弹一转，果然延缓了巨人的动作。 独眼巨人没有其它巨人一族的诡异能力，但足够的智慧让它学会用器械武装自己，并且善于驯养其它异常种族。 只见它‘呼噜’‘呼噜’走回废墟洞穴，不过片刻，就骑着一只巨大的蝙蝠怪飞来，诡异的黑翼扑扇着，恐怖的黑暗风暴笼罩而来。 “又是这一招，就欺负我腿短是不是，算了，我上课去了，小眼睛，晚上再陪你玩，你是房主我是保安，我们一定要把关系搞好啊。” 晶簇人形看着独眼巨人，咧嘴一笑，晶状光芒倒映在现实的宁如斯眼中，而在大开的虚幻之门中，一个十几米高的独眼巨人正愤怒咆哮。 ‘死人槛’上寒气暴涨，冰块将虚幻之门封住，切断了与现实的联系。 “又是折腾的一天啊！” 宁如斯伸了个懒腰，坐在床头，点开学生证。 姓名：宁如斯 专业：电子信息系 现实课程：《编程语言》（2）《数据结构与算法》（3）《数据库》（2）《软件工程》（3）《计算机网络》（1）《操作系统原理》（2）《高等数学》（2） 特职课程：《中级神秘学》（2）《神秘学与经济学》（3）《收容原理》（2）《实战神秘术》（1）《古代神秘符号初解》（2）《初级异常物种认知》（2） 距离军训结束已经过了十天，宁如斯也开始了比高中还要繁忙的大学生涯。 回味了下刚刚积累的战斗，以及与独眼巨人的精神连接，宁如斯盯着手臂，复杂的特殊花纹开始叠加，小臂开始缓缓胀大，五指粗如萝卜，银色流质变黑，然而过程只持续了一半，花纹崩裂，耳边忽然传来愤怒的吼声，精神一颤，手臂恢复原样。 ‘独眼巨人跟意识晶壁果然不一样，力量的借用关键在于对方想不想，而不是自己能不能获取，所以哪怕可以强制借用‘巨人皮肤’，但也会被对方召回，毕竟这扇门是一直开的，今天的初级异常物种认知课上，倒是可以打听打听，怎么跟这种超级生命搞好关系。’ 宁如斯把早上的两门课程用书拿好，便就推开了房门。 大学城的宿舍很高级，虽然做不到一人一间，但也是四室一厅，装饰豪华，环境极好，每一间房间都用特殊的异常材料建造，能压制学生的精神变异或是污染，并且每隔一个星期都有免费体检一次，毕竟这里的学生在学习神秘知识时，也存在着污染的可能。 餐桌上，一个两米高的大汉正‘西里呼噜’的喝着稀饭，见了宁如斯，顿时招呼道：“宁哥快来，我给你留了一碗。” 李元重，宁如斯的三个室友之一，这家伙是特招生，绝对的天赋者，天生灵能便达到五百点，不过由于被发现的晚，对于特职者圈子至今白纸一张，学习进度极差，大多数课程基本上都在听天书。 由于宁如斯还算耐心，闲下来的时候帮他带带课程，所以这个智商可能存在某种缺陷，但情商不缺的家伙主动抱了大腿。 “我记得我昨晚熬了一锅粥吧，”宁如斯看着厨房里的空荡荡的一大锅，纳闷道。 “嘿嘿，味道很好，一时没忍住，”李元重嘿嘿笑道。 “算了，”宁如斯摇头。 另一扇大门打开，白翎羽走了出来，看着被吃的一片狼藉的餐桌下意识皱了皱眉，朝着宁如斯微微点头，也不说话，直接推门离开。 “这家伙得瑟什么？”李元重有些不服气的道。 宁如斯没搭理他，这两人有矛盾，非要计较的话，是农村土鳖和城里大帅逼的天生不对付。 表妹如果看到白翎羽的话，肯定会灵感爆发，因为这一位实在是太符合禁欲系大帅哥的人设了，宁如斯在宿舍住了十天，跟对方说的话估计还不超过十句。 “走吧，要迟到了。” 宁如斯关门时，看了一眼紧闭的另一扇门，每一个宿舍都有可能碰上一个神仙，自己这个宿舍就有这么一个，逃的课居然比上的课还多。 这也是个人才！ 江南大学城一天一般是四节课，一半是现实课程，一半是神秘侧课程。 今天教的是《初级异常物种认知》《古代神秘符号初解》，晚上还有选修课《异常数据的构成与分解》。 大学城实在太大了，哪怕提前半个小时，宁如斯赶到公共教室时，都已经坐了一大半人，白翎羽端端正正坐在第一排，在大多数普通学生眼里，这位就是极讨厌的学霸风，然而在这到处是精英的特职大学中，这位依旧是学霸。 “都坐好了是吧，”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刹那间诺大的公共教室寂静无声。 然后一个佝偻老人缓缓走上讲台，阴郁的老脸，直勾勾泛黄的眼神，更可怕的是对方右肩长出一只没毛怪鹰，不是站着，而是长出，因为怪鹰两只脚是从对方肩肉上挤出来的。 对方哪怕只是站着，都让人有一种直面怪异、头晕目炫的感觉，这位老师至少是完全异常化的d级，而且肯定是邪恶侧异常，因为敢在他课上打闹的，至今还在医务室中给人做免费人体材料——论如何处理肉体异变的特职者。 老人也不废话，手掌伸出，指间忽然肿胀开来，鼓起一个个肉瘤，肉瘤上绿色液体溢出，一时间，整个公共教室被粘稠的、污染性的邪恶所笼罩。 “讲课，被收容的市级灾害，瘟疫之源。” 大学课程更深奥、更专业，也更危险，一节课后，直接十几个人躺着送进了医务室。 医疗系的神秘医生们又多了十几具研究精神污染的人体材料。 “这他妈能叫初级异常物种认知？这可是封印失败的市级异常源头啊！” 下课期间，有人哀嚎。 “呵呵，根据往届的师哥说法，让你看是初级，让你摸是中级，一脚把你踹进这玩意里，那才叫高级，高级课程修不完你以为你能毕业？” “可啪可啪！” “这老头到底什么序列的，怎么给人感觉跟怪物一样。” “鬼知道，能吞噬异常的序列，反正我没听说过。” 宁如斯没跟人侃大山，趁间隙把笔记抄好，这还是小班长的习惯，好记性不如滥笔头，虽然在记录异常时，你的资料也可能被‘特殊修改’。 旁边的李元重面色惨白，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虽然他灵能强大，但做为没转职的特职新人，他差一点也被送进医务室了。 宁如斯看不下去，一记‘精神净化术’下去，对方立刻原地复活。 “你居然会恢复性的神秘术，大佬，给我一发，给我一发！” “你是神秘医生吗，这是灵性微创手术？” 宁如斯没搭理这些人，事实上才入学阶段，就连正式的神秘医生也不会灵性层面的手术，他这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又是一堂课过去，老人肩上的怪鹰一口将瘟疫源头吞入，然后一言不发离开，教室里的人各个面色惨白，跟死爹死娘一样，这一次就连‘精神净化术’都不大管用了。 接下来宁如斯要上《编程语言》，而李元重则是《植物组织与细胞培养》，他报的农业专业，神秘侧自然也是生产者序列。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了，宁如斯揉了揉脑门，准备先去食堂弄点吃的，刚溜达到食堂，就被一个老生挡住。 “新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美食社团，在我们这里，你能享受到超越味觉的美食。” 眼前大胖子如是道。 “超越味觉，这怎么超啊？”宁如斯嘴角微抽，接过宣传单，发现宣传单上是各种ps的异常物种，本来扭曲恶心的模样摆上餐盘，变的更加恶心了。 “大眼鱼片配扭曲芥末酱，大眼鱼怪不是有种族污染性么。” “所以才要有特制的芥末酱，你将会享受超越味觉，从鱼的角度享受鱼肉的美味。” “美食社团又在骗人试吃了，上次那个新生不是吃的肠子都拉出来了。”对面社团招生者小声道。 “真的，他们就喜欢干这种事！” 胖子勃然大怒，“胡说八道，后来我们不是用‘肉蔓怪’熬的肉汤把它又长出来了么！” “我看你就是隔壁社团派来的奸细，专门破化我们的公共形象。” 宁如斯趁着吵架功夫，悄悄溜入食堂，他好不容易才从吐肠子的噩梦中缓过来，可不想再进入另一个噩梦中。 第二章 神秘学科 吃完饭，便是枯燥的大学课程。 说枯燥其实恰恰相反，应该是刺激、威胁、诡异。 《中级神秘学》中，你将见识到更加危险的神秘现象和规律。 《神秘学和经济学》，做为世界唯一一种跟经济发展有关的神秘学科，企业发展与收容物方向的关系，行业变化与特职序列的变化，收容物数量与实业、投资、互联网、高科技行业等千丝万缕的联系。 《收容原理》中，关于收容物的结构分析、异常物品的组成原理，收容过程的深度解剖。 《实战神秘术》，灵能的实战运用，对敌时的预判和技巧，以及真正的实战神秘术学习。 《古代神秘符号初解》，收拢世界各地，宗教传统中的神秘符号，对其进行运用和附身。 还有早上那一门把人直接送进医务室的《初级异常物种认知》，各种爽歪歪。 不过十天，宁如斯的灵能便再度上涨，425.6，如果按照特职者预备役的强度，这相对于增加一百点灵能，只能说这不愧是十所特职者大学之一，学术水平果然高。 当然，你的学习进度要跟得上才行。 宁如斯也开始明白萧落雪的意思了，通过神秘知识提升的灵能，其中蕴含着无数符号和诡秘寓意，比起纯粹灵能是质的不同。 这能增加你职业升阶的可能性。 至于选修课，宁如斯报的是《异常数据的结构与分解》《数值转换法》《炼化式编程》。 这是特殊编程一系的选修课。 其中，《异常数据的结构与分解》是《古代神秘符号初解》的分支，讲的是如何将神秘符号分解成种种仪式、算式、文字，并提取出其中隐晦意涵。 《数值转换法》则是将这些特殊算式、文字通过二进制转化成数据代码，进而形成执行文件。 《炼化式编程》则诡异一些，相较于神秘知识，更接近于神秘术，是将各种诡异力量、疯狂呓语、概念性象征直接编程进程序文件，比如说曾经壕哥做的挂，等于直接走捷径。 当然，如果你没有足够优秀的高级异常语言和代码水平，这几乎不可能成功。 跟宁如斯讲课的是个e级的讲师，虽然对方那厚如酒瓶的眼镜和半秃的秀发都让宁如斯害怕，但对方的理论知识十分扎实，而且平易近人，比起异常物种课的那个怪老头，可以说是强上百倍。 宁如斯学的很快，在班中名列前茅，这主要是因为他前身的代码基础以及晚间的‘肝’，秃头眼镜哥对他很喜欢，说他跟自己当年很像，都是一样的帅。 宁如斯心中一慌。 “其实，如果代码水准真的可以的话，你可以尝试着进行自我数据编程，然后一点点完善，差不多一两百条代码后，便能形成原始数据，然后慢慢积累，等差不多几千条后，就可以形成灵能数据库，彻底踏入f级，话说你是天赋者吧，灵能很强啊。” 宁如斯诚实的点了点头。 “不过你最好先买一台异常化电脑，要足够安全，硬件可以差一点，但杀毒软件要齐全，我们这种人编程的时候，最怕就是病毒数据突然入侵。” 宁如斯请教怎么样挑选，秃头眼镜哥建议他先去校园论坛逛一逛，如果杀毒软件的话他可以帮忙解决。 等选修课结束后，宁如斯看时间已经十点了，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宿舍，白翎羽的灯亮着，‘宿舍神仙’的灯关着，洗了一把澡后，宁如斯躺床上进入了梦中世界，漫天的‘萤火虫’在身边飘荡。 ‘如果这些病毒数据真的能编辑，就真的证明可以开辟第二序列，如果不能成的话，我就只有老老实实做我的保安。’ 带着激动与忐忑，宁如斯肝了一晚上的‘魔神血肉’星，在血肉食堂中跟疯狂的肉怪搏斗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一看，灵能涨了三点。 ‘异常电脑，好一点配置的，价位——’ 宁如斯吃完早饭，登陆校内网，跟‘鬼市app’不同的是，这校内网更接近于vr视角，也就是浅层次灵能数据化，但无法数据化灵性，也就是说，论起代码的质量和水准，是远不如那位唱跳rap少年的。 然后宁如斯就傻眼了，三千万、五千万、八千万，你这是在卖电脑吗？你家电脑金子做的啊！ 对方嘿嘿一笑：“你一看就是新生吧，我问你，普通的异常物品多少钱，最低几百万有吧，那异常化的cpu，千万价格总差不多吧，要想编辑特殊数据，内存和显卡也得异常化吧，还要调试、安装、保修，收你三千万不过分吧，配置要想再好一点，硬盘、主板、显示器，陆陆续续下来，你觉的多少钱合适？” “最低多少钱？比如说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宁如斯艰难道。 “我看看，还真有，一千万，不保修，万一前任留下什么病毒数据，你也别找我。” 卖家翻了许久，还真是找到了据说是前几届的古董货。 “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你说要多少。” “一万块钱怎么样？” 卖家深吸一口气，眼看就要爆发，突然咧嘴一笑，“新生，你听说过大学中有一种快速赚钱的方法吗？” “是什么？”宁如斯精神一振。 “送你三个字，校园贷！” 宁如斯一脸讪讪的下了线，他在南市收容异常赚的钱可都花在了别墅上，现在一穷二白，除非，向柏姐先贷一贷？ 肯定不行，社会上的交情讲究互帮互助，柏姐已经帮了她不少次了，再这么搞下去岂不真成被包养了，这不比校园贷还惨，得找一个赚钱的法子，要不等放假了出去接几个活儿？ …… 《实战神秘术》同样是一门公开课，是在一间堪比健身房的密闭训练室中进行，训练室有着各种针对特职者的训练器材。 同样以高强度著称，老师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压榨着学生的潜能，不过这对于经历过特警培训的宁如斯来说只是小儿科，不少人撑不住干呕的时候，宁如斯感觉才热身。 前半段的体能训练结束后，便是两两对练。 李元重不知是不是天赋者的原因，体力强悍，而且拳头极重，不过表弟这具身躯也不差，尤其是宁如斯的实战水平不是他能比的，轻易闪过对方一套组合拳后，宁如斯掌中的晶状灵能一闪，李元重心跳忽然减慢三分，动作顿时露出一丝空隙，宁如斯脚掌一勾，就将对方勾到在地。 《实战神秘术》的教程倒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这灵能运用的小技巧就很有门道。 “宁哥我看你在课上也没怎么用心，怎么这么厉害？”李元重郁闷道。 “我梦里练的比较多，”宁如斯诚实道。 “你就糊弄鬼吧，”李元重哼哼道，以他两米多高的恐怖体格，除了宁如斯外，基本上都是虐菜，这也是他少数表现极好的课程之一。 忽然，李元重看到了拒绝好几个女同学的陪练请求，正对着木桩子练习的白翎羽，牛眼一亮，大步走了过去，开门见山道：“我们来打一场？” 白翎羽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也不废话，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类似拳台的擂台上，引起一阵围观。 李元重拥有五百点灵能，一步踏出，拳头白光大亮，外层的银色流质使之像一枚导弹，看的指导老师目光一亮，这是近战神秘术‘爆裂’。 虽然还不完全还原，但也像模像样了。 白翎羽脸上被浅薄的外质包裹，像是带上人皮面具，脚跟一晃，便就闪了过去，同时掌心虚劈，李元重感觉‘腋下’一阵剧痒，咬牙一转，粗大的鞭腿便砸了过去，这可比对宁如斯狠多了。 白翎羽依旧未卜先知的闪开，两只脚尖来回跳荡，像是舞蹈一样，又是一记掌刀虚劈，李元重惨叫一声，脑皮层发出‘撕裂’的痛苦。 “好了，住手！” 指导老师连忙制止二人，同时诧异的看向白翎羽，“神秘格斗术？” “嗯。”白翎羽淡淡点头，看了下捂着头的李元重，补充了句：“成为生产者，才能跟我打。” “哇，好帅啊。” “三秒钟，我需要这帅哥的名字、宿舍号、三围！” “以我多年的观影经验，看我目测一下，不过美女，告诉你后能加个微信号吗？” 宁如斯将对方扶起，一记‘光团’砸入，那种撕裂般的痛苦感顿时消失了。 下课后，宁如斯看着依旧闷闷不乐的李元重，笑道：“你不至于吧，是你挑战别人的，又不是别人欺负你，你郁闷个什么。” “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我看他在社团中跟二阶的副部长打的有来有往，没想到我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下。” “他也入了社团？” “秘战搏击社，隔壁的一线收容团花了五百万挖他没挖走。” “这么多钱？”宁如斯一惊。 “宁哥你不知道吗，社团好多都是有钱人建的，给钱给装备，就是为了跟我们搞好关系，每阶社团都会搞竞争，光是一场比赛的奖金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砸，宁哥你的眼神怎么在冒光？” 宁如斯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这么多金主，看来我电脑有着落了！” 第三章 第一步 宁如斯第二天就来到了社团报名点，那是一件封印物‘永流之沙’所在地，墙面上无止尽流动的白沙可以冲刷一切，想要留下宣传名单，可以，得加钱！ ‘暗夜天光，二级社团，只招收天气测特职者，具体社团活动——观察各种星象、异常现象、超自然现象。’ ‘一线收容团，三等级社团，最强的特职者，最专业的训练场所，入门就发灵能药剂。’ ‘医疗室，三等级社团，招收医生，以及各种病人，无论是肉体变态还是心理变态，你都会成为研究对象。’ ‘魔鬼之门，招收思想类特职者，控制思想，或者……施放思想。’ ‘肉盾兼职，日薪十万，要求：能挨打，不疯狂。’ ‘神秘社……’ 宁如斯扫了一圈，突然发现社团似乎是一种实践神秘知识的好地方，不同系的特职者在这里总能找到同伴。 他甚至还看到了美食社，只不过美食社是四级，距离最低的第五级只差一级，很难想象这是由一批老生组织的。 社团等级的标准主要是人数，五级最低五人，四级最低十人，三等级最低二十人，二级最低五十人，一级则是一百人。 江南大学城建校十几年，一级的神秘社团也才三个，不仅是一届人的努力，而是几届天才的共同作用。 宁如斯倒没有想那么多，他在挑选条件最好的社团，当然，一般入门条件最好的，那都是水平最低劣的。 …… 此刻，在一座超级豪华的房间中，一个镶金边的马桶上，一个眼圈发黑的年青人正看着女主播搔首弄姿，看到兴起之处，手指一点，十万大洋便洒了出去，顿时女主播两眼发光，各种比心。 “谢谢晋少的打赏，么么哒，爱你哦。” 年青人满足的又拉了一大坨。 厕所外，一个长相秀丽少女正无奈的劝道：“郭哥哥，郭大爷，算我求求你了，老板让你进这所一流大学，是为了让你多结交这些特职者精英，不是让你天天宅在宿舍看主播的。” 年青人纳闷道：“白表姐，我不是注册社团了么，现在不就是等着人过来加就行了么，我还能做什么，总不能跪下来求人家吧。” “郭大爷，你知不知道这里学生都是什么人？未来的特职者精英啊，人家缺钱吗？人家要的是前途和发展，你以为人家看的起我们这些挖煤的么。” “不会吧，我家不是世传钞能力么。” 郭晋艰难的爬出厕所，点上一根雪茄，坐在超豪华的沙发上，打开国外拍卖会买的超难喝的红酒，认真的道：“在老家，我一动用钞能力，大家都喜欢跟我交朋友的。” “你说，要是社团招不到人，我能不能花钱买一个社团，一个亿够不够？”郭晋开始反省。 白表姐险些昏了过去，这家伙完全没救了，“你知道往届从这些社团中诞生了多少高阶特职者吗，你知道有人花钱都进不了么，这些是资源，人脉资源啊！” 郭晋还没说话，电话响起，‘嗯嗯嗯’的一大串，然后挂了电话，摸了摸下巴，“我的钞能力果然发动了，有人来面试！” …… 宁如斯和对方约的是酒店包间，对方包了一整间五星级酒店，简称包间。 宁如斯打量着这大夏天穿着男士皮草大衣，里面套着大裤衩，叼着雪茄，发型杂乱豪放的‘社长’，沉默不语。 郭晋倒是几次想说什么，但都被白表姐暗拽住，她知道这些特职者都是心高气傲的，不能让对方看轻自己，虽然这贴了一个月都没招到人的社团基本上也就这样了。 过了片刻，郭晋郭大少实在忍不住，道：“你是来跟我交朋友的吗？” 宁如斯愣了下，摸出一张海报，指着海报上的文字道：“入社就有一千万红包，真的假的？” 郭晋疑惑：“一千万不够？两千万？” 白表姐心中一慌，这不是在鄙视人见钱眼开嘛，连忙暗中捣了捣他，郭晋了然。 “两千万不行，三千万怎么样？” 白表姐都要晕过去了，连忙道：“同学，我们钞能力社团有个三年发展规划，正在寻找各种神秘学知识，足够发展潜力——” 宁如斯示意对方安静，沉默片刻，“三千万就三千万。” “好，那个谁，提钱。” 宁如斯提着整整一箱钱就要走。 虽然说能入江南大学城的都不是水货，但白表姐也不会傻到就直接让对方把钱拎走，连忙道：“同学，我们先加个好友，而且这钱是在社团选拔赛，正式成立后才能入账的，还有，你先把表单和合同填一下，我需要你的资料。” “灵能425.6！？” “十几次异常收容的资历！？” “击杀过二阶特职者！！” 白表姐越看对方的资料就越是目瞪口呆，宁如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种层次的高手怎么会加入我们这个社团？他这种水准，一级社团都是随便入啊！” 郭晋信心十足：“肯定是我的钞能力又发动了。” …… 宁如斯拎着钱，直接上了学生论坛，找到之前的卖家，入账，交易。 然后不过五分钟，电话响起，宁如斯出了宿舍，只见一个燃烧着熊熊灵能火焰的电瓶车上，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哥头也不抬道：“3402宁如斯？你的快递，搞快点，不然门禁的封印物又开始发飙了。” 宁如斯签字，“鬼司机？” “不，f级恶食外卖员，兼送快递。” ‘封禁之暗’的黑潮从不远处汹涌而来。 “走了，这是我的电话，有事招呼着，新用户快递费减半，十万一次。” 快递员小电瓶一摆，直接撞上黑潮，身上不知何时长满了嘴巴，在黑暗之中‘吃’出一条道路。 宁如斯回到宿舍，拆开包裹，显示出了三千万高价的，异常化cpu、内存、显卡的特殊笔记本。 模样像是一款高级游戏本，外壳是骨质加骷髅头，开机一看，电子蓝光是无数细密的符号组成，每一次敲打键盘，都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异常波动。 宁如斯打开qq，直接一个颤抖窗口提醒秃头眼镜哥。 没过片刻，眼镜哥就回了消息：‘这么快？你家还挺有钱的嘛，杀毒软件发给你了，我和几个老师一起做的，对付普通病毒数据还可以，如果是网络异常的话，也就只能做个提醒了。’ 杀毒软件名叫绿箭，宁如斯打开，安装，可以清晰感受到电脑数据变的更复杂、更隐蔽了。 搓了搓手，打开几个编程软件，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调动梦中世界的病毒数据，先是《异常数据的结构和分解》，无数诡异的、难以理解的、甚至看上去就直面恐怖的符文和图像化解成了各种普通字符。 字符在使用界面上挣扎，似乎要从笔记本中钻出来，宁如斯灵能一阵紧缩，甚至能够感受到乙太层的某种剥离感。 宁如斯不惊反喜，竟然真的有效！ 按照《数值转换法》中的词法分析、语法分析、语意分析、代码生成，宁如斯每敲打一个按键，就感觉诡异意念被无数数据取代，而数据又分化出无数字符。 而在过程中，精神上的压迫几乎强上十倍，像是无数空气子弹打在自己脑门上，头痛欲裂。 终于，随着最后一下回车，一条普通程序员难以理解的复杂代码被识别成功。 成功了！！ 宁如斯擦了擦汗，眼中全是兴奋，第一步最重要，这一步成功，就说明自己真的能自我编辑原始数据，成为符篆码农！ 他沉浸编程的世界中，时间缓缓流逝，直到晚上八点，才被敲门声惊醒。 “外面有人找。” 源代码编辑了十几条，虽然以普通程序员的角度，这慢的比乌龟还夸张，但是对于大多数还在学习c语言的同届生们，这已经是抢先了一步了。 宁如斯推开门，白翎羽也在同一时间关上了自己房门。 狐疑的下了楼，便见小黑正在门口张望。 “咦，你军训结束了，熬过十五天了？” “嗯，”小黑依旧沉默寡言，“谢谢你。” “不客气，”宁如斯耸肩，事情发生了，就没必要计较了，再说只是军训而已。 小黑沉默了会儿，“我很感谢你，但我不会被你招揽。” 宁如斯纳闷道：“我为什么要招揽你？” 小黑愣了下，岔开话题：“以后有收容行动，我可以帮忙。” “那就先谢你了，加个微信，有空再聊吧。” 宁如斯正在编程的兴头上，程序猿之心熊熊燃烧，准备熬夜奋战，自然没有闲聊的欲望。 接下来两天，宁如斯沉迷在异常数据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电话都直接关机，直到被白表姐在男宿舍门口堵住，才知道社团选拔赛要开始了。 结果被拉到聚会时，才发现除了社长郭晋外，还有一个熟悉面孔。 “小黑？” 小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平静道：“原来你也是社团成员。” “你怎么会加入这个社团？” “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允许普通人加入的特职者社团，”小黑掷地有声，“而我想成为一个没有灵能的特职者。” 第四章 新社团选拔赛 学生会副会长是大三医学专业的冯雪纺，这一位是江南大学城公认的美女，个子高挑，长发如乌云一般盘起，五官精致，红唇绛珠色，除了眼神稍有尖锐外，几乎没有别的缺点。 不过单论相貌的话，考虑到特职者的审美观已经越来越非人，五官如何其实并不重要，所以冯雪纺在成为‘主治异医’时，给自己做了‘怪异改造’，附加了‘有魅力的人形雌性物种概念’，所以只要是雄性生物，看到她都会一阵面红心跳。 大学城的学生会可不是普通大学勾心斗角演宫心计的地方，入会要求最低是一阶正式特职者，灵能至少四百点，而且学生会定期发放稀有异常材料、某种诡异力量的座标、特殊神秘术训练手段，在大学学生会表现优异的，毕业后直接进入特委会，而且是省特委起步。 做为学生自治组织，她负责这一届的新生团选拔赛的组织安排，此刻正和几个学生会成员研究比赛内容。 “像往常一样一线收容？向学校申请那几件模拟异常环境的收容物？” “好麻烦，这样还要请至少d级的程序员导师调试，最近学校接到的项目很多，人手不足啊，直接大乱斗算了，反正只是五级社团，良莠不齐，看看这个，钞能力社团，这什么狗屁名字？” “可是系主任的要求是‘合理发挥每一个序列的特长’，如果大乱斗的话，至少有一半的非实战特职者发挥不了能力。” “要我看，还是分类型考验，每个社团的放向不同，有一线收容，有辅助侧考验，让老带新如何？” “也不合适，别忘了，上一届的新社团可都是老生牵头，这些老油条最喜欢搞py交易，真碰上几个熟人，你以为这些家伙不会放水？” “好了，别吵了！”冯雪纺一声呵斥，顿时把其它学生会成员吓的一个哆嗦，雪魔女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老带新可以考虑，不过不能寻找不同的社团，这样作弊的概率太高，而且要发挥不同序列特职者的能力，也并非一定需要不同序列的老生帮忙选拔，”冯雪纺红唇微咧，忽然笑道：“最近克社和旧神跑团不是一直在合作编设定么，把他们的东西借用一下。” “那群人形的异常怪和异常的人形体？”有人吃惊道，“这些人可都是标准的神经病啊。” “就这个了，事实上我刚刚把他们的规则书要了过来，看上去很不错，”冯雪纺把一本厚厚的黑书拍在桌面上，黑书‘砰砰’直响，每一页都是诡异邪恶的形象，有的形象还在说人话。 “冯美女，你搞快点啊，我还在车卡呢，话说新人没卡怎么玩？” “只是借用一部分设定而已。” “靠，那还是跑团吗？你个异端！你个漂亮、性感、但不守规矩的异端！” …… “据我调查，这一届一共有七个五级社团申请，按照以往的规矩，最多一两个五级社团申请成功，我花大代价调查过，一共有三个老带新的社团，一个近战特职者组成的‘实战小分队’，一个医生联合会，一个收容公司资助的社团，还有就是我们……” 白表姐将很幸苦找来的资料进行汇报，可惜社长正一脸兴奋看着三韩妹子一边跳舞，一边‘欧巴’‘欧巴’的乱叫，打赏打的飞起，旁边的宁如斯则一脸专注的敲着电脑，将病毒数据转化为原始数据。 小黑倒是一脸认真，还不时做笔记，但问题是他只是个普通人！ 白表姐捂着脑袋，头一次感觉她放弃出国机会，帮他老表叔看孩子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所以说，我们至少要打败五个社团，才能成为正式社团？以往的选拔规则是什么？规则的漏洞如果在比赛中使用的话，如何判定？是否有武器或是收容物的禁令？” 小黑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很珍惜参加这次特职者社团的机会，虽然除了宁如斯外，其它人都是普通人，看上去很不靠谱，但他一个普通人想要成为特职者岂不更异想天开。 “宁同学，你有什么建议？” 白表姐用期待的目光望向宁如斯，期待这个老手给个合理的建议，谁知宁如斯迷茫的抬起头。 “谁叫我，你刚才说了什么？” 白表姐更加绝望了。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看我钞能力开道！”社长信心十足，回头就大手一挥，给跳舞的女主播刷了一百个火箭。 “你有把握吗？” 结束的回途中，小黑跟宁如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小黑突然道。 宁如斯呵呵一笑：“这又不是收容任务，可以针对性准备，社长不是说了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小黑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们一定会成为正式社团的！” …… 做为辅助人员，小黑住的宿舍楼跟宁如斯他们不在一个区域，上楼时，很多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做为辅助人员，最需要的品质是理智，然而在没天赋的情况下却想成为特职者，怎么也说不上是理智。 做为普通人中的精英，他们是不会进行嘲讽、鄙视、侮辱，这些招仇恨却没有多少实际伤害的行为，他们选择对对方孤立隔离，以保证对方的疯狂行为不会干扰到自己。 没有人跟小黑说话，小黑也不爱说话，只是回到自己房屋中，开始长此以往的力量训练、敏捷训练，在足够强度的训练后，小黑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蠕动的黑肉，切下一小块塞入嘴里，顿时蠕动的黑肉在喉咙、消化道、胃部开始疯狂肆虐，它能将内部器官活化，小黑坚持了十分钟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满头大汗，两眼充血。 就像长时间感受收容物的副作用能够拥有‘天赋’一样，长时间服用异常食物，也能增加人体的抗性。 虽然这并没有经过科学证明。 长时间的‘胃痉挛’后，小黑爬到了洗浴间，过了许久才走了出来，坐在床上，摸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姐弟，姐姐把弟弟抱在怀里，笑容灿烂的比出了剪刀手，皮肤黝黑的弟弟一脸的不情愿。 照片背后还有一行字，早日成为特职者来帮姐姐哦，小灰灰~ “姐姐——” …… “所以说，社团选拔的地点居然是在火锅城？” 社团大佬郭晋抬起墨镜，“早说嘛~早说我就把整个火锅城包起来了。” 宁如斯目光扫过，七个社团，大多数是五人组，只有一个是十人，领头的那位是个肌肉发达的二阶特职者。 “有些老社团喜欢把新社团的名额占了，然后留着开分团，这应该是‘一线收容团’的正式成员，他们最近动作挺大的，”白表姐小声道。 “貌似除了我们之外，别人基本上全是特职者啊，”宁如斯感觉有点压力山大了，万一是什么战斗比赛，自己岂不是要以一顶十了？ “对了，不是说五级团最少五人么，我们这边撑死才四个啊。” “放心，来了。”白表姐挂了电话。 只见一阵强烈的轮胎摩擦声，只见一辆电瓶车以秋名山上飙车气势，连甩五个五连发夹弯，漂移到了这里，车主抬头就道：“是谁让我顶人头的？” “学长，是我们，”白表姐恭敬道。 “事先说好了啊，我只算人头，不参与活动，而且三百万一个字儿不能少，不然我晚上天天到你们宿舍门口送外卖去，要知道我的外卖一般都是鬼点的！”外卖小哥回头看了宁如斯一眼，“咦，你也在这里。” 宁如斯嘴角抽搐了下，“这么巧啊。” “最后一个团队到齐，现在请大家进入火锅城，完成选拔任务，率先完成任务的两名团队，学生会将提供正式社团名额。” 宁如斯望着最后一个团队，与老带新，其中不少还是特职者预备役的新生不同，这个五人组全是正式特职者，灵能强度都在350点以上，浑身透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而且领头的又是一个熟人，自己舍友白翎羽。 白大帅哥看到宁如斯也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做交谈的打算。 刚进入大门，一种难分男女的话外音便响起。 ‘那是一个深秋的半晚，我和我的四个同学去野营，我们来到了目的地，一座山顶被劈成两半的怪山山背。’ ‘就在这时，我的同学甲忽然告诉我，这里是诅咒之地，要想活着离开这里，你得向恶神祈祷。’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祈祷’ ‘不祈祷’ 第五章 火锅克苏鲁 随着话外音响起，周围场景起了变化，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山面是古老而阴森的石雕，山隙中流淌着滚烫而猩红的液体，它们在吟唱、它们在尖叫。 宁如斯头皮一痛，二话不说，先给自己加了个净化术，疯狂的呓语降低，头皮层上大量的‘肉瘤’消了下去。 同时三个光团落在其它三人身上，让这些几近晕厥的普通人缓了口气。 同时古老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祈祷’还是‘不祈祷’？ 宁如斯被一片战斗声吸引，只见山壁的另一面，两个老带新社团已经混战成一团，‘一线收容团’的十人组直扑白翎羽所在的医生联合会。 看来扑街社团也有扑街的好处，没人觉的自己这几个普通人会是个威胁。 “游戏规则就是防止这些老油条以大欺小，欺负新生可是会吃亏的，”冯雪纺冷眼看着书上的画面，生肉、脑、骨髓、血液、动物尸体，在它们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锅状祭台，台面上有三个古老而邪恶的符号，难以描述的液体正顺着符号涌入。 而在祭台四周，是围绕一圈、手臂舞动的苍白人体。 “有选的吗？” “有三个，是那个收容公司资助的苍白社，他们似乎对于收容很有把握。” 冯雪纺翻开另一页黑书，书页上记载的是肚皮切开的模糊人体，另外四个人正手拿刀叉在做进食状，模糊人体的眼睛是睁着的，还在移动，似乎拼命想要给其它四人提醒，但是其它人麻木不仁中还带着一丝邪笑。 “啧，看来又是个皮包公司。” 钞能力社团的五个人中，有两个半已经成功扑街，意识还清醒的除了顶人头的外卖小哥，就只有宁如斯了，小黑浑身都在冒着焦烟，还有一种煮熟的热气。 此外，古老的光芒亮起，岩浆在沸腾，山中烈火在咆哮，刺鼻的气味汹涌。 小黑还残存着几分意识，艰难道：“我选祈祷！” 几乎话音一落，小黑脸上就多了一丝诡异的亢奋，通红的脸上不时渗出血珠，然后和皮肤一块缓缓融化。 “很诡异的感觉，仿佛抽走了我身体某种感官，但我并没有影响到理智，只是呼吸越发困难。” 宁如斯知道小黑这是在提醒自己，只见他颤颤巍巍的摸出一个黑色小瓶，然后从瓶中倒出黑色液体，并在手背上绘了个五芒星，同时捂住脑门，同一时间，眼中闪出红光。 “我看到了山腹中滚热的红汤，它在溢出，如果我们不快点判定，就会迎来游戏惩罚。” “这是什么？”宁如斯指着对方手上的小黑瓶，好奇道。 “老欧比较流行的一种魔水，能让普通人体验到类似精神污染的效果，后果并不严重，常用于刺激游戏中。” “歪果仁真会玩，”宁如斯吐槽了句，“那我选择不祈祷。” 然后在下一刻，宁如斯感觉进入一种精神恍惚状态，好似有几个身穿黑袍的祭祀正拿着剃刀在割自己的小腿，然后把骨头剔出来，放在锅状祭坛之上。 “什么玩意？滚出来！！” 宁如斯暴喝一声，背后虚幻之门打开，横亘黑暗的无边晶壁上，无数晶体丝线射出，一下子将黑袍祭祀射穿，同时恍惚状态消失，看向小腿，腿上没有一丝伤害。 ‘所以无论是选择祭祀，还是不祭祀，最后都是躺枪，这考验就是在玩我们？一直玩到最后，谁能抗的住的，谁就能成功？’ ‘双向的选择其实是两条通关路径？’ 宁如斯转头看向小黑：“你还撑的住吗？” 小黑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 火锅城楼顶，学生会成员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人的表演。 “我这边选的是清汤锅底。” “我这边选的是麻辣锅底。” “不过选鸳鸯锅的还是多数。” “哈哈，这几个医生有点意思，他们好像发现这游戏是怎么玩的了。” 冯雪纺头也不抬的将黑书翻到了白翎羽那一页，只见邪恶而诡异的图像上，一个人躺在祭坛上，四个模糊的人影正拿着刀叉在做切割，切出的肠子变成毒蛇，肝脏变成植物茎块、红肉变成白肉，仿佛跳过‘祭祀’这一步，自己成了‘恶神祭祀’。 冯雪纺嘴角勾起：“自己上菜，是要比服务员上菜快么，而且神秘医生的‘异常手术’，直接将普通火锅换成了猪肚鸡锅，吃煮锅就是比涮锅快么。” “虽然这游戏包含着‘祭祀’‘奉献’‘取舍’‘召唤’，但说到底，这就是一个比谁吃火锅快的比赛。” “看，老祝发威了，这家伙在‘一线收容团’混了那么久，别的本事没学到，坑人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 …… 白翎羽四人正在做‘异常手术’，手术刀虚划，躺着的那位身上，‘外质’不断从眼耳口鼻中流出，好似‘癫痫’一样颤抖着。 这是‘怪异寄生’，将异常规则吸入自己身上，然后自己对自己手术，这只有‘内科’的神秘医生才有的能力。 而神秘侧的‘内科’，是盒子之内的意思。 然而山间小道上，一位黑袍祭祀缓缓走来，他踩在一个正四方形，充满雪花符号的石头，冷笑道：“吃那么快干什么？放慢点，多喝一点。” 黑袍祭祀掀开头罩，露出老祝的面孔，他双手虚伸，几乎同一时间，无数血色麦芽从‘手术者’的身上涌出，肉体一下子干瘪起来，四人‘切割’的速度顿时慢了一半。 有两个‘神秘医生’手都不稳当起来。 锤炼者第二阶，肌肉患者的能力，让每一个细胞都涌动着异常，孕育异常，释放异常。 一个神秘医生咬着牙就要和对方pk，白翎羽连忙抓住他，摇头冷静道：“我们好不容易弄清了‘病理’，这时候打架，会被游戏规则排斥，他一个二阶特职者，就是想兑我们三到四名队友。” “刚刚的战斗表明，谁先出手，谁就是在破坏‘恶神’的仪式。” “不就喝酒吗，我来喝！” 白翎羽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定，双手握在‘麦芽’上，几乎一瞬间，身上每一个毛孔挤出了绿色的绒毛枝干，酸麻痛痒的感觉同时爆出，这同样是在施展怪异寄生，吸收对方刚刚释放的异常。 …… 虚幻大门打开，无数的晶丝将二人团团环绕，不时有晶丝莫名其妙的断折、破裂，这是异常规则涌动的征兆。 宁如斯手中的‘食欲’间或响起，颗颗子弹打在一只内外颠倒的黑牛身上，牛身表面挂满了毛状囊体，每一个囊体一呼一吸间，都喷出一股焦烟溶液。 不过每当这时，宁如斯都会打起响指，让溶液偏离，随着囊体的不断破裂，那只怪牛终于忍不住，巨大体型携带着强悍的重气势，向二人撞去。 宁如斯嘴角一挑，朝着对方方向虚抓，背后大门中的‘死人槛’寒气滚滚，然后在下一刻，一道冰门槛拦拔地而起，在牛前方。 这怪牛条件反射性的跨了过去，然而就在同时，牛眼一呆，浑身被寒气覆盖，砸入地面，牛身四分五裂，大量污血从冰块中化出，只剩下絮状肝脏物。 死人槛的‘死亡门槛’。 ‘当你不祭奉神祗，神祗的怒火降下了邪恶黑牛，它能腐蚀你的肠胃、破坏你的肝脏，让你承受赤裸裸的虐杀和疯狂。’ “不就是吃个毛肚么，用得着这么文艺，”宁如斯撇嘴。 在火锅城中考验，如果猜不出这次考验跟火锅有关，宁如斯真的可以把脑袋放火锅里煮了。 而且享受了四五次‘恶神的愤怒’‘恶神的赏赐’后，他也大概猜出了规律。 “你还撑的住吗？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宁如斯担忧的看向小黑，小黑浑身像被凌迟一样，肚皮憋了一块，那是胃把贡献给了‘恶神’。 虽然环境是虚假的，伤害是虚假的，但是感觉却是真的，宁如斯真的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毅力才能让小黑这一个普通人忍受这么强烈的痛苦，他又没‘死过千百次’。 小黑满头大汗的摇了摇头，虽然五官已经融化，但依旧可以看出他的表情，“我没有灵能，感知不出规律，但是我已经看出来了，最开始的‘恶神祈祷’选择了不同方向，那双方就要共同努力，不然少一个人，速度就会变慢一半，你没有其它帮手了。” 白表姐和郭社长一开始就gameover，外卖小哥更是早就说好袖手旁观，宁如斯的确没有其它助手。 ‘我已是那场盛宴的主角，纵使粉身碎骨，已晓绝望之欢乐，在这盛满岩浆和骨汁的世界中，恶神捞地海捡起我的碎片，将我安放在她富有营养的篮子中，照料和关切我，总有一天，我会在她的怀中孕育，将我重新带回到这个世界中。’ 热切而朦胧的山谷中，一条长道裂开，红色的邪恶的图案表记在山壁上，宁如斯知道，又是‘祭祀’的时间了，祭祀者享受苦难，而背神则承担疯狂，这是游戏的两条规则，无法违背。 小黑一脸壮烈的、颤抖着走了进去。 宁如斯沉默了片刻，突然吐槽了句：“点个鸳鸯锅而已，气氛这么严肃干什么。” 在他眼皮上的灵视晶片中，可以模糊的看见火锅上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这不是逼我作弊么。” 第六章 原始数据 冯雪纺眯起了眼，黑色规则书打开，一页又一页翻起，火锅+克苏鲁+一部分跑团规则，这便是她们的考验，每一道菜变成‘恶神祭品’，理论上来说，每个人只要撑过九道火锅菜，就能成功回到现实。 选择高汤锅的，拆骨劈肉，活化死神，借助死神战胜恶神。 选择麻辣锅底的，成为恶神信徒，然后把一切贡献给恶神，然后借助恶神重新孕育，回到现实。 选择鸳鸯锅的，则两条路线同时进行，一旦其中一位撑不住，速度就会减半。 同时还有老成都九宫格锅、猪肚包鸡锅、麻辣香锅、酸菜锅等，这些都是游戏的不同玩法，非常荒诞邪性，比如说换点‘麻辣香锅’，就要将‘捞地海’恶神的祭品用另一种方式祭祀给另一位恶神‘羊肥枭’，然后挑起两位邪神的互相残杀，当然，这其中需要对游戏规则的深刻理解，以及对自身序列能力的深化使用。 医生联合会的‘猪肚包鸡锅’同样是其中一种，它是用一种祭品的不同部位，完成对‘恶神捞地海’的各种祭奉。 虽然相互攻击会遭到惩罚，但不代表不可以对对手下绊子，比如，给对方加一箱啤酒，或者多上点开胃菜，这同样需要对游戏的深度挖掘，以及对自身能力的运用。 当初编设定时，冯雪纺留出的‘恶神’可足足有十位。 在黑皮书的翻动中，不断有诡异的人影完成对于人体的切割，速度开始被拉开了。 “报告排名情况。” 一个吃的满头大汗的学生会成员往楼下一看。 “实战小分队领先，他们的麻辣香锅都吃了一大半，对了，按照游戏规则，他们是借助恶神附体，直接跟‘恶神捞地海’对战，这条隐藏剧情线都被挖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头铁还是大聪明。” “然后是医生联合会，猪肚包鸡锅的猪肚都快没了，这些人本来是第一，不过被老祝黑了一下，多加了一箱青岛啤酒。” “然后就是‘一线收容团’开的分团，他们全点的变态辣，虽然前期慢了一点，吃完后估计要往厕所跑，但谁让他们人多呢。” “咦，第四名居然是那个钞能力社团，他们点的鸳鸯锅，而且还是一个新生和一个辅助人员点的锅，辅助人员是辣锅，新生吃的高汤，这新人可以啊，连吃了牛肚、虾滑、羊肉、羊脑，这些可都是大菜，换作游戏规则中是什么来着，‘恶神捞地海’的手下四柱神。” 另一个学生会成员一边嚼着撒尿牛丸，一边望了一眼，“不过问题是这家伙只有一个人，一旦那个辅助人员撑不住，碍于游戏规则，点清汤的就不能吃辣，下了的菜品吃不完可永远无法游戏结束。” “还有那两个老带新的傻眼了，连规则都没弄清楚，现在正在狂喝花生酱，哈哈，真是够了，这些老油条还真以为像去年那么好糊弄呢。” 听着汇报的战况，冯雪纺暗暗点头，不枉他们花了好几天功夫，费尽心思去弄这个游戏规则，‘团队合作’‘个人序列能力的互相配合’在这游戏中是第一位的，不是说有个高手带就能顺利通关。 “呦呵，第一名和第三名干起来了，老祝还想故技重施，给‘战术小分队’加料，不过这几个人也不傻，直接老祝他们加了个小锅——” …… 火锅城服务员一脸黑人问号，这些学生们来了就点，点了就吃，吃了还不说话，还莫名其妙的给别桌点餐，关键其它桌的点了也吃，吃了也不说话。 虽然知道特职大学的学生很变态，但没想到这么变态啊！ 将菜品上好，某一个学生还两眼呆滞的望着他，喃喃自语：“恶神，你这恶神食者好变态，怎么打不动呢。” 靠，我给你上菜，你居然想要打我！？ 服务员打了个寒颤，艰难挤出一丝笑容：“请问您是不是对菜品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要不我请我们经理来？” “完了，恶神食者居然召唤邪神分身，快点祭祀，快点祭祀！” 一群人赶紧闷头大吃起来。 “毛、毛病！” 服务员嘴角抽出，准备离这些神经病远一点，然后忽然一只手被抓住，浑身一凉，就听见有人冷静的道。 “拿菜单来，我要点餐。” 服务员低头，看到了一对完全晶化的眸子。 …… 冯雪纺小口喝着冰的银耳莲子羹，任凭黑书缓缓翻动，各种诡异血腥足以打上马赛克的进食画面在加速。 修改过的游戏设定并不像炮团一样，需要主持人，‘玩家’就是最好的游戏推动者。 她只需要等待谁先闯关成功罢了，不过当黑书翻到其中一页时，冯雪纺忽然眉头一皱，发现了不对劲。 在骨头和血液并起的祭台中，一道人影开始模糊，像是要从书页上消失，而规则的力量起了作用，人影开始变异，变成满脸懵逼的独眼巨人。 ‘看门人序列还是饲养员序列？异常力量的源头是特职者，所以无法做到完全切割，在力量被困入游戏中的前提下，不可能干扰现实。’ “汇报战况！” “嗯，‘一线收容团分部’和‘实战小分队’还在纠缠，‘医生联合会’后来居上，不对，钞能力社团来的更快，靠，这家伙好奸诈，居然只点小食，话说小食也算是涮菜吗？” ‘火锅是游戏规则下的祭坛，涮菜是贡品，人是参与者，这是游戏的三角循环，如果有人不按照常理出牌——’ 冯雪纺大踏步下楼，却见宁如斯正把最后一串羊肉串塞入嘴里，打了个饱嗝，擦了擦嘴，“看来我们是第一个吃完的啊。” 一嘴辣油的小黑醒来，捂着肚皮直奔洗手间而去，郭社长与白表姐同时苏醒，郭社长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我说我梦里怎么像是被火烤了一样，原来是在火锅城里睡着了，都有点饿了，是先吃饭再比赛吗？” 冯雪纺眼神冰冷的盯着他，她最讨厌别人不按照她的规矩出牌。 宁如斯被看的面红心跳，纳闷的想：“这学姐怎么越看越心动，居然有一种初恋的感觉，可我初恋对象不是小班长吗？” “喂喂，副会长，人家可是游戏通关了啊，你可不要发飙啊。” “讲道理，这也是我们设定的问题，完全没考虑到火锅城居然还卖串。” 几个学生会成员赶紧劝着冯雪纺，他们倒不是对宁如斯有多喜欢，只是害怕冯魔女一个发飙，直接把对方打断了十几根肋骨，这可是有案底的。 “哼，你们可以走了，”冯雪纺顿了顿，“钞能力社团正式成为五级社团。” “你说我啥也没干，就睡了一觉，连几千万都没花出去，怎么就成五级社团的社长了呢，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难道江南大学城这么好交朋友的吗？” 一路上，郭晋都在纳闷的自言自语。 “不管了，既然社团成立，大家今晚一块happy去！所有账单我报销！” “社长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宁如斯摆了摆手。 小黑默默的跟在宁如斯身后。 白表姐翻了个白眼，直接回女生宿舍去了。 至于外卖小哥更是老早就不见踪影。 “啊嘞，你们这么不给面子啊，我好歹也是社长啊，难道还要让我回去看主播吗？” 秋风飘过，新任五级社团社长孤零零的站在路中央，一脸黑人问号。 “你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就剩两人时，小黑才忍不住问。 “运气不错，或者说，这游戏被我的能力克制。” 宁如斯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事实上，是意识晶壁的精神体变异让他能够不完全受游戏影响，灵视2.0版则能看穿一部分现实，最后则是通过召唤独眼巨人挡住游戏规则，另一扇门开到现实中，趁机破关。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运气总是给有准备人的，没有两扇门，没有变异的灵视，你拿什么抓住运气。 社团的建立并没有给宁如斯的学校生活带来多少改变，非要说的话，反而是比上一世更繁忙了，真·24小时连轴转。 白天的时间，主要是现实课程都用来编辑原始数据，至于夜间则是复习白天的课程。 大学课程有一个好处，只要你点到了，基本上你学与不学都没人管你。 在这一点上，特职大学和普通大学倒是没有不同。 就这样，在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时候，原始数据的数目不断上升。 二十条， 五十条， 一百条， 两白条。 终于，当最后一个回车成功敲打后，乙太层忽然亮起，磁场一样的印白色光芒照遍全身，然后在下一刻，所有光芒被无数符号、数字所替代，神秘的力量被涌入其中。 量不变，质却在提升。 复活岛上的神秘石像、道人留下的古怪符篆、宗教书籍上的各种神圣标记、甚至是异常本身所化的象征。 万物皆可编程！ 第七章 外层成员 “刘姐，送孙女上学啊。” “嗯，是啊，你也去买菜啊，今天芹菜可新鲜了。” 刘姐拉着孙女顺着楼梯向下走，落过2301时，还特意望了一眼，这一家人虽然搬走了，但给她的印象很深刻，除了那个开跑车的小青年外，那个动不动就说‘我真傻、真的傻’的中年妇女也让她很好奇，这么傻的大妹子是怎么生出这么聪明的一对兄妹的。 正好这时，三个小姑娘窜了过来，领头的那个打开大门。 “哦，是刘奶奶啊，您去买菜啊，”宁萍萍礼貌的打着招呼。 “嗯，你们是？” “我们回来拿点东西。” 表妹和圆脸同学、方脸同学回租屋把东西拿好，表妹抬头望了望天，只见不知怎么，天空晶莹剔透的，像是裹上了一层罩子。 ‘奇怪，以前怎么没看见这东西的，’表妹眼神一阵恍惚，再看时，这个大罩子全部消失不见了。 但感觉并没有消失。 “萍萍，你再找什么啊？” “唔，不知道，感觉、感觉很奇妙。” 宁萍萍顺着感觉来到一面墙壁前，结果发现墙上面刻有一行数字加符号，很漂亮，像是用电脑打出来似的。 “感觉更强烈了。” “这是什么，小孩的乱涂乱画？”圆脸同学好奇道。 “不，有一种老哥的感觉，真奇怪，”宁萍萍有些不好意思道，手掌摸在符号上，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保护着。 “咦，你个恋兄狂魔，你哥不是上大学去了么，虽然你哥很帅，但你们可是亲兄妹啊。” “喂，你瞎说什么呢，只是感觉到老哥而已，再说我老哥又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把他介绍给我咋样，我不介意做你嫂子哦，你哥可是特职者啊，年薪几千万的那种！”圆脸少女两眼放光。 “滚蛋，我可不要你这么丑的嫂子。” 三个少女打打闹闹的走了，然而宁如斯原始象征化作原始数据后，更加隐秘，力量也更强了。 …… 在几百里外的江南大学城中，宁如斯也在重新感悟着新得的力量，银白色的灵能一会儿变成游动数据，一会儿又化作纯色光芒，较之以前，更灵活，也更有隐匿之感。 ‘与我料想的融合不一样，灵能一体两面，散为数据，并成大门，这样也好，在外人眼中我依旧是看门人，这样可以用另一个身份暗中做好多事，比如说卖卖挂、开发异常app之类的。’ 点开学生证，切换页面。 职业：看门人 职阶等级：f级 精神修持（mysticism）：420.6 宇宙论：唯物主义 个人属性：肉体（90%）乙太体（8.1%）星灵体（6.1%）心智体（8.5%）精神体（6.9%） 特殊感官：无 预测学：无 实战神秘术：？？ 灵能增涨了二十点，这不出预料，肉体直接降低了5.4%，果然符合符篆一系的特点，编程万物前，先自我编程，肉体已经达到看门人二阶的门槛了。 然后四大意识层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幅，在一点左右晃荡，唯独心智体直接增涨了3点，这或许与符篆码农的职业特性有关，大幅度增强抽象意识层，深化事物本身的洞察力。 除此之外，符篆码农序列还多了三种能力。 万物编程：将灵能数据化处理 初级神秘符号分解：掌握一部分神秘符号的组合和分解、将之融入基础的编码中 虚拟异象：短时间内模拟出异常物品的规则，经行特殊强化。 前一个不用说，符篆码农的核心能力，后两者也是跟编程息息相关，宁如斯见过的杀毒软件天宫卫士版，貌似就是虚拟异像的升级流。 虚拟异象本身貌似是一种幻象系神秘术，算是给没啥实战力的编程一系留的保身技。 宁如斯正满心喜悦间，手机忽然响起，是视频电话，打开之后，却见萧芳芳正穿着浴衣，正在梳头发，似乎是刚洗过澡。 “宁小斯，你是不是勾引到别家姑娘了，我这些天找你，你居然都只是嗯嗯应付几句，是不是我没吸引力了，唉，男人的心就像是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了。” 宁如斯无语了下，不过也自知理亏，突然灵机一动，道：“等等，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虚拟异象，模拟的是之前接触过的大米手机，编程数据化作异常电子信号，然后在再转入电话元件中。 远隔千里之外的魔都医大宿舍中，萧芳芳的手机忽然颤抖起来，旁边的所有电子物品都‘咔咔’直响，然后一道虚拟幻影缓缓从屏幕中升起。 “怎么样，现在看到真人了吧——” 貌似把病毒数据化作原始数据后，自己还多了一项隐藏天赋：电子数据亲和；可以人为的在文字、图形符号、数字、字母等客观资料中相互转换。 宁如斯还没来及说上什么，就在一阵尖叫声和各种枕头攻击下迷糊了。 “啊，这谁啊，变态啊！” “不知道这是女生宿舍吗？” “还有色狼型的异常现象吗！” 萧芳芳小脸红红的溜到了宿舍外的走廊中，小声道：“宁小斯，你这是怎么变的，看门人的新能力？” “算是吧。” 宁如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医科大啊，女宿舍啊，没见过啊。 萧芳芳伸出手指，对着手机屏幕中长出来的‘小号宁如斯’戳了戳，结果戳了个空。 “你这是什么，vr视角？” “算是吧，还记得市级异常中得到的大米手机嘛，就是基于这个原理。” “好有意思啊，宁小斯，我跟你讲，我们医大好无聊的，天天不是再给畸形怪做手术，就是做畸形手术，早知道我就不选外科了……” 足足一个多小时，宁如斯才挂下电话，心道这能力倒也不仅用于实战中，至少煲电话粥时就挺管用。 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直接拨入柏姐公司中。 “你的那个古代异常算法推演出来了没，给我传上一份。” …… 而在南市，一直保持高人风范的神秘大师被市特委的委员请入一间封闭办公室，门一打开，六股强烈的灵能波动扑面而来，神秘大师双眼一阖，一切具消于无形。 “大师不愧是大师，不愧是我们南市民间特职者第一高手，”一位油头粉面的青年笑嘻嘻道。 “禽兽王你可闭嘴吧，你这拍马屁的手段对大师可没有用，废话少说，市内十大高手请了六个，还是都跟上头有关系的，说吧，找我们什么事？”柏秋芳大大咧咧道。 负责解说的蔡委员也没有废话，直接点开大屏幕，屏幕中是一个冒着金光的诡异符号。 “特殊标记？”一个背着锯齿怪刃，肌肉极其发达，却又cosy成古装侠客的中年人沉沉道。 “这是圣堂主义，一种宣传极端自由的境外邪教思想，这是他们的成员。” 蔡委员切换屏幕，只见电子屏上顿时多了十几张照片，上面分别用箭头标记了相互间的关系，其中就有麻三子、张有泽和胡先生。 然后其中重点标记了张有泽的上线——东北俞爷。 “有确切资料表明，这一位在十年前就成为圣堂的外层成员，其目标，就是为了走私我们国内不断因为经济发展而诞生的收容物，最终因为事发，被王所成功击毙。” 老老王嘿嘿一笑，继续摸鱼。 “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一个境外座标，这很可能是圣堂主义在国内的藏匿地点之一，所以我们市特委把诸位抽调过来，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一伙走私势力。” “境外的问题不是归特职局管嘛，他们还缺人手？”另一个民间特职者不满道。 “我讲的境外可不是指国境之外，而是在不可名状世界中。” “你让我们肉身进入不可名状世界？” 除了官方的知情者，不少人都是面色一变，哪怕对于他们这些人，这都是极其危险的事。 柏秋芳剑眉扬起，目光扫了一遍，扫过高傲、蔡小乾，还有他们这几个民间特职者，突然发现上头这一次早有准备，抽调的都是跟神秘存在息息相关的特职者。 “好了，现在由开源者蔡小乾对此次任务进行大数据模拟，分析其藏匿地点。” “大家好，现在就由我给大家讲解一下——” 一个说话绵绵的可爱辫子小姑娘走上台，认真的给众人鞠了一躬。 柏秋芳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扯了扯蔡委员，“你儿子变性了！” “嗯，太吵了，把她性别属性改了一下。” …… 舍友李元重突然发现宁如斯变性了，不仅懒散了下来，而且居然还有空看直播，他很好奇的凑了过来。 “宁哥，看啥好东西呢？” “看直播，”宁如斯一脸淡定的道。 李元重坐在旁边，凑了过来，只见画面中是一片古老的废墟，残破的建筑无比巨大，像是巨人的宫殿，一个东北老铁正神秘兮兮的道：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一次，老铁带你们去看看传说中的废墟战场，传说中至少有五个异常种族在这里发生过大战……” 第八章 编程小法师 “老铁们请看，这根巨柱表面上像是神庙的支柱，但它其实是一条大腿，为什么是大腿呢，因为我闻到脚气了，不对，因为我闻到那类似深渊一般的恐怖气味——” 赵老山脱了上衣，皮层下像是挤出一颗颗脓包，脓包炸开，是一颗颗诡异的眼珠，正好奇的盯着金色的石柱，而随着各种各样的诡异视线，深沉的雾气开始涌起，雾气中，柱身表面开始开裂，一条条肉芽挤出，肉芽的尖端长出了嘴巴，嘴巴朝着赵老山咬去。 “哎呦，大家看，这应该是某个邪物的某个器官，大家猜这是什么，没错，就是蹄膀！” “蹄膀长这样？”李元重目瞪口呆。 “请大家点击、收藏、关注，关注超过100，我现场烤蹄膀吃！” 然后随着关注超过100，赵老山二话不说，从旅行包里摸出烤架、剪刀、铁签、啤酒，直接将‘蹄膀’现场切割，来了个野外露营烧烤，吃的满嘴都是牙齿。 宁如斯一颗眼睛上晶膜自动冒出，赵老山身上的一颗眼睛眨了眨，泛起晶芒，然后他一口将啤酒干了，倒吸了一口气，道：“各位老铁们，我发现了一个现实，那就是这个不可名状世界中的古战场座标很可能是假的，因为根据我的感应，这场大战也许并没有结束，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请看，下面是我的跟踪拍摄。” 画面切换，一只像是剥了皮的野猪的怪物出现在画面前，话外音开始—— ‘为了查出这次古战场的真相，我扮演了一只神秘侧怪物，这种怪物看似是只猪，但却是不折不扣的邪恶脂肪怪，只要现实中有脂肪的存在，那无论怎么样的伤势都会复原，相反，普通人只要看上他一眼，脂肪就会强化分泌十倍，到时无论你是美女还是帅哥，你都会变成一个胖子，好了，大家请跟我来。’ 赵老铁顺着废墟往里走，从怪物的视角中，这里没有金壁辉煌的神殿废墟，有的只是残肢、血肉大地、各种邪恶恐怖的恐怖画面。 “大家请看，这是什么，这是一个大号海螺，为什么明明不靠海，却有海鲜的存在呢，现在我给大家探究一下。” 肥猪把脑袋探入海螺口中，然后‘咔嚓’一下，脑袋没了，画外音再度响起。 “大家现在明白了，这并不是一个海螺，而是叫螺人怪的一种异常物种，为什么说是人呢，因为当我把脑袋探进去时，我看到了里面藏着一个扭曲的人形，并且拥有‘怨念指甲’‘灵魂咆哮’两种能力，虽然不知道这怪物是怎么产生的，但我初步猜测跟房贷有关。” 话外音说完后，猪脑袋就又以一种神奇的速度长了出来。 在接触了好十几种异常物种、诡异符号、甚至某一种邪物尸体后，赵老铁来到了一个裂开的峡谷前，裂口处是无穷无尽的黑风，还有猩红色的光芒不时从地下冒起。 “峡谷的真相是什么，古战场到底是陷阱还是事实，传说中的高阶异常物种的真相是什么，古代神秘学的踪影是否存在，山哥为何会被生吞活剥，请大家期待下一集，山哥带你古战场探秘，点击收藏关注一路走起~~” 画面再度切换—— 导演、制片人、摄影、美工、美术设计、剪辑助理等等，具由主播一力担任。 片尾音响起——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这就没了？”李元重眼巴巴的道。 “你以为看电影呢，”宁如斯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道，“就一宣传视频，十几分钟就不错了。” 李元重抬头，顿时靠了一声，只见不知何时起，二人所在客厅被藤蔓覆盖，这些吸血藤像蛇一样游走着，‘嘶嘶作响’，极像是弱化缩小版的‘蹄膀’。 混乱版主的力量本质是神秘力量的交易与支配，这些力量的相互作用自然也会在现实中生出诡异反应。 宁如斯不得不打开召唤之门，用死人槛的寒气将这些怪藤冰封，然后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才把这些玩意丢到学校的特殊垃圾箱中。 李元重的自然灵自然成了苦力，只能说天赋者不愧是天赋者，这家伙才入学不过一个月，自然灵就能召唤出五只，每一个都像是大号的‘灯神阿拉丁’。 期间白翎羽回宿舍，对宁如斯欲言又止，似乎很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最终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房间中。 …… 符篆码农的特职序列让宁如斯多了一种选择，而为了练习这种特职序列的能力，宁如斯自然而然登陆校内网的电子信息系板块，这里有专门的作战平台。 程序员的战斗自然不需要拳拳到肉，更不用在现实中找一个战斗平台，只需要在虚拟房间中，双方比较‘编程技术’便可。 纯粹黑暗的空间中，灵能所化的隐匿数据、神秘符号正化作一道道电子光流，不断撞在一起，神秘力量不足的源数据崩解成垃圾数据，而每当数据崩溃时，所造成的负面作用便会反应到现实，严重一点甚至能造成精神污染。 此刻，十几道化作小型风暴的神秘数据正从四面八方围剿中间的那道数据洪流，不断搅裂它的源代码，数据洪流数次反扑，都被风暴打散，甚至一部分分裂数据还被消化，重新化作小风暴。 唯一可称道的是这道数据洪流相当耐磨，像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不断怎么虐他，都能抗住——除非除非把它的数据流彻底打崩掉。 对手就是这么做的，随着数据风暴化作几十道，终于数据洪流撑不住，随着暴风眼撞入核心，成功把数据打的崩散。 “呼，总算搞定了。”三年级赵学真擦了把汗，“差点赶不上下一堂高级神秘学课程了。” “异常数据编辑和暴风算法，赵师兄果然是厉害了。” “当然了，赵师兄可是灵能四百点的正式符篆码农。” “哪里哪里，我这点水准在十联网中算不了什么，那里藏龙卧虎的太多了。”赵学真谦虚道。 网名编程小法师的账号也黑掉，看来是下线了。 编程小法师最近在电子信息系也算是个红人了，其人以平平无奇的‘万物编程’能力以及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开始闻名。 这家伙这些天的战绩是80败16胜，关键不在于战绩的本身，要知道符篆码农的职业缺点是异常抵抗能力减弱，在编程的过程中，容易感受到神秘字符本身所携带的疯狂呓语，很容易陷入恐怖的幻想中，然后发疯自杀。 这也导致这一特职序列，尤其是在初始阶段以持久力短而闻名，像他这种正式的一阶特职者，全力驾驭庞大的灵能数据，再加上异常算法，最多支撑不了二十分钟。 然而编程小法师的十六胜中，基本上全是把对手磨的精神崩溃而告终。 这家伙的持久能力强悍的可怕！最长的一次对战，他足足耗了一个小时，然后硬生生把对手、一位大四学长耗的精神失控，大半夜里光着身子在学校到处乱窜而告终，自此一战成名。 如果不是对方初学者的操作技术和三流编码做不得假，都有人怀疑这一位其实是扮猪吃老虎，专门享受被人虐的快感了。 大多数人的猜测，这一位其实是刚升大二的新生，职业训练刚好圆满，这才来找虐呢。 毕竟要想成为符篆码农，不仅神秘侧力量要感悟，程序员的手艺也不能落下，这些东西在高中可没的教，更不是天赋能弥补的，至少大一是绝对完成不了的。 由于对方的持久实在夸张，在电子信息系都快成网红了，所以在程序员中又流行了一句口头禅，吃饭睡觉虐小法，不虐过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要成为程序员的男人。 …… 宁如斯伸了个懒腰，将账号下线，不得不说，实战是检验水准的唯一标准，被人虐才知道，原来前世的三刀流在这一世也相当不靠谱。 符篆码农，‘符篆’才是关键，神秘力量通过数据不断切换，这不仅考验的是速度，而且还有质量。 不断实战中，一些技巧性的错误反倒是被弥补了，真要是做什么特殊软件也不会露馅。 至于失败的挫折感，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除了那三个天生能力外，‘异常数据编辑’和‘特级软件操作’也是需要自学的技能。 而前者除了需要技巧方面的弥补外，还需要《古代神秘符号初解》《异常数据的结构与分解》《数值转换法》这三门修完。 至于后者，与‘虚拟异象’的融合，就可以正式制作杀毒软件，比如自己电脑安装的‘绿箭’。 ‘白天跟人虐，晚上肝这三门，争取两个月内修完这三门，练成‘异常数据编辑’，这样便可以自己试着做一下防异常小插件之类的。’ 宁如斯正捉摸着，qq响起，‘小电脑’的头像亮起。 ‘新同事，腐烂算法推出来，发给你了，别给普通人看，眼珠子会烂掉的。’ ‘ps：我就猜那高级异常物种跟僵尸脱不开关系。’ 第九章 生产者 江南大学城自然不只有一个电子信息系，事实上，它的其它专业同样有名，比如说生产者序列。 毕竟我国可是粮食大国，而且有一个该序列当世第一的袁大师坐镇，生产者序列在国内相当火爆。 虽然李元重在农业系中排名倒数第一。 《作物栽培与耕作》《果树学》《土壤学》《植物病理学》《农业昆虫与灾害》《草业科学》《动物饲养》 但凡跟数字和专业知识打交道的，李元重那都是你认识它，它不认识你的那种。 但在神秘侧学科，《中级灵孕育》《异常灾害控制》《特殊环境栽培》 只要跟灵能有关的，这一位绝对是无师自通的天才，用他们导师的话，早上十年发现这傻大个，说不定这家伙已经是三阶的播种人了。 李元重其实也不傻，虽然个子超两米，模样憨厚，但自初中就辗转各大工厂、酒店、工地打工的经历，让他远比外表来的精明，不仅不傻，反而有点小心眼，当初在工地打工时，被他算计赶走的同事就有好几个。 所以他和白翎羽不是天生不对付，而是刚入宿舍第一天，对方看到自己还沾着泥巴的外套时，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他喊宁如斯宁哥，也不是真拿他当哥，不是老话说的好嘛，做人做事要拉一批再打一批，单枪匹马做不了好汉。 所以他虽然普通课程学不好，也不上心，但对于这种能赚大钱的神秘课程尤为关注，为此不耻下问，被人嘲笑也不生气，天赋不能当饭吃，但脸可以。 “我现在让大家用生产灵培育的，是叫做食种花的半异常植物，为什么叫半异常植物，请大家翻到26页……” 《特殊环境栽培》的老先生正在讲台上讲课，而在每一个学生面前，是一株极其古怪的花，外表像是红色食人花，但表面却密密麻麻长满了‘痘痘’，中间的花心长出一条长长的钳子，如果生产灵的土壤孕育不到位，就会像是虾爪子一样到处乱钳，相当一部分学生被夹伤过，肉体没有异变，倒是灵能少个十来点，是永恒损失的那种。 李元重百无聊赖，他的天赋就体现在这里，四个自然灵上黄光溢出，照在‘食灵花’上，把这朵怪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确切的说，半异常植物既不属于异常，也不属于植物，而是一种环境造物，经过无数次实验表明，异常物种人工培育的成功在于超自然环境下的自我变异……” 李元重捣了捣同桌，同桌吓了一跳，差点没被钳子夹掉手。 “神经病啊，傻大个！” 李元重也不以为意，笑呵呵道：“徐哥，问你一事，用这食灵花做的药材真的能涨灵能啊？” “这不废话么，按照灵能守恒定律，被这玩意吞噬的灵能也许不存在这株怪花身上，但一定存在于某种空间中，外科医生可以——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啥，你又听不懂。” 那徐哥又嫌弃又嫉妒的看了李元重一眼，道：“不过你问这个干啥，系主任不是特意跟你嘱咐过了，让你缓一缓，先把文化课的进度赶上，反正你是天赋者，又不缺这点灵能。” “嘿嘿，我就问问，回头徐哥把你笔记本借我瞅瞅。” 李元重摸头傻笑，其实心里想的是，‘老资傻才会直接问你关键问题呢，食灵花培养的一味药可是能辅助我养出附身灵，等老子灵性孕育后就是正式特职者了，文化课？文化人就是矫情，文化能当饭吃啊！’ …… 梦中世界，病毒数据化作原始数据，模样依旧是漫天的萤火虫，只不过如今的‘萤火虫’抱团而行，一团团、一条条的飞舞着。 宁如斯却在消化白天看到的算法，经常有‘光团’崩开，化作黑色腐蚀液，沾染到其它数据上，把大部分数据侵蚀，而黑液融化剩下的字符，变的极其诡异而陌生，看上去就像是道士的鬼画符。 宁如斯越看越是觉的精神恍惚，突然感觉脸上有些流体，往下一抹，抹下了一张腐烂的人皮，连一条手臂都不知何时只剩下骨头了。 “靠！” 好在梦中世界的无限回档一直靠谱，几乎就在同时，宁如斯又恢复原貌，‘萤火虫’又在四处飞舞。 “怪不得‘小电脑’让我不要给普通人看，就算是我这种正式特职者，一不留神都会肉体变异，特职者的世界果然危险。” 事实上宁如斯也知道，通过高级异常物种反推的算法，至少要《中级古代神秘符号》精通才能弄明白，而他《古代神秘符号初解》还没修全呢。 不过宁如斯也明白一点，那就是只要头铁，一切神秘知识都可以硬杠。 所以他就硬上了！ 在死了十几次后，宁如斯忽然深吸一口气，几乎在瞬间，浓烈的黑色液体从所有光团中涌出，所过之处，只剩下腐蚀的数据和数据的腐蚀。 腐烂算法练成！ 宁如斯细细感悟着神秘数据中的腐烂概念，据‘小电脑’所说，那个高阶物种可怕就可怕在于，它身上存在的恐怖概念不止一种，而以她的能耐，也只反推出这其中一种。 不过单是这一种就足够危险，毕竟真要算起来，这玩意又可以跟古代神秘学有直接关系，而神秘侧程序员几百年前可是上山996的道士。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宁如斯还没来及找人试一试，就被一个陌生电话接通。 “我想你不会忘了我。” “哈？” “你应该记得我，如果你没忘了我在你心中留下的难以磨灭的恐惧的话。” 这种装逼的语气，大清早牙没刷脸没洗的宁如斯认真的回想了下。 “哦，神秘大师啊，大师近来可好？” “世上暂无让我不好的人，”神秘大师顿了顿：“然而终有蝼蚁宵小，不自量力，是故想借汝之手，稍稍惩治他一翻。” “找我帮忙啊，好说啊，什么时候？” 宁如斯一边刷牙，一边回话，有时候他还挺佩服这位神秘大师的，永远处在装逼状态，衣食住行、言行举止全要逼格满满，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逼好装。 “十七日如何？” “我看看，正好明天，明天星期六啊，可以，我也好久没回家了。” 宁如斯在江南大学城带了也快一个月了，就算没有这个电话，也捉摸着回去一趟，毕竟南市也算他半个老窝，他还是柏姐公司的正式合伙人呢，总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吧，就算划水也要装装样子的。 说做就做，宁如斯简单收拾下衣服，等最后一堂课后直奔车站，要从江南大学城出去，得从特殊渠道离开，不然十域之门会隔绝一切内外力量。 “上车请买票。” 车上没几人，做校园大巴刷的是学生证，一张票十学分，所以很多大学生除非寒暑假舍不得回家，实在是学分难积。 不过这对于宁如斯就一般般了，灵能一点算一积分，四大意识层每上涨一点算十积分，加上这些天修的课程，他差不多积累了一百多点。 虽然这多半要算在新职业序列的开辟上，但关键是，别人不知道啊！ ‘嘀~’ 宁如斯刷卡成功，抬头一看，愣了愣：“又是你！” 外卖小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宁如斯，淡定的挥了挥手，“兼职兼职，做好了，做好我就发车了！” 宁如斯发现这外卖小哥跟来时的老司机不一样，老司机是将整个公交变成异常物品，抵御种种神秘侧风险。 而外卖小哥则不一样，他开车相当不稳，‘咣当’‘咣当’直响，只不过车辆好像有了‘活性’，这才在差劲的开车技术下正常行驶。 “算了，闲着也是闲着，跟人solo一盘吧。” …… 赵学真无聊的在校内网浏览着新闻，不少人正在约战中，他还在排队，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账号出现在聊天室中，目光顿时一亮，连忙点了邀请。 又到了吃饭睡觉虐小法的环节了！ 宁如斯敲击着键盘，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其实灵性早已钻入cpu中，数据流是他，他也是数据流。 这一次赵学真不想玩的那么简单粗暴，直接动用了他高级改装笔记本的能力，‘虚拟异常幻境’。 宁如斯感觉像是带了无形的vr眼镜，入眼所见，居然是一片森林。 赵学真键盘同样‘劈里啪啦’狂敲键盘，各种编程软件反复交替，而在幻境之中，树木突然疯涨起来，枝桠几乎无止尽的扩张，一起向病毒数据覆盖而去。 ‘这算什么？环境版的杀毒软件？’ 宁如斯也微微吃惊，不过也没有多在意，而是将数据分裂成几十股，顺着枝桠缝隙逃窜。 ‘这家伙进步的好快，操作数据流已经很少露出破绽了。’ 赵学真也很惊讶，不过是惊讶于宁如斯代码操作的熟练，无论是编辑、组合、指令，基本上都无限接近于老生的水准。 ‘果然是虐菜使人进步，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第十章 算法加成 赵学真‘暴风算法’发动，树梢上的叶子、碎枝化作龙卷风暴，强大的灵能变成爆裂的数据流，绞杀而去，那些灵活游动的数据几乎在下一刻就被撕裂成碎片，化作点点星星的数据残骸。 宁如斯眼前的电脑中，大多数软件都被对方的病毒数据入侵，怪异扭曲的代码行行码出，无法制止。 赵学真乙太层上的银光覆盖在手上，使他每一次敲击键盘，都会加速数据分裂，这是代码道人的意识流手套，速度是普通符篆码农的数倍，很显然打到这里，赵学真已经不把眼前这个‘编程小法师’当作对手，而是在实战中检验他的编程技术，为他的‘暴风杀毒软件’做实验。 层层叠叠的树林中，怪树的枝桠长出了风暴怪手，手指尖锐的撕裂着数据，脚下长出了风暴巨掌，恐怖的怪树移动着，像是一群树妖在咆哮。 眼见数据流即将崩溃，宁如斯早有准备，被撕扯的垃圾数据忽然化作一团黑水，融入地面，地面变的漆黑而邪恶，蒸腾的黑雾从下涌上，几乎在下一刻就将树根腐烂，数据风暴撞上这层黑雾只坚持了片刻，就被黑雾腐烂掉。 赵学真感觉一股邪恶的、阴沉的意念直接顺着双手爬上，吓的他赶紧松开键盘。 “更高一级的算法？” 赵雪真吃了一惊，要知道像他这种大三的老生才能勉强掌握普通算法，这已经是学习进度很快的了，更别提在往上的特殊算法、源算法。 没了赵雪真控制，黑雾蒸腾而上，很快就将所有树根都腐烂掉，没了基层架构，数据立刻崩解，一个血红色的‘失败’出现在屏幕上。 ‘数据小法师’战胜赵学真引起了不小的热度，毕竟除了已经实习的大四学长们，赵学真算是最顶尖一批的神秘侧程序员了，连它都败了，难道‘数据小法师’真的是持久到让人害怕？ …… 宁如斯自然不知道网上的说法，他赢了一盘后便自动下线，然后坐车回到南市，兴冲冲的带着一大包校内特产回了自家独幢小别墅。 表妹和小姨妈对于宁如斯的回家自然很高兴，尤其是宁萍萍，对于老哥带来的玩意保持了相当大的热情。 “这是食堂里卖的，会自己泡澡的意呆利面，别让它们碰水，一碰水就自动煮熟。” “这是可以调节水温的保温杯，内胆渗入了一种动物内脏，不过放心，无毒无害。” “这是‘永远吃不完’的面包棍，你切一片，它会长一片，不过一天只能长十片的量，没有保质期。” 宁如斯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摸了出来，这些玩意都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异常物品，对普通人没有伤害，也算是‘异常科技’的一种展现。 “哥你回来住几天啊？”表妹喜滋滋道。 “两天吧，后天就做车回去了，学业有点紧。” “嗯，好好学习的确很重要，”小姨妈赞同的点头。 …… 梦中世界中，宁如斯再度回到眼球屋中，只不过选的是最低级别的靶子，十个诡异的纸人神出鬼没，而宁如斯罕见的没有打开灵视，虚拟异象展开，同样的纸人被模拟出来，纸人纠缠着纸人，只有突破封锁，枪声才会响起。 而随着宁如斯眼中的‘数据波动’加速，终于，随着一个模型建立，几乎瞬间，宁如斯‘食欲’十枪连发，十个纸人脑门上，一颗颗血色破洞冒着青烟。 ‘果然如此，虽然纸人就像是鬼一样，超越空间、超越人体感应，但是‘万物编程’可以编辑出它们的移动方向，‘要害射击’要想再进一步，就得和‘符篆码农’的能力融合。’ 宁如斯心喜，他的枪术虽然已经十分可怕，但有两个问题，一个是瞄准时间过长，二者是天然就带来强大的威胁性，会让对手提前防备。 如今‘符篆码农’的能力让宁如斯找到了一条出路，那就是通过数据模拟，找出对方的移动轨迹，然后瞬杀加暗杀。 无声无息加上直击要害，就问你怕不怕！ …… 第二日，宁如斯先去了一趟特警大队，将两千的提取额度换成了一百发低级破灵弹，十发中级特殊弹，然后直接开着他的改装超跑，以老大爷遛弯的速度，来到了神秘大师的三号事务所。 “大师里边请。” 宁如斯走进办公室，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你，猴赛马！” “宁b神，你居然也在这里，”身材像霍比特人，长的像外星人的猴赛马对于宁如斯的到来也很吃惊。 聊了一下才知道，猴赛马在毕业后并没有选择普通的特职大专，而是拜入神秘大师手下，学习他的装逼术、不，是神秘术。 对于猴赛马的选择，宁如斯并不觉的惊讶，因为除了十所一流特职大学外，其它学校的教学水平参差不齐，或许从中毕业后，一辈子只能当一个低级特职者，然后在某次收容任务中不幸丧命，相较而言，拜在南市民间特职者第一的‘神秘大师’的门下，那也是个好去处了——前提是这大师不是卖拐的！ 宁如斯本想提点对方两句，不过话到嘴边看到猴赛马狂热的表情，就知道以这家伙的个性，说了也不会听，说不定还觉自己是在嫉妒他呢。 “行吧，那我去拜会大师了。” 宁如斯推开那扇木门，看到了盘膝而坐的神秘大师，大师一身白衣，双眼似眯似睁，似有闪电划过，周身苍白灵火燃烧，只看一眼，似乎就有肉体崩溃的感觉——但也只是似乎。 “说吧，大师，有什么任务好说，”宁如斯没好气的道。 神秘大师点头，掌心轻轻一划，就将当时开会的场景给倒映了一遍。 宁如斯面色变的凝重起来，看了半晌，才道：“所以说，南市十大高手有五个去了不可名状世界中，留你一个镇守市内，还跟圣堂主义有关。” 麻三子、张有泽、牧羊人跟自己可都是仇敌，宁如斯自然对对方没半点好感，而且某种意义上，对方在南市的行动失败，至少有一半是自己原因，肯定是欲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 本来他还打算看在帮忙签约的面上，对‘神秘大师’能帮就帮，危险那就不帮，现在看来，这忙是不得不帮了。 “大师有什么线索吗？” “你且跟我来。” 宁如斯随着神秘大师下了楼，然后坐上一辆特制的黑车，宁如斯如今眼光也是今非昔比，自然看的出来这车是改装过的，有着极强的防异常功能，一般的鬼司机飙车说不定还真飙不过对方。 “这大师仗着‘扭曲之帽’装腔作势那么多年，极得官方与民间信任，肯定捞了不少油水，我虽然是帮忙但也不能白帮的吧，给点任务津贴不过分吧。” 给神秘大师开车的叫做车贵，是一阶看门人，也是大师的大弟子，长的人高马大，脑门突起，给宁如斯解释道：“是市特委通知我们的，那一整条街都被封锁了，街道上的人都被洗脑，座位上还有任务资料。” 宁如斯打开一个文件档—— ‘被洗脑者拥有强烈的自我主义，内心阀值被取消，欲望不加隐瞒的宣泄而出，短短两天，就发生了十三起凶杀、抢劫、弓奸，并且意识清晰，似乎对于自己犯罪经过有着扭曲的认知。’ ‘……杀人怎么了，与其窝囊过一辈子，不如临死前爽一把，只要心思通透，活三万多天和三千天有区别吗？’ 宁如斯翻看着证词，微微皱眉，“这有点像是七宗罪的情绪污染。” 车贵做为看门人自然明白宁如斯说些什么，道：“好像不完全是这样，七宗罪是情绪被扭曲扩大，意识是被控制的，但是这玩意就好似被洗脑一样，自己不知道自己被控制。” 宁如斯点了点太阳穴，灵视开启，六里之内，一切跟灵能有关的痕迹纤毫毕现。 “等等。” 宁如斯叫停了马车，钻入一个小吃店后门附近，门脚有一个不起眼的符号，即像是‘门’字拦腰一截，又像是m没有画完。 “这是什么，师傅你肯定知道吧？”车贵一脸崇敬的道。 神秘大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转头就对宁如斯道：“你解释解释。” 这锅甩的，宁如斯沉默了下，道：“这是一个半畸变符号，它本身没有着什么作用，但是一旦在一定范围内，超过一定数量的畸变符号，就会形成场域的变化……” 看着车贵一脸茫然的表情，宁如斯字摇头，或许这就是一流特职大学与民间特职者的区别，不在于战斗力，而在于神秘知识的继承，大多数异常事件是不能靠武力解决的，只会使用武力的话，也就只能做个炮灰而已。 果然，在附近街道上，宁如斯又找到了十几个相似的符号，然后他打开笔记本，将这些符号的方位、图形、距离一一输入进去。 第十一章 圣使 宁如斯将这些数据输入电脑，很快，一个极复杂的六角形就被构出，神秘大师凑过去看了一眼，认真点了点头，道：“果然如此，这六角星便是异常的发生地点。” “大师果然慧眼，”车贵拍马道。 宁如斯无力吐槽，这辆改造用车缓缓停在路边，整条街道都被封锁起来，车门被敲了敲，然后一个便衣上车，居然又是熟人，特警大队马保国中队长。 马保国严肃的国字脸上看到宁如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开门见山道：“大师，这是名单。” 神秘大师一脸淡定，实际上啥都不知道的接过名单，顺手就递给了宁如斯。 “这些人都是被圣堂主义污染的普通人，其中有街道的商贩、居民、还有路人，大部分已经被控制起来，只是之前进入街道的两个官方特职者被污染，难以控制，只能消灭。” “嗯。” 马保国见神秘大师这么淡定，也松下心来，南市一下子没了五个高手，剩下的要么保护总部机关，要么另有任务，可以说神秘大师是仅剩的定海神针了。 “大师，你要不进街道探查一下？” 神秘大师深如渊海的眼中闪过一丝波澜，仿佛再说，进入就会被圣堂主义污染，你让我进去？ “没错，如果是师傅的话，这种程度的精神扭曲一定没问题的。”车贵一脸赞同。 神秘大师干咳一声，转头对宁如斯道：“这么点小事难道都搞不定吗？” 宁如斯冷漠的看着对方，神秘大师脸皮微抽，缓缓道：“其实，我一直都很看好你。” 宁如斯揉了揉太阳穴，强化版灵视开启，一道道晶丝顺着空气蔓延，整条街道空荡荡的，有点当初‘市级异常’发生的既视感，不过灵视的视角下，可以看到隐约的金光在游荡。 这就是‘半畸变符号’的诡异之处，符号本身没有问题，所在地也没有问题，但是汇聚在一起，就会产生量变的效果，哪怕是毁掉符号都没有用了。 本来晶莹剔透的晶丝忽然染出一丝金光，光芒顺着‘灵视’钻入宁如斯眼中，乙太体上顿时浮现同样一层金光，然后向星灵体、心智体渗去，一种难以描述的愉悦感、快乐感从心底浮出，就像是本来的困难不再是困难，本来的障碍不再是障碍。 宁如斯强忍着这种‘快乐’，两个‘精神精化术’打入体中，顿时精神一清，然后‘万物编程’，从晶体丝线到乙太层，再到星灵层，每一层化作无数源数据，然后数据交替间，病毒数据被剔除，原本那种‘快乐’感觉也渐渐消散。 宁如斯几乎在下一刻，‘食欲’从手中冒出，‘要害击杀’发动，子弹化作一道白线，直接射穿玻璃，将附近的一个路人击翻。 路人惨叫一声倒地，而背后却又一道金色人影转身欲逃，宁如斯冷笑一声，隔空虚抓，几乎在下一瞬间，一道透明门槛挡在它的逃跑方向上，然后人影从头到脚开始冰封，直接在冰块中化作一团金光。 路人中了空包弹，‘哎呀哎呀’的惨叫几声，刚从地上爬起，就又被几个便衣按倒在地。 “头，这是从他钱包里发现的。” 高保国接过一张游泳卡，翻开一看，又是那个‘半畸形符号’。 “查封这家游泳馆，把有关人员隔离，”高保国头疼的抓了抓脑袋，“这就是圣堂主义的麻烦之处，它们总是借助普通人的力量搞事，关键是别人还不知道。” 宁如斯直接下了车，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团金光，这种金光中散溢出的灵能之纯粹，几乎跟他在晶壁内部所见的纯粹精神生物差不多，但那些精神生物只像是初生婴儿那般懵懂，但这团金光的主人却到处搞事。 这种‘纯粹性’是怎么提炼出的？又是怎么这么隐蔽的？ …… 在一间五星宾馆的客房中，三个中年人正在抽烟，这三人在南市都是有头有脸，经常出现在电视中的企业家、主持人、艺术家。 “有一个分身被发现了，”艺术家落下最后一笔，歪着头道。 “只要没有灵能痕迹，市特委的人就是废物，”主持人道。 企业家放下了手机，“我的一个游泳馆被查抄了，虽然我只是合伙人之一，但就怕对方顺藤摸瓜，我先离开本市，这里交给你们了。” “你放心。” 艺术家盯着自己的画，那是很美好的一幅画，黄昏、夕阳、路两侧全是金黄色的麦田，一道孤单的人影，这道人影像是由一道道晶片拼合而成，每一面晶片上都倒映着夕阳的余晖，那道人影只有脸中心有一颗眼睛，眼中是纯粹的金光。 “圣使弗勒斯，就快成形了。” …… “察不到，一点踪迹都没有。” 警局中，高保国烦躁的将审问名单砸在桌面上，走来走去。 宁如斯看着老神在在的神秘大师，又看了看四周，突然道：“如果有一两个编程序列的中阶特职者，或许就能解决问题。” 高保国下意识的张嘴，又闭上了嘴，沉默片刻，缓缓道：“市特委有一个专项行动，需要大数据支撑。” 宁如斯了然，这就是那个剿灭‘走私团伙’的行动了，加上圣堂主义在这时候发动，会不会是被对方发现了什么？高保国大概也是因为猜到这个，才这么烦躁的吧。 “那条街怎么办？” “封锁，像这样无法处理的异常源头，市内一共有十几处，现在问题不是这个！” 高保国犹豫的看了神秘大师一眼，见大师点头，才缓缓道：“你听说过失乐园吗？” 宁如斯摇头。 “那是一次跨省级的异常事件，特职局将异常源头封堵到一座市里，但由于境外势力的破坏，收容失败，整个城市里的人都被污染，而且这种污染是直接从精神上污染，无法解除，而且随着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这种污染是会传染的；最后，上头封印了那座城，除了各种生活物资之外，断绝了和城里人的来往，那座城池就是失乐园。” “你不会认为，南市也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失乐园吧。”宁如斯吃了一惊。 高保国摇头，“上头有铁律，一旦出现人为操纵的异常事件，一定要尽早、尽快处理，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搞定，就是担心再发生此事。” 宁如斯点头，对方说的倒不是假话，最难缠的异常，最多也只是损失多少，但是一旦涉及到普通人，那就会变成最棘手事件，打不得杀不得，更难以解决。 “所以说，怎么办？” 神秘大师沉吟了片刻，缓缓道：“据说‘失落园’一事中，一共出现了三位圣使？” “没错，据说圣堂主义一共十二位圣使，每一位都是高阶异常生命体，其中不乏有外国顶尖超凡者的扮演，这是更高级的情报，以我的级别无法得知。” “给我一天时间，”神秘大师说完，率先离去。 “这个我拿着，不介意吧？” 宁如斯摇了摇那张刻有‘半畸变符号’的游泳卡，对着高保国道。 上了车，车贵便问：“师傅，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回事务所，”神秘大师一脸的稳重。 车中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宁如斯忍不住道：“大师，你的腿有点抖。” “不，我只是在以特殊的方式感应着大地的频率。” “那你拽着我的手干什么？” “我在给你把脉。” …… 回到事务所，在几个徒弟的问询下，神秘大师一副云淡风轻，只道了一句24小时内必解决，等就剩大师和宁如斯二人时，大师的腿抖的跟跳迪斯科一样。 “大师，实在不行就通知省特委吧，你一个人扛不住的啊。”宁如斯忍不住劝道。 “这世上没有能抗的人，只有骨头硬的人。” 宁如斯再不劝对方，只是把玩着这‘半畸形符号’，这玩意只在教课书上见过，具体的实物还是头一次见，明明只是一件普通挂件，怎么就能制造出那么危险的存在？ 这玩意要是能摸索出原理，说不定便能编出一个病毒软件。 宁如斯没搭理神秘大师，一个人躲在墙角编程，虽然说有‘失乐园’在前，但他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要知道江南大学城就在百里开外，真要出了什么事，那些教授们难道会置之不理嘛。 可惜自己‘异常数据编辑’的能力只是刚入门，不然之前也不会差点被污染，不过这种能力除了跟‘原始数据’数目有关，不断见识新的异常存在，也能加深学习进度。 宁如斯把之前所见的‘半畸形符号’建了一个源文档，捉摸着怎么把它弄成可执行文件。 神秘大师可怜巴巴凑了过来，道：“今天下英雄，唯吾与君二人。” 这已经是装逼界的一种很大让步了。 宁如斯无奈叹气：“大师啊，我只是个普通一阶特职者，圣堂主义能流传到现在，不是没有原因的，你让我查我也不知道怎么查啊，我又没见过对方。” 等等，宁如斯看了一眼‘半畸形符号’，貌似、这玩意，在哪里见过啊。 第十二章 守望者 十八日上午十点，神秘大师在五星级酒店点了一支红酒，然后又要了一份十成熟的牛排，等牛排吃了一半，红酒喝了三分之一时，高保国和市特委一位徐委员联袂赶到。 “大师，可是有好消息？”高保国期待道。 “当然，”大师优雅的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然后递来一页纸，纸上写满了地点、人名。 “顺着这个去查，这些都是圣堂主义的重要棋子。” “大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是怎么查到的？！”徐委员惊愕道。 “别问，问了你也不懂，”神秘大师一脸高深莫测。 “我马上组织警力追击！” 高保国离开后，徐委员呆了片刻也坐不住了，说是要到市特委调查情况，也离开了，二人离开后，神秘大师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油光明亮的发型，来到酒店包间，打开门，只见宁如斯正呼呼大睡中，电脑上正不断下划着各种半畸形数据，每一个数据的后面，都有一个人名地点。 “果然还是我目光如炬，”大师自言自语。 梦中世界中，宁如斯盯着小行星带，无数亮银色的原始数据像茧一般将‘小行星带’的一环包裹，缓缓蠕动炼化，一座隐约形成的光门正在其中闪耀。 ‘当初杀死牧羊人胡先生后，梦中世界之所以残留战斗的画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座光门，现在想来，这牧羊人在圣堂主义中好歹是一个小中层，这应该是精神烙印之类的，我把它炼化成算法，果然能查到所有半畸形符号的所在，这也是歪打正着了。’ 宁如斯并不担心自己被发现，毕竟有b神在此，什么事都可以推到他身上，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如果小行星带可以用异常数据处理，那么这些收容物所化的星辰，是不是也可以用异常数据分析模拟一下。 如果编辑成功了，这岂不是比‘腐烂算法’都还要厉害的武器。 不过这《深渊大数据分析》《中级符号解析》都是要在大二大三才能上的课程，没有这两门神秘课程知识做铺垫，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模拟，而且这种高级课程需要的学分也是一个不小数目，还得另想办法才行。 宁如斯眼见原始数据将‘圣堂之门’彻底包裹，这才重新醒来，刚醒来，就见神秘大师的一张大脸正严肃的盯着他。 “干啥。” “你干的不错，已经有好多人被抓了。” 宁如斯目光看向室内电视—— ‘本市目前的反邪教战果辉煌，今日已成功打掉十个违法集团窝点，抓捕嫌疑人若干名……’ 宁如斯目光一亮，这么快就动手了，看来今天就能搞定的样子，圣堂主义最危险之处就在于那隐藏在人群中，无法用任何手段查出的心灵扭曲者，但既然数据化‘圣堂之门’对于半畸变符号有一种微妙的感应，那就没问题了。 “等一下，我再写几行代码，说不定还能弄出几个人名出来。” …… 电话响起，“行动暴露，尽快离开。” 艺术家呆楞楞的看向电视，电视中的本市著名主持人正因为‘家暴’被逮捕归案，而当他看向他最得意的作品时，只见大片大片的麦穗开始枯萎，就连那道神圣的人影也少了几分光泽。 “不，不，我最得意的，圣堂的麦穗，不，不行——” “先生，客房服务，请开门，先生，请开门。” 艺术家颤抖着拿出画笔，开始重新描摹着麦穗，他画的每一笔，身上就多了一道裂缝，一种纯粹的光芒从裂缝中冒出，纯粹、明亮、温暖。 门外，带着防爆武装的警察们手指示意服务员，服务员下意识的一抖，继续叫道：“4304房的先生，我们要给您打扫卫生了，啊，好亮！” “打扫卫生，打扫卫生，打扫卫生，嘿嘿，打扫卫生……” 服务员盯着猫眼，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口水都流了出来，领头的特警感觉不对，一脚把她踢翻在地，只见她的眼皮和眼珠已融成一体，化作一种结晶体。 枪声一响，高保国用力一脚蹬开大门，高级反异常头盔下，护目镜下光芒逐渐回收，最后缩回画中。 高保国放下枪口，皱眉走到床脚，只见床脚下是一个碎裂成七八片的玻璃人形，玻璃上偶有一道光亮闪过，但却并没有血管和筋肉。 做为行动者，高保国自然认出了他的目标，他把目光转向画上，画中是成片焦黑的麦穗，在麦田的小道上，空空如也。 “封锁现场，同时异常小组负责接手，”高保国顿了顿，皱眉看向画面，忽然面色大变：“麦田，麦田里的守望者，是守望者弗勒斯！” …… 而在酒店套房中，神秘大师正老神在在，一边盯着笔记本画面，一边捉摸着这一次又能涨多少声望，装多少逼，‘扭曲之帽’有一个特性，逼值超过一定程度，剩下的一部分灵能可以人为赐予别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装逼这么多年，从没跟人动过手，但却没人怀疑的原因。 ‘……此子恐怖如我，手段强横，怎样才能把对方拉拢，要不，认对方为师弟怎样？’ 神秘大师一边盯着宁如斯的背影，一边暗地里琢磨。 忽然宁如斯也面色大变，脱口道：“一个高阶异常波动正迅速向我这边靠近！” 几乎话音一落，刚化作异常数据的圣堂之门迅速化作原形，然后光芒大亮，所有的物质都开始消散。 宁如斯几乎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背后虚幻大门打开，无数晶丝像是晶簇一样张开，但在下一刻，晶丝身上长出了金黄麦芽。 ‘连灵能都能污染，这高阶异常物种跟那个‘大僵尸’一样，都是带有概念性的恐怖怪物么。’ 宁如斯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慌乱，如果对方带有‘致死性’，那么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死，但哪怕是闭上眼睛，这种怪物的高阶威压也在无时无刻不感染着自己。 这几乎是无解的死局！ 危急关头，宁如斯也不顾暴露的危险，双手虚抓，另一扇由无数骨头扭曲而成的怪门打开，一尊巨大的脚掌踏入地面，感觉到不对劲后，又以更快速度收了回去。 而趁着威压被避开的一小道缝隙，宁如斯几乎瞬间拔枪，盲射，十发中级子弹在‘食欲’加持下，击向直觉中最危险的地方。 枪声响起，但预想中的爆炸、燃烧、噪音等声音一个都没响起。 取而代之的是内心阀值开了一道缝隙，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控制欲望的调节器。 ‘高级心灵扭曲！’ 这是一个神秘术的大类，而且已经超越了神秘术层次，达到一种纯粹的神秘现象。 而且是完全无解的那种。 宁如斯最后一个动作，右手异常化，然后，狠狠的砸在脑门上，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神秘大师傻眼了，而‘扭曲之帽’的疯狂提醒，也让他迅速意识到事件的大条，装逼模式瞬间启动，变成了一尊三层楼高的苍白巨人，浑身燃烧着汹汹灵能火焰，灯笼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这才看清对方的真容。 那是一个被无数菱形晶片组成的人体，只有一颗纯粹冒光的眼睛。 而哪怕这只眼睛，也让他有些受不了，‘扭曲之帽’在他心底疯狂尖叫。 但苍白巨人依旧保持着一副高阶特职者的淡定。 “给我个面子，这里是我罩的。” …… 梦中世界中，宁如斯翻身而起，仰头望向星空，只见星空之上，小行星带中，一道光门不断挣扎，人影若隐若现，似乎要虚空中降临下来。 宁如斯伸手，虚抓，下一刻，一个黑洞将对方包裹、吞噬，全程不需要三秒。 精神污染在梦中世界中，半点涟漪都没荡出。 宁如斯心念一动，黑洞将残骸吐出，那是更加纯粹，没有精神无染的无数光点。 ‘可问题是，就算我能一拳捶晕自己，也保护不了现实的肉体。’ 宁如斯一脸苦笑，或许圣堂怪物一个眼神，自己肉体就会崩溃，然后连现实带梦中，一起完全毁灭。 宁如斯呆呆坐在星空之下，倒没有遗憾，只是不甘，自己这死也太莫名其妙了些，只是帮个小忙而已，怎么突然就招惹了一个高阶异常物种，不是说只有在超级特殊的环境下，高阶异常物种才会降临的嘛。 神秘大师那个弱鸡，应该挡不住对方的一根小指头吧。 小姨妈、表妹、老爸、老妈，还有这一世的自己，唉~小目标达成了，大目标还没确定呢。 还以为只要有金手指，就一定能成为高阶特职者，这一点也不科学啊。 宁如斯等了又等，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在半个小时后，他咬了咬牙，直接选择回到现实。 眼睛没敢立刻睁开，脑袋上的疼痛倒是直接传来，嘶~自己下手也没个轻重的。 悄悄睁开一道缝隙，只见虚幻的大理石神殿上，摆放着十二座黄金宝座，而随着光影消散，神殿也渐渐消失。 只剩下一道如渊似海的高大背影。 第十三章 晶片碎片 在这一瞬间，宁如斯打从心里感觉到一种震撼，用行话来说，此人真恐怖如斯！不过当他看到对方以超高频率在颤抖的右脚，还有裤脚滴落的不明液体时，他又在瞬间沉默了下。 高保国率领的突击队和南市剩下的十几个特职者几乎前后脚赶到，同样远距离看到了这震撼的一幕，神秘大师看到远处人影，悄悄用鲨鱼皮皮鞋在地面蹭了蹭，然后一脸淡定的迎了上去。 “封锁现场！” “叫救护车！” “请学者序列的特职者来解析纹路。” “向省特委汇报，守望者弗勒斯出现在我市，被、被我市民间顶级高手神秘大师击退！！” “大师真牛逼！” 宁如斯靠在墙角，一时间倒成了路人甲，他也不在意，虽然大理石神殿和十二黄金座都消失了，但整个五星级酒店也大变了样，从大堂、泳池、客房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罗马角斗场一样的古建筑，古老的纹路、血型的沙地、还有沙化成骷髅一样的角斗士。 那角斗士身上散发出‘镇级异常’的强烈波动。 宁如斯忽然看到一物，连忙挤入人群，扯住神秘大师，使了个眼色，“大师，你看那块晶片，是不是很有研究价值，说不定能找到你那个对手的线索。” 神秘大师先是一愣，然后一脸淡定的点头：“有理，有理。” 虽然这种高阶异常物种的残片对于市特委来说都很有价值，但是既然是大师发话，徐委员咬牙点了点头，后勤人员把东西放了下来。 宁如斯得到目的后，突然一阵头晕眼花，跌坐在地，低头看了看，原来不知何时起，他的皮肤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透明玻璃’，这层玻璃倒是没有痛觉，只是也没了其它感觉，就好像只有意识、而没有六感的透明人。 “救护车，救护车！有一个肉体变异者！” “心跳、血压、呼吸、脉搏——” “请神秘医生，让他迅速进行外科手术……” …… 宁如斯在南市医院多停留了一个星期，原因是高浓度的异常辐射，好在这种辐射只感染到了皮肤表层，看着吓人，但对于神秘医生来说，没有污染到细胞层那都是小问题。 也幸亏市特委提前学校跟打了招呼，不然光是学分就扣的宁如斯肉痛。 这件事宁如斯没有告诉小姨妈和表妹，倒是柏姐安保公司的小电脑和瑟琳娜得到消息后过来看望自己，小电脑还好奇的打听是不是哪个编程序列的大学生求他要算法的。 神秘大师在出院前的最后一天也过来看了他，倒不是耍大牌，而是做为拯救南市的‘英雄’，各种官员、同行、甚至是上头来人，他都要负责接待。 圈子内部传闻，这一位很可能是仅次于b级半神的c级高手，也就是神下第一人，毕竟神秘大师可是凭一己之力逼退了守望者弗勒斯，哪怕对方可能不是完全体。 据说省特委都要邀请他成为顾问，当然被坚定拒绝。 但神秘大师暗中告诉宁如斯，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赢的，双方僵持了片刻，守望者弗勒斯就自动化掉了；当然，按照大师的话，这是被自己的气势给震的五体投地。 宁如斯怀疑是自己查出的心灵扭曲者人数太多，导致对方一丝力量都投影不出来。 当然，还有一种都市传说，国内高阶特职者数量虽然比不上老欧、花旗国，但每一个外国半神进入国内，都会被凭空削弱三分实力，所以国内又被称之为‘神祗坟场’！ 如果说唯一的收获，那就是自己手上这块‘晶片’，六棱形、几乎完全透明，不染一点灰尘，透过晶片的影像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内心世界。 宁如斯百分之两百可以肯定，这玩意就是‘意识晶壁’中的晶壁碎片，加上神秘大师对于守望者弗勒斯的描述，这一位圣堂主义的怪物，绝对脱胎于晶壁，或许是晶壁表面一众邪物融合的怪物，又或者是晶壁的前一任主人。 不过小电脑在研究后不得不承认，以她的水平，很难从中提取出算法，这跟僵尸手臂不同，前者是肉体，后者更接近于心灵。 宁如斯决定等他完全掌握符篆码农的能力后，便尝试着自己破译，毕竟心灵能力是他擅长的领域。 一个星期后，宁如斯坐上了回往江南大学城的校车，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跟赵学真的战斗已经在跟编程有关的好几个大系引发了强烈热度。 “不是吧，赵学真被打败了？是电二班的那个高手？” “你说的编程小法师是那个经常输的菜鸟？” “怎么打败的，有视频吗？” 事实上，这视频还真有，因为‘战斗房间’虽然是可以加密的，一般来说高手斗法都会选择加密，但虐菜谁加密啊，所以这视频传播的飞快。 “这u形回路、这数据加密、这异常符号重叠手法，谁再说对方是新人我跟谁急。” “这种能腐蚀数据结构的算法是什么，从没见过啊，外国算法？语言算法？概念性算法？” “我感觉这至少是大四去实习的水准。” 一时间，加好友的、挑战的、拜师的、围观的络绎不绝，但编程小法师的头像一直处于下线状态，这让很多人失望，没办法，这时宁如斯还躺医院里呢。 宁如斯回到宿舍后就发现有些不对了，桌子有划痕，扫把断折，地上还一丝红色。 “别看了，哑巴医生和傻大个干了一架，现在正处于冷战状态。” 四人宿舍中最后一个‘神仙’懒洋洋道。 “艾伯特，你居然睡醒了！”宁如斯一副见鬼了表情。 “喂喂，我又不是天天睡好吧，只是没你那么拼命，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回来，当然见不到我人了，”艾伯特挠了挠杂乱的金发，从冰箱里摸出了一瓶牛奶。 “你要不？” “不用了。” 艾伯特，姓艾，名伯特，混血儿，据说混的还是某种老欧贵族血统，金发碧眼，长的比歪果仁还歪果仁，是念完高中才回的国，虽然打交道不多，但宁如斯本能感觉这家伙比起白翎羽和李元重要好说话的多。 “对了，你最近注意一下傻大个，这家伙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 第十四章 心理辅导 宁如斯的校园生活再度回归正常，如果说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再报了一门‘怪异心理学’，这是神秘医生的必修课，为了的就是加深精神侧的研究。 事实上，大一的课程更偏向于现实测，按照指导员的说法，要学会解剖收容物，你得先学会给人做手术，要想给鬼开车，你至少先考个驾照，要想进行灵能编程，最起码你得成为一个合格的程序员。 所以宁如斯除了成为符篆码农的时候，各种能力暴涨一截外，陷入了一个灵能停滞期，不过学习神秘知识就是这样，你不能指望着刚学会知识，灵能就开始暴涨，这需要一个适应期。 繁忙的学科让宁如斯几乎都快忘了宿舍中的尴尬气氛。 做为一个常驻宿舍的老油条，他当然不会认为睡在我上铺的都是兄弟，能面上过的去就不错了，三观合的才是基友，最让人蛋疼的就是这种已经翻过脸，却又不得不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情况。 好在宁如斯不是当事人，李元重和白翎羽的冷战并没有波及到他，至于另一个艾伯特一天睡上十八个小时，自然更不受影响。 梦中世界中，原始数据正不断自我编排、净化、重组结构，终于，随着数据光芒一同亮起，运转顺畅，一行虚拟屏幕亮起。 姓名：宁如斯 专业：电子信息系 现实课程：《编程语言》（8）《数据结构与算法》（7）《数据库》（8）《软件工程》（6）《计算机网络》（7）《操作系统原理》（6）《高等数学》（5） 特职课程：《中级神秘学》（5）《神秘学与经济学》（4）《收容原理》（6）《实战神秘术》（3）《古代神秘符号初解》（5）《初级异常物种认知》（5） 选修课：《怪异心理学》（3） 随意一点，另一个页面切换。 职业：看门人 职阶等级：f级 精神修持（mysticism）：428.6 宇宙论：唯物主义 个人属性：肉体（90%）乙太体（8.4%）星灵体（6.3%）心智体（8.5%）精神体（6.9%） 特殊感官：无 预测学：无 实战神秘术：？？ ‘成功了，符篆码农的自我编辑，这样一来，四大意识层的变化就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不会被某些诡异存在给影响了。’ 宁如斯深吸了口气，心中满是喜悦。 做为操纵数据的行家，最重要的不是改变别人数据，而是不被别人读取和控制，至少他就知道，有一些‘黑客’可以篡改灵能读取设备，人为制造精神污染；而一旦自我编辑成功，‘学生卡’就只是签到的装备，被人黑了也无所为。 自我编辑是大二的课程，而自我属性更改是大三的课程，这都需要足够的神秘知识和编程经验。 ‘现在只能算是人工记录，等学会了自我属性更改，就可以人为调整四大意识层，甚至永久消耗一部分灵能提升某一层面的百分比；至于大四的课程，或许就是通过古代符号研究，自己给自己编程加点。’ 宁如斯知道，很多符篆码农毕业后并没有选择工作，而是选择在大学城读研，很多都是d级、c级这类中阶特职者，这些人才是大学城里真正的高手。 …… 宿舍里的气氛依旧尴尬，李元重正在餐桌上吃饭，看到白翎羽看了自己一眼，筷子往桌面一拍，狠狠道：“干嘛，想干架啊？” 白翎羽冷冷看了对方一眼，直接离开宿舍。 宁如斯暗中叹了口气，目光扫了一眼李元重，忽然轻咦一声：“你最近灵能涨的好快。” 在宁如斯的灵视中，对方背后阴影中站着一尊庞然大物，虽然看不清形状，但深重的呼吸已经能将物质边界模糊。 “嘿嘿，”李元重对待宁如斯的态度又有不同，呵呵道：“我要凝结附身灵了。” “嘶~这才两个多月吧，天赋者这么变态？” 虽然宁如斯在这期间也成了符篆码农，但这是因为他前世程序员的基础，加上这一世的‘肝’，对方从一点基础都没有到成为正式生产者，这速度的确有点夸张。 李元重笑的更得意洋洋了。 …… “……在神秘学中，颜色除了代表心情外，还可以操纵情绪，比如这样——” 课堂上，江小桃轻轻一点，绿光一闪，最前面的一个新生猝不及防，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跟死了爹一样。 “大家请打开灵视，观察他的星灵体，会发现他的情绪颜色已经被我改变，但大家要注意的是，我并没有完全改变他的情绪颜色，而是在其中加了一点绿色，造成颜色变化……” 后面几排的老生嘿嘿直笑，看来是早有经验了；宁如斯吸了口冷气，幸好他来的晚，前排没坐了，不然说不定选的就是他了。 江小桃目光一转，盯上了宁如斯，“这位同学来帮我做下一个实验。” 在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宁如斯硬着头皮走上台去。 “众所周知，红、黄、青是三原色，事实上，心智体中也有不能分解的三种状态，纯粹的精神波动、纯粹的精神归零，以及无序的情绪变化。” 江小桃轻轻一指宁如斯，顿时宁如斯感到身体一紧，然后嘴巴下意识的咧开，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倒不是他有多开心，只是纯粹的想笑而已。 看到宁如斯这么开心，同学们也笑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沙雕的氛围。 宁如斯一边笑着，一边给自己来了个精神净化术。 “……请大家把这一节课的内容做好笔记，然后准时上交，你、留下。” 等公共教室没有人了，宁如斯才揉着下巴，一脸不满道：“江老师，你也不至于这么折腾我吧，好歹我们也算是熟人，我军训评价标准可是你定的。” 江小桃漂亮的脸上一脸淡定，“据数据分析，被别人研究时，是最能感悟学习内容的。” 宁如斯翻了个白眼：“那老师没事的话，我可不可以走了？” “我是学校心理辅导室的负责人，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助手，加学分的那种。”江小桃开门见山。 宁如斯愣了下，“为什么是我？” “你拥有精神测的能力，很适合这份工作，而且这门课相较于课堂上的学习，直接实验或许更有效果。” 宁如斯犹豫起来，对方说的是真话，精神测的研究，最好的研究方向就是精神患者，想了想，点了点头。 “周三和周五的这个时间，直接到这里来，若和其它课程冲突，可以调整。” 江小桃写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 ‘编程小法师’又上线了，这是让不少电子信息系学生为之一振的消息。 然后便是跟往常一样的随机挑战，而且房间还是不上锁的，所以宁如斯奇怪的看着围观者人数不断增涨。 “今天又不是周六，大家都很闲吗？”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然后两百多条原始数据组成的冰风暴模型就将对方的数据环冰封、冻结。 ‘这是什么算法，属性测的算法？’ ‘傻啊，这是模拟算法，看样子是模拟某件收容物。’ ‘可是收容物不会反击么，就算是已经收容的收容物，对于灵能编程也会下意识的反抗吧。’ ‘这很难吧，首先你要有一个收容物，然后成功收容，再然后才能编辑，成功率还不高——’ ‘这小法师还真是能给别人惊喜。’ 宁如斯感觉不知是自己变强了，还是今天上线的都是菜鸟，居然连胜了六把，其中还有两个自称是大三的学生。 ‘难道我在晚上瞎琢磨的小手段真的管用？’ 宁如斯疑惑，他只是模拟那几颗‘收容物星辰’而已，明明很简单的啊。 好在连胜了九把后，终于碰上了一个强手，对方只用的是普通数据破译手段，就连续攻破了自己埋藏的好些数据陷阱，平a取胜。 ‘老生就是老生，也不知是大三还是大四的学长，秃头真男人，这一看就是个硬汉。’ ‘编程小法师’照例下线，而在一间教职工办公室中，‘秃头真男人’这号的主人也关了电脑，露出秃头眼睛哥的面容，宁如斯怕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对手居然是自己的导师。 秃头眼镜哥拔下储存好的u盘，抬了抬酒瓶盖厚的眼镜，一脸兴奋的自言自语，“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系中还有这么强力的新人，如果让他参加编程大赛，说不定我这一学年的奖金就有着落了！” 秃头眼镜哥想了想，起身，直接找到了自家系的院长，跟其他系院长都是老年人不同，电子信息系朱仁才四十多，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而且没什么架子，很得教师们的喜爱。 “你是说，你找到了一个好苗子？” “院长请看。” 秃头眼镜哥打开了视频，是宁如斯跟其它老生交手的画面，在旁人眼中枯燥的数据变化，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则有着说不出的美感。 “有点意思，”朱仁挠了挠稀疏的头皮，直接动用权限打开这账号的内部资料，顿时，宁如斯的身份资料全部展现出来，甚至还有他在市特委的任务记录。 “等等，”秃头眼镜哥睁大了眼，不可思议道：“看门人？！” 朱仁也有些惊讶，仔细翻看了一遍市特委的资料，然后喃喃自语，“还真是看门人。” “院、院长，这不科学！！” 朱仁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普通民间特职者也有可能突破特职者的限制吗？还是说得贵人相助？” 秃头眼镜哥犹豫了下，道：“那院长，看门人能参加编程大赛吗？” “当然不可能了，这可是程序员序列的内部赛，”朱院长翻了个白眼，不过又嘿嘿一笑：“不过有点意思，居然双特职的新生，一个看门人，一个符篆码农的组合，你回头将十藤网的三维码发给他，我再观察他一段时间。” 朱院长又顿了顿，认真道：“不过记住，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其它人，这很重要！” 秃头眼镜哥走后，朱院长又开始翻查着他的资料，自言自语。 “要想突破国外封锁，不仅高阶特职者的数量要上来，而且特职者也要打破自身限制，多序列的发展，这样才能从源头上超越超凡者。” …… 周三下午，宁如斯按照约定，来到了心理辅导室，那类似一家咖啡馆，浓浓的咖啡香味，老式碟机中舒缓的音乐，还有略带古风的风格。 “江导师今天有事来不了，他让你先进行心理辅导，你做那里。” 服务员指着墙角的一个座位。 “心理辅导，辅导谁啊，我只是上了几节课的新生啊！”宁如斯愕然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江老师觉的你行，你应该没问题的。”女服务员笑眯眯道。 宁如斯无可奈何，只得坐在约定位子上，片刻后，一壶咖啡上了过来。 ‘咖啡馆’来的人似乎不多，只有零星的三四个座位双双坐了人，似是在聊天，也可能是做心理辅导。 宁如斯觉的这样挺好，总好过医院那种冷冰冰的色彩，以及封闭的隔间。 如果你一开始就认定对方有什么心理问题，那真正有心理问题的人反而不会来。 “你就是江老师推荐的那个人吗？” “是，你请坐。” 对方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宁如斯给对方倒了一杯咖啡。 “我最近有一个烦恼，很麻烦，听说你可以给我解决。” “哦？你有什么问题？”宁如斯喝了一口咖啡，发现这居然不是咖啡，而是某种浓郁口味、能安神净心的药剂。 “我长的太帅了，这已经影响到我正常生活了。”那人苦恼道。 “噗，咳咳，”宁如斯差点没噎到，好办晌才回过神，道：“能让我看一看您的俊脸吗？” 那人叹了口气，掀开帽子，露出一张挤满肉牙的脸来，一张嘴，牙缝里的肉芽钻来钻去。 “你说，帅成我这样，还有天理吗？” 宁如斯毛骨悚然，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过，先自己和对方都加了一个精神净化术。 双方都要冷静冷静。 第十五章 临时监护人 “你说我这出门被围观，吃饭被围观，不断被偷拍，还有人报警，我虽然是帅的惊天动地，但也没必要惊动警察叔叔啊，不能因为我的帅给国家添负担啊……” “有理，有理，喝茶，喝茶。” 似乎受到情绪影响，这家伙脸上的肉芽盘成麻花状，十分得瑟。 “你知道吗，我发现我帅的已经超出物种界限了，昨天晚上我睡觉时，能听到邪恶的吞咽声在耳边响起，这似乎是肉体变异的前兆，我长这么帅怪我吗，呜呜呜呜呜，万一我被某种异常物种掳走了怎么办，我们老王家八代单传，不能传到我这一代就跨物种传承了啊……” 宁如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再给对方来个‘精神净化术’，免得对方脸上帅气又性感的肉芽因为情绪失控而暴走。 “你先缓一缓，既然事件已经发生了，我们可以往好处想，比如说，比如说，通过你这张帅脸去魅惑异常物种，降低它们的戒心，然后收容。” “你说我以后要靠脸吃饭？” “这也未尝不可！” 最后，帅哥脸上的触手打成结，心情愉快的离开了。 宁如斯又擦了擦汗，发现有淡黄色的油脂，然后掏出笔记本记录。 ‘该患者意识清醒，但具备认知障碍中的感知障碍，潜意识中无限拔高自己颜值。’ ‘精神污染带来的浅层次肉体变异。’ ‘具有一定的传播性，治疗者需要一定的精神抵抗力，并且能安抚对方精神。’ ‘治疗方案：让他认清事实，帅并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命，只能认命。’ ‘其实本人深有同感。’ 宁如斯闭上眼，无数晶丝从毛孔中钻出，心头的浮躁、恐惧、酸痒缓缓褪去，一丝丝黑气更是直接钻入之前所得的‘晶片’中，消失不见。 “守望者晶片的第一种特性，吸收异常。” 下一个客人是一个模样很弱受的年轻人，稍稍打听一下，居然和自己是同届生，动物科学专业，虽说神秘侧课程都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要到精神失控的层次也不至于，那至少也得是大二大三的课程。 “同学，大家都是新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都可以跟我讲，我不会嘲笑你的，”宁如斯一脸的和蔼可亲。 新生犹豫了下，最后瘪了瘪嘴，泪水都流下来了，道：“我失恋了，被学姐甩了。” 这故事喜闻乐见，宁如斯兴致勃勃道：“什么原因。” “他嫌弃我年龄太小，不够成熟。” 新生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两人恋爱的场景，可是宁如斯越听越觉的不对，谁约会总是在实验室约啊，忍不住道：“你那个学姐，到底是哪一个系的，是男是女，有没有照片？” “有的，”新生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从手机中翻出照片。 那是玻璃水箱中，一团长出眼睛、下盘满是利齿的脑浆。 “……” 在把第五个‘认为自己被某种诡异力量附体，其实是青春痘复发’的同学安抚好后，宁如斯居然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本来精神失常就是重口味，再混以神秘侧的力量，简直是重口味加重口味，简称原装重口。 “至少晚饭可以省下来了，”宁如斯擦汗道。 “辛苦了。” 还是之前的那个服务员，笑眯眯的给他倒了一杯饮料。 “一般来说，普通学生最多能对付三四个，你能对付五个，已经很罕见了，把你学生卡号给我，我给你加五十分。” “你也是心理医生？”宁如斯喝了一口饮料，问道。 “方小宁，大三内科，心理学专业，在这里兼职。” 宁如斯知道，这神秘侧的医生序列，内外科是指‘盒子’内外的意思，而做为内科医生，‘怪异心理学’不是选修课，而是必修课，因为‘盒子’内是诡异存在的无数意念和妄念，内科医生要代入其中，所以又有一种说法，内科医生都是变态，其思维模式迥异于常人。 萧芳芳她姐萧落雪就是标准的内科医生，虽然她也精通于手术。 “你怎么不上阵？” “我负责另一面，就是一旦实习的心理辅导师出问题，我负责给你们心理治疗。” 宁如斯无语了下，倒是方小宁笑眯眯的跟宁如斯交流起来，一副对他很感兴趣的姿态。 不得不说，做为一个内科神秘医生，对方在《怪异心理学》这一门课程中经验丰富，宁如斯跟他交流，收获颇多。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我们加个好友，以后有什么心理学方面的问题，尽可以通知我。” 方小宁看着宁如斯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成为临时监护人。” 等到了六点多，‘咖啡馆’大门打开，江小桃手拉着手，带着一个抱着洋娃娃、扎着马尾辫的精致小女孩走了进来。 方小宁一看见这小女孩，脸上笑容顿时灿烂起来，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棒棒糖，蹲了下来。 “姗姗今天到哪里玩去了？” 叫姗姗的小女孩畏惧的缩在了江小桃的背后，两眼惊恐的看着他。 方小宁有些尴尬，刚想说些什么，背后脖子忽然一紧一凉，抬头一看，只见两具骷髅从天花板上浮现，冷森森的鬼火直勾勾盯着他，四周不知何时已被鬼火笼罩，意识迅速模糊。 “靠，只是想要套近乎，直接就被拉入附生灵的盒子内，居然是恶潮！” 方小宁好歹也是顶级的神秘医生，眼耳口鼻直接流出外质，外质化刀，刀尖从额头到肚皮划出一道弧线，肉体微调重解，身影一阵模糊，身子倒地一滚，翻了出去。 “怎么，还没过年就想问我要红包？我们大学城没有导师给学生发红包的传统。” 江小桃眉头扬起，小女孩捂着嘴‘嗤嗤’直笑，方小宁低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起，自己跪倒在地，浑身只剩一个花色大裤衩。 在洗手间狼狈的换了一套衣服后，方小宁这才一脸尴尬的走了出去，放眼四顾，只见江小桃自饮自啄，姗姗却不见了踪影。 “姗姗呢？” “送回去睡觉了，你也不看现在几点了。” 方小宁揉了揉手臂，还有一种冰冷彻骨的感觉，感慨道：“回头还要给自己做一个微调手术，不然少不得浅层次灵能污染。” “谁让你想做她的临时监护人的，姗姗父母看你不满意，自然就会折腾你。” “天赋者果然危险啊，天赋诞生越早的就越是危险，尤其是这种打从娘胎里就苏醒的小怪物。” 江小桃冷眼看着他，等盯的他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才道：“监护人制度是为了保障这些年龄极小的天赋者有一个相对好的生长环境，而不是成为你们的利用工具，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能成为姗姗临时监护人的理由。” 方小宁自嘲一笑，“我明白老师你的意思，但老师你也该明白，非亲非故的，而且指不定哪一刻对方就会暴走，随时威胁你生命，人都是有趋利避害本能的。” 江小桃幽幽一叹，道：“所以才为难啊，大学城中，天赋者和普通特职者的比例是一比十，而十岁以下的天赋者只占了四分之一，但就是这四分之一才最难处理，越早诞生天赋，灵能强度就越大，像姗姗这种，普通状态下就有二阶特职者的灵能强度，一旦暴走——” “如果暴走的话，除了那些高级研究生，整个大学城就没人制的住她，所以这事为什么要找我们这些普通学生？敢情天赋者就是比我们精贵么？”方小宁冷笑道。 “不，挑选临时监护人的意义，是让这些天赋者培养出人的情感，控制住自己的能力，如果没有人类情感，他们跟异常物种有什么区别？所以才更要与人交流，你们这些学生应该与他们在同样的阶段，同感者总能引起共鸣。” “所以那个宁如斯就是人选？” “他拥有这个能力，所以他是选择之一。” 方小宁情绪复杂道：“如果被选上，那就只能祈祷他能够活着毕业了。” …… 夜晚十分，宁如斯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了某种声音，好似某种敲击声，又像是某种咀嚼声响。 “难道我白天给人看病，晚上自己就精神幻听了？” 宁如斯睁开眼，确认自己不是幻听之后，从枕头下摸出了‘食欲’，大拇指捏紧击锤，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往外张望。 冰箱散发的微光中，一道高大的人影正弓着腰，似乎咀嚼着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冰箱里还有昨天留下剩饭剩菜，还有一块宁如斯准备用来熬汤的大骨。 ‘李元重？’ 宁如斯推开门，准备摸索着开灯，手掌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 “别开灯！” 白翎羽目光盯着宁如斯…手上的那口枪，表情微变。 “喂，我说你们两个，快进来！” 另一扇大门打开，外国神仙艾伯特做了个招手的动作，宁如斯枪口对地，耸了耸肩，二人悄摸摸的钻入了艾伯特的单人间。 而在客厅中，李元重正一脸狂热的啃着大骨头，皮肤下的肌肉不断蠕动，像是在长个一样。 …… 出乎意料，睡神艾伯特的宿舍很干净，除了一张床外，只有一个书柜，上面全是各种老式书籍。 “邪恶病理与咒法？” 白翎羽大概也是第一次进来，目光扫了一圈，盯着一本厚皮古籍。 “哦，是我家族流传的，你也知道，在我老家那里，我好歹也是个贵族。” 艾伯特骚包的摸了摸金毛，坐在床上道。 “李元重什么情况，持续多久了？” 宁如斯跟对方好歹有点交情，开门见山。 “大概是在你回家的那段时间吧，他天天晚上搞事你一点没发觉？”艾伯特疑惑道。 宁如斯汗然，他天天晚上肝，对于外界的动静自是不清楚，不过也有些紧醒，虽然大学城里很安全，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精神失控？我记得他刚成为生产者不久——” “天赋者精神失控的概率要远高于普通特职者，庞大的灵能让他们的精神像是压了一座大山，我提醒过他，”白翎羽冷冷道。 “然后你们两就干了一架，”艾伯特颇有些幸灾乐祸。 白翎羽脸一黑，不再说话。 “现在怎么办，通知辅导员还是先接触一下他？呃，估计说了他也不会听吧，”宁如斯揉着额头道。 对于李元重他还算了解，典型的外宽内忌，说白了就是小心眼，这种人你说他神经病，不怕找揍嘛。 “要我看，直接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艾伯特打了个哈切，“不管你们了，反正我跟他也不熟，精神失控也无所为。” 白翎羽也是一副不想管的态度。 宁如斯走到门前，确认外面的动静已经消停后，叹了口气，“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处理吧。” …… 宁如斯不打算直接通知上头，毕竟特职者的精神状态基本上都多多少少有些问题，万一不是精神污染而只是状态不对，那么你可就彻底得罪他了。 但如果不管的话，万一对方真的精神失控，那做为室友岂不是更惨。 宁如斯琢磨了一晚上，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找个借口，直接拉着对方上了‘怪异心理学’。 “上这种课程真的有用吗，还不如直接去社团练练格斗。”李元重嚷嚷道。 “你陪我上课，回头我陪你撸串，一个人上课有点没意思。” 恰好，江小桃这一节课讲的是如何鉴定自己精神是否受到神秘侧影响，以及颜色治疗法。 宁如斯注意到对方表情有了变化，从惊讶到惊恐，甚至脸都有些苍白，结果串也没撸成就直接开溜了。 “你那个同学，精神状态似乎有些问题，”下课后，江小桃叫住宁如斯，开口道。 “嗯，他是个天赋者。” 江小桃若有所思，“我会注意的。” 随即又道：“这个星期五你来一趟，有一个重要的病人需要精神辅导，如果做成了，我给你学分加上一百点。” 宁如斯愣了下，“这么多？” 结果还没打听出什么，江小桃就匆匆离开，宁如斯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难得下午没课，去找个地方跟人来一盘吧。” 结果刚上校内网，就收到了一份邮件—— “邀请函？” 第十六章 十藤网 宁如斯得到的是一个叫做十藤网的邀请函，他听说过这个网站，国内最顶尖的十所特职大学有一个共享网页，这里也是除了特职局和顶级收容公司外，最顶尖也是最全面的一个特职者交流场所，参加者仅限于十所一流院校的学生，而且并不是一般学生，得通过某种渠道被承认才行。 按照最靠谱的说法，辅导员每一届有三个名额，院长则是十个。 按照邀请函上的解释，是因为宁如斯在数据对战中的出色表现而得到的奖励。 邀请函中有一个像是十条藤蔓扭曲缠绕的怪异二维码，盯了一会儿，发现这十条藤蔓还在缓缓蠕动着。 宁如斯摸着学生卡琢磨了一会儿，心想：‘虽然这奖励感觉怪怪的，但没道理有好处不要，据说十藤网有着一线的收容物品和最前沿的神秘知识，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公共评职机构，要想‘符篆码农’正式生效，必须在专业机构中认定，然而我在市特委中是公认的看门人。’ 对于双职业这种事情，宁如斯除了忐忑外并没有不安，因为他怀疑绝不只自己一个在研究开发多重职业序列，最简单的证据，西方的超凡者序列便能动用不同属性的技能和能力，老欧那边叫做新神系，而花旗国则称之为改造英雄序列。 同等位阶下，特职者的专业能力要超过超凡者，但比起能力的多样性却又稍逊之，这都是公开的资料，国家一定会有所研究，只是不知道研究到哪一步了。 毕竟像自己这种状况，是几乎不可复制的。 宁如斯用学生证扫了一下邀请函上的二维码，计算机屏幕上的光芒忽然大亮，宁如斯的身体被光芒渐渐笼罩，然后一点一滴、消失不见。 光芒缓缓褪去，宁如斯愕然的发现，他似乎是肉身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物质和灵能的双重实体化？” 一个华丽、重金属风格、难以想象的城市呈现在眼前。 街道上铺满了复杂而扭曲的金属管道，管道中发出强烈的流动声，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汽油味，各种粗犷的建筑上不时闪烁着电子火花。 宁如斯前方有一个金属指示牌，上面应该是俄文，‘maшnhы、Чephыnmeдвeдь’。 “什么玩意？” “大概是我这种玩意。” 宁如斯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半人高的独眼机械熊正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软合金的嘴唇上叼着一根纯钢烟斗，用力一吸，喷出一团石油黑雾。 “现在的新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连熊爷都不认识，你的导师没跟你说过我吗？” “没有，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机械异种生命二熊，是这里的看守者之一，一般而言，向你这样的新生都要向我孝敬，我心情好才会给你指导，石油伏特加还是金属雪茄？我都可以的，”金属熊独眼中散发着贪婪的光芒。 半晌后，金属熊喝了一大口瓶装的石油伏特加，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一边带着宁如斯逛荡，一边解释道。 “冷战期间，苏俄和花旗国各有一个旧土计划，是指在最坏的局面下，双方动用毁灭级超自然武器报复性崩解对方社会秩序后，国家能够保留人类文明火种，在黑堡中，哦，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不可名状世界中建立避难所，以容纳战略形人才，这里就是避难所之一。” “人类的历史你比我清楚，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战争以一个大国的解体而告终，这个避难所就废置了，后来你们国家从二毛国把它买了过来，我们这些机械异种生命就开始给你们打工了，咕咚咕咚~” “这个是数据大厅。” “这些红房子是物种培训区。” “这里是特殊物品交易街道。” 宁如斯看的眼花缭乱，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特殊物品，而且不是‘有光才会亮的灯泡’那种低级货，甚至还看到了定制特殊物品、研发收容物的招牌，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还有跟‘二熊’一样，在街道上不断移动的机械异种生命，貌似都是熊状，有爬行的、有两脚着地的、还有两层楼高的‘机械熊’，二熊在这里只能算是个婴儿。 不过婴儿熊，不，二熊大摇大摆的姿态，相当横行霸道。 “……总的来说，这里虽然设施比较落伍，但做为避难所，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哪怕是高阶异常物种，都冲不破这里的绝域封锁。” 宁如斯望向二熊手指的方向，那里没有鬼市app的‘防火墙’，取而代之是一座无比高大、看不到顶的宏大黑墙。 “咯，按照规矩，我的讲解任务结束了，有事不要找我，喝酒可以找我。” 二熊打了个酒嗝，然后将宁如斯用二十点积分买的，已经喝光了的伏特加酒瓶随意一丢，打了个饱嗝，石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所以说，这带新人本来就是你的任务，结果你还讹了我一瓶酒？”宁如斯一脸黑线。 “这点小事不用在意，小伙子，我们都是伟大事业的同志，嗝~” 二熊脚步晃来晃去，最后眼皮一翻，直接倒在街道上，软金肚皮一晃一晃，竟然是睡着了。 宁如斯无奈摇了摇头，跨过对方，直接来到了公共职介评定所，负责介绍的是身穿皮裘的女机械熊。 “请问您是选择匿名还是实名制评定？” “匿名。” ‘符篆码农’的评定相当顺利，只需要展示原始数据的数量，确认后便可以颁布证书，这证书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宁如斯在得到证书后，乙太层面的数据层变的更加厚实，而且有一种独特的光华。 ‘您具备进入数据大厅的资格，是否选择进入？’ 数据大厅是编程一系的职业厅，宁如斯自然选择进入，与想象中的不同，这里的人对实操不感兴趣，反而更多是对职业的发展方向进行探讨，感觉就像是一个研讨会，而且这里讨论多是最前沿的算法，想法之大胆、角度之奇妙，让宁如斯大开眼界。 “事实上我认为程序员是对我们这一职业序列的误解，说到底，我们这一职业序列的核心是将现实转化成异常，也可以将异常幻化成现实，两种体系的交互作用，这才是我们职业的真正价值体现。” “老张又在卖弄他的万物转化理论了，怎么，你从收容公司骗来的研发基金又烧完了？” “事实上我认为，在e级和f级阶段，最适合进行肉体的自我编辑，一旦数据生命计划成功，就代表着我们可以和异常物种一样，享受几乎永恒的生命。” “但情绪的数据化、感觉的数据化是很难模拟的，一旦调节失败，我们很可能就变成纯粹的数据生命，也就是变相的网络异常。” 这些人对于这个论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由于数据大厅的交流更多是以小组形式经行，所以宁如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命题，一种是‘实战化数据操作’，另一种是‘物种模型’。 众所周知，符篆码农也好，代码道人也罢，实战能力是公认的渣渣，别说武装序列，就是在民间序列中也是倒数，所以‘实战化数据操作’是一个很有趣的命题。 其中那位组长就说出了两个很有趣的方案，一个是‘弱点查询’，通过观察对手的乙太层数据变化，然后攻击对手弱点；另一个叫做‘病毒覆盖’，是人工将武器改造，这样攻击对手时就等于自带病毒攻击。 那位组长语气激昂，说是要一改符篆码农的弱鸡形象，要让程序员成为最能打的民间序列。 至于‘物种模拟’则同样是一个小众的分组，众所周知，异常物种不可直视、危险诡异、攻击性极强，是很难‘编程’的对象，除非好运的得到某类异常物种的‘残骸’。 而‘物种模拟’则提出了一种很有趣的设想，先模拟出异常物种的行为习惯，然后制造类似的环境进行生态模拟，最后通过大数据分析将这些行为改编成文字或符号中，这样一来，就等于自动通晓一门异常语言/特殊算法，这可以变相增强原始数据，这可是编程序列的核心。 宁如斯都有些乐不思蜀了，做为活了两辈子的程序员，没有什么比研究数据更有意思的事了，尤其是在数据大厅中，能来到这里的都是学术精英，跟这些人的交流极大的开阔了他的眼界和思维，原来特职者的能力还可以这么用，这种数据还可以这么编辑。 虽然灵能数量没有增加，但他能感受到，原始数据变的越来越复杂难懂，这是个好征兆，说明根基垒的越来越踏实，而且各种隐晦难懂的神秘学知识似乎也越来越简单了。 如果不是江小桃江导师直接闯入男宿舍抓人，宁如斯都快忘了他答应对方的事。 “这一个星期，这个小姑娘就交给你了，晚上六点钟我派人来接，就这样。” 说完，江导师拍拍屁股就走了，只剩下宁如斯和这个叫姗姗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 第十七章 变异 宁如斯两辈子都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唯一算的上小孩的表妹都已经十五了，在古代都能嫁人了，所以对于这个叫姗姗的小姑娘他有些头疼，因为按照江小桃的说法，这一位还是天赋者，这就更不好搞定了。 众所周知，天赋者觉醒的越早，其灵能强度就越大，而这姗姗据说是出生就天赋苏醒，并也因此害死了自己父母，所以虽然外表文静可爱，但搞不好就是一个炸药桶。 而当宁如斯打开灵视2.0版，更是看到了小女孩背后，好似阴影般的两道人影，只盯了一眼，乌黑诡异的气息就顺着晶丝卷来，晶丝缓缓黑化、崩解，宁如斯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把自己拉向黑暗深渊，他下了一大跳，瞬间切断了这种联系，背后冷汗直冒。 此萝莉恐怖如斯！ “你…先跟我来吧。” 宁如斯迟疑了下，并没有一开始就选择对对方进行治疗，因为精神污染不是精神病，你一旦深入其中，要么彻底毁灭对方，要么只能被同化，污染越深，这种影响就越大，通过刚刚的观察，对方至少也是深层污染，这种程度的精神污染你让我来治？江小桃你也太看的起我了吧！ 对于没把握的事，除非好处惊人，宁如斯一般不干，所以短暂的试探后，他便放弃了治疗对方的打算，就像是给亲戚家带孩子一样，让她在自己房间里看绘本，而他则在一旁复习功课。 眼看着这个陌生人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姗姗也悄悄松了口气，她也不想把对方害死，打开随身带的绘本，手指划过小鹿斑比，可爱的斑比变的极其邪恶，身上的斑点挤出了肉瘤，尖牙利齿，在绘本上活灵活现，将周围小兔小鸡一样撕咬吞食…… ‘实战化数据操作’的兴趣小组中，随着宁如斯身上的符号和文字越发密集，渐渐的，符号和文字在半空中融成一体，人工汇编，继而扩展；灵视之中，原本怪异而扭曲的景象渐渐被各种数字所取代，基础能力之一的灵视最终被数据模型改造，然后归纳于‘符篆码农’的数据库中。 宁如斯再次开启灵视，只见模糊的人影中，一个个数字出现在身体各个部位，心脏是5、脑袋是6、手臂是3、大肠是2，而这些数字，都代表着对方能够破坏的程度，10最高（代表致死性），1最低，代表几乎无害。 他转头看了看，发现眼前几人身上数据变化幅度各有不同，变化越大的，说明‘异常化’程度越低，变化越小的，数字越小的，说明‘异常化’程度越高。 “你成功了！”‘数据引导者’有些兴奋道，他的身上数字就全是4，这代表哪怕普通神秘术攻击，也只能造成轻伤效果，这代表至少一阶巅峰的层次。 “成功了，”宁如斯点了点头。 顿时周围五个人围了过来，纷纷问道：“你数据模型怎么做的？”“这程序我怎么编不出来？”“教教我啊！” 事实上，哪怕在这个学习小组中，能将灵视进行数据化要害编辑的也只有两人，一个是‘数据引导者’，一个是传说中好些天没上线的组长。 这种数据层面的神秘术并非宁如斯一人做成的，事实上，在开发‘神秘术’的进程上，编程一系的特职者难得可以相互合作，这也算是职业特色了，宁如斯展开手掌，顿时无数符号和数字组成一条条特殊代码，充斥着神秘且灵动的韵律。 “哇，厉害。” “原来这么做的，我怎么没想到？” “还有这种结构——” “没想到你基础这么扎实，”‘数据引导者’讶然道，“而且数据化灵视能力比我这数据化异常操控可要难多了。” “一般一般，运气好而已，”宁如斯谦虚道。 ‘数据引导者’又精神一振，道：“编程小法师你这种能力，若是配合一件远程异常武器，可能会受到奇效，你可一定要参加十藤网选拔赛啊！” “我会考虑的。” 宁如斯自然明白这个‘实战化数据操作’小组的初衷，就是为了增强外人眼中，符篆码农坑爹的战斗能力，而没有什么能比在十所特职者大学精英参与的选拔赛中露脸更能扭转形象的。 按照对方的说法，上千名参赛者中，恐怕参与的编程特职者两只手就能数出来。 这也怪不得这群搞研究的非要琢磨怎么跟人打架了，这战绩，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宁如斯也自家明白自家事，自己之所以这么快就完成‘数据化要害’的实战神秘术，最主要原因是‘要害射击’和灵视2.0的相辅相成，没有这种‘死上千次’的完美模型，想要完成这种设计也是极难，也难怪这些大学精英对他高看一筹了。 “不过你听没听说过，在十多年前，也就是十藤网刚刚建立的时候，这种模拟作战比赛的第一名其实是我们编程一序列的特职者。”‘数据引导者’突然神秘兮兮的道。 …… 下了线后，宁如斯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叫做姗姗的小萝莉依旧在乖乖看书，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娇气和不耐心，反而显的格外懂事，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温柔道：“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 “嗯，”姗姗乖乖点了点头。 宁如斯的校园生活也再度恢复平静，每个星期三和星期五去陪这小萝莉看书，然后就是陷入繁杂的课程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经过宁如斯的悄悄提点后，李元重大概也明白自己有‘精神污染’的苗头，这些天神出鬼没，偶尔能在大学城的特殊医疗室附近看到他，灵视之下，对方身后的附身灵也越来越稳定。 考虑到神秘课程的难度，江南大学城有一个常备的医疗诊所，有大量医疗侧特职者在其中供职，学生只需要凭借少许的积分便能进行全身检查。 而李元重大晚上啃食生肉的行为也没有了。 ………… “谁是宁如斯。” 《中级神秘学》的公开课上，正当宁如斯奋笔疾书记笔记的时候，门外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宁如斯抬头，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大汉站在门口，身上灰黑色的制服和警棍显示对方是校园执法队的成员，也就是俗称的校园保安。 “我是，”宁如斯起身道。 “你跟我来一趟。” 宁如斯一边跟在对方身后，一边在暗地里猜测对方的目的，对方身上浓厚的肃杀气息和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显示对方资深看门人的身份，能在江南大学城做保安的看门人，至少也是民间特职者中高手的档次，他们的任务除了负责处理违规的学生外，就是负责彻底‘处理’异常化不可逆的学生。 想到这里，宁如斯心里一沉。 而在路上碰上的白翎羽和艾伯特，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人是你们的同寝吧？”一个执法队队员掏出了一张染血的学生证，面无表情问道。 “是，那个大哥，他怎么了？”艾伯特忍不住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三人被领到生产者序列所在的一座巨型实验室中，地面上还残留着血迹，以及破裂的各种培养容器，营养液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而完好的玻璃容器中，存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种子。 “葛老师，人我带来了。” 一个身穿白大褂，满头白发的老教师看了三人一眼，摇了摇头，婉惜道：“你们自己看吧。” 三人眼前是一亩红田，田亩上长出一个巨型花苞，花苞有树大，花瓣上一节节骨头枝桠刺出，而在花苞中心，一个大号的粘稠人形垂着脑袋，肩骨、腕部、指头上长满了鲜红肉花，花朵略显枯萎，但还在缓缓旋转着，让人看上一眼就有恶心泛呕的感觉。 “是今天早上的《恶种培育学》变异的，还打伤了我几个学生，我不得不抽掉他的生命力，以免污染到其它人。” 宁如斯震惊之下脱口道：“葛老师，可李元重这些天的灵能已经平稳了，这也太突然了。” “灵能只是观察特职者是否变异的一种方式，而事实上，灵能稳定而突然变异的特职者，在我的教学过程中并不罕见，我把你们叫来，只是想要检查一下你们是否被感染。” 葛老师摸出三块鲜嫩芦荟让三人服下，而在三人服用过后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酥痒感，下意识的挠抓着皮肤，老皮掉落，掉落的老皮上，长着一个个米粒大的半肉半植物颗粒，让三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果然受到了影响，肉体变异的传播介质是空间，回头你们在医务室做个全面检查，等确认死因与你们无关后才能继续上学。” 这等于变相监视了，艾伯瑞怒道：“老头，我们啥都没干啊，你没有权力这样做！” 白翎羽倒是冷静的多，突然道：“葛老师，李元重的尸体你准备怎么处理？” 葛老师突然露出一种怪异的、奇异的笑容：“这就是在大学任教的好处，你总不缺乏实验的人体材料。” 宁如斯看着猩红的土壤，突然有一种恶心泛呕的感觉。 第十八章 英穿 在这个超自然现象和异常事件频发的诡异世界中，普通人是极其危险的，因为可能一次偶然，你就被卷入某致死事件中，所以宁如斯选择成为特职者，保护亲人、保护自己。 但事实上，特职者也是在与危险相伴，甚至更加紧密，一个相处快半年的同学加同寝，在精神污染几乎快要结束的关口，突然变异，突然死亡。 这让沉迷于知识海洋中的宁如斯悚然惊醒，危险无处不在，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力越强，危险越近。 如果李元重没有天赋，或许也就不会赶上这事了。 宁如斯被关了足足五天，期间被反复盘查了十几遍，直到以目前的手段，查不出一点点的问题后，这才被允许放出，这才见到了太阳。 饶是如此，三人也被学校要求重换宿舍。 “这真是飞来横祸啊！”艾伯特一头金发散乱，脸色发白道。 另外二人都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对于污染的特职者，无论是学校还是特职委员会，那都是有杀错，无放过，如果检查出了问题，或许迎接三人的，便是另一种下场了。 三人倒霉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蹲牢房后，突然感觉彼此距离近了一些。 “要不，咱们出去吃个饭，洗洗晦气？” “我同意，”一直表现很傲气很孤僻的白翎羽一反常态，首先点头同意。 虽然做舍友半年多，但是宁如斯对二人还真不多大了解，他也没想到，白翎羽其实是魔都医大的交换生，他更没想到，艾伯特中文名姓艾，但还有一个姓，弗朗西斯，艾伯特·弗朗西斯才是对方的全名，而据他吹嘘，他母系的那一辈还保留贵族头衔，这不是名头，而是超凡者‘贵族序列’——虽然这是他在灌了大半箱啤酒，神情恍惚时吹嘘的。 死了一个学生在任何一个学校都是大事，但在顶尖特职者大学，哪怕死上一个天赋者都没有一点波澜，李元重的后事自然有学校处理，不过十天，除了他们这三个前舍友外，其它人已经把他给完全遗忘了。 ‘编程小法师，请选择模拟作战平台，沙海之源、魔鬼都市、夜之天空。’ ‘正在根据灵能强度匹配队友。’ ‘请选择您的武器，远程/近程’ ‘枪械类武器选择中——’ ‘匹配完成，进入地图，魔鬼都市’ 几乎下一刻，宁如斯就出现在一个荒芜的都市中，同时话外音响起。 ‘被黑暗力量笼罩的不知名都市，在这里灵魂的力量在哀嚎，邪恶的潮汐不断涌动，社会秩序崩溃，黑暗在喧嚣，而喧嚣的，不仅是黑暗。’ 按照熊二的说法，‘十藤网’前身做为大国的避难所，本身就是一个虚拟现实空间，网站只是入口，二维码是钥匙，其本质是被改造成精英训练平台，以供顶尖的特职者大学生相互交流与学习的平台，而实景作战毫无疑问则是最能锻炼人素质的。 宁如斯脚踩在长满青苔的荒废街道上，肉眼所见尽是重重叠叠的幻象和在燃烧的黄色火焰，城市的废墟不断蒸腾出黑烟和灰雾。 ‘中级异常污染环境和低级幻象模拟么。’ 宁如斯在身体感受到不适之前，提前开启‘万物编程’和‘虚拟幻象’，既然是做为‘符篆码农’来参加选拔战，那么‘看门人’的能力就不好动用了。 复杂而隐匿的数据流将异常环境带来的污染编辑成垃圾数据消化，而‘虚拟幻象’则在周身模拟出同样的火焰与黑烟，提着狙击枪，在周围险恶的嘶吼声，宁如斯开启灵视，小心翼翼的躲开偶尔出现的人影，出现在一座大楼之上。 ‘虽说只动用‘符篆码农’能力，但是精神体变异和晶体灵能亲和所带来的异常抵抗却是无法消减的，如果是普通的符篆码农，这时候怕是已经挣扎于情绪失控了吧。’ 所有特职序列都有副作用，而符篆码农这一特职的副作用就是对于异常环境的抵抗能力减弱，以及在符号编程中，会出现邪恶的幻影和幻象。 一口狙击枪、以及十颗中级子弹，这就是宁如斯选择的武器，至于他那没蒙面的对手选择的什么武器，就不是他所知道的了，不过也无所为，他参加选拔赛倒不是为了所谓‘码农的尊严’，而纯粹是为了实验新开发的神秘术。 两眼一闭、再睁，数据化要害能力发动，那些扭曲的幻象、诡异而重叠的人影、甚至是场景地图中的人形魔鬼，都被复杂而不断波动的数字所取代。 这种能力貌似比预料中的有用。 在这‘数据世界’中，原本只能通过灵视看出异常强弱程度被更复杂的数据所取代。 ‘本来异常是不可测的，但数据却是可变的，《古代神秘符号初解》、《高等数学》、《数据结构与算法》的综合，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做为符篆码农，整个人就是一个低配版的异常电脑，简单的异常数据分析，让他很轻易的就分析出了地图中的危险之处，而随着数据波动的异常，更是找到了敌人所在。 高月岚是福省大学的一名学生，她的职业序列很罕见，叫做灵奴，其在现实中对应的职业是狗主人、铲屎官一类的角色，这一序列的序列特职在f级别罕见的有两种分支，一种是兽奴、一种是灵奴，前者是培育异常物种，后者则掌握某种异常力量，而高月岚掌握的后者，称作‘情绪之力’，无论是正常的情绪，还是异常的情绪，掌握的情绪越多，灵能就越强大。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挑选‘魔鬼都市’的原因，在西方，恶魔是异常物种，而魔鬼则是宗教观念中私欲、毁谤者，这种接近纯粹意义上的疯狂，又没有超出人类概念的邪恶是她能掌握的范围。 她倒是跟宁如斯一样，并不是为了排名，而只是为了训练能力，毕竟训练场难得，尤其是这种能够百分百异常环境的训练场。 只见在她四周，一个个魔鬼人摇摇晃晃，他们的眼珠漆黑如墨，而随着它们的出现，叽叽喳喳的怪叫、搅人思维的勾引声，以及更复杂的污染理念在涌动。 国内不能存神，所以宗教概念被极度削弱，好在福省大学跟国外有交流计划，所以关于宗教学的一切神秘学知识高月岚可以在国外学习，而借用这些神秘知识，她正在培育被称为禁忌的神奴。 纯粹的邪灵从这些魔鬼人的眼中提炼而出，那是无有形体，却纯粹邪恶，由不明物质组成的一种概念，这种力量极其危险，也极其强大，高月岚不得不用心灵抵抗术去抵抗这种亵渎力量。 ‘怪不得国内不能存神，跟这股力量待久了，我估计也要成宗教疯子了，等一年交换生计划结束后赶紧回国内，消除负面影响。’ 渐渐的，一尊跟高月岚有五分相似，背长双翼，脸庞邪恶又神圣的邪灵渐渐诞生实体，灵能强度直接突破e级，两翅煽动间，混沌风暴汹涌。 “原来这《黑暗古籍》中的怪物正如书中说的那么强大！” 高月岚正激动中，忽然‘砰’的一声，狙击枪的枪响像是拉长的鸟叫，直接将邪灵的一只黑色翅膀打的崩裂。 ‘对手找到我了么，不过没用，邪灵是概念化的怪物，纯灵能攻击没有用处。’ 果不其然，翅膀以更快的速度恢复完好。 然而枪声一声接着一声，高月岚漫不经心的让邪灵挡在身前，捉摸着等会用什么手段搞定对手。 随着第五声枪响，一团黑烟忽然注入邪灵体内，高月岚忽然不知怎么，心里忽然咯噔一声，不知何时起，邪灵的脑袋忽然转了一圈，大嘴张开，一把将她脑袋咬掉！ “啊！” 现实中，伦敦的一座古堡中，一个漂亮的长发女生忽然从噩梦中惊醒，推开笔记本，大口喘气，四周的柱状蜡烛燃烧着绿色的火焰，而在火焰的光芒范围，是一个极其邪恶和亵渎的图案。 而在图案之中，多了一横。 “奇怪，难道是我法阵布置错了，不然邪灵怎么会反噬？” 女生自言自语，正准备擦去多余的图案，刚刚起身，蜡烛便以十倍的速度灼烧干净。 高月岚大吃一惊，《黑暗古籍》中可没说这般变化，她忽然感觉窗外光芒有些亮，伦敦的天色可从没这么好过，她迟疑着推开大门，一股冷风吹来，高耸的古代钟楼、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衣骑士、衣衫褴褛的行人、还有只有英剧中才有伦敦夫人形象，以及远处码头上冒着白烟的蒸汽船。 “这是哪儿啊？老娘留个学还能穿越？” 她惊愕的退了几步，黄铜镜中找出了她的模样，一个酒红色长发，黑色哥特风的中年英伦女士。 一只老鼠和一条狗飞快跑了进来，狗打开门，老鼠口吐地道的伦敦腔。 “弗朗西斯女士，教会的人又来了。” 英伦女士面色惨白，“完了，老娘只会看清穿，不会玩英穿啊！” 第十九章 线索 宁如斯自然也没想到，自己一枪会把一个留学生崩到疑似穿越的场景中，他若有所思……原来，数据化要害的能力不仅能做杀伤，还能做‘加法’。 灵视开启数据化后，异常化的场景与物品就变成一个个数字，数字越大，被破坏的可能就越大，数字越小，结构就越稳定，然而异常是永远谈不上稳定的，刚刚对方召唤的邪灵在他眼中就变成了一行行字符方程，而他所作的，就是在解析过程中，增加一个变量。 当然，没有他的枪术水准，放在普通‘符篆码农’身上，这种能力恐怕也就相当于一个削弱光环。 就在这时，旁边的作战平台也结束了战斗，一尊被火焰缭绕，长出蝙蝠羽翼，四条大腿的巨汉缓缓走下，每走一步发出的金属声响，仿佛敲打在别人的心里。 作战平台的积分是可以查询的，宁如斯宁如斯获得第一场胜利，目前排名1054，而对方他也认得。 积分排名17，锤炼者，罗汉。 由普通职业健身房教练诞生的特职序列，e级别锤炼者的特殊能力，是将异常物种的细胞锤炼入自己的细胞中。 这毫无疑问是个危险人物！ …… 自从上大学后，宁如斯每夜保持三个小时的正常睡眠时间，虽然梦中世界的效果也相当于睡眠，但是宁如斯觉的自己还应该保留一些正常人的习惯，尤其是李元重暴毙之后，他更加意识到精神状态的重要性，灵能只是一个标准，但很多异常事件并不遵从这个标准。 ‘砰’‘砰’‘砰’‘砰’ 不大且持续的声音让宁如斯突然睁眼，手中同时摸到了枕头下的‘食欲’上，虽然换了宿舍，但是宁如斯的警戒心反而提高了不少，没办法，李元重的变异事件实在太骇人，由不得他不小心。 他同时开启了‘范围感知’和‘数据要害’，虽然灵能大幅度消耗，但却将一定范围内的异常完全掌握。 他感应到两股灵能气息，其中一股像是流动的水银球，夹杂在乙太层与肉体的间隙中，看似是‘盒子’，却又截然不同，而且灵能强度与自己不相上下，已经接近自我完善的‘神秘医生’么。 至于另一个，灵能强度则在三百点左右，而且充斥着些微的‘支配’‘领导’的概念化能力，最表面的乙太气场以一种驯服姿态在旋转，这种能力，f级的引导者，原来艾伯特选择的是‘领导序列’，这种序列若是女性便称作‘月色白领’，是由职场、官场中的各类领导角色演化，拥有与灵交流、浅层次驱使异常、强力震慑的能力。 一般而言，各地的特职者机关的主要领导都是这种序列，而且这种序列天然对其它序列有着一定的压制作用。 其中，白翎羽所化的银色流质球体在被‘范围感知’中，稍稍有了变动，隔壁宿舍的白翎羽睁开了眼，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种灵能气息！ 宁如斯打开一道门缝，昏暗的客厅中，冰箱的大门与厨房的玻璃推拉门脚不时碰到一起，这是声音的源头。 而冰箱对面，一位高大的黑影正发出咀嚼的声响。 宁如斯瞳孔一缩，这场景他太熟悉了，没死之前的李元重，不就是大半夜里梦游吃生肉么。 黑影的动作忽然止住，身影直起，在宁如斯缩小的瞳孔中，一点一点，转过了脑袋。 …… “你是说，昨晚你又梦到了李元重，还梦到了他在吃肉！”艾伯特惊叫道，“你不是在吓我吧，这哥们不是挂了嘛！” 宁如斯苦笑一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样就好了，昨晚上他一回头，我就惊醒了，看了看时间，正好六点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姓葛的老头不是把我们身上的污染物解决了么，”艾伯特试探道。 事关一个彻底异变的特职者，由不得他不谨慎，毕竟三人在这事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那倒也有可能，我早上起来看的时候，冰箱门是关着的——” “那是我关的，”白翎羽冷不丁的道。 这一下不仅是艾伯特，就连宁如斯都有些头皮发麻了。 “昨天我感受到被人监视，便打开门检查一番，然后就看到冰箱门是打开的，虽然里面没什么东西被啃食。” “那你有没有见到我？”宁如斯脱口道。 白翎羽摇头，“你的门的关紧的，而且没有灵能波动。” 三人互视无言，实在是这事太诡异了，李元重肉体异变，应该不存在精神污染的可能啊。 “要不，我们再去校诊所检查一下？”艾伯特试探性的道。 “不！”“不行！” 宁如斯解释道：“我们十天前才被严格排查一遍，是被证明已经没问题的，如果再去复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我们被污染了，而且是顶尖医疗设备都检查不出来的污染，你觉的上头会怎么对付我们？” “好听点是再次监察，最坏的状况是直接人道毁灭。” 这种情况在异常事件中并不罕见，因为异常事件中多多少少都会存在一些无法解释、难以处理的状况或者物品，如果无法封印，那就必须直接处理掉，这是常规手段。 因为谁知道这种存在会不会引发出更危险的事件出来！ 换做人也是一样，艾伯特也理清了头绪，苍白的脸变的更白了，结结巴巴道：“不是真要弄死我们吧，那个姓侯的当初邀请我进学的可不是这么说的！” 侯？江南大学城有姓侯的教师吗？ 宁如斯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随即认真道：“这一次，或许我们只能自救。” 三人很快就分头行动起来，宁如斯去找江小桃，向这个心理学导师确认自己是否精神出现问题。 白翎羽取了宁如斯一管血，找其它人帮忙化验，从魔都医大来的交换生一共有十几位，而且他们成立了一个新社团就叫做医生联合会，当初新社团选拔赛中，宁如斯还和他们打过交道。 至于艾伯特则去学校图书馆翻看特殊档案，江南大学城的图书馆相当于市特委的资料室，里面储存了大量关于校内异常事件的文档，不出意外的话，其中就应该有李元重的死因。 …… “没什么问题，一切正常，怎么，你担心心理出现问题？”身穿白大褂的江小桃反问道，她今天带了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格外文艺。 “每天观察心理异常者，总是会有这种担忧的，”宁如斯面色不变道。 “那倒也是，不过一般来说，怀疑自己心理有问题的辅导者不会出问题，认为自己精神特别正常反倒是会出现苗头，”江小桃理解的点了点头，又道：“你这些天干的不错，姗姗说还挺喜欢你的。” 宁如斯愣了愣，问题是他什么都没干啊，基本上对这小萝莉放养，任由她看书或是画画。 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奇道：“特职者的实力跟职介挂钩，像这种天赋者没有普通职业的能力，却又天赋异禀，长此以往，他们会怎样？” 毕竟有些职业的科目只有足够的智商和经验才能学习，比如说七八岁的小姑娘，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你让人学编程，或者是做手术，这不是扯淡么。 江小桃幽幽的一叹，道：“所以天赋者又有个外号——” “人型异常物种。” …… 图书馆中，艾伯特花了极大的功夫，才找到了关于李元重的档案。 姓名：李元重 学科：农作物培植 职介：生产者 学科进程：《作物栽培与耕作》（6）《果树学》（5）《土壤学》（8）《植物病理学》（6）《农业昆虫与灾害》（6）《草业科学》（5）《动物饲养》（4） 神秘测学科：《中级灵孕育》（7）《异常灾害控制》（6）《特殊环境栽培》（8） 死因：强行晋升带来的体内灵作物暴走。 艾伯特翻看着一张张资料和照片，眉头皱起，看的出来，李元重无论是现实课程还是神秘侧课程都挺差的，在学生卡的签到系统中，上课签到是一回事，吸收每一门课程的学习内容，完成课后作业才能正式得到点数。 这也不奇怪，毕竟李元重就是个半文盲，高中都没上过，让他学习大学课程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没有汲取足够多的神秘知识，导致灵能反噬加暴走？ 资料上还显示，李元重在暗中调制附身灵的辅助药剂。 难道问题就出现在这药剂上？ “你在找什么？”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艾伯特打了个激灵，赶紧回头，却见一位五十来算，身穿黄色中山装，极有气质和文化素养的老先生笑眯眯站在他背后。 “原来是你，侯老头，”艾伯特松了口气。 “听说你最近逃课比较多？” 艾伯特翻了个白眼，道：“不是我说老头，你们学校的管理学课程实在太烂，按照这课程开公司，基本上等同于倒闭，不过你放心，我保证现实测课程不拖后腿。” 侯神通笑了笑：“我毫不怀疑这一点，毕竟你有国外的贵族血统。”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两种职业合一的可能性。” 第二十章 二阶? 入夜，三人依次归来，白翎羽首先报告，经过众多神秘医生的检测，三人血液并没有异常化的因子，艾伯特言语含糊，不过也找到了大量李元重资料，有些还是加密档案，这不由让宁如斯对对方刮目相看，这外国神仙也不完全是混日子的嘛。 “看来，也只有等到午夜十二点，才能确认我们三人中，到底是谁出了问题，”白翎羽皱眉道。 血液检测没有问题，那只有精神层面的污染了！ 白翎羽灵能展开，一道道透明光幕从他手上亮起，不断放大到四面墙壁上，这是神秘医生序列的神秘术‘初级手术室’，能够人为制造一个擅长‘解剖’‘微创’的初级异常环境。 “呵，老白你这有点变态法医的架势，”艾伯特看着对方手上手术刀刃不断散发着的银芒，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经过检查，我们三人不存在肉体变异的可能，那只有一种说法，我们三人中的某一人被存在着被李元重精神污染的现象。” 语罢，这位白脸大帅哥隐蔽的看了宁如斯一眼。 宁如斯摸了摸鼻梁，只有自己看到了对方的幻影，貌似自己的可能性还真是最高的，他也不敢怠慢，‘异化’‘范围感知’‘超距感’‘万物编程’，三种感知类神秘术释放，顿时四周空间产生一种微妙的塌陷感，四周像是翻过来的透明大碗，无数数字在其中明灭诞生。 他相信此时的状态，二阶特职者全力以赴下的感应怕也不过如此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忌惮，麻秆打蛇两头怕，谁都担心被精神污染的是自己，更怕是对方，被对方突袭。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随着秒针的转动，时间缓缓转到了十二点，宁如斯被晶面覆盖的双眼不断扫视着二人，二人背后的灵光都十分纯粹，很显然没有被污染的迹象。 难道是自己？这就更不可能了，宁如斯睁开眼睛，自从兼修了‘符篆码农’和‘看门人’后，他对于自己的精神反应尤为敏感，每一种精神变化都会反应到数据库的中的数据变动，人会产生幻觉，但是数据不会。 ‘吱呀~’ 宁如斯猛的转头，便看到一道高大的黑影打开冰箱大门，埋首在其中缓缓咀嚼着，微微一怔，心头上突然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你们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什么？”艾伯特先是一怔，然后惊恐的看向宁如斯，颤声道：“果然还是你出了问题，你别过来，不然我镇压你了！” 宁如斯愣了下，目光看向白翎羽，果然见对方也是一脸戒备的看向自己，不由再次检查了下乙太层面，看着上面的数据变化，摇了摇头，摸向了‘食欲’。 “等等！”白翎羽叫住了宁如斯，谨慎道：“你不要动用你的武器，如果真是你出了问题，我们也有能力帮助你。” 谁都知道，枪械类的神秘物品是最危险的，虽然没见对方用过，但光是感觉那口怪枪上散发出的强烈邪恶波动，就能知道那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武器。 宁如斯翻了个白眼，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们两个呢，鬼知道你们看不到那道黑影是不是因为你们和它已经融为一体了，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怪异心理学》中就有一个典型案例，在一个普通人身边经常会发生各种诡异命案，不是断肢，就是残尸，特职局怎么调查也调查不出问题来，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在这个人的潜意识深处，隐藏着一具食尸鬼。 不过宁如斯也松开了‘食欲’，摸出了一个不怎么危险的封印物‘魔鬼苔藓’，小盒子打开，顿时汹涌的血红色苔藓溢出，将整个厨房淹没，苔藓摇曳着，‘寄生’和‘吸收’的诡异异常波动开始泛滥，挤压着那道黑影，那黑影挣扎着、无声咆哮着，人影扭曲着，但却缓缓的被无数苔藓缓缓扭转过来。 黑影缓缓现形，终于，三人看见对方的黑影的面孔，同时一愣，不是这面孔有多么恶心恐怖，而是这面孔跟宁如斯长的一模一样——一样的英俊帅气。 “靠！果然是你！” 艾伯特惊叫一声，手上忽然冒出一团金光，金光像是有吸引力一般，自动制造出一场小型的、回溯型的灵潮。 这是‘领导’序列的专属能力，‘权柄’，金光吸收的灵能越多，对方身上那凛然不可测的感觉就越重，甚至到了最后，连攻击欲望都会被镇压。 “你是谁！？” 宁如斯没管后面二人已经戒备到极点的表情，对着黑影大喝道。 “你猜我是谁？”‘宁如斯’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宁如斯念头急转，忽然隔空一拍，对方背后的冰箱冷冻柜猛的关了起来，同时淡蓝色的冰块层层覆盖，同时冰箱上层突然开始大幅度晃荡，无数种邪恶气息开始溢出，几乎一瞬间就覆盖了整座宿舍。 同一时间，黑影也变成了宁如斯的模样。 “原来是你！” ‘你们到底谁是谁！？’艾伯特忍不住大叫道。 “我是我，而他是——” “既然我出来了，那你就进去吧。” 宁如斯背后，一座晶体大门撞碎虚空，门表面是无数阴沉恶心的纹路，仿佛有无数蠕虫在其中扭曲，大门像是大嘴一样，一嘴下去，就把宁如斯吞入肚皮中。 ‘宁如斯’转了转脖子，极有好奇心的打量着身体，怪异的道：“原来有肉身是这么一种感觉。” “邪恶剖除！” 一道锋锐的光芒从虚空中来，然后消失于虚空中。 ‘宁如斯’看着自己消失的右臂，脖子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盯向白翎羽，像是无数颗眼珠糅合在一起的眼光看的对方浑身发麻，同时肩膀处大量黑色甲虫冒出，重新凝成一具甲壳手臂，然后断掉的手臂则渐渐扩大，变成了大腿粗的獒肢。 “你是我的同学？”‘宁如斯’的声音很难听，像是不习惯用口腔发声一般，表情也渐渐诡异，“要不，你也成为我的一份子？” ‘啊！’ 白翎羽突然大叫一声，然后两只眼睛灰色外质流下，做为从医生衍生出的神秘医生序列，核心是外质，专属神秘术是异常手术，而手术的核心一是手，二是眼，要有一颗直视诡异的眼术。 而做为魔都医大的交换生，他学习的其实是魔都医大名扬海内外的‘固化之眼’，传说这眼术练到最深处，是任何异常都无法异常化的四级封印物。 但现在哪怕只看一眼，他的‘固化之眼’的眼膜就产生了无数道裂缝。 “喂喂喂，大医生，这玩意到底是异常物种，还是人形封印物附身？”艾伯特一边用‘权柄’抵挡对方魔威，一边用惊慌道。 虽然不敢直视对方，但光凭感应，就知道对方已经突破一阶，并且在二阶的气息上，无止境的开始攀升。 “这不是一种异常物种——而是无数种邪恶气息诞生的糅合存在！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时光都磨灭不了的上古气息，甚至还有神性的踪迹！”白翎羽也失了冷酷脸，咬牙切齿道。 “乖乖，这什么怪胎！难道是半神转世？”艾伯特也彻底傻眼了。 不可名状世界中，意识晶壁表面，宏伟仿佛长城，却几乎无边无际的宏伟晶壁上，所有邪恶存在的倒影都开始剧烈波动着，仿佛是一滴水溅射在油锅上，满锅‘滋滋’炸裂。 而在晶壁的正中心，一面透明大门正吸收着这无数年积累的恐怖变化，虽然这扇门的下层有一扇寒冰铸就的门槛，门槛上透出的死亡寒气不断将这些投影冰封，但却阻拦不住这些不知存在多少年的怪物的影子、目光，甚至是分身。 每一个异常侧看门人守护的，都是一扇无法关闭的大门，危险无处不在，危险猝然暴发，而且没有谁能预测到，当危险来临时，这种危险会有多大。 宁如斯的投影出现在晶壁之中，正一脸头疼的望着这一幕，原来‘李元重’的鬼影只是一个引子，造成异常事件真正的原因，是‘大门’的暴走。 ‘怎么会呢，按照柏姐的说法，只有从看门人晋升到第二阶灵官保镖时，才能造成大门投影现象，人与门合，化身灵官。’ 可别的不说，这至少要灵能强度到达1300点才考虑的问题，我这灵能还不到500点。 不过这庞大的晶壁表面灵能暴走，也让宁如斯对于‘空间’概念的神秘力量感悟呈指数型上升，甚至对于下一阶段的晋升，有了三四分推测。 看门人序列要想晋升，与门本身的存在脱不开关系，‘灵官保镖’只是一个称谓，具体的属性需要自我摸索。 按照意识晶壁的变化来看，第一种是众魔灵官，通过吸收各种诡异邪恶力量投射，成为这不可名状世界中，无数种异常的载体。 第二种则是真灵神官，驱除这种种邪恶污秽，挖掘纯粹的意识晶壁的属性，成为‘空间掌握者’‘意识承载者’。 然而这一切，都该是宁如斯灵能1300点后，看门人圆满，即将晋升时才需要考虑的问题。 第二十一章 黑暗星空 宁如斯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之前那尊貌似僵尸的高阶异常物种的暴走，才导致了晶壁表面的黑暗残余变化，最后诞生了这一次事件。 眼下，各种诡异投射、黑暗阴影不断注入现实中，致使现实中的宁如斯肉身灵能不断上涨，五百点、六百点，很有晋升‘众魔灵官’的架势。 但宁如斯一阶尚未圆满，这样的反差结果，便是催生出了另一个黑暗人格。 如果再这么下去，最后的结局，宁如斯的主人格永远存在于意识晶壁中，而黑暗人格与诡异力量的融合，会制造一个新型的人型异常物种。 想到日后只能一辈子待在晶壁中，宁如斯顿时打了个寒噤，不能这样下去了，一定要打断这个进程。 宁如斯的投影一下子出现在黑暗大门附近，双手虚抓，得了宁如斯意念加持的‘死人槛’寒气滚滚，让大半个门都结晶冰封，不得不说，做为古代封印物残骸的一部分，这件一级收容物有着极强硬的品质。 不过好景不长，大门被封闭的同时，无数诡异存在所化的黑潮开始向晶壁深层次蔓延，所过之处，晶壁泛黑，同时固化混乱属性。 如果这是正常晋升的话，这应该是众魔灵官的一个极强劲的能力，唤作‘繁殖之潮’，凡是被黑暗吞噬者，无论人或物，皆化作‘黑暗仆从’。 而藏于晶壁内部的宁如斯意识顿时一阵阵魂摇魄荡，像是被海潮淹没的沙滩城堡，随时都有坍塌的迹象。 这一点上他就远不如柏秋芳，柏秋芳已经彻底化作门后存在的一部分，‘阴灵之潮’就是她，根本不存在被污染的可能，不过那时她已经是第三阶的偷渡者。 说到底，灵官保镖中的灵官是道家概念，指的是强有力的护教尊神，自带一部分神力、同时拥有一部分镇魔法术，而在看门人序列这里，便是强有力的灵性驱使者，据有一部分‘门后存在’的天赋。 而意识晶壁所能赐予的，便是庞大的灵能意识流，无论是正面的，还是侧面的。 宁如斯正在苦熬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便是就算他在这里撑住了，现实中的‘宁如斯’一旦杀人或是变异，这都会算在他的头上，开除学籍都是轻的，搞不好会坐牢吧？！ 一想到这里，宁如斯心灵顿时露出一丝空隙，然后在下一瞬间，就被黑暗淹没。 …… 而在现实中也产生了难以预料的变化，‘宁如斯’、白翎羽、艾伯特都消失在了宿舍中。 宿舍中唯一多了的存在，那是一个悬空的水晶吊坠，缓缓旋转，偶尔泛着血色光芒，光芒之中，一座残破的城堡隐约可见。 城堡中的一间卧室中，艾伯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窗外，松了口气，自言自语：“这怪物应该是被城堡中的陷阱给绊住了，传说中这座水晶城堡是我先祖，一位中世纪著名的黑暗女法师留下的三际封印物，虽然被破坏过一次，但拖延这个变态应该是够了，你没事吧。” 艾伯特身穿黑色贵族长袍，金发披肩，牙根外刺，瞳孔发红，据传他那位弗朗西斯老祖对自己做过‘吸血鬼改造’，所以后代有着异常物种的血脉，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掌握这件血脉封印物。 而在他对面，白翎羽的状态就极不好，身上多了十几条手术缝合线，缝合线附近的皮肉不时鼓起，像是有什么怪物要从中钻出来似的，刚刚为了给艾伯特拖延时间打开城堡，他拼命拖延‘宁如斯’，然后——理所当然的跪了。 “暂时死不了，只是中级异常污染而已。” 白翎羽小白脸咬牙切齿，时不时还露出狰狞表情，像是掌握不了自己的情绪变化一样。 城堡内部，不时发出嘶吼声和轰鸣声，听的白翎羽肉痛不已，他这祖传十几代的宝贝可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你说，宁小子是不是跟我一样，拥有怪物血脉，不过也不对啊，在现代，无论中西方，所有血脉最后都化作职阶，像我这种，就是超凡者序列的贵族，难道对方像是老头说的那样，一人两职？” 艾伯特见没人搭理自己，转头一看，只见白翎羽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架前，正聚精会神的翻着羊皮卷。 “中世纪巫术那你也感兴趣？这都淘汰的玩意。” “自己去看。”白翎羽头也不回的丢了过去。 艾伯特随意的扫了一圈，忽然面色大变，只见在复杂的巫文上，标注的，居然是汉语拼音？！ …… 不知过了多久，宁如斯的意识第二次苏醒，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仿佛‘童话’的世界中，略显朦胧的雾气，还有各种极美好、极其纯洁的环境。 他是被一条大舌头舔醒的，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见过的麋鹿。 “原来是你，这么说我又来到晶壁内部了，别舔了，你是鹿，又不是傻狍子。” 宁如斯嫌弃的推开对方，只见对方看到自己，似乎很是兴奋，在自己身前跑来跑去，不时蹭蹭挨挨，十分亲密。 除此之外，宁如斯还看到雾气之中，一双双懵懂可爱，却又十分好奇的眼神正悄悄的盯着自己。 “这是，你们救的我么。” 宁如斯自忖这一次难免遭难，没想到机缘巧合，被这些纯粹精神生物给救了。 宁如斯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你们也不愿意我变成怪物是吧。” 一双双大眼睛忙不迭的点起了脑袋。 看门人和门是相互影响的关系，如果自己真的晋升为邪恶侧的众魔灵官，吸收了晶壁表面无数邪恶倒影，那么依照自己‘看门人’的身份，说不得就有可能钻入晶壁内部，污浊这些纯粹精神物种，这些精神存在对于某些异常物种来说，简直就跟人参果一样大补。 “所以说，你们打算怎么帮我？” 一对对懵懂大眼睛凑了过来，无数舌头争先恐后的伸出，一下子舔了个爽。 “靠，你们，哈哈哈哈，别舔，好痒，哈哈哈哈哈哈哈……” 晶壁表面，在一定范围内，原本的邪恶倒影一一融合，化作一尊巨大的黑影，黑影一拳轰出，拳头上是无数魔鬼幻影，原本冰封的大门一下子裂出无数道缝隙，就连‘死人槛’也融化了一角。 几次三番下去，大门崩裂开来，然后黑影探入其中，顿时，现实中的‘水晶城堡’开始颤抖起来。 艾伯特傻眼了，他感觉祖传八代的宝贝估计要折到自己手上了。 然而突然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起，晶壁表面开始冒出了大量的纯白色亮光，每一道亮光中，都有一种纯洁的动物幻影。 这些纯洁生物的幻影杂糅在一起，渐渐幻化出一道人形，那是身穿白袍，像是天使一样的宁如斯；事实上，说是天使也不完全错，因为在四大意识层的个人属性中，最难、也是最深层次的精神层已经由6.9%直接上涨到60%，而且还在不断上涨中。 在这一阶段有一个简单的称呼，‘圣’！ 由无数纯粹精神生物组成的圣！ 宁如斯张手，纯粹的光芒几乎一瞬间救淹没了黑暗，黑暗存在的倒影、邪恶力量的投射、还有各种‘混乱’‘邪恶’‘死亡’‘污浊’等各种概念化力量，同样被排除。 ‘圣’本身就是一种深层次概念化的力量，用行话来说——神说，要有光，便有光。 不过还剩下几十种，那就是小型化的异常物种、某些怪异存在、甚至是远古邪恶的意识体、分身一流的存在。 哪怕是‘圣’的状态下，直视祂们，依旧会导致精神体的震颤。 ‘这些存在不能出现在现实中，让祂们附体只会导致肉体崩溃。’ 宁如斯的思维速度是寻常状态下的数万倍，几乎一下子就想出了无数种计划，又排除了无数种可能，精神体扩张到80%左右，忽然感受到了‘梦中世界’的存在。 纯白色的精神光芒再度汇聚，然后在光芒最浓裂的关口，一道裂缝忽然张开，星辰的光芒倒映在现实之中。 “吞噬！” 这些怪异存在一扫而空，消失在现实之中。 …… 十点左右，白翎羽和艾伯特狼狈的出现在现实中，而悬浮在空中的水晶吊坠上，纯黑色的触手正顺着吊坠裂缝爬入现实中。 “搞不定了，逃吧！” 艾伯特浑身狼狈，头发掉了大半，这是血脉力量耗尽的征兆，此刻正架着白翎羽，挣扎的打开门准备跑路。 而在门口，姗姗正呆呆看着二人，歪了歪脑袋，是轮到宁如斯给对方做心理治疗的时间了。 “shit！小丫头还不跑，准备找死啊！” 姗姗看着二人背后的‘繁殖之潮’，忽然张开了小嘴，一吸之下，那庞大的邪恶浪潮就被吞入嘴中，小嘴鼓鼓的涨的老大，然后‘咕嘟’一声，咽了下去，顺带打了一个响嗝。 “好吃。” 艾伯特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恐，活像看到了身披萝莉皮的怪物。 第二十二章 瞬移 等宁如斯的意识再次回归到现实中时，便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一身狼藉的白翎羽和艾伯特二人跟见鬼了似的看向姗姗，然后小萝莉不断打着饱嗝，一脸呆萌。 还不等自己提问，艾伯特就将之前发生的一切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听到小萝莉一口一个邪恶怪物，宁如斯吸了口冷气。 “这么邪门？” 结果二人一脸赞同的望向自己。 打发姗姗到隔壁看书后，宁如斯才干咳一声，道：“我可以解释。” “解释之前，能不能先赔我祖传十八代的宝贝？要知道这可是我老弗家世代单传、传男不传女、发誓要用性命守护的传家宝啊……”艾伯特星爷附身，对着破裂的水晶挂坠干嚎道。 “我陪你两百点学点。” “好，成交。”艾伯特忙不迭点头，生怕宁如斯反悔一样。 宁如斯沉默一下，又转头看向白翎羽，却发现这一位意识已经陷入半昏迷中，身上线缝的皮肉不时鼓起，裂层中冒出嘴巴和眼睛。 ‘中级异常污染么。’ 宁如斯心中一动，走到他面前，掌心按在他的额头上，掌心的纹路扭曲成十几种代表黑暗的符号，一阵奇异的波动过后，对方身上的‘污染’如同长鲸汲水，被一吸而空，而自己的肉体传来一种强烈的愉悦感，甚至灵能都涨了一两点。 灰暗细胞：由无数种不可名状存在的痕迹所感染的固化现实物质，能够吞噬异常、扭曲现实、化为己用。 这本该是宁如斯升入二阶‘灵官保镖’时，选择‘众魔灵官路线’，所得到的身体天赋，因为这次突然事件而提前觉醒。 而且宁如斯可以感受到，正是因为自己的这种天赋，潜藏在自己体内的十几种邪恶痕迹才没有爆发，自己才能保持理智。 白翎羽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身体重度污染，居然还没有疯？” 面对二人，宁如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梁，毕竟是自己的乌龙才造成二人现在的局面，说是内疚倒不至于，但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别看我，你给我两百点学点，就跟我两清了，大清早的就这么折腾，我回去再补一个觉先，”艾伯特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的溜回了自己房间，刚回到房间就摸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 “侯老头应该会很感兴趣。” 白翎羽望着宁如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的身体似乎变异过了，但残存着不少副产品，你如果愿意让我研究，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搞定了这两位后，宁如斯吐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但是能推迟多久就推迟多久吧，等到自己达到二阶、三阶的时候，哪怕面对官方机关，也有一定的抵抗之力。 双职者虽然罕见，但也不至于人道毁灭吧，就怕是切片研究。 宁如斯走到厨房，摸出不知什么出产日期，廉价的速溶咖啡，给自己倒了一杯，闻着咖啡味混合着的热气，心情缓缓沉淀下来，意外总是骤然而来，这话对于特职者来说还真是合适。 不过反倒是眼前这小姑娘让他有一点吃惊，他本以为姗姗最多是被两个灵能强度超过一千点的异常物种、也就是她死去的父母附体，现在看来倒是自己自以为是了，能吞食这些众多不可名状存在所化的邪物，这小萝莉天赋绝不简单啊！ “姗姗，你在看什么呢？”宁如斯走上前去，缓声道。 不知是不是‘吃饱了’的原因，这个自闭小萝莉难得愿意说话了。 “大麋鹿和小麋鹿。” “能读给我听听吗？” 姗姗摇头晃脑，奶声奶气，“从树林里走来一只大麋鹿，兔子奶奶说，哇，好大。” “从草地上走来一只小麋鹿，兔子奶奶说，哇，好小。” “从花园里走来一只大麋鹿，兔子奶奶说，哇，好好吃。” “从沼泽中走来一只……” 梦中世界中，宁如斯的‘数据库’自动演化出了属性，与之前灵能增涨的全方位属性增加不同，这一次属性是增涨了两类，但幅度极大。 肉体（90%）——（68%） 精神体（6.9%）——（28.8%） 对于特职者来说，肉体百分比是越低越好，因为越低，物质层面造成的伤害就会越低，宁如斯相信，现在普通子弹对他造成的伤势只相当于小刀划破手指，就算击中要害，也很大可能并不致命。 而精神体的增涨更宝贵，因为肉体层面还可以说是在‘众魔噬体’的状态下，灵官保镖的增幅，虽然好处不少，但后遗症也不小，而精神体层面则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而且好处更加明显。 精神体层面的增涨让宁如斯有一种‘超凡入圣’的感觉，七情六欲可以人为的调高或降低，这些情绪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下，不存在被怒火冲脑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永远处于‘相对理智状态’。 还有一点，精神体的提高还让宁如斯对于生命、自我、意识、空间、时间有了更高层次的一种领悟，生命的升华让宁如斯更加的了解自己，而了解自己，就不会被各种千奇百怪的思想所污染。 江南大学城的东南操场上，这里的操场上种的是一种叫做‘含灵草’的人造异化植物，这种植物只有一种特性，便是吞食灵能，所以很多学生喜欢来这里锻炼神秘术，越是架构不稳、容易消散的神秘术，就越容易被‘含灵草’吞食。 宁如斯站在一片草地上，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异常操控发动，顿时眼前空间产生了一种肉眼可见的扭曲现象，像是水滴落在湖面，荡漾着一圈圈涟漪，并随着宁如斯的意念，加快或是减慢。 受此影响，眼前草地开始疯涨，无数青草扭曲成藤蔓，插入虚空，去吸收空间的游走灵能。 渐渐的，宁如斯心理产生了一种明悟，神秘术与其说是一种术法，一种技能，不如说是异常侵入现实的方式，灵能是媒介，属性是外包装，其实质是让‘不可名状’‘可以名状’，让高层次的异常力量进行降维打击。 但若是、若是不借用灵能，而是直接使用特职者本身的‘不可名状之力’，那岂不是无解了。 想到这里，宁如斯顿时减弱了灵能注入的程度，然后开始用精神力量取代。 渐渐的，涟漪开始不稳定，宁如斯需要花极大的代价，才能进行‘异常操控’，但好处就是，原本延伸入空间，吸收灵能的‘含灵草’开始退却，虽然依旧在草皮上晃来晃去，但却似乎找不到方向似的。 兀的，宁如斯灵光一闪，同样用精神体操控‘万物编程’，将灵能、肉体数据化处理，体表浮现出了无数数字字符交替变化，刚刚提升的肉体强度和精神强度顶住了这种操作，感觉酝酿越来越强，终于，到了一个顶点，心念一动，宁如斯身体消失在了原地，同时出现在三米之外。 “这是，瞬间移动！？” 宁如斯心头惊骇，他也没想到，刚刚的突发奇想，竟然真让他成功做到了。 虽然在这过程中消耗了三成的灵能，但这并不是在‘使用过程’中消耗的，而是在‘转移过程’中消耗。 似乎自己的这种操作，已经突破了神秘术，而达到了另一种更高深的层次。 虽然有些头晕眼花，但是宁如斯迫不及待想要再尝试一次。 “那个，同学，你好？” 宁如斯转头，发现两个模样姣好的女同学凑了上来，一个身穿淡黄色毛衣，牛仔裤紧贴大长腿，另一位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虽然这已经是秋天了，但这夏冬两季款是怎么在同一时间出现的？ 果然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而对于女性特职者来说，肉体的异常化可以让她们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完全忽视季节因素。 “同学，应该叫学弟吧，你好帅啊，加个微信咋样？”夏学姐垂涎的看着他。 “呃——” 宁如斯尴尬，貌似自己被搭讪了？ 表弟这副皮囊本身就长的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得到‘五中逼神’的‘美名’，而精神层面的提升带来的则是气质的提升。 帅哥不可怕，可啪的是气质型帅哥。 “学弟，好想吃了你~” 冬学姐眼神诡异，舔了舔嘴唇，鲜红的蛇芯子。 对于普通姑娘来说，吃是少儿不宜的‘吃’，但对于女性特职者来说，吃说不定还真是‘吃’，红烧清炖的那种！ 宁如斯吓的赶紧跑路，学姐美则美矣，可惜是个吃货。 走来回程的路上，宁如斯渐渐感受到有些不对劲，精神体的增涨让他对于异常有极强的感应。 在肉眼难极的地方，似乎有什么怪物要爬出来似的，这种高阶威压直接让宁如斯精神恍惚，似乎要一分为二，特职者的‘自己’普通人的‘自己’，两两相分。 白茫茫的天空中，仿佛有神秘存在要将之捏碎。 ‘咔嚓’一声。 宁如斯身体裂成无数玻璃碎片，但碎片之中，肉体却是消失无踪。 “咦？”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第二十三章 特殊语言 百米开外，一座教学楼前，宁如斯的身影骤然出现，跌跌撞撞的往外逃去。 疑惑、紧张、愤怒、畏惧等种种情绪像是浪潮一样涌上心头，好在精神体化作水边的礁石，任风吹雨打，截然不动，同时思维能力比起平常增涨了百倍，神秘术的使用、路线的选择、敌人的判断、对于异常环境的检测。 像是大脑装了不同的人格，专门针对不同的领域。 突然，宁如斯方向一转，与此同时，眼前的地面震荡消失，像是被人凭空抹去一样。 ‘大规模大范围的神秘术，不，没有灵能运转的痕迹，跟瞬移一样，但这种规模——太夸张了！’ 在宁如斯的意识中，像这种层次的异常力量，只有‘阴灵之潮’、或者是不可名状世界中，星球级的异常物种、或者数量庞大的异常种群能够相比。 不远处，‘轰隆’‘轰隆’声中，四栋教学楼忽然变型成钢筋混凝土般的巨掌，上百吨的重量直接碾压而来，遮蔽苍穹，像拍苍蝇一样直接拍下。 宁如斯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空间系力量的波动，已经把握住了现象了么。” 侯神通出现在了宁如斯刚刚所在之地，饶有兴趣的自言自语，手掌轻轻一挥，那变成混凝土巨掌的大楼像是电影回放一样，重新恢复原样，楼中无论学生也好、教师也罢，没有任何变幻，仿佛肉体和精神也在这期间回炉重造了一遍。 这也不稀奇，毕竟半神的力量对应在现实中，便是造物的能力。 侯神通是接到艾伯特的信息，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学校内，很可能存在一个野生的双职者，这才想要出手试探一番，却没想到对方给自己的惊喜一个接一个。 要知道，虽然国内对于双职者的研究早有秘密进行，但是真正成为双职者的特职者，要么是官方特殊培养的超级天才，要么是某大型研究所的人造产物，野生的双职者少之又少，而且各有缺陷。 而且不调查不知道，越调查越觉的有趣，符篆码农+看门人的路线，这还从未有人走通过。 “校内有人故意遮掩了你的资料么。” 侯神通自言自语，然后消失在了原地，其姿态跟宁如斯瞬移时极其相似。 宁如斯瞬移的方向和距离是通过自身的数据推演，不过连续几次匆忙间的瞬移，导致数据推演不足，瞬移随机，刚出现在现实中，便就看到白花花的一片。 “啊，有色狼！” “女生澡堂也敢闯！” “变态啊！” 宁如斯吓的赶紧再次瞬移，而这次则出现在了一座楼顶上，而站在他对面的，正是笑眯眯的侯神通。 宁如斯心中一沉，事实上，他是不介意跟官方合作的，但是眼前这位上来就下杀手，总让他感觉到一股极深沉的恶意。 而且这一位给他的感觉也十分恐怖，明明只是站在原地，却又像是脱离于现实中，这种感觉，要么对方并非实体，要么就是对方的肉体百分比降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这种程度难以想象，或许现实中的子弹、导弹、甚至是核武器都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半神！！！ “自我介绍一下，侯神通，新任江南大学城校长，没想到我们学校里，竟然出现同学你这种大才。” 宁如斯还没来及说话，突然感觉脚下泥石涌动，并凝成两道人形，一位是秃头眼镜哥，另一位则是‘老年版’的秃头眼镜哥，这人宁如斯认识，他们电子信息系的院长朱源。 “我说怎么查不到宁同学的信息，原来是朱院长你搞的鬼。” 朱源狠狠瞪了秃头眼镜哥，秃头眼镜哥也很冤枉，他怎么知道宁如斯这就暴露了。 “呵呵，校长说笑了，就是因为知道宁同学特殊，我这才进行特殊保护，以免他被某些鬼祟盯上。” 江源也不惧侯神通这个校长，对方属于外来派，另有任务，指不定干上几年就高升了，他可不愿意自家系中的好苗子还没长好就被人揪走了。 “事实上，宁同学已经被我报名上了全国编程大赛，就不劳校长费心了。” 虽然不清楚二人什么时候发现的，但看到这一幕，宁如斯也终是松了口气，没人要拿自己切片研究，不过也有些气馁，他自以为做的还算隐蔽，没想到早就被发现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梦中世界’应该还没有被人察觉。 此刻，侯神通正笑眯眯，智珠在握的看着朱源进行各种话术，最终开口道：“朱院长，双职者是我的研究方向之一，你知道我是不会放手的，而且这对于宁同学的发展也是最好的，我相信宁同学也是这么想的，他做我的研究生就挺好。” 他相信一个半神的招揽，没有一个低阶特职者能够拒绝。 “这起码让宁同学自己做选择吧，”朱源不甘道，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保不住对方了。 两位高阶特职者，甚至其中还是一个半神的注视，让宁如斯瞬间亚历山大。 不过他也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机会，他咬牙道：“我还是想在院里把编程学好。” 侯神通愕然，脱口道：“你在我这里——” “等等，既然宁如斯已经决定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自然会好好培养他的，”朱源乐的眉飞色舞，直接打断了侯神通的话语。 “一个双职者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这下轮到侯神通不甘心了。 “怎么了，我这个c级的编程法师就不能指导双职者了？宁如斯，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以后我亲自指导你。” 朱源大概是怕夜长梦多，施展了编程法师才精通的‘高纬度编程’，直接把宁如斯肉体召唤走了。 侯神通呆立半晌，好一会儿才‘呵’了一声，意义不明。 …… 宁如斯之所以不敢跟随那位半神，主要是怕梦中世界暴露，而落到朱源的眼中，就是拥有极强的校园责任感和荣誉感，把他很夸了一通。 宁如斯也趁着这老版的秃头眼镜哥高兴的时候，将一些特职道路上的疑惑问了问。 要知道论实力朱源虽然比不上侯神通，但也是资深老教师，教育经验丰富，在这一阶段说不定比侯神通更适合宁如斯。 宁如斯把‘瞬移’的种种疑惑说了出来。 朱源果然讶然的‘啧啧’几声，然后沉吟了下，道：“其实按道理这本是你们实习阶段，才能掌握的神秘学知识，但既然你打破这层天花板，我也就干脆直言了。” “神秘术之上，还有两层境界，第一层是神秘现象，第二层是神秘规律，神秘现象是异常的投影，而神秘规律，则是不可名状本身，也是源头……” 朱源不愧是资深讲师，经过他的娓娓道来，宁如斯对于自己这种瞬移又多了一层了解，如果说神秘术只是粗浅掌握神秘规律的一角，那么神秘现象则是掌握了神秘规律的表象，相当于十几种、甚至几十种神秘术的融合。 要想掌握神秘现象，有两种手段，一种是不断积累，同一职业的多种神秘术的融合，通过职业开发获得升华。 而另一种，则是纯粹意义上的天赋，类似封印物、中级异常物种的天赋。 “按照你的情况，很可能是两者具备，一个是双职者的兼容，另一个则是本身天赋。” 宁如斯愣了下，对方说的有道理，精神体的异变，还有符篆码农序列对于自我的编辑，这才诞生了类似堪比封印物效果的神秘现象——瞬间移动。 “在双职开发上，我固然不如侯校长，但是他的经验和知识也未必管用，不然也不会连一个无副作用的双职序列都开发不出来了。” 朱源趁机又黑了侯神通一把，谁说码农都是备胎，会写代码的人，心都黑着呢。 …… 接下来一切如常，精神体提升后，宁如斯学习各种神秘课程的效率大增，这也导致通过神秘知识得到的灵能更多，灵能很快突破六百点。 而且拜师之后，朱源也投桃报李，送了两种编程序列的两种特殊编程语言，说是可以辅助宁如斯的能力，一门虚空语言、一门流质语言，前者面向过程，可以加深宁如斯对于空间的理解，后者面向对象编程，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造物质。 这两种编程语言都是朱源的私藏知识，而且是属于这一序列的高端知识，是他花了极大代价，从一种收容物和一种异常物种中编程的特殊语言。 普通的码农：将人的操作翻译出机器语言。 神秘侧的码农：将不可名状之物翻译成特职者能够理解的神秘学知识。 很快四个月就过去了，在成功度过期末考试后，宁如斯这一学年便就结束。 相较于民间特职者，在特职大学期间提升最多的反而不是即战力，而是眼界，对于各种异常存在的理解与感悟。 而且他还得了一个特殊任务，对于符篆码农+看门人这一双职者序列的开发。 第二十四章 暗星空 宁如斯正躺在一间医学实验室的躺椅中，右臂被局部麻醉，正在无影灯的探照下，被缓缓划开。 身穿白大褂的有两位，一位是正儿八经的外科医生，另一位则是打酱油的。 “小宁同学，你觉的这次你的身体能挖出什么东西来，会不会跟上次一样，是一根腐烂的兽形骨头。”打酱油的艾伯特饶有兴致道。 “我不想猜，”宁如斯翻了个白眼，意识有些昏沉，普通的麻醉剂对他已经没有用处，所以手术注射的，其实是一种名叫黑虫花的汁水，这种汁水一般是做为被变异特职者的镇定剂。 “同类异常物种会产生排斥性，这一次不可能是骨头，”白翎羽看着宁如斯洁白如玉，甚至划开来后，呈半透明的皮肉，两眼火热，像是在看什么瑰宝。 做为意识晶壁暴走，差点害死两位同寝的补偿，宁如斯答应免费给对方做医学研究，当然，这对于自己也不是没好处的。 当初的意识晶壁黑暗入侵，大量的封印物残片、邪恶痕迹寄生在身体上，终究是一个祸害。 而这种超自然手术对于神秘医生的提升也是极高的，仅次于收容物和异常物种的解剖，而收容物何其珍贵，异常物种又实在凶猛，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像宁如斯这种不反抗的手术对象，简直是人间瑰宝。 很快，被剖开的切口处，外质覆盖表面，安抚灵体，随着一阵阵冰凉凉的感觉，一只透明的蠕虫被缓缓钳出，蠕虫约八厘米左右，在空中扭曲着，不断变着颜色，最后居然化作跟手术钳一样的银灰色。 “变色蠕虫，低级异常物种中最危险的虫科，寄生在乙太层面，具有非物质性、低级疯狂、病毒植入三种特性，有着长达三年的潜伏期，一旦爆发，便会使病毒携带者物种变异，变成特大号的疯狂蠕虫，但根据最新的研究显示，这种物种变异很可能打破了生殖隔离……” “够了够了，”眼看着艾伯特抱着一本《可视异常物种百科》读的兴起，饶是宁如斯强悍的精神体能够镇压体内所有异常，但也头皮发麻，忍不住打断对方。 毕竟这玩意是从自己体内取出来的。 更让人惊讶的是，取出变色蠕虫后，随着手术线的缝合，伤口不仅没有一点鲜血流出，而且还正缓慢的将手术线吞噬。 白翎羽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极感兴趣的表情，“你的肉体异常化程度十分高，并对物质产生一定的吞噬性，这很有研究价值。” 宁如斯赶紧放下袖子，白翎羽最近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变态，有道是日防夜防，室友难防。 “异常化程度高会怎样？”艾伯特饶有兴致道。 “会灵化，自身成为沟通现实与不可名状的媒介，听说一旦降低到50%以下，生命层次就会得到升华。” 50%么，自己是多少来着，68%，也不是很远嘛，宁如斯想。 “如果异常化程度越高，人类是不是真有可能打破物种寿命的极限？”艾伯特很感兴趣，“我祖上可是有好几种长寿物种的血脉。” 白翎羽摇头，表情奇怪的有些敬畏，“不，哪怕是半神层次的特职者，异常化程度都无法达到绝对意义上的0%，而只要那一点生命本质消亡，半神也将陨落，这是某种神秘医学界始终无法弄明白的经典案例，因为从生命层次上，半神完全已经可以突破物质层面。” “那是为什么？”艾伯特穷追不舍。 白翎羽将手术用具摆好，才头也不回道：“有一种说法，我们所拥有的灵能本身就是某种超级生命的一部分，我们不是打破不了自己的生命极限，而是无法逆转这超级生命的新陈代谢，而祂通过我们的物质排泄，才能保持永恒状态。” 灵能是某种超级生命的一部分，这说法让宁如斯呆住了，这该是什么样的生命层次，才能达到这种地步？ “不、不可能吧！”艾伯特结结巴巴道。 “在不可名状世界出现之前，以人类的科技水平完全无法抵抗，而恰好在这时，灵能出现了，人类掌握了对抗异常的能力，这不正像是抗体和病毒的关系么，而我们人类，乃至于地球，或许就是某个伟大存在的生命细胞。” 二人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宁如斯转移了话题，道：“我说，寒假你们准备干什么？” “回老家，哦，我老家在老欧那边，你们去玩不，我可以跟你们一块过圣诞节，顺带带你们去国外超凡者圈子逛一逛，那里玩的可比国内大胆多了。” 艾伯特的性格就跟金鱼一样，不到五秒钟就把刚刚的事忘记了。 白翎羽摇头，“我要留在是学校做实验。” 宁如斯知道他，或者说这一批的魔都医大的交换生，来到江南大学城的目标就是某种隐秘实验。 至于艾伯特就跟不简单了，本身就是国外某个古老家族的血脉，而且兼修了国内的管理序列。 貌似除了死去的那个，自己这两个室友都是背景强大啊，宁如斯微微叹了口气，又微微一笑。 “那么我们就年后再见了。” …… “咦，同学，又是你。” 外卖小哥看到宁如斯明显有些吃惊，因为按照他的经验，一般一年级大学生很多都在学校内‘勤工俭学’，没办法，学点难赚，比屎都难吃。 “是你，”宁如斯也无语了，没想到到哪里都能碰上这个打工小王子，“快过年了你也不休息？” “嗨，没办法，讨口饭吃嘛。” 接下来一路无话，校车顺理穿过十界之门，然后走国道来到南市城外，自然有市特委的专车来接，不过负责接待的不是文艺女青年，据说文艺女苗淼出去公干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宁先生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一定要跟我们讲，能解决的我们现在就解决，不能解决的我们市里想办法也会解决。” 一路上，那位接待官员带着十二分的热情嘘寒问暖，搞的宁如斯十分唏嘘。 在学校还不觉的，回来后才能感觉出特职者的‘江湖地位’。 不过也是他例外，毕竟普通特职者跟他这种名牌特职大学的完全不同，像他这种，只要不中途陨落，保底也是一个二阶，也就是e级特职者，要知道南市内的所谓十大强者，也多数在这个层次晃荡，由不得上面不重视。 摆脱了过于热情的接待人员，看着眼前的大房子，宁如斯吐了口气，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 “啊，小宁，你回来了！” “老板，你回来啦！路上没堵吗？” 赵雪林和白婕连忙从厨房钻了出来，嘘寒问暖，刚刚坐下，白婕就端来了好几碟水果，殷勤伺候着。 “表妹呢？” “她学校有课，估计要晚上才回来，”赵雪林忙里忙外，还叫唤着：“白婕，我烧的那盆糖醋鱼，你看看火候怎么样了。” “知道了！” 宁如斯懒洋洋窝在沙发上，整个身子都陷入里面，果然还是回家好了。 10点到家，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宁如斯就借口午睡，再次进入了梦中世界。 意识刚一降临，萤火虫一样的光点就自动凝结成数据表单。 职业：看门人/符篆码农 职阶等级：f级 精神修持（mysticism）：512 宇宙论：唯物主义 个人属性：肉体（68%）乙太体（9.4%）星灵体（8.3%）心智体（8.5%）精神体（28.8%） 看门人神秘术：异化（强化）、范围感知（强化）、超距感（强化）、精神净化术 符篆码农神秘术：万物编程、初级神秘符号分解、虚拟异象、腐烂算法、虚空语言、流质语言 枪术：要害击杀（教官级）（潜力突破状态）（数据化要害） 神秘现象:瞬间移动 天赋：精神体变异、晶体灵能亲和、众魔之躯、半圣级精神体 宁如斯又切换了一个天赋页面。 特职课程：《中级神秘学》（15）《神秘学与经济学》（15）《收容原理》（15）《实战神秘术》（15）《古代神秘符号初解》（15）《初级异常物种认知》（15）《怪异心理学》（14） 特职大学的大一课程中，15并不是签到15次，而是将所有课程中的神秘知识完全掌握才能算是满签。 这也多亏了宁如斯日夜不停的‘肝’，还有高级精神体带来的学习能力大幅度提升，一学期直接修完了别人一学年的课程。 虽然从表面上看，实战能力并没有得到多少强化，但是真要斗起来，宁如斯感觉自己一个能打过去五个，这是全方位的提升。 哪怕是二阶特职者，只要对方没有特别难缠的能力，他都有信心去斗一斗。 唯一让人担忧的，便是自己无数纯粹精神生物的帮助下，在‘圣’的状态下，在现实中打开梦中世界，吸纳了依附在意识晶壁层面的数十种邪恶投影和诡异分身。 梦中的星空上，不再是四颗星辰和细碎又美丽的小行星带；取而代之，是混沌的黑云、颜色各异的各种污染射线、恐怖的暗物质风暴。 这些存在，遮蔽星辰、挡住天空、渐渐污浊世界。 第二十五章 总裁系列 宁如斯盯着星空上的种种诡异幻象，精神越发恍惚，像是掉入一个万花筒，意识分裂成千千万万的碎片，每一片上，都寄生着一种诡异存在。 好在宁如斯早已今非昔比，虽然灵能层面还是一阶层次，但在精神体上，恐怕三阶、四阶的特职者也不过如此。 一缕缕白光从意识碎片的边缘诞生，光芒开始融合，原本接近崩溃的精神再度融合，形成一个发光人体，其模样像极了意识晶壁内的纯粹精神生物。 事实上，哪怕对于高阶特职者来说，纯粹精神生物的附体都是一次大机缘。 纯粹精神物种不是傻子，它能十分清晰的感受到善意和恶意，若不是宁如斯之前表现良好，若不是不帮助这位看门人，晶壁表面的诡异力量就可能入侵金壁内部，这些懵懂蠢萌、却又无比敏锐的精神生物也不会分出一部分力量来帮助他。 宁如斯仰头，五官突然爆发出纯粹无比的白光，光芒之耀眼，宛如一道擎天光柱，直接在混沌黑云中打出一条通道来。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黑云拟人似的伸出千千万万条手臂人头，通道渐渐弥合，最后又化作混乱的黑云，黑云中似有一道无比高大的人影，从云头中探出燃烧着地狱火焰的两眼，似嘲讽的冷哼一声。 一股实质的，仿佛数万人在一同嘶吼呐喊的音波扫来，余波扫过，那环绕在星辰周围，细密的小行星带像是烛火一样点点灭去。 而梦中世界早已无了宁如斯的身影。 现实中，宁如斯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刚刚若不是他跑的快，挨上刚刚那一下，就算不凉，估计也是重伤。 ‘这些原本依附在意识晶壁上的诡异存在可不是梦中世界的规则所化，要是被击中，绝对会死的！’ 更可怕的是，这些东西会自我繁殖，原本只像是一层薄薄的暗雾，然后扩张到深度雾霾，最后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连收容物所化的星辰都能遮蔽。 如果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那就是‘生态’，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这些玩意相互融合、相互吞噬，渐渐发展成一种非生命的诡异邪恶生态。 ‘梦中世界是无法暴露的，所以这种情况只能由我自己处理。’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实力的提升，无论是看门人晋升为真灵灵官，可以借用纯粹精神生物的力量，还是符篆码农升为代码道人，对这些玩意进行‘病毒编辑’。’ 但宁如斯也知道，这种硬实力的提升短时间内做到根本不可能，除非，有某种能够短时间内提升特职者阶位的‘灵丹妙药’。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这玩意封印收容，但这种程度的诡异存在，怕是早就超过普通封印物，说不定是二封印物，甚至有可能是标记物。’ 这就是宁如斯琢磨了快两个月想出的法子，把这‘异常生态’从梦中引诱入现实中，然后进行收容。 但这同样有两个前提条件，一个是有足够承载这种力量的‘盒子’，第二个则是需要吸引对方从梦中世界到现实的诱饵。 这由不得宁如斯不担心，因为一旦这些邪恶力量污染了梦中世界，那么就彻底完了，天天做噩梦都是轻的，噩梦侵入现实都可以想象。 “这孩子怎么呆呆的，难道是读书读傻了？” 小姨妈看着宁如斯一下午就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由暗自担忧，虽然以往那个没事都要搞事的儿子让他很烦神，但是眼前这个呆呆傻傻也让她很愁。 难道是失恋了？ 下午五点左右，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脸突然出现在宁如斯眼前。 “老哥，你回来啦！” 宁如斯精神一振，手掌下意识的按到了对方的小脑袋上揉来揉去，把小脸捏出包子状。 “怎么样，有没有想老哥我。” 宁萍萍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连忙转动着脖子，想要挣扎出去。 “有没有带礼物？” “当然有带，”宁如斯打开行李箱，摸出早有准备的礼物。 “这是自动可以转变成宋体、微软雅黑、楷体、隶书等十几种字体的纸质笔记本。” “这个是可以幻化出任何幻想人物的海报。” “这个是吃多少就减多少的月饼，当然，减肥效果跟月亮盈缺有关。” “还有这个……” 宁如斯摸出了好些个小玩意，这些都是可以供常人使用的异常物品或异常食物，在外面或许要卖出天价，但在大学城中，只要你有学分，一切都不成问题。 宁萍萍眼都看花了，嘴巴不自禁的弯起，最后忍不住甜甜的叫了一声，‘谢谢哥’，然后就抱着一大堆礼物喜滋滋的清点去了。 “你别老宠她，”小姨妈嗔怪的叫了一声。 宁如斯笑了笑，摸出手机，一道信息如约而至。 ‘回南市了？什么时候到我哪里去，我找人接你？’ 宁如斯想了想，回了信息。 ‘明天吧，给我地址，明天我自己去。’ 两分钟后，一个定位发了过来。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宁萍萍还喜滋滋的告诉他，她走实体的第四本404系列终于成功出版，名字依旧很404。 《娇小如我——总裁老公求放过》 据说这本书是集霸道总裁于大成，讲述的是十个不同类型的霸道总裁同时出现在书中，为了女主郭小小展开或明或暗，极其残酷、又极其温暖、相爱相杀、相虐互攻的爱情故事；剧情之离奇、人物身世之曲折，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剧情才发展到三分之一，就有一个霸道总裁殉情自杀，一个霸道总裁发现与女主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痛不欲生，转头就与女主后母走到了一起，还有一对霸道总裁被女主先后拒绝后，感情崩溃，相互抱团取暖，最后双双走在了一起…… 宁如斯彻底震惊了，最后婉拒了表妹的后续存稿，因为看这剧情发展的架势，虐恋、兄妹、死爹、亡夫、人鬼恋、人妖羁绊，偶像私会私奔等种种剧情高潮还在后面。 他年龄大了，心脏不是很好，怕吐血身亡。 …… 第二日，宁如斯如约去柏姐的公司，做为合伙人之一，居然连公司都没来过一趟，这也太尴尬了，而且他也要借助柏秋芳的人脉去寻找足够坚固的‘盒子’。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一座劳斯莱斯轮胎与地面来了个紧密的摩擦，大门打开，一个男人探出头来。 很难形容这个男人的长相，如果按照表妹小说中的说法，这人拥有着几乎完美的五官，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细碎的短发在空中摇曳生辉，眼光中带着一丝忧郁，犹豫中带着一丝痛苦，痛苦中保存着一丝高贵。 不过宁如斯是个钢铁直男，他看着一个想法，这傻缺是谁，不知道早高峰车辆超多嘛，劳斯莱斯又怎样，来两老太你都不够赔的。 “你就是他？” “哈？” “我记住你了，记住，她是我的！” 大功率引擎‘轰’的一声，纯黑流畅的车身以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撞倒了两个煎饼摊，一个水泵，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围观者迅速把目光转向宁如斯。 宁如斯脖子一缩，二话不说，以八十迈的速度飙起共享单车直接溜走。 开玩笑，不走难道还留下来给神经病擦屁股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最新型的碰瓷手段——豪车碰瓷法？ …… “喂，我到楼下了，你在几楼？” “最顶层的五楼都是我的，你上来自然有人招待。” “了解。” 而在这栋大楼的楼顶，一面巨大的显示屏上，显示着在宁如斯走入大楼的场景。 柏秋芳坐在主座的真皮座椅上，一边敲着二郎腿，一边饶有兴致的嗑瓜子。 而在会议室中，除了瑟琳娜、许雅音、小电脑三女外，还多了好几张生面孔。 这几位气息强劲，都是柏秋芳晋升为第三阶后，招揽来的民间特职者，当然，由于柏秋芳成功晋升为d级偷渡者，公司实力水高船涨，新加入的特职者自然不能享受‘合伙人’待遇，所以对于视频里这货分外不爽。 在这几人看来，大家都是新人，凭什么你待遇这么好。 “宁如斯来了，你们谁去招待一下他？”柏秋芳饶有兴致的道，她也想知道，这小半年没见，宁如斯的实力有没有增涨。 “我来吧，”一位寸头男按耐不住，主动请缨。 “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说这话的是一位微胖姑娘，正拿着压缩饼干往嘴里塞，看的许雅音不断咽吐沫，她最近被勒令减肥，十分痛苦。 “好了，你做什么手脚了？”寸头男狐疑道。 柏秋芳莞尔一笑，“小朱，你的这件收容物还真有意思，居然是可食用的。” 其它人顿时把目光看向对方手中的那盒压缩饼干。 这，不会就是那件封印物吧？ 与此同时，宁如斯正好走入电梯，电梯缓缓上升，突然，‘嘎吱’一声，电梯中红灯亮起，刺耳声音响起。 第二十六章 压缩饼干 三阶是市内特职者所能达到的最高层次，再往上，就都归属于更高层直管，所以柏秋芳一旦突破，相当于达到了南市特职者的顶端。 所以也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加入公司的，小寸头叫黑手方恒、微胖姑娘是压缩者孙芸芸、还有兽医赵赫、水针客，那都是南市民间特职者的佼佼者，灵能强度都在五百点以上，各有妙手。 宁如斯刚走进电梯，电梯便就一阵摇晃，然后红色警戒灯亮起，然后在‘嘎吱’‘嘎吱’声中，铁皮开始凹陷，向内压缩，而且电梯并没有停运，等于一边压缩，一边向上高速飙行。 “万磁王？” 宁如斯突然莫名想到了这一位。 如果是普通人撞上这种情况，无论是特种兵还是大力士，基本上都只能闭目等死，哪怕是特职者，若没有特殊能力，哪怕能轰开电梯，电梯上端钢丝绳断裂，也是死路一条。 这跟‘鬼打墙’‘鬼遮眼’类似的幻境不同，幻境之所以是幻境，是因为要受害者自己要触发‘致死条件’，而直接改变物质甚至空间的这种神秘术更加危险。 ‘柏姐被人绑架了，还是某种恶作剧？’ 宁如斯更加倾向于后一种，毕竟这位大姐的恶趣味相当严重，而且对于自己上大学相当不满。 “这一位看来不行了嘛，”黑手方恒有些幸灾乐祸，宁如斯认识的三女都露出担忧的表情，毕竟这种压缩物质的能力用在某些特殊地方，的确是十分危险，能制造跟恐怖电影中一模一样的意外死亡条件，上桥桥塌，见楼楼倒，压缩者孙芸芸的恶名就是这么来的。 ‘死人槛具有一部分冰封之力，虽然可能斗不过这物质压缩，但是拖延一段时间就足够了，让我看看，你在哪个破学校里学到了什么。’ 柏秋芳是典型的‘读书无用论’，或者说看门人序列大多都是这一类，这一序列特职者所需要的神秘学知识完全可以从门内提取，所以她对于宁如斯的选择很不满意。 而且她也清楚，以宁如斯的枪术，更善于暗杀、偷袭、埋伏，硬怼硬的攻坚战并不擅长，尤其是收容物所制造的绝境。 不过她也忘了一句话，士别三日的刮目相看，尤其是宁如斯如今已不仅是看门人了。 “啊呸呸呸~” 吃饼干吃的正香的孙芸芸忽然把嘴里饼干碎屑吐了出来，只见这些巧克力碎片已经有些腐烂了。 “你这饼干还有保质期？” “没有，不可能啊——” 孙芸芸看向大屏幕，忽然一愣，只见不知何时起，电梯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原本已经压缩的像是铁团一样的电梯忽然像是淋雨一样滴下了水，屏幕放大一看，这些水滴基本上都是铁汁。 ‘压缩饼干的力量被人干预了？’ 孙芸芸百般不解，桌上的那一盒奥利奥饼干上有很多寻常没有的诡异纹路，且不断发亮，以前这玩意也没出过问题啊。 收容物代号：压缩饼干（空间类） 特征：一盒生产日期不明，巧克力味、迷里款的巧克力饼干 收容描述：在无氧环境中储存，以防饼干霉变，导致四周空间产生无规律坍塌现象 作用：每吃下一块巧克力饼干，就能对某一块空间进行物质压缩（范围三千米内） 副作用：可能造成使用者一定程度的胃痉挛、吐酸水等病症（毕竟它没有保质期） 注：压缩是饼干的灵魂 “我出去看看，”黑手方恒精神一振，不等柏秋芳吩咐，就兴致勃勃的跑了出去。 …… 一阵险涩难懂、穿透力极强、仿佛喉结震荡的咒语不断震荡周围物质，宁如斯轻轻一推，电梯大门直接倒下，并且碎裂成多遍，像是被软化了一样。 宁如斯也停下了口中的‘流质语言’。 当初朱源院长为了奖励宁如斯有‘集体荣誉感’‘不畏强权’的精神，奖励了他编程一序列的两种高级语言，这‘流质语言’正是其中之一。 编程序列其实没啥实战能力，更接近于‘知识测’‘辅助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危险。 事实上，符篆码农也好，代码道人也罢，最强悍的其实是神秘侧的高级语言，这种可以通过古代文书翻译、也可以是隐秘知识的汇编，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这种高级语言只有c级别的编程法师才有足够的见识和能力进行创作，并且拥有‘特职者知识产权’。 而这一门‘流质语言’的能力，就是将物质流质化，破坏分子结构、直接改变物质性质。 而这种能力，几乎克制大部分现实侧的收容物。 宁如斯在楼梯口被人堵住了，迎面而来的小寸头狰狞而笑，两条手臂漆黑并冒着白烟，二话不说，怪爪直接抓向宁如斯的天灵盖。 结果黑爪与宁如斯异化的银色手臂撞在了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还没等他继续出招，宁如斯背后忽然张开一扇大门，一只十米来高的独眼巨人从门中扫出一根巨棒，那像是三根承重柱扭合在一起的怪棒直接把对方砸入墙壁中。 精神体强化到28.8%，他已经可以强制召唤一部分独眼巨人的力量了。 独眼巨人在大门后发出不甘心的怒吼声。 …… 方恒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然后直接砸墙归来，如果不是他能力特异，钢筋铁骨，只这一下子就要砸成肉酱；剩下的三位有些面色挂不住，毕竟大家都是同一批被招揽来的特职者，打谁都是丢自己脸，几乎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然后这几人同时动作僵住，表情有些惊恐的看向门外，门外那不断走来的青涩学生身上，散发着那种不可直视的恐怖威压，那种呼吸停滞、灵能运转减慢、乙太层、星灵层拼命压缩的恐怖气场，这应该是只有高阶特职者才有的‘生命层次压迫’啊！ 物质层面、精神层面，都在自动向对方屈服。 在场中唯一能够保持行动自如怕就只有柏秋芳了，但这一位也保持不住脸上的表情，缓缓站起，表情惊讶到了极点。 ………… 只有二人的办公室内—— “你是说，意识晶壁表面的无限邪恶暴走，最后你在那半位面所有精神生物的帮助下，驱逐了它们？！” 做为宁如斯开两扇门的参与者，宁如斯有选择性的告诉对方真相。 结果听完后，柏秋芳也不知道眼前这小子是足够幸运，还是足够倒霉了；居然碰上这百年难得一遇的邪恶体暴走，这些投影在意识晶壁表面不知多少年的诡异力量，就算是高阶特职者碰上估计也要吃大亏，更难得的是纯粹精神生物的帮助，做为异常力量的拥有者，别说帮助了，能得到认可都是一种成就。 “不过也不是没有坏处，根据我在意识晶壁中掌握的知识，接下来我升阶灵官保镖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支配混乱邪恶的众魔灵官，另一个则是代表着纯粹精神的真灵灵官，可是因为这次突发事件，我直接觉醒了众魔灵官才能掌握的灰暗细胞……” 柏秋芳翻了个白眼，这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么，不过她也明白，要想进一步向纯粹精神生物方向靠拢，这种灰暗细胞只会造成排斥反应。 不过她毕竟见多识广，很快便想到了法子：“别忘了，你可是开了两扇门的看门人，理论上来说，你晋升为灵官保镖可可以晋升两次，另一扇门晋升众魔灵官，然后用意识晶壁晋升为真灵灵官不就好了。” 宁如斯目光一亮，对啊，还可以这样！两扇门，两种不同路线同时晋升不就可以了。 “对了，你刚刚施展的是什么手段，怎么连收容物都能针对？” 柏秋芳有些不甘心的道，这些新人都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虽然在宁如斯手上看上去有些不堪一击，但在外面都是名声赫赫的角色，比如被独眼巨人一棒子捶的骨折的黑手方恒，他就是当地著名的一个看门人，而且他的‘门’很奇特，直接刻烙在手臂上，结果真本事还没施展开，就被一棒子锤飞了。 “哦，那是符篆码农序列的高级语言，很厉害的一种手段。” “符篆码农？” 柏秋芳一脸问号。 宁如斯想了想，道：“哦，我在学校觉醒了双职者，现在我是符篆码农+看门人。” “……” 足足沉默了许久，柏秋芳才好不容易将心头上的酸味咽下去，长吐了一口气，艰难承认道：“你这学还真没白上。” 接下来的见面会中，新加入的特职者终于老实了，至于宁如斯认识的许雅音、瑟琳娜等女就更不用说了，她们还沉浸在宁如斯是双职者的震惊中。 做为在安保公司的董事长，柏秋芳主动给合伙人介绍了公司情况，宁如斯不在的这段时间，柏氏安保公司又有了相当大的业务扩展，除了提供女性安保之外，还增加武装押送、重点监控等项目。 若是在古代，柏秋芳就相当于大镖头，而公司就像是镖行。 只不过运送的货物有些特殊——全是收容物！ 第二十七章 前夫哥 柏秋芳的关系不仅局限于市里，主要是她的安保公司服务对象特殊，豪门太太、女强人、富家千金等等，提供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用过的都点赞。 但是受限于柏秋芳的等级实力，她的势力触角只能在市内延伸，而等到她晋升为‘偷渡者’后，在省里也有一席之地了，公司规模自然再度扩张。 宁如斯跟着她在一个个无菌实验室间穿梭，试验室中大量的实验人员在经行调试。 跟古代的走镖，现代的武装押运都不同，神秘测的运输活动其实最麻烦的不是碰上抢劫犯，而是制造运输品所需要的生存环境，极冻、高温、高频率、低声波、封闭无光环境等等。 所以柏秋芳这小半年花了老大心思，招揽了一大批生物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异常侧物种专家、神秘学家，这才把架子撑了起来。 “看，这是暗之蝠。” 柏秋芳指着三层防弹玻璃内，一团激烈移动的阴影，不时撞在四面墙壁上，小半阴影渗透入墙壁，而大半个‘蝠身’却显露出来。 “这是送到某个大型研究机构的低阶异常物种，但由于它的特性，非常适合研究亚空间、空间生命科学，所以运送它时，需要调整空间频数，制造纯暗环境，让它处于冬眠状态。” 宁如斯看向对面，只见好几个研究员似乎争论什么，不远处的3d打印机上，一个六棱形的奇特盒子模型正在被打造出来。 “咦，那是什么？” 又走过一个试验室，宁如斯眉头一跳，精神居然罕见感到一次刺痛，他放眼望去，只见那是一颗十分怪异的骨树，树木枝桠分叉成无数‘神经触手’，红色的叶子密布四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脑袋’。 “人头树，运算能力是超级电脑的三分之一，危险等级致死级，它会制造各种幻象让你去接触它，而你一旦接触它，便会同化成它的一部分，生物专家说，它可能存在着一部分生物侧的盖亚意识，再让它吸收下去，或许便是从二级封印物，上升到三级标记物，”柏秋芳面色严肃道。 宁如斯微微惊讶，要知道封印物和标记物的最大不同，就是标记物存在着‘自我成长属性’，更危险的是，这种成长是‘自发的’‘可调整的’。 所以任何标记物一旦出世，就必须要在官方监控之中，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种标记物的成长，会不会对人类社会秩序造成颠覆。 宁如斯想到了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从神秘侧的角度出发，貌似这一种也有点这种架势了。 宁如斯看着有些树梢上挂着的拳头大的、稍显青涩的树瘤，这会诞生什么呢？某种‘树精灵’？还是一只蛇或一只狼？ 看的出来，柏秋芳的安保公司虽然才起步，但是业务量不低，一共十几种或危险、或诡异的‘运输品’被分门别类安置，让宁如斯大开眼界。 不知不觉间，二人就走到了最后一座实验室，说是实验室，更像是囚笼，封闭式的巨大铁门，还有铁门内不断发出的嘶吼声。 柏秋芳站在原地，表情罕见的露出一丝阴沉，还有宁如斯都理解不了的复杂表情。 就在这时，有下属小跑着送来一支手机，余雅音迟疑的声音从中响起，“柏姐，有人找你？” “谁？” “他自称是你前夫。” …… 宁如斯是知道柏秋芳结婚的，但从没听她说过前夫，更不知道柏姐有没有孩子，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前夫哥；一个一身名贵西装，带着金丝眼镜，五官柔和，让人一眼望上去就心生好感的中年男人。 “小芳，许久不见，你还好吗？”前夫哥见柏秋芳走进来，精神一振，放下咖啡就准备迎过去。 谁知柏秋芳脸色好像暴风雨前的浓厚乌云，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咖啡杯直接踢裂，热腾腾的咖啡洒了前夫哥满身。 “fuck！” 前夫哥背后，一个白人大汉怒吼一声，身形直接暴涨，粗大的手臂直接拽向柏秋芳的头发。 宁如斯脚步一转，直接挡在了他的方向，两条手臂银化，按住了对方手臂，面色微变，脚步一转，提膝反肘，同时眼中晶光一闪，白人大汉神情一阵恍惚，直接被他一肘砸的连退三四步，然后翻倒在地。 “吼！！！” 白人大汉老羞成怒，体型肉眼可见的长大，同时身上挤出了粗大的黑毛，像是传说中的狼人却又有些微妙不同，只是气息强烈危险，直接突破到二阶，而且与特职者二阶不同，仿佛杂糅着不同的诡异气息。 “汉特，住手！” 前夫哥面色严肃的一喝，叫住了要暴走的白人，摸出纸巾，缓缓擦拭着西服上的水渍，表情奇异。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像以前那么暴躁啊，小芳。”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瑟琳娜等女也冲了进来，一个个表情不善的看着二人。 柏秋芳一脚踹出去后，怒气稍稍减了几分，但依旧冷着脸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和你恩断义绝，没什么话好说。” “呵呵，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不谈私事，也可以谈公事嘛，我现在以赫密斯亚太地区总经理的身份，向你提出合作请求，这是我们的合同文件和和资料。” 柏秋芳简单的扫了一圈，眉头一扬，“你想要入股？” “没错，经过评估，我认为柏氏安保公司是极有潜力的，我们希望和贵公司达成关于收容物押运、收容项目、神秘侧科研等一系列合作项目。” 前夫哥表情变的温柔起来，缓缓道“小芳你这些年的成就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你这么能干，那我也放心……” “滚！” “什么？”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前夫哥脸上的阴沉与狰狞一闪而过，缓缓起身，然后笑道：“小芳，这些资料你好好看看，我期待你回复。” 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对了，你不是有一个同事染病了么，我们公司最近开发了新药，正好针对这种寄生污染……” “滚！！” 前夫哥走了，柏秋芳凤眼一瞪，顿时把一群围观吃瓜的小伙伴也给吓跑了。 “柏姐和这个前夫哥，难道要旧情复燃？”瑟琳娜摸着下巴猜测。 “我感觉不可能，柏姐不是都离婚十几年了么。” 宁如斯还没开口，就已经听到了三个版本、五种流言、还有四种言情剧版本的。 最诡异的一种说法，就是柏秋芳当年还在当兵的时候，参与了某种国家机密项目，然后前夫哥做为商业间谍，为了窃取项目资料，靠男色勾搭上了柏姐，后来夫妻二人就因此闹翻。 最常规的说法，就是柏姐想要留在国内，但是前夫哥想到国外发展事业，最后二人分道扬镳，儿子归前夫哥所有。 虽然从没听过柏秋芳有儿子。 “你们这就不懂了，当初是音音最早跟柏姐的，她还帮柏姐买过儿童玩具呢。” “不过我也没见过柏姐儿子，”兼具肥胖和温柔两种属性的许雅音反驳道。 “你们，猜够了没有！” 几女忽然感觉到背后一种冷飕飕的感觉，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柏秋芳一脸乌云盖顶的表情站在后面。 “我去带大学生见见其它同事，”东北白妞瑟琳娜见事不妙，赶紧拉着宁如斯座借口溜了。 ………… “你猜柏姐和前夫哥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婚姻破裂，是不是前夫哥那个不行？” 一直到电梯口，瑟琳娜还在八卦。 “美女，no`zuo`no`die，”宁如斯默默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带你去看另一个美女。” 是人就有圈子，瑟琳娜、许雅音这些最早跟随柏秋芳的是一个圈子，现在她们想把宁如斯这个潜力十足的双职者也拉拢进去。 宁如斯很快就见到了另一位女姓看门人，号称军刀的钱瑶瑶。 “你好，姓宁是吧，我以后就叫你小宁了。” 短发、干练、身穿迷彩服的钱瑶瑶微笑着伸出手，跟宁如斯握了握，比起其它几女看上去靠谱多了——除了她切掉的一根条腿，安装着义肢。 “上一次任务中丢掉的。” 看到宁如斯的目光，钱瑶瑶洒脱道。 ‘上一次任务么……’ 宁如斯好似听柏秋芳讲过，她的一个亲信在外执行任务，那时宁如斯还在上高中。 “瑶瑶，你别小瞧他，他可是我们看门人序列里的大学生，你给他看看，说不定他能帮你治疗。” “这，还是算了吧，”钱瑶瑶迟疑了下，苦笑摇了摇头：“我已经死心了。” “看看嘛，看看嘛，死马当做活马医，瞎猫还能撞上死耗子呢。” 瑟琳娜毫不见外，上来就去扒对方的义肢。 切口处完整无缺，像是被利刃直接剖开，而诡异的是，切口上有一个诡异的纹路，随着绷带打开，一阵红光亮起，腐烂的血肉和枯败的骨头便从中生出——另长成一条怪腿。 第二十八章 钱江潮 瑟琳娜和余雅音也是病急乱投医，这种异常侧病症请了好些特殊专家、花了好大价钱都没看好，最后才指望上宁如斯这个大学生，毕竟这一位不要钱。 宁如斯详细的问了一番这断腿的因果，钱瑶瑶也没有隐瞒，将市级异常事件‘钱江鬼潮’经过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的这条腿不是被切断的，而是在鬼潮泛滥时，被潮水给冲没的？” “是，请的医生都说，切口处的细胞并没有坏死，依旧在以另一种生命存活着，他们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宁如斯咂咂嘴，不知怎的，总有一种一种熟悉感，掌心放在断口处，顿时无数晶状丝线洒出，像是烟花一样刺入断肢横截面。 “咦？” 出乎意料的，宁如斯的晶体灵能并没有感受到邪异，而是空空荡荡，像是突破了肉体界面，不过他‘听到’了细微的消化声。 “痛吗？” “有一点痒。” “那我再加把劲，你忍忍。” 宁如斯瞬间切换了职业，看门人——符篆码农，原本的感应晶丝在那个未知世界中迅速构建了一个数据结构，然后再在伤口横截面上书写了一行行异常代码。 钱瑶瑶本来是没有指望的，只是不想退却了同事们的好意，但没想到这新人一翻操作后，她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居然感应到了我的断腿，不，不对，我的腿并没有断！” “什么意思？”心急的瑟琳娜赶紧问。 “简单来说，就是大腿在瑶姐身上，而小腿在一个某种存在的胃中，正处于消化状态。” 宁如斯也是‘啧啧’称奇，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极罕见的现象。 “我去通知柏姐！”余雅音冲了出去。 钱瑶瑶则活动着断肢，好似那条腿还完全存在一般，一脸的新奇，“我好像踩中了什么，软软的，像是某种生物的胃。” 不过片刻，柏秋芳也敢了过来，难言兴奋，毕竟钱瑶瑶是她从军队中带出来的，真真意义上的贴心班底，而且二阶看门人的层次也是一员悍将。 “能感应到你的腿在哪里吗？” “隐隐约约有所感觉，可是距离太远了，找不到方向，或许只有靠近了才能察觉。” “奇妙，诡异，到底是什么存在，才能分离物质却不切断生命，”柏秋芳啧啧称奇。 而宁如斯则正在翻看着名为‘钱江鬼潮’的市级异常资料。 异常事件代号：钱江鬼潮 事件经过：每年农历七月十八日，从钱江年度望汛大潮中诞生的异常海怪事件附录:1.5——附录4.8（钱江古碑文） 遗留物品：异鳞、尖甲、异常江水、血色石块 异常原因：初步判定，与天体运行、河床条件、台风、气压等均无关系。 收容描述：无法收容 后记：每年一次的钱江鬼潮，都是一次相当危险的市级异常事件 “既然从潮水中能够不断诞生江怪，那为什么要叫鬼潮而不是妖潮？” 宁如斯不断翻看着资料中的照片，照片中有浑身粘稠的人头鱼怪，还有异化的特职者骷髅，怪物江鱼等等，大多在一阶晃荡，也有精英头目突破到二阶层次的，毕竟这是‘市级异常’，据说每一年都会诞生一个三阶的源头魔怪，这就需要省里调派高阶特职者清剿。 “因为每一次鬼潮，都会造成大量的建筑神秘消失，按照古代流传下来的说法，这是被鬼吞了，叫习惯了就变成鬼潮了，”柏秋芳沉声道：“小音，准备武器装备，调派人手，我们去南江市！” …… 特职者，尤其是二阶以上特职者跨市任务需要登记，而跨省行动则需要申请，好在柏秋芳的押运任务一向如此，审批流程很快就下来了。 而在同一时间，柏秋芳一行人登上了列车的特职者专用包厢。 宁如斯敲了敲厚实的铁厢，这一节车厢被改造的像是金属城堡，据说可以随时抛锚封闭，这也是预防押送的收容物暴走。 “我说柏姐，我们申请的特载运输机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每一次出任务都坐火车，老娘的钛合金腰子都要被颠散了！” 柏秋芳头也不抬的擦拭着她手上那几乎有两米的骨质大刀，据说是某只类似鲨鱼的中级异常物种的尖牙磨成，有着‘锋锐’‘异常击破’‘坚固’等好些个异常属性，而使用代价则是‘骨质疏松症’。 至于宁如斯则把玩着手上的‘八音盒’，为了这次任务，他又把这一级封印物从特警大队中调了回来。 至于‘食欲’中的子弹，则全是由柏秋芳赞助的低级弹和中级弹，毕竟这可是出公差，就算是合伙人，好处费也不能少。 除了他之外，一起来的新人还有黑手方恒、压缩者孙芸芸，加上事主钱瑶瑶，一共六个特职者参与了此次任务。 而在同一批次的车厢中，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坐在一起，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他们之外的其它人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般。 其中一个正是和宁如斯动过手的前夫哥保镖。 “这个国家对于超凡者的限制实在是太严格了，”一个身穿黑色法师袍、拿着拐杖的外国老头不满道。 “我们应该是统治者，是人类贵族。” 保镖没搭理他，朝着另外一个超凡者道：“抓住这个女人，她对老板很重要。” “这就是你们亚洲人处理家庭矛盾的方式？”这个超凡者饶有兴致的道。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你如果做成了这件事，公司将会给你们赫密斯学者研究会投上一大笔研发基金。” “啧啧，真有钱。” 超凡者也知道，自从亚洲市场，确切的说，国内市场被开发出来后，每年给公司带来大量的利润，亚洲区的话语声越来越大，做为亚洲区的总经理，这一位已经能跟研究会最顶级的大师搭上话了。 没办法，哪怕是神秘世界，钱也跟资源挂钩，尤其国内神秘学开发，带来了大量珍惜的一手资料。 或许要跟几位大师佬说说，需要限制限制这位了，超凡者如是想。 第二十九章 巨大胃袋 “我们可能被人跟踪了。” 钱江附近的一处无人码头上，宁如斯凑在柏秋芳耳边低声道。 柏秋芳先是微微皱眉，然后微微点头，指挥着其它人将货物运送到传送履带上。 宁如斯能感受到跟踪者的气息，这还多亏了意识晶壁对感知的加持，尤其是精神体得到强化之后，他冥冥中对于可能存在的危机有一定的预感。 可是当他开启范围感知时，却又没有察觉不到敌人的踪迹。 百米开外，在一节货箱上，三个国外超凡者盯着宁如斯一行人，保镖将目光示意超凡者，超凡者微微点头，瞳孔中倒映着压缩者孙芸芸的身影，瞳孔中的神光越来越亮，对方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渐渐的，现实中的孙芸芸身影变的浅淡，然后渐渐消失。 正在跟孙芸芸有一搭没一搭瞎聊的方恒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一脸疑惑。 “我刚才自言自语什么呢？” 超凡者能力——心理学消失术 “现在就动手吗？”老法师沙哑道。 超凡者摇了摇头，饶有兴趣道：“别急，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他们似乎发现了一个空间型异种。” 老法师惊讶，因为降临到现实世界中的异种是很罕见的，若是在老欧，甚至需要特别的祭奉才能降临，这种空间型异种若是被驯化，不仅相当于多了一个空间袋，还能够储存灵能，是极罕见珍惜的存在，没想到在这个国家竟也能野生，不由让人感慨有钱就是好，经济发展真的会带来大量的封印物、异常物种的孕育。 而宁如斯等人早已将橡皮筏冲满了气，顺着一处河道推入江中。 不是柏秋芳不相信宁如斯的判断，而是钱瑶瑶快要支撑不住了，一到钱江附近，这一位的右腿截肢上就鼓起了大量水痘一样的肉泡，同时脸上因为痛苦鼓起了一条又一条粗大粗大的青筋，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狰狞。 “我感受到了大量的情绪，愤怒、贪婪、食欲、挣扎……”瑟琳娜精致的鼻子朝着空气中直嗅，做为七宗罪之门的守门人，对于情绪的感应是极敏锐的。 钱江除了鬼潮泛滥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望无垠、波澜不惊，澄澈安静的水面，遥远的河对面竟然还有人在钓鱼。 在钱瑶瑶的断肢感应下，一行人很快确定了方向。 每年一度的鬼潮消耗了官方大量的资源，不是没人想要一查究竟，甚至很多人怀疑鬼潮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异常生物巢穴，或者是巢穴类型的收容物，不过始终没人找出源头。 所以又有人怀疑，这很可能是因为经济发展带来的超自然现象，毕竟这附近有着大量的物流企业，而且这里可是黑猫的总部，阿里爸爸的老家，这很合理。 果然，随着橡皮筏的游动，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一只只浑身鳞甲、四肢带蹼、半人来高的人形鱼怪从水中飘出，它们的眼神中充斥着血腥、疯狂、邪恶，并带有大量的情绪诱导元素。 宁如斯二话不说，果然一人一个精神净化术，同时眼角、太阳穴、额头上都覆盖了晶莹剔透的棱形晶体，就像是人形的‘意识晶壁’一样，大量的黑气尝试着覆盖体表，但却始终钻不进去。 ‘中层异常环境污染。’ 宁如斯看向漆黑腐烂的水面，水中仿佛有很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让它有一种灵魂被拉扯入其中，魂飞魄散的感觉。 宁如斯眼睛一痛，顿时打了个机灵，回过神来，发现除了他之外，其它几人也多少有这种情况，倒是柏秋芳已经在和那些灵能强度在三四百点的人头鱼怪大战起来。 柏秋芳不愧是三阶的偷渡人，尤其是门后阴灵之潮是灵能海洋一般的存在，她能将大量灵能转化为大量特殊神经元，钻入对方神经组织，然后撑爆对方脑袋，只见柏姐一路火花带闪电，人影憧憧，所过之处，脑壳四分五裂，像是针戳的气球，以一己之力，就控住这鱼怪物种群。 “我拖住对方，你带钱瑶瑶去找腿！” 柏秋芳头也不回道，她知道这场行动争分夺秒，历年的鬼潮证明了，只要拖的越久，危险就越大，一旦源头怪出世，就算她这个三阶特职者都撑不住，因为通常来说，三阶的异常物种相当于伪高阶，绝非单个三阶特职者能敌。 柏秋芳双手一挥，江面一分为二，只见在分离的水面间，垂挂着一颗直径有十里的巨大胃部，胃部表面漆黑，充斥着大量下水管道一样粗的经络，胃袋每一次跳动，江面都是一颤，大量的雾气开始蔓延，似乎要人工掀起一场巨大风暴一般。 “速度快点，帮小瑶找到断肢，然后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当初钱瑶瑶就是因为在鬼潮来临时，帮助南市特委会押运一场物资，结果正好赶上鬼潮冲坝，不得不参与那场大战，最后腿突然消失了。 柏秋芳回头，却发现除了宁如斯、钱瑶瑶外，并没有其它人，心中一阵疑惑，难道这次任务自己就带了这两人来？ 宁如斯点头，灵视、范围感知、超距感同时开启，顿时感应强化了数十倍，拉着钱瑶瑶就跳入水中，顺着水中的血管望那‘胃袋’中钻去。 水下比起水面要漆黑了无数倍，而且钻入水中，像是被无数冰凉手、触手、爬虫覆盖体表，晕厥、难受、恶心之感阵阵传来，就连意识晶壁带来的防御效果似乎都要消失了。 好在就在这时，宁如斯体表忽然冒出了一道又一道诡异、妖艳的纹路，这些纹路呈浅灰色，却比异常物种给人的感觉更加危险，这种纹路一出现，刚刚种种感觉顿时消失，反而原本消耗的体力开始恢复起来，甚至灵能都有所上涨，就这般，宁如斯带着钱瑶瑶钻入了‘源头怪’的胃袋之中。 “终于只剩你一个了么。” 河岸上的超凡者看着在江面上化作一大团神经电流的柏秋芳，微微一笑。 “那么，狩猎开始了。” 第三十章 无形仆从 宁如斯浑身散发着白光，而白光之内，是诡异而妖艳的纹路。 灰暗细胞：由无数种不可名状存在的痕迹所感染的固化现实物质，能够吞噬异常、扭曲现实、化为己用。 这本来是看门序列二阶灵官保镖的能力，被宁如斯提前获得，在这里起到了奇用，而意识晶丝所化的白光却是为了保护钱瑶瑶。 “我能感觉到我的腿！”钱瑶瑶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狂热。 ‘巨大胃袋’像是充斥着黑雾气的泥沼，每走一步，都像是陷入泥潭中，然后乙太体陷入某种纯粹的精神疯狂状态。 钱瑶瑶嘴巴开合不定，两眼一左一右开始旋转，很显然已经陷入这种状态了。 好在宁如斯如今的精神体已经达到中阶特职者的顶峰，勉强镇压这种‘异变’，然后避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影，终于找到了钱瑶瑶的小腿。 只见这位二阶灵官保镖的小腿正被胃壁上的一张人皮脸孔咬在嘴里，人脸两颊不断鼓起收缩，但却始终消化不了它。 宁如斯摸出‘食欲’，中级穿透弹两发，干掉了这只低阶异常物种，然后在下一刻，小腿出现在了大腿之上，钱瑶瑶也苏醒过来，凌厉的气势爆发，皮肤蠕动变成暗金色，双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两口狗腿刀，冷厉道。 “我们杀出去！” 雾气开始缓缓消散，眼前是数十上百道模模糊糊的人影，身上散发着的全是特职者的诡异气息。 宁如斯倒吸一口气，这些貌似都是历年‘钱江鬼潮’中，被吞噬的特职者，他们并没有死？而是以一种特殊的状态存活？ “等等！” 宁如斯拉住了准备九死一生杀出去的钱瑶瑶，这位瑶姐虽然名字像是某个妖艳贱货，但却是极凌厉杀伐的性子，尤其是看守的是看门人序列中‘金属之门’，能将浑身任何一个部位化作金属，标准的猪突猛进流。 之所以小腿在这‘中级异常环境’中小半年都没事，也是因为她的能力将被吞噬的小腿化作特殊金属，阻碍了‘胃袋’消化。 宁如斯在大学中学到的神秘学知识起到了作用，灵能化作无数编程符号模拟这些‘活死人’的人体讯号，转而覆盖二人身上。 同一时间，原本因为活人气息而苏醒的各种‘活死人’又沉睡了过去。 宁如斯灵视2.0大开，纯粹白光穿破种种诡异，硬是找出了一条归路。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钱瑶瑶小声道，目光所视，这些特职者小半个身子都陷入胃壁上。 “或许，是钱江鬼潮的力量源头，鬼潮中的鬼影原身，”宁如斯沉吟了片刻，道。 老实说，就算如今实力突飞猛进，陷入这‘市级异常’的核心地带，他也有些头皮发麻。 好在二人相对顺利的脱身。 离开‘巨大胃部’后，宁如斯最后看了胃袋一眼，眼一花，却震惊的发现，眼前不仅是‘胃部’、还有肠子、心、肝、蠕动的脑浆等等，每一个都无比巨大，盘桓在无尽黑暗的虚空中。 而这些器官合在一起，隐约构成一尊巨人。 一尊由无数‘市级异常’构成的巨人怪物？ 宁如斯霎时惊醒，浑身大汗。 不是虚汗，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血色的汗渍。 …… 宁如斯二人刚潜到河岸，就听到了无数密集、像是鼠群爬动、又像是无数电花在连绵作响的声音。 抬头一看，只见柏秋芳所化的一片精神元电云正被一团金光包裹，金光熠熠生辉，仿若千百层金鳞重叠，而且散发着一种极纯洁的气场。 而在电云下层，一道漆黑的身影正在不断游走，每绕一圈，电云就减去一角，短短时间内，已经消减了三四成。 而海岸面对的码头上，昏迷的瑟琳娜正被一个陌生的外国男子抱在怀里，男子手上握持着一根绿色的魔法杖，之前有过一面之仇的前夫哥保镖就在不远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钱瑶瑶二话不说化作金属人，‘轰轰’声中与对方打作一团。 而那金发男子看着他微微一笑，魔法杖一挥，一男一女同时消失。 就在同时，宁如斯感受到了危机，二话不说开启了数据化灵视能力，不远处四道透明的人影正向自己靠近，身上不断显示出代表要害伤害的数字。 拔枪，射击！ 中级燃烧弹！ 空气中除了猛烈的焦灼味外，还多了四团燃烧着的人形火炬。 一道轻咦声传出，似乎没想到对方能够这么简单的破去‘无形仆从’。 宁如斯没搭理对方，目光一扫扫过战场，出乎意料的是，做为二阶特职者、且是善于作战的看门人序列，钱瑶瑶居然被压着打。 对方除了浑身长黑毛，变身成狼人外，背部居然长出了一对蝙蝠翅膀，整个人高了三截，像是一个狼人和吸血鬼杂交的肌肉怪胎，象腿粗的手臂砸在钱瑶瑶金属皮肤上，肉眼可见开裂。 真??堪比锻造机么！ 宁如斯又‘看到’十几个无形仆从在向自己靠近。 三对三的战场，貌似是自己一方占了下风啊，宁如斯冷笑一声，看我反转全场。 手中‘食欲’一转，几乎不加瞄准似的，冲入身前的五只无形仆从被爆头。 同时目光紧盯雷云下的那道漆黑人影，嘴唇默动，虚空语言缓缓发酵。 查尔斯饶有兴致的召唤着‘无形仆从’，做为二阶现代法师，已经完全突破古代魔法师的召唤限制、距离限制，甚至可以做到精确投放，没办法，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无形仆从’跟低阶灵有点相似，但却更有攻击性，而且附加‘破魔’‘利爪’‘二重伤害’等属性，一旦被伏击得手，一阶特职者必然丧命。 在他看来，同阶的超凡者对于特职者有着几乎碾压的优势，而超过一阶，更是如此，眼看着四五十个‘无形仆从’已把宁如斯包围，查尔斯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然而这一瞬间，宁如斯的身影消失不见，同时，枪声再响！ 第三十一章 狂蟒之灾 雷云中的黑影像是无数夜枭组成的人影，老约翰做为黑暗神使，信奉的是原暗之母，吸收的是宇宙中无穷混沌黑暗之力，原暗之母正是其化身，而且是人工神。 相较于国内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红色路线，老欧选择了另一条神秘学开发方向，那便是人工造神，通过对天神、人类、以及宇宙之间关系的研究，创造人工神祗、信奉人工神祗，然后汲取神性光辉。 老约翰此刻所使用的，便是原暗之母的一丝黑暗神性，光明短暂，黑暗和混沌才是永恒，而黑暗神性则拥有吞噬‘精神’‘灵能’‘物理能’‘生物活性’等四重特性。 所以柏秋芳借‘阴灵之潮’召唤来的强大精神元电能才会不断消耗，而上空的纯光之罩又限制了‘偷渡人’最强的能力，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柏秋芳是逃不出前夫哥的魔掌了。 老约翰感觉自己这一次真的没白来，黑暗神力在不断上涨，做为现代神使，人工神祗更像是一个大型处理器，‘原暗之母’吞噬的越多，反馈的就越多，他甚至感觉，如果真能吞噬眼前这个三阶特职者，说不定他就能踏入超凡者序列第二阶的圆满期。 不过他阻断了黑暗神力中的吞噬欲望，任务第一，21世纪，神是为人服务的。 周围虚空忽然化作重重透明玻璃向他压来，老约翰正显化神性之间，忽然精神一紧，一颗白光子弹突然出现在自己心脏部位，正中一尊朦胧、神圣的女性幻影，光与暗交织，几乎一刹那间，就抹去了神性幻影。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老约翰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有本事能够直接攻击神性。 “亚洲猪，找死！” 老约翰怪啸一声，一张肉眼难见、却又仿佛十几丈的巨大黑暗之掌凝化而出，拍向宁如斯。 宁如斯吓了一跳，‘这什么鬼！眼前突然冒出一大串数字？难道是对方施展的法术？好生诡异，灵视2.0都看不到。’ 事实上，若非他数据化灵视，这种神术攻击根本都无法发觉。 好在发觉后就好办了，灵光一现，‘瞬移’一闪，再出现时，宁如斯直接打空了弹夹，十来发代表着‘燃烧’‘破灵’‘神圣’的中级弹再一次打在了老约翰的诡影之身上，然而这一次，却没有神性护持，毕竟宁如斯的枪术‘要害击杀’是真实伤害，雷云下的乌云顿时被一团燃烧的光火覆盖，高空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痛嚎声，然后一具残破的尸体栽入江面。 “干的漂亮！” 柏秋芳怒吼一声，三阶狂霸的灵能汹涌而出，在电云中凝练成三根手臂粗的雷矛，直接扎入罩壁上，光罩顿时产生裂缝。 而一直把握十足的查尔斯这才色变。 同一时间，寒气涌动，白雾猛烈，方圆百米一下子就被狂暴的暴风雪覆盖，而施展‘心理学消失术’的查尔斯被迫现身，面色阴沉，右手小拇指上的绿宝石戒指忽然亮起，宁如斯脚下一晃，只见无数粗蟒一样的树枝拔地而起，同样是范围攻击，而且同样是攻击性一级封印物！ 钱瑶瑶痛呼一声，整个人被无数藤蔓缠绕，粗大的蟒蛇挤压的金属皮肤‘嘎吱’‘嘎吱’直响。 “又是那种神秘消失的手段！” 可惜查尔斯面色很难看，宁如斯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不见。 “计划失败，先撤！” “走的了吗！” 天空突然发出穿金裂帛的尖叫声，无数细密电流凭空而生，像是无数根针扎在脑袋里，查尔斯脑袋上、脸上鼓起一条有一条青筋，狰狞无比，像是怪物！ 同一时间，枪声再响，查尔斯被子弹的重力势能撞的翻在地上，光辉护盾仅剩一层。 “心理学消失术！” 宁如斯惊讶发现，自己借用‘食欲’打出的子弹刚出枪膛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 “心理学模拟术！” 查尔斯再次伸手，而这一次，无数电流从他周身爆发而出，竟然是相同的神经元电流。 “死亡小径，绿树成荫！” 宁如斯灵能打开小盒，魔鬼苔藓汹涌而出，化作一条绿茵小道，直指查尔斯，同时附加了八音盒的‘致死’能力。 ‘死亡规则？’ 查尔斯面色微变，施展物质交换术，浑身光芒大亮，右手手指忽然断裂一小节，而断裂的小指头突然化作另一个‘查尔斯’，挡在魔鬼苔藓前，然后苔藓迅速覆盖‘查尔斯’，将之腐化。 然而就在这时，柏秋芳终于打破虚空壁垒，拍马杀到，恐怖而浑厚的潮汐将之覆盖，水电交加，将对方淹没。 宁如斯也暗松了口气，自己灵能已消耗大半，对方真要跑，自己还真顶不住。 僵持片刻后，查尔斯浑身散发的金光终于被神经元电流所镇压下去，而查尔斯也被柏秋芳给抓住。 这一战，黑暗神使老约翰死亡、现代巫师查尔斯被抓，狼人改造者逃窜。 而宁如斯也对于超凡者有了更直观的了解，能力多样且诡异，而且多了一种特职者不可能有的东西——神性。 …… 柏秋芳没通知当地的特委会，更没有对此事大肆宣传，只是铁青着脸将查尔斯押送回去，看到柏姐凶狠的眼神，宁如斯不禁为这外国哥们感到同情。 宁惹老虎，莫惹女人，柏姐把两者都占了，她是母老虎。 一路无言，宁如斯回到南市直接回了家，同时手上多了一只戒指，查尔斯手上的一阶封印物。 收容物代号：树蟒之灾 特征：一只绿宝石戒指 收容描述：现代魔法结界术对于澳洲北部，‘恐怖树灵’超自然现象的封印。 作用1：狂蟒之灾，召唤出蛇群一般的恐怖植株 作用2：超级活性，对植物产生强烈的催生作用。 注：任何古代生命魔法，都脱不开现代自然科学的研究 宁如斯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一辆极其豪华的车辆停在家门口。 打开门，就见一位长相英俊邪魅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第三十二章 想象力实质化 宁如斯一直不理解，长相邪魅是什么概念，现在他理解了，原来是漫画美男的3d建模版，五官俊美到妖异，如果不是对方在慢条斯理、一脸优雅的喝茶，宁如斯还以为对方是充了气的。 “妈，这哪位啊？”宁如斯道。 “这是你妹妹的同学，叫墨龙渊，来送学生证的，”小姨妈也是一脸古怪，在她的记忆中，初中生不都该是背着书包的臭小孩么。 这画风忒不正经了。 “我妹呢？” “不知道，按道理来说应该回来了啊。” 宁如斯往表妹房间瞅了瞅，果然没看到人，而这墨龙渊也站起身来，一脸优雅的伸出手。 “哥哥你好，我是墨龙渊。” “……” 宁如斯沉默了片刻，猛的一拳砸到对方脸上，打的对方俊脸直接凹了下去。 “你干什么！” ‘砰！’ “你会为今天的事感到后悔的！” ‘砰砰砰——’ 对方的脑袋先是凹陷，然后干瘪，最后化作了一张美男海报，就是小说中插图版的美男子，虽然被揍成猪头版。 “咦，人呢？”刚刚从厨房里洗完水果的小姨妈惊讶道。 “人刚走。” 宁如斯面色平静的解释了句，然后卷起海报，走入表妹房间，直接打开表妹小说文档。 果然，原本小说中女主的名字全部变成了宁萍萍。 异常事件么！ 宁如斯盯着桌面上的手坠残骸，心情极度暴躁，他费尽心力，就是为了不让家人卷入异常中，但好的不灵坏的灵，最后还是招惹上了。 他打开最新一个文档，果然，上面全是乱码，偶尔推演出的剧情又被迅速删除。 ‘豪门公子墨龙渊不请自来，来到了宁萍萍的家中，他那双浅琉璃眼珠散发着志在必得的意志，这次的提亲%$#$@%^^&&^……’ ‘虽然你是萍萍的哥哥，但我墨龙渊告诉你，没有谁敢在我的面前嚣张%￥……#%’ 每当章节末尾要推演出新的内容时，最后都会变成一堆乱码。 宁如斯知道，这是他参保的超自然险起了作用，也是江南省那一件四级收容物的一道投影力量，阻止了剧情无限制发展，不然鬼知道这言情文得发展到什么非限制性剧情。 宁如斯烦躁的抓了抓脑袋，现在想来，这异常事件发生前，多多少少已经有了几分预兆，只不过自己没有在意，若不是表妹被困在小说里，他大可以用各种手段去试探，但现在这个情况，万一失手，表妹就得和他那十几个英俊、邪魅、冷酷、妖娆的十几个男主没羞没臊的呆在一起了。 从表妹角度，这种情况貌似还不坏……个蛋啊！ 宁如斯抄起电话，拨通了柏秋芳的号码。 手机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你这情况我了解了，关于这种情况，我给你找一个专家，他能帮你。” 宁如斯跟‘专家’确定了时间后，就皱着眉头在等待，期间小姨妈出去跟人打麻将去了，最近小姨妈似乎迷上了这种赌博游戏，一直到四点钟左右，门铃响起。 门外的‘专家’是一个四十多岁、不修篇幅的中年男人，头发稀疏到论根数，然后两眼挂着眼袋，很油腻的感觉。 虽然是说人不可貌相，越是长的挫的就越可能是高人，但是宁如斯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灵能的痕迹。 “别看了，我的序列核心废掉十几年了，你这种情况，貌似不是异常事件啊。” 自称朴介崇的中年油腻男蹲在电脑椅上抠了抠脚，一边将表妹惊世骇俗的十八罗汉、啊不，是十八帅哥勾搭我的言情后宫文扫了一遍。 “你这妹妹应该是觉醒了啊，写手序列的现实化想象力暴走，造成你这妹妹困于想象世界中。” 宁如斯愣了愣，“你是说，我妹妹是天赋者？可是这天赋者不是年龄越小，越有可能么。” “这只是大多数情况，但也有例外，比如你妹妹这种，放心，交给我了，这情况我搞得定，给我两天时间，还你个声轻体柔易推倒的妹妹，”油腻男嘎嘎怪笑了几声，卷起笔记本就要离开。 “等等，你就这么走了吗？” 宁如斯愣了下，连忙拦住对方。 “废话，要想救你妹妹，就给改编剧情，我得回去琢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圆才不会出bug，哪有功夫搭理你。” 油腻男盯着宁如斯看了一会儿，突然又意义不明的笑了起来，“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高级收容物的气息，你可要小心咯，别你妹妹出来了，你栽进去了。” 朴介崇出了小区，拨了通电话，发着牢骚道：“女神，下次这种麻烦事可别找我，除非请我吃饭。” 电话那头穿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知道了。” 朴介崇又嘿嘿一笑，“不过这一次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收一个徒弟，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油腻男走后，宁如斯才皱起了眉头，高阶封印物的气息？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跟我在钱江中看到的那尊巨人有关？ 想要验证最好的方法便是去梦中世界检查一番，伴随着汹涌而来的混沌风暴，各种嘶吼声、尖叫声和在黑暗中冒出的各种诡异身影。 穿过这些，宁如斯在星空中看到了一颗极其明亮的气态巨行星，比起普通收容物星辰要大上三四倍，而它的模样，就像是一颗巨大黑暗胎盘。 只看上一眼，宁如斯就感到脑袋一凉，然后鼻子以上部位直接消失不见。 然后宁如斯再次复活。 ‘这还是第一次，星辰投影的力量这么强大而诡异，难道钱江鬼潮真的只是某件高阶收容物的组成一部分？’ 可惜在被无数诡异力量化作的层层乌云中，宁如斯始终无法进行试探。 第二天一大早，宁如斯就接到了柏秋芳的电话，说是商讨怎么处理‘俘虏’，以及后续的反击计划。 最关键的是，前来谈判的超凡者手上，有能够解决宁如斯梦中世界问题的药物。 对方是赫密斯学者研究会的工匠。 第三十三章 工匠 宁如斯第一次听到赫密斯学者研究会的名头还是在国外大型神秘组织的课程介绍中。 与国内不同，无论是老欧，还是花旗国，超自然力量都掌握在秘密结社、特殊机构中，这些团伙中有着自中世纪以来尚存的半神、高阶异常物种、宗教圣灵，就连外国政权也只能与这些存在合作，达成力量平衡。 而凌驾于国家政权之上的超自然组织一共有十五个，赫密斯学者研究会正是其中之一。 这一组织是在以‘共感原理’基础上，研究古代自然魔法和现代自然科学的关系，后开始研究现代科学与神秘学的联系，其中诞生了大量的科学家、天文学者、神秘学家，构成了近代神秘学体系。 它内部一共分为十三级，其中工匠是第四级，象征着‘制造神秘’‘把握物质’。 事实上，这一组织也是少数和国内保持友善的神秘组织之一。 欧尔加今年五十多岁，模样跟普通的日耳曼老头没什么区别，唯一可证明身份的是他手上那盘绕着两条大蛇的赫尔墨斯有翼权杖，两条金属蛇在拐杖头缓缓移动着，金色眼珠诡秘的盯着推门而入的宁如斯。 在他沙发边上，则是南市特委会的会长。 柏秋芳面无表情，而瑟琳娜、余雅音、钱瑶瑶等女脸上都有些愤愤不平。 倒是那欧尔加老头看到宁如斯，目光一亮，用着不纯熟的普通话道：“你的身上有着古老者的气息。” 见气氛尴尬，会长干咳了一声，“秋芳，你看这事闹的，你也要考虑大局，要不，我们各退一步？” 余诗音拉扯着宁如斯，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事情很明显了，外国友人找上官方机构，准备跟柏秋芳私了，顺便捞人。 让宁如斯稍稍惊讶的是，之前被抓的查尔斯在赫密斯学者研究会的地位竟然不低，是第六级的‘祭司’。 柏秋芳冷脸沉默了会儿，“会长，我可以卖你这个面子，但至少我前夫埋在我公司里的几根爪子，你得让他们在牢里待上几年，而且他分公司在本地的市场份额，你得让他吐出来，这是底线！” 会长面露为难，但还是跟这日耳曼老头窃窃私语起来，柏秋芳这种本地的三阶特职者，而且还跟军方关系匪浅，若不是实在上头施压，他也不想做这种和事佬，万一这位大姐发飙，直接搬到其他市，他可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欧尔加目光一亮，“既然这样，那关于‘祭祀’——” 接下来自然是一系列扯皮交易，最后看这老头肉疼的模样，就知道被割肉不浅，柏秋芳用这人换了三种‘神秘物品’的制造手段，以及宁如斯最需要的神者水晶石。 “这块石头可是神之学者赫密斯制造的神秘石，能够封印一切邪恶力量，价值足可媲美二阶封印物，”欧尔加先是露出肉痛的神色，然后又心奋起来，在宁如斯耳边悄悄道。 “你是不是找到你们国内的某个神秘遗址，我们有着丰富的开发经验，老规矩，三七分回扣。” 顺带给宁如斯塞了一张名片。 宁如斯嘴角抽了抽，这老头在国内到底混了多久，怎么一副老油条感觉。 未过多久，查尔斯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被领了过来，二人领了人便自离开。 “柏姐，就这么算了？”钱瑶瑶一脸不满。 “算了，哼，想的美！”柏秋芳一拍桌面，恶狠狠道：“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不麻痹他们，怎么好捅刀子！” 一向谨慎的余雅音担忧道：“赵拓他已经是跟上面通了关系，现在这么做，岂不是得罪了两方面。” 柏秋芳这伙人在本地可称的上是地头蛇，但是放到全国，那就什么都不是了，尤其是前夫哥这种能进入研究会核心权力层的大人物，对方能调用的能量至少是自己这些人的十倍。 “放心，我自有打算，赵拓那家伙以为榜上外国人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哼哼，他别忘了，外国佬可也未必愿意这看到这一幕。” 宁如斯可不管前夫哥和柏秋芳的恩怨，反正真要斗起来他抄家伙上就是了，直接拿着神者水晶石闭关去了。 一间特意用来测量神秘术力量的训练室，宁如斯把玩着手上拳头大的水晶石块，灯光之下，光芒在水晶石中化作一道道纯粹光线，透着一种让灵能驯服的神圣感。 传说中，赫密斯是老欧州第一位跨过半神级别的神秘大师，同样也是顶级的神秘物品制造大师。 不过这年头狗子变了，外国佬也变了，知道咱们喜欢看上去高大上的玩意，什么东西都要挂上一个‘贵族’‘古老’这种高级范儿，赫密斯要是不死，估计都有好几百岁了，神秘物品也是有保质期的好吧。 不过至少在‘封印邪恶’这一方面，对方不会说谎也无法说谎。 倒地、睡觉、进入梦中世界，神者水晶石直接化作一道光芒投射入身体中。 混沌、邪恶、充满混乱的层层黑云中，无数投影扭曲成种种怪异形象。 而神者水晶石化作一道光芒，带着一种极其神圣的光芒，直劈黑暗。 似是受到这光芒影响，宇宙中的星辰也在同时亮起，一时间光芒充斥着在整个空间中。 感受到这种浓郁的、纯粹的力量，宁如斯第一时间使用了‘初级神秘符号分解’的能力，将原本就很纯粹的力量编辑成‘净化’符号，然后在下一刻，就像是佛家的说法，无量光、无量量光。 能被宁如斯吸入梦中世界的，固然是最强横的诡异力量，但这些力量的源头被这片奇异的空间给截断了，自然也只能被不断消耗。 呜咽声、非人尖叫、还有化作各种扭曲形象的异常物种分身，在纯粹光芒的照射下，只能不断黯淡下去。 但在纯粹的光芒之中，一道古老的身影却缓缓现形，先是诧异的看了看四周星空，然后突然露出极度火热贪婪的表情。 第三十四章 赫密斯 神者水晶石固然珍贵，但在赫密斯学者研究会改良古代炼金术后，已然能达到量产，而欧尔加手上这块炼金石，便是从研究会秘密储存室中随意取出来的一块，准备赎人用的。 然而就连他都没想到，这一块正是当年赫密斯亲手炼成的神者水晶石之一，其中封印了赫密斯的一记大师烙印。 神者水晶石本是缘于中世纪不老石的二次产物，如今的炼金科技早已超超越过去，所以哪怕是赫密斯亲手所炼，其效果也跟这些批量生产的一般无二。 但无人知道，这一块神者水晶石竟然储存着一道圣者烙印。 超越半神级别的存在，除非宗教神祗，统称为圣者。 “这竟然是一片原初空间，倘若我能占据这里，之前被神秘领袖击毁的根基就能重新孕育，成为第二个神秘领袖也未尝不可！” 赫密斯双眼呆滞且火热，这毕竟只是延迟了两百年的烙印，只有执念，而无智慧，想到如何，便直接下手，顿时间，星空中充斥着数以千记的神秘阵法，彼此勾连，分合不定，孕育着毁灭星空的力量。 宁如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种神者水晶石会在这时闹出幺蛾子，他下意识的就认为是那个日耳曼老头在捣鬼。 在下一刻，两股极为恐怖的力量交锋起来，这个‘巨人星’中，不断有肢体联合的千千万万手脚、由无数截脖子联合在一起的长蛇、或者是长达上百里的心脏演化而出。 但在那种白色火焰的燃烧下，这些力量都在溃散，这是层次上的差异。 无限火焰中，一尊鹰钩鼻子的老人气势无比煊赫，像是神祗降世。 虽然白色火焰只是赫密斯的一缕烙印，但这也代表着这位圣者的一丝力量，拥有最高级的规则属性。 “新世界的眷顾者，很高兴见到你。” 火焰人影在一个眨眼间，出现在宁如斯的身前，耀眼璀璨的光色人影，象征着这片天地的唯一，极其纯粹，极其干净。 半神！ 在学校的公开课中，宁如斯听过各条序列、各种层次的特职者介绍，而唯独半神，只有一种说法。 ‘在刨除欲望、邪念、诡异、扭曲、黑暗等一系列特征，完整掌握序列的能量，称之为半神。’ 神，可以诡异，但神，必须神圣！ 宁如斯看着眼前这尊‘半神’，陷入沉默中。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只是想要炼化意识晶壁中的诡异邪念，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尊半神？ “你是……” 他，不，祂应该怎么称呼？ 貌似这一位还不是国内半神。 “吾名——赫密斯！” 赫密斯！？ 赫密斯学者研究会的开创者，自中世纪以来的贤者，神秘生命学第一人，近代神秘学的奠基者，站在古代序列魔法师的顶端存在！！ 相较于其它高深莫测、宛若云端上俯视众生的高高神祗，这一位画风简直亲民的夸张，宛如妖艳贱货中一朵纯洁小花。 然后这小花‘噗嗤’一声，就开在自己梦中。 宁如斯吓的胆儿都颤了，这可是半神啊！人类对抗不可名状力量的恐怖巅峰。 “你来这里，是想要干啥？”宁如斯咽了口吐沫，开口道。 “吾身已被陨落，这里尚存的，是吾的一道印记。” “你死了？什么，你被人杀了？” 宁如斯瞪大了眼睛，半神，也能被杀吗？是谁这么给力！ 赫密斯摇了摇头，声音悠长而古老，像是有老人在自己耳边吟唱着童谣。 “梅林不再神圣，黎明已然堕落，魔鬼在被驱使，资料库中，尽是被篡改的历史。” “没有谁，是永恒的。” 梅林？黎明？ 这老头口中的几个名词，不会是十五个超自然组织中的神圣梅林、黄金黎明、撒旦兄弟会、以及阿克西亚资料库吧！ 这四个组织相较于其它新兴的跨国级别超自然组织，算是其中最古老的，难道，都被人灭了？ 宁如斯刚想脱口问谁这么牛逼，忽然眉头一跳，转而冷笑起来。 “老头，你在拖延时间！” 不知何时起，只见天空之上的金火已然烧穿黑色帷幕，转而陨落星辰，一颗又一颗代表收容物的星辰熄灭。 而这种场景，若不是来自‘世界’的提醒，自己潜意识中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新世界的眷顾者，不仅是你，也可以是我，圣之魔法师，赫密斯！” 赫密斯面色冷酷的宛如世界规则，虚空一指，刹那间，宁如斯感觉自己灵魂毁灭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转瞬间毁灭了千百遍。 “果然是这样，新世界的眷顾者，篡逆者，纯粹邪恶的象征！” 眼看着宁如斯在千百次毁灭后，几乎一点无伤，赫密斯极度愤怒了，愤怒中还带着一丝恐惧，那来自意识源头的恐惧。 仿佛那个怪物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不，绝不可以这样，绝对不能容易第二个篡逆者诞生，世界的时间线已经被改变过一次，绝对不容易改变第二次！ 毁灭风暴！ 光焰一变，纯粹毁灭元素从黑暗中涌出，顿时，整片星空成了毁灭的摇篮，不容任何生命的存在。 最后一颗星辰消失了。 整片宇宙，孤零零，仿佛没有生命，也应该没有生命。 然后，宁如斯再一次‘醒来’。 这一次醒来不同于以往的‘瞬间复活’，而是缓慢的、宛如婴儿从母胎中苏醒的一般。 无穷的流光而耳边滑过，璀璨的银河倒映在眼中，现实、纬度、扭曲、正常。 几乎在一瞬间，宁如斯走过了千山万水，也听到了纯粹而不可名状的声音。 不再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混沌，而是一种柔顺的、让人可以理解的生态。 疯狂的灵感宛如跃动的音符。 从无数次纯粹毁灭中，宁如斯一下子就出现在这种神奇的境界中。 再然后，无数代码重组了他的身躯。 符篆码农第二阶段，代码道人。 看门人序列第二阶段，灵官保镖。 在这种神奇的毁灭与重生中，宁如斯竟然无比神奇了突破了极限，实力倍增。 但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正是眼前这位近代以来第一位圣者，古魔法师序列的巅峰，用他那恐怖的神性力量，毁灭了这种收容物规则所化的星辰，将星辰毁灭成最原始的概念。 然后，这些力量直接助自己突破了一个境界。 “你还来吗？” 宁如斯歪头道。 在半神眼中，f级特职者和e级没有区别。 但是赫密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如牛眼，身影一阵黯淡，只有微薄的金色火焰还在他的体内燃烧。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篡逆者要更改世界的走向！让它顺着时代的潮流继续发展不行吗！！” 这位半神歇斯底里，形态宛如魔鬼。 “谁改变了时代的潮流！” 宁如斯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哼，哼哼，你们总会碰上的，总会碰上的，”赫密斯惨笑道。 然后身影融化，化作一道纯粹光焰，电射宁如斯。 宁如斯眼前突兀出现一道黑洞，纯色火焰烧灼黑洞，最终缓缓消失在空中，只剩下一道无色的神性光辉。 星空黑乌乌的一片，有一种被烧焦的感觉，空间架构有一种崩溃的架势。 ‘如果是真正的半神，或许真的能占据原初空间吧。’ 宁如斯心有余悸，不过祸福相依，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迅速突破第二阶。 心念一动，数据流迅速重组。 姓名：宁如斯 职业：灵官保镖/符篆道人 职阶等级：f级 精神修持（mysticism）：1200 宇宙论：唯物主义 个人属性：肉体（58%）乙太体（12.4%）星灵体（10.3%）心智体（13.5%）精神体（34.8%） 特殊感官：无 预测学：无 实战神秘术：？？ 两条序列的能力各自增加了三个。 灵官保镖： 天官护持：给保护者附加一层精神立场，创造精神链接，共享精神力量。 灵官召摄：召唤一个灵能强度与施术者相同的灵官分身。 神官分身：短时间内与‘门’融为一体，神与灵同，除邪驱恶 符篆道人增加了三种能力。 中级神秘符号分解、神圣编码、收容能力剥夺术。 其中中级神秘符号分解自不用提，那是符篆码农的核心能力，到达中级，便能对宗教符号、概念化邪恶象征、不可名状规律这种极难诠释的特殊符号进行编辑，是对基础能力的进一步加强。 神圣编码似乎是受到‘意识晶壁’影响，能对一部分神圣属性的符号进行创造，更绝的是，能对普通物质进行编程强化。 收容能力剥夺术算是三者中最考验符篆道人能力，也是威力最强大的一种能力。 它能对同一阶，或者是上下浮动一阶的特职者进行能力剥夺，能力越强的，剥夺成功率就越低，若是低于一阶的存在，那么成功率可能在五成以上。 两两相加，宁如斯目前的战力，已经可以跟第三阶的特职者媲美了。 …… 一间极奢华的办公室中—— “任务失败了？”赵拓，也就是柏秋芳前夫面色阴沉道。 狼人保镖沉默了片刻，无声辩解，点了点头。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狼人保镖也不止一次在思索这个问题，按理来说，三个同阶的超凡者，又是敌明我暗，按道理来说是远超同层次的特职者，尤其是他们还是学者研究会的精英，对付一个十人组的特职者都绰绰有余。 “召集人手，我们马上离开国内！” 赵拓一个专用电话下去，不过半个小时，他的周围就多了七八个模样各异的超凡者，个个气势非凡，最低也是二阶，最高甚至达到四阶，这是一方大员才有的待遇。 “赵，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要知道除非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机关特职局出动，我们绝对能保你平安！” 焰之支配者杰西卡，这个是身材波涛汹涌的北欧妹子，不仅身材喷火，也是在场唯一一位四阶超凡者，同样也是赵拓的情人。 “我的前妻要暗杀我。” “这不可能，我们才达成协议，我们有地方政府背书，”查尔斯愕然。 “你们不知道她，这个女人是个疯子，他会出手的，他一定会出手的！” 这些人眼中，一向英俊自负，奸诈狡猾的东南亚执行官居然罕见的暴躁起来。 “这，就算如此，根据我的资料显示，那一位中国女人只不过是才晋升三阶的特职者。” 一位同样是三阶超凡者的德裔男子皱眉。 “不一样，不一样，马上安排私人飞机，”赵拓吐了口气，“我怕的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谁？” 赵拓眼中闪过极复杂的神色。 “我儿子。” …… “柏姐，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宁如斯好奇道。 摆放在船头的是一个约有人高的银色箱子，箱子很有高科技色彩，上面有各种电路管道，连在快艇背后的一个大型发电机上。 “杀手锏。” “杀手锏？” “只要不是半神，都有一战之力。” “乖乖，这么狠！” 宁如斯咂舌，怪不得柏姐知道自己突破二阶很淡定，原来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在前面，小电脑正对着电脑‘劈里啪啦’乱敲，就算是二阶的代码道人，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的，比如说，借用军方网络调查私人飞机的航道。 不时不想，实不能矣。 屏幕中的无数条绿色航线中，只有一条红的刺眼。 “柏姐，你怎么知道前夫哥坐的私人飞机，说不定人家就是坐轮渡呢？” 柏秋芳冷哼一声，“他要是坐船，早被我沉江了。” 搞了半天，柏姐在军方的关系是在海军方面，不知柏姐跟局座认不认识。 宁如斯摸着下巴想。 “柏姐，还有十分钟就要赶上了。” 宁如斯抬头，果不其然，天空上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道小黑点。 柏秋芳沉默了片刻，猛的打开了银色箱子，箱子大门打开，那是无数锁链缠绕着的一道小小人影，对方的嘴巴上还插上了流质管道。 人影睁开了眼睛，漆黑如墨的眸子。 第三十五章 了结因果 天空上，小黑点越来越大，初先是巨大的轰鸣声，然后白色气流在机尾上喷出，可以看出，这是一架极豪华的湾流系列。 柏秋芳浑身上下已经被纯黑色电流包裹，每一道闪烁的电流中，都有一只有着三根眉毛的眼珠，电光也不是尖锐而短暂，反而像是章鱼触手一般蜿蜒扭曲。 柏秋芳猛然怪啸一声，刹那间，天空乌云汇聚，阴沉沉的云色遮盖了天幕，苍穹变色，飞机像是被拉入水中，飞行的压力一下子增涨了万倍。 “哼，普通的障碍型法术。” 杰西卡鄙夷的一笑，刹那间，浑身同样冒出了虚幻的火焰，她是超凡者序列中的一个著名分支，人间神祗序列，这一序列最早可以追溯到欧陆各国的神话体系，重造神祗、人造神格、将原本只在孤本残本中的神话传说再现人间。 而且这种人造神祗相比于无数种不可名状存在，危险性要大大降低，因为祂们是从历史版图中走出来，不可能是反社会反人类的存在。 果然，乌云滚滚中，一尊巨大的火焰人影浮现虚空，古老的面孔睁开，无数神之纹路从身上涌出，手臂上忽然冒出一道火焰长矛，四周空间在闪烁扭曲，一插之下，天边‘轰’的一声，乌沉沉的水面剖开一个大口子。 然而这尊火焰神祗忽然诡异一笑，宁如斯所在的这艘船上，水面蒸汽滚滚，温度一下子上涨了上百度。 同时一声比一声狂霸的怒吼在脑海中响起，有两个新入职的特职者，两眼发白，喉咙‘咯吱’‘咯吱’直叫，然后在下一刻，脑壳开裂，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就从裂缝中挤出。 宁如斯冷哼一声，船上顿时裹上了一层晶体薄膜，然后在下一刻，这种恐怖的吼声顿时降低了许多，周围像是掉了帧的画面也开始恢复过来。 别的不说，单论精神力，哪怕是三阶超凡者也比不过他。 不过上面的情况好似不大妙啊！ 余雅音和瑟琳娜见状，同样变了脸色，一个化成白胖胖、由肥肉组成的巨大虫子，一个直接变身欲魔，代表着‘食欲’和‘色欲’的七宗罪力量同样加入战场，顿时空气中多了众多流动的欲望，像是粘稠的水雾，盖在火焰之上。 不过饶是如此，局面仍然不妙，火焰渐渐泛金，烧的二女惨叫连连。 ‘神格、模拟神力。’ 这种纯粹而神圣的感觉宁如斯熟悉，赫密斯最后的遗物，便是一道半神烙印，跟这相比，上面火焰海洋给人的感觉就要薄弱许多，而且更加机械化。 说实在在的，在场中的即战力顶多三个，他和柏秋芳各算一个，而余雅音和瑟琳娜顶多算一个，其它人最多负责牵制。 因为这是纯粹概念力量交锋，普通特职者根本无法插手。 宁如斯瞥了一眼箱子内的存在，心头一跳，不敢多看，这玩意要解封还要不少时间，如果被对方跑了可就完蛋了，据说前夫哥的实力可是极大的，在国内还好，一旦在国外，就根本找不到反击空间。 浑身乙太体层，灵能直接析出，‘浠沥沥’的声音滴落在空间中，宁如斯灵视之下，几乎一下子就看到了庞大阴潮之中，一扇巨门不断拉开，狂涌灵潮汹涌而来，门内有一道身形走样的中年妇女身影。 宁如斯的精神瞬间连接上了柏秋芳，同时，‘天官护持’。 柏秋芳得此助力，巨门一下子拉开了一大半，黑潮再度降临降临，就连火焰之神的光芒也削弱了许多。 ‘神官分身’‘神圣编码’‘收容能力剥夺术’ 杰西卡面色一变，倒退了好几步，眼中火光一阵黯淡，不仅火神的嘶吼被对方镇压的几近于无，同时她能感觉到，对方在给这股黑暗之水潮附加神圣意义。 这种感觉一成，那么火焰之神先天属性的压制就没有了。 “我来。” “上了。” ‘恶魔之巢’‘光之母’两位三阶超凡者同时踏前一步，施展自己的能为，顿时，一道道粗壮且带蝠翼的恶魔凝形出现，同时空中除了火焰之外，又好似多了一轮小太阳。 四位特职者与三位超凡者之间的大战，居然勉强战了一个平手，这还是在两个二阶特职者只能打打边角的前提下。 赵拓心头的烦躁感突然加剧，突然瞳孔一缩，条件反射性的将手中的护身符激发出来。 同一时间，一声“爸爸”叫了出来。 大战中，宁如斯无意扫到银色箱子内部，空空荡荡，大量的流质管道洒落，顿时吊上来的心降了下来。 说来比较讽刺，他这一场大战中，最担心的居然不是面前大敌前夫哥，以及传说中的四阶超凡者，而是眼前这个婴儿。 储存封印了十八年的婴儿。 细胞改造人19号！ 他抬头，同一时间，飞机四分五裂。 …… 百里开外，一座江心岛上，十几道人影突兀浮现，同时，职业是异常调查者序列的少女也吐了口血，刚刚的‘微秒级’的空间转换术，差一点点就没有成功，不然这些人虽然各个实力强横，但从数万米高空摔下，怎么摔死了。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个正在爬行的‘生物’身上，那是一个漆黑的、瘦骨嶙峋的、长了两张嘴的小怪物。 一张嘴开口“爸爸”。 另一张嘴开口，“嘿嘿”。 “阻止他！”赵拓面如土色。 一位二阶特职者恶魔召唤师身上的扭曲之物刚被召唤出来，就被一只小手抓住，捏碎，从胸膛中拔出了一颗黑色跳动的心脏，那是恶魔之心！ 捏爆！ “爸爸”。 “嘿嘿。” …… 柏秋芳重新降临到了船上，饶她以灵能强悍著称，这时候也浑身软软，虚汗频出。 至于同时显形的余雅音和瑟琳娜完全陷入昏迷中了。 柏秋芳只看了一眼银色箱子，就没有半点姿态的躺在地上，仿佛这样便就结束了。 “放下来容易，再想封印怎么办？”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被呛了一句，宁如斯心中暗叹，不是我想在意，只是不在意不行啊，毕竟这可是国家最顶级机密实验的产物。 这婴儿，或者说是表面是婴儿的小怪物，柏秋芳在战前简单的给他讲了一遍来历，虽然只是渺渺几句，也足够宁如斯大吃一惊。 ‘封神榜计划。’ ‘培养符合国家战略的超神人才。’ ‘用先天天赋来弥补后天的序列差距……’ ‘对于国外死神的秘密合作事项。’ 但很显然，计划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柏秋芳没讲，但或许很大程度上跟‘前夫哥’有关，当然，光是前夫哥一个人肯定办不成的。 所以这就是柏姐能调动军方监控系统的真正原因？ “走吧。” 柏秋芳指挥着其它人将船只停泊在江心洲，只带了宁如斯，她和‘儿子’似乎有一种隐秘的联系。 找到目标时，饶是宁如斯见惯了恶心场面也不由吃了一惊，无它，滚到他面前的，是资料上那位焰之神使杰西卡的脑袋。 至于其它人，无论是二阶的超凡者，还是三阶的超凡者，基本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了，看上去就像是被一尊巨兽打成肉泥一般。 在趟过一片肉泥之后，宁如斯在一颗大树下看到了前夫哥，前夫哥胸膛破了一个大洞，而那个婴儿嘴里还在不断咀嚼着。 “我不是败在你的手上，我安排了十架飞机，几十个替身，没有内应，你不会查到我的真正路线。” “咳咳，看来当假洋鬼子也不容易啊，呵呵呵呵。” 柏秋芳眼神复杂，看的出来，这位前夫哥年轻时应该是个大帅哥，气质文雅，很有魅力。 柏姐一句话不说，只是枪声一响，将这位前夫送魂归魄。 宁如斯忽然感觉背后有点发毛，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起，那个‘小怪物’在盯着自己。 柏姐正陷入过去中，不能打扰，宁如斯见状不妙，连忙伸出手掌，顿时，掌心开裂，一道阶格极高的光芒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