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尾》 第一章 好心有好报? 每件事情的发生总有它的道理，感觉毫不相关并不等于毫无联系。 对的，我说的每件事包括为救我家的猫却不幸与之双双共赴黄泉之后所发生的事。 我店里养了只猫，名字叫dor，很多人问为什么不直接叫money？呵呵，如此视钱财如粪土的我怎么会起这么庸俗的名字？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作为文人墨士拐弯抹角是必须的么？ dor是一只很古怪的猫，行为奇特，长相也透着一点不按常理，按我爸的说法，dor有一对阴阳眼（按我的说法纯粹就是大细眼，按我朋友的说法是出生时有一只眼忘了画眼线），以及一条超长的尾巴。它对尾巴的爱估计已经超越了对鱼虾（当然也包括我这个铲屎的）这些普通肉欲的渴望，感觉它每一次对尾巴的回眸都能有背景音乐mydestiny响起。 养dor有一半原因是想让它帮店里招财（暂时还处于为了养它而亏损中），还有一半原因是想让它抓老鼠。 想不到的是，老鼠（当然不是米老鼠）却成为了扭转我整个人生的契机。 那天，不无脱俗的说句，春光甚好，好得连耗子都忍不住要从黑暗的渠道里跑出街道来感受一下造物主的恩赐。不过，耗子忘了造物主设计了食物链这样一个游戏机制，它被正蹲在店门口的dor盯上了，无论如何隐藏踪迹，撒娇卖萌，奋勇抗击都无济于事，我正想为dor发出一声：“真是一只好猫啊”的赞叹时，耗子却声东击西要横穿马路逃过去对面街道，身为一只好猫的dor当然穷追不舍。 就在这时，对的，你们猜对了，马路，快跑的猫，还有不能少缺的快速运行的汽车，这样烂透的剧情发生在同一个时空里了，然后，估计你们也猜对了，我为了去救一只把我店里招财猫、杯子都打烂，种的植物基本都咬死，用的猫砂死贵，吃的猫粮一顿可以顶我一天伙食费，只花了18块买回来的猫，光荣牺牲了……当时我心里想，人有时候还真不如一只猫呢…… 唔……好扎人啊，可好温暖呢，不过鼻头好……好痒啊~~~ 啊……啊嚏！我被一个喷嚏打醒了，然后，睁开双眼，我脑短路了……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我明明记得最后一幕是英勇扑去救dor的啊，不管是生是死，再怎么着也应该在洁净明亮的医院里啊！即便没人救治也是在路边啊！ 可！为什么！我现在会睡在一堆稻草上呢！为什么！我身边有那么多死蟑螂死老鼠呢！而又为什么！我对这堆四害居然一点恐慌的心都没有！！是我变了吗？听说有些人在受到某些打击或是身体受到重大损伤时，机能会有一些变化，是这样吗？是因为出车祸的原因吗？ 天啊，这么多死老鼠！咦，有一只的脚好像还在抽搐着，是活着么？不可能的，让我抓过来看看！！ 不！不对！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我可是人，我应该对这些四害敬而远之才是。要镇定，不能方，肯定是重创后遗症什么的，我要赶紧转移一下注意力！ 观察，对，观察一下这里。脑袋转了一圈，除了一堆被四害围着的稻草和几捆木柴，一个木桶，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可这房子感觉有点怪怪的？难道我被人弃尸了，这里是荒山野岭中的孤庙什么的？ 这么一想，整个人打了个颤。打颤有几种可能，有的是寒冷，有的是害怕，有的是有病……我觉得我打颤应该是害怕的，可实际上……是因为寒冷…… 没理由啊，明明我穿了足够多的衣服，而且现在都已经准备入夏了啊……啊……啊！啊？我的衣服呢？往下一模，居然连内衣都没了？强。。。奸？！ 我整个人弹了起来，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对的，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不对，有点什么，毛茸茸的……长长的……居然还会动的……尾巴？…… 苍天啊大地啊，什么鬼啊这是！我是不是被日本人抓了去做实验啊？为什么在我**上方会长了条妖娆的尾巴？我可不想做妖精！ 镜子！我急需镜子！喵的我现在是什么鬼样啊？为什么会这样的啊？早知道我就不救dor了！ 急得团团转的我在屋子里狂转圈，才发现原来木桶里有水。水好啊，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呸呸呸！还抛书包！赶紧照样子啊亲！俯下腰，朦朦胧胧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我还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所以说，我只是多了一条尾巴的我……先不管了，不行就做手术切了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衣服和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左翻右翻找蔽体的衣服。才发觉，咦？我车祸之后居然毫发无损？神迹啊！肯定是我平时做得好事多~~ 终于，在一捆木柴后面找到了一条长布，总比没有强啊。包裹好后鼓起勇气，准备推门而出，不料门却发出了咿呀的声音。是谁推门而入？ “小苗？你，你为什么会站起来了？而，而且还愿意穿衣服了？”一位阿姨朝着我惊呼。 ……不得不说，看到这位阿姨的穿着时，我整个头皮都麻了……麻衣粗布，头饰也只是普通木簪，可这身打扮不就是电视剧里古代人的着装么？再环顾一下整间房子，也有点像古代的柴房啊！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有点奇怪！再贯穿一下整件事，我感觉要不就是自己神经错乱，要不就是穿越了……我个人宁愿是前者……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rp这东西不是你奋不顾身救了只猫就会有的…… 当我陷入沉思时，估计阿姨也着急了，一边把从不知哪里拿来的木板遮挡着脸，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我靠近。呵呵，看来这个“我”人设有点危险成分呢。 “咳……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作为一个灵魂有修养的穿越人，礼貌总是必须的。 “呜……小苗，你，你会说话了？老天终于开眼了，这个孩子终于有点像正常人了！呜……”阿姨边哭边扔了那木板，过来抓着我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小苗，来，蹦两下给娘看看，娘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你知道吗？每个人都说你不可能好了，可娘不相信，我每天求神拜佛，家里散尽财物求遍名医也只是为了有天你会好转，呜……想不到八年过去了，总算是王天不负有心人啊！至于那条该死的尾巴，不怕，只要精神正常了，咱们什么都不怕哈！”说着就紧紧攥着我的双手，哭肿的双眼好像怎么也不愿意眨一样牢牢地看着我。 唉，看来这户人家是受了不少苦啊，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我”会变成这副鬼模样，八年时间啊，看阿姨刚靠近我时那副“武装”，想来必定是有攻击性的。幸好他们都没有放弃，骨肉至亲，说的应该就是如此吧…… “小苗，你说说话啊小苗，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别吓唬娘啊！”见我呆呆的什么都没说，阿姨惊恐地抓着我的双臂摇晃着。 “别……别摇了阿姨，不，娘，别摇了，头晕啊……”我赶紧道。 “小苗，我的小苗，你真的真的回来了！”阿姨抽泣地说着，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你先穿着娘的衣服，娘带你回房换衣然后再告诉你爹去！”说着就把外衣披在了我身上。 随着她的脚步踏出小小的木屋，感觉就像跟以前的自己说了句再见。 穿过堆满杂物的天井，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我”的房间——桌子，书架，床，衣柜，梳妆台，要有的基本都有了，看着虽然破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阿姨从柜子里取出一叠衣服，又从外面的井口打了一盘水进来帮我梳洗。 笨手笨脚地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这个“我”，有点恐怖又有点新奇。 “娘，那个，我跟您说件事，可您千万别激动也别哭哈。我觉得呢，我好像有很多东西都忘记了……”以防万一，谎称失忆是最好的。 只见阿姨脸色也没什么异样，仿佛已经预料到我会这么说，只淡淡地应了一下。 “您能跟我说说我叫什么名字？这里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呢？”虽然奇怪阿姨的态度，但还是好奇宝宝地问道，还特意摇了摇尾巴。靠，有条尾巴真好玩！ 从阿姨的口中得知，“我”叫史口苗（……取名取成这样，我也是跪了……），现年28岁，身处的时代叫大角（幸好穿越到架空了！），现任的皇帝是已经年过70的永安帝，但据说身体已经很不好，膝下仅有的两个儿子相传为了夺得皇位正在帝都甲雅明里暗里地斗得难舍难分。 我们现居住地是离甲雅有三州之远的甲宁，原本一家是经营饭馆的，三人的小康之家。一家子生活得挺好的，我都准备成亲了，可却不知为什么在收到礼金当晚独自走进了本地人都忌讳的阎峈森林里。家里动员了四周的居民，才在林子外面发现了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的我。好不容易带回家中，可神态动静嗜好全都变了，变得像只——猫。 而在这漫长的八年里，除了精神异常，身体也发生了点异变——多了条猫尾巴。全家砸锅卖铁也想医好我这个毛病，可城里的人认为我受到了神明的诅咒，没人敢医，好不容易重金请来了所谓的神医，却都是些招摇撞骗的外地人。然而也幸好都是这些神棍帮我医治，所以当地人只道我精神异常，却不知道我长了条尾巴。 第二章 任务开启 ……怎么感觉整个故事都弥漫着诡异呢……按照恐怖小说的套路，那个森林肯定是有钱人在里面建了个实验室，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弄出些事故，令到附近的村民都避而远之。而我之前是被人抓去做什么活体实验的。可我是什么啊？打不死的小强啊！凭着不屈不挠的精神，硬是用自己过硬的智商逃了出来，当然实验室的人也不是傻瓜，估计在我身体里埋藏了些什么东西，令我即便有机会逃脱，神智也会失常。然而天网恢恢，凭着一腔热血，我硬是给复活了！我回来便是要找到凶手，亲手毁掉那个充满邪恶的实验室，让世界恢复和平！啊哈哈哈哈！！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想象，大家应该也都听过过一句话——现实是残酷的，想象总是丰富的。 当我正不停yy故事的发展时，史阿姨已经帮我打扮好了。 “来，站起来让娘看看。” 回了下神，然后稍微抬了下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多了个寻常古代女子的发髻，样子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嘛……不是说穿越之后都会变漂亮的么，怎么都是别人家的穿越呢…… 心里叽咕着，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史阿姨定定地看着我，感觉又要哭出来了。 我赶紧说：“娘，您不是要说带我去见爹的么？咱们去吧，爹应该也担心我很久了，见到我好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对了，爹在哪里呢？不在屋子里么？” “对对，我们走，你爹看到你肯定开心得不得了！你爹他在铺面呢，自然不在屋里头。待会我带你出去找你爹，但现在要先把你的尾巴藏起来”说着就让我把尾巴往裤子里塞，幸好这个时代的衣服够宽松，穿好外衣之后不细细留意基本是看不到的（我就想看看谁敢钉着我屁股看！）。弄好后史阿姨把我领出屋。然而背对着我，她脸上满是我看不见的哀戚。 走到大街，看着满街都是古代人走来走去，附近有小贩在吆喝，再往远看还有些店铺什么的，除了新奇真是想不到任何形容词了！样样都想看，样样都想摸，最重要是样样都想买买买！盯着慢慢走近的冰糖葫芦串，唾液就忍不住在口腔里分泌，不知道古代的冰糖葫芦会不会跟现代的很不一样呢。 估计是眼神和咽口水的声音出卖了我，史阿姨微笑着走过去小贩那里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给我。 “娘，谢谢！”说着已经一口咬了下去。嗯~~~这酸甜的味道，太好吃了！！在现代社会，食品安全总是让人费心，来到这里以后应该可以放心吃吃吃了！ “你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吃冰糖葫芦，现在大了还是没变啊，慢点吃啊，不够娘再给你买，不过也不能吃太多，对牙齿不好呢。” 边说边吃边看，很快就走到街道的尽头。一拐角，抬头就看见一块写着“史家饭馆”的招牌斜斜地挂在一间没什么人的店铺外面。 史家饭馆……呵呵，为什么名字都取得如此动人呢……看来就是这家店了吧。 “当家的，你赶紧出来看看啊！”史阿姨快步走了进去。 “出什么事了吗？”只见从柜台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眼帘低垂，蓬头垢面，步伐拖曳，整个人都透着生无可恋，死气沉沉的气息。 史阿姨把我往前一推，华丽丽的我就这样不华丽丽地登场了。 “小，小苗？？”史大叔用看怪物似的眼光不停地打量着我，死鱼般的眼中忽然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而那光彩太耀眼，我不敢直看…… “好，好啊！老天助我，屈翼那家伙总算没骗老夫，你终于醒了，我等这天等了整整八年啊！”说完就把我扯了过去。 “从今以后，你就在店里负责楼面工作。”史大叔好像根本没有因为自己的女儿清醒了而拥有一丁点的喜悦，有的只是新招了个小二，要赶紧培训上岗的迫切感。 这家子还真有点奇怪呢…… 可不管怎么说，我终究是在另一个时空生存下来了。人这东西很奇怪，一旦拥有生命，就不舍得轻易丢弃，即便再艰难，也会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跟着史大叔熟悉了一下环境，其实所谓的饭馆就只有一位年纪颇大的师傅在厨房里工作，然后楼面接待，传菜之类的都是史大叔自己一个人干，史阿姨则负责打下手。人员简单，一点也不复杂，挺好。不过不知道一天会有几个人进来吃饭…… 胡乱看了一下菜名（语言、文字都认识是原本的“我”给予的最好的礼物了），熟悉了一下传菜顺序，很快就等来了晚饭时间。 忽然就有点紧张，就像新人入职第一天一样，即便知道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有余，可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不知道在新的际遇里会遇到什么，而又有什么人会在我的生命里隆重登场。 看着街外行人渐多，却没一个人进来，再望向对面那家饭馆，人家都坐满一半了！好吧，再等等吧，或许时间尚早呢。 等啊等，眼见对面已经出现翻台迹象了，我们这里依然只有苍蝇与我们共存……难道是位置不好，所以没人愿意来么，还是因为……我抬头看了眼史大叔，服务态度太差，服务员太丑？胡思乱想中，听到有人喊小二，反射性地就弹了起来。 “来嘞，客官，想吃啥呢？我们招牌菜有红烧鱼，三杯鸡，酸甜排骨，蒜香排骨，糖醋虾，油焖大虾，山水豆腐……”说着说着口水都不争气地想要流出来了。 “那就来份三杯鸡，蒜香排骨，再加个青菜吧。” 厨房里很快就传来镬铲相交的声音，慢慢地飘出来些香……香味……咳……这股味道……感觉有点销魂呢…… 本抱着可能是自己鼻子有问题的侥幸心理，但发觉客人的脸色也慢慢开始变凝重，我开始有点明白这里为什么没人愿意来了…… “小苗，上菜！”史大叔喊道。 强颜欢笑搬地将一碟碟仿佛颜色加重的菜肴放在客人面前。心里不停诅咒史大叔，怪不得让我负责外场！ “这些菜呢，可能闻着看着都不太好，但味道棒棒的呢！您试一下哦，我们店的特色就是不到最后一刻客人都不知道我们的菜有多么厉害！”边说心里边祈祷说出来的都会应验。 看着客人嫌弃地慢悠悠地在每碟菜里都夹了一块放进碗里，然后不安地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再看着他们欲吐不吐的模样，看来我说出来的话有部分是应验了，真的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我们的菜难吃得这么厉害啊…… 吃了几乎等于没吃的分量，客人就匆匆结账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自言自语道：“以后再也不来了，什么鬼地方，要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打死我也不进来，怪不得没客人，有原因的有原因的……” 望着客人远去，想着跟他们讨论一下如何提升饭菜味道的问题，冷不丁一回头，看见史大叔史阿姨和大厨已经坐在刚客人离开的桌子上吃起来了。 “小苗，快过来吃，饭菜还都热着呢！”史阿姨喊道。 “……不需要了，我不饿……”可肚子却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果然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也是，除了吃了串冰糖葫芦，我基本上啥都没吃，不饿才怪，在饥饿面前，味道什么的还是先放一旁吧。 我默默地坐了过去，史阿姨边不停往我碗里夹菜边跟我说：“要多吃点啊，好不容易病好了，要多补补呢！” “恩，知道了，娘，您也多吃。”说完乖乖地把饭菜往嘴里扒。好吧……这味道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蒜香排骨是酸咸中带有一点苦，口感想发霉的猪肉；三杯鸡就只吃到齁咸齁咸，是当盐焗鸡来做吗？菜的话，清汤寡水，什么味道也没有，而且还煮得发黄，然而却也是这几份菜里最能让人吃得下的了…… 这顿饭吃得我啊，史阿姨确定是要给我多补补么？还是补补这个词在这里是不同的意思？ 难道来这里就是让我实现以前的宏愿——减肥瘦身？ 第三章 鱼珠 冰冷刺骨的水争先恐后地想钻进史小苗的口鼻，那本来看似很浅的水突然变得深不见底。 史小苗连忙摆动双臂，努力把身体冲出水面，而那些原本静静不动的鱼仿佛装了马达一样，疯狂地朝她游来。 离得近的那些鱼则立马对她展开了攻击。它们张开嘴巴，露出了原本藏在嘴中看不见的锋利牙齿。 她慌忙扭转身体躲闪，可纵是使出浑身解数，依然躲闪不及，被狠狠咬了几口。本来在水中就已经行动不便，这突然的变故更是让她举步维艰。 因为怕伤到自己，史小苗本不想用指甲，可现在根本轮不到她怕！ 连忙用意念催动，指甲“嗖”一下伸了出来，朝着向它张嘴的鱼狠狠插了几下，谁料鱼身坚韧，只堪堪刮掉表面的鱼鳞！ 史小苗的攻击没有伤到那些怪鱼，反而让它们更狂暴。勉强用指甲卡着鱼嘴躲了几次，可也无济于事，朝她攻击的鱼越来越多，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些鱼的对手，唯有尽快爬上石块才有机会摆脱这些鱼的攻击。 思及此，便不管它们的攻击，收起指甲忍痛开始奋力向石块游，可是那些鱼身形庞大且异常凶猛，史小苗不管不顾地游了几下，便已经感到身体被咬得遍体鳞伤。这样下去，根本就等不到她上岸！ 史小苗心中的怒气噌噌噌地往上涨，我cao你马，即便我死，你们也活不了！！ 立马就放弃往石块的方向游去，憋气潜入水中扭腰一脚踢开了准备往她小腿咬去的鱼，然后将手臂旁边的鱼给一把抓住，可是鱼身滑腻，一下就逃脱了。 史小苗也发狠了，双手紧追那条鱼，顺着它的鱼身往它鳃里一扣，锋利的鱼鳞刺得她指尖发麻，可这时已经顾不了其它。 催动指甲伸长，“嗖”一下，指甲从腮部穿插而过，那条鱼登时发疯般用鱼尾拍打鱼身。 史小苗赶紧收起指甲，一下子便甩了出去。 那条鱼被指甲穿透脑袋，回天乏术，一股股血液随着它的猛烈摆动汹涌而出。血腥味把刚刚攻击史小苗的大部分鱼给引了过去，瞬间整片水面好像被炸开了一样。 乘着那股甩出去的力气和少了攻击的空缺，史小苗头也不回地向石块游去。 在即将到达石块边缘的时候，一条浑身漆黑，嘴尖而长，双眼反白的长约一米半的鱼突然从石块后面游了出来。 史小苗惊愕不已，可来不及多想，它哗地一下就跃出了水面往她的头部冲去。 这么大的力量撞过来，不死也会被撞晕，之后肯定成为它们的腹中之物！ 恐惧至极，反而淡定了，刚好感到脚边有一条大鱼游过来想对她动口，连忙缩脚往它鱼背一踩借力一跃，史小苗也顺势破水而出。 在空中她和那条黑鱼都没有着力点，两双一碰，随即又纷纷掉入水中。 入水之前，史小苗用尽全力，俯身往黑鱼的身上骑，伸出指甲双手往它眼眶抓去，想给它个致命一击。 哪料黑鱼居然有眼睑，而且也十分坚韧，它一感到眼部受击，立即合上双眼，史小苗一时也奈何不了。 黑鱼见史小苗骑在它身上不愿下来，便疯狂拍动鱼尾，想把她给甩下。可史小苗双脚钳着它的腮部，两只手依旧死死抓住它的眼眶，哪能那么容易如它所愿。 黑鱼也不笨，竟然甩不走史小苗就摆动着鱼身想往水底深处潜去。 史小苗更是不愿让它这样做，等潜进水中便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于是爆发出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力量，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把指甲往它眼缝里挤。 “噗”，史小苗的心随着这声轻响开了花，手下更是不留力，用力往里钻。 黑鱼狂暴地在水中上跳下窜，张开的嘴巴竟发出类似海豚音的声音。 那叫声在穴中回荡，史小苗暗道不好，将已经插进少许的指甲收起。 黑鱼以为史小苗停止攻击，便也停止叫唤，合着的眼睑不自觉地睁开。 就是这个时候！ 史小苗再一次催动意念，黑鱼因受伤而变得迟钝的感官使它来不及合上双眼，突然伸出的指甲狠狠插入眼内。 “嘶！！！” 史小苗不容有失，尽管黑鱼暴跳连连，甩得她头晕脑胀，仍双手使劲往头里钻。 黑鱼也是生命力顽强，在这样的攻击下居然没挂，依然活蹦乱跳。 当指甲在鱼头里即将会合之际，史小苗摸到有一颗硬硬的东西在中间挡着。 史小苗咬牙一抓，把手往外抽了抽，展开手指一下把那颗硬硬的东西给扯了出来，只见是一颗发着淡淡白光的小圆珠。 随着珠子被她扯出，黑鱼随即没了生机，身体抖动了几下便开始往下沉，史小苗紧握珠子，也立即往水面游去。 当游出水面的时候，发现之前那些大鱼都不见了，整个洞穴一片安宁，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史小苗不敢停留，忍着浑身疼痛拼命往中间的石块游去。 当浑身湿透地瘫坐在石块上时，身上的伤口痛得史小苗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用不用这么刺激啊…… “嘶……”垂眼看了看手臂，一口口的，被咬得皮肉分离，有些还隐约看到了骨头，之前在水里看不到血，现在血从浸得皱白的伤口里纷纷流出，整只手血淋淋的，令人不忍直视。 虽然知道要赶紧爬上去，可整个人昏昏沉沉，半分力气也没有。 不行！这里不能停！刚刚黑鱼的叫声仿佛在呼唤援兵，虽然现在那些鱼都不见了，可想想穴壁上那些粘液……史小苗不寒而栗。 用尽全力站起身，把藤蔓抓住，扯了扯，确定可以承受自己体重后，史小苗搓了搓手掌，慢慢蠕动着身体向上爬。 第四章 手? 史小苗看着自己的伤口，本以为会哭，可是没有，她只是咬咬嘴唇，颦眉抬头看着垂下来的藤蔓。 它大概有手臂粗，由数十条绿幽幽的小藤蔓相互缠绕而成，从洞穴中唯一有光透射进来的洞口蔓延而下，如果不是史小苗此刻狼狈地坐在它的下方，这个场景也是挺唯美的。 “这真的就是出口了吗？”史小苗喃喃低语，联想起刚刚黑鱼的叫声及穴壁上的那些粘液，她不敢确定。 坑，真是太坑了！这个任务的难度还是普通，如果抽到的是极难，估计就直接npc了。 虽然心生抱怨，仍然没有退路，唯有前进。而且必须加紧，也不知道黑鱼最后那声尖叫有没有惊动到洞穴里的其它东西。 史小苗用尽全力站起，把从黑鱼头中取出的圆珠小心装进裤袋里，再把上身的衣服脱下，期间难以避免地碰到伤口，痛得她直到冷颤。 银牙紧咬将还在流血的手臂用衣服绑紧，史小苗才伸手把藤蔓抓住，扯了扯，确定可以承受自己重量后，她搓搓手掌，走上前用双脚缠着藤蔓慢慢带动着身体向上拱。 史小苗在现实世界里并没有见过藤蔓，所以她不清楚藤蔓发出的植物气味究竟是如何。 因此开始的时候，史小苗并没有太多疑惑，还觉得植物的香气挺清新怡人。但爬到三分一时，那股本让人神清气爽的味道却越来越浓郁，变得让人闻之欲吐了，果然香到浓时便是屎！ 史小苗深知有诈，更是不敢停留，边警惕地留意头顶洞口边加速前进。 幸好这股藤蔓并不摇晃，否则以她现在的情况，就是爬个开头便后继无力了。 可是……就算足够粗壮，但没有支撑的藤蔓为什么…… 没等史小苗想出为什么后面的东西，那些相互缠绕着的藤蔓突然在她面前裂开一个口子。 史小苗双目圆瞪，脑袋迅速往后仰，恰恰避过从裂口中伸出来的一只带着粘液的手，那手只剩下一层干枯暗哑的皮附在上面。 这是什么东西！史小苗瞳孔不由缩小，心跳得像要在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那只手无法体会到史小苗的惊恐，只是在伸出来后缓慢展开修长的五指，最后用力地对着空气一抓。可这一抓之后，发现手里竟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便又慢慢缩了回去，那个裂口也随即愈合。 “呼……呼……”史小苗喘着粗气，身体后仰吊在藤蔓上，像极了在跳钢管舞。 那只手，是人的手吗？这里有人？还是其它物种？它是一直反应这么迟钝吗？还是现在还在适应中，所以动作比较缓慢？稍稍平息了下呼吸，史小苗脑中便闪过无数疑问。可无论这些疑问的答案如何，史小苗知道赶快爬上去才是她最终的解题答案。 把指甲伸出，史小苗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熟练操控它伸出的长短了，把指甲控制在3cm左右，双手成爪，也不管是否会有人在里面，死命地往藤蔓里插，等卡稳后便借力快速往上爬，然后指甲收缩进去，把手往更高的地方伸，来来回回几次，居然没有东西阻止她，她爬得便更快了，再有大约3米便能到达洞口。 然而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又是时候说拜拜。 在史小苗庆幸自己可能运气还是挺好的时候，藤蔓中的裂口再次出现，此次出现的地方是对应史小苗的左脚腕处。 毫无预警的情况底下，史小苗的左脚脚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 “啊！”史小苗被这突然一抓吓得惊呼出声，可她的惊叫并没有缓解那股力量，反而让它更是用力地捏着她的脚腕。 史小苗忍着脚腕处传来的巨痛，拼命想挣开束缚，奈何那股力量并未受波及，只是像要把她勒进藤蔓里一样，力度越来越大，这样下去迟早脚都被那手捏断。 “妈的……难道不知道扯人后腿是一件很讨厌的事吗……”史小苗左脚被困，又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心中惊恐，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灵机一动。 手指甲可以强化，不知道脚趾甲会不会有机会沾沾光？ 这样的想法一闪过，脚趾甲便如得命般破袜而出，“嗖”地穿出鞋子向枯手伸去。 也不知是不是史小苗真的运气不错，那枯手并没有如大鱼般的“铜墙铁壁”，“噗”指甲轻轻松松便插了进去，一丝淡淡的绿液随着伤口从史小苗看不见的角度流了出来。 “哼！还不松手！”史小苗见此招可行，忙用手吊着身体，将另一只脚也往枯手插去。 那手的主人不知是不是迟钝得厉害，在受到二次伤害后才知道松开手指，将受伤的手又往裂口里缩。 史小苗并不打算乘胜追击，一旦双脚得到自由便又努力往上攀登。 不是她不想把那只手给灭了，而是她真的没有力气！ 况且在近距离“接触”后，史小苗非常确定那股浓郁的味道并不是那只手散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大boss还未登场，趁着现在赶紧地盾才是正道啊！ “快了快了，快到了”史小苗轻声给自己打气，距离洞口还差几次攀登便可以出去了！ 可是，世间除了发胖和贫穷，哪有什么容易的事。 在史小苗雀跃地将一只手放在洞口边时，藤蔓再次在她面前裂开，这次的口子裂得有点大，大到史小苗以为它想把她吞进去，可里面并没有伸出手。 史小苗一点停留的意思也没有，扭过脸将另一只手搭上洞边。她知道很多人都是死于好奇心，因此她对裂口中会出现什么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救……”一把沙哑的声音从裂口处传来。 史小苗身形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又继续用力把脚往上蹬。 “救……命……” 还差一点点就可以看到外面了！ “救……救我” 不要烂好心，好人通常活不过前三集！ “我被……困住……” 终于把头伸出了洞口，外面是一片绿地！ “求……你……” 史小苗努力想屏蔽这个声音，可是做不到！万一真是被困住的人，那该救还得救啊！虽然只是npc，可谁知道这个npc是不是灵魂被吞的人呢?npc也想在这个空间里活命的啊！ 她咬咬牙，将头又伸进洞内，不和自己内心对着干一直是她做人的宗旨，就算是诈她也认了！ 第五章 任务完成 可能是只差一点便可以完成任务，史小苗此刻尚算镇定。头伸进洞后思索片刻，觉得完成任务要整个人出去了才算是吧？否则刚刚自己头都伸出去了，为何还没有提示？ 虽然救人重要，但自身安全更重要，在确保自身没事前再救人才是可行之道。 史小苗将目光投向那个裂口，决定先将身体调转，把脚伸出洞外用指甲插进土里固定着，手和头都留在洞里。 想法不错，可是实行起来却并不轻松，毕竟就是身上不带伤，做起来也不易。 史小苗右脚跨出洞口，左右手臂都趴着洞边，留着左脚钉在洞中的藤蔓上，这样大半个人的身形就已经在洞外了。 深呼吸一口，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啊！同时也说明她的猜测没有错，要整个人出来才算是任务完结。 “不要……留下……” 若不是这样的话语还断断续续地从洞里传来，史小苗差点就将最后一只脚也抽上来了！ 把左手又伸回洞中，左脚抽出来，右手和头再次伸进洞里，史小苗终于完成大转移。 “救命……” “别喊了，现在不就来救你了嘛！”史小苗固定好双脚，鼓起勇气，才偷窥般地看向裂口。 一张干枯瘦黄的脸竟被困在里面！然而藤蔓的裂口再大也不可能塞得进一个人，那人就像偷窥狂一般，半张脸被藤蔓挡着，另外半张正贴着裂口张着嘴向史小苗发出求救。 史小苗被这情景吓得背后生汗，不单单是因为那张脸，更是因为藤蔓后那隐藏的空间。 “救我救我……”那人看到倒着脑袋的史小苗，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 “求你了，救救我……” “不是我不想救……可你这个样子我应该怎么救啊……”史小苗为难地说。 “只要把这藤蔓割断……我便可以出来……”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像那些魔王被封千年，然后骗一些不知情的傻b帮他解封的童话故事呢…… 史小苗犹豫了，见着史小苗犹豫，那人就沉默了。 过得半晌才说：“我没有骗你……我被困在这里已经百年……” 卧槽……怎么随便一个npc都过百岁啊…… 史小苗摇了摇脑袋，连忙追问：“谁困你？为何困你？”她需要更多的信息去判断这人，不，这妖？是否值得救。 “我是藤妖，百年前被蜗牛精设计所抓，之后被困在这个藤笼里……这里有结界，我的法力在这里完全无效……它抓我，是因为可以通过我的妖气增加它的修为……” 所以那些穴壁上的粘液便是那蜗牛精的杰作？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其它东西出现，按照蜗牛的速度，差不多就这样子了。 史小苗用手晃动了下藤蔓，说：“这跟藤蔓……也应该好难割断吧？” “不难，你刚才插我的东西便可将它割断。” 史小苗怒道：“刚才的手是你的……为何抓我！”难道不知道会吓死人吗！ “我……我看不到……我只能将一部分身体伸出去……也是因为你伤了我，我才知道有人……刚开始，我以为是那蜗牛精……” 蜗你妈蜗！ “滚开！我要动手割了！”史小苗已经不想再和这妖说任何话，只想赶紧救出赶紧走。 “嗖”指甲一下伸长了5厘米，史小苗抓着藤端，“嚇哧嚇哧”地做起磨甲的动作来。 “绷”断了一条，再来，“绷”第二条，很快，那股藤蔓便断了一半。 而也在此时，挂在洞外的双脚感受到丝丝阴凉的气息正慢慢蔓延而来。 “快点，它要来了！”藤妖明显比史小苗感觉到更多，焦急地催促道。 “我也想快啊！这么多条藤蔓，你以为是小绳子吗！”史小苗也急火攻心，她现在这样吊着，外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若是被攻击了…… 想到此，手下更是快了几分，本来一手抓藤蔓一手割，现在也不管了，双爪齐下，能割多少割多少！ “绷，绷，绷……”一条接一条，瞬间就只剩下十几条了！ “咔擦咔擦……” 有声音在靠近，史小苗即时汗毛直竖，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屎一般的气味，她这回是清清楚楚知到有东西在靠近了。 “就差一点就可以了，请不要走……”或是感到史小苗的恐惧，藤妖央求道。 史小苗表示她真的想走啊！这妖本就是npc，顶多一直做被困的npc，她可不是，她要是愿意现在随时都可以走的啊！ “我……”话还未说出口，史小苗便感到双脚被一堆粘稠柔软的液体包裹着。 “滋……”而那些液体居然有腐蚀性，粘在史小苗的皮肤正发出不太动人的声音。 “啊！！”史小苗用力想把脚抽出来，但那些粘液里就像藏了一只大怪兽，正紧紧吸着她的脚不让她挪动半分。 “你不是可以伸出手吗！赶紧伸出来一起扯啊！”史小苗边说边准备翻身出洞，她不能为了一只妖而牺牲自己，她还没那么高尚！ 藤妖好像现在才想起能这样做，脸在裂口处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只手伸了出来。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史小苗感到双脚的疼痛已经入侵神经，不能再等了。 把右手还在做切割动作的指甲收起，史小苗正想来个鲤鱼挺身逃出任务，谁料被另一只手狠狠抓住，身体瞬间拖下了几分。 “你！放手！”史小苗朝着洞内怒叫。 “不要抛下我，求你了……”藤妖此刻的声音带着哭调。 唉…… “妈的……那就抓紧！”史小苗脑海里有个奇怪的设想，竟然藤妖不放手，她只要把藤妖的手也一起扯出洞便可以了啊！不过藤妖会一起被带出去吗？ 来不及细想，洞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史小苗用左手撑起上身回头一看，立马朝洞内喊：“手给我全部伸出来！” 身后那巨大的蜗牛足足有一人高，正摆动着触角，缓慢而有力地朝着史小苗的大腿蠕动！ 藤妖的手在听到命令后，即刻有多长伸多长，史小苗向上抽起，只差一点点便可以离开洞穴了！ “唔……”史小苗面目狰狞地用力扯，藤妖的手亦青筋暴现地向上伸。 终于，在史小苗的手全部出现在洞穴外时，眼前出现了几个字：任务完成。 第六章 救回来了…… “呼……终于，终于出来了……”史小苗喘着粗气，躺在地上望着仿佛没有尽头的屋顶，在显示任务完成的同时，她也被拉回这间小屋。 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因为她完成任务而消失，史小苗休息了一小会，才撑着上身勉强坐起来，看向之前投影在屏幕中的画面，上面已经盖上一个“任务完成”的章。 眨眨眼，画面便开始由下往上滚动： 奖励：生命回复40%，已放进储物盒 得到物品：鱼珠一粒，已放进储物盒 得到妖兽：藤妖，已封印进储物盒 藤妖？这东西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得到？那她算是变相将npc救出来吗？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储物盒呢？ 史小苗满脑袋问号，可是由于失血有点多，她思考能力有点不集中了，目光有点呆滞地扫了一圈，之前拿新手礼包的那个小木盒依然静静搁在地上，离她只有十几公分。 ……这不会就是那储物盒吧……也未免有点简陋啊…… 伸手把小木盒捞了过来，打开盖子往里一看：鱼珠、类似晶片的东西和一个闪着绿光的小球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木盒里。 史小苗把晶片拿起，眼前立马弹出选项框：“是否现在使用奖励？” 毫不犹豫地选了“是”，晶片便分解成无数小颗粒，排着队飘进了史小苗体内。 本来麻木疼痛的身体好像突然被温暖的水给包围着，丝丝暖意从四肢缓缓汇进丹田，而伤口则是肉眼可见地在慢慢愈合。 “嗯……”史小苗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过了大概半小时，那些小颗粒都融进身体后，史小苗才睁开眼睛，双手握拳，感受着力量的回归。 “这就是40%的生命吗？那现实世界的肉体是不是也救活了？” 史小苗眯着眼看着已经修复如初的肌肤，想立即出去看看的念头油然而生，同一时刻，眼前再次出现一个选项框：是否退出任务本？ “是！”史小苗从没这么决绝。 眼前亮光一闪，便离开了那四面白墙的房子，换成还是四面白墙的手术室。 “嗯？出来了？挺快啊。”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只猫蹲在墙角，语气还是懒懒的，像天塌下来也与它无干。 “快？？你知道那个任务有多危险吗？我差点挂在里面了！”史小苗逮到机会向“罪魁祸首”吐槽，立即火力全开。 “不是没挂嘛，现在好端端的，没事就好。” “好个鬼！那个任务才回复40%的生命力，我现在怎么样了？没事了吧？”史小苗急着想知道自己是否无恙，连忙看向手术台。 “止血钳！”医生头也没抬地说，正想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器具时，发现病患的流血情况突然减轻，他皱了皱眉：“嗯？” “病人心跳恢复正常！”监测着心跳的护士惊讶地说。 “这……真是奇迹……”虽然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手术，但医生此刻也只能用这样的形容词来描述现在的情况。 另一边，史小苗听到医生这样说，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第七章 奶牛 “别开心得太早。”那只猫适时地在史小苗头上倒下一盘冷水。 “你怎么说话呢！”史小苗生气地说。 “40%的生命回复只能让你不死，离真正好起来还有60%呢。况且，你在任务里应该有受伤吧？任务里的受伤也是会对应伤在现实中，只不过你肉体恰好也受伤了，所以看不大出。也就是说，连你任务里受的伤，打个折你现在也就是回复了大概30%左右的生命值。” 史小苗被猫怼得心口疼，缓了缓才说：“反正我现在死不了，在医生的救治下难道就不能让生命值回升吗！” “当然可以。不过有些伤，是连医生也无能为力的，你如果想回复到从前，还是加把劲多完成任务，看看有没有机会得到什么奖励吧。”那只猫说完，把下巴搭在手上闭上了眼。 “哼！还不是因为救你！你倒好，一点报恩的心都没有！”史小苗一把捞起睡在地上的猫，双手架着它胳肢窝道。 “让你进任务本了还不叫报恩？多少人想拿里面的奖励啊。”猫叹了口气，用舌头舔舔爪子，呜哇呜哇地洗起脸来，对史小苗架着它的姿势视若无睹。 “对了，说起奖励，我还在任务里得到了物品呢！” “嗯？什么物品？”猫的动作即时一顿，尾巴甩了甩。 “一个是鱼珠，一个是妖兽。” “妖兽？你第一次进任务就得到了妖兽？”猫的声线途地升起，瞳孔缩成一条线。 “对啊，我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收npc，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啊？”史小苗疑惑地问。 “有什么用？你可知道一旦驯服，妖兽就是你最好的战士，它可以帮你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猫激动地说，两只脚在半空挥舞着。 “真的不知道……” “放我下来，你这愚蠢的人类！” 史小苗好想向它承认自己救了它真的好愚蠢，但又觉得目前局势不明朗，还是不要弄得硝烟四起比较好，于是放下它，问：“那这妖兽怎么驯服？” 猫一落地，便舔起被史小苗弄乱的皮毛，说：“只要能让它献出自己的精血融入你体内，便是驯服成功。至于怎么驯服，就看你想用哪种方法了。有人喜欢用暴力，有人喜欢用感情，有人兼而有之。” “……” 怎么这话说的，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史小苗甩了甩脑袋，继续问：“我该怎么把它弄出来？” “用意念把它召唤出来，就像你走出任务本那样，意念一起，便可以选择是否召唤。” “我若召唤它出来，它会把我杀了吗？” “你在里面把它打残了吗？”猫歪着头问。 “没有啊，我是救它呢！”史小苗连忙澄清。 “呵，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拯救生命。”猫略带揶揄地说，“你既没有伤害它，它为何要杀你？而且被你所抓，在生物性上你便处于主导地位，它从属于你，只不过是它愿不愿意为你做事而已。” 史小苗觉得最后那句有点绕口，挠挠头说：“就类似于你是我领导，我不得不听从你，可怎么听怎么做又另外一回事吗？” “还不算蠢得厉害。”猫点点头。 “……” 史小苗拳头紧握，忍着暴打一顿猫的冲动，问：“那我现在召唤它出来了？” “你喜欢。”猫无所谓地说。 她真的好想暴打一顿这只猫！ “对了，我叫史小苗，你叫什么名字？”史小苗决定先知己知彼。 “称呼而已，有那么重要吗。”边说边甩动着自己的尾巴。 “重要啊！难道我以后在街上见到你，喊你猫吗？大街上那么多猫，你知道我就喊你了？” 沉默了一会，猫才眼神闪烁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奶牛。” 第八章 第二个任务 1号病房3号床的患者被c市誉为生命奇迹，虽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但依然顽强地和死神作斗争，每天过来巡房的医生们都会特别关注她的康复请况。 “医生，这病人大概什么时候会醒来？”2号床每次见着来巡房的医生都要问一问这个问题。 “受这么重的伤，还是需要些时间的。你怎么那么关心她？” “我只是比较好奇她的医药费谁付，她都昏迷半个月了还没醒，费用也不便宜吧？” …… 站在一旁的史小苗听到2号床的话，有种不如继续昏睡下去的想法…… 在过去半个月里，史小苗从奶牛那里了解到任务本不单单她一个人有，同时还有其他使用者，他们有机会会进同一个任务，也会因为同一个任务要求而出现角逐，因此她迟迟不愿进任务本，怕会在任务中因为各自的利益而发生恶性攻击。 说白了，就是怕死。她一直希望医生能把她救醒，起码生命值高点，自己面对困境的底气也多点。 可惜未能如愿，她的肉身自得任务奖励后就未见好转，每天都是这样死气沉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就属于死人范畴，所以不会自动复原？史小苗不禁想。 “你还不进去吗？”奶牛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对史小苗进行灵魂的拷问。 “你觉得碰到进同一个任务的人几率有多大？”史小苗蹲下身子看着奶牛。 “你这个问题已经问过无数次了……我还是同一个答案——不知道。” 史小苗心中骂了奶牛无数次废物，最后出口的还是：“那你能告诉我你这个任务本是怎么来的吗？” “不能。” “……小气鬼，没见过做猫做得你那么小气的！我救了你啊！这么小的问题都不愿意回答，我问你多少次了，你自己数数！”史小苗站起来叉着腰对着奶牛怒吼，她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后悔啊，好端端地，学别人救什么猫！ 奶牛无视史小苗的愤怒，继续说：“时限快到了，你再不进去迟早都会被任务本吸进去。自愿进去，抽到好任务的几率还能大点。”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为什么你不早说？”史小苗瞪大双眼，简直难以置信。 “你也没问啊。” “你！！” “趁着还在时效内，赶紧进去吧。”说完，甩着尾巴消失了。 史小苗气鼓鼓地盯着奶牛消失的地方，心中不断画圈圈诅咒，等气顺了点，才用意念走进任务本。 还没站稳，眼前就迫不及待地弹出选项框：是否进入任务？ 唉……真的好想选“否”啊…… 把储物盒里的鱼珠放进袋子，将藤妖召唤出来后，史小苗才慢悠悠地选了“是”。 不远处还盖着“完成任务”的屏幕便又开始新一轮的场境转换，最后定格在一张房间的图片上。 任务：让宿主“苏醒” 奖励：获得任意技能两个 难度：普通 倒数进入场景，5 让宿主“苏醒”？史小苗满头问号，这是个什么任务？ 4 不会是救人吧？我不会啊！ 3 千万不要是是什么传染病啊！ 2 为什么非洲黑人总是我！ 1 ———— 黑夜，院子里偶尔会传来一阵阵虫叫，然而伴随着这些声音，好像还有点别的掺杂其中。撇除掉虫叫，寻着声音而去，隐隐约约，好像是从某一间房里传来。 “嘶……啪……” 衣服被撕开，脸上被抽打，挣不开，逃不掉，心底的浓浓惧意把意识一下子扯到最深。 只要藏起来了，你们就都找不到了吧？ ———— “你干嘛？你放开我！”刹那间的苏醒让史小苗打了个冷颤，随之而来的屈辱感让她奋起抗争。 另一个人的记忆正源源不断地涌入史小苗的脑中，她的动作稍稍有些迟钝。 “小贱货！你喊什么！难道连你也瞧不起我吗？你也配瞧不起我？”原本就被撕开的衣服现在更是被扯得支离破碎，而原来打在脸上的力量开始转移到身上各处。 一睁开眼就是一副魔鬼的嘴脸，这次的任务也有点太坑了吧…… 史小苗挣扎着，本想用意念把指甲伸出来，可是不行，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此刻慌乱至极！ 而那个人却越来越亢奋，连脸面都扭曲了，随后，他停下了抽打，身下却传来解开衣裤的声音。 就是这个时候！史小苗把积攒的力量一下子爆发出来，狠狠地将他推翻，翻身就往各处摸，她记得这里有一块石头，可是在哪里，为什么找不到，究竟在哪里？！ 不等她摸到任何东西，猛地一下，被人扯了回去。 “你推我？”说着手又往史小苗脸上刮去，一掌又一掌，毫不留力。史小苗的思维好像被打散了，然后觉得连呼吸也开始不顺畅起来。 “你想逃？你逃不掉的，至死你也是我的人！”越说，他就越发狰狞，手也往史小苗的脖子上掐去，力度也越来越大。 缺氧让史小苗的意识开始凝滞，有种灵魂脱离肉身的感觉，可是手指却还在不甘心地卷曲着。 这么快就要gameover了吗…… “嘶！喵！” “啊！你这死猫！”那人一下子把手松开。 氧气涌入心肺，眼中的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涌出。还喘不过几口，史小苗就立马翻身往四周摸，终于在角落处摸到一块硬物，立即将它握在了手里。也在这时，那人也把阻着他的东西给甩开了，将史小苗又扯了回去。 “啪！”顺着他的力气一翻身，史小苗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把手里的硬物往他的头上拍去，终于，他应声倒地。 史小苗连忙手脚并用地把他给踹下了床，对，这是她的床。把他给踹下去后，史小苗跌跌撞撞地也滚下了床，往门的方向爬了过去。门一打开，她那一直紧崩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倚着房门外的墙，心中的恐惧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手脚不停颤抖着，史小苗忍不住咬着下唇低声哭泣，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这样让人恐惧至极的事。 如果不是手中的硬物，不是方才他突然被“袭击”，估计这具身体，就不会再存活在这世上了。 此时，史小苗才哽咽地看向手中硬物，果然是那块临睡前放在床边的石头。 房门突然传来“咿呀”的声响，她吓得赶紧站直，把石头紧紧握在手中，紧紧盯着门框，却看到一具小小的身影窜到脚边。 “喵~~”是一只猫，一只狸花猫，史小苗轻轻呼了口气，俯身挠了一下它的耳朵，它似乎很享受，喉间穿出了呼噜的声音。 这只猫……史小苗紧锁眉头，急忙扭动脖子前前后后地看着自己的身子。 她居然附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了！ 这只猫，记忆中便是这个人偷养的猫！ 来到这里真的什么古怪的事情都会发生！ 伸手把猫抱在怀里，苦笑地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房里的人究竟应该如何处置，她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里面的人，可是这具身体的未来丈夫啊…… 第九章 童养媳 按照这人的记忆，这里是另一个时空类似我们古代封建制度下的时代。而自有记忆开始，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清楚知道自己是房里昏迷者的童养媳。 可这具身体的年龄才只有9岁！史小苗真的觉得恶心至极！ 而且，估计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非常不愿意的吧？否则又怎么会在床上藏着一块石头呢。 现在的问题是，应该如何面对随时有都可能会醒来的他？ 逃？躲？以圣人之言教化他？ 不行的，都不行。逃不过躲不掉，圣人之言无论于他于我来说都是笑话。或者就是因为没有办法解决，又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才选择以这样的方式逃离。 “唉，该怎么办呢？”抚着怀中的狸花猫，史小苗幽幽地说出了口。 “小苗，小苗” 史小苗连忙抬头四望，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是出现幻听了吗？不会这么刺激，刚身体和精神上受到创伤，现在又来些牛鬼蛇神和她对酒当歌吧？ “小苗，往下看，我在你怀里！” 史小苗？？？连忙看向怀中的狸花猫，只见它也抬头看着她，一脸萌态。 “是你吗？”史小苗像白痴一样低声和它说。 “我是梅幽乾。”冷静地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cao你码哦！！这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出现这么魔幻的事情？ “……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估计是没有躯壳空出来，只能让我依附在这只猫身上了。” 就不能找副有用点的躯壳么…… “幸好你刚刚出现得及时，要不，要不我就……对了！我的指甲不能用了！是不是也因为我是依附于这具身体？” “估计是，我现在也是不能使用任何灵力。” 史小苗呆了呆，瞬间爆哭出声：“……呜呜呜……那该怎么办啊……我在这里什么可用的技能都没有，你在这里也只是一只普通的猫，里面那个人随时都会醒来……”想起刚刚的事，史小苗打了个颤，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先别哭啊，再哭，这里的人就被吵醒了。”梅幽乾赶紧道。 史小苗吓得赶紧捂住嘴巴，哭声也渐渐细了下来，泪水好像将恐惧洗刷了一遍，她慢慢冷静下来，只是说话的时候难免还带着点啜泣声。 “呃……那现在怎么办，那……那个人被我打晕了，呃……我……我也不能逃” “我这里有药粉，是在进这里之前随身带的，这个药粉可以使他忘记今晚的事。”说着，梅花猫跑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个小布包。 “也就是说带的物品进来了，但是能力带不进来？”史小苗连忙摸向怀里，幸好，幸好鱼珠还在！ 伸手接过布包，史小苗还是犹豫着不敢进入屋内。 那人给她的阴影太大了…… 狸花猫见着她这个模样，叹了口气，说：“小苗，待会他要是自己醒了，想让他再睡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史小苗扁着嘴，咬咬牙，冲进房间，用水化开药粉，再把那人的嘴打开，倒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可就单单捏开他嘴的手指碰触，都令史小苗觉得手脏，出来后用水洗了好久又抱起狸花猫抚摸一会，才险险将那股嫌弃劲压下。 ”任务是令这具身体“苏醒”，那我要怎么做？”史小苗边摸着狸花猫的头边说。 “我猜，或许当她有能力和信心面对这里的人和事后，就会苏醒了。”狸花猫仰着脑袋发着”呼噜呼噜“的声音，貌似很享受。 “有能力和信心面对？那得什么时候啊……会不会直接把那人“咔嚓”了，就解决了？”史小苗比划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 “如果是，你敢动手吗？” “不敢。” “……” ------- 第二天，某人在一阵阵剧烈的头痛中醒了过来。双手撑起身体抬头看了看四周，想不明白为何会躺在自己房间的地上。摸了一下头部，结痂的血块在手指的触碰下又开始有种蠢蠢欲动的倾向，一滴一滴地往外涌，放下手低头看了看手指略感湿润的地方，竟然是血！ “啊！”某人尖叫。 “少爷，您怎么啦？啊！！”小快步跑进房间，史小苗也假装惊叫。 竟然不敢杀人，昨夜和梅幽乾商量后，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史小苗连拖带扯地将人运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感觉真的是用尽了毕生之力。 “怎么啦，怎么啦，一大早的，吵得不行！啊！！！”某人的娘也跑了过来，加入了惊恐三重叫，这回终于人齐了。 “儿子，你这是怎么啦？哪个缺德的伤了你？”说着就扑到某人身边检查伤势。 “你，你还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叫大夫过来！”某人的娘凶狠地瞪了史小苗一下，史小苗得命连忙撤退，毕竟自己就是她口中缺德的那个啊。然心中却是悲伤不已的，这具身子的脸都被打肿了，却无人询问，明显就是见惯不怪了。 走出家门，史小苗才想起没有银子啊，怎么叫大夫。可如果跑回去问，估计那家人会把她的腿打断吧？这具身子对这家人的恐惧，好像影响着她的思维，于是，脚好像不听使唤地，把她的身体带着跑开了。 唉…… 凭着这具身子的记忆，她向医馆跑去，途中遇到了昨夜便离开房子的狸花猫。 “喵~~~小苗，早啊~~~” 史小苗四处张望，终于看到在右边的巷子里跑出了一只狸花猫。 在她身边停下来后，还双手往前压了压，做了个标准的猫式伸展。 怎么感觉只有自己活在恐惧中呢…… 史小苗无奈地摇摇头，俯下身来抱起猫，说：“那家人现在要请大夫，我身上一个铜钱也没有。要不你看看可不可以表演些杂技，让我凑点钱？” “……”狸花猫立即挣脱史小苗的怀抱。 “不要这样子啦，走走走，我们一起去医馆，问问大夫看能不能先赊着，问完诊再付。” 史小苗说完，抬脚往医馆的方向走去，狸花猫也跟在她身侧，亦步亦趋。 一进医馆，史小苗便立即闪电般奔向大夫，狠狠捏起自己的腿：“大夫，求求您去救救我家少爷吧，他就来不行了，呜呜呜……”对的，画圈圈诅咒某人。 “问诊的费用一定会付的，我只是太着急跑出来，所以忘了带银子。如果您不信，我就把这只狸花猫先留在您这里。您不要以为它是一只普通的猫，它可是万中无一，非常有灵性的，我家夫人可喜欢得紧啊。您看，它知道我家少爷就来不行了，也随着我跑出来去请您去帮忙救治啊。其它猫哪有这么乖巧？”说着，边挤眼泪边和那只狸花猫挤眼睛。 “喵喵喵~~”狸花猫立马在大夫脚边蹭来蹭去，然后一下子跳上柜台抬头用期盼的眼光看着大夫。 嗯，不错不错，懂得配合。 “哎呦，这只猫，确实有灵性啊！那好那好，老夫现在就去拿药箱。”仿佛被狸花猫下了迷魂药的大夫立马背起药箱跟史小苗回了“家”（姑且叫家吧）。 第十章 丁家 “夫人，公子的头部是被硬物所击，我检查了一下，除了这几天可能有轻微的头晕和呕吐外，估计没什么大碍。”大夫很快就包扎好了头部，开始把药一一放回药箱里。 “大夫，可是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打，也想不起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我只记得昨晚去喝酒了，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某人一脸疑惑。 “头部受创造成暂时性失忆也是有的，我给你开张药方，是有助消除淤血的，你拿去抓药，等过几天或许你就会想起来了。”大夫走过去把某人的眼皮子揭了揭，坐下来开始写药方。 “失忆？怎么我的命那么苦啊，丁二，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打的你啊，呜呜呜……”某人终于有姓名了。 “夫人，是暂时性失忆……过几天，等脑部的淤血散了，可能就记起来了，问题不大。”大夫把药方往前递了递，没人接…… “大夫，药方请交给我吧，我会去抓药的，谢谢您。”史小苗无奈地把工作接下，命苦啊。 “那……夫人，你看，费用方面……”大夫把药方递给了我，然后把药箱盖上。 “呜呜呜……我的儿啊，你太可怜了……呜呜呜……”选择性失聪原来不仅史小苗会，丁大娘也是练得炉火纯青。 大夫很无奈，史小苗也很无奈，这个样子是不打算付款了吗……那狸花猫……该怎么要回来啊…… “夫人，人吃五谷杂粮，总有不舒服的时候，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可如果是夫人或少爷有什么头晕脑胀，仅因为这次不及时结账而闹得大夫们都不愿意出诊，那……”史小苗赶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哼！我什么时候说不结账了，我刚才只不过忧思过度，所以没来得及回大夫，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丁大娘狠狠地剐了史小苗一眼，转眼就从兜里掏了银子出来给了大夫。 唉，有钱要早付啊，藏着掖着那一点点时间，又不会有利息的…… 大夫麻利地把银子收好，赶紧背起药箱就走，史小苗也慌忙地想跟上大夫魔鬼般的步伐。 “你去哪里？”丁大娘朝史小苗吼到。 “我……我去给少爷抓药……”她心虚地说。 “呵。抓药，你有钱么？没钱你抓什么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说！昨天是不是你打的丁二！”丁大娘如旋风一般来到史小苗身边紧紧攥住她的手臂。 啊，丁大娘，你有没有想过做名侦探？这可是鬼畜一样的直觉啊！ “夫人，我没有，少爷比我年长十岁，我哪里有力气可以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史小苗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萝莉样。 “哼！你最好就是没有做过，否则我就煎你的皮，拆你的骨！滚，赶紧去抓药！”丁大娘凶神恶煞地把史小苗的手甩了出去，史小苗控制不住，也跟着倒退了几步。 “夫人，抓药的钱……” “一天到晚就是钱钱钱，你这个倒霉催！”说着又要往史小苗的方向抓，史小苗连忙跑出了房间，紧接着就是银子往院子里砸而发出掷地有声的声响。 唉，有钱就用金子砸啊，银子砸地有什么意思呢…… 史小苗在心里不停吐槽，手脚却也不敢停下，把银子都捡起来收好，匆匆跑出了家。 到医馆把药抓好，顺便把狸花猫也“赎”了回来，然后左手拿药包，右手抱猫，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而暗地里，史小苗和梅幽乾正在天雷勾地火。梅幽乾是天和地，史小苗是雷和火。 “你昨晚的药会不会失效？丁二有没有可能会想起之前的事？”史小苗在脑海中忧心忡忡地问。 “应该不会。”脑海里响起了梅幽乾淡定的声音。 “应该？那就是有机会他会记起来？”史小苗的声音开始不稳了。 “几率不大。”回答依旧简短。 “之前有没有人试过把东西都想起来了？” “药粉是新做的，我还没找人试验过。” “……”史小苗想哭，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药粉都不试验一下就拿出来用！ 火爆地把脚边的石子往巷里踢了过去，心中的怒火得到了丁点的宣泄，她需要发泄！！ “哎呦！是谁？是谁把石头踢到了小爷的身上！”一个年约十一、二岁，虎头虎脑，身穿红色锦服的小屁孩怒气匆匆地一手抓着一粒小石子，一手捂着额头从巷子里跑了出来。 啊……怎么又打中了头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小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刚看到有石子在路边，我怕摔到行人，所以就把小石子往旁边轻轻踢了踢，想不到伤到你了，对不起啊小哥哥，还疼吗？来，我帮你吹吹，呼呼，不疼啊不疼啊。”史小苗赶紧把猫扔下，踮着脚仰着头往小屁孩的脑袋狂吹气。 想不到小屁孩的脸瞬间就红了，瞬间红晕就传到了耳根。 “你……你无礼，赶紧给我退下！”小屁孩红着脸喝斥道。 “小哥哥，你别生气啊，我是无心的，你不要那么凶啊……”说着就眨巴眨巴眼睛，吸了吸鼻子，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啊，史小苗又忍不住，呈现出一副可怜巴巴哒的萝莉样。 “……你……你别哭……我不生气了，可以了吧？”小屁孩忍着额头的疼痛，双手往背后一放，抬头，挺胸，显得霸气侧漏。 “小哥哥，你真好，如果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趁着他还没问拿医药费，史小苗转身抬脚就走。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小屁孩快步拦在我前面，有种不回答你就不用走了的气势。 “我……我叫二丫……小哥哥，还有什么事吗？”史小苗装着怯怯地回答。 “嗯，没事了，你走吧。”小屁孩红着脸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没回地跑回巷子去了。 这里的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耸了耸肩，史小苗把刚才仍在地上的狸花猫又抱回了怀里，继续边走边和梅幽乾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 “你刚才还挺娇羞的。”梅幽乾戏谑地说。 ———— 黑夜很快降临，因着丁二头部的伤势还挺严重，而且吃了药，他早早就睡下了，并没有机会也没有力气可以对史小苗怎么样，她的心稍稍松了松，想着以后要不要直接兑点迷魂药进去他的汤药里算了。 被丁大娘使唤一通后，史小苗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终于有时间和梅幽乾整理二丫这具身体所拥有的信息。 据丁大娘所说，二丫，是自打出生没多久就被捡回来专门给丁二做童养媳的。丁大娘早年便死了丈夫，丁二是她一手一脚带大的，对这个儿子可是无微不至，疼得不得了。因为家里穷，怕丁二以后娶不到老婆，丁大娘一早就打起了算盘，把二丫拣回来，既当丫鬟使唤，等及笄后又可以给丁二做老婆。所以二丫在这个家里其实就是一样物品，没有任何自主权。 二丫在长期的精神和暴力压制底下，做人做事都十分谨慎。虽然年纪小，可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多东西其实她都懂，偶尔发现丁二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就在自己床上藏了块石头防身。想不到昨晚深夜，丁二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二丫的床，二丫一时反应不过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发生。 “你不觉得奇怪吗，二丫既然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丁二的童养媳，这样的事情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为什么她反抗到宁愿把意识藏起来？”梅幽乾提出了疑问。 “或许是因为她还太年幼了，小孩子怕很正常的。”史小苗皱了皱眉头。 “嗯……或许吧。除了这些，你还想到其它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史小苗闭起眼睛想了半刻，也想不到什么，就摇了摇头。 沉吟了片刻，梅幽乾才说：“我去外面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信息，你先睡吧。”然后翘起尾巴从窗口跳了出去。 此时，在丁二的房间里，丁大娘正和他在母子对话。 “娘，隔壁二牛，他前晚跟我喝酒时说我无用，都十九岁了，却连娘子也娶不上，他十七岁那年都有一个儿子了。”丁二半躺在床上，头上敷着药，翁声翁气地说。 “哼，他懂个屁！”丁大娘把旧的绷带给拆了，正打算把新的给丁二绑上。 “娘，二丫那丫头，反正迟早都是我的人，倒不如现在就……” “你想什么呢！娘早就跟你说过，要等二丫及笄才行！”丁大娘手下用力一捆。 “啊，痛痛痛！”丁二连忙用手护着头。 “知道痛就不要老是和那班无所事事的人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哪个王八蛋嫉妒你，把你给砸了！”丁大娘手下丝毫没有放轻力度，继续在丁二的头上捯饬着。 “我们也没啥好叫人嫉妒啊……” “你懂什么！他们嫉妒我们母子俩感情要好，想让你早点娶媳妇，好让你跟娘生分！”丁大娘把丁二的头给包扎好，就想按着丁二往床上躺直。 “娘，可你不能一直把我绑在你身边啊！”丁二用手抵着床，挣扎着不想躺下。 “傻孩子，娘哪有绑着你啊，娘不是把二丫养在身边当你的童养媳么，你只需多等些时日就可以了。二丫年纪还小，就像苹果还没长熟，是涩的，等再过几年，熟透了，就好吃了。”见丁二抵抗，丁大娘柔声劝道。 大抵是丁大娘的话有些道理，也或许是知道争执也没用，丁二终究是躺在了床上。看儿子听话，丁大娘笑着问他想吃什么，然后帮着把丁二的被子盖好，拿了脏的绷带走出了房间。 “你是我的，一辈子都要在我身边，谁也不能把你抢走……”关上房门后的丁大娘，边走边嘟囔。 而在房里，丁二也睁开了双眼，眼露凶光。“娘，你为何就不让我娶媳妇！” 第十一章 丁二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不得不说，丁大娘真的很会做生意。以前的二丫可能只顾着关心自身安危，并没有细细留意这方面，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史小苗真的对此非常有感触。 先不说她对二丫的态度，实际来说，这个家是丁大娘一个人挑起的。 丈夫死了后，她没有像这里普遍的妇女一般，接些针线活啊，洗衣服啊这样的工作来养家糊口，而是在农户里找两至三家低价收购他们每天的新鲜蔬果再让人拿出去卖，按现在来说，就是小型蔬果批发户。当然，批发压价这些东西短期内史小苗也不清楚她用的是什么手段，可就这几天看她组织安排人员卖蔬果，真是拜服。 就像昨天，她在农户里收了好几样东西，其中有两担香瓜。蔬果这东西，不可能都长得貌美如花的，总有些歪瓜裂枣或者小个子混在其中，可有些人买东西就是喜欢追求颜值，于是挑来挑去，丑的就被剩下来了。其实，味道都是一样的，收购的价格也是一样，那剩下来卖不出去的怎么办呢？很多商户就选择贱价卖出或是留着给自家人吃。 可丁大娘并没有这样。她先是吼叫着让史小苗把好的大的，丑的小的都先分别挑出来，然后把长得好的大的放满一担，余下那些都放另一担。这另一担的摆放顺序也有讲究，先把个大的放在最底，接着就是好看的，然后丑的小的混着摆在最上层。 摆完后，史小苗非常疑惑，鼓起勇气问了句：“摆在上方的都不怎么好看，会有人要吗？” 换来的是丁大娘的嗤之以鼻：“哼，你懂个屁！” 没过多久，丁大娘的两个雇员过来了，一个长得老实巴巴，是典型的勤劳农民模样，一个长得温和敦厚笑脸迎人。 她先是把好的那堆货物交给那一脸笑容的人，吩咐他说：“待会你先拿这些去黄员外家，等他们挑完再把剩下的拿去松花街卖，卖价分别是……。”松花街是这里比较高端的一条商业街，里面卖的东西多数以特色好看好吃为主，当然，也贵。 等那人把东西都搬出去了，她才跟那老实巴巴的人说：“你把这些拿去端午街卖，我把好的都摆在底下了，有人问的时候你跟他们说是自己地里刚摘下来的，没有像其他人般把个大好看的放在外头是因为怕压坏小的。他们如若都挑好看大个的，你便送个小的或者丑的，若挑的大多是小的丑的，你就送个好看的，知道吗。这个你卖五文钱，那个你卖……”麻利地分配好工作，就又喊史小苗赶紧滚出去抓药。 抓完药后，史小苗拿着药包趁机跑去端午街，找到了那位农民伯伯，躲在边边观摩。 刚好有位大婶提着菜篮子过来挑香瓜。 “你的香瓜怎么都长得又丑又小啊？”大婶弯下腰挑了几个，皱起了眉头。 “啊，不是的不是的，大的在下面，只不过我怕大的比较重，会压坏小的，所以没放在上面。你是要大的吗？我给你挑出来，你等等。”那农民伯伯立马往里“挖”。不多时，就“挖”出几个长得好看的出来。 那位大婶心满意足地继续挑，边挑边说：“你这样不行，你得学学别人，你看其他卖东西的，不都是把好的东西摆出来嘛。” “呵呵，没那么聪明，想不了那么多，反正都是同一个味道的，只要不坏，就都可以。”农民伯伯腼腆地笑了笑。 “哎呦，老哥，你这是实诚啊，待会我跟隔壁说说，让她们来光顾你。”说着，挑好香瓜付好钱准备走。 “来，这个给你，都是一个味的，呵呵。”农民伯伯顺手从担里拿了个丑的香瓜，递给了大婶。 “哎呦，那真是谢谢你了！”接着欢欢喜喜地走了。 过不了一会，一位大爷走了过来，他倒是啥也不说，哪个香瓜在上面就捡哪个，一点也不挑，一下就捡了七八个，付好钱转身要走。 农民伯伯见机又塞了个大的给他：“这个大的给你，甜，呵呵。”突然的赠予和憨厚的笑容让那位大爷愣了愣，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道了声谢就走了。 接下来就是络绎不绝的交易，可那农民伯伯始终遵守着丁大娘的吩咐，只要买得多肯定送，很快就卖了三分一，而且这三分一不全都是漂亮的果子。 史小苗在旁边看着，真是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抓心理做买卖的？就好像你去菜市场买菜，每个摊位看着都是差不多的，可你发现有个卖菜的老头看着十分老实，觉得肯定不会骗你称，于是你就走过去看看了。一看一聊，好像真的老实哦，于是你挑挑拣拣付完钱准备走，想不到他还喊着你送东西呢，铁定老实人！你就心想，年纪大的老实人啊，估计活得也不容易，能帮帮就帮帮呗，待会菜市场里遇见朋友亲戚，叫他过来帮衬一下吧。 这基本上是摸准了多数人的心理。丁大娘也真是有点厉害哦！ 不过可惜，即便丁大娘再厉害赚得再多，也是不够丁二这个败家子给败的，丁二纯粹就是个巨婴，至今连份工作都没有。 虽然头部受创，可这丁二没躺床上几天，这天就又问丁大娘拿了钱，和一些猪朋狗友去喝酒赌钱了。 史小苗暗地里叫狸花猫悄悄跟着丁二，看看他会不会又受什么刺激，以防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 酒馆里，一桌五人，桌上已经堆满了空的酒壶，地上也是一地狼藉，可他们并没有停止，一边喊着：“小二，多拿几埕酒过来！”一边又继续在猜拳取乐，而其中，一个男子头上还包着绑带。 “他娘的，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居然把我给砸了，要知道是谁，我今晚就把他干了！”丁二举起酒碗，喝了一口，“啪”一声把酒碗放下，豪气万千地说道。 “呵，丁二，即便今天让你知道是谁，你也不敢吧！”估计喝多了，一个满脸痘坑的男子嗤笑道。 “二牛，你什么意思！”丁二瞪着眼，拍了一下桌子。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没种啊，什么意思，哈哈哈哈！”二牛也学着丁二拍了下桌子，轰笑道。 “你信不信我揍你！”丁二怒目圆睁，指着二牛站了起来。 “来啊，你敢吗？来啊！”二牛也站了起来。 “我怕你！来就来！”丁二一把将二牛推倒，俯下身抓起二牛衣领一拳就朝他脸上揍了过去。 另外三人见这两人真打起来，连忙拉扯着劝阻。 原本二牛只是口臭，没想过真打，可现在被丁二的小拳拳锤了一下脸，鼻血一流，就立马要和丁二真打了。 可惜时机不对，被另外三人拉扯住，打不了丁二的二牛只能继续进行语言攻击。 “他妈的，你牛，你本事！你家里还有个童养媳！可真牛真本事你到现在十九了，怎么还没娶媳妇啊，你是不是有哪方面不行啊，哈哈哈哈！”人生和人身攻击双管齐下，二牛是个中翘楚。 被二牛刺激到的丁二再一次想冲出去揍人，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拦住了。 “有种你说多一次！”丁二指着二牛吼道。 “多说几次都行！丁二你就是不行，所以没娶媳妇，你晚上是不是要摸着你娘的奶才能入睡啊，哈哈哈哈！”趁着丁二被众人拦着，二牛越发口没遮拦。 “砰”一声，丁二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往二牛身上扔，二牛见势不妙，立马跑出了酒馆，边跑还边说：“丁二是个不行的，丁二晚上还和他娘睡！”那个声音一直持续到大街上，酒馆里还依依能听到。 “啊！！！”丁二双木发红，犹如野兽般发出了嘶喊。 另外三人见二牛已跑，不会在自己视力范围内出事连累到自己，也就都松开了丁二。丁二趔趔趄趄地走出了酒馆，慢慢往大街上走去。 狸花猫蹲在地上盯着丁二，犹豫着好不好现在就立马跑回去跟家中的人提个醒，可见丁二并不是往家的方向走，想了想，又跟了上去。 丁二拖曳的步伐在经过药铺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没多久，他就出来了，也不见拿着什么药包。 他进里面干什么呢？狸花猫想不明白，于是又跟着丁二走。可这次丁二的方向是往家里去的，狸花猫也不敢再跟了，连忙左跳右蹿走一些墙头捷径跑了回家。 史小苗听着梅幽乾的叙说，久久不能平复，唉，这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又要开始提心吊胆了…… 晚上，她缩在了衣柜里，幸好二丫瘦小，虽然辛苦了点，好歹进去之后还可以有活动空间。 床，她是完全不敢睡了，只把一些衣物堆成一堆然后盖上被子，在外面看着就像里面睡了个人。 狸花猫就藏在了床底下。 在门口的位置史小苗还摆放了一些杯子，以便丁二进来的时候会听到声响。 “喂，你待会可别睡那么沉哦，如若有什么事情发生，记得跳出来狠狠爪他一下，知道不？”史小苗稍稍伸展了一下弯曲得有点久得双腿，不安地叮嘱了梅幽乾一番。 “放心，我不睡，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听他这么说，史小苗终究还是靠着柜侧，慢慢闭上了眼睛。待到半夜，浓浓睡意卷席而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可也并不踏实，总是觉得有人在柜前徘徊，可自己却总睁不开眼，鬼压床一般。 终于，清晨的一缕光线穿透了窗户，钻进了房间。 而在丁大娘的喊骂声中，史小苗顶着熊猫眼，推开了房门，神情严肃。其实脑海里正在和梅幽乾说着话。 “你昨天究竟是不是看错了？” 梅幽乾没有吭声。 “今天如果他还外出，你继续跟着。”单方面下着指令，史小苗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丁二每天都会去药铺里一趟，一开始我还是严谨地防备着的，可好几天过去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渐渐松懈下来了。 “你说，要不找天我跟进药铺看看他买些什么东西？”有一晚，史小苗和狸花猫商量着。 “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筹谋着要做什么坏事，我心里慌得很呢。” “你这几天跟着他，他也没去喝酒赌钱，就是跑去城中不同的大药铺，一天一家，其它时间都在家里，丁大娘还以为他转性了呢，高兴得不得了，还说过段时间托人帮他找份工作。可我看着怎么都觉得奇怪，他肯定在准备着做什么坏事。” “你怎么想啦？”史小苗转过脸，看向正在舔毛的狸花猫。 第十二章 老锡 狸花猫舔毛的动作顿了顿，一只后脚还举在半空中。 “就这几次跟着他，感觉确实是有点问题的，不过应该不是针对你。 偶尔在大街上撞上朋友，别人叫他他也不理睬，更别说邀请他去喝酒了，甚是奇怪。 现在还剩城西那家大药铺没去，估计明天他会去一趟，如若你能抽空出来看看，还是好的。”想了想，梅幽乾慢慢说道。 到了第二天，一早天就黑沉沉的，狂风咧咧。史小苗站在房门外，看了看天，估计要下暴雨呢。 “二丫，过来，你去田里跟老锡说一声，今明两天能摘多少摘多少，明天全送过来，后天不用送。”丁大娘举着手指着门，让她赶紧去办。 老锡？史小苗在脑海里回忆了好久，才想起这个人的模样，二丫见他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隐约记得好像是农户里比较富裕的。这些人应该很少与丁大娘有生意来往，怎么原来也是经常给这里配货的吗？ 没敢多想，得令后拿起油伞立马就往城外走去，狸花猫也不远不近地跟着出门。 古往今来，每个朝代最苦的都是农民，即便如今所处的朝代很是富饶，但也改变不了这个命运，只不过是相对来说比较好而已。 想是好年，一路走去，一幅幅田地里都长满了作物，绿油油的一大片，甚是养眼。而劳作的身影也在各块田地里走动着，可能是怕天会下大雨，各家各户都忙着在抢收农作物。 史小苗还在去往老锡田地的路上，快到的时候，“滴答、滴答”雨滴打在地上的声音就由远而近传来了，顷刻间，倾盘大雨。 赶紧撑起伞抱起出了城之后就跟在她身边的狸花猫往附近的房子跑去。 古代的农民多是淳朴善良，见一个小女孩抱着猫在暴雨下飞奔，也都招手叫我过去躲雨。等跑至屋檐之下，已经有好几个人躲在那里了。 “小女娃，你是来干嘛的啊？”其中某一人开口问。 “我是来找老锡的，我家夫人让我带话给他呢。”一把清脆的女童声响起。 “老锡吗？刚刚好像还看到他的，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避雨咯。”那个人四指并拢放在了眉间，眯起眼张望着想替我找人。 “这是你的猫吗？嘿，不怕人呢，就是不知道抓不抓老鼠。”另一个蹲着的人，伸手摸了摸同样蹲着的狸花猫。 见雨势暂时没有缓下来的趋势，史小苗细细跟他们编了个狸花猫勇猛抓鼠的故事，等故事说完，雨也渐渐小了，跟他们道谢之后撑伞走了。 剩下的几个人，待她走远之后，还在屋前评论着狸花猫。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厉害的猫，这女娃娃可能是逗咱们玩呢。” “干嘛逗我们，小女娃才多大，不会骗人的，我觉得是真的。” 其中两人还就这个故事的真假争执了起来。 “哎，先别吵，你们觉不觉着，那个小女娃，长得有点像老锡？”有人突然说了一句。 “你这么一说……” 幸好暴雨来的快走得也快，很快就从小雨变成偶尔只撇一点雨了，史小苗也很快在田地里找到了老锡。 和二丫印象中的有点不一样，现在的老锡背比两年前要驼，腰也有点伸不直了，脸上的皱纹也是深了很多，可他的双眼依然炯炯有神。 把丁大娘的话交待了一遍，就想离开，好赶回城去看丁二究竟在药铺里搞什么东西。 可老锡把她叫住了。他回到自己的房子，从里面拿了一个毽子出来，笨拙地递给了史小苗：“二丫，之前你说想要个毽子，这是我做的，拿着。” 之前？史小苗看着毽子苦思冥想了一会，想不起来，不过这个“之前”应该也是两年前吧？老锡真的很有心了，心中一阵感动，连忙道谢并接过来，拿在手中装着小孩欢天喜地的样子走了。 “老锡……有点问题吧？”等走远后，梅幽乾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嗯……不清楚，可能就是单纯喜欢小孩子吧。刚刚你也看到他的房子了，外面挂着的衣服只有他自己的，没有女性的也没有小孩的，也是可怜人。”史小苗心中带了点忧伤。 “小苗，你觉得他可怜吗？” “嗯，孤家寡人的。不过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都是活在条条框框里。”心中叹息了一下。 “为何这样想？”虽然是疑问句，可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疑惑。 “难道你不觉得吗？人言啊，阶级啊，世俗啊等等这些，都在框着我们，很多时候我们跳不出去，就像一只被困着的小鸟一样。你说小鸟可怜吗？可能没在天空中飞过的小鸟不觉得自己可怜，可看过广阔天地的小鸟被困着，真是折磨，一边是不得不忍痛生存，一边却是怀念自由。” 这样的话题史小苗是不喜欢的，可被梅幽乾挑了个头，又忍不住细想，渐渐也就不说话了。 沉默的一人一猫很快就走回了城里，大雨清洗过后的街道展现出安静的一面。 狸花猫领着史小苗快步走到了药铺门前，这时刚过中午，按理来说丁二才起床，她呆在这里也是无用，于是开始闲逛。可这肚子饿啊，又不敢跑回家，怕被丁大娘抓着做其它事，到时候脱不了身。 最后只能蹲在药铺斜对面的小巷口，希望丁二能早点过来。 “二丫？”身后响起了声音。 回头望去，居然是之前被我用小石子踢着头的小屁孩。 “小哥哥，你好，好巧哦，你怎么在这里呢？”史小苗歪着头看着他。 “我……我……那你在这里干嘛？”小屁孩不答反问。 “二丫肚子太饿了，没力气走，所以蹲在这里歇一歇。” 小屁孩显然难以置信，一副骗他的模样，为了证实真的没有说谎，史小苗的肚子很配合地响了好几下“咕~~噜~~噜” 史小苗眨着眼看着小屁孩，一副天真浪漫样。 “小哥哥，二丫没有骗你，二丫不会骗人的……”嘟嘟嘴，说出了让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话。 “那……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拿点东西给你吃。”小屁孩的脸上露出了歉意和怜悯，转身跑回了巷子里。 “喂，你要不要跟进去看一看。”看着他的身影，史小苗低头跟狸花猫说。 “不要。” “切，小气~~”边说边向巷子里张望。两次见面，那小孩穿得都不差，脸也是白白净净的，估计是有钱人啊，她现在很缺钱，表示对这样的小孩很有兴趣呢。 不多时，小屁孩就又从巷子里了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 “来，二丫，这是我从爹爹那里偷来的，你赶紧吃！”说着就把油纸打开。 往里一看，我的妈，居然是烧鸡！！油亮亮的，香喷喷的烧鸡！！还是一整只！！史小苗觉得自己快要流出欢愉的泪水了！丁大娘是没饿着二丫，可是也没买什么好东西给二丫吃啊，现在是一整只烧鸡放在她面前！ 史小苗低头瞪大双眼，抬头，眯起眼睛，瞬间饱含热泪地望着小屁孩，然后隔着烧鸡，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哥哥，谢谢你！可是，可是这只烧鸡是你从你爹那里偷来的，如果被他知道了，他会打你吧？”抱了一下之后，她立马放手，双手握成小拳拳摆在胸前，担忧地说道。 小屁孩被我一抱，脸红得像煮虾一样，把那包烧鸡往史小苗手里一塞，口齿不灵地说：“你……你尽管吃，我……我爹爹，他……他……他……”一直“他”不下去。最终，小屁孩红着脸跺了一下脚，转身飞也似地跑了。 可没跑几步，又转回来，把身上的一本小人书塞给史小苗，说：“给……给你的……”就又跑了，留下史小苗一个人目瞪口呆。 “你说，他回到家会被他爹揍吗？”史小苗拿着烧鸡和小人书，有点不知所措。 “刚刚你还在演呢，现在才来担心。” “呵呵，那不是现实需要嘛，嘿嘿，你要不要吃，我给鸡腿你好不好。”她赶紧狗腿一下。 就这样，在巷子口，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只烧鸡腿，吃一口就撕一点放在隔壁的狸花猫面前，一人一猫都吃得满嘴是油。 史小苗还把小人书翻了翻，觉得挺有意思，准备回到家才慢慢细看。 都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边和狸花猫吃得欢喜，那边时间也过得飞快。 在史小苗意犹未尽之际，只见丁二也出现在了药铺门前。 她赶紧把剩下的烧鸡包好，用手背擦了擦嘴，紧紧盯着丁二。 他转眼就走进了药铺，没有半刻钟就出来了，手里真的是一点东西也没有。 等他走远了，史小苗立即从巷子里走出来向药铺走去。 “你好，这位小妹妹，请问是需要抓药吗？”掌柜见史小苗进来，连忙热切地问。 “噢，是这样的，刚我少爷来这里买东西，一回头发现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忘在店里没拿，所以让我过来看看。”她踮起脚尖望着掌柜身后的配药台，解释道。 “哦，那位公子是何模样？” “我家公子穿着件蓝色的外袍，身高约五尺二，浓眉细眼，在下巴这里有颗小痣。”伸手指了指下巴，尽量特色地描述了丁二的模样。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刚走没一会的那位公子。阿牛，阿牛，你看看柜面那里有没有放着一包老鼠药。”掌柜朝侧身往里面喊。 “没有哦！”过了一会，里面也传来了回话。 “哦，那可能是不小心掉了，我沿途找找。谢谢你啊掌柜。” 史小苗忍着心惊，从店里走了出来。 老鼠药？还买了好几包的分量，丁二是想要毒害谁？ 第十三章 小人书 在这里，老鼠药里是含有砒霜成分的，含量不多，一包未必能药死一个人，但丁二已经买了好几包，这个分量可是足足有余了。 从药铺里出来后，我抱起狸花猫，沿路跟它细细说了一遍，顺便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会不会真的买来药老鼠？”狸花猫有点拿不准。 “不可能。你想，如果是真的买来药老鼠，为何不一次性购买？而且他还在不同的药铺不同的日子里买，选的还是大药铺，不就是怕被那些规模小的药铺掌柜记着他的模样嘛。最重要的是，现在家里有你啊，他们不知道你藏在柴房里，可是老鼠知道啊，它们不用看到你，就是闻道你的气味都躲得远远的，哪里还有老鼠。” “……” “没办法啊，谁叫你现在是只猫呢~~嘿嘿嘿~~~”我坏笑着摸了摸狸花猫的头。 “你觉得他会想害谁？二牛？”狸花猫用头顶开我的手，从怀里跳落到地面。 “不知道，但应该不是我，毕竟丁二还想着娶媳妇呢，药死我了他哪里找媳妇。”我偏着头想了一下。 “不过目前来看，二牛的几率确实是最大的。” “那要不要去阻止？” “呵，我们也只是猜测，怎么阻止。而且丁二是坏，那个二牛也见不得好到哪里去，按你那天所看，我觉得他也是又蠢又坏。反正他们俩半斤八两，我们就看看呗。” “……” “干嘛？觉得我狠心？”见梅幽乾不说话，我蹲下来看着它。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好。” “嘿嘿，我当然好啦，你不许说我不好，知道不~~”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挑着自己开心的来听就是了。人啊，不能太较真，什么东西都较真那就没意思了，累得慌。 到了夜里，完成了丁大娘布置的一系列“作业”，我回到房中，把白天藏起来的那半边烧鸡偷偷拿了出来，一把将鸡腿撕下，翘着二郎腿托着腮，边嚼边想着这些天的事。 丁二这个人嘛，色字当头，没什么脑子又冲动，胆量估计也是半桶水，那天打了二牛一拳估计把那半桶水也倒出来了，有可能处心积累地去害二牛吗？可如若不是二牛又会是谁呢？难道他还和其他人结了仇？ 至于要不要阻止，唉，我确实是不想阻止，毕竟无论谁遭害，到时候只要我“不小心”把丁二供出来，那牢他是坐定了，还是坐穿那种，那么二丫估计也就敢再出来面对人生了吧？ 可这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即便如二牛这样的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走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走了后家里的顶梁柱就这样塌了，一个人影响到一家人，怎么也不划算啊。而且二牛从小受到的教育也就这般，因此就白白丢了性命，也是有点可怜。 但若要阻止又该如何阻止呢，总不能24小时跟着丁二啊。我和狸花猫在他面前就是橡皮泥，可以任意捏的，即便有那个什么火眼金睛，可这技能也没试过，不知可靠不可靠，总不能为了救一个不相关的人把自己也搭进去吧？ 嗯……头痛，真头痛…… “在想什么呢？”狸花猫跳上桌子，信步走到我面前。 “想什么时候能出去，想你欠我好多钱啊。”我斜着眼瞄了一下狸花猫，继续啃鸡腿。 “……” “来找我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来看看你。”狸花猫边说，边抖动着尾巴，恰好扫到放在桌上的毽子，“pia”的一下，毽子倒了。 我伸手把毽子拿起，转了转。 毽子上插满了油亮的花羽毛，既结实又漂亮，在手里颠了颠，重量刚刚好。 突然玩心大起，虽然我不会什么花式踢毽，可正正常常的踢还是会的。 “一，二，三……哎呦……”不小心，把毽子踢太高，掉下来的时候刚好砸在了脸上。 同时，毽子的周边一下子生出了白光，接着“pia”一声，掉了下来。 “……这……又是异域的东西么……”我捂着脸，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地上的剪子，对着狸花猫说。 显然，狸花猫也很震惊，因为他居然没有说话，只是绕着白光逐渐散退的毽子来回转了几圈。 “我不知该如何说……虽然异域的东西不少，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两个……这样的几率……”梅幽乾欲言又止。 就是说我的运气很好的意思么…… “是不是一定要进去？”第一次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也不是非要进去，可是里面多数都有好东西……” “那就不进了。”我立马愉快地决定。 “但如果你激发了异域的东西后不进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抢。”梅幽乾补充。 “有人了来抢？什么人？”皱了皱眉，我紧张地追问。 “记得之前你在河堤边看到的那个女人吗？就是类似那样的人。” “她是来枪东西的？那你之前干嘛用她来威胁我！” “嗯，不威胁你你不愿意进来啊。”狸花猫用它那萌萌的眼神看着我。 “你大爷！！那你还说什么“也不是非要进去”，这不明摆着一定要进去吗！”我低头看了一下手腕，蹭蹭蹭地，怒气值到达了5。 “我以为小苗有自信可以把那些人赶跑。”狸花猫还在火上浇油。 “赶你妹！”怒气值已经到达7，很快就可以用火烧狸花猫了，心里一阵窃喜！ “小苗，要赶紧做决定了，他们的动作很快。”狸花猫一动也不动，依然看着我。 我沉默了半响，眯了眯眼看了看狸花猫，才说：“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抢，是你编的。” 不是我不想相信他，而是感觉他对我隐瞒了好多东西，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 “你……大可一试……”梅幽乾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即便是真的，他们要抢我就给，我不要就是了。”我假装镇定地说。 “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狸花猫烦躁地摆了摆尾巴。 “那你就赶紧解释给我听啊，来啊，说服我啊。”我双手抱胸，一屁股坐下，一副你不说我就不动的模样。 “唉……当时我走掉，是因为感应到了来自异域的振动，那是激发幻境时所产生的。你当时去到河边，应该还看到有一副男子的尸体吧？那个人就是激发了异域的物件却没有立即进入幻境，被赶来的那个女人所杀的。” “她抢走就是了，为什么要杀他？”我感到很疑惑。 “因为物件会自动绑定最初激发幻境的人为主体，因此即便抢了物件过来，主体不是她也没用。唯有把主体杀了，物件才会重新绑定新的主体。” 我cao……看着地上的毽子，怎么感觉这东西那么可怕啊…… “那你当时去，也是想杀了那个男人吗……” “……我说只是想去看看，你信吗？”梅幽乾迟疑了一下才说。 “值得吗……里面的东西就这么好吗……”我想不通。 “如果没有看过天空的小鸟还好，可看过广阔天地的小鸟，就不愿再被困着了。”狸花猫眨了眨眼。 “你的意思是……”我困惑地看着狸花猫。 “小苗，再不进去我们可能就真会有危险了。”梅幽乾不愿再说，催促我道。 唉……无可奈何地，我伸手捡起了丢在地上的毽子。 “那你呢，你怎么和我一起进去？” “你把我抱着就可以了。” 于是左手抱着猫，右手拿起毽子往眉间一碰。“咻”一下，我又被拉进了不同的幻境之中。 —————— “唔……好热……” 还未睁眼，一股股热浪就扑面而来，呼吸间，空气都是炽热的，很容易就让人口干舌燥。而睁眼后目之所及，铺天盖地都是黄色的土地，一大片一大片的，干涸四裂的土地。我站在那里，茫茫不知所措。 “这里……是……”本能地向怀中发问，却发现狸花猫早已不知所踪，心里不禁打了个突，此时在身后却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警惕的钟声在脑中大响，连忙做出了逃跑的动作。 “小苗，你还好吗？”梅幽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是在脑中，而是真真实实的声音。 一回头，看到他就站在身后不远处，眉头稍紧，眼中尽是关切。 “吓我一跳，我以为有人想袭击我呢。你……你怎么变回来了？”我松了口气，连忙问。 “幻境中可以让我回复原身，就像你现在也不是二丫。”他稍微解释了一句，便也像我刚刚一般，开始环顾四周。 我们现在就像站在沙漠之中，前后左右都没有找到任何能辨别方向的标的物，有的只是一片片相似的龟裂土地，失去了方向感，像被蓄意隔绝一般。而站得越久，身体内的水分就像被那些缺水的土地给慢慢吸去一般，一点点从我们体内流失。 我们相互看了看，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往右边的方向走去。 在出发之前，我把绑在手上的红绳扯了下来，放在了地上，希望自己此番作为是多此一举。 第十四章 因你而生 大家应该都尝试过军训时被教官要求在烈日下站队的滋味吧？现在麻烦你们把那种痛苦扩大10倍，想想，你们可以撑多久？ 发丝因为汗水的缘故牢牢地粘着额头，嘴唇因为天气的热燥已经严重裂开，而即便知道会使嘴唇撕裂得更厉害，可每当汗水顺着鼻翼流过嘴边的时候，舌头依然忍不住把经过的汗水带着唇边的血腥都卷入口中，整个人仿佛背负着比自己重好几倍的东西，驼着背，弯着腰，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力往前迈。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支撑过来的，在和梅幽乾决定向右走之后，我们一分钟也没有停过，只是双脚不停地往前走，就像前面一定会有东西等着我们一样。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和梅幽乾有过交流了，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仅仅过了一分钟。本来想抬头看看走在前方的他，可太累了，连脖子都不愿意动，只想继续低着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往前走。 不知道西游记里的火焰山会不会比这里凉快？ 如果我倒下了，不知道梅幽乾会不会把我的血放了，然后“咕叽咕叽”地喝起来？ 不知道如果现在挂了，二丫会怎样，史口苗会怎样？ 脑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觉得自己真的随时要挂了。 “你看……”前方传来了嘶哑的声音，仿佛砂纸磨过桌面一样。 我尽力抬了抬头，额头的汗水随即流进眼中，刺激得我眼睛发痛。疯狂眨着眼，看到梅幽乾指着前面，再顺着手指往前一看，不远处居然有一间小屋。 小屋的四周虽然也是黄色的土地，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仿佛地面并没有龟裂，而是带点水分的，比旁边那些土地要来得湿润，颜色要深。 “要进去吗？”梅幽乾回头望了望我，他的脸上也净是汗水，状态不比我好多少。 “进……”声音沙哑得连自己也吓了一跳，而喉咙俨然已经没有任何水分可以将其滋润，锉子一般。 于是两人缓慢地往屋子的方向进发。待走得近了，就越发肯定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那边的土地居然有水分的滋养。 估计梅幽乾也发现了，回头和我对望了一眼，我朝他点了点头，尽我们所能地加快了脚步。 在只差一步便可踏入那片土地之时，我们同时收了脚步，站在交界线外。 我深吸一口气，喉咙着火一般，把手伸给了梅幽乾，他把我的的手抓住，两人同时走进了那片土地。 只是单纯地把身体迈进去而已，便感受到了久违的凉意，像炎炎夏日之下突然走进一个开着空调的商场。等完全通过，我忍不住发出了舒服的叹息。 在这里，每一个呼吸都能让人感受到湿润的水意，毛孔好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dumdumdum”地疯狂吸收着水分。 我们两个就像傻子一般，嘻嘻嘻地双视而笑。 “里面可能有诈。”有了空气中水分的滋养，梅幽乾的声音听起来顺耳了很多。 “不进虎穴焉得虎子。”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坐在了地上。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里面估计够呛。”严重脱水使得我们俩的身体都非常虚弱，如果不休整一下再进去，遇到什么危险连躲的力气都没有。 梅幽乾很是认同地坐了下来。 我盯着屋子，手自然地往地里一放，指尖首先感觉到的便是浓浓的湿润感，使劲往地里扣了扣，轻松地就将一把土挖了出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仿佛一握紧，就会有水流出来一般。 会有水流出来吗？不仅仅我的身体渴望水，此刻连我的思想也对水充满了渴望。 于是大脑不听使唤地指挥着手狠狠握了握，“滴滴滴……”水滴从我的指间隙里流出来，掉在了地下，绽放成一朵朵漂亮的小水花。 我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然后另一只手也往地里抓了一把，重复着第一只手的动作，看着水滴从手里流出，嘴角忍不住向两边拉扯。 “有水！”我朝梅幽乾喊道。 他看着我从土里扎出来的充满杂质的黄澄澄的水滴，皱了皱眉头。 “来，把手拿来，接着。”我不管他的微表情，只想着这里有水！有水！有水！即便让我的脸埋在地里我也愿意！ 梅幽乾并没有伸出手，我抬头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这可是水啊！宝贵的水啊！ 可他依旧没有动作，我不得不忍痛扔了其中一把土，用另一只手接着滴下来的水滴。 看着水滴很快在我手里聚集成一小汪黄褐色的水，眼神里透露出些疯狂。 理智告诉我，这些水很脏，不能喝，可大脑却总是对身体做些莫名其妙的指示。 于是梅幽乾看到了很怪异的一幕——我一会把头往手里凑，舌尖也已经从口里伸了出来，等即将要碰到水的时候又颤颤巍巍地把舌头缩了回去，脑袋也挣扎着向后仰。来回了几次，终于手中的那一小汪水也被我耗尽，全数滴回土中。 “不要喝，有问题。”梅幽乾身体发虚，简单地说了一句。 我也知道不要喝，可是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很快就要失控。 于是，我做了一个很折中的举动，把手指往地里戳，等感到土地将手指都浸湿时抽出来，偷偷看了眼梅幽乾，快速地往嘴唇上点去。那种肌肤间带着湿度的触碰，让我整个人犹如吸（*）毒般颤栗着。 我抿了抿双唇，不够，远远不够，我还要更多，更多！等不到梅幽乾阻止，我双手已经往嘴里塞了一把土。 梅幽乾犹自不知在想着什么，看我突然爆发的举动，怔了一下，立马扑过来用一只手把我双手抓着，放在身前，紧紧嵌住，另一只手则捏着我的咬合处，想逼我吐出来。 “吐出来！会死的！”见我不肯吐，他冲我吼道。然后一只腿顶替了抓着我双手的位置，跪压着把我按了下去，空出来的那只手往我嘴里扣。 我怨毒地盯着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不让我吞进去，我已经感觉到土里的水分在我嘴里酝酿着，只要再把土往喉咙深处送进一些，我就可以靠着吞咽把它们都吞进去。凭什么阻止我，凭什么！ 身体深处犹如藏了一只野兽，这只野兽在崩溃之时终于藏无可藏，跳了出来。 “啊！！！”我眼眸之内生出簇簇火苗，正对着我双眼的胸口处突然被火烧着。我的小技能终于被正式启用，可惜敌对者是梅幽乾。 他只是颤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快了，仅用了两、三秒就把我视若珍宝的土全数挖了出来。 然后用脚踩着我的双手，快速地把衣服下摆撩了起来，紧紧裹住了上半身，不一会，火就灭了，可我隐隐闻到肉的气味。 少了他双手的钳制，我嘶吼着，不管不顾地挣扎着，脑海中好像有把声音在诱惑着我，让我赶紧起来，赶紧吃土。 “你疯了吗！”看我疯狂地在扭动，梅幽乾抬手就给了我一巴。 这一巴掌倒是把我脑海里的那把声音打散了几分，眼内的疯狂也消退了一部分。 我慢慢地停了下来，双眼失焦地看着梅幽乾，喃喃道：“我这是……在干什么……” “这里……有问题……”梅幽乾眼中露出了一丝慌乱。 还没来得及想他这句话的意思，紧接着便感到有人拖扯着我往龟裂的土地里去。 “放手！你放手！”梅幽乾的举动好像刺激到脑海中的声音一般，它喊着让我挣脱，叫着说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去处。 我好像变成了那把声音的传声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喊叫着什么，只知道按着它说的去做就是了，双脚用力往地里陷，想阻止梅幽乾有力的拉扯，可并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于是便开始举脚踢腿。 之前，我们只进了界限内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因此梅幽乾很快就将我拖了出去。 像着了魔般不停踢动着的双脚，在出了界限时徒然停了下来。 我像死鱼一般瘫在了地上，本来就没多少的力气经过这一番折腾更是所剩无几。 “冷静下来了吗？”梅幽乾也瘫坐在了我身边。 缓了好久，我才开始思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着了道的？是在一开始？还是在行走中？抑或是进了界限内？ 表面上来看，是在进了界限内才开始的，可如若没有前面的铺垫，没有中间的展开，我还会如此执着于那片土地里的东西吗？ “我的大脑完全不受控制，好像被人操纵一般。”我边说边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你当时有这种感觉吗？”死死盯着那间房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在这里，是因你而生，因此灵识不容易受到干扰。可当时确实感受到了一丝异样，是从房子里传来的。”梅幽乾往我身旁挪了挪，手扶着我的双肩，想给我一点支撑的力量。 迟钝就迟钝啊，说什么不容易受到干扰！ 第十五章 门开了 即便知道危险就在前方，我们还是不得不选择继续前进。毕竟不前进在这里干耗着，随着时间的流淌，也是会变成干尸，倒不如趁着还有点力气，赶紧速战速决。 打定了主意，我和梅幽乾再次站在了交界线外，这次没有任何停留就迅速跨进了界限之内。 而越往小屋靠近，原本对水分的渴望却不复之前之盛，取而代之的是对梅幽乾的厌恶。 每靠近一些，我心中的讨厌之情就越盛，虽知道是小屋内的东西在影响着我，可还是不住地想，如若不是他把我骗进这里，又怎会有这样的遭遇，如若不是他，现在或许躺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大觉呢！不用担心生命受到威胁，不用害怕遭到丁二的侵犯，还能想吃烧鸡就吃烧鸡。如此种种，暴戾的情绪让我逐渐双眼通红。 深知这样下去不必等走到小屋，大概再走十米我肯定会攻击梅幽乾，于是开始调动仅有的意识力进行反抗，同时把手伸给了梅幽乾——按照我们进来前的约定，当我开始抵抗不了小屋的影响，便要向他主动寻求救助。而救助的方式也非常简单粗暴，就是打。谁叫之前被控时，他扇我一巴，我便觉得“神清气爽”呢！ 梅幽乾并没有打我，而是拉着我的手，扯着我加紧步伐往小屋走去。 我心理上厌恶着他，可生理上又抵抗不了他，脑海中也呈现出两个小人在打架的景象。 那把声音说：“想想这些日子里他对你的欺瞒，对你安全的置若罔闻，不要犹豫了，攻击他吧，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你不是很愤怒吗，杀了他！” “冷静，冷静，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脑海中的另一个小人连《莫生气》都唱了出来。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感受到我身体的反抗，梅幽乾一手牢牢抓着我，一手钳着我的腰，脚下又再加快了几分。 短短一百米的路程，我们足足走了十五分钟。 人最大的敌人原来真的是自己。 大脑和身体的反抗，让我在到达小屋门前时已经呈虚脱的迹象——脸色发白，虚汗直流，身体发抖。如果不是梅幽乾半抱着我，此刻就已经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梅幽乾抬起手，准备把门推开。 想不到门此时却“咿呀”一声，开了。脑中的声音好像也被这门声打断一般，戛然而止。 从门后露出了一张脸——峨眉粉黛，肌肤胜雪，一双妙目勾魂摄魄，鼻梁挺拔，一张樱桃小嘴欲启未启。和这样的容貌一对比，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笑话。 “公子，请问有何贵干？”吐气若兰。 妈的，当我死了吗？为何不喊我！ 显然梅幽乾和我一样，没有想过小屋里会有人，一时未语。 “公子？”美人颦眉。 公你妈逼！一怒之下，我用身体把房门往里顶去。可惜啊，我忘记自己此时就像一个废人，门，岿然不动。而也因为这个动作，里面那位终于认知到了我的存在。 “姑娘，你这是？”美人从下往上打量了我一番，最后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柔声道。 “我们迷路了，姑娘能否方便一下，让我们进去？”梅幽乾趁她打量我的时候也看了她好久，终于开口道。 “啊……可是孤男寡女的，不是很好吧公子……”美人一脸娇羞。 ？？？我呢，我不是人？？？何来的孤男寡女？？ “姑娘如若不方便让我们进去，那能否给一杯水舍妹，她中暑了。” “哦~原来这姑娘是公子的妹妹啊，公子不说妾身还以为是你姐姐呢，呵呵。请稍等，妾身现在就去倒水。”“砰”，门又关了。 我……我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稍稍一会，屋里居然真的传来了倒水的声音，我给了一个眼神梅幽乾，那杯水我可不喝，谁知道有没有下毒！ 美人的效率很高，很快门后就伸出一只素手，手里稳稳地端着一碗水。 “公子，你要的水。” 梅幽乾伸手去接，当快碰到碗边的时候却陡然一转，将那素手的手腕扣住，用力一扯。 “啊……公子，不行的，光天化日，你怎么能这样对妾身呢~~”那只手就像一根钉在墙上的铁柱，纹丝未动。 “对不起，手滑了一下，姑娘见谅。”梅幽乾见未曾将她扯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公子，妾身的手确实是像丝绸一般滑，请公子不要感到抱歉，这都是妾身的不是。”说着，居然流露出一副歉意的神情。 请问这是比脸皮厚大赛吗？是不是谁脸皮厚谁就可以立马走出幻境？ “公子，你妹妹的脸色好像不大好，请赶紧拿水给她吧。”说着，那只手又从门后伸出了些，往前递了递。 梅幽乾深深看了她一眼，再次伸出手去接，在接过来的时候手却松开，碗直直往地上掉，我本等着瓷实的瓦片声，却不想等来了一声柔柔的：“公子，抓稳啊。” 那只素手不知何时，居然接住了往下掉的碗。与此同时，手诡异地绕了个弯，直接伸到了我面前。 “姑娘，公子可能被我美色所震撼，因此有点手脚不稳了，还是你自己来吧。” 我看着那只手，这都会转弯了，还能是普通人类的手？迟迟不愿接下那碗水。 “呵，看来妾身美貌连姑娘也被诱惑了，那妾身喂你吧。”说罢那碗水直接往我脸上砸来。 梅幽乾好像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立马拉开我，那碗水贴着我的脸险险砸到了身后，接着应声而碎。而除却碗碎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声“滋……”。我往后一看，那些水好像会腐蚀一般，流过的地方都在冒着泡发出“滋滋”声。 “哎呦，姑娘，你看，多浪费，都洒了。不怕，妾身还有很多，你稍等，妾身这就去再给你倒。” 我倒你妈！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我和梅幽乾对了一下眼，他侧身用肩膀撞向门。 好像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击，门被撞开了五分之一，随即又想往里关。 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了！我没有多想急急侧身闪了进去，之后“砰”一下，关门时搅起的空气把我扇得闭上了眼。等睁开眼时，一片漆黑。 我在黑暗中躬着身警惕留意着四周，手在背后摸索着门把，想把它握住拉开，好放梅幽乾进来，可别说门把，连门隙也没摸着，这一下，门是彻彻底底地被关消失了。 ”啊~~姑娘，你进来啦？真不好意思，妾身这里没什么可以招呼你的，因此你也不必看了。”说到最后，声线徒然升高。耳边响起“嗖”地一声，我连忙蹲下，“砰”，碎木四溅。 “啊，姑娘这样，弄得妾身都看不准东西了呢，你看，都打不中你了。”像在和恋人撒娇一般。 我忍着怒气，没理她，就地往前一滚，以为不会撞到什么，却撞进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里。 “啊，姑娘，你怎么和公子一般猴急呢~~”接着就感觉到那滑溜溜的东西想把我缠住。 我赶紧往后退，却退不出那东西的范围，它迅速地把我一圈圈紧紧围住。 “姑娘，虽然你样子看起来挺丑的，可是闻着好像好好吃呢~~”一张脸从我颈后伸了过来，贴着我的侧脸轻轻摩擦了几下，兴奋地说。 鼻尖萦绕着丝丝腥臭味，我顿时毛管直竖。 “啊~~姑娘，妾身今天很开心呢，外面还有一位公子，你说，是你好吃呢还是他好吃？”耳边响起的喃喃细语就像女子问情人哪件衣服比较好看一样。 身体被围得水泄不通，而且还缠得越来越紧，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完完整整地吸过一口气了。 “姑娘不说话呢，妾身这么久才碰到一个活人，还想和姑娘好好聊聊天呢，竟然姑娘不愿意，那妾身先把你吃了再和外面的公子好好聊。” 那股腥臭味瞬间放大，适应了黑暗已经可以看到物体隐约轮廓的双眼盯着前方朝我而来的东西，用意识力催动火眼金睛。 “啊！！！” 火焰把四周都照亮了，只见声音主人的双眼被火烧得正旺，痛苦地把脸往地里砸进，原本紧绕着我的力气也被抽走。我掉在地上，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东西——蛇身人脸的蛇精。 “你不是喜欢聊天么，现在还聊么？”我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往右边走去，通过刚才的光亮，我看到右边桌子上放着一个水罐。 “啊！！你去死吧！！”把火扑灭后，蛇精奋起攻击。 感觉到左方有东西甩过来，慌忙躲避，可是动作太慢，还是被拦腰甩到墙上，掉下来的时候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 不过这一击恰好把我甩到了桌子边，趁着蛇精还在准备第二击，连忙爬起来把水罐捧到了手里。 “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随着这把声音响起，左方又传来响动。 第十六章 境中境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史小苗把手中的水罐往左方扔去，身体连连后退。 “啪！”罐身碎裂。 “啊啊啊！！！”只听得“砰砰砰”，然后是各种肉体和物品碰撞的声音，这个细小的空间就像要被震碎一般，史小苗用手挡着头部，联想到那罐液体应该是蛇精之前端给她的那碗水，估计现在蛇尾已经半废了。 蛇精受伤严重，对小屋的封闭应该也不会牢固，而且她已经再没有任何力气去做其它事情了，于是急呼道：“梅幽乾！你还不死进来！！” 还没等她喊完这句话，不知何时又出现的门被突然撞开，光线一下子充满了小屋，梅幽乾却如一头发疯的狮子般冲了进来。 即便经历了炎热，在屋外时也挺狼狈，可和如今披头散发、目眦欲裂比起来，那时也是挺好看的。 “小苗！”当目光搜索到史小苗窝在墙角时，他的眼里绽放出绚丽的光彩。 “它还没死，赶紧！”史小苗对他吼道。 确认过史小苗并无大碍，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铁锤，拖着地缓步走向蛇精，锤子和地面摩擦，撞出一路的火花，甚是漂亮。 “公子……请放过妾身吧……”刚刚还凶狠异常的蛇精如今却变得小鸟依人。呵！ “妾身愿守公子一世，若公子……”话音未落，蛇精徒然暴起，已然半死的蛇身往梅幽乾方向扫去，欲把他卷起来。 梅幽乾没有躲闪，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由它卷着。 那一刻，史小苗的怒气飙了上去。妈的！你不是有铁锤吗！锤它啊！你愣着干啥！锤啊！！ “呵呵，公子，妾身会守公子一世的，此生公子便是妾身的身体。” 蛇精把嘴张开，樱桃小嘴化成血盘大口，并向耳后裂去。 史小苗正想再次催动指甲，却见蛇精想表演血口吞人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再看向梅幽乾，只见他身形徒涨，衣服快速地被撑破，连锁着它的蛇身也被撑开了几分，露出了傲人的身材。 哗……出卖肉体吗，史小苗想……我是蛇精估计会举手投降了…… 可蛇精毕竟是蛇精，经历了无数的历练才变成这半人半妖的形态，哪有那么容易被诱惑，它收紧全身以祈能再锁住梅幽乾半分，嘴也一下张到了最大，迅速地向他头部袭去。 它快，梅幽乾更快，反正史小苗是看不到他什么时候把拿着铁锤的手抽出来的，就像突然多出了第三只手一般，他举起铁锤狠狠地砸进了蛇精那张大的嘴里。 “噗呲！”被铁锤打中的脸向里凹了进去，顿时血肉连着一点点白色的浆液纷纷四溅，史小苗闭起双眼不愿再看，那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想吐。 “小苗，过来。”没有受到一丝干扰，梅幽乾平静地对史小苗说。 “我……我……嘔……咳咳咳……”一张嘴，那些气味就像入侵者找到了殖民地一般，来势汹汹地钻进了她的口腔，逼得她俯身呕吐。 等呕吐完毕，那具已还原为蛇状的尸体被梅幽乾拖到了史小苗跟前。 他默默地看了史小苗一眼，说：“它修炼还没到达魔境，因此蛇头里没有魔晶，你只能取蛇胆。” 史小苗也默默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要我自己动手？开膛破肚？你就手旁观？ “只能由你取出，一旦取出，我们应该便能出去。”说着，踢了踢脚边的尸体。 哎！早说嘛！这人说话真的是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痛快！ 史小苗麻利地对着蛇身比划了好几下，然后又麻利地走回梅幽乾身边，问：“蛇胆在什么位置的？” “……” 在梅幽乾的帮助下，史小苗顺利地找到了收割蛇胆的路径，当手触碰到那颗柔软还带着温度的器官时，耳畔好像传来了蛇精的喁喁细语：“你走不出这里的。” 哼！死了还在这里作妖！一手就把蛇胆给扯了出来，笑着举起来想递给梅幽乾欣赏。 举着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本应站在她对面的梅幽乾却不见了，只剩她一个人，带着凝固的笑容，孤零零地蹲在地上，手中捧着一颗温暖的蛇胆。 史小苗手足无措地原地转圈，没有，什么也没有，小屋消失了，蛇精的尸体消失了，外面干涸的土地也消失了，这无穷天地就留下了一个她！ 史小苗拔足狂奔，怎么能留下她一个呢？这里肯定还有出口，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肯定是有破绽的！ 心里揣着这些想法，那空荡荡的心才有了一丝安定。 可无论史小苗跑向哪方，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天空，地面，地平线。 在相继被自己绊倒了三次后，史小苗没能再次站起来，只扑在地上嚎啕大哭，刚刚那些想法一个个地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却是—— 又只剩下我一个了，从来就没有人能留在我身边，我一直只有自己…… 这么孤单的我，不如早点消失…… 所有东西的存在本就是走向消亡，如若这样，倒不如现在就放弃吧…… 人生本就匆匆，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呢…… 呵，杀人诛心，这个局布得可真漂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眼泪已然流干，翻过身，眼中毫无生机，四肢呈大字形躺在了地上。 就这样吧，就这样让我死在这里吧…… 突然，一直被史小苗紧紧攥在手里的蛇胆微微地颤了颤，起初她并没有管它，她的好奇心已经随着死意已决悄然流逝。 而史小苗的漠视好像替那颗蛇胆打了强心针一般，一下下，抖动得越来越强烈，终于，她整个手腕被带动得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心中的火气“噌噌噌”地开始往上升，这是干嘛呢！都要死了，就不能让人安静会吗！人家难得想通了，要去死了，这样叨扰人家，你好意思吗！ 史小苗坐起来，甩动起胳膊想着把它有多远扔多远，可眼尾瞄到那颗蛇胆，居然和之前的不一样了——肝脏那种暗红的色调已经褪下，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淡粉色，就像一颗上好的芙蓉晶，而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它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在手心里跳动着，妖娆夺目。 史小苗忍着呼吸，慢慢地把它送往眉心，可并没有如前几次一般被吸进灵台，它依然静静躺在手心里，坚定地和她留在这个荒芜的天地中。 史小苗一下哽咽了，对着那颗蛇胆说：“嘿，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谢谢你啊，在这里陪着我。在这里好孤独好可怕啊，你也觉得吧？” “bump，bump，bump”就像肯定她一般，那颗抖动的蛇胆发出了有力的声音。 “不过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食物没有水，你说，我可以撑多久。”即便知道不会有回应，史小苗依然细细地和它说起话来。 “本来我已经放弃了，可竟然你出现了，终究还是想带你出去看看。你没有看见过外面的世界吧？可精彩了！那里你会认识到不同的人，或者只是陌路人，也或者是敌人，更或者会成为朋友。你会看到不同的事物，吃的，玩的，用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你也会有不同的感受，光怪陆离的人情世故会让你的心情忽高忽低，酸甜苦辣咸每样都来一点。”史小苗目光炯炯地看着它。 “而不管世间如何，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蛇胆骤然停止了跳动。 “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去吗？” 下一秒，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勾着一般，整个人被抽了起来。 等睁眼一看，梅幽乾就坐在她身边，紧紧地抱着自己，而其它东西全都消失了，除了手中的蛇胆。 “你终于醒了。”梅幽乾盯着史小苗看了好久，才声音沙哑地说，尾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它好寂寞呢，我答应了要带它出去的。”史小苗抬起手，把蛇胆递给他看。 梅幽乾看着蛇胆，眼中闪过一丝阴沉。 良久，才说：“嗯。” 扶着梅幽乾的手臂，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然后便开始心慌了，他们究竟要怎样才能走出这里啊？ 史小苗抬头看了看他，他也低头看了看史小苗，史小苗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在经历了刚刚那种孤单的情景后，才发现有一个人在身边真的太让人心欢了，即便现在身处劣境，可心里满满的，很踏实。 “傻了吗？”虽然这么说，他的脸上也是带着笑。 “嘿嘿，没有，就是觉得你蛮帅的，看着让人开心得想笑。” “就喜欢胡说八道。”然后转开了头。 史小苗看着他的侧脸，发现耳根红了，嘻嘻，还是会害羞的嘛~ “我们该怎么出去啊？”史小苗捧着蛇胆，对着它说。 “bump，bump，bump……” “给点指示行不行，你这样我好难做哦。”依然对着蛇胆说。 “bump，bump，bump……” “你再不说我就扔了你啦！” “bump，bump，bump……” “梅幽乾，怎么办，它不理我……”史小苗转头惨兮兮地看着某个害羞的人。 “你想带它出去，可能就要回到我们一开始进来的地方。” “嗯？” “你没有真正把它给杀了，所以它设的幻境没破，只能哪里来哪里走。” ……史小苗有点后悔了…… 第十七章 蛇胆 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运气还是挺好的，例如现在。 我们此刻所站的位置就是一开始进来的地方。 弯下腰把放在地上的红绳捡起来，一抬头就已在二丫的房中。 本来呢，是怕在幻境中遇到什么鬼打墙之类的，所以才在一开始把红绳放在那里作为辨识物。想不到阴差阳错，那时的一时意起倒成了能否走出幻境的关键。 虽然还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原来的地方，可并没有难倒我们，毕竟我们能力还是蛮强的。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在连灌好几壶水并拿起之前剩下的烧鸡准备坐下来慢慢吃时，看到狸花猫还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一副将死未死的样子，我担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幻境里背着你找出口，累着了……”梅幽乾无精打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脑海里响起。 “呵……你怎么说这些呢，真是的，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你这么说就是说我重咯。我跟你说，这样不行的，很容易找不到女朋友的哦~~呵呵呵……”我从容地把狸花猫抱在怀里，狠狠地揉了几下。 “……” “这个蛇胆，该藏去哪里呢？我在幻境里试过，它不能存在我的灵台里。总不能时时刻刻带着它吧？这东西无论放哪里都好显眼啊……”把狸花猫放了，拿起一出幻境就扔在桌上的蛇胆，懊恼不已。 “在幻境里，宝物是不能进灵台的，你现在再试试。”狸花猫漫步走到我刚倒满的茶杯旁，低头舔水。 我立马把蛇胆放在眉间，这回“咻”一下就被吸进去了，未几，脑海里仅浮现出一行字：未知生物，孵化进度：12%。 嗯？未知生物？不是蛇精吗？ 我把这个疑问说给了梅幽乾听，他只阴阳怪气地回了句：“哼，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啧！我就知道他嫉妒我了！随即没理他，把蛇胆又拿了出来，研究该怎么加快孵化进度。 难道它也像鸡蛋一般，要用体温去敷化？可哪里找母鸡啊？即便找到，把母鸡放哪里？丁大娘母子看到母鸡不把它给炖了？ 难道要我自己当母鸡，走到哪都把蛇胆往屁股底下一塞？ 嗯……这画面……就有点……儿童不宜了…… 不过……好像……可以……试试？ 把蛇胆翻来覆去，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决定试一晚上，看看会不会增加百分点。 如果可以，就把它绑在狸花猫肚子下！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于是，在狸花猫疑惑的眼神底下，我把蛇胆放在床上，接着扑了上去，最后再盖上一床被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途中好像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把一个个鸡蛋敲开倒在碗子里，准备打散了做鸡蛋羹。可一筷子下去，居然从蛋黄里钻出了一只金色的小乌龟！我吓了一大跳，想着这怎么行，如果被梅幽乾知道了，他准不吃我做的鸡蛋羹！一定要把小乌龟给挑出来！慌慌张张地用筷子把小乌龟夹出来放在水中，正准备继续打蛋，可蛋黄里又冒出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小小热带鱼！哎！不怕不怕，把热带鱼挑出来就可以了！可热带鱼挑出来后，又有一条绿幽幽的小蛇钻了出来！接二连三，无穷无尽！我就生气了，这不就是不让梅幽乾吃鸡蛋羹嘛！一生气，梦就醒了…… 睁开双眼，黑暗中看到窝在我枕边打着呼噜的狸花猫，心里没来由地软了下来，闭上眼，这回，就沉沉入睡了。 一觉醒来，蛇胆已被我踢得脱离了被窝，再用意识力检查了一下孵化进度——事实证明，这颗蛇胆是不能用体温孵化的，将它绑在狸花猫肚子下的想法就这样流产了，好可惜啊！ 我愁眉苦脸地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出了房门，看到丁二居然也起来了，正在厨房忙里忙外地进进出出。 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西边，没有啊，太阳不在这边啊，怎么丁二吃错药了吗？还是我还在做梦？ 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扇自己一巴，正好此时丁大娘也走出了房门，将我救出这水深火热之中。 显然，不仅仅是我觉丁二得有问题，连丁大娘也觉得有问题，而且丁大娘明显比我更觉得丁二有问题。 “儿子，你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别怕，赶紧告诉娘，娘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她一脸诧异地走进厨房，把丁二赶了出来。 “娘，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儿子没什么本事，就想着今后稍稍回报你一下……”丁二低着头，从我这里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不过看着丁大娘的表情，估计丁二的表情是什么也没人有兴趣知道了。 在丁二把那句话说完后，丁大娘那因日夜操劳而饱含泼辣的双眼眼瞬间升起了一层薄雾，似哭非哭一般。 她举起微颤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丁二的脸，哽咽地说：“儿子，你长大了……” 有个问题，我一直挺疑惑的。就是大多数人成为父母后，是否双眼都被蒙蔽了？儿女平时好事不碰，坏事干尽，他们就自戳双眼般眼盲，而偶尔一天半天地间歇性示好就认为自己儿女好得简直是天下无双。 这个问题我在丁大娘这里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这让我挺担忧，害怕如果自己成为母亲了，有一天也会变成另一个丁大娘。 当我把这个想法分享给狸花猫后，狸花猫理也不理我，嗤之以鼻地甩着尾巴走了。 哎……他果然还是嫉妒我得到了蛇胆。 接下来的几天，丁二都是勤勤恳恳地在伺候他老娘。 他老娘心情一好，那二丫也轻松了几分，当然，这个几分是按照满分一百分来算，可也确实是让我开心了不小，毕竟除了受虐狂，谁喜欢总给人指着呼呼喝喝呢？ 而丁二也是好好地待在了家里，哪都没去，也没有再去药铺里买老鼠药了，搞得狸花猫无所事事，整天在屋里睡大觉，让我心里好不平衡。 我猜想丁二应该是想过几天动手，趁现在还剩几天，先好好孝敬一下他老娘，如若没事，皆大（他和他老娘）欢喜，而若有不测，也算是尽了孝道。 狸花猫在柴房里听了我的分析，不置可否，还是懒洋洋地窝成一团。 哼！还是嫉妒！这回是嫉妒我的分析能力！ “哎！跟你说话呢！过几天丁二若出门，你一定要紧紧跟着他啊！有什么异样，要给我报信，知道不！”我推了推柴堆里的狸花猫，叮嘱道。 狸花猫倒好，我这一推它就仰起肚皮求挠挠，真是不知廉耻！ 心里鄙视着，手却自然地帮它扫了扫肚皮。 ———————— 在厨房里，丁二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包药粉，阴沉着脸把药粉全部倒进一个正在炖着药膳的小盅里，用勺子搅拌了好几下，才镇定地盖上盖子走出了厨房，离开时一脸微笑。 晚上，丁大娘喊着要喝丁二从早上就开始炖的药膳，阻止了一心想自己端给丁大娘喝的丁二，凶狠地把我从大厅里赶了出去端汤。 “不就端个汤嘛，用不用这么凶……”我嘟囔着把炖盅从锅里拿出来，挣扎着好不好向药膳里吐口水，考虑到丁大娘一旦发现，二丫的性命休矣，最终还是放弃这诱人的选择。 不过，闻着那股从炖盅飘出来的香气，可真香……也不知道丁二放的什么，香得人三魂不见七魄。 心思一动，喉头滚了滚。 口水就不吐了，分一杯羹还是要的嘛！ 于是连忙揭起盖子，端起炖盅，用勺子舀了一小口，撅起双唇吹了吹，往嘴边送。 “二丫！！怎么拿个汤都那么久！！几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丁大娘的独门吼声从大厅里传来，把我吓得双手一哆嗦，顿时那些汤就洒落了一小半，烫得我呲牙裂齿。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不得疼痛，把一小碗热水灌进了汤中就急急端了出去。 “夫人，您的药膳。”把炖盅放下，赶紧收起了双手。 见我把双手缩进袖里，丁二阴晴不定地望着我，我胆颤心惊地站在原地，低着头动也不敢动，烫得发红的左手往袖里缩了又缩。 “伫在这里干什么！外面没事做了吗？还不出去！”丁大娘见丁二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怒气立马爬上了脸。 丁大娘这一声呼喝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我连忙走出了大厅，往井边走去。 左手火辣辣地疼呢！ 打水时，狸花猫从柴房里踱到我附近，找了个干爽的位置，趴了下来。 “这么晚了还打水？你这是干嘛？”梅幽乾好奇地问。 “想把你宰了，用开水烫毛！” “……” 哎，你们别说，丁大娘太恐怖了，就短短十几天的相处时间，我在她潜移默化底下遣词造句都变得有点像她了！二丫这些年下来能没被污染，真是太厉害了！ 不好意思地跟狸花猫道了歉，才告诉了它事情的原委。 第十八章 兄妹 等我把话说完，狸花猫默默地坐了起来，正想继续用井水冲洗被烫伤的左手时，梅幽乾说了一句：“遭了。” “什么？”疑惑地抬起头，狸花猫已经朝大厅方向跑去了。 心里蓦地一惊，想起了什么，也连忙站起身来跑去大厅。 还没走到一半，大厅里却已传来了瓷器掉落地上所发出的“乒乓”声。 “遭了！”我重复着梅幽乾刚刚说的话，快步跑进厅里。 一进去，就看见丁大娘趴在桌子上，身体抖动着，不停地在吐血，那些血液像川流不息的河流一般，经过下巴，哗啦啦地往下掉。地上只有被打碎的瓷器和一小部分流淌出来的汤，而丁二静静地站在大厅的一角，一动不动，好像吐血的不是他亲娘一般。 这回真是太遭了……所幸当时洒了一些汤，丁大娘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 我慌忙跑去丁大娘身边，想把她的嘴打开帮她扣喉好吐出汤液，可丁大娘一点也不合作，只是瞪着眼看着丁二。 “少爷！你赶紧过来帮忙啊！夫人快不行了！”我假装不知此事是丁二所做，连忙喊道。 “哼，就是想让她不行。而且，你知道是我下毒的吧。”丁二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少爷，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下毒，夫人可是你娘亲啊！” “别装，你进来就直接想把她嘴巴撬开让她吐汤，肯定是因为知道汤里有毒。而这里除了我之外还能有谁，难道是我娘自个下的吗。”丁二冷静地说。 我本以为丁二蠢笨，想不到他在这方面却异常心细，倒是我装得太蠢了。 “你为何要这样做？”我厉声问道。 “呵，那就要问我亲娘了。她一直不让我娶你，说你还小，可二丫，你不小了啊，你9岁了，本就是童养媳，早一点和迟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吧？” 看着他恶心的笑容，想起一进二丫身体时所遭遇的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别担心，她死了后，我立马娶你，看到时谁还敢笑话我！” 这人真的是有病！我沉思着要不要把这变态给烧了！ “咳……咳……你……你……你这逆子！”本就只靠一口气吊着的丁大娘听到丁二这样说，挣扎着伸直手，颤抖着指着丁二。 “娘，本来我不想这样的，可你一直阻挠着我，你说，我不杀你该如何？所以别怪儿子心狠。”丁二看着丁大娘，神色温柔起来。 “哈哈哈……你……你知道……二丫是谁吗……”丁大娘怒极反笑。 “她……她是你妹……你亲妹……咳咳咳……” 什么？我觉得这对母子真的是疯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敢往身上揽！ 丁二面无表情，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咳……你……你若不信……大可滴血验亲……”丁大娘看着丁二，脸上带着一抹微笑，可这微笑带了血，让人格外心寒。 “呵，真是兄妹又如何，二丫我是娶定了。娘，你这口气咽不了，就让儿子来帮你吧！”丁二脸色一沉，拿起搁架的花瓶就往丁大娘身边走来。 “丁二，你敢！！你就不信我报官！！”我高声喝道，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 “报官？我把她杀了，再把你弄傻，你说，到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报官？过个几天我再跟官府报案，说我娘失踪了，你说，他们会查吗？”丁二歪着脑袋看着我，就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你……你这畜生！”丁大娘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我是畜生，你就是畜生他妈！”丁二怒吼道，举起手中的花瓶往丁大娘头上砸去。 “嘭”一下，丁大娘应声倒地。 “谁让你不让我娶二丫！外面的人都在笑话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拿着还剩下一个瓶颈的渣子，丁二俯身想再往丁大娘身上扎。 我没有想到丁二真这么狠，眼也不眨地就往亲娘头上砸，等回过神来，便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了丁二。 “你疯了吗！你娘被你砸死了！你还想扎她，你到底是不是人！”我怒道，眼中冒火地盯着丁二。 丁二被推开后，欲再次上前，听我这么一说，只是笑了笑：“我疯？呵，那就大家一起疯吧！”转眼就向我扑来。 我连忙后退，却不想让地上那粘稠的血液给滑了一下，坐倒在丁大娘身旁。 丁二眼中闪过兴奋，像野兽般扑向地面，伸出双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妈的！被丁二差点强暴那一幕从我脑中闪过，我一阵慌乱。 “喵！”神出鬼没的狸花猫终于向我伸出了援爪！ 可这回因为有光，丁二只是伸手挡了一下便把狸花猫给甩开，然后又往我脖子抓去。 我就生气了！凭什么每次都这样！是我的脖子特别好抓吗！ 在丁二把我掐得眼冒金星之时，怒气值终于达到了10！ “啊！！啊！！为什么会有火！”丁二翻身从我身上滚下，一脸恐慌地拍打着胸口。 一旦松开钳制，我深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拖动着身体往后退。 而不知什么时候跑出去的狸花猫此时居然叼着一团湿哒哒还滴着液体的布冲了进来，接着从丁二身后往上一跳，稳稳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丁二顾着扑胸口的火，突然肩膀受力，也是吓了一大跳，一回头看到是只狸花猫，便甩动着身体想把它甩下来。 狸花猫不但没被甩掉，还加固了前后脚的抓力，疼得丁二“嗷”的一声。 顾不得胸口那即将被扑灭的火焰，丁二伸手便向肩膀抓去，想先把狸花猫扯下来。 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好久，狸花猫见丁二的手臂绕着半胸向自己抓来，终于松开了一直叼在嘴里的布团，纵身往后一跳。 布掉在尚有火焰的胸口，“轰”一下，火冲向了丁二的脑袋。 那一刻，火光照耀着丁二那扭曲的脸，既诡异又恐怖。 即便被烧着了头，丁二还是喊叫着不断地挥动着手臂往自己脑袋打，可火并没有因此而变小，反而因为空气的快速加入而烧得越来越旺。 丁二深知不妙，想把头往地上碾去，看见躺在旁边的丁大娘，便转势往丁大娘身上扑。 我见状立马身子朝后向门外退去，想找跟木棍什么的先把丁二敲晕。 可丁二往丁大娘身上一扑后居然没动静了，只剩下“咕……咕……”的声音。 我壮着胆，绕过桌子，往下一看，丁大娘那圆睁的双眼正好对着我，我顿时惊得心都要在胸口炸开了。她却只微微笑了一下，几不可闻地说：“儿子……你是娘的……永远永远……” 不知抓着什么的手慢慢从丁二的颈边滑了下来，露出了被插进颈动脉处的碎瓷片。 丁二喘息着，还在抽动的身体好像要逃离丁大娘一般。 我看着他们俩，觉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在经历了向官府报案并把遗体交给仵作验尸后，二丫还是不愿醒来。 我变得越来越焦虑，这个丫头究竟要怎么样才肯醒来呢！那些可以伤害她的人都已经死去了啊，她这样赖着我的灵魂，让我好无措！ 相对我的无措，梅幽乾倒是异常冷静，让我不得不反省是否自己心智太过软弱。最终我下定决心向梅幽乾请教，该如何才能像他这样内心强大，他想了半宿，第二天才跟我说：“其实我之前在幻境里拿到一个物品，它可以助我随时脱离梦境一次。” 那天我没有跟梅幽乾再说过半句话。 等官府断定丁大娘母子俩真的是互相残杀而亡时，已经是七天后了，虽然他们依旧很困惑为何丁二胸口会突然着火，但秉着能结案就赶紧结案好追改赶kpi的原则，这件案子算是尘埃落定了。 而他俩的尸体也要赶紧移出验尸房好让其它有故事的尸体进来。 正在我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处理时，老锡来敲门了。 其实丁大娘和丁二身亡，第二天来贩菜和做工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老锡这次来，不知所为何事。 “二丫，你……你还好吗……”把老锡让进屋里，端了杯茶给他，他手忙脚乱地接过后，才担心地问。 “不好啊，官差刚刚来通知，要我赶紧去收尸，可是……”可是我不想！这句话我差点脱口而出。 正当我想着该“可是”什么时，老锡却以为我年纪太少，不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他忙说：“我帮你。” “啊？你……你愿意帮我？可……可是……他们与你非亲非故的……”我抬头看向他，一脸的敦厚老实。 “丁大娘替我收了十年菜，也算是照顾我，替她收尸也是尽了情谊。”老锡解释道，神色黯然。 于是，我和老锡俩来到了衙门，打算向官差报备一下就去棺材铺买两副棺材，再去殓尸房收尸。 “官大爷，我们是来报备一下，待会去义庄那边领丁二俩母子的尸体的。”老锡弯着腰和坐在一旁的师爷说。 第十九章 父女 “嗯？是那对互相残杀的母子吗？”师爷头也没抬，自顾低头写着些什么。 “是的。”史小苗立马上前说。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令师爷怔了怔，终于抬头看向了来方。 “咦？我记得你，你是她女儿是吧？找到亲爹了？一起来领尸了？”师爷的眼珠在我们身上来回转了转，语气肯定地问。 “官……官大爷……不……不是……”老锡见师爷误会，整个人都手足无措起来，口齿不灵地想解释，可是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我说你啊，就不应该把这小女孩留在家中，这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哥哥互杀，得多害怕啊，以后要是有什么阴影，你说你这个做爹的内不内疚，后不后悔。”师爷语重心长地对着老锡说。 “官大爷……这……这……” “这什么这，你这回领了尸体回去，不要再放着小女孩一个在家了，多可怜啊！去吧去吧！”说完就继续埋头苦干，挥手让我们走。 “我……我……”老锡还在努力着，想说清楚。 看着憋得脸色通红的老锡，有个想法快速地在脑海中生成。 史小苗不管老锡，口齿伶俐地问：“师爷，我和他长得好像吗？” 师爷笑着抬起头，仔细看了好一会才说：“呵，你这丫头，你出去问问别人，看有没有人说你们不像。走吧走吧，不要妨碍我工作噜。”说完又挥挥手赶我们走。 史小苗拉着老锡出了衙门，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老锡，不，那个，锡大爷，我能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走到一条巷子前，她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老锡，越看真的觉得和二丫越像。以前没往这方面想，可一旦有人提起，就禁不住细想。 “我……我……”见史小苗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眼也不眨，老锡显得有点心慌，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 “锡大爷，你……和丁大娘，以前是不是……曾经一起过？”等不及老锡那“你你我我”，史小苗直接开口问。 “你……”老锡立马瞪大双眼，一脸惊讶，那堆满皱褶的脸疯狂地暗示着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你和丁大娘十年前就认识，你们是十年前一起过吧？” 老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张大的嘴慢慢合拢，默默点了点头。 “丁大娘是不是和你好过后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又找你要菜？” 老锡又点了点头。 “锡大爷，你……你……你会不会是我爹……”思索良久，史小苗才敢把这话说出来。 其实史小苗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可就怕把老锡给吓着了。试想突然多了个便宜女儿，还长到9岁，你怕不怕。 “我……我不知道……”老锡的脸像泄气的气球一般，“咻”地一下，垂了下来。 “可……可是我确……确实怀疑过……那……那时候她消失得那么突然……然……然后再出现时……你……你就在那了……刚好一岁……” 停了停，老锡继续说：“我……我那时想了想……觉……觉得时间对得上……可……可问她……她就骂我……我怕她不让我见你……所……所以就……就不敢再问了……” “接……接着她又说你是丁二的童养媳……我……我就更不敢确定了……” “可……可这些年……我都当你是我女儿……”老锡拽着手，鼓起勇气望向史小苗。 她内心一震，对上老锡的双眼，里面有太多情绪了，有迟疑，有害怕，也有坚定。 “这些年……我都想方设法地护着你……虽然你不知道……”仿佛打开了倾诉的大门，老锡陆陆续续地说起了二丫的往事。 “你四岁那年偷糖吃，被我见到了，你躲在厨房里怕得不得了，我那时就装看不到走开了，偷偷摸摸又藏了糖果在你经常躲丁大娘的地方……你五岁那年在田里被牛顶，是我跑去把那牛引开的……还有一次，你……” 老锡如数家珍般说起了这些事，神色柔和。 而史小苗细细搜索起二丫的记忆，过去那些突然发现柴堆里藏着糖果，追二丫的牛突然不见，等等等等一一都得到了印证。 原来不是什么运气，而是一直有人在默默守护着二丫。 等老锡把话说完，双方都陷入了沉寂。 正不知该开口说什么时，老锡却像是用尽毕生勇气般，说：“二……二丫……无论你是不是我亲生女儿……我……我也想认你做女儿……你……你愿意吗……” “轰——”耳膜仿佛被心跳震得产生共鸣一般，在史小苗意识消退之前，只隐约听到了二丫低低的一声——“嗯” 任务完成！ —————— 睁开双眼，史小苗望着像没有尽头的屋顶，顿时热泪盈眶，终于！回来了！！！ “太……太好了……我以为一辈子都要做二丫了……”哽咽着坐起身来，用手狠狠捂了捂发红的眼眶，才检索起一醒来就出现在屏幕上的信息。 这次因为完成了两个任务，所以篇幅比上次的长。 在二丫那个任务下出现了下面这些字体： “奖励：获得任意技能两个 请按动拉杆开始抽取” 到下一个页面便出现一个有拉杆的机器。 史小苗感叹还有这样的操作之后搓搓手，希望自己手气不要太臭，才用意念按了按拉杆，接着画面开始转动，最后停了下来。 “技能：火眼金睛 使用方法：怒气值到达10后，用意念催动，可使主体眼睛锁定的物体造成火系伤害 伤害值：2%-3%的物体值 技能等级：1级” 怒气值？？还有这种操作？ “怒气值在哪里显示？”史小苗疑惑地挠挠脑袋。 屏幕便又出现了字。 “怒气值：在主体手腕处会有一条黄色框框的横条，只有主体本人能看到，满条为10，每次使用后只要还处在愤怒状态则怒气值依然会继续储存，可一旦平静下来，怒气值会被全部清空。” “哗！好神奇！好想试试！待会出去我要找找奶牛刷怒气值！”史小苗看向自己的手腕，兴奋地说。 像是感应到史小苗的开心，屏幕上再次出现字体：请按动拉杆开始抽取技能。 好呢！ 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步骤，屏幕最后显示： 技能：精神力修炼 随后史小苗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一连串信息。 什么是精神力呢？精神力就是宇宙世界的精华，存在于每个人体内，亦游荡于天地之间，你可以通过外界引导或自启去感应它，吸收提炼后为自己所用，所有特殊能力包括个人体能等一旦得到精神力的加持，会在原有基础上得到提升。 精神力一共有五个阶段，分别是——聚神，凝神，固神，提神，离神。 简而言之就是类似于先在体内建立一个存储能量的仓库，把个人的精神力都集中于此进行修炼提纯——聚神阶段。个人精神力经过不断压缩，仓库被突破，这时就要再建一个更大的仓库开始吸收外界的精神力进行凝聚——凝神阶段。外界的精神力凝聚后要在体内和原本的个人精神力进行融汇巩固——固神阶段。然后再继续提升仓库容量以至无限大，这样才能容纳更多的精神力——提神阶段。最后无胜于有，世间万物都是源源不断用之不尽的原料——离神阶段。 哗！这次赚大发了！居然抽到内功心法！！ 史小苗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十章 苏醒 检阅了一下修炼的方法，史小苗有点摸不着头脑，决定先放一放，看看第二个任务的奖励，那可是白花花的100万现金！她长这么大存款金额都没有超过1万！！她想尝试一下纸醉金迷的味道！ 屏幕像感应到她的想法，迅速跳到了第二个任务的画面， 奖励：100万现金，已存放至主体世界的账户 得到物品：蛇胆一颗，已放进储物盒 对哦！那颗蛇胆！ 史小苗连忙将小木盒拿起，看向里面，除了鱼珠和藏着藤妖的小圆珠，那颗蛇胆正躺在里面颤抖着。 蛇胆 功效：使用后可使主体恢复50%的生命值 副作用：你可能会听到另一把声音在你脑海中回荡哦~ 史小苗激动得想跳起来！！ 50%的生命，也就是说她这回出去可以醒了吧！！ 误打误撞进入随机任务果然得到的都是好东西！ 不过……另一把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是双重人格么…… 还有，为什么用它砸丁二的时候会有火？ 史小苗在手中翻转着蛇胆，这里只有功效，可没解说啊…… 不知道奶牛会不会知道？ 还是先出去吧，在这个任务里已经困了差不多一个月，外面也已经过了两天多了吧？还好自己吊着盐水，要不可能死在外头…… 看来以后还是要和医院打好关系，现在还剩下10个任务要做，谁知道会不会有用时更多的任务，要是呆在里面一年半载，等她做完出来就真的直接干尸了……还是呆在有人照看的地方比较好啊。 心念一转，史小苗便又回到病房，只见奶牛正蹲在床脚，闭目养神。 “奶牛，我回来了！”史小苗咧着嘴和奶牛打起招呼。 奶牛只是动动耳朵甩甩尾巴表示听到了，连眼睛都没睁开。 “我这回拿到了50%的生命值！”无视它的冷淡，史小苗继续热情道。 奶牛终于睁开了眼睛，打量了史小苗一番，才说：“哦，成绩不错，是个怎么样的任务呢？” 史小苗便将整个故事情节声情并茂地告诉了奶牛，期间夸张手法层出不断，听得奶牛连连甩尾。 “所以，你决定使用这个有副作用的蛇胆？”等史小苗表演完毕，奶牛才问。 “对啊！” “你不怕？” 史小苗把跌落在眉间的碎发撩至耳边，才说：“我说过要带它出来看看这世界，它以这样的形式来弥补我50%的生命值，那我还是要顺守承诺啊。” 奶牛看着史小苗的眼光闪了闪，最后才道：“你喜欢。” “不过，为什么用蛇胆砸丁二会有火？这个我真的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等它在你脑海中出现时问问便是了。” “我以为你会知道。” “我又不是它，我怎么知道。” “……”史小苗觉得奶牛是诚心想气死它的。 ———— c市医院近来炸开了，原因是1号病房3号床的患者苏醒了！不过苏醒不是什么大新闻，大新闻的是这个患者苏醒之后复原速度十分惊人，不到三天便可以下床行走，伤口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 史小苗正在医院的公园里溜达，她旁边还跟着一只黑白猫。 只要你走得足够近，便能听到她在叽叽咕咕地说着话：“早知道就再躺一躺，现在每天有几十个医生在我身边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把我抓起来当医学试验品。” …… “我才没有多想，你没有看过电视吗？通常这个时候什么科学怪人便会出现把我抓走，以供他做实验。” …… “你一只猫，懂个屁！” ……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不是说教我精神力修炼吗？现在趁着四周没有人，赶紧来试试！”史小苗摩拳擦掌，蠢蠢欲试。 自从史小苗将抽到精神力修炼这个技能告诉了奶牛并表示不会修炼方法，奶牛便一直耻笑她愚蠢。 不过史小苗是什么人，能屈能伸，蠢不蠢的无所谓，只要奶牛能教她，听几句蠢又有什么所谓呢？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奶牛耻辱不断的指导下，史小苗明白要练得精神力首先便要在灵台中创建一个“仓库”。 而仓库的建立，首先便是通过意念在灵台中构建一个框架，然后不断压缩使它实体化。 史小苗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历尽千辛万苦才在灵台处“建立”了一个仓库，那个仓库……她都不好意思称它为仓库……用意念扫了扫，就一个正方形，大概60x60cm般大小的箱子吧。 接着通过奶牛的引导，她也“找”到了精神力。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还没领悟到精神力前，你并不会特别留意到它们，就像是在水里游泳时，有些透明的特别细小的东西也在你身边四周甩着尾巴游动着，那荡开的水波会漾到你身上产生一丝丝涟漪，但并不强烈，你看不到它们也感觉不到它们所产生的波动。可一旦有人告诉你了，便会发现原来它们就在你身边，数量如此之多，存在于你身上的每个角落，你可以试着去感受它们，捕抓它们。 在感应到精神力后，史小苗立即双眼发光兴致勃勃斗志昂扬地想去把那小仓库填满，本以为这么小的一个盒子，随时就能装满，然而还是年轻啊，太年轻了真是。 闭上眼用意识力去想象自己幻化成一只网，在体内各处大肆打捞。 游走一圈后，才“捞”到一点点可怜的精神力，不服气地又来来回回游走了几遍，“抓”到的精神力也并没有多上多少，再经过初步提纯，最后剩下的那股精神力才仅有婴儿拳头般大小。而此时已经过去了大概6个小时，由于聚精会神，她的精力体力也消耗得极快。 睁开眼，把额头上的汗擦了一下，才跟蹲在椅子上舔着毛的奶牛嘟囔着说精神力没能修炼出多少。 “就你的悟性，也差不多这样了。” “哼！你嫉妒我！”史小苗不愿承认自己的弱鸡，认为这是老师教导无方所致，这会子也是气鼓鼓。 第二十一章 出院 奶牛还来得及说上什么，护士就拿着一叠纸过来摆在史小苗的床边。 “史小苗，这是你这段时间的医疗账单，麻烦赶紧结了。”说完，静静站在那里。 睁大双眼的史小苗盯着那有一本作业本那么厚的账单，表示忘记了要付医药费这件事！ 她这几天醒来后一直呆在医院，任务里得来的100万她都还没真真正正见过，这就要往外掏了吗！ 而且，这叠账单，她那100万够付吗？ 史小苗颤抖着双手拿起账单略略翻了翻，又连忙翻出笔一项项计算，最终，整个医疗下来，收费高达六十万！ “嘶！”倒抽一口凉气，史小苗面露惊恐：“那么贵吗！” “我们帮你减免了很多，已经不算贵了。不过这些天也不见有人来看望你，你家里人呢？”护士关心地询问史小苗。 “我是孤儿……” “对不起……那你的同事朋友呢？” “我刚来淼市，还没找到工作……” 护士眼底闪过怜悯，温柔地说：“抱歉，那你先看看账单，如果有什么不明白可以过来护士站咨询。”接着就离开了。 史小苗呆呆看着护士的背影，口中喃喃道：“不行，我要赶紧查查账号里是不是真的有100万……” 然后又想起她的包包在车祸中撞飞，护士告诉她包里能捡回来的东西都放在抽屉里。 只不过醒来后她都没有检查，现在慌忙拉开抽屉，看到钱包还在，松了口气。 把银行卡拿出，跑去楼下的柜员机里查看，里面真的有100万！ “太好了！”史小苗激动地看着柜员机，眼中泛着泪光。 她可不想欠医院钱，而且现在也已经可以出院了，把医疗费用付清，自己还剩下三十多万，这些钱可以让她在淼市开间小店铺不至于没工作没收入。 史小苗将医院的费用都结清，在医生叮嘱下离开了医院，带着奶牛回到出租屋内。 趁着奶牛在外面划地盘、溜达，史小苗将在医院里不好唤出来的梅幽乾放了出来。 梅幽乾的出现令暗沉的出租屋都仿佛带上一层光环，史小苗看着他，心生艳羡，美丽的东西都是这样没来由地让人赞叹。 “小苗。”梅幽乾喊了声还沉浸在他美貌里的史小苗。 “嗯？哦！那个……之前的任务里你已经救了我，我们算是两清了。如果你想离开，现在我就放你自由。这个时代可能已经没有多少像你这般的妖，若你想留在这，我可以帮你熟悉这里的生活环境。”史小苗回过神，说出了这几天一直徘徊在心底的话。 她是有点舍不得梅幽乾，不过毕竟之前已经答应过他，而且强扭的瓜不甜，留一个心心念念想走的人在身边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 “小苗……你是想赶我走吗……”想不到梅幽乾居然语带哽咽，狭长的双眼满是委屈。 ……妈的……之前你不是说要走吗……现在这个样子是几个意思…… 史小苗深呼吸一口，才说：“我只不过是遵守之前的承诺……”看着梅幽乾一滴眼泪准备从眼眶里夺目而出，又连忙道：“不过如果你暂时不想离开，便先留在这吧。” 梅幽乾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滴眼泪又收回了眼中。 ……史小苗怀疑自己被坑了……怎么看都梅幽乾都不像是她捉回来的妖兽…… 买了些现代男式衣服会来，然后让梅幽乾戴上帽子把长发藏起，带着他逛了圈自己住的城中村，史小苗才说：“未来一个月我们都呆在这里等接下来的任务，你就帮忙煮煮饭，搞搞卫生什么的，我要练习精神力，没空顾及那么多。” 权当自己养了个保姆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史小苗没日没夜地修炼，精神力终于有了一点起色。起码那个仓库已经被她填平了底部，虽然只是薄薄一层，但已很是令她振奋。 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奶牛，它只是不屑，说以后的路还很长，越往后精神力越难压缩，史小苗揉了它一顿后便没再理会它，继续“捕抓”精神力去了。如今她在收集精神力这一块已有了很大长进，不过确实也像奶牛所说，精神力是越来越难提纯压缩了。 修炼到一定程度，史小苗便想试试在精神力的加持下特殊技能提升的幅度。当她问梅幽乾愿不愿意试试“火眼金睛”时，梅幽乾消失了整整两天，差点以为被人贩子抓了卖山里去。 于是史小苗打算和奶牛商量商量，那猫却像是一早知道史小苗有这一出，接下来那几天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见史小苗愁眉苦脸满腔热情得不到发挥，梅幽乾只得建议要不用在体力上试试？史小苗听了，只能表面不情不愿，内心欣喜万分地答应了。 站在出租屋里，史小苗通过意识将提纯过的精神力从仓库里揪出了一部分，然后让它们流淌在体内四周，一股股暖流立马在她体内涌动。 摆了个泰拳的姿势，将大部分暖流都集中至腰腹以下，吸气收腹扭动腰胯，将绷直的小腿踢向拿着脚靶的梅幽乾，“砰”！脚靶竟被她踢至破碎，梅幽乾也接连后倒退了好几步。 她登时吓得目瞪口呆！以前史小苗是练过一点点泰拳，但体能最好的时候也仅是将50公斤的沙包踢得向前荡几下，何曾想过在精神力加持下居然有那么大的杀伤力！要是知道她现在变得那么厉害，她的教练还敢耻笑她说她腰腹力量不够，下盘不稳吗！ “小苗……”梅幽乾站稳脚后幽幽地看着史小苗，甩了甩手上的破脚靶，说：“还打吗……这东西都破了……” “不打了不打了，没有伤到你吧？来来来，让我看看，给你糖吃好不好？” “……” 晚上，史小苗对那一部分被揪出来使用的精神力进行补充，本以为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完成，不料竟不用一个小时便把仓库底填平了。 想不到连修炼精神力也是未知的才困难重重，已经跨过的便可以稍微轻松。人间果然没什么东西是容易的。 第二十二章 第四个任务 之后数日，史小苗便更努力地修炼精神力。 很快，又迎来一月一次的必修任务。史小苗数数手指，还有十个便可逃离任务了，加紧速度完成，以后自己便可高枕无忧。 用意念携梅幽乾走进任务本。 屏幕弹出选项框：是否进入任务？ “是” 屏幕便又开始新一轮的场境转换，最后定格在一张可怜猫咪的图片上。 任务：请帮帮这只可怜的小猫咪找到恩人并报恩吧 奖励：获得随身空间 难度：困难 倒数进入场景，5 随身空间？意思是可以随时放东西进去又可以在另外一个空间随意拿出来吗？ 4 这个任务是困难？ 3 那可不要挂了…… 2 否则那剩下来的三十多万谁花！ 1 史小苗睁开眼甩了甩脑袋，在她面前的迷雾也慢慢散去，地上已经蹲了只猫。 抓了抓脑袋，请问这叫小喵咪吗？？ 这是一只肥硕的大黄猫啊！！ 是不是出错了啊？分配的东西好像对不上啊！！ 可那只大黄猫居然开口了：“喵~~你们就是来帮助我找恩人的吗？” ……史小苗好想说不是，你认错人了，你再继续找找看谁愿意帮你吧…… 而梅幽乾却俯下身来看了看它，说：“对的，我们是来帮你的，你有什么信息可以提供吗？” 唉…… 二人一猫边在这任务中溜达，边相互交换起信息。 猫的名字叫小花。 三年前它还是一只小奶猫，那年寒冬，大雪纷纷，在即将冻死之际被一位好心人施舍了件破棉衣，终于熬过了那漫长的冬天。 过去三年，它一直辗转地寻找它的恩人，可那个人像是挥发了一般，一点踪迹也没有。 小花很是忧伤，只能寄情于吃，不知不觉就吃成了这等模样。 史小苗听到这，表示她不信，毕竟橘猫这物种，即便不忧伤也是吃起来不受控制的。 小花则表示史小苗的怀疑让它感到很伤心，于是便想抛下二人，跑去找吃的。 梅幽乾及时阻止，问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毕竟人海茫茫，仅凭一面很难找人。 史小苗又再次表示，如果是聪明人就凭那一面就可以找到了。 小花怨怼地看着史小苗。虽然它忘记了那个人的模样，可他身上的味道小花一直没有忘。只要让它闻一闻，就可以确定那个人。 史小苗随即发出了猪笑。 小花生气地跑了，跑之前它把现在居住的地方具体地告诉了梅幽乾，并说不想再见到史小苗，如果能把她甩下就尽量甩下。 看着小花跑远，梅幽乾才无奈地说：“你为何这样气跑它。” 史小苗也好无奈：“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脑海中总是有把声音让我这样做……估计可能是蛇胆吧……” —————— 在这里有三大家族，城东陈家、城南江家以及城东耿家。 城东陈家以布匹经商起家，算是三大家族里最为富有。 城南江家以武为尊，历代走镖，名号也是响遍江湖。 至于城东耿家，则是书香世家，上任宰相便出自当今耿家。 小花走之前交代梅幽乾，想找它只要跟人打听打听城东陈家，到达后去陈家后门喊一声“喵呜”，它便会出来。 呵，怪不得吃得这么圆滚，史小苗站在陈家大门前，不住地想。 门前一左一右两只栩栩如生威武异常的石狮子已经显示出陈家的气派不凡，更不用说整个陈宅占地五亩，内内外外都散发出“我超有钱”的信号。 啧啧啧，史小苗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陈宅，腐败，真是太腐败了。 “你去后门吧，我在这里等你。”史小苗找了个地方准备蹲下，并不打算去见小花。 梅幽乾也不走，只是站在那里哀怨地注视着史小苗。 “五亩地啊，这里后门那么多，哪知道它在哪个后门啊……”史小苗一脸惆怅地对梅幽乾比了个手掌。 梅幽乾也学着史小苗一般，找了个地方蹲下，并没有去找小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多时便华灯初上。 在陈家大门外，两个模样尚算可以，衣着尚算光鲜的人一言不发地蹲在树底下盯着陈家大门。而其中一人则脸色阴沉，阴沉到门外的守门人都有点害怕。 “我跟你说，你这样不行，快天黑了，你赶快去问一下小花有没有将当年那件旧衣服扔了。”史小苗沉着脸隐忍着怒气，低声跟梅幽乾说。 “一起去。”梅幽乾依旧一动不动。 “……小花都说了不想见我啊……” “你不去我便不去。” “……” 史小苗捂着脸，觉得好头痛，不知道梅幽乾为何变得那么倔那么粘人，正想好好问问他是不是得了粘人综合症时，陈家的守门人终于到了害怕的临界点，畏畏缩缩地朝两人挥着手喊：“喂，你们俩，蹲在这里干什么。都蹲了半天了，看，现在天都黑了你们还不愿走！去去去，走远点，要蹲也别在这里蹲。” 史小苗撇了撇嘴，感受了一下突然站起来的晕阙，然后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心想有钱人就是小气，这么大的地方连蹲蹲都不行，拉着梅幽乾便往旁边走去。 “吱呀~” 陈家的大门却在此时开了四分一，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伸了出来。 “五小姐。”守门人甲恭敬地朝那张小脸作了个揖。 “你们有没有看到小花，我找了它好久都找不到。”那五小姐大概只有七、八岁，正一脸焦虑。 “小的并没有看到，那只猫估计是躲在哪里睡觉了吧？” “没有，我找遍了它平时待的地方，都不在，小花会不会不见了啊……”五小姐小鹿般湿润的双眼不停地眨巴着，鼻头发红，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五小姐，您别急，要不小的帮您找找？”守门人乙手忙脚乱地说。 “嗯，那你们俩一起去前庭那里找找吧，它总是待在后头，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跑前庭去了。”五小姐指了指后头。 “这个……小的一人去便是了，阿牛就留在这守着吧。”守门人乙犹豫了一会，才道。 “不行，你一人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你们俩一块去找吧，我在这里帮你们看着，如果有人来，我立马喊你们。” “可是……”守门人乙非常为难。 “呜……小花……小花不知道是不是从正门走丢的……我要告诉我阿爹，小花从正门走丢了，呜呜呜……”五小姐立马梨花带雨，话中暗有所指。 “五小姐，小的立马去找！阿牛，过来！” 第二十三章 陈家五小姐 俩守门人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留得那五小姐掩着脸呜咽着站在门外。 过得片刻，五小姐透过那分开的五指朝门里偷偷瞄了瞄，喉中的抽泣声不断。见两守门人果真去了前庭，才放下手来，脸上已经换上灿烂的笑容。 这变脸变得，真是堪称一绝啊！史小苗佩服不已。 五小姐从怀里拿出手帕抿了抿鼻子，把眼泪也擦了擦，才从容地走进陈宅，不久又施施然地抱了只肥硕的黄猫走了出来。 “小花，走，我们去放灯~~”怀中的黄猫仿佛通人性般，朝着她“喵呜”地叫一下。 史小苗和梅幽乾站在不远处，面面相觑。 “得来全不费功夫……”史小苗耸了耸肩指着小花，正想继续说下去，可看到梅幽乾一副“你说真的？我们都蹲了半天了”的表情，便又转口道：“走吧走吧，悄悄跟着她。” ———— 中元节，俗称鬼节，主要有祭祖、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祭祀土地。 通常这天行人都早早归家，不愿在路上多耽搁，各个商户也尽早收市，怕会遇上什么不速之客。 因而此刻出现在寂静街道上的小女孩便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而一路偷偷尾随她的两人则更是可疑至极。 “原来今天是中元节，她一个小女孩有家不待，跑出来干嘛？”史小苗见五小姐拐了个弯，估计听不到她的声音才悄声问梅幽乾。 “你没听到吗，她刚才说了，去放灯。”梅幽乾耐心地和史小苗讲解。 “……”史小苗忍住反白眼的冲动，觉得梅幽乾有时候真的让人恨之入骨。 谁不知道她去放灯！可为什么跑出来放灯！陈家那么大，里面肯定有人工湖什么的，她一个身骄肉贵的小姐不在家里放却跑出来，难道这盏灯特别大？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我的意思是……” 还没等史小苗说完，走至拐角处的二人便被一把软绵绵的声音给喝住：“你们两个，为什么一路跟着我！” 原来二人的跟踪一早便被五小姐知识，她此时手拿一根不知从何得来的木棍，装着凶狠地看着二人。 哎，这软绵绵的声音和这凶狠的模样搭配在一起，可是一点震慑作用也没有啊。 “我们……” “我们是来找那只猫的！”史小苗扯了扯梅幽乾，抢着说。 “猫？你们指小花？”五小姐挑了挑眉，疑惑地稍稍放低了手中的棍子。 “对，就是它，它今天抢我们东西吃了！” “……” 五小姐听得史小苗这样说，无奈地扶着额头放下了棍子，叹了口气朝着巷子暗处喊：“小花，出来。” 过得一会，小花才扭着屁（略略略）股，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你为什么又去偷别人的东西吃？家里那么多东西你不吃，为什么就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呢？”五小姐俯下身子摸着小花的大脑袋，责备的语气中满满的宠溺。 “喵呜~”小花撇开了五小姐的手，跑至梅幽乾和史小苗二人身边来回走着并委屈地叫出了声。 在梅幽乾和史小苗耳里，是：“你们诬陷我，你们胡说八道！” 而在五小姐眼中，则是小花果然认识这二人。便歉意地对二人说：“对不起，小花它无意的，它吃了你们家什么？我赔你们可以吗？” 史小苗骨碌碌转了转眼睛，然后使劲眨了眨，说：“它把我家云雀吃了，我们养了云雀多年，想不到就一转眼，便被它抓来吃了，呜呜呜，我的云雀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你还刚刚生完蛋，那些蛋没了妈妈，肯定孵化不了，它们连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太可怜了，呜呜呜……” “喵呜！！喵呜！！”小花拼命跳起来想抓史小苗，可是由于身体太胖，暂时只能抓着她的裙子，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小花！你怎么能这样呢！”五小姐连忙跑去史小苗跟前把小花给摘下来。 “对不起，小花它……它……姐姐，那……那要不我多陪你点银子？” “呜呜呜，你陪也只是赔云雀一条命，可是它的孩子呢，它们多么无辜啊，呜呜呜……” 五小姐抱着在她怀中不断挣扎的小花，无措愧疚地看着史小苗，不知如何是好。 而梅幽乾站在史小苗身边，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意思是点到即止就好，不要得寸进尺。 “要……要不这样吧……你把小花每天借我们半天，让它履行云雀的职责，直到蛋都孵化了。” “履行职责？”五小姐疑惑地问。 “对，就是让它孵化云雀的蛋，然后你只要赔云雀一条命的钱，就当我们扯平了。” “可是……我不知道小花愿不愿意啊……它是猫，总会乱跑，我怕它最后把你家云雀生下的蛋都给打破了……”五小姐显然没听过这样的赔偿方式，并不十分愿意。 “我可怜的云雀啊，你死得太惨了，呜呜呜……”见五小姐不愿意，史小苗决定学习一下一哭二闹三上吊。 见着史小苗哭得可怜，五小姐也是养宠物的人，虽然年幼，也知道养了多年的动物一朝死了是多么的痛心，只能咬咬牙，嗫嚅地说：“那……那好吧……小花便借你们用至云雀的蛋都孵化吧……” “喵呜！！”小花不满地喊。 史小苗想不到会这么顺利，没理小花，继续道：“那赔偿云雀的钱……” “你们明天来城东陈府拿吧，到大门报我的名号就可以了，我是陈家排行第五的小姐陈芷紫。”说到这，陈芷紫挺了挺胸膛。 “那好，明天我们便来拜访五小姐。”史小苗心满意足。 协议达成，陈芷紫便想离开。 梅幽乾不放心，终于开口问：“五小姐，你现在是回家吗，这么晚了，是否需要我们送你回去？” 陈芷紫局促不安地抬头看着梅幽乾，说：“我……我自己回家便可以了……你们也走吧。” 见此，史小苗也在旁边劝说：“五小姐，今天是中元节，你一个小女孩这么晚在外面确实也不安全。你是要去办什么事吗？要不我们送你去，等你做完事了我们再送你回陈家？” 陈芷紫犹豫了半刻，再抬头看看人迹稀少的街道，便也点了点头：“我是打算要去河边放灯。” “嗯？为什么不在家里放呢？陈府里应该有池吧？”史小苗终于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我听下人说，若想让亡魂听得清楚人间对它的思念，便得让灯顺着河流一直走。家里的池子只能让灯绕圈圈，因此我才跑出来……”陈芷紫忐忑地说，怕史小苗听后觉得她无稽，要直接送她回家。 史小苗不知道陈芷紫口中所说的亡魂是谁，可是能让一个小女孩无视对黑夜的恐惧跑出来，必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于是柔声道：“那好，我们陪你去。” 陈芷紫高兴地向二人道谢，领着他们往城中的内河方向走。 待得三人一猫走到内河时，河边已经挤满了为祭奠仙人而来放灯的人。 荷花灯则挤满了内河，放眼望去，如同移动的银河下凡人间。 找了个不算人多的地方，陈芷紫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荷花灯，引了火褶子，嘴里小声地说着些什么，等说完了，才将荷花灯放进水里。 看着灯越飘越远，在灯光的反射下，陈芷紫的眼中仿佛有一层泪水。 最终，直到放的灯看不见踪影了，陈芷紫才站起来，扭过头和身后的二人说：“走吧。” 第二十四章 有钱人 史小苗其实很奇怪，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究竟可以多有钱。 经历了在树上睡了一个晚上，史小苗第二天天没亮便迫不及待地催梅幽乾赶紧去陈府拿钱，想着拿钱后好歹也能改善一下住宿环境。 谁让他们在这个任务里身无分文呢！史小苗决定下回要带点值钱的东西进去，起码可以当点钱用用。 梅幽乾倒是不慌不忙，说：“其实睡树上也挺好的。” “好个屁！我差点从树上滚下来！” “谁叫你睡得不老实，况且我最后不是抱住你了吗？” “你那叫抱住我？别人不知道以为你想把我的脖子勒断！”史小苗忍不住咆哮，想起昨晚梅幽乾一下把她脖子抓住的那一下，不自觉地揉了揉脖子。 “下次我用藤蔓缠你？”梅幽乾笑着问。 “滚！咦？你在这个任务里可以用能力？” “可以，这里用的是我的真身。”说着，伸手摸上树干，树上的枝叶不停往下延伸，很快就来到他们身边。 史小苗惊讶地看着来到身旁的树枝，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缠上腰肢，“嗖”一下就被抛向半空。 “哇！！太刺激了！为什么你昨天晚上不这样？那我可以坐拥整棵树不用掉下去啦！”史小苗朝着梅幽乾尖叫，脸上满是兴奋。 梅幽乾没有回答，只是笑笑，然后把史小苗小心地放下来。 “走吧，我们下次再玩。太好了，这个任务的难度是困难，你能在这里使用能力，那我也可以了，这样大家安全都可以有一定的保障。”史小苗拍拍手，高兴地说。 他们俩很快走出了树林，来到陈家大宅门口，守门人还是那样熟悉。 远远看到梅幽乾和史小苗的身影，守门人乙就警惕起来。昨天便是赶跑这两个人后，五小姐跑出来把他俩支开的。他和阿牛听命找了一遍前庭还是没找到那只猫，回到门口时，大门空荡荡的，五小姐连个人影也见不着，吓得他俩心肝都要跳出来了。要不是稍晚一点五小姐独自回到门口，他俩人头估计都要保不住。现在这两人又出现了，不会又有什么坏事吧……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只见那一男一女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前，跟他说找陈芷紫。陈芷紫正是五小姐的名字啊！果然这两人和五小姐有一腿！ 虽然心里很八卦，可是口里还是恭恭敬敬地说了句：“稍候，小的现在去里面禀报。” 史小苗心里乐开了花，想想待会即将收到的银子便从心底里泛起欢乐的泡泡。 “哎，你说，陈芷紫会赔偿多少钱呢？”史小苗悄声问梅幽乾。 “待会见到不就知道了。” “唉，你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啊，太无聊了吧！”史小苗鼓起腮帮子，一脸只有自己八卦的寂寞劲。 梅幽乾伸手摸摸史小苗的头，无奈地笑笑：“钱这东西其实够就行，太多反而不好。” “哼，你能活那么多年，自然是够就行，我的生命才只有短短几十年，钱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梅幽乾正想反驳，大门便打开了，守门人乙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类似管家的人出来，那人躬身跟他俩说：“贵客，我是陈管家，五小姐有请，请进內详谈。” 史小苗立即一马当先跟着陈管家走进门内，她对里面的园林建筑可是非常好奇啊！ 绕过前庭，入目便是曲径通幽的小道，远处假山流水不断，而且建庭略低山巅，山露脚不露顶，露顶不露脚，大树见稍不见根，见根不见稍，布置得非常巧妙。 果然是大户人家！史小苗心里不住感叹。 跟着陈管家九曲十三弯地走了一圈，终于把史小苗和梅幽乾领到一间房子的厅内。 “请稍等，我现在去告知五小姐。”陈管家恭敬地说完，便离开了大厅。 “哗，大户人家的规矩真多，见个面都要左绕右绕，他们不嫌累我还嫌累呢！”史小苗揉揉腿，坐下就开始自斟自饮。 “小苗，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梅幽乾也拿了个杯子，倒茶喝了起来。 “怎么奇怪？” “按理来说，陈家是商人起家，且到现在为止富不到三代，外面庭院的设计不似是他们能使用的。” “嗯？这都有讲究的吗？”史小苗放下杯子，疑惑地问。 “自然有。外面庭院的设计没有一定地位很难请动这样的能工巧匠。通常这类人都要世家子弟方能请动。”梅幽乾转转手中的杯，也放了下来。 “或许他们之前也是世家子弟？” “呵，如果是世家，就不会是富商了，世家世家，世代做大官的人家才能称为世家。” 史小苗颦眉点头，觉得梅幽乾真是太有学识了，显得自己好愚蠢哦！ “也可能是有什么奇缘，认识到这样的能工巧匠，人家帮忙弄弄也说不定吧。” 听得史小苗这般说，梅幽乾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看向窗外。 恰恰此时，陈芷紫抱着小花走了进来。 “你们来了！” “对的，我们可是很守承诺的人，说好了今天来定不会明天到。”史小苗昂首挺胸，自豪不已。 “……”陈芷紫扶着额头，吩咐陈管家把银票拿过来，便把小花放在桌子上。 “小花说好借你们的，你们可不要弄丢。”陈芷紫依依不舍地抚摸着黄猫的大脑袋。 “放心，我们会按时把它送回来，等云雀的孩子出生了，我们便可两清。”史小苗也伸手想摸摸小花，然而小花翘着尾巴跳下桌子，只留史小苗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呵呵，这孩子，可能也是觉得对不起云雀，所以不愿意我摸它。”把手缩会来，史小苗皮笑肉不笑地说。 “对了，你们家在哪里？我白天可以让人把小花送过去，这样省得你们跑来跑去。”陈芷紫人畜无害的脸上闪过一丝警惕。 看来陈家五小姐也不是好骗的嘛，史小苗大脑疯狂抽转，想怎么说才能让她真正相信自己。 第二十五章 江家 上 “我们是……” “五小姐，江家九小姐在门外求见。” 史小苗正不知如何继续作答时，陈管家如及时雨般出现在大厅。 “嗯？她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她。”陈芷紫峨眉微皱，听语气似是与这江家九小姐有什么过节。 “这个……小的不清楚，她只是站在门外说要见您，我们也不好阻拦……”陈管家为难地说。 “哼！肯定是想来见四哥！不知廉耻！”说着，一掌拍在了桌上。 桌子倒是纹丝不动，只不过陈芷紫的脸上却分明被这掌的反弹力打得生痛。 “这……恐怕不好吧……毕竟我们也是有生意往来……” “好好好！我倒是要见见她，看看她还有什么小动作！把她带进来。”把手稍稍往袖子一缩，陈芷紫铁青着脸说。 厚着脸皮，史小苗说：“那我们就不妨碍五小姐见客人了，云雀的钱如果准备好，那我们拿了就离开。” 作为客人，她其实想立即就离开，然而，那白花花的银两还没到手，这一走，估计晚上又要风餐露宿，虽然梅幽乾现在可以用法术了，在树上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们要吃东西啊！没钱哪里有东西吃！从进任务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吃过东西，她都快要饿疯了！ 然而，五小姐也不是好骗的，虽然年纪小，可毕竟出生在商人之家。 “不急，等见完她，我们再好好聊聊。”五小姐对着史小苗微微一笑，甚是可爱。 小狐狸！岂有此理！说话不算数！史小苗不住在心里畅骂。 不久，陈管家便引入了一位身量纤纤，长得楚楚可怜，约莫十二岁左右的小女生。 “五妹妹。”一开口，声音便如黄鹂般娇俏。 “别喊我妹妹，我可没有姐姐。”想不到陈芷紫一招便把人给挡住了。 “五妹妹，你总是喜欢说笑呢。”更想不到的是有人脸皮挺厚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正在见客人呢，没事你就早点走吧。”陈芷紫更是不客气，第二招便要把人赶走。 听闻陈芷紫这样说，那江家九小姐才扬起手掌大的脸，看向史小苗和梅幽乾，顿时一脸惊愕。 “四姐？你……你什么时候可以出来了？”江家九小姐对着史小苗说。 “嗯？你问我？”史小苗瞪大双眼用手指指着自己。 “四姐，我是九妹啊，你忘记了吗？”江家九小姐努力地想唤起史小苗的记忆。 “你们俩是姐妹？”这回轮到陈芷紫发问。 史小苗眼睛转了转，想着这样也好，先混淆一下身份，拿到钱再说也不迟。 “对的，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九妹。” 陈芷紫对着史小苗提了下眉毛：“真是姐妹？” “是的，四姐是大娘所出，这几年一直被……”江家九小姐欲言又止，看着史小苗不好再说下去。 史小苗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四姐，你怎么出来了？” “那个……那个……她……她家的猫把我的云雀吃了，我在等赔偿呢！”史小苗把矛头指向陈芷紫，希望她能早点结账，好让自己能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二十六章 江家 下 陈芷紫疑惑地看了史小苗一眼，再看看脚边的小花，缓缓地点了点头。 “噢……不过……是谁让你……”说到此，江家九小姐蓦然想起自己此刻身在陈府，只能再次打住。 很明显有些话是不能与外人道的。 史小苗拔了下刘海，心想，任务里果然是没有好东西，这个和自己长得好像的江家四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目前来看应该是被人困住不能外出的。现在自己却出现在外面，也承认了是她，真是头疼…… 求救般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无语的梅幽乾，那家伙倒好，没有理会正头痛不已的她，还悠悠然看向窗外，也不知道想什么。 “咳！”史小苗对着梅幽乾咳嗽了一声。 “嗯？怎么了？不舒服吗？”梅幽乾一回过神，第一时间就是关切地询问史小苗。 “对……那个……不怎么舒服……想早点离开……可是……”史小苗的眼睛在陈芷紫和小花身上转，意思很明显：我是想走啊，可是有人还不赔钱！ 陈芷紫这次倒是爽快，对着门外吩咐：“陈管家，把赔偿给江家四小姐的钱拿进来。” 陈管家才拿着一张银票进来，将银票给了史小苗，便又退了出去。 史小苗看了看手中的银票，居然有三百两银子，不错不错，可在她们面前又不能显得太高兴，便只能装着悲伤地说：“嗯，那我就先离开了，九妹和五小姐慢聊。” 说完，抱起呆在陈芷紫身边的小花和身旁的梅幽乾一同走出大厅。 “四姐，要不你等我一块走？”江家九小姐看着史小苗，心中略显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今天的四姐和以前记忆中的不一样。 史小苗背着她撇了撇嘴，心想，你倒是想得美。 转过身，却是一脸哀戚：“九妹，云雀死了，我心里总是感觉不舒服，现在事情了了，我想回去好好休息。”垂下眼睑，左手抱着小花，右手摸了摸眼睛。 “噢……那……那四姐你先走吧，我待会回去再找你。”江家九小姐见史小苗这样说，才不得不放弃了与她同行的想法。想着待会回去问问就是了，今天自己为何这么敏感，笑笑摇了摇头。 “嗯，那我先走了。” 一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史小苗便拉着梅幽乾快步前行。 妈的，这个江家九小姐待会回去江家一查，岂不是什么都知道！到时候陈芷紫知道自己被骗，肯定很生气，若是派人抓住他们就惨了！幸好现在有钱在身，到时候和小花约定在另外一个地方见面，以后它自己跑过来便是了。 “小苗，为何走那么快？” “不快点走，到时候被人抓到该如何是好？”史小苗边说边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来。 “为何会被抓？” 史小苗生气地朝着他说：“你刚才没有听到她们误以为我是江家四小姐吗！等那个九小姐一会去江家查实，便知道我们说谎啊！陈芷紫知道我们骗她，她不抓我们抓谁！” 梅幽乾没有理她的怒气，只是淡淡道：“小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或许在这个任务里，你便是那江家四小姐吗？” 第二十七章 “嗯？”史小苗顿了顿，她确实没有这样想过，因为进来任务后便是自己以往的模样，所以她以为这个任务是像第一和第三个任务一般，用她的真实身份来做。但梅幽乾这么一说，又觉得有这个可能。 “那你说该怎么办？去江家打听打听？” “刚刚江家九小姐一说到你的事情就这么小心，估计好难打听到有用的东西。”梅幽乾不怎么赞同。 “可是不打听，怎么知道这个江家四小姐是什么情况？” 梅幽乾沉吟片刻，说：“先别管，去吃点东西吧，我们现在已经来到这里第二天了，如果江家四小姐便是你，那你已经失踪一天。如果有人想掩饰你的失踪，这九小姐回去一说，便难以遮掩。看看晚点有没有人出来找你便是了。” 史小苗再次觉得梅幽乾的脑子还挺好用的，于是开开心心拿着银票去找饭馆。 她还是第一次带着闲钱在古代任务里闲逛，之前都是打打杀杀，要么就是丁大娘那种铁公鸡，想问她拿药钱都难，更别说闲钱了，所以史小苗现在十分兴奋，不赶着去吃东西，倒是看到什么新鲜的都要停下来看看摸摸。 梅幽乾也不催她，只是随着她四周逛，看到好看的东西也带着她去看。 当走到一个卖饰物的店铺时，史小苗走进去看手镯，掌柜还将他俩当成是新婚夫妇了。 史小苗笑着退出来后，才心满意足地跟自从陈宅走出来后便窝在梅幽乾怀里的小花说：“小花，你说这里的馆子哪个比较好吃啊？” 小花抬起毛茸茸的脑袋，不屑地说：“我又不是人，我怎么知道哪个馆子好吃。” “说不定你会跑去人家厨房偷吃啊~~”史小苗说出这句话后，又发现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你！我是这样的猫吗！陈家一堆好吃的，只要我想吃，他们都给我找来，我需要去外面找东西吃吗！”小花生气地说，外人看着就是一只猫冲着史小苗发出“fufu”的声音。 “哎，家里的怎么可以比得上外面的呢~~”史小苗说完赶紧用手把嘴巴紧紧捂住，心想这个蛇胆，究竟什么回事啊，这么喜欢逗小花！可惜小花又不是好逗的！ “你！你！！”小花挣扎着想扑向史小苗。 梅幽乾看着史小苗将嘴捂住，便知道又是蛇胆发作，于是笑笑，边用手摸摸小花，安抚着它说：“小花，别跟她计较，你在这里久了，肯定比她懂得更多，你带我们去你喜欢吃的地方吧。” “哼！看着你的份上，我今天便不跟她计较！”小花傲娇地说，可是脑袋还是追着梅幽乾的手，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跟着小花的介绍，史小苗和梅幽乾来到一家很普通的饭馆，里面只要有两三桌人在吃东西。 “这家饭馆会好吃吗？”坐下后，史小苗嘟囔着说。 想不到小花耳尖得很，立马就说：“你不相信我便不要叫我介绍啊！” 第二十八章 “对不起啦，我不是有心的，你别生气嘛~~”史小苗立马道歉。 嬉笑怒骂间，二人一猫坐在饭馆里完成了吃食。 史小苗突然想，其实一直留在任务里也不错啊，外面的世界也不精彩，自己也没有亲人，朋友什么的，也没几个。 留在这里，有小花和梅幽乾，如果确认自己便是江家的四小姐，那身份也有了。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见史小苗没有说话，梅幽乾关心地问。 “嗯……没有，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江家四小姐。” “哦，那估计很快有消息了。小花，要不你去帮忙看看？”梅幽乾摸了摸小花的脑袋，低声询问。 “喵~~看在你的份上，便去看看吧。”说完，小花一跃而起，肥胖的身形立即消失在巷尾。 史小苗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刚才的想法不知为何像扎根似的住进了她的心里和脑海里。 “你不单单是想自己是不是江家四小姐吧？”看着史小苗再次出神，梅幽乾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道。 “嗯……我在想……其实留在这里也不错……” “为何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梅幽乾愕然。 “不知道，就是突然出现的，反正在现实世界里我也没有亲朋好友，留在这里，我可以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史小苗想了想，觉得还是坦白一回也不错：“那你觉得呢？我这样的想法有没有问题？” 梅幽乾顿了顿，深思片刻，才说：“我不知道，可是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等小花回来，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史小苗摇摇头，想先把这个想法摇出脑海。 很快，小花就翘着尾巴会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史小苗着急地问。 “听说江家九小姐回去后就找她四姐去了，然后四小姐的仆从不得不承认四小姐已经消失了一天。现在整个江家都乱了，说要去陈家问陈芷紫知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呢。”小花一口气说完，扫扫尾巴，看着史小苗和梅幽乾。 沉默在史小苗和梅幽乾之间游荡，最终，史小苗站了起来，仰天长喊：“好吧！竟然这样，那我选择留在这里，我不回去了！” 而在外面的世界，奶牛仿佛感应到史小苗的呼喊，原本闭着的眼瞬时睁开。 “哼，都说人类愚蠢，被蛇胆和藤妖迷惑了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做的决定。不过也好，任务书里又多了个npc，算是完成我的任务了。”奶牛舔舔爪子，洗完脸后优雅地向后一跳，黑洞再次出现，奶牛闪身便跳了进去，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