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破碎》 第一章:江生 十年前,顾清氏为新四大家族之首,其族长顾长清歼灭邪教之时偶得邪书《玄集》,书中不仅记载了邪术玄术的修习秘籍,也记载了宝玉玄玉能使人功力大增还有起死回生之效。 其中描绘此玉为清莲之状,以活人鲜血为引,以怨激其怨性。玄术和玄玉二者相生相克,若能合一,均衡力量,既能操控死物,也能复活一切。 但玄玉形似普通玉石遂难以知晓其在何处。又因玄玉为乱葬岗处寒石所琢,能吸人血,所以方辨认。可至今,无一人真能催动玄玉全部之力来均衡玄术力量。 顾长清思其顾清氏一族传家之宝玉与书中所描绘玄玉极为相似,便用其血一试,发现当其血滴落在宝玉上时,血慢慢消融在宝玉上,而原本暗浊无光的宝玉却变得有些许透亮。 贪念上身,顾长清妄想自己能够操控世间,便修习玄术。开始大肆抓捕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安其奸佞小人之名,割其脉放其血,滋养玄玉。致使罂山之地民不聊生。 因有大量罂山民众四处逃生,致使顾清氏不得不将其手伸向其他家族。正因如此,便吸引其他家族人士的注意。江陵氏,武道氏,苏望氏,三大家族为首,联合其他小族,以顾长清不守正道,修其邪道,乱其修道,虐害苍生为由,共上罂山,伐顾清,消玄术,毁玄玉。 三日阴阳天,血满罂河山。火光百里现,荒野无人烟。 半月后,罂山脚下,来了一群头系浅绿烫金发带,身着水绿色浅衫,手持宝剑的年轻修士。 “阿生!别乱跑!这里有很多邪祟,很危险!”说话的人名为江淦,年十六,为江陵氏族长江雁南大儿子。其清秀的脸上却带着丝丝担忧。 唤为江生的是江雁南的小儿子,今八岁:“知道了哥,你不用一直和我说啦!”说完便从前方小跑回来,充满稚气的脸上带着些许不快。 江淦无奈道:“我就不应该同意帮你瞒着爹,带你来镇安魂了。回去我定带着你向爹认错!” 听到这,江生连忙拉住江淦的手,一边撒娇一边摇手道:“哥哥,我的好哥哥,生儿知道错了,你别告诉阿爹嘛。生儿保证不再乱跑了,会一直紧跟着哥哥的。” “当真?” “当真!”江生奋力点头道,扯着江淦直往前走:“走啦我的好哥哥,不然可赶不上时间镇安魂啦!” 当众人到达昔日顾清氏的清平殿外时,江淦不由得摇头叹惋:“曾闻昔日清平素雅端庄,却不曾想如今破败阴寒。” “大师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镇安魂仪式了。”江陵修道士追云道。他是江陵氏的外门弟子。 “好,那我们开始吧。阿生,你就在一旁坐着,不许乱跑!听到没有?” “好啦好啦知道啦。追云师兄你快带我哥去吧,我保证会乖的!”说完,江生便朝着清平殿外的一处乱石上跑去,坐下。 “这孩子。”江淦不由得摇摇头:“追云,我们开始吧。” “是!”追云应完冲乱石处的小鬼头道:“乖乖待着啊!” 镇安魂开始。只见一众江陵修士围绕着江淦盘腿席地而坐,低声念叨镇魂咒。镇安魂顾名思义,就是以念文咒形式进行镇定安息亡魂。因半月前罂山除邪之战死伤惨重,各大家族便派本门修士上罂山进行镇安魂。防其因怨气太重,造成平民伤亡。 乱石上的江生看到镇安魂仪式的开始,打了一个哈欠,便在周围找了一处认为舒服的地方躺下,看了看师兄们,又看了看天,低声道:“要不是爹爹管太严,家里太无趣,我才不听这又长又无趣的念咒呢。”说完,便合上了眼,准备小憩到仪式结束。 身为习武修道之人,从小的感官能力就比普通人强。江生感觉到当他闭上眼便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却是什么都没有。江生索性闭上眼。 “吱......吱!”凭借声音,快速出手,直捕扰梦者。 “嘿哟,原来是你这只小老鼠,在扰本小爷清梦呢?”江生将其紧握在手中的,一只手指点点它鼻尖:“小老鼠你还挺机灵啊!” 似乎是能够听懂江生的话,原本就挣扎不停的小老鼠突然抱住江生的手指头,江生一时不注意被咬到,吃痛的松开了手,使得小老鼠逃脱,摇摇它卷翘的尾巴往林子里跑去。 江生吃痛的甩了甩被咬到的手:“诶小老鼠你去哪儿?咬了我就可以不负责了吗?”言罢,望了望还在进行镇安魂仪式的师兄们,便转头向着小老鼠的方向跑去。 第二章:初遇 “宝儿回来啦?去哪儿玩了?痒...哈...宝儿别闹...” 江生不知跟它到了何处,只看到眼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正站在一处山洞口,正任由那不负责任的小老鼠在她身上四处逃窜玩乐。 江生缓缓挪步,想仔细看清现在还敢住在这荒芜罂山的人是什么模样,却不曾注意到脚下干枯的落叶。 “是谁?谁在哪儿?”女孩警觉的盯着声音传来出,颤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安。 知道藏不住的江生,讪讪从石后走出:“那个...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是这小...” 没让他说完,女孩厉声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叫江生,随哥哥来进行镇安魂的...”江生有些紧张,说着想上前一步却见女孩往后退一步便道:“你你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我是跟着这小老鼠来的,你看...它还咬了我一口呢。”伸出受伤的手指向女孩挥了挥。 女孩似乎是不相信他的话,在原地盯着他。 “你说你姓江?江陵氏?跟随族人前来镇安魂?” 见女孩终于理他,江生松下一口气:“对,我是江陵氏,我叫江生。” “为什么不跟着你的族人?你身后还有人跟随?”女孩的声音带着警惕。 “没没没有,哥哥在进行镇安魂,只有我一人得的空闲。” 良久,女孩见江生和她没差多大的样子,且站在原地不敢动,伤口也像是宝儿所出,稍稍放下了点戒心,轻轻拍打了一下那只罪魁祸首。随即进到洞中,不一会便走了出来,朝他丢了个草药:“这是能够止血的药,你敷上。还有,宝儿不是老鼠,是灵鼠!” “呃嗯...谢...谢...”江生接过药,看着站在面前还没他高的女孩,却红了脸。虽然她住在山洞中,但还是把小脸洗的很干净,眼睛又大又亮,是个标志的美人儿。身着的衣物有很多破洞,但不难看出衣服的布料是极品:“那个...你叫什么呀?” 女孩看了看他,没说话。转身便要进洞。 江生看着女孩没回答便转身就走,一急:“你爹娘没教过你要回答别人问题吗?” 女孩顿住,像是听到笑话般笑了起来:“我爹娘?呵呵呵...”转过头紧紧盯住江生:“哈哈哈,你问我爹娘?哈哈哈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人士,根本不配提我阿爹。” “对不起,我我只是...”江生注意到女孩眼里的寒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紧张摆手。他不惧女孩的眼神,却不知为什么他会怕再也见不到她。 “滚,这里不是你们这种正义人士待得地方。”说完便直朝洞里走去,不回头。 “阿生?你在哪儿!” “师弟,你在哪里?”...独自一人返回清平殿的江生渐渐听到大哥和师兄们寻找的声音,此时才发觉天色渐暗,连忙应声。 江生感觉自己脱离了地面:“你个臭小子去哪儿了?”是二师兄追云将他抱起,顺便还亲他一口。江生嫌弃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江淦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江生的脑袋:“阿生,你答应过我什么?天这么黑,你去哪儿了?” “我看到...一只小老鼠觉得挺可爱的就跟着它玩去了...就忘了时间,对不起哥,对不起师兄,让你们担心了。”江生低着头认错,倒是没说出他遇到女孩的事。 “真的?”江淦却发现江生手指有咬伤痕迹,抓过他手,问:“怎么受伤了?” “就是那只小老鼠咬的,哥你看。” 江淦看着江生手上的伤,确实是被小动物咬过的痕迹。皱皱眉,许是他想多了。 “好啦好啦,哥,师兄们我们走吧,再不走天色就更暗了!二师兄快放我下来啦!”江生嫌弃的看着追云。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再乱跑回去定把你揍开花!”说完追云放下了江生的同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臀部。转头对江淦道:“师兄,我们走吧。” “啊好痛,哥你快看,二师兄欺负我!”这追云下手也是重,江生揉着自己的臀部试图缓解疼痛。 “阿生你活该受疼。”江淦对追云点点头,转头对其他人道:“我们快走吧。等天全黑不知道这里会出现什么。” 第三章:罂山 “大师兄,你看这棵树是我们刚刚做的记号!” “师兄,这里也是!” “大师兄这里也有!” “大师兄...”四方传来江陵修士探路的汇报消息。 在山中兜兜转转约一个时辰,总会走回每次的标记处,一直出不了山。这让其他胆小的弟子开始害怕。 “传言说罂山是诡异之山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传言?” “难道你没听过?就是曾有一名迷路的别家修士夜晚误入罂山,却在天亮后疯疯癫癫从山中出来。这被罂山外的百姓瞧见,便慢慢传言夜晚的罂山是一座诡异之山。” “如果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啊?” “对啊,半月前伐顾清氏死伤惨重,血流成河,不会有孤魂野鬼吧?” “我们会不会回不去了?” “......” 追云听着他们的议论,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虽然心里也有些害怕,但是见江淦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沉思什么,便试着镇定,对那几个私语的修士大喊:“闭嘴!怕什么?可别忘了你们可是江陵的修士!” “可是这都一个时辰了我们还没走这片地啊!” “对啊二师兄,而且我们干粮也没剩多少了啊...” 追云愣了愣,问道:“干粮不是出发前就带足了吗?” “白痴,赶路这些日子你不是看到落魄的漂亮姑娘,就把干粮和银两分她们了吗!”江生白了追云一眼。 “什么?我有吗?不是啊,那些姑娘看着多可怜啊,我一时没忍住...”追云挠挠头,众人鄙视追云。而后反应过来:“等等,你个臭小子刚刚是不是骂我了?”却见江生已经离他十米开外。 正准备朝江生追去的追云却一把被江淦拉住。 江淦看看他道:“别闹了。”便问其他师弟:“还有多少干粮?” “大师兄,省点吃还能到明早。” 江淦点点头说了一句应该够了,吩咐各位休息补充体力。众人疑惑。 “虽有传闻说这罂山是诡山,但却从未有夜闯罂山死过人的消息。何况这也是顾清氏长居多年之处,今日我们刚完成镇安魂的仪式,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邪祟。等天亮了我们再找找路,应该就能出山了。众师弟不必太过担忧。”江淦解释道。 “对啊对啊,大哥说的对。指不定一会儿就能出去了呢?”江生嬉皮笑脸的应到。 追云瞪了一眼江生,却见他朝自己做了个鬼脸。追云心想道:臭小子,等我回去收拾你! 江淦的话犹如给了一剂强心剂。其他小修士便听话的开始休息。 安静后,江生一个人坐在一旁,回想着那个女孩的话,心里出现个不确定的答案:“难道她是顾清氏的后代?我记得爹说过,顾长清有一女,名清河,年龄和我差不多,该不会就是她?” “吱...”草里突然又传来熟悉的声音。江生大喜,趴在地上寻找“是你吗小老鼠?”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像是富有抗议的声音:“吱!”随后宝儿便从江生身后窜到江生面前。 江生坐下摸摸它的头,环顾了四周,见没人,好奇的问道:“小老鼠,你的主人没跟你一起吗?” 只见宝儿又抱起江生一根手指头正准备咬下去,江生立马收回手笑道:“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说你是小老鼠了,好吧?”宝儿傲娇的摇了摇尾巴。 “你还蛮通人性嘛,小老...呃宝儿!”而江生差点脱口而出的小老鼠却见宝儿长着小嘴对着他,他立马改了口。 宝儿上窜的爬到他的肩上,吱吱几声又跳下,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朝江生又叫了几声。 “你是要带我出去吗?”宝儿蹦跶了一下像是在回答是。 “那你的主...” 第四章:灵鼠 “阿生,你在干嘛?”江淦看着江生举止奇怪,走过问道。 因为陌生人的到来,宝儿一下便逃开,和兄弟两人距离有着三米远。 江生被兄长这声吓了一跳,摸了摸鼻子对江淦道:“没,没呢。就是下午咬我那只小老鼠突然出现了。” 江淦看了看蹦跶远的宝儿,又看了看江生,笑道:“难怪你会被咬。那是罂山特有的灵鼠,通灵性的,可不是什么老鼠。” “灵鼠?难怪那么聪明呢。”江生轻声念叨。宝儿不耐烦了似的又叫了几声,江生反应过来:“哥,刚刚小...灵鼠说会带我们出去!” “真的吗?”江淦试着向灵鼠走去,却发现宝儿也往前。江淦又试着往后退,宝儿也就跟着他后退。一人一鼠之间始终保持着近三米远。 江淦想了想转头道:“师弟们,我们可以出去了。” 众人疑。 江淦指了指前方的宝儿道:“那是罂山灵鼠。”说完便跟着宝儿走去。 众人见敬仰的大师兄跟着灵鼠走去,便匆匆收拾完东西忙跟上。 追云第一次听说罂山灵鼠这事,有些不放心,却又不敢问江淦,便扯住江生领子问:“臭小子,你说那老鼠有用吗?” “有啊!而且连哥都信它呢。”江生笑着并且学着江淦的语气又对追云道:“还有那不是老鼠,那是罂山灵鼠。” 追云看着江生嘚瑟模样,气的直想抓起江生好好“疼爱一番”,却又见江生手里什么也没拿,直接把包袱脱下扔给江生。 “欸,不是,二师兄,这不是你的...” 追云傲娇回应:“是我的啊,怎么了?你该学着分担了。”甩甩头,跟上江淦。 江生拿着包袱丢也不是,只好背上赶上江淦哭诉着:“啊啊啊!!!哥!你看二师兄又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看看你这瘦弱板子,该练练了!”追云拍了江生的头,一副我为了你好的模样:“大师兄你看我说的对吧?” “嗯,阿生你也确实该练练了。”江淦打量了江生一会儿,赞同了追云说法, “嘿,臭小子,你就拿着吧。”追云嘚瑟的甩甩头。 江生欲哭无泪。 当众人出山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追云看着逐渐稀少的树木高兴道:“师兄,师弟们,你们快看,我们出来了!”众人也笑着应答,巴不得早点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 江淦看着前方笑着:“是啊。不过没想到这诡异之山是要这样才能走出。” “大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追云不解:“难道大师兄看出这诡异之处了?” 江生拖着包袱,吃力的走来:“当然啦,我都看出来了。”天呐,这玩意儿越背越重,可把江生累坏了。 追云看着自己的包袱在地上拖着,大喊一声臭小子,赶忙过去捡起,边拍尘土边问:“哼,你来说说看?可能你还错了呢?” 江生深吸几口气说:“我们刚出来可是只朝着同一个方向的道路走。”说完却发现一直引路的宝儿已经不见了。还会再遇见吗? 追云还是不解:“是吗,可是这和罂山诡异之处有何关系?” “啊!我知道了!之前会一直绕不出来是因为我们每次都选了不同道路。我说对了吗小师弟?”一名江陵氏修士道。 “对!” “那这样的设计是为了让顾清氏子弟能够保持初心,坚定自己的想法了?”另一名接到。 江生点头头以示赞同。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为什么我们白天进来和晚上出去不一样呢?传言中疯掉的修士又是怎么回事儿?”追云虽听得一愣一愣但好在也是理解了。 “这大概就是人言罂山的诡异之处吧。白日里可没有那么重的雾降低可见度,扰乱我们的选择。”江生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罂山,冲着江淦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道:“我说的对吗哥?” 江淦笑着说道:“阿生说的对。至于传言中的修士多半是个被灵鼠吓到的胆小之人吧。”说完拉起江生的手便朝城镇走去。 适才追云等人才发现罂山灵鼠已经不见。 第五章:清河 宝儿回来后绕着女孩:“吱!吱吱!”不停,似乎是要女孩表扬奖励它。 “他们走了?”女孩问道,只见宝儿一直点着头。 女孩奖励了它好一大把松子,夸着它的头道:“宝儿真棒!” “他们已经下山了吗?”虚弱的声音从洞内传出。闻声,女孩快速步入洞内。 洞中还躺着一名妇人。即使年龄增大使得容颜衰老,病症折磨使得满面惨白,但却从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曾经的风采。此时她正撑着自己羸弱的身体唤着叫女孩。 女孩连忙扶着妇人躺下歇息:“阿娘,大夫说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刚喝了药就要好好歇着。” 见妇人躺下后,女孩将被子压了压,谨防有一处漏风处。似乎觉得不够又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衫盖上:“阿娘别担心,我已经让宝儿引他们出山了。” 妇人摸了摸女孩的头:“还是清河最听话。阿娘没事的,你...你快把衣服穿上,夜晚露重。” “清河不冷,有阿娘在,清河不冷。不过阿娘为什么要让宝儿引他们江陵氏的出去?”清河不知道为什么阿娘要她这么做。即使打不过,也让那没礼貌的小子遭点苦头不好吗? “当日,在伐我们顾清氏一族时,是他们,江陵氏族长江雁南偷...偷偷让我们母女俩,逃生的...” “江陵族长?为什么他要放了我们?” 妇人望着女儿那双清澈的眸子像是回到了曾经的美好时光,笑着:“阿娘和阿爹和江陵族长曾经是一起...一起...” 原来年少时顾长清顽皮好乐,最后被顾清氏族长,也就是顾长清的爹顾善送至江陵氏进行一年的修习。顾长清虽叛逆但还是屈服在父亲的威严下前往江陵。而他在江陵守望河边邂逅当时江陵外门弟子思清,两人一见钟情。 虽是外门弟子,但思清从小生的清丽美艳,在当时是江陵氏数一数二的才女。可江雁南也从小爱慕思清,每每就和顾长清约架,次次两人都是两败俱伤。到了顾长清即将回到顾清氏时,两人不知怎么却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友。 最后江雁南成全了顾长清和思清,成了默默守护小师妹的大师兄。顾长清也承诺会对思清一辈子的好。谁曾想纨绔子弟的顾长清会因为思清,成为了顾清氏众望呢。这也是一段佳话。却不想到会因为一时贪念,顾长清误入邪道。 顾思清的面庞上有着点点泪迹:“后来人人都都...咳咳咳...羡...”可她却因长时间言语,受不住的咳了起来。 顾清河只听懂了阿娘与阿爹和江陵族长的认识,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娘会哭,还是安安静静的为娘亲拭去眼泪,可母亲突然一直长咳吓到了她。 “阿娘!别说了!别说了好不好?清河好怕啊。”说着她哭了,但是却一直轻拍着娘亲的背,想为娘亲顺顺气。 好一会儿后,顾思清才道:“清河...去...去将阿娘...包袱里的...盒子取来。”此时的她,多说一句就很费力。 顾清河取过木盒,给了娘亲。就见娘亲颤抖着打开了盒子:“清河...”拿出盒中的物品放在清河手中:“这...里是...是阿娘给你...的嫁妆。” “一定要...找到那个爱你的人,带来...带来给阿娘看。” 顾清河哭着拼命摇头道:“阿娘,清河求你别说了。” “还有,还有这才是...真的《玄集》和,和玄玉,毁的那是...假的...如果可以,你要你要...记得将它们...毁了...记得...要毁了...” 此时的顾清河已经泪流满面,即使她年小,但她能感知到似乎将要发生坏事。 “阿娘,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清河可以什么不要,清河只要阿娘在啊...” “好...清河乖。”顾思清吃力的抬起手想摸摸清河的脸,却发现抬不起来。 顾清河连忙扶起娘亲的手贴在脸上,顾思清深深的望了清河。道:“阿娘累了...想,想睡会儿...” 顾清河点点头擦干泪,将娘亲的手放在被下,压实了后,亲了亲她:“阿娘,晚安。清河陪你。”说完坐在地上和衣而眠。 顾思清闭上了眼:长清,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只是苦了清河...... 第六章:阿娘 巳时,阳光热烈。 顾清河和宝儿打闹归来:“阿娘,我回来啦!今天抓到一只野鸡,又大又肥,可以给娘亲好好的补补身子了!” 顾清河没有得到像娘亲往常一样的回应,慌了。丢下手中的东西,跑进洞内,见娘亲还似早上顾清河出门一样,顾清河松了口气 原来阿娘还没醒。 她笑着上前轻轻摇了摇顾思清,道:“阿娘,巳时了,该起来啦。” “阿娘,你今天怎么这么贪睡?快起来啦。”顾清河的笑脸僵住了,眼泪缓缓流下。 娘亲真爱睡,她爬上床紧抱顾思清的脖子:“阿娘,你身子怎么这么冰?是不是冷呀?清河给你煮汤暖暖身好不好?” “阿娘,今天外面阳光好大,清河陪你去晒太阳好不好?” “阿娘你快起床,清河给你唱歌好不好?” 回应顾清河的只有娘亲恬静的睡颜。 ...... 直到宝儿饿的吱吱叫时,顾清河才发现天色暗了还夹带阵阵轰雷。她丢了一把果子给宝儿。 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转身对着那个永远不会再回应的美人笑道:“阿娘,清河现在就带你回家。” 说完,用棉被包裹住尸体,再用穿过绳子的草席,紧紧的包住。顾清河将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脖上。 “阿娘请原谅清河,只能这样送你回家了。”忍住泪,小小的身躯拖着一具尸体,向着清平殿行去。宝儿跟着顾清河,在后面拖着,它想要帮她出一份力。 下雨了,七月天的雨,又大又疼。 顾清奉天城中。江生望着原本的阳光明媚的天突变,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远处的罂山,似乎弥漫着伤感的气息。 “阿生?怎么了?”江淦推门而进就见江生望着罂山发呆。 “哥,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如果放不下心,那就去看看吧。” “哥!我要去趟罂山!” “我随你同去。” 思清亭是顾长清专为顾思清一人而建,也是顾思清生前最喜爱的一处。 在思清亭侧的花圃中,顾清河一点一点的将顾思清埋葬。 看着像小山一样的坟墓,顾清河藏在心底的恨意全被激起。强忍一路的泪水终于崩下:“阿娘...阿娘...” 此时原本沉静的宝儿突然开始四处乱窜。扯着顾清河的裤脚直往一旁假山后。有人来了。 来人正是江陵氏两兄弟。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清平殿,沿着地上的拖痕来到思清亭。 江生看着花圃中凌乱的痕迹和无名的坟,心中倍感压抑。 “哥,你可知这是谁的坟吗?” “会特地选择埋葬在思清亭,应该是我们思清师姑吧。” 见地上有块木牌,江生问道:“那我们帮着立个牌位吧?” “不可。近些日子其他家族修士会陆续进行镇安魂,此时立牌,很有危险。” 言罢,兄弟二人拱手对着坟,拜了三拜。 当二人远离清平殿外,江生问:“哥,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江淦点点头:“出发前,爹说了。” “那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能否带她回去?” “我想,她不会去。”叹了口气,江淦又道:“希望她能知晓我们的好意。” 躲在假山后的顾清河确定二人走远后,才放声大哭。 愿今后我们不会刀戎相向。 第七章:归家 长安城是江陵氏管辖的首城。云福客栈则是城中收集情报的绝佳好处,而且他家的清酒也是一绝。 “你们还记得二十五年前的邪教祁主氏吗?” “记得记得啊,听说当时灭祁的主要功臣是现在苏望一族族长苏毕!” “也正是意因为这样,苏望一族仅仅只用了十年便和当时的顾清氏,江陵氏,武道氏,并成为四大家族呢。” “不过谁能想到,灭祁十五年后顾清氏步入祁主氏后尘呢?” “唉,停停停!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要说的是祁主氏似乎又回来了!” “什么?祁主不是被灭亡了吗?” “据说是二十五年前放过的祁家姐弟...听说女魔头白面就是祁主氏的。” 一桌四人正聊得起劲,却被啪的一声打断了。 “老板,钱放着了。酒我拿走了。”江生冲着老板晃晃酒瓶,出了云福:“祁主氏吗?还真是有点意思了。” 江生走到长安守望河边,看着对岸星星点点的江陵城,道:“爹娘,哥,我回来了。” 江陵守望河边,站着一位身着水绿色的妇人,她频繁的望向守望河河面,而她身边还有一人着水绿色素袍的男人,他们都是只为等着江生的归来。他们分别是江陵氏族长江雁南和江夫人蒋氏鸢梦。 “信中明明写到今日会到城中,可是怎么还没看到阿生?”江夫人焦急来回踱步,害怕的问着身边的男人:“难不成阿生遭到了不测?” “蒋大美人难道就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遭遇不测吗?” 江夫人沿声转过身去,就见江生一脸故作伤心的模样站在面前。母子两人已有三年未见,江夫人激动落泪,直上前抱住江生,道:“好儿子,这些年有没有想娘啊?” 江生轻抚着娘亲的背:“有,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您呢!”说完朝着江雁南挥了挥手喊道:“爹!” “那你还不常回来看看?”说完江夫人推开江生,湿润的眼睛看着她的儿子,夸到:“不错,更帅了。” “那当然了,娘,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江生挑眉问道:“对吧爹?”江生紧接着摇着江夫人的手臂:“而且,我可都是有写信寄回来的呢。” “一年一封你也好意思提是吗?” 江生摇摇头:“哼,阿生就是寄了!” 江雁南看着江生撒娇的模样:“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哥呢?” “在城中等你呢。” 三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城中。 江陵城台上排排站着头系浅绿烫金发带,着统一水绿色浅衫的修士。站在众人之间的江淦最引人注目。 江生望着台上的江淦,挥着手喊道:“哥!”回应他的是江淦的笑容。 “好啦快些进去啦,可是准备好多你爱吃的呢。” “娘亲最好啦。” 江陵氏家宴设置在皓月轩,里面已经坐满了江家的所有弟子。江生刚坐下,一群两群的江陵子弟七嘴八舌地将江生围起。 “诶让让,诶诶,别挤我啊你...”追云好不容易突破人群,看到江生时,忍不住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仔细看看能发现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江生用拳头捶了追云的肩膀:“二师兄,你可别哭出来,不然我可是会觉得你想我想的欲罢不能呢。” 追云别过头,揉了揉眼:“我可没有想你,你少臭美了!” “好了,大家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吧。家宴马上要开始了。”正当江生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爆炸之时,江淦终于前来解救他了。 江生朝着江淦眨了眨眼,以表谢意。 江雁南作为一族之长,首要发话:“今日的家宴是为庆祝时隔三年的江陵氏全员团聚。”看着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江雁南突然觉得自己年轻多岁:“所以我特此批准江陵子弟明日一天不用修习练道!今夜,该吃该喝该玩,只要不破坏江陵家规,便由得你们去了!” 众人皆欢呼。 听父亲这么说,江淦向各位师弟道:“阿生很久没有和我们一同饮酒了。今夜你们可不能放过他。”说完,也朝江生眨眨眼,以示鼓励。 江生立马冲到江淦身前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这是你都不回来看看的惩罚了。阿生加油!” 江生故意离远江淦,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提起音量说:“哥,你要陪着我一起喝?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众人道:“好哇大师兄,说好一起联合对付师弟的!” “没事没事,灌定他俩人了!” “对对对!” 江生见状,凑近江淦轻声说:“好哥哥你也要加油喔!” 江淦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第八章:故地 夜深了,而江陵子弟依旧在狂欢。江生觉得透不过气,便拿起一壶酒上了屋顶。看着底下狂欢的师兄弟,让江生恍惚。 “一人饮酒有何趣?” 江生回头只见江淦离他不过一尺:“这不是你来了吗?”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江淦坐下。 世人皆说江陵氏公子姿容既好,神情亦佳,皆是难得美男子。此时两人并坐屋顶好似一幅佳画。 “哥,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给我找个嫂子?”江生打趣道:“我今闻城中有许多女子爱慕着你。你不娶我可不敢娶呢。” 江淦的眸子深了:“莫要打趣,我无心娶亲。何况近些年有人打着祁主氏之名,四处灭小族,扩势力,民不聊生。怎么?阿生你可是想成亲了?” 江生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到什么,没有再说话。 兄弟二人并坐无言许久,江淦才缓缓问:“阿生,不说说这三年发生了什么吗?” “我也就是四处逛逛,杀杀邪祟罢了。” 江淦又问:“遇到她了吗?” “顾清河吗?”江生见江淦点头,饮一口酒又道:“遇到了。” “她如今过得怎样?” “不知道,两年没见了。不过,白面是她。” “什么?”江淦大惊,又问到:“她竟然就是白面?” 江生点点头。 三年前,年满十五的江生不顾家族反对,独自一人出城游历,首个去往的地方就是罂山。当时的罂山早已荒草丛生,人迹难寻。 江生时隔七年再回清平殿,早已时过境迁。无人打理的清平殿尘土覆盖,布满蛛网,但是前往思清亭方向地面的尘土薄厚不一。 思清亭是被人悉心打理过,花圃里没有一丝杂草。小坟还在,却被花圃的花朵层层围绕,上面供奉着新鲜的果实。只是多了一块木牌。木牌上刻有‘顾母思清氏’五字。 牌前的土地有着人刚来过的痕迹。江生异常的激动。 他循着记忆来到与顾清河初遇的山洞,里面空无一人,但地上洒落着几颗新鲜的松果。江生心想“是错过了吗?” 而在距离洞穴的三里外的林中有一清潭,一女子准备出浴,潭边则有一只小松鼠正守护着她。 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树下江生望着此景愣在了原地。他只是想着在洞穴周围碰碰运气,却不料撞个活色生香。 “吱吱吱”似乎是感受到有生人气息,宝儿发出叫声提醒着主人。 顾清河忙裹紧浴衣向宝儿蹦去的方向奋力甩鞭。只见树干出现一条裂痕,随着裂痕折下,向着江生倒下,愣住的江生恍然清醒,讪讪躲开将要砸向他的大树。 刚站稳,顾清河就已经站在他身前,扬起手中鞭,冷声道:“想不到正派之家的修士竟是无耻之徒。”手中的鞭子朝江生攻击去,江生险要躲过。 见此人身着水绿色浅衫,顾清河觉得很是熟悉,但是却认不出来,“看来你修为不低,不过看过我相貌的都必须要死。” “那看过姑娘全身的呢?” “碎尸万段!” 顾清河挥鞭速度次次变快,力道次次加重。可无论如何,江生总能偏差一点的躲过,但是就是不还手。这还是顾清河难得一遇的高手。她问到:“为什么不还手?” “姑娘生的如此美艳,怎会有人舍得伤害你?”说完江生向她挑挑眉,似在逗她。 “轻浮!”顾清河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道“此人怕会是今后的阻碍,决不能让他活着出罂山。”便催动内功,运玄术,准备痛下杀手。 第九章:相生相克 林中鸟惊飞。 江生看着眼前的顾清河身上慢慢笼罩着一团黑色的雾气,杀气渐浓。糟了,玩过头了。 顾思清曾嘱咐顾清河要将《玄集》和玄玉毁了,但报仇心切,明知其为邪书十分危险仍依旧开始修习玄术。 顾清河试着将自己血滴在曾被顾长清用万人鲜血滋养的玄玉上,只见其能发出点点幽绿的光。她试着催动玄玉,发现她可以获得蕴藏在玄玉里的部分力量,却无法得到更多。所以她对玄术能力的操控仅能存在低阶生灵中。 因为二者相生相克,若使用之时无法均衡二者之间,很容易被其中一物反噬而死。顾清河深知这点,每次运玄术时,从未试图操控高于她能力的生灵。可是即便是低阶生灵,杀伤力却是不可小觑。 阵阵风过吹起她洁白的裙摆,和笼罩着她的黑气形成对比。她像是地狱而来的索命人,将人送至地狱深处。此时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竟然是罂山附近死去的各种动物! 江生不由大惊。边躲闪边回击,心想道“这到底是什么邪术?能催动死物?”躲过一只已经露出白骨的兔子的攻击,江生大喊:“我就说该实行火葬了吧!” 这些死物不知疼痛,无论江生将它们打下多次,依旧可以继续再战。不一会儿江生已是精疲力尽,身上满是躲不过去的伤痕。 顾清河扬起手中的鞭,准备给他致命一击。看着即将挥鞭的顾清河,江生咬咬牙,不顾其他,猛力向前,抓住即将挥下的鞭子缠绕在手上,问道:“顾清河,你真要那么狠吗?” “你是谁?”顾清河愣了愣。这世上除了现在的祁主氏,知道她的人已经不多了。 “江生!” “啊...痛啊...嘶...顾清河...啊啊啊啊...你轻点啊!”洞内传出阵阵江生嚎声。 江生看着眼前给她擦药的顾清河:“你这女人就不能下手轻点吗?...啊!”顾清河又使劲了。 帮他上完药,顾清河才问:“来罂山做什么?” “我说是想见你,你信吗?”江生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顾清河看了他一眼,拍着宝儿的头,道:“宝儿,咬他。” 得到指令的宝儿立马跳到江生身上,寻找可以下口的地方。 “别别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江生被宝儿咬怕了,又不能回咬它,便摆手投了降。 顾清河召回宝儿,看着他:“说吧。” “我离开家里,准备四处游历一番。”江生顿了顿,看着顾清河又道:“顺道故地重游一番,看看你...身边的小...宝儿嘛。”果然还是叫小老鼠来得顺口。 “现在见到了,你可以走了。” “别这么冷漠嘛...人家还受了伤,还疼着呢。”江生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顾清河。 顾清河甩下一句“活该”,人便走了。 “对了,你怎么可以操控那些...不是?你去哪里?” 江生上前准备追上她,宝儿却爬到他的脸上,挡住江生视线,阻止他跟随着顾清河。江生忙扯开宝儿,奈何宝儿不肯松手,一人一鼠僵持不下。直到主人走远,宝儿才从江生身上窜下。 可这时,四周除了江生,再无一人。 落日的余晖染红天边,阴郁的罂山身披霞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江生无心欣赏,时而望向洞口,时而看着在一旁啃食的松果的灵鼠。 “宝儿啊,你说她什么时候回来啊?”拖着腮,问道。 宝儿没理他。 江生凑近笑道:“你知不知她去哪儿了?” 宝儿转过身背对着他,接着啃食果子。江生气结,夺走一颗松果,在手里把玩。见食物被抢,宝儿乍起毛来攻击江生。 江生一边躲开攻击,一边故意拿着松果在宝儿面前摇晃:“来呀来呀,你能拿到就还给你咯。” “你们在干什么?”顾清河站在洞外,一回来就看到江生在逗着宝儿。 见到主人回来,宝儿立马窜到顾清河肩上吱吱不停,像是控告江生欺负它。 而江生感觉怪不好意思,自己这么幼稚的行为竟然被顾清河看到,赶忙将手中的果子丢还给宝儿道:“你回来啦?去哪儿了?” 宝儿接住果子,蹦跶到一旁,转头看了看江生,见他看着主人,便放心的将果子藏了起来。 “你怎么还没走?”顾清河取下面纱,走到桌边,倒了杯水。 江生走到她身旁,十分傲娇:“你还没对我负责,我才不走。” “为什么要对你负责?”顾清河不解。 拉开袖子露出受伤手臂放在顾清河面前问道:“你看看我身上的伤是不是出自你手?” “说了,这是你活该。”顾清河不想理他。 江生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接道:“既然这样,那就换成我要你对你负责。” “这次又为什么?” 江生摸摸鼻子,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毕竟我看到你洗...”只见一只水杯朝他飞来,江生躲不及时,被砸到,揉着发红的鼻子江生问道:“顾清河,你谋杀吗?” 顾清河捏紧拳头:“我明杀。” 江生噗嗤一笑:“管你怎么杀,就这么说定了。我对你负责!” 这次朝他飞来的是水壶。 第十章:白面 “怎么每天都是馒头啊...”江生看着手中已经连着吃了近一周的馒头,食不下咽。叹了口气问道:“你总是一身白,是不是你准备和白面馒头比谁白?” “...”这是谁家的傻孩子? “有没有肉吃呀?” 顾清河咬了一口馒头:“没有。嫌弃它你可以走。” 几日来江生一直找着借口赖着顾清河,顾清河只要赶他,他要么就说伤口疼还没愈合,要么就说要保护她。无论顾清河去哪儿都要想方设法的跟着。但是每次总会被顾清河甩下。 江生连忙否认:“不不不,不是这意思。”走到顾清河面前,对对坐。托着腮,扬起一张他自认为灿烂的笑容:“只是你看吧,这么些天一点油水都没进,你都瘦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城里吃一顿?” 却见顾清河一直看着他憋笑,江生不解问道:“你怎么了吗?是被我迷倒了吗?” 顾清河摇摇头笑出声来,道:“你笑的好丑啊。”许是笑够了,她才说:“走吧,去吃饭。” “真的吗?” “嗯。你买单。”江生大喜,点头应好。 当下两人一鼠来到城中客栈,点完菜,就听着隔壁两个男人的对话。 “听说最近奉天城附近的曹家修士一夜间都被灭门了!” “是啊!我还听说死相多样,有的是被一剑刺心,有的是被长鞭抽死,甚至还有的是被动物咬死!” 闻此,江生看了眼对面的女子。顾清河却像是没听到他们谈论一样,逗着宝儿。 “张大叔打更路过曹家口,听见曹家传出声音,就去看,吓得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这时小二对着江生一桌道:“客官,您的菜来咯!”打断了江生的八卦心。香喷喷的食物诱得江生食欲大开,和宝儿俩狼吞虎咽一番。 直到江生和宝儿打了一长嗝,顾清河问:“饱了吗?” “嗯嗯嗯,饱了饱了。”摸摸肚子看到顾清河连面纱都没取下,碗筷干干净净,问道:“你怎么不吃?是不满意菜吗?”低头看了看餐桌的惨状,大概是太久没尝过肉味,刚刚顾着和宝儿抢食,竟然没注意到她竟然一点都没吃。 江生的耳朵红了:“那个,要不再点些你喜欢的食物?” “不用了,饱了那就走吧。”顾清河说完伸手让宝儿蹿上肩头,就走了。 江生放下银子说了声不用找了,跟上顾清河。 出了客栈天都暗了。江生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逛逛?” “回罂山。” “今天天气这么好,不逛逛吗?” “不逛。” ...... 回程路上顾清河异感安静,才发现江生不见了。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他的身影,顾清河想他许是已经走了吧?内心倒是有些失落,但是没有去找他的准备。 江生看到路边小贩有卖小吃,念顾清河什么也没吃,便去买。当买完发现顾清河已经不在了,轻哼一声,道:“没良心的女人。” 此时,三名身穿黑红衣裳的修士持剑经过他身边。江生注意到了他们这三人衣服胸口处竟然绣着当年祁主氏的黑鹰图案,便偷偷跟上他们。 始是感觉到有人跟随,那三人分成三路行动,将江生甩下。江生见此,即便满心疑问但也只好掉头回罂山。 那三名修士在江生离开后,又集合在一起。其中一人问站在中间的男子道:“将军,要不要将他杀了?” “不。动不得他。他是主上的人。”男子道。 “是!”两人齐声回答。 罂山洞内,宝儿已经睡下,洞中飞出一只黑鹰。见它远去,江生才姗姗归来。 顾清河已经卸下面纱,正在擦拭她的长鞭,看他回来道:“你不是走了吗?”语气里倒是有点小怨他的消失。 江生将买来的东西放在她面前:“刚刚你什么也没吃,我就去给你买了些吃的。” 顾清河没想到他会因为她什么也没吃,给她买食物。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生见她没有行动,拆开其中一个纸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馒头!” 顾清河接过他手里的馒头,慢慢吃了起来。 江生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吃馒头。”顾清河被噎到,江生忙倒水给她。 看着顺过气的顾清河又接着吃起馒头,江生道:“我觉得以后叫你白面女侠好了。” “为什么?” “你看你一出门就白纱遮面,一袭白衣,还爱吃白面馒头,当然叫你白面女侠了。”江生说的头头是道。 顾清河再次噎到。 江生又倒了杯水:“你慢点吃,买了很多,可够你吃了。” 再次顺过气的顾清河,满脸嫌弃的看着江生,幽幽的说:“我不喜欢馒头...”可江生并没听清。 一年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白面... 第十一章:赤霄 深夜,顾清河起身下榻,走到江生身旁轻声试探。见江生背对着她,没有回应,似乎睡得很沉。她出洞行至罂山脚下。一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但是放眼望去四周却空无一人。此时那疑似祁主氏的三名修士已经在山脚等她。 三人见顾清河的到来,拱起双手行礼道:“见过主上。” 顾清河点点头,问其中一男子:“赤霄,宗上可是有新的指示?” 赤霄正是曾被称呼为将军的男子:“宗上让您三日内回城。” “还有吗?”顾清河点点头又问道。 赤霄道思寻片刻:“那修士今天发现我们了。”指的是江生。 “嗯?” 顾清河眯起眸子,像是想到什么,随即道:“我知道了。如若无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明日子时,在这儿等我。” 转身要走,却被赤霄叫住:“主上!您要小心!”顾清河只是朝他笑了笑。 回到洞中,江生还是出门前沉睡的模样,再次试探性的喊了几声,依旧是没有回应。盯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回榻上休息。 听到顾清河上榻的声音,江生缓缓睁开了眼。 当顾清河醒来时,阳光已透过树梢,折进洞内。江生和宝儿正从外打闹回来。 宝儿看顾清河醒来便蹿到她身上求抱,江生笑着问:“你醒来啦?” “嗯。这段时间你们倒是玩得挺好。”说完顾清河弹了宝儿脑门一下。 江生笑道:“被它咬怕了,当然要讨好一下。”晃了晃手里刚捕捉的野鸡“今晚请你吃烤鸡!” 顾清河饶有兴趣的问他:“你会做?” “嗯。以前为了哄我娘,为她专门学了做饭。” “.......” 此时江生才意识到他说错话了,正要解释就听顾清河说:“我累了。做好了再叫我。” 江生拍了拍自己的嘴,低声懊恼道:“让你说什么不好非说这个!” 顾清河躺回了榻上,悄悄落泪。许是哭累了,才睡去。梦里她梦见当年顾长清被人一剑穿心,顾思清带她躲在洞中的日子,又梦见娘亲死去的模样,梦见她被收养修炼的日子。一幕幕画面接踵而至,顾清河好害怕。 看了看已经烤的金黄的野鸡,江生呼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吃饭了。江生擦了擦汗,便起身叫顾清河吃饭。发现她睡得很熟,面带泪痕,似乎是做着噩梦,小脸惨白,双手紧抓着被子,口中念叨着些什么。江生慌忙叫醒她。 顾清河梦境这时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前方传来男子慌乱的声音在唤着她。她感觉好熟悉,想知道是谁,可是她却看不清......顾清河醒来,看到的就是江生一脸担忧的愁容。 见她醒来,江生大喜,像是松了一口气,道:“你终于醒了!” “嗯...” 江生指指石桌,道:“醒了就好,来吃东西吧。” 顾清河沿着手指方向看着烤的金黄的野鸡,诱人的香气飘了过来。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真的吃腻了馒头了。 江生撕下一根鸡腿,吹了几下就递给了顾清河,嘴里还说着:“有点烫,小心点。”顾清河尝了一口,江生像是个期待被大人夸奖的小孩,满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宝儿在一旁吱吱直叫,它也想吃!可这两人根本没想理它。 顾清河咽下轻声道:“很好吃。”真的好吃。 江生很开心,笑的一脸满足,准备再将另一只鸡腿撕下给她,却被烫的双手忙抓耳朵。 顾清河勾起嘴角想,其实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 第十二章:运气 吃饱喝足后,天色刚刚渐晚,两人围坐在火堆旁。只听得噼里啪啦的烧柴声。 还是江生先打破沉寂:“这些年...你去哪儿了?还有那日在清潭的...是什么术法?” 顾清河反问他:“你准备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江生闻言望着她,眼眸里有着一些让人看不明白的情绪:“你待到几时我也待到几时。” 被江生这么看着,顾清河有些不知所措:“我们不是同路人。” “有谁和谁一开始就是同路人的?” “......” 顾清河不知该怎么接,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那日...是玄术。” 江生震惊道:“什么?玄术竟能操控死物?”想到七年前是自己的爹亲自把二者毁了,不禁好奇道:“不对,当年《玄集》和玄玉不是已经被毁了吗?” 顾清河抱紧双膝:“阿娘说被毁的是假的...阿娘交给我让我毁了它们...而我却修了这邪术...”埋下头:“阿娘肯定觉得我很不孝吧。”连顾清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江生讲这些。 江生慢慢移到她的身边,想伸手揽住她,但还是没有:“怎么会呢?她是担心你会受伤。你娘看到现在的你应该会很是欣慰。”看着这样的她,江生心里有些酸楚。 顾清河苦笑:“是吗?” 江生望了眼满是星星的天空,想到什么似的,站了起来,将手伸向顾清河,笑道:“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顾清河是自己站起来的。 江生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摸了摸头,道:“等等你就知道了!” 步行好一会儿后,顾清河才发现是前往清潭的路,皱起了眉头。这时候江生说:“你把眼睛闭起来。” 顾清河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江生连摆摆手:“放心。我可不想再被你鞭子抽一顿了。乖,听话。” “无耻之徒。”顾清河白了他一眼骂到。虽然还是有些顾虑,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扶着她到了清潭边,江生看着此景,轻笑:“睁开吧。” 缓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绿光,点点绿光搭配月色照耀清潭上,波光粼粼。仔细看看就发现这绿光会移动。这竟然有成片的萤火虫!顾清河被眼前的景色惊到了。 看她呆愣的模样江生甚是觉得可爱,带她来对地方了,轻声问道:“喜欢吗?” 回过神来顾清河点点头,伸出手想触碰一下在她眼前的萤火虫,却见它受了惊吓飞走,嘴角微微上扬,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萤火虫的?” “城里回来那日发现了几只。我想有水源附近的地方应该会有更多,所以带你来碰碰运气咯。” “如果碰不到运气呢?” “那我就扮丑角哄到你开心。实在不行就喂你吃馒头!” 顾清河笑出声来。走到潭边,用手轻轻划水,看着被惊起的萤火虫,她缓缓道:“江生,谢谢你。” 此时的江生红了脸。 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子时了。回到洞内,顾清河给他和自己倒了杯水:“今天真是谢谢你。不过没有酒,就以水代酒了。” 江生笑着摆摆手道:“好了,一晚上都在念叨着谢谢二字,耳朵都出茧子了。”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不一会儿...江生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人变得越来越模糊,不久便倒下了。 顾清河扶着他上了床榻,盖上被子,捏了捏袖子里剩下的药包。叹息道:“真的谢谢你,但是对不起,我们终是不同路。”说完,带着宝儿离开了洞内。 山下,赤霄已经准备好马车在等着她。顾清河回首深深望了望罂山,便上了马车,坐稳后只道了一声“走吧”。此去经年,何时能再相见? 当江生醒来的时候,只发现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走了”。他攥紧字条,心里想道:“终究还是走了。不过昨天那疑似祁主氏的一行人竟然称她主上,这些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第十三章:风雨 顾清河一行人连夜赶路,将三天的路程缩成两天,终于是赶在期限前回到广陵。顾不上休息,三人忙至秋风殿,行了一个礼:“清河见过宗上。” “这次用的时间可是有些长了。”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子,而在男子旁边坐着一个戴着同样面具的女子。不过男子面具在左,女子在右。顾清河跪下:“请宗上责罚!” 女子道:“清河,你可还记得你的初衷是什么。” “报仇雪恨!复顾清!”想到过去,顾清河咬牙道。 女子见她还记得,便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有找到《玄集》和玄玉的下落?” 顾清河摇摇头答道:“小族人士皆说他们在伐顾清之战中,亲眼见到江雁南将其焚毁。” 女子沉默了没有说话,倒是她旁边的男子闻此,道:“嗯。念你这次表现不错,责罚就免了,先回去休息吧。” “谢宗上。”说完顾清河便退下。 男子问赤霄:“她说的可是实话?” 赤霄抱拳回答:“回禀宗上,主上说的是实话。” 男子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此次前往顾清氏旧址可是有发生了别的什么?” 赤霄答道:“江陵氏二公子江生,一直跟随着主上。” 男子又问:“还有吗?”赤霄摇摇头。 “你们都退下吧。” 当所有人退下,女子问男子:“弟弟,你说清河是否是在瞒着我们什么?” “不知。不过这些年清河也是尽心尽力。就是不知道那江陵二公子今后是否会是一个麻烦。” 女子满脸不屑:“管他麻烦不麻烦,照样灭了就是。” 男子皱起了眉头,终究无话。 他们姐弟两,名祁雨祁风,正是二十二年前被顾长清放过的祁主氏遗孤。这两姐弟为了报仇雪恨,修习了双人邪术“双子生”。两人合体极强,但是只要一人受伤,另一个必感同身受。一人死,另一人也死。 两人从未见过《玄集》和玄玉,仅能从他人口中得知玄术和玄玉有增强功力和起死回生只效果。因为不信其会被毁,便在伐顾清大战后前往罂山。 而顾清河是七年前在奉天城捡拾剩菜剩饭之时,被他们带回了广陵。只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玄术和玄玉还能够操控死物,更不知道他们梦寐以求寻找的东西,一直在顾清河身上。 听着江生叙述完他和顾清河之间的事,江淦问:“那你觉得现在打着祁主氏旗号灭小家修士的,会不会就是她?” “是她。不过也确实是祁主氏人。是当年被顾清氏放过的祁家姐弟,祁雨和祁风。清河只是他们下属。”讲的多了江生感觉口渴,小酌一口,又解释着:“去年,我经过曾经祁主氏附下的广陵城,听到几名祁主的小修士正谈论此事。” “看来这祁家姐弟和顾清河是要报当年灭门之仇了。”江淦感叹。 江生点点头,一饮而尽壶中的酒。 “我的阿生长大了,都开始为情所困了啊!”江淦摸着江生的头,打趣道。 “哥,你可别打趣我了。” “好好好。不过关于焚毁的玄术和玄玉一事,我们要不要...” 江生立马打断他:“哥,答应我,别说出去!也不要告诉爹!听闻祁家姐弟现在还对它们不死心。如若传出,当年焚毁的是假的,她...和我们江陵氏就会更危险了。” 江淦看他一副着急的模样,叹了口气答应了他。 此时下方传来师兄弟的声音:“大师兄,你们快来帮帮忙,追云师兄喝多了...在撒酒疯...” 屋檐上的两人闻声向下看去,就见追云正边脱衣边跳舞...两人扶额。 第十四章:战书 回到江陵城不到一月,江生却又怀念游历时自在的日子了。便有事无事就找师兄弟切磋武艺,打发时日。不过江陵城里没有谁想和他比试,毕竟除了江淦,门中还无另一人弟子可以打得过他。 一日江生和江淦刚比试完在休息。互相打趣之时,就有弟子赶到转告他们:“大师兄,师弟,族长让你们去阅室一趟。” 阅室内,就江家三人,江雁南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两人,问道:“你们可知现在祁主氏又开始兴起了?” 江淦点点头,江生则是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江雁南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兄弟二人:“今日收到武道氏一族的传书。你们自己看看吧。” 阅完信件,江淦皱起了眉头,道:“祁主氏怎会如此嚣张,竟然给武道氏下战书,约七日后比试,赌注还如此之大!” “输了便收武道氏城池,祁主氏这也真是狮子大开口。”江生接道。 江雁南赞同他们的话,叹气道:“所以武道氏族长传书询问我们是否愿意前去支援他们。” “爹是想寻问我们的意见吗?”江淦问。 江雁南点点头,看着江生答道:“嗯。阿生游历多年,肯定对祁主氏有所了解。” “嗯...现在的祁主氏族长是当年被放过的祁雨祁风姐弟二人。这些年被灭门的小家修士几乎都是有参与过当年的灭祁战争的。” 江生想了想,又道:“他们为了报仇从小家开始,到现在已经给武道氏下战书,说明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我想很快也会给我们江陵氏和苏望氏下战书。” 江淦接道:“嗯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帮助武道氏,给祁主氏来个措手不及?” “是啊,这样还能探一探祁主氏的能力到底如何。”江生赞同道。 江雁南背过手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带部分弟子启程前往武道氏。” 江生提议道:“请让我随爹一同前去!” “我也去!”江淦道。 江雁南连忙否决:“不可,城中必须要留有一人。此战必定非同小可,我担心...” “爹!这次祁主氏是给武道氏下战书!而祁家姐弟认得你!如若你去了他们可能更会找借口进攻武道氏和我们江陵氏!”江生抢答着。 江淦紧接道:“是啊爹。阿生言之有理,不如就让我和阿生一起去。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混入其中也不是不可。更何况江陵城不能没有你在。” 江雁南背着手一言不发,江生立马跪下道:“求爹让儿子前往武道氏!”江淦也随之跪下。 “你们...你们...”看着兄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江雁南的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在兄弟二人多次请求下,江雁南才勉强答应。当晚江家夫妇大吵了一番。 次日清晨,兄弟二人整装待发。江陵氏一家人和同门师弟一起站在城门口为他们送别。 江夫人摸着江生的脸庞,留下清泪:“阿生,你才回来不到一月,你爹就又要你出发......” 江生擦去江夫人脸上的泪水,抱住她道:“娘,你别怪爹。这是我和哥哥自愿申请前去的!”母亲的模样让江生心疼。 江夫人拍了拍江生的背:“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逞强,别拖你哥哥的后腿!” “好好好。蒋大美人别哭了好不好?哭的妆容花了可就不好看了呢。”江生安慰着母亲。江夫人笑了笑抱紧了他。 好一会儿,江夫人才放开江生,又转身摸了摸江淦的脸:道“阿淦,你是哥哥,要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好弟弟,知道了吗?还有,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知道吗?” “娘,我会的。娘,爹,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们回来!”说完母子二人也深深拥抱一番。 追云本是要一同前去,最后却被留在了江陵中,辅佐江雁南。此时的他红了眼:“大师兄,阿生,还有各位一同前去的师兄弟们,你们一定要小心!” 众弟子点头言好,“二师兄忍住!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许哭!”江生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江淦则是点点头:“追云,我不在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爹,娘了。” “大师兄,我会照顾好师爹师娘的,你放心吧。” 此时江雁南上前,拍拍两人的肩膀:“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兄弟二人也深深的抱了江父,和各个师兄弟告别完,便转身上马,就听到江雁南大喊道:“你们要一路小心,平安归来。” 众人笑着答道:“好!”挥挥手,便启程。 许久后,江生转头望着逐渐变小的江陵氏,爹娘师兄弟们还站在城门口没走。 第十五章:武道氏 江陵一行人到达扶风城时,苏望一族人也才刚刚赶到。武道氏已经派人在城门迎接,将其引至殿中。殿中已经坐满了武道氏一族。 江陵氏一行人率先行礼,江淦道:“有幸见过各位前辈,在下江陵氏江淦,这位是胞弟江生。” 苏望氏同行礼,紧接而上:“各位前辈好,在下苏望氏苏胜。奉父亲之名前来帮助武道氏。”苏胜说完还看了眼江淦。 武凌曳从主位上下来,走到江苏两家之间笑道:“都说江陵氏二位公子气度不凡,今日一见可真是器宇轩昂。苏公子也真是一表人才。” “都是一些乳臭未干的小孩。”正在一行人寒暄之时,就传出不合时宜,充满不屑的声音。 武凌曳呵道:“闭嘴!”,随即又对江,苏两家人道:“家弟不会说话,请各位见谅。” 江淦行礼道:“武族长言重了。” “惺惺作态。”武凌齐白了一眼说道。这些年一直心高手低,看不起这些年轻人,不顾自己的大哥道,接着嚷嚷着:“大哥,江苏两家派些孩子来做什么?难道是看不起我们武道氏一族吗?” 江生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江淦,便故作惊讶道:“想必这位就是武凌齐前辈了吧?” 武凌齐挑眉道:“是啊,怎么?” “我听闻武道氏的武凌齐前辈是整个武道氏里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可啊!” “哦?外人是怎么说的?你且讲来听听。”武凌齐向来认为自己比他大哥强,可是他爹却让他大哥坐上族长一位,他不服。难得今日有人夸他,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孩子要夸他什么。 “真要我说?”江生不确定的问。 “是!快说!” 江生摸着头,咧着嘴:“其实也没什么,也就夸您‘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罢了” 武凌齐只是一介莽夫,根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此为何意?” 而江淦立马猜出他所言的到底是什么。制止他:“阿生!”转头道歉:“家弟游历归来,口无遮拦,望武族长和武前辈见谅!” 在场终于也有人反应过来,有几个武道氏的修士忍不住笑出声。 武凌齐招了一自家修士让他为其解释,只见的修士在他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武凌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怒拍一下桌子指着江生:“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说话吗?” “可不是前辈您刚刚叫我说的吗?”江生委屈道,问着站在一旁的苏胜:“苏公子你说对吗?”苏胜点点头,说得好!江生再问其他的江,苏弟子们,他们也都表示赞同。 江生摆摆手:“前辈你看,这么多人为我作证呢,可是你让我说的呢。” “你这...!” “闭嘴!你给我下去!”同时反应意思的武凌曳再次对武凌齐呵斥道。武凌曳一直讨厌自己的这个弟弟,空有一身力气,但是无脑且心高气傲。可是不管多讨厌也是自家人,当众这么被外家人说,武凌曳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大哥!他...!” “下去!”武凌曳再次呵斥。这一次可比上一次更为凶戾。 不得已武凌齐才瞪着江生,“你给我等着!”甩甩袖子走了。 等武凌齐走后,江生忙向着武凌曳道歉:“武族长是江生失礼了。” 武凌曳抽抽嘴角讽刺道:“江二公子倒是好口才啊。”此时气氛有些尴尬。 一直沉默的苏胜打破了尴尬:“武族长,不过三天就到比试时间了,不如我们开始谈正事吧。”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是选自清朝文映江的《咏针》) 第十六章:对策 见有人说话,武凌曳才咳了一声,缓缓道:“我知道各位皆是各族里的能人将士,只不过这次...” 江淦见他面露难色的停顿下来,问道:“前辈是有何顾虑?” 武凌曳身前的手握紧成拳后又松开放在身前:“昨晚,祁主氏又派人送来信件。上面说只许祁武两家人前往,不得有其他家族修士,否则...便灭了武道氏。” 苏胜蹙眉道:“祁主氏口气倒是不小。前辈现在可是有什么想法?” 武凌曳看了眼苏胜,又看了看江家二人,叹了口气:“所以我想,各位子弟就不要前去参战了吧?有劳各位从千里赶来,不过不用担心,诸位可在扶风城休息玩耍几日再回去,我们武道氏一定尽地主之谊!” “这...”殿中众人四目相觑。 江生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随即又笑出声对着武凌曳问道:“不过前辈真觉得祁主氏会放过武道氏吗?” 武凌曳皱眉问:“什么意思?”他不喜欢这个小子。 “这些年多少参与过灭祁一族的小家修士都被灭门,没有一人存活,无一例外。而作为当年灭祁一族的武道氏可是主力军之一啊,祁主氏真会放过武道氏吗?”江生解释着。 江淦点着头,很是赞同弟弟的想法。 武凌曳背过手:“那你说,我们要怎样?”我倒想看看你这孩子有什么好办法。 江生摊摊手道:“当然是扮武道氏一族的修士咯。”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绝妙良计呢。”武凌曳的脸上露出不屑:“只要被发现皆是灭门!” 江生反问:“难不成武族长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武凌曳一时不知说什么。 江生又问:“这些年从未有江陵氏和苏望氏与祁主氏交手的消息传出。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难道武族长是在担心有人会通风报信不成?或者...还是在怕会败在祁主氏手下?”这些年武道氏的没落可是有目共睹的。 “阿生,不得无礼!”江淦道。江生不满的撇撇嘴。 始是被江生说中心中顾虑,武凌曳不由得怒起:“想不到这江陵氏家公子竟如此出言无状!”可是却无法处置他。 苏胜见状说道:“武族长莫要生气,江二公子所说也只是想帮助武道氏,一起对付祁主氏罢了。何况这未尝不是个办法呢?与其躲着不如迎头与祁主氏一战。”此时江生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名为苏胜的男子。 “是啊前辈。这些年我们这些确实小辈从未与祁主氏交过手,他们也只能从他人口中了解我们,从未见过我们。既然来了,我们也想不虚此行。” 接下来众多弟子都随之附和。无奈之下,武凌曳叹了口气道:“行吧,那就这样吧。三日后卯时,扶风城口。” 当众人探讨完,行礼出了殿内。江生便拉住前方的苏胜:“刚刚谢谢你出言帮我了。” 苏胜瞄了他一眼,道:“江二公子客气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江二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行回去休息了。”说完便走了。 江生见他走远小声嘀咕:“还真是不近人情呢。” 江淦行至远处,转头发现江生还站在殿门口嘀咕着什么:“阿生,怎么还不走?” 闻声,江生立马回答道:“来啦哥!”忙追上江淦,问道:“哥,你认识这个苏胜吗?” 江淦点点头:“嗯,曾经见过。他是苏望氏苏毕族长的小儿子。因为是庶出,苏家对他一点都不看重。不过他为人正直,外界倒是好评不断。” 江生笑了。江淦不解:“怎么了?” “只是难得见哥哥夸一人。虽然是一名男子,但是...作为弟弟的我还是可以接受。哈哈哈哈哈哈。”说完江生就跑开,离了江淦近十尺远。 知弟莫若哥,江淦马上反应到他说的是什么,连追上去准备教训他。殿外充斥着兄弟二人的打闹声。 第十七章:苏胜(一) 是夜。一日后便是比试之时,江淦内心却愈发地担心。如果江生随口所提到的叛徒出现了,或者这次比武输了,甚至被揭穿假扮这一事实,最后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武道氏被灭吗? 实在睡不着的江淦想出门散散心,见一旁熟睡的江生,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独自一人裹衣而出。行至扶风殿的后院中,却见池塘前已经站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 听到有脚步声,苏胜转过身,见是江淦在他身后,倒是没想到是他。虽是一愣,但还是笑着道了一声“江公子”。 一轮明月被清澈的塘水捕捉在其中。江淦轻笑着走近苏胜,看着池水中的映月道:“夜已经深了,苏公子怎么还没休息?” “江公子不也是一样吗?”沿着江淦的视线望去,苏胜道:“江公子可是在担心一日后的比试?” 江淦闻言只是缓缓道:“这次的比试非同小可,成也好败也罢,都关系到武道氏一族的命运。” “无论结果如何,皆是命数。”苏胜看着江淦眯起了眼:“不过江淦,倒是我们...也是有五年没见了。” 江淦此时有些僵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愣愣地点了点头。 苏胜是苏毕年轻时醉酒后和侍女生的孩子,因为生的是男孩,苏毕就纳了那侍女为妾。虽然母亲身份是个卑微的侍女,但她却从小教育苏胜要为人正直,利己利民。 可是这苏毕的正妻是个人尽皆知的善妒之人,有时就找借口拼命的折磨苏胜的母亲。在苏胜十岁那年,苏胜的母亲终于是撑不住了,最终撒手人寰。 正是因为苏母的教育,苏胜从小就不屑与人争抢,只专心于如何提升自己。可是无论世人对苏胜的评价多高,他也都得不到苏毕的重视。 因为一直渴望父爱,所以在不知不觉中苏胜对男人倒是生了兴趣。而那个男人就是江淦。 江淦和苏全是在五年前相识的。当时苏望氏一族为了给苏毕的嫡子苏全行冠礼,邀请了各家族人士参加。不巧的是江生却得了风寒,所以只有江淦随江雁南一同前往平阳殿祝贺。 平阳殿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苏全身上,都在为他庆贺道喜,只有江淦注意到了苏胜。 那年的苏胜也才十八,一人却默默的坐在席位的最角落独自饮酒。众人皆知他是个不得宠的庶子,即使坐在角落也没有人觉得奇怪,甚至连他离开都没有人注意到。 见他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席位,江淦倒是有些担心,就是想跟着他看看他要去哪儿。向苏全道完喜,和江雁南匆匆说了声便沿着苏胜离开的方向寻去。 江淦看到他时,他正站在碧湖的桥上,扶着扶手,探出身子。江淦一惊,以为他要投湖,连忙越至他身后,想将他扯正。 苏胜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扯住他,一下子没站稳,狠狠地倒在了江淦的身上,只听得江淦闷哼了一声。 苏胜连忙起身将他拉了起来,虽有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这位公子,你为什么扯着我?” 江淦起身抚了抚自己的青衣,说道:“你还如此年轻,为何会想要寻死?” “寻死?”苏胜满脸的不解。 江淦问道:“难道你刚站在桥上探出身不是想要寻死吗?” 苏胜被江淦一脸正经的模样逗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下面的鱼儿罢了。”这还是苏胜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除母亲外的人关心。 他打量着眼前飘逸宁人的男子,看他的装扮就很明显能够知道他是江陵氏的公子了,江小公子江生比他还小上五岁,那这肯定就是比他还大三岁的江淦了。 江淦知道自己会错意,见他在打量自己,尴尬的咳了一声,缓缓说道:“抱歉,是我误会了。” “无碍。毕竟刚刚我也压疼你了。只是江公子此时不在宴席上真的好吗?”苏胜笑道。 江淦觉得苏胜猜出自己是一件很正常的时,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猜出:“不想待着便出来散散心罢了。” 这碧湖离平阳殿少说也有十里远,如果只是散心怕是不会走到这里来吧。苏胜明显知道这是个谎言但是没有立即拆穿他而是拿起原先放在地上的酒,问道:“要不要来一口?” 江淦接过酒,道了谢便仰头喝了一大口。觉得不够,又多来了几口。 苏胜连忙将他手中的酒夺了过来,说道:“这酒很烈,后劲可强着呢。你这么喝,很快就会醉的!” 坐在阶梯上,拍拍旁边的空位,将尘土挥去,苏胜道:“坐下吧,站着多累。”江淦看着他的动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下了。 “你觉得今天苏全的冠礼宴如何?”饮了口酒,苏胜问道。 江淦仔细想了想宴会上的布置,菜肴,歌舞,道:“肤浅,浮夸,奢侈,甚至有些无趣。” “哈哈哈,想不到我竟然和江公子有同样的感觉,这倒是有缘。” “你不羡吗?”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江淦甩了甩头为了保持清醒。这酒的后劲还真是有点强。 “不。与其羡慕这样的虚荣,不如好好修习术法,为民除害,利己利民。”苏胜发现江淦的酒劲慢慢上来了。 江淦听他这么说,笑了声,道:“世人皆说苏胜公子为人正直,看来是真的了。” “你跟着我的原因难道只是想夸我?”苏胜眯着眼看着身旁的江淦。有些微红的脸,看起来很是可爱和诱人。 江淦摇了摇头,酒劲的上头让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原因:“只是见你出来就想跟着出来看看。” 苏胜和江淦素不相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后笑问道:“就如此?” “嗯,就如此。”江淦用力的点点头。看来觉得以后不能这么猛烈地喝酒了,头很晕。 “挺可爱。”见江淦低垂着脑袋,苏胜邪笑着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问:“那你可否听人说过...我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这件事?” “什么?”苏胜口中冒出的热气,洋洋洒洒在耳边,江淦感觉耳旁有些痒,不由得缩了缩。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第十八章:苏胜(二) 苏胜的邪笑更深了,贴着他耳边重复道:“你可否听人说过,我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这件事?”说完,轻轻咬住江淦的耳朵。 见他一脸玩味,江淦瞬间清醒,慌忙之中推开他,匆匆离去。 看着江淦离去的背影,苏胜将壶中的酒喝尽。嘴角上扬,江淦是吗? 江淦回到平阳殿直到宴会结束也没见到苏胜回来,而江淦对他也是避而不见。 此时见江淦呆愣的模样,苏胜好似回到五前,愈发觉得他有趣,笑着说道:“五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 江淦问道:“嗯?什么老样子?” “一样的可爱。”和诱人。 江淦皱起了眉头,说道:“苏胜!” 苏胜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转移话题道:“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江淦没有回话。 伸出手想要搂住江淦,却见他躲开了自己的手,苏胜笑道:“夜里风有些大,我冷。”说完立马趁着江淦分神搂紧了他。 他的语气好似江生撒娇说着冷,江淦下意识以为是江生,所以分了神。没想到被苏胜钻了空子,被他紧紧抱住。江淦推又推不开,手又无处安放,有些怒了:“苏胜!放手!” 苏胜感觉到他的怒气,放开他,委屈地问道:“怎么?当年对我避而不见,直到回到江陵都没见面,现在时隔五年再见时,你还要如此狠心?” 见他放开,江淦道:“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生气的甩下手。 “有什么规定是说男人不能和男人抱在一起的?”听江淦说的话,苏胜也是有些生气。 江淦没有回应他,只是转过身说道:“既然你说夜里冷,那便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他说这话苏胜还是有些开心:江淦,时隔五年还是看着你背影走呢。直到看不见江淦的身影时,苏胜才收回了笑容,回房休息。 江淦回到房中,江生还是睡得很沉,都没发现自己的哥哥出去了又回来。 便躺在一旁的空床上想歇息,可是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苏胜的模样,挥之不去。 回想起五年前认识苏胜的时发生的事,还有刚刚被苏胜强抱,江淦内心就有些许不甘!明明自己比苏胜还要大上三岁,竟然被他如此调戏! 想到苏胜的话,不由心道:男人和男人抱在一起应该没人说不可以吧?猛然发现自己在想些什么,江淦立马摇头!这成何体统! 而在另一房间的苏胜则和江淦是不同光景。江淦一句简单的“早些回去歇息”让苏胜回到卧房就满心欢喜的睡下了。 在苏胜的眼里,江淦是第一个主动关心他的人,也是苏胜第一个看中的男人。他从不觉得男人喜欢男人有什么可耻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毕竟感情这种东西谁说的清呢? 次日醒来,江陵氏和苏望氏弟子一起吃饭。江生发现江淦满脸的倦容,好奇问道:“哥,你昨晚做贼去了?”就见江淦立马拿起馒头让其闭嘴。 苏胜见此掩嘴勾起嘴角。在外人面前的苏胜可是一位不苟言笑之人。 第十九章:武凌齐(一) 一日后卯时,祁主氏到达了武道氏城门。此时城台上武道氏一族已经严阵以待。江,苏两家一行人皆穿着武道氏服饰,混入其中。 只见祁雨祁风两姐弟带着半边面具坐在一辆装饰奢华的步撵上,身旁还有侍女在为他们扇风端茶。左右两侧站着顾清河和曾被江生遇见的祁主氏将军赤霄。 躲在人群中的江生一眼就注意到那与依旧是白纱遮面,一袭白衣的顾清河,面上一喜,心里道:果然还是老样子。 “真是别来无恙啊武族长。”祁风望着扶风城台上为首的武凌曳笑道。 武凌曳挺着身姿,对于祁风的“叙旧”满是不屑:“哼,想当年念在你们姐弟年龄尚小,放过你们。而如今你们竟又步入祁曦延的后尘!”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祁氏兄妹相视一眼开始大笑。大概是笑够了,祁雨看着城台上那自恃清高的男人,嘲讽道:“那我们姐弟俩还真是要谢过武道氏当年的‘手下留情了’。” 站在武凌曳一旁的武凌齐不想听他们废话连篇,谈论过去。只想着快些将祁主氏打败,他大喊:“废话少说。说吧,你们到底要比些什么?” 祁风闻声看见是武凌齐,道:“前辈倒还是如此急躁啊。”挥挥手让身旁的侍女退下,坐正了身姿:“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来一对一轮流制,三回两胜。一炷香的时间内,外人不可插手,无论死活。如何?” “管你什么制,我先来!”武凌齐从城台越下,用剑指着祁风问道:“呵,你们祁主氏派谁出来应战?” 祁雨摇摇手中的扇子,对着身后的人道:“前辈如此迫不及待,那清河,你先去玩玩吧。”顾清河行了一礼便上前迎战。 武凌齐见出场的是个小姑娘,大笑:“哈哈哈,你们祁主氏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个小姑娘出来应战,哈哈哈哈。” 顾清河行过礼,冷声道:“开始吧。” “小姑娘,等等哭了,可别说叔叔欺负你啊。”说完提起手中的刀向她砍去。 却不料被清河轻松避开。武凌齐只觉得她是侥幸躲过,再次砍向她,却依旧被顾清河躲过。 “呵。莽夫。”顾清河心中对他满是不屑。抽出长鞭,向他挥去,见他被连连抽中问道:“前辈就这点实力?” 武凌齐越年长就越是自负,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强的,从未想过如何再提高自己的灵力;反而是每天教训小辈,留恋女人的温柔乡。 现在被个黄毛丫头抽到不说,还被冷嘲,瞬时觉得自己脸面无存,愤怒道:“拿命来!”飞身向顾清河所在的位置,挥砍手中大刀。 江淦看着二人的打斗,明显就是顾清河她的灵力更上一筹,在逗着他玩儿。道:“这武凌齐自负多年,现在还真就是一介莽夫。” 江生很是赞同哥哥的话,接到:“只会一昧的进攻,没点脑子。被她吊打着玩呢。” 江淦闻言看着说出粗鄙之语的江生,无奈道:“阿生!” 许是知道自己哥哥要说什么,江生立马应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而心里暗喜:想到顾清河这些年真是实力大增,功力大涨啊。虽然武凌齐是莽夫,但他原先的修为也不容小觑。不过她不用玄术,都能将其打的节节败退。真是越来越有侠女风范。 而苏胜此时正关注着他们兄弟两人的一举一动。准确来说是关注着江淦。 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倒吸一口气。一旁见状的江生气的准备冲出去,却被江淦一把拉住。连江淦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下对武凌齐也感到厌恶,但还是对江生说:“不可冲动!” 江生挣脱不开哥哥,只能破口道:“这武凌齐真是无耻!” 第二十章:武凌齐(二) 原来是顾清河厌倦了逗着这没脑子且只会拼命狂砍的武凌齐,终于对他发起猛烈进攻。最终将他手中的大刀抽飞落在一旁。 武凌齐见手中的武器被抽飞,自己还浑身是伤,简直无脸见人!又见顾清河还完好无伤的站在远处,心里想到一计。 他猛然站起,似乎是冲着大刀的方向越去。顾清河见他如此,以为他是要捡起武器,便抽鞭阻止。 谁料武凌齐转变方向向顾清河胸口袭去。顾清河收回鞭,侥幸躲开这一双手,却被他一脚踹倒在地。武凌齐见她倒下,边笑边上一顿前猛踢。 武凌齐一脚比一脚狠,似在报她刚刚鞭打之仇恨。顾清河吐出一口血,忍不住骂道:“无耻!”技不如人就玩阴招! 武凌齐这时已经原形毕露,又踹了清河一脚,蹲下凶狠道:“怎么?刚刚不是很嚣张吗?” 又见顾清河身姿曼妙,起了色心,一把抓起顾清河的头发,淫笑道:“小娘们儿是不是欠治了?爷儿倒要看看你这小娘们到底什么风骚样!” 赤霄紧紧盯着武凌齐的手,暗暗地拔出了佩剑。正在这时一炷香时间已到,他立马前去。 就在武凌齐将要扯下顾清河的面纱之时,就被人一脚踹飞。赤霄赶忙扶起顾清河,此时的顾清河已经支撑自己的站立。 被踹飞的武凌齐转头,捂着胸口大喊道:“你谁?这里有你什么闲事?”差点就可以看到这小娘们儿的模样了!! 赤霄让侍女搀扶住顾清河,转过身,看着武凌齐像是看着一个死人:“时间已到。接下来,你的对手。是我!” “宗上对不起,我...我失败了。”顾清河在搀扶下走至低着头对着祁雨祁风二人道。 祁风说了一句“无碍”,便从步撵上下来,让顾清河坐上休息。 顾清河坐上步撵,祁雨便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给她:“先吃下吧,这是胡索丹,止疼的。”顾清河遂服下。 第二场开始。武凌齐提刀准备砍去,却只见赤霄只是一个回转便绕道他的身后,一剑刺心。前后不过眨眼之间。武凌齐前进的一脚还没迈开...... 赤霄冷声道:“废物。” 众人皆惊,倒吸一口凉气。是武凌曳最先反应过来,指着赤霄,怒道:“你竟敢杀了凌齐!” 纵使他再怎么讨厌武凌齐,可他依旧是武凌曳的弟弟,更是代表了一张武道氏的脸。 祁风也料到他会这么说,大笑说道:“这开始可是先说了规则,一炷香内,无论生死。” 一步上前,向着武凌齐的尸体猛踹了一脚,为顾清河报仇:“刚刚若不是时间到了,我这可怜的小辈不也是要被武前辈踢死吗?既然这样,武族长可是有什么不服?”随即踩住尸体,看着城台上的问道:“可还有人一战?” 城台上的武道修士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请求出战。 他们刚刚可是见过赤霄出手,自知自己实力不如赤霄。虽然为武凌齐感到可惜,但是他们这下去如果输了,那就是武道氏完了! 见无一人敢上前,武凌曳把手紧紧握成拳:各个都是没用的东西! 一旁的祁雨见此景,用扇子掩着,笑道:“这就是现在所谓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武道氏吗?哈哈哈...不过是一群胆小鬼罢了。” 祁风眯着眼看着武凌曳,说道:“无人应战,所以武道氏这是认输了是吗?” 江淦正要走出人群前去应战,就被江生拉下。江生的声音立马从人群中传出:“我还没出场呢,怎么能够认输呢?” “哦?”祁风挑着眉,视线向声音的方向望去。 江淦连忙制止住:“阿生!不可冒险!” 拍了拍放在自己手臂上江淦的手,道:“放心吧哥。” 江生从台上越下,站在祁风和赤霄面前。赤霄认得他,但也无话。只是顾清河见到江生立马心中大惊。 祁雨见江生生的俊郎,风度翩翩,摇摇头低语道:“倒是一位俊俏小生。只可惜要魂归剑下了。” 听她这么说,顾清河的眉头皱了起来。见她异样,祁雨问道:“你认识?”顾清河没否认。 祁风鼓鼓掌,赞道:“有勇气。可比什么族长强太多了。”武凌曳此时的脸都绿了。 随即祁风走至一旁,点起一炷香。第三场,开始了。 第二十一章:对战 两人相互行礼。 礼毕,只见赤霄身形一动,长剑直指江生,率先向他发起攻势。江生则勉挡住他的一击,反身向他冲去,试图尝试进攻,却同样也被对方挡下。 时间过半,只听得剑与剑碰撞,摩擦的声音。 江淦站在城台上望着城下僵持不下的两人,紧紧握住了佩剑,内心十分担心。 苏胜走至他身边,安慰道:“江二公子年纪虽小,但还是有些实力。” 见来人是苏胜,江淦点点头,担忧道:“阿生的灵力比他弱些。我怕阿生会...” “我倒觉得江二公子会赢。”见江淦如此忧心,苏胜反而是笑道。 赤霄发现虽然江生的反应很机灵,可是他实际的灵力和速度却都不如赤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想到这,赤霄勾起嘴角。他退出与江生的僵持,开始快速围绕在江生四周。果不其然,江生慌了。 因为他突然变换招式,并且速度过快。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江生有些躲不过,被他多次刺中。江生的手臂和背上满是伤痕,不过江生也察觉到了赤霄的想法。 赤霄的速度很快,但是每次为了保险起见,都是他的身后或者侧方出现刺伤他。正是因为他的小心谨慎,江生准备放手一搏。 江生静下心,闭起眼,凭耳朵听风声,判断赤霄的位置。赤霄被江生突然的转换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紧盯着他,寻找一击致命的要点。 众人皆惊,不知道江生到底要做什么。顾清河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淦见状喊道:“阿生!危险!”准备越下帮助弟弟,苏胜立马拽住他道:“别去,不仅坏了规则还会妨碍到他!” “你放开我!”江淦挣扎着怒道,险些出手伤了苏胜。 “江淦!关心则乱!你一下去他就会分心!” 就在两人争辩之时此。静下心的江生只听得背后传出剑刃劈风之声。就是现在!江生侧过身,伸出手中长剑,睁开眼,循着声音的方向,向后刺去。 赤霄知道他要出手,随即仰下,躲开了江生的一击。可是这次江生的反应太快,出剑干脆,赤霄起身时竟有些没站稳。 江生见他露出破绽,随即再向他刺去。在赤霄躲避之时,腿向其横扫去。 上下的夹击让赤霄重心不稳,倒下地。赤霄正准备起身反击时,一把剑已经对着赤霄的喉咙。 见着时间终了,江生收回剑,向着赤霄伸出手,笑道:“我赢了。” 赤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抓住江生的手起来。走到祁风面前,跪下抱拳:“宗上,对不起。”祁风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先起来。 此时的江淦才松了一口气。想到刚刚那么凶苏胜,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 苏胜偷笑着:“无碍。”是你,我都不会生气。 没想到江生赢了,还是穿着武道氏的服饰赢得!武道修士皆欢呼。 武凌曳站在台上看着江生的胜利,大笑三声,两家这小子虽然不讨喜,到底还是帮武道氏赢得这关键的一场。 挑眉对着祁风喊道:“这下可是我们武道氏赢了!你们这些祁狗,还不快滚?” 祁雨终于是从步撵上下来,走到祁风身旁,靠在他的怀里,问道:“只是这位公子赢了,和你们武道氏又有何干系?” 第二十二章:孟雄 祁风将祁雨揉在怀里,笑问:“难道前辈还不懂得比试前的条件吗?” 什么?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 武凌曳内心有些慌张,但是面上却十分镇定,说道:“他可是我们武道氏的人,怎么不算是我们赢?难不成你们是想要耍赖吗?” 许知道他会这么说,祁风也不生气,只是冷笑着问道:“是吗?”勾勾手指,让一旁的祁主修士把人带上来。 见来人,城台上众人皆惊。让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江生看着来人,心想道:糟了!那不就是三日前引我们去扶风殿中的武道修士吗? 这个人见到祁风就立马跪下求饶道:“宗宗主,饶命啊,饶命啊!” 祁风蹲下抓住他的下颚,笑道:“如实讲出来,还能放你一命。否则...”指了指远处地上的武凌齐。 “好好好我说。”那人沿着祁风指去的方向看去,浑身颤抖。 他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江生道:“他他是江陵氏的江二公子,城中还有许多江陵氏和苏望氏的修士...”又指出了穿着武道修士服装的他家子弟。 此时城台上武道氏一族修士皆发出指责声:“孟雄,你竟然是武道氏的叛徒!” “我看不起你!” 祁风台上的人皆在指责这个叫孟雄的男人,倒是好笑地摇摇头:“武族长,你还有什么辩解?” 此时武凌曳的脸铁青。这孟雄是谁?是他最得意的外门大弟子啊!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孟雄竟然会背叛自己。内心风起云涌,让他愤怒的对着祁风喊道:“你究竟想怎样?” 祁雨笑着看着祁风道:“既然是你先破坏规则。”祁风也看了她一眼接道:“那就别怪我灭了你们武道氏了!”语罢,两人合体瞬间飞向城台上缺少防备的武凌曳。 一时间小修士皆都愣住。武凌曳险躲过他们这一击,对着家族修士大喊:“快点布阵,施结界!”而后就和祁家姐弟打起。不过尔尔,祁家姐弟就取下他的首级。 祁雨笑道:“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威名远扬的武道氏族长现在竟然如此没用,哈哈哈哈。” 祁风搂着祁雨的腰,二人一起退回城下,祁风讥笑道:“再厉害的人也难过美人关啊。” 祁家姐弟曾偶救得一名惨被武凌齐杀害家人不得已想将自己卖入青楼的姑娘。见那姑娘恨武道氏入骨,便将她安排了在武凌曳身旁,让她私下也勾搭着武凌齐。 这武凌齐就喜欢和武凌曳争夺,所以那姑娘也很是成功的将他也给拿下。接下来的日子里带着武凌曳学着他的弟弟夜夜笙歌,悄悄侍他们服下有毒的慢性药,慢慢消耗他的功力。 武道修士见族长也被祁主氏杀死。布阵之人皆乱了分寸。江淦大喊道:“大家别慌,赶紧施展武道结界!” 苏胜重复道:“听到没有?快点施展武道结界!”指挥着自家的修士前去帮忙。 四下武道氏修士才继续布阵结界,江生随即回到城台上。 孟雄见祁雨祁风如此厉害,竟然不到片刻就解决了武凌曳,连滚带爬的到他们面前,忙跪下磕头,求导道:“宗上!武道氏孟雄已经回不去了,求求宗上让我加入祁主氏吧!” 祁雨一点也不意外,笑着点头同意了。孟雄见她同意,开心的正想跪谢,就见一只手从他胸膛穿进,再穿出。 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心脏被人拿出,满脸震惊:“你...”,祁风冷道:“祁主氏的叛徒,从未活过。” 说完将手中的心脏直接丢下,还嫌脏的用手帕擦净自己的双手。孟雄随即倒下,眼睛却直盯着地上那颗属于他的心。 祁主氏的进攻相当猛烈,上用先羽箭攻其结界,下派修士攻其布阵者。其余的警惕四周,防止有人偷袭。 不一会儿便有武道修士前来向江淦汇报:“怎么办,结界快要被破了!”此时的他们已经把江淦等人当做救命稻草。 江家兄弟和苏胜三人相视一眼,便率先带领部分修士下城台,保护布阵者。 俨然,此时城下人已经成为靶子,一窝蜂的祁主修士朝他们涌去。纵使三人修为深厚,但三拳不敌四手,对茫茫人海三人都有些力不从心。 祁雨看着奋勇前进的三人,轻扇着手中的扇子赞道:“这三个孩子倒也是有点本事呢。” 祁风噙着一抹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撑多久。赤霄,你...”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清河打断。 “宗上,我去。”语闭,原本坐在步撵的顾清河不顾自己受伤,已经率先飞向战场。 “主上!”赤霄喊道,对方却连头都不回,忙问站在一旁的祁风:“宗上...” 祁风举起手,示意他别说话:“先给她去。” 顾清河挥鞭打倒两个挡路的修士,行至江生身旁对他道:“这里与你们无关,快走!” 江生见是顾清河,有些开心:“如果我不走呢?” “那就别怪我了。”说完,顾清河将鞭子朝他挥去。 江生躲开她的一击,道:“受伤了就好好休息!”顾清河没有理他,依旧对着他挥舞着鞭子。 不过江生看出,虽然她挥鞭动作很快速,但实际力度没有多少,更多是挥打在地上,激起尘土。其实是为了让其他祁主修士远离江生。 此时武道结界被打破,赤霄也加入了战场。从城外打至城内,越来越多的修士死亡。 江淦和赤霄对上,却奈何背后有祁主修士偷袭,江淦被赤霄刺中左肩,失血过多。江生见江淦受伤,赶过去用剑挡过赤霄一击,和赤霄打了起来。而苏胜见状江淦受伤,连忙扶起他到一旁无人之地休息。 江生的本身修为就没有赤霄高,此时体力又消耗巨大。就在赤霄的剑即将刺中江生时,顾清河用长鞭缠绕住了剑。 “滚!”顾清河怒瞪着他。见顾清河如此,赤霄不得已收回剑,转身杀向身后的武道修士。 顾清河转头对江生道:“还不快带着你哥走?” 江生深深的看了眼顾清河,随即便寻至江淦处,带着他离开了战场,苏胜不得已大喊“撤退”一声后,随之。 等他们逃后,赤霄对着顾清河喊道:“主上!为什么放过他们?”就见顾清河越起,长鞭挥至他身后,杀了准备偷袭他的修士。 第二十三章:暮迟山 一行人逃至暮迟山中,无人追来。苏胜见江淦有些不支,道:“暂且先停下歇息一番吧。”众人同意。 江生扶着江淦在一旁树下坐下,江淦咳了两声,苏胜连忙走至他身旁。江生急问:“哥,你没事吧?” 江淦摇摇头,轻笑答道:“无碍。”江生扒开他的衣服,露出江淦受伤的左肩,皱起眉头:“伤口这么深,还说没事?” 从掏出怀里的愈伤草,敷在江淦的伤口上。愈伤草是出战前江生临时拿了放在怀中,当时江淦还问他为什么要带,想不到现在真有用地。 突然在逃出的人里穿出声音,是一个武道修士轻声道:“有事没事不都是你害的吗?”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在座的人听清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虽然无措,但觉得自己说的没错,还是壮着胆,提高声音道:“我又没说错!如果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们会沦落至此吗?” 许是说中其他武道修士的心声,既然有一人出面,就更多的人出来指责江生。 “都是你的错!” “好好待在城中不好吗?偏偏要假扮我们武道修士!净出馊主意!” “都怪你,为什么你要来扶风城?” 一些江陵修士觉得他们简直恩将仇报,双方人吵了起了。 江生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出来指责他的武道修士,握紧了拳头。 没一会儿又是那个人说道:“江陵氏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闻言江生气急,反身至他身前,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到底是谁家出了叛徒,你心里没点数吗?”原本指责不断地人被江生这一动作吓到,突然安静了。 苏胜也觉得此人说话太过,但却见江生掐住他的脖子,可不能闹出人命。制止道:“江二公子先放手!” 那个武道修士拼命的想掰开江生的手,却掰不开,弱弱的声音传出:“放...放开我!” 江淦见他快要断气,忙喊道:“阿生!放开他!”听到哥哥的声音,江生才松手。那个经历过窒息感的武道修士跪趴在地上,手指抓紧土里,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过气来,眼却一直盯着江生,但是却不敢再说一句。 苏胜见江生放手,气氛有点僵持,出面说道:“无论有没有这个主意,祁主氏都会找借口来进攻武道氏的!江公子也为了武道氏而受伤!” 看了看在场的武道修士,他又道:“想必祁主氏不会追来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不如在此好生歇息,养足精神。” 江生心里很是不快,想去散散心。 江淦见他要走,问道:“阿生你去哪里?” “饿了,寻吃食!” 江淦满脸的担忧让苏胜心里也很是不快:“担心他?用不用我跟上去?” 抬头看了眼苏胜,叹了口气:“还是给他静静吧。” “好。”苏胜蹲在江淦面前,伸出手抚平他皱起的眉:“皱眉可就不好看了。” 江淦有些尴尬,躲开他的手。看了看四周,好在现在没有人注意他们。轻咳一声道:“苏胜,我不喜欢男人。” 苏胜冲他眨眨眼,笑着:“嗯我知道。我喜欢就行。” 江淦知道自己和他讲不通,索性闭上眼休息。 在江生等人逃走后,祁主氏很快的就将剩余的人围剿杀死,攻破了扶风城。 祁雨祁风姐弟俩携手行至殿中,坐在了武道家族长的宝座上。二人感受着坐在族长宝座的的幸福感,姐弟俩不由得大笑。 祁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对着祁风说道:“弟弟,我们的第一步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祁风将祁雨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接道:“接下来,就是一步一步的...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 祁雨婉转一笑,不过看着下方满地的尸体,皱起了眉头,道:“不过,这次我们的死伤也是惨重。” “嗯。是要好好休憩整顿一番了。”祁风暗下眸子赞同道。 第二十四章:惩罚 这时顾清河和赤霄清点完武道氏的宝物,相继走进殿中,赤霄汇报道:“在武道氏藏库有宝物一千零八十件。” 祁风满意的点点头,对一旁的修士道:“去准备一下,今晚开宴庆祝一番。”修士领命,便离开了扶风殿。 此时顾清河立马跪下道:“宗上,清河知错。请宗上惩罚!” 祁风用手指缠绕住祁雨的发丝,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哦?你何错之有?” “是清河将江陵氏和苏望氏之人放走。清河愿为此接受惩罚!”说完,低下了头。 祁风转头眯着眼,看着跪下的人儿,问道:“既然如此,打你一百大板不为过吧?” “弟弟...”祁雨出声想阻止,却被祁风挥手压下。 “宗上!”赤霄突然出声。这一百大板打下去,不死也伤,顾清河今天受了伤又是一介女流,怎么会受得了! 祁风沿声望去赤霄,声音愈发的冷了:“怎么?你是要一起接受惩罚吗?” 赤霄也跪下,正准备说话,就被顾清河阻止了。“宗上,一切都是清河的错,和他人无关!” 祁风有些欣赏顾清河,闻声点点头:“赤霄,就在此地,由你来执行吧。”另一修士将那有一拳头粗的杖棍放在赤霄面前。 赤霄看着眼前的杖棍,闭起眼:“宗上!我...”做不到三字还没出口再次又被顾清河打断。 顾清河很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思,但是她不想连累他一起受罚,便对着他喊道:“赤霄!快点!别废话!” 祁风看着他:“嗯?” 闻此,赤霄不得已才缓慢拿起杖棍,向顾清河移去:“主上...” “来吧。”顾清河朝他一笑。 赤霄闭起眼道:“对不起。”,随后打下第一棍。虽然赤霄已经下手很轻了,但是顾清河还是疼的闷哼一声。赤霄又想减轻力度,就被祁风一声大喝:“重些!”不得已赤霄加重了力度。而顾清河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百下杖责完,顾清河还跪在原地。祁风迈步走向奄奄一息的她,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道:“别怪我心狠。” 顾清河笑着道:“谢宗上。”说完便晕了过去。祁风忙让人送她回房休息。 见顾清河被人抬走后,祁雨悄悄从袖里拿出一瓶药,递给赤霄,对他吩咐道:“去喂清河服下。”赤霄谢过,行礼后就退下了。 祁风挥挥手也让其余修士退下后,殿中就剩下祁家姐弟二人。 祁雨道:“那一百大板,也是重了些。” 祁风叹了口气:“这次是她的错。不这样,其他人会心生不服。”顾清河是他们从小带大的,这些年姐弟俩虽然和顾清河是上下属关系,但是早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赤霄将药丸喂顾清河服下。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顾清河才缓缓醒来。 见她醒来,赤霄大喜:“主上,您醒了!”顾清河点点头。 赤霄走至一旁桌上,倒了杯水递给顾清河。说道:“主上,这是宗上给的药,您别...恨宗上。”说完把手中的药瓶放在顾清河的身边。 顾清河轻抿一口,笑了笑,道:“怎么会?宗上待我的好,明眼可见。这次是我先坏了规矩,不受点惩罚,怕是无人信服。这一百大板也是轻了。”赤霄点了点头。 外面传出声声烟花声响,多彩的光从窗纸里透过。顾清河道:“许是庆功宴开始了,赤霄你先去吧。” “我留下陪主上!” “不用了,你还是今天宴会的主角,怎么能不到场呢?”顾清河笑。 赤霄又说了一声:“主上!可今天你也是!” 顾清河吃力的抬起手推着他,轻声道:“去吧。今晚好好玩,明日再告诉我宴会上有哪些表演好吗?”说完,闭起眼:“去吧。我想休息了。” 见她如此,赤霄虽放不下心,但还是走了。 而江生虽说是寻找吃食,从暮迟山下来,还是悄悄溜进了扶风殿。此时的扶风殿已经被祁主氏修士整拾的干净,正在举行着庆功宴。 江生趴在屋顶上,仔细看了看在场的人,发现顾清河并不在。遂下了屋顶。此时有两个修士经过,江生忙躲进一旁草丛。 路过江生的躲藏处,就听其中一人叹了一口气,道:“主上受了那么重的伤,怕是不能参加今晚的庆功宴了。” 另一人接道:“是啊,被打了一百大板,当场晕倒。现在只能在晓月阁休息了。” 随着二人的走远,江生才从草里出来,凭记忆前往晓月阁。 第二十五章:孟天 顾清河虽说是闭眼休息,但此时的她却意乱如麻。她想到今日她放过江生等人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今后要与江陵氏做敌人她该如何是好。不由得烦躁。 在月光的投影下,只见门外闪过一丝人影,虽然快但还是被顾清河捕捉到了。她心想:“此时的祁主修士应该都在扶风殿庆功,来者是谁?”那个人正在靠近门口!顾清河右手慢慢移到放在她身侧的长鞭上,握紧。 因为众人皆在参加宴席,江生一路畅通无阻到达晓月阁。晓月阁里没有一丝灯火,江生试探性的推开门,昏暗之中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便关上了门。就在这一瞬间,顾清河长鞭一甩,江生一时没有防备,脖颈被长鞭缠绕住。 此时的顾清河紧握着鞭子,绕到他身后,警惕的问:“是谁?” 江生被勒的快要透不过气,用手想挣脱绕在他脖颈上的长鞭:“是...我...江...生...” “谁?!”顾清河没有松懈,反而是更拉紧了鞭。 “江...生...”话音刚落,顾清河走至面前细看,真是江生。绕在脖颈上的鞭子随即松下,江生连咳了几声,就听顾清河连着问:“你没事吧?” “怎么来了?” “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江生深深的吸了口气,直到平复好才开口道:“你问这么多,要我先回答你哪个?” 顾清河沉默了片刻,又开口:“你没事吧?” “差一点就有事了。”江生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缩了缩肩,仿佛刚刚的窒息感还在。“刚刚听到祁主修士说你受罚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不是让你走了,还来这儿干什么?” 江生冲着她挑眉,笑嘻嘻的说:“老朋友这么多年没见,想找你叙叙旧嘛。” “我和你不是朋友。”说完,只见顾清河捂住了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江生见状,立马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忙道:“让你逞强!还说没事!”顾清河虚弱的回应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江生将她抱起,放上床,抓住她的手把着她的脉搏,发现她竟然如此虚弱!不由分说的就运功渡气为她疗伤。 今天的顾清河被武凌齐踢出内伤不说,还接着上场杀敌。顾不上休息还被罚了一百大板。刚刚对付江生时背上的伤已经裂开,她一直强忍着,耗尽了所有体力。 顾清河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喧嚣早已不见。顾清河轻唤几声,无人回应。江生已经走了。仿佛刚刚他的出现就是一场梦。 江生为顾清河渡完气,夜已经深了,顾清河还在睡。江生叹了口气,将顾清河安置好,便离开了晓月阁,途中却遇到准备前往晓月阁的赤霄。 见到是江生,赤霄瞬间怒起,想到顾清河今日受伤如此重都是拜他所赐,立马拔剑指向他,眼神锋利:“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生用手指移开了在喉前的剑,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说一句:“醒来后给她备点馒头。照顾好她。”便朝反方向的越去。 赤霄听到馒头愣住,主上喜欢吃馒头?回过神来,却已经不见人影。 来到了集市里,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准备收摊的小贩处,随便买了些干粮,江生便回到了暮迟山。 江生这一去用了近两个时辰,江淦担心他出事起身准备寻他去,就见江生提着包裹悠哉回来。江淦有些微微恼怒,问道:“去哪儿了?” “哥,你好点了吗?”江生扶着江淦在一旁树下坐下,从包裹里拿出饼和水,递至江淦面前,笑道:“天色晚了,迷路了。饿了一夜了,哥,快吃。”转身将剩余的干粮丢给了一旁的修士,让他分了去。 江淦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接过干粮,道:“好多了。刚刚和众人商讨过,天亮了我们就回江陵去。” 江生看了眼在座的武道修士,问道:“他们呢?” 江淦道:“他们跟随苏公子去苏望氏。”江生点点头。 一旁传来一阵吵闹,一个武道修士将干粮递给刚刚一直责怪江生的修士:“孟天,吃点吧。” “我不吃!”孟天甩开那修士的手,手中的饼掉落在地上。 “孟天...” “我誓死都不会吃他给的食物的!” 江生心想这个多事的主儿原来叫孟天啊。走过去捡起饼,用手拂去沾落的尘土,道:“你不吃没人逼你吃,可浪费粮食就是你的错了。” “哼。你想怎么样?”孟天冷哼一声。 江生晃了晃手中的饼,道:“不想怎么样,你给它道个歉说以后再也不浪费粮食,这个事就过了。” 孟天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喊道:“什么?你要我给一个饼道歉?” “嗯是。或者就是吃了它。” 孟天狠狠的盯着江生:“如果我都不选呢?”随即一把长剑抵在孟天的喉咙。 “阿生!不可!”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江生递给江淦一个眼神,让他放心。 “江二公子!”众人皆阻止到,害怕江生真的一剑刺穿孟天的喉。 江生笑着:“当然了,这是第三种选择。你自己挑吧。” 孟天握紧拳头,这江生给的选择他都不想选!道歉丢人,吃饼又打脸,可是他又打不过江生! “我可是很没耐心的哦。我数三声,如果你不做选择,那我就帮你选了。” 江生说完,抬起手指,倒数到“三”,“二”,在即将喊出“一”时,孟天就夺过江生手里的饼,吃了起来,可每一口就像是咬着死人肉般满是嫌弃和恶心,心里对江生的怨恨又重了些。 江生笑着摊摊手,说道:“一开始就吃了不就好了?”说完坐回江淦身边。 江淦道:“阿生,今天的你很是冲动。” “是吗?” 江淦点头。 江生将头埋在江淦的怀里撒着娇道:“可能因为你受伤心情变得不好了嘛。哥,我们快休息吧。”说完闭上眼做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江淦摸着他的头,笑着道:“傻小子。” 不过这一夜没有人睡得踏实。天刚亮,一行人便动身出发,分道扬镳。 第二十六章:是敌 “主上,赤霄能否进去?”赤霄端着早餐站在房门前轻叩询问道。而顾清河早在他来之前就醒过来了,应声让他进房。 赤霄将手中的餐盘放在顾清河床头,道:“主上,吃点东西吧。”扶起她靠在床沿上,顾清河随手拿起一个馒头,慢慢吃了起来。 见顾清河竟然先是拿起了馒头,赤霄想到昨夜江生的话,心中好奇难道主上真的喜欢吃馒头?踌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主上,你是不是喜欢吃馒头?” “嗯?怎么了?” 赤霄盯着她手中的馒头,如实说道:“昨晚...在晓月阁遇到江二公子了。他让我给您备些馒头。” 闻此,顾清河倒是笑出一声,回答道:“不喜欢。”便放下手中的馒头,端起白粥轻抿一口,又问赤霄:“他还说什么了吗?” “让我照顾好你,就没了。” 顾清河点点头继续吃着早点。却发现赤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道:“以后不用如此犹犹豫豫,有什么事就直言。” “是...主上,他来晓月阁做什么?主上你是否是...喜...欢他...?”赤霄支支吾吾中,总算把话说完。 顾清河愣了会,随即冷眼看着他:“不喜欢,也没做什么。” 见顾清河这幅模样,赤霄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连忙跪下认错,却被顾清河制止道:“你先下去吧。” 等赤霄离开了厢房,顾清河才拿起刚刚放下的馒头,左右看了看。喜...欢吗?她也不知道,她只觉得江生待她很好。便一口咬住了馒头。嗯,感觉有点甜。 未时三刻,祁雨祁风姐弟来至晓月阁看望顾清河。顾清河欲想行礼,被其免去。 祁雨坐在她的床头,摸着顾清河的惨白的脸,满是怜惜道:“真是个可怜孩儿。我让赤霄给你的千金丹吃了吗?” 顾清河点点头,笑道:“吃过了,谢宗上。” “谢什么?你我虽是上下属,但这些年我早已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了。”祁雨摸着顾清河的脉搏,见顾清河有所好转,倒是笑着说。 见二人聊得起劲,一旁的祁风倒是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清河,过几日我们便回广陵。” “那扶风这里...?” “自会派人暂时管理这里。”祁风回答道。顾清河点头应好。 祁风寻思了一会儿,问道:“清河,你不和我们说说你和江二公子的事?” 顾清河顿了顿,缓缓道:“当年在伐顾清之战,是江陵氏族长江雁南偷放了我和阿娘...江二公子是在亡灵镇安魂之时...认识的。” 祁雨想起曾经顾江两家广为流传的故事,轻笑一声:“呵,这江雁南倒也是个情种。” 祁风则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不杀他的理由?”顾清河点了点头。 见她回应祁风生气的挥了衣袖,道:“可你别忘了即使江雁南是放过你和你娘,但他也是杀了你爹和你族人的凶手之一!”在他眼里这些所谓的族长,没有一个好人。 “......” 祁风缓和了片刻,又问:“你可否记得当日你入祁主氏时,曾说的话?” “记得。” 祁风大声道:“说!” “不以私人感情为阻碍!一切参与灭门之人皆是敌人!”顾清河握紧了拳头,想到了十年前被祁家姐弟收养,发过的誓。咬咬牙。她欲起身下跪,却被祁雨压下,只能道:“清河知错!” “知道就好!下次可就不是一百大板这么简单了。” “是!谢宗上!” 祁雨制止了准备再说话的祁风,出来圆场:“好了好了,别说了。清河你且好生休养,晚些备些你喜欢的吃食送来。”顾清河谢过,就见祁雨推着祁风就走。 他们走后顾清河闭上了眼,内心翻涌,泪水悄悄从眼睛滑下。 祁雨带着祁风出了晓月阁,祁风不满道:“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她的身体现在不适合谈论过多!” 祁风一时无话,回想到小时候被顾长清放了后的场景,捏紧了拳:“这江陵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当年顾长清放了他们姐弟两人时给了他们一袋银子。他们本想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却没想到下山时有一群自称是江陵氏和武道氏派来的修士,抢夺了他们的银两,弄伤他们。 接下来的几日,只要祁家姐弟在广陵,那群人就整天去找他们的麻烦,不得已祁家姐弟只好逃离了广陵,那群人才没有骚扰过他们。 祁雨知道祁风想起了什么,将手盖放在他握紧的拳上。他们都恨。 三日后顾清河才能下床,这些日子里,祁家姐弟派人送来了不少灵丹妙药,赤霄也是很贴心的照顾。很快,一行人便动身回到广陵。 江家两兄弟回到江陵氏时也已经是三日后的事了,而武道氏被灭门这一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 其中各种灭门原因皆有,甚至还有人传出是江生出主意导致武道氏被灭,不过这个传言大多数人都不相信。 江淦吩咐江生回到卧房歇息,而他自己直接前往了阅室,江雁南已经等待许久,见江淦受伤,忙取出灵药让江淦服下。江淦休息了片刻,江雁南才问道:“说说此次前往扶风到底发生什么!还有为什么有人传武道灭门和阿生有关?” 江淦将前后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雁南,只见江雁南寻思片刻后说道:“确实。祁主氏灭门之心已决,即便阿生不提,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武道氏。” “不过......现在多数人都在讨伐武道叛徒,”江雁南看了眼江淦,叹了口气:“但是怕只怕将来,阿生会被推向风口浪尖上。” 江淦十分赞同江雁南的想法,问道:“爹,我总觉得除去报仇之外,祁主氏还另有目的。” 江雁南点点头,背过手道:“嗯。听你说来祁主氏这次还没用尽全力,我想这次灭武道怕是想要重宣祁主氏主权,为此以武道氏做个例子了。”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明日,我便去寻苏望氏,问问他们是否愿意一起讨伐祁主氏吧。”江雁南皱眉。看来也是不得不去苏望氏。 父子二人商议许久,等江淦离开阅室时,天色已经渐晚。 此时的江生已经在云福客栈里饮用清酒许久,听着小道消息,才知道祁主氏已经启程回往广陵了。 第二十七章:阿茹(一) 夜深了,江生喝的也有些多了,放下银子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客栈。恍惚中听见有女子的呼救声,定定神,江生寻声前去,却没想到声音在一家妓院前就断了。 看着眼前的桃宵楼三个大字,江生轻笑一声,定是喝多了产生了幻觉吧。 准备离开之时,呼救声又传了出来。江生仔细一听,声音是从桃宵楼旁的小巷传出的!这不是幻觉! 巷子内,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将一女子逼迫到墙边,手脚不停的在女孩身上乱摸。 从穿着就能明显能看出女子是桃宵楼里的姑娘。女子不停的哭喊着挣扎着,而那个男人却愈发用力将她贴在墙上,一边胡乱亲着,嘴里还一边骂道:“都是出来卖的,还立什么牌坊?” 江生赶到时就见女子狠狠地咬住了男人的耳朵,男人被咬伤,顿时怒起,大骂一声“臭婊子”,伸出手就想打她却被江生一把抓住就要打下去的手。 那男人见有人出来阻拦,就想用另外一直手打江生,想不到也被江生抓住。男人挣脱不开,怒道:“你是谁?” 江生反问:“我是谁与你有何干系?” 那男人表现出一副他也了解的神情,笑得一脸猥琐:“怎么?你也想做这婊子的裙下臣?” 江生见他笑得满脸的肉都在颤抖,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将男人的双手用力交叉起来。那男人身子随之转动背对着江生。江生将他的手扭在了一块儿。 手臂被拧起,传出的疼,让那男人怂着哭喊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江生松开了他,那男人随之倒在地上。江生踹了他一脚,问道:“还不快滚?”就见那男人就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见到那中年男人跑远,躲在墙角的那女子才弱弱说了一声:“阿茹谢过公子出手相救。” 江生才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女子,衣衫褴褛。咳了一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递给了她,说了一声“自己小心”便离开了。 直到巷子里再也看不到江生的人影,阿茹才匆匆披上衣服,回到了桃宵楼。桃宵楼的桃姨一直站在门口焦急的徘徊,见阿茹衣衫褴褛,还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回来,连忙迎了上去,阿茹只是快步回到房内。 桃姨跟着她来到了房内,焦急地绕着阿茹,检查到,问道:“那老色死胖子胚有没有对你什么?我就知道那老东西没安好心!”见她身上穿着一件青色长衫,又问道:“这是谁的衣服?” 阿茹摇摇头回答:“没有。刚刚那老色胚想对我不轨时,被一个公子救了。这是那位公子的衣衫。”阿茹将衣服脱下递至桃姨面前,问道:“桃姨你可否知道这是谁家的衣服?”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桃姨拍了拍胸脯,才接过衣服,细细地看了看衣物,摸了摸布料,才道:“看这衣服的面料和纹绣都是极好的,还是水绿色的,在我们长安城除了江陵氏修习一族,就没人能穿了。” 阿茹皱起眉头,低声重复道:“江陵氏?”洛阳城虽说和江陵城也就一河之隔,但是江陵氏很少出城,所以较为年轻的百姓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随即阿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大喜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那桃姨觉得这会是江陵氏中谁的衣服?” 桃姨将衣服还给了阿茹,笑道:“这儿我哪儿知道呢?不过啊,这大晚上还会在外溜达的怕是只有江二公子了。” 桃姨仔细地又看了看阿茹,见她无事便道:“既然你平安无事,我也就先走了。你好生休息着,明日还有表演呢。还有那老色胚的生意我们不做了!” 阿茹的娘亲和桃姨从小认识到大。在她惨死后桃姨就收养了阿茹。阿茹现在是桃宵楼的顶级歌姬,向来只卖艺不卖身。如果随随便便就给人破了身,桃姨心都会痛死。 阿茹笑谢过,送走桃姨,自己则是对着那件青衫,默默道:“江二公子...江生...?”回想起江生英雄救美的时刻,阿茹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生离开了小巷,也清醒了不少,慢悠悠得也回到了江陵城中。途中经过江淦的卧房,发现还有点点烛火。正想敲门,江淦就自己打开了房门。 江生尴尬的收回了手,问道:“哥,怎么还没睡?” “又去喝酒了?”江淦见他浑身酒气,皱了眉头,但还是侧身让他进屋,“我在准备一些符咒,明天为牺牲的弟子进行镇安魂。” 江生坐下“哦”了一声,为自己倒了杯茶:“关于我们城内的镇安魂一事不是一般都由爹来主持吗?”喝了一口茶,感觉很是解渴,又多饮了几杯。 “爹明天要去苏望氏,所以这次城内主持镇安魂一事就交给我了。我如今受着伤,怕是难以支撑全场,所以阿生你要同我一起主持。” 江生点点头答应他,又问道:“爹不是向来不喜苏望氏吗?这次去苏望氏做什么?” “准备和苏望氏商讨一下对付祁主氏的计策吧。” “对付祁主氏?那...也是要对付顾清河的意思吗?” “嗯。”江淦收拾完东西,检查无落后,才坐在江生旁,手搭在江生肩上道:“只要她是祁主氏一员,就摆脱不了。” 江生放下茶杯,捏紧,冷声问道:“如果她不是祁主氏的人了呢?” 见江生这模样,江淦叹了一口气:“即便不是,但她修炼的也是与我们不同的邪术!阿生,你要知道,你是正派之家,她邪你正!你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即便...”后话江淦还是没说出口。 江生沉默了,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江淦道:“哥,我累了,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好生歇着吧。”说完江生就离开了江淦的卧房。 江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阿生...即便我支持你,可是世人又将如何看待你?” 次日,江淦和江生在手往河边先为江雁南送行完,便开始了镇安魂仪式。 第二十八章:阿茹(二) 镇安魂仪式结束后,江生再次来到了云福客栈。昨天江淦的话语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烦闷不已。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看着隔壁桌,又是之前见到的八卦人士,还真是闲的慌,江生笑了笑。不过这次聊得好像和他有点关系。 “刚刚路过桃宵楼,发现金胖子被她们给除名了,以后再也去不了桃宵楼了哈哈哈。”那人满脸高兴的模样。 另一人见状,取笑道:“这金胖子臭名昭著,迟早是要被桃宵楼除名的,但是你又何以这么高兴?” “你不知道吗?昨夜金胖子竟然想玷污阿茹姑娘!这阿茹姑娘是谁啊?” “她是桃宵楼的顶级歌姬!长安城的大红人啊!要不是阿茹姑娘被一位侠士相救,怕早已经...为此我当然高兴啦。”那人说完还非常爽快的饮了酒。 闻此江生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被他救下的姑娘好像就是自称自己是阿茹姑娘? 饮完酒那人又接着说道:“据说那金胖子被吓得屁滚尿流,现在还躺在床上叫疼呢。” 江生想象到金胖子屁滚尿流离开的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倒是吸引了那一桌,所有的人都皆看向江生,那人问江生:“兄弟你笑什么?” 突然被问,江生也是一愣:“啊?没有。只是想象你们说的形象,没忍住就笑出了声,不好意思了。不过小生还是第一次听说阿茹姑娘这个人。” 那人看着江生,却又觉得很是眼熟,才想起之前遇到过他几次,想不到翩翩公子哥倒还是个乡巴佬,一脸惋惜的模样道:“小兄弟我见你眼熟,不妨告诉你今夜桃宵楼有阿茹姑娘的表演,你可以去看看,见见世面了。” “那小生在此谢过大哥了。” ...... 都说这阿茹姑娘是顶级歌姬,这倒是有点吸引江生了。江生觉得既然现在烦闷不堪,不如去听听曲子,见识见识这大红人,消遣一下时间倒也不错。 江生随即放下银两,顺便也将那人一桌的单也结了,就离开了云福客栈。 江生进到桃宵楼时,还没到阿茹上场,但是里面已经座无虚席。随便倚在一根柱上柱上,看着此时台上的歌舞表演。 一刻钟后,桃姨才终于上台报幕:“接下来就是到大家期待已久的阿茹的表演时间了!”原本喧哗的桃宵楼立马安静下来。江生挑眉,难道真那么动听? 突然从上方传出一声声空灵的歌声。寻声望去,发现在舞台的上方有一个用绳子做的人力升降秋千,而阿茹正一袭红衣坐在秋千上,缓缓下降。犹如仙女下凡为他们歌唱,所有人都沉醉在此情此景中。 江生心中也满是震惊,想不到真的如此动听。不过在他心中还是觉得顾清河的声音最好听。 一曲毕,阿茹起身道谢各位听众,深吸一口气,言道:“今夜阿茹将挑选在座的一公子,和阿茹一起在二楼的雅阁把酒言欢”众人皆欢呼。 在舞台旁的桃姨急了,连忙低声问道:“阿茹你在做什么?快下来!”可阿茹没有理她。这阿茹是在搞什么鬼? 只见阿茹伸出手,对着台下的宾客似乎是在认真考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多希望手指停下来指的是自己。 江生看着众人痴迷期待地模样,摇摇头,转身就想离开桃宵楼。 其实当江生走进桃宵楼的时候,阿茹就已经注意到他了。毕竟他的气质是在场无人能及的。她没想到江生竟然会来桃宵楼!喜上眉梢,忙回到后台多番检查自己的妆容,服饰。直到桃姨看不下去,将她推至舞台。 见江生要离开,阿茹紧张的立马用手指指向准备离开的江生,缓缓说道:“就那位公子吧。”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江生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可置信。 江生收回要迈出的脚,转身看着舞台上的阿茹,双手交于胸前,邪笑道:“姑娘,我可没有钱。” 阿茹只是微微一笑,轻点头道:“公子,请。”语罢,向台下的宾客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随即有侍从将江生引领到了二楼雅阁。这是一间装扮很素雅的客房,很适合在此饮酒作诗,谈天说地。 第二十九章:阿茹(三) 江生正欣赏着雅阁,阿茹就推门进来。放下手中的托盘,为江生倒了杯酒:“公子,不妨尝尝我们桃宵楼精酿的挑花酿吧。” 江生接过,放在鼻尖闻了闻,轻抿一口,赞道:“香气浓郁,回味清甜。不错。”接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道:“姑娘请我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请我喝酒吧?” 闻言阿茹立马跪下:“阿茹多谢公子昨夜的救命之恩!今日见公子在桃宵楼,遂自作主张的将公子邀了来。” 江生赶忙将她扶起,摆手道:“姑娘言重了。昨夜换谁遇见都会出手相助。不必在意。” “不一样的!阿茹自小在桃宵楼长大,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只有江公子最是不同!”阿茹起身后,一直看着江生。 “你认得我?” 阿茹点点头,解释道:“嗯...长安城能有着如此装扮和气质的玉公子只能是隔着守望河的江陵氏公子了。” 江生坐回椅子,端起没饮尽的酒杯,挑挑眉,道:“噢?那你觉得我是江陵氏的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呢?” “江二公子,江生。” “聪明!”江生饮尽酒,赞许似的点点头,好酒。阿茹在他一旁的椅子坐下,为他满上。 阿茹见江生不停的喝酒,皱起了眉头:“公子可是有心事?” “你说,何为正何为邪?” “嗯...世人皆说为民皆为正,利己皆为邪。到底何为正何为邪阿茹不知,不过阿茹认为二者之间的关系只是世人的看法罢了。”阿茹寻思了许久,才缓缓道。 阿茹的话吸引了江生,江生才好好打量了眼前的女子。虽不是天姿国色,但也是小家碧玉。 世人的看法?“呵。”一口饮下杯中酒:“谢谢你的桃花酿。”说完,起身推开门。楼下的喧嚣已经消失了。 “如果江公子想来,雅阁随时为公子开放!”阿茹朝着江生离去的背影喊道。 接下来的几日,江生天天都会来到桃宵楼,但只是默默饮酒。而每次阿茹都会陪在他身侧,为他臻满酒杯。 ...... 夜已经深,江生回到卧房时,江淦已经等候他许久。自从镇安魂仪式结束后,江淦再也难见到江生。 江淦知道江生是在躲着他。 看到江淦在他屋内,江生也不意外:“哥今夜怎么有空来我房内?” “爹明日就到达江陵了。” 江生伸了个懒腰,往床走去:“知道了。如果哥没有别的事,那我想休息了。” “阿生...听闻近些日子,你每晚都去桃宵楼,可是真的?”江淦犹豫了片刻。 江生无所谓般的点头道:“是啊。” 见江生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江淦不由得生气:“阿生!你可知那桃宵楼是何地?那可是花......” “花柳之地?”江生直接打断了江淦的话,笑问:“怎么,哥是又要说我们正派之家的人就不应该去那样的花柳之地,有侮我们正派之名,是吗?” “......” “难道只是进去听听小曲,喝喝小酒,就是有侮正派之家的名声了?”江生满脸的不可置信,想要求个答案的模样,问道:“哥,你告诉我,正派之家到底是什么样?” “......” “逼得顾清河不得不修邪术,誓报仇的家族,是不是哥你口中所谓的正派之家?”江生红了眼。 江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弟弟,心里泛酸,这不是他本意,解释道:“阿生...想不到你对顾姑娘的执念已经这么深...” 上前抱住了江生:“阿生,我从未不支持你,只是怕...将来世人会与你为敌!我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 江生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江淦,哭了起来。他真的压抑了太久。 第三十章:派帖 祁雨祁风姐弟回到广陵就听闻江雁南前往苏望氏的消息,祁雨怒极反笑:“这江老头又是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了是吗?” 祁风倒还没多生气,只是摸了摸祁雨的头,安慰道说:“随他去折腾。苏毕向来见风使舵,按目前的局势,那小人是不会同意他什么。” 祁雨虽然相信自己的弟弟,但是内心还是有一丝担忧:“当真?” “当真。”扶着祁雨一同坐下,挥手向一旁的修士道:“先去把主上和将军叫来;再把之前备好的请帖给各个家族送去。” 不一会儿顾清河和赤霄两人相继来到秋风殿中。这几日虽然奔波在回来的路上,但好在祁雨的药物有灵,姐弟二人和赤霄时而也会为她渡气疗伤,顾清河的身体好多了。 二人行过礼后,祁风才缓缓道:“刚刚我已命人前去给各家派帖。赤霄,你去留意一下,如果各家当中有异言,那这就由你去解决了。” 赤霄抱拳领命后,祁风看了眼顾清河,又说:“清河,接下来关于请宴的安排就交由你来准备。我们需要闭关一阵子,不过在请宴会上会出关。” “是!” 犹豫了一会儿祁风还是说道:“清河,要记得我和你说的话。” 顾清河知道祁风指的是那日在晓月阁时所说的话:“清河明白。” “嗯。那你们先退下吧。” 当两人离开秋风殿,赤霄才问道:“主上,宗上说的所谓何事?是和江二公子有关吗?” 顾清河抿起嘴,摇了摇头,道了一声“注意安全”,便回房。 宝儿见主人回来高兴的想直扑上去,却见顾清河绕开了它,蒙头扎进了被窝中。蹦跶上床,“吱吱”了几声。 顾清河闻声,叹了口气。钻出头来,用手指点着宝儿的头,问:“宝儿,你觉得江生怎么样?” 宝儿抱住顾清河在它头上点的起劲手指,轻轻的舔舐了一下,点着小脑袋“吱”了一声。 “嗯...那你觉得我报仇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吗?” 见宝儿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蹦蹦跳跳的模样,顾清河被它逗笑:“你这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什么意思呢?” 摸了摸它的头,从怀里掏出坚果给它,许是不想再思考太多,顾清河准备好好睡一觉。至于请宴一事,睡醒再说吧。 这场所谓的请宴,其实是祁家姐弟为了宣布祁主氏的复兴而做的表面功夫。 江雁南回来时,江陵氏子弟已经在守望河边等候多时。从下船至阅室,江雁南一直板着一张脸。江淦问道:“爹,此次前去,苏望氏怎么说?” 听到苏望氏江雁南更是无奈,挥下手:“苏毕说上次前去支援武道氏时,损伤惨重,不准备和我们一起攻打祁主氏。” 江生笑了声,但是并未表态。 江淦愣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现如今四大家族只剩我们江陵和苏望了。如果苏望氏一族不联合一起,怕是很难对付得了那姐弟俩的‘双子生’了。” “哼。那苏毕也是个畏缩阴险之人!他的话信不得!”江雁南冷哼一声。从前他就一直看不惯苏毕,如若不是这次祁主氏的复燃,才不会去找他! 突然追云匆匆跑进阅室报道:“族长,祁主氏来人了!现在正在皓月轩!” “什么?”父子三人相视一眼,立马前往皓月轩。 见三人到来,赤霄行了一个礼,说道:“宗上此次派我前来为各位送请帖。”说完拿出请帖递至江雁南的面前。 江雁南看完没有说话,沉着脸攒紧了帖子。赤霄才说道:“如果江族长没有意见,那赤霄就先告辞了。”看了眼江生后就离开了江陵城。 赤霄走远后,江生才问道:“爹,那帖子上写了什么?” “祁主氏准备半个月后举行复兴祁主氏的请宴,要每个家族的族长和内门弟子必须前去!” 将帖子气愤地往地上一丢:“如若不去,就会让我们成为下一个武道氏!” 江生捡起帖子与江淦同看。江淦皱着眉头道:“就怕这是一场鸿门宴了!” “内门弟子?就是要我们姓江的必须要一同前去的意思了!”江生玩味的笑了声:“呵,这姐弟俩倒还真是有点意思。” 江雁南听江生这么说便想到苏毕对他的拒绝,也是越发愤怒:“这苏毕也是个人才!” 第三十一章:苏毕 江家兄弟一直知道江雁南不怎么喜欢苏毕,但是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讨厌苏毕的原因。 父亲语气里的不屑,让江生有些好奇:“爹,这苏望氏族长苏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你会这么厌恶他?” 见儿子问起,江雁南也是简单的讲了遍在他年少时候知道的故事。 要说这苏毕是什么身份,怕是当年没有一个人会不知道,毕竟这件事成为了当时众人口中的谈资。 苏毕的母亲是奉天城里的妓女名苏杏,那时祁曦延的父亲祁劭霆带修士在奉天城里住了几日。 在那期间有一个祁主修士就去了望春楼,也是那时候苏杏第一次接触修道之人。 那修士自称自己是祁主氏家族祁劭霆便和苏杏发生了关系。临走时告诉苏杏会回来接她。苏杏一直在望春楼里等他来接她。直 到生了孩子那人也没来过。苏杏一直认为个祁主氏之人就是祁劭霆,所以给孩子取名叫祁毕。 祁毕从小在望春楼长大,而这苏杏望子成龙,也是好生教养。但是望春楼是个妓院,什么人都有,在耳濡目染下,祁毕的内心也在发生变化。 在祁毕十六岁那年苏杏死了,祁毕前往平阳殿找寻祁劭霆想认祖归宗。可是这祁劭霆是一个专情的人,除了自己的夫人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祁劭霆告诉祁毕找错了人,祁毕不信。最后无可奈何祁劭霆便暂时收留了祁毕,开始彻查此事。祁毕以为自己可以归到祁主氏一族,变得志骄意满。 后来祁劭霆查明此事,原来当年在望春楼纵情的是祁主氏的外门弟子。而那外门弟子三年前因为造谣祁主氏而被按照家规处置逐出祁主氏,一年后就死了。 有人说那外门弟子是得了花柳病而死,也有人说那外门弟子是被祁主氏赶尽杀绝。 真相摆在祁毕面前,他不得不相信。众人皆在嘲讽他,只有祁曦延站了出来请求祁劭霆留下他。而自此祁毕改母姓苏,为苏毕。 三十年前,祁主氏族长祁曦延刚刚上任不久,便不顾父亲的劝阻,任命苏毕为祁主氏的谋士。苏毕也是有点本事和口才的。不过五年后祁曦延却突然习了邪术,灭祁主氏大战时,苏毕更是帮助其他家族一起灭祁主氏。 大战后苏毕在洛邑城自立门户为苏望氏。仅仅用了十年就代替了祁主氏成为新四大家族,至此也就再也没人敢提这笑资了。 祁雨祁风姐弟俩之所以能活下也是顾长清多次劝说各族长后才放过的。 江淦和江生听得很认真。江淦有些惋惜当年的列为四大家族之首的祁主氏:“如果祁曦延前辈没有误入歧途,现在就是不一样的风景了。” 这些事情的发生江生都不知道:“爹,为什么顾叔叔要劝说各个族长放了祁家姐弟?” “唉。”听到江生提起旧友,江雁南有些惆怅,叹了口气:“顾清氏和祁主氏向来是世交。长清又一直将祁曦延当做亲人,所以对于自己亲人的孩子无法见死不救。只可惜长清他......” 道此江雁南不想再继续下去,对江淦江生嘱咐一番后就来到了阅室,阅室一直是他的书房。在阅室的屏风后挂着一幅合家欢的画像。 那是顾长清一家三口的画像,是江雁南为了庆贺顾清河出生为他们一家三口画的。原本一直藏在顾清氏,在十年前被江雁南带了回来,保管在了阅室。 望着上面俊朗的顾长清和美丽温柔的顾思清,江雁南的眼眶微润,声音有些沙哑:“长清,思清...你们还好吗?”视线下移看到了那在被抱在怀里的婴儿:“对不起...” 第三十二章:分析 江雁南走了很久,江生却还是待在原地,思考着。他总觉得祁曦延会修习邪术和苏毕有关。 江淦见他有些不对劲,道:“阿生?爹已经走远了,你不走吗?” 被江淦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江生点点头。 想到哥哥五年前去过苏望氏参加苏全的冠礼宴,遂问道:“哥,五年前你参加苏全的冠礼宴时,有和苏毕说过话吗?你认为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只是在宴上和父亲一起寒暄了一会儿罢了。很是有礼。”江淦仔细的回想了当时初到平阳殿的场景,因为江雁南的原因,江淦也没有和苏毕说过几句话。 江生撑着右手摸着下巴:“那当时平阳殿内的装潢又如何?” “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能赶上武道氏的扶风殿了。”江淦很认真地回答的同时也想知道江生在想些什么:“阿生,你是觉得苏毕有问题?” 江生没有隐瞒江淦的想法,诚实说道:“我是觉得祁曦延修习邪术可能和他有关。” 江淦问:“噢?怎么说?” “苏毕虽然不是祁主氏的门内弟子,但在祁主氏也生活了十几年,祁曦延待他如兄弟,他修习的也是祁主氏一族的术法。可在灭祁一战中却能成为主要功臣之一,难道不可疑吗?” 江生许是累了,靠着一旁的柱子,接着分析道:“还有哥,你刚才说五年前平阳殿的装潢都能赶上扶风殿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顾清氏,江陵氏,武道氏都是百年家族,一代接一代的更新。可是在五年前一个才成立二十年的家族不仅成为了新四大家族,而且装潢和武道氏的扶风殿也能相媲美,那这是有多少的人力和财力?” 江生的分析让江淦也好好的思索了一番:“嗯。你所言不无道理。这苏望氏的发展也是太快了。” 江生点点头,又摸着下巴道:“所以我觉得很是奇怪。苏毕或许可以说他坚守正义所以成为功臣,但是这人力物力的,到底是怎么来的?”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祁主氏!”江生的脸上爬上了笑容,如此简单怎么最早没想到? 江淦和江生相视一眼,缓缓道:“如果他在祁曦延身边是为了获取信任,然后诱其修邪术,暗自夺得祁主氏的人力物力...那你的猜测就都说得通了。” “对!”江生的想法和江淦一样,叹道:“顾叔叔和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没有证据证实这件事,所以讨厌苏毕。” 江淦轻弹了一下江生的脑门:“好啦,别想了。”江生捂住他弹的地方,满脸的委屈。 “好了回去歇息吧。”江淦笑着边走。 江生忙追上,撒娇道:“等等,哥你和我说说当年苏全冠礼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嘛!” 宴会也就是普通的宴会,什么稀奇事儿也没有,但是一定要说发生了点什么...那就是他和苏胜了。想到苏胜江淦的耳朵红了,摇摇头想甩开脑子里的那个人。 “哥,你耳朵怎么红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不是!”江淦拉大了步伐。 “哥,你说说嘛。你肯定是想到什么了!你在瞒着我对不对!” 一路上江淦再也没有搭理过江生,走进卧室,直接关上了门。江生没想到江淦竟然不让他进房,揉着被撞红的鼻子委屈道:“肯定有事瞒着我!” 而卧室内的江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再次因为苏胜心烦意乱了。 第三十三章:打闹 自从上次赤霄来过,江雁南就布置了比平常更为严厉的修习训练,晚上还要再到皓月轩背家规家训,全部弟子都要参加,这些天大家也是叫苦连天。 昨天因为有几个师兄弟体能测试不合格,全部人被惩罚来回跑后山五趟,由江雁南亲自监督。 这跑山对于他们这样的修习之人来说并不算难。但是这江陵城的后山山高路陡。江雁南要求他们一趟必须在两刻钟的时间内完成,再两刻钟内完成来回一趟就说明中间不能有任何歇息! 各个弟子跑完后皆在后山休息,动弹不得。 江生坐在草地上,泄愤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地上的草,不是一直摇头就是不停地叹气。 “再这么拔下去,这后山就该秃了。”江淦见江生如此,打趣着。 江生闻声撇撇嘴道:“这后山大片的草地,才不会秃了呢。”手中虐待小草的行为依旧没有停下。 抬头看着附近千姿百态在休息的师兄弟,江生再次叹了口气,闷闷道:“这些天爹早晚都要严训,都不能出去玩了。” “毕竟还有两日我们就要动身去往广陵。虽说城里有娘和追云在,但天有不测风云。爹肯定还是放心不下,当然就比平时严格了。” 江生再叹一声摇着头道:“今天跑山的量真是太重了!而这家规家训什么的我们从小背到大,现在竟然又要我们整夜背诵,爹还要亲自监督。”说完丢下手中的青草,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江淦知道这区区五趟的跑山对于江生来说不算难事,就知道这小子是想今晚溜出去了,戳着江生的脑袋问:“说吧,你想做什么?” 知弟莫若哥啊!江生呲牙笑问:“哥,你看我也好些日子没有出去和朋友叙叙旧了。你看还有两天就要去往广陵了,你要不去和爹说说今晚就先取消背训了?” “是去桃宵楼?” 江淦一语中的的猜中江生准备去的地方,想到前些日子和江淦闹不快,江生也是蛮不好意思,弱弱道:“嗯...” “阿茹姑娘?” 江生内心大喊:哥果然什么都知道!但面上还是小心翼翼:“嗯...不如哥去去和爹爹说说?” 不得已江淦皱起了眉:“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哥你快说!” “不过你要求我。” “......” 许久,江生才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用手指戳着江淦的手臂,撒娇。见江淦对此没有反应。江生心道:算了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那就别怪我一不做二不休了! 江生咬咬牙,暗自给自己鼓完劲,立马抱住江淦的手臂,学着女孩子撒娇的模样,说道:“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帮帮人家嘛。生生好想出去玩儿呢!” 江淦被江生这模样吓到了,他匆忙甩开江生,站了起来,满脸的嫌恶:“正常点。” 此时的江生已经是豁出去脸面了,黏紧了他,摇晃着江淦的手臂,谈判似的说道:“那哥去帮我和爹说说?” 江淦将江生的手推下:“不用去了。” “为什么?” “爹昨夜跟我说今晚背训取消,让我来通知大家。” “真的?”江生握住拳,大吼道:“那哥刚刚是在玩我了?” 众弟子闻声而望就见两人在后山打闹。 第三十四章:新曲 江生来到桃宵楼时,桃宵楼已经人满为患。他轻车熟路的直接去了雅阁,里面却空无一人。接着便有人送来桃花酿。 阿茹听闻江生正在雅阁的消息欣喜若狂,急忙对镜贴花黄,搽脂抹粉,不断地检查着接近完美的妆容。她不知道为什么也就七日没见,就会这么的期待。 推开雅阁就见公子举着酒杯望着她,向着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来了?” 见阿茹愣在原地,江生甚是觉得奇怪:“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阿茹摇摇头笑应:“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到江公子了。”便关上了门,心里却还在回味着那一幕的惊艳。 走近他,阿茹缓缓解释道:“听闻过些日子祁主氏要办请宴,各大家族都在紧张修习,阿茹没想到江公子会来。” 江生一点也不意外外界人会知道家族内的时,饮下杯中酒,挑眉道:“今日难得得一空闲,就想过来喝喝这绝味的桃花酿。” 阿茹自觉地为他添杯:“桃宵楼里最是不缺这桃花酿了,江公子想喝多少便喝多少。” “那先是谢过姑娘了。不过两日后我便要前往广陵了,姑娘可要帮我好好保存这桃花酿啊。”江生笑着举起酒壶向阿茹晃了晃。 阿茹见他无惧祁主氏,还满是开心的模样有些不解:“都说这祁主氏是邪教,人人都不想去广陵,可阿茹怎么觉得公子你很是开心?” 前往广陵就能见到清河了,当然开心。这句话江生心里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摸着头道:“毕竟这是一个新挑战,当然开心。” 见阿茹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江生又接道:“阿茹姑娘,你以后就不要公子公子的叫我了,直接叫我阿生吧。” 阿茹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可以吗?” 江生对着她点点头。 “江...生?”就见江生想她举起一个大拇指,阿茹很开心,笑着:“那江公...生也就叫我阿茹吧。” “阿茹。” 两人相视而笑,江生又说道:“其实这次来不仅是为了这桃花酿,更是因为我将当你做了朋友,所以特地前来向你告辞。”虽然开心是因为能够见到顾清河,但这次去广陵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阿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江生是特地前来向她告辞,可是又只是将她当做朋友。只好说道:“谢谢江生你将阿茹当做朋友,这些日子我新作了一首曲子,你可要听听?” “好啊。”江生端正了身子,洗耳恭听。 阿茹抱着琵琶很认真的轻弹吟唱着,这首曲子时而欢快玩乐,时而又缓慢如思念。一曲结束后,阿茹说道:“阿茹愿公子一路平安。” 江生道好,他虽不如江淦那般懂得音律,但也分得清什么为好什么为坏。忙拍手称赞,问道:“阿茹,这首曲子很好听,它叫什么?” 阿茹摇了摇头说道:“阿茹还没想好它的名字。” “我对音律不太熟悉,也没能给你好建议。”看着窗外,想到江雁南还在城中,江生缩缩脖子道:“天色愈深了,今日我便先走了,择日再来品酒赏乐。” 阿茹有些不舍,今天的他在桃宵楼还不过一个时辰,但她也没有办法可以挽留住他,只好说道:“那江生...你要注意安全。” “好。还是谢过阿茹你今日的美酒和好曲子了。” 目送着江生走远,直至看不见一丝人影,阿茹才回到雅阁内。她内心满是伤感,她多想能够天天看着江生,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摸着琵琶,心里又回想起那一幕只看着她的男子,却又满是欢喜。 第三十五章:交代 江生刚回到江陵城中时,就被江雁南急急唤至阅室。 这次除了江雁南和江淦,江夫人和追云也在阅室。江生见到江夫人立马到她身边唤着她。 江雁南见江生带着酒气来到阅室,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就要前往祁主氏了,竟然还有心思出去喝酒。没好气地问道:“又去哪儿野了,现在才来?满是酒气!” “有吗?我怎么没有闻到?刚喝的不多啊...”江生皱着眉抬起左右手轮着嗅了嗅,一点味道都没有啊,随即愣了一下,他竟然自己暴露了自己! 看着眼前沉着脸的江雁南,江生有些不好意思道:“爹,我真的只喝了一点点...” 江生摸着头心想:爹是怎么知道的我去喝酒了的?难道是哥说的?随即看向江淦,就见江淦摇摇头一副不是他说的模样。又看着追云,追云连摆手, “哼,别看你哥,也别看追云,不是他们说的!”江雁南看着三人的互动就知道江生在想什么了,又说道:“前面命人去找你,你不在卧房。这个时辰,你除了去喝酒还能去哪儿?” 江生知道江雁南生他的气,连忙对江夫人撒娇道:“娘,你看看爹。”语气里还带着控诉的意味。 江夫人很疼爱孩子,接收到他的信号,笑道:“阿生也是太久没出去看看了。好了好了,不说别的了,我们说正事吧。” 江雁南挥下手对江夫人说道:“都是你惯的!”见江生撇撇嘴,江雁南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追云,说道:“过两日我们便要出发前往广陵了。到时候江陵城要靠着你和你师娘了。” 追云行了一个礼应道:“追云会好好辅佐师娘。还希望族长,大师兄和小师弟能平安归来。” 江雁南点点头。追云虽然是外门弟子,有时也会犯生活迷糊,但是他对江陵氏忠心无二,且也是认真修习,所以江雁南也是很放心将族里事情暂时交给他。 “阿淦你去点一下这次一同出发的内门弟子人数,带足药物和干粮。阿生,这两日就别再出城了,好好修习。两日后我们便出发,一定要万事小心。” 江淦应好。江生则是点点头,心道: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呢急急忙忙的喊来。不不然此时的他已经在卧房里呼呼大睡了。 “祁雨祁风姐弟两人想要复兴祁主氏,这次去广陵,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江夫人担忧的看着江家父子,叹了口气。 这些年江生一直不在江陵城,好不容易江生游历回来,好日子都没过多少,就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面对一些危险,现在竟然是大的小的都要去。眼前又回到那日江淦从武道氏回来满身是血迹的模样,江夫人就抑制不住的流泪。 江夫人走至江淦面前,抬起了他的手臂,担心道:“阿淦你的伤好些了吗?” 在江夫人的监督下江淦每日按时服药,伤口早已经好了三五日了。江淦知道江夫人心里放不下,笑着安慰道:“娘,放心吧,早已经好了。别哭了。” “蒋大美人怎么哭了呢?哭了就不美了知道吗?放心吧,这次我会照顾好爹和哥的!”江生见江夫人哭了,自己内心也不好受,但还是将母亲搂在怀里笑着安慰她。 江夫人拍了一下那搭在她肩上的手,吸了吸鼻子:“怎么会放心的下?你们这三个都多大人了,就跟个孩子似的,让人不省心。” 江雁南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自己的夫人会说他还是个孩子,掩饰尴尬地咳了声,说道:“好了夫人,别哭了。”转身对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接收到江雁南的信号,三人相视而笑便退出了阅室。关上门前还能听到江雁南安慰媳妇的话语。 “大师兄,臭小子,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关上门,就听得追云对两人细细道。 “我们会的,还是要麻烦追云你多照顾一下娘亲了。”江淦向追云行了一个礼。 追云连忙扶起他,慌张道:“大师兄,别这样,这本来就是追云该做的。只是此去祁主氏不知会遇到什么,追云想和你们同去,但是...”说着就红了眼眶。 江淦知道他在担心,也知道他在难过自己无法前去,摸着追云的头,似在安慰他。 “好啦,二师兄我们会回来找你喝酒的,你可别在喝多了跳脱衣舞哦。”江生边说边模仿之前追云跳舞的动作。 “你!臭小子我今晚不让你开花我就不叫追云!” 江淦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人,笑出声。仿佛又回到的小时候大家一起戏耍的日子。 终于是到了出发的日子。江雁南再三叮嘱过后才正式上路。等到了广陵距离请宴开始也就一天。 第三十六章:广陵 广陵城口已经有祁主修士在等候着他们了。 见他们到了,那人行了一礼笑道:“云英有幸见过江族长,各位公子们。今日宗上不便,便有云英带领各位进城。城中已经备好食物和热水,为您们接风洗尘。请随云英一同前往。” 这个叫云英的男子很是细心的边领路边用快速的语言,清晰地介绍着广陵城内的建筑和明日请宴的地点。他说话很是温柔,但又不让人觉得拖沓。这让一行人没有心生厌烦反而还认真听他说。 行至清风轩前,云英停下,推开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这里是西院的清风轩,是宗上专门为江陵氏准备的。请各位稍作休息,马上会有人送来热水和吃食。”又行了一个礼,云英便要走。 江生见江雁南等人进入了屋子,连忙追上远去云英问道:“云英公子,请问你们主上现在何处?” 云英顿了顿,便保持着假笑道:“抱歉,我们这些小修士是不清楚主上的行踪的。云英还要接待其他家族,如果江二公子没有别的事,那云英就先告退了。” 江生知道从他这打听不了什么了,便和云英相互行了礼遂进了屋。 见他晚进来和云英在说些什么,江雁南问道:“你刚刚和那云英说了些什么?” 江生摸了摸头笑道:“我只是问问他这里有没有酒喝嘛。” 江雁南白了他一眼,正想训斥他,这时有侍从送来热水和吃食,不得已,江雁南便没再说什么。江陵氏一行人便各自回房了。 江生在卧房里待着觉得闷烦,便去寻找江淦,和他一起出门逛逛。 两人并肩走着,江生漫不经心的问道:“哥,今日一见,你觉得这祁主氏怎么样?” 江淦很认真的思考着前后,评判道:“城里布置不铺张不浪费,很是素雅。门中修士知礼行礼,不跋扈。倒是和心中所想的不同。” 如果祁家姐弟没有满是鲜血的选择报仇,或许以后祁主氏还能够再一次得到认可。 江生赞同道:“嗯。我觉得祁家姐弟如果没报仇,现在应该只会更好吧。” 江淦倒是点点头,看来他们的想法一样。想到刚刚江生找云英,笑道:“前面你找云英应该是问关于顾清河的事吧?” “嗯。我问她在哪儿,不过云英说他也不知道。”江淦太了解江生了,所以江生没有隐瞒,顺便将云英的回答也告诉他。 江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满是无奈道:“他是祁主氏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透露顾清河的位置?”听到江淦这么说,江生立马拍了一下自己的手,他才反应过来,倒是他自己心急了。 江生恍然大悟的模样让江淦觉得有趣,想打趣他的时候,他们的前方却传出一阵吵闹声。兄弟二人相视一眼,立即前往。 “你没长眼睛吗?路这么宽都不会走了?” “小的不是故意的,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前方正有一男子骂着此时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侍,他身上的华服被小侍手里的茶水洒湿,男子身旁还有两个随从跪下给男子擦衣服。 这飞扬跋扈的声音让江淦很是熟悉,在隐约中想起这个人,江淦皱起了眉头,低声道:“难道是他?” “哥,你知道是谁?”听到江淦低声,江生有些震惊江淦竟然认识这样无理的人。 江淦点点头,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厌恶:“应该是,苏望氏苏全。” 第三十七章:苏全(一) 苏全刚花重金买下的衣服,本想借着这次来广陵炫耀一番,没想到出院还没几步就被眼前的婢女弄脏,满是气愤:“本大爷这身衣服贵的很,是你这奴才一辈子去卖都赔不起的!” “苏公子,对不起对不起...”那小侍哭的满是泪水,拼命的道歉。 明日就是请宴了,这些天来广陵的都是各家族的重要人士。如果这时候节外生枝,她都不知道宗上会怎么惩罚她! “贱婢!”越想越生气,苏全推开帮他擦拭的随从,猛地上前踹向小侍。 这西院附近住下的都是来参加请宴的其他家族,周围旁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助这个小侍。 她边哭着边求饶,可苏全愈来愈狠。这小侍是个女儿身,哪里受得了这种猛烈的进攻。受不住一口血喷得苏全满身是血,连脸上都沾上了。 摸了摸沾在脸上的血,苏全更是觉得恶心,这些下等人的血沾在自己脸上的感觉,让他想吐。苏全瞪直着眼睛,面目扭曲,口中骂着更加污秽的词语。 江淦江生赶到时就见那小侍已经奄奄一息。见他又要下脚,江生连忙捡起路面上的石子,丢向苏全的小腿。 两人见此立马飞身越去,江淦将小侍扶了起来。苏全没有防备,被砸个正着。 抱起吃痛的小腿蹦跶在原地身边的随从立马扶着他。从缝隙中看到江淦扶起那个小侍,讥笑地问:“怎么,我教训奴才,江大公子也要管?” 那小侍见终于有人来救她了,她恍惚的看着眼前扶起她的男子,想到谢,却连口都没长开就晕了过去。江淦连忙将晕倒的小侍,扶在怀里。 江生见那小侍满是鲜血的晕了过去,连忙从怀里取出药物为她服下,转过身怒问道:“有像你这么教训奴才的吗?她都快没命了!” 直到江生发声,苏全才注意到前面站着的这个陌生人,苏全怒着连问道:“你又是谁?这里有你什么事?是不是你拿石子砸我的?” “公子,他是江陵氏二公子,江生。”此时扶着苏全的一个随从回答道,随即又笑着对江生说道:“江二公子,一些日子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啊。” 江生认出了这个说话男子,正是在暮迟山指责他的武道氏孟天 江生冷笑道:“原来是你啊,叫孟什么天的?怎么,是饼没吃够?”江生想不到这孟天到了苏望氏竟然抱上了苏全的大腿,甘愿做他的随从。 “你...”孟天一时无语,这吃饼的羞辱,有够他记得的。 “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江陵氏二公子啊。”苏全倒是听过江生的名讳,想到孟天曾和他说过的话,苏全不屑道:“我可听说是你出的馊主意害的武道氏被灭门呢。” 什么?武道氏灭门竟然和江陵氏有关系?苏全这一番话让周围围观的其他家族弟子赶到震惊。 江淦和苏全的交际不深,但也不是很喜欢他的为人。听他这么污蔑江生,江淦忍不住冷笑道:“武道氏自家生出了叛徒这事儿难道一同前去支援的苏望氏会不知?” “呵,又不是我去的,我怎会知道。”此时小腿疼痛已经减缓,苏全放下腿,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随口答道。 第三十八章:苏全(二) “苏大公子不知尚可,可你身旁的孟天孟公子可是一清二楚。这乱污蔑其他家族的人,可是要行绞舌刑的。” 江淦知道,苏胜向来不喜欢和苏全打交道,而这苏全更是看不起苏胜,两人即便同姓苏,但是一年的对话用一只手都能数的清,所以苏胜肯定是不会和苏全说的。 想必这孟天也没告诉这苏全武道氏的实情。 江淦眯着眼,笑问:“难不成是你身边的害你落人口舌?” 孟天没想到江淦会说这些,急着指着江生说道:“如果没有他出的馊主意,孟雄怎么会有机会泄漏出去!”这话倒是在外人面前就是在证明他知道是孟雄的背叛。 “孟雄?孟天?”江生低喃道,像是想到什么立马问:“怎么,你们都信孟岂不是一家人?” 江生随即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苏全:“啧啧啧,苏公子是吧。你看看你这身边人都没告诉你实情,以至于你刚如此污蔑我。” 江生这么说让孟天慌了,他连摆着手,跪下抱着苏全的大腿求道:“不,不是。公子,我和孟雄同姓孟但我和他不是兄弟,公子你要信我,我没有瞒着你。都是他,都是他出的主意,不然孟雄才不会有机会泄密!” 孟雄和孟天确实不是亲兄弟,但是因为两人同姓氏,孟雄对孟天也会相对照顾些,而实际上确实是孟雄做了背叛者导致武道氏被祁主氏灭门,但是他孟天一直传播的都是江生出馊主意害的。 整个武道氏活下来的人不足十人,而且苏胜和苏全向来不应付,肯定没有人出来辩解,可是他偏偏忘记还有江陵氏的人。 世人皆知这江淦行得直坐得端,从不说假话!如果这要是被人知道孟天他恶意传播,那他在江湖上是难以立足的,而且不会有人肯放过他,尤其是江陵氏。 四周的人都不是傻子,倒也明白其中的一二了。皆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孟天。 苏全怒的一脚踹开抱着自己腿的男人,满是嫌恶。虽然这件事本质上和苏全无关,但苏全此时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仅提到武道氏灭门,更是把江陵氏也扯进来了。他身为苏望氏大公子,却没经过查证就在众人面前污蔑江生,却还被孟天无脑打脸,内心满是愤怒! 这时云英赶到了,见江淦怀里的祁主氏小侍奄奄一息,连忙叫人带她下去疗伤。安排完一切后对几人行过礼。 “苏大公子,对于我们的小侍弄脏您的衣服我们深感歉意,这是我们用人的失职。不过还请苏公子大人有大量,将她由我们教训。”云英行歉礼向苏全说道,这里发生的事他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人说了。 云英的出现就像是苏全的撒气桶,苏全冷哼一声,说道:“要我放过她?也行。你们赔我这衣裳钱吧。” “那请问苏公子需要多少?” 苏全伸出一根手指头:“算上我的损失费,不多不少一千两刚好。” “一千两?”云英皱起了眉头。众人都觉得这苏全也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这身衣物虽编织尚好,夹带金丝,但这最多不过五百两,他竟然翻了一倍要价? “对,就是一千两,分文不少!” 云英此刻有些为难,且不是说祁主氏拿不出这一千两,而是宗上在闭关,明日请宴时才出关,现在在场的无人敢擅自做主。云英内心十万分后悔他没找顾清河一起来,起码顾清河能做主。 江生沉思了片刻道:“嗯,一千两值了。苏公子确定一千两无误了?” 他的话让人感到匪夷所思,旁人都以为江生是为苏全说话,看他的眼神变得满是不屑。 苏全没想到这江生会帮他,瞬时忘记刚才的尴尬,笑道:“对!无误!就是一千两!哈哈还是江二公子有眼力见。” “江二公子,这怎么值得了?”云英听他说这一千两值,嘴角都抽了起来。 江生拍了拍云英的肩膀,笑道:“这苏公子这身衣物以及他所要求的损失费一千两都是少的。” “阿生,你在说什么?” 江生给江淦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听完。看了看苏全,又看了看云英,说道:“不过,既然苏公子算完了他的损失就一千两,那就还请云英公子算算你们的损失吧。” 苏全懵了,不解道:“这祁主氏他们有什么损失?” “苏公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江生失望的叹了口气,问云英:“这小侍是花了多少钱买来的,何时赎来,为期多久,并且一月的月钱为多少,伙食开销为多少?” 云英听江生的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祁主氏对外虽满是血腥,但是对自家下属修士却是很好:“小侍是宗上花了三十两银子赎来的,已有两年。为永久卖身契。每月月钱五钱,一人一月城里开销五钱左右。” 江生没想到这祁主氏待小侍竟也能如此宽厚,也是讶异。内心默默的算了一番,笑道:“那这么看来苏公子还是要赔钱给祁主氏了。” “凭什么?一个贱婢而已,我为什么还要赔钱?”苏全被江生弄得更加晕了。 “那我且算来给苏公子听听。买这小侍就已经花了三十两,一个月五钱银子的薪水,加上开销五钱,那一个月便要给她花费一两银子。” “是人总会生病,每年加个医药费吧,也就算个三两吧,一年下来就是十五两。她在祁主氏工作两年便已经花费祁主氏六十两银子。” 闻此,苏全满是不屑:“也不过六十两而已。” 江淦已经知道江生时要做些什么,便笑着细细听他算账,他这弟弟机灵的时候是真的机灵。 “苏公子莫急,我还没说完呢。她签的是永久卖身契,她现在也就十五六岁,还能工作个四十年,那便是六百两了。” “这次这小侍受伤如此严重,怕是要用很多灵丹妙药以及祁主人力来救治她,这前前后后不多不少也就算个二百两好了。” “哼,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用得着花这么多钱给她治疗吗?”在苏全眼里,奴才能活就活,他才不会花钱去为他治疗。 第三十九章:请宴(一) 云英知道了江生的意思,反驳苏全道:“苏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祁主氏从未放弃过一个人,一定会尽全力救治那小侍。”云英的回答倒是让周围的看客对苏全更是产生鄙夷。 苏全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有些心虚,故作镇定道:“那就算如此,你们还差我银子呢!” “还没算好呢。如果没有成功救治回来,帮助她的安葬费,照顾她家老人的安家费以及这中间人力物力也就算个五十两吧。” “明天也就是请宴了,缺了一个小侍,那祁主氏便要再招一人。这么匆忙之中招人怕是会被抬高价钱,那不如招人就按四十两算吧。” “一年的薪水也就算是比刚刚的小侍多个一两吧,算十六两。四十年也就是六百四十两,比刚刚的小侍多了四十两。这里就已经八十两了。” “培养新人怎么说也要花费个十两吧。” 苏全涨红了脸,可是他找不到反驳的话。 这是江生又向着云英,问道:“我看那小侍的服饰挺新的。敢问公子可知这祁主氏小侍服饰一套需要多少费用,多少年换一次?” 云英答道:“每个小侍都会有两套,一套也就五十文银子。基本每隔一年换新一次。” “那小侍还要再算上两年服饰钱,也就是两百文。嗯,这前后算下来就已经是一千两零两百文了。这么说来苏公子所需的一千两赔完还需要再给云英公子他们两百文呢。”江生拖着下巴,点点头肯定道。 苏全的脸由红转青,怒道:“你简直胡说八道!” “难道我哪里算错了吗?还请苏公子和在座的公子们指教。”江生向苏全行了一礼,笑道。 周围旁观看戏的人觉得江生所说的没有问题,也是赞同道。 “你你你...”苏全瞬时气的指着江生,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内心笑翻的云英才缓缓走到苏全面前,道:“既然苏公子无话反驳,那请先支付我们一千两零二百文吧。当然了苏公子也可以选择那一千两相互抵消。” 苏全觉得自己彻底的抬不起头了,可此时周围的人都关注着他,他也不知道反驳,不得已挥袖说声“抵了”欲走,却被江生叫住:“苏公子,还有二百文呢。” 就见苏全狠狠地盯了江生一眼,从钱袋里随便掏出点碎银子丢在地上,便大步走了,而被他踹伤的孟天也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见闹事的人走了,云英向着江生和江淦道谢道:“云英谢过江大公子,江二公子了。” “不用不用,只是看不惯苏全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江生笑着摆手道。 江淦点点头,笑道:“如果无事我们便先走了。” 相互行礼一番,江生和江淦便先走了。而云英留下来消散人群和处理后事。 远离了人群,江生一副邀功的样子道:“哥,你觉得我刚表现的怎么样?” 江淦笑着用手指点点他的头,说道:“嗯,还不错。” “这苏全真是嚣张惯了。明天就是请宴,在祁主氏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得到江淦的认可,江生很是开心。 “不过我听说苏全善妒小气,怕是会把我们记恨上。” “难道还会怕他不成?”江生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没想到这祁主氏待遇竟如此高。” 江淦赞同的点点头,不过现在的江淦有些担心。不仅是担心苏全会做些什么,更是担心明天的请宴上会发生什么。不过江淦没有说出,只是轻笑地对江生道:“好了,夜深了。先回去歇息吧。” 云英处理好一切来到东院就见顾清河坐在藤蔓做的秋千上。 见来人,顾清河问道:“今天西院发生了什么?”其实她听说了一些。云英如实的向她讲述了全过程,顾清河听完低声笑道:“这才是他。” 不过云英没听清顾清河的低喃,问道:“主上,你说什么?” 顾清河摇摇头,随即问道:“没。那小侍如何了?” “伤得很重,不过还有一口气。”云英皱起了眉头,又说道:“苏望氏在我们祁主氏的地盘也是太过嚣张。” “嗯。也是嚣张。”顾清河荡了荡,缓缓说道:“好生照顾那小侍。” “是。对了主上,那江二公子今天还询问我你所在何处。” 顾清河不感觉意外,如果江生不问才是真的意外:“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不知道你在何处。” “那下次他再问你就告诉他吧。” “是!” “夜深了,明日还得操持请宴,云英你先去休息吧。”云英走后,顾清河才脚尖点地,稳住自己,点点头轻声笑说道:“还真是期待明日。” ...... 第二日,请宴会上陆续坐满了各大小在江湖有地位的家族人士。 江淦在人群中发现了苏胜,慌张之中匆匆一瞥便收回了视线,装作没看到他的模样。 祁主氏等人是等众人皆都落座后才进场。顾清河她能感受到众人打量的眼神,其中有一束炽烈的目光,她知道那是江生。 祁雨祁风姐弟俩在请宴会开始前两个时辰出关了。“感谢各族长百忙之中抽空来我广陵参加这请宴。”祁雨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台下众人也随之饮尽,接着便有小侍为他们臻满酒杯。 祁风向她笑了笑,自己起身举起酒杯,面向众人宣布道:“这次请宴只是为了通知各位族长,我们祁主氏,回来了!” “如若各族长无异议便一同饮下。”说完和祁雨相视一笑饮下杯中酒。却见台下众人并未有一人饮酒附和的,祁风挑眉问:“哦?各位族长可是有异议?” “哼,当年的祁主氏可是名门正派,你现在这邪门歪道算什么?”说话的是向来嫉恶如仇的王氏族长王平。 “邪门歪道杀人无数你还想重立祁主氏?做梦!”附和的是与王氏交好的孟氏族长孟其光。 有好友的支持,王平更加胆大,又说道:“灭武道,菅人命。你这只是给祁主氏抹黑!” 第四十章:请宴(二) “对!你没资格...” “其光!” 孟其光的话还在口中未说出,便被一剑刺喉,而在他身后的孟氏小辈也被祁主氏修士抹脖杀死,速度快到没人反应过来。 王平连忙上前接住即将倒地的孟其光,孟其光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想说话却没办法发生,只能听得“呃呃”两声。许是交代清楚,他笑着闭起眼。 在这一瞬间,王氏的众人也皆被抹杀,而王平也被一剑穿心。 江生和江淦互递了个眼神,他们没想到祁家姐弟竟然在光明正大下就杀了王氏和孟氏族长。 江雁南震惊中回神,怒拍桌子,这一下倒是让众人回过神来。江雁南怒问道:“祁雨祁风你们这是做什么!” “把有异议的清了,自然就剩下无异议的了。”祁雨摇着扇子窝在椅上轻笑道。真好,又少了两家的仇人了。 江雁南等众族长想起身联合击杀台上的姐弟俩,却不料在场每人的脖子上立马架上一把长剑。 “我怎么无法运用灵力?” “我的灵力呢?” 各族修士想运功反击,却不料自己身上灵力尽失。 祁风坐回祁雨的身旁,绕着她的发丝,好心道:“奉劝在座的各位别费尽心思了尝试了。” 江生尝试再次运剑,却还是无法使出灵力,他看向顾清河,却见顾清河此刻正看着他,向他摇摇头。 其中一族长怒问:“你们对我们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灵力尽失!” “众目睽睽之下,你觉得我们能做些什么呢?不过这灵力嘛...可能会回来可能也不会呢?”祁雨笑的倚在祁风怀里,不想多过于解释这个问题:“各位族长可是还有异议?” 祁主氏能在无声无息间使他们灵力尽失,现在如果反驳就是王氏和孟氏的下场,他们不敢也不能用族人性命做前提。 等了片刻场上依旧鸦雀无声,祁风接着说道:“既然各位族长无异议,那祁主氏正式重立。”祁雨则眼神示意祁主修士收回剑。 “宗上,现在各家族都在场,不如在广陵住上一阵,参加一月后的狩猎大赛如何?”坐在主坐左侧的赤霄发声问道。 “嗯?倒是好主意。”祁雨摇着扇子点点头:“一月后我们将举行狩猎赛,既然各家族的年轻子弟皆在广陵,不如在此听学一阵时日,一月后参加我们祁主氏的狩猎赛?不知道各位族长意下如何?” “这...”台下的人面面相觑。许久,江雁南开口说道:“留在广陵未尝不可,只是我们城中...也是有事务需处理。” 祁雨做出一副思考后的样子,说道:“那这就好办了。族长回去处事,小辈留下听学。” “倒也是个办法。”祁风赞同似的点点头:“还能让我们欣赏一下各族小辈的实力。” 祁雨轻笑道:“既然如此明日各家族族长可以先行回去了。” 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台下族长嘴角抽抽。这不就是明摆得赶人,要留下小辈吗? 江生倒是被祁家姐弟俩忍不住捂嘴偷笑,江淦瞄了他一眼,他立马端正身子,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偷笑。 在座的除了祁主氏无人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奈何他们没有灵力,不得已只好同意。 祁雨祁风姐弟见无人敢争议,这场鸿门宴会也就正式开始。 第四十一章:窦漪氏 江生一直在纠结着祁主氏到底是怎样让他们灵力尽失呢,灵力是否还会恢复,还要多久才能恢复。想着不由得托腮撑住自己的脑袋,看了会儿顾清河,发现她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阿生?你没事吧”江淦见他一副思考的模样,担心他地轻唤道。 江生沿声看去,就见江淦一脸担心的表情,解释道:“没事。” “你是在想他们怎么让我们失去灵力这件事?” “嗯对。不过一直想不通是什么原因。”江生端着酒杯,在手上轻轻摇晃:“难道是这酒有问题?” 江生喝下杯中酒,又道:“可是这酒和普通的酒水并没有两样啊。”随即泄气似的趴在桌上。 江淦见他如此感觉十分有趣,笑道:“虽不敢保证祁主氏和我们吃食酒水完全一样,但是在酒水下药,怕是众人皆会有所察觉,祁主氏应该不会这么傻。” “嗯?” “从未听说过有可以使我们灵力尽失的药粉。”江淦喝下自己杯中的酒,看着眼前的歌舞,又笑道:“如果真有这种药粉,怕是江湖已经满是流传了。” 江生还是想不通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遂又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使得我们灵力尽失的?” 江淦微微一笑,轻声问道:“祁主氏不是比我们晚进宴吗?” “是啊。”江生点点头,努力回想了在他们来之前的情景,灵光一现:“是那迎宾曲?” 江淦笑着点点头,看来阿生对音律也是有些敏感。 祁主氏一族来到宴会前,就有乐师在厅中弹奏。各家族开宴前也会有这样的迎宾曲演奏,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是普通的迎宾曲。 闻此江生来了兴趣,坐了起来,看着四下无人注意他,便坐到了江淦身边:“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吗?” 江淦点点头,缓缓道:“母亲曾说过他们蒋氏是习音律的,他们常以乐器音律做法器。这音律和我们剑道都是靠灵力运功,但是二者不同的是剑道由外出发,音律更多是由内出发。” “这由内由外的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也就是习剑道的不一定习得了音律,但习音律的一定习得了剑道。”江淦为江生添满酒杯:“三十年前伐祁之战中,除了我们剑道,还有一家习音律的家族也加入了战争。” “难道是窦漪氏?” “嗯。祁曦延族长的夫人就是窦漪氏的千金。虽不知窦漪氏为何也会参与伐祁之战,但是他们窦漪氏在战后便离开了我们祈元大陆。” “可是这和我们灵力尽失有什么关系呢?”江生从母亲口中听说过这个家族,但是因为过去许久,鲜有人提,江生也只知关于窦漪氏其表面,至于更多他从未了解过。 “这很甜,你试试。”江淦没有回答,只是在剥了颗葡萄喂至江生口中。 江生急了,他真的很想知道原因,随便咀嚼了两下便把葡萄咽下去,摇着江淦的手臂,说道:“哥,你快接着说!” “相传窦漪氏有一本苗疆传来的禁书,上面是记满了邪谱,其中有首曲子只要有灵力的人弹奏就能使人永久地灵力尽失。” “虽然窦漪氏退出祈元大陆,那但是祁夫人曾是窦漪氏族人,那祁雨祁风两人得到曲谱怕也是轻而易举。” “永久尽失?”江生很是惊讶,如今他们难道也都灵力尽失了吗?他探了探自己的灵力,发现他的灵力回来了两成,遂说道:“可现在我的灵力回来了两成。” “我们只是暂失。”江淦看出他的想法,笑道:“刚刚那演奏的不过是普通乐师。他们没有灵力加持,准确来说至多只能使我们灵力暂失罢了。不过知道有这邪谱的人实在是少数,如若不是娘亲,我怕是也不知道有这首邪曲。” 江生了解了,但还是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祁家姐弟不施灵力来弹奏此曲?这样不是更能一网打尽吗?” 江淦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因为这个原因他还没想通,但是他注意到了一直偷看他们的顾清河:“不过我发现顾姑娘好像一直往我们这儿看。” 第四十二章:射艺(一) “真的?”江生随即看向顾清河。 顾清河见江淦和江生两兄弟聊得热烈,倒是好奇他们聊些什么,便时不时侧目看去。 此时两人四目相对,顾清河连忙收回视线,忍不住偷偷又看过去,就见江生一直看着她笑,顾清河端起酒杯掩饰尴尬。 ...... 因为灵力暂失,各家族人士也不敢随意吃食,看歌舞表演也是敷衍捧场。 “这来来去去也就这几个表演,祁主氏真是无趣。”苏全的话,倒是让在座的人注意到了他。 在他身后竟然坐着孟天,没人知道这孟天是用了什么法子,再次讨好了苏全。 祁风闻声心里满是不快,祁雨挑眉问道:“难道苏大公子有什么好建议?” “既然现在大家都没有灵力傍身,不如就比精准度?比比谁射中靶子的红心多?”苏全摇着扇子,倒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呵,有点意思。”祁风挥手下令道:“来人,取箭,上靶子。” “我先来!”苏全话音刚落,就见他从小侍手里取过三把羽箭,眯起眼睛,对准靶子。 只听得“咻”的一声,三箭齐发,各正中靶心。苏全骄傲的看向苏毕,只见苏毕笑着点点头,倒是争气。 顿时场上掌声一片,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夸赞着苏全。 江生也随意敷衍的鼓掌几下,这对他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 苏全听得满场掌声,很是得意,说道:“你们谁来挑战?”苏全自认为自己是射箭能手。 “我来吧。”安静全场的顾清河终于发声,江生倒是有些惊讶她竟然会主动提出挑战。 苏全摆出一副自认为帅气的模样,挑眉问道:“哦?你是那个江湖流传的女魔头白面?” 传闻白面总是一袭白纱遮面,有人猜测她面纱是一副丑恶嘴脸,不然为何帮着祁主氏作恶? 不过苏全到不信这些传言,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说,他可以从顾清河的眉眼间能肯定她定不是传闻中的丑陋。 顾清河没有理他,只是接过一支羽箭,放在手中把玩。 “你这是在玩弄我们吗?这一支箭怎么和我们公子比?”孟天见顾清河只拿一支羽箭,满是嘲讽:“难道大名鼎鼎的女魔头白面只有这点本事?” 只见顾清河拉起弓,先是对准靶心,而孟天一说话,顾清河立马将箭头指向孟天。 孟天还想说嘲讽她,却不敢张口。在场的人都担心顾清河会失手,射向孟天。可是顾清河却突然转向对准苏全,上下移动。 江生心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苏毕被顾清河的此时的动作惊到,拍下桌子怒起,大声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顾清河放下对着苏全的弓,摇摇头叹气道:“小女子射技不佳,遂想请一人帮助我,不知苏公子可否同意?” 苏毕见顾清河放下弓箭,在旁人的劝说下又坐了下来,但是眼睛却一直紧盯着顾清河,生怕她突然举起弓箭射向苏全。 “哈哈哈。”苏全其实也被顾清河的动作吓到,但是听她的话不屑地笑出声来,打量着顾清河,眼神满是嘲讽:“当然可以。” 不知怎么,顾清河满是娇羞的问道:“那苏大公子愿意帮小女吗?” 当江生听到顾清河的条件时,内心满是欢喜,他肯定顾清河是要选他,没想到顾清河的话瞬间让他笑容僵硬:你选他就算了你这娇羞的模样把我当什么了!江淦见江生如此模样,倒是觉得好笑。 苏全没想到顾清河竟然是选他!内心笑道自己魅力四射,表面却故作正人君子道:“姑娘所托,苏全一定鼎力相助。不过姑娘要怎么我怎么帮你?” 招呼云英在他耳边低语几声,就见云英点头道好偷笑着,顾清河笑着道:“一会儿苏公子便知道了,还请苏公子跟随那云英前去准备。” 第四十三章:射艺(二) 苏全虽满心疑问,但还是跟着云英走进靶子前。随即云英和另个小侍便拿出绳子立即将他绑在了靶子下。云英取了一颗苹果放在苏全发髻前。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苏全见自己手脚被绑在靶下动弹不得,拼命挣脱。 “苏公子别怕,我也只是想到个更刺激的方式罢了。” 祁雨祁风两人倒是对顾清河的一举一动全是放心,见她这么说倒是也有些好奇:“哦?” 顾清河向他们点点头,随手接过云英递来的黑丝带,放在指尖缠绕会儿,笑道:“苏公子还是别乱动为好,小女子射艺不精,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射偏了,那可就糟了。” 苏全瞬时身体僵硬,不敢乱动。只用眼睛向上瞟,心里祈祷着头上的苹果不要落下。他真的怕顾清河不小心射中他,他还没享受够酒池肉林。 苏毕担心的大喊道:“简直是胡闹,快放开我儿!”且不说她是否真的射艺不精,如果苏全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敢接着想象。 “刚刚可是苏大公子自己答应帮忙的,怎么现在怕了,想说放就放?”江生已经知道顾清河要做什么了,他不觉得顾清河是真要和苏全比试,反而是要帮那昨夜那小侍解解恨。江生挑眉又道:“难不成这就是苏望氏的诚信吗?” 江生的一席话让在座一些年轻小辈找到共鸣,他们纷纷顺着江生的话往下说,开始起哄。他们有的是一直看不惯苏全的为人,也有的是为了添点乐趣,毕竟对方可是苏望氏长子! 苏毕的脸已经青了,出口阻拦,但却被人反驳嘲讽。他恶狠狠的盯着江生,似要拔他一层皮。可这是自己儿子当着众人的面答应下来的,如诺反悔,有侮他苏望氏的名声。 就在众人纷说之间,顾清河将黑丝带系上遮住眼,举起弓来。全场安静了,众人皆屏住呼吸,等着顾清河下一步动作。 “咻”! “咚”! 苏全现在简直后悔自己答应帮忙,眼睛死死的盯着顾清河手中的羽箭。而顾清河毫无预兆的放箭,使得苏全一点准备都没有,盯着那羽箭离自己越来越近,猛然闭上了眼! “好!”江生是第一个鼓掌夸赞的人,而随之响起更多掌声。祁主修士都觉得大快人心。 听见江生的声音,顾清河面纱下的嘴角扬起,摘下蒙在眼上黑带,准备看看自己的战绩。 那支羽箭正中苏全的发髻,因为羽箭速度过快,苹果碎成了多块,沾的苏全一身都是。 “有劳了。”对此顾清河很是满意,对着还绑在靶下没晃过神的苏全轻点头以示谢意。 见苏全还杵在原地,苏毕气急,冷声道:“还不赶紧去把公子放下来!”在他身后的苏望修士和孟天赶忙上前为苏全解绑。 孟天将苏全发髻上的羽箭拔下丢至在地,用剑挑断绑在苏全身上的绳子。就见苏全瘫软的站不起身子,孟天不得不用自己的身子撑着他。 祁雨祁风很是满意顾清河所说的“刺激”,碍于在公众场合他们不方便笑出声,只好说道:“苏公子怕是吓到了,早些扶他回去歇歇吧。” 周围人发出嗤笑,让苏毕觉得自己脸上无光,丢脸都丢到广陵了。“快点带公子回去休息!” “是。”孟天也知道这下很丢脸,连着唤了几声“苏大公子”,苏全才渐渐找回神儿,痴呆呆的看着他。孟天招呼着一苏望修士连忙扶着他回去休息。 第四十四章:射艺(三) 苏毕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见苏全下去,才怒道:“原来这就是你们祁主氏的待客之道?” 祁雨倚在椅上,摇着扇子,漫不经心道:“哦?苏族长此话怎讲?” “怎讲?呵。一个请宴妄想复兴不说,现在竟然枉顾他人性命!” “那又如何?他人性命与我们有何干系?”祁雨坐起身子,笑的灿烂:“再说,苏族长年老健忘了?我怎记得刚刚可是你儿子先提出比射艺的?” “姐,你忘了。”祁风补充道:“他自愿是答应当靶子的。” “既然苏族长觉得我们待客不好,那请您明日早些离开,我们恕不远送。至于苏家公子,我们会‘好生照料’。” 很明显,这逐客令已经有把苏望氏不放在眼里,但是一定要留下小辈到底是何居心,没人猜得到。 怎么苏全的苏望氏说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可今晚在这有众多家族,小辈的祁主的请宴上,他竟然丢了无数次的脸面,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恶狠狠地甩下手,头也不回大步迈走。 而在他身后的苏胜,向众人行过礼便跟了上去。这下在众人心中,苏全和苏胜,自有高下。 在苏望氏等人走后,这场心照不宣的请宴没过多久也结束了。 苏全回到房内才意识到自己多么丢人现眼,气的一扫桌面。 孟天急忙关上门,安慰道:“公子息怒啊!”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苏全反手就给了孟天一巴掌:“息怒?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叫我怎么息怒?” 原来今晚请宴上苏会提出要比射艺的主意是孟天为了讨好他想到的羞辱江生的办法,但是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白面来搅局! 孟天戾起眸子,但很快有掩饰下去,捂住脸说道:“公子,那白面定是和江生是一伙儿的!” 苏全冷笑一声道:“呵,孟天,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是真的公子!当日武道氏被灭我们之所以能逃出来就是那白面放了江生的!” “虽然当日白面看似与江生交手,实际上却都没有击中江生分毫!其他逃出的武道修士皆可以作证!” “当真?” 孟天点点头,说道:“公子若不信可以找他们询问!” 苏全细细的打量他,却见他的眼里满是自信,对他半信半疑,但还是叉起腰切齿道:“好你个白面!” 此时房门被人踹开,房内两人愣住。苏毕兴冲冲的进门,直接怒拍桌子,便骂道:“欺人太甚!” “爹!你怎么回来了?”苏全见父亲如此生气,赶忙吩咐孟天去端茶水。 “那两人直接给我下逐客令!我这老脸还能待在那宴席上吗?”苏毕看了眼苏全,见他一副的不自知的模样,更是怒道:“都是你惹出来的,今天我们苏望氏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爹先喝口茶消消气。”苏全将茶水递至苏毕面前,他知道苏毕很是宠他,但还是想要解释:“我没想到那白面竟然会以人为靶!要不是他们祁主氏出邪招使得我们灵力尽失,我才不...”苏全说到此便说不下去他自己被吓到这个事实,他也觉得丢人! 门外的苏胜听着他的话笑出声。苏全这种学艺不精,狗仗欺人的人若不是苏毕的宠子,如此性格怕是人人喊打! “谁?”苏全听到笑声出门查看是苏胜,怒道:“你个婢下子笑什么!” 苏胜没理他,只是站在门外,向苏毕行了一礼,说道:“爹,若无事,我便先退下了。” 苏毕挥手示意让他走,此刻他正烦着,也不想看到苏胜。确实苏胜比苏全更是受人欢迎,但是因为能在苏胜身上能看到年轻时自己的模样,他满是嫌恶,就是看不上苏胜。 苏全还想借此机会羞辱他一番,却不想苏胜理都不理他一下。 ...... 第四十五章:夜里(一) 苏胜离开后发现请宴也结束了,陆续有各家族长和子弟回屋休息,苏胜想了想便往反方向走去。 “进来吧。”江淦刚回到卧房坐下歇息,便听到敲门声,又笑问道:“阿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我。” 江淦沿声望去,发现来人是苏胜,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倒是没想到苏胜夜里会来寻他,还是保持着客套的笑容,问道:“苏二公子深夜不休息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胜也很是随意,关上门后便直接坐在江淦旁边,为自己倒水,便说道:“渴了,来讨杯水喝。” “既然苏二公子喝完了,可夜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今夜江淦也是有些疲惫,见苏胜一饮而尽,江淦下着逐客令。 苏胜赶忙点自己的穴位,将水又吐了出来,将杯子递至江淦面前笑道:“我还没喝呢。” 江淦很是无语,也不看那杯子,只是起身背着苏胜说道:“既如此还请苏二公子早些喝完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苏胜放下杯子,跟在江淦身后,喊道:“江淦!” “夜深了,如果江二公子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等等!”苏胜赶忙扯住江淦的衣袖,说道:“怎么现在连说说话都不行了!” 江淦皱起眉头,甩下苏胜的手,没理他,只是径直往床榻走。 “江淦!”苏胜直接抓住江淦的手臂。 苏胜不放手,反而越抓越紧,江淦挣脱不开,转过身怒道:“放手!” 见江淦终于回应,苏胜注视着他,扬起了笑容,说道:“我想你了。” “苏胜,我说过我不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男人!”江淦看了眼他抓着的手臂,眯起眸子,说道:“如果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苏胜此时有些慌张,连忙放开了他。江淦见他松手,坐上榻,整理着将要用的被子,下着逐客令:“苏二公子如若已经解渴,那就慢走不送。” “江淦我...” “噗。” 苏胜有些心急,连忙上前想向江淦解释,但没想到提中榻下的阶梯,江淦没有防备,竟然被苏胜硬生生的压在身下。 “起来!” 江淦用力推开苏胜,可苏胜没有听他的话起来,反而是手撑着床板,看着他,说道: “这世间的人会嫌恶,以异样眼观看待同性之恋,但我从未害怕过今后世人如何看待我。喜欢便是喜欢,无关性别!” “江淦,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一直。” “无论你心里如何想我,嫌弃我也好,厌恶我也好,但我想你知道,我是真心的。” 江淦听完他的一番话,一时语塞。江淦知道苏胜的过去,其实他内心对苏胜有些怜惜和惺惺相惜之情。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卧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哥!”江生撞见到榻上两人此情此景,他瞪大了眼,以为是自己走错了房间,愣愣的说道:“打扰了,你们继续!” 江生赶忙退出卧房顺带关上了门,环顾了四周又确认了几遍这里确实是江淦的卧房,正想推门再次进去,门却开了。 苏胜见到江生只向他点点头便径直离开了。 “哥,你们?”江生再次进入屋内,江淦已经坐了起来,又是一尘不染的模样,仿佛他刚刚看到的是他的幻想。 “回来的这么早?没和顾姑娘多聊聊?”江淦没有回答他,而是转移了话题。 第四十六章:夜里(二) 请宴结束后,顾清河便直接回了房。 她坐下倒了杯水后,道了一声“别藏了,进来吧”,便开始逗着在房内的宝儿。 进屋的人是江生,他从请宴结束后便一直跟着顾清河来到了东院,此时被顾清河发现,他摸了摸头,尴尬地笑道:“被你发现了呀。” “没有隐藏气息,不是刻意的吗?” 怀里的宝儿也许久没有见到江生,显得有些兴奋。亲了亲顾清河,便直接蹦跶的蹿到江生身上。 宝儿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江生猝不及防。伸出手帮着让宝儿可以更容易上身。 “它现在倒是很喜欢你。”宝儿对江生的热情,倒是让顾清河有些吃醋,她闷闷的接道:“从昨日打探我住处到今日请宴结束后一直跟着我,说吧,有什么目的。” “原来你都知道了。”江生逗着宝儿,很是开心,随着看着她一边解释道:“扶风城分别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了。” “嗯。”顾清河轻抿一口水,问道:“今夜是来叙旧的?” “也可以!” 顾清河一记冷眼看向江生,他讪讪的笑着,只好问道:“今夜宴席中,你是故意让苏全当靶子的?” “嗯。” “为了那小侍?” 顾清河看了眼江生,又“嗯”的一声。到底是为谁,其实顾清河自己也不清楚,但她不想去思考。 “那...” “如果你想说的就这些,就请先回吧。”顾清河打断江生的话,做出赶人之意,她有些累了。。 整场宴席都是她一手安排,操办的。忙碌了几天,今天终于结束了请宴,可以好好歇息一晚了。 “我说,我说嘛。”生怕顾清河再次赶他走,他挑眉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如何让我们场上的人灵力尽失了。” “哦?”顾清河对他知道这事儿感到有些意外,颇有兴趣的想听他说下去。 江生见顾清河不赶他走还有兴趣听下去的模样,内心满是喜悦,挺直了腰板,说道:“今晚在你们祁主氏入场前的迎宾曲,不是普通的迎宾曲对吧。” 顾清河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勾起嘴角。 江生接着说道:“其实那是来自窦漪氏禁书里的一首曲子,而那首曲子只要弹奏之人是有灵力修为的,便能使人灵力永久尽失。” “可是今日弹奏这邪曲之人只是普通乐师,所以我们灵力也只是暂失,过几日便可恢复灵力。” 顾清河托着腮笑道:“继续。” “而你们担心各家族族长灵力恢复后会联合起来对付祁主氏,便一定要各族长们明日就走,留下我们这些小辈是为了做威胁他们的筹码。” 待到江生说完在等待顾清河回应时候,顾清河“噗哧”一笑,才问道:“是江大公子告诉你的吧?” 顾清河果然有在关注他!不过被她拆穿江生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诚实的说道:“嗯是。不过后面是我的猜测。” 顾清河唤了一声“宝儿”,就见宝儿麻溜的从江生身上下来,回到了她肩上。不停的“吱吱”叫。 “说了那么多,坐下喝口水吧。”顾清河倒了一杯水推至江生面前。 江生坐下举着水杯看了几眼,轻抿后,问道:“我的猜测对吗?可如果是这样,等一月后的狩猎赛结束,各世家联合了又该怎么办?” 顾清河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前面说的都没错,不过——那乐师也是修为者。” 她从抽屉里拿出坚果逗着宝儿,就是不让它吃。这些日子里来宝儿食量猛涨,也愈来愈懒了,而它的身形也愈来愈圆了。顾清河为了让它减肥,也是煞费苦心。 “什么?可为什么我们还会有灵力存在?” “那迎宾曲是两首邪曲子改合而成的。”顾清河似是想起什么,又问道:“你觉得灵力恢复多少了?” “前面宴内探过,恢复两成左右。” “那你用灵力击碎那个试试。”顾清河随手一指。 沿着顾清河指的的方向看去,离他一米远处有一盆花卉,江生打趣道:“不怕脏了卧房?” “脏了你收拾。”顾清河理着宝儿的毛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江生委屈似得“哼”了一声,但还是像那花盆动了手。 第一次没碎,江生觉得是自己紧张,害怕弄脏顾清河的卧房。 第二次没碎,江生觉得是自己下手过轻。 第三次没碎... 第四次没碎... “怎么会这样?虽说是有二成灵力可使出来的能力竟然还不到一成!”此刻江生懵了。 按理来说,以江生的修为运一成的功力,轻轻一掌便能将花卉击碎,可是江生试了几次,都无法击碎它。 顾清河被江生呆愣的模样逗乐了,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这便是那迎宾曲的妙处。有灵者奏乐,能使人灵力暂失,且有假象灵力恢复的快。若想真正的恢复灵力,至少需要三月。” 顿了会儿,顾清河冷笑着又道:“就算一个月后狩猎赛结束,世家联合,那又如何?” “或许你觉得我们会让他们活的那么久?” “竟然还能这样?”江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居然可以将二首曲子组合一起!江生想想也是细思极恐。 不过想到顾清河竟然能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他有些欣喜,也有些不解。他好奇的又问道:“不过你为什么都告诉我了?难道不怕我说出去?” “该灭的,它也活不长!” “只要你们江陵氏不参与他们,就行。” 说完,顾清河随即抽出长鞭,将其缠绕住江生,凑近他的耳边说道:“当然,如果你想死,我也不介意现在满足你。” 想到扶风城那次和顾清河刚刚说的一番话,江生心道:她竟从未想过与我们江陵氏为敌! 此刻见顾清河离自己这么近,江生眨着眼,挑眉邪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顾清河白了他一眼,不想与他过多废话,便直接把江生丢出门外。 江生揉了揉摔伤的屁股,委屈说道:“顾清河你该温柔点!”回应他的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 第四十七章:夜里(三) “竟然是这样?”江淦觉得很是震惊,这世间有太多神秘奇幻的东西了,他认为这事情应该告诉江雁南,可以提醒父亲。而江生也如此认为,两人随即前往了江雁南的卧房。挑着重点给江雁南讲完始末。 江雁南皱起了眉头。他也从夫人那听说过窦漪氏,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曲子。 不过令他更好奇却是另外一件:“阿生,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呃...”江生看了眼江淦,希望江淦帮他一下。 江淦会意,说道:“这是阿生无意间听到的谈话。” “对啊爹。就是祁主修士他们谈话太不小心了!”江生连忙接道。 这江雁南怎么会信这等胡话,他两可是江雁南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说没说谎他都知道。何况迎宾曲是由窦漪氏邪曲改合而成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告知普通弟子且任由他们谈论? 江雁南背着手,严肃道:“还想瞒我?快说!”见江生支支吾吾,他又转向问江淦:“阿淦,你来说!” “这...”江淦看了眼江雁南又看了眼弟弟,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两人都如此,江雁南有些生气,说道:“现在大了还学会一起瞒着我了!” “爹...” “是白面说的对吧?” 江雁南一语中的让江家兄弟面面相觑。 “哼,江生你以为我没注意到请宴结束后你便一直跟着那白面吗?”他们如此的表现让江雁南确定了心里的猜测,看着江生又问道:“她为什么告诉你这些祁主氏内部的事?” “她...不想与我们江陵氏为敌。”许久,他才开口说道。 “为何?她不是祁主氏的人吗?” “嗯对,但是...其实她是...”江生纠结了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她是顾清河。” “什么?” 顾清河是白面,白面是顾清河?江雁南再次问道:“真的?” “真的。”江生说道。 得到一方的答案江雁南的内心已经确定了,但他还是又看了眼江淦,见江淦也点点头,他笑了起来。 江雁南曾再次前往罂山祭奠好友,寻找顾清母女,却没想到在思清殿后见那座顾思清的坟,当时的他快要崩溃。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着顾清河的下落。 十年了,十年了!他终于有清河的消息了!长清思清你们知道了吗?你们可以放心了! 江雁南激动地抓住江生,摇晃着他,问道:“她现在在哪儿?我可以去找她吗?” “她在东院,不过...现在许是休息了。”难得见到父亲如此的激动,江生有些不习惯的缩着脖子。 是啊,现在已经很迟了,她也该休息了,只好明日再寻她了。 江雁南松下手,有些失落,轻声叹了口气。又想到儿子们竟然知道她就是顾清河但是却不告诉他,他又怒问道:“你们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生摸摸鼻子嘀咕道:“你也没问过啊...” “你还敢说?”江雁南此刻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不耐烦地赶着他们,道:“走走走,都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兄弟二人心有灵犀般的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江雁南的卧房。 江雁南用力的关上了门,发泄他内心的怒气,可转念一想,明日有机会见到好友的女儿,他内心竟有些兴奋的睡不着。 ...... “爹刚刚的模样好可怕。”回想起江雁南的模样,江生瑟瑟地环抱着自己,搓着手臂。 “你也知道爹寻她多年,你还要我帮你瞒着爹!” “我不是担心她嘛...而且她也不愿让人知道啊。”江生瘪瘪嘴,傲娇的“哼”了一声,又说道:“不管,反正哥你现在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啊你...”江淦无奈的笑道,他真的很是宠着这个弟弟。 江生回房时会途经江淦的卧房,此时他终于想起前面哥哥和苏胜的那一幕...难道哥哥一直不娶亲是因为喜欢男人,喜欢苏胜?偷偷的看了眼江淦,却被他敏锐的发现了。 “怎么了?”江淦此时站在房门前,一脸疑惑地看着江生。 江生咳了声,边观察江淦的神情,边轻声问道:“哥...你刚刚和苏胜...” “不小心绊倒的。” 江淦不想过多解释这个话题,直接打断了江生的问话,转身推开门便进。 江生连忙挤在他即将关起的门缝里,江淦顿住关门的手,江生说道:“哥!如果你喜欢男人也没关系!弟弟我支持你!” “虽然之前没有家主有好男色这一现象,但是哥哥你与众不同,用于为爱发声,可以做第一人!” “那苏胜除了家人不行,人还是不错的,我不介意他做我‘嫂子’!” 江生一直卡着门,絮絮叨叨的说着苏胜,此刻江淦都有想杀人的心了,无比烦躁的他终于动腿将江生踢离门框。 江生揉着被江淦踢中的侧腰,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哀嚎着。 顾清河丢他,爹爹赶他,哥哥踹他。一个晚上他分别被三人赶出房门,江生感到很是委屈! 而屋内的江淦正烦躁地在榻上翻来覆去,今夜的他又失眠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苏胜失眠几次。 脑海里满是和苏胜一起的一幕,他说的话还一直萦绕在心头。江淦甩甩头想使自己更清醒,忘记这些。可无论如何也是忘不了,同时耳边又传出江生絮絮叨叨的话。 他放弃了甩开的念头,叹了口气,起身推开窗,望着明月。回想起他对苏胜说的话,他内心满是后悔。他该怎么办? ...... 同样失眠的也有苏胜。在江生闯入后江淦所对他说的话,犹如一把刀子,直戳他的心口。 当时江淦红着脸,瞪直了眼,用力的将他推到在地,怒气满满的对他说: “滚!” “你真恶心!” “我不想再看见你!” ...... 苏胜捂住心口处,苦笑一番。那身体摔伤的疼永比不上心疼。 他隐起自己的气息,悄悄来到江淦的卧房前,就见江淦站在窗前,仰头闭着眼,任月光洒满全身,那一袭青衫泛着点点银光。 苏胜没有惊动江淦,而是靠在外墙,闭起眼睛,享受着此刻属于他们两人的宁静,美好。 江淦,你心里究竟如何想? 第四十八章:后山 袅袅的炊烟刚刚升起,江雁南就拖着还没睡醒的江生寻至到东院,却不想顾清河和宝儿此时皆都不在房内,两人只好打道回府。 恰巧回清风轩的途中遇到正在准备早点的云英,便向他询问顾清河去了何处。 而云英有了上次顾清河的嘱咐,想也没想便告诉了江生:“主上有晨练的习惯,现在应在后山晨练吧。” 云英指着西南方向的一条小路,说道:“从那里上去便是了。” 江雁南谢过云英,硬生生的又拉着江生又前往了后山。 “爹,我们晚些等她回来再去寻她不好吗?我好困啊。”一路上,江生的哈欠打个不停。 “睡睡睡,你不是喝酒就是睡觉!学学人家清河,早起晨练,多有益身心健康!”看着江生满脸的倦容,江雁南忍不住说道。 江生忍不住瘪瘪嘴,闷闷道:“别人家的小孩就是好。”回应江生的只有冷哼一声。 父子二人行至半山腰就见顾清河穿着简便的裤裙,正坐在后山的亭中休憩。 许是因为这个时辰除了她很少会有人来到后山,她为了方便索性也就没带面纱。 万千青丝随意地用一根玉簪盘着,白皙的脸上透着运动过后的红嫩,她拿着刚采摘下的果子,逗着圆滚滚的宝儿。见它想要果子却得不到的焦急神态,不由得笑出声来。 感受到来人的气息,顾清河猛然望去,就见到江生和江雁南离她不过十几米。想到自己太过放松,使得对方已经离得这么近,她竟然才注意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像!真的是太像了!江雁南看着眼前的顾清河心里赞叹到,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清河?” 顾清河的样貌和顾思清无多分别,她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优点,尤其是那一双清澈的剪水瞳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宝儿在顾清河的肩上来回的蹿动。他身上带着江生的气息,却又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宝儿警惕的“吱吱”两声,好似在提醒着顾清河。 “江族长。”对于江雁南的问话顾清河只是清冷的行了一礼,她没否认。看着满是倦意的江生,她问道:“你们来后山做什么?” 江生又打了一声哈欠后无奈的摊着手。 “不知江族长来后山是为何事?” 要说这江陵氏和顾清氏交好,顾清河不应该和江雁南如此生疏,江雁南此时内心有些难受,但他也理解顾清河。 在顾清河幼年时江陵氏旁系发生争夺家主之位一战,妄想分裂江陵氏。为此江雁南耗时多年才将那些旁系扫清,整顿好江陵氏。 可这样,就少了和顾清氏联系。当他知道顾长清习得邪术后,他一直自责是自己疏忽了好友,没有劝住好友。 后来伐顾清之战爆发,在族中长辈和外界的舆论压力下,江雁南不得不参与伐顾清之战,但他提前到达清平殿想让顾长清一家三口逃离,可是顾长清只恳求他带走顾思清和顾清河... 想起昔日故友和往事,江雁南眼眶微微泛红,道:“我曾和你爹娘是好友,我是...想来看看你。” 江雁南伸手想触碰顾清河,却见顾清河后退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他只好尴尬的收回手,问道:“清河,这些年过得如何?祁家姐弟待你好吗?” “多谢江族长关心。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故友的女儿正亭亭玉立在自己面前,江雁南地内心又满是欣慰。 其实顾清河不是不知江雁南和父母交好,她也知道是江雁南放了她娘两儿。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惯了,对不熟悉的人都会有着疏远。 不过想来也是有趣,本该是依靠,最后却疏远的陌生。 “如果江族长想说的只有这些,那请您放心。” “马上就到用早膳的时辰,江族长还想逛逛这后山,那还望江族长见谅,清河还有要事,恕不奉陪。”顾清河颔首示意,行过礼便带要着宝儿离开。再晚些,怕是会遇到更多人。 “一起走,一起走!”听着他们两人生疏的对话,江生更是犯困,听到顾清河要走,瞬时来了精神。江生连忙跟上顾清河,想起自己好像落下爹,不太好,又跑回去便拉着江雁南一块走。 其实江雁南对此完全不感到生气,反而还担心自己会耽误顾清河办事。 下山途中,顾清河很是好奇江生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在何处,遂问道:“怎么知道我在后山?” “我爹知道你是顾清河后便想着来找你,巧遇云英说你有在后山晨练的习惯,就来这里找你了。” 顾清河回想起那日江生到达广陵的夜晚,自己对云英说的话,一时无言,许久才又问道:“昨夜的告诉你的事,你说了?” 见江生点点头顾清河心想:也对,如果没说江雁南或许还不知我是谁。 “吱吱。” “吱吱吱...” 宝儿此时正在江生的肩头上来回蹿踱,这一路上宝儿隔了会儿便叫唤,可江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只好问道:“你知道宝儿这一路上都在说什么吗?” “它想吃树上的果子。” 江生环顾了四周,发现周围确实有很多果子,问着宝儿:“你想吃果子?” 宝儿从江生的肩上蹿到他的掌心,疯狂的点点头,似乎觉得这样的表示江生会不懂,还蹦跶了几下。 “那我给你采!”说完带着宝儿越到一颗果树上,采了几颗果子,给了宝儿。 宝儿接过满是喜悦,准备着往嘴里塞,就被顾清河拦截下来。失去食物的宝儿显得十分愤怒,可抢它果子的人还是顾清河,它只能够委屈地吱吱直叫。 江生可是亲眼目睹顾清河抢食,好奇地看着顾清河。 接收到江生的目光,顾清河解释道:“它在减肥。” “噢——确实需要减肥了。”江生仔细的观察了宝儿一会儿,摸着下巴,一副了解的模样。就在顾清河以为他了解的时候,江生又塞给宝儿几颗果子。 得到果子的宝儿犹如得到了恩赐,为了防止顾清河再次抢走不给它吃,它用着最快的速度藏进嘴里。从这一刻,宝儿坚定的认为江生就是它的二主人! 顾清河看到了想上前让宝儿吐出来,可江生连忙护着宝儿,不得已顾清河只能瞪着江生。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呀。”江生冲着她,扬起笑脸,随即想到顾清河可能也会为了身材节食,咳了一声,严肃地说道:“你已经够苗条了,也不许减肥!” “......” “顾清河!你听到了吗?” 顾清河没有回应他,甚至是加快了步伐。 “你慢些,回答我哇!” ...... 而江雁南跟在两个年轻人的身后,看着他们两人一鼠的玩闹,突发感觉自己这个儿子和顾清河,相处的蛮好。 第四十九章:回程 各家族长食过早点不过一个时辰,便有祁主修士前来西院敲房门,委婉地让其赶快收拾行囊,离开广陵。各家族长有怒却不敢言,只好在催促下收拾好行李。 顾清河和赤霄任命为各家族长送行,早早便在城门口等待。 看到顾清河,苏毕冷哼一声,故意对着身后的苏全说道:“全儿,记得别再对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人大发慈悲了!” “你...”苏毕是故意说得大声,赤霄听着很是愤怒,想和他争辩,却被顾清河拉住,就见顾清河向他摇摇头,示意别闹事。 “是!”苏全瞟了二人一眼,又接着道:“爹,此次回去定要注意安全。” “嗯。记得昨夜与你同说的话!”苏全点头答好,苏毕咳了一声对着苏胜和孟天说道:“照顾好大公子!” “还请族长放心,孟天会照顾好大公子的!” “嗯。爹,注意安全。” ......此时江陵氏一行人才行至城门口,苏胜一眼就看见了江淦。二人对上眼,江淦急忙收回视线。 “清...白面可否与你交谈几句?”江雁南原本是想叫顾清河的名字,却想到她对外称自己为“白面”,便改口询问着她。说完还看了眼赤霄。 顾清河向着江雁南点点头后,转身对赤霄吩咐道:“这里交给你,我去去就来。” 顾清河的真实身份在他们祁主氏只有祁家姐弟,云英和他赤霄知道,而他也是零零散散知道点关于江陵氏和顾清氏的故事。赤霄此刻并不意外江雁南会寻找顾清河,吱声应下道好,但他还是好奇江雁南会说些什么。 两人行至一旁空旷处,江雁南先开口说道:“清河,这些年我都在找你。现在终于是找到了,见你也过的好,江叔叔就放心了。如果哪天有人欺负你,你来江陵城找江叔叔,江叔叔一定帮你惩罚他们!” “多谢江族长好意。不过没有人能欺负我。”顾清河向江雁南拱手道谢。 江雁南笑道:“那就好!”果然和思清的性子一样,自信,勇敢。 不过看着远处的两个儿子,他又说道:“接下来这段时间在广陵,还要麻烦你照顾阿淦和阿生了。尤其是阿生,你懂得他的性子,实在是太不受束缚了。” 顾清河明白江雁南的担忧,她也清楚江生的性子,说道:“清河很感谢江族长当年放过我和阿娘。清河从未想过对江陵氏不利,还希望江陵氏不要参与外界的纷扰。” “清河,我理解你内心对报仇的渴望,但是江叔叔真心希望你还是能够放下仇恨。”江雁南想了想还是对她说出内心的想法。 顾清河皱了皱眉头,说道:“清河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如果江族长真的理解我,那便不要劝我了。” 江雁南知道自己劝不了顾清河,叹了口气,只希望她能够有放下的一天。此时云英来报,已经准备好马车物资。两人便结束了此次对话。 “爹。”见江雁南走来,江淦喊道。 “嗯。”江雁南背着手应道,看了看两个孩子,板着脸对江生道:“阿生!这一个月一定要听你哥的话!记住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这些话江雁南前前后后说的不下十遍,江生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江雁南见此满是恨铁不成钢,轻叹一声,拍拍江淦的肩膀,道:“阿淦,这一个月万事小心!阿生和其他弟子,都要你照顾了。”江淦年龄已经不小了,也是时候该肩负责任,磨砺一番了。 江淦感受到江雁南眼里语里对他的期盼,他郑重的接下了这个责任。 “族长,打点好了。”此时另一位江陵修士前来报道。 “嗯。”江雁南看向顾清河,发现她也在看着他,顾清河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深意,江雁南笑着回应。转身,踩,蹬,上马的动作一气呵成。 随即也越来越多的世家族长上马。他们都深深地看着自己的骨肉,族人,修士,最后也是无话。 挥挥马鞭,卷起层层黄土。 第五十章:听学(一) 顾清河注视着江雁南的身影远去后,对着一旁的云英说道:“带着其余人至殿下集合。” 云英领命,顾清河和赤霄相视一眼,便率先进了城。 “主上,赤霄有话不知该不该问。”赤霄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口。 “嗯。” “赤霄只是有些好奇那江陵氏族长说了些什么。” “无关大局。”顾清河见他总是如此犹豫,又说道:“赤霄,我同你说过,有什么直接说便可,不用这样恭恭敬敬。” “是!”赤霄点点头,敛起眸子,说道:“只是赤霄怕宗上他们未必会这么想。” “无碍,我会解释的。等等需要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照着安排做吧。” ...... 在云英的组织下,各家子弟皆来到秋风殿下。顾清河和赤霄已经在殿台上等候多时。 见人都到齐,赤霄才说道:“从今日起,各位世家子弟在我们祁主氏的听学正式开始。” “首先,还请你们把自己的灵器上交于我们祁主氏统一保管。” 赤霄的话让众人不服纷纷发出抗议之声。且先不说他们现在灵力恢复低微,如果连灵器也被祁主氏取走,那此刻的他们就是任人宰割。 “谁不知道灵器对于我们修士象征着些什么?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交由你们保管?”苏全吐了口唾沫,怒道。 “先是使得我们灵力暂失,再者让我家父离开,现在要收我们灵器,你们到底有什么居心!” “我死也不会交出灵器!” “对!” 随着苏全的话语,底下的人都七嘴八舌地发出抗议声。顾清河暗下眸子,慢慢从台上走了下来,清冷的声音从面纱下传出:“死也不交?”顾清河一直盯着说出那句话的人。 “呃...”那人是林氏的林毅,他只是想着和大家一起抗议,但是没想到忽然会被点到。 为了不丢家族面貌,林毅强撑着说道:“对!”说完此话,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他觉得自己获得了关注,更是挺胸抬头,又说道:“我林毅是死也不会交出灵器的!” “是吗?”话音刚落,一直冰凉的长鞭已经紧紧缠绕住林毅的脖子,顾清河更是用力的一拉。 林毅被这一下勒的已经是满脸通红,他拼命的抓着,扯着,那绕在脖子的长鞭,妄想挣开。而只要他挣扎顾清河就拉的越紧。 林氏族人看不下去,站出来想和顾清河对抗,但是立马就被祁主修士团团围住。其中有人想要突出重围救下林毅,却在一瞬间身体被赤霄刺穿。其余的人此时不敢乱动,只好默默地缩退回去。 对于这些人的模样,顾清河满是嘲讽,冷笑道:“既然我们能在你们毫无察觉下使得你们灵力暂失,就也会随时夺走你们的性命!让你们魂留广陵!”将长鞭又拉紧几分。 此时的顾清河,完全与平时清冷的她不同。满是戾气。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而来,林毅挣扎的慢慢脱力。江生刚要出口救下林毅,这时顾清河却突然松手,收回了鞭子。林毅现在已经是毫无气力,鞭子的撤走让他整个人随即倒下,晕倒在地。 赤霄向旁人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人上前将他拖走,冷声道:“奉劝诸位还是把灵器上交吧。”示意云英后扭了扭手腕,真要动手他也觉得麻烦。 云英会意,领人行至众人面前收器。有几个胆小的修士在瑟瑟发抖中主动交出了灵器。已经有人带头,其他人即使内心满是不服,也都无可奈何地纷纷上交。 收齐以后,再次确认无误后。赤霄又命人拿出木剑和祁主家训,纷纷发给在座的修士,说道:“这木剑是你们现在的武器,而这家训是你们的必修课。每隔一日就要抽查。还请各位修士好生背诵。” “木剑?家训?我们的灵器就成这样?” “简直欺人太甚!” 底下又传出声声的抗议咒骂声,顾清河狠狠挥鞭在地发出“咻”的一声。刚刚林毅倒地的模样还在眼前,全场再次安静。 “还有不服的?”她问道,扫遍全场,四下却无人回应,片刻后她又说道:“没有人?那就开始吧。” 第五十一章:听学(二) 顾清河就和赤霄两人在场监督了一会儿就收到祁家姐弟的传唤便离开了,留下云英负责监督。 江生随意的翻翻祁主家训,发现这其实是曾经代代相传的祁主家训,里面记载着每任祁家族长所做的益事以及说过后人觉得有益处的话。翻至最底几页,上面写满了祁曦延的事迹。 “应该是祁家姐弟补上的。”江淦同样也发现了,说道。 江生大致浏览后,对哥哥的话表示赞同,叹了口气,说道:“为了让人不忘祁主氏,也是煞费苦心。” “嗯。不过阿生,顾姑娘有和你说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吗?” 江生细细的想了想,却没有回想起一丝遗漏,抿着嘴摇了摇头。 江家兄弟两人皆陷入了沉思,不料却被争吵声拉回现实。看去就发现一群人正包围着那几个最早交灵器的修士。 为首的就是苏全孟天等人,而在他们身后竟然有了其他家族的修士甘愿做苏全的小弟。江生和江淦对视一眼,没有立即上前搅这趟浑水。 “噗”的一声,其中一人在孟天的推搡下摔在了地上。那人瑟瑟地从地上一点一点地爬了起来,却又被孟天指着鼻子骂道:“废物!”他害怕的浑身颤抖,却不敢回一句话。 见他如此好欺负,就有更多人上前对他恶语相向,拳脚相加。他再一次被人推倒在地,不知道是谁先下脚踢打他的,接着在他身上出现的脚更是没完没了。 他整个人缩在一起,紧紧护住自己的头。而其他几个修士也好不到哪里。 终于是有人看不下去,才出来阻拦,那几人勉强相互扶持,此时的他们脸上已经满是淤青。 “为什么要交灵器给他们?” “如果不是你们先屈服,他们能收的走吗?” “林毅能勇敢和他们抗衡,你呢林澈?简直丢了你们林氏的脸!” 这些人停下了手,但是却停不下来那喋喋不休的嘴,其中一人甚至指着那被孟天推倒在地的男子,骂道。 那林澈是林毅的弟弟,生性懦弱,不受重视。此刻的他却突然在人群里爆发,推开面前指点他的人,怒问:“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们敢反抗吗?” “我哥奄奄一息时,你们没有一个人肯出来救我哥哥!现在又为什么说我!” “大家都一样!都是贪生怕死的!”林澈满面通红,急红了眼。 林澈的话语让指责他们的人霎时无话可说。 “先下降头的有什么脸说!”倒是苏全觉得事情闹得还不够难看,反而还想继续添油加醋。走至林澈的面前,对着他双膝就是一记重击,林澈吃痛的瞬时下跪。 苏全知道他的软弱,哈哈大笑,不屑道:“想做祁主氏的狗,你也要看看他们肯不肯收!”随之苏全的小弟再次开始对他们的侮辱。 “全部住口!”云英不过是离开了片刻,回来就发现现场闹成这样,沉着脸环视四周,道:“你们是在干什么!等等主上就回来了,难道不怕被罚吗!” 见云英来,苏全丢下手中的家训,说道:“罚?如果不是你们祁主氏使阴招,我们会怕你不成?”云英赶忙捡起地上的家训,拍去沾在上面的灰。 “不过是本破书,还这么紧张,哈哈哈。”苏全夺过其他人手中的家训也丢至在地,嘲讽地笑道:“等我们灵力恢复了,定会再灭了你们!” “至于那白面,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千人骑...” “啪!”江生一个手掌重重的拍在苏全的嘴上,阻止他要说出的侮辱顾清河的话语。 第五十二章:听学(三) 苏全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嘴,瞪直了眼。倒是孟天率先反应过来,指着江生,大声问道:“江生!你做什么!” “苏大公子,江某不是故意的。”江生想阻止苏全满嘴的恶臭,便想捂住他的嘴。不过在情急之中他却没收住力,倒是打疼了自己。 “谁会信你胡话呢!”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江生呲牙着甩手又说道:“不过苏大公子的口臭真是相当严重,江某隔着好远,都能闻到。” “满口胡言!公子每日定完洗漱多次!怎么有口...咳咳。”孟天说着时,不停打量着苏全的脸色。 “苏大公子这样你可不行啊!这口臭是病,得治!可不是你光刷牙就能好的。” 江生想到自己刚刚手掌碰过苏全的唇部,便一阵反胃。他慢慢的挪到孟天的身旁,假笑着在孟天身上擦拭着自己的手,说道。 苏全轻轻的哈了一口,仔细的闻了闻,却发现一点味道也没有。 见江生偷笑,他才反应过来是被江生给诓了!铁青着脸,说道:“我和你拼了!” 苏全一直是苏毕的掌中宝,从小到大都守着他人的阿谀奉承,何时受过这等羞辱。他抽出孟天腰间的木剑,就向着江生砍去。 而云英一个身影就挡在江生面前。 “滚!”苏全怒吼一声,挥舞着木剑想绕过云英。哪知云英毫不理会,甚至伸出长剑直指苏全。苏全红了眼,与云英对打起来。 难得有人出手,江生也乐得清闲。站在一旁看戏。 江生发现,这苏全虽然纨绔喜乐,但是他的修为着实不低,甚至比云英还要高。可现在毫无灵力也无灵器的苏全怎么会是云英的对手? 不过尔尔,那木剑就四分五裂的碎裂在地。而云英顺势将长剑就抵在苏全喉前,怒道:“怕是我们祁主氏对待你们苏望氏太过有礼,才让苏公子开始目中无人了!” 目中无人,损坏祁主家训,甚至侮辱祁主氏和顾清河,云英气的真想一剑刺下,让苏全命丧于此,告慰先灵。 可是宗上的吩咐云英不敢忘却,但他却想吓唬吓唬苏全,便改了方向,向苏全的肩头刺去。 孟天的声音就从苏全身后传出:“云英!如果你敢伤公子一根汗毛,我们苏望氏绝对不放过你!”如果苏全出事,那他孟天这个异氏家族的人在苏望氏将会更加卑微! 我们苏望氏?这孟天什么时候成了苏望氏的门生了? 江生觉得孟天的话着实好笑,但奈何此时场上却不允他笑出声。和江淦交换了眼神后,他捂住嘴,轻咳两声掩住笑意。 就在剑头快刺入肩头时,苏胜才越出挑起那长剑。苏全的脸上渗出点点血珠。 苏胜心里知道云英定是不会杀了苏全,只不过是想给苏全个教训,否则刚刚云英才不会改剑向。 苏毕出发前叮嘱过他,不能让苏全受伤,要维护苏望氏的面子。 苏胜冷冷的扫过了孟天,注视着云英,行礼道:“云英公子息怒。刚刚的事由我代大哥向你道歉。” “抱歉。” “大哥近日身体不适,有些急躁。还望云英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大哥刚刚的言失。” 苏胜的话倒是给了云英一个台阶,云英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自然是要顺着这台阶走。不过在他心里,这苏胜简直比苏全好了几个档次。 云英轻哼一声,对在旁祁主修士吩咐道:“既然是这样,等等派医师去‘好好’给苏大公子治治!” 苏全听着云英讽刺的话语,怒地想张口反驳却被孟天拉住。不由得气的握起拳。 转过身看着刚刚被欺负的林澈等人,皱眉思考片刻,又说道:“今日听学暂时到此结束,各位公子先行回去休息吧。明日卯时在此集合。”云英说完带着人便走了。 周围的人散的差不多,苏胜便也想着回去休息。而苏全发现他要离开,连忙上前抓住苏胜。苏胜避开他的手,却硬生生的被他踢中腹部。 第五十三章:昨夜 苏全踢中没有防备的苏胜,见他捂住伤处,连退几步。苏全很是快意,他将苏胜当做泄气口了。 他快步走至苏胜面前,骂道:“你竟然敢在众人面前说我有病?你个婢女之子!就是想坏我名声!” 苏胜抬起头,狠戾看着眼前这趾高气昂的苏全,右手渐渐握紧。 “你看着我做什么?”被苏胜这么盯着苏全满是不自在,他心里渐渐生出一丝惧意。 见苏胜没有回应他,依旧是紧紧盯着。苏全气急败坏,又骂道:“贱人!我打死你!” 那即将挥舞下的手被江淦握住,阻拦他的下一步。 那拳头离苏胜也就一指之距 苏胜想不到江淦会出来阻拦。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内心满是说不出的喜悦。 “放手!”苏全看着眼前抓着他的江淦,用力的挣扎着,但江淦反而越抓越紧,甚至捏疼了他。 见僵持不下,苏全怒极反笑,停下挣扎,嘲讽道:“哼,怎么?弟弟多管闲事不够,哥哥也想来掺和?” “世人盛传的江淦公子难道就是这般的爱多管闲事?” 江淦甩下他的手,嫌恶的皱起了眉头,抿着唇无语。 “我教训我苏望氏的人,与你江陵氏有什么干系?”被放开的苏全,揉了揉被江淦捏疼的手腕,咬牙道。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刚刚还是苏二公子出言道歉,不然还不知道你该有多丢脸呢!”江生冷哼一声说道。 “苏二公子?哈哈哈哈!他只是一个低贱婢女所生之子!” 苏全呸了一口唾沫,又说道:“本少爷用不着这么低贱的人来帮助我!” “说我有病?贱人!” 苏全的一番话语让在座留下看戏的世家修士感到嫌恶。看着苏胜此刻不卑不亢的模样,他们不由得再次对苏胜刮目相看。 到底是不是有病这苏全还不自知吗?江生嘴角不自觉抽起。 看了看江淦,又看了看在他身后的苏胜,孟天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指着苏胜,说道:“公子,我昨夜还见这苏胜前往江大公子卧房,直到今晨才归来!” “什么?”江淦心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侧过头看了眼苏胜,为什么他不知道苏胜来过他的卧房。 “哦?有意思。”苏全这江淦似乎是向来不近女色。 他像是想到什么模样,挑起眉,笑的一脸猥琐,如果能给江淦泼一盆脏水,那世人还会以翩翩公子,正义之士来看待江淦吗? 想到这,苏全笑得皱出褶子,说道:“听闻江大公子向来是不近女色,而此刻这么维护这贱婢的儿子...” 怕不会是个断袖吧,哈哈哈。苏全内心大笑。 人群中倒是有几个人明白了苏全的话外音,倒是传出阵阵低笑声。 苏胜冷下了脸,狠狠地盯着苏全,简直是想要将他千疮百孔! 江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周围的笑声,让他怒得质问道:“怎么可能!” 可是他心里却想到:难道哥哥昨夜和苏胜真的和苏胜在一块儿... 江淦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后,便再无任何反应。 苏全见不得他这幅冷静的模样,直言道:“癖好这些,外人怎么会懂呢?” “喂,你怎么能这么说江大公子?” “谁不知道这孟天和江陵氏不合啊!他说的话能信吗?”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为江淦说话,他是林家一修士。 这林家修士的话惹急了孟天,他连忙解释道:“哼!我昨夜可是亲眼所见这苏胜进了江陵氏所居住的院子的!” 第五十四章:争辩 江生和江淦没想到林家的修士会站出来帮着他们,倒是吃了一惊。 就见他冲着他们俩人笑了笑,转头对孟天说道:“谁知道你是否是睁眼说瞎话呢?前几日你都能明着眼张着口诬陷江家二公子,那现在还有什么谎话说不出口呢?” 那人扫了孟天全身上下,满脸写着“我不相信你”的模样。 那孟天前日在广陵诬陷江生的事情,在场的看客都已经心知肚明。此时看孟天的眼光带着鄙夷和不屑。 “什么?你...我!”被他这么一回怼,孟天急切地说不出话。周围的目光甚至能够在他身上戳出洞来。 “难道我又被这孟天骗了?”苏全内心产生了一些犹豫,也用怀疑眼神看着孟天。 想到前些夜里他抛下自尊,抛下脸面,哭着跪着求着苏全的那副卑微模样,孟天红了眼。 他忙指着在江淦身后的苏胜,切齿道:“你们不信可以问问他!我就不信有着‘正人君子’名号的苏胜,还会撒谎不成!”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转移到了苏胜的身上,倒是江淦还是站在他身前。 “去了。”苏胜的声音从江淦的身后传出。 “哈哈你们听到了吗?哈哈哈哈!”孟天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着四处大笑道,似要证明他的清白。 去了?苏胜真的半夜去江陵大公子的卧房? 江淦还是站在原地只是微微的挑了一眉头。 “哦?”这答案苏全倒是满意,立马又换成一副浪子的模样,说道:“那这么说你们两人单独一夜...” 江生看着苏全眯起了眼。 苏全要往江淦身上泼脏水,所以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要误导众人,以为他们两人皆有断袖之好。 等到世人看不起他们俩,让他们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的时候,他苏全再站出来,用一副“好哥哥”的模样来“祝福”这样的感情。 以此让他苏全收获一片外在的好名声,提升苏望氏的地位。 苏全的话让周围大多数人感到厌恶。 其实在场可没人真的相信他们两人会有什么牵扯不休的关系。 众人只是好奇这地位身份悬殊的两人怎么会有如此交集。 “我...” “苏公子只是来还东西给江某的。” 第五十五章:骖鸾 “苏公子说话用这么奇奇怪怪的腔调,是有什么意思?嗯?”江生抓紧了手中的木剑,紧盯着苏全。 如果苏全他敢说一句江淦的坏话,那他江生怕是会冲上前去与他搏斗一番。 “呵,我可没有别的意思。”苏全摆摆手,又道:“只不过是好奇江淦公子怎么会和这苏胜一起罢了。” 提到苏胜,苏全真的是不屑。 许是感受到周围人不善的眼神,苏全也觉得之前引导的是有些过于直接,这次倒是再说出让人有异想的话语。 江生冷哼一声。是污蔑还是好奇,怕是只有苏全自己心里清楚了! 苏全瞄了他一眼便和孟天相视一眼。 孟天也是机灵,明了了苏全的意思。 迈前一步,向着江淦问道:“孟天也很好奇。还想问问二位公子,是有什么事是需要二位彻夜谈话呢?” 闻言,那林家修士吐槽道:“谈论些什么,难道还要告诉你吗?” 就是!讨论什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江生很是赞同他的话,忍不住对孟天翻了个白眼,内心也随之吐槽。 不过依旧转向着江淦说道:“哥,别理他们!” 江淦轻轻颔首。 可他眼神慢慢向苏胜移去,才发现苏胜也正看着他。这次他没右躲避苏胜的眼神,而是轻轻地抿起了唇。 沉思了一会儿,江淦才缓缓开口道:“昨夜,苏二公子是将骖鸾归于江某的。” 他摸了摸在腰间的骖鸾箫,环视了四周,又道:“大概是昨日的请宴会上实在是太过于‘有趣’,使得江某不小心将骖鸾遗落,恰巧被苏二公子拾得。” 江淦说到“有趣”二字时,看着苏全,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请宴会上?有趣? 苏全原本还有些意味的脸立马变得青红,骤然盯紧着江淦。他苏全可不是个傻子!他不是听不出江淦语气里对他的嘲讽! 他在帮自己解围!苏胜紧紧盯着面前男子的背影,虽不动声色,但内心早已经开心至极。看着他背影的眸子里都满是笑意。 完全没有在意苏全神情如何,江淦倒是再次看向苏胜,四目相对,说道:“江某为谢苏二公子,便留他在房内喝口清茶。” “却不想遭人猜测,还给苏二公子添了麻烦。”江淦勾起嘴角,轻轻一笑,对苏胜行了一身歉礼。 苏胜赶忙扶起江淦,笑道一声无碍。 此刻他真的好想能够拥有他。 ...... 这个理由江生怎么会相信? 骖鸾箫绝对不可能会被哥哥遗落! 江生是个音律半吊子,江淦与他相比更是一个善于音律之人。 江母蒋氏一族是修习音律的世家,时不时也会弹奏乐曲为兄弟俩清心凝神。 可江生从小就闹腾,对音律不感兴趣,倒是更偏爱美酒,常常找借口溜去喝酒。 而江淦小时出于兴趣,更是常常跟在母亲身边。在耳濡目染下,自然而然对音律颇有天赋。 洞箫声绝却骖鸾! 骖鸾有着为仙人驾驭仙鸾鸟四处云游之意。 这是江母心中盼望儿子能够无忧无虑便将玉箫作为江淦的成年礼,为其取名为骖鸾。 可能外人不知道,但江生一定知道,江淦一直很重视骖鸾,时时将骖鸾箫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江生心道:怕是哥哥会丢了法器都不会舍得丢了骖鸾箫吧。 回想起哥哥昨夜被苏胜压在榻上的模样,江生此时摸着下巴,将二人细微的互动看在眼里。 他越来越觉得这二人很是般配。 (祝祖国妈妈生日快乐,各位国庆节快乐,大家看阅兵了吗?) 第五十六章:和好(一) “你们...”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苏全找不到突破口,何况又不是他亲眼所见。 苏全内心将孟天从头骂到尾,狗血淋头。此刻更是咬紧着牙,很是愤然的模样。 旁观的修士了然了原因,倒是颇为赞赏二人的知书达理。至此以后再有关于二人同性的传闻,他们也都是嗤之以鼻。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实在听不下去二人的附和,江生跳了出来。向着苏全等人,微微一笑:“既然哥哥解释清了,那苏公子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江生一问瞬时哑口无言,苏全此时自知理亏。 “苏公子,孟公子,是否还想知道些什么?江某我一定全部告知。”江淦紧接着问道。 二人都这般说的头头是道,如果他苏全还想挑毛病,引导众人,那他一定是想被众人口水沫子淹死。 “呵呵。没有了,没有了。”片刻后,苏全不得已尴尬笑着,摊手道:“原来是这般回事啊!下次早些解释清不就好了吗?” 苏全变脸的全过程皆纳入眼里,江生低声嘀咕着:“不是你多管闲事吗。” 甩下手,苏全随即又冷下声音:“孟天,下次可要看清些再来汇报啊!” 孟天瑟瑟地缩了缩脖子,回道:“是,公子!” ......待到苏全带人离开后,看戏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直到场上只剩江,苏三人时,苏胜才向着江淦说道:“刚刚...多谢江公子们出手相救。” “嗯。” “与其道谢,不如...解释一下为何半夜进我哥的居室?”江生满是好奇地摸着下巴问道。 闻言江淦也是看着苏胜,他确实很想听听苏胜会怎么说。 苏胜的眸子在两兄弟身上各游走了遍,最后还是落在了江淦的身上,微微一笑,可他却是无言。 终于,江淦清润温柔的声音响起:“阿生,你且先回去。” “哥?” 这苏胜到底和哥哥是什么关系?哥哥竟然不让他留在场! “回去。”江淦的声音依旧很温柔,但语气多了一番不容置疑。 江生内心有些泛酸,幽幽的瞪了苏胜一眼。即使他满是好奇,却依旧是不得已地先离开了。 看着江生离去的背影,苏胜玩笑着说:“你这样,江生会恨我的吧。” “不会。” 江淦不是没有看到自己弟弟那幽怨的神情,但是他知道江生从不会因小事去记恨一个人。恨对他来说,是个多余的负担。 二人向着反方向的地方走去,直到周围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江淦才停下,缓缓开口道:“只有我们二人了,可以说了。” 苏胜没有急于回答,露出一副笑容,勾着唇角微微道:“你刚刚是不是很担心我会被苏全欺负?” “没有!” “当真没有?嗯?”苏胜依旧不信,坏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他。 被戳中的江淦连忙躲开。 本想像平时那般劝退苏胜,却又回想昨日二人争执的画面。 他理了理衣裳,一改往日作风,轻咳一声道:“胡闹!” “放心吧,苏全那种不入流的人,我从未放在眼里。” 江淦故作淡定,请咳一声后:“嗯。” 这幅假正经地模样逗乐了苏胜,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面对苏胜的笑,江淦没有阻止他,反而是注视着他,缓缓而言:“抱歉,昨日是我言重了。” 笑声霎时停住。苏胜愣愣地也回视。内心道:江淦这是在与我道歉吗? 第五十七章:和好(二) 没有立马得到回应的江淦此刻有些不安,难道是自己还不够诚意吗?苏胜僵住的面容让江淦颇有些不解。 才明白江淦话语的苏胜轻轻摇摇头,柔声响起:“无事,昨日我也是冲动了,抱歉。” 终于得到回应的江淦终是露出笑颜。一夜压在心中的郁结已解,他松了口气。 江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苏胜,按理来说,自己应该避着有断袖之癖的他远远地才是。 思寻了片刻,江淦还是再次道:“我一直将你视为好友,我希望你也能够将我...” “不可能!” 就算你这辈子都不会答应,我也愿意一直等! 这辈子没了,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江淦,我现在真想能够与你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胜斩钉截铁的回答给打断了,江淦无奈道:“罢了。” 于此,江淦不想与他再过多纠结于这个话题,轻叹一声,转移话题道:“那现在可否说说为何半夜入我居室?” 苏胜扶额,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偷偷看他江淦才潜入居室的呢?这也太愧对于他的名声了。 看着江淦英俊的面庞上带着坏笑,苏胜莞尔一笑道:“你说了,我是前去还你骖鸾箫的。” 这明明是江淦编出来骗骗苏全等人的,现在倒还被苏胜当做借口了。 “好。”江淦背过手去。 其实用不着他说,像江淦如此通透的人,又怎会猜不出来一二呢? 只是不愿提及罢了。 ...... 顾清河和赤霄二人从扶风殿内出来,就见云英立马迎上前去。他已经等候二人多时了。 率先开口问道的是赤霄:“怎么了?” 云英行过礼便将刚刚的闹剧一五一十的复述而出,将苏全那恶俗跋扈的模样描述的淋漓尽致。 虽然云英将苏全侮辱顾清河的话语说的十分遮掩,但赤霄听到的瞬间还是怒起:“他真是活腻了!” 反观顾清河倒是一脸的淡定:“还有吗?” 云英思前想后,确认到再无什么遗漏后,摇头道无。 见赤霄满是愤怒而顾清河却满脸淡定,二者一对比,云英不解:“主上,那苏全如此说话,难道你不生气吗?” 顾清河的脑海里闪过小时候父亲惋惜祁主氏的片段。 她冷笑一声,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又何必与一小人计较?” “嗯。”赤霄沉下声地又接道:“不过这苏胜在苏望氏那一乌合之众聚集之处,确是显得与众不同。” “是啊!”云英也是叹于苏胜的与众不同。同是一个爹,苏全嫡出,反观苏胜还是个庶出,二人怎么会差别如此之大? 顾清河向前一步,打断了云英的思绪,清幽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云英,明日我和将军要离开一些时日。广陵这儿,便要辛苦你了。” “是!云英领命!” 吩咐完便让云英退下后,顾清河和赤霄二人并肩离开了扶风殿外。 “主上这一去不一定顺风顺水,要不还是让赤霄一人去吧?”踌躇许久,赤霄道。 又来了。顾清河掩嘴一笑。每次宗上派她出任务,赤霄总是会担心她,想要代她完成。 顾清河心里明白赤霄对她的好,但她依旧是打趣着说道:“你是觉得我会拖后腿吗?” “没有!”赤霄连忙摆手否认,看着她满脸的打趣,松了口气。 随后又接着叹了口气:“我只是放不下心,何况这次是要兵分两路...” “好啦,这些年我们什么没遇到过?不要再说这话题了!” 赤霄深知自己无法改变顾清河的想法,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与她聊着一些细微琐事。 第五十八章:意外 “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江淦刚踏入自己的卧房,就见江生等候多死。 他满脸殷勤的迎了上来。不仅亲自为他拉开椅子,斟茶倒水,甚至还为他捏肩捶背。 “...嗯。”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满是不习惯,不由得愣愣地接过水。 得到了哥哥回应,江生呲着牙立马顺着道:“聊得如何?” 江生的话倒是提醒了江淦,他瞬时领意,晃了晃身子,笑出了声。片刻后又故作懊恼地说道:“我怎么把这忘了?” “那哥现在想起来了,就和我说说吧。”江生拉出一旁的椅子坐下,犹如一个好好学生聆听的模样:“苏胜是与你如何解释的?难道真是对你有非分之想?” 阿生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 江淦颇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戳着江生,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那哥哥快些告诉我吧!”江生心里已经被好奇填满,连他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八卦。 许是故意想要吊着江生,江淦反而不急不慢的从腰间抽出骖鸾箫,用着他专门从雪山得来的上品冰蚕丝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箫身。 “哥?” “哥!” 看着哥哥一会儿不是擦拭着箫身,一会儿就又是举着骖鸾四处检查,反反复复的,可就是将他忽略,江生有些耐不住。 感受到江生的迫切,江淦勾起嘴角。起身将擦拭完成的骖鸾和手帕收好,才缓缓说道:“他是来还我骖鸾的。” “怎么可能!骖鸾你可是从不离身!”江生抽着嘴角,这个理由对他来说,完全没有说服力! “总会有意外发生。” 一夜无眠的江淦感觉有些疲惫,不想过多解释。 搪塞过后,便拖起江生,推着他离开自己的卧房。 在和苏胜说开后,江淦现在只想关上房门,好好休息,放松一番。 即使江生再不相信,但看着哥哥满是疲惫的面容,也很是心疼,不好过多纠缠,半推半就下就离开了江淦的卧房。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江生摸着下巴,低声自语道:“这两人之间一定有猫腻!” 顾清河与赤霄各自分别后,回到卧房。 宝儿已经饿得抓着桌子腿儿在啃食,见顾清河回来,开心地直往她身上蹿踱。 她仿佛是没有感受到那只烦人的小家伙儿,反而是自顾自地坐在桌前,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 “今早已经将那些老头儿们给送了回去,你们俩连夜出发,将那些有异议的都杀了吧。还有...” 顾清河和赤霄进入扶风殿内各自行完礼,就听闻祁风布下制定好的计划中的一步。 他和祁雨依旧是带着半边面具,二人相依偎在主坐上。 “继续打听玄玉的消息!”祁雨柔声接到。 “是,宗上!” “赤霄领命!”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寻找,却一直未果。 祁家姐弟二人自始至终不相信那些个自私自利的世家,能够真正地将玄玉和《玄集》这两个香饽饽给毁了。 得能死而复生,这不是万人皆求的吗? 想着宝物现在在外人的手里,祁风便有些阴冷,瞄了眼底下站着的二人,挥手说道:“如果有玄玉和《玄集》的消息...呵,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第五十九章:或许 顾清河的瞳孔微微缩放,面上却毫无变化:“是。” 闻声祁风看向顾清河,缓缓起身,踌躇了几步。许久才再次开口:“清河,这与你顾清灭族一事有关,你当真不知它们的下落吗?” 提及顾清氏,曾经的一幕幕画面般的霎时涌入脑海,顾清河的脸色变得惨白。 “说话!”又是一声斥问。 画面接踵而至,似乎不会停歇。她的手,紧握成双拳。 坐在一旁的祁雨惊讶于自己弟弟竟然会如此,立马出手扯住祁风的衣角。向着祁风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问下去。 祁风此刻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抿起唇,不再说话。 “清河...不知。”许久,颤抖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 赤霄的眉头深深地锁成川字。他站在顾清河身旁,能深深地感受到从她身上发出的恨意。 祁风的视线紧盯着顾清河,似乎想要在她的面容上找出一丝丝不一样的蛛丝马迹。 秋风殿内,一片寂静。倒是祁雨笑着站出来打了圆场:“清河,这话你别放在心上!” 可祁风依旧是不为所动,不得已祁雨再次用力的扯了扯祁风的衣角。 在顾清河的脸上,祁风无迹可寻。 许是自己多虑了,应声道:“我本无心,你别放在心上。” “清河知道。清河不会将它放在心上!”顾清河垂首行礼,而在众人看不见的是她颦蹙却又立马舒展开的眉头。 闻言,祁雨怒瞪了祁风一眼,绕过他,笑着转移了话题:“此次行动你们还需多加小心。” “那些老家伙儿老谋深算。虽灵力暂失,可他们本身修为不低,你们终是要提防着些。” 看着顾清河依旧惨白的面容,祁雨内心有些不满自己弟弟的冒失,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对着赤霄吩咐道:“赤霄,你带着清河回去好生歇息着。接下来要辛苦你们几日。” 二人行过礼便从秋风殿退下。 “主上,你可还好?” 她暗自松下手中拳,微微一笑:“无碍。” ...... “弟弟,今日的你,很是冲动。”确认过他们二人已经彻底离开,祁雨才冷声道。 “嗯。” 祁雨很是不满祁风的的敷衍,哼了一声。 这一声倒是将心不在焉的祁风拉回了神儿,他倒是觉得好笑:“呵,姐姐是心疼她了?” “都是从小带到大的,怎么会不心疼?”见他打趣的模样倒是让祁雨再次不满,她努起了嘴。 祁风轻轻地刮了刮祁雨的鼻子,轻笑,扶着她在座椅上坐下。 坐下的祁雨寻找到了舒适的姿势,倚靠在扶手上,缓缓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清河?” “今日。” “怎么会开始怀疑?” “难道姐姐对于她会能够操纵低等死物的术法是忘尽了吗?” 祁雨摇摇头:“没忘。当年我们就是好奇她有这个能力才将她留下。” 祁风接道:“不过和顾清氏的传统剑术不同,这种能操纵死物的术法更像是一种邪术。” “可清河不是解释过是逃亡时一个乞丐教授给她的?” 祁风背过手,接着道:“是。可是我们历尽万苦,也从未听说过有这种邪术,可偏偏就被她遇见了。而这些年我们寻遍多地,灭过百家,也未有玄玉和《玄集》的踪迹。” “顾长清因玄玉和《玄集》走火入魔而被讨伐,当年年幼的她若是无在场的人相助,怕是难以活下。” 祁雨皱起了眉头,回想起与顾清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她始终是不相信,摇摇头说道:“不!清河这么些年对我们如此忠心耿耿,我不信她会有所隐瞒!” “我也本是不信,可今日小厮来报见到清河和江雁南一起。”祁风用带有安抚的语气说道。 “什么?那老家伙找清河是为何事?”祁雨有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江雁南怎会知道白面就是清河?” 祁风轻叹,缓缓地在祁雨面前蹲下,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揉捏:“难道姐姐你忘了江生那小子?何况这江陵氏本就和顾清氏深交,江雁南找找故友的女儿也是理所当然。” “而当年江雁南也参与过伐顾清之战,定会知道宝物的下落。” “所以我开始怀疑那俩宝物要么在当年真的被毁,要么其实就在清河身上,而她一直是欺瞒着我们。” 祁雨坐直了身子,语气里俨然带有些严肃:“可世人皆传玄玉和《玄集》只能使人增强功力,起死回生!和这等操纵的邪术无所关联!” “如果有所关联,怕是在伐顾清之战后,定有关于宝物的消息传出。可时至今日,也未有消息传出!” “所以我刚刚也是试探一番。”祁风叹了口气。 “如何?” “毫无破绽。” 祁雨呼出了一口气。 祁风知道他的姐姐有些感情用事了。 可其实在他的内心也是接受不了顾清河会背叛他们这件事。 他背过身,喃喃道:“但愿是多虑了。” 第六十章:福来客栈(一) 常思阁内。 被无视的宝儿感受到顾清河今日的反常,叫唤声逐渐减弱,却没停歇。仔细听听,能听出叫声包含的担忧。 回想起刚刚在秋风殿堂上祁风的质问,顾清河的眉头深深锁起。她缓缓地从怀里取出玄玉,置于掌心,深深的凝视着它。 她该如何是好? 见到玄玉的瞬间宝儿身上本是柔顺的毛瞬时竖了起来。它讨厌这个东西。 玄玉满身通透,色泽明亮,不知道它是何物的人或许会觉得这是个上等好玉。可宝儿是灵鼠,能够感受到藏于外表下玄玉本身的怨气与血腥! 而顾清河只有在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修习之时,才会将它从取出。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将玄玉随身携带,贴身藏匿。 她喃喃自语道:“是被怀疑了吗?” 言于此,顾清河闭上了眼,将玄玉紧紧地攒在手中。 “是怎么了?” 听到人声,顾清河大惊,急忙将玄玉塞入怀里,骤然抬头紧盯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大声问道:“是谁?” “是我。”这次是带着轻松的声音从屋上传出。 辨认出是江生的声音,顾清河松了一口气。她拉紧了领口,再三确认无误后问道:“为何上我屋顶?” “想看看这广陵城的全貌就上去了。” 顾清河抽抽嘴角,知道这是他的一个借口,但是她并没有戳破,而是又问道:“不下来?” 没有立马得到江生的回应,很快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她起身为他开门:“何时来的?” 见到江生,宝儿很是兴奋,呲溜一下就蹿到江生身上。江生从袖中拿出花生,为宝儿投食。他漫不经心的答道:“从你进这屋子时。” 顾清河有些懊恼自己过分失神,竟然不知已经有他人进入。 江生将顾清河的神情看在眼里,将宝儿放下,满是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什么?”顾清河被江生的话问懵。 “从你进门,宝儿一直不停地叫唤。” 虽然宝儿的声音逐渐变得细弱,但江生在屋顶上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他可能就直接破门而入了。 顾清河咬了咬唇,片刻后只是轻轻答道:“没有,只是在想些事罢了。” 江生知道她不想说,没有再多问,指着宝儿笑道:“看你把宝儿饿得。” 顾清河向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宝儿正拼命的往嘴里塞着花生。 被宝儿滑稽的模样逗笑,顾清河走向它,点点它的脑袋。她知道是她忽视它了:“抱歉。” 江生随着她笑了,走近她身旁,看着宝儿进食。 始是发现二人将注意力移至自己身上,宝儿背过身去,加快了手,嘴进食的速度。直至将桌面上的花生全部清完,宝儿才拖着自己那肥胖的身躯,蹿进顾清河的怀里。 “这小白眼鼠。”看它是蹿向的是顾清河而不是自己,江生闷闷道。 宝儿冲他摇了摇尾巴,更深地躲进顾清河的怀里。吃饱喝足后,就该美美的睡上一觉。 顾清河低着头摸着它顺滑的毛发,问道:“除了来看全景,就没别事了吗?” “祁主氏管辖区域如此之大,可否有美酒佳酿可以品品?” 江生有些日子没有喝上能够媲美桃宵楼里桃花酿的美酒,他甚是有些怀念。 “没有。”顾清河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他,回答的很干脆。 “......好吧。” 见他从满脸的期待到满脸的失落,顾清河思考片刻后,无奈道:“且随我来吧。” 第六十一章:福来客栈(二) 顾清河安置好宝儿便带着江生从东院的后门绕出了广陵城,便来到了百姓生活的集市上。二人在一家门面不大,看起来很是破旧的客栈前停下了脚步。 “姑娘你来了!”门前的小二看见顾清河的到来,欢喜的上前迎着:“楼上正好还有一间雅座呢!” “福来客栈?” 江生的声音响起,小二才注意到顾清河身旁竟然还有一位公子,他有些讶异,多年的察言观色使得他不露痕迹,迎面向着江生也在招呼着:“姑娘,公子里边儿请儿。” 二人随着小二来到二楼的厢房内,照着小二推荐的招牌点了几个。很快那小二又麻溜地退下备吃食去了。 进了客栈江生发现这里面是座无虚席,而这二楼的包间虽然装扮朴素,但是却不失大气。 江生对这里有着期待与好奇。 这里的效率很高,不过片刻就菜全部上齐了。 顾清河将放在她面前的酒倒入杯中,那馥郁的酒香便随之飘出。将酒杯推向江生:“尝尝。” 只见江生拿起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眼里瞬时充满惊喜。轻抿一口后随即一饮而尽,语气里满是夸赞道:“唇齿留香,真是好酒!” 入口绵,口感柔和,落口甜,回味长久。 江生有些意犹未尽,自己动手为自己添满酒杯,接连四五杯,他才再次叹道:“想不到这家小小的客栈竟然会有这般宝藏佳酿!” “广陵最佳的佳酿就是他家的这秋露白,喝过以后便会让人流连忘返。”顾清河淡淡地说道:“别看店铺面门破小,其实这里已经开了有五十载。”这也就是这家店座无虚席的原因了。 “没想到如此佳酿竟然藏在一家这样的铺子里!果然不可貌相!”江生很是赞同顾清河的话,再次臻满一饮而尽。 只听得“哈”的一声,他才放下酒杯。他注意到顾清河端坐着,虽然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是却没有一起饮用的意思。江生好奇问道:“你不喝吗?” “我从不饮酒。” 江生皱眉,声音里带着不解:“既然滴酒不沾又怎么会知道这秋露白是广陵最佳呢?” 顾清河瞟了江生一眼,抿口茶水,漫不经心地反问道:“难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江生想不到这样的俗话会从顾清河的嘴里说出,没忍住噗嗤地笑出声。 忍着笑意的他学着顾清河前面为他臻酒的模样,将她的酒杯臻满,将酒杯推向她,坏笑着说道:“你试试。” 她犹豫片刻却道:“不喝。” “试试吧。”发现她的犹豫,江生端起酒杯,举在她的面前,轻轻晃动着酒杯,诱惑着她:“嗯?” 那清透的秋露白闪着点点光,淳淳的酒香慢慢地飘向她的鼻腔,似乎是在勾引着她,让她与这秋露白的共享美好。 顾清河注视它,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从江生手中接过酒杯,撩开面纱,轻轻的抿了一口。即使只是一小口,那酒香便弥漫了整个口腔,有些甜。 江生见她尝试内心欢喜,端起杯来向她笑笑,行了个酒礼,一饮而尽。 难道这么喝会好喝?顾清河皱起了眉,也学着他的模样一饮而尽。 这次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甜,还有是那属于酒本身的辛。太快饮酒使得她一时呛住,咳了几声才好些。 似乎有些不满自己的表现,她为自己添满,一饮而尽。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与铺垫,这次她没有被呛住,反而是接受了秋露白的入口的慢慢变化。 她擦了擦嘴角。这感觉有些新奇有些喜欢。 江生见她连着喝了好些,连忙夺过酒壶制止道:“慢些喝,喝快了容易醉。” 这秋露白虽然好喝不易上头,可如此猛喝很快便会倒下。 “好喝。”顾清河的脸上浮现一团红晕,抿抿嘴。虽是对着江生说话,可她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的酒壶。 江生颇有些无奈,他甚至有些后悔让顾清河喝酒。 叹息一声,又为她臻满。见她快要接过去一饮而尽,江生连忙捂住杯口不让她拿去:“这是最后一杯噢,要慢些喝!” 顾清河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些晃悠,可她的神志却还是很清晰。她像个孩子般听话的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酒杯,生怕撒了出去。 江生觉得她甚是可爱,撑在桌上,打趣着她:“你这样,等等还能回得去吗?” 她努努嘴,有些不满他的打趣:“当然!” 第六十二章:福来客栈(三) “当然。” 话音刚落,就见顾清河摇摇晃晃地起身径直走向窗,似乎要越至底下地面,料不想竟然会在窗沿上踉跄一下,险些掉落。 江生的心随之揪成了一团,好在自己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的身子,顺其将她带进房内。强制性地将顾清河按在椅子上,叮嘱她不许乱动后,江生立马前去关紧窗户。 看着关紧的窗,他松了口气,随即又是后怕。换了副严厉的面孔,语气里满是愠怒:“不得胡闹!” “呵呵...” 听着顾清河的笑声,江生又气又好笑的扶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刚刚他被吓出一身冷汗却不想这肇事者还能笑得出声。 “哈哈...”知道江生是在关心她,虽然语气严厉,但顾清河不知怎么就是乐了。 江生真是能够给她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似乎总能给她带来一些新意。这种感觉很是不错。 待到自己笑累了,顾清河缓缓地将面纱摘下,注视着江生,勾起嘴角,红唇轻启:“明日我要离开广陵一阵子,你能帮我照顾几日宝儿吗?” 肤如凝雪,齿如含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被酒精渲染的小脸上,那红晕甚是诱人。即便是不止一次见过顾清河相貌的江生,这一刻依旧是呆愣住了。 见他一直不回应,怕他误会,她又急忙解释道:“别误会,因为宝儿和你熟悉,我才...” “能!能!能!”成功拉回神的江生红了脸,用手握成拳咳了声,简直美色误人啊! “谢谢。” “对了,你...要去哪儿?” 闻言,顾清河手肘撑着桌,托着下巴,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俊俏公子,一身素衣的她眉目如星。许久后只是向他嫣然一笑,微微摇头。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又向着窗边走去。江生放下的心又因为她的行动提了上来。 而她却又突然止步于窗前,回眸莞尔一笑,婉转清脆的声音适时响起:“我们—该回去了。” ...... 赤霄制定了明日出发的大致计划想寻顾清河共同商讨确定,便前往常思阁。敲门数声却只听得宝儿被打扰美梦后抗议的回应。他前去询问过门外看守的侍卫,他们却说见她回来后就未见她出过房门。 赤霄抿起唇。按照平常,此时顾清河应该是在房内修习,且每次寻找她敲门不过三声便会开,而今日却异如往常。可房屋内的宝儿却对于主人的不在毫无异样,好似它知道她去哪里了似的。看了面前那关的紧实的房门,赤霄面无言却满心疑惑地离开了常思阁。 悬挂在无际天边的烈日已经弱下它的余晖,沉下休憩。此时他再前去敲门依旧是毫无回应。 赤霄担心地握紧了拳,难道是出事了吗?不由得多想,他直接起身前去寻找她, “云英参见将军。将军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 不过出门就遇见了云英,赤霄停下脚步,冷声问道:“可否见过主上?” 云英飞速的回忆着:“今日分开后就未见过!”见赤霄的脸色更加沉下,云英大惊:“难道是主上出了什么事吗?” 赤霄未做答案,只是匆匆离开。云英知其不妙,话不多说跟随他而上。找遍广陵却无她踪迹,赤霄的脸色更沉了。 适才,才发现云英一直跟在其身后,遂问道:“你去东院做什么?” 云英来不及平下气息,快速回答道:“回将军的话,我来是想汇报主上,今日那江陵氏二公子江生下午听学开始时未来参加。” “什么?”赤霄当头一愣,脚下的速度随之放缓。如果是因为江生主上而不在房内的话...他霎时顿住,随即掉头返回常思阁。 云英被他如此一出搞得一头雾水,可关乎的是主上顾清河,他也不好过多问话,只能带着满腹的疑问再次跟着赤霄。 此时常思阁的屋顶上,站着两个身着素衣的人。他们正是被寻找的江生和顾清河。 “到这儿就行了。”寂静之时,清澈的女声响起。 男子微微一笑:“好。”而他却在女子转头离开之际又将她叫住。顾清河回过身来,满眼疑惑。 江生未多言,只是走近她。伸出手来抚顺着她的发,面着她,哄着让她数三声。 男子独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顾清河滞在原地,不知不觉地顺从了他的话。三声后,他变着戏法,手里出现了一方白纱。那是她落在福来客栈的面纱! 他为她带起了面纱,像孩子一般,嘟囔着:“不许给他人看。” 女子秀美的容颜被白纱掩起,在那仅露出的清澈双眸之间,却蕴藏着千万思绪。而惊才风逸的男子满眼是她。 晚风拂起衣摆,吹乱的发似在交织,缠缠绵绵乱了人心。 第六十三章:失败 直至目送顾清河进了卧房熄灭了烛火,江生才收回视线,出了常思阁。而常思阁外正站着赤霄和云英,在这里,看清二人在屋顶上的一举一动。 赤霄见他出来,脸色铁青。竖起长剑直指着江生,厉声质问道:“你带她去了哪里!”只要赤霄多往前一步,那剑就能够刺中江生! “又来?”江生看着依旧是用长剑指向他的赤霄,他嗤鼻一笑,没有躲开,反而是用带着玩味的语气反问道:“难道没人告诉过你用剑指人很不礼貌吗?” 一旁的云英看着对峙的二人默不作声。顾清河向来清冷,不愿与人多交谈,他一直知道顾清河待江生是与众不同的,却不想二人能够如此亲密的在屋上说说笑笑。 江生身上还带着秋露白特有的酒香,赤霄瞬时了然于心,主上竟然带他去了市集!这江生到底有什么能力,竟然能使她次次破规!思如此,赤霄的脸色更加深沉,紧握住剑:“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江生摊手,满面从容他知道自己是要和他一决高下了。扫视面前两人,他只是勾起嘴角:“既然要打,换个场地吧。别吵醒她。” 赤霄带着江生来到一处空旷之处,远离了常思阁。他吩咐道:“云英,你在这里看着!不许插手!” “是!” 江生的灵器被祁主氏收去,寻找顾清河时就没将那破木剑带上,此时的他只好赤手空拳的上阵。 扶风城一战江生本就是险胜于赤霄,可现在的他灵力不过恢复尔尔,又哪里会是赤霄的对手?赤霄心知肚明,冷笑一声,扬起云霄,纵身越去。 那长剑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凄厉的寒光,闪过云英的眼,直朝江生胸口刺去。 “你玩真的?”电光火石之间,江生猝然躲过,惊然大问。 这江生怎会是赤霄的对手?云英大惊赤霄这一招的狠戾,满是愁容。如果在这时出了人命,怕是难以交代。何况他还是江陵氏的人!见江生躲过他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你太阴险了!我灵力还没恢复,你就出如此狠招?” “你用云霄与我对打,太不公平了!” “不如我们赤手搏斗?” 江生喋喋不休,试图扰乱赤霄。而赤霄任他说些什么,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不停手地朝着他致命之处攻去。 这刚开始江生还能够游刃有余的躲开这些致命的攻击,久了气息开始变得不稳,赤手空拳地难以只身突破这剑阵。由此心生急躁,中了几剑,连连败退。 而在战场上最怕的就是自身先乱了阵脚。赤霄察觉到他的分心,敛下眸子,加快了手中挥剑的速度。 就在江生在心底暗骂自己冲动之余,赤霄凌厉的一个反转招式,将他打的措手不及。 “将军不可!”云英急促的制止声传出,只听得长剑破空一声,江生来不及地躲过。他知道自己这是败了,淡笑着闭上了眼。 场上寂静的可怕。许久,江生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依旧拿剑指着他的赤霄,露出不解:“为什么?” 闻言,赤霄面不改色道:“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他收回了剑,冷了声音:“离主上远点!” 看着赤霄和云英离开的身影,江生握紧了拳,随即又将其松开。 站在卧房门前,看着从里透出的星火,江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想转身离开之时,卧房的门就从里打开,传出了江淦声音:“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的声音依旧就是那么的温润,可语气里的担忧却是藏不住。 江生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与伤痕,清楚的知道哥哥看见会更加担心,急忙背对着他,不敢回身,憨憨的笑着解释道:“我想去寻寻这广陵可有哪些美酒却不想自己在树上睡着了.....” “为什么不转身来说?” “呃...”闻言江生偷偷的移动着步子想逃开,尬笑的解释道:“睡时脸上蹭上了灰,这不是怕哥哥你会取笑我,才不转过来的吗?” 江淦怎么会看不出江生有所隐瞒,一跃至他面前。看着江生此时狼狈的模样皱起了眉,急匆匆地拉着他回进卧房,为他清理伤口。直至检查无余,全部清理完,他才责问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就是睡醒时被人当贼打了一顿嘛...” “说真话!”江淦能够清楚地闻到江生身上的酒味,而那伤口一看就是剑伤。见江生还在找借口,江淦有些生气,伸出手用力的朝着江生的伤口狠狠的摁了下去。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江生被疼的龇牙咧嘴,连忙拍开江淦的手,捂住被按疼的伤口。 他深知自己是瞒不住江淦的,只好妥协了,委屈似的嘴里嘟囔着:“就是溜出去喝酒被赤霄抓到了和他打了一架嘛。” 江淦上下打量着他片刻,无奈地笑道:“你啊真是活该!”虽不知有几分真假,不过他也选择相信。 第六十四章:连边迟家(一) 天光刚揭去夜幕的黑纱之时,顾清河和赤霄等人已经整装出发。 顾清河闭起眼揉了揉自己隐隐疼痛的太阳穴。昨夜的酒精遗留下的头疼使她面露难色,心里暗叹自己的低酒量。轻叹一声,看来下次要学会控制量了。 “还好吗?”赤霄将她疲惫的面容尽收眼底,他的眼里满是担忧。 “无碍。”她摇了摇头,缓缓地睁开了眸子,轻笑道:“我们抓紧时间赶上吧。” “这是解酒丹,先服下吧。” 他话让顾清河身形一滞,呆愣的看着在他手里的解酒丹。赤霄见她许久未有所动作,将手更伸前一些,这才回神的顾清河才从他手里接过解酒丹。 赤霄勾唇,只身前行:“刚刚探子来报,林氏还滞留在城南开外不远处。我们现在前往,或许还来得及。” “嗯。”顾清河欲要说话却被赤霄打断,一时间无言,只好默默地将解酒丹干咽而下,跟上了赤霄。 就在距离的顾清河等人五十里开外的城南,林氏的一行人正磨蹭向前。 队伍间一个身穿林氏服饰看起来估摸不过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不满的嘟囔着:“师兄,这到底是什么山穷水恶之地,过了一天我们竟然还没出这祁主之地!” 回应他的是在一旁牵着马匹的修士,看着比那孩子打个两三岁,他叹气:“谁又知道呢?我们的马匹暂交他们照料不过几日,料不到这一路上它们没走几里就不停腹泻,简直耽搁了我们的行程!”说着他还不高兴的拍了拍身旁的马匹。 “师兄,若不是他们使诈使得我们灵力暂失,至今恢复极弱,不然我们还能够御剑飞行回城!” “现在大师兄他们还在广陵城内,真是让人担忧呐。” 二人谈论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能轻易地传进坐在马车中的男人耳朵里。 林宗庆正在运功试图修复灵力,二人的对话扰得他内心无法平静。他拉开帘子,那两个小修士立马禁声,不敢再说话。 他看了看天色,烈日洋洋,思绪间又牵连到正在广陵城内的孩子与内门弟子,其实他的内心也满是担忧。想了想对着一众弟子说道:“维奇,找找这附近是否有驿站酒肆,询问哪里可以换马匹的,尽早赶回城。” “是。”唤维奇的就是那个牵着马匹的修士,话语刚落不过步行百步之地竟然真有一酒肆,他激动地大喊:“师父!前方就有一家能够歇脚的酒肆!”这番话引得众人有了动力,高兴的加快前去。 林宗庆轻笑的摇摇头坐回车内。他运功试探了一下自己现在灵力恢复的程度,他估约着有恢复四成左右。他皱起了眉头,这灵力恢复的也太慢了。 下了马车,林宗庆便与几个弟子坐在酒肆前歇脚。不一会儿派人前去询问哪里有马匹的消息的人便回来报:“师父,我询问过这里的老板,他说最近的马铺,离这里还有二十里。” 维奇瞪大了眸子,惊道:“什么!竟然还有二十里路这么远?” 闻言又有修士问道:“按如今我们这马匹的速度,怕又是要耗上个半天的功夫了。师父,我们怎么办?” 急也不是办法,此时掉头回集市换马匹定会耗费更长时间,甚着危险也会更大。 思绪如此,林宗庆捏着手里的茶杯,浑厚地声音响起:“维奇你先带几人去将弱马身上的行李移些到较壮硕的马上,然后清点出无用的物品,一会儿路上遇到有需要的人家便送了去。” 维奇领命随即带着几个壮硕的弟子一起去搬整行李。 等他离开,林宗庆环顾周围的弟子,又说道:“其他人在此备好充足的干粮和水后休息片刻,等他们回来就立刻出发。” “是!”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维奇便将行李等物安置好,回来汇报。而就在众人准备出发时,不远处一行人正浩浩荡荡行驶而来。看他们的装扮林宗庆立马就知道是连边迟家,而为首的就是连边迟家的家主迟尉骏。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还能够遇见你们林氏。”迟尉骏从马上下来行至在林宗庆面前,他指了指在他面前的桌子,笑问道:“林家主,迟某可否坐下一起?” “迟家主说的这是哪里话?”林宗庆伸出手示意他身边的空位,笑道:“迟家主,请。” 迟尉骏坐下为自己和林宗庆添上一杯茶水:“林家主怎么现在还滞留在这城南外?” 林宗庆摆摆手:“不过是路上出现点小问题。” 迟尉骏放下手中的水壶:“可是林家主你们的马匹也出现了问题?” 第六十五章:连边迟家(二) “原来你们也是因为马匹而被耽误了行程!”站在林宗庆身后的维奇惊讶道。 林宗庆淡淡地扫了一眼维奇,相应的点点头,沉思片刻他说道:“看来这祁家姐弟是动了手脚,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 迟尉骏怒拍一声桌面,随即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这些祁狗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使我们灵力暂失,还强制留下各个族中内门弟子在广陵听学,现在居然还给我们的马匹下药!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的腌臜!” 林宗庆皱起了眉,这祁主氏所做的一切都让他捉摸不透。 迟尉骏满是怒意,说得胸腔上下起伏。转眼见林宗庆默不作声,遂问道:“林家主,你可是不舒服?为何紧锁眉头突然不语?” “有劳迟家主关心,林某无碍。”林宗庆被他拉回思绪,摇摇头,沉着面说道:“我不过是在思考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近几个月被他们血洗的小家不尽其数,如果祁家姐弟这次是想像血洗小家那般,为何不趁着在他们现在灵力暂失之时直接一网打尽? 再者,将每个族里的子嗣和内门弟子留在广陵城是为了当做筹码,还是故意为之但是为了哪般?还有,为什么要给马匹下药,故意耽搁他们的行程? 这一点一点的疑惑,让林宗庆心底产生了忧虑,他觉得一切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迟尉骏骤然脸上充斥着对祁家姐弟的不屑,他说道:“呵,他们这耍阴招的小人能有什么目的?定是怕我们这些家族联合对付他们!” 林宗庆只是笑了笑未作回应。人都说连边迟家新上任的家主迟尉骏性格直来直往。这次私下相处,想不到他竟然是个头脑简单之人。 迟尉骏不知林宗庆心中所想,倾了倾水壶,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他大手一挥,示意店家为他臻满水壶:“林家主,迟某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迟家主但说无妨。”林宗庆客气一笑。 迟尉骏凑近林宗庆,压低声音道:“既然祁狗怕,不如我们回去联合各个世家,直接将他们祁狗攻下如何?想必经过这次很多世家皆想灭了祁狗!这次,我们断不留生!” 林宗庆知道这集体围剿确实是个办法。可他内心深处暗自觉得不妥:“这样好吗?” “难道林家主是怕了他们这群祁狗不成?”见林宗庆这么说,迟尉骏以为林宗庆是怕了,冷笑一声道:“林家主,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灵力以及我们的弟子都还在他们手上!难道林家主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吗?” “林家主,您想想前些天王孟两家的下场,何其凄惨!如果这次我们不主动出击,到时候就会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难道林家主天真地以为祁狗会放了我们不成?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将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迟尉骏似乎是看穿林宗庆的顾虑,追加道:“既然我们能灭他们一次,就能灭第二次,而这一次一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番话让林宗庆他眯起眼打量着迟尉骏,他的一字一句是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心。 林宗庆想想倒是他自己看轻了人,如果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又如何一步一步地成为一家之主,一族之长呢?他捏紧拳说道:“好!迟家主可有什么计划?” 第六十六章:连边迟家(三) “计划就是...”迟尉骏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 就在二人深入探讨之时,在一旁为他们添水的店家却无意打翻了在他们面前的水杯,水洒得迟尉骏一身都是。 “你怎么做事的!”被打断对话的迟尉骏一惊,连忙用手挥去洒在衣裳上的水珠,语气里满是愠怒。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客官,都怪小的笨手笨脚,小的这就给你擦擦。”那店家的脸上充满着慌乱害怕的神情,可在他的语气里竟然听不到一丝惊慌,甚至还带有一丝从容。 他虽白发苍苍,满面褶皱,弓着背,步履缓慢;但他身形却很壮硕,擦拭迟尉骏衣裳时的手动作十分敏捷。在他露出的手背皮肤上看不出一点年迈之人该有皮肤褶皱模样。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迟尉骏大手一挥,示意让他退下。这小插曲,他还不足以让他放在心里。他低下头一边清理着衣裳,一边问道:“林家主意下如何?” 林宗庆凌厉的眼睛一直观察着那店家,就见他背过身时,唇角微微扬起。 “糟了!”大喊一声,林宗庆顾不得回应迟尉骏,立马就拿起桌上的剑,匆匆站起:“迟家主,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林家主,你这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来不及解释!我们要快些离开!”林宗庆丢下话后,便随弟子们一同整理行囊。 迟尉骏被他一连串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但他知事出有因,虽不知其因,却还是跟着林宗庆起来,急忙招呼自家弟子做好准备。 果不其然,就在两家将要离开之际,匆匆的脚步声交错递进。 一个个身着黑衣打扮的人将他们团团包围。林,迟两家在场的所以修士皆都做出防御的姿态,紧紧盯着眼前这些黑衣人。 “你们是谁?”迟尉骏握紧长剑,指着对面的黑衣人大声问道。 包围他们的人没一人回应,他急的想冲上前杀敌开路,却被林宗庆拉住。 就在此时,在他们的后方传出一则深沉的声音:“想不到一日过去,还能在此遇到林家主和迟家主啊。” 闻声黑衣人让出一条路来。来者正是赤霄,而在他身旁的正是顾清河。 见来人,迟尉骏的脸色更加黑沉,他戾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赤霄与顾清河相视一眼,冷声地解释道:“不做什么。我们只是听人来报说有人在这城南商量着如何造反,想要弑杀我们祁主氏。本将军这不是不放心,便前来看看。” 他们怎么知道的?迟尉骏大吃一惊,瞬间慌了神,持剑的手抖了几抖。 林宗庆知其不妙,上前一步,笑着摆手道:“这里不过只有我们林氏和他们连边迟家,我们也只是途中偶遇在此休憩。我想将军怕是收到错误的消息了吧。” “哦?是吗?”赤霄冷笑道:“出来说说,可否是他们在谈论造反之事?”他伸出手做招呼状,从他身后走出一个衣衫简朴的人,正是那打翻水杯的店家。 迟尉骏瞬间明白这店家是他们故意安排为之,他按耐不住想冲上前去杀了那店家,可肩头却被林宗庆紧紧抓住,林宗庆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实力悬殊,他们有备而来,不可冒险!” 迟尉骏虽然冲动,但他还是分得清利弊,此刻也不得不按下自己的冲动。就算现在他真想冲上前去拼命,可不能以家族弟子的性命做赌注啊。 顾清河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嘲讽一笑。 那店家依旧是那副苍老的模样,不过那原本弓起来的背变得挺直。他拱起手,向着赤霄和顾清河恭敬地行过礼,声音低沉有力:“回将军的话,弟子亲耳听见,正是他们在此商讨造反——”之事。 林宗庆立马出言打断:“满何出此言!”他知道赤霄等人是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既然如此不如化被动为主动:“说话讲究的是真凭实据,你可有什么证据?难道你想要信口雌黄,栽赃陷害吗?” 林宗庆看了一眼赤霄等人,又接着道:“这让你们祁主氏今后如何稳住根基,信服于人!” “话都让你说了去,我们还说些什么?”顾清河冷笑的反问道。 她理了理胸前垂下的发丝,漫不经心地对店家说道:“云祺,在你面前的可是两大家族的家主,如果你有证据就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吧。” 云祺回头看了看,一时之间面露难色。 “哈哈哈,是否拿不出来?”迟尉骏立马就发现了云祺的不自在。即使他心虚,但他知道这叫云祺的根本是拿不出证据的。除非他能将他们的话语录下来! “是不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证据?”迟尉骏又再次问道。 等了片刻,云祺依旧是支支吾吾,满脸愁容。 面前既然有个机会,何不紧紧握住,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迟尉骏转手又指向赤霄说道:“既然没有证据,你们这几个还不速速道歉,再处罚这谎话连篇的人?” 迟尉骏话一出,被包围的所有弟子纷纷点头附和。 赤霄面上依旧是从容,只是随口问道:“还敢问迟家主和林家主想如何处置他?” 第六十七章:连边迟家(四) 迟尉骏和林宗庆相视一眼,率先答道:“既然是这等胡乱污蔑世家之人,那便罚以锤骨鞭一百就行!” 林宗庆一惊,小声道:“迟家主,罚以锤骨鞭会不会太重了!” “哼,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迟尉骏拍了拍林宗庆的肩,示意让他放心。 这锤骨鞭顾名思义,一鞭下去痛如锤骨,痛心切骨。 一些世家会以锤骨鞭来历练自家弟子,来提升他们的修为。可至多只有一鞭。 而另外一些世家,会以它来当做惩罚,所以锤骨鞭又名挫骨鞭。 一般惩罚锤骨鞭者只有背叛门派或者罪大恶极之人,最多不超过十鞭就能让人因承受不住这痛处,痛不欲生的惨死。 迟尉骏说的一百鞭下去,对于修为高者不过五脏俱损,修为废尽。修为低者那便是挫骨扬灰! 而迟尉骏一口气便说要罚云祺百鞭,不就是要他过生生的性命吗? 顾清河将胸前的发扬起至身后,眸子微眯带着丝丝怒气,冷笑道:“迟家主也真是敢说啊!” “怎么不敢?他不仅耽搁了我们的行程,更是恶意抹黑我们连边迟家和林氏的名声。要说这锤骨鞭已经算轻的了!”迟尉骏挺起了胸膛,转而问道林宗庆:“林家主你说是不是?” 其实林宗庆也认为迟尉骏说的惩罚过重,可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他不好掺和,只能默认示之。 如果能让他们安全的离开,死一个人也不足惜,何况死的不是他们家族之人呢? “难道你们祁主氏就这么放任这样的品行不端,满口胡言之人在族内?” 见赤霄等人毫无惩罚的行动,迟尉骏再次张口嘲讽道:“呵,真是有辱你们‘祁主氏’当年的名声!”他刻意加重了‘祁主氏’三字。 迟尉骏的话没有惹得顾清河等人生气,倒是将他们逗乐在原地。 迟尉骏被他们笑得一头雾水,怒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笑什么?当然是在笑话你们枉为一家之主!” “岂有此理——” 看来赤霄给的解酒丹还是有些效果的,顾清河揉了揉好些了的额头,没有理会迟尉骏,只是对云祺说道:“这笑话听多了,人就是有些乏了。” 云祺一笑,心领神会:“是,主上!” 只见云祺在怀里摸索一番,才拿出一枚如袖扣般大小,通红透亮的珠子,他将珠子交至赤霄手上,恭敬道:“将军,这就是二位家主们想要的证据!” 听见有证据,迟尉骏有慌了神,可看见云祺拿出来的居然是一颗珠子,他又放心了:“不过是一个破珠子,算什么证据!” “啧啧,要说你也真是孤陋寡闻,竟然连罂珠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坐上家主之位的?”云祺的语气里充斥着惋惜与嘲讽。 迟尉骏因为云祺的话,脸色开始不停变换。 在罂珠名号一出林宗庆大感不妙,他的脸色变得黑沉可怕。 要说这罂珠简直是世间难得的宝物。之所以难得是因为它具有神奇的功能,能将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录在其中,且还能不被被窃听者感知出来。 在整个玄祁大陆里,罂珠也只有三个,这么看来罂珠简直就是稀世珍宝。 他林宗庆这辈子也只是听闻过它的神奇,却未见过其本身,想不到如今能在这里看到罂珠! 如果这是颗是真的罂珠,那他就懂了。而刚刚迟尉骏和他的一切掩盖式的言论就真的都是笑话了!不仅如此,怕是还有性命之忧了! 赤霄从云祺手中接过罂珠,为其注入灵力。那罂珠随着灵力的注入,在他手里散发出耀眼红光。 罂珠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将刚刚林宗庆和迟尉骏讨论的联手灭祁之言论,一字不差的播放了出来! 听完他们商讨过程,顾清河心下对他们的计划忍不住翻白眼。她压下心头的不屑才开口说道:“看来真正信口雌黄,栽赃陷害的就是二位贼喊捉贼的家主啊!” 此时林宗庆和迟尉骏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不知如何争辩。 而赤霄故意为其添了一把火:“既然有证据在此,那便不怪我们——歼灭你们!” 话音刚落,赤霄便抽出云霄剑,从马上一个飞越就到达一个欲上前攻击他们的迟家修士面前。 还不让人有缓冲的机会,那就剑光一闪,只见那迟家修士便口不能言,双眼放大到极致。 顷刻间,他的头颅掉落在地,喷射出大量血液,而他的身子还在向前...... 迟尉骏的脸上溅上了那修士的血,他愣愣地伸出手摸了摸,还是温热的:“你竟敢杀我徒弟!我和你们拼了!”他红了眼,提起剑就向着赤霄疯狂刺去。 “不自量力。”赤霄对他是不屑一顾,他留句后从腾空跃起,轻松应战。 迟家修士对于自己师兄弟的死也感到愤怒随之而上,与包围在外的祁主修士打斗。 即使林宗庆不想与之硬碰硬,但此刻他身在混战之中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率领弟子加入这场混战 虽然两家人数众多,可此刻他们的灵力微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死伤就已经近半。 见形势不妙,林宗庆一边杀敌一边贴近迟尉骏劝说道:“迟家主快撤吧!此刻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可以硬碰硬啊!” 迟尉骏刚抵住一偷袭,一咬牙奋力反击,一击致命:“要走你走!本就是我连累了你!我迟尉骏愿与他们祁狗誓死一搏!” 林宗庆想再劝他离开,却见迟尉骏一个厉身绕至他背后处,为他挡下一击偷袭。 林宗庆想留下与他一起,却被迟尉骏一把推开。 迟尉骏怒得对他大喊:“走啊!林宗庆你快走!” 林宗庆捏紧手中的剑,暗暗咬牙道:“保重!”转身回头对自家弟子指挥道:“大家撤!” “想走?”顾清河率先发现他们企图离开,长鞭一甩准备追上,却被迟尉骏一把拦住。 看着眼前满是伤痕的迟尉骏,她皱起了眉,用力一挥,将他手中的长剑卷落在地。 可即使没了武器,迟尉骏依旧阻扰着顾清河。 发现状况摸赤霄蹿身来到她面前,直接一记直穿迟尉骏的心室。 迟尉骏的身体逐渐滑落,他瞪直了眼看向林宗庆最后逃离的方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记得...为我们报仇——” 家主的死没有扰乱连边迟家弟子的心,反而是接下来越来越多的迟家修士前来阻挠顾清河。 赤霄眉头都不皱的就为顾清河开出一条血路。 与赤霄相视一眼,顾清河随即向着林宗庆等人逃跑的地方追去。 第六十八章:弃他们于不顾 “师父,我们走了那连边迟家可怎么办!”维奇脑海里皆是场上的血腥,现在内心是非常的痛恨祁主氏。 他本就心肠软,有些不忍自己弃他们于不顾先行逃走。本想与祁主修士厮杀到底,可无奈最后被师兄拖着离开。 林宗庆没有理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维奇紧接不依不饶道:“师父!实力悬殊,他们是撑不住的!” “师父!” “够了!”林宗庆猝地停下脚下的步伐,对着维奇大声呵斥道:“难道我们现在还要回去送死吗?” 他指了指在维奇身后的弟子们,又怒道:“你回头看看你的师兄弟们,受伤了多少的人!牺牲了多少人!” 此刻林宗庆真是恨铁不成钢! 第一次被师父如此严厉的呵责,维奇不知所措,竟呆愣在原地。 林宗庆知道刚刚自己被气昏了头脑,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语气过重吓着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下了语气,语重心长道:“连边迟家抱着必死的决心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我们,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还有——帮他们报仇!”说到这里,林宗庆已经气得胸腔上下起伏,恨得咬牙切齿。 此刻维奇才意识到他自己是有多么的浅显任性,多么的感情用事。他弓起歉礼说道:“是徒儿感情用事,徒儿知错,恳请师父息怒!” 林宗庆很是无奈地叹了一气,摇摇头道:“别说那么多了,先赶路吧。” 不过一行人之间没有发现在他们对话期间,他们脚下的枯叶竟然在微微颤抖。 还不等众人踏出一步,那枯叶开始快速抖动,幅度逐渐变大,渐而在空中悬浮。 没有风,为什么这些枯叶会悬浮起来?漫天飞叶的场面让众人感到十分惊恐! 不仅如此,在从林间的深处还传出阵阵声响,像是动物迁徙般移动的声音。 林宗庆察觉其不妙,立马对着弟子们大喊道:“快走!” 话音刚落,那枯叶突然极速升起成让人难以越过的围墙,将他们团团包围在其中,绕着旋转。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人群中发出惊恐的疑问。 林宗庆也惊讶于此番景象,可现实由不得他多想。他赶紧御剑试图冲破这枯叶阵,可他现在灵力微弱,许久都不见枯叶阵有一丝一毫的破坏。反观他自己,因为强行透支灵力的运功受到反噬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连连后退。 在刚才的混战中林宗庆就发现自己所探试出的灵力和本身能运功而出的灵力不成正比。本以为自己灵力已经恢复过半,可实际运功出来的却不过一二层!这祁主氏真是毒! “师父,你怎么样?”维奇忙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子。 林宗庆捂住胸口,呼吸加重了几分,却坚持道:“我没事。” “啊!”还不等他话语说全,在他们身后传出一声凄厉痛苦的叫声。 林宗庆和维奇急忙转身看去,就见一个弟子双手上沾满了鲜血。一只手他紧紧的地捂着左眼,另外一只手胡乱飞舞着,试图赶走在他发上的鸟。 那只鸟正用着它的脚掌紧紧抓住了那弟子的发丝,尖利的喙正在衔着它刚刚啄下的眼球。 它是一只乌鸦,可让人害怕的是,它却是一只死了的乌鸦!它的双目无神,身上布满了腐肉,散发着阵阵恶臭。 随着爪下的人不停地挣扎,在它的爪子也沾满血迹。 在受伤的弟子的身边有几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修士被吓得连连后退,惊叫出声。 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倒是维奇驱使利剑直穿那恶心的乌鸦。 乌鸦倒地时,还抓起了那可怜弟子的头皮,鲜血飞溅,缠绕的脑子露了出来。几个胆小的弟子哪里受得住如此视觉冲击,崩溃地哭了出来。 林宗庆则是愣愣地盯着那只被长剑刺穿的乌鸦,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拼命的摇起头,嘴里胡乱地说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已经毁了,明明都死了啊!” “顾长清他没死!他还没有死!”林宗庆依旧是胡乱地念叨着,随即他又立马否定了自己:“不!他死了!他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了!” “哈哈哈哈哈——”在他们的周围开始回荡着一个女人忽远忽近的笑声。 林宗庆的身子微微颤抖,他怒的不停大声质问:“谁?到底是谁在这里扮鬼害人!出来啊!” “师父!师父!”维奇拼命的喊着,轻微的晃动着林宗庆,试图将他唤醒。 女人的笑声让维奇急得如同火上眉梢。 被困在这奇怪诡异的枯叶里不说,师弟还受到怪物的攻击,现在连师父都魔怔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宗庆被他晃回了神,女人的笑声使他紧紧地握住拳:“出来!到底是谁在作怪?快给我滚出来!” 话一出,林宗庆忍不住又有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此时的他已经虚弱至极。 那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围绕着他们的枯叶也猝然落下,林间里传来的动物声也减弱。 此时在他们正前方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顾清河! “原来林家主如此想见我。” 第六十九章:妖女 顾清河依旧是前面见到时的一袭白衣,可不同的却是此刻在她身上却笼罩着一团雾蒙蒙的黑气,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十年前的记忆涌现在眼前,此刻的一幕就像是当年顾长清使用玄术时的恐怖场面! 林宗庆脸色变得惨白,他捂着胸口,他瞪大了双眼,声音里满是颤抖:“你,你是谁?” 没有玄玉的辅助就算有《玄集》这宝藏秘籍,也难以修成玄术啊!当年他可是亲眼看着玄玉和《玄集》被毁的! 不!他不相信二者还存在于世上!他不信! 顾清河莞尔一笑,反问道:“林家主以为我是谁呢?” 林宗庆的身子又虚弱了几分,若不是维奇一直紧紧搀扶着,怕他一定是倒下了。 师弟的惨状,师父的受伤...一切的一切都让维奇愤怒到了极致,他面红耳赤恶狠狠地盯着顾清河,怒问道:“你这个妖女!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妖女?”她挑了眉,噗嗤出声。继而缓缓的抬起右手,话锋突变狠戾:“既然你说我是妖女,那妖女定是不能让你们好过了!” 话语刚落,那层层枯叶再次从地上蜂拥而起,速度与刚刚有过之而不及。再次将他们紧紧包围着,其中有一团团的黑影迅速而猛烈的直冲枯叶阵中。 “啊——” 瞬时间,只听得里面传出一阵阵撕扯的声音以及林家修士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与求救声,震耳欲聋。 “住手!住手啊!” 直到在那团黑暗里变得只能听到林宗庆和维奇传出声音,顾清河勾了勾唇角,那混战才停了下来。 “妖女!我要杀了你!为师兄弟们报仇!”黑暗退去,光明入目那一刻,维奇疯了。 此时被包围的林氏一族除了林宗庆和维奇,一个个皆已经血肉模糊,倒在血波之中。 令人奇怪的是期间除了林氏子弟的尸体,周围还散落着许多散发着腐臭气味的动物尸首。 维奇踉跄的捡起掉落在一旁的佩剑,径直就想朝顾清河的心口方向刺去。 “快回来!别去!”突然失去支撑的林宗庆摔倒在地,他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竭尽全力的想要阻止维奇:“小心!” 维奇已经气红了眼,一心只想为师兄弟报仇,分毫听不进林宗庆劝阻的话语。就在他的剑尖就要触碰到她胸口时,一道黑影咻然穿过。 那道黑影就是刚刚那只被他刺中倒地的乌鸦,它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双脚抓住他的衣领,用它的喙刺穿过他的喉。 他僵在原地,眼睛骤然放大。眼神呆滞地扫向他的肩头的乌鸦,又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清河。 “维奇!” 听到林宗庆歇斯底里的叫喊,维奇惨白的笑了。他微微的张开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他一动使得乌鸦的喙更加深入的刺进去,他只能支支吾吾几声。 师父,他不甘,真的好不甘啊...... 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伴随着轰的倒地声,他再也说不出话了,也没人知道最后他说了些什么。 弟子的死让林宗庆备受打击,整个人颓废地瘫倒在地。 顾清河看着瞪直了眼的维奇,面无表情的蹲下为他阖上了眼后。 她行至林宗庆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 林宗庆抬起头,怒道:“我和你拼了!”他双手用力的撑着地板试图起身,可他却因为体力不支再次倒下。 “奉劝林家主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林宗庆真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你们究竟要做些什么?” “我们想做什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林家主如此清明的一人,又怎会不清楚?” “你们不会得逞的!”他抬头怒视着顾清河又问道:“还有你是谁?为什么能操纵这些死物?” “怎么?林家主难道是忘了十年前的罂山一战?”看着林宗庆呆愣的模样,顾清河反唇讥笑:“我记得当年林家主可是带头人之一啊!怎么会不知道这就是玄术呢?” “难道玄玉和《玄集》没毁?”林宗庆低声念叨着,转而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胡说八道!当年我是亲眼看着顾长清将它毁了的!这种歪门邪道怎么会是玄术!” 听到顾长清的名字,顾清河皱起了眉头。 第七十章:误入歧途 “不对!” 在顾清河走神间,林宗庆再次否定了自己。 林宗庆探索着记忆里的碎片,他震惊之余带着肯定:“毁了的是假的!” 顾清河睨着他,声音透着凉意:“是真是假又如何?你的下场就是要为他们陪葬!” “你到底是谁?”林宗庆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悄悄地伸向在一旁离他最近的长剑上。 顾清河敏锐的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猜到他的意图,一脚踢开他的手将要触及到的剑,冲他微微一笑,反问道:“林家主,你想不想要试试死不瞑目的感受?” “你——”顾清河抽出长鞭,却不想林宗庆突然奋起身子,拼尽全力对她肩头打出一掌,她毫无防备地硬接下这一掌。 好在林宗庆现在虚弱至极,她刚刚不过退后两步而已。 “哈哈哈。”林宗庆看她中招兴奋地大笑出声。 顾清河冷下眸子,轻轻点地跃起,丝毫不留情地甩出长鞭紧紧地缠绕住林宗庆的脖子。 她紧紧地勒住长鞭,看着林宗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得由得想要顾长清。当年的阿爹,是否因为要保护阿娘和她也是这般? 静谧间,虚弱的声音从林宗庆口中传出:“顾长清应该不想他的女儿也误入歧途吧!” “什么?”顾清河抓着长鞭的手一僵。 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力道骤然变小,林宗庆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了,她就是当年下落不明的顾长清之女。 “你想说什么?”顾清河的声音带着颤抖。 “顾长清他死不瞑目啊!”林宗庆他大笑着,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汇聚了全身灵力于一掌,发狠地拍向自己的胸口。 顾清河察觉他的意图,急急忙忙抽回长鞭,却见林宗庆面露诡诞一笑,闭上了眼,轰然倒地。 她上前探了一下林宗庆的鼻息,已经全无。 回想林宗庆的话,她仰起头,望着已经灰暗的天,咬了咬唇。 待到赤霄等人赶到时,顾清河才被拉回神智。 “可有受伤?”即使遍地皆是尸体,赤霄还是匆匆的第一个赶到顾清河的身前,仔细的用目光检查着她。 回应他的只有女子无力的摇头。 赤霄微微松了口气,低头却皱着眉指着她的下裙问道:“这儿呢?怎么回事?” 顾清河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裙摆被划破了一道规则口子,上面沾染了点点猩红的花蕊。 顾清河努力回想着,可她也不太确定。许是维奇倒下时剑掉落划破和沾上的吧。 “他的。”她无奈的侧过头,对着维奇的尸首抬了抬下巴。 赤霄扫向尸首的眸子透露这戾气,看向顾清河时又恢复如平常,他点点头:“你没事就好。” 接下来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了赤霄,顾清河便先回到马车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来到茶铺,坐在了林宗庆和迟尉骏二人坐过的位置上,她面不改色的捏着水杯,等着赤霄归来。 很快,陆陆续续的就有祁主修士抬着尸首回来。 赤霄是洗过手后,才坐到她的身旁,他喝了杯茶,缓了他口中的干涩后才开口说道: “不出几日,今日死去的两家以及在宴会上死去的王、孟二家家主和弟子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玄祁大陆。我们要抓紧时间,为他们洗洗府邸和完成宗上布置的任务。” “东有连边和孟氏,西有林氏和王氏。我们兵分两路,能够加快进程。至于那最后一个...” 小风微起,偷偷地掀开那被抬回来的尸首上的白布。 顾清河瞄了一眼,点点头便打断他的话,开口道:“你往东,我行西。处理干净后,陈尧城相会。” “也好。”抬头发觉天色已晚,赤霄又道:“今夜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们便启程吧。” 第七十一章:深渊 用餐后顾清河便回到马车上,不知怎么她觉得今日心里很是压抑。她缓缓闭起了眼,深吸一气,长吁而出,捏了捏眉间,闭眼小憩。 梦里是今日林宗庆临死前的画面,他冷漠的说着:“顾长清应该不想他的女儿也误入歧途吧!” 不,我没有误入歧途!我是在为阿爹阿娘以及我死去的家族报仇! 他又说:“顾长清他死不瞑目啊!” 你说谎!阿爹如此疼爱我,他会尊重我的选择!又怎么死不瞑目! 顾清河摇着头拼命否认着,她不信,她不信! 林宗庆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扭曲,他阴森的大笑着:“你以为顾长清想要你为他报仇吗?” 这话让她的眼神变得呆滞。 伴随着林宗庆的笑声,脑海里的画面飞速转换,直到画面停在思清亭时,笑声才戛然而止。 思清亭里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若树临风,女子亭亭玉立,二人携手相望远处的遍地娇花。 见到二人顾清河很开心,她兴致冲冲地跑上前去,对着那二人的背影大声喊道:“阿爹,阿娘!清河好想你们!” 二人闻声而动,转过身来。 看清面容顾清河猛地扑进二人怀中,眼里泛着泪花。煽情的话语还来不及说一句,她就被他们推到在地。 原本明艳动人的顾思清的脸却全扭曲在了一起,她尖着嗓子对着顾清河厉声斥责:“为什么不听阿娘的话,去好好生活!为什么要去报仇!为什么!” 顾清河被刮伤,她顾不得伤口连忙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 而一旁翩然俊雅,温文尔雅的顾长清的脸变得阴沉,他挥下袖子,声音很是惋惜:“你太让爹娘失望了!” “不要!不要!” 在她身后慢慢行来一人,他将她从地上扶起。顾清河一看,来人是江生! 顾清河像是得到了希望,她紧紧抓住江生的衣袖,急切的说道:“江生你快告诉阿爹阿娘,清河没有让他们失望!” 江生突然松了扶着她手,看着她再次倒在地,冷漠的说道:“我对你很失望。” 江生的一席话如同深渊,让顾清河失足掉落。无论她拼命的想解释,可面前没有一个人听了进去。 ...... 顾清河瞪大了瞳孔,猛然惊醒,她才发觉那些都是噩梦。可梦中人的话语却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 她咬紧嘴唇,内心产生了动摇。 是不是应该听从阿娘的话,好好生活,不再报仇? 在她思绪万般之中,胸腔像是受到一击,忍不住从口中呕出鲜血。马车外,传来顾清河熟悉的脚步声。她匆匆擦净嘴角,靠车假寐。 深夜,浓雾弥漫。 城南的林子里除去远处几个守夜的祁主修士,其余的修士皆围着篝火进入了梦香。 一阵悉数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赤霄惊醒,他本浅眠,此时四下寂静,他发现声音正是从顾清河休憩的马车里传出。 他心下一顿,轻声快步行至马车外,试探性地问了一声:“主上?” 不一会儿,里面只是传出好似被扰了清梦的呢喃。 赤霄不放心的掀开帘子一小处,就见顾清河依靠着车身,睡容恬静。适宜,赤霄压下心中的疑惑放下帘子。 待到他离开许久,顾清河才睁开眼。轻叹一声,缓缓打开紧握的手心,里面是一块沾有鲜血地手帕。 怎么会这样? ...... 不过刚露出天光,顾清河和赤霄便要各领队伍出发上路。 “将军,物资已经备好,可以启程了!” 赤霄微微示意,侧身对顾清河说道:“半月后陈尧城相汇,注意安全。” “你也是。” 第七十二章:香囊 广陵。 出了殿,江生无奈地看着手里的家训和木剑叹着气:“这每日不是看看祁主家训就是比划比划这破木剑。广陵啊,真的是太无趣了。” 在他身旁并肩的江淦勾勾唇戏谑道:“你不是知道哪里可以偷酒吃吗,怎么会无趣?” 要说赤霄那日发现顾清河与江生去了集市,离开前他便加强了城里的守卫,为的就是防止江生还有机会偷溜出城。不过从那以后江生都未出过城去。 “吃酒当然是一件趣事儿,可无趣的是这座人生的城。”江生摇摇头又接道:“这山高路远的,也不知道爹和师兄弟们是否到江陵城了。” “说来距离爹回程也过了七日,怕是快到了。”江淦轻声道,转而像是想到什么,他歪头问道:“阿生,最近怎么不都见顾姑娘了?” 江生抿住唇摇了摇头:“她说有要是在身,外出几日。” “原来如此。”江淦明白似的轻笑一声,调侃道:“那阿生你会觉得这里人生而无趣也是能够理解了。” 江生的耳朵闻此变红,他嘟囔嗔着:“哥你又打趣我了。” 江淦知道江生这是害羞了,弹了弹他的额,笑道:“好了好了,现在哥哥都不能够说真话了?” 江生撇撇嘴,视线回转,他指了指前方:“哥,那是苏胜?” 江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是一位白衣少年:“嗯。” “苏公子!等等我们!”江生坏笑一声,一把推着身旁的江淦直奔向苏胜。 苏胜闻声回头,发现迎面的来人竟是江淦,他满心欢喜,扬起嘴角:“江大公子。” 江淦没想到会被江生硬生生的推上前去,奈何已经在他面前,只好点点头。 “苏公子眼里是只有我哥吗?”江生幽幽的从江淦身后走出,似是不满,可他的却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江淦。 “阿生!” 苏胜没有否认他的话,只是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江二公子。” 让哥哥你刚刚打趣我!江生冲着江淦挑挑眉,发现自己的哥哥脸色不太好,他虽然暗自开心,但还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摆摆手:“没事没事。” 不过江生又发现现在是用膳时刻,而苏胜却是往反方向行走,他不禁好奇。可就在话语将要脱口而出,却发现被江淦抢先一步。 “苏公子不去用膳吗?” 苏胜的心房为之一动,他的眉眼带着笑意解释道:“现在食堂定是拥挤,不如回房休息片刻,待过会儿少些人时来就餐,那样也更为舒适。” 他的眼睛瞟了一眼江生后又看向江淦:“如果不是有着同种想法,苏某又怎么会被二位公子叫住呢?” 江生拍下手:“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一同回去,待到时辰差不多时一起来用餐!” “哥,你觉得怎么样?” 苏胜很期待江淦的答案,他的视线基本没离开过江淦。 江淦咳了声,答道:“可以。”闻此苏胜也是欣然接受。 途中,一行三人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向假山林里快步走去,没了影子。 不一会儿,就在他们刚刚站的原地,来了一位女子,她焦急的四处张望,满脸带着疑惑,她喃喃自语道:“去哪儿了?” “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我们?”就在女子的身后,传出江生的问话声。 “对不起对不起。”她被惊得身子下意识一颤,急忙转过身向他们赔礼道歉,继而抬起头,对着三人说道:“奴婢名叶柒,此番是为了来感谢公子的出手相救。” “原来是你啊!”江生仔细的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才发现她就是那个被苏全欺负索赔银两的小侍女。 “嗯。”叶柒从袖中抽出一个香囊,将视线转移到一旁默不作声的江淦,红了脸递在他的面前:“这是我亲手做的,还望公子笑纳。” 江淦没有伸手接过,只是扫了一眼那香囊,轻声问道:“姑娘身体恢复的可还好?” “还要多公子的出手相助。”叶柒婉转一笑,红了耳朵。她又晃了晃手中的香囊:“公子,这个你收下吧。” 第七十三章:过敏 “叶姑娘很是心灵手巧。”站在一旁的苏胜,冷不丁说上一句。 听到夸赞叶柒的脸色更加通红,带着属于小女子的娇羞:“这位公子谬赞了。叶柒技艺不精,还怕江公子会嫌弃呢。” “姑娘怕是多虑了,想必江兄怕会很是喜欢。”苏胜勉强一言,随即转身向着江生说道:“苏某想到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苏胜言罢转身就走,也不看江淦一眼。 “姑娘的好意江某心领了。不过江某对花粉过敏,怕是无法收下这香囊了。”江淦看着苏胜离去的背影勾唇一笑,拒绝了叶柒的好意。 他看着叶柒又轻笑一声:“还望姑娘能好生休息,调养好自己身体为先。这香囊你还是带回去吧。” “花粉过敏?公子,对不起!是叶柒考虑不周了。”叶柒的清秀的脸上一时露出难色,她慌张的收回手,那香囊被她紧紧攒紧握在手心:“院里还有些杂事,那我...我先回去忙了。找机会叶柒一定会好好报答公子的!” “不用了。”江淦话还没说完,叶柒就已经跑远了。 “我怎么不知道哥哥还对花粉过敏呢?”待到叶柒走远后江生笑道:“哥哥可真不怜花惜玉。看那香囊刺绣精致的模样,怕是耗费了人家姑娘一番苦心了。” “既然你觉得不错,你可以向她讨来。” “我想也没机会呀!那可是人家姑娘专门为你缝制的呢。”江生笑够后又顺了顺气息,说道:“不过刚刚苏胜好像是负气走了,哥哥不用去哄哄他?嗯?” “哄他?为什么哄他?”江淦疑惑。 江生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哥哥看不出来苏胜的醋坛子打翻了吗?” 看着江淦满脸的不知所云,江生泄气似的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有嫂子的路途很是遥远呐!” “阿生,你果然是吃太少,今天的嘴这么贫。”江淦的脸色有些黑,他转过身冷冷丢下一句便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 因为江生答应了顾清河要帮她照看宝儿,所以吃过饭后他便和江淦分开,一个人偷偷溜去东院。 宝儿在屋内已经望眼欲穿,灵敏的听到脚步,它便迅速的跑到门边等待着,直到江生推门而进,它迅速的扑到了江生的怀里。 宝儿上蹿下跳的惹得江生痒的连连发笑,可他还要压着笑声,不让在外的守卫听见。 江生索性将宝儿抓在手心,用手指点着它的小脑袋故作严肃地说道:“你可别把外面的守卫给惹进来了!” 宝儿眨了眨眼睛,不再乱动。 见宝儿安分了,江生将它放在桌上,拉了一条椅子坐下。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他带来得食物。 看见食物的宝儿眼睛放着光,直扑上去啃食的。 江生微微一笑,看着宝儿憨厚滑稽的逗人模样自言自语道:“你主人要是有你这么活泼那该多好!” 想到顾清河,江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已经快有七日未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是去完成什么任务,不知道她是否安全,更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江生陪它玩乐了许久,发觉天色渐晚,摸着它圆滚滚的脑袋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只见宝儿伸手紧紧的包住江生的手指,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生,哀怨的声音从它口中发出。 “是不是舍不得我走?想跟我回去?”江生看穿他的意图,笑道。 宝儿委屈地点点头,它的叫声更加凄惨,好似被一个被家长抛弃许久的小孩。 这些天它的主人不在,江生陪伴它的时间不长,它一直呆在寝卧里十分无聊。宝儿感觉再这样下去它会得郁症。 江生看它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是觉得好笑,他将宝儿圈在怀里,笑道:“这也不是不行,那你跟我回去吧。” 江生的话犹如圣旨般让宝儿开心奋起,它高兴的直接蹿到江生肩上,轻轻的舔舐着江生的脸庞。 “我可是有要求的!” 江生一把将它从肩头抓下,故作严厉的说道:“你不许乱跑,一定要听我的话!行不行!” 行啊!行啊! 要是能说话,宝儿就大声喊出来了!它开心的吱吱叫着,疯狂点头。 见状,江生笑道:“既然你答应我了,那我们就走吧。” 第七十四章:愉快 “江二公子你回来啦!”叶柒开心的向着江生问好。 江生想不到叶柒竟然会出现在清风轩,同时还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 他在错愕之中呆愣的和叶柒打了个照面,便匆匆赶到江淦的厢房。 “哥,那叶柒怎么在我们院子里?”江生关着门惊讶的问道。 江淦对于江生的惊讶完全不觉得意外,他摇摇头:“她说是被云英派来的。” “云英?”江生靠在柱子边喃喃道:“他派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江淦撑着头,看着手中的书籍,又说道:“既然他们安排了,那我们静观其变看看他们有什么举动吧。” “好。” 宝儿的叫声从江生的怀中传出,瞬间吸引了江淦的目光。他挑着眉盯着被江生压在怀里乱窜的活物,满是打量。 江生被江淦盯得面露尴尬一笑,将衣领漏出个口子。得到解放的宝儿一溜烟的就蹿了出来,爬到了江生的肩膀上挠着他。 宝儿已经在江生怀里蒙的呼吸不过来了,谁知道江生还有闲情逸致在聊天,宝儿觉得他定是忘了它的存在。 “罂山灵鼠?”江淦一眼就认出了宝儿的身份。 江生一边躲避着宝儿的攻击,一边转过头回应着江淦:“对的。这就是十年前带我们走出罂山的那只小老鼠!” 听到小老鼠宝儿挠的更加用力了。 “看来现在你和它相处的很愉快。”江淦有些惊讶,但是看着一人一鼠的打闹,忍不住笑了:“对了,它怎么会在这儿?” “宝儿,宝儿,你是老大。我错了,我错了,别挠了。”江生被宝儿挠的躲不及,只好从袖口里拿去果子,讨好宝儿。 想到顾清河不在,能喂它吃饭陪它玩耍的只有江生了,宝儿傲娇的哼哼一声,勉强停下手,抱着果子蹿到一边啃食。 江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叹了口气,坐在了江淦身边,解释道:“它的主人就是清河,当年就是清河让它带我们出去的。” 江淦看着那只憨厚的小灵鼠,了然于心:“现在是顾姑娘拜托你照顾它?” “嗯,照顾它有些日子了。今天将它带回来玩玩儿。” 闻言,江淦的脸色变了变:“如果连灵鼠都不带去,恐怕顾姑娘和赤霄所去之处怕是凶多吉少。”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江生的眉头紧蹙,看着宝儿的眼神带着担忧:“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归来。” 室内,兄弟二人一时沉默无言。 “江公子,睡了吗?”门外传出叶柒小心翼翼地问话声。 江生迅速将宝儿藏于怀中,才与江淦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他一把拉开房门,挡在门边,故作惊讶的说道:“我还寻思着怎么会有女子来找我哥哥,原来是叶姑娘啊。” 知道江生是故意这么说的,江淦瞪了他一眼,转而依旧是温柔的模样问道叶柒:“叶姑娘怎么了吗?” “江二公子你也在呀。”叶柒没想到是江生来开门,呆愣一会儿笑道:“我看着卧房里毫无动静,以为江公子睡了。怕烛火会影响公子的休息,便想来熄了烛火。” 叶柒透过缝隙看到江淦手里拿着书,转而又立马道歉道:“江公子对不起,是叶柒打扰你们了。” “没事,没事。”江生摆摆手,出了房门,反手就把门关上。他朝着里面的江淦说道:“哥,时辰差不多了,别再看了。早点休息吧。” 里面安静的一会儿,烛火便熄灭了。 江生手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叶柒笑问道:“走吧,叶姑娘。我哥要休息了。” “好。” “叶姑娘怎么会来到清风轩呢?”途中江生问出了心中疑惑。 “午时我遇到云英主事,他好奇我为何会出现在假山石附近,我便跟他说了是特意来寻找江大公子的...”叶柒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月色洒在她的脸上,江生能明显的看到一团红晕:“然后云英主事便询问我是否愿意来此当小侍,我便来了...” 这多事的云英! 江生内心吐槽着,但还是笑着对叶柒说道:“那还麻烦叶姑娘了。” “没有的,没有的。”叶柒急忙摆摆手:“这是我自愿来的,不麻烦,不麻烦!” 江生笑了笑,正想在说些什么,他便感受到了怀里宝儿的躁动。 “啊哈,叶姑娘,我有些困了先回去。”江生急急忙忙丢下一句话便跑了。 而叶柒随后也回房休息了。 第七十五章:佳人 不过晨光微微穿过云层,江淦便醒了。他洗漱了一番,便向着已经升起炊烟的食堂走去。此时的广陵安静祥和,走在路上都能听到衣摆与花草相摩擦的声音。 当他到达堂前时,苏胜已经等他许久。 看到苏胜江淦并不意外,甚至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笑着地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 苏胜双手环着胸,打量着他接道:“是你晚了。” 话音刚落,苏胜就进了食堂,江淦无奈地笑笑,紧跟其后。 整个食堂内除了员工,就只有江淦和苏胜二个用餐的修士。 “你今日是起晚了?”餐桌前,苏胜摆动着手里的汤匙,故作随意一问。 苏胜知道江淦向来守时,也不会轻易地打乱自己的作息。其实他是想问江淦怎么来晚了,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江淦淡淡地说道:“食不言,寝不语。”这起晚的理由,他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其实昨夜在他熄了烛火后,江淦便上榻准备休息。可不知怎么回事,在他脑海里总浮现苏胜吃醋的模样,甚是觉得可爱啊。 江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到苏胜吃醋的模样就是想笑。就这样,江淦在榻上翻来覆去许久都睡不着,直到后半夜他疲倦地睡去。 苏胜一时无言,只好低下头就餐。他是知道江淦性子的,虽然内心疑惑,但没有再说些什么。 江淦抬头看了一眼苏胜,无奈一笑。 在二人就餐结束时,已经有修士陆陆续续的进了食堂。江淦为江生打包了点吃食,便离开了食堂。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途中,苏胜再次问道。 “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昨晚看书看得忘却了时间,便起晚了。”江淦咳了咳,解释道。 “在这广陵,他们祁主氏能让你看的书籍能有多少?”苏胜知道这就是江淦的借口,他着实不信:“你向来是个守时之人,怎么会因此而迟到?” “迟到?我从未与你约定过什么,何来迟到一说?”江淦皱了皱眉头,他冷淡的说道:“你若不信,那便别问我了。” 发觉江淦有些不愉快,苏胜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江公子,苏公子,你们怎么起的这么早?”在他们的前方是清风轩,而叶柒正站在门内,好奇地喊着他们。 原本苏胜认为是自己的不信任让江淦不愉快,而此时他看到叶柒大清早的站在江淦所居住的院子内,苏胜明白了。 苏胜的声音很是冷漠:“原来是有佳人陪伴在身旁啊。” 苏胜自嘲一笑:“既然如此,苏某先告辞了。” 叶柒看着苏胜离开,满是不解:“苏公子怎么走了?” “有事。” 叶柒明白似的点点头,转而笑道:“江公子对江小公子真好,一大早起床就为了给他买餐食!” “嗯。你也早些去吃吧。”江淦简单的应付完,便朝着江生的卧房走去。 江生其实早就醒了,他和宝儿,就等着江淦的到来:“哥,你来啦!” “吃吧。”江淦将打包带回的餐食放在餐桌上,转而又说道:“里面也有宝儿的份儿。” 江生笑着应好,转而发现江淦的脸色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事。就是睡得晚了。”江淦揉了揉眉心:“快些吃吧,等等还要去听学呢。” 提到修习江生瘪瘪嘴:“这听学有什么用,而且还是用木剑。”无奈地叹了声气,江生还是认真的对待着他的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