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到我尾巴了》 拳打落水狗 南山有一个狐狸洞,大大小小住着二十多只狐狸。都是红狐狸的主场,混进一只白狐狸,可想而知这只雪狐有多尴尬。 易秋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穿书穿成只狐狸,还是一只有特殊身份的狐狸。在书里堪称乱世妲己,祸国殃民,最后因天雷灰飞烟灭。 反派身份坐稳了,但是谁傻谁走剧情好吧! 易秋桑吃了一颗葡萄,舒展身躯,就算是狐狸她也是最靓的狐狸。 一只小狐狸从洞口探出头,小声叫道:“姑奶奶,姑奶奶……葡萄藤倒了!” 易秋桑腾的一下就站起来,尾巴翘得老高,两只耳朵竖起来,狐狸眼眨巴眨巴,像是听见什么噩耗。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在葡萄藤下玩捉迷藏了?”易秋桑急得团团转,明明才穿成狐狸两个月,着急的模样倒是很狐狸。她在床边踱步,走过来转过去,不思考着怎么复活她的葡萄架,想着的是怎么让狐狸崽们听话。 这只雪狐本就是从小被关在洞里修炼的,修为高出一般狐狸,再过两年估计能化形了。 所以易秋桑一穿越过来地位就十分高,是只狐狸见她,开口闭口都是姑奶奶。虽然品种不同,但是没人敢惹,甚至还有点敬仰她的意思。 但是!这有什么用?只要在狐狸洞里男主就一定会来,男主的修为一定能把她抓走,她一定会被修真界的皇帝要去! 不行!坚决不能走剧情,灰飞烟灭要不得。 易秋桑已经开始想象自己被训练成宠物狗的模样了,她是只有尊严的狐狸,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 她盘腿坐在床榻上,狐狸曲线优美,她的目光直视前方,似在沉思。 实际她就是在发呆,出逃是个难题,难到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走神。 “姑奶奶?”狐狸崽的头在她的爪子上蹭了蹭,“您快去看看呀。” 易秋桑回过神,一只爪子拍在脑门上,“行。” 她踩着自认为优雅的脚步走向狐狸洞口。 传说南山曾有仙人飞升,雪狐家人因为这个原因把它关在这里。狐狸洞口有一株葡萄,葡萄藤上的葡萄零零星星,没有一串是好的,她吃的全是剃了狐狸崽们的毛,制成毛毯换的。 南山狐狸王寒酸,得用狐狸毛毯换吃食。说起来又是一把辛酸泪。 狐狸们站成两排,一个个身姿挺拔像匹小马。易秋桑心情好了些,谁不爱排场呀? 她高傲的抬头挺胸,十分习惯用四只脚走路。 在葡萄藤前定睛一看,顿时说不出话来。 葡萄藤倒了,根部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咬断,又酸又涩的葡萄一颗不剩。 幻想着葡萄藤下荡秋千的易秋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像是落败的公鸡。 之前传话的狐狸崽蹭蹭她的背,安慰道:“姑奶奶,没事的,我们可以种新的。” 种新的?不可能了。今年冬天她就必须走了。 她转溜两圈眼睛。“要不我们种苹果树吧!” “啊!” “不了吧。” “姑奶奶,肉更好吃,我们可以捉兔子。” 易秋桑尴尬的看着狐狸们,她当然觉得肉更好吃,但是她穿书以前是个人呀!爪子扒拉生肉,茹毛饮血的,她能连续做几个月噩梦。 生火更是不可能,她尝试过钻木取火,失败,爪子还肿了好几天。 去人家里换东西,被狗撵了好几里。这里稍微记个仇,山下有户人家养了只二哈,无论她出现在村里的哪个犄角旮旯都能找出她的位置,她怀疑二哈暗恋她! 只能扔块毛毯,叼走葡萄。这狐狸王当得…… “老年人咬不动肉了。”她随口就说,她在心里默默反驳自己的话,她才不是老年人。 夏天的风炎热,狐狸崽们被太阳直射都恹恹的。 易秋桑见大家状态下降也没说什么,拍拍自己的爪子,双腿站立往前走。 “算了算了,都散了吧。晚点一起打猎。”话毕,狐狸们各个面露喜色,估计是听见两个月来最好的消息,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易秋桑觉得自己的身高急剧上升,灵魂拔高,世界上还有她这么好的人吗?没了! 一个得意,眼睛看天,被一块石子绊了下,啪嗒就倒在地上。前爪向前,后爪后蹬,下巴垫在地上。 “姑奶奶!” 一众狐狸围了上来,生怕易秋桑几百岁的老狐狸见了阎王去。 易秋桑委屈的嘟着嘴,就差没哭出来。她好好的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好青年得罪谁了!她的大学生涯还没有开始,暑假还没结束,为什么就成了狐狸精! 她现在就是后悔,后悔为什么点开这本辣鸡小说。 天渐渐暗沉,繁星点点之中,夜幕像是一副静止的画。易秋桑坐在葡萄架前,学着动物世界里狼王的模样对着圆月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 狐狸崽不解,抬着头眼睛全是疑惑。 “姑奶奶,你为什么学狼叫呀?” 易秋桑指着忙碌的狐狸们道:“这是加油打气,起鞭策作用。你看我学狼叫,大家都更有干劲了。” 狐狸崽信了她的鬼话,奶里奶气也嗷呜了一声。忙碌的狐狸停下,一脸慈爱的拍拍狐狸崽的小脑袋。 易秋桑瞪着眼睛,指着狐狸崽惊喜道:“你看你看,果然有效果吧!就算是狐狸也要善于伪装。万一哪天遇见危险,说不定就是靠着这些声音逃过呢?” 狐狸崽受教,两只眼睛都成了星星眼,对易秋桑崇拜得不行。 易秋桑猛转头,“谁!”身后只有狐狸洞洞口。刚刚还心情愉悦的她顿时就沉下心,变得严肃起来。她爪子在狐狸崽的小脑袋上拍了两下,“乖乖,好好在这里跟着大家。姑奶奶去看看,很快回来。” 狐狸崽点点头,乖巧地坐着。 易秋桑走向狐狸洞,洞口明显有不属于狐狸的脚印。 她的表情更加凝重,要知道他们这一窝狐狸就在南山打猎,很少与村庄里的人或者动物来往。妖界条约,不能越界。 现在显然是有动物破坏条约公然闯入狐狸洞。 易秋桑隐隐担心,她在山前路口布下结界,除非她自己同意,不然只要修为不高于她的都进不来。所以,进来的动物修为比她高。 顺着脚印缓缓走进洞里,狐狸洞被收拾得很好,狐狸崽们天天大早上起来洒扫,干净得很,所以动物的爪痕也很明显。 狐狸洞来转过来绕过去,终于她停在自己的洞前边,推开门。 床榻上躺着一只比床还大的生物,毛茸茸的,听见脚步声转过头。 熟悉的三角眼让易秋桑几近炸毛,村庄里的二哈竟然跑到她的狐狸洞来了! 这只二哈是家养的,一看就是没开灵智,鬼知道它怎么上的山。 易秋桑前爪抓地,发出警告的声音。 二哈满脸疑惑,一点没有悟出易秋桑的怒气,见到猎物一样嗷呜一声,当时就扑了上来。 易秋桑的一只爪子撑着二哈狗头,另一个爪子不停拍打在二哈的脸上。二哈吃疼,一口咬住易秋桑的头。没用力,像是在玩闹。 鬼才会用狐狸身份和二哈玩什么咬头游戏好吧! 易秋桑暴怒,双爪咻咻咻打出她的狐狸拳。二哈的肚子被打了一拳又一拳,二哈张嘴嚎,易秋桑后脚一蹬,整一只二哈圆滚滚一团掉进地下河。 怒气正盛的易秋桑不可能放过不请自来的二哈,穷追不舍追打。非灵智生物不能用法术对付,对于这个设定易秋桑简直想拧开作者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只有稻草。 二哈怎么说也是狗中贵族,怎么可能任易秋桑打呢?它的一爪子比易秋桑的爪子有力得多,拍了一下,易秋桑被拍到岩壁上缓缓下落。 “卧槽!”易秋桑抹掉爪子上的泥水,在水里将爪子洗干净,盯着二哈。二哈不明所以,看了她一眼,摇着尾巴冲她汪汪汪叫,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 二哈的四爪着地,蹦来蹦去,在易秋桑跟前转圈圈。易秋桑不动,它又张嘴想要咬易秋桑。她先狗一步,一口咬在二哈的前爪上。 “嗷呜……”二哈惨叫,甩着他的前腿在地上打滚。易秋桑被甩到地下河上,脑袋撞上块石头失去意识,掉进河流里沉浮而去。 易秋桑自从穿越来就没有做过梦,雪狐修为于狐狸精而言很高,所以心性也稳,等同于说她熬夜通宵几十天都不会担心猝死问题。 现在她就在做梦,梦里什么都有。 雪狐父母的决绝离开,被当成宠物狗一样驯养把它的尊严打翻在泥潭,修真界的皇帝所作所为,以及最后化形的胡作非为。雪狐的一生像是一场电影,充斥着大起大落悲欢离合,最后为了给男主铺路成了天道下的垫脚石。 易秋桑转醒过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的毛发更加的干净,甚至可以说美丽。 她正回忆发生什么,一个小胖墩凑了上来,“啪!”易秋桑下意识一掌拍过去。 “师傅!”胖墩当时就哭了起来,冲某个方向大喊。 易秋桑顺着看了过去。 风吹花落,一个白衣男子腰间佩剑,耳后别着一朵小花,笑容满面,像是初入凡间的仙人。他满怀都是花,出尘不染的模样顿时让易秋桑看呆了。 小胖墩哼哧哼哧跑过去,张开双臂求着男子把他抱起来。 声控福利,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对小胖墩说话温和得不像话。 “小祁乖,小狐狸不是故意的。”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投向易秋桑,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易秋桑已经死了七八回了。他与温和截然相反的狠厉直直落在易秋桑的眼中,不带丝毫掩饰。 “如果你敢伤害他,本座将你晒成狐狸干。” 这一句话直接是投在易秋桑的脑海里,这人的修为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掐死她。 易秋桑怂了,背对着这对师徒蜷缩成一团。 “真的吗?”小胖墩被男子哄了一下笑逐颜开,“那师傅我可以养这只小狐狸吗?我喜欢它。” 男子温和地摇摇头,“不行,小狐狸开了灵智,不能当宠物养。” “啊!”小胖墩失落的低下头,念念不舍看着易秋桑毛茸茸一团。 男子轻笑,“但是师傅可以收她做徒弟,她就是你的师妹了。” “真的?”小胖墩高兴得手舞足蹈小跑到易秋桑身边,伸手想要给易秋桑顺毛。易秋桑当然不同意了,伸爪子要拍小胖墩的手,脑海里又传来威胁的声音。 “乖乖的。”男子剑飞了出去,锋芒毕露,一颗几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围起来的大树霎时轰然倒下。 易秋桑觉得自己的狐狸皮都在发抖,乖顺得像只小猫咪。命要紧,命要紧。 命也 小胖墩见易秋桑配合,开始给她介绍自己。 “小狐狸你好呀!我是郁祁,你可以叫我小祁,但是师傅收了你,你应该叫我师兄。你放心,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他说着,想要抱起易秋桑。 这回易秋桑是真的忍无可忍,躲开郁祁胖乎乎的小手,迈着优雅的狐狸步走向男子。郁祁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愣在一边。易秋桑想做什么?当然是……求饶。 她才靠近,还没开始她的求饶之路,男子身上的气味马上就勾起她的兴趣。她使劲闻了闻,觉得自己快疯了。她竟然觉得男子的味道像极了火锅,浓浓的开饭了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饿了? 男子蹲下身子,手心拍在她的脑袋上压弯她的双耳,明明是笑容可掬,语气却像是几把钢刀,“再敢靠近,今晚便吃狐狸肉火锅。” 易秋桑眨眨眼,浑身打一激灵,窜到郁祁身后,小小的脑袋对白衣男子又是渴望又是惧怕。 郁祁把易秋桑抱在怀里,顺着她的毛抚摸,“小狐狸乖,师傅很好的,你别怕。你叫什么呀?有名字吗?” 男子一笑,指着易秋桑道:“小祁这么喜欢,不如自己起个名字!” 郁祁星星眼,问他的师傅:“可以吗?小狐狸同意吗?” “不同意!我不同意!”易秋桑呐喊,但是能听到她的声音的只有白衣男。 “当然可以,你看小狐狸多高兴啊!” 易秋桑气急败坏,她究竟遇见个什么人?太不要脸了吧! 郁祁真的很认真在思考,小脸皱成一团,终于有了主意,开心地笑弯了眼睛。易秋桑以为他要说什么不得了的名字,稚嫩的声音如同魔音吐出几个字,“叫小白吧。” 易秋桑摇头,“不可能,你把老子当狗了吗?” “行!”白衣男专制得让易秋桑火大。 似乎是易秋桑的动作幅度太大,所以她的不满很好的传达给了郁祁,郁祁小脸再次皱成一团,“可是小狐狸不是很喜欢。” 他摸摸易秋桑的脑袋,突然转头问白衣男:“师傅可以问问小狐狸吗?说不定小狐狸有自己的名字了。” 白衣男笑了笑,易秋桑的脑海里又出现那个声音。 “叫什么?” 易秋桑凶巴巴地盯着他,不情不愿地说:“易秋桑。” 白衣男这才满意,“她就叫小白,刚刚是因为猜到她的名字开心呢。” 易秋桑大跌眼镜,行,他厉害,他说。 郁祁笑出声,将易秋桑抱在半空,兴高采烈道:“太好了,小白师妹。” 易秋桑耷拉着脑袋怀疑人生,如果上天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她绝对要反天道,弄死那只狗。好好的姑奶奶成了胖墩的宠物,谁敢想? 篝火下,胖墩用一把匕首收拾他自己打到的山鸡,易秋桑两眼发光坐在一边,乖乖巧巧坐等投喂,仰着脑袋更像一只小狗了。 “那只狐狸——”白衣男脱口就来了这么一句,忽然想到什么,表情十分怪异。“去,把树枝叼回来。”说完,咻的一声往后边抛出一枝树枝。 易秋桑看智障的目光看着他,神情仿佛在说:你是傻逼吗? 白衣男见她不配合,淡淡地笑,控制他的飞剑飞向半空。易秋桑站起来,慢腾腾的走向树枝方向,经过白衣男身边时,白衣男将一个项圈套在她的脖子上。 易秋桑不解望着他,他说:“这样就听话了。” 淦! 易秋桑当时就撂爪子瘫在地上不干了,欺狐太甚。易秋桑离白衣男很近,伸爪子就能够到他的衣角。易秋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食欲更甚,仿佛摆在她的面前就是一盘菜。她下意识舔舔嘴唇,目光黏着白衣男。 真香。 像是小时候想要得到的玩具,家里人却不让买的感觉。她窝在白衣男的脚边渴望从中得到什么,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是abo文的设定,白衣男的信息素让她渴望得无法自拔。 易秋桑百般无奈的拨弄脖子上的牌子,翻转许久,她看见了牌子上刻的字。 “易秋桑……” 她的小爪子踩着地,暗暗的傻笑,看来信息素匹配是对的,白衣人不怎么样,但是默默做的事还有点人性。 “小白,可以吃了。”郁祁将烤鸡撒上香料,率先撕下一个鸡腿给了易秋桑。易秋桑飞跳过去,准确无误的叼走鸡腿,找到一个小角落享受属于她的晚餐。 郁祁年纪不大,手艺很好,烤得像模像样。 “不急,师傅不吃肉的。” 不吃肉? 易秋桑抬头打量白衣男,男人冲她笑了笑,打坐。 难道这人已经到了辟谷的修为了? 易秋桑没再想,许久没有吃熟肉这一会对她而言简直是抵达了天堂。 她怀抱着能吃是福的心思,很快就解决了鸡腿,然而她的食量大,一只鸡腿并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她再次将目光投向郁祁。 郁祁瞧见他,将另一只鸡腿也掰下来给她,她叼着鸡腿正要进食。忽然发现白衣男的目光正在她的身上。 她猜这位应该是想尝尝什么味道,但是又不好意思吃徒弟的做的。 她化身贴心小棉袄,将鸡腿咬到白衣男身边,仰头看着他,示意他可以拿走。 白衣男开口却说:“狐狸崽早知道要还回来还抢什么呀?” 易秋桑:??? 好的,易秋桑再次会错意,这人太偏心了。什么师傅徒弟,易秋桑深切的怀疑这两人不是亲兄弟就是亲父子。 “小祁,小白不想吃,你吃了吧。正在长身体,多吃肉。” —— 天蒙蒙凉,晨间的大雾带来几丝凉爽。易秋桑醒来,伸伸懒腰,甩甩身上的雾气,正要叫只狐狸崽帮她打洗脸水。入眼的是一袭白衣,披散着头发,微微垂着眼的男人。他的唇角勾起,手指点在易秋桑的额头上。 “为本座梳头。” 说完,易秋桑发现自己长高了,身上也是纤尘不染的白衣,爪子变成手脚。 “啊?” “卧槽!能说话了?”她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 白衣男不耐烦,再次重复:“为本座梳头。” 易秋桑虎着脸,“阁下不能放过我吗?我就是只小狐狸,什么坏事没做。” “为本座梳头。” 易秋桑妥协,“好好好,那说好,我帮您梳头,您放我走。” 她从乾坤袋拿出把桃木梳。白衣男的发质好,不用她怎么梳,墨黑的头发柔柔顺顺,可以拍洗发水的广告了。 易秋桑不会盘发,试着用发簪给白衣男盘发,最后不是像馒头就是散架,折腾半个多小时一直到郁祁抱着满怀的果子回来。 “你是谁呀?”小胖墩说着话,将果子放在一边,“姐姐,我来就好了。师傅的头发不好盘的。” 是的,有时候太飘逸也是种错误。 “废物点心。”白衣男冷冷的吐槽进了易秋桑的脑海,她抿着嘴,不满的道:“是是是,我废物点心。再见了您。” 说着,乘机跑出好几米。“噗嗤”一声,花季女即刻变成一只白色雪狐从半空顶掉在地上。 狐狸的爪子撑着脑袋,不知道多少怨气正在冒。 “姐姐就是小白?”小胖墩一脸惊喜,“真好,姐姐和师傅一样好看。” “你在说什么鬼话!狐狸精是好看能形容的?分明是美若天仙,万中无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易秋桑举着一只爪子抗议,她根本不认识这丫的,为什么要困着她!生活不易,狐狸叹气。 随着茫茫白雾,他们终于在南山的山脚找到出去的路。易秋桑趴在郁祁的肩膀上,静静看着路过的风景。 狐狸洞不知道怎么样了,二哈会不会为难狐狸们。虽然要离开,但是她想着的是举家搬迁。 现在被迫挪窝,狐狸崽们到底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她烦躁起来,爪子抓抓自己的耳朵,哼唧几声。 易秋桑不是只讨喜的狐狸,她去蹭别人,说软话简直是做梦,但是一想到狐狸洞,她向现实低头。 将要踏出她结界,她从郁祁的肩膀上跳下,咬着郁祁的衣角往上山的路上拖。 “小白怎么了?”郁祁停下,蹲下去摸了摸易秋桑的脑袋。 “呜呜呜——” “你要上山?” 易秋桑点点头,爪子指着路,又放下。围着郁祁转了几个圈,急的团团转。 “师傅?”郁祁带着恳求的语气。 白衣男什么都听郁祁的点头道:“可以,但是回去得做好功课。” “谢谢师傅,师傅最好了。”郁祁撒欢带着易秋桑跑。 狐狸洞还是原来模样,洞口的葡萄藤依旧是到在地上。她消失的一个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洞里没有一只狐狸。 易秋桑嗅着味想要找狐狸崽们哪里去了。却在她的洞里看见那只二哈。 “汪汪汪!”二哈见到易秋桑见到亲人一般摇着尾巴,可惜它被铁链锁着,想要奔跑没有能力。 “怎么了?” “师傅,这里是小白的家吗?小白在找什么?小狗是她养的吗?” 白衣男摇摇头,目光沉沉望向蹦来跑去的易秋桑,压低声音道:“她的狐狸崽不见了。” “狐狸崽?是她的家人?我们帮她找找好吗?” “小祁,你可知道什么叫天道不可逆吗?” “师傅您说过,命定之事不可逆。” 白衣男点头赞许道:“不错。昨日你我不让她回这狐狸洞,命定之事便提前发生了。”他的语气沉重,“命定之事发生,小狐狸的命数也变了——” 白衣男深不可测说些有的没的,郁祁听不懂,看见易秋桑耷拉着头坐在地下河边上,心软拉着白衣人的袖子摇着撒娇道:“您也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您帮帮她把,小白是漂亮姐姐,您舍得看她哭?” “漂亮的姐姐就是要哭才好看,这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如果有一日这位姐姐祸国殃民,无恶不作,你还会说这种话?”白衣男对小徒弟的话及其不赞同。 “可是小祁的出生批语也是大逆不道,师傅不是也说过小祁想要做什么人得看小祁自己吗?”郁祁的晶晶亮的眼睛严肃得不像八岁小孩。 白衣男不知道郁祁会用这些话来反驳他,他昨晚为易秋桑占卜,易秋桑的命格是他见过最差的。一般而言是没救了。 他想着昨晚不让易秋桑回狐狸洞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开展,结局依旧是易秋桑被禁,狐狸洞中狐狸全被捉走。 易秋桑的整体命运没有改变。 易秋桑忽然转身,希冀地望着白衣男。她隐隐看见什么希望,也许白衣男会突然心软帮帮她呢?放她走也可以,他没什么义务帮助她。 “小狐狸。”白衣男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若你拜本座为师,本座便找回你这一窝的狐狸崽。” 易秋桑深切的怀疑白衣男是从哪本武侠小说穿越来的,热衷收徒。 “若不肯,本座不会放你走。” 易秋桑摇头,“为什么?” “批命,看相,本座会一些。狐狸崽,你的命告诉本座,你还是在本座眼前更好些。” 易秋桑怔住了,厉害啊,这人拿了剧本吧!这不就是暗示着雪狐以后的所作所为为正道不齿吗? 白衣人性格如同他的白衣,傲立于世,一看就是名门正派出来的。有他当师傅好像没什么坏处。 拜师 易秋桑的算盘打得响,三下五除二算出自己能得到的好处,点头。 “既然如此,来,磕个响头叫声师傅。”易秋桑再度化作人形。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膝盖有针刺一般扑腾就跪了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谁押着她的头,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师傅。”易秋桑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忽然脖子上项圈的牌子亮了亮,牌子的另一面刻着:江时念首徒。 易秋桑不解,瞥了眼小胖墩想问问怎么回事,江时念长袖一挥,她又变成狐狸崽。 易秋桑跳起来,爪子拍打不到江时念,反而被揪住后颈肉,“给本座安分点。”用最温柔的语气威胁人,偏偏易秋桑很受用。 她恹恹地低垂着脑袋下山,明明江时念的仙剑可以乘坐,但是江时念似乎不喜欢,非得两人带着一狐狸累死累活的走路。 易秋桑终于走不动了,耍赖坐在地上不动。 小胖墩自己走不动,在后边拖后腿,注意到她的只有她这新任师傅江时念。 “起来。”郁祁不在,江时念不带一点客气,要多严肃有多严肃。“偷懒为修行者大忌,你的修为百年前便可化形,你可想过为何如今还是这般?” 易秋桑真没想过,她不能化形是作者安排的呀,等男主把她抓走,皇帝老儿看上狐狸皮她进了著名的仙府就化形了。 见易秋桑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点播他摇摇头叹息道:“朽木不可雕也。” 话一出口,易秋桑怒了,露出她锋利的爪子抓地板,并没有什么意义的无声抗议。 “罢了。你不求你什么早日飞升,低调对你而言才是明路吧。”他伸手,显然是要抱易秋桑,易秋桑伸出她的小爪子被放在江时念的肩膀上。 “小祁快跟上。”与易秋桑而言,江时念的修为深不可测。江时念走得很快,但是没有流一滴汗,他的每一步都十分均匀,呼吸平稳有序。 一天行程,他们投宿在一间客栈。 易秋桑心心念念她的狐狸崽们,无精打采凝望窗外。太阳落下山,山川之间辽阔浩瀚,大山重重,像是她慌张的心,层层业障。 “静心凝神,莫要思虑太多。”江时念将一杯茶放在易秋桑的方位。 郁祁喝了一口茶吧唧嘴回味,“小白快来,师傅泡的茶可好喝了。” 狐狸喝茶?不,除非是珍珠奶茶,否则无法勾去她的不安的心。 茶点过去,郁祁收拾干净桌子,走到窗边将易秋桑抱到桌上,“你看师傅又占卜了,应该能算到你的家人的。” 易秋桑没见过古代的占卜,电视剧里的跳大神让她反感,她端正地坐好,等待着江时念占卜。 之间江时念抽出他的仙剑,闭眼不知道默念什么,忽然张开眼睛,一脸疲倦。 他温和的在易秋桑脑袋上拍拍,“放心。” 易秋桑怎么可能放心,她不安的踱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根本睡不着。 胖墩虽然担心她,但估计是没心没肺的代表人物,前一秒好小暖男说什么:“小白别怕,我会陪着你的。”后一秒睡得估计地震都醒不过来。 江时念在看书,烛光下他的轮廓映在屏风上,俊秀的脸蛋十分适合现代言情偶像剧。曾经追星的易秋桑盯着他的眉头看,期盼着能够利用他转移注意力。 事实是她成功了,成功的把自己看饿。 她抚着咕咕叫的肚子,抬头尴尬地冲着江时念笑。 “饿了?”江时念从袖子里拿出一根胡萝卜,“吃吧。” 虽然狐狸吃些水果,有些可能真的吃胡萝卜。但是她是有尊严的狐狸,吃胡萝卜?开玩笑吗? 她蹬着脚丫子,跑到门口,爪子学猫在门上抓,深切的希望江时念能开门让她找吃的。 江时念摇摇头,“若你自己能开门就去吧。” 江时念是恶魔,啃着胡萝卜的易秋桑如是想。如果有一天她饿死了一定是江时念害的,他得负全责。谁家养狐狸用胡萝卜养?而且江时念这两天可是什么都没有吃,带着根胡萝卜做什么?当装饰品? 江时念和小胖墩为什么是师徒关系?一直到人类的京城易秋桑才知道。江时念一看就是个修士,修为还十分的高,按理说应该是各大仙家门派争夺的对象,他竟然跑到人间教书。 十分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于修仙小说而言,修仙者是世界主导,哪个仙人想不开到凡间教书的?除非他有什么特殊任务。 易秋桑脑洞大开脑补各种各样的原因,甚至连被仙门排挤不得不出山的念头都出来了。 郁祁回到王府,知道易秋桑还要找狐狸崽没有多做挽留,扒拉着易秋桑的耳朵向她道别。 “小白,明年见。” 他对江时念行大礼,拜别道:“师傅,明年见。” 江时念总是在点头,话少,袖子一拂,卷着风中凌乱的易秋桑乘上飞剑就走。 江时念想要锻炼郁祁的能力,郁祁回家了也没必要再走路。但同乘的易秋桑翻白眼,她以为这人在显摆什么。 江时念有间小院,院里东西不多,临时落脚点。 江时念收拾出来一个竹篮,往竹篮里塞棉花,在一边的易秋桑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不一会儿,江时念把篮子放在她的跟前,冷声道:“你睡这。” 易秋桑叛逆心一下子被引爆,眨眼间蹿到床上,骄傲的仰着头“嗷呜”了一声。 “3,2,1……” 易秋桑没懂他数什么忽然床弹了起来,白色一团在空中留下完美的抛物线,稳稳落在篮子里。 “……”易秋桑无话可说,窝在篮子里生闷气,江时念不再仙门绝对是因为他的人品不行。他修炼的是无情道吧! 日行千里,易秋桑随着江时念北上至黄粱城。 易秋桑怀疑作者偷懒,写小说的时候乱取名字。黄粱一梦的典故被套用在这座城市。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每夜都会做梦,梦见的永远是心中最想要的。 清心寡欲的江时念站在哪里,那里都像是寒梅傲雪,风霜高洁,看起来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一人一狐走在日暮下,人生得俊朗,狐狸可爱,非常引人注目。高回头率中易秋桑小骄傲,看吧!优秀的狐狸就算是在人海之中也是最靓的。 黄粱城也可以称之为狐狸城。这里是最大的灵宠交易市场,男主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她的南山狐狸洞距离黄粱城十万八千里,男主不远万里去了,估计是去抓她的。世界上没有几只雪狐,物以稀为贵,听说南山有雪狐,不想掺和才奇怪。 雪狐确实遭人觊觎,江时念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晚了。他被堵在巷子里,几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男人立在他的跟前,一个个凶神恶煞。 “小子,识相的话把白狐狸留下。”为首的光头瞪着眼睛,青筋暴起,看起来不好对付。易秋桑脚底抹油,想要逃跑。 江时念摇头,“不可。此狐为本座爱徒,不送不卖。” “谁是你爱徒!”易秋桑跺脚。 另一个大汉见江时念长得挺小白脸的,仗着自己长得凶蹬鼻子上脸,伸手捉住江时念的一只手,目光猥琐打量在江时念的腰身。 修仙界向来不忌男女,合上眼缘,心心相印就是一对。大汉是看上江时念那张脸和他的身姿。 “不然你陪陪大爷也可。”大汉索性直白说出了口。 江时念除了微笑和面无表情终于出现了其他表情。他微微皱眉,看死人一般看着大汉,极其克制的骂了一声:“放肆!” “放肆?大爷还有更放肆的!哈哈哈……” 几个人都在笑,笑得轻浮,令人作呕。 “你……”大汉还想说什么,剑光一闪而过,通体晶莹的仙剑回到剑鞘之中,不沾一滴血,不见任何污浊,一个个哀嚎着倒下。 “拦路抢劫,调笑长者,是为不义之盟。量刑应挑断手脚筋,废除修为。此为道修之刑,可服否?”大汉们光顾着疼,哪里有人搭理他,他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灰,冷清道:“不言,视为赞成。” 赞成个鬼,人家根本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 恶人自有恶人磨,易秋桑安全了贸贸然上前爪子拍拍一个大汉,“哼,废物点心。” 一招被解决,亏得还是在黄粱城混的。 江时念扔下几张银票,提溜起狐狸,大步走向深巷。易秋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拎着易秋桑的后颈让她十分不舒服,她四条腿在空中乱蹬。 “别乱动。”江时念说,“白狐狸果然是太招人了。不如本座用千年墨将你染黑?” 易秋桑一听,头摇成拨浪鼓,“想也别想。”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虽舍华丽,但自得其乐。可。” “可你的头!这是对女孩的态度吗?”易秋桑成功挣开江时念的手,跑起来像一道闪电,唰的一声跑出很远。正要开心逃离魔掌,项圈忽然出现一条红线,线的另一头连着江时念的脚踝。线抵达极限长度后把易秋桑拽回去。易秋桑前爪撑着头,无奈地被拖回江时念身边。 易秋桑以为逃不掉被染发的事实,江时念忽然心软,“罢了。”他咬破手指,在易秋桑的额头上画了个符咒,完毕后,易秋桑急剧长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白衣少女。 “我又变成人了?”她摸摸自己的脸,笑嘻嘻地看上看下。 “借着本座修为罢了,随本座来。” 糖葫芦 说实话一男一女,白衣飘飘,走在街上会比一只白狐更显眼。看起来像是一对道侣,如果江时念没有面若扑克牌的话。 黄粱城更多是修仙者,人修,妖修少,有的不够强大的妖修还会被捉住当做宠物卖。灵狐算是比较性价比高的宠物。可萌可战斗,深受仙门世家名门贵女喜爱。 但是,没有什么动物愿意成为别人的宠物。易秋桑捂着额头坐在茶馆临窗的位置上,她能听到的是动物们的求救。她想救也没有那个能力啊。化形尚且做不到,何况是打天生得到天道喜爱的人修。 打不过能如何?好好的抱着江时念的金大腿。 “如何?”江时念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 “什么啊?” “心中可有烦闷徒增?” 易秋桑想起这位大佬是拿到剧本的,马上就坐直身子,摇头。 “生气,但是我打不过。”易秋桑说。 “若是打得过呢?”江时念看着她,在等待她的答案。 “那就把所有人打一顿,救出所有的灵宠。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胡说。”他放下茶杯,看起来是生气了。 “什么胡说!您是人修,您怎么知道被当做灵宠丧失尊严的痛苦。人也好,我们这些小妖也好,都是有尊严的。凭什么妖修就得成为人修的宠物呢?要我说,强大的妖修也可以捉人当奴隶。”易秋桑越说越起劲,她没有意识到穿越前自己也是个人。 她的思想与原著里的祸国妖妃如出一辙,是什么时候被同化了?说实话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什么意思?”易秋桑没听懂,双手撑着脑袋。“您是说天地不公平,万物被看轻?” “不。”江时念摇头,“本座是劝你多念书。好好学习才是你的唯一出路。”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本《道德经》放在桌面上。 易秋桑嫌弃地坐远身子,不想接受他的隐喻,九年义务教育有《道德经》吗?高中有吗?没! 江时念有多喜欢喝茶呢?易秋桑怀疑他这样的瘦,仙风道骨估计和喝茶有点联系。三餐不少,餐餐有茶。 易秋桑趁着他离开结账,迅速的拿过江时念的杯子一闻,虽然是同壶茶倒出的,但是江时念的茶杯里含有一股淡淡的异香。如同在青草地上打滚后沾染的味道,青草的香。 她是只狐狸,本质上还是更喜欢吃肉,对青草敬敏不谢。 更加嫌弃地放下杯子,揉揉自己的鼻子,转身寻找江时念的身影。人群之中江时念可以说是特别的显眼,衣服贴合身子,半披发,腰身纤细,身姿挺拔,天人之姿,要是放在现代这张脸就可以在娱乐圈发光发紫了。 她的目光追随着江时念,越看越觉得他诱人,天性的使然让她不得不追随着。 午间的风穿堂而过,发丝纷纷扰扰,有些拍在她的眼睛前,她慢慢的眨眼,生怕错过什么。 江时念忽然转身,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疑惑,不解,最后一笑,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桌子,桌上是一根胡萝卜。 易秋桑即刻回神,盯着胡萝卜噘着嘴。不情不愿的拿起来啃了一口,如同嚼蜡。 修仙界有修仙界的节日,黄粱城张灯结彩,算起来是应该快到哪个仙人飞升的纪念日了。 易秋桑向来不记这些,于她而言还不如过点端午元宵自在。 江时念走在前边,过往之时抬头看看灯笼,对其他的兴趣不大。但是易秋桑,东瞧瞧西看看,好奇心爆棚。 她小跑着到江时念跟前,反着走路,双手抱着头,看起来调皮又可爱。 “黄粱城里是准备庆贺谁的飞升礼?这么铺张,肯定是个大仙。” 江时念忽然顿下步子,目光深沉,隐隐带着哀伤。他的声音不再平稳,颤抖中十分难能说出什么。 他双唇微启,想说什么又闭上嘴摇摇头,快步走过将易秋桑落在身后。 行走在街上,像是穿梭在深海之渊,孤独得天塌下来只有他一个人撑着,他看起来瘦弱的身躯真的能撑起一片天。 易秋桑迷茫地转身,哑然以对。 “糖葫芦……” “糖葫芦!” 糖葫芦这种东西,是几年前言情小说的操作。女主停下脚步拉着男主的袖子撒娇:我要糖葫芦。 易秋桑见江时念停在糖葫芦前摸索着钱袋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不爱吃糖葫芦,吃糖葫芦还不如吃胡萝卜! “五串,山楂要大一点的。”江时念认真挑选,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选什么珍珠明玉。 易秋桑赶忙跑上去,压着他想要拿糖葫芦串的手惶恐他多买,“师傅,两个人两串就够了。” 江时念一瞬失神,仿佛从她的身上看见了什么。也就一眨眼功夫,他另一只手拍在易秋桑的手背上,易秋桑吃疼松手,他说:“不是给你的。” “不……不是给我的?” 糖葫芦小贩对着江时念一阵夸糖葫芦,什么世面难得说得出口。 易秋桑以为他着了魔,竟然真听了,就差没把整个小摊买下来。 所以江时念爱吃甜食?还是小零食? 易秋桑突然被这个想法逗笑了,江时念看起来多像傲立山雪的人,吃糖葫芦哪里符合他的人设。 走走停停,买糖葫芦的插曲很快就被遗忘。易秋桑穿越以来就在狐狸洞里,没见过真正的修仙界。小说里的描述原谅她的想象力,她真的想不出来万家灯火,修仙者们出行的画面。 现在一看…… 还不如不看。黄粱城,听着多让人向往。看着和人间有什么区别?走路的走路,坐牛车的坐牛车,牵着自己的仙宠打打闹闹的小孩更是不计其数。 一点都没有修仙小说的画面感,作者对修仙小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易秋桑思考着来的路江时念让她乘剑是有多大方和奢侈,也许她是第一个乘飞剑的妖修?她自顾自的得意,江时念全然看在眼里,然后无情打破她的得意,他说:“近几日修仙之人便都是如此出行。” “啊?为什么?” 江时念微笑,眼睛弯成一道月牙,“也许是为了向先人告知自己的尊敬。” “……”易秋桑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心里默默吐槽:这里的尊敬还真是与众不同。 双标 抵达拍卖行,易秋桑算是开了眼。 蜂巢一般的楼,上上下下全坐满了人,正中央圆台在最底层,越高看得越清楚。半空乘着飞剑的仙子一个个风一般飘过来飞过去,手上捧着托盘为客人们服务。 江时念从入口处领了牌子,走向看呆了的易秋桑,拍拍她的头道:“走了。” 迷宫一般的楼梯弯来绕去,按理说楼层越高价格越贵。像江时念这样的,易秋桑怀疑他是穷游中的扛把子。然后他越走越高,易秋桑气喘吁吁实在走不动了,拉住他的袖子:“怎么还没到呀?” 江时念用力扯开她的手,“修行之人不可如此。” “不能怎么样?我就想问问怎么还没到!” “身处迷途,定静心凝神,细心寻找,方有出路。”江时念一本正经地说。 易秋桑绝望,“就是迷路了?” 江时念看起来还想反驳,但是话没出口看着易秋桑的眼睛,闭上了嘴,他郑重地点头,“嗯。” 好吧,世界上不靠谱的人多了去了,像江时念这种易秋桑还头一次见。 谁敢相信这位看起来十分傲然,靠谱的仙君竟然会是路痴! 易秋桑终于能拔高自己,她抬头,自信心爆棚道:“牌子给我,我来找。我一定带你去正确的地方。”话毕,她直接抢过江时念手中的牌子,看了眼字,什么都不知道就乱闯。 天字三十一号。 易秋桑推开房门,窗户外边直直对着台子,几个粉衣仙子正翩翩起舞。 易秋桑坐下,欣赏的心思没有,更多的是急切。 “我的狐狸崽们真的在这里?” “是。” 南山的狐狸崽收了南山留下来的仙气比一般的狐狸更出众,全是开了智的,一个个对着易秋桑姑奶奶、姑奶奶的叫。 易秋桑着急,忍不住整个身子都蹲坐在椅子上。因为拍卖还没有开始,她心情也急躁得很。她的焦躁全她的身上体现,也就是所谓的急得团团转。 衣袖甩过易秋桑的额头,一束白光照射进她的脑海里。她渐渐稳下心来,换了几个坐姿最后像别人一般正常坐了。 “您知道是谁捉了他们吗?”易秋桑心里是有猜测的,一定是男主做的。小说里狐狸就是个配角,惨痛经历多,但是都是一笔带过。狐狸崽们具体命运她根本无从知晓,她的猜测和已知的剧情还不如人家占卜来得多。 “且看,莫让魔障乱了心智。”江时念出言点拨她。 易秋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虽然江时念的静心咒确实让她静了下来,可是止不住她的耳朵露出来,她的脸颊两侧生出白毛。 是江时念的修为不足以让她维持人性? 其实江时念说得很清楚了,易秋桑的心绪不稳,已经在受到各种干扰了。 “随我念——”江时念忽然两手做印于丹田前,默默闭眼开始背书。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易秋桑悄悄翻白眼,千字文是这样用的吗?这是催眠吧! 谁让易秋桑打不过江时念呢?无奈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将千字文念了一遍。 心平气和,心若止水…… 易秋桑砰的一声,直接变回雪狐狸。蓬松的毛发有些长,她自以为帅气地甩了甩毛。她就知道肯定没有用,现在已经变成狐了。 她悄悄给了江时念一个白眼,从椅子跳上桌子,叼起一颗葡萄瘫坐在桌上,一只爪子按在桌面上上。 开锣,灵宠一笼接着一笼被拉了出来,周围夜明珠被取下,光亮集中在舞台上。 一只山羊被拉了上来。 山羊胡子长,刚上台提溜着眼睛四处转。冲着主位咩咩叫了两声,脖子上的绳索因为它的来回走动而越来越紧。山羊难得叫两声,却被抽打了好几鞭子。 同样是动物,易秋桑的爪子紧紧抓在桌面上,桌面留下很大的痕迹。 她跳上窗台对抽鞭子的人龇牙咧嘴,凶神恶煞,虽然那个人看不见,但是修仙者的洞察力是十分强的,易秋桑的杀意就差没有写到明面上了。 动物激动很正常,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是江时念一只手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两眼冒火一样。易秋桑不会安慰人,换平时她肯定不会搭理江时念。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鬼使神差走上去,脑袋轻轻蹭江时念的手背。 猫咪一样。 易秋桑意识到这一点差点没蹦起来,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事实是易秋桑确实不够清醒,她甚至觉得江时念的手背有些温暖,更加贪念这一分的温暖,狐狸脑袋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疑惑。 江时念松手,仿佛是赢了他自己,选择妥协。他起身,双手负背,像极电视剧里得道高人的形象。易秋桑觉得他缺少一顶白色的假发和胡子。 易秋桑没有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出来,拍卖的东西马上把她拉回现实。 台上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十岁不到。女孩像是姐姐,弟弟坐在舞台正中央,脑袋埋在姐姐怀里。姐姐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两孩子出现,全场陷入讨论的狂欢。 “为什么……会是人?”易秋桑小心翼翼地问,深怕江时念发怒。 “两孩童出生全阴之时,命中带煞……”江时念难以启齿,最后还是说:“是修仙者最喜爱的炉鼎命格。” 易秋桑狐狸眼仿佛射出两道光顶着两个孩子,“那我得到他们是不是就能直接飞升了?” 江时念侧过身,不解的看着她道:“不可。修行之事不可急功近利。你可知炉鼎为何意?” 不知道的话易秋桑多年的小说就白看了。 “何况买下二人,行苟且之事与缴你狐狸洞之人所作所为有何区别?”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双标狗!易秋桑在心里呐喊。 “可是他们被别人买走也是一样的命运啊!”易秋桑道。 “本座会买下他们。” 易秋桑歪着头。 江时念解释说:“将他们送往本座师门,师门中有仙子会照顾他们。” 说实话,易秋桑觉得江时念有些圣母……不对,汤姆苏?也不对。就是他遇见的不平事都得掺和一脚,得到他的帮助的自然觉得他是天神下凡。但是看见他没有好处的到处帮助别人,嗯……就是圣母啊! 易秋桑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江时念怎么报价格她不管,她只在意她的狐狸崽。 化形 拍卖的灵宠多,江时念不是救世主,做不到普度众生。他买下两个孩子,陆陆续续还有更多的生物被卖出。 易秋桑算是看清了所谓修仙界,但凡有什么圈什么界的必定会有黑暗之处。她咬了一口云糕,甜腻腻的味道充斥她的口腔,嫌弃得吸吸鼻子,云糕扔在一边浪费。 “吃完。”江时念的目光可不在她的身上,盯着台子不带眨眼的。拍卖活物这种活动着的让人不舒服。 易秋桑狐疑看了眼他的后脑勺,后腿悄悄的踢在云糕上,正要往地上踢,江时念忽然转身,表面看起来和善,实际上眼神出卖他凶得要死的事实。 易秋桑囫囵坐起,叼起云糕一口闷,差点没噎死自己。 忽然报幕,拍卖一只小狐狸。 易秋桑眼睛亮了,即刻冲到江时念身侧,一眼就看见下边的狐狸崽。她在狐狸洞里天天为她洒扫狐狸洞的小狐狸。赤红的毛发,低着头,恹恹蜷缩在铁笼的角落里。面对滔天的贪狼,它无力仰起头,对着天空毫无用处发出一声:“嗷呜——”的吼叫。 “啊!” “天啊!” 渐渐起伏的声线全是女孩的,灵狐,灵兔这种小巧可爱的生物显然是更讨女孩喜欢。易秋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四面的灵气全往她的身上涌,她的灵魂好像瞬间得到什么光环加注,她猛然变成了人形,就坐在窗口上。 她看看江时念又看看自己,小手小脚,声音也稚嫩了很多。 “我?化形了!” 因为什么?她有顿悟什么吗?好像没有,现在她就是生气,她自己照顾的狐狸崽身陷囹圄,能不气吗? 就是原身几百年的狐狸,修为也是狐狸里最高的,怎么就成了小孩了? 不再纠结这些问题,揪着江时念的袖子,跳下来站地上看起来没有一米二。 “放心。”江时念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女儿一样的慈祥。 拍卖结束,一大一小两人乘仙剑飞向物品楼,两个小孩和小狐狸都在一间房。两个女仙带路,不停地拉着江时念问问题。 “仙君可有婚配?” “仙君何许人也?” “仙君,这位小姑娘可是你的妹妹?” 江时念拉着易秋桑的手,易秋桑一脸不情愿。 “能快点吗?我娘还等着我们回家呢。” 两个女仙先是懵逼,之后脸涨得通红。 一个女仙给另一个使眼色,另一个回瞪回去,江时念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他的好心情和笑脸似乎只给予郁祁。至于他为什么只捧着郁祁,易秋桑猜测他们是亲戚。 易秋桑终于来到房前迫不及待推开门,昏暗的房间里赤红的狐狸崽窝在角落,蜷缩着瑟瑟发抖。似乎嗅到熟悉的味道,对着天空嚎叫一声,易秋桑忍着难过,轻轻走过去,手想要摸狐狸崽,狐狸崽却抖得更厉害。 “嗷呜——”易秋桑也叫了一声,狐狸崽抬头。 “姑奶奶。”狐狸崽子一见到它的保护伞咻地蹿进易秋桑的怀里,钝钝的声音道:“大家都——都死了!”小狐狸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惨剧仿佛就在它的眼前。 “你、你说什么?”易秋桑的眼睛一下子就变红了,冒出狐狸耳朵。 江时念极快动作两根手指点在易秋桑的脑袋后,耳朵消失,但是易秋桑陷入昏迷。狐狸崽掉在地上,易秋桑在江时念的怀里,它凶狠地对着江时念,发出警告的声音。 江时念一愣,手掌在小狐狸的头上拍拍,“放心,不会伤害她的。”他将易秋桑抱在怀里,对着另一个角落里的姐弟道:“跟上,否则……”江时念没有说后果,气场十足的他让在场的都害怕。 实际上他就是没想到会有什么后果,索性不说。 入魔 易秋桑醒过来时入眼的是一个小姑娘,丫头头,娟秀的小脸全是惊恐,拿着的毛巾不稳,啪地一下就盖在她的脸上。 —— 能骂人吗? 易秋桑挣扎着起身,将脸上毛巾取下来,明亮之下,她看见一副和谐的画面。 江时念低着头,桌上的蜡光微弱,正用一只毛笔这什么,绢帛上的字迹发着金光。狐狸崽窝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看着他。身旁的小男孩磨墨,桌上的绢帛上的字迹发着淡淡的金光。 江时念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身,微微垂着的头发散在两边,朦胧之间晃了易秋桑的眼睛。 “仙上,您——”狐狸崽敬仰的眼神随着江时念而转移,一眼看见它忘到角落的姑奶奶。 小狐狸即刻跳下桌子,招摇着它的尾巴奔向易秋桑的怀里嘤嘤嘤就哭出声。 易秋桑脑子疼得见了鬼,拎起狐狸崽道:“怎么呢?其他的狐狸崽呢?” 只见小狐狸爪子在半空蹬了蹬放弃治疗道:“那日有一个人修闯入狐狸洞,见了我们直接撒下捕仙网。我昏昏沉沉就睡着了,醒来就在黄粱城。好多女仙围着我们,给我们下各种仙术。但是有这些狐狸受不住,就死了。再后来他们说要把我们卖出去,我们就想着逃跑。” 狐狸崽说到这里,眼泪更加泛滥。 “开始还算顺利,好不容易要逃出来了,我们遇见之前捉我们人。他手持一柄黑剑,剑锋一扫而过,只有被哥哥们护下来的我活着。” 它深深看了易秋桑一眼,不明的灯光下,她整一人都绕着寒气。 “我学狼叫,那人觉得我有趣就将我送到拍卖场了。” 一语不发的易秋桑将小狐狸放在一边,起身,穿鞋,撸起袖子将散乱的头发全往后撩。 江时念寻到一颗夜明珠,光亮将整个房间填满,易秋桑身边萦绕淡淡的黑色雾气更加的浓厚,他抽出仙剑,横刀立马,阻止易秋桑出门。 “让开。”易秋桑的声音比她的身体成熟,像是身体里住着不属于她的灵魂。黑气四面八方涌来,易秋桑竟然瞬间张成大人模样。她的耳朵冒了出来,一条尾巴生生成了九尾。 江时念咬牙极力隐忍着什么,立在门口就是不让路。 易秋桑的眼神想刀,斜眼扫过去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九尾狐一族自认为从未曾做过有损六界之事,尔等宵小可恨至极!屠我族人,欺我弟子,今若不踏平那万新楼,吾有何颜面去面见列祖列宗?”易秋桑不再是易秋桑,她像是被什么夺取了身体的支配权陷入沉睡。 她忽然看向江时念,皱着眉道:“你是……”话未尽,江时念便举剑向她冲过去。 “入魔者,需斩。” 屋内一片狼藉,灯熄了,小孩和狐狸崽抱成一团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易秋桑号重新登入,发现自己竟然又成了狐狸不解得四下打量,悄悄吐槽是不是进强盗了。 “hai,给位亲,发生什么了吗?卧槽,狐狸崽你和两小孩抱一起干嘛?快来姑奶奶怀抱。”除了本就对她没有好脸色的江时念,现场有多出三位小朋友。 易秋桑有些懵逼,但是优雅地走过去,伸出爪子搭在狐狸崽的脑袋上。 “小狐狸,姑奶奶无能没有保护好大家,但是以我们的能力并不是谈报仇的时候。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我们自己帮哥哥姐姐报仇好不好?” 梦里花落知多少 狐狸崽一愣,乖巧点头。 易秋桑见此心生安慰,果然这种黑暗组织就是得被取代,最好仙府出帖,停办检查,惨无人性的垃圾地方决不能存在。 还有男主,嗯,虽然打不过,但是孔夫子说得好,以直报怨,此仇不报她就倒立拉稀。对不起,文明点。 她讨好地看着江时念,小心翼翼地说:“师傅,能给我只笔和一张纸吗?”习惯江时念扑克牌脸,她没有看出江时念的异常。 江时念左手紧紧掐着大腿,从牙缝挤出来几个字:“何用?” “写举报信。垃圾郁晨,枉顾性命,我家的小狐狸全是开了智的,他们这是非法买卖。最可恶的这个拍卖行,竟然拍卖活人,不该被举报吗?” 江时念不赞成地摇摇头,“无用。” “为何?”易秋桑不服。 “曾有人做过,后来她死了。” 他的话语带着悲伤,本来就不太正常的人看起来更加没救。 易秋桑清奇的脑回路忽然想到男主的名字,淦,郁晨!是不是和郁祁有什么关系?她仔仔细细想了想,这丫的不就是男主的弟弟吗?后边黑化被男主亲手杀了扔虫窟里死无葬身之地的大反派! 以江时念圣母性格和拿剧本的占卜难怪现在会带着郁祁,原来是为了禁锢boss和教导炮灰。 心情有点激动怎么办? 猛然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赶走,“事在人为。” 江时念忽然捂着心脏,怪异得说不出话来。易秋桑不知道他怎么想,以为自己气到他了,狐狸耳朵动动,两爪子立在地上站起来,“您不是也说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她在狐狸洞着急找狐狸崽又不是聋了。 江时念似不屑与她争辩,袖子一挥,桌上又是新的绢帛。 说来也奇怪,易秋桑好好的穿越者,穿成的狐狸也是个文盲,但是写文章的能力简直max!洋洋洒洒几千字的举报信,声泪俱下的描述,她想回到现代一定要好好的打磨,万一她就是网文的明日之星呢?嗯! 写完后终于满意地倒头就睡。围观的两个小孩简直是惊呆了,小狐狸见怪不怪,江时念还在他的莫名巧妙中无法自拔。 易秋桑觉得自己好像进了什么地方,花多,草多,兔子更多。一说到兔子她就饿,一饿就像吃兔子。她悄悄蹲在草丛后边,等待时机捕捉兔子。看见沙包大的爪子没?那是她给予兔兔的爱呀。 靠近,每一步都是静悄悄的。 “在这里啊!”一道听起来懒懒散散的清丽女声传入耳中,易秋桑猛地栽进草丛,进了一嘴的泥水。 她爬了起来,以她的角度看见的是双下巴。 ……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女人忽然俯身,那是张妩媚的脸,眼角眼线的上挑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如果可以,手残的易秋桑会向她请教怎么画眼线。 风和日丽间,春风十里,青草地风吹草动,女人的手向她伸过来,她急得捂住眼睛,但是女人的手穿过了她,抱起一只红眼小白兔。 等等,不科学呀!易秋桑使劲在地上跺脚,有触感,拔了一根青草,咬一口,难吃。 所以是故意无视她? 她抿嘴,狐生受到挑战,她比不过一个菜。 餐桌布,布上各种糕点和一堆胡萝卜。一只紫仓正处于正中央啃瓜子,高度近视的小动物根本看不清来人。女人将仓鼠拖在掌心,“不能吃太多瓜子,会上火的。” 你别再给它瓜子呀! “奇怪,怎么不吃胡萝卜?”胡萝卜就差怼进兔子得嘴里了,兔子转头躲过,拼命挣扎。 “混小子敢不吃老娘晚上吃烤兔子!” 易秋桑就见兔子一抖,抱着胡萝卜啃个没停。 “这就乖嘛!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可爱个鬼呀!分明是逼着人家吃的好吗? 易秋桑还没有吐槽,场景转换。 茅草屋前一院子的白菜萝卜正呈欣欣向荣景象,努力长高。池塘正中央十分反科学悬浮一块台子,台子上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许多栩栩如生的木雕。 垂暮老人佝偻着背,双手正在雕刻一尊神像。 门被轻轻踢开,刚刚那个女人背着一箩筐的苹果进了屋。紫衣衣尾沾染不少植物飘带的种子,小腿之处蹭到不少的泥水。将兔子从怀里放在地上,小仓鼠从她的袖子里探出头,嗅着味道到处跑。 老人停下手中的雕刻刀,擦去额上的汗水,“回来了,今天又跑哪去了?” “能去哪啊,就在附近溜达。师傅,我发现这只兔子不吃胡萝卜,怎么会是啊?它会不会病了?” 老人起身,叹了口气转向她:“兔子本就不爱吃萝卜。” “不对啊,您没听过一首歌吗?小白兔白又白……爱吃萝卜和青菜……”她摇头晃脑地唱。 易秋桑:“mdzz!”按理说只有穿越人士才知道这首歌呀?难道这个女人也是穿越的? “笑笑,今日练功不可懈怠。”老人双手负背,忽然站直,虽然想对江笑笑说,但是……面对的是空气呀! 江笑笑,也就是正在给白菜浇水的女人默默抹去尴尬,“是的,师傅。” 江笑笑的剑是一把通体暗红的剑,易秋桑瞧着非常眼熟,但是怎么都抓不住在哪里见过的点。 易秋桑凑更近想要看清楚一些,耳边仿佛出来尖叫,眼前陷入黑暗,如同溺水一般窒息感扑面而来,猛然她睁开眼睛。 天亮了。 她窝在篮子里,小狐狸下巴抵着篮子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姑奶奶,您做梦了吗?您一直蹬脚跑。” “……” 能吃狐狸肉吗? “仙上呢?易秋桑问,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圈没看见江时念,倒是姐弟俩,见易秋桑醒了僵直身子坐在桌前。他们可是见了易秋桑由小女孩变成狐狸的,不是妖怪就是妖怪,妖怪会吃人的。 “仙上说他去买早饭了,让我转告您看好两个小孩。”小狐狸真以为江时念是这意思。 带着小狐狸逃跑的想法一下子被掐灭,易秋桑伸懒腰,决定睡个回笼觉再说。她刚刚做梦了吗?闭眼前前易秋桑的最后一个念头。 逃离 浩浩荡荡的三个人两只小动物走在街上…… 招摇。 易秋桑不是很懂江时念非带他们出来做什么,菜市场到处逛,又是青菜又是萝卜,瓜子买了一座小山。他储物的乾坤袋到底是有多大啊! 也许是炮灰光环,易秋桑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招霉运,回客栈的路上竟然遇见了之前被江时念教训过的大汉。没有前两天的人多,就一个,但是这一个带着将近二十个剑修拦路。 “小白脸!”为首的大汉指着江时念,“小爷可算找到你了。想不到吧!小爷被仙草曲华治好了。” 也没人问啊! “哼,你不是厉害吗?现在看你还厉害不厉害!要不这样,你给小爷磕头认错,随小爷回家伺候小爷,小爷就放过你。”他笑得贪婪,不怀好意地看江时念。 江时念眼皮没翻,飞剑从他的剑鞘飞出。 剑修里有识货的,有人直接叫出声:“朔心!莫非他是三月仙君!” 噗!易秋桑嘴里的桃肉喷出来,什么玩意?江时念的道号叫三月?怎么办,她想笑! “什么三月,什么鬼!少自说自话了,一个个都给我上啊!小爷花仙石养你们,就这么吃干饭的?” 他推出一个剑修,一声令下,所有的剑修提剑。飞升后的仙人固然可怕,但是还是得搏一把,他们人也多,万一赢了呢? 事实证明,不是主角和能力不够是不可能斗得过反派他师傅的,看看眼前这个事实,剑修们还没靠近他呢,之间仙剑来回咻咻咻地穿行,除了发号指令的大汉,没有一个人不是倒地的。 “你!”那人估计是看装x不成反被按在地上摩擦,害怕了,凶巴巴的目光带着一丝妥协。 “知错不改,仗势欺人,可悲。”江时念的白衣非常晃眼,天空中层层的云朵遮掩太阳只漏出一束阳光。恰好,阳光全落在他的身上。他缓缓抬头,面庞的线条被刻画得更加清晰。 易秋桑被他的喉结勾去视线。 ???等等!什么鬼!为什么龙套角色有这种配置?江时念这个角色没有在书里出现过好吗! “我警告你们啊!我宋毅你们惹不起,黄粱城最大的仙门掌门宋兴盛是我爹!” “如此,正好。在下虞山江时念,若是令尊寻人报复,自可寻来。”江时念挥剑,仙草救回来的修为再次看望阎罗王。 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毅想要呼救的时候身上冲出一道闪电,江时念转头闭眼。易秋桑看准时机,将脖子往他剑尖朝地的剑上一蹭,项圈断了! 她一口叼起发傻啃着桃子的小狐狸,警告地瞪了两个小孩子一眼,轻快地逃得没影。 讲真的,说实话,鬼才会乖乖地跟着江时念好吧!虽然他很厉害,但是他圣父呀。 谁有事没事往炮灰反派身上凑的?万一更炮灰了怎么办?易秋桑本来只是个小炮灰,男主脚下的鸽子蛋大的鹅卵石,在反派身边,那分明是颗碍眼的大钻石,闪闪发光,生怕男主不来灭她。 还有男主,以她小动物的修为真的打不过!烦呀。 人前人后看看了,确定江时念没在附近,她和狐狸崽蹲在菜农的萝卜筐旁边,小狐狸疑惑不解地望着她,她盯着小狐狸,一本正经地说:“小崽子,虽然我们是弱势群体,但是你要记住,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才是最好。报仇的事我们一定要靠自己。”她一只爪子做个奋斗的姿势,看起来又滑稽又好笑。 小狐狸有样学样,两只狐狸就差没有在头上戴条写着奋斗的头带了。 黄粱城的街道像极易秋桑玩的网游游戏主城里的街道,两边都是人,守着自己的小摊位叫卖。沿溪,溪上游船上也是卖鱼的商家。 这里是稀罕灵宠的殿堂,一只开了智的狐狸崽显眼,开了智还是一身白的雪狐更加引人注目。易秋桑确定自己能化形,但是她现在怎么尝试都是失败。 变成小女孩还不到两分钟呢,砰的一声就变回白团子。还好,她身上的灵气够支撑她变成小狗,她将狐狸崽变成狗后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只小白狗。 她对自己的小法术还是很自信的,世界上能认出她的除了主角那个自带透视挂的挂逼外就是没事吃饱撑的修为高深的人开天眼瞄一只小白狗。 但是,哪只狗的耳朵是横着的!麻烦百度下狗是竖耳好吧!易秋桑跟在狐狸崽身后,它一耷拉下耳朵,易秋桑就拽拽它的尾巴。小狐狸立马竖起耳朵,明明有些不满,但是不敢对易秋桑多说一句。 不认路的两只狐狸就这么溜到午饭时间,依旧在一片房区瞎晃悠。小狐狸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吸气,耷拉脑袋雷得不行。终于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不起身。 “怎么了?”易秋桑问。 狐狸崽:“姑奶奶,我好饿!” “小崽子,修行的人都是要辟谷的。你看看姑奶奶,少壮不辟谷,老大徒伤悲,才走多久就想着吃东西,这是不对的。”易秋桑变成一只萨摩耶,笑起来小天使一样,如果她的肚子没有咕咕咕叫的话。 “可是您也饿了呀!” 妖修真的不能比,她做不到断粮绝食呀。 别说辟谷了,一餐不吃饿得慌,甚至还会胃疼。身无分文的时候还怎么有尊严地吃到饭?这是个问题。狐狸洞里不需要思考这些,不吃生肉但是还有野果子。现在…… 古话说得好,狐狸就是又欠又怂。易秋桑非常精妙的继承原身狐狸的性格与本质。她又开始怂了,要不回到江时念身边当宠物?至少三餐不饿呀! 不,她爪子抓地,她是有尊严的狐狸。 两边摇摆,迷茫不定后她又隐隐生出后悔的心。她要是没有带着小狐狸跑,现在会不会正在吃好吃的? 漫无目的游走街头,正午阳光灿烂。 易秋桑停在一家酒馆前,嗅嗅酒馆里肆意散发的饭菜酒香走不动道。 她的眼睛转一圈,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对狐狸崽说:“等着,姑奶奶给你弄好吃的。” 男主 双层酒楼,萨摩耶上楼表示很累。还好黄粱城是灵宠的圣地,带灵宠进公共场合是允许的。 易秋桑蹿了一圈,在一张桌子前停了下来。桌上摆了一盘烤鸡,两个鸡腿直直对着她。没有狐狸能抵挡鸡的诱惑,如果有就是另一个烤兔子在桌上。 狐狸偷鸡,简直是狐狸里的优良好传统。易秋桑忘却了自己的底线,明晃晃伸出她的爪子。 一双筷子手起刀落直直打在她的爪子上,她疼得捂住自己的爪子尖叫。 “小狐狸不学好。”剑眉星目,浓眉大眼,看起来很精神,如果他的头上没有顶着大大的两个男主的加粗字体的话,易秋桑对他会很有好感,毕竟是平平无奇的帅脸,像极了一个演员。 易秋桑被他头顶的大字吓得一哆嗦,脚底抹油就想跑。 郁晨的一只手拎上她的后颈皮,易秋桑被迫就这么对上他的眼睛。 “还是只化形了的狐狸,怎么?灵力不够?这样,我给你灵力你跟着我?”郁晨似乎是有毛绒喜爱症,何况易秋桑还是罕见的雪狐。他不由分说将狐狸抱在自己的怀里,开始给狐狸顺毛。 开什么玩笑,易秋桑肯定不肯呀。她使劲的挣扎,实在挣扎不过,张大嘴巴,一口咬在郁晨的虎口处。 “嘶。”郁晨低低叫了一声,易秋桑跳到地上不管东南西北,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男主身边代表着什么?剧情呀。试问那个炮灰会甘愿奉献自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的?何况男主还抓走她一窝的狐狸崽。这仇怎么想都很大吧! 易秋桑也不是傻得,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想办法跑,什么站起来质问男主为什么抓走狐狸崽,心狠手辣,那是女主干的事。修仙界只需要实力,不需要垃圾。 她东奔西跳,踢翻了客人桌上的吃食,打碎了各式各样的陶瓷碗,在男主到来之前奔上窗台。希望之光就在眼前,未来光明一片。 “哗啦——” 一条丝带体操出现的丝带发挥了它不该具备的才能,瞬间捆住了凌空一跃的易秋桑。 信仰之跃到此结束,易秋桑被捆粽子一样地拖了起来。 郁晨的手指点在易秋桑的脑门上,“小东西,脾气还不好。” 不好就不好,您还能生剥狐狸皮?易秋桑说话以男主现在的修为是听不懂的。 他能看见的就是易秋桑凶巴巴的眼神。 “仙君。”不知道哪里一声惊呼,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楼梯口拿着地图发懵的江时念。 郁晨眼中溢出了敬仰之情。 江时念扫视一圈,没注意到他们,随手拉住一个人问:“打扰了,请问有看见一只白毛狐狸吗?”他的怀里抱着已经昏迷的狐狸崽,两个小孩一人拉着他一边的袖子,像是观音像边上的两个童子。 “白毛狐狸?未曾。” 易秋桑即刻看见救星一般使出全身力气招手,“我在这,我在这!” 命运之神光顾,江时念看向她。但是很快就移开视线。 “看来不在这,告辞。”他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易秋桑一愣,“你瞎了吗?” 我爪子受伤了 江时念本已经要掉头了,不知道怎么,忽然转身走向郁晨。“小白?” “汪汪汪!”是我呀! “仙君,这是——”郁晨还想狡辩,他自己开挂以为别人都是傻的。鬼知道江时念是多少年的老怪物了,飞升成仙游历五湖四海,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易秋桑的幻化。虽然他开始确实瞎。 江时念伸手,一副把我的狐狸还给我的模样,郁晨陷入深深的自闭。他确实敬仰像江时念这样的仙君,但是不代表着到手的仙宠就要拱手让人。 郁晨不愿意。 江时念注视着他,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命里无时莫强求……”江时念开口又是他啰啰嗦嗦一堆的道理,刚刚还挣扎的易秋桑忽然垂下耳朵一动不动。被江时念身后闪现的唐僧光环笼罩从而由里至外受到洗礼升华?当然不可能,易秋桑是被烦得已经放弃治疗了。 然而男主就是男主,听一些废话就能悟出一堆东西。郁晨静静地听,偶尔还点点头,易秋桑早就跳到一边一脸纠结。 狐狸崽还在江时念怀里,男主也在这里,然而江时念一点想走的念头都没有。 谆谆善诱,一字一句都是人生大道。 易秋桑摇摇头,悄悄叹气,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正说着,郁晨忽然浮空起来,越来越往上飘。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顶破了瓦片,扶摇直上。 震惊之余,老板大喊:“客官,修屋顶的钱还有饭菜的帐没付呢!” “就这样?”易秋桑见了鬼的表情,萨摩耶都不微笑了。 别人勤修苦练,夜以继日,郁晨就听了江时念的胡说八道就飞升了? 她冲过去抱住江时念的大腿:“大神!求带飞!” 虞山重重烟云,山间一惊,野鹤成群飞去。花草让路,万物皆有灵。黄粱城城墙边上的一个洞窟过去就是仙境虞山。 传说虞山是圣人所化,偶尔有机缘进入的都是天命之子。小说里郁晨曾经误入虞山,强行把虞山之主景收为灵宠,后边还成了他的后宫一员。 所以……说好的可遇不可求呢? 易秋桑跟在最后,看着山脚下石碑上刻的虞山正楷字陷入沉思。可能成仙了就是不一样吧! 她想劝服自己。 但是两个修为全无的小鬼也能当家一般随便进入算怎么回事?小说作者不管的吗? 没人会给易秋桑答案,她自己脑补就是几出大戏。 要上山了,江时念忽然停下。他转身就将易秋桑抱了起来,扒拉着易秋桑的爪子,闭眼划出一道口子。 “???”易秋桑被突来状况搞蒙了,一反应过来差点没咬在江时念的手背上。她招谁惹谁了?放她的血干嘛? 江时念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下了定身咒,易秋桑一动不动只能在心里暗骂。 血爪子按在石碑上的字上,石碑忽然射出一道白光,犹如升仙的接引光一般。一个一身白衣女人的身影像投影一样浮在半空,风一吹就散得没影。 江时念疯了一般,将易秋桑的另一只爪子划开口子,这道伤口更深,白衣女人的身影更加清晰。 你知道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笑的那种感觉吗?易秋桑仿佛看了恐怖电影,她在现实世界的长相就是投影里的模样。 不会这么狗血吧!易秋桑暗暗想。 不多时,人影再次散去,江时念不舍的目光移向她的已经愈合的伤口。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一身仙气渐渐有变黑的趋势。 “师傅?仙君?江时念?”易秋桑发现自己可以说话,喊出声。 江时念却是没有听见,他的眼里就剩偏执。他看起来过于疯狂。 易秋桑第一次受到死亡的威胁,江时念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或者说死狐狸。 他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贪婪,欲望将他变得可怕。 易秋桑似乎看见了恶魔。 “江时念!” 天边的一声尖叫,一个紫衣女脚边的铃铛声先传了过来。 入眼的就是一柄仙剑,剑身上刻着的花纹十分敷衍,聊胜于无。剑穗上一个小小的狐狸挂饰,面上蒙纱。 传说中的虞山的主人,江景! 说起来,这两人同姓氏。 “江时念,你要做什么?对我师姐做什么!”江景的仙剑飞向易秋桑,易秋桑没法躲,求饶的话没说,死期将至,她只能闭眼。飞剑却没有太大的动作,在她的面前停下,剑穗拂过她的脸,清风吹风,山间虫鸣阵阵,最后江景立在江时念的跟前,低声好似在哭泣,“师姐!” ! 这里还有别人?江时念身边的两小孩躲着,小狐狸后头抓蝴蝶,江时念意图不轨的貌似只有她呀。 师姐?难道原身的父母还封了她什么记忆?没有吧,小说里也没有写。难道还有原创剧情?这里人物ooc了呀,还带着写同人文的? 江时念如梦初醒,松开手。 不明所以之时,江景一把抱过易秋桑,“师姐!” “啊?”易秋桑发愣,“抱歉啊,我们认识吗?” 江景直接开腔哭了出来,“师姐骗人,转世了师姐果然就忘了小景了……” “……”易秋桑惊恐得说不出话,急忙伸爪子想想擦擦她的泪,场面十分尴尬。 “我……爪子伤了!”最新的伤口没有愈合,她的爪子被眼泪一打就更疼了。 “好啊你,厉害了!”江景说完,召来飞剑,将易秋桑抛在一边,拔剑就砍向江时念。 别人的剑招大多是偏向干净利落的,她的剑招比较莽,看着的易秋桑甚至觉得这家伙把剑当做大刀来挥舞。 江时念的剑未出剑鞘,不攻击只防御。要说他是让着江景也不至于,江景实际上还站着上风。最后,易秋桑总结,这丫的不会是因为对方是女孩所以不打吧! 江时念更像是科班出来的,一套剑法招招磊落,一攻一守,有来有往,不像是在打架,更像是两人正在把学习成果展示给大人看。 易秋桑微微歪着头,终于睡了过去。 麻辣兔头 “师傅!”紫衣小女孩跪拜下去,奉茶。老人结果差,受剑,剑神的花纹刻得过于随意,剑名兮华。 名字倒是挺仙侠文。 小女孩抬头,稚嫩间带着一丝眼熟。易秋桑仔细在脑海里筛选了一下,最终把人带进江景身上。 太像了。 两个人模样完全重合,那这里是? 易秋桑一打量,模糊得像打马赛克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风吹动了萝卜叶,茅草屋上炊烟袅袅。 江笑笑拉着一个小男孩站在一边,小男孩目光呆滞,在走神。江笑笑和善注视着拜师场景。 “笑笑。”老人忽然出声。 “师傅?”江笑笑。 “你带着小景?这两孩子都是你带着长大的,小景是你的师妹,也不用太娇惯着。” “是,师傅。” 秋去冬来,山上覆满白雪,傲雪寒梅,勃勃生机。但是茅草屋里却不是如此。 久病的老人在床上奄奄一息。修仙者不会老死,但是会因为各种原因仙逝。老人的仙骨断了,死亡是他的归宿。 “笑笑……笑笑……” 江笑笑端着一碗药冲进来,“师傅!”她跪在床前,“怎么了?我这就给您灵力!”她伸手,就想给老人传输灵力,老人却用尽最后的力气阻止了她。 “不可,你该飞升了。” “我……” 老人打断她的话,“记得师傅告诉你的话吗?” “是,独立于世,守初心,负使命。苍生为本,万物一同。”江笑笑道。 “好,好,好!”老人的三声好,气若游丝。他对人世的最后留念就停在这里,转世是什么人,行什么事全是空话。 “师傅!” 老人闭上眼。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分离都是这样,不舍与难过在之后的时光里渐渐被遗忘,当想起时只是会感叹,原来他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 紫光与白光在空中相撞,分开,飞剑唰唰乱飞。 长亭古道西风瘦马,自古逢秋悲寂寥的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江笑笑抱着酒葫芦赤脚躺在长凳子上。偶尔抬头看空中缠斗的两人醉醺醺地说胡话。 “两个人没吃饭吗?女孩子绣花?” 终于比试的二人停下,紫衣先落的地,大姑娘欢快跑到江笑笑身旁,一副二哈模样,“师姐师姐,你看我今天的剑招漂亮吗?”她舞剑,看起来更像是街头的表演,华而不实。 青年作揖,抬头,一旁围观的易秋桑愣住了,江时念! 这张脸就是江时念啊! 黄粱城里做的梦全是自己心里最想的,她想的是江时念? 怎么可能! 她后怕的退了两步,好像磕到什么东西,回头就看见江时念的脸。江时念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半空中几百道雷一齐落下,一道道全是冲着江时念去的。但是朝他去的雷没有落在他的身上,江笑笑挡在前边,撑起了一个白色的防护罩。 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寒风卷地,百草被连根拔起,飞沙走石,乌云压境。 “轰隆!”最后一道雷,江笑笑被拦腰截断一般,软塌塌地从空中掉下来。 “师傅!”江时念大喊,冲了上去。 上天没有给他机会,白光从天而降,天门开,他失去重力飞上天空,他们就这么在半空相错。 日升月沉,斗转星移,偌大的仙界只有一个与人界的相交的点是江时念每日必去的地方,他在路口一坐就是百年。 少年时飞升上界,得道成仙仿佛是毕生追求,但是真正得到后就成了迷茫。 他似乎更加思恋他的师傅了。 丰年除祟,仙界安排了下界的名额,江时念争取到一个名额。 人间烟火总是与仙界的格外不同,再回到原来的青草地,茅草屋,春风十里,却是人去楼空。 江时念立在茅草屋前,秋去冬来,万物生生死死,轮回来去。他在原地一动不动近十年之久。 十年里,路过的风,飘荡的云,山间的花……仿佛是在他身边的全都是江笑笑,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师傅的感情不像普通师徒。 世间有许多高山,江河湖海,茫茫人海之中只要想,就一定会找到。 黄粱一梦,黄粱城。 城中千家百户炊烟起,江时念白衣负剑,行过万里,看过形形色色的人,除过各种各样的的妖。终于到了黄粱城。 仙界大概都有一种风俗,叫不穿一身白,不叫天外仙。在仙界不穿白衣等同于异类,在人间一身白……不太好。 被迫围观的易秋桑如此想到。今天的梦境格外的长,什么时候是个头?她为什么要看别人的师徒禁忌之恋? 她正感叹呢,江时念猛地回头,似乎突然能看见她一样。风吹,衣动,笑容浅浅,宛如山间叮咚山泉,初冬寒雪。易秋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心跳快了几拍! 装x的最高境界就是站在一边,什么都不用做,别人也能看见他的高光。江时念成功在她的脑海里装了个x。 有没有人递相机!这里每一帧都是可以充当墙纸海报的! “师姐。” “啊?”易秋桑抬头,江景的脸怼到她的眼前。 她醒了。 好像做了什么梦?什么梦呢?忘了。 “师姐,你醒了!你饿了吗?想吃饭吗?”江景关切地问,她把手里的一串的符纸全扔到一边,晶亮的眼睛眨了眨,关心则乱的模样简直是模板。 但是,易秋桑该如何告诉这未来的女主易秋桑不是她的师姐,想想有点可怕。战斗力max,男主第一个战斗型宠物就站在她的眼前,虽然原著里她两没有直接接触,但是江景的描写还是很恐怖的。 比如争风吃醋采用十分恐怖的手法收拾对男主有意思,但不是女主的女配。 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易秋桑抿嘴,掩饰自己的慌张。耳朵塌塌的,用最大的温顺体现自己的乖巧。跪求大佬不杀?可否? 她坐了起来,十分乖巧的坐姿让人想笑,易秋桑讨好又软弱的语气道:“对……对不起啊,我真不是你师姐。” 江景一愣,捉着易秋桑的狐狸肩膀摇,一边摇一边哭,“师姐,你就是忘记了!都怪江时念那个兔崽子!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宰了他做麻辣兔头!”她说完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卷袖子,看起来是打算大打一架。 虞山 “???”什么鬼? 江景说着就要往外边跑,江时念正推门进来。江时念迎面对上江景先是一愣,接着就把一条白绫怼到她的嘴上,“浮躁。” 白绫束缚了江景,她挥着剑叫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可想过,为何这么多年都未曾飞升?”江时念。 江景突然不闹了,低着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易秋桑围观也觉得自己膝盖被刺了两刀。含沙映射谁呢? 江时念端着托盘,盘上小白瓷碗里向上冒着白烟,不知道是什么。他走进,将托盘放在一边,“起身。” 易秋桑乖乖的从床上跳下来,爪子各种扒拉,动物洗脸都是用爪子扒拉的,她扒拉完乖宝宝模样看着江时念。江时念点点头,将托盘整个放在地上。 一碗粥。准确的说是加了各种胡萝卜丝、块,甚至还有不耐烦扔下去的半截。 易秋桑在风中凌乱,她可以拒绝吗? ‘“吃……”还没说完,江景忽然冲进来把江时念一把推开。 “蠢货,师姐怎么可能吃胡萝卜,她又不是兔子。” 易秋桑打心底赞同,而且人家兔子也不爱吃胡萝卜。等等?兔子不爱吃胡萝卜? 易秋桑有一丝混乱。 江景完全没有给谁说话,或者反驳的权利,抱上易秋桑快步往外面走。 平台楼阁,假山怪石,路过一条走廊时,山下云海茫茫尽收眼底。 虞山啊! 主角光环的待遇啊!未免也太梦幻了点吧! 易秋桑探出小小的脑袋,东瞧瞧西看看,最终目光定格在一个峰顶。很小的峰顶,雪覆盖了一地。但是,隐隐约约之间,易秋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长剑负背,傲立俯视,回头一笑,整个时空都定格了。 易秋桑似乎能把人的名字对应上去,江笑笑。就是那个和她穿越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江时念的师傅,江景的师姐。或者说也是一个穿越者? 她突然有个脑洞。她自己明确自己是穿越的,拥有穿越的概念,但是她没有记忆。穿越以前她是谁?来自哪里?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活久了,忘记了,但是仔细想想除了知道这是小说里的世界,什么都不知道。 她会不会真的就是江笑笑的转世? 想到这里,她悄悄打了个寒颤。太恐怖了吧!玩替身梗转世梗? 江景感受到小狐狸的颤抖撸了两下易秋桑的毛,“师姐是太冷了吗?我去给你拿兔毛毯子。” “不冷了我们再吃饭,我给你准备了麻辣兔头,烤兔腿,清炖兔子。总之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江景碎碎念。 易秋桑想舒展舒展身子,但是她不敢! 狐狸吃鸡,吃兔子理所应当呀!生物链不就是这样吗?但是怎么从江景口里说出了就这么诡异呢? 第一次易秋桑生出罪恶感。 要不是是仙境吧!仙境就是一半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另一半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换了一条游廊,风景完全就不同了。 易秋桑睁大眼睛,把这反自然规律的世界尽收眼底。 “师姐,你说你想要一个坐北朝南,春暖花开的家,你看,我做到了!还有窗外就是雪山,天空像是被纯净水洗过一样的纯净。”江景指着两种气候交界点,眉眼带笑,等待夸奖。 emmmmm 拜托,江笑笑绝对不是她的前世,脑子是被开水洗过了吧!鬼才会有这种想法。要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非什么主流,修仙小说不好好修仙,不想着炸裂苍穹,要隐居! 嗯,绝对不是她。 推开一扇镂空门,开门就看见各式各样的千纸鹤串成串挂在房梁上。秋千吊椅一个不少,梳妆台上一面花纹精致,镜面清晰的镜子与时代背景格格不入。小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内室,挂着许多的字帖与画作。字体从幼稚到苍劲有力,画从小鸡啄米到百鸟朝凤,署名都是江时念和江景。 屋子里唯一与江笑笑有关的大概是就是纸鹤。 易秋桑不由地心里被针刺了几下一般,一时间酸楚和落寞充斥心头。她不明白这种情绪怎么就突如其来,但也只是小心地安慰着自己。 江笑笑,一个遥远的人。按理说和她关系不大,转世嘛,转着转着也就不是那个人了。易秋桑不喜欢这个感觉,更不喜欢和谁共情。江笑笑就算真的是她的前世,那也不是她呀!一个没有前世的易秋桑就仅仅是易秋桑而已。 床榻上抽出一条毛毯,看样子真的是兔毛毯子,不知道江笑笑到底祸害了多少兔子。 狐狸裹在毯子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画面不要太滑稽。易秋桑能想象出自己的模样只能悄悄叹气。 怎么才能让江景明白易秋桑不是江笑笑呢? 这是个难题。 易秋桑没有思考太久,江景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全兔宴,一桌兔子肉。江景对兔子究竟有多大的怨恨呀! “哗啦!” 恢复出厂设置 江时念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后,抽出他的剑。他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江景!” 江景白眼翻了过去,随手将易秋桑往边上一扔,同时抽出她的剑。 一言不合就动手…… 易秋桑没有稳稳当当落在餐桌上,一脑袋栽在椅子上,两眼一抹黑。 修仙界有规矩,胜者为王。 你有能力,你修为高,你胡作非为没人奈何得你。 但是也因为这种规矩一些人选择抱团,各种各样的门派就产生了。像江笑笑这种散修不多,三个人也撑不起个门派,何况还有个鸽了仙界的江时念。这就是偷渡,一但人口普查,他十拿九稳要回他的仙界。 江笑笑拒绝招揽,带着江时念,江景四处奔波,碰到什么事都要管。 终于,他们留在黄粱城。 江笑笑是只九尾狐,江景是小仓鼠,小说里没有出现江时念的原身,鬼知道他是什么。围观易秋桑这么想。 有一天,城里突然发了布告,说是要举行拍卖。具体是什么,神神秘秘的没个准。 江景正是什么都好奇的时候,街上看见了拖着江笑笑的手:“师姐师姐,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她生得可爱,粉雕玉琢,言笑都有让人心软的魅力。江时念不同,他总是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他的目光时刻追随着江笑笑。 易秋桑作为旁观者看得十分清楚,这人就差没把:我喜欢她这四个字挂在脸上了。 江笑笑当然是同意的,她拍了拍江景的小脑袋,温和又无奈地说:“好,小景想去就去。”她明明已经决定好了,偏偏还顿住脚步侧头问江时念道:“阿念呢?” 易秋桑想:是我,我就不去。 江时念没什么骨气,点点头。 当年的拍卖可没有现在的盛大,小小的屋子里得容纳上千人,可想而知是有多拥挤。 开始拍卖,卖的东西还算是正常,符箓,灵石,甚至还有仙界流出来的仙器。事实上江笑笑不缺这些东西,江时念就是仙界里出来的。但是江景喜欢,看见了就喊,十分捧场。 最后压轴,一只兔子,有了灵智的兔子。 场下一片哗然,易秋桑是见过这场景的,虽然气愤但是没有像江时念那样强烈。他站了起来,仙剑嚯嚯飞了出去,人也飞了出去。 人界与仙界向来互不干扰,他的举动等越界了。 江笑笑才反应过来,扒开人群想要冲上去阻止,但是显然来不及了。 仙剑一扫,人仰马翻,他的一身白衣上像是染了什么污迹,萦绕着的仙气一扫而空。 入魔了! 他有了执念! 江笑笑抵住第一道仙剑挥出带来的冲击,她的手挡在额头前,逆流而上,差一点点就要到江时念身边。 “阿念……”声音停留在半空,她被掀翻在地。 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江时念变得十分陌生,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恨意。 场景一变,易秋桑到了一个小黑房间,一屋子的大白兔。暗淡的烛光,小小的角落,唯一的小白兔缩成一团。 它的红眼里写满绝望。 虽然很可怜,但是狐狸本性就是吃兔子呀!易秋桑扑鼻都是食物的香。她稍微后退两步,咽了一口口水。 忽然,小黑屋的四面墙都倒了下去。这不是什么小黑屋,而是一个铁笼子,笼子外边罩着黑布。 小动物看笼子外边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形形色色的人指着笼子里窃窃私语,有的抱着猫咪眯眼睛挑刺,有的满面笑容全是贪婪,还有的皱着眉对旁的人摇摇头。 贩卖灵宠,修仙小说里尝出现的桥段。 “这些兔子都是开了智的,买了真的没问题?”一个女修站了出来,她的伙伴拉着她的手,看起来是想劝阻她。 头目手里拿着一节皮鞭,面露凶光。 “想买就买,哪来这么多话!”头目肥头大耳,看起来十分粗壮,修为也颇高,女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女修毫不畏惧,“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女修挣开伙伴的手,出剑。她的灵剑很普通,仙门的象征也少见,不知道是哪个小门派里出来的,头目当然不怕她。 那头目向前走了一步,“他娘的找事是吧!”他的灵器是两把板斧。 围观人中不少名门百家的子弟,他们像是无头苍蝇陷入迷茫。他们自小的教育与现实的贪婪驱使他们只能围观。 易秋桑还在迷茫着,忽然感觉一股吸力将她拉了出去。 高台之上,茶杯茶水溢出,茶水有些溅到易秋桑的身上,她猛地站起来。 手是手,腿是腿,她又变成人了? “笑笑?”江笑笑的师傅不解地注视着她。 易秋桑一愣,五官皱成一团,她太难了,做个梦还得成为江笑笑。 这剧情不就是让她去救小白兔吗?哪有狐狸救兔子的?狐狸该吃兔子! 嗯!易秋桑在心里不停地点头,身体还是很诚实就要往外跑,“师傅,我去买点东西。”易秋桑郑重点头,得到同意干脆利落往外走。 走了几步猛地发现不对劲,她四处看了看,啪叽从高台上摔落依旧是脸着的地。 好的,修仙界就是不一样,要什么楼梯!要什么楼梯!御剑飞行不就好了?但是说实话,易秋桑不会呀! 拨开层层人海,女修已经和头目开打了。女修显然是打不过的,她的剑招优雅,身姿挺拔,但是力量方面菜的一匹,说得难听点就是花里胡哨。 所以呢?易秋桑改怎么办?狐狸拳过去?一拳一个小辣鸡? 头目身后围观的六七个人看起来也不是善茬,唯一一个女性拥有八块腹肌。 emmmmm…… 要不还是苟着?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笼子,唯一的小白兔好像在看她。它弯起身体坐着,耳朵向后紧贴身体。它好像隐隐带着期待。 易秋桑低下视线,身侧的佩剑十分显眼,一身白看起来更是格格不入。 看过武侠小说吧!就是那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易秋桑心一横,咬牙拔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然做出贩卖灵兔之事!”易秋桑欲哭无泪,为什么要用这种中二病的语气说话?正常说话不行吗?“视为修仙界之耻!” 她自带大佬光环的气质让围观者自动让出一条路,方得一匹的易秋桑更加方张了。她维持表面大佬的形象,心头一念:我飞着出去会不会显得更加的炫酷炸天? 霎时她便腾空而起。 易秋桑一阵惊奇,如果江笑笑真是她的前世,她这算不算恢复出厂设置了? 国庆快乐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李白的豪迈此时用在易秋桑版江笑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只见她手起刀落,一个人都没有打到! ??? 什么呀!易秋桑没想到江笑笑兼容性这么差,她根本支配不了江笑笑的身体。 “啊!”有人喝了一声,冲上去。 易秋桑感受到她的仙剑一抖,全身一颤,像是提线木偶。 然后,她就正真体验到什么叫金手指了。江笑笑鬼一样的修为,刷了个剑招掀翻了一群人。这丫的怎么可能会死? 救下一笼子兔子,该跑的跑,该散的散,只有小白兔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抱在她的大腿上。 “叽叽叽……”兔子很少叫,易秋桑本就是小动物,立马就听懂了,它说:“大仙,我能拜你为师吗?” 易秋桑表情逐渐严肃,似乎想到什么。 场景再转,江时念脸上淌血,他杀了人。 江笑笑怔怔看着他,他绝望地一笑,在血海里轻轻地唤了一声:“师傅……” 一道天雷倏然落下,噼里啪啦直直打在江时念的身上。 天谴! 易秋桑就是一个愣神,江时念被劈回原型,他是只兔子? 易秋桑猛然惊醒,江时念和江景还在血拼。一只兔子,一直仓鼠,都是狐狸的储备粮,不知道江笑笑怎么想的。 看着激昂的景象,易秋桑陷入沉思,她要不要学着某尬剧冲去喊:你们不要再打了?会死人的? emmmmm,算了……随便吧! 她转身欲走,忽然又自己愣住,“我记得?”是的她记得了梦里的场景。江笑笑,江时念,江景这三个人物形象清晰又明了。 “我他妈前世这么挂逼吗?”易秋桑看了看自己的双爪,陷入自闭。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终于打完了,江景放着狠话:“江时念你等着,你个垃圾,废物,丢外边都不可回收!吃麻辣兔头怎么了?鬼才和你吃胡萝卜……不,鬼都不和你吃……”她估计是被江笑笑带偏了,骂出来的怪诡异的。 江时念的捆仙索把她的手脚都捆上了,她倒在地上像蠕虫一样。江时念走到易秋桑身上,伸手抱起她。 要是平常易秋桑肯定发现不了,江时念的眼神十分暧昧。江时念喜欢江笑笑,这不都转世了吗?睹物思人? emmmmm算了。 在易秋桑眼里,江时念这条大腿不敢抱,容易炮灰。江景也不能抱,鬼知道会不会走原剧情。她自己呢?一窝狐狸就剩两只,不取缔这种垃圾贩卖组织,她怎么对得起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称号。 “修者,清心寡欲,少杀生。”江时念好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其实根本就是介意易秋桑吃兔子吧!说来也不容易,江时念路痴,自己做不到清心寡欲,各种表面清高,怎么就活成了这个鬼样子? 江笑笑好像一点也不古板呀? 易秋桑一直以为自己是高中毕业就穿越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她没有记忆,估摸着江笑笑是有的。那她现代也叫江笑笑吗? “在想什么?”江时念忽然问,他的声音出奇的好听,易秋桑的心咯噔一下,跳得飞快。 “您和江仙子……”易秋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在思考人生。 江时念说:“她是我师叔。” “哦!那您的师傅……” 江时念脸色一沉,易秋桑即刻便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我师傅……她死了。” …… 两中二病 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呢? 忘川河畔,彼岸花开。 江笑笑看着自己带着透明感的双手,心情复杂。所以现代的思想果然不能代入修仙小说,真的有地府啊! 她还没有仔细看忘川河的景象,河上摆渡人摇着船桨高唱哀歌。 易秋桑作为透明旁观者竟然也有一瞬迷茫,想要随忘川水漂流的想法,她急忙摇头。 江笑笑呢?江笑笑纹丝不动,立在彼岸花海里,不是很和善。 “姑娘,随在下走吧!生死轮回,天命如此。”摆渡人的声音像机器人,不带一丝感情。 江笑笑蹙眉,风吹过,撩动她一身红衣。花瓣随风飞舞,她的发丝随风飞扬。她像是雨后天晴,忽然一笑,傲然道:“过你忘川河,入你轮回道,前尘尽忘,物是人非。呵!人为何修仙?不是为了长生吗?现在,我死了,我的修为还在,我是鬼,为什么非要转生,非得忘记?非得……失去我想要记住的人呢?” 易秋桑仰着头,整只狐狸都惊呆了!这么中二的吗?是不是还得学孙大圣大闹地府呀?怂得一匹的自己……emmmmm 不敢比!不敢比! 江笑笑是没有武器的,她的剑没有死。她变成一只九尾狐狸,赤红眼睛,雪白毛发,看起来十分威风凛凛。 江笑笑可不是易秋桑那样的小学鸡,说出手就出手,打起人来不带一丝留情,三下五除二就搞定摆渡人。 再化人形,她有些得意,转身便要走。 摆渡人一看,犯人越狱,厉鬼出逃!这还得了!他吹了一声口哨,忘川看不到尽头的天霎时被灰蒙蒙的乌鸦填满。 易秋桑吓得不敢大声呼吸,几百万只乌鸦发出的噪音让人头大。江笑笑再次皱眉,不知道做了什么,凭空出现她的仙剑。 漆黑的剑上萦绕着黑气,右手提剑,左手抓乌鸦。于她而言,斗苍穹,改天命好像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千百年后,也许地府冥界会流传一个传说,九尾白狐对战百万乌鸦,战况惨烈,乌鸦们纷纷被拔了毛,喂了火,成了烤鸟。 凶残。 第一波乌鸦大军没有给江笑笑带来太大的伤害,血条估计还是满的。她正要捡一只乌鸦尝尝,第二轮又来了。 冥界最多的就是鬼,厉鬼,饿死鬼,倒霉鬼,鬼军团前来,那些鬼面目狰狞,全是不能投胎转世的。 入魔?易秋桑脑袋里有这个概念。江笑笑的剑好像是暗红色的,现在成了黑色。还有,江笑笑是怎么死的? 万鬼齐哭,山河悸动。 易秋桑缩缩身子,仰望这单挑的场面,咽了口口水。 小狐狸非常之震撼,世界上还真有这么玛丽苏的设定呀!那她要是拥有了江笑笑的人设,还不左手捶天道,右手扒拉时空隧道? 啊!不行,越想越激动。 “啊~” 天空中忽然传来清丽婉转的声音,像是在唱歌,也像是哼着不知名的曲。恢弘壮阔,像是把山海相连,把惊涛骇浪全压在江笑笑的身上。 道袍女仙从天而降,手持拂尘。她二话不说,拂尘直直打在江笑笑的身上。 江笑笑是九尾狐,拂尘一打,一条尾巴被打了去。 “啊!”江笑笑半跪在地上,眼中泛红,恶狠狠瞪着女仙。她以剑做支撑,颤巍巍地站起来。她的八天尾巴全暴露出来,飞沙走石,天火烧成一片。 “呀!”江笑笑提剑,砍去女仙偷袭来的拂尘。 八十年代的特效见过吗?一团白光,一团红光在空中撞来撞去,就是非常大的打斗场面。 易秋桑点点头,点个鬼啊!作者明显偷懒,不然就是不会写大场面。易秋桑翻了几个白眼,追着两团光奔跑。 黄泉尽头是通往人间的路吗?不是。黄泉路,忘川河,彼岸花,轮回道,很多人对他们的幻想停留在这里。 黄泉尽头只是大漠黄沙,枯骨秃鹫。 易秋桑被震撼的同时看见的是一个人,他手持黑玉印章,身着漆黑的袍子,脸戴纯黑面具。 “大胆九尾狐——”他的声音不停回荡在大漠上,“你可知罪?” 他的印章飞向空中,将缠斗的两人共同压在地上,道袍女仙即刻化作一缕黑烟转进那人的印章之中。 “不知。”说实话,江笑笑明显打不过这个人呀!所以她在刚什么? “不知?呵,不过宵小妄想逆天命,改天道,不入轮回,斗我整个冥府,不知?你是不知死活。” 江笑笑还是不服输,硬是咬着牙把放大了n倍的印章给掀翻了。 假装有4000字 “呵!”江笑笑举剑,雷霆万钧,她俨然成了最耀眼的——避雷针! 什么鬼! 总之就是一堆的雷往她的身上去,全缩她的剑里了,一点也不符合逻辑,但是看起来十分……主角光环。 易秋桑觉得江笑笑脑袋上可以顶着bug,要不是和主角差着辈分,完全可以占领主角位置好吗! 等等,今天的梦是不是有点长了…… 易秋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她就醒了。 日落西山,人影稀薄。雪峰上,一只苍鹰翱翔而过,斜阳的光辉恰好落在她的脸上。 “师姐你……吃着吃着睡着了!”桌上还有一半的胡萝卜以及……口水。 妖兽了!谁养狐狸用胡萝卜的! 我要吃兔子肉!易秋桑在心里呐喊,但是她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江时念,江时念正在擦剑。晶莹的剑身与江笑笑的剑完全不相同,但是她敢肯定就是同一把剑。 江笑笑怎么了她不知道,剑随了江时念肯定是被净化了。 那江时念还是过滤器?易秋桑成功把自己逗笑了,狐狸迷行为,一脸奸诈的笑。 “咻!”剑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划破苍穹,冲到易秋桑的眼前。 江时念擦剑的手愣在原地,目光投向易秋桑,眼神十分不友善,易秋桑估计自己在他的心里已经死了几十次了。 “朔心啊!”江景忽然伸手捉向剑柄,但是剑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躲过了。剑柄蹭在易秋桑的脸上,易秋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遇见了一个老友。 时光流转,岁月更迭,一种永世不变的羁绊就深深地印刻在心底,只要再遇就能持续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说得简单点,这是把认主的剑。 “emmmmm……”我能拒绝吗?易秋桑再次在心里掀桌子,看看江时念,他攥紧绢帛,似笑非笑,哪里有仙人下凡的样。 江景就是个搅屎棍——对不起,易秋桑不能这么骂自己。江景就是个生怕天下太平的主,当即拍手叫好,“太好了,朔心终于回到师姐身边了。哈哈哈,江时念你死心吧!是师姐的就是师姐的,你就算天天给它洗脑也不能带走它。你看师姐回来,它就马上回师姐身边了。” 江景炫耀完撞头就对易秋桑眨眼间,要不是江景是仓鼠修炼来的,易秋桑会以为这丫的在向狐狸精抛媚眼。 “师姐……” “别问我,问就是不知道。”易秋桑撒腿就跑,蹭蹭几下缩到江时念身边。朔心也非常给面子,咻咻地跟到江时念身边。 “师……傅?”易秋桑不敢确定自己要不要这么喊江时念,毕竟有句话叫兔子急了也咬人。 江时念沉默许久,把绢帛越攥越紧,最后像是妥协了,叹了口气道:“它……”想说什么又哑然失笑。 易秋桑第一次见江时念这般的温和,他伸手在易秋桑的脑袋上摸了摸,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上扬,轻轻的说:“也许我不该强求什么……” 易秋桑心底的疑惑一下子全冒了出来,江笑笑为什么死了?江时念和江景为什么没有去寻找江笑笑的转世?江时念明显是很意外遇上她的,那么是不说江笑笑其实和两人有什么约定?江笑笑为什么突然中二说什么长生不老?为什么不肯转世?还有…… 易秋桑头脑风暴,但是她不能找到一条合理的逻辑。 江景也好,江时念也好,他们的所有态度其实不是针对易秋桑,只是他们与江笑笑有瓜葛。 易秋桑非常明白,如果自己不是江笑笑的转世,也许只是在某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江时念也许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不会像现在一般。 风云变幻无常,刚刚还夕阳西下,外边突然下起了大雪。 大片大片雪花纷飞,寒风凛冽刺骨。 江景一哆嗦,缩成一团,“哪个小混账没有添碳火?”她凶巴巴地说完,对着易秋桑马上又变了一张脸,和蔼可亲道:“师姐我去看看,你慢慢吃,不着急。饿了我等江时念睡着了给你开小灶。”后面一句声音压得非常低,还是传音,像是没有设置密码的wifi,江时念抬头冷笑。 江景哼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 易秋桑陷入迷之尴尬,江景貌似带走她会更好呀! 画面进入静止,一人,一狐,一剑。 “饱了?”江时念率先打破尴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剑刃上划破自己的手指,无实物在空中画了个血符,半透明的符咒在空中停留不到一分钟就附在剑身。 水晶一般的剑忽然就变成了暗红色,剑柄上的朔心二字也被抹去了。 虽然知道是江笑笑的剑,但是易秋桑还是意外。 一直以来江时念都是用朔心,强行改变朔心的属性,给它洗点。 江时念就那么喜欢江笑笑?话说这种师徒念一般是虐恋情深的展开吧!过段时间估计江时念就会找到怎么唤醒江笑笑的方法,然后狠心把易秋桑的人格抹杀,但是那时候易秋桑已经爱上了江时念,临死前指着江时念问:“为什么?你没有心吗?我恨你,我诅咒你!”然后江时念会发现自己喜欢上易秋桑,陷入无变的悔恨。江时念用各种方法复活易秋桑,然后开始了易秋桑和江笑笑的情敌见面眼红分外的各种撕,各种陷害剧情。最后易秋桑踩了恶毒偶尔与江时念双宿双飞……全书完! 停,不要瞎脑补好吗?按原著的尿性作者完全不会写这种东西,这是本爽文爽文爽文,而且作者特别喜欢水字数。 “有疑问?”江时念突然说。 易秋桑回过神,点点头说:“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镇压剑灵呢?”每一把剑都会有剑灵,朔心的剑灵其实一直被镇压着。 其实想要使用已经认主的剑,剑灵认可了就行。朔心的剑灵完全认可江时念的,至少不排斥。 江时念握住朔心的剑柄,浅浅的笑,“如果不镇压,它认了其他主了。”他是在肯定。 睡吧 “可是……”易秋桑忽然哽住,她明白了,江时念怕的是朔心认了江时念。 “嗯?” 易秋桑摇摇头,乖巧地回去吃胡萝卜。 在江景的帮助下,小狐狸和两个小孩有了去处。因为江景打不过江时念,所以不过两三天时间,易秋桑就被拎着要下山。 江景哪里愿意,相差着几十米,一点也不低调地跟着。 易秋桑耷拉着脑袋和四肢,懒洋洋地数着自己爪子上的毛有几根。 猛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打心底而生。她抬头看着出口,在这里完全无黄泉的一线出口重叠。 她伸手就要触碰到了。 她看见了一个少年,少年的目光总是定格在她的身上。她一但注意到就会回头报以微笑。 拥抱,亲吻,成为彼此的灵魂的爱人…… “不要找转世的我,没有记忆的我就不是我了……” “阿念……”她似乎想说很重要的三个字,但是睁着的眼睛再也没自己合上。 这一对鸳鸯,他们不曾拥有全世界都反对的师徒禁忌,但是他们败给了生死。 江笑笑最后的死亡,在江时念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所以……易秋桑只想说:雨我无瓜呀! 天空突然灰蒙蒙的,一滴雨打在易秋桑的脑门上,她抬头看着天空,大雨倾盆而下。大雨天留客天,易秋桑耷拉着的耳朵立即竖起来,“师傅师傅,我们再留一个晚上?”我再看看狐狸崽! 江时念看了她一眼,取出油纸伞。他蹲下身,衣摆扫在地上,他伸手轻声道:“上来。” 世间难得真绝色,更难得江时念这般的绝色。易秋桑是个很平常的女孩,如果一个人天天在她面前这样的晃荡,她会忍不住。 中华文字博大精深,此时此刻,大概是怦然心动来形容易秋桑最不为过。 喜欢一个人呀,就会忍不住地去看他的脸,去注意他的声音,去关注他的一切。就像现在,易秋桑在江时念的怀里,并不是像一块木头毫无感觉,她的心跳加快,爪子不知道该怎么放,整个脑袋都蒙蒙的。 “师傅……” “嗯?” 易秋桑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顺嘴就来了句:“您可以说说您师傅吗?” 最近易秋桑总能看见江笑笑。 江时念沉默了一会儿,易秋桑忽然方了,正要改口改变下气氛,江时念却开了口。他说:“她是个很好的人。” 出现了,传说中的恋人滤镜! “她好看吗?”易秋桑问,说实话,认同江笑笑不就等于认同穿越前的她吗? “好看。” 好的,易秋桑圆满了,她笑成海绵宝宝,聆听雨打芭蕉,风过十里。因为开心,风雨也觉得是交响乐在演奏。 她高兴得有点忘形,翘着尾巴。但很快又回到现实,前世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呀!人家这把她当宠物呢!心情复杂。 夜幕星河,河边萤火虫星星点点,火堆旁江时念正在烤玉米。烤玉米香味无法勾住易秋桑,杂食性狐狸更想吃肉。易秋桑望着满天的萤火,在天气多变的虞山行走了一天,为什么还没有下山呢? 是不是离开了这里,江笑笑的记忆就会模糊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易秋桑忽然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趴在干草堆上,缓缓闭上眼。 临睡前,她好像看见了谁,轻轻在她的耳旁说了一声:“睡吧!” 醒来 江笑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漫天星辰,萤火点点。陷入黑暗的几百年,她似乎忘记了活着的模样。 她想起身,发现自己还是狐狸模样,淡淡地笑笑。 还没反应过来,烤玉米递到她的眼前。 她寻着火光望去,江时念的侧脸映入她的眼帘,她眼睛里仿佛有星光,想要像从前一样扑上去,她有一堆的话,有无数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快乐。 但是…… 她的惊喜一下就消散了,她注视着江时念,鼻尖发酸,最后勉强地笑了一下,淡淡道:“我不爱吃玉米。” 江时念回头,看起来不是很有友善。 “浪费可耻。” 江笑笑用力摇头,“就是不吃。” 江笑笑站起来,小跑蹿进小溪里,手疾眼快咬了一只草鱼。她上岸,仰着头大力甩去水,很习惯的动作扔到江时念的脚边,“我要吃鱼,辣椒粉多一点。” 江时念没动,静静凝望着江笑笑,最后带着哭腔小声喊:“师傅……” 可能这两字烫嘴,说到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江笑笑不说话,江时念亦不说话。他们是相遇了吧!这场相遇相差了一辈子,相差了一个易秋桑。 谁也没打破沉默,江时念烤鱼,江笑笑坐在一边。但是他们之间萦绕着的是无边的悲伤。 天要亮了,江笑笑仰望着天空,忽然道:“我想看日出……就看一看。”她看起来很困,大概是怕闭上眼,就再也不是江笑笑了。 山路弯弯曲曲,清晨雾水在树叶上凝成露珠,一滴滴落刚好打在江笑笑惺忪的睡眼上。 “天亮了吗?”江时念满头是汗,他的路痴是真的,着急起来也完全忘记自己还可以御剑飞行。 “还没有。”江时念说。 “算了,下次吧!我好困啊!阿念……我”声音戛然而止,怀里的狐狸揉揉眼睛,打着呵欠,懵逼后又陷入迷茫。 “怎么了?我不是……”在等烤玉米吗? 江时念顿下脚步,易秋桑察觉到一滴水打在自己毛发上,很是不满,但是仔细看,打在她身上的竟然是江时念的泪水。 “看,天亮了。” “天亮了?”易秋桑仰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林野之间,江时念点点头,笑了一下。 天亮了,梦就醒了。 山顶的路那么近,通往山顶的方式那么简单…… 易秋桑跟在江时念身后,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惹着江时念了。早上明明好好的,瞬间变脸,满身怨气就乱走。说实话,以江时念路痴的属性,出虞山都是问题好吧。 路边的粉色小花忽然在易秋桑眼前绽放,易秋桑奔跑的步子停下,愣在花朵前,她忽然咬下花茎更快地跑到江时念身上,仰头将小花对着江时念,晶晶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副讨乖的模样。 江时念并没有太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而是往边上绕了。 易秋桑不服气,再度跑过去,还是拦在他的面前。 大概是良心发现,江时念停下,四下看了看才注意到易秋桑,以及失去生命色彩的小花。 到底为什么断更那么多天? 小花早就没有绽放时的美丽,耷拉着,江时念闭眼,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花朵儿在他的掌心竟然恢复了采摘下来时的鲜活。 世人都想成仙,活死人肉白骨,有什么不好?但是这些都是概念上的,易秋桑真正意义上看见的活死人肉白骨大概就是现在。 她睁着眼睛,深怕错过什么。 小花再度的生气却没有持续多久,也就那么几秒钟,花朵更加迅速的枯萎! 易秋桑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江时念。她看见的不再是什么风华绝代,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江时念跪在地上,互相咬着的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师傅……”易秋桑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不太敢靠近。 男人果然不能太情绪化,不然就会像江时念一样,仿佛是人格分裂,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根本不知道怎么了。 易秋桑蹲座在地上,爪子撑着自己的小脑袋,打着呵欠。 “沙沙沙!”踩过树叶的声音。易秋桑猛抬头,江景手持佩剑,一身黑衣,表情十分严肃地站在一边。 “你又做了什么?”她看起来怒火很大,“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做这些没用的!” 天空顿时暗沉,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与你无关。”江时念止住了眼泪,抬头仰望天空,冷冷笑了一下,“不就是几道天雷吗?有什么关系?死了更好……” 江景冲了过来,一拳打在江时念的脸上,“你配吗?你这条命是师姐给你的!” 易秋桑霎时觉得自己不对劲,戏没看完呢,好像有一股拉力把自己往水沟里拉! 她扒拉着大地,“救命啊!快快快,我还能抢救的!” 水全灌进她的口腔咽喉,眼睛也被水压刺激得睁不开。水下安宁的世界一下仿佛是陷入死亡。 “你想成仙吗?”一个和siri差不多的声音突然穿过了水,传入她的脑海,原来钓鱼时鱼听见的声音是这样的? “别走神呀!wocao。”人工智能没装成功。 易秋桑张不了口,甚至要窒息了。 “行了,别想自己快死了,你看周围有水吗?” 易秋桑疑惑地嗯了一声,发现自己竟然浮在半空。 “高科技呀!” “什么玩意。算了算了,你想成仙吗?” 声音的主人不知道在哪里,声音已经不耐烦了。易秋桑想也不用想,“当然想呀,修仙小说,主流都是成仙,不成仙成魔吗?” “你这思想不行呀,成仙成魔也只是概念问题,立场不一样。如果主角是魔,世界观里魔才是正义的,你不就想成魔了吗?” 易秋桑点点头,“对呀,没毛病呀。现在是要给我开金手指了吗?直接跳级成仙,走上人生巅峰!当然,给我系统,空间什么,我其实也没有那么贪心,随便意思意思下就行了。成为主角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我最擅长了。”实际上,易秋桑还在盘算着怎么报仇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想得美,你先把没掉的尾巴找回来再说吧!” emmmmmmm “为了点题,也太勉强了吧!前尘篇还没有结束呀!江笑笑到底怎么死的呀?后边呢?咋就转世了?” “还有!到底为什么断更了这么久?为什么呀!” 易秋桑猛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七,八岁小姑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