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的悠闲生活》 第一章 回乡少年 孟川，大学毕业已经快两年了，身为独生子，在父母强烈要求下，上月初他回到了自己家乡工作，也就是中平县城。 依然是干老本行，做机器维护技术员。 中平县位于平原地区，经济发展属于中等水平。 一条大河在乐宣镇被分成两条小河，两条小河相隔一里多地南北分布，弯弯错错穿过一个恬静而又美丽的村庄。这里是孟川的家，中平县乐宣镇兴隅村。小河两岸一户户人家傍水而居，连成与小河一样优美的曲线。两河间和两河南北是归属于各家各户的农田，阡陌纵横，五月麦青，放眼处是一望无际的碧绿。 花溪村算的上是一个富村，家家户户现在都住上了楼房，一半人家拥有小汽车。从光滑的马路看也足以证明，不止是用于行车的马路是用水泥铺设，连农田间都开辟四条一米五宽的水泥路方便农忙运输。这些路都是村民主动集资修建的，只要了政府很少的补贴。 把‘要想富，先修路’反过来说，兴隅村是因为富才修路。?? 然而，富裕的存在对孟川来说却是苦恼。 之前在外地工作孟川每月工资四千，因为回家少，他也就可以沉浸在自己对现实的逃避里。可是在回来后这一个月里他的工资变成了三千多，这也是外地与家的区别。在外地他可以一个月拿四千多的工资，自己吃住花花，剩不到两千；现在在老家县城消费水平降低，三千多工资也能剩下两千多，他还能趁着休息日回家住两天，可以说很美好。 但现在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他真的很没出息。 尤其是现在休息日一回家，就能听到西边邻居崔大婶对她儿子的花样炫耀，孟川觉得他还不如待在厂里宿舍睡觉的好。他是上四休二，夜班后就是两天休息，休息日的第一天基本是用来补觉。 “前几天我家大伟看到我手机屏幕摔裂条小缝，就非要让我换新手机，我说还能用，可这孩子就是不听！硬要给我重买一个，买就买吧，他还偏买个水果x，我打听过了，要六七千呢！这孩子，有点钱就不知道宝贵，真是气死我了！” 孟川都不用下楼，就知道此时崔大婶的脸上肯定是一副炫耀和快夸我家大伟的表情。大伟比孟川大三岁，初二辍学就开始出去闯荡，六年前在中平县经济开发区开了家编织袋厂，现在每年听说可以赚三四十万，也是花溪村年轻一辈中混得最好的一位。 “你气啥，大伟一年到手三四十万，这一个手机不算什么……” 菜田长长方方，清绿满地。一棵绿叶如华盖的银杏树立在菜田的东北角，孟母正端了小木凳坐在家门前的树荫下，仔细的择着韭菜，话语很平静没有丝毫羡慕。 孟川家没有砌围墙，菜田南边相邻的马路上，崔大婶撑着拖把，脸上挂满笑容。崔大婶本是到小河里洗拖把的，可看见孟母后，拖把也不洗了，拄着拖把就在那跟孟母闲聊。 接下来的话孟川塞上消音耳塞没有再听。反正不管什么话题，崔大婶肯定都能扯到她儿子身上。而他刚值完夜班，需要睡一觉缓缓，没精力听这些。 明明很困，孟川翻来覆去却怎么睡都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回想着村中同龄人的状况，各种杂念纷纷到来。 村里不止一个崔大婶，也不止一个大伟。孟川小学三年同桌张达在镇上开了家烧烤店，一年十七八万入账；小河的南岸杨家老二，比孟川小三岁，在兴隅村和四个邻村开了八家麻将馆，一个月也能有两万多块收入；还有村东头的孔大辉在县城里…… 这些做生意的的孟川之前就知道。可哪怕不谈这些，村里做农民工的同龄人赚的钱也远超过他。 首先要明确两点，一是不要认为农民工赚的少，二是农民工也有区别的。一种是纯粹卖苦力的力气活如搬砖，工资只看量；另一种是虽然也很苦但有手艺的，如漆匠，工资受手艺加成。而大环境下愿意吃苦学手艺的年轻人越来越少，现在瓦匠、木匠、漆匠、水电工这些工种缺口变大，这些工种的工资也因此越来越高。 兴隅村从八十年代开始就全村投入建筑装修行业，随便一队人就能把工种凑齐，能给客户进行新房装修一条龙服务，在外都是从胚房到可直接入住成品房装修工程全包。传承也一直延续到孟川这一辈，凡是没考上高中大学的，都跟在父亲或自家叔伯后面学手艺。比如孟宇，孟川的一位表弟，就跟着孟父当漆匠。 当然也有不愿学手艺自己闯荡的。有像鲁大伟这样闯出来的，但更多的是得过且过、一事无成的，可也不能跟懒惰之人比，这类人，已经被孟川下意识忽略。 孟川是五年前上大学，他的同龄人是跟着父辈边学边做干了五年，如今一年下来怎么也有七八万，比孟川五万不到的年收入高出很多。 不谈什么以后，以后同龄人能独立包工程会赚得更多。先不谈苦不苦的问题，如今社会评价一个人，从来都只看钱。 钱多你牛逼，钱少你就不行。 大学生怎么了，学习好怎么了，出了大学后别人可不会管你学习怎么样，就看你能做多少工作，每月拿着四千多的死工资，没出息！ 然而这便是当今社会很多大学生的现状，毕业后成为白领勤勤恳恳工作，每月拿着固定工资，然后随着年纪渐长为车子、房子、妻子、孩子、票子发愁，直至终老。一眼就几乎看见人生尽头，平淡而又令人绝望。 这种生活从来都不是孟川想要的。孟川躺在床上，感觉他的某个念头又躁动起来。 大三那年便有人指着孟川鼻子骂他没出息，让孟川离开她的女儿。他也因此在大四那年日以继夜的创业可最终却以失败收场。那年他亏损掉将近二十万，那是家里将近一半的存款，所以孟川毕业后才会老老实实地找工作拿死工资。 毕业后这两年他不是没动过创业的念头，可一想到自己曾赔掉父母半辈子的血汗钱，他就害怕得不敢再有这念头。 “算了，不想了。人活一辈子，不能只看别人，出去走走。”孟川拔掉消音耳塞下了床。 孟川又一次安抚住他那颗越发躁动的创业冒险心，安慰自己小康即可，平淡是福。 但，真的能安抚住吗？ 第二章 希望在田野上 “要我说，让小川跟我家大伟后面干，小川妈，你看成不？” 刚拔掉耳塞崔大婶这句话便传了过来，孟川顿时脸如同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大学生给初中都没毕业的同龄人打工，虽然很讽刺，但这就是社会的确存在的现实。如果是在新闻看到这个，孟川会一笑了之，甚至还会化为键盘侠嘲讽一番，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事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虽然他现在的工资不高，但他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妈，我到镇上买点东西。”孟川慢慢的下了楼，因为家里的楼梯还没有装扶手。 孟川家楼房是孟川高三那年建的，说是楼房，但里外装修都是能少则少。楼房里就孟川奶奶的卧室吊了顶，而楼房外墙是刷的涂料，一块瓷砖都没贴，瓷砖太贵。用孟父当时很自豪的话说，孟川考上大学，以后肯定在城里工作，家里的钱存一分是一分，得留着给孟川在城里买房买车用。那时候的孟川还意气风发说要干一番大事业，不需要孟父如此，然而如今却的确是一事无成，车房需要靠父母帮忙。 听见声音的孟母放下手中的韭菜，转头看向孟川，很是不安。 “是不是我们吵着你了？你这刚下夜班，快回去再睡一会儿啊。崔姐，我们改天再聊。” 孟母知道儿子从小就好强，刚刚准是听到了崔大婶说的话，指不定现在心里得多不好受。但其实在她心中，儿子工作轻松、还能自己养活自己就足够了，何必跟别人比。这也是中国很多父母的简单期望，不盼子女成龙成凤，但求子女安康。 “没吵着，我昨晚夜班偷偷睡了三四个小时，公交车上也睡了会，现在不困。”夜班和公交车上睡觉是实话，但不困就纯属扯淡。 “那行，你去吧，记得午饭前回来。”孟母没挪身，继续坐在门口择着韭菜。让儿子出去走走也好，这一个月她不是没听到村里人嚼舌头，可她也没有办法。 兴隅村离乐宣镇镇区只有两里路，孟川不是真要到镇上买东西，便骑着自行车上了门口的水泥路。家里有电瓶车代步，只是孟川想通过骑车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下。人要是真的累极，就不会再想那些糟心事，也就不会再想着创业什么的了。 可是很多东西不是想躲就躲得掉，经常会在你受伤时，再给你补一刀。但这一刀也同样可能会化为助力。 …… 骑在乐宣镇中心街道上，一辆奥迪a6唰的从孟川旁边飙过，然后嗞的一声急刹停住，接着汽车不停鸣笛快速倒车，在孟川还在好奇这汽车的奇怪动作时，回到了他身旁。 “孟川，你小子怎么回来了？”车窗摇下，一个戴着大粗金链子的脑袋伸出了汽车，伸到孟川面前。肥手还伸出车窗不停摸着车门，像是在提示什么。 “鲁老板，你这车不错啊。” 坐在汽车上的正是崔大婶的儿子鲁大伟，鲁大伟发家后，村上年轻人对大伟的称呼便从伟哥改成了鲁老板，孟川也没能免俗。 “四月初刚换的，内部价三十三万，小钱。” 鲁大伟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说的话却颇为随意。曾经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如今扶个自行车站在烈日下，他却舒适的坐在小汽车中，再配上他风轻云淡的话，这场景，这感觉，鲁大伟只想说爽！非常爽！ 孟川自然看懂了鲁大伟的行为和想法，可却也只能微笑的说出结束聊天的话来应对，“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有空咱哥俩再聚。我回来就是把水果x送给我妈，现在还得回县里。刚又谈了个四十万的单子，实在是忙，累啊！” 鲁大伟汽车开走前还留下了一句表面抱怨实则嘚瑟的话，转过身，孟川笑容当即消失。 他要改变，他必须改变！他因为过往的失败而踌躇两年，一直不敢踏出再创业的脚步，可这一个月被人背后闲言碎语的切身刺激，再加上今日鲁大伟的当面说法，孟川终于下定决心，再创业，为了钱！为了父母！为了有出息！ 他还年轻，他，不再害怕失败！孟川紧握自行车把手，斗志昂扬。 那出路在哪里？是从小本做起？还是遇到好项目就全资投入？摆摊？淘宝店？教育培训班？加盟？孟川骑着自行车在乐宣镇沥青铺就的中心大街漫无目的晃着，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纷至沓来。 “年轻人，可是正为前路发愁？” 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孟川被这声音从乱糟糟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循声看向道路右侧。路边是枝叶繁茂的大榕树，榕树下一个白发小老头闭眼躺在折叠躺椅上，躺椅旁竖着一个木牌，“金仙算命，不灵退钱！” 别人算命的顶多称自己半仙，这老头直接金仙，孟川也是不知道怎么评价了。他摇摇头就要蹬着自行车离开，他从来都不相信命，更别谈算命。 “年轻人，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白发小老头闭着眼高声喊道。自行车龙头一歪，看在这老头七老八十的年纪，孟川忍了。 “年轻人，再往前你将连遭祸事，门破家灭！” 辱及家人，不可忍！孟川扔下自行车，大步上前一把抓向躺椅上的白发老头。“嘭！”他刚刚抓住小老头胸口，就感觉被当头打了一棒，当即极为晕眩，意识开始模糊。 “年轻人，我们梦中相见。” 失去意识前，孟川看见白发小老头微笑站在面前对他说出这句话后，和大榕树、躺椅、木牌一起消失。然后，天地旋转，各种杂乱呼喊的声音响起，很多人围了上来。 倒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孟川又见到了那小老头，只是白发换成了黑发。小老头给了他一本蓝皮线装书，封面写着‘土地簿’三个字，还翻开给他看。小老头还说了很多话，他记住了很多，但也忘记了很多。他记得最清晰的一句就是，‘希望在田野上’。 土地簿是什么？ 希望在田野上又是什么意思？ 小老头说完就消失了，孟川不断想着小老头说的话，然后，再次失去了意识。 第三章 土地簿 “醒了？” 孟川清醒第一感觉是冷还有就是感觉被人正掐着人中。睁开眼，一位矮胖中年妇人正使劲掐着他的人中，见他睁了眼才松开了手。他此时正躺在床上，头顶是天花板上散发着冷气的空调，床边是落地扇对着他呼呼的吹着，鼻尖下是浓烈的清凉油味道。 “小川，这大热天跟火炉似的还敢骑个自行车在外面乱晃，估计你是中暑了。刚刚我家那口子看有人晕倒在大街对面，过去一看是你，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你再不醒我就准备送你去医院了。” 孟川看向床边说话的中年妇女，他认识。 “钱婶。” 钱婶和孟母的娘家都是隔壁县的，所以身为同乡两人交情甚好。钱婶和他老公在乐宣镇上开服装店，孟川此时正是在钱婶服装店的二楼，是被钱婶老公背上来的。 “谢谢钱婶。” 孟川说完就想下床，他迫切的要去验证一件事情。然而还没坐起，就被钱婶按在空调下，钱婶要求他再冷上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孟川再三表示身体状态很好，并且一再保证立刻回家，最后还被钱婶老公硬塞了一顶凉帽，才得以走出钱婶服装店。 走出钱婶服装店，孟川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将烈日暴晒下的中心大街又仔细看了一遍，才戴着凉帽往家骑去。大街两边没有大榕树，自然更不会有什么算命的小老头。 “晕倒前见到的小老头肯定不是做梦！晕倒后才是！” 孟川此时很清醒，他分得清什么是梦，什么不是梦。他记得自己获得了什么牛逼的东西，可是又记不起来是什么、怎么拿出来，他隐约觉得有哪个关键点被他忘了。 一路上孟川都是站起来蹬的，所以骑得飞快。 回到家孟川跟正在煮饭的孟母打了声招呼就钻回楼上。然后坐在书桌前椅子上，继续苦苦回想。 以打坐的姿势呆坐近半个小时，孟川终于动了。他迟疑的伸出手平摊在书桌上，神情古怪好像想到了什么，“土地簿？”，难以置信却饱含期待。 话音刚落，一本正常书本大小，看上去颇为沧桑古老的线装蓝皮册子突兀的出现在了孟川手中。因为心中已有准备，孟川只是手抖了一下，并没有太过激动。作为一位现代青年，这点承受能力他还是有的。 册子封面左上角写着土地簿三个大字，孟川翻开册子封面，第一页是空白无字的泛黄纸张，他刚想继续翻看下一页，原本无字的黄纸上突然现出点点墨迹，快速延伸，组成七行隶书小字。 土地簿，护佑大地，土地公孟川专有。 土地公等级：凡阶一星。 土地公威能：初级可食用植物改良。 注一：等级分为天地玄凡四阶，每阶十星。凡阶每升一星需人民币一百万。 注二：威能随等级提升。土地公威能只对土地公指定土地产生作用，释放后立即生效，可释放也可撤销，但撤销后原土地已有植物无法再回退普通状态。 注三：土地公每一星有一特殊作物赠送，仅限土地公使用。当前特殊作物已赠送，详见第三页。 注末：其余土地簿奥妙，请土地公自行探索。 “和梦中一模一样！”孟川读着凭空出现的字，一些记忆片段也逐渐回复。 执掌土地簿，是为土地公！ 孟川手捧土地簿，按照刚刚回想起的，梦境老头教他的方法放空心灵，突然，四面八方的厚重脉动绵绵不绝传来。孟川知道，那是大地脉动，悠远而又绵长，深沉而又亲切。 每一缕脉动都向他传递着同一个信息，渴望。渴望土地公的降临，渴望土地公威能的临幸。 “这不是梦！” 孟川双手紧握。他盯着七行字，将每个字都刻进了心里，然后翻开第二、三页。 第二页写有两字，植物。 第三页开头同样两个大字，西瓜。之下，是隶书小字。 1冰心西瓜：耐热耐寒，旱涝保收。成熟需80天，平均果重2kg，产量3500kg亩。瓜瓤红色，肉质脆嫩……特色：西瓜心永恒凉温，详情自行探索。 2暂无，待添加。 注：其它植物在土地公以威能加持植物所长土地后，土地簿会自主收录，但详细资料显现需要完整植株。目前仅限可食用植物。 孟川的所有目光都被‘耐热耐寒、旱涝保收’八字吸引。简单的八个字，在他看来却是意义重大。这意味着冰心西瓜种植无需看天时，只需注意虫病害，而虫病害在现代科技面前很好克服，天灾才是农业最大的敌人。也就是说，只要认真管理，种子种下就肯定有西瓜收获。 看完第三页，孟川记得第四页是空白，翻开也的确是。他返回第三页，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双手捧起土地簿，如此强悍的种子他想亲眼看看，只是取种方法他有点记不清了。 “冰心西瓜种。”孟川在心中念道。 “哗” 清脆的声音响起，很多颗比寻常西瓜籽大一半的黑色精灵洒在书桌上。在孟川听来，那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没记错！” 孟川把很多颗黑色精灵收到一个大袋子中，装的满满的。 虽然还没试验土地公威能如何，但是记忆、眼前的土地簿、西瓜籽还有那放开心灵后延绵不绝的大地脉动，都在切切实实的告诉孟川，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他抚着胸口，努力调整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在他眼前，他看见了一条足以通天的金光大道。 这个时代，什么最赚钱？ 垄断！ 只有垄断！ 土地公威能是初级可食用植物改良，可以用来改良农作物，这样他拥有优秀农作物而别人没有。只要经营合理不自己作死，种植售卖独家特色农产品，就必定赚钱！ 他要种田！他要再创业！没出息？他再也不会是了！ 花费半个小时，孟川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土地簿，回去。”土地簿消失。再轻念土地簿三字，土地簿又出现在孟川手中。如此反复十来次，孟川才终于按下玩心，收起土地簿下楼往厨房走去。 “妈，还有什么菜没做吗？”孟川在厨房门口探头问道。 第四章 奶奶 “不用你帮，回去歇着。这上完夜班，怎么可能不困！”孟母正在剁肉，看孟川要进厨房，放下刀就把孟川往外轰。 “真不困。妈你准备烧丝瓜蛋汤的吧？我来摘丝瓜削皮。” 孟母这几年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科学道理，讲究新鲜简直到了极致。凡是自家地里的菜，必须即采即用，绝不提前采摘。孟川打量厨房，果然没看见丝瓜的踪影。也没理孟母赶他，他脚步一错，拿到了剁肉案板旁的削皮刀。 “臭小子，叫你歇不歇着，添什么乱？” 孟川只是嘿嘿一笑，他知道孟母是关心他，可他按捺不住要试验土地公威能如何。 走到门前菜地西边。一横排芦竹搭成的三角丝瓜架，绿色的丝瓜藤蔓伴着叶子郁郁葱葱的缠绕在上面，间或有一朵朵小黄花在其中绽放。拨开叶子，有五六条的深绿皱皮的大小丝瓜垂挂在丝瓜架上。 “土地公威能，降！” 孟川站立闭眼，在他脑海中出现了身前菜地的轮廓。在他的感受中，菜地所属的大地脉动瞬间加剧，静等五息后，又归为平静。 五息后，孟川睁眼，没有任何异象发生。可是他知道，眼前菜地里除了杂草其他的植物都已经发生了良性变化，只是变化的是哪一方面，变化的程度还未可知。 施展完土地威能，孟川一扭一掐摘下三条丝瓜，坐到了厨房屋南的井边大石头上。压提水井压水器，清凉井水飞溅，冲洗着削皮刀和丝瓜。略微清洗后，削皮刀沿着丝瓜轻轻用力下拉，把丝瓜皮削在菜地里。农村这点很好，像丝瓜皮这种果皮垃圾可以直接扔田里，让它慢慢被大地化为肥料。 削完丝瓜，孟川又帮着孟母洗韭菜、泡木耳、焯肉，反正能帮的都帮。目的只有一个，早点做好午饭。他迫切的想要尝尝土地公威能改良的丝瓜有何不同。 在孟川帮助下，孟母十一半点前就把午饭准备完成。凉拌粉块、韭菜炒鸡蛋、木耳肉丝、黄花菜烧肉、丝瓜蛋汤共四菜一汤，都是青花白瓷盆装着，围成一圈摆在正屋大厅小圆桌上，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看着煞是勾人食欲。孟川伸手就要拿筷子尝尝。 “啪！” “人还没齐，没规矩。我去田里喊你爸，奶奶在河南边的打谷场看戏，你骑电瓶车去接她回来。”孟川还没碰到筷子就被孟母打了手，只能依孟母言到后院车棚骑了电驴往西边小河桥拐去。车棚旁的狗窝探出两只黑眼珠，看了眼孟川，又懒洋洋缩了回去。 到了打谷场，戏台上在咿咿呀呀的唱着黄梅戏，已经快到尾声。戏台下人员稀少，孟川都不用找，戏台下方第一排正中肯定是他奶奶，弯着腰，花白头发一点一点的，一准是在打瞌睡。 奶奶已是古稀之年，自从五年前爷爷走后，就越发没有精神，吃得少睡得多，坐到哪个地方只要超过半小时就定然打瞌睡。家里孟父、二叔、三叔、大小姑妈都不允许她干活，说让她困了就歇着，她反倒不服老天天拄个拐杖到处闲逛没个歇时。唯一的喜好就是看戏，十里八村哪里有搭台唱戏，就让家里人把她送过去，到饭点再来接。这也是奶奶不愿随自己二儿子、小儿子去城里生活的主要原因。 “奶奶。”孟川怕挡着后面观众的视线猫着腰走到奶奶旁边，轻声喊着。 “我乖孙今天又休息啦！”惺忪的双眼睁开，奶奶弯腰拄着拐杖站起来。年轻时为了拉扯五个孩子长大，如今她的腰已经无法挺直了。 “嗯，奶奶我们回家吃饭吧。” 扶奶奶坐好，孟川以比来时慢一倍的速度骑着电瓶车回家。停好电瓶车，刚和奶奶到了正屋门口，奶奶突然嗅鼻子，转向孟川，“乖孙，今天炒的什么菜，这么香？” “今天什么菜，一闻更饿！小川，快盛饭。” 孟川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大嗓门在身后响起，正是孟父的声音。 “香？你饿了闻啥都香不奇怪，妈厌食症也这么说，我怎么没闻到？和以前一样啊。”孟母好奇的说道。事实是孟母一直在厨房里，已经适应有变化的菜香。 “吃饭，吃了不就知道了。”孟川推着另三人进了正屋，他自然明白是什么的菜香。然后两趟来回，进厨房端电饭锅、拿碗筷还有瓷勺到了正屋。 四人坐下，孟川刚夹起丝瓜，倒了丝瓜蛋汤在碗里喝的孟父已经赞叹起来。 “这汤不错，像是放了味精一样鲜，但又不腻味，就像，就像……反正就是好喝。”孟父‘就像’了半天也没想出形容词，又倒了半碗汤继续闷头喝着。 孟川夹起丝瓜放进嘴里，的确是比他以前尝过的丝瓜鲜数倍，可又没有味精过量那种让人难以下咽的感觉，反倒还带着股清香。土地公威能改良的是丝瓜的口感，不错！ 心情大好，孟川连吃了五六筷丝瓜，刚想起来问奶奶和孟母的感觉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件相比成为土地公让他更高兴的事情。 “奶奶，你，半碗饭都吃了？！” 原本闷头吃饭喝汤的孟父孟母两人闻言也抬头看向了奶奶的饭碗，已经见底了。而以往尽管每次都给奶奶盛半碗饭，可她从来都只是扒拉两三口就放下筷子，看过医生、请过大厨，都没用。这已经成了孟家小辈所有人的心病，很重的心病。 “妈，要不再给您盛点饭。”孟父小心向奶奶问道。 “盛两勺饭，然后给我舀一碗丝瓜蛋汤，多盛点丝瓜，刚刚门口闻到的香就是这个。” “唉！好嘞！锅里还有汤吧？” 后一句话孟父是看向孟母问的。按照孟母做饭的习惯，汤是最后烧，都是烧一盆半的量。 见孟母点头回是，孟父打掉孟川想要代劳的手，拿起奶奶的碗就奔向厨房，五十岁的人快乐得像个孩子。 奶奶厌食症没了！这是普家同庆的事件。奶奶继续吃饭后，孟川连忙拿出手机，对准拍摄，将奶奶吃饭的短视频发到家庭微信群里。 “奶奶吃饭了？！” “吃了多少？” … “谁烧的？” “什么菜？” 连续几十条，短视频刚发出，家庭微信群里信息一连串的响起。二、三叔，大小姑妈，两位婶娘，已工作的堂妹、表弟三人，都冒了出来。 孟川将圆桌上菜拍照、分享，再解答所有问题。 “有空必回！” 九条队列整齐的字打出，所有人都表示有空就回来亲眼看奶奶吃饭。二、三叔在外地工作，大小姑妈自然是在自己家。 家庭微信群这才终于安静下来。而此时饭菜已经凉了，不过孟川却只有高兴。一因为奶奶能正常吃饭了，二因为丝瓜居然能治好奶奶厌食症，他对自己创业赚钱的想法更有信心了。 第五章 曹兴 一连数日，奶奶都是大半碗饭下去，夹得最多的菜是门口菜田里的小青菜、丝瓜、生菜。一直在家中的孟母也觉得这三样菜比以前更好吃。至于孟父，本就是回来歇两天闲，如今又回了工地。 而菜田里还有一样菜嫩豌豆，可嫩豌豆口感并没有变化，奶奶也不吃，只是与其他家的豌豆对比，孟川家豌豆颗粒更饱满，极少见到瘪子。 当前土地公威能只可改良可食用植物的一个方向，或是口感亦或是形态等某个方面。 这在接下来一周孟川探索土地簿的实验中，也得到了验证。 整整一周时间，每日从天刚刚亮到明月升起，孟川起早贪黑只为两件事。一是探索土地簿的功用，二是制定创业计划。 不过‘起早贪黑’四字前要加被迫两字。获得土地簿的当天晚上，孟川便将自己的种田创业想法拿出来跟家人商议，遭受了孟母的强烈反对，但获得了当家人孟父的全力支持。所以‘起早贪黑’一半是因为孟川自己有干劲，一半是为了躲避孟母的劝说唠叨。 土地簿的功用与孟川零散的梦境记忆并无二致。 在将土地公威能加持给菜田后，土地簿的四、五、六、七、八页分别出现五种植物，正是菜田里的小青菜、丝瓜、生菜、嫩豌豆和银杏，每页有各自的种类、成熟期、产量等等的详细介绍。 一周七天，孟川逛遍了乐宣镇甚至还到了邻镇，从普通菜田到蔬菜大棚，到处寻找土地簿中未录入的可食用植物，已经录入二十三种可食用植物，土地簿也新增了二十三张有字纸页。他还试过对路边的风景树加持土地公威能，结果自然是毫无反应，土地簿对此是拒绝的，一个字都没显示。 孟川对于每种植物改良方向进行了对比实验。每次实验，都是改良前采摘一个样本，改良后再采摘一个样本。先是形态对比，然后生吃对比，是的，孟川发现生吃也能尝出不同的味道。 多组数据对比下，孟川发现，瓜果、茎叶类比如丝瓜、桃子、青菜等改良都是口感方面。而颗粒类的比如豌豆、玉米、小麦等都只是颗粒更饱满，但味道没有丝毫变化。 这些是目前孟川对土地簿的探索，仍在完善之中。 而他初步制定的创业计划，大致就是承包兴隅村农田，种植改良农作物，售卖特色农产品。 特色农产品只要经营合理，定然不愁销路。比如宁夏枸杞，比如马**葡萄，都是因为它们优于其它品种的枸杞、葡萄才从地大物博的华国脱颖而出，且从来都是价格昂贵却仍然供不应求。而在土地公威能的帮助下，孟川将拥有非常多的特色农产品。 孟川计划的第一项特色农产品自然是土地簿附赠的强悍冰心西瓜。 其实孟川本是想直接起步改良人参，只是后来被他否决掉。一是苏省不种人参没法试验人参改良会作用哪个方向，二是人参成长期最低五年他等不起。收购即将成熟的人参来改良，再转手售卖？孟川不敢！想通过收购未成熟作物改良，再转手售卖赚钱，就得大批量来。但这就无法瞒住作物短时间品质提升的事实，他无法就此对外界科学解释。 孟川美好的人生即将开始，他还不想因此被人拉去切片研究。而如果是他自己种的作物，完全可以说品种优异、种植技术非凡等等等等。 现在地里小麦未成熟没有空地，孟川想种田，需要在麦收后才能开始。如今五月中旬离麦收还有半个月，孟川需要抓紧学习西瓜种植技术和完成承包农田事宜。 至于上班？孟川早就不上了。 获得土地簿第二天上午，他就直接返厂辞职，后续手续全权委托同事办理。因此被扣工资？希望在田野上的人还在乎这些？不存在的。 孟川身为土地公，确信自己的未来是在田野上，然而他无法跟任何人解释，只能继续接受村里人的冷嘲热讽。可是他令他哭笑不得的是，他这一周混迹田野的行为使传言滑向了一个荒诞的境界，甚至连知道他创业计划的孟母都相信了。 …… “村西头的孟家老大？疯了！” “天天往田里钻，还一会哭一会笑的。” “上次在我亲眼看见，他拔了颗红蔊菜连着泥就往嘴里塞！可不就是疯了！” “哎，听说公司也因为精神病把他辞退了。好好的大学生，废了！” 孟川房间，一位高头大马的青年佝偻着腰、不停做鬼脸在那学舌，场景颇为滑稽，而所学之话更是让孟川目瞪口呆。 青年名叫曹兴，是孟川发小，家在邻村兴扬村。上面的话都是曹兴来孟家的途中听到的。 孟川心想自己不过就是生吃品尝农作物改良前后的不同，怎么就被传成这样了？还吃土？还疯了？ 而且孟母明知自己儿子的计划居然也认为自己儿子疯了，曹兴正是孟母专程喊来劝说孟川的。 曹兴学舌村民学了三四分钟才勉强尽兴，倒在床上问道，“孟川，你创业怎么连家里人都没知会？阿姨给我打电话时可着急了。” “怎么可能没知会！我妈和奶奶知道我辞职了想回家种田，都快气得背过气了。在她们传统农民思想里，种田是最没前途最苦的生计。而且，大四那年我创业做啥赔啥，她们也有理由反对。最后还是我爸力排众议支持我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一周都在外面打转，还不是被我妈不停唠叨给逼的。” 孟川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 对于孟母与奶奶，一再向她们举例说种西瓜不苦，说只要方法对，种田就能赚大钱。还是不信，还是认为孟川糟蹋钱找罪受，坚决反对。而孟父身为农民工一直在外闯荡，对很多新鲜事都了解，也亲眼见过一些种田种成千万富翁的例子。所以孟川的创业计划只有孟父支持。 就算儿子把家里钱全赔进去，他身子骨还硬朗，完全能再干个七八年，钱也就回来了。 这是孟父回工地前对孟母和奶奶说的话。 当时看着孟父黑发中夹杂的几缕花白头发，孟川鼻头一酸，差点就在孟母和奶奶的强烈反对下停了自己的种田念头。毕业后这一年多，就是怕重复大四的创业失败再次赔钱，所以他才老实上班赚钱。可是现在上天给了他土地簿这么大的助力，他要是还犹犹豫豫不敢搞把大的，那他还不如自我了断的好。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第六章 老黑 “这么说，你家里实际上已经搞定，你的启动资金也已经有了？现在你认真的告诉我，这项目你有把握吗？可别像我这几年脑袋一热就投资结果到头来家底都赔光了。”曹兴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劝道。 “不是跟你说过，这西瓜是外国最新的科研成果，种出来肯定赚钱。让你参股你又不参。” 外国技术，这是孟川对其他人的解释，他也只能这么解释种子来源。至于让曹兴参股，是因为曹兴有农业技术和创业经验也愿意吃苦，是很适合的奋斗伙伴人选。而且，他也想拉好兄弟曹兴一把。 曹兴大孟川一岁，学的专业是农业生产与经营。家中原本可以称得上小资，大学毕业后因为某个原因一直走在创业的道路上，却是除了第一个项目是成功的，此后一直失败，直到去年年底才终于肯安稳找了份工作，如今是穷得叮当响。 曹兴听到孟川又劝他参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钱，不参。去年参股那‘大脸鸡排’亏损的钱，我家里刚帮我还清！” 曹兴现在是真的对参股的事颇有抵触，因为多次的失败已经把他打垮。 “那你人来帮忙，我不发工资，给你一成。干不？”孟川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创业是个苦差事，一成不多。但孟川不确定曹兴是否还有创业的心，因为曹兴创业的支撑点去年便没了。 “干！只要是创业，我都干！”现在不让他投钱，只是出一份力，他毫不犹豫的说。 孟川却被曹兴这坚决的语气吓着了，“你还这么想创业？” 曹兴从床上蹦了起来，“当然，不管多久，我都要成为有钱人。”坚定的眼神中却隐含忧伤。 “还没忘了她？她去年国庆已经嫁人了。”孟川皱着眉头，突兀的冒出一句话，没指名道姓，但曹兴却听懂了。 “她说她过得不好。”曹兴坐回床边，低着头，“我知道她只是把我做备胎，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是想跟她过日子。” “以前你那万花丛中过的样子，还真就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呢？” 孟川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所谓的她，是曹兴上学期间交的女友刘霞，两人在一起三年，刚毕业女方就踹掉曹兴跟了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却一直吊着曹兴，说什么还爱着曹兴，说什么家里反对，说什么钱的事。 而曹兴明明看懂了，却还是无怨无悔做着护花使者。如今那女人已经结婚，曹兴却还想着赚钱把那女人的心再引回来。 “你是不是傻，现在人都结婚了，别想了，好不好？”孟川忍不住又说。 “咱俩大哥别笑二哥。你今年二十四，有正经工作，长得也还行，家里也有存款，你怎么一直单着呢？你不是说毕业就把你家小林带回来给我们看吗？一年多了，人呢？”原本安静坐着的曹兴突然质问孟川道。 孟川闻言闭嘴，坐回椅子上挠挠头，“聊其它的，聊其它的。” 表面看上去因为曹兴的话很尴尬。其实孟川与他女朋友林伊的情况跟曹兴不同，但他不好拿出来刺激曹兴。 “好，不聊咱私人感情了，都是烂账。我今儿来可不是真的应阿姨要求阻止你种田的，相反我是来看具体计划的。”其实在孟母喊曹兴来孟家之前，孟川就已经打电话让曹兴近期来家商议创业计划了。 孟川从善如流，拿出写满计划的小本，开始讲解他承包农田、种冰心西瓜以及后续售卖的计划。 刚刚讲到一半，楼下孟母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小川、小兴，快下来，老黑发疯了！” 老黑不是人，是纯正的中华田园犬，小时候叫小黑。现在与自行车车座等高，相当壮实，所以变成了老黑。 老黑从头到尾是一身黑亮的短毛，当过‘猎犬’、做过‘家猫’，在它还是小黑的时候，拖鸡撵鸭逮耗子一捉一个准，从来没有错失过一只‘猎物’。 然后，在鸡鸭经常丢失的邻居投诉下，小黑被判终身监禁，除了日常放风，活动范围止步于后院狗窝三米之内。十年之后，便成为了现在的老黑。 孟川和曹兴快速走到楼下，孟母站在菜田边。老黑不知何时挣脱了狗链子，半趴在菜田中把狗头直直的插在青菜地里。是插，不是埋，如同圆锥一样，狗嘴垂直地面入土，直至眼睛部位，然后以狗头为圆心，在那蹬着后腿，不停的画圆打转。 老黑原本黑色的狗眼，此时竟是蒙了一层浑浊的血红，配合它的动作状若疯癫。这便是孟母不敢靠近，喊孟川下楼的原因。 而老黑接下来的一系列行为，使孟川认为他有必要进一步探索认知他的土地公身份。 有谁见过狗狂吃还长在泥地里的青菜的？ 如果没见过，那么恭喜你，现在可以见到了，而且是现场直播。 老黑很快就停止画圆把狗头从地里拔出，然后开始疯狂刨地。它刨地并不是在藏骨头，而是在用爪子挖青菜，挖出一棵后，从叶子到根须，毫不犹豫连泥吞下。眨眼间菜田里共四厘方的青菜已经消失了一小角，消失的青菜全都进了老黑的肚子。 “老黑，过来……” 孟川三人换着花样喊着，还不停吹着口哨，口干舌燥之后，才终于取得了伟大的革命性的成果。 老黑抬头看了三人一眼。 然而老黑也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埋头刨菜去了。那眼神很人性化，很兴奋很挣扎。 包含着我很想和你们一起玩，但是我现在很忙没空的意思，别问孟川为什么看懂了，反正他相当确定老黑就是这个意思。 “妈，让老黑吃吧。不都说老狗有相当于五六岁小孩的智力，老黑应该懂分寸的。” “真的？也只能这样了。” 孟母不确定的反问，但也只能放任老黑继续。就冲老黑那红眼珠和大块头，要是真上前，谁也不能保证老黑会不会突然咬上一口。 三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未过多久，青菜整整被吃掉三分之一，老黑才停下了刨地吞青菜的动作，狗眼中红色也消失不见。 然后…… 第七章 放手去干 然后老黑站在地里，开始不停打嗝，嘴里往外喷着土屑子。 “呃，嗝，噗、噗、噗……” 那嫌弃的狗脸，活脱脱就是人吃饭吃到沙子的表情。 而接下来老黑的动作则更让人目瞪口呆。 只见老黑喷了一会土屑，就开始环头四顾，接着直奔水井而去。咬住水井压水器手柄末端，下压，出水，狗嘴伸到出水口下冲洗，水没了，又转回咬住手柄上提，再下压，如此往复。 “我屮，你家黑狗成精了！” 从下了楼就一直拿着手机拍摄的曹兴，看见此景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你可别告诉我你教过它这样？” 孟川摇头，老黑顶多是看见人用过压水器而已，教？农村谁有这闲心。他走向水井，准备帮一下老黑，就老黑这来回的，什么时候能洗干净嘴里的土。 “小川，别过去。” “妈，没事。”孟川说着已经走到了井边。 老黑当即就停下压水，瞬间趴下，前腿抱住孟川。狗嘴大张撒拉着舌头，大黑眼闪着亮光看向孟川，那讨好的眼神那快速的动作，完美的诠释了何谓真狗腿模样。 这一下，孟川本来想找老黑算账的气也没了，轻轻拍了下老黑的脑袋以示惩戒，就开始压水。 井水哗哗的从井中压出，老黑不停变换站姿，自己将狗嘴调成各种角度放在出水口下，以求三百六十度的彻底清洗。 “再来一张，对，就是这个姿势。对，老黑站好，不要动，perfect！” “你丫的，明明是录像模式，楞把手机当成单反拍照了还。” 曹兴手机镜头对着老黑从未断过，此时更是兴奋得叽里咕噜出了一连串所谓专业术语。孟川却实在是受不了曹兴这猪鼻子插大蒜装专业的样子，忍不住笑骂道。 “小川，洗完老黑还把它拴起来吧。”孟母此时也走到井边，高举巴掌想打下去，最后却只是揪着老黑的耳朵，“这个月放风都没了，看你以后还敢糟蹋菜不。” “我做午饭去，小兴也留这吃饭，可不准跟阿姨客气。”走前孟母还瞪了一眼孟川，对着曹兴说道，“多劝劝这个脑子坏了的，怎么就好好工作不干，光想着种田呢？” “请阿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曹兴给了孟川一个你懂的眼神，口头保证道。也只是口头保证，他自己都被拉下水了，还劝个锤子。 孟母刚走回厨房，老黑双耳就耸搭下来，如同听懂了孟母的话。看着它那委屈非常的小眼神，孟川和曹兴忍不住笑了。 “我第一次见小黑时就觉得它有一股人性的光辉，当时你还不信，怎么样，今天看到了吧！我把你家老黑传到网上去，名字就叫重生之我是狗王。” “重生之我是狗王？什么破名字？随你，不过吃青菜那段掐掉。” 重生？曹兴这脑洞开的也是没谁了，孟川反而舒了口气，没把老黑灵智提升联想到青菜就好。老黑自己学会压井水，足以证明它灵智提升。 孟川隐约有种猜测，老黑灵智提升很大可能与它这一周吃的剩饭剩菜有关，毕竟这一周老黑也是跟着人吃菜田里的菜的。至于今天生吞青菜，可能是察觉到了青菜对它有好处吧。 “改良后的菜还能提升动物灵智？又得做对比实验，麻烦。不过目前只改良了菜田里的菜，喂不了那么多动物，这个实验只能放到以后再说。”孟川暗自想道。 “也是，刚刚刨青菜的行为太蠢，不符合重生的设定，好建议！你继续洗老黑，记得录像。我这就把老黑压水的视频剪辑上传。”曹兴说完就兴冲冲跑上楼，用孟川的笔记本电脑剪辑视频去了，电脑放哪、开机密码他都知道。 冲洗了十来分钟，孟川掰开老黑的嘴仔细瞧着，没有土渣子才停止了压水的动作。 “呜” 老黑对着孟川哼哼唧唧的，还不时看向厨房。那委屈的小眼神，配合它那高大的身躯，请原谅孟川又一次不厚道的笑了。 “不会拴你一个月的，不过这两天的放风没了。记住，以后不准不听老妈的话，做什么事情都必须先行请示。” “汪汪……” 一连串的狗叫声，老黑顿时没了委屈的样子，在那摇摆着尾巴，不停用舌头舔着孟川的裤脚。那神情转变的，完全就是听懂了孟川的话。 孟川把老黑拴回狗窝，上楼继续与曹兴讨论创业计划，不断完善细节，逐渐到了饭点。 “阿姨，菜真好吃！这个鱼头汤，鲜！这个酿豆腐，嫩！这个……您厨艺真好！” 曹兴嘴里夸着每一道菜，夹最多的却是油炒生菜，夹得很隐蔽。 “好吃你就多吃点。” “奶奶，看你这饭量，二百岁妥妥的啊。” “这小子，嘴甜，来，吃菜。” 不得不说，曹兴很会说话。饭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对着所有的菜一顿赞叹，然后全归功于孟母厨艺。铺天盖地的奉承，直接将孟母和奶奶哄得开开心心的，完全忘记了要劝孟川打消种田念头。 可惜，这只是孟川自认为的。 饭未过半，孟母微笑的对曹兴说道， “小兴啊，你是学的农业专业，从小也是个实诚孩子，你好好跟我们讲讲按小川的法子种田真的不苦还赚钱吗？” 孟母开口，语气却好似对孟川辞职种田一事松动了。孟川顿时诧异的看向孟母。 “看我做什么？劝你一周了也没劝动。你当我做饭之前没听出小兴说保证劝你时的敷衍语气啊？而且你两讨论你那创业计划窗户开那么大，生怕楼下我听不见你们说什么似的。”孟母没好气的说道。 孟川与曹兴面面相觑，都不好意思的埋头扒了口饭。酝酿许久后，曹兴正正嗓子，开始说话。 “奶奶、阿姨，种田致富的例子孟川肯定也给你们看过，有影象有图片，就算我再说一遍，其实你们还是不相信种田是赚钱的，对吗？” 孟母和奶奶点头。 这，一句话就聊没了。孟川瞪了一眼曹兴，得到的却是稍安勿躁的眼神。 “阿姨和我家相熟，知道我的经济状况吧？我做了几年生意没赚大钱，但兜兜转转也有二十来万，也算创业小成。这次我准备全部拿出来和孟川一起干。你们觉得如果不赚钱，我会主动掺和进来吗？” 孟母点头表示认可，陷入了思考状态。 “我知道在阿姨眼中，孟川生活小康即可，不应该受创业的苦。但我们还年轻，不趁着现在拼一下，老了我们会后悔的。您能保证孟川将来不会恨你的阻拦吗？人心多变，连孟川自己都不能保证。我记得小时候父母打孩子说是为了孩子好，那您现在放手，也是为了孩子好。” 曹兴说完后，孟母愣在座位上，小圆桌上只剩下了细微的吃饭声。 “哎！” 孟母安静了四五分钟才终于动了，发出一声长叹。 “小川，放手去做吧，妈不拦你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奶奶也感叹一句 第八章 承包农田 孟川不知道是孟母本就准备松口，还是曹兴的劝说起了作用。孟母说放手后就再也没提反对孟川种田创业的事情。 饭后曹兴打着嗝，神神秘秘的将孟川拉上了楼，兴奋的问道，“老实交代，午饭吃的生菜又脆又甜的，是不是和你给我看的西瓜种子一样，也是特殊品种？我开席就想问来着，可惜为劝阿姨夸了阿姨厨艺好，不能自毁长城，憋死我了。” “是，保密。不过也就剩这点实验种子还全种地里了，我目前只剩西瓜种子。” “放心，我嘴很严实的。”说完曹兴还用手沿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绝不泄露。 “不问生菜这些种子怎么来的？” 孟川问道，他与曹兴讨论了一个上午的创业细节，但曹兴丝毫没问及西瓜种子详细具体来源。 “咱两从小到大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有啥事对方不知道的？你不告诉我，肯定不是有意瞒着我，而是牵扯重大干系，我懂！”曹兴说完还给了孟川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滚你个蛋，谁跟你一起嫖过娼。” 孟川笑着怼了曹兴一拳，不过曹兴能不继续往下问也让他少了找借口的麻烦。 土地簿的事情他不能也不敢泄露给任何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我回答完了，你也可以交代刚刚吹嘘的二十万哪来的了吧？”曹兴的经济状况孟川知道，刚刚曹兴说自己有二十万存款，孟母居然也点头表示知道，这就奇怪了。 “我爸妈吹的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那好面子好的，简直就疯魔，我们村里谁不知道。亏了能说赚，赚一千能说成赚十万。天天逢人就说他们儿子又投资什么赚钱了。屁！我听了都害臊。比你们村的崔大婶好不到哪去，只是人家儿子是真赚钱，我就是个肥皂泡，一戳就破！” 孟川摇摇头，还真是，曹兴父母的确和崔大婶性格类似。 “创业计划差不多这样就行，实际操作肯定会有变化，再细化也没多大用。我这就回公司辞职，你这计划很有搞头。明儿咱们去你们村村长家见。”曹兴在了解孟川计划、看过冰心西瓜种子后已决定跟孟川一起干了，最主要的是吃到的菜太令他震惊了。 “希望明儿能见到你，可别过一夜怂了。”孟川打趣道。 “呸，你怂了我也不会怂。最好你怂了，把西瓜种子给我，经我慧眼一看就是结好瓜的种子。对了，记得转发老黑的狗王视频。” “知道，慢走不送。” 曹兴离开，孟川回到书桌前用钥匙打开抽屉，将写满计划的小本放在了一本存折上。存折是孟父回工地前给他的启动资金，里面是二十四万，家中还留了五万存款留作应急用。 翌日清晨，孟川就被反复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贴到耳边，接听。 “你大爷的，才五点半，发啥神经呢？” 不停打电话的正是曹兴。 “发你妹，承包农田的计划有麻烦了，快起来。我刚刚听我们兴扬村村长就是我的大伯说了一个消息，我这就去接你。” “承包农田能出什么麻烦？” 孟川拍打不清醒的脑袋嘀咕道。 至少在兴隅村不可能有麻烦。时日推移，兴隅村人的土地意识已经越来越淡薄。兴隅村男丁从孟川父辈就开始就在外做建筑装修，农忙才回，平时都是老人和妇女打理农田。 到如今，原本的老人逐渐去世，父母辈则即将成为新的老人，而孟川这一辈的年轻人更多向往都市，根本没人愿意种田。 其实在华夏大地很多地方，也都是如此。愿意种田的人越来越少，农村集约化经营是大趋势。 孟川专门问过孟父还有村里其他家的当家人，只要价格合适，都愿意将土地承包出去。他们前几年就希望有人来承包土地，这样家里婆娘和老人都能轻松，他们也不用农忙回来耽误工时。 村长也一直在找富商承包土地，可一直没有人来兴隅村承包农田。 所以，孟川想承包兴隅村农田根本不会有任何阻力，哪怕他承包的不多。 孟川一边想着，一边起床刷牙洗脸完，曹兴也骑着电瓶车到了孟川家。 “怎么回事？”微波炉转着馒头，孟川与曹兴一起站在厨房门口水泥台阶上。 “邪门了！昨天不是说今天去你们村村长家商谈承包土地的事情吗。结果今天早上，跟我大伯闲聊，他说今天有富商过来，以每亩七百块的价格，要把你们兴隅村的两千四百亩农田都承包下来，共承包十年。和我们昨天拟定的价格一样，富商完全可能达成目标。我一听快急死，这才来找你。” “每亩七百，五年承包起步，预付一半承包金。加上我能借到的钱，我们资金预留种地成本后，也只够包一百亩而已，你急啥？同村人包地一不会跑，二不敢损害农田。这道理村里人都懂，价格相同有优势，我从中包一百亩地，很容易的。”孟川无所谓的说道。 “拉倒吧。先去村长家，指不定那富商已经来了。” “吃饭。” “吃个屁！万一全给富商包了，我们还得去其他村包地，我们资金有限，得用到刀刃上。知道为什么那富商其他村不去，单只承包你们兴隅村土地么？” 孟川点头。兴隅村人在附近几个村庄是最富的，也是最不在乎农田的，承包土地也最容易压价。富商有钱，但肯定希望利益最大化。孟川计划里是承包本村土地，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知道还吃？干事业，容不得一点侥幸和迟疑。” 曹兴说完就骑着电瓶车往兴隅村村长家而去。孟川也被曹兴这番话和动作说得不好意思了，他的确是想的太理所当然，太不积极了。连忙推了电瓶车紧随曹兴。 然而，貌似还是到晚了。 村长家是三层楼的洋房，外围是两米五高的水泥围墙，贴满深红色瓷砖，正中是铁皮大门守家。两人到了村长家，一辆加长版的揽胜路虎已经停在门口。 村长是六十岁的老头，正弯着腰和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还有一年轻职业装女人站在自家门前，微笑的握着中年男子的手。 “翟老板真是信人，一大早就来了。” “没办法，省城有个会要开，我得尽快赶回省城，只能早点来兴隅村了。” “生意忙，懂！请进。”这是村长才终于看见孟川两人，“小川？你来这，有事吗？” “我们也要承包土地。”孟川单刀直入说了出来。 “哦？这位小兄弟要承包多少亩啊？一百？二百？”中年人自从孟川两人出现，就带着奇异目光看向两人。此时他接过话茬，语气极为轻蔑。 中年人问完却是不等孟川回答，直接转向村长，“老崔，我可是要将所有农田连成一体，事先说好全包的。要是少了，咱们也不用谈了。” 第九章 翟国发 村长甚至思考没过一秒就做出了回答。 “那小川你回去吧。翟老板，请进。” 中年人闻言没有再看孟川两人，直接往村长家正屋内走去。那姿态，如同只是随手碾死了两只蚂蚁。铁皮大门缓缓关上，门关紧前，年轻女人还透过门缝嘲笑的撇了孟川两人一眼，然后殷勤的扭着腰肢上前挽着中年人，胸口丰满紧贴中年人手臂，越压越紧。 “王八蛋！” “哐！” “砰！”一拳砸在了揽胜路虎车上。 话不是孟川说的，孟川的拳也不是砸在车上而是砸在门上。被人如此蔑视，两句话就轻飘飘的取消了他承包本村农田的资格，他也很愤怒，所以克制不住怒气砸门。 但生气无用，现在应该做的是尽快更改计划。这突发的事情教会了孟川一件事，只要事情未成，那就不能有丝毫松懈！ “王八蛋！”曹兴拳头又举了起来。 “你做什么？”抱住曹兴后拖，强行压下怒气的孟川发现曹兴情绪很不对劲，青筋直冒，双眼赤红，如同失了理智。 过了三亖分钟，曹兴才平静了下来。也不骑电瓶车，就那么推着走，孟川只能认命也推着笨重的电瓶车走路。 “损失的是我，你怎么比我反应还大？” 曹兴愤恨的说道，“那男的叫翟国发。” “翟国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孟川不停找寻记忆，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哪里听过，“我想起来了，翟国发？不就是你前女友刘霞的现任老公吗？他这是有意坑我们？” “这个王八蛋，娶了小霞还敢在外头沾花惹草，我要给小霞打电话，对，打电话！”曹兴哐当一声电瓶车倒在路边，双手上下摸着口袋就要找手机打电话。 “嘭！” 重点明明是他因此没包到本村农田好吗？孟川一拳挥在了曹兴胳膊上，既是怒其不争，也是发泄自己的火气。 “你给我有点理智，好不好？我敢保证，就这老胖子的行事刘霞肯定知道，但就她那拜金的性子肯定会为了钱根本不管。当事人都不在乎，你他么在这发什么疯？啊？” “上车！回去！”孟川大声吼道。 本就遇到糟心事，结果还要充做情感导师，也是够心累。 曹兴从小到大泡过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反而栽在一拜金女身上，还是栽得这么深，孟川实在想不通。 押着一头如同斗牛双眼赤红的曹兴回到家，孟川直接将曹兴强制按在客厅空调风口下方，把遥控器塞给曹兴，“自己调温，觉得多少度能让你冷静，就自己调，我去做早饭。你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我在做了。”孟母从厨房走出，她平常都是六点左右起身。 “妈，早。” “你两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跟谁有仇似的。” “没事。” 孟母离开，孟川就这么看着曹兴把温度调到十六度，在冷风下冷静了近十分钟。他也没动，他也需要冷静。 “好了？”孟川没好气的问道。 “对不起，翟国发应该是认出了我，才会连累你。现在你准备怎么办？”曹兴很是歉疚。 “去你们村兴扬村承包农田。不然能怎么办？” “包田讲究村民自愿。要我说，把你家兴隅村远近亲戚的农田加起来，也有七八十亩，让你妈和奶奶去说，他们肯定会把地包给你。没必要大老远去我们村承包土地，去我们村肯定多费钱。”曹兴建议道。 “没必要，我家亲戚的地东一块西一块的，不在一起难管理。而且跟他们谈价，提价我亏，压低又不好意思。再说了，万一那死胖子真的因此不包兴隅村的田，那我们就得罪村中所有人了。我们还要在这生活。” 孟川顿了顿，又直言道，“我知道你想恶心他，但也不能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我们应该做的是发展自己，日后堂堂正正的打脸。”想起翟国发那轻蔑的做派，孟川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捏。 “对！我要在将来光明正大的搞他！兄弟，冰心西瓜真的能成为不亚于xj哈密瓜那样全国闻名的特色水果吗？” “你说呢？”孟川对着曹兴翻了个白眼，这是明知故问。 “当然能！兄弟，别的不说，就冲你肯拉我入伙，这一身肉我卖给你了！”曹兴猛地站起，奋力一拍胸膛，双眼绽放炽热光芒。 “少扯淡。之前微波炉里转了馒头的，拿了边骑车边吃，去你们村早点达成包田，早日开展下一步计划。” 二人赶到兴扬村承包农田的过程却是出奇的顺利，半天时间全部完成。共承包五年，价格是每年每亩七百五十元人民币，但孟川可以先支付一年的钱，后续下一年再给。 孟父给的存折加上孟川工作一年多的存款，孟川手中资金共二十八万。他对自己的特色农产品计划相当有信心，有信心很快回笼资金。 既然可以先付一年承包金，他便直接将原计划的五年承包一百亩改为承包两百六十亩农田，一年先需要支付二十万。 剩余的八万用于当下花费用，机械、人工、肥料等等的所需费用则还需孟川去借外债。 其实，按正常来办，承包农田进展不应该这么快。 承包土地需要村长牵头，被承包农田所属村民同意签字才能算是承包达成。二百六十亩牵扯到近五十户人家，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可能全部达成承包意向。然后还要签字，花时间走各种程序。 然而，有曹兴的大伯这位兴扬村村长在，一切都变简单。半天时间，连程序都走完了。孟川、曹兴、曹兴大伯三人已经坐在了乐宣镇的一家酒店内，孟川掏钱置办酒席，正站起对曹兴大伯敬酒。 “曹伯伯，没得说，我先干为敬。”孟川仰头，六十五度的烧酒一瓷杯闷下。 “慢点喝，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曹兴大伯今年五十九岁，保养得很好，看着比实际年龄少十岁的样子。高瘦精干，戴着眼镜很是斯文。 “其实你们不用谢我。村里有三百九十亩农田地势很高，沟渠水无法自流灌溉。村民为出去打工赚钱，三年前这些难服侍的农田就被弃耕。这些田都委托给我全权处理，所以我才能直接走手续给你们办完，并没有费我多少事。” 曹兴大伯抿了口小酒，又继续说道，“至于价格，我不好给你们下压。兴隅村是富村，不在意多几十少几十的。而且那富商包得多，本就有优势好压价，所以他给你们村是七百一亩。而我这没办法，我必须为兴扬村民负责。” “小侄明白，曹伯伯，这价格我非常满意。”孟川又对曹兴大伯敬酒表示感谢。 他打听过行情，在苏中这一片区域承包土地，最低是七百每亩，最高是八百五每亩。而七百都是以千亩为基准承包才会有的价格。他们只承包两百六十亩，曹兴大伯能给他们七百五每亩的价格是非常大的照顾。尤其是允许他们一年一交承包费，这对急于扩张但资金紧张的他们来说是相当大的助力。 “你们要是雇人干活，必须以我们兴扬本村人为主，知道吗？” “包当地的田雇当地的人，这规矩小侄明白！” 第十章 一直等我的女孩 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酒席全程就在讨论农业发展和展望未来的美好前景中度过。最后，三人都喝高了，尤其是曹兴大伯，已经趴桌上起不来。只能喊电动三轮货车把他们和三台电瓶车一起送回兴扬村。 曹兴大伯看着瘦瘦的，体重倒是不轻，孟川与曹兴废了老大力气才把他扶回了家。曹兴大伯家是别墅样式，他两个儿子都是主刀医生，月入十万块钱起步的那种，家中很富裕。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干！让那些嘲笑你们的人睁大眼睛看看，你们到底会有多出息！大伯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曹兴大伯被扶上床前还对着曹兴大喊道。 曹兴父母再怎么吹嘘，但没房没车，曹兴村里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懂曹兴的情况，暗地里对曹兴的评价基本都是败家子之类难听的话。 “放心，大伯。我会有出息的。”酒席上一直高谈阔论的曹兴却是被他大伯这一句话给说得哽咽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曹兴和孟川才知道，当时的承包费用并不是一年一交，而是曹兴大伯先行垫付了剩余四年。 安置好曹兴大伯，孟川两人晃悠悠的晃回了曹兴家，曹兴家的小三层楼房红瓦白瓷，倒是比孟川家漂亮很多。 “田承包到了，可你只有两百亩的西瓜种子，剩余六十亩怎么办？” “种蔬菜，最好是成熟周期短的菜，你也帮忙想想种什么好。我查过的，咱们这的蔬菜市场并不饱和，常年都需要外来蔬菜补充。”孟川大着舌头回答道。 “呼zzzz……” 鼾声如雷，刚刚还在发问的曹兴已经睡了过去没法应答。孟川见此，咧出一嘴大白牙，高兴得像个傻子，竖起中指，“弱鸡！” 孟川说完左摇右晃的站起身就想走出门，然后被一股劲一拉，倒在了床上，“咦？两个伯母？你们啥时候在的？”孟川迷瞪着眼，倒在床上没等到回答就睡了过去。 曹母给两人摆正，脱掉鞋、盖上薄毯才走出曹兴卧室。 “辣椒、空心菜、生菜……” 曹母关门时听见孟川嘴里嘟囔着各种蔬菜名，“这两孩子，为创业也是疯魔了，睡觉都想着，唉！希望这次能成功吧。”摇摇头，曹母离开。曹兴屡战屡败，已经耗光家底，伤透了曹母的心。 到下午四点多，孟川才醒转，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也没喊仍然酣睡的曹兴，跟曹母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回家，开始计划接下来的事情。冰心西瓜种子大概有二百亩的量，他承包了二百六十亩农田。多出的六十亩，该种什么，他要好好思量。 首先要长得快，能快速收获卖出回笼资金。再要常见，这样销路会很多。还要好照顾，能省人工省事…… 孟川将他对蔬菜的要求都写在纸上，同时拿出土地簿开始就着要求一页一页的对照选取。土地簿上对于每一种录入的可食用植物都有生长周期、种植注意事项等的全方位介绍。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 陌生号码？孟川直接将手机贴到耳边，不得不说，现在的智能手机真的很智能，贴到耳边就可直接接听来电。 “喂，是小川吗？” “村长？”孟川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小川，听说你去邻村承包农田了，今天的事对不住你啊。可当时翟老板那样说，为了村里，我也没办法。” “村长，我明白你的难处，我不介意。”孟川故作爽朗的笑道。 “不介意就好，村里的田包出去了，七百每亩一年，等把村民通知到了就签字……” 老村长一番絮絮叨叨，好几分钟后才在孟川一再提醒下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孟川脸色就沉了下来。他知道老村长出发点是为村民考虑，但早上老村长那毫不犹豫就拒绝他包田的行为，他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芥蒂。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说了，不介意，不介意！”孟川没看来电号码，直接拿起手机大声说道。 “怎么啦？谁惹我家老孟生气了？”一个清脆俏皮的声音在孟川耳边响起。手机那边的声音却是听出了孟川极力隐藏的怒气。 呃…… 孟川连忙放下手机看向屏幕，来电显示上写的赫然是‘女王大人’。 “回头一定把来电接听方式改成滑屏接听。”他暗自想道。 明明手机那头看不见，孟川却是瞬间笑容满面，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媳妇，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你还没下班吧？” 打来电话的正是孟川的女友林伊，大一相恋，历经波折，五年来感情如初。这便是孟川与曹兴恋情的不同，并没有毕业分开即分手。 “今儿星期六。我家老孟忙得日子都忘了，好可怜。”轻柔的关心话语传来，“你还没说呢，谁惹我家老孟生气了？我替你骂他。” “小事，就一个老头。” “那我挂了哦。” 一言不合就说要挂电话，孟川明白林伊只是说说，但他偏偏就吃这一套，“别挂，我说就是，这不是不想让你也跟着糟心吗？” 孟川清清嗓子，准备将这两天的事一五一十说给林伊听，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在哪呢？” “在家。” “在家？” 孟川惊讶的重复道，什么时候地下组织可以暴露在阳光之下了？ 林伊是单亲家庭，由妈妈独自抚养长大。林母是年薪百万的国企高管，典型的都市女强人，对女儿管理极为严格、要求极高，对于女婿人选自然也是。 而孟川这个农村小子很明显距离林母女婿要求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三时两人关系被林母发现，林母当场就说出不分手便断绝母女关系的话，后续还闹出用砸钱羞辱孟川、林母绝食等过激事件。 迫不得已，两人关系只能假装分手，转为地下恋情。可即使他们分手，林母对自己女儿的盯防依然时时刻刻。 所以孟川才会对林伊此时在家给他打电话如此惊讶。 “老妈今天加班，五点半下班。人家想你，就忍不住现在给你打电话喽。你想不想我？”娇嗔的语音在耳边呢喃，孟川如同看见林伊正粉红着小脸，嘟着莹润嘴唇，当面对他撒娇。 “想。。。那这会只能长话短说？” “是，吧。”林伊的语气极为不甘。 ……两人就这样煲着电话粥，直到五点十分林伊要准备晚饭，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孟川暂时没了其它心思。坐在椅子上，一张一张翻看手机里林伊的照片，手机里的女孩小家碧玉，谈不上倾国倾城。 但在孟川看来，那是他最美的天使。 当下社会，‘毕业即失业，分开即分手’才是常态。 遭受家长激烈反对，异地恋，他与林伊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当初林母以绝食相逼，林伊便说慢慢熬，等她三十岁成为‘剩斗士’，她妈也就不挑了。 这等于是将女孩子最美的几年青春都送给了等待，只为坚持一份都市娇女与农村小子的爱情。 在这个物欲横流、拜金无罪的年代，这样的女孩已是凤毛麟角。能有幸拥有林伊，孟川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珍惜。 “所以，要更努力啊！” 定不负卿，一直等我的女孩。孟川心里暗暗想到。 孟川又拿出一个新本子，他要连夜赶工，今晚就将蔬菜种植计划拟定出来。选好六十亩地种植的蔬菜后，他还要先在网上查阅了解他选定蔬菜的种植技术。之前的计划中，只有种植西瓜，并没有准备现在就种植蔬菜。 第十一章 废田 第二天，富商包田和与孟家老大承包邻村废田的事情就传遍了兴隅村。 只不过，前者是村民欢庆，后者则是嘲笑、嘲讽、还有讥讽。 在兴隅村的废弃打谷场上，老村长宣读完包田的条例细节，在村民的拥戴下怡然的走了。 不出意外，兴隅村村民都同意了七百块一亩包田的价格。剩下的比如偷盗农作物被捉罚款的条例，那都是理所应当，也没人反对。 兴隅村的打谷场在村正中心，是曾经那个集体经济年代的见证者，曾有三条大道直通农田。 可如今，打谷场已被废弃，唯有散落各处的被时间滴落得斑驳的石磨盘，还在无声提醒着人们曾经打谷场那热火朝天的辉煌。 在脱粒机刚出现时，靠打谷场近的乡亲们还经常来打谷场晒还没脱粒的水稻把。可后来能直接在田中一边收割一边脱粒的第二代收割机出现，兴隅村每户门前也都浇上了水泥地面，打谷场就被彻底废弃。如今，一袋袋已经脱粒的水稻、小麦直接被送到各家的门口水泥场上，打谷场也从此卸下了它最重要的并据之以命名的打谷职能。 所以，现在的打谷场就演变成了村民广场。用于选举、宣读政府政策，以及，无所事事的闲聊。 有要事忙的村民在老村长走后也匆忙散开，而剩下的还有些中老年妇女却也不急着干活，就近找了废弃的石磨盘坐下，开始闲聊八卦。 如今兴隅村最大的话题除了村中土地总算被承包，剩下的自然就是孟川。 “哎，孟家那大傻子，你们听说了吗？”一名漂染了黄发的大波浪的中年妇女先挑开了话头。 “怎么可能没听说，昨儿下午我正好去兴扬村走亲戚。你说这大海也是个实在人，怎么生了个儿子就这么不着3调喜欢飘着呢？” 有妇女替孟父孟大海感叹惋惜着，其她妇女也开始七嘴八舌评论。 “听说是被邻村他那发小曹兴撺掇的，包了兴扬村两百六十亩废田，这不明显是被曹兴和他大伯也就是那兴扬村村长给合伙坑了嘛！” “可不是，听说丽花哭着喊着都拦不住。你们说，那二百六十亩废田除了能种点低产的旱稻还能种啥？” “那废田一年下来一亩能赚一百块就顶天了，还会把人累的要死。你说这孟川之前有正经工作，一年也能赚四五万吧，结果现在回来种田，这要不是精神病，谁能干出这种傻事呀。” “都说养儿防老，可这孟家老大，作孽啊！” 众妇女议论纷纷，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正小步黯然离开的孟母。 凌晨才躺下的孟川九点多醒来后，刚准备热馒头吃，就看见了孟母在灶台边暗暗抹眼泪的模样。 “妈，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人又碎嘴皮子？” 知道孟母早上去做什么的孟川瞬间清醒，将孟母抹泪的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孟川一拳砸在桌子上，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了上来。 “没…没有的事。大锅我刚添了把火，让烟给呛着了。我用箅子热了玉米糁粥还有馒头，你趁热吃。” 儿子一问，孟母就连忙用袖子擦脸，站起身给孟川端早饭。既然决定支持儿子包田创业，孟母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再提起那些村民说的丧气话。 “妈，对不起。” 孟川紧握的拳头松开，声音中带有哽咽，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的母亲。 不论是理智和现实都告诉孟川，如果他现在去找那些村民妇女理论，只会招来更多的嘲笑，让孟母更伤心更加难做。 在没做出成果前，对于村民的闲言碎语，孟川知道他只能忍着！ 这个社会，不论对错，只论输赢！ 孟母离开厨房去洗衣服，孟川沉默的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粥，然后，又狠狠一拳捶在了桌上。 电瓶车脚支架打在地上，曹兴的大喉咙从外面传了过来。 “阿姨早。小川，还有馒头没？一想到你投了二十万，我这心里躁的慌，一醒就跑过来了。” 孟川对大锅努努嘴，示意曹兴自己拿。 曹兴熟门熟路的从碗橱拿了只大碗从孟川面前的钢盆里匀了半盆玉米糁粥，就着馒头咸菜吃起来。 “那多出的六十亩地，你准备种什么？”一边吃，曹兴一边急迫问道。 “我昨晚查了一夜资料，初步选了九样。接下来的筛选，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到镇上菜市场找商贩调查看看，我们就六十亩地，量少销售到外地不现实。所以，这六十亩地的蔬菜，我们瞄准的只能是乐宣镇附近的市场，我们需要知道本地人的喜好。” 曹兴闻言也点头建言，“你说得对，我们还可以根据调研来决定哪样蔬菜多种，哪样应该少种，从而做到最大化销售清仓。” “我家里还有两条好烟，我这就回去拿来，今天一天就待菜市场了！” 曹兴一仰头也不管烫不烫的一碗灌下灌下肚，急匆匆起身就又要回家。 这急性子，孟川连忙喊住曹兴，“你回来，我什么时候说我们今天要调查市场了？” “那做啥？”曹兴不解问道。 “当然是清理荒田。荒了三年的地，杂草得清，这二百六十亩地是找人还是找机器；沟陇肯定都塌土了需要重修，这事我们再喊两人自己就能干；还有灌溉，沟渠自灌不行，我们得按以前农户的方法也用潜水泵从河里抽水灌溉，这潜水泵是买还是租……” 孟川一抹嘴，也吃完早饭，“这些问题不先解决，我们调研完跟种子来个王八看绿豆大眼瞪小眼吗？” “亏你还是个农业相关专业毕业，农村孩子出身。”孟川末了调侃曹兴道。 “对呀，我们完全可以先找人清理荒田，再同步调研！我算是明白为啥创业总失败了。”孟川没说话，等着曹兴的下文，“我总是想到啥就做啥，急哄哄的。结果，最后事做得不多时间反而浪费了，这就是那啥，那词叫啥来着？”曹兴看向孟川。 “事倍功半。不过你这性子正好与我互补，我这人慢性子，犹豫很久觉得绝对稳妥才敢向前迈步。咱俩，天生一对。”孟川回答道。 “去你大爷，谁跟你天生一对，死基佬！”曹兴竖起中指。 “妈，我去看田。午饭在曹兴家，就不回来吃了。”孟川骑上电瓶车，大声朝水井旁正在洗衣服的孟母喊道。 “下田记得戴帽子，别晒着了。” “晓得。” 在曹兴带领下，五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孟川承包的二百六十亩荒田边。 昨天在签合承包合同前，孟川就已经来看过现场。但今天再次站在地头，孟川还是由心想对曹兴大伯说句谢谢。二百六十亩地位于兴扬村村西头，从南到北连在一起，西北两侧正好紧邻道路，方便农忙行走与农用机器进出。 为了看得更清晰，孟川两人找到已经坍塌得快与田地平齐的田垄，从南到北，弯弯折折穿过这承载着他们所有希望的土地。 农田被荒弃三年，此时又正是春日草长莺飞，田中杂草最矮的地方现都有半人之高。 第十二章 市场调查 “孟川，你有确定好将来的农作物售卖以什么为卖点吗？还是就单纯的种种东西卖钱？”曹兴在孟川身后问道。 孟川回头，“我想的是做大做精品，自然是有机绿色无污染这类。怎么问这个？前天这个想法我跟你提过的。” “咱们地里这草是个大麻烦。而除草出不了三种方法，除草剂，人工，机器。以前能直接烧田，可现在上面抓得严，这个最省钱最有用的方法也就用不了。”曹兴回答。 “你若坚持做精品做无污染，就得尽量少用药，三种方法里最省钱的除草剂就不能用。如果喊人的话，先不管这草太多很难除，就谈我们村正常人工，一人一天除草大约一亩地算作工钱一百，二百六十亩就是两万多块钱。” “至于机器，这么高杂草用小除草机肯定不行，得上大型机器，我估计价格少不到哪去。当然，机器肯定比人快多了。正值春天，是种田的好季节，如今时间就是金钱。” “种子花费不多，如果是种植常见蔬菜那就顶多就三四千块钱。但是大头在于，接下的潜水泵，柴油费，肥料费，虫害、病害等等。病害只能用农药，但虫害我们计划是人工来弄，这些费用都是动辄以万元起步。我们本来计划是一百亩地只种西瓜的，可现在直接二百六十亩翻了近三倍，钱却只剩八万，你说咱这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大了？” 曹兴条理清晰的分析了一下，然后苦笑着看着孟川。 “你说的这些我想过，我已经跟我大姑父联系，他也答应借我一百万。” 孟川回头看着曹兴，脸上也有但忧，但他的目光却是如磐石的坚定。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长这么大，从未有过如此破釜沉舟的行事。而如今既已破釜沉舟，那就要破得彻底，要沉得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退路！” 更何况，孟川不觉得他会失败。 身为农家子，孟川知道，种田能否赚钱最重要的其实就两点。 一是货品，二是销路。 首先你要有货品，就是农作物。只要有种植技术，只要认真打理，孟川还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颗粒无收。而种植技术有曹兴，曹兴不行还有他的那些同学老师，人情和钱齐上，肯定能请到人帮忙。 当然，还有可能出现重大灾害比如超大洪水这等不可抗力，可这玩意有害怕的必要吗？害怕这东西还不如害怕哪天自己会不会被车撞死的好，毕竟这两者几率其实差不到哪儿去。 至于销路，只要有土地簿，只要有土地公威能在，孟川种出来的蔬菜和西瓜，都是口感远优于同类的特色农作物，这就不愁没有销路。而且在孟川看来，蔬菜另说，以后冰心西瓜的售价绝对是要高于其它西瓜数倍，还会供不应求的那种。 曹兴从孟川眼中看到了坚决，没再说什么担心未来的话，而是将话题转到眼前。 “那就用机器，我来找除草机。耕田机这些其它的我也先联系预订，潜水泵你来，我记得你们村挺多。调研表做一下，种什么蔬菜你再想想。我们村的人工，也得你这个承包人来谈，我在我们村风评多差你知道，我去他们可不认。” “行，等除草机来了，地里开工后我们中间抽空再去调查市场。” 孟川点头。 “那就回去，也十一点半到饭点了。” “你先回，我再看看。对了，我想吃青椒涨蛋。” 孟川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曹兴闻言却是不疑有它，“行，我回去帮忙做饭。你再看看，怎么说接下来的日子，这一片地都是咱要当亲儿子对待的事物了。” 曹兴骑电瓶车离开，孟川环视四周，闭眼。 四面八方深沉又亲切的厚重脉动绵绵不绝的向孟川传来。 这是大地脉动。 唯有土地公孟川才能感知到的大地脉动。 “土地公威能，降！” 孟川默念，在他脑海中出现了约五十亩荒田的轮廓。话音落下，感知中荒田所属的大地脉动瞬间加剧，依然是过了五息，方归为平静。 现在施展土地公威能五十亩已是极限了，所以孟川需要在这二百六十地里不断的移动施展土地公威能，还好有电动车，要不然能累死他。 现在就施展土地公威能是孟川早上想到的事情。施展土地公威能需在被施展地域附近，而以后这里忙起来，白天人多眼杂肯定很难找到机会施展。至于夜间？明明现在有机会却不施展，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如之前试验了很多次一样，荒田中依然没有任何异象发生。 施展完土地公威能，孟川也很快离开。而就恰在孟川走后不久，荒田中孟川站立施展土地公威能的地方，突的就拱起了一个小小土包。 若是孟川仍在此处，会很清晰看见一点点白玉光泽在松散的泥土缝隙间熠熠闪现。 来到曹兴家，孟川加入帮忙做午饭的队伍。吃饭时曹兴打了几个电话，打听到哪里有农用机器租用，饭后就骑着电驴去了乐宣镇。 孟川则是拿了曹兴收藏的一条烟，往兴扬村村长曹兴大伯家走了过去。 结果，烟还没放下就尴尬了。 “我说小川啊，昨天告诉你千万别客气，结果今儿你就拿着烟来送我。你说你送就送吧，可是这黄钓鱼台是上个月曹兴这混小子刚从我这顺走的，咱镇上没得卖。借花献佛搞成物归原主，小川你说你这客气来客气去的，现在尴尬不？” 这，您老知道也别说穿啊。 孟川被曹兴大伯这一说，脸当即就红了。 看见孟川表情，曹兴大伯一摆手。 “行啦，我这么说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只要是按规矩办事，就千万别跟我客气，我不缺你这点礼。人工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我来安排。正常什么价我就给你谈什么价，要多少人我就给你找多少人。你们回头估算好了，电话告诉我就行，不用专门过来，忙其它事去。” 曹兴大伯干脆利落的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孟川只能点头，“哎，是，那我回去了？” “回吧，回吧，我还要午睡呢。” 孟川挠挠头退出兴扬村村长家。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孟川就在两个村提前做起了市场调查。 至于潜水泵，曹兴电话打听到租农用机器的那商家对外也出租潜水泵，价格还比村民报价便宜，便将租潜水泵之事顺手也揽了过去。 “苏大婶，你平常什么蔬菜买的最多？” “方大厨你今儿怎么没上班啊？哦，放假是吧，你们饭店后厨平常都进哪些蔬菜多些？” “查叔，来抽根烟。我记得你儿子不是开了家小超市吗，能给我他电话不，我有事请教请教他？” “……行，谢谢。” 孟川市场调查的过程中当然伴随了很多明里暗里的白眼，还有一些随口敷衍。 但孟川都忍受了下来。 今日的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当然，孟川并没有说这句话，他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中二，但他此时此刻心里想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还有一句没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第十三章 白玉太岁 大半夜孟川把曹兴喊到了家里。 当他到来时，孟川正靠墙坐在卧室地上，对着一个养在水盆里的圆滚白玉球，虽然小声但却是笑得那么疯癫。 白玉球是孟川晚上为了对比各蔬菜优劣，翻看土地簿才发现的。 土地簿不知何时又新增了两张有字纸页，但却不是属于植物，而是又一个大分类，天地灵物。 一页纸只有‘天地灵物’四个大字，而接下来的一页，开头单独写有两字。 太岁！ 太岁是什么？孟川见过但未亲手触碰过。但是在孟川看到的新闻里，只要提到太岁，往往都会伴随另一个名词，一个单字‘钱’字，还是以万元为单位的，‘钱’字！ 土地簿不可能凭空生出有字纸页，参照植物录入要求，那是土地公威能施展到太岁所在土地才会出现对应的有字纸页。 而今天孟川用土地簿总共就做过一件事情，降土地公威能于那二百六十亩地的荒田。 孟川是个俗人，从头到尾的俗人。 一夜暴富这东西，有谁不想？！孟川亦无法免俗。 在意识到他承包的荒田中可能出了太岁后，孟川蹬蹬蹬下楼，揣手电筒拿了把铁铲就直奔承包田。 用大地威能的感应慢慢仔细的寻找。 一块新拱起的小土包，在孟川眼都不敢眨的扫雷下，终是被发现。 孟川没敢用铁铲，而是用手扫开了那一层很薄的土层。因为手电筒照亮下，他透过薄土里的反光看见了那如羊脂的玉色。 小心翼翼用手捧出，是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白玉，摸起来却是肉感有些软乎乎的，还有些许弹性。 太岁多种多样，孟川不知道科学是如何鉴定太岁。 但是，孟川有一个比科学鉴定还要精准千万倍的鉴定方法。 站起身四处小心的看看，没人。孟川将白玉球往怀中一裹，跨上电驴急吼吼的往家骑去。在此时孟川胸中，是怎么也无法抑制燃烧得越发旺盛的心火。 锁上卧室门，土地簿出现在孟川手中，写有‘太岁’两字的那页翻开。 在太岁两字之下，又出现了三行隶书小字。 1白玉太岁（残）：延缓衰老，消除疲劳，对部分疾病有一定治疗作用。 2暂无，待添加。 注：现代社会天地灵物均先天残缺，并且在成长过程中极大可能摄入有害物质，请土地公谨慎使用。 这最后一行的注明，孟川就视若未见了。反正孟川没打算自己用，他只要太岁是真的就行。 虽然网上众说纷纭，对太岁有褒有贬，但太岁值钱这是肯定的。这东西只要是看过新闻的都知道，更何况在这个几乎家家户户有宽带的兴隅村。 可若是你问兴隅村人谁敢吃太岁，或者敢把太岁养家里，还真就没几个。就算有那么几个年轻无知傻大胆的敢，也会被老一辈给狠狠用棍棒教育一顿。 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祸！ 从孟川小时候乃至到了现在，兴隅村老一辈讲起太岁的故事，这一句话还是会被作为故事的开场白讲出。 曾经孟川不信这些，可是当他高中时村北有一户人家不信邪把挖到的太岁供养起来后孟川就信了。 “这是第五家了吧？” 孟川到现在还记得，他奶奶当时眯着眼回忆过去，说出的这句感叹的话。 这话是奶奶在那家人最后一人的白事上说出的。那家人供养了太岁半年，然后就这半年时间，六口人全死于伤病或意外，无一幸免。 孟川奶奶当时说她活了七十一年，曾见过三户人家把太岁泡水喝了，一户人家也像这样把太岁当菩萨供在家里。 然后…… 然后如今这四户人家，却只能在兴隅村村中一些白发老人的记忆中才能找到了。 孟川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接受的是九年制义务教育，他不想讲什么封建迷信。 可问题在于，世间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更何况，还有土地簿这样一个，已然显灵的孟川哪怕死都不敢泄露分毫的无法解释的存在。 所以，第一，孟川不会将太岁留在手中。 其二，孟川还指望着用太岁换钱。这笔很有可能会得到的钱，对如今孟川来说，是锦上添花更是雪中送炭。 因为若是能得一笔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钱，孟川的创业道路将会松快太多。至少，孟川不需背负大量外债，更不需要再背负挪用父母血汗钱的愧疚。家里是还留了十万块钱应急，可在这个学上不起病看不起房子买不起的时代，十万块，能干什么？！ 十万块房子首付你付不起，甚至重症病房你连一个星期都住不起！ 这就是现代十万块钱的购买力，如此让人，无能为力！ 破釜沉舟创业，说起来好听，但这才几天孟川一算到钱的问题，他就觉得承担的压力实在太大。 至于喊曹兴过来‘分赃’，一来太岁是承包地里发现的，孟川不想瞒着这位发小。二来孟川知道曹兴认识的人多路子广，需要曹兴帮忙将太岁售卖出去，悄悄的那种。 “兄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这里。这条命，你的！就冲你这些天做的一切！” 曹兴指着自己心口，红了眼眶。 “别介，这太岁正好五斤不算大，而且还不知是真是假？能卖多少？网上各种价都有，你这感动太早了啊。” 曹兴闻言却是高傲的一扬下巴，“别的我不敢说，这太岁虽然小了点，但就凭这品相，我敢给你打包票，这玩意报价少于五十万咱都不带搭理的。” 孟川闻言心火更旺，却有些难以置信，“这么玄乎？一斤十万？我网上看到的高价也不过如此。可是，我听说太岁有害？咱们村那些太岁传闻你知道的吧？” 曹兴撇撇嘴，“封建迷信你也信？不过有些太岁是的确不能吃，而你查到的那些价格都是用于泡水喝的普通太岁。但是，谁告诉你，太岁就一定是买回去泡水喝的了？” 说到这里，曹兴卖了个关子，愣是没松口解答孟川的疑惑。 曹兴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开始拨打。 “这快十二点，大半夜的，打扰人不好吧？”孟川提醒。 曹兴一边等着电话接通，一边得意道，“你还别说，这可真是咱运气到了。你要是明天挖到太岁，这么一好主顾还真就不一定会买了。”曹兴继续卖着关子，电话接通，一阵很多人声的嘈杂从手机那一端传来。 “苏大少，还在潇洒呢？是我啊，曹兴，就是以前您投资过的新霞纸业的创办人……对对对，就是一口气灌了四斤白酒的那个……我这刚挖出一太岁，品相特别好，您朋友圈说找太岁用来明儿给老爷子做寿礼……行，我这就拍照片微信传给你。” 曹兴拍照片传过去，没多久电话又回拨了过来。 “啊？苏少你这就动身从金陵过来……你放心，目前就你知道这事，你那些兄弟我一个都没通知。我一获得太岁，就打电话给你，一时就忘了是半夜了，没打扰你吧？好，我把地图定位发给你，明早到了打电话给我。” “说的我好像知道你那些兄弟电话似的。” 曹兴挂完电话，自言自语。 “品相？这太岁还有人收藏？”孟川猜测。 “对头，小伙子挺机智。这苏少家里做国际贸易的，明儿多捧着他点，太岁价格说不定还能更高一些，你要知道，有钱人的钱真的不算钱的。” 曹兴卷着被子钻进孟川床内侧，“我跟你凑合一晚，明早人家就过来。若事情顺利，有一笔大钱以后咱做事就不用束手束脚了。今天我去租机器，看了价格愣是没敢当场拍板。这钱的压力，我是真的越想越觉得大！你这外债虽好借，但心难安啊！” 怀着对财富的憧憬与渴望，两人直到凌晨三点才沉沉睡去。 第十四章 九十万 早上不到六点钟，一辆黑色宾利飞驰就杀到了兴隅村村口。 “苏大少，你这是一夜没睡？怎么这么急，我既然保证了，就肯定会留给您，您完全可以让我给你送过去的。” 一名身穿笔挺酒红西装却有些胡须拉茬的青年和一个学者模样的老者被曹兴郑重的引入了孟川卧室。 “妈，先煮两碗蛋花糖茶，再上街买……” 农村人为忙农活都是早睡早起，孟母六点恰已起身。 孟川的话却是被苏少打断，“谢谢阿姨，还有这位兄弟，不用为我忙活，我这马上就得走。明儿就我老爷子过寿，要赶回浙省老家，我过会还得顺路去跟人谈个项目。常叔，您老赶快鉴定一下。” 曹兴点头示意，孟母带着疑惑照常做早饭。被称为常叔的老头已经摆开一排各式各样的小工具，托起了水盆中的白玉太岁查看。 然后，三四分钟过去，但听平地一声喊。 “好！” 常叔一拍大腿。 “太岁长于地下，是由粘菌、细菌和真菌三类菌构成的一种稀有的聚合体。这白玉太岁生长环境非常好，吸收的重金属极少，完全可以用做补品。而更重要的是这如白玉的色泽和这圆球形状，极具收藏价值，去年在绵都……” 常叔查看完，激动的吼了一嗓子，摆开学者架势刚品评太岁几句，就也被苏少给打断。 “停，常叔。我不懂太岁，我也赶时间。您就直说这在老爷子收藏的太岁里面能排第几，该不该买，还有该出多少钱吧。” 苏少这直来直往的，孟川喜欢！ 孟川现在也只想知道白玉太岁能卖多少钱。太岁这玩意，一是获得看天意，二孟川也没准备做这方面的生意，那太岁的知识他知道了有个屁用！ “前八，九十万！” 常叔被苏少扼住普及知识的势头，脾气顿时上来了，说完这五个字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望着房顶吊灯不再说话。 可就这简单的五个字，却直将一旁的孟川听得心头扑扑直跳，就恨不得替苏少说出‘买’这一个有魔力的字。 苏少却是面不改色。 一通电话让秘书转到孟川银行卡九十万后，苏少用专门带来的玻璃水箱装着白玉太岁就直接走了。 常叔记下孟川曹兴的联系方式也跟上去。 连同常叔鉴定在内，苏少在孟家总共待了不超过十分钟。整个买卖的过程就如秋风扫落叶，落叶随流水，极为干脆利落。 “如果哪一天，我们也能像这样，花九十万就跟花了九块钱似的就好了。”孟川看着手机上的银行到账信息，感慨道。 “我想起来我们曾经玩的第一款游戏。” “不要拿你的年收入，来挑战我的零花钱。是这句吧？”孟川却是跟上了曹兴跳跃的思绪。 然后，这句说完。两人看着孟川手机，同时沉默了。 人生从不公平，有人走了大半天才能看到起跑线的影子，而有人，就如苏少这般却直接生在了终点线。更可怕的是，人家居然仍在努力向前不停奔跑。 “大川。” “嗯？” “将来我们有孩子了，肯定也能说出这样装13的话。” “我们？我怎么听着，菊花一紧呢？” “滚！” …… 太岁能被收藏，太岁还有污染，这些都跟孟川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银行八点钟刚开门，孟川就与曹兴又到银行柜台确认一遍，多出了九十万，一分没差！ 面对九十万，两人一致同意不取出分赃，而是也算作投资全部投入两人的创业中。 “其实白玉太岁完全是你找到的，你这样子又投钱进来，我却还占一成股份，不对。” “是不是兄弟？” “我他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行，前期咱不谈这些。等哪天真闯出一番规模了，再来正式的。” 走出银行，孟川曹兴相视一笑。骑上电瓶车，准备去往租农用机器的地方。 “我警告你，你可别想着现在再包田啊！至少得等咱从地里赚到钱再说。” “放心，我又不傻。咱们村里那帮人精着呢，这我要再突然有大动作，肯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的。” 有了九十万打底，孟川就开始一板一眼按照计划来了。 出租农用机器的人名叫杨大德，四十岁出头，曹兴昨天七扯八扯的还跟人家扯上了远房亲戚关系。当然，这与曹兴昨天没订下除草机无关，而是杨大德给出了三个方案。三个方案价格有高有低，这需要孟川这个投钱的来定夺。 不过现在有了九十万，曹兴就直接做主。 “杨老哥，就用第三个方案，除草耕地二合一的新型耕田机，能直接将草叶草根切碎化作肥料耕地。连同油费人工在内，按昨天谈好的价格包给你，二百六十亩地总共一万三。完工后只要验收合格，我们给现钱，这是两千块钱订金。” “行，曹老弟爽快。”出租农用机械的杨大德接过订金点完放好，竖起了拇指。 “这位便是我老板，孟川。” “孟老板和曹老弟一样，都是年轻有为啊……” “哪有？我们这是地里刨食，哪比得上杨老板这样人在门前坐，财从八方来。”孟川也说起场面话。 花花轿子人抬人，杨大德是想着将生意长久的做下去，孟川同样也想着建立长久合作关系，压低价格。 杨大德所说的新型耕田机是大家伙，和杨大德一起在镇上饭馆吃了个午饭，三台庞然大物就在大卡车的装载下轰隆轰隆的开到了兴扬村。 新型耕田机比普通耕田机大了一倍有余，行进过程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两位老弟，明晚之前，我保证给你们将这二百六十亩地耕得平平整整的。” 杨大德和他的五名员工站在田边，拍胸脯向孟川曹兴两人打包票保证。 “杨老哥办事我们放心，只要这次合作达成，那就按中午吃饭时说的，施肥、喷药的机器也从您这儿租或买。” “行！敞亮！兄弟们，开工！” 新型耕田机下田，半人高的杂草开始一片又一片的成批倒下，围绕着耕田机是漫天的细碎绿叶，耕田机上的锰钢刀片也被染成了墨绿。远远站在田边，孟川都能闻见那杂草被撕碎后散发的浓重青草味。 说实话，这味道并不好闻。就跟香水类似，你洒一点是香，但要是洒多那就是齁鼻子了。 曹兴与孟川在田边待了半小时，看杨大德的新型耕田机的确能做到粉碎杂草、深耕土地后，就转身离开。 毕竟杨大德已经给出完工期限，而且验收也不难。就算他们在田里看半天，该怎样其实还是怎样。 第十五章 两个大傻子 “大曹，你得联系一下你上学时的关系网了。比如你的那些毕业后还从事农业的同学或者老师，钱现在咱们不缺，最好找个有真本事的能做我们长期咨询顾问的人。” 回家的路途中，孟川突然想起道。 “放心，我之前就联系了，是一位大我三届的学长。他现在在徐市，也是自主创业。主方向搞的无土栽培，但是有土种植他也涉及。本来是说好有问题我就问他，现在直接聘为我们长期顾问就行。” 孟川点点头，与曹兴在路上边骑边聊。 结果两人发现，在回孟川家的路上，却总是有人指指点点。之前议论孟川曹兴两人的多了去了，但像这般不做避讳的还真就没有。 “那就是那两大傻子吧？” “是啊，听说他们将镇上老杨那三台‘二合一’耕田机给租了。就是之前运过去的那三台大家伙，两天一万三，真是瞎糟蹋钱！” “那不是老杨前两年发了财，脑袋一热被人忽悠买回来的玩意吗？一台九万多，买了三台，结果人都嫌租金贵。所以这三台进了老杨家仓库就再没出来过，今儿这是第一次下田吧。” 听了整整一路，孟川两人才知道原委。原来是他们大傻子的‘事实’又添了一个确凿的佐证。 可实际上，杨大德在昨天就已经告诉过曹兴这件事。但孟川他们是复垦荒田，还真就是杨大德这种新型大型耕田机最好，碎草耕田的效用和干活的效率都能得到保证。 “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去吧。” 孟川看见曹兴好像有些怅惘，劝道。 “嗨，我没事，不是为这些闲话。你说我也曾是富有过的人，可不知为啥，九十万居然让我就感觉很有底气。就算失败，大不了也就现在这样子，不会负债欠情什么的。门无债主心无忧，若是没有你，我本来就是准备进入这种生活的啊！”曹兴有些装逼又有些感伤的感慨。 “我就怕你创业的这股劲泄了。” 曹兴很不屑的一摊手，“拜托，九十万而已。我以前创业过手的哪有低过一百万的？你作为老板，我倒是怕你突然看见你爸妈赚了一辈子都没赚到的一大笔钱，这股劲泄了。” “说得好像谁没创过业似的。”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以前那小打小闹瞻前顾后的，我都懒得埋汰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敢破釜沉舟真的很让我刮目相看。” “滚！” 曹兴荣获‘话题终结者’称号，享年二…… 两人回家后，本是将蔬菜选种调研表打印出，香烟包里都放好，打算去乐宣镇和邻镇的几个最大的菜市场跑一跑问一问。 可刚骑车准备出发，孟川一通电话接了进来。 孟川挂断电话后，就看见曹兴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这么近的距离，曹兴自然将对话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 “好吧，我不说的本意是不想刺激你来着。这个你也听到了，半年才等来这两晚上的鹊桥相见，我是肯定要去金陵的。”孟川转身就回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曹兴说道。 “去吧，去吧。就留我这孤独的人，唱着伤心的歌。” “市场调研别忘了做啊。” “滚！本来还以为同病相怜来着，枉我还跟你掏心掏肺，满以为是互相安慰，结果……见色忘友啊！老子没你这个兄弟！” 曹兴仰天长叹。 最终，还是曹兴自认劳苦命的将孟川送到了乐宣镇汽车站，孟川买到了两点钟前往金陵的汽车票。 “兄弟，这是个好姑娘，好好对人家。” 临别时，曹兴拍着孟川的肩膀，颇有些感伤自身，更多是对孟川的劝诫。 “我知道，你也早点放下吧。” “快点滚，去见你家小林吧。还管我？咱们现在已经不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了，知道不？” 曹兴一脚虚踹在了孟川身上。 距离上一次现实见面，时隔整整半年，孟川再次看见了他的女孩。 橙黄路灯下，上身杏色针织外套，下身淡蓝牛仔裤，脚下蹬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很简单的搭配，但在孟川眼中，此时此刻世界其它地方都化作了黑白。他的女孩，是这世间唯一的色彩。 当孟川看见林伊时，女孩也正惦着脚尖，一双水灵大眼眨都不敢眨的，看着金陵东城汽车站出口那不停走出的人流。 “老孟！” 四目相对，女孩远远飞奔过来，与孟川抱了个满怀。 年轻人是热烈的，不需顾及他人的眼光，女孩主动将自己的红唇热烈献上……然后，下面的场景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反正，对当时出口处的所有单身家养动物都造成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先吃饭，位子我定好了。” 稍诉相思，林伊温柔的挽着孟川胳膊。 “先吃饭？那，后做什么？”孟川握起林伊的手，看着女孩娇俏的面庞问道。 “嘶！” 林伊还没说话，孟川先捂着胳膊狠嘶了一口凉气。 “明知故问，哼，色胚！”林伊大步向前，却并未松开紧握孟川的手。 孟川追上来，“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你先提的……” “你，再说我咬你哦。”林伊一把捂住孟川的嘴。 孟川挣脱束缚，看着林伊红润嘴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我明白了。” “老孟，你又变坏了！”林伊娇嗔，拉着孟川手臂不停摇晃撒娇。 林伊工作是林母安排，在她家附近常周的一家国企工作，今天是受公司派遣随队来金陵出差。得益于林母庞大人脉时时刻刻的盯防，林伊白天不敢脱离公司队伍，也只有晚上才敢偷偷摸摸的出来，与接到电话就赶来的孟川相会。 “来，吃。老孟你瘦了好多，你这些天肯定很辛苦。”碗中已经堆成小山高，林伊还不停给孟川夹着菜，一脸心疼。 孟川摇头微笑，反而问起了林伊的近况。说孟川大男子主义也好，说孟川其实并未觉着累也罢，但总之孟川不想在林伊面前露出他的疲惫。 “……所以我的生活没什么波澜啦，除了和闺蜜逛街，就是每天上班、下班。然后，想你。”林伊张嘴咬过孟川剥的虾肉，说着简单却动人的情话。 虾肉消失，温热的柔软如羽毛轻拂，从孟川的指尖一掠而过。 条件反射般，孟川心头欲火腾的燃起，突然就觉得自己已然吃饱，当即就想进入下一项活动。 第十六章 蔬菜选择 孟川心头的火随着时间越来越旺。 于是各种腻人的情话都似不要钱就向林伊砸了过来。 所以说有时候，男人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且当转入这种思维时，男人的情商却很可能反而是最高，反正林伊记忆里是极少听到孟川对她如此大表情意的。 当然男人的贤者时间更会可怕，随你三百六十种姿势也难以撩拨他。 郎有情妾有意，晚餐自然是吃得很快了。 然后，总之，长夜漫漫，羌笛婉转伴杨柳，春风几度玉门关。 热烈的鼓掌后，导致浑身充满汗水…… 两人洗澡，纯纯的躺在一起。尽管有些身体的疲惫，但难得相聚两人都不想此刻安睡。 “你回去后多拍些老黑的搞笑视频给我，我因为它在萤火短视频长了好多粉呢。还好我妈不懂这些，只关注我的微博空间朋友圈，她可是见过你家老黑的。” “那明天我就给老黑狗窝装个监控。”孟川轻抚道。 “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的，那个我妈安排相亲，被我泼了咖啡的孔雀男吗？昨儿居然跟我直属上司相亲了，最尴尬的是，我还被拉着相看去了。你是没看见，当时那场面真的是瞬间安静得，简直可怕。” 闲聊的过程中，大多是林伊说孟川听。 然后，等林伊说了不短的时间后，孟川才突然发觉他好像忘记了告诉林伊一件其实非常重要的事情。 美色误事啊！ “这么大事，你现在才想起跟我说？” 孟川不好意思挠头笑着，林伊一脸服气的咬了孟川胸膛一口。 “太岁可以收藏这事我倒知道，我邻居家做收藏生意也包括太岁的，九十万算是溢价。如今有了这九十万，你以后能松快很多，即使失败，你也可以当做无所谓的吧？老孟，说实话在知道你再次创业的时候，我真的挺担心的。我担心你又会像大四那年，做出什么为我好却又那样绝情的事。” 林伊趴在孟川胸膛，颇为委屈的说道。 孟川闻言苦笑。 “还记着呢？我都跟你保证过绝不再犯，可你这是准备抓住不放一辈子了？”孟川想起了当年，他创业失败后那些愚蠢的行为。 林伊放在孟川腰间的手顿时紧了起来，“一辈子怎么了，我就要记一辈子！怎么，有本事你再来为爱放手一次啊？” 孟川连忙摇头，他可不敢再来。林伊这性子是真的随了她妈，什么都敢付诸行动。当初孟川创业失败，为了不拖累林伊提出分手。林伊几次挽回未果，就直接吞了安眠药。 虽然最终林伊无碍，但经历了这种事，孟川哪里还敢再说分手。更何况，对于这样一个爱他胜过爱自己的女孩，孟川如今也越来越不想放手了，即使是以爱的名义。 “老孟，不管将来如何。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还爱对方，我们就永远好好的在一起，谁都不准谈分手，好吗？” “好。” 一直聊至凌晨，两人眼皮都开始打架。林伊嘴角挂着笑满足的与孟川契合在一起，沉沉睡去。 …… 相聚总是短暂，孟川抱紧红了眼的林伊，候车大厅中响起的是前往大垛的检票通知广播。 “等我，我一定会正大光明娶你过门的！” 孟川坚定说道。 “嗯！”林伊抽泣着。 “不管怎样，我都等你。”林伊紧抱着孟川，“不要害怕失败，你要记住，不管未来怎样，你都还有我呢。” 此时离汽车出发还有三分钟。 “媳妇，我得走了。” “一路平安。” “你也是。” 林伊直到看见孟川所坐的大巴开走，才收回不舍的目光，鼻子一抽一抽的落寞离开候车大厅。 孟川坐在车中，打开手机，翻开的却是曹兴昨天刚给他发来的市场调研结果。孟川选定了九种蔬菜，曹兴通过调研结合自身知识直接划去六种，补充了一种。 最后还有四种蔬菜，需要孟川来选择到底种植几种，以及选定每一种播种多少亩地。 返回到乐宣镇车站，曹兴早已等在出口。 “……我的意思是除了豆芽菜，另外三种蔬菜我们全部进行种植。豆芽菜市面上卖的都是用水泡发的，顾客只要买回去稍微用水冲洗就行。而我们却是有土种植，不仅成本高顾客做起菜来水洗也麻烦，即使同价顾客都不见得愿意买。”回家途中，孟川说道。 而实际上，孟川怎么可能不想种植豆芽菜，那是生长周期最短仅需一周就能上市回笼资金的蔬菜！ 若是如今的土地簿能对豆芽菜起作用，孟川绝对现在就下种。 可问题在于，之前孟川已经试验过，豆芽菜作为大豆的幼生体，是颗粒类植物，土地公威能对其并无任何改良。或者说有改良，但是只对豆芽长成的成熟大豆植株有改良，会使豆荚中大豆更加颗粒饱满。 所以，孟川的水洗麻烦会造成顾客不愿买只是借口。关键在于他种植的豆芽菜不会有优势，无法成为特色蔬菜，无法做到从市场同类产品脱颖而出，他只能放弃这个最快赚钱的方法。 “那就是，青菜、空心菜、汉菜，这三种。” “对。” 孟川点头。 “那这三种蔬菜的分别是想选哪些品种？就我们乐宣镇卖的青菜种子就有不同的十几种之多。”曹兴又问道。 “我建议第一次就选大众品种，种植技术成熟，也受市场认可。这两天我专门问了那些商贩，咱们中平县的确整体蔬菜市场都不饱和，一大半依赖于泰市蔬菜供货。所以咱们的菜不需要出尖，只要是正常蔬菜那销路肯定是有。” 曹兴的问题孟川早有考虑。 “对于三样蔬菜的品种选择，我们就在本地买种。回家给你看我笔记，凡是中平县常见的蔬菜，只要是种植了的，各品种优劣我都记载有详细资料。” 孟川笔记资料的来源自然是土地簿，这是他之前起早贪黑一周的成果，次以网络查到的资料辅之。 “可以，现在地已经平整好。再休整两三天，就可以播种了。” 电瓶车停好，曹兴随孟川上楼，开始孟川凭借土地簿记下的资料最精准的蔬菜品种笔记。 两人丝毫没有看到，一直故作不在意等在家中的孟母，看着手机上的一则新闻，眼中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担忧。 第十七章 抱媳妇 孟川卧室中，曹兴翻阅着孟川笔记。 台冠一号小白菜：抗热耐湿，耐抽苔，适宜四季种植……成熟25~35天，平均株高22cm、叶宽……产量2000kg/亩。叶色油绿光泽，菜味鲜嫩，纤维少，口感好……特色：无。 大叶种空心菜：耐贮运，不易开花，抗逆性强……可采摘期20天左右，叶柄长314cm……产量1100kg/亩次。叶片呈竹叶状，质柔嫩，纤维少，味美……特色：无。 紫椭叶种苋菜：耐湿热，抗病……成熟30~35天，平均株高23cm，叶宽9cm……产量2000kg/亩。叶片中紫边绿，纤维少，清甜无渣……特色：无。 这便是孟川挑选出的青菜、空心菜、汉菜这三种蔬菜各自对应的种子品种。 小白菜即青菜，华国各地称呼不同，他们这边以青菜为常用称呼。苋菜即汉菜。空心菜也有其它称呼，但华国多半地域皆以空心菜为常称，他们这边亦然。 “怎么样，农业专家帮忙看看。”孟川指着笔记问曹兴道。 曹兴却是没好气的回答，“少寒碜我！我就算学得再好，但这些常见蔬菜选种我也比不上老农，选种不如问阿姨。等种西瓜我才能自认比老一辈知道得多些，毕竟他们这边种西瓜的人不多，兴隅兴扬更是一户没有。” 孟川笑了笑，“你这自揭其短倒是不怕丢人，行，我再去问问我妈。” “嗯？妈？”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说着孟母，孟川抬头就一眼看见孟母正站在卧室门口，面有隐忧，欲言又止。 因为不是商议什么机密又是在自家，所以孟川两人并未关门。 “小川、小兴，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们。”见孟川目光投来，孟母走进卧室问道。 曹兴连忙起身，殷勤的将自己屁股下椅子扫了扫，自己和孟川一样坐在床边，“阿姨，您坐，有什么事您问。” 孟母坐下后神色颇有犹疑，似是在组织语言，许久后方开门见山道，“小川，你们是不是借高利贷了？” 高利贷？ 这问题是从而来？孟川问号脸的转头看向曹兴，却发现曹兴和他是一样的表情。 “妈，你这是从哪听到的闲话？” 孟川猜测着，以为又是村里那些人传的谣言八卦。 孟母却是突然急得眼眶红了，打开手机将一个新闻页面朝向孟川，“这还要听说？你前天下午走后，曹兴跟我说你得那太岁卖了九十万？可天上哪有这种掉馅饼的事？” “那玩意是村里人都害怕沾上的东西，还卖钱？我当时就想起这条新闻，你们肯定是缺钱借了高利贷，又不敢让我晓得，才这样蒙我对不对？” “前天早上来咱家的那小年青，人模狗样脚步虚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其实我当时就觉着不对劲了，现在一想，十有八九就是放贷的！” 孟母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孟川拿过孟母的手机，这手机是孟川给孟母买的智能机。当时手机买回来后教了孟母老半天，孟母才学会了发微信，看视频新闻这些东西。 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点开的新闻，新闻标题是‘小伙借高利贷摆阔，挥金如土装土豪摊上大事’。 孟川一目十行浏览了新闻内容，“妈，你这是怎么联想到我借高利贷的啊？我是你生的，你觉得你儿子我是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吗？” “这万一呢？你脑壳坏掉又不是没有过？”孟母埋汰了孟川一句，但语气上却是对自己的猜测有些不坚定了。 孟川被孟母说得有些哭笑不得，“妈，大四那年亏掉二十万是我主动说的吧？没死要面子吧？再者大姑父是千万身家，电话里也明确说了支持我创业。你当时在旁边也听到了，他家里留了五十万现金就等着我随时去拿钱，还无息！” “所以，您觉得我犯得着借高利贷吗？” 见孟母陷入思考，孟川又对曹兴埋怨道，“我说大哥，临走不是拜托你跟我妈讲清楚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从去年网上被骗了百十块钱后，看见来钱快的事物都认定是骗人把戏，太岁能卖钱她肯定不信。” 孟母听力很好，听清了孟川的嘀咕。 “你怪小兴做啥？自己不会跟妈说？还招呼不打就一走两天。不过，太岁真能卖钱？我以为网上那些新闻都是假的来着。我刚想了想，扯到钱的事你倒还真没不靠谱过。” 瞪了孟川一眼，孟母脸上担忧却是放下了大半。 顺着孟母话头，曹兴也表示他很委屈，“就是，自己不说，你倒是抱媳妇好吃好喝了。留我在这忙着调查市场，还要盯地里的事，这跟阿姨解释的事一忙可不就忘了……” “等会，媳妇？！” 孟母抓住了某个关键词，很干脆的打断曹兴诉苦。 此刻的孟母，担忧好似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就如同一棵恹恹的大白菜，听到‘媳妇’这两字后孟母瞬间恢复活力，变得水灵灵万分精神。 “妈！” 孟川无语的望着脸上洋溢着浓浓八卦的孟母。 刚刚还担心他借高利贷的事，这会都不带停顿的就将频道切换到了她儿媳妇身上。对于孟母这抓重点的能力，孟川也是服气。 话说到这里，孟川只能坦白了。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我们没真的分手。她对我……” 孟川还要继续说林伊的好，却看见孟母果然如他所料般深深皱起眉头，“还是那林伊？她那极品妈，当初趾高气昂到咱家撒泼的。小川，虽然我急着你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可你这人选，咱换个成不？” 孟母此话也是孟川没敢告诉家人他和林伊还在一起的原因。 当初林伊母亲命令林伊分手未果后，不止是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还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孟川家住址，专程从常周开车来跟孟母吵了一架。 孟母平常看着温吞，却也不是好欺负的性子。尤其还涉及到自己儿子，当场就怼得林母不知东南西北。然后，这才有了林母回家后的被气绝食事件，孟川林伊两人恋情才被迫转为地下。 曹兴见谈到孟家家事，知趣的拿笔记带上门退了出去。 “妈，这没得换。我和林伊已经商议好了，我这次创业如果成功，那林伊母亲就不会反对。如果不成，那我们也决定拖到她妈不能反对为止。”孟川坚定说道。 孟母却是不相信了，“拖时间？人家一女孩子年纪轻轻漂漂亮亮的，愿意等你？” 对于孟母的疑惑，孟川只能将他与林伊的事都和盘托出。 “……倒是个好孩子，比她那个妈好太多了。就是这行事风格倒是一样，动辄牵涉生死，都挺刚烈。”孟母点头后又不赞同的咂吧嘴。 “算了，我也知道你性子，随你吧。你看着挺听话，可只要你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现在这表情，就跟当初全家人劝死了也不愿意考师范似的，简直一模一样。” 孟川挠挠头，有些不敢相信孟母如此好说话。 毕竟当初与林母吵架，孟母可是当林母面打电话给还在学校的孟川说，从此与姓林的老死不相往来。 事后孟川林伊假装分手的初期，孟母也经常对孟川耳提命面，说不准孟川与林伊再有任何接触。 “既然我同意了这事，那你是不是也得答应妈一件事？” 第十八章 兄弟 孟川点头，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孟母接着道，“这周六我挑些菜，你帮我送给住中平县城里花景小区的，那个我以前缝纫厂的朋友，就是你初中同学饶馨家里。她妈要是留你吃午饭你就留，对了，到时候记得穿精神点。” “妈，这是相亲吧？”孟川一听到饶馨两字，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美丽的面孔，很快就反应过来。 孟母点头。 “不是，妈，你刚明明答应……” 孟母抬手打断孟川，“你要是不去，你和那小姑娘的事就算那泼妇松口了，我这边你也别想我同意林伊喊我一声妈！” 说完重话，孟母语气又转为松缓，“小川啊，你就是女孩子接触得太少，才吊死在一棵树上。妈这是为了你好，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林伊有那极品妈，就算咱以后有钱，也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啊。” “我话放这里，总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孟母掷地有声，下完最后通牒就离开，留下孟川在那里不断沉思。 这明明是解释高利贷的事，怎么就转到林伊身上，然后又突然要去上门相亲了呢？ “绿毛兴！你丫的坑我！” 孟川静坐良久后，猛地一拍床面跳起，连曹兴的禁忌外号都喊了出来。 要不是曹兴忘了解释太岁之事，孟母如何会认为他借了高利贷？而再若不是曹兴那一句‘抱媳妇’的说漏嘴，事情又怎会发展到突然被要求相亲的地步？ “绿毛兴，从今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孟川杀气腾腾的冲下楼，开始满世界的寻找见状不对早已偷摸溜走的曹兴。 孟川在承包田找到了与他‘你死我亡’的曹兴。 如今的二百六十亩荒田不见生长着的杂草，放眼望去再无阻挡，已然能够看到荒田附近其它农田的青绿小麦。 散发着浓烈青草味的二百六十亩地的中央，碎草沫的墨绿与泥土的灰褐混杂在一起。远看有两名灰衣青年人正面对面席土而坐，双手不停挥舞，似乎正在展望未来共商大事。 但若有人近前来看，就会发现两人其实是身上沾满泥土，恰如两只刚洗了沙浴的泥猴。孟川与曹兴此刻都如同斗牛一般瞪大双眼，手臂朝着对方有气无力却仍然不停止挥舞，都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手。 “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你倒是起来啊！” “你丫的还真打！” “能动手就别bb，你说的！遥想当年你仗着大我一岁可把我揍得不轻！今儿，嘿嘿！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孟川恢复些许体力，缓慢站起后学着李小龙帅气的一擦鼻子，指着曹兴大声嘲笑。 “绿毛兴，你要承认！你，老了！” “老你大爷！”曹兴挣扎着就要站起，然后但听‘喀’的一声暗响，曹兴却又突然扶着老腰僵硬坐下，“哎呦我去，腰闪了！还看，快来扶我……玛德，小浮胖你给我等着，信不信老子从此修身养性，不碰烟酒女色！” “呵呵！”孟川一个根本不信的白眼朝天，但还是上前扶起曹兴。 可能这就是真正的兄弟吧，打归打，闹归闹，但不会影响兄弟感情。 “说真的，你是该注意身体了。嘴里喊着非卿不娶，却也没耽误你走五湖嫖四海，我发现你也真是个人才。”孟川劝道。 曹兴借孟川搀扶揉着腰缓慢站起，“去去去，你小年轻懂个啥？肉体和精神是分开的，晓得不？” 孟川无奈点头，“行，你老人家最有理最牛掰。说正事，你刚才说要怎么休整这二百六十亩地来着？” 曹兴却是连忙摆手转过话题，“不对，你相亲这事才是正事，我这可平白挨了一顿打呢。” “一边去，虽然学散打时咱不是一届的，但我们哪年不切磋几次。还挨打？说得我以前不是被你打趴似的。这次是我难得赢了，输不起啊你这是。” 孟川竖起中指，鄙视完曹兴才转回正题。 “至于相亲这事，我不去我妈还能拿刀逼我？用林伊威胁我？呵，就我妈那性子我最清楚。等我哪天真的把人领回来，我妈的那份改口红包估计发得比谁都利索。” “真不用管？” “管个球！” 孟川本人不在意，曹兴也不再多说，在他看来相亲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事。 “行，说正事。我昨天跟我学长谈过，他提了一个建议，不过怎么采用还是得跟你商量一下。” 曹兴被孟川搀扶着走到路边，反正衣服都脏了，两人便直接找了路边水杉树的树荫席地而坐。 水杉属落叶乔木，叶片细长呈鳞羽状。水杉适应性强，树体笔直，树姿优美，被他们这边作为了路边观赏树进行栽培。 但同样也因树体笔直，乐宣镇成材的水杉树几乎都被偷砍偷伐，兴扬村村西大道的这一排水杉是仅剩的几十棵。 曹兴学长提出的建议是一项简单经济而又实用的农业技术，地膜覆盖。 地膜覆盖是以塑料薄膜严密覆盖其余土地，并以土在边缘压实，只留下农作物植株附近区域不以地膜覆盖。 地膜覆盖具有保温保水、初期提升土壤肥力，减轻抑制病虫害和杂草的作用。总得来说，地膜覆盖能促使作物早熟，减少施肥用量以及人工劳作。 因为各地自然条件、作物种类及栽培习惯不同，地膜覆盖大体分六种。青菜、空心菜、汉菜的种植方法大同小异，曹兴学长对孟川他们的建议就是采用沟畦覆盖，至于西瓜，则是高畦覆盖和沟种坡覆。 “地膜覆盖我查过资料，的确能降低成本，缩短蔬菜和西瓜成熟期，还能提高前期产量。但是，我记得若长期使用地膜覆盖，反而是有不利之处的吧？” 孟川翻开笔记问道。 曹兴点头，“对，就是因此才需要你拿主意。地膜就一层薄薄的，长期覆盖必然会有损坏降解。残膜细碎很难清除干净，长此以往，必然会造成土壤污染，甚至后期会大幅降低土壤肥力。” “而且，你说过希望你种植的农作物是作为精品存在，要做到最大化的有机绿色无污染，这也是你产品规划的一个重要卖点。虽然说塑料污染其实影响不到农作物质量，但是奈何顾客不一定会相信。” 孟川听到曹兴对此也有考虑顿时疑惑了，“那你为何还提出地膜覆盖？说实话，如果没这九十万我还真就急于求成直接上地膜覆盖了，但现在我们完全不用急。既然不急，那我们就要将基调定到我们能达成的最高！” “对，走精品路线，我们需要塑造逼格！”曹兴总结。 说道塑造逼格曹兴腰也不疼了，腾的一下站起，莫名开始兴奋，“这第一次种植咱们为了回笼资金，对于治病害咱们还用农药。但若是这次资金回笼得多，以后我们宁可不要产量，也坚决施粪肥，坚决不打任何农药！” “就是这么个行事！我甚至计划以后不用大棚不种植反季节农作物，以纯天然作为品牌宣传。我要让所有人想到孟川农作物的品牌，第一印象就是纯天然三字。” 第十九章 地膜覆盖 提起品牌两字，孟川突然感觉到有哪里不对，拉住站起身正手舞足蹈的曹兴。 “不是，咱脚踏实地点好不？还品牌？咱不是在说地膜覆盖的吗？品牌这玩意，有点高大远了啊！”孟川回过味来，感情他两刚刚貌似在做白日梦呢。 曹兴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却还是倔强说道，“我这叫展望未来。” “计划里本就有，展望一次可以，但总是想那就是白日做梦！”孟川毫不留情的揭穿。 曹兴嫌弃说了孟川一声无趣，却还是乖乖转回孟川刚刚的问题，“我跟学长提出土壤污染的问题后，他又说也可以在种植前进行短期全地膜覆盖。尤其是我们这种复垦荒田，种植前进行全地膜覆盖对蕴养肥力以及灭杀草种有很大作用。” “短期覆盖？覆盖多少天？” “我查了天气，近期都是晴天。我觉得最好是覆盖三到五天，然后再回收地膜。”曹兴回想道。 孟川翻开笔记，“我记得空心菜和汉菜播种前需要浸种出芽，是需要两天的吧？” “对。” “那就全地膜覆盖三天，甭管有没有用，反正浸种也需要时间。”孟川拍板。 拍板完，孟川又想起两个问题，“成本是多少，你算过没？还有地膜覆盖机，整个中平县怕是都没有吧？” 似是早料到孟川会有此问，曹兴得意一笑，打开手机递给孟川。 曹兴给孟川看的是一份乐宣镇政府公示的农业补贴文件的照片，题目是‘乐宣镇农膜回收行动方案’，内容自然是与地膜覆盖有关。 “地膜回收专项资金，财政补贴六成？不是，乐宣镇有使用地膜的吗？反而是蔬菜大棚倒挺多，怎么没见上面也为了防止白色污染，专门出一份补贴方案呢？” 曹兴嘿嘿一笑，“当官的事，咱老百姓看懂就行！反正有这个政策，咱们又正好能为这政策提供实例，能让这份文件存在得更理所应当。我怕有阻碍还提前找了关系，这补贴咱们拿定了。” “至于地膜覆盖机，找老杨就是。他是真的钱多，烧得慌！啥农用机器甭管在这边有人用没人用，他只要没有就肯定要买一台放着，就好像要开农用机械博物馆似的。” “两天做了这么多，兄弟，谢啦。” 孟川突然抱住曹兴，他觉得有些愧疚。他自己倒是甜甜蜜蜜了两天，但光听曹兴说的这些事，就知道曹兴这两天定然是忙了个脚不歇时。 调查市场，检查二百六十亩荒田除草与深耕，地膜覆盖方案和跑政府补贴。说起来简单，但这三样其实哪样都不是轻松的活计。更别提，其它一些曹兴做了但却没提的零散事情。 “一边去，脏死了！这么煽情做啥？谢什么谢，里面有我一成股份呢，我忙我乐意。你这半年见一次媳妇，你也不容易。” 曹兴嫌弃的推开孟川，还掸了掸其实本就一身泥的衣服。 “兄弟，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孟川站起身迎着烈阳，大声呐喊，眼中迸射出的是万丈炽热光芒。 “行啦，架也打了。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心情不好，既然发泄完了，那就赶紧回家换衣服。你问问你妈这种子可行不，行咱们这就去镇上买种子。” 曹兴打头走出树荫，丝毫不理会孟川那一脸的心情激荡，汹涌澎湃。 孟川望着曹兴远去的身影，深深叹出一口气。 正如曹兴所说，孟川打架是为了发泄。林伊对他太好了，好到让孟川感觉万分心疼。 半年未见，林伊却没有对孟川说哪怕一句抱怨；毕业快两年，林伊对她母亲安排的相亲都是能躲则躲，躲不了就直说不可能以此表明态度。 以林母的身份，给林伊安排的相亲对象肯定都比如今的孟川要优秀得多。可林伊都不为所动，反而事后以不在意的语气告诉孟川对方哪里哪里不好。 而彼时的孟川只能隔着手机，顺着林伊的话，也骂着林伊口中那些好像都渣得不行的相亲对象，却丝毫不敢询问林伊所承受的来自她母亲的压力。 两人的地下异地恋还不止如此，林伊工作不顺了，孟川却只能隔着手机安慰；林伊伤病，孟川也只能隔着手机关心。 可那些隔着手机的语言，孟川每回头再看一次，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苍白无力。 踏上离开金陵的汽车后，孟川就不停想着这毕业的两年，想着这刚见面又分开的两天。所以，他迫切的需要发泄，他迫切的需要——成功！ …………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孟川觉着这句话，说的就是如今的他。 在乐宣镇最大的种子店购买三种蔬菜种子时，孟川这才发现，他的大名居然已经传遍乐宣镇。 “你就是孟川大哥吧？” “嗯？你认识我？” 孟川惊讶的看着柜台后的短发女孩，样貌二十岁左右长得还挺耐看。可孟川搜索了老半天记忆，却是楞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曹兴也疑惑的挠着头，“不应该啊，咱镇上有这么一大美人胚子，我不可能不知道的！” 短发女孩似乎被曹兴的话逗开心了，笑得露出两个浅浅梨涡，“哪有大美人啦，我叫齐悦，前段时间生病在家休养。我就是土生土长的乐宣镇人，你是曹兴吧？” “你也认识我？” 齐悦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镇上本科毕业的大学生不多，我就是听人说，有两个本科大学生好好的工作不干，硬要回来种田创业。” “平常买种子都是阿姨奶奶之类，他们也只买自给自足的四五厘地的量。而像你们这样买六十亩这么多，还是两个年轻人，我就猜可能是你们两。然后刚刚就随口一问，反正猜错了也没关系不是。”齐悦解释道。 “这逻辑没……不对啊，小悦，你又是怎么猜他是孟川，我是曹兴的？” 曹兴直接改了称呼跟齐悦套近乎。 听到曹兴这个问题，齐悦却是脸有些微红，“那个，我跟我表姐闲聊时，她说孟大哥很帅的。然后我刚才就大胆猜测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 “他？你说他帅！？你表姐是谁？这么没眼光？” 曹兴这下子就不服气了，他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声音凭空大了起来。 “我表姐叫饶馨，老家是这里的，现住在市区。”齐悦回答。 中平县是本地人的称呼，而其实中平县十年前就已经撤县设市，如今是县级市。所以，齐悦说她表姐住在市区并没有错。 “老家这里，现住市区？饶馨？还认识你！我去，这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缘分呐！”曹兴猛地一拍大腿，看向孟川。 “小悦，我告诉你，你这价格可得给我们便宜点，他可是将来有可能成为你表姐夫……唔、唔……” 第二十章 监视老黑(求投资) “表姐夫……”齐悦疑惑道。 曹兴被孟川捂着嘴拼命挣扎，孟川却死活不敢松手。 孟川听到曹兴讲价就猜到这满嘴花花口无遮拦的货会说出什么，当即就上前捂住曹兴的嘴，可却仍然没能拦住曹兴说出那最关键的几个个字。 “齐悦，他这人嘴上没把门的。我跟你表姐就初中同学，你千万别误会。”孟川摁住曹兴连忙补救解释。 齐悦抿嘴浅笑，“看出来了，他挺爱开玩笑，我不会当真的……虽然三样种子我们店都有出售，但是大叶空心菜种子店里库存不足。我爸正从家里仓库调货过来，需要十来分钟。所以，不如我们坐下来再谈？” 孟川点头，见曹兴不再挣扎也松开捂嘴的手。 “请喝茶。” 齐悦的招待十分周到，一会功夫就泡茶叶端了上来。 “小悦，镇上人怎么说我们的，能跟我们聊聊吗？” 反正左右无事，曹兴就好奇的问道。 店中此时只有孟川两名顾客，齐悦也偷个懒坐在会客的小圆桌旁，“褒贬都有吧，不过，还是贬的最多。” “包田能赚钱，这大家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大老板专程下乡来承包土地。但是这赚钱是建立在量大的基础上，通过机器集约化经营来节约成本，从而赚钱。” 齐悦抿了口茶，又接着说道，“听说你们只包了二百亩地，如果你们是和那些大老板一样种水稻小麦，那我也不看好你们。但我看你们应该是准备种蔬菜，这还有些奔头。可就算一切顺利，纯利我估计顶多也就比普通白领年收入多两三万吧。” “不过你们坚持下去，就可以积累资金，逐步扩张，年利润肯定会越来越多。我现在是很看好，而且很佩服你们的。” 曹兴笑着竖起大拇指，“小丫头片子，挺会夸人的，懂得也挺多！” 齐悦姑娘骄傲的一昂头，“那是，好歹我家种子店也是农业产业的一部分，还是比重很大的那部分！” 不过，孟川与曹兴都没打算去与一个小丫头解释他们准备走精品路线。闲聊毕竟只是闲聊，自身计划就没必要与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外人说道了。 齐悦父亲也就是店老板齐连海进店后，闲聊正式结束，双方进入谈生意状态。 “……各二十亩地的种子，按你们要求再留出余量。台冠一号小白菜，一亩地30克种子，共08kg，80元。大叶空心菜，一亩地四斤种子，共41kg，1780元。紫椭叶苋菜，一亩地一斤四两种子，15kg，860元。你们说以后还会来买，单价我已经给你们算到最低。零头再给你再抹，收你两千七百元吧。” 这个价格与之前询问孟母的价格相比低了不少，毕竟孟川他们买的量大，有优惠。孟川再自己算了一遍，价格没问题，自然干脆利落刷卡付账。 “小伙子，需不需要送货上门。” “种子不重，电瓶车驮回去就行。这三只麻袋我就先带走了，抽空再送过来。都是一个镇上的，齐老板你也不用担心我贪这点小便宜。” 齐连海店中出售种子都是塑料小袋装，三类种子被齐连海分别用麻袋装好扎紧，直接搬到了孟川两人的电瓶车上。至于为何孟川要说将麻袋还回，那是因为装种子的麻袋居然是正品的国标麻袋。这样一只麻袋进价少说也有八九块钱，够在镇上吃顿饱饭的了。 离开种子店，孟川两人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转向一家电脑耗材店。 “你还真准备买个监控摄像头，监视老黑啊？” “难得林伊跟我提一个我能做到的要求，我想做到最好。而且我也觉得老黑有些不正常，我想暗中观察看看。”孟川解释道。 曹兴不在意摆摆手，“行了，哄媳妇高兴就哄呗，不丢人，没必要画蛇添足再多解释一句。” 孟川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说，他说的两个原因其实都是他想买摄像头的重要理由。 这些天，老黑吃的剩饭剩菜都是门口菜田里的，灵智的确明显有了增长。 但按理说，当前的土地公威能只改良了口感或颗粒饱满度，不应该有这种能影响到生命体的效果。就比如，奶奶的嗜睡症并没有得到舒缓，孟川也没有发现家里有谁的身体素质因为吃了门口菜田的蔬菜有丝毫改善。 只是这些疑惑却不好跟曹兴说，孟川只能放在心底，自己摸索答案。而以摄像头监控老黑，正是孟川想到的一个探索方法。 “这不是曹老板嘛，快请进，快请进。” 孟川两人才走到店门口，正在修理一台电脑主机的店老板于六当即就放下手中的活，忙不迭迎了上来。 这曹兴，还真是知交遍天下。 然后孟川就看着曹兴跟老板神侃胡砍的，硬是将一个标价四百的监控摄像头给砍成了两百八，最后还附带免费上门安装。 “于老板，你放心！既然你做过这么多大小工程的监控，那等我们西瓜田准备出瓜，肯定是要到你这进一套监控系统的。” 曹兴临走还信誓旦旦的在忽悠着电脑耗材店的老板。 孟川很清楚的记得，他们早已有计划，是准备从曹兴徐市学长那引进一套专业的西瓜监测系统。可曹兴还价是为了省钱，店老板也肯定不会真做亏本买卖，所以孟川也不揭穿大步走出店门。 “你没其它事了吧？”曹兴与电脑耗材材店老板貌似依依道别后问孟川道。 孟川摇头表示没有。 “那咱去和老杨谈下地膜覆盖机，然后请我找的那位管地膜补贴的李科长吃顿饭。” 曹兴骑上电驴又感叹一句，“讲真，现在还是有好官的。说起来是我走的李科长的关系，但实际是我一提出他就主动给我办的。而且任凭我嘴皮都说破了，李科长愣是不肯收我一分礼，只答应我们请他一顿饭，还不能奢侈。” “那就上次请你大伯的那家农家菜饭馆呗。” “可以。” 不提孟川二人在如何为了自身的未来而忙活，在孟川离开不久后，孟母也开始为自己的晚年顺心忙活起来。 得益于孟川的耐心指导，孟母如今也是会建微信群的人了。孟母将孟家所有除了小辈以外的人都拉进来，重建了一个群。 “大嫂，怎么了？还专门避开小辈们单独建了个群？” 孟川小叔是在外地跑酒水销售的，需要时刻盯着手机信息，所以是第一个回话。 孟母打字很慢，便直接发的语音，“……小川与那林伊还在谈……她妈当时来闹那样子……一想到可能会和那种女人做亲家，我就怎么都顺不过气来……我也不是说坚决反对要拆散有情人，我就是想试试看……” 一连几段话发出，过了两三分钟后便纷纷有了回音。 结果孟母一看，所有人对她的计划安排都是持肯定意见。 “真正的有情人是拆不散的！两人如果真的感情很好，那大嫂的安排就影响不到他们。” “而若是饶馨能影响他们感情，那说明，小川所谓的非她不娶只不过是他自以为然。因为，大嫂并未强制，只不过是给了小川一个接触其她女孩子的机会。” “所以，我支持！” 这一场简短的微信家庭会议以孟川小叔发言开始，也以孟川小叔的总结作为了结束。 孟母在众人一致支持下坚定了决心，翻开手机通讯录拨出一个电话。 第二十一章 老黑，做狗要低调 “嗷呜” 月悬正空，孟川刚被老杨派的人送到家门口，就听到这似狼非狗的凄厉嚎声。循声看向自家楼房屋顶，酒顿时被惊得醒了大半。 因为地膜补贴走程序还需要老杨这个商家出具的书面证明，所以晚上的饭局是孟川两人、老杨、李科长一起吃的。 李科长名为李长华，从上面空降到乐宣镇半年，做分管特色农业经济的一科之长。李长华只比孟川大两岁，但酒量却远比孟川要高太多。甚至孟川、曹兴、老杨三人连番上阵，才最终将李长华喝的开心高兴。 虽然李长华被喝趴了，但其实是两败俱伤，四人都是被老杨手下员工给亲自送回家的。 “尼玛！这莫不是要返祖化狼，吸收月华晋为妖族？” 送孟川回来的小年轻看着孟川家屋顶，忍不住开声就是粗口，看样子还是一名玄幻小说的忠实读者。 不仅是孟川两人，还有孟母、奶奶，还有孟川家门前马路上都站满了村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川家楼房的屋顶上。 屋顶上有一只狗。 那是一只，正仰天傲对月亮，正发出来自生命源头的嚎叫的狗。 一只，黑狗！ 孟川家楼房说是两层，但其实是小三层，第三层用于堆积杂物。为了方便检修，室内的楼梯是直接通到楼顶围堰。孟川来不及管他人的议论纷纷，给了孟母和奶奶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就冲进屋内，沿楼梯噌噌噌的往楼顶爬去。 进楼顶的门没上锁，都是随手掩着。孟川爬上楼，发现门果然被顶开了，却是莫名的松了口气。 这证明老黑是以正常方式上的楼顶，而如果门没开，那孟川就不得不往妖精鬼怪的方向想。若这样那问题可就大发了，因为建国以后，动物不准成精！ “不行，得教育教育它，这一惊一乍，怪吓人的！” 孟川跨进屋顶四周围堰，从围堰攀上屋顶，小心翼翼爬到了正对月长啸的老黑旁边。 “孟家老大上去了，这狗明显已经发疯，孟川胆是真大啊！” “没关系吧？毕竟是养了十多年的老狗，再疯也应该认得主人的。” 马路上的村民议论纷纷，孟母和奶奶互相搀扶在楼下看着，神情也都极为担忧。却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分散孟川注意力。 “我看悬……哎，快躲开！” 村民齐齐发出揪心的叫喊，有村民甚至早在看见孟川出现楼顶后，就直接冲进孟川家中，沿着楼梯上楼想要帮助搭救孟川。 平常嘲笑孟川的行事归嘲笑，但事涉人命，从孟川出生就一直看着他一岁一岁长大的村民没有一个人会漠视含糊。 月光下，大黑狗看见主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对面后，立马就停止了嚎叫。 后腿一蹬，老黑欢快的撒拉着舌头，摇着大尾巴就猛扑了上来。 “停！” 孟川看着老黑扑过来的势头，连忙边闪边大声喊停。虽说屋顶四周是围堰，他又是在屋顶正中，凭老黑这速度绝不可能将他扑倒楼下。 但是，真被老黑扑倒了，磕着碰着总归不好受是不？ 事实证明老黑并没有疯，它一如这十多年一般遵从着自己主人的命令。四爪猛地抓地，听到命令后，当下就止住了扑过来的动作。 看着老黑欢喜得如同小黑时代被困深坑遭受搭救的眼神，孟川心底顿时有了猜测，“你是不是觉着好奇爬上了屋顶，然后却不知道怎么下去，才在屋顶嚎叫的？” “汪、汪。” 老黑慢慢靠近到孟川身边，欢快的叫着，还不时用舌头讨好的舔着孟川手背。 此时老黑的眼神传递出的是讨好和‘你说得对’的两种意思，孟川知道，他果然没猜错。 所谓对月长啸，哪家狗长嚎不是仰着头的？还吸收月华，孟川只能说送他回来的那位小哥还真是玄幻看多了。 不过，孟川现在万分确定，他的确能读懂老黑眼神的具体意思。 这就真的是有点无法解释的玄幻了，虽然，土地簿的存在对孟川来说是他最大的无法解释的梦幻。 无法解释那就不解释，接受就行，孟川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 不再想其它，孟川先自己从屋顶边跳进围堰，然后再将老黑从屋顶慢慢抱下。 再然后…… 所有门口马路上的村民，都听见孟川家楼顶响起了惨绝人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凄厉狗叫声。 “我一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我两天不打，你是不是就得拆家？啊！？” “嗷！” 老黑抬头，眼神示意它保证绝不会拆家。 “啪！” 又是一巴掌下来，“还保证？你丫的上次还保证听话呢！” “你敢说这狗链子不是你自己挣脱的？啊？你敢说这楼下大门和楼顶小门不是你推开的？啊？” 老黑理亏的又埋下了头。 “啪！” “我发现你是真有本事啊！有脑子上得去却居然下不来，这难易程度明显颠倒了好吗？” 到达安全地界，孟川不再客气，揪着老黑上来就是一顿打。 “啪！” “嗷！” 这两个声音成了兴隅村这一夜此起彼伏的主题。 孟母和奶奶张罗着感谢冲上楼帮助的村民，直到村民都散去后，才回到客厅看孟川继续巴掌教育已经蔫吧了的老黑。 老黑无辜的可怜眼神望了过来。 “继续打，这就跟教育小孩似的。只有把它打怕，以后才不敢干这事！”奶奶拄着拐杖，以过来人的经验说道。 “说的对。”孟母附和。 “对！”孟川也想起了他童年的那些被揍的不愉快记忆，很赞同孟母和奶奶的说法。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孟川才将老黑拴回狗窝。 “老黑，我知道你变聪明了，这是好事。但是，出头的椽子先烂，我们千万不能以此去出风头。” 其实在发现老黑变聪明后，孟川曾有过以老黑来直播赚钱的想法。毕竟现在直播行业如此火爆，林伊发的黑狗压水的那个短视频如今播放次数已超过百万。 但是后来孟川转念一想，一来直播要经营粉丝，必然会为迎合粉丝做一些不喜欢或本不在计划的事，而孟川如今没有这个精力也不愿意去打理这些东西。 二来，直播老黑就难免将他这个主人的生活也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孟川并不喜欢这样，他更希望过着自己安心的日子。 “所以啊，老黑。做狗，要低调！” 孟川留下总结的一句话走了。 然而，令孟川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老黑最终还是没低调起来。 第二十二章 年少时的梦 孟川自己想过的安心日子，孟川其实自己心里清楚，但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安心。 在当下这个现代社会，如果没有钱财支撑，有谁能够安心？而如果要赚钱，又怎会安心？ 这就如同一个孟川曾经看过，很多人也知道的富翁与渔夫的故事。 故事开始是，一个富翁和一个渔夫躺在沙滩晒太阳。 富翁要教渔夫如何成为富翁。渔夫也好奇的洗耳恭听。 富翁说，首先，借钱买船出海打鱼，再赚钱雇帮手增加产量，这样才能增加利润。之后，买条大船，打更多的鱼，赚更多的钱。再之后呢？再买几条船，搞一个捕捞公司，再投资一家水产品加工厂。 然后呢？ 你就是富翁了。 成为富翁之后呢？渔夫又问。 富翁告诉渔夫说，你就可以像我一样到海滨度假，晒晒太阳，钓钓鱼。 渔夫的回答是，我现在就是这样啊！那我为什么要那么辛苦的成为富翁呢？ 这个故事讲的是两种生活态度。 有很多人认可渔夫说的话，作为了自己安心于现状的旁征博引。也有人反驳，不认同渔夫的生活态度。 而孟川，他也不赞同渔夫。 两个人看似一样，但实际上……一个生活随心所欲，一个生活别无选择。 前者是真的安心，后者，只是得过且过。 尤其如果将这个故事放在当下社会，有了钱，你才能说安心。你要相信，钱，它就是万能的。 而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好吧，孟川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 他必须承认，钱并不万能，至少当年林母的钱并没有能买断孟川与林伊的爱情。 而孟川没想到是，为母者都是相似的，她们都喜欢以替儿女着想的名义去以自己的想法干涉儿女的婚姻未来。 有的，是真的做对了；而有的，只能交给时间去检验。 二百六十亩地都在覆盖地膜，减去政府六成的回收补贴，只地膜本身共需一万五千多元人民币。 地膜覆盖是由曹兴操心，汉菜与空心菜的浸种则由孟川操持。 兴扬村村长也就是曹兴大伯要求人工都用本村人。而曹兴家没钱兴扬村甚至兴隅村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也就孟母还傻乎乎相信曹兴赚了大钱。 若是曹兴出面，那村民就很可能要求先给钱后干活，还很能要签劳动合同，那就有点繁琐了。所以，最好是孟川出面雇人帮忙浸种。 话说回头，浸种催芽一事孟母事先说好要分担一部分。可孟川将种子买回来，第二天找孟母帮忙时，却发现孟母还挺忙。 微信那是没得停，而且孟川发现，如果他在孟母附近，孟母宁可一笔一笔的打字也不语音，家里的冰箱也陆续多了十几样肉菜和蔬菜。 “妈，家里是要办什么事吗？可我记着最近咱家没啥大事啊，连谁过生日都没有。” “你不用管就是。”孟母并未明说，“对了，周六你不用去饶馨家了。” 啥？ 孟川询问的看向孟母，结果孟母理都不理自家儿子。 不理拉倒！ 反正不用相亲就行，尤其是上女方家里相亲这种奇葩方式，孟川一想起就觉得浑身别扭。 “我家母上大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嘛！” 孟川如是感叹。 而现实是，现实很快就给孟川来了狠狠的一巴掌。 孟川的确是不用上饶馨家相亲了。 但是！ 饶馨却被她母亲反带到孟川家来了，就在原本约定的星期六。 作为初中甚至听说还是高中、大学时的校花，孟川不得不感叹，饶馨的美丽，一如既往，一如很多人曾经梦中情人的想象。 这里必须要提一下，孟川曾也是做过一届校草的男人。 人不骚包枉少年，孟川也曾是早熟得知道精心衣着，知道如何吸引女同学目光的‘好’学生。只是可惜这苗头刚一出现，就被孟母孟父混合双打，校外租房子陪读严防死守，给狠狠的将爱情掐灭在了萌芽之中。 直至上大学军训遇到林伊，孟川爱情的小树苗才敢再一次发芽直到如今茁壮成长。 校花是少年的梦，孟川少年爱情的几个萌芽里自然也包括饶馨。 跟风的情书是递过的，虽然那时候的饶馨对待情书从来都是，‘哐’的一声统统倒进了路边垃圾桶。 初中时孟川对校花说年少爱慕那肯定有，但更多的却是与身边的一群少年比拼谁能将这朵美丽的校花摘下。 虽然最后是无一人成功。 而如今再见到饶馨，孟川却无多大波澜，顶多有一种男人天生的对美女的欣赏。 尽管这种欣赏，在林伊那里也是非常不允许的。 可这真是男人的天性，比如曹兴这货，都已经在流哈喇子了。孟川虽未如此，但也只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差距。 饶馨是被孟母不打招呼直接领上楼的。 彼时，孟川、曹兴正巧刚结束和曹兴学长的视频咨询。 曹兴的学长名叫谭驰文，已经被孟川曹兴以每月两千的咨询费暂时聘请为了两人的技术顾问。谭驰文本来是坚持免费咨询，就当帮学弟一忙。 后来是曹兴与孟川视频中总劝，谭驰文才勉强同意收了两千的咨询费，还只需口头约定并未签协议合同。用谭驰文的话说，他不是有多高尚，有钱赚他肯定不会往外推。但只有孟川走上正轨后，他才会愿意坐下来正式商谈。谭驰文作为顾问从来是按年收费，而短期咨询他宁可帮忙。 “我怎么觉得你这学长，不看好我们呢？总说他是短期咨询。”孟川从谭驰文行事中看出了问题。 曹兴苦笑点头，“学长一直觉得无土栽培才是绿色有机无污染的发展方向。而我们是有土种植，就算我们能做到计划里的无农药纯人工，但这样子成本高，市价售卖就会造成利润太低近乎于无，所以学长认为我们无法长期继续坚持。而我们计划的精品高价，学长也并不看好我们能做到。” “其实我对这些问题也忐忑，但你计划里那些理所当然的信心，又经常让我忘了这些忐忑。” 孟川拍拍曹兴肩膀，“一个月后，拭目以待吧。” 土地簿这东西孟川无法解释，他也只能如此劝慰曹兴了不是。 孟川拍完曹兴肩膀，就发现曹兴突然僵住，目光笔直朝向卧室门口方向，哈喇子直流三千丈。 “美女，你好，我叫曹兴。” 曹兴手抹嘴，一个箭步就冲到门口，伸出了他无处安放的手。 孟川初中后曾偶遇过两次饶馨，除了感叹她一如既往的美丽外，他此刻还联想到了很多词句。 海纳百川，长发如瀑，眉目如画，温柔似水……鸟语花香。 虽然鸟语花香并不是一个形容美女的词，但当饶馨开口，她给孟川房间带来的感觉就是这个感觉。 第二十三章 少年已不年少 “你好，我叫饶馨。” 声如清泉石流，婉转空灵，饶馨将手背在身后，浅浅一笑似百花盛开，却是并未让曹兴有握手占便宜的机会。 孟母将人送上楼后还将曹兴给支了下去，“你们聊，你们聊，小兴啊，今天在我家吃饭，你去镇上帮我买点酱油回来。” 曹兴随孟母下楼，孟川站在楼梯口还隐约听见曹兴狗腿的讨好声。 “阿姨你这怎么连我也瞒？早跟我说今天给小川相亲，我肯定配合你……你放心，我绝不打扰，要我敲边鼓？行，包在我身上！” 玛德，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个遇事插兄弟两刀的坑货！ 不过，孟川也暂时管不了曹兴了。 一个梦中情人级别的大美女手无足措的就站在旁边，你却置之不理，那还算个男人吗？ 当然不算！ 而孟川，自认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孟川掸了掸曹兴刚刚坐过的卧室唯一的椅子，“请坐，本来我妈说是让我今天去你家的，可我是真没想到我妈居然会搞这一出。”孟川先抱歉道。 饶馨也是苦笑，“其实我也没想到，我妈是说到朋友家吃饭，因为怕我一个人在家不愿意做饭才让我陪她来的。而且即便是原定的你上我家做客，我也不知道。” 果然同样的世界同样的妈，满满的都是套路！ 孟川与饶馨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感叹。 话题有了开头，自然就顺其自然聊了下去。从两人的聊天中，孟川知道了饶馨目前的情况。 如果说美是一种错误，那饶馨早已罪无可恕。 也正因为饶馨长得太美，所以虽然毕业后工作好找，工资也很高，但她不管从事什么工作都很难进行，总是因为她的美貌招来各种各样的烦忧。 这次正是因为饶馨的上司留她加班，意图对她下药行不轨，饶馨才辞职在家待业的。幸运的是饶馨并没有被他上司得逞，她因为一位爱慕者的恰好返公司取文件而逃过一劫。 工作做不下去，饶馨打算考研，她家里也支持。但就算考研出来，还是要找工作，所以饶馨如今又有些提不起学习的劲头。 可这些烦恼她又不敢跟家里说，而恰好，孟川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同学，不知怎的就成为了她最佳的倾诉对象。 一直到吃午饭之前，都是饶馨倾诉，孟川完全化作了饶馨负面情绪倾倒的‘垃圾桶’。 别问孟川为什么饶馨会如此信任他，他也说不清楚！ 孟川先提到了自己已有女友，但饶馨没主动说，他却也没探寻饶馨这样一大美女是否单身。因为孟川本就没有想要相亲，此刻的两人独处不过是被自家母上大人套路了而已。 有个词叫做，无欲则刚！说的就是孟川现在这种情况。 “为自己的坐怀不乱，点赞！” 饶大美女还在那里倾诉，孟川却是有心思在这里想着有空怎么跟女朋友描述他的立场坚定，怎么跟林伊表功。 这也是个人才。 然而，孟川发现，最人才的还是他母上大人这种生物。 饭桌上，各色菜式。门口菜田的小青菜、丝瓜、生菜自然是都在，然后鸡鸭鱼肉，一样不少。不过令孟川偷笑的是，枉费孟母精心准备那么多，六个人吃得最多的还是门口菜田长的那三样蔬菜。 “小川啊，这个我问过曹兴了，你们这一摊子事到处都用钱的，是不是缺个管账的？” 我去你个看见美女就插兄弟两刀的混蛋！ 听了孟母的话，孟川当即狠狠的瞪向曹兴。曹兴却是连摆左手，右手指天发誓并比口型表示他没说这话。 孟川暂时没空去理会曹兴，当即回孟母道，“妈，我们这边才展开。饶馨是专业会计，放我们这边完全就是大材小用啊！” “你倒是想得挺美，居然想让饶馨这么一高材生跟你们后面做小会计。我和你饶阿姨的意思是，这两个月让饶馨跟你们后面帮帮忙，她这刚遇了事，要与人多接触不能让她老闷在家里。”孟母先贬低一下孟川，然后又解释说道。 我去，孟川此刻已经无力吐槽他妈了。 到底是谁想得美了？而且，你让饶馨这么一大美女和我天天接触，真的就只是想让她多与人交流，希望她舒缓心情的吗？ 当然，对于这个理由孟川是相信的。 可如果说这是让饶馨留下帮忙的唯一理由，孟川那是一个子都不信！ 这明显就是他老妈的又一重套路！ 但偏偏问题在于，这个要求表面看起来很简单，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要求孟川与饶馨进一步发展。 大家一起坐在桌上吃饭，孟母是攒局的，曹兴是帮忙说客的，饶馨母女是主动上门的客人，孟川要是敢说出拒绝的话，伤的那就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的面子。 所以，孟川还真就无法拒绝。 也没必要拒绝，身边多一道风景有何不可？正好两人都是无心，那就互相帮助，省得孟母再有其它套路。 “行，让饶馨过来帮忙，顺带散心。去留自由，工资……” “工资我就不要了，算的账肯定不多，而且因为我的事打搅孟川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饶馨连忙说道。 事情就这么貌似愉快又简单的决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饶母带着饶馨将在镇上的老房子住下。饶馨每天到孟川这里报个道，有账算账，没账帮忙。实在没事就自己随意溜达，找找老朋友老同学。 一直到了下午，孟川与曹兴回收地膜时，孟川才猛的想起这件事，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对啊，饶馨不是说让她妈给套路回乐宣镇的吗？怎么答应这么痛快，事后还一点抱怨都没有？” 孟川百思不得其解。 可如果这会孟川能够看见，饶馨从老家卧房书桌抽屉最内侧拿出的一张泛黄粉色信纸，他就会恍然大悟了。 信纸展开，是一段饶馨初中那个年代十分流行的追女孩的情话。 而在这一段情话后面，一笔一划的署名有两个飘逸大字。 一个孟字，以及，一个川字。 饶馨看着信纸，一字一句读着，最终看着信纸末尾署名忽的就展颜笑了，一如春风过窗，满室花开。 直到好些年以后，各自安好。孟川才知道，他少年时的那段爱情萌芽也曾有过开花结果的可能。只是可惜少时父母看得太紧，后来为求学又身处异地，两人最终只能有缘无份。 不过认为可惜与有缘无份的其实都只是饶馨，而当孟川知道这其中内情时，却只有一个感触。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也滑，形势更复杂。 这句话，既之于现在的孟母，亦之于现在的饶馨。 第二十四章 老农孟母(求投资，求推荐) 孟川经过与曹兴的共同商议，孟川两人一致决定，对于饶馨的加入就顺其自然。 意思就是，不管了，她爱咋地咋地。 孟川两人是真的忙，可没空去管一个女孩子的心情好不好，就算这还是一顶尖的大美女。 当天下午三点多，孟川、曹兴以及老杨还有李长华就来到了二百六十亩承包地前。 “华哥，你还真的挎单反独自过来了！” 人都说酒桌上好交朋友，那天一顿饭后，孟川就不再李科长李科长的叫了，直接开口喊哥。曹兴这老油子不管年龄大小，对李长华也是同样称呼。 李长华此时一身运动装，没有丝毫当官的做派，“小川，你这就小瞧我了。那天喝酒我可没吹牛，我这真是在大小摄影比赛都获过奖的。镇长说派记者跟我过来拍摄，嘿，我都不带理他的。” “华哥硬气。” “一般一般，也就是上头有人，投胎投的好。”李长华却是不避讳自己的出身，说话不绕弯子。 李长华的到来一为查漏补缺，二为考察。 查漏补缺自然是有关乐宣镇zheng府的那份地膜回收补贴文件，这个政策是普及新农业技术。那如果有人来查，总得有点实证给别人看吧，所以借孟川的地膜覆盖正好补上实证照片。 考察则是李长华自己的想法，他从上面空降到乐宣镇这个普通乡镇，可不是就准备混混资历走人的。李长华是切实想做出点政绩，给家族，给外人看的。 尽管上头有人照顾，连镇长都得小心伺候他，但李长华的进取心还是相当迫切。 “小川，你上次跟我说的树立他们这边本土优秀品牌的话我可都记着呢。只要你坚持按这个路子往下做，不玩虚的，那zheng府这一块只要是合理手续我都包你一路绿灯通行。有政策能补贴给你的，我也肯定一个不落。” 孟川听懂了李长华这番话里的意思，当即对李长华保证道。 “放心，华哥。我计划里都一条一条实事列着呢，绝对不会做那些骗zheng府补贴的事情。” 孟川在田边继续给李长华讲解自己的一揽子计划，曹兴则是带着老杨以及从兴扬村雇的十位村民开始下田回收地膜。 二百六十亩地，此刻全部覆盖着塑料透明地膜。每块地膜周边都以泥土压实，以保持其密闭性。 泥土块被扫开，地膜哗啦啦的随风鼓起，两人一组左右拉着地膜两角将地膜从头到尾卷起，再送到老杨开来的卡车上。 一直忙活到太阳下山，地膜才回收结束，四人自然是在孟川家吃的晚饭。 李长华这人却也不讲究，孟母特地去镇上买的卤菜他不吃，反倒是对中午的剩菜挺喜欢。捧着大碗面条，就着中午的回锅菜吃得吸溜吸溜的，看样子吃得还真挺香。 地膜回收后，孟川两人就进入更加忙碌的状态。 冰心西瓜总共种植二百亩地，不仅需要先浸种催芽，还要再搭大棚播种育苗，最后才整地定植。所以，孟川准备先将六十亩地蔬菜都种下，再将精力转移到冰心西瓜种植。 毕竟冰心西瓜是土地簿赠送的特殊种子，需要也值得这般慎重。 对于六十亩菜田，首先是划分田垄，开挖沟畦。 然后，对于青菜、空心菜、汉菜三种蔬菜的种植，就不是孟川两人作为主导了。 孟母接管了六十亩土地的大权。 用孟母的话说，原以为孟川要弄什么她没见过的新科技来种蔬菜呢，结果到头来就是普通的种菜方法。 专业的事那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而论种菜，孟母是几十年的老农，孟川与曹兴自然得退位让贤，沦为了跑腿的小弟存在。 “妈，这买熟石灰做什么？还买二十亩，一亩地一百公斤。” “种菜啊！”孟母完全就是以看白痴的眼神在看着自家儿子。 我他…的……我也知道是种菜啊！我想问的是熟石灰买来种什么菜，怎么用？ 对于自己母上大人的强烈鄙视，孟川倒是想洒脱的一走了之，可毕竟是自己的事业最终还只能腆着脸求孟母详细解释。 “咱们这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种汉菜，深耕，洒石灰，再深耕。你问我原因？自个网上查去，你不是觉得你挺能，觉着网上什么东西都能学到的吗？” 孟母对于孟川的这一通埋汰，则是始于孟川对空心菜和汉菜浸种催芽时间的安排。 那是孟川买种子回来的第二天下午。 “现在是几月份？五月底快六月份！温度一个不高兴就能给你上三十度的，你还让老曲他们浸种两天？这还好老曲人厚道，知道不对就给我打了个电话。不然你两就等着浸种两天后，把种子芽泡烂了，被两村人一起笑掉大牙吧！”这是孟母的原话。 老曲是孟川雇的兴扬村帮忙浸种的村民之一，为了感谢老曲的提醒，孟川还专门捎了两瓶好酒给老曲作为感谢。 孟母对此还有些不痛快，怪孟川没有告诉她浸种催芽的事情，否则不会破费。可孟川表示他也很委屈，要不是孟母之前算计着怎么套路儿子相亲，她又怎会对浸种催芽的事一无所知？ 可这话就没法跟孟母抱怨了，因为孟母套路儿子的原因也在孟川，按孟母逻辑，最终肯定会将她忽视浸种催芽的原因仍然归咎到孟川头上。 所以，孟川不会抱怨，他可不想主动给自己找个被孟母教训的由头。 不过，经过这件事也让孟川明白了一个道理，网络学习到的知识并不能全部采用。不是说网上学习的就有错，而是说网上的知识虽具有普遍性，但农作物种植最主要的却还是因地因时制宜，还是不如种地的老农了解的多。 孟川专门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货车，用于运送熟石灰和化肥。 这自然是按照孟母指示办的。 青菜每亩地需要施蔬菜专用复合肥五十公斤作为基肥，空心菜与汉菜则是需要以人畜粪为基肥，这个量却不好具体计算。 熟石灰、化肥由孟川采买，运送。种植汉菜需要的熟石灰，一吨五百块钱，二十亩地正好两吨石灰，本来是准备雇拖拉机送到田边的，结果拖拉机司机嫌量少不满车赚不到钱，只能由孟川自己来拉熟石灰。 至于化肥，孟川现在能做的就是按照孟母列的清单，拿钱，买货，然后，运化肥。 不是孟川没有自己的判断选择，而是氮肥、钾肥、磷肥、复合肥这大小十几种肥料，每种肥料又有不同的品牌。哪种好哪种坏？需要在什么时候施哪种化肥？量又是多少？孟母全是按经验来，根本没什么系统的讲解让孟川能短时间学会。 网上那些农业知识？经历了浸种事件后，孟川觉得还是只用于参考的好。 化肥都是以五十公斤或者二十五公斤成袋售卖。按孟母的经验，青菜从播种的基肥到长成中的追肥，每亩地需要三百元。而空心菜和汉菜基肥之后，也需要化肥追肥，每亩地所需加起来却也是三百块上下浮动。 粪肥则是由曹兴去联系兴扬邻村的一家养猪场。因为养猪场粪便都是花钱请人处理，所以粪肥倒不要钱，只是需要对抽粪车付额外的运费。 所以，六十亩地肥料方面，孟川与曹兴估了半天，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三万块钱。当然，这并不包含施肥的人工。可就算加上雇人施肥的人工，六十亩地也不过再加两万。 “这肥料费，很便宜嘛！爷有的是钱！” 手握九十万现金的孟川如是说道。 然后，然后他就被曹兴给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 “像青菜这种叶菜田是最省肥料的，可你这还有二百亩地需要种西瓜。我查过行情，瓜田一亩地的肥料至少需要一千块，二百亩就是至少二十万。” 曹兴又接着算道，“西瓜育苗初期还要搭大棚，还有治病害的农药，算十万。然后……还有人工除虫，我们自找的大无底洞。那包括菜田光人工这一项所有加起来一季度没三十万就肯定打不住。 “这才算算就去掉六十万，而等钱真用起来，比如西瓜监测系统这些杂七杂八的，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九十万真的很少。” 孟川无语的看了眼冷静的曹兴，计划是两个人一起制定的，这话说的好像他不知道似的。 他当然也知道九十万用起来快，但是就此刻让他有一小小会的想着自己有钱，自己如今是百万富翁不行吗？ 哎，人生如此艰难，你又何必拆穿？ 累觉不爱！ 真无趣！ 第二十五章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在孟母接管六十亩菜田的第三天，孟川连花钱的职权都被剥夺，只剩下做苦力的命。 饶馨将自家老房子清扫整理好后，就主动来帮忙孟川了。 管钱的事情，便在孟母不停唠叨下交给了饶馨。用孟母的话说，饶馨现在就应该通过做事情，才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得，你是我妈你有理！这总行了吧？ 对于孟母的唠叨神功，尽管已经听了二十四年，可孟川依然无力抵抗，只能将管账的事情交给饶馨。 至于饶馨会否从中贪墨，孟川对此倒是没有担心。一来两家交好且以饶馨人品不会这么做，二来孟川自己心里是有简账的，差多了他自然看得出来。 当然，其实最重要的是，银行卡及密码是握在孟川与曹兴手上。钱在己手，大方向就出不了问题。 还别说，饶馨这账记的，一张电子表格下来一目了然。比孟川东记一笔西记一笔，统计时要翻老半天才能算清支出的账单要好太多。 “还是女孩子做事细致。” 孟川看着精确到小数点的只有出没有进的红字账单，心里一边流血一边夸赞饶馨道。 专业记账的就是直观明了啊，直观得让他为这段时间花出去的钱止不住心疼。 饶馨并未居功，微笑回答，“你是自己给自己打工，钱算错了也无所谓。你这要是在人手下做事，我保证你肯定对钱也能算得清楚明白。” 理是这个理没错，但饶馨是免费帮忙，孟川却有些过意不去。可孟川说要给饶馨辛苦费，还直接微信发了红包，饶馨却又给拒收了回来。 “等有空，买女孩子喜欢的礼物送她就是。”曹兴如是建议。 可不知为何，孟川总觉得曹坑货这个建议好似冒着坏水，可又有哪里不对。 孟川想了半天没想出哪里不对，正好在晚上林伊打电话过来时，孟川便直接问了出来。 饶馨的事林伊尚未知晓。 因为林母的原因，孟川不好主动联系林伊，除非是遇到紧急事件。 而这几天，林伊都是按照两人约定通过朋友圈报自己平安，罕见的足足四天没有联系孟川。 “我妈这几天重感冒主院了，我要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林伊第一句话就解释她没联系孟川的原因。 “你没事吧？你妈没事吧？” “下午刚出的院，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啦，身体棒棒的。”林伊故作轻松的回答，但声音中还是透露出了她怎么也无法掩饰的疲惫。 “丫头，对不起。”听见林伊的回答，孟川的声音突然有些低沉。 “对不起干什么，我都说我没事了。”电话的另一头林伊传来不满情绪。 孟川在心底轻念：对不起，我没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 孟川不知道别人的异地恋是如何进行的，但他知道他与林伊能走到今天，其实很大程度都是因为林伊的主动分担与坚持。 孟川知道，自己亏欠林伊太多了。 两人说了很久情话，孟川才想起自己白天的疑问，并将饶馨的事情告诉了林伊。 孟川没将饶馨当回事，说的时候就跟闲聊自己吃了什么饭喝了什么水一样。 而他所不能看到的两百公里之远的地方，林伊却是正狠狠的揪着床边枕头，一边听电话一边咬牙切齿的轻声念着饶馨两字。 凭女人的敏感性，林伊只从孟川的讲述中就听出了饶馨的意图。遇到被人下药这种事，的确需要与人交流散心，但是，哪里不能散心？偏要跟在一初中男同学后面散心？ 一个正常只要不是活得太失败的女人，会没闺蜜？没闺蜜至少也有姐姐妹妹吧？再不济，处得好的女同学总是有的吧？ 现在却跟一同龄男子待在一起，这不是有企图还能有什么？ 也就是她家老孟，蠢笨的真是简直让她，心累！ 不过，孟川这样林伊又觉得是个好事。就让那饶馨去抛媚眼给瞎子看去，这事只要不直接说明，她家老孟这辈子都不会想到饶馨居然是如此心意。 就如同她当初追求孟川，暗示老半天孟川都不回应，本以为没戏。结果不甘心直接拦路表白后，轻而易举当场就将孟川拿下了。 没错，孟川与林伊，从一开始就是林伊主动。枉费孟川还在曹兴面前吹嘘他如何如何追求的林伊，结果后来三人相聚时被林伊不小心揭穿，孟川直接当场闹了个大红脸。 话题转回来，林伊听孟川说完饶馨的事情，只问了一个问题。 “她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知道。你特地说过的，如果实在是躲不开的相亲，一定要直言我非单身。”孟川说着挠挠头，“所以，我送礼物感谢她，她应该不会误会吧？” “当然不会，你送就是了，就送你以前送我的那些礼物就行。” 得到了问题的答案，林伊此刻的声音反倒是极为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明明知道老孟有女朋友还这么做，真以为全世界墙角都是你家建的，都是豆腐渣呢？就让你误以为老孟也对你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感情渐深，忍不住表白心意却被拒绝会是个什么感受！ 敢撬我墙角，我气不死你！ 她现在想起孟川送给的她的礼物她就想要笑，是对孟川的嘲笑。因为孟川这样的直男送礼物，他就要他觉得好看的，能代表心意的，完全不会考虑到女孩子的感受。 林伊暗戳戳的想着，口风却无丝毫的气愤表露。 不过，林伊这种应对也展现了她对自己、对孟川的绝对信心。 她相信自己能守住孟川，她也相信孟川绝不会被其她女人勾引。 对于林伊的这一系列心理活动，孟川估计这辈子都无法知晓了。反正按照林伊的要求，将所有身边出现的同龄女性都报告后，孟川就直接将饶馨的事抛在脑后，又跟林伊煲起了缠绵的电话粥。 孟川第二天就在网上买了一支林伊常用牌子的口红，以作为感谢饶馨帮忙的礼物。 曹兴当时就在旁边，知道是林伊建议送的礼物后，当场就古怪的看了孟川一眼，然后可怜的拍了拍孟川肩膀。 “兄弟啊，我看你这辈子是要被这女人吃得死死的了。不过林伊这姑娘，也真是，有颗大心脏啊！就一个字，牛笔！” 而孟川看着连数数都不会的曹兴，就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第二十六章 种植的辛苦 次日… 在六十亩蔬菜地全部播种完毕后，该用潜水泵浇水的浇水，该是追肥的追肥，该除草的除草，这些自有孟母操心。 而冰心西瓜的种植，曹兴的学长谭驰文直接派了他公司的一名老员工带着一堆机器过来。比如恒温箱，手把手教导孟川两人如何使用，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机器是孟川直接购买，指导员的工资则是孟川负担绝大部分。指导期共三个月，孟川不仅包吃包住，还要再支付每月五千作为劳务费。 谭驰文派来的人是老杨本家，而且还同岁，也是让孟川他们喊自己老杨。结果乐宣镇的老杨杨大德来给孟川送订购的小型电动农药喷雾机时，两人遇到了。 两人互相寒暄后，居然发现祖籍是同一个地方，都是齐省的。再一深入对比，哎呦我的个乖乖，两人的族谱上居然是同一个祖宗！ 这就很有缘分了！ 当即就是老哥见老弟，两眼泪汪汪。相约执杯盏，一战到了天亮。 “老哥啊！” “老弟啊！” 两人喝得满脸通红，你一声我一声不停喊着，喊得当时陪酒的孟川、曹兴两人尴尬癌都犯了。 虽然外地老杨在酒桌上对酒没节制，但涉及到专业的事情还是相当靠谱。 首先冰心西瓜浸种催芽，播种前需要晒种两天，然后进行种子消毒。将已晒的种子用55c左右温水浸泡，风干水气后进行催芽。 接着准备苗床，在苗床上加盖小拱棚，将营养土装入营养钵，距离钵口12cm，整齐排列在苗床内。 然后是播种，播种前1天下午，营养钵浇透水棚内的温度要保持在22-28c，待第一片真叶长出后，最后与自然温度保持一致，以适应栽后的自然温度。 最后的还有苗期管理，反正全程孟川与曹兴都是跟在外地老杨身后极为认真的学习，不懂就问，懂了的再深钻。 因为这冰心西瓜，承载了他们最大的希望。 外地老杨也看出了冰心西瓜种子的奇异，还曾询问孟川是否可以将冰心西瓜种子带回去研究，但却被孟川严词拒绝了。 孟川知道，如果冰心西瓜真有土地簿中所说的冰心恒温功效，那冰心西瓜的二代种子肯定会被人拿去研究，这是孟川无法阻止的事情。但是出自土地簿的初代冰心西瓜种子，那是绝对不能够外流的。 外地老杨是个实在人，孟川拒绝后就没再谈冰心西瓜种子的事。 更是向孟川保证，他不会偷偷挖取种子，因为这是一个技术人员应有的坚守。 从谭驰文那里采购的农田监控系统已经在运输的途中了。 冰心西瓜顺利种植，六十亩蔬菜地也早已绿意盎然。剩下的就是保持土壤含水量、追肥、除草，防治病虫害等一些维护的活计。 虽然仍不能完全放松，但孟川与曹兴也不需要再保持播种时那种白天干活晚上学习的紧绷状态。 “只要咱们小心谨慎，按照老杨说的做，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的吧？” 孟川与曹兴打着手电从瓜田走出，看着满天星光感叹。 曹兴赞同点头，脸上是和孟川相同的疲惫与期许。 “我最近都不敢跟林伊开视频了，她一看见我这晒得乌漆嘛黑的就心疼得不得了……” 曹兴连忙打断，“我正式警告你，你再虐狗，咱兄弟可就没得做了啊。” 孟川闻言当即就严肃着脸，“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是贯彻曹伯母的思想，要让你重新开展一段恋情。” “有这么刺激人来贯彻的吗？”曹兴瞪着孟川。 孟川沉思片刻，居然还认真的点了点头。 “滚！” ‘滚’字好像成了孟川与曹兴的话题惯用终结音。 两人跨上电瓶车，背道而驰，各找各妈。但在皎洁的月光下，映出两人的影子却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梦在夜起，那是两名年轻人梦的方向。 承包田在孟川悉心照料下，的确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是，兴隅村却是出了一个让所有村民都为之忙碌紧张的大问题。 东家邻居胡叔前来敲门时，已是夜里十点多钟。 孟母与奶奶已经安睡，孟川为创业种田近半月没碰游戏。今天得空正准备跟大学同寝室的，不停喊孟川地主傻儿子的那三只牲口一起开黑。 更新好游戏，孟川刚要点进入游戏的按钮，楼下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敲门声太过急促大力，孟母和奶奶房间的灯也随之亮起。 “胡叔？” 大门打开，孟川借星光看见的是一副暗沉面孔，正是孟川东家邻居胡国庆胡叔。 胡国庆这样子一看就是出事了，孟川见母亲和奶奶房间的灯也亮起，就直接扯嗓子将孟母和奶奶喊了出来。 “小川，你今天下午有看见过狗剩吗？” 没等孟川发问，胡国庆就直接焦急问道。 孟川不用回想的就摇摇头。他一天都泡在瓜田里，根本就没在兴隅村。 “国庆，这大半夜过来，出啥事了？”孟母和奶奶也匆匆忙来到客厅。 胡国庆一开口就红了眼眶，“狗剩不见了！婶子、大嫂子，你们下午有没有看见我家狗剩？” 客厅灯打开，孟母将胡国庆迎进门，孟川这才看清此刻胡叔面色铁青，浑身上下满是焦躁。 狗剩今年五岁，是胡国庆的老来得子，是胡家的命根子。 因为两家靠在一起，孟川有空闲就经常逗狗剩玩。谈不上等若亲兄弟，但狗剩对孟川绝对要比对他自家那些表哥要亲近很多。平常狗剩看见孟川都会哥哥、哥哥的喊着，扑上来就要孟川举高高。 所谓贱名好养活，这个传统在农村还是很受人认可的。比如孟川自己，也有一个类似名字。 同样的，重男轻女这个传统，在兴隅村这个富村反而更加大行其道。 胡狗剩是胡国庆的第三个孩子，也是胡家五名小辈中唯一的男孩。在他上面还有两名堂姐，两位亲姐。 上至胡家爷爷，下至四位姐姐，都是将胡狗剩当眼珠子宝贝着。 而现在，眼珠子不见了。 根据胡国庆混乱的讲述，胡狗剩是在下午三点多失踪的。 胡家与大部分兴隅村民家一样，门口是院子加菜田，院子外起有围墙。事情发生时胡狗剩母亲在菜田除草，狗剩则是在自家大门口地上用粉笔画画玩，一直处在家人视线之内。 然后，中途狗剩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就咯咯笑的跑开了他母亲的视线。 刚开始狗剩母亲还未察觉，可狗剩长时间不出现而且连声音都没有，狗剩母亲这就觉着不对劲了。而当她冲出大门，已经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儿子的身影。 从下午三点，到现在十点，胡家人问了很多村民，后来也发动亲戚和村里人找到现在未停，都没有找到胡狗剩的丝毫踪迹。 孟家虽然是最近的邻居，但却是胡国庆在兴隅村询问的最后一户人家。 其实胡国庆知道，在孟家肯定得不到有关狗剩的消息，只是他心里还存有一丝可能的希望而已。 但万一在呢？ 第二十七章 寻找狗剩 最近因为孟川包地的事，通常都是一整天都没人在家。 奶奶看戏，一看就是看一整天。正是五月底杂草疯长，孟母忙完孟川的菜田还有自家的麦田，菜田可以雇人，但自家麦田孟母坚持不许。还有孟川，基本从早到晚都是待在兴扬村的。 事实也的确如胡国庆所料，孟川家三人下午都不在家，根本就没见过狗剩。 “国庆，你别急，我这就和小川一起出去。大家都帮你找，肯定能找到的。”孟母此刻也只能如此劝慰胡国庆。 奶奶也拄着拐杖安慰，“对，我们一起帮你找。” 胡国庆站在客厅孟母搬了让他坐的椅子旁边，表情依然焦躁。 孟母正准备回房换件厚衣服出门，一听奶奶也说要帮忙找人，连忙先将其拦住，“妈，大晚上你就别出去了。狗剩奶奶腿脚不行肯定没出去找人，这会在家指不定多急呢，你现在应该去陪她才对。” 坐立不安的胡国庆也反应过来，“对对，婶子你回去睡，把您叫醒我已经很对不住了。” “什么对不对得住的？还继续睡？出这么大事，我睡得着吗？丽花说得对，我这就去陪狗剩奶奶。”奶奶拄着拐杖就要出门。 “奶奶，先加件衣服再去。”孟川快步跑到奶奶房中，拿了件外套追上给奶奶披上。 “妈，咱两一起，这大晚上的，若是分开找的话，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孟川对孟母说道。 只可惜坑了玩游戏的队友。 孟母却是摆手，“不用，两人一起是浪费人力，我带老黑去。以前在地里连夜抢收稻子，都是老黑跟我一起的。” 老黑现在灵智大大提高，以前也的确是能陪孟母走夜路。孟川转念一想，也就没再坚持说要陪同孟母。 “胡叔，报案了没？我们去哪里找人，你这边有没有安排个章程？”跟舍友说了抱歉后，孟川从楼梯走下，边走边问道。 胡国庆点头，“治安员已经受理了。你们就往庆华村那边找一下，那边去帮忙找的人少。嫂子，小川，谢谢！” 胡国庆说完弯腰深深一拜，起身后就立马骑着摩托车循着一个方向离开。 儿童失踪或走失，监护人或家长都应立即报案，警方接报后会在第一时间立案调查，并不需要如网上一些言论所说的等24小时。 至少，乐宣镇不需要。 看着胡国庆远去的焦急背影，孟母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到达庆华村村口，母子两人就要东西方向分头寻找。孟川却还是继续不放心的对孟母叮嘱道，“妈，每隔一小时我给你打电话，两点前你得回家，不能瞌睡时骑车，容易出事的。” “老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剥皮红烧，知道没？”末了，孟川又再次对乖乖坐在孟母电瓶车前踏板上的老黑威胁了一句。 孟母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行啦，磨磨唧唧的，有啥好交代的。说得你妈我好像是小孩子似的，快走吧。” “汪！汪！” 不知是不是孟川错觉，老黑临走似乎还给了孟川一个相当嫌弃的眼神。 “这死狗，是真成精了啊！”孟川在心中腹诽，“不过，成精好，老妈的安危也就相当有保证了。”虽然，近些年乐宣镇并没有出过什么妇女失踪事件。 想到狗剩看见自己就欢喜得抱过来要举高的可爱样子，孟川就没想着说随便找找。直到下半夜两点半，孟母打电话说已经到家后，孟川依然在庆华村周围一家一户的敲门寻找。这样子自然会打扰他人安睡，但也别无他法了。 虽然胡狗剩这么久都没消息，很有可能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但是，孟川想着，万一呢？万一狗剩只是小孩子贪玩，走路认不得家呢？万一就被谁看见先夜里暂时收留呢？ 然而，孟川所希望的这个万一并没有出现。 按照一个五岁小孩的脚程计算，狗剩就算一刻不停的走路，庆华村也是他能走到的最远的地方。 到了凌晨四点，孟川遇到了其他一样来帮忙寻找狗剩的村民，都是毫无所获，连一点有关狗剩消息的影子都没有。 孟川回到家中时，孟母和奶奶都已经睡下。孟川找毛巾胡乱擦了把脸，也倒头栽进被窝里。 第二天，孟川罕见的没有去瓜田，奶奶也罕见没去看戏。 孟家三人一起去胡国庆家打听情况。来到胡国庆家中时，除了胡国庆夫妻不在场外，胡家其他人和一些村民都围站在门口。所有人眼睛都是熬夜的通红，神色极为疲惫。 一名中年治安员正拿着录音笔和笔记本在一个人一个人的询问昨晚探查情况，狗剩奶奶和爷爷说一句就抹一次眼泪，语句断断续续。 “叔叔、阿姨，经过连夜监控调查，我们警方认为，你们孙子已被人贩拐走。而且，从行事手法看，我们怀疑这与二月邢台镇儿童失踪案、三月兴和村儿童失踪案是同一团伙所为。我们警方已经将此通报市里，市里决定成立专案组，专门调查此事。” 中年治安员虽然不忍，但还是一字一句告诉了胡家人狗剩被拐的事实，“请你们放心，我们警方一定……” 没等中年治安员说完，大门口听到治安员又来家以为儿子有消息了就急忙赶回的狗剩妈妈，当场就晕厥过去。 自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将狗剩妈妈掐人中掐醒，又在胡家逗留劝慰了不少时间。回到家中，孟川才有空询问中年治安员说的儿童失踪案。 “每个村口都有天网监控，当初治安员也专门调了监控录像，查到的确是被拐走了。可是没用啊，拐子骑的电动三轮车直接被沉了塘，而拐子在监控中一直都戴着大口罩，根本看不见拐子的脸。治安员还挨家挨户进行身形脚印比照什么的，这个查案子的事我们不懂，反正到最后还是没捉到人。” “国庆在外得知兴和村有孩子被拐，还专程从燕京赶回来跟家里强调了老半天。结果谁成想，哎，这照顾孩子真是一刻也不能松懈啊！” 孟母和奶奶一起感叹。 狗剩算是孟川看着长大的，对于狗剩的失踪孟川内心也是焦急万分，所以他才没心思去照看瓜田。 可是，对于寻找被拐儿童，孟川作为一普通屁民他又能有什么良策？ 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在网上不停发帖，在各个社交平台不停传播消息，请求网民帮忙寻找。可实际上，华国每天都有很多人通过这个方法寻找孩子，但真正找到的能有几个？ 饶馨与曹兴知道后，也都是说帮忙上网发朋友圈发微博等等求助网民帮忙。 尽人事，听天命！ 这话听起来很无可奈何，但对于孟川来说，他一介凡人，只能如此。 第二十八章 神犬 虽然拥有土地簿，但孟川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个凡人。 他所谓的土地公，不过只是个名头。他不能如民间故事里的那样为人祛邪避灾；也不能如一些玄幻里那样掌一方土地，知生灵底细。 孟川记不清自己在多少平台发了多少帖子，直到实在想不到流量大的平台后，他才停了下来。 孟川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 他做为一个旁人都如此心急，孟川无法想象此刻狗剩父母内心是什么状态，更无法想象如果狗剩真的没能找到，那胡国庆夫妻会变成什么样子？ 像电影《失孤》里父亲那样没日没夜的寻找？还是如电影里母亲那样精神失常？ 这都有可能。 无意识的摸着右手边老黑的狗头，孟川真的很想再做点什么。哪怕是对寻找狗剩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帮助，孟川都想要去做。 为了狗剩，为了胡国庆夫妻，也为了这世间少一家骨肉生离。 “汪、汪。” 老黑小声叫着似在安慰。因为昨晚保护孟母有功，孟川便奖赏老黑进屋睡觉。从昨晚到现在，老黑一直待在孟川房间中。 “老黑，你说你如果能像电视里那些警犬那样，会辨别气味千里追踪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直接将狗剩找回来了。” 孟川看着老黑，突发奇想道。 说这句话时，孟川刚开始真的只是随口而出。可是说着说着，孟川的眼睛就越来越亮。 为什么不能呢？ 老黑为什么就不能如电视剧里警犬那样辨别气味，千里追踪呢？ 老黑也是狗，也拥有天生比人灵敏一千倍的鼻子。而且自从吃了门口菜田蔬菜后，老黑还比任何孟川见过的狗都要聪明。 人说的话不用重复它能直接听懂，教它做的事只要演示一遍，它能立马学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既如此，那让老黑去寻找狗剩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完全可行！ 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一个方法，孟川要尝试一下。 “老黑，你在楼上等着，我喊你下来你再下来。”孟川思索片刻，便想到了一个验证自己想法可行性的办法。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等得都快打哈欠的老黑才被它精神失常的主人给从楼上喊了下来。 不错，在老黑眼中，孟川之前一会焦急一会兴奋的，就是精神失常。 然后再听到孟川交给它的任务，老黑这次彻底认定它主人的确精神病发作了。 要不是精神病，谁会在村里专门找了五个不同的地方，就为了扔自己五只臭袜子。扔臭袜子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让它堂堂老黑去按扔袜子的前后顺序找回来！ 这不是脑袋有问题还能是什么？ 可是，摊上这么个傻主人，它不好拒绝啊！ 狗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主人的，睡主人的，这主人脑袋进水，它也只能无奈的陪着也把狗脑子泡泡澡了。 老黑认命的对空气嗅了嗅，找准一个方向，就往前猛窜了出去。老黑还时不时回头，用眼神挑衅着紧跟它的孟川。 你今天好慢，居然骑车都追不上我！ 孟川第一时间就读懂了老黑眼中的意思。这条蠢狗，若不是怕走你前面会提示方向信息，我tm至于如此慢吗？ 突然间的，孟川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居然希望老黑这条蠢狗能辨味追踪。 老黑还没进化到看懂人类内心活动的地步，也没经过特殊训练。 看孟川虽追不上它却还是跟得紧紧的，当即就肆无忌惮的撒欢狂奔起来，它立志要将傻主人甩开。 在奔跑的过程中，老黑还看见了向它落来的鲜花，还看见了雌性同类抛来的媚眼。但是，老黑都不为所动！ 没办法，生而为狗。他老黑，就是这么的优秀！ 这么的，不受外物侵染！ 接着，一个小时之后，老黑累瘫在地，吐着长长的狗舌头放在井水压水器出水口下，任凭孟川压出井水，让清甜的井水在它的舌尖肆意激扬。 孟川此刻的心情也如这清甜井水般激扬。 在孟川的身旁，从上到下，依次放有五只颜色花纹不同的袜子。五只都是干净袜子，并不是老黑所想的臭袜子。 孟川的手机也已经打开了一张图片，图片中五只袜子横线摆放从右到左的顺序，正是和现在地上袜子从上到下摆放的顺序一模一样！ 老黑以百分之百的准确率，凭它自己的鼻子，找到了孟川事先藏在村中五个不同地点的袜子。 并且是按孟川要求，先找到最后藏的袜子，再依次找到第四、三、二、一只袜子。 老黑这表现，完美！ 孟川力道适中温柔的给老黑揉着四肢，这可是寻找狗剩的希望，得照顾好。 等老黑休息差不多了，孟川就带着老黑去往胡狗剩的玩具房。 狗剩是胡家所有人的宝贝，胡家经济条件在兴隅村是中上水平。玩具房在狗剩出生后不久就已经建好，里面充斥着独属于狗剩的气息。 对于自己的计划，孟川没有告诉胡国庆。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孟川无法保证老黑就能找到狗剩的踪迹。若现在就告诉胡国庆他的计划，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但若失败，希望出现又失去，反而会更加令人绝望。 “记住这房间中最主要的味道，就是以前经常坐你身上要骑大马的小男孩，帮我沿着他最后经过的路线找下去。” 孟川此刻的表情很严肃。老黑听明白孟川的意思，也是汪的一声表示收到，站在那里极为正经。 “老黑，如果这次你能找到狗剩，以后放你在村中自由活动。就算你拖鸭咬鸡我也不再责怪，到时候我双倍赔偿人家就是。” 老黑听见这话，两只黑大狗眼瞬间冒出精光。汪汪汪的不断叫着，一道黑光划过，老黑唰的一下就如闪电般窜到了马路中央。 玛德，这条蠢狗！ 孟川扶额，看着兴奋得狂吠不止不断催促他出发的老黑，又忍不住怀疑自己将希望寄托在这条蠢狗身上是对是错？ “一个小时你都累趴下，这要跑一天，你还不得累成……呃，好吧，你本来就是狗。” 孟川也懒得再跟傻狗解释，先去借了辆摩托车，然后让老黑指定一个方向后就缓慢匀速的走了。 对于自己的计划，孟川没有隐瞒借他摩托车的村民。因为若今天无法找到狗剩，他明天还想再继续寻找一天。连借两天车，孟川有必要说明借车原因。 同样，这也是孟川不骑电瓶车的原因，电瓶车续航能力可比不上摩托。 借给孟川摩托车的村民就与孟川家隔了三户人家，本来摩托车只有半箱油。结果在孟川说明来意后，村民直接将油加满，还说孟川随便哪天还车都行。 摩托车在马路上缓慢行驶，暖风裹挟着花草香还有其它千百种不同的气息，迎面扑了过来。 老黑半蹲在摩托车车头，鼻子一嗅一嗅，按照与孟川的约定信号不时叫唤一或两声。 叫一声代表继续向前，两声则代表需停下辨别气息改变方向。 刚开始孟川还害怕老黑是在乱指方向，或者是追寻了其它气味。但在说出自己担心遭遇了老黑连续几个‘你这渣渣不懂就闭嘴’的鄙视眼神后，孟川就放心了。 凭老黑这智慧程度，应该听懂了话，不会搞错目标。 穿田过路，七拐八弯，老黑所指的路径全是人迹稀少的泥路，甚至就是直接从田间小道穿过。而孟川按照老黑所指，行进一个多小时后，却发现老黑指的方向越来越熟悉。 这不就是去庆华村的方向吗？今早近凌晨五点他才离开的地方。 第二十九章 我娶了 庆华村？ 在一条大道从南到北直达庆华村南村口处，老黑连叫两声示意孟川停下。 庆华村进村后是个三岔口，老黑跳下车站在路口，连叫几声想表达什么。但它好像以为孟川听不懂它的话，又跳到了一条岔路上不知准备做何动作。 但不管老黑接下来是什么动作，都被孟川摁停下来。 “你是说有三条岔路都有狗剩的气息，而且时间太近，你分不清楚？” “汪汪！（主人，你好聪明！）” 这蠢狗居然会拍马屁？最重要的是，孟川发现被一条狗拍马屁，他居然还感觉挺受用的？ 他这是把老黑当人了，还是把自己当狗了？ “不对，想这个做啥，一边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寻找狗剩，孟川连忙将这个奇怪想法从自己脑海中拍飞。 “老黑，上车，先走东北这条路，我记得狗剩的五姨好像就住这条路路边。我去她家讨口水喝，总比找陌生人讨水要快些。” 老黑跳上摩托车，撒拉舌头，表示它也渴了。 “行，你也有份。”孟川拍拍老黑狗头，踩下油门。 从狗剩他五姨家讨到水后，孟川有一个错觉，狗剩他五姨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一是，说家中在装修都是灰尘不让他进去，只端了水出门送给他。虽然孟川的确听到了钻头钻墙的声音，但按礼节至少也应该搬个凳子给帮她寻找侄子的人坐吧？ 二是，狗剩他五姨一方面说谢谢孟川还在帮忙寻找狗剩。一方面又说凭狗剩的一个小孩子的脚程，中途要走走停停无法走到庆华村，就好像是认定狗剩自己走丢一般。 可问题在于，早上警察已经到胡家通报狗剩确定被拐。就算当时五姨不在场，这会也应该得知这个事实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节，所以此时口渴的孟川并没在意。 给自己和老黑都补充水份，孟川就让老黑继续辨别气味往前寻找。 只是离开狗剩五姨家时，老黑疑惑的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才跳上孟川的摩托车。孟川看见老黑停下，也再看了一眼狗剩五姨家。 这一眼，又让孟川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狗剩五姨家房子外墙好像是近几天才重粉的白水泥，而在这层白水泥下，孟川隐隐约约看见了几个红色大字的印子，最大的那几个字好像是欠债还钱四字。 莫非是被催债了？这场景很像乐宣镇那些小混混的催债手法，孟川曾有幸见过好几次。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孟川回头催促老黑赶紧指明方向。 可接下来在庆华村的两个多小时，老黑的指路就没有那么坚定，也不具有方向性了。 时不时就叫两声让孟川停下，然后好不容易辨别方向往前行进一段路，摩托车还没来得及提速，老黑又是连叫两声迫使孟川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孟川看着老黑的双眼问道。 老黑的眼中都是迷茫，它追着自己的尾巴平地转了个圈，四处跳来跳去。 “你是说，庆华村大部分的道路都有狗剩的气息？而且时间都很相近，你无法辨别先后？” “汪汪！”老黑连叫，表示赞同。 那就是说，狗剩很有可能在庆华村了。至少，庆华村是狗剩失踪后停留得最久的地方。 孟川发动油门，“走，先去庆华村其它三个方向看看。” 庆华村和平原大部分村子一样，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通向村外的大道。孟川想让老黑闻闻，狗剩是否从其它三个路口被转移。 结果，三个路口并没有狗剩气息。孟川还专门找庆华村村民问了有无出村的小路，依言找过去让老黑辨别，也没有。 “那就是还在村里了？老黑，庆华村你感觉狗剩气息最多出现最晚的地方是哪里？” 孟川站在庆华村北面路口，问向老黑。 老黑站北朝南，连续狗吠。 “狗剩五姨家？不可能吧？”孟川让老黑继续带路，果然老黑又将他带到了狗剩五姨家附近。 虽说老黑是按照气息出现时间辨别踪迹，但此时孟川却有些怀疑老黑的嗅觉了。 如果狗剩五姨家是狗剩气息最后的存留地，那代表的意思就是说，狗剩五姨很可能就是拐卖狗剩的黑手。 至少，狗剩五姨参与了狗剩的拐卖。 就算如今社会风气不行，老人倒地都没人敢扶，但也不至于连血亲都有人拐卖吧？ 孟川的所有长辈对他从来都是爱护有加，所以他无法想象亲人的人心能有多么丑恶。 但是，孟川还是决定要搜查狗剩五姨家一番。 已在社会摸爬滚打近两年，孟川从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人。而且就算老黑闻错了，孟川没在五姨家搜查到狗剩踪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哪怕狗剩五姨无视孟川其实是寻找狗剩的目的，硬要报警。 那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孟川也不过是被拘留罚款而已。 更何况活在农村，些许小事就不能较真。毕竟要长久在村中生活，真报警了，左邻右舍以后还上不上门？ 所谓非法闯入民宅，如果是其它情况还难说，但如孟川这般是为了寻找狗剩五姨的侄子才闯入，那在农村它就是一件小事。 再说了，孟川也没准备自己进去。 见到孟川到来，狗剩的五姨好像有些慌乱无措，“小孟，你怎么又回来了？” “徐姨。” 孟川打着招呼，带老黑靠近了狗剩五姨家被打开的大门。随即，黑色闪电划过，老黑以人眼无法反应的速度钻进了狗剩五姨的家中。 当即，狗剩五姨的脸色就出现了巨大慌乱。在她的家中，钻墙声随之也停了下来，转而出现的，是喝骂的打狗声以及桌椅翻地和各种物品甚至盆碗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 这反应，几乎就可以肯定了。 设身处地想一想，一条不往人前凑的狗闯入家中，主人该作何反应。就算再讨厌不喜欢狗，主人也应该先喝骂，然后迫不得已才想起来用东西驱赶。毕竟，东西砸坏了可都是自家的损失。 不用孟川发信号，孟川之前为以防万一专门喊来待在附近的十几位庆华村热心村民就拿着铁叉菜刀冲了过来。昨晚连夜找人，乐宣镇几乎所有村子都知道兴隅村失踪一名儿童的事情。 “不能进，不能进！我家大丫这会在里面洗澡！” 狗剩的五姨连忙张开双臂阻拦，还急中生智喊出了阻拦原因。 庆华村村民顿时就有些迟疑，狗剩五姨的确有一女儿，这万一他们搞错了，那他们不仅得罪人还坏了人家十八岁大姑娘的清誉。而且若搞错，岂不是很长时间他们都要成为村中的笑话对象了。 “汪汪汪汪……” 这时，狗剩五姨家二楼响起了老黑一连串的急迫叫声。这是孟川与它约定的只有出现一种情况时才会叫出的信号。 狗剩，找到了！ “所有叔伯们，就在上面，往上冲！有事我担着！大不了，她女儿，我娶了！”孟川从身后庆华村村民手中夺过一柄铁叉，打头冲了进去。 第三十章 老黑落寞 在古代女子有个部位不能被男子看到，更不能碰到，那就是——脚。 女子的脚被男子看到后，要么寻死，要么嫁给对方。 只是现在这样的传统丢了可惜吗？ 当然，孟川说娶女儿这话就夸张了，现代社会，都没那么保守了。 再说了，现在哪家建了楼房却不建浴室的？ 不过听到孟川这话，村民顿时再无顾虑。一人将狗剩五姨拦到一边，其他人急哄哄的都冲进狗剩五姨家中。 “救狗！” 冲上二楼，与孟川一起打头在前的庆华村村民大声叫喊。随即又有人一边喊，一边挺着铁叉上前进入二楼客厅。 而孟川早已舞着铁叉第一个冲了上去，二楼客厅中，有三名手持砍刀的青年男子正疯狂的围剿着在桌椅沙发下四处乱窜狂吠的老黑。 孟川等人从门口上到二楼，老黑已经支撑了一段不小的时间。此刻它的身上已有两道伤痕，鲜红的血不停从它身上洒出，流在洁白的瓷砖地面上，分外刺眼。 双拳难敌四手，一寸长一寸强。 七八柄铁叉下去，三名青年男子很快就被戳拍得脑袋冒金星，浑身血点，砍刀脱手，三人都被打得倒卧在地。村民中不知谁还特地带了麻绳，直接将三人分开捆在了地上。 尽管受伤流血，但老黑精神头还行。追它的人被制服后，它就朝着紧邻客厅的一间门被锁上的卧室直吠。 孟川从三名青年的身上摸出了一大串钥匙，结果第一把钥匙就打开了卧室门。 “我认得，这就是狗剩！” 狗剩五姨的一位邻居，指着卧室席梦思床上正在沉睡的，可能是被下了迷药还未醒的一名五六岁模样小男孩，大声喊道。 孟川连忙上前查看，狗剩似乎就是在睡觉，其它并无大碍。 “呼！” 孟川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连夜寻找，只睡了三个小时醒来后他午饭都没吃又找了整整大半天，他太累了！ 但是，他也成功了！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喊他哥哥粘着他要举高高的狗剩；他也总算，以自己的努力让这世间真切的少了一份骨肉生离的悲痛惨剧！ 给胡叔和治安员分别打了一个电话后，接下来的事情，孟川就再也没管。 他得赶快去给这场事件中的最大功臣，老黑，进行治伤。 在抱着老黑离开狗剩五姨家前，孟川隐约听到了庆华村村民对狗剩五姨的拷问。 似乎是狗剩五姨夫在外赌博输光了钱，欠了三百多万人民币。然后不知怎的就被人贩子知道，从而被撺掇得丧心病狂的要拐自己亲侄子卖钱抵债。 而狗剩五姨，是因为她掩护，狗剩才被顺利从胡家门口带走不被人发觉。可又也正因为她拐到手后反复犹豫，反复带狗剩出村又中途折回，才错失了晚上将狗剩送离乐宣镇的最佳时间。 孟川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狗剩五姨这良心反复丢弃捡起的行事，但至少，胡国庆对她肯定只有痛恨。 不过这些就与孟川无关了。村民还在继续拷问拐人的详细过程，孟川将已经简单包扎了伤口的老黑，放在用衣服做成的吊袋里，挂在脖子上固定好。一踩油门，往乐宣镇的一家宠物店急速驶去。 而接到电话的胡国庆当场就赤红了眼，咧嘴大笑的同时，又有大滴的血色泪水从眼角滚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胡国庆此刻的泪是喜极而泣，更是对狗剩五姨一家的滔天愤恨。 胡国庆自然有买汽车，公安局接到电话后也是即刻出警。四五辆汽车以道路允许的最大时速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就往庆华村呼啸而来。 后续的事情自然是孟川从别人口中听说了。 听说那三名青年只是一个大型跨省拐卖组织的小喽喽，因为狗剩五姨反复犹豫，才亲自上门取货。 听说这个组织还提供贵宾定制服务，意思就是贵宾要哪种人，只要钱足够他们就提供哪种人。而胡狗剩，正符合这组织中一个儿童领养单子中所有的指定要求。 孟川还听说狗剩的五姨夫、五姨将会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听说治安员已经将此案归为全国性刑事重案，会一直追查下去。 不过，这些都与孟川无关，他现在很头疼的是怎么才能伺候好老黑这位负伤的功臣大爷。 老黑治伤回到家后就开始不开心了，吃的少也喝的少。 尤其是在从洗手间落地镜前走过之后。 老黑总共伤有两处，一处刀砍在背正中，一处刀砍在右后腿，但伤口都不算深。为方便处理伤口，宠物店医生将伤口附近的狗毛都给刮了个干净。接着才是消毒，缝伤口，敷药粉，打绷带等治疗后续。 问题就出在刮毛与绷带上了。老黑看着落地镜中左一道又一道黑白杂乱的狗，深深怀念起了它那曾经的一身乌黑水亮不带一丝杂色的毛发。 遥想当年，村中有多少同类异性曾为之而痴狂啊！ 然而现在，这些都没有了，没有了！ 本来好不容易让主人允诺自由，可现在，这让它还怎么去吸引异性，还怎么去实现它从小就有的布种全村的梦想？ 所以，老黑落寞了。 落寞到不管孟川如何逗它，它都不愿意再给孟川一个眼神。所以孟川也就无从得知老黑的想法，也就想不到告知老黑它可以恢复原貌，老黑也因为不知能够恢复所以就一直落寞。 这是一个死结。 直到晚上林伊问孟川要老黑视频才终于解开的死结。 “……啥？你说老黑是觉得自己现在打绷带的样子丑，而且认为恢复不了才这样的？” “不然呢？你说老黑灵智几乎快赶上人了，那它看见自己丑当然觉得不开心了。反正我小时候脸上落了块小疤，以为再也好不了，我还为此伤心好久呢。” 这……人与狗？是这么比喻的吗？ 孟川看着视频那头的林伊，一脸懵逼。 今天林母去内维自治区出差，三天后才返程。所以此刻林伊就如掀翻了五指山的孙猴子，直接开的视频，不再偷摸用耳机躲被窝打电话。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林伊嘟着嘴说道。 试试就试试。 第三十一章 功臣老黑 为了照顾老黑，孟川给老黑在自己卧室用纸箱子和旧衣物做了个简易狗窝。老黑此刻正待在狗窝中双眼无神的趴在那里，那悲伤落寞的表情，就如同它被整个世界抛弃。 “等一下，我们用电脑视频。你把手机架好对准狗窝，把老黑的反应拍下来。”林伊突然想起自己这次找孟川的主要目的，连忙吩咐孟川道。 一番折腾，孟川抱着怀疑的态度按照林伊要求正式开始。 “老黑，你不是觉得变丑了？” 老黑抬眼皮看了孟川一眼。 咦，还真有反应！孟川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医生说了，七天后就可以拆线。意思就是，七天后你身上就不会有这些白的东西了。” 老黑开始抬头盯着孟川。 有戏！ “虽然会留一点小疤，但是你与我们人不同。等你伤口黑毛长出来，就会将伤疤完全掩盖，你还是会和以前那样的，帅！”孟川继续说道。 听到黑毛和帅两个词，老黑那双狗眼瞬间就…… 怎么说呢？ 就好像黑暗划过闪电，就好像雨后铺开彩虹，就好像冰天雪地中突然迸发出一抹璀璨的新绿。老黑的双眼，瞬间，就从落寞变为炯炯有神。 用三条腿自己爬起身，找到食盆，无视肉汤泡饭已冷，老黑吭哧吭哧的大口就吃了起来，吃得贼他么香。 我日你大爷的哦！ 孟川无语望天。 “……咯咯，还真是……” 视频那端一直关注老黑的林伊，抱着笔记本笑得无比欢乐。 “快把视频传给我，我得后期配音。” 依言将老黑的视频发了过去，然后孟川无语的发现，虽然他与林伊的视频通话仍然连接，但林伊的心思完全都放到了老黑视频后期制作上面。 媳妇不理自己，孟川只能拿出一本厚厚的一看就翻被阅了很多次的书，转头瞪了吃得正欢的老黑一眼。 典型的人不如狗系列！ “老孟，我可以把老黑受伤的原因写进标题吗？” “不提具体地点人名就行，这万一老黑真出名了，有粉丝找过来，那我可没工夫招待。”孟川一边看书一边回答。 林伊有些好笑的说道，“还出名？还找你那去？你倒是想得挺远，挺美的。好吧，听你的我写假名字假地点。” “嗯，乖。” “你在干嘛呢？”林伊偶尔视线转向缩小的视频通话窗口，这才发现孟川并没有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孟川扬起手中的书，是外地老杨带过来的一本农业种植方面的笔记，“你不理我，我只能和以前一样认真学习喽。” 听闻此言，林伊好似回想起什么微微一笑，复又埋头继续制作视频。 孟川看了一眼林伊，也微笑着翻开新的一页。 一如往昔，相约在图书馆，各自做各自的事。偶尔抬眸相视一笑，岁月静好。 很庆幸，你我异地相隔，时间与空间终究未能改变你我。 …… 找到胡狗剩的第二天早上，胡国庆便和他老婆用推车推着一摞又一摞的厚礼来到了孟川家中。 孟川因为昨晚和林伊视频太久，彼时还睡得迷迷糊糊，完全就是被孟母死劲拍门才喊醒的。 “昨晚是跟那林伊聊天的吧？” “嗯，嗯？妈，你偷听我？”孟川瞬间清醒。 孟母不屑的撇了孟川一眼，“用的着偷听吗？昨晚那吉他弹的，把你奶奶都吵醒了，大晚上的就不知道会扰人安眠吗？” 额……孟川只能挠头尴尬的不说话了。 昨晚林伊突发奇想，说让孟川用吉他给老黑的视频配bgm。当然如果事情到这里结束，也就没孟母抱怨这事。 可是给老黑视频配完乐，孟川那兴致就完全没法停止了。林伊怎么拦都拦不住，硬是连弹好几首情歌，唱给了林伊听。 听到孟川肯定回答，孟母的神情却是有一瞬间的晦暗，但很快又被孟母掩饰。异地恋感情还这么好，这饶馨与她家小川想撮合到一起怕是艰难了啊！ “收拾好快下楼，你胡叔特地来感谢你，这当事人不在场像个什么话？” “来了，来了。” 孟川一穿外套，就追上孟母脚步。乡里乡亲两尺之隔的，还收拾？收拾个毛线。 “对了，你胡叔那一屋子礼你看着收几件，毕竟这么大事，全拒了也不好。”孟母小声交代。 孟川一挺胸膛，“放心，人情往来的，你教出来的儿子，不傻。” 孟母连白眼都懒得给孟川，丝毫不理自家儿子这隐晦的马屁，先走下楼。 刚走下楼，孟川就被胡国庆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这礼，是真的实打实的一屋子！而且，是真他么的厚又高啊！ 从天上飞的、地上长的到海里游的，从蜂胶、蜂王浆，大豆卵磷脂、西洋参到深海鱼油、角鲨烯等等等等。凡是中平县超市里能见得到的营养品、补品都是七八份的堆在客厅地上。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这只是其中一堆。接下里喝的牛奶果汁功能性饮料，吃的水果饼干巧克力，大小零食各式各样，品种齐全孟川已经完全看花了眼。 最后还有杂七杂八的比如鱼啊肉的，加起来从孟川家客厅门口一直蔓延到了客厅最里面的内墙，而且是堆着半人高蔓延过去的。 反正孟川此刻就一个想法，他可以开一农村小型超市也就是杂货店了。 “小川，谢谢！谢谢……谢谢！” 胡国庆一见孟川走下楼，上来就是死死拉着孟川手不松，不停说着谢谢。 “应该的，胡叔，我应该做的。” 孟川挣脱了半天才从胡国庆的魔爪离开，这一大群人看着呢，他可是直男纯爷们。 胡国庆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早就将左邻右舍都吸引了过来。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短短片刻功夫，胡国庆搬空超市到孟家感谢的传闻就传遍了兴隅村。 所以，此刻孟川家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胡叔，你这么重的礼我受不起，这找到狗剩主要功劳不是我啊！”孟川想到一个推拒礼物的借口。 “不是你那是谁？” 胡国庆被孟川这话给猛地说愣住了。 围观的众村民也奇怪的看着孟川，这孩子莫非脑袋又出问题了？刚觉着他精神还挺正常来着。 “是老黑啊！所以这礼，我不能收！我受之有愧！” 孟川连声感叹。 老黑是狗，你是狗主人，感谢老黑与感谢你有区别吗？就服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 村民们集体吐糟。 不过孟川话说到这里，胡国庆脸上也显现尴尬，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与不对。 他拿这么重的礼上门，他自己倒是被人称知礼节了。但是，孟川要是真将这么重礼全盘收下，那指定是要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挟恩图报的！ 第三十二章 色狗(求推荐票) 既然送礼送出了问题那就得想办法从礼品方面补救。 胡国庆将礼物从客厅中间划拉出一大半后，他转身朝向门外，“各位小儿的恩人，我胡国庆嘴笨，总之稍后我会再上门一一拜谢。这里的礼物见者有份，大家随意，每人仅限一份。另外，这只是额外礼物，各位的礼物已经在运回来的路上了，还请大家稍等见谅。” “胡二，这下知道自己礼送的不对了吧？” “大牛，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傻子。我告诉你，大牛，今儿这边的东西没你的份了。” “说的好像我稀罕似的，有本事下午你别上我家送谢礼啊。” “唉，就冲你这话，我下午还就真不去了！我明儿去！”胡国庆放狠话道。 “哈哈哈哈哈……” 围观的村民包括说话的大牛在内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乡亲们连夜帮忙寻找狗剩，不管有帮助没帮助，胡国庆必然是要亲自上门一一道谢的。这是做人的应有之礼，也是他们这边当地的民俗民风。 如果家里不富裕，你只要带张嘴上门道谢就行，买了礼物反而会被人骂死要面子。可如果家里有钱，就像胡国庆这样，那礼就不能缺少，虽然这一两件礼物兴隅村人放眼里的还真没几个。 这不是歧视贫穷或仇富，而是因为谢礼表的是心意，所谓量力而行是指要符合自身条件，不能超出也不能低。 谢礼超出感谢人经济条件，别人不敢受。低了，别人又看不起。 所以送礼，即便是单纯送谢礼，那也是一门学问。 乡亲们有序的从孟川家随手拎一件礼品，没人计较价值多少。可最后围观的村民人手一件了，客厅中胡国庆划出的礼物还有近三分之一没被拿走。 “走走走，去通知其它人，先到先得，就说胡国庆送多了礼准备将大恩人架火上烤呢。” “大牛，你这嘴开瓢了缝不住是吧？我告诉你，这礼谢送到后我跟你没完！” 村民又哄笑起来，谁不知道大牛和胡国庆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现在两人还在外合伙包装修工程，相互帮扶。 胡国庆带到孟川家的谢礼被分掉大半，可是看着还是占了客厅不小面积的礼品，孟川突然觉得胡国庆是借村民挖了一坑。 留下的礼品不管是孟川还是孟母、奶奶都仍然觉得太重，可若是再拒绝，那就是真不给胡国庆面子了。 再看看门外笑嘻嘻的乡亲们，孟川只能在内心感叹。 谁说胡国庆不会送礼的，这走南闯北包工程的，哪个不是人精！ “小川，你家老黑呢？我刚刚特地去屋后找，没见着啊？”有村民大声问道。 “对啊，小川，老黑没事吧？” “我听说好像老黑跟人贩子搏斗时受伤了？” 一大堆各色礼品还放在地上，却已经完全失去了它们代表的高昂价值的吸引力。村民们七嘴八舌的，都开始关心起老黑的状况。 “老黑腿被砍伤了，不过不要紧修养几天就能好。它被养我房间了，我这就上去抱下来。” 乡亲们纷纷点头，都催促孟川赶快抱老黑下来。 孟川上楼，孟母继续在旁边招待众人。 “老胡，你有没有给老黑准备谢礼啊？小川可说了，它是最大功臣。”有人揶揄胡国庆问道。 胡国庆霸气的一挥手，“这还用说？那谁，大牛，你还要点脸不？抢老黑狗粮做啥？” 嗯？管大牛疑惑的将自己手中刚刚胡国庆分给他的礼物提起，仔细的看了看包装。结果上面全是英文，只有一个小泰迪啃骨头的图案，是大牛唯一能看懂的东西。 “这我认识，我老婆给我家小宝买的狗粮就是这牌子，叫耐什么吉……哎？这名字怎么读来着？反正是狗粮就对了！大牛，你这跟一条狗抢东西，不为人啊！”说话的村民还故作划清界限的后退了一步。 大牛闻言脸都气绿了，瞪着胡国庆，他这明显是被胡国庆给坑了。 “别气，别气。来，把礼物给我。”胡国庆上前打着笑脸接过大牛手中的狗粮。 然后，然后就将大牛空手撂在了原地。 “我的那份礼品呢？” “说不给就不给！”胡国庆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哈哈……” 满场又都是被逗乐欢笑声。看得出来，胡国庆儿子找回来后，心情非常的好。 最大功臣，老黑，黑大爷被主人小心翼翼的从楼上抱了下来。 看见这么多人，黑大爷却是一脸淡定。主人已经跟它说了这些人的来意，说不准它做出格的事情。 不出格？那就端着呗，老黑表示它很聪明的。 然后，你看见一副狗脸摆出人的淡然样子是什么感觉呢？ 村民全都觉着好玩的围了上来。 “看这皮毛，看这脸相，果然不同凡响，难怪当年能拖鸡撵鸭逮耗子，一捉一个准。” 孟川无语的看着有事没事就喜欢拉人算一卦的崔老头，你这样子说一只狗，真的没问题吗？ 其它人也纷纷夸老黑，胡国庆夫妻更是一前一后，极为温柔的给老黑顺着毛。还不停询问孟川，老黑的伤到底严不严重。 “小川，我记得你家老黑是公狗吧？”有人突然问道。 孟川点头，有些疑惑看向问这个问题的曲大娘。 “那给我家母狗配个种呗，看老黑这淡定样子，好种！” 曲大娘这一声‘好种’直将孟川说了一个趔趄。然而，重点还不在孟川的反应，还在后面。 老黑一听配种两字，当即就没了淡定。那一双大狗眼，瞬间就从古井无波转变为了一千瓦的超亮灯泡。 它听懂了这个美丽温柔又好心的大娘的意思。 反正就冲老黑这反应，孟川家门口的笑声是再也没法停下来了。 “老黑，我家也有母狗，三只！还是外国进口的哦，都给你！” “老黑，我家的……” “明儿我带老黑去他们这边宠物市场，随便选！” 老黑的眼睛越来越亮。 直到最后，孟川无语扶额望天，他是没脸再看自家宠物的那双二十四氪钛合金狗眼了。 下来前跟它强调了半天，要低调，要低调。 结果，它倒好，先是装淡定。你装就好好装吧，可这被人一撩拨，母狗还没见着，只听人说你就兴奋了。 这简直，丢狗啊！ 孟川以老黑需要静养为由，将依依不舍的黑大爷送回了楼上。 要不然不知道老黑什么时候又会有惊人的表现。 第三十三章 采访(求推荐票) “你们好，请问这里是孟川先生家里吗？” 村民们正闹着孟川要他讲寻找狗剩的经过，一道甜糯可人的女声从众人的包围圈外传了进来。 似乎有魔力一般，众村民不约而同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路，声音的主人展现人前。 与声音给人的感觉相反，站在路中央的女子，一头齐耳短发，画着淡淡妆容，显得极为干练。白色纯棉衬衫映出一个夸张的弧度扎进黑色职业套裙中，穿着黑丝的双腿在七公分黑色高跟鞋的映衬下更显修长匀称。 典型的正在朝职场女强人方向发展的女人，兴隅村见多识广的人不少，但还都是在心底暗叹一句，好一个漂亮的女子。 一名面貌无奇的中年摄影师扛着摄像机跟在白领制服女子身后，女子走进孟川家客厅。 “谢谢大家让我进来，胡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女子微微鞠躬对村民让路表示感谢，那呼之欲出的景象，让孟川这个自认的绝世好男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孟先生，你好，我是他们这边电视台记者卢芷晴，请问我可以就失踪儿童寻回经过采访您一下吗？” 孟川就站在村民的对面，很好认。而且卢芷晴应是事先也做好了功课，话筒毫不犹豫的就递在孟川身前一个合适的距离。 卢芷晴见孟川看往摄像机，当即又连忙补充道，“请孟先生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们是不会打开镜头的。另外，就算录像我们后期也都会做马赛克处理，绝对不会让采访影响到您的生活。” 对于美女的要求，还是如此面面俱到的要求，孟川怎么可能有拒绝的理由。 就算他想拒绝，村民中那几位年轻小伙也不会允许他拒绝。 能听一下老狗寻找失踪儿童的稀有故事，还能有一大美女在旁作陪，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啊！ “可以，请坐。” 所以说，美貌是女人天生的利器。 孟川家中有限的十几张椅凳，除了孟家三人，送礼的胡国庆夫妻，还有几位村中老人坐下，剩下的唯一的一张就留给了卢芷晴。 其他听故事的村民要么少数几个幸运儿合坐一张长条板凳，要么或站或蹲，却没有人对于美女有座位有丝毫意见。 卢芷晴谦让几次后，只能紧了套裙半坐在椅上，举手投足间，姿态极为优雅。 看着话筒上涂着玫红指甲的纤纤玉手，闻着从身侧传来的淡淡香水味。 这是个活得很精致的女人。 孟川心想。 这个精致是与林伊比较的。 林伊如今也是一名白领，但除了口红是她从少时就有的喜好外，其它的装饰甚至连衣物林伊从来都是懒得摆弄。 用林伊的话说，身在国企，按部就班熬资历。她一不求升职加薪，二不求吸引异性目光，她忙活那些东西做什么？ 虽然孟川觉着人是活给自己看的，林伊这话有些不妥。但不得不说，林伊的话很是满足了他心中的那一部分大男子独占欲。 明明一名大美女坐在身边，明明昨晚刚刚视频通话，孟川却又开始想念林伊了。 讲故事时有美女在旁捧场，的确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孟川对自己带老黑寻找胡狗剩的事情侃侃而谈，从突发奇想到最终寻到狗剩，所有过程的讲述都极为清晰，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坚持、热心肠以及大智慧。 孟川可以说是把所有的功劳都拦了下来，说自己很早之前就有训练过老黑，没想到这次排上了用场。 要是真把老黑的功劳的功劳都讲出来，以老黑近乎妖的智商，还不把众人吓坏，在通过媒体传播，那影响更大了，很可能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 孟川也就把老黑形容成训练有素的警犬，这样就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他可不想出名。 坐在一旁拿着话筒的卢芷晴听得那是大为惊讶，不仅佩服孟川的足智多谋，更佩服他能把老黑训练成警犬一样，可以闻味寻人。 她心生敬佩，所以在孟川停顿时每次都递过一个敬佩眼神，孟川也是俗人一枚，对于美女的赞赏当然是全收了。 孟母和奶奶也是与村民一样在此时才听到孟川寻找狗剩的详细过程，脸上不经意间洋溢出的自豪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最后卢芷晴想要给老黑拍些照片，孟川也不好拒绝。孟川估计光老黑可以闻味寻人这一点就能做一个长篇报道。 卢芷晴看到老黑也是大为赞赏，什么英勇不凡，卧似猛虎……都用上了。 认真的拍了几个特写后就匆忙离开，说是要回去赶稿将被拐儿童寻回事件整理好，放在今晚的他们这边新闻里播出。 孟川看得出卢芷晴是真的忙于工作，所以也就没有挽留人在家中吃饭。 围观的村民听了一段不错的故事，都一脸餍足拎着礼物散去。胡国庆夫妻离开前又一再称谢，还说明天会请所有帮忙寻找狗剩的村民去镇上搓一顿，请孟川家三个人一定要留出时间赏光。 一时间人都走散，孟母却是突然幽幽叹了口气。 “我看这姑娘也不错的，哎我说，你怎么不主动跟人要微信呢？还是人家女孩子临走主动加的你。” 孟母看着村口的方向很是遗憾的说道。 “妈？” “妈什么妈？一点都不主动，我没你这个儿子！” 这又哪跟哪了？孟川看着孟母突然冒出的火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奶奶？” 孟母淘米择菜准备做午饭不再理孟川，孟川只能将疑问看向奶奶。 “这女娃不错，屁股大好生养！哎，老黑作为一只狗都知道给自己留种呢，我的曾孙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现啊？” 奶奶没有搭理孟川，拄着拐杖返回自己房间。打开孟川给她买的老人专用平板，黄梅戏唱腔响了起来。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奶奶都会绕着弯催婚催孙子了，这家，没法待了！ 孟川对自己鼓气，坚定自己的意志，绝对不能做出对不起林伊的事情。 想自己连当年暗恋过的校花都可以坐怀不乱，更不要说一个才见一面的女记者了，再说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随后孟川又想起林伊的笑容，想到他们两个为了坚持自己爱情的付出。 孟川苦逼的一人收拾规整好谢礼，下午又直奔承包田。 第三十四章 桥归桥，路归路 孟川先是到达的菜田。 六十亩土地被分开成为三等份，放眼望去，一片绿色。因为三种蔬菜的生长成熟期不同，此刻的菜田是深浅不同的绿意，看着很是优美。 在孟母的悉心照料下，适时追肥，防治病虫害，每一亩的菜田都是健康成长。没有一片菜田出现代表腐败病、白锈病等病虫害的暗灰或枯黄。 青菜地每两米为一畦，以浅沟相连，二十亩小青菜苗迎风飘摇。 汉菜地高畦深沟，如今正处于从真芽往嫩叶转变的阶段，归属紫苋菜种的紫色尚未出现。 空心菜平畦洒播，于出苗两天后被孟母带领着雇佣的兴扬村民间苗定植，每十五公分距离留有两到三植株。 在这个往夏季狂野进发的天气里，空心菜成长期最多只需二十天。而再过十天，孟川的空心菜就可以收获上市了。 “颇有些忐忑啊。” 曹兴一直待在瓜田大棚中巡查冰心西瓜的幼苗植株生长情况，得知孟川前来后连忙赶了过来。 “是啊，就算准备做的再多再好，但只要一天没上市，心里总难免担心。”孟川也随声感叹。 “冰心西瓜苗怎么样了？” “都长的挺好的，你是不知道，现在老杨都后悔答应你说不私自带种子走了。用老杨的话说，虽然结出的西瓜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只从现阶段他记录的生长数据来看，没有一个华国已知的西瓜品种能比得上我们的冰心西瓜。” 曹兴说着话题又转到孟川身上，“对了，听说你那邻居为感谢你，送的礼都把你家客厅堆满了。” “都传你们村去了？” “不然呢，现在微信微博朋友圈的，你们兴隅村除了六七十岁的老人，其他人有不会用的吗？” 说到礼品，孟川就有些心塞。 “别提了，过几天我借花献佛拿点送给你妈还有你大伯吧，两老杨、华哥、饶馨他们也送送，我上午算了一下，这营养品我家吃两个保质期都绰绰有余了。” “这么多？我听说不是被分了大半走吗？” “到我家看看你就知道了，你说现在农村人，怎么就套路越来越深了呢？”孟川蹲在田垄上连声感叹。 曹兴一看孟川神情就猜到孟川话语中另有隐藏的惆怅。 “又被你妈催婚了吧？” 孟川摇摇头，“不止，我奶奶也说她想抱曾孙了，可我和林伊这中间横着……唉，头疼！” “你就祈祷这次还有以后都能赚大钱吧，人家母亲年入百万，你家存款都没百万，这想想贫富悬殊还真是挺大。” 说到这里曹兴问出了一个他疑惑很久的问题，“我说你以前不是说要找一小镇姑娘终老一生，做一个文艺青年的吗？怎么刚上大学就谈恋爱，还挑的是噩梦级难度副本？” “我也记得某人初恋之后曾经立志，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现在又栽一拜金女身上爬不起来了呢？” “得，是我自找不痛快。” 被连戳两个痛处，曹兴灰溜溜的走了。孟川依然蹲在田垄上，随意拨弄着手下的嫩空心菜，恨不得揠苗助长。 在当下社会，钱，它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 无论是曹兴的还是他的。 曹兴在瓜田巡查，孟川在田边惆怅，而在此时，却是有一贼眉鼠眼的黄毛混混正在兴隅村跟人闲聊打听着孟川包田的事情。 “翟老板，我都打听到了。那孟川在曹兴村子里包了二百六十亩地，曹兴在里面占一成股份。按照村民猜测，孟川前期投入已借了几十万的外债。” 泰市一家会员制豪华娱乐会所中，在兴隅村打听消息的黄毛混混恭敬站立在水晶桌旁，时不时带有一丝艳羡的看向对面。 桌对面肥头大脑的翟国发，搂着两名身穿比基尼露出大片肌肤的妖娆女子，懒散的靠在真皮沙发上，张嘴接过女子笑吟吟递过来的红润葡萄，细嚼慢咽的吃下。 “果然不出我所料，二百六十亩地，两个小泥腿子，步子迈这么大也不怕扯着蛋！既然还在往里面投钱，那就暂时先不要去破坏菜田，就让他种……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事成之后，剩下的十万立马到账！” 要传的话说完，翟国发又将手中一名比基尼女子一推，“去，给这位小兄弟开一包厢，好好伺候，消费算我账上。” “翟哥哥，人家不要嘛！人家就要服侍你嘛！” 被翟国发推出的女子嘴里说着不愿，却是很快上前将身体贴到了黄毛混混身上。 大半天了就知道摸摸摸，一点干货没有，老娘早就不乐意伺候你了，痒死了！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黄毛混混搂着比基尼女子，不停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又迫不及待的离开包间。 “翟哥哥，你真大方，对一小混混也这么好。”留下的一名女人将翟国发贴得更紧。 翟国发闻言知湿意，淫荡笑着将怀中女子抱紧来了个啵嘴，“只要把我服侍好了，你会发现我对你更大方，老子我，有的是钱！” “翟哥哥～”女子的声音愈发腻人。 翟国发听了笑得更加淫荡得意，眼中却是闪过狠厉。 就让这两小崽子借钱继续往地里投，投的越多越好。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一夜间菜苗、瓜苗被毁，片叶无收，资金收不回来，会是什么个惨样？我倒要看看，你这坑了一个又一个的合伙人，现在连发小都坑了，你还能有何处立足？ 什么莫欺少年穷？什么有钱了你就驾着七彩祥云娶她回家？我呸！ 真当我傻不知道你俩那点破事吗？跟我抢东西？老子不要也不给你！老子就让你一辈子都看着我打骂那贱人，她却还死命不肯离开我的样子。我就让你这泥腿子看着，你这辈子也只能看着！ 创业？不放弃？ 真是笑话！ 如果曹兴知道翟国发这番行事，恐怕立刻就能明白，他创业每次总是失败的根本原因。 但问题在于他不知道。不过，他此刻也正在做一个勉强和翟国发扯上点关系的决定。 人是会变的。 同一个故事，比如孟川林伊的这对都市娇女和农村小子的异地艰难相守，别人看到的是甜蜜。 可对曹兴来说，却好像是血淋淋的撕开了刘霞对他的谎言。 曹兴以前不知道刘霞拜金只是在吊着他吗？他知道！ 但他总难免抱有刘霞还爱他，真的只是迫于现实不得已的认知。 可如今孟川林伊的事情却告诉曹兴，你若能以命以青春去坚持，再加点忍耐与小聪明，这世上又哪来的什么迫不得已？ 之所以迫不得已，只是你爱的还远不够深。 但是，你我皆凡人，如林伊这般拼了性命宁可枉费了青春也要守护自己爱情的女子，世间又有几人呢？ “就此，桥归桥，路归路吧。” 曹兴最终决定放下，对那个曾心心念念了八年的名字，发出最后一句话后，点下好友删除按键。 第三十五章 农家乐 孟川拎着大包小包明目张胆的来到了李长华住处。 “我去，你小子是不是想害我呢？连后门都不走的直接贿赂我？” 正是周六傍晚，李长华正‘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的打着英雄联盟。 这些天接触下来，孟川是真没在李长华身上看见一点世家子弟的作派。脱去了那层公务员的外衣，李长华完全就是一喜欢摄影喜欢打游戏时大呼小叫的普通年轻人。 但奇怪的是，李长华对于孟川就可以像朋友一般相处，但对于曹兴却总是带有一份客气的疏离。 孟川对此的解释也只能是各人各有气场，彼此总难免有相克不合之人。 孟川将水果零食这些放在桌上，李长华抬头瞟了一眼就继续埋首电脑一直到艰难躺赢后。 直到听到孟川兴奋的喊了句‘李哥牛逼’，他才想起了孟川的存在。 “怎么说我也是李哥，打这种局还不小意思。”李长华厚着脸皮说道。 “不过，你这会过来干嘛？”李长华嘴里说孟川这是贿赂，却直接拿根香蕉剥皮吃了起来。 孟川听见这问题，顿时一脸黑线。 “不是你昨晚微信语音说让我有时间过来一趟的吗？” 没错，孟川找李长华并不单纯是为清空胡国庆送的海量谢礼。 最主要的还是李长华昨晚微信说有事情需要当面商谈，所以他才下午赶到了镇上。 要不然，孟川此刻应该在瓜田大棚将为防温度过高而揭开的大棚膜，再次覆盖回去。 孟母坚持说能省一分钱就是一分钱，孟川自己也不想自身知识只停留纸面。所以冰心西瓜种植的每一个细项，即使雇人帮忙，孟川每次也都会亲自上阵。 孟川这些天，是地道的做了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而不是像上学时那样只是假期帮农忙并不全程参与。 李长华吃完香蕉一拍脑袋也想起了之前的要跟孟川商量的事情，“从昨晚到今天都忙着上分，脑袋有点迷糊了。等我冲个澡，我有事得请你帮忙。” “小川，要不你先到隔壁小饭馆订几个菜，记得把进门柜子最上方的那瓶酒带去。菜随便点，我补贴能报销，咱边吃边聊。” 孟川点头答应，“行，不是我说，你自己也说要在这里至少干两三年时间的，你咋不找个女朋友呢，老吃外面的菜总归不如自家做的好。” “我婚姻我做不了主，这一点我不想隐瞒。而这里的姑娘谈个恋爱基本都是奔结婚去的，我是祸害不到了。”李长华实话实话罢了。 “说真的，华哥，就女人这一方面，你这光明磊落我服。”孟川听到李长华这些话是真心的佩服他。 孟川说着退出门，到隔壁的小饭馆点了几道家常菜，等待李长华过来。 酒过三巡，李长华才说起喊孟川过来的事情，“农家乐你知道吧？” 孟川点头，他其实有思索过农家乐模式，但是综合了多方面因素还是决定明年再说。 不过，李长华接下来说的事情却与孟川所想有些出入。 李长华家在燕京，有一堆亲、堂、表的兄弟姐妹。昨天他的三位小堂妹不知道怎的，吵着闹着说暑假要下乡体验生活，而且还死活不肯去农家乐。她们家长拗不过可又担心乡下环境，所以就问到了李长华，然后才有了李长华今天这个相问。 “李家的女孩子二十岁前，所有要求只要不过分，提出后都能得到满足。所以，下乡她们是肯定要下乡的了。” 说到此处，李长华脸上好像出现惆怅和隐忍的不忿。但孟川再看向李长华，又好似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我的意思是就在你们兴隅村找一地，让她们过来。反正我看你们兴隅村，除了没有农家乐那种模式外，其它没什么差别甚至可以说更好。”李长华继续说道。 李长华对兴隅村夸奖的这一番话倒还真没说错。 兴隅村水泥路是直通到各家门口，家家户户有空调有宽带，而且环境干净，没有了老印象中农村的脏乱差。 除了仅供农忙的那四条十字水泥路，其它的路段上每隔二十米，兴隅村都特地集资安装了橘黄路灯。而且所有路灯长期都有人保养检修，从入夜到清晨，路灯常亮。 兴隅村的风景，平原地区就不必奢求太多了。但兴隅村也是家家户户门前或屋后是小河，河岸花落未尽的晚桃树，有青葱的银杏树，还有紧抓河岸泥土以防坍塌的，成片成片迎风招展的翠绿芦竹。 至于兴隅村的环境，农田以及自家菜田，要施人畜粪肥，那肯定是没法说保持卫生。 但在其它地方，兴隅村是傍水而据，每隔十几户人家，河边都设有一专门的垃圾集中小屋，每天有专人负责清扫。 在以前刚设立垃圾集中点时，还经常有人随手将日常垃圾扔在门口河里，但经过村委会一段整治通报后，如今的兴隅村人也都习惯了将垃圾自觉送到集中屋。 在兴隅村，如果你能将几户人家联合一体。种几块菜田，再弄几块场地养养鸡鸭牛羊，然后再搞些乡土娱乐节目，就可以直接做农家乐了。 虽然这样的农家乐相比其它农家乐没有特色，很难吸引人来，但也算地道的农家乐不是。 所以，李长华的提议完全可行。 “如果真的要来，吃在我家可以，但住我家她们可能住不惯。不过，兴隅村在外包工程的人多，好多人家都只有老人或干脆没人在家。咱们村三层洋房和小别墅不少，只要钱到位，我都能安排。”孟川打包票道。 钱是肯定要给足的，不然只像农家乐那种住宿价格，人可不乐意说一点钱就让你一陌生人住自己家去。但是，钱在这一方面还就是万能的，只是安排两个人，孟川总能找到又好又安全的房间给人居住。 “行，就喜欢你这痛快话。等她们真决定来这里，我通知你，你再去联系住处。毕竟小孩心思变得快，难免有变数。” 孟川与李长华酒杯一碰，“那就多谢华哥，这份钱，我可就不客气的赚了。” “既帮我忙，又能赚钱，这叫两全齐美！” 两人一直喝到七点多种，半醉微醺，孟川才披着星光返回家中。 第三十六章 老黑火了 孟川会回到家后，就赶紧与林伊连线。 林伊也早已等在视频的那头，视频连通后，两人你侬我侬片刻，又都埋头去做各自事情。 孟川翻阅着从外地老杨借来的笔记，林伊则是在学习视频编辑处理以及photoshop。 这就是林伊迷上萤火短视频的后遗症了，她老人家已经不满足萤火短视频自带的傻瓜剪辑p图功能。林伊要自学成才，立志要做一个视频制作界和ps界的大拿。 “老孟，你有老黑以前的照片吗？如果没有，你的也行。我练练手，做一个幻灯片视频。” 孟川默默的将老黑以前照片从电脑找出，传过去，却怎么想林伊的话怎么不对。 什么叫你的也行？ 他在女朋友眼里居然已经沦落到和一条狗相提比论的地步了吗？ 孟川欲哭无泪。 而视频另一头故意如此的林伊看见孟川表情后，当即就咯咯的笑得极为开心。 所以，这一对专心致志学习聊天的小情侣也就没有发现，林伊家别墅大门正被一把钥匙打开。 林母疲惫的揉着眉头，拎着行礼进门，就听见女儿笑得发自内心的高兴声音。 “好久没听到小伊这么笑了。只是，怕又是那个农村小子吧？” 林母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没有开灯，悄声上楼走到了林伊的房门外，依稀听到了林伊娇俏的喊着孟川名字。 林母这两天根本不是在出差，而是直奔泰市亲自派人将孟川暗查了一番。 毕业两年，分手三年，给女儿安排的相亲对象都是高质优品。刚开始林伊拒绝，林母还以为林伊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斩断她与孟川的未了余情。 可一直到现在，已经单身三年，她给女儿挑的相亲对象越来越好，不止家境非常好，品性更是人人都夸。可林伊还是能找到对方缺点，然后无限放大拒绝。 当然，也可以说这是林伊对相亲的抗拒。但是，女儿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却毕业两年都没有男朋友，这正常吗？ 林母作为一国企高管，这不是一个蠢人能坐上的位置。林伊总是如此，她就觉着不对了。 然后，林母便鬼使神差的直接去暗查了孟川。 果然如她所料。但是，事情过去三年，林母现在也没了当初那种狠绝的魄力。 最重要的是…… “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如此坚持三年，那我再怎样对他们，也很可能是三年再三年。而且我这女儿还真是，随我啊！安眠药都敢吞，当年我是怎么就敢跟女儿置气赌命的啊？！” 林母想起了三年前，她女儿那死不分手的倔强。 “现实这东西，真的能打败所有爱情吗？” “或许，他们可以试试呢？或许，他们相比我和她父亲会有不同呢？” 林母独自坐在黑暗中，回忆起了曾经那短暂的美好旧时光。 林伊则依然在抱着笔记本，对着孟川，笑得恰如初升的朝阳，温暖、青春而又璀璨夺目。 “老孟老孟，快看微博！” 正在记笔记的孟川被林伊惊喜的喊声从书本世界中拉出，看见视频通话上是林伊打开的她手机微博热搜排行榜的界面。 “老黑成网红了唉！” 老黑网红？什么情况？孟川连忙掏出手机也打开微博，进入热搜。 “我去，现在网友都这么闲的吗？” 孟川打开微博，就看见老黑的一个四合一视频位列热门微博之中，顿时感觉一阵牙疼。 一条中华田园犬居然让人直接顶上了热搜第十？网友们这是都疯了吗？而且看样子，这热搜排名还在不断上升！ 所谓这个年代娱乐至死，莫非就是如此？ 孟川点开了微博视频下的文字介绍。 然后…… “这，神之助攻啊！” 将视频下方一段解释文字看完，了解老黑爆红经过后，孟川此刻脑海中只剩这一个感想。 四合一视频分别是林伊前后制作的包括老黑压水的两段视频，昨晚他们这边新闻报导的黑狗救人视频，以及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老黑被村民逗得变成二十四氪钛合金狗眼的视频。 虽然这视频中老黑也的确是色狗界百年一见了，但关键还不是在内容，关键是在视频的发表人。 居然是巨星李牧，在国际都颇具影响力的华国功夫巨星李牧。 在看清视频中注明的转发来源时，孟川心里是懵逼的，这他么的怎么就跟只活在大荧幕的功夫巨星扯上关系了？ 孟川连忙点进李牧的微博主页。 “……最近连遇祸事，心情不好让大家担心了……感谢粉丝小云儿送给我的这段视频，我也分享出来给大家，希望能博众木条一乐。” 木条是李牧粉丝的通用名，而孟川找到李牧的小云儿，看见其真人头像，也立刻搞清了事情始末。 “这小云儿是怎么回事啊？” 林伊在视频的那一头好奇问道。 “看头像应该是一名三十五岁的大妈，不对，不能称大妈，我自己都二十四快奔三了。我告诉你啊，从前……” “讲人话！” 听到孟川这讲故事般的语气，林伊当即就叉着小蛮腰，一双美目怒瞪孟川。 她知道，孟川这一直改不掉的吊人胃口的恶趣味又抑制不住体内洪荒之力的冒出来了。 “就我跟你闲聊聊过的，我们村那娘家是拆迁户，喜欢全身上下金耳环金手镯的朱芸。她是李牧铁杆粉丝，我记得昨天她的确来我们家的，应该就是她拍下老黑传给自己偶像的。” 孟川毫无抵抗的就将他的推测以最短的语句说了出来。 “那么，唯一能发出老黑新视频的我，是不是要疯狂的涨粉了？” 孟川被林伊这跳跃性的思维弄得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点头给出了肯定答案。 “哈哈，完美！我上司，也是我闺蜜啦，还跟我打赌，说谁每月萤火短视频粉丝少就谁请客一周。哎，谁成想，如今美女还是金领级大美女居然还没有一条狗吸引人了！而且居然是一条纯种的土狗，也不知道我上司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 “你就不怕你上司给你小鞋穿？” 孟川也顺着林伊的话逗趣道。 林伊不在意的摇摇头，“我才不怕呢，她还得管我妈叫干妈呢！再说了，我就喜欢人恨死我却打不死我的样子，咯咯……不行，老孟，你得让我趴床上笑会。” 第三十七章 网红老黑 老黑成网红的事，第二天兴隅村也都传遍了。不，不止是兴隅村，是整个镇甚至县都tm传遍了。 “听说你们镇出了一网红狗，就是救被拐小孩的那个。” “对对对，我这有合影，你看不？” 照片从微信传过去了。 “哇，这狗表情，也太淡定了吧！不行，我要亲自去照一张发朋友圈。这狗住哪儿？” “你是开车过来的吧？那我把定位直接发你，你直接导航就行。” “好嘞，收到，谢谢。” 嗯，事情大抵就是这样子了。 孟川白天不再把老黑放在屋子中，胡国庆专程给老黑订制了一个狗窝，孟川天天负责把黑大爷抱到大门口，让老黑晒太阳。 然后，黑大爷它老人家呢，就负责摆出一副如同人一般的淡定表情，懒散的跟游客合影。 孟川没有对合影收费，只是要求大家尽量不要堵塞交通。就算堵也只堵一个村口，别把所有村口堵住。 大家跑过来都是图一乐呵，孟川也不准备以此为生，所以就众乐乐了。 然后也因此，老黑的名字传播的更快更广。 于是，老黑在继英雄狗、帅比狗等外号之后又多了一个外号叫淡定狗。 林伊的上司也因老黑被林伊坑了个欲哭无泪。 在提前回家的林母持续一天都没有任何不对之后，林伊就催着孟川按照萤火短视频上的两段逗狗视频，也拍了两段。 一段是门口拦透明胶布，人能跨过去，但狗都基本会被拦住的视频。 一段是“狗肉汤就是用狗肉炖成的汤……”用来恐吓狗的语音视频。 结果对于这两个测试，老黑却给了同样眼神，一个让你自行体会的眼神。 尔等凡人！ 用林伊视频下方的一个热评说，我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它对拍摄者那如同高层次生物面对低等生物的深深鄙视。 反正孟川是不愿意再拍这些挑战老黑智商的视频，这就他么一狗精。 连续被一条狗鄙视，换哪个人能受得了。 老黑拆线能活蹦乱跳后，孟川遵守之前与老黑的约定，将其放于村中自由活动。 事情又再次发生了变化。 慕名而来的游客再也不堵塞靠孟川家最近的兴隅村东村口。 是老黑的热度过去了吗？ 不，是他们已经成功的将兴隅村东南西北四个村口全都给堵住了！ 村中的水泥路就这么大，撑死了能供两车并行或会车。可是这进去的想出来，外面的想进去，三四辆车一堵，自然就将村中道路都堵住了。 最后，还是兴隅村委会专门派人维护秩序，在四个村口收停车费，收罚款。前来找老黑的游客才知道规规矩矩的，将车有秩序停在了进村口前的柏油路两侧。 孟川对此只能表示，华国闲得蛋疼的人真多！ 不就是狗能逮耗子吗？不就是狗能上树吗？不就是狗知道自己拿钱到村东小店买各种东西还会拆包装吗？不就是狗会对异性生物吹口哨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 呃……好吧，这会吹口哨就有点过分了！ 可问题在于，老黑是真的会吹口哨！鬼才知道它那大豁嘴是怎么吹出来的。而且，老黑还吹得挺响，还是非美女不吹的那种。 这下子就相当稀奇了。 所以，消息传出去后，每天来孟川家寻找老黑的人尤其是美女越来越多。刚开始孟川还有挺有心情的解释老黑在村中不知何处玩耍，需要请自行寻找。 后来，孟川也懒得再解释，直接在门口竖了一块木牌老黑不在家，出去浪了。 老黑是真的出去浪了。 白天都不回家吃饭的那种浪。 反正现在总有游客为了逗老黑，给老黑钱让老黑自己去小店买东西吃。 孟川没有专门去观察每次老黑从游客手中接过人民币是什么眼神。但是就以老黑的品性，孟川可以肯定，老黑的眼神里肯定会包含煞笔两字。只是游客可能看不出来，又或者老黑已经学会了隐藏。 除了从游客手中骗钱，老黑如今做的最多的是就是，为兴隅村下一代狗狗的优良基因而努力奋斗。 就如忠祥老师说的，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总有一天，这村中所有的狗，都得喊我老黑一声祖宗。 我，就是这兴隅村的狗王。 这是老黑的志向。 然后…… 然后，老黑都知道操心下一代，你怎么就不能赶快找一个媳妇回来生个娃给我操心一下呢？ 所以，是的…… 孟川又被孟母和奶奶共同嫌弃了。 我还是专注种田去吧，孟川捂着胸口，万分心塞…… 老黑浪得飞起，孟川对于管教它已完全无能为力。更何况，孟川也没有时间去管教老黑。 距离空心菜成熟上市的时间越来越近。 孟川与曹兴这些天，每天做的就是跑空心菜的销路。虽然他们经过检验嫩菜对自己的空心菜很有信心，但是得先让菜上架，让顾客能买到不是。 在孟川主动压低第一批空心菜批发价的情况下，销路很快搞定。 然而，计划之所以永远赶不上变化，有现实的原因，也有计划者考虑不周的原因。 在空心菜采摘上市的这一天，孟川与曹兴才发现他们对销售空心菜一事安排的并不周全。 孟川对当前蔬菜的售卖是着手他们这边本地，并未想涉及泰市。中平县下辖三个街道，十六个镇，一个省级经济开发区。 一个镇的人口平均在六万左右，按一家三口一顿一斤空心菜计算，孟川总共种植二十亩空心菜，第一批收割的空心菜预计能有两万公斤以上。如果按数学题目计算，两万公斤仅能供一个镇吃两顿。 但按照实际情况，不是每天都吃空心菜，不是每家都吃空心菜，也少有人吃饭只吃空心菜，所以很少有人家一次买一斤。再加上小镇的人在外打工多，计算常住人口要至少在总人口数削掉一半。 再计算进市场上本来就有的空心菜，这林林总总的因素加起来，孟川按照市场调查初步预估，他二十亩地的空心菜应该能抢占一或两个镇的一周供应量。所以，计划里孟川与曹兴就是着眼于乐宣镇与乐宣镇邻镇俞甸镇两个镇的蔬菜市场。 就以乐宣镇蔬菜售卖为例，乐宣镇有一个大型菜市场，两家连锁超市，一个小蔬果店。 对于超市的蔬菜销售点，孟川与曹兴第一个就去跑的。可是因为连锁超市的蔬菜都是总部与人签订的长期合同，加上超市经理对孟川这个新菜农的蔬菜也不放心，所以最终孟川只能放弃超市这个销路。 小蔬果店因为销量不大，所以店里空心菜都是出自家地里，属于自给自足。店主人倒是对孟川的青菜和汉菜有兴趣，约定了孟川的青菜汉菜上市后他来进货。但孟川曾估算过蔬果店的销量，一周能售卖一亩地的量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大头还是乐宣镇的唯一大型菜市场。而想要在菜市场销售，二十亩地，孟川不可能也没能力自己去摆摊售卖。他只能与其它蔬菜供应商一样，将空心菜批发给菜市场各个摊位的商贩，从商贩手中赚钱。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第三十八章 主意 孟川知道他是在与外地蔬菜供应商抢占市场。 但之前他们是认为，并且市场调查也告诉他们，乐宣镇本地蔬菜供应商是有优势的。 优势主要两点，一是进货优势，如果商贩批发孟川的空心菜，那他们就不必专程起早到泰市进货。这样既节省时间，又保持了蔬菜新鲜度。 二是价格优势，尽管孟川知道只要他的口感优良的空心菜只要推入市场，就必然会大受欢迎。但也正是为了推广市场，第一批次的空心菜孟川是准备以低于正常批发价批发给商贩。 可是，这两点优势却依然没能吸引多少商贩到兴扬村批发空心菜。 “老哥，这我们之前约了那么多商贩，怎么就你们几个人来啊？”孟川将一支烟递给来田边批发空心菜的一名商贩老伯。 此时孟川二十亩空心菜田边，进货的商贩只有六人。雇佣了一大早就来采摘空心菜的兴扬村民反而有十多号人，很尴尬的比商贩还多。 而在田边地面上，一捆捆的空心菜用干稻草扎好，整齐排列共五百斤。这本来是想着好多商贩都应承说过来批发空心菜，孟川怕场面忙特地让兴扬村村民提前采摘的。可如今，却只有六名商贩来，孟川是越看越觉着脸上烧得慌。 商贩老伯接过烟放鼻子下一嗅，凑到了孟川点开的打火机前，轻轻巴了一口，片刻后吐出一点微烟。 “嗯，好烟。” “小老板，烟不错！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 其他几个年轻商贩都装车走了，老伯却是老神在在的抽着烟，坐在电动三轮车上跟孟川唠了起来。 “……最主要的，就是咱们跟你不熟。进价低就多赚钱，这谁都知道。没有哪个商贩是傻子，如果是熟人，他们早就一窝蜂过来了。” “可是，我们不知道你个小年轻，这一行能做多久，空口无凭，对吧？总不能说为了一周的量就把以前的老供销商给得罪了吧？所以别看他们答应的痛快，也的确为多赚钱想来，但都还在观望。” “那几个年轻人是新入行的，没固定拿哪家的菜，所以无所谓。我嘛，卖菜就纯属卖着玩，想咋的就咋地。儿子说接我到城里享福，可是这人吧忙碌了一辈子，嘿，老了到年纪了反而闲不下来了。” 说到自己儿子时，老伯脸上洋溢的是自豪的光彩。 “还有一点呢，就是咱们到泰市批发市场进蔬菜，菜农多，品种全。卖菜不能只卖空心菜，对吧？但这个问题其实不大，你这边空心菜咱们商贩可以几个人一伙，派个人来批发就行，就跟咱经常拼车去批发市场一样。” 老伯很快咂吧完一支烟，孟川很有眼力见的又递上一支。 “小老板，你名字我听过，你和那叫曹兴的经历我也大概知道。毕竟咱们乐宣镇本科毕业的大学生是真的能数得过来。今儿就冲你这根烟，还有你这份干实事的心，我跟你出个主意。” 孟川直接把口袋里一包硬中都塞到了老伯手中，“还请老叔教我。” 老伯也不推辞，心安理得接过烟，“小老板，有句老话说得好，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你之前批发价定的比泰市低，已经是做得不错了。但是，还有提升空间。知道人家卖水果的都怎么卖的吧，都是说免费品尝觉得好你再买，对吧？” 孟川听到老伯说卖水果的例子，脑中瞬间划过一道闪光，一个想法就要冲出脑海。 老伯抽着烟，又继续说了起来。 “降价是不能再降，你们会没利润。那些小年轻没发现，但我进菜都是习惯直接尝一下，你这空心菜的确正如你之前所说，比市面上的要好，还好不少。” “既然货好……” “那我完全可以参照水果销售的模式，打开市场！” 孟川左右手拳掌相击，激动的跳了起来。 “小老板自己也想到了？” 孟川不好意的挠挠头，“让老伯见笑了，我是想到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与老伯准备说的是否一样？” 曹兴送走那几个年轻商贩，这时也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孟川两人。 “我当下需要的，就是将我的菜放到商贩的摊位上。那我完全可以售后结账，反正商贩都是本地人，长久做生意的也不怕赖账，老伯，你是这个意思不？” 老伯笑眯眯的抽了一口烟，点头赞同道，“就是这个理！其实就你这点空心菜，哪家商贩挤不出地方放置？都能挤出地方！那你完全可以跟他们说，空心菜卖掉了再结账，卖不掉你就回收。” “对，商贩连卖不出去的亏损都不用担心，那就肯定不会再观望。而看似风险转移到我们身上，但是只要菜卖出去了，其实一个子我们都不会亏损。” 孟川一拍大腿，对老伯竖起了大拇指。 老伯嘿嘿一笑，“我可没想什么后续，就是帮你们出个让商贩上架你们空心菜的主意。” “老伯，如果我们直接送货到菜市场，你看行不？反正我们也没事做。”曹兴在一旁补充道。 “那更好啊，你售后才要钱，还送菜上门给他们卖，傻子才不乐意。” 老伯点头赞同曹兴的提议。 “但是呢，小老板刚刚说的不怕赖账就不对了。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有人卖出去却赖账说卖不掉直接扔了，你拿他能有什么办法？所以，你们要派人时刻拍照监督。” 孟川闻言，沉默片刻后却是坚定一挥手，“不必监督，这样子反而会因为一两个人招恶绝大部分人。我决定了，稍后我就将每个摊位都送一批空心菜，但这第一批的钱，我一分不要！” “都说酒香也怕巷子深，但反过来说，只要酒香能从巷子传出，又有哪家好酒不是供不应求？只要我空心菜能上架，只要能被顾客买到，品尝到，我后续就完全可以等着他们主动上门，还是市价批发！” 孟川对他的空心菜抱有着绝对信心。 土地公出品，必属精品！ 曹兴也是被孟川这一番话搞得激动起来，“行，就这么办，我再去借一辆电动三轮货车，咱两一起拉过去。” “老伯，你觉得如果要在大垛菜市场所有摊位铺开，要多少空心菜？” “既然你免费也要让顾客知道你的空心菜，你这已经采摘捆好的五百斤就够了。不过，两位小老板，这至少就一千块钱白洒出去了，不心疼啊？而且，你们对这地里空心菜这么有信心吗？”老伯指着地上一堆空心菜问孟川道。 “有，当然有！” 孟川、曹兴异口同声。 在准备上市前，曹兴就喊孟川专门挑了承包田的空心菜让曹母炒了吃。 清脆香甜，好吃，妈你这手艺大幅度增长了啊！这是曹兴当时对承包田空心菜的评价。 孟川晚上还专门从市面上买了空心菜回来炒了对比。用曹母的话说，这明明是样子差不多的菜，明明是同样的做法，她就是觉着孟川的空心菜比普通空心菜要好吃！ “小川你妈这种菜的技术是真好，我这些年跟小兴他爸一直在外跑长途，年轻时的种田手艺倒是荒废了。” 当时的曹母边吃边感叹，曹兴也在一旁点头。孟川对于这个美妙的误会自然是顺水推舟，就让孟母肆意的骄傲去吧！ 看见孟川两人这肯定的回答，老伯兴头也上来了，“行，难得有两年轻小伙肯听我这老头子的意见。今儿老头子再帮你们一把，我在菜市场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你们去借车，我和你们一起铺货。” 有熟人帮忙，孟川两人自然巴不得。 让一旁此刻正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兴扬村村民们回家。曹兴借了电动三轮货车开到田边后，又将一条硬中华直接放到了老伯电动车的前车篮中。 “小老板，不错！” 商贩老伯主动上前帮忙搬空心菜到车上，孟川与曹兴也一抱满怀，快速装车。装车后不停顿，三辆电动三轮车前后启动前往乐宣镇，即将进行空心菜的菜市场摊位铺货。 第三十九章 成为笑话 由于请的摘菜帮工比商贩多的情况，空心菜上市的这个上午，孟川与曹兴两人彻底成了他们两村的笑话。 被孟川雇佣的十来名兴扬村村民，在回家后很快就将孟川采摘了五百斤空心菜却无人购买的事情，传了开来。 “哎，好好的班不上，脑壳坏了要回来种菜？” “我早就说过，两大学生会种什么菜呀？种出来的肯定难吃的要死，喂猪都没人要。你看，果然让我说对了吧！” “还新型耕田机的，还搞什么绿色蔬菜人工除虫瞎糟蹋钱，搞得好像有模有样的。之前就劝过大海，大海偏不听，结果现在儿子把他赚一辈子的钱都搭进去了。菜卖不出去，现在钱都打水漂了吧。好日子不过，作孽啊！” 有村民还专门打电话给自家同样身为白领的儿子，“小渠，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学他们，你就好好上班，就算你想创业也千万别回来种田。你看着这两小子搞得，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迟早得把他们父母气出病来。” 村中的人议论纷纷，俨然是将孟川当成了反面教材，孟母也急忙打电话过来询问。 “……妈，没事，你就等着人送钱来吧。你种的菜你自己也尝过对比过，现在我只要能让顾客尝到我的菜，你觉着这二十亩空心菜会卖不出吗？” 孟母的回答中却是透出的极大不自信，“这，只我自己觉得好没用，我们怎么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这万一卖不出去，咱不是得留条后路……算了，崔姐你来说。” 手机交到了另一人手中，一个不知怎的孟川听着非常趾高气昂的施舍语气传了过来。 “小川，我是你崔大婶啊。”也不等孟川答话，崔大婶又自顾自说道，“你是不知道，村里那帮人说得有多难听。我这气不过就跟我家大伟抱怨了几句，你猜怎么着，他说他厂里食堂正好需要一批蔬菜。不过呢，这毕竟是给工人吃，你如果能每斤按照批发价再降五毛，我就替你说情……喂、喂……” 孟川直接将电话挂断。 崔大婶气得将手机塞回给孟母，猪屁股一扭就风风火火的离开孟家，“孟丽花，虽然你求我半天，但这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帮你。就你家小川这待人接物，想发财？下下辈子吧！” “崔二花，你！” 孟母被崔大婶最后一句气得身体直发抖，一时间反而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边正在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免费赠送空心菜的孟川，却是对曹兴摆手表示不用担心，又找了个角落拨通孟母的电话。 “妈，是不是你求着崔大婶让她儿子买空心菜的？” 刚刚从崔大婶趾高气昂的话语中，孟川就猜测到所谓鲁大伟厂里正好需要空心菜其实是孟母主动请求的，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之事。而孟川挂断电话，是他不好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对邻居爆粗口。 因为经常动用潜水泵浇水以及人工除虫的缘故，孟川种植的空心菜本来就比其它菜农种植成本高不少。现在还降价五毛？这是帮忙吗？这他么分明是趁火打劫！ 而孟母却还以为人家是真心帮忙，还真打电话跟自己儿子商量这事。 孟川将自己猜测与崔大婶的行事都如是分析给孟母听，孟母听了更是牙关紧咬，牙龈都快冒出血来。 “妈，你就相信你儿子，也相信你自己一次，好吗？” “现在你让我再求崔二花帮忙我也不愿意了，不信你，我还能怎么办呢？”孟母如是回答。 这语气，分明还是不信。孟川哭笑不得的挂断电话，没时间继续解释，他继续铺货。值得一提的是，菜市场众商贩现在都是主动来领孟川赠送的每人两捆空心菜。有句话叫做不要白不要，占小便宜是华国大部分人的天性。 曹兴从三轮车另一侧探过头来，担心的看向孟川。 “没事，一位觉得我们必定失败的蠢肥猪，自以为是的想趁火打劫，也不看看倒底是着火的火，还是红火的火。至于村民说些难听的话，自从我辞职干这个以后，还听得少了吗？” 孟川的话语中带着决然，“事实会证明一切！顶多三四天而已，等空心菜的口碑传播发酵，我等着所有人将他们的嘲笑，给我死死的咽回自己肚子里，我等着将他们的脸，拍得啪啪作响！”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尽管知道村民都只是嘴上功夫，但是总被这么嘲笑，孟川忍了一天又一天，忍了近一个月，在空心菜上市之后，他是真的很难再往下忍了。 而现实是，连一天都没等！ 说孟川空心菜猪食都不如的村民的脸，当天傍晚就被给拍得啪啪的万分响亮。 自助者，人助之，所以孟川早上遇到了热心的商贩老伯。 自助者，天助之，孟川以前是不信的，可是如今他真的不得不相信。 他如今，气运加身！ 上午九点前将空心菜铺货完毕，之后无事孟川就在家中看似稳得一比，实则心中担忧的继续学习外地老杨的农业笔记。 结果下午四点多钟左右，一辆接一辆的总共五辆类似装甲越野车的汽车呼啸着从兴隅村东村口开进，一排溜的整齐停在了孟川家门口的马路上。 “我去，这什么人？三百多万的乔治巴顿！还一连五辆，哪来的这种狠人？” 有前来寻找老黑的游客是汽车发烧友，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五辆车的罕见车型，是有着民用装甲车之称的美国硬派越野车。 “这是找谁的？有人下来了，这是直奔孟川家去了。”有村民也在围观。 孟母正在门前择菜，准备晚上下面条吃。孟母也被这五辆类似装甲车模样的汽车架势给看得楞住了，所以，来人询问时她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您好，请问这里是孟川孟先生家吗？” 从装甲车下来的打头的黑色西装中年人又礼貌的再问了一次。 “啊，是是是。你找我儿子，有什么事吗？”孟母反应过来。 得到孟母肯定回答，中年人眼中顿时迸发出强烈的喜悦光芒。 “就是早上在乐宣镇菜市场免费送人送空心菜的那位，对吧？”中年人再一次确定道。 “对，哦，你要买空心菜是吧？等我喊他下来。” 不用孟母喊，孟川在五辆乔治巴顿的整齐刹车声响起时，就已经听到声音从楼上走下来了。 一张名片随之递到孟川手上。 第四十章 赚钱了 孟川一看，宏润娱乐总经理，没听说过。但是，就冲门口这阵势，不妨碍孟川对中年人的殷勤接待。 “你好，秦经理，我就是孟川。屋里请，不知秦经理如此阵仗是为何而来？”孟川将中年人引入客厅中，孟母也连忙进屋泡茶待客。 “因为还急着赶回去，所以长话短说，还请孟先生恕我冒昧。” 秦经理却是与孟川握手后就直奔主题。 “请讲。”孟川也有礼的回答。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我们家老夫人吃了她朋友带去的空心菜后胃口大开，而几经查询据说是从孟先生您这儿获得的。所以，我们董事长就派我来，决定将孟先生所有的空心菜全部包下装车里，价格以三倍市价计算。” 孟川听到这段话的时候，脑海中只剩两金光闪闪的大字，土壕！ 绝对的土豪！ 但是，孟川并没有答应秦经理所说的包菜的事情。他脑袋很清醒的拒绝了秦经理的要求，他是要打出他的空心菜口碑做长久生意的，包给一个人？那还打个屁的口碑，做个屁的长久生意。 “不是，我很好奇，既然是为了老夫人一个人的胃口，将我两万公斤空心菜全买回去做什么？放家里烂吗？” 听到孟川的话，秦经理猛地愣住了。 “对哦！对不起啊孟先生，我们董事长包场包习惯了，我这一接到命令就急哄哄的赶过来，一时间就忘了蔬菜有保鲜期，并不是那些衣服首饰。” 孟川无语的看着恍然大悟的秦经理，他就服那句包场包习惯了。 这是真土豪，绝对没跑！ “那这样，我先给钱，孟先生每天给我留出三斤最好的空心菜，我每天早上派人来取。”秦经理反应过来后立马给出一个新的方案。 “可以。” “孟先生，不知道除了空心菜可还有其它美味的能开胃的蔬菜呢？最好是常年都能供应的那种。”秦经理这句说完又给了孟川一个隐晦的警告，“还请孟先生如实告知，千万别打包票。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若不诚信，天容得人也容不得。” “秦经理，我还就打包票了！我家门口的菜和我出售的空心菜都是我母亲种的，这样，你都带回去看看，是不是都味道不错都能增强人的食欲。蔬菜我四季都能种植，所以我还就的确能常年供应。”孟川夸口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秦经理将定金留下，半信半疑的带着刚采摘的一捆捆蔬菜走了。 “这老黑的主人不止是养的狗神奇啊！这种菜种的，小弟车都价值三百万的土豪都专程来买菜了？” 围观的一些游客看见这么大阵仗末了却只是从孟家带走几捆蔬菜，对此景很是惊奇。 “我们也买点回去呗，反正一点蔬菜而已也不贵。咱也尝尝土豪专程派人来买的蔬菜是啥滋味。” 游客这么说也就这么做了，孟川自然是热烈的举双手欢迎。 “走起，到田里摘菜去。” 所有的兴圣和兴扬村民就这样看着孟川与曹兴一直忙到了夜里八点多，销售出去近一亩地的蔬菜。 也就是说，一千公斤的空心菜！ 就游客自己采摘自己付钱，帮工都不用雇的卖掉了。 还有这种操作？ 蔬菜还能这么卖的？ 这两个或者说其实是一个的问题成了兴隅、兴扬两村新的热门话题。 不管孟川怎么卖蔬菜，兴隅村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孟川的空心菜其实不错，孟川好像貌似大概也许可能，就要赚大钱了。 晚上十点，孟川与曹兴两人也正凑在饶馨家中算这一亩地这一次空心菜赚了多少钱。 没办法，事情发生太突然。 这两坑货只顾收钱，记账用的是随手抓过来的孟川上学时的草稿本，写的字那叫歪歪斜斜，东一笔西一笔。再加上平常地里的人工、农药、化肥等等费用都是饶馨记账，所以，两人只能到镇上打扰饶馨。 “饶美女，没打扰你吧？” “你说呢？” 饶馨惺忪着睡眼，披着一件大衣，认命的给两人算账。饶馨脾气好倒是没有什么被喊醒的怨气，她理解孟川两人辛劳了大半月账面上终于能有一笔收入的激动心情。 “今天你们的总收入是八千九百四十元人民币，就算作是一亩地。我之前计算过一亩空心菜的成本花费，将平整荒地的费用与一年的承包费用也平摊进去。我按照霜降前收割六次空心菜计算，每一茬空心菜的成本可以估算为四千元人民币。” 饶馨最后做的总结，“意思就是，今天你们的纯利润是四千九百元左右。但如果算上免费送掉的那二百五十公斤空心菜，你们今天纯利润就是三千九百元人民币。” 算完账，饶馨当即就笑靥如花的朝孟川与曹兴抱拳。 然后摊开双手。 “两位老板，恭喜恭喜，红包拿来。” 孟川心情好，也不吝啬直接就发了个188的微信红包给饶馨。 “那饶大美女，我们走了啊。” 算完账，孟川两人也不好再打扰本来正在好眠的饶馨，稍微再客气几句就骑上电瓶车往各自家中赶回。 饶馨则是趴在自己卧室的窗口，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尤其是曹兴的背影。 极为怨念。 “这曹兴，简直就是一万瓦的大灯泡，也太亮了！本来相处的机会就不多，结果每次还都有这曹兴在场，唉！” 抱怨完曹兴，饶馨又坐回书桌旁，用白嫩手指头点着梳妆镜中那美丽脸庞。 “人家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感叹完饶馨又拿出手机，点开手机上的一段她播发了无数次的视频，一个励志视频。 “这短短的一生，我们最终都会失去。你不妨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是的，我为什么不能大胆一些呢？就这一次，一次就好。哪怕最终还是输了，我也心甘情愿！” 饶馨的眼中燃烧着不服输的小火苗。 孟川不知道，在他的不远处，有一名美丽的女孩正在谋划着有关他的未来。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是想把这个投资终见回报的好消息告诉他最想告诉的那个人。 不过这个时间，林伊应该已经睡觉了。林伊除了在有关孟川的事情上，都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 “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晚安，我的女孩。” 孟川发出消息，满足的躺到床上。 在床右侧的一个精致狗窝中，老黑眯眼看着床上笑得傻不拉几的主人，它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老黑觉得，它的女主人，就要出现了。 第四十一章 山不就，我就山 而此时在林伊的家中，林伊却是罕见的没有睡觉，正忐忑的与林母面对面而坐，连微信都不敢看。 “妈？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我给你开灯，你还这样盯着我，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吗？还用我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母穿着睡袍，将手中水杯嘭的一声放在了身前茶几上。 自从知道女儿还与那乡下小子在一起后，林母反复思考了好几天，今天她终于决定与女儿摊牌，正式讨论一下女儿的未来。 林伊闻言却是小声嘀咕，“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你个死丫头，是不是要把你妈气死才高兴啊？” “妈！”林伊上前抱住了一脸气愤的林母，“妈，咱好好说话，三年前咱不是约定了，再也不准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还知道三年前呢？非逼我挑明了，是吧？” 林伊闻言小心翼翼的试探的看向林母，“妈，你知道孟……” “还孟，孟什么孟，孟川！看你那怂样，三年前不是挺大胆的吗？为了那小子安眠药都敢吞。怎么，现在提名字都不敢了？”林母没好气的点着林伊额头。 这能一样吗？ 当初年轻气盛不知道迂回，现在知道迂回包抄，拖延时间达到目的。自然就不能用那种伤人伤己的行事手段，自然需要谨慎了。 林伊在心里暗自嘀咕，却是没敢在真的在林母面前说出，而是任凭林母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的额头。 “你们事情我知道了，三年地下恋，你们是真厉害！” 林母认命的叹了口气。 “那你是同意了？” 听见林母这貌似松动的语气，林伊惊喜的从母亲魔爪下逃出，一双水灵大眼闪闪发亮。 “想的倒美，我顶多允许你现在不用背着我偷偷联系，但是你想找他，门都没有！” “那有窗？” 林母一巴掌拍开自家女儿讨好的脸，“少嬉皮笑脸，坐好，我说正事。” “哦。”林伊撇撇嘴，坐得笔笔直直，听林母讲课。 “其实这些话，我三年前逼你分手时就想跟你说了。可当时我们两行事都太过激，所以我没敢也不愿意说。” “我知道那小子在创业，但成不成功我并不在意。不是我贬低他，甚至我的宝贝女儿你自己也心知肚明。他一个农村孩子，没有后台没有基础，完全可以说从零开始，就算成功他一年又能赚多少钱？十万？百万？” “而我呢，光是年薪就有一百万，这是他知道的事情，也是你唯一敢告诉他的事情。因为，你知道，年入百万就是一个农村孩子为之奋斗终身的目标。” “但是你外公传给我的，我也最终会传给你的那些固定资产，以及你作为全球五百强企业华远第三大股东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小伊，这些你从来都没敢告诉过他吧？” 林伊被林母说的低下了头，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你要承认，小伊。你在害怕！你害怕那小子意识到，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配得上你的万分之一；你害怕他承受不了被说吃软饭的压力，最终只能与你分道扬镳；你害怕……就一如，一如你父亲当年的情况。” “小伊，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父亲。我们结婚的那两年，真的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也是嫁给你父亲。” 林母说着，开始有些哽咽。 “当一个奋发向上的年轻人，发现他奋斗了很久，却不如妻子的一句话；他奋斗了很久，终于站在了他想站的位置，却发现，曾经他以为的自己克服的艰辛，却都有他妻子的因素在内。” “一次可以，两次也还行。可是作为一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不管怎么奋斗都始终笼罩在他妻子的阴影之下，他就终究会感到绝望。然后才会就那么的抛下我们，纵身一跃。” 其实林伊至今都不理解，他父亲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怎么就会那么轻易的舍下妻女，跳下那万丈高楼。 “孟川或许不是你父亲这样将面子看得重于生死的人。但是，男人有几个愿意屈居女人之下？你们就算结婚，终究会因为地位的差距，出现分歧，出现争吵，出现再难以消除的隔阂。” “小伊，我是真的为你考虑，我不想你再重蹈我的覆辙。” 林伊听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神情很是激愤。 “妈，这话我想对你说好久了。其实对于我爸的自杀，我一直认为你也有错！你对父亲的爱，并不如你想象的深沉！” 林母错愕了。 “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一个钱字。” “山不就我就山！” “你的那些股份我可以不要，你的那些财产我可以捐出。我愿意抛弃我脚底的踮脚石，走下山脚和他一起奋斗，一起努力往山的巅峰靠近。” “如果孟川创业失败，注定是一个一辈子为车子房子孩子发愁的白领，那我也可以是。我也可以做一名白领，我可以与他一起还房贷，一起还车贷，一起过普通日子。我不需要此刻你身在的什么所谓上流社会，我不想做什么大家闺秀，我不需要我的男人成功，我不需要享受，我只想和我的男人过日子。” “妈，你从来没有想过降低自己。如果当年你让外公立下遗嘱，一分钱你都不继承。那我相信父亲或许达不到他期望的人生巅峰，但至少你和他是站在同一高度。” “你明知道，父亲好强，父亲已经被你阴影笼罩，可你还是没有放弃。设想一下，如果当年你将外公那亿万遗产捐出。你告诉那时才三十岁的父亲，我们作为穷光蛋重头再来，我不信父亲会不被你这种决绝感动。 “然而，妈你并没有，你连这个想法都没有过。”林伊的眼睛中是对林母的失望。 “妈，你要承认。你爱父亲，但你更爱自己。当然，你可以说害怕被作为糟糠之妻抛弃，所以不敢放弃外公的遗产。可是，这同样是你更爱自己的证据！” 林母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却不知该如何去反驳林伊的话。林伊说的不对吗？都对！但是林伊说的话现实有人能做到吗？根本没有！至少林母从未见过。 林伊不知道林母所想，她做了最后的总结。 “妈，我不是你。我爱孟川，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爱他，包括我的身份包括我的命。” “现实从来不能打败爱情，打败爱情的，从来只有人心。” 后来，孟川从林母这里知道林伊的这一番言论时，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伊是天使，而他是被天使吻过的凡人。 第四十二章 被疯抢(求推荐票) 孟川不知道林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半夜十二点，他唯一从林伊口中的得知的是 以后他与林伊的关系可以转为地上。 而且不管他能不能成功，四年之后，他都可以接受林母的祝福娶林伊为自己这一生的妻子。 林伊能爱情孝义两全，这是孟川一直期盼的结果。 尽管，这个结果好像需要等上四年。 “可是我妈还会给我安排相亲，而且我对她保证这四年我不能再故意气走相亲对象，你会不会介意啊？” 孟川摇摇头。 嗯？林伊柳眉倒竖。居然不介意，这是身为男朋友该有的反应吗？ 孟川好笑的看着将心中所想都写在脸上的林伊。 “我当然介意，我摇头的意思是，我不会让你等四年的，顶多一年。”孟川解释道。 “可是我家实际，老孟，我要跟你坦白……” 林伊一咬牙将自己的实际情况说出。 “那就，两年？” 对于林伊的话，孟川却是做出一个出乎林伊意料的回答。 “这么自信的吗？老孟，你不过是赚了三千多而已，创业不可能一帆风顺，你不能这样膨胀的。”林伊担忧的警告孟川。 孟川点头称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没法告诉林伊土地簿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法告诉林伊接下来只要他稳扎稳打，就肯定一帆风顺。 如果在获得土地簿之前，对于林伊这些隐瞒的身价，孟川或许又会陷入曾经的自卑与无奈中。但是如今土地簿在手，孟川相信，他一定可以给林伊一个更好的未来！ 曹兴一大清早来喊孟川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脸春情荡漾。 “吃药了？” “滚！” “总不会知道我要说的空心菜的事了吧？”曹兴不由的疑惑道。 “什么事？” 谈到空心菜，孟川连忙将兴奋了一夜的脑子拍拍，转回到事业上。 “这我得给你学学。”曹兴手舞足蹈的，看样子极为亢奋。 曹兴咳了一下清清喉咙，“下面，我站着就是买菜的中年大妈，坐着就是商贩。” 孟川看曹兴重现了他大清早跑菜市场看到的场景。 是的，曹兴为了看昨天免费赠送空心菜的反应，在菜市场六点开市时就赶到了菜市场门口。 虽然昨天游客直接热情的买走了一亩地第一批的空心菜，但那都只是好奇，只是看见土豪买菜而引发的跟风热潮。游客来兴隅村是为老黑而来，找到老黑拍完照片拍完视频就走。兴隅村并没有吸引他们的地方，所以甚少有回头游客。 而孟川的空心菜虽然口味优于市场上同种产品，是有点吸引力。但是为一把空心菜再驱车来兴隅村，那就真是脑壳坏掉把汽油当水烧了。 虽然往后肯定还有游客购买空心菜，但肯定会比昨天少得多。 所以，孟川二十亩地的空心菜想要卖出去，还是得按计划上的着眼于菜市场这个平台。这就是曹兴一大早就起来跑到菜市场看市场反应的原因。 合伙人如此辛劳，他自己却在儿女情长，孟川对此是感到万分羞愧的。 “大曹，对不起。” 曹兴奇怪的看着内心戏丰富的孟川，“干嘛呢？少打岔，我演戏呢！” 得，是他想太多了。孟川只能配合曹兴，左手伸出做邀请状，极为热情的说道，“大师，请开始你的表演。” 曹兴满意点头，一会捏着嗓子一会又粗嗓子的开始了他的表演。 买菜妇女：“我要的是昨天那位免费送空心菜的小年轻的空心菜，不是你这种从泰市拿回来的空心菜。” 一号商贩：“一样都是空心菜，你看这色泽，你看这茎叶，烧出来都是一个味。” 买菜妇女：“一样个屁！别扯其它的，你就说有没有吧？” 一号商贩：“没有。” 买菜妇女：“没有你跟我扯什么犊子，脑壳坏掉了吧？” 一号商贩，卒。 二号商贩：“我这有，我这有。兴隅村的那个孟川种的空心菜，我昨晚进的，比市面所有空心菜都好吃。四块二一斤，要不要？” 一堆人：“有你不早说，给我来一斤。”；“我也要，两斤半。” 场面一时哄抢。 曹兴意味未尽又惨不忍睹的模仿完他看到的孟川空心菜被热抢的场景，孟川强忍不适看完了表演车祸现场，却楞是没敢说出一句批评的话。 孟川只能主动将话题转到正事上，“这么说，现在我们的空心菜很受欢迎。空心菜市价是四块钱一斤，商贩加价两毛，照样还是供不应求？” “对，我听见有几个商贩已经商议好准备来兴扬批发进货了。所以，我就赶快回来顺道喊你，一起回兴扬村。” “有人买菜？那你还有时间跟我表演？”孟川忽然回过神道。 “这不是一高兴，这表演的劲头就上来了嘛。” 我上来你大爷哦！ 孟川三下五除二，穿衣刷牙洗脸，骑电瓶车，拉着曹兴这坑货连忙火急火燎赶往兴扬村菜田。 两人到达时，果然已经有一大堆人在田边等候。但都是有秩序排着队，拿菜，称重，交钱。 收钱的是饶馨，称重的是曹母。 孟川回头看向曹兴，这货正笑嘻嘻的朝他着扮鬼脸。 “你丫的，明明都准备好了，看我着急的样子很好玩是吧？”孟川见此上来就是一拳怼在了曹兴肩膀上。 “嘿嘿，我这不是怕你昨晚激动得很晚才睡，这就能做的事都做了呗。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不喊你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醒呢。” 孟川傻呵呵一笑，却是将昨晚林伊的事情告诉了曹兴。 “四年？不过，也算能看到曙光了。咱加油干，四年全球五百强企业咱是绝对不可能，但我们至少要变得比林伊母亲安排的那些相亲对象优秀，你说对不对？”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想的是两年。对了，饶馨怎么在这的，大清早的你就喊人家姑娘过来？” 孟川朝清晨阳光中饶馨努努嘴的问向曹兴，却是发现饶馨额头已经忙得冒有一层薄汗。也不等曹兴回答，连忙从口袋中拿出常备面纸上前准备送给饶馨。 “喊？还用我喊？人家就因为担心你的生意，可是也六点就等在了菜市场门口。”曹兴在孟川背后嘀咕，“那边有富家千金要倒贴，这边还有校花要插足。玛德，不就是长得比我稍微帅了那么一点吗？这个看脸的社会！不公，太不公了啊！” 曹兴说着越说气越不顺，最终却又只能是无可奈何。 毕竟长相父母是给的，再气不顺，也没辙啊。 接过孟川的面纸，饶馨心中是很甜蜜的。她欣喜的看了孟川一眼，觉得她这一早上的劳动没有白费。可孟川却丝毫没有去看饶馨的反应，转手就又抽了面纸主动帮曹母擦汗。 曹兴明显看到，饶馨刚刚还极为欣喜的表情瞬间就是神色一黯。 什么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就是了。 第四十三章 物美价廉已过时 感叹归感叹，但曹兴是绝对不会如孟母暗中所托，去撮合饶馨与孟川。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曹兴搞不懂孟母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以他局外人的眼光来看，以他孟川发小的视角来看，孟川与林伊的爱情根本不是孟母这小动作能拆散的。 更何况，林伊这么一个连曹兴都敬佩的女子，是孟母和饶馨能应对的吗？ “下午一点到，还请曹大哥帮忙，我想给孟川一个惊喜。” 曹兴看着微信中林伊刚刚发过来的一条消息，羡慕的看了一眼孟川，只能感叹自己天生劳碌命了。 曹兴的微信是林伊主动让孟川给她的，加好友时林伊明晃晃的就说让曹兴帮忙监督孟川。 孟川却还一脸甘之如饴的样子，这恋爱的酸臭味，曹兴觉得这两人也是没谁了。 孟川将纸巾递给曹母和饶馨之后，就找到了陈老伯，就是昨天帮助孟川他们铺货的那名商贩老伯。 “老伯，给我说说菜市场如今对我空心菜的反应呗。”孟川惯例的一支烟递了过去。 陈老伯却是忙不迭摆手拒绝，“不抽了，不抽了，准备戒烟。昨天我拿你们的烟回去，我儿子正好回来看我，让他给好好埋怨了一通。我决定以后还是少抽烟，毕竟对身体不好，不能老让儿子担心。” “得，那我也不劝您老，您这个年纪也的确不需要抽烟了。” 孟川笑着将香别在耳朵上，却没有说给自己点上。孟川自己曾经因为高三学习的压力是有烟瘾的，但一上大学跟林伊在一起后，便被林伊给半撒娇半强制的将烟瘾戒掉了。 其实有时候孟川想一想，他成年以后几乎所有的时间里都充斥着林伊留下的痕迹。如果假设他的未来没有了林伊，孟川还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再走下去。 老伯为了戒烟如今是嚼着口香糖，一刻不停，“你这空心菜的质量，那是没得说，就一个字，好！反正就今天我看了菜市场那些买菜人的情况，谈不上非你空心菜不可，但是你的空心菜肯定是第一选择。” “我还以为顾客都疯狂的哭着抢着，只认定买我的空心菜呢。”孟川夸张道。 其实孟川知道这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他的空心菜的口碑还在慢慢传播。想达到顾客买空心菜只认准孟川的程度，还得再卖上一段时间，还得让顾客再吃上一段时间，把乐宣镇人的口味都养刁了，才能如此。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孟川蔬菜的长期销售完全可以套用这句话。 “老伯，你们对这个高于泰市两毛的批发价，你们有没有意见？”孟川有些顾虑的问道。 曹兴看空心菜销量大好，也是为了出昨天商贩明明约定却又没有前来进货的一口气。在批发空心菜时，直接将批发价定在了6.6元/公斤，比泰市正常空心菜批发价高了两毛到三毛。 老伯嚼着口香糖嘿嘿一乐，“这谈到卖菜，你就不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了吧？你得跟另一个小老板，曹兴好好学习。” “批发价高，我们反而能得到高利润。你加两毛，我们相比其它空心菜卖出去就是加四毛。咱买菜从来不是按加法算，而是按乘法算的。所谓利润，所谓中间商差价，不就是这么翻着翻着就出来了嘛。” “是我反应慢了，一时没想到。”孟川拍拍脑袋，倒的确是陈老伯说的这个理。 老伯很是享受孟川这个受教的样子，“至于顾客，你这空心菜明显比比别人好，卖价高那才叫正常。你要是低了，嘿，以咱们乐宣镇的消费水平，可不流行什么物美价廉。菜好却价低，顾客指不定犯嘀咕说你用了什么激素药物之类，顾客反而不敢购买。” 这又是一个道理了。 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社会的向前进步，便宜没好货如今已经取代物美价廉成为了很多大垛人新的消费观念。 孟川至此对空心菜销售的担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 曹兴微信跟林伊约定好下午如何给孟川惊喜后，也走上前来，“怎么样，不担心了吧。走，找饶大美女算算今天卖出去了多少空心菜。” “今天已经售出一亩多的空心菜，全都是现钱结账。两位老板，你们得敢快去搞个微信支付宝的商家收款码过来了，就算没彩色的，你们去打印店先打印几张黑白的过来也行啊。” 饶馨一边记账一边对孟川两人抱怨。 “本来我是用手机，可是这尘土飞扬的，手机分分钟就被挡住。这要不是曹伯母见机快从村里小店淘换了零钱过来，我这到哪里有零钱给人找钱去。” 呃，这倒是他们两人的疏忽了。 微信支付、支付宝支付，这种独属于新时代科技的支付方式的确方便了太多太多人。乐宣镇如今上至大型商场，下至小商小贩，都是收款码一贴，顾客直接扫码支付，极为的方便快捷。 连陈老伯这样卖菜卖了几十年的老菜贩，也要求儿子教着弄了支付码，用来卖菜。 曹母就在一旁不停称重，看着孟川与曹兴给饶馨赔不是，脸上挂着的是喜悦的笑容。这次儿子赚钱是她亲眼所见，看样子这次应该不会再创业失败了吧？ “等有空了，得好好感谢孟川一下。小姑娘长得是真好看，丽花说让我帮忙撮合撮合，这就是为了谢谢孟川也得上上心。女孩子长这么漂亮，肯定心高气傲，虽说小川条件也行，但还是得要人帮忙敲敲边鼓啊。” 孟川如果知道曹母的这番内心活动，恐怕一口老血都得喷出。他老妈这坑起儿子来，是全方位多路径的坑啊！ 商贩们批发好各自的量，都匆忙离开兴扬村。陈老伯晃晃悠悠的，一点都不急着卖菜。反而是和孟川两人同样，等在饶馨一旁，等待饶馨计算出今天的销售量。 “总计卖出两千四百三十二公斤，约合两亩空心菜。因为收钱抹去了一些零头，总收入一万六千三百元，按每一次空心菜采摘的四千元成本计算，纯利就是八千元还多一些。两位老板，我得声明一下，你们昨天是市价八块一公斤卖给游客，而今天是批发价六块六卖给商贩，所以才会两亩地平均利润和昨天一亩地利润有出入。” 孟川听了饶馨的汇报，却是早有预料。 只有接触了一个行业，你才会知道这个行业的内情。一要缴纳摊位费、垃圾处理费等各种成本，二是商贩自己还要利润，蔬菜市价比批发价高个一两块钱那是必然。其实空心菜还算好的，对市场的售价只是比批发价高了两块不到，还没到两倍。但有的其它蔬菜售卖，翻两倍翻三倍的都有。 “按这个趋势，一天两亩的量，岂不是十天才能卖完？可是等到了七八月份，空心菜一周一采摘是很有可能的。”曹兴此刻却是皱起了眉头。 陈老伯却是摇头解释，“小老板，不用担心。今天其实还有一部分商贩，因为已经到泰市批发了空心菜，怕再批发就卖不掉，怕亏损所以没来这里。等今天看见你们空心菜卖得好，明儿一准所有商贩都会来批发进货，那就不止是两亩的量了。” 孟川也跟着说道，“再说了，咱本来就没准备只在乐宣镇售卖啊。” “也对。”曹兴放下担心。 “那我之前计算每亩每茬平均成本，以采摘六次计算岂不是算错了？”饶馨突然问。 “没算错。天气热空心菜长得快，天气冷自然会长的慢，霜降前的那两次采摘期就不可能只二十天了。再说了，总成本对就行。这平摊下来计算本就预算不精准，谁知道后期每次追肥施药要用多少。”孟川对饶馨解释道。 饶馨点头点头，同意了孟川的说法。 第四十四章 乡亲 一早上，一个小时不到，入账一万六，纯利八千块！ 这要是再不去人前显摆显摆，那曹兴就枉为骚包了。 “那么，咱们去庆祝显摆一下吧。” 曹兴把满满都是钢镚和各种面值纸币的钱袋子抱住，晃打晃打的. 曹兴一路上就将钱袋子顶在头上，单手扶着电瓶车车龙头，慢慢悠悠骑着。碰到村民他也不说话，就拿鼻孔朝天看着人家，看完就走，绝不停留。 然后，终于有两个兴扬村民因为曹兴这奇怪举止拦路将曹兴电瓶车拦了下来。 “小兴啊，你这顶着个箱子做啥？不累啊？” 另一个村民也问道，“听说你今儿有商贩来批发空心菜了，这是你卖到的钱吧？赚了多少，给我们说说呗。” 曹兴面色一沉，故意不说话。 “怕不是真按猪饲料价格卖出去的吧？要不然你这怎么捂着袋子说都不敢说呢？” “就是，给我们看看，好歹回本了，我们不笑你。” “给我们看看……” 围过来的兴扬村民越来越多，都等着看曹兴的笑话。 曹兴唰的一声将钱袋子打开，里面的一万六千块钱立刻闪瞎了众人的狗眼。 “不好意思，一早上，纯利，八千块！”曹兴头也不回的高傲走了，留下身后兴扬村民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好吧，以上均属曹兴想象，如有巧合，纯属雷人。 真实的情况是 “小兴，听说你们今天早上卖菜纯赚一万？厉害，厉害！” “叔收回之前说的话，大学生哪怕是种田，也比我们这些乡巴佬有本事。你这专业，没白学！以后好好干！” “以后就跟人家孟川混，别再在外面搞这个搞那个的不着调了。你知不知道，你妈这几年都为你哭了多少回了？” 村民这反应，就让曹兴不知该如何显摆了。 纯赚一万这个数据应该是前来进菜的商贩估算出来的。现在消息传播的都很快，商贩批发空心菜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所以村民知道这个消息并不奇怪。 可是村民的反应，曹兴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平常兴扬村民说的最多的就是说他二流子，不着调，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要父母帮着还债。反正，曹兴之前遭遇的从来都是各种鄙视和白眼，没有意外。 孟川也很诧异于兴扬村村民的反应，他觉得他过会回到兴隅村很可能也是这种反差待遇。 “这就是乡里乡亲啊，爱之深，责之切。”陈老伯在一旁冒出了一句话。 见孟川看向自己的眼中都是疑惑，陈老伯笑着解释，“其实村民对你们的白眼嘲笑，有的确就是嘲笑，但更多的是怒其不争，是为你们的父母抱不平。” “农村不像城市，农村邻居就是个邻居，而城市一墙之隔却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很多。所以，我不愿意跟我儿子去城里生活。在农村，有句老话说的很符合实际，远亲不如近邻，要不怎么说是乡亲呢。” “你家被褥忘收，我帮你收一下。他家老人生病了，我帮你们照顾你两去干活赚钱治病。你家小孩今天没人接，我顺道帮你接了。这就是农村的邻居，而且这不是个例或一个两个。你一家有点事，一个村一个大队的人都会来帮忙，而且是不需要去专门请人家就会主动要求帮忙的那种。小老板，你想一下，我说的对不对？” 孟川按老伯思路一想，有些是如此。 就比如兴隅村，男人还有不少女人都在外包装修工程打工，剩下的老人小孩都是谁来照顾？请佣人？那不可能，农村如此做太过奢侈。请亲戚帮忙？亲戚也出去了。 那老人小孩就没人照顾只能相依为命了？不！兴圣几乎所有老人小孩都被照顾的很好。 你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有照顾并且是照顾好他们的义务！这是所有兴隅村人留守妇女的共识，孟母也包括在内。 陈老伯继续开口，“其实就跟父母打骂孩子类似，打骂得再凶，但一考高分就肯定有奖励。对于之前村民嘲笑，这其实也算是村民看不得你们走错路，看不得你们瞎混胡搞的一种表达方式。可一旦你做出成绩来了，村民只有祝福和鼓励，却绝没有人泛酸水看不得你好。试问一下，有哪个父母会嫉妒自己的孩子呢？” 孟川没有再说话，对于陈老伯所言不置可否。 或许陈老伯说的对，有一些村民的确只是看不得小辈走歪路，所以对他们俩种田颇有微词。但是同样的，幸灾乐祸者、看不得人好的，也必然有之。 曹兴被属于前一类的，这个叔叔那个阿姨你一句我一句夸奖鼓励着，钱袋子也不顶头顶了。往车篮一扔，脸皮一向很厚的曹兴居然如同猴屁股般红着脸快速行驶就离开了兴扬村。 然后事实证明，看不得别人好的人果然还是有的。 “反正我不信，他肯定是提前给卖菜的那些人钱，做戏给我们看的。还一早上纯赚了一万块，真以为人人都是我家大伟呢？我家大伟初期还亏了好几次本呢，就孟川那读书读傻了的脑子，还创业？哼，白日做大梦还真以为孟家祖坟冒青烟呢！” 走到自家门口大马路上，孟川不用往家看，都知道这是哪头蠢猪在满嘴喷粪。 除了东家邻居那头肥老女人崔二花，还能有谁？ 对于惹自己老妈生气的货色，孟川可不乐意称其为人，更别谈再尊称长辈了。 “玛德，有人质疑否定我们？这才是正常打开方式嘛！刚刚村民叔伯们一个个都和蔼可亲的，那憋得我……别拦我，你们都别拦我！我一定要找这人打脸显摆去！” 曹兴的猴屁股脸，瞬间从羞红转为了兴奋的潮红。 但见他晃打着钱袋子，停下车就往孟川家门口正满嘴喷粪的崔大婶而去。直留得他身后哭笑不得的孟川四人，连拦他一时间都想不到该如何去拦。 在华国的农村，年长的人做的再差劲，稍微有些修养的小辈也不好当面辱骂人。 而曹兴，他自认是一个极为有修养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 曹兴在孟川家客厅桌上，将饶馨记的详细的有进货人名单的账本翻开，将钱从钱袋子倒出，手机点出计算机界面。一边核账，曹兴还一边用一个虽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清的声音念出账单。 整个过程，曹兴看都没看崔大婶一眼。除了第一句话，曹兴就好似单纯只是在核账。 “我觉得我们真挺牛逼的，一晚上能请这么多人还有两三个是百万元户的帮我们做戏……徐翠华，三十公斤，一百九十八元；李三金，一百四十三公斤，六点六乘以一百四十三，抹零九百四十三元；毛常发，两百二十……” 曹兴按照账本，一个一个加着对账，还没加到一半，崔大婶就突然腾的站起身留了句骗人把戏的话不忿的走了。 有句话说的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对于如同受了曹兴极大羞辱的崔二花，同在孟川家闲聊八卦的其他兴隅村村民都是嗤之以鼻。儿子赚点钱就这么飘，好像自己高人一等似的，他们早就看不惯了。 还说孟川做戏骗人？孟川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他们能不知道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孟家家教从来如此。 第四十六章 狗男女 聚餐的饭店是帮林伊打掩护的曹兴定的，离汽车站很近，几步路的距离。 基于人口，乐宣镇汽车站并不大。有个能停十辆客运汽车的停车场，有个能供客运汽车出入的大门。 然后？然后就没了。 乐宣镇人去往泰市以外的地方，都是要乘公交到中平县或泰市的客运中心，进行转车。少有的几辆长途汽车比如到通海，到金陵都是私人承包的路线。 “老孟，转车好麻烦的，我还差点上错公交车了。你不仅要哄我，还要安慰我。”林伊挽着孟川撒娇道。 “那你下次开车来。” 听到孟川随口的回答，林伊却是急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远的路，其实我开车很累……” “丫头，我跟你说过，你不用这么照顾我面子的。要不然，你累我也心疼，知道吗？” 孟川转头认真的看着林伊双眼。 “可是，这不是在你家乡难免遇到你熟人。要是只有我们来两人在一陌生的地方，我肯定听你的话开车过来的啊。” “那就让他们嫉妒去，吃白富美的软饭，我乐意。”孟川一昂首，也学着林伊傲娇了。 “白、富、美？” “对。” “比你暗恋的校花饶馨还美？” “媳妇，咱保证过不向对方说谎的。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比如你看这天气……” “老孟！” 林伊被气得直跳脚。 “我郑重通知你，我哄不好了，我这次彻底哄不好了！” 将林伊安置好，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孟川才被林伊催着赶着回到家中。 孟母正与奶奶一起在奶奶房中看电视，看见儿子回来后，孟母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孟川冷哼一声，就转过头自己看电视。 奶奶应该是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拉着孟川问林伊长林伊短，就差问林伊的祖宗十八辈。 “乖孙，别管你妈。谁做孙媳妇都行，奶奶不挑。奶奶啊，现在其它的都不想，就想抱个曾孙，曾孙女也行。” 得，还是不聊了。 一个谈不拢，一个催着要曾孙。反正孟川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 “老黑回家没？” “早回家了，不像有些人。这白菜拱没拱着我不知道，至少我这养了二十四年的猪是真的跟人跑了，唉！” 孟母感叹道。 知道孟母这气一时半会是顺不了了，孟川也不再多话，大门锁好后自行上楼。 孟川刚走进房间，老黑就从自己的狗房子中爬出来，围着孟川嗅来嗅去。嗅完后，老黑就用一种同道中人的了然眼光看着孟川，一副它已看穿一切的样子。 “就你聪明，睡觉！” 孟川没好气的将老黑拍回它自己狗窝，一头栽在了床上。接着孟川躁动的从床头翻到床尾，又从床尾翻回了床头。 狗头再次探出，老黑纳闷的看着自己主人。明明它在主人身上闻到了强烈的异性交好气息，怎么主人这会居然一点都不累还有精力翻来翻去呢？ 为下一代优良基因操劳了一天的老黑百思不得其解。 孟川则是无奈的起身准备去冲个冷水澡，林伊来例假了，他今天这白菜是真的没拱着。 不仅是没拱着，偏偏孟川还被林伊撩得火烧火燎的。 林伊是报复性的将孟川百般挑逗之后，才告诉的孟川这件事实。 “我说过的，我哄不好的，哼！” 孟川一想起林伊将他赶出门时吐舌头做鬼脸的娇俏样子，心火起得更高。 “老黑，今晚你在外面睡。” 孟川突然起身将老黑连狗带窝扔到了二楼小客厅。 这天气冲冷水澡容易感冒，孟川决定他还是不冲澡了，他要去找几位珍藏的倭国老师谈谈人生。 …… 小镇的早晨是悠闲的，温暖如同碎金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斑驳驳洒在地上。 清凉的树荫下，晓风拂过，孟川与林伊相依坐在早餐摊点的一张小桌旁。白煮草鸡蛋放在桌上猛地一搓后拿起，孟川熟练的将被搓碎的鸡蛋壳剥成了一条不规则连线。 林伊身前的小碗中早已放有一颗剥好的白嫩嫩的鸡蛋。林伊就着红豆甜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时而抬头望向正在专心去壳的孟川，忽的就笑了，笑得如同红豆粥里不是放的一勺而是放了一罐红糖。 “老孟，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娶我吧，好想早点在这个小镇上生活啊。” “那当然。” 两人理所当然的问答着，一个不害臊，一个不畏难。 孟川与林伊腻在一起，璧人如玉，你侬我侬。而在另一边，早餐摊点最外围，死皮赖脸跟着孟川进同一家店，说想吃北桥下大肉包的曹兴却是满脸恶狠狠的凶意。 三人所在早餐摊点是家老店，过了乐宣镇北的一条穿镇河后，下桥就到。 从孟川上小学起，这个早餐摊点就生意红火得不行。如今快二十年过去，老板从曾经的络腮胡大叔变为了现在的白须老爷子，当年就一块木板写的‘北桥早点’招牌如今也换成了液晶显示屏制作的牌子，更名为北桥早餐店。 时光知味，愈久弥香。老板年过花甲，做出的早点味道却是更加勾得人馋涎欲滴。曹兴此时一口满嘴油的大肉包一口香甜豆浆的恶狠狠吃着，在他面前已经摆了四五屉蒸笼。 曹兴的恶狠狠并不是摆出凶相怕人抢夺早点的护食，他只是针对孟川林伊两人。 “曾经我以为狗男女说的是两个人，可今天我才明白，狗男女其实是说的三个人。” 曹兴是以一种类似怨妇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声音不小没有特意压低，所以他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包括孟川在内的所有食客的好奇心。 没有让卖关子让众人多等，曹兴先用手指头分别点向林伊孟川两人。 “这是女，这是男。“ “这是，狗！” 最后曹兴指着自己如是说道。 自己骂自己，这货，怕是疯了？ 林伊看了一眼曹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担忧的白净小脸朝向孟川。 早餐摊点其它的顾客也都窃窃私语，好奇的看着这样一个光天化日之下，大清早的就骂自己是狗的男人。 “我说让你去到其它早点店吃，你偏不。偏要跟我一起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当电灯泡。怎么，狗粮好吃不？” 孟川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将手中剥好的鸡蛋用筷尖分为两半。一半划入林伊的碗中，一半自己一口包圆吃下。 “好吃个……” 那个不雅的词还没说出，早餐店老板那沧桑又锐利的眼神瞬间聚集到了曹兴身上。 “好吃个不得了！” 曹兴机智的快速反应，对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 我明明是说孟川这货无良，故意喂我这只单身狗狗粮的，老爷子你凑个什么热闹啊？曹兴眨巴眼看着依然紧盯自己的早餐店老板，委屈得像个一百八十斤重的大孩子。 “噗哧……咯咯……” 林伊本来正在享受男朋友的贴心服务，此刻却是很不厚道的被曹兴的委屈表情给逗笑了。 “哈哈……” 第四十七章 族规 已是近九点，此刻吃早饭人的是稀稀疏疏，但树荫下众人被曹兴这个活宝逗得齐齐发出的笑声还是从桥北过河往桥南继续传去。 美味的早餐吃着，旁边有一对颜值颇高的璧人愉悦双目，再加上外边这个大清早骂自己是狗的逗人活宝。此刻早餐摊点上所有的食客心情都是极为美丽。当然了，承包笑料所在的曹兴除外。 其实不止今天，不止此时，这几天孟川的心情一直都很美丽。 一来有佳人陪伴，林伊请了整整一周的假来会自己的情郎。二来事业顺遂，距今天为止，第一茬空心菜上市四天，孟川却是已经无需担心第一茬空心菜的售卖，而是开始准备六天后青菜上市以及第二茬空心菜追肥的事情。 仅仅四天时间，连原本预估的十天的一半时间都不到，孟川二十亩地的第一茬空心菜已经全部卖光。 孟川甚至都没需要去跑邻镇的市场，俞甸镇、沈伦镇两个邻镇菜市场就有人主动联合来批发空心菜。 而且三个镇商贩的批发量是一天比一天大，甚至在知道孟川第一茬空心菜卖完后，有商贩直接交订金将第二茬的空心菜预订下来。 六天后青菜的售卖孟川不需要再如空心菜这般，免费赠送才打开市场。因为，基本上所有交了空心菜订金的商贩也都交了青菜的订金。只是订购的量，相比经过市场检验的空心菜，青菜的订购自然是少很多。 总的来说，所有事情都在按孟川的计划发展，就算有些不在计划之内的事，那也是都是好的变化。 所以，孟川的心情是极好的。 而与孟川心情极好相反的是，此时乐宣镇桥南的一栋傍水别墅的主人，此时却是极为蛋疼。 …… 孟大虎，四十不惑之年。子承父业，乐宣镇最大的灰涩会头子，没有之一。 如果外地人想到乐宣镇开店做生意之类，除了官面上的，少不得也要到孟大虎这里拜一下码头。如果你不讲规矩，那对不起了，孟大虎有的是在法律边缘涉险的方法让你的生意惨淡到门可罗雀。 而如果是乐宣镇本地人做生意，除了官面上的，孟大虎这里…… “本地人做生意，我他么的，我这里算个屁！” 孟大虎一脚踹在了给他出馊主意，说直接打上孟川家门的黄毛混混身上。 乐宣镇，说大它也大，下辖两个社区、十九个行政村。说小它也小，只要是本地人，稍微拐几个弯就能扯上亲戚扯上世交，尤其是祖祖辈辈都土生土长在乐宣镇的那种。 比如曹兴和杨大德，杨大德是他太祖父辈才从外省搬到他们这边的，土生土长顶多算一半，可这样还是能与曹兴扯个远亲，真实可查的那种。 不知道其它地方是什么样子，但至少乐宣镇的混混对本地人，只要不是利益特别大，无事绝不生非。 黄毛混混被老大踹了，可能是因为感念翟国发的大气，在被一旁的同为混混的几个手下扶起后，却还是不怕死的大胆给孟大虎继续出主意。 “老大，这本地人我们又不是没得罪过。就算这曹兴能找到老大您家的长辈出面，大不了到时我们赔个礼就行。翟老板可是十万预付，事成还有三十万，就算赔礼怎么也赔不了四十万的吧？老大，这生意铁定不亏！别犹豫了，再犹豫曹兴又要上市一批蔬菜了。” 听到手下这话，孟大虎若有所思。 现代社会法治严明，但是江湖义气以及江湖规矩在地痞混混之间还是需要讲的，哪怕乐宣镇灰涩会这个江湖并不大也没多少人承认它是江湖。 因为是子承父业，孟大虎继承了势力，也就继承了掣肘。 孟大虎老子的部下那些叔伯，按照江湖规矩，叔伯的地盘不能碰，叔伯相识的人你不能惹，而孟大虎的叔伯还真他么挺多。 乐宣镇的灰涩会都止步于地痞混混，如古惑仔中那样的杀人没人干得出来，孟大虎亦然。所以，虽然被大垛的众地痞混混尊称一声老大，但对于头顶上那些老实不挑事的叔伯，孟大虎也只能忍着。 而本地人几个电话就能找到孟大虎叔伯，甚至孟大虎说不定还要按血缘关系喊声姨或舅的，所以孟大虎极少从乐宣镇本地人身上刮油水。 当然了，如果有人许以重利，孟大虎不介意去得罪为难本地人。 就像黄毛混混说的，事后赔礼就行。只要赔礼不超过重利，孟大虎都可以做。 就比如翟国发四十万元让孟大虎对曹兴捣乱，希望孟大虎能使得曹兴有菜出不了地，就算菜出了地也卖不出去。 在应承翟国发时，孟大虎其实觉得这事很简单，轻车熟路啊！ 捣乱这东西谁不会，趁夜把田中长的东西给毁了就行。至于毁田的混混，顶多被抓到后拘留赔钱，而没上市的菜能定价几个钱？十万估计都赔不到。相比四十万，这生意相当划算。得罪本地人，那完全没问题。 这是孟大虎的原定计划。 可在让黄毛查探一番，知道孟川是主投资人后，孟大虎就取消了这个计划。一直犹豫到孟川卖完第一茬空心菜，孟大虎都没有去做翟国发交代的事情。 “孟川，孟……” 孟大虎皱紧眉头轻念，最终还是忍痛下定决心，极为肉痛又不甘的转向黄毛混混。 “黄毛，你去找翟国发，说再加三十万。他当初要让那个曹兴亏本，可没说那个孟川才是主要投资人。如果他愿意加钱，事我就继续做；如果不愿意，那就此两清作罢。” “老大，你这对孟川是？而且这加三十万，翟老板不可能……” 黄毛混混明明看见自家老大心情不好，还是作死的问道。 “让你去就去！少他么废话！” 孟大虎一脚将黄毛踹出门，一屁股坐回沙发。 “孟川，孟清川，孟大海。这逼玩意曹兴找谁合伙不好，偏偏找了个……玛德，真他么烦人！” “老子我是灰涩会，灰涩会！这个族规，那个族规，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除四旧过去那么多年，早就二十一世纪新时代了，我他么族，族你妹的规啊！” 孟大虎将豪华别墅中所有能看得见的东西都踢翻在地，包括他用来装文雅特地买来的价值大几万据说是清朝皇帝老儿用过的大花瓶，都被孟大虎砸了个粉碎。可最后孟大虎却只能无可奈何的，认命一屁股坐回沙发。 “可若没有孟氏族规，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啊！唉” 第四十八章 木牌 翟国发毫无意外的拒绝了孟大虎狮子大开口的要求。 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坑蒙拐骗那也是要耗费精力的。 “之前看在大垛地头蛇的份上，给点面子他还真就敢蹬鼻子上脸了？把这煞笔玩意给我打一顿，扔回乐宣镇。老方，打电话给金豹。” 可怜的黄毛混混不仅没有享受到幻想的再一次大保健待遇，还被毒打一通才被塞车送回了乐宣镇。 “老大！” 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黄毛混混看见亲自出门迎接他的老大，两行老泪顿时就从青紫的眼眶处流了下来，当即抱着孟大虎的腿就要哭诉委屈。 “小飞，安排辆车把他送去医院看一下。” “是，二叔。” 孟大虎上前检查，黄毛虽然看上去极为凄惨，但都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及骨头脏腑。直接让人将黄毛带了下去，孟大虎丝毫不理黄毛那一定要为我报仇的哭喊。 一名孟大虎的熟人从送黄毛回来的小轿车上，领着三个人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走了下来，“孟老大，翟老板让我通知……“ “我通你麻痹，敢伤我的人？兄弟们，给我打！” 在将黄毛接回自己身边后，孟大虎冷目一横，快速戴上随身特别定制的合金手套。连招呼都不打的，孟大虎一拳砸在为首之人匆忙抵挡的胳膊上。 “往死了打！” “是，老大！” 众位小弟异口同声，随老大一起扑上。孟大虎别墅院子的宽阔空地上，钢管与板砖齐飞。 “孟大虎，你他么疯了！你知不知道我铁猫是豹哥……” 然而为首之人铁猫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说，孟大虎就一拳又砸了过来。 “还豹哥？我爆你个卵子！还疯了？对，老子他么的就是疯了，老子就是想打你，怎么地了吧？”孟大虎又一拳砸在了铁框的头上，鲜血瞬间沿着铁猫的额头往下流淌。 孟大虎的手没有停，继续往铁猫脸上招呼，“老子想咋的就咋的，老子是灰涩会，灰涩会就是随心所欲，就是想打谁就打谁，知不知道？！” “老子是，灰！涩！会！知不知道！” 孟大虎怒吼发泄着，又是一拳砸在铁猫的两腿之间。看铁猫捂裆在地上打滚，孟大虎才好像是舒了一口憋好几天的闷气一般，摘下染血的手套。 “玛德，这才是灰涩会该做的事！这乐宣镇老大做的，憋屈，贼他么憋屈！” 十几人对四人，武器对徒手，有心算无心，战斗自然很快结束。孟大虎收手的时候，小弟们也早已解决战斗。从车上下来的四人都被放倒在地，不停的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刚刚安排车送黄毛混混的孟清飞走进院子。 “二叔，翟国发直接将黄毛打了，连讨价还价都没有。看样子他是知道乐宣镇的规矩，准备从外面喊人了。”孟清飞凑到孟大虎耳边，“我们要不要帮孟川阻拦，毕竟这在孟氏族规职责之内。可如果阻拦，那十万预付款就得退给翟国发，不然有违江湖道义会让人耻笑。” 孟大虎听见孟清飞的话后掏了掏耳朵，很是不解的说道，“退什么退？我又没阻拦翟国发，为什么退？” “可是明知外地人找孟姓人麻烦，我们却不作为，按族规我们都逃不脱的啊！翟国发找过你帮忙的事，明眼人一查就知道。” 孟清飞听见孟大虎的话，顿时有些急了。 孟大虎指着场中正在翻滚的四人，表情更加不解，“谁说我们没作为的？你看，我们这不是一知道有孟姓人牵扯事中，立刻拒绝委托打退了第一波外人嘛。可这后续，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真有人一心要将那孟川菜田毁掉，我们也做不到每次都察觉并阻拦不是？” 还能这样？ 孟清飞目瞪口呆看看孟大虎又看看地上四人，再看看别墅大门外黄毛混混朝医院离去的方向，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飞，学着点。”孟大虎拍了拍孟清飞肩膀，“你以为我让黄毛去泰市找翟国发做什么？我就是料定他要被打了送回来。单方面毁约而已，你当我不会用手机电话的吗？” 而乐宣镇医院，黄毛混混躺在病床上，听兄弟们说老大为他不惜亲自下场打人后，却是用力握紧拳头，默默流下了名为感动的泪水。 孟大虎则在继续教育孟清飞，“知道消息却不作为那是重罪，但失察不过只让那些老不死说几句。法律都有空子钻，又何况一族之规。为什么你连我的二把手都做不了？你连族规漏洞都找不到，我怎么放心你去运用法律漏洞？还记得我带你上这条道说的第一句话吗？” 孟清飞点点头，“记得，违最少的法做最大的事情。” “对，这就是乐宣镇灰涩会一直存在，并且能姓孟的最大原因。别信那些老不死的说什么同族灰白相帮，我呸！上头有人罩这是肯定必需，但最关键还是这句话，少违法却多做事，就算是上头有人查，也休想查到我们把柄。” 说到这里，孟大虎有些愤慨，“可也正是这句话，随着现代法治更加健全，咱乐宣镇的灰涩会也越来越不像灰涩会……算了不说了，陪叔喝酒去！想想那本来能捞到手的三十万，你叔我这心是穿孔的疼啊！” “那我们通知孟川吗？” “当然通知，不然我做这一番戏给谁看？不要打电话，明天你亲自上门去说，报上自己名字，不然那孟川不一定会信……” 说到这里，孟大虎停顿片刻又再次说道，“带上你的木牌，如果他不拿出自己木牌，那你就不用通知。毕竟单只是孟姓可不在我们职责之内。这些老不死的，大本营一个镇子上的族谱都不让人查，头疼！不过兴隅村只有一家姓孟，孟川不是族人的可能很低。” “那万一翟国发毁田时，孟川恰好发觉又挡不住，喊我们帮忙呢？他这毕竟快达到孟姓优秀子弟标准……” “小飞，你要记住，我们是灰涩会！总不能比那些治安员出动的速度还快吧？再说了，还有兴扬村民呢，有钱啥请不了，你替他操心个什么鬼？” 说完，孟大虎恨铁不成钢的甩了侄子头顶一巴掌。 “最重要的是，你居然问这个问题？！十万块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翟国发为什么钱不追回？你是当他人傻钱多，还是以为他作为涉黑起家的大老板不敢问我要钱？还不是买我个睁只眼闭只眼，以后别问这种弱智问题！” 末了，孟大虎举起酒杯又悠悠冒出一句，“兴隅、兴扬，兴字开头的村？嘿，这万一要还保留之前的风气，那乐子可就大了，还好我不用去。” 第四十九章 菜田监控 孟川自然不知道翟国发正蓄谋要毁他的菜田。 他正在跟曹兴的熟人，一家电脑耗材店老板，商量给菜田安置监控报警的事情。 与瓜田仍在安装中的能监测冰心西瓜生长状况的监测系统不同，菜田监控就是单纯的摄像头监控加红外报警系统。 其实孟川本来并没有想在菜田装监控。 兴杨村整体氛围整体的人都很好，虽难免会有一两个村民小偷小摸。但这是极少数，不过是采摘几颗菜自家吃，对孟川曹兴的利益损伤不了几块钱。 这是孟川不想浪费钱装监控的原因，他觉得没必要。 但问题在于，在昨天偏偏发生了一件让孟川不得不装监控的事情。 孟川早晨例行检查时，发现整整一畦地，还没到采挖期的约三百斤嫩青菜被全部连根挖掉了，除了一个个张开灰黑大嘴的菜坑，连一片小菜叶都没留。三百斤的嫩青菜，是一户三口之家近一年的食用量，这明显就是在偷盗卖钱，而不是用于自家食用。 “找人看不放心，自己看太累，还是装监控吧。” 曹兴劝说，于是在今早空心菜全售空后，就带孟川到了这熟悉的店面。 “曹老板，果然守信之人啊！” 在得知孟川四人来意后，店老板于六殷勤的给四人端茶倒水。六十亩地的监控报警，这是大生意，一定要留住！ 这里的四人加了一个饶馨，她是管钱的，理应让她参与。 曹兴在被于六捧了一下后也开始脸不红心不跳的吹起了牛逼，“瞧于老板说的，我这人做事一向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绝无虚话。说要到你这搞套监控系统，就肯定会搞一套。” “不过于老板，这次的摄像头均价可得比单买一个低。我可不信你上次跟我说的二百八就是进价，少蒙我，晓得不？” 于六将茶杯推到曹兴身前，“曹老板放心，量大价格肯定从低。至于上次，您老家大业大的，总得让我赚点钱不是。” 谈价格的事情孟川不参与，他自认压价本领比不上曹兴。 谈价过程中，林伊与饶馨也时不时插上两句。孟川让于六找了一套他曾经做的监控报警系统在那认真学习的观看，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之间那若隐若现针锋相对的火花。 而曹兴作为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外人’，却是一边讲价一边幸灾乐祸的干看着。 活该，我让你桃花运旺盛，让你给我吃狗粮，我就等着你桃花运化为桃花煞。到时候，哼哼，搞不死你也让你脱层皮！ 半个多小时的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后。 “……就暂时先这样，看于老板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现场勘探。若是报价和刚刚谈的差不多，那我们就事后直接转账，全额付款。” 于六听见全款后，明显眼睛更亮几分，“行！两位老板，就这么说定了。” “我今天把其它事扫扫尾，明天，明天我就全力开始弄这套系统。价格你们放心，我也做过不少套了，农田的监控报警反而是最简单的，这会估的价格和现场勘探的肯定出入不大。”于六紧握着曹兴的手保证道。 “那回去后定位发你，明早在兴杨村田边集合，我们就先走了。” 于六一直送到马路边，“好嘞！四位帅哥美女慢走，明儿见！” “对了，谈下来大约是多少钱？” 走出店门，孟川才突然想起的问道。 “刚刚我们讲了半小时价，你别告诉我你一个字没听进去？” 孟川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他刚刚一直在看于六做的那些监控系统的cad图纸，还找于六拷了一些有关监控报警的基础资料准备继续观看。孟川倒不是准备钻研这一行，但他觉得自己至少需要了解个大概，不能提起来两眼一抹黑。 曹兴看见孟川这样子却是痛心疾首了，“大哥，你才是老板，老板！你能不能上点心，其它事你都可以不管，这钱的事你怎么连关心都不关心呢？” “谁说我不关心的，你看我这不是问价了吗？” 对于孟川这个回答，曹兴如同被万剑扎心般捂着胸口，感叹着心累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临走时，曹兴还将饶馨也喊走，“饶大美女，咱们就近去你家核账吧。这老板没救了，彻底没得救了！” 饶馨看看曹兴又看看正手拉手走在一起商量去哪玩的孟川林伊两人，脸上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毕竟，这才是正牌女友。我再怎么争，终究只是白费功夫而已。”饶馨未思量多久，咬咬嘴唇追上曹兴的脚步。 林伊看着同样有些落魄的两个背影，秀气琼鼻不满的轻哼一声，就又转向了毫无所觉的孟川。 “丫头，对不起。这几天卖菜、追肥、打理西瓜秧的，我若不亲自参与实在放心不下。明天又要装监控，就今天下午能抽出点时间陪你，对……” 林伊白嫩的纤纤玉手堵住了孟川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是为我们早点在一起而努力，所以你不要说对不起，我不介意。而且，只要能像这几天这样，你在一边忙我在一旁就这看着，我就已经觉得非常幸福了。” 孟川心有感动，握住林伊双手，“那我们今天下午，可就顶多中平县城半日游了。” “嗯。哎呀快走啦，真受不了你，就半天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你要真觉得愧疚，那就记在心里。以后若有拈花惹草的念头就好好拿出来想想，知道不？” 林伊又看了一眼饶馨离开的方向。 “知道。”孟川下意识点头，然后却是立即反应过来女友的这个问题暗藏陷阱，“不对，我可从精神到肉体一直都为你守身如玉，从没产生过拈花惹草的念头。” 孟川指天发誓保证。 “谁要你发誓了？快去开车啦。” 林伊娇嗔的催促孟川，心底却是说着算你过关类似意思的句子。 如果说男女朋友之间有什么送命题，那刚刚这句就是了。林伊表示，她对男朋友的回答还算满意。 车是林伊一个电话打过去让林母派来的，既然男朋友说了不介意被人说吃软饭，那林伊也就没必要客气。孟川没车，她也的确不想挤公交。再说了，有些照顾男友面子的事做多，而且是男友也明确不让，若是还继续做，那反而会更伤面子。 “老孟，带我去看看你读书的那些学校吧。”林伊建议。 第五十章 情书 “我想把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那些我还没出现的地方。”林伊一脸正经的说道。 见孟川疑惑的看向自己，林伊解释道，“就半天时间，不管去哪里玩都是一掠而过看不到什么，还不如不去。你带我去看看你上过的学校，给我讲讲你的过去。” “我上的学校除了高中以外，小学初中在他们这边可都不是什么知名学校。而且现在学校也不能放我们进去，咱们顶多在外面看看，你还确定要去？” “那你在他们这边找个半天就能玩尽兴的地方？总不能去购物或者小型公园吧？”林伊反问。 “大同小异的地方，我才不去呢，你有没有什么秘密基地或者印象深刻的地方。”林伊问道。 孟川一时间被林伊反问得无言以对，林伊说得没错，他们这边不是没有好玩的地方，但只去半天肯定没有办法尽兴。 既如此，那就走呗。 “那行，我们先去小学。” 林伊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弯，系上安全带。 你的未来，我不想错过；你的过去，我也想了解。我愿收敛我所有的光芒，尽力去能融入你生活的点点滴滴。 孟川不知道林伊的想法，从小学偷进女生厕所到初中和女生掰手腕，再到高中的花花事迹，他一路上都在讲解着自己的英雄事迹。 然而如果有旁人听见孟川嘴快说了些什么，就都会觉得孟川应该好像似乎可能是没有然后了。 “你小时候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毕竟你当时不懂事，你竟然还通过帮人写情书赚过零花钱？” 林伊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拨弄着细长的手指甲，一边笑不见眼底貌似不经意的问着。 “对啊。” “那你情书肯定写得很好喽，自己给人写过的吧？比如你们学校校花？”林伊有些吃醋的说道。 专心致志开车的孟川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写情书这事正常，不管美丑，只要是对异性有过好感，谁没给人写过情书？给校花校草写的肯定是最多。 林伊大学军训追他时不也是一封情书先递上来的，然后才当场表白的嘛。 一来没觉着是什么大事，二来本着对女友的诚实，孟川点头后还颇为自豪的补了一句，“那当然写过，校花？肯定逃不了啊！” “比如呢？” “比……比如……” 林伊不停歇连续发问，孟川再迟钝也反应了过来。比了半天，他楞是没敢比出校花的名字。 “比如饶馨，对吧？孟羊蛋！我可是你女朋友，正式的女朋友唉！你居然连一封情书都没给我写过！一封都没有！我不管，我生气了！” 林伊发完脾气，将头扭向窗外，看都不再看孟川一眼。 我他么让你嘴快！我他么让你反应迟钝！我他么让自己…… 孟川要不是此时在专心致志开车，恨不得给自己扇上几个大嘴巴子。 “那我补上好不好？以后一个月给你写一封情书？” 孟川尝试的哄道，林伊没有反应。 “那一周一封？” 林伊依然不理孟川的看着窗外。 “总不能一天一封吧？那我早晚江郎才尽的！”孟川抱屈道。 听出孟川真的是在思考给自己补情书，连日期都规定了出来。林伊也忍不住破功，不再扭头看着窗外，笑着转过身来。 “好啦，逗你玩的。这么问你吧，从小到大，你的初恋是我吧？”林伊笑着说道。 孟川不知何意的点头。 “那不就行了，你从前到后，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只属于我，我介意那十年前的几封情书做什么？” 孟川看了眼林伊神色，见林伊的确是不介意的样子，又继续说道，“媳妇我跟你保证，那就是上学时跟风给饶馨写的情书，我对她真的没什么。至于她跟我相亲又来帮我忙，那是我妈要求的，她自己也说了没相亲的意思。” “再说了，她条件那么好也不可能看上我，对吧？要不，我让她别来帮忙了，以后再招个专业会计？” 孟川此刻才终于想到，一个大美女和他朝夕相处，不管两人有没有意思，不管他多无奈或问心无愧，林伊作为他的女朋友都不可能不介意。 “不用，你们现在这规模招会计浪费钱，没会计你两人又算不好。饶馨正适合，她帮你们忙，找点事做也能帮自己早日走出被下药的阴影。”林伊却是摇头否定孟川的提议。 “真不介意？” 孟川好奇的转头看向林伊，刚刚还问他情书的事，这就轻易放过了？ “介意什么？说得好像就算你有心，人家会有意似的？也就是本姑娘当初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林伊很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说着，心中却仍然坚定着自己此次前来悄悄让饶馨自己知难而退的原定计划。 不过有关计划内容甚至这个计划的存在，林伊都是肯定不会与孟川说道的了。 对于如何处理饶馨，林伊也曾想着诱导其情根深种，以欣赏饶馨最终却无所得的凄惨。 可纵使林伊知道孟川不会为之所动，但每每想到有一不要脸的女人时刻围在孟川身边，林伊就觉得万分膈应。 林伊不想与任何女人分享孟川，即使这个女人只是单纯的远看欣赏暗恋，没敢迈出雷池。 她林伊，就是这么的小家子气！ 而孟川听到林伊这话却是深以为然的狠狠点头，“你说得对，媳妇，你还是继续瞎吧。” “去你的，你才瞎呢！”林伊没好气的瞪了孟川一眼。 “对啊，不瞎怎么看上你呢？” “呀，我咬死你。” 林伊磨着银牙，从副驾驶探身。 “唉，媳妇，别动！开车，开车呢！晚上再咬，晚上……” 有关情书和饶馨的事情就这么简单过去了。 孟川不知道的是，林伊的确没将他以前那些事放在心上，但是对于如今饶馨对孟川的各种不要脸的接近，林伊却是咬牙切齿不共戴天。 “小三什么的，尤其是这种时刻准备做小三的，真是太可恨了……老孟也不怎么帅啊，怎么还能有一个眼瞎的……好吧，我家老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帅的……” 林伊时不时偏头冷嗖嗖的盯着孟川，心里不停嘀咕，表情变换相当精彩。 孟川则是心里不停念叨女孩的心思你别猜，打定主意不问的专心致志开车。 …… …… 那些年你投过的推荐票。 第五十一章 抬杠 翌日清晨，孟川是在曹兴的鄙视眼神中，揉着老腰赶到兴扬村的。昨晚林伊不知中了什么邪，各种姿势上下前后都给孟川来了一遍。 “年轻人，还是要节制的啊！”孟川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回味着昨晚景象，“不过若能再来上几次，那也是极好的！我喜欢！” “两位老板，现场会堪就和昨天的估价相同。一共六十亩地，两万九千元包日后维修，如何？” 不一会儿于六带着一名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背着工具包，走到了孟川曹兴两人身前。 “这是我堂弟，喊他于八就行，跟我后面学做监控的。”于六主动介绍道。 于八应该是初入社会，看着有些腼腆，跟孟川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就站在于六身后不再说话。孟川也没管他，直接切入正题。 “于老板估计要做多久，才能弄完？”孟川随手递上一支烟。 于六竖起两根手指头。 “两天半，我昨天已经跟兴扬村国家电网指定电工联系了，他下午就可以过来拉电线。我上午正好把红外线摄像头、红外报警器等等的这些器材搬过来，然后再喊几个人。我抓紧点时间，两天就能把这六十亩地监控搞完。毕竟，你们这菜是已经被偷盗了，早点弄完早点安心。” 于六这个抓紧时间死命干的态度很让孟川两人满意。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曹兴说不赊账直接现金钱到位的原因，什么刺激都不如人民币更让人有动力。 “于老板，嫂子是在县城里上班吧？”曹兴突然问道。 被问到这个问题，于六却是叹了口气，“她嫌镇上一到晚上就只剩路灯不热闹，不愿意住小镇，曹老板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于老板自己煮饭？”曹兴接着问道。 于六点点头，“有时自己煮，懒的时候就到小饭馆喊两菜。” “那不如，这三天于老板就在我家吃点家常便饭？没必要再回镇上麻烦。”曹兴建议。 孟川紧接着跟上，“对，于老板如此优先我们的事，哪能再麻烦你回去自己煮饭，一起吃几顿家常便饭那是应该的。于老板，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于六听到曹兴主动邀请却是挺开心，“曹老板，其实就算你不主动说管饭也会厚脸皮蹭饭的。你是不知道，这天天吃饭馆，腻啊！至于我那手艺……算了，不谈了。” “跟煮猪食似的。” 身后的一直老实巴交不说话的于八幽幽的冒出一句。听得出来，对于堂哥的烧菜手艺，于八有很深的怨念。 于六将手中工具包往于八身上一甩，“还怪我做的不好吃？十八岁的人了，连饭都不会做，丢人！回去把器材装面包车开田边来，我找电工去。” “要不再吃点早饭？”曹兴客气道。 “有玉米糁粥没？” “有。” “那我得喝两碗，早点摊没得卖，我想这一口好久了。” 正如于六自己所说，他的确没有客气。 “那付款的事？” “哦，看我这脑子。小八，你回去记得把里屋桌上那移动pos机拿过来，千万别忘了。还有，开车给我开慢点，每次都把五菱宏光开得跟超跑似的。” 一碟油炒花生米，一碟青菜梆子腌制的咸菜，简简单单却又美味。 于六捧着个大瓷碗，唏哩呼噜的大口喝着玉米糁粥，吃得就如同在喝琼浆仙酿一般，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孟川曹兴本来还准备陪着唠唠嗑，但却是被几桩上门生意给打断。 又有人来订购第二茬空心菜和没到上市时间的青菜了。 对于订购价，孟川并没有按两毛钱提价，而是朝泰市的批发价看齐。商贩对你有信心愿意订购你的蔬菜，那总得对人家这种做事有点回馈。 虽然孟川知道主要原因是他的蔬菜供不应求，但是孟川想做大做强，适当的回馈客户是身为经营者的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猜猜，一共预售出去多少了？” 曹兴拿着昨天他跟饶馨核账的小本，神神秘秘的将孟川拉到自己房间中问道。于六喝完粥自顾自去找兴扬村国家电网指定电工，上门预购的六位商贩也都交完订金离开。 “空心菜一半左右，青菜三到四亩地。”孟川自信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曹兴惊讶的问道。 “这话说的，好像商贩来预购有哪一次我不在场似的？虽然没算具体数目，但我估算个大概，总是不成问题的吧？” 连捧哏都不会。 这人，没意思。 曹兴看着无趣的孟川，摇摇头，“得，不卖关子了。我这个小员工，就来跟大老板汇报汇报，几十块的零头我就不报了。” 虽然早有估算，但孟川还是被曹兴报给他的数据给小小惊讶并自豪了一把。孟川的表情，也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曹兴想装比的心态。 第一茬空心菜共二十亩，已全部上市卖出，总计入账十七万元零八百人民币。 如果只算空心菜田，平摊包田费和复耕总费用，并以六次采摘空心菜来预算成本，那就是纯收入九万人民币左右。因为是预算，所以无法精确。 如果是计算二百六十亩总支出，承包费用每亩七百六，肥料、农药、人工、机械等再加上瓜田大棚和两套监测监控系统，还有外地老杨工资这些杂七杂八的，目前已经支出八十万三千零六百人民币。 土地承包费、冰心西瓜田监测系统和人工在这里面占了大头，前两者是二十万人民币，但这两者都可以算一次性投入，不会再有增加。真正的大头是人工费用，目前已经支出接近十五万，而后续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目前收到的订金是按十一比例，饶馨的意思是订金先不列进收入，等到青菜和第二批空心菜上市，再进行计算。” “算账这东西，你们看着办就行。不过，如果将太岁卖的钱算进去，我们岂不是已经是收回成本，开始纯赚了？”曹兴汇报完后，孟川用一种不怎么敢相信的表情问道。 听见孟川这话，曹兴当场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如果算太岁？如果你不想着创业承包土地，你到哪找承包田发现那白玉太岁去？太岁卖的九十万，就是你创业赚到的钱！光明正大，不偷不抢！” 最后曹兴总结道，“总之，咱们现在手头有五十五万元人民币。刨去你从家里拿的二十八万，你的纯收入就是二十七万。而你创业的时间，就从辞职开始算起，满打满算一个月。” “也就是说，我他么一个月赚了我爸妈小半辈子赚的钱？” “对！” “也就是说，我他么一个月赚了崔大婶他儿子一年才能赚的利润？” “对！” “我对你个头！” 孟川在曹兴眼前一厘米处拍掌。 “清醒点，好不好？如果没有太岁，咱们这会至少负债五十万，你以为下个月还有太岁呢？” “你这就是抬杠了啊！就算负债，那也主要是因为前期投入负债。就算没那九十万，我们哪怕不用冰心西瓜，半年之内我们也能还清负债！” “不是，到底谁在抬杠？” “你！” “丫的，这账我不算了！来打一架吧，绿毛兴！”孟川一拍桌子，震得曹兴书桌上的白瓷杯哐当作响。 “哎呦我去，胆子不小啊，小浮胖！上次让你赢一次，还真以为自己老牛比了是吧？今天你大哥我就让你下去数数，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第五十二章 婆媳关系 然而在两人‘抬杠’的时候，孟母与林伊一起赶到兴扬村，看见一副基情四射的景象。 两人是正好碰到的。 家中有来客人找孟川，孟母拨打孟川曹兴电话没人接听。 至于林伊，同样也因联系孟川长时间没有回应而有些担心。 然后匆忙赶到孟川家门口的林伊就碰见了孟母。 孟母则是刚从在镇上买菜的曹母处电话得知孟川所在，准备出门。出于礼节，林伊自然是邀请未来婆婆上车一起去找人。 因为曹母经常与曹父一起在跑长途，所以曹兴家门口菜田杂草丛生，是一块用来打架的极佳场地。 两个同龄人，还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学的散打，打起架来那叫一个势均力敌。林伊孟母到来时，孟川正扭着曹兴胳膊，曹兴则掏着孟川的裆。 “打不过就下三滥，你丫的放不放。”孟川弓着身大声质问。 “什么下三滥，这叫战术！你先放！” “好，1、2、3……” “卑鄙！”，“无耻！” “你不讲信用！” 孟川曹兴两人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异口同声骂着对方。 “这就是老孟说的男人之间的友谊吧，的确是……”林伊看着两人打闹，有些感慨，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看得出来，孟川与曹兴脸色都挂着笑，并不是因为争执分歧在打架。但林伊也同样看得到，两人是在货真价实的拳拳到肉的招呼对方，从两人身上被揪打得处处褶皱的衣服就能体现出来。 孟母却是看两人从小到大，对于眼前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都给我松手！家里来客人了，换身衣服赶快过去。” 孟母下车后走到两人身前，毫不客气的上去就是一人头顶一个巴掌。那声音，听得林伊都觉得孟母手疼。 “哦。” 大boss出场，刚刚还‘纠缠不清’的两人顿时化为了乖宝宝，一起回曹兴卧室换衣服。孟川与曹兴体型差不多，所以孟川穿曹兴的衣服倒也勉强可以。 “绿毛兴，你好像胖了，这牛仔裤竟如此宽松？能塞我四条腿！” 曹兴听了这话，看看自己大腿再看看孟川，还没压下去暴脾气顿时又上来了，“小浮胖！今天这场架，没完！” “没完就没完！” 两人下楼时还在斗着嘴，直听得孟母眼角直抽抽。 “快点，墨迹啥？从小到大，你两是高兴了要打一架，不高兴了也要打一架，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倒还真想知道，等哪天你们七老八十了，是不是还准备再高不高兴都要打一架？” “那当然！” 孟川与曹兴坐进林伊车后座，相视一瞪，绝对不泯恩仇。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当初是怎么就教出这两小混蛋的？” 孟母无奈的深深叹气反思。 曹父曹母经常不在家，作为孟川最好的朋友，曹兴经常和孟川吃住在一起，说曹兴成长有一半是由孟母教导的并不为过。 “噗嗤。” 一路小心翼翼应对孟母的林伊，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横眉冷对的两人，又听到孟母的话，再也忍不住的笑了。 林伊将孟川三人送到孟川家门口后，就看着手机说，刚收到消息要给同事传一份文件，文件则在她放宾馆的笔记本电脑里面。 “怎么了？” 等孟母曹兴先下去，知道林伊行李详细的孟川看着女友望向自己的无助眼神，将林伊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我刚刚来找你，正好碰到伯母。这路上聊着聊着，我不知怎的脑袋一抽，一不小心就把我妈定的四年后才能结婚的约定说出来了。然后伯母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虽然还跟我聊天，但从语气听明显心情很差。” 林伊咬着嘴唇，话语间极为担忧，“怎么办啊，老孟？伯母这肯定是生我气了吧？” 孟川理清事情经过，也是忍不住无奈的叹了口气。 能不生气吗？ 在空心菜没上市时，也就是前几天，孟母对于儿媳妇的事还是克制的，顶多随口刺激两句。可是在儿子赚钱后，而且明显往后发展会越来越好的情况下，孟母就开始人生只剩一个目标了。 那就是，让孟川今年就娶媳妇，明年就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孟母撮合饶馨与孟川也撮合二十来天了，一点反应没有。 所以孟母心知肚明的她很难再拆散孟川与林伊，而如今林伊母亲偏偏又来个四年约定。 这下子好了，至少还得等五年才能抱到大孙子，孟母不生气那才有鬼了呢。 不过这些东西不能跟林伊说，“没事的，我妈生气来的快也去的快，不用担心。”孟川安慰林伊道。 “真的？你知道吗？其实每次我一想到我妈闹的那些事，我就特担心以后的婆媳关系。”林伊将头靠在孟川胸膛，话音有些委屈。 孟川却是发自心底的笑了，“婆媳关系？想这么远呢？” “哎呀，说正事呢！我还是先回去吧，再在伯母面前晃荡，伯母的气肯定压不下去。你也赶快回家招待客人，我看伯母对那人挺客气的。要不是我对路不熟，估计就是伯母留家招待客人，我一人来喊你回来了。” 林伊坐回车中。 孟川追上吻了吻林伊额头，“别担心，一切有我呢。开慢点，路上小心。” “嗯。” …… 当来人报上自己的名字，孟川当即就知道孟母为何如此郑重其事，亲自喊他回家。 曹兴随孟川一起回来，却是被孟母拉到了一旁，留下孟川与来人两人在卧室中。 “你好，我叫孟飞。” 来人正是跟着乐宣镇灰涩会头子孟大虎后面的孟清飞，在伸手与孟川握手的同时，一块深黑色木牌同时也被交到了孟川手上。 木牌以乌木雕刻而成，是半指长的长方形状。正面写有一个独特的草书孟字，背后雕刻以简约的山水花纹。 拿到这块木牌，孟川也从怀中掏出了同样的木牌，递到孟清飞手上。只是若仔细观察，孟川木牌背后的山水花纹与孟清飞木牌的有些许不同。 “重新认识一下，小弟孟清飞。” “你好，我叫孟清川。” 孟川用杯子泡了茶叶放到孟清飞面前，“真不知道谁想的这个规矩，每次族人相认都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孟清飞也是对此抱有很大怨言，“鬼才晓得，明明查下族谱就知道的事，偏偏还要当面验证。最蛋疼的是，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要我们按辈分排字取名。” “这样取名不是不可以，可偏偏我们这一辈是‘清’，而定我们这一辈的字的上一辈，他们自己是‘大’，这不是欺负人吗？我上学时老被罚抄自己名字，嫌烦，直接把中间那字给去掉了。不过出学校进社会后，因为时不时要处理孟氏族人的事情，却是把原名又叫回来了。” “我也是啊，上学时被罚抄名字……” 一番寒暄，两人很快熟悉拉近距离。 第五十三章 她不是裱纸 在两人寒暄过后，孟清飞把来的原因告诉了孟川。 “……这翟国发，这么看不惯曹兴的吗？到现在都不放过，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听完孟清飞的通知，孟川紧皱着眉头。 孟清飞却是继续说着，“……在知道曹兴合伙人是你后，我们就拒绝了委托……虽然我们帮你挡住了第一次，但后续的，我们没办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帮你拦住。” “能来通知我就已经很感谢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还请转告大虎叔，就算我菜田被毁，我也不会上报族中追责他保护不力。” 孟清飞闻言有些惊讶，“清川哥，厚道人！” “谈不上厚不厚道，孟姓族人谁不知道，乐宣镇的灰涩会其实是最难做的。” “内要管那些不是自己势力的地痞流氓以及其它各种人渣，外要防止外地混混进镇寻敌。族中又规定本地人不准欺压，孟姓族人还要保护其人身财产安全。唯一的油水就是经商的外地人和一些政府工程，可偏偏乐宣镇又算不上经济有多发达……” 孟清飞当场就握住了孟川的手死命晃动，“明白人儿啊！” “我们算个屁的灰涩会，这日子过得，苦啊！” 就如同伯牙见钟子期，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但孟清飞看孟川就是如同看见了知己，本来通知好完事就走人的，可是孟清飞愣是拉着新认识几分钟的的‘知己’聊了大半小时。 要不是孟大虎电话过来喊他回去有事，孟清飞估计还能再聊两个钟。 孟清飞走后，曹兴才如同百爪挠心的走进客厅。 “不是，你们搞卧底接头呢？这神神秘秘的，连阿姨都不能旁听？那小子我见过，就镇上一混混。不过听说地位挺高，是灰涩会头子孟大虎的左右手。” “想知道？” 孟川不怀好意的一笑。 “嗯。” 曹兴连忙点头。 “我就不告诉你，呵呵！” 我，我呵你大爷！曹兴举起了拳头。 孟川却是立马神色一紧，转为谈正事的状态，“翟国发准备来毁我们菜田。而且我推断，你之前的几次创业失败，很有可能是他从中作梗……” 听着孟川叙说，曹兴拳头慢慢放下，陷入沉思。 “车钥匙给我，我回去一趟。” 从沉思状态脱离的曹兴，却是只匆忙留下一句话，拿孟川的电瓶车钥匙就走了。孟川看着他的背影，明显感受到了那种如同火山即将爆发的压抑愤怒。 “这大曹，可别冲动之下做傻事直接找翟国发啊。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孟川静坐片刻，有些担心，拿了孟母的电瓶车也赶快追向兴扬村曹兴家。 …… 孟川赶到曹兴家时，曹兴卧室的地上洒满了一地白纸黑字的文件纸张。 曹兴坐在散落的文件夹上，死死捏着拳头，牙关紧咬。 “小川，你没推测错。” 正不知如何劝说曹兴，曹兴的话语就如同深渊寒风响起。 “……兴霞培训，特聘老师资格造假事件……新霞纸业，第二股东崔登无故撤资，贸化书店拒绝续约……大脸鸡排，加盟店突遭大量投诉被迫整改……” “我一直以为，这些是我急于求成，是我监管不力，是我能力不行造成的。可我刚刚将所有保留的资料都看了一遍，这他么分明有人给我下套，给我下套！我才会如此。” “可笑我这个蠢货，人家下一次我就中一次。我他么的，真是天字第一号大蠢货！” “啪！””你个蠢货！”“啪！”“活该失败！” 曹兴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扇在自己脸上，丝毫未留力气。 “够了！” 孟川双手将曹兴抓着衣服领口提起，吼道。 “有心算无心，这不是你的错！” “那也是我蠢！” “好，你以前蠢！那你这样颓废，这样自己打自己耳光，就不是蠢吗？”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种田、创业、赚钱，赚更多的钱，赚比翟国发还要多钱。然后用他对付你方式，把他的生意搞砸，把他抢走的刘霞再抢回……让他负债累累，让他居无定所，让他跪服在你的脚下！……这些，才是你现在还有以后要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孟川松开手，俯视盯着曹兴的双眼。 可曹兴还是摇了摇头。 得知创业是别人下套才失败，为何是这种自暴自弃的反应？不是应该奋起报复吗？孟川蹙紧眉头，他想不通。 “能帮我把我书桌北边柜子里的那个纸质收纳箱拿出来吗？”曹兴看向孟川，神色莫名。 孟川依言，捧出被用胶布密封包裹的收纳箱。 “有火吗？哦，不用，我自己有。” 曹兴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捧着纸质收纳箱起身往楼下走去。孟川想起收纳箱中的物品，心中有了猜测。 干草垫在收纳箱下，曹兴家门口的水泥场上，熊熊的烈火如同晚霞般燃了起来。 孟川看见，一封封五彩信纸，一张张记录同一女孩的照片，随着烈火迸发出纸箱。 就如同一只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烈火中拼命挣扎着飞舞，但却始终，逃不出灭亡的末路。 “啪嗒。” 曹兴又返回楼上找到一个旧手机，也扔进烈火之中。 “我才不要刘霞呢。”曹兴嘟囔着。 “对，咱不要那个绿茶婊！这世间森林千万，都等着你这个情圣去灌溉呢。”猜测得到印证，孟川连忙附和。 曹兴转过头，直勾勾的看向孟川，“刘霞她不是婊子，我不爱她，但我也无法恨她。” 这……得，你心情不好你说啥都对还不成吗？孟川牙疼的闭嘴不再说话。 “谢谢。” 曹兴突然上前抱紧孟川。 谢谢你愿意拉我一把，谢谢你给我卷土重来的机会，谢谢你告诉我不是我天生注定失败的事实，谢谢你这辈子，能来做我的兄弟！ 曹兴死抱着不松手，孟川却开始感觉不对了，“不是，大曹，咱两个大男人的，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你松开，我说绿毛兴你丫的松开！咱有话好好说，行不？！” “我决定了。” 曹兴松开孟川，用烧火棍拨弄散落的老照片让其燃烧得更充分。 “你决定啥了？” “吃饭、睡觉……” “打豆豆？不对，打翟国发？” 曹兴否定的摇摇头。 “不，我决定以后，吃饭、睡觉……泡齐悦！” 第五十四章 找老黑 “啥？泡齐悦？”孟川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屮，你个禽兽！”看到曹兴点头后，孟川忍不住爆了粗口。 孟川骂曹兴禽兽是有道理的。 饶馨前几天聊天随口提到说，她表妹也就是齐悦，今年正上高中。 曹兴一已在社会摸爬滚打都快满五年的人，现在说要泡一高中生，这要都不是禽兽，那什么才算禽兽？ “不要用这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这网上都说了，结束一段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那也没让你泡未成年啊！” 孟川仔细一算，高中生，再大也就虚岁十九，如果齐悦还没过生日，的确是未满十八周岁。 “快了，下月初九。” 曹兴却是快速冒出一句。 “我……你丫是真禽兽啊！只见过一次面，还是我两一起，你居然连人齐悦生日都打听到了？！”孟川对于曹兴得把妹功夫也是彻底服了。 曹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种子店的麻袋是我一人独自去还的。然后……我就把她微信加上了。” 孟川看见曹兴这罕见的居然会不好意思的表情，忽然意识到曹兴说要泡齐悦并不是在开玩笑。 其实曹兴以前经常跟孟川说他看上了谁，但基本都是止步于好奇打听消息，并不是真的心动。相反在刘霞之前曹兴真正心动的几次，从来都是闷骚捂很久后才遮遮掩掩的告诉孟川。 “你没开玩笑？你还真想祸害人小姑娘从而走出上一段恋情？”孟川郑重问道。 曹兴一听就知道孟川被他刚刚的话误导了，连忙解释。 “第一，很早之前我就已放弃刘霞。第二，这真不是我要祸害人，人小姑娘已经主动跟我表白，我也没有办法！” 曹兴的第一句话孟川听着还没什么，可听到第二句的白日做梦，孟川就彻底忍不住了。 “主动表白？“孟川看着曹兴，如师长般语重心长，“大曹，这个做人，咱要有自知之明是吧？你这长相……” “我这长相怎么了？” 孟川的话被曹兴一瞪眼打断，居然贬低他长相，这明显触犯到了曹兴的逆鳞。 “你丫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曹兴一拳砸了过来。 孟川快速招架。 嗯，对，是的，孟川与曹兴又再次将曹兴家门口长满杂草的菜田狠狠糟蹋了一遍。 最后，两人仰躺在杂草丛中。一人叼着一根撸掉尾巴毛的狗尾草草茎，悠闲望天。 “……我又不是人渣，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你也看见了，这丫头妆化那么成熟，我就以为她是二十来岁。然后我就随手撩妹了呗，谁知道，我这随便撩撩就撩到了啊。” “直到她跟我说处着试试，我才知道她现在刚结束高二，是这个准高三生……我跟齐悦说了，她当前首要目标就是明年的高考，其它都不可以想。如果她高考完还愿意来找我，我两就处对象。” “刚刚还说人主动追你？” “吹牛又不上税。”曹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人生若是不吹牛，那活着有什么意义。 孟川吐出草茎坐起，“才上高三，既然知道了为何不趁早断？我就算你两最后能成，不考虑她就考虑你自己吧，如果她考上大学，你这是要等到三十二岁结婚生子呢？” “你这两嘴皮上下一碰，说的倒简单！一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你前脚撩到手后脚就抛弃，你来抛弃给我看看？不搞死你半条命算我输！最主要的是，这么一漂亮的、可爱的、单纯的小姑娘，我这里也真的舍不得放弃啊！” “当初我撩着试试的时候，并没抱通过齐悦斩断过去的念头。但不可否认，没有齐悦我不可能走出这么快。” “兄弟，我这次是真动心了，不是以前那些以肉体交流为主要目的才开始的恋情……” 曹兴连接说了一大段话，孟川听得出来曹兴的确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但孟川出于好意以及自身经历，最后还是给了一句忠告。 “兄弟，不是我泼你冷水。你两相差八岁，就算真在一起了还有至少四年的异地恋，你可千万别再陷太深。” 孟川将曹兴拉起，拍了拍肩膀说道。 “去，你这种只谈一次恋爱的人，你懂个屁。” 孟川也不再劝摇摇头，转身上楼。曹兴看着孟川的背影，却是流露出一丝羡慕。 “……什么狗屁从此寻花问柳，闭口不谈一生厮守……眼前已有现成例子，我再相信爱情一次，又有何妨？” 曹兴说着莫名的话，跟上孟川，脚步越走越坚定。 …… 两人全程都没怎么提翟国发要到兴杨村毁田的事。 如果翟国发走资本打压的正道，那孟川曹兴还很难应付。可是如今，翟国发居然头铁想跑到兴扬村毁田玩阴的，那这就怪不得孟川曹兴，要替翟国发教育一下他的手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不过已安宁近十年，我们还是得提前知会村民们一声。不然到时候冲锋号响起，村民说不定还以为有人开玩笑。” 孟川摇头又点点头，“以为开玩笑倒不至于，这是传统，但通知一下也好。上门办宴席的厨师要找好，全村一顿午饭是至少的。”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手机铃声响起，在曹兴嫌弃老土帽的眼神中，孟川掏出手机。 “得，事情都赶一块了，又得回家。”孟川接完电话，无奈的耸耸肩，“华哥好像是找老黑有什么事，我回去就行。你把你屋子还有你自己收拾收拾，下午找你大伯告知需要兴扬村民帮忙的事。” “嗯，好。” 曹兴弯腰将散落满地的文件捡起分类放回原处。 孟川到家时，李长华已经在饭桌上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吃得津津有味。孟川这一上午两趟来回，时间说快不慢，此时已是饭点。 “阿姨，你做饭真好吃！我打包一份路上当晚饭，你看成不？” 李长华吃完，放下碗筷后问道。 孟川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孟母做的饭菜。哪怕不是地里的那三样口感被改良的蔬菜，李长华照样都吃得很是高兴。 一个从燕京来的有钱人家孩子还是个科长，对自己做的饭菜如此喜爱，孟母此刻脸上的骄傲神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这有啥不成的？吃完我就给你打包。以后你天天来我家吃，阿姨我都欢迎。”孟母邀请道。 李长华如同不知道客气为何物，“阿姨，我这人脸皮厚，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啊。等我回来后，我可就天天来蹭饭了。” “阿姨我先走了，您慢用。事发突然，找到老黑我就得赶往燕京。” “小川，别吃了，快找老黑去。” 第五十五章 老黑再寻人 在孟母催促的眼神下，怀疑自己是否亲生的孟川只能夹了一筷菜大口扒拉完米饭，带着李长华就到了兴扬村打谷场旁的一间红砖青瓦的小屋前。 在小屋门右侧不远，竖着一根老旧的电线杆，电线杆顶端挂着一青灰色的铁皮大喇叭。 红砖小屋是兴隅村的广播室，大喇叭是设以通知村民消息所用。 回家路中，孟川就顺道从村长家拿了广播室的钥匙。李长华要用，再加上村里广播室公私本就模棱两可，所以村长也就直接给了孟川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孟川进门找到话筒调试一会后，打开铁皮大喇叭。 “老黑，老黑，你在哪儿？别浪了！我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河南边打谷场。你要是赶不到，这孟家你就别回了！” “老黑……赶不到……就别回了！” “老黑……” 孟川每隔一分钟连续播报三遍，就停下来，坐在广播室中等老黑主动前来。 “你这话，有点复杂吧？老黑听得懂吗？”一直跟在一旁的李长华问道。 与此同时，来兴隅村找老黑合影的众游客也是如此疑问。 老黑网上走红已有十多天，热度虽消退不少，但是来村里跟老黑捉迷藏，找老黑合影的游客仍然络绎不绝，每天几十名是有的。 听到孟川的广播，几乎所有游客都是议论纷纷。 “这是兴隅村公用广播？这是老黑的主人孟川？” 有游客拉着村民询问，村民辨别声音后都给出肯定回答。 “这一大段话，还限定十分钟之内，一只狗它听得懂吗？而且这语气，怎么感觉是在跟人说话呢？” 其他游客也是同样的疑惑，“我也是这么感觉的，你要是把名字换成人名，这没啥不对。可这用广播喊狗？应该是用广播问别人，狗在哪里才对吧？” 而此时的老黑却是就正在离广播室不远的兴圣一村民家中，和一母狗在一起，眉来眼去不害臊的吃着双人豪华版红烧肉盖浇饭。 兴隅村村民自然没人奢侈到给土狗吃刚出锅的红烧肉，这红烧肉是在这个村民家吃饭的游客，买给老黑的。 至于村民家的那条母狗，自然是沾了老黑的光，也享受同样待遇。 “老黑，你家主人喊你呢！你再不走，他就不要你了。” 村民笑着提醒老黑道。村民没法不笑，这外地人就是人傻钱多，一顿普通的家常饭这两游客竟然主动给了两百块。 真是，好人，好狗，大好狗！ 对于村民的话，老黑毫无反应，依旧吭哧吭哧的啃着盖浇饭里唯一的一根大骨头。 “广播室就在北边不远吧？要不我们带老黑过去？毕竟是用一村的公共广播找狗，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说不定又是哪家小孩失踪了要找老黑帮忙呢？” 正在对老黑录影的一对年轻情侣游客，抬头问村民道。 听到这话，老黑无可奈何的将嘴里骨头一扔，隐蔽的翻了个白眼。 带它过去？这就是不让它好好吃饭了。 二十分钟之内听不懂？这两人都不识数的吗？从这里到广播室，以它的速度不过只要两三分钟，急个什么急？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游客是来找网红狗合影拍视频的，如今通过广播，知道了老黑的明确地点。虽正是饭点，但一个两个的都匆忙吃完饭快速往兴隅村广播室赶来。 此时兴隅村广播室外，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游客。 就正如带着老黑前来的这对小情侣所问，李长华找老黑的确是希望老黑帮忙寻人。 “多谢大家体谅，打扰了大家游玩的兴致，我深感抱歉。我已经让人到村东小店将所有零食、冰棍都买了下来，大家可前去随意取用……” 游客们大老远来找老黑，却被告知老黑很快就要被带走，本还有些怨怼，想抓紧时间再跟老黑合影几张。 可在听说老黑是帮忙寻人后，李长华又很会做人的给大家买冷饮零食，游客们也就都说着人命重要，各自散开。 之所以是说人命，是因为李长华这次要老黑帮的忙不是失踪案，而是绑架案。 “……总之，如果能得到张家的支持，我大伯这次必定能再进一步……如今张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嫡亲外孙被人绑架……可能是仇人所为，并不只是单纯的绑架勒索……所以不仅赎金要准备，寻人更要抓紧。” 送李长华的路上，李长华对孟川详细说着他找老黑的目的，还不停询问着有关老黑的事项。 “老黑吃住随意，它怎么说也是土狗，很好养活……放心，只要你说正常普通话，老黑都听得懂。可你问我老黑能否寻到，我也打不了包票。就如同我当时让老黑寻找胡狗剩，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对于李长华的询问，孟川只能如此解释。人自己做一件事尚且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更何况借助于一狗，哪怕此狗已然成精。 小汽车很快行至李长华住处。 “要不要我去帮你拿东西？” “不用，司机和我一起就行，你就在车上再跟老黑说道说道，训练一下。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李长华脚步匆匆，与司机一同下车。 李家得知那小孩被绑，察觉到其中机会，就立刻通知家中所有人想办法。而李长华得到消息便想起了老黑，转而直接找到孟川，到此刻却是行李还未来得及收拾。 对于李长华的行事急切，孟川虽不能体会但也能猜度一二。 虽然不知李长华大伯职位是何，可从李长华平日透出的口风猜测，定是中枢要职。而这种职位再进一步，已经不止有关个人升迁，而是代表李家整体都向前迈进了一步。 所以，李长华不见得对那个被绑架的小孩有多关心。但适逢其会，如此争取张家官场支持的天赐良机，李长华乃至整个李家，对于找回被绑小孩却会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上心。 “非亲非故，却如此火急火燎。大家族，功名利禄，都不容易啊！” 孟川有些感叹。 “老黑，这次不似上次，这次你将遇到的很可能是持枪的亡命歹徒。只要找到大体位置就行，千万不要如找狗剩那样与人搏斗。安全第一，知道吗？”孟川提着老黑耳朵，郑重交代。 “汪！”老黑一本正经的答应。 说孟川视狗重于人也罢，说孟川利己思想也好。总之，在孟川看来，他能让老黑去帮忙已是尽了朋友之义。再让从小黑时代就被视为孟家一份子的老黑涉险，那绝无可能。 再说了，老黑也不过是李长华匆忙想到的可能会起作用的一个方案而已。指不定李长华还没赶回燕京，那个小孩已经被救出。而且那么多高科技手段，孟川觉得老黑找到大体位置，也就足够救人了。 李长华拖着行李箱上车后，孟川将老黑的狗绳交给李长华，自己下车。给老黑栓上狗链倒不是老黑不听话，而是不想让他人因为如此未被束缚的大狗而惊惧。 “几时回来？” “这个说不清，我几个月没回家，一旦回去就肯定会有其它事。你放心，老黑我肯定会照顾好，绝不会让他出事。” 孟川关上车门，“一路顺风，愿事遂人愿。” “再见。” “汪！” 第五十六章 富家女与穷小子的爱情 “汪汪汪……” 老黑对着孟川不舍叫了几声后，就乖巧的趴回后座，并未有其它动作。 “李少，这土狗倒是训练有素。不过居然有人花费精力训练一只土狗，也是闲的荒。”司机闲聊道。 “这你可猜错了，老黑是天生聪明，无需训练。”李长华很是兴奋的说道。 如果老黑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才有了这样的本事，那李长华也不会专门找老黑了，找一条警犬就行了。凭孟川也不训练狗，所以他怀疑老黑是真聪明，毕竟是一条活了十多年的老狗了。 听到夸赞，老黑短暂的离别愁绪消散不少，看李长华也是越看越顺眼。这个花了两条外国纯种母狗请它出‘狗’的人，不错，非常不错！ 早知道这人这么好，谈条件时再多要一只洋‘妞’就好了。 唔，主人他们称呼外国异性，好像都是这么称呼的吧？ 趴在汽车真皮后座上，老黑颇有些不知足的想道。 …… 目送汽车离开，孟川想了想却也不愿意回家，直接步行到林伊落脚的宾馆。 房门打开，林伊趴在床上，却是有些恹恹的。 “怎么？还担心上午的事情呢？”孟川坐到床头，将林伊揽入怀中。 林伊的小脸写满了苦恼，“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等孟川回答，林伊又自顾自继续说道，“她的确应该不喜欢我，我妈跟她那样闹，现在又说四年以后才能在一起。我刚跟前台聊过天，说你们乐宣镇二十一二岁结婚是普遍现象。再过四年，你都二十八了，阿姨不喜欢我也是应当。” 对于林伊，孟川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这玩意没法劝，因为林伊所说的都是事实。 其实乐宣镇的平均结婚年龄在周边已经算是高的了，有些村子甚至二十不到就结婚的年轻男女大有人在。 风气如此，孟母一直是作为家庭妇女待在乐宣镇，自然深受这种风气荼毒。孟川改变不了孟母的想法，自然也就无法消除孟母与林伊之间这因为结婚年龄必然会产生的矛盾与不喜。 “拖吧，等结婚以后，我妈也就不会说不喜欢儿媳妇了。”孟川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有句话不是说，人对人喜恶都是先入为主，第一印象占很大比重的。” 林伊趴在孟川怀里，弱弱的冒出一句。 “这个你放心，我妈性子我还是了解的。你真成为自家人了，她宝贝你还来不及呢。顶多，会催你生娃吧。” “那就好。”林伊稍微放下些许担忧，却又很快从孟川怀中坐起，很是傲娇的看着孟川，“哎，不对。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什么时候说要给你生娃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倒挺美！” “就现在！” 孟川翻身，将林伊压在床上。在女孩同样期盼的波光流转眼神中，吻了下去。 其实就林母如今这并不算坚决的反对态度，孟川有一种最快捷的将林伊娶回家的方法。 那就是，先上车后补票。 把人家女儿肚子直接搞大，女儿还非君不嫁，林母为了女儿好，又能有什么其它办法？只能是捏着鼻子，将女儿嫁给孟川了。 但孟川不想这么做。 虽然如今世风越来越开放，但未婚先孕对女孩子的名声仍有损伤。不至于古代的奔则为妾那么严重，但被人看轻被人背后说长道短是必然会有。 就比如孟川的一个远房表姐，结婚时已有三个月身孕。结婚时那家人说的好听，这叫双喜临门。可如今夫妻与公婆住在一起，难免磕磕绊绊。两相互责时，那家人提到最多的就是孟川表姐当初是主动赖上她儿子的，言语间尽皆轻蔑。 而孟川不想林伊受丝毫委屈，他不想林伊嫁给他的过程中被任何人说三道四。他的女孩，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我觉得，我妈又要想着法套路我相亲了。” 两人一番折腾，许久后，孟川抱着林伊，幽幽的无奈叹气。 “我妈昨天也说让我早点回去相亲，说她又找到一什么良配。” 林伊与孟川对视，都生出同病相怜之意。 “随我去兴扬村看看监控铺设，有没有兴趣？” 大白天的，孟川还是稍微克制了下。 他一直觉得，男女之事白天做虽然是有情趣了，但终究还是晚上更能尽兴。 到达承包田时，于六正带着于八和八九个兴扬村民在挖掘铺设电路管线。各个地段安排的井然有序，看上去极为有效率。 同样在帮忙的曹兴放下手中铁锹，走了过来。 “为了防备翟国发，我想着先尽快把红外报警外围框架做好，这样与守夜人一起，更好预警。加点班，于六估计晚上十一点前就能做完。” “发生什么事了？”林伊好奇的看向孟川。 孟川一拍脑袋，这倒是他忘跟林伊说翟国发蓄谋毁田的事了。上午各种事先是孟清飞后是李长华的，脑袋都有些糊涂了。 “那翟国发也太可恨了！抢人女友还如此打压受害者？世上怎么竟会有这种人？” 林伊听完捏紧了小拳头，很是替曹兴不忿。 “老孟，要不我把我保镖留给你吧？”替曹兴不忿完，林伊又担心的看着孟川，她害怕护卫农田过程中孟川会有危险。 “保镖？！” 曹兴砸吧着嘴感叹，觉着保镖有点遥不可及。可想想林伊的家世，曹兴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几天相处，林伊给曹兴的感觉就一普通邻家女孩。没什么特殊之处，更别谈有任何将来注定继承亿万身家的富家千金的傲气。 在田边行走，其实经常有农药味和粪肥的味道散发，田间的小路也都是坑坑洼洼。 可曹兴从未见林伊有丝毫厌恶与不耐，反而是积极细致的询问孟川田间相关事宜。 尤其是吃食与穿着，林伊能在路边小摊旁眼馋的不停踮脚等待，也能为了孟川送她的一件‘一元超市’购买的小礼品而欢喜不已。 “这小子，上辈子得是造了多少桥，修了多少路，积了多少福，才能得如此女子青睐并如此相待啊！” 如果说，林伊与孟川这种富家女爱上农村小子的爱情让曹兴羡慕。 那林伊这对孟川的所作所为却是让曹兴连奢望都不敢抱有。 为爱倾尽所有，自然轰轰烈烈。 但细水长流生活中更让人感动的是，一个本应精致典雅的女子，却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活成了你的模样。 而林伊之于孟川，两者俱全。 第五十七章 林伊离去 一直到菜田的监控报警系统装好，守夜人撤离，翟国发的毁田行动都还是没来，搞得孟川都想要找孟清飞再确认一下消息的真假。 而某人的一周假期到达，林伊在几次回头不舍后，被孟川强行塞到车中，遣送回家。 林伊是不想走的，她想再请假也能请到。但此时的离别是为了长久的相守，孟川觉得没必要因此再给林母与林伊好不容易缓和的母女关系又添一丝冲突。 “乖，万里长征都走差不多了，咱不差这最后一步。” “好吧。” 林伊落寞的小脸点在车窗口，兴致低落。 “全哥，开车吧。再拖下去就得夜里行车了，终究不如白天安全。”孟川将林伊头塞回车中。 孟川口中的全哥是林伊司机兼保镖，闻言当即关上车窗，点火发动。 “老孟，你要敢背着我找小三，我饶不了你！” 车子缓慢开动，林伊末了还放了一句狠话。 “放心，不找！” 还找小三，他何时有过这心思？这丫头过来一趟，反而担心起这不可能的事了。 孟川无语的摇头，却丝毫没有发觉随行的饶馨面色突然变得难看。饶馨是林伊喊来的，说这几天她跟饶馨相处甚欢。 旁观者清的曹兴看看远去的汽车，再看看饶馨。 呵，女人啊！ 最后，曹兴又看着毫无所觉还时常自诩情商很高的孟川。 呵，大傻子啊！ 一家有女百家求。 这句话反套用到孟川身上虽然有点过分，但亦相差不远。 林伊刚走，孟母就忙活了起来，忙活的自然是相亲一事。 之前孟川没赚钱时，孟母找相亲对象，还只从自己的熟人里面找。但现在，呵，孟母的骄傲已经放纵得有些收纳不住了。 如今乐宣镇，谁不知孟川曹兴之名。 之前虽然两大学生不好好工作却回来种田，这件事挺让人有八卦兴致。但是很多人都是只知此事，对于人却是知道得并不详尽，说错姓记错名的都有。 可如今，孟川、曹兴却是经常被乐宣镇人挂在嘴边了。 四天，尽揽十七万！ 而这两人种田到如今也不过区区一个月时间。 人们可不管纯利不纯利，不知道你前期投入多少。 人们只知道，这两个小伙子种田一月，四天时间，卖空心菜赚十七万。而空心菜是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如果花点钱架设蔬菜大棚，冬天一个月也能采摘一次。 就算作一个月进账十七万，按数学题方式粗略算下来，那就是一年百万之财啊！ 乐宣镇上，百万元户不少，只兴隅村一巴掌下去就至少能拍到一个。但一年赚百万，还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是近乎白手起家，乐宣镇有吗？ 根本没有！ 连中平县城甚至连泰市都不一定有！ 听说两人尚未婚配？听说两人长得都还不赖，那孟川尤其最帅？听说两人的妈妈都正想抱大孙子？ 那还等什么，找个熟人上门说媒去啊！ 不然等到年底人一年真的赚一百万了，还有你什么小门小户的份？ 孟母与曹母坐在一处，相视一笑。很是满意她们透露孟川曹兴消息后，所造成的这种情况。 “你看这姑娘不错，虽然是大专生学历比小川、小兴低了点，但这身段一看就好生养。” “这个也不错，就是镇中心开正奇饭店的那家。听说这姑娘从小跟着算账管店的，还是独生女，嫁过来肯定对两孩子事业有帮助。” 孟母和曹母拿着手机，对着手机上照片，按记忆筛选着相亲对象。 “丽花妹子，你之前不是拜托我撮合那饶馨和你家小川的吗？怎么现在小川赚钱了，这姑娘还是看不上小川？” 孟母却是放下苦笑摇头，“哪有，小川现在是被那姓林的小姑娘给迷花了眼，是他看不得饶馨。反倒是饶馨，孟川没赚钱时就挺看重小川的，要不然也不会主动上我家相亲啊。” “还有这事？” “可不是嘛，要不然我这怎么又张罗着相亲。不就是想让小川多见见人嘛，真是愁死我了！” “我家那小子也差不多，算了不提了，儿女都是债啊！” 对于老妈如此的热衷给自己造势相亲，孟川是无能为力的。毕竟说到底也是为自己好，打不得骂不得。至于说，说倒是说得，但是说完老妈前脚答应晓得了，后脚就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这就完全没有法子了。 曹兴？还是算了吧，自从发现曹母给他介绍的几个相亲对象都长得不错后，他就爱上了相亲的感觉。天天领带打得笔挺，头发梳得油亮油亮的，二十七岁的人了就跟一十五六岁小伙子似的，整天压压马路相相亲。 就这小人得志复张狂的样子，按孟川说句不好听的话。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与曹父曹母的秉性一脉相承，肆意张扬。 反正孟川是给曹兴相了命了，这货跟齐悦小姑娘迟早要完。 对于此事，饶馨已经决定尽力说服知道曹兴相亲消息的齐悦，暑假趁早了断。 谈及饶馨，她除了恼恨曹兴居然撩拨她表妹外，此刻正被饶母耳提命面。 在空心菜大卖前，饶母对于饶馨上赶着倒贴孟川是处于容忍态度，就当没看见的。 毕竟女儿刚遇了被人下药这种极其糟心的事，虽说没什么大碍，但为了不让女儿留下心里阴影，饶母自然是所有事都顺着饶馨。 可这从五月到六月，已经一个月过去，饶母对于自家宝贝女儿这种倒贴行为已经容忍到了极限。而林伊的到来以及几次到饶家做客若有若无的宣示主权的明话暗话，使得饶母无法再忍。 “……总之，你要是再上赶着想插足人家感情，我就没你这个女儿！你妈我，丢不起那人！” “妈！” 饭桌上，被饶母三绕两绕后直接戳破仅剩的面皮，饶馨就想夺门而出，却被早有准备的饶母拉住手拦了下来。 “刚刚说了，今天我们娘俩开诚布公谈谈。现在孟川眼看着要有出息了，你喜欢他我还无话可说。可他之前那样子，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喜欢他哪儿？” 饶馨涨红着脸，不发一言。 其实饶馨对孟川，喜欢那是肯定有的，但爱？连饶馨自己都不确定。 校花是少年的梦，然少年顽劣，转瞬梦过无痕。 而少年的孟川之于饶馨，那种喜欢却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持续到，每当饶馨被人表白，想起的却是那段少年旧时光。 第五十八章 饶馨离去 饶馨想起第一次看到孟川的情形。 午后阳光正好，少年逆着光郑重的将粉红信笺递到了饶馨的手上。 这不是饶馨第一次被人送情书，但这是饶馨第一次见人送情书送得如此明目张胆。 明目张胆到，刚走出教室的老师回讲台取忘拿的钢笔时，将这一过程看了个从头到尾，丝毫不落。 接下来，便是正常流程。 情书没收，喊家长，混合双打。饶馨作为语文课代表，去取晚上作业的试卷时，隔着两个办公室都能听到教导处办公室里，噼里啪啦的巴掌声以及，少年那中华民族永不屈服的叫嚣声。 后来，少年又拦路学校大门口，大庭广众之下送了十封情书。 嗯，对，是十封，有十个不同署名的十封情书。 据说那是少年与朋友赌输后，自愿接受的惩罚。 饶馨到现在都记得，少年当时那因挑战校规骄傲自豪得不可一世的神情。 然后……然后就一直到现在了。 彼时的少女虽有懵懂，但认为还是应该专心学业。 彼时的少年，因为这个目无校纪的行为，再次被喊家长并于全校通报检讨，从此退宿换班被家长陪读，一直严防死守到高中毕业。 饶馨与孟川，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少时的梦。 只是少年如今二十有四早已忘却，而少女长成后却仍然不能挂怀。 见女儿不回答明显陷入回忆，饶母只能继续相劝。 “首先，你想插足别人感情就是不对。第二，那姑娘不是傻子，与我不过见了两三次就将自己家世告知于我，她这不是想让你主动知难而退那又是什么？第三，女儿你自己想一想，除去你这张迟早老去的脸，你有哪里比得上人家？家世？性格？才艺？待人接物？” 饶母回想着林伊在她面前以及在孟川面前那芳华尽敛的迥异风姿，暗暗叹了口气。 她的女儿，连对孟川的用心都比不上人家。 “就算孟川变心与你在一起，你问问你自己，你能接受这种人吗？女儿，我们家不是什么富豪之家。但你爸是人民教师从小教你的是人生大道，我虽没转成正职最终只能做个小会计，但也从小就教育你要自视己高。为了一个你就算争取到也不是良人的人，我的女儿，你这么卑微，值得吗？” “妈，我们回市里吧。” 饶馨落寞的低下头。 饶母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说动了女儿，但既然功成，也害怕再有波折便不再耽搁。当天下午让饶馨将所有账目交接给曹兴后，就带饶馨返回了中平县城。 “这饶馨，说走就走的。还连招呼都不跟我打，这一时半会让我到哪找会计去？” 所谓由奢入俭难，这让孟川重拾账本，他还真不适应。 孟川也没有深问饶馨离去的原因，只当是她以了却心中烦事。 拿回账本的曹兴在一旁却是神色莫名，在心中给林伊暗暗竖起大拇指。无声无息间，斩情敌于乐宣镇中，不愧女中豪杰是也！ 收到曹兴发来饶馨已离开的消息后，林伊却是视之泰然。 在摸清饶母与饶馨的性格后，这事情发展早已在她预料之中。林伊此刻正小心翼翼的看着翻看孟川账目的林母，神情颇为忐忑。 林伊手中账目不是偷摸获得的，她不屑也根本没那必要。她直接与孟川说了自己要账本的目的和原因，让孟川将电子档和纸质账本都给她拷贝复印了一份。 “怎么样，妈？我看人的眼光还不错吧？”林伊对于孟川的成就，颇为自豪。 “账目没有虚假，的确可以算他五月份纯利八万有余。只是，这不过才是第一批菜人们尝尝鲜，又怎能以此定论后续如何？” 林母虽话语多有贬低，但以其敏锐的嗅觉也不得不承认。若孟川长此以往下去，很可能会在这个互联网与房产并重的时代，和林母见过的与孟川同类的少部分人一样，反以农业这个实业走出一条创业新路。 知母莫若女，林伊看见林母贬低又再次翻看账本的动作便已能猜测其中八九。再看见林母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林伊也不多说，笑嘻嘻的跑回自己房中就要跟孟川视频电话。 “但是为迂回改变女儿想法已暂退一步，四年之约还是不能变，除非……” 除非孟川创业未满四年就已经成长得足够优秀，优秀到能与她认可的那些青年才俊比肩。 以往的经历告诉林母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林母看着女儿欢快的背影，却又总有一种感觉。这个除非恐怕不是除非，而是一个将来必定会发生的事实。 在得知准岳母对自己感观有所改善后，孟川不似林伊只是小小高兴，而是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孟川其实一直担心不管他如何努力，不管他获得多大成就，林母仍然会因为出身对他抱有不满。 若是如此，即使他能与林伊结婚，也只会让林伊在他与林母间两相为难。 而孟川，不想林伊今后的人生再有任何一丝的不圆满。 可如今林母能因他一点小成就而露出笑容，那说明，门户之见在林母心中应是所占比重并不算大甚至约等于无。不过想想也是，听林伊说她的父亲也只是普通家庭，林母对门户不看重那是必然。 至此，人生大事总算走上正轨。只要事业顺遂，就终有到达目的地的一天。 接下来，就是专心事业。不过，也的确又快到繁忙的日子。 青菜，就要上市了。 孟川如今的账目极为简单，并不繁杂，会计这职位很好做。会计最难的其实是老板信任，尤其是孟川想找一个能放心交与财权的会计，更是难上加难。 “你钱袋子彻底不想管，那除了你家亲戚，我是想不到还能找谁。”曹兴对于孟川这种想放权又担心人可信任度的会计要求，只能如此建议。 “要是饶馨不走就好了。” 孟川很是遗憾的感叹。 曹兴瞅了瞅孟川，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孟川不知其中缘故最好，省的以后碰面难免尴尬。 “算了，本就是我想多了，咱们现在是小庙还容不下大佛。我问问我堂弟堂妹，实在不行还有我姑妈家的三位表弟妹，再不济还有远房的那些表弟妹，有谁愿意回来帮我。” 孟川自以为的想通后，当即释然，开始先在家庭微信群直接打字询问。 第五十九章 再找帮手 或许是因为孟父这一辈自己是农民工觉得农民工太过辛苦，家里又有余财，所以孟家孟川这一辈的人却是在父母安排引导下无一人从事农民工这一行业。 这里的余财是指三家都至少五十万。当然，孟川家除外。 孟川家要不是因为孟父年轻时做生意败过一次，三年前又让孟川败了一次，说孟川家如今是百万元户倒也不无可能。 孟川这一辈共三人作为九零后和大部分人家一样，都是独生子女。 如今，孟川身为老大如果不是创业，此刻应该如家人期许般是一名工作轻松的白领。 孟清松，孟川二叔之子，比孟川小两岁。高考没考上本科，不服气复读一年未果后却是大专也不愿意上。心灰意冷间有些堕落，在网吧游戏厅混迹了一段时间。 后来一是本性并非懒惰散漫，二来有家人常劝，却是很快悔改回头。 如今跟着小叔在外面做销售，干得还不赖，至少比孟川之前年收入要高不少。 孟清芮，孟川小叔女儿。只比孟川小两个月，去年大学本科毕业，如今在一家幼教机构工作。工作清闲，正在备考公务员。 这里必须要提一下，孟川小叔年轻时也曾经是名传奇人物，就跟武侠里江湖大佬似的，那是聚众而来，呼啸而去。如今小叔提起十七岁偷尝禁果一朝失足，从而被迫只能外出挣钱养家之事，还是颇为扼腕叹惜。 至于扼腕叹惜什么，看他那一屋子收藏的各种招式的练功谱就知道了。 孟川小叔十七岁孩子就有了，至于孟川三婶，虽然小辈说长辈闲话不怎么好。 但在孟川看来，若不是同样的传奇人物，又怎么可能跟立志要当江湖扛把子的小叔混一起，并最终居然还彻底降服了小叔。 两个十七岁连自己都还是孩子的人，能知道要夫妻相守要挣钱养家就已是殊为难得了。再要求其还能有精力去照顾教育女儿，那就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那教育小孩的任务交给谁呢？ 除了大嫂，别无他选。 所以，孟清芮其实可以说是孟母教养长大。或者说，孟家小辈三人，其实都是孟母一步一步的拉扯长大。因为孟川二叔二嫂也是经常与孟父在外打工，孩子也都是扔给独独守家的孟母。 虽有公婆帮忙但其毕竟日渐老迈。孟家小辈三人不仅德行品性无亏都没长歪，更是如今都有一份工作也算能安身立命，孟母其中所历艰辛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所谓长嫂如母，孟母在这一方面，兴隅村周围十里八乡，知道孟母者有谁不竖起大拇指为之而赞！ 想到此处，孟川看着微信群就开始有些犯嘀咕，他此刻就生怕孟母说出反对的意见。 用二叔的一句话说，还是大嫂说话管用。 以后要是清松再跟我顶牛，我就直接请大嫂过来，好好教训这混账小子。 所以，如果孟母反对孟川不让堂弟堂妹回来帮忙，那孟川还就无法阻拦。会计之事，孟川还真就只能别想它法。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此时孟川是躲在外地老杨租住的兴扬村民房中，他是真不想去感受孟母与曹母的相亲狂热。 但孟川看了眼手机上孟母发过来的私信，他知道，他是躲不过去，只能回家好好感受一次了。 “肯定是小松、小芮这两坑哥的货里面谁冒坏水提醒了老妈此中关节，老妈才想到借此让我回家相亲。不过这也说明，两人应该是有谁想回来帮忙了，要不然老妈也不会话里话外都是坐等钓鱼台的霸气。” 孟川略微思忖，跟曹兴交代几句就返家而去。 能有堂弟堂妹回来帮忙，孟川自然是欣喜万分。毕竟以后摊子肯定越铺越大，需要的帮手也越来越多。虽然孟川朋友不少，但他能完全无条件信任的发小也就曹兴一人。 而孟家小辈三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虽是堂兄弟妹，但说孟清松、孟清芮是孟川亲弟亲妹也并不为过。所以，能有亲弟亲妹回来帮忙，孟川迫不及待。 至于因此再被孟母坑一次，孟川也就无所谓了。 其实就孟母这热情，孟川早晚都得乖乖相亲。毕竟，孟母还有最狠也最有效的一手感情牌还没打出来呢。 还有一终极杀招，孟川完全无力抵抗的眼泪感情牌，孟川可不敢让孟母使出来。真因为区区相亲小事让孟母流眼泪，不止家里其他人要骂死孟川，孟川自己也会唾面自干。 …… “呦，我家养的猪白天还知道自己跑回来呢？” 孟母拿了张躺椅坐在门口晃悠晃悠的，极为舒心。孟母这段时间过得也的确舒心，儿子种田挣钱了，这是她的功劳。有这么多家姑娘愿意跟儿子相看，还是她的功劳，能不舒心嘛！ “妈，你这咋还骂自己儿子呢？”孟川被挡在门口，有些尴尬。 “没办法，不好好骂骂，把他骂醒了，指不定哪天我不注意，就跟哪棵姓林的小白菜跑常周去了。我这命，苦啊！” 孟母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却是起身让开位置。 林伊都走两三天了，他老妈对林伊怨念是得有多大啊！孟川跟在孟母后面，突然感觉有些头疼，不，是非常头疼。 “好了，愁眉苦脸的给谁看呢？知道你青菜上市马上开始要忙，没准备让你这几天相亲。小芮跟我说了，准备回来帮你做会计，知道我之前反对你种田所以特地征询了我的意见。我同意了。” 孟母将一张照片发到了孟川手机上。孟川不用看，就知道孟母肯定有下文。 “我也不说让你上门相亲了，现在想想，的确不怎么好。我不求多，你跟人姑娘见个面请人吃顿午饭，其它随你，这要求不为过吧？” 既然回来对此早有预料，孟川自然是点头答应。 “唉，想让儿子相亲，居然还要靠帮儿子忙才得来的，我这做妈的……” 得，感情牌还是被他老妈给打出来了。 “妈，停。这样，以后只要我的确有空，你就给我安排场相亲，但一月顶多两次，但只是吃午饭，如何？” 孟母满意的收起手机，很是欣慰，“嗯，看来这养了二十四年的猪还没有想着跟人跑。” “妈，我是你儿子，你这能别老是那啥的比喻吗？” “行行行，下次注意，你去忙吧。” 跟儿子商量完相亲的事，孟母就往厨房走准备做饭了。 “还不跟猪比，小时候我也没觉着喂你们仨跟喂猪有啥区别啊？”孟母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很是疑惑。 还坐在客厅的孟川闻言一个恍惚趔趄，这绝对是亲妈，没跑了！ 第六十章 香囊 六月中旬，明日便是农历五月初五。 感谢祖国，端午节连接三天假日。感谢孟母，要不是孟母提醒，孟川忙得还真忘了有端午节这一回事。 随着现代社会科技的进步，封建迷信在被破除的同时，很多民间习俗也随之越来越淡乃至消失不见。 这也是为什么孟川会忽略端午节的原因，如今是真的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 孟川记得他小时，端午节前两三天每家每户都极为忙碌。 插艾以及食粽，这是南北大地俱有的习俗。而用于插艾的艾蒿以及端午吃的粽子，自然都是在端午之前就必须准备完毕。 除此之外，孟川小时候家里为了准备端午节，还有三样主要的事情要做。 一是买雄黄、朱砂调酒，以用于端午当日给自家小儿点额。二是以青、红、白、黑、黄五色丝线缠绕编绳，端午佩戴以作辟邪之用。三是备彩线及碎布以及白芷、甘松等香料，制作香囊用于端午节配戴以及赠送他人。 而如今，这三个习俗以及插艾都已经泯灭于他们这边历史的车轮中了。 不过戴香囊这个习俗，其实在孟川小时候就已经开始渐渐消隐。 香囊对于年轻男女还有另一重意思，若有女孩在节前亲手制作香囊赠送给某位同龄男子，那绝对就是向其表达爱慕之意。 而若男子接受并戴于腰间，让广大的人民群众都看到。那接下来自是晓风拂柳，良辰美景不再虚设。 要是双方父母都乐见其成，指不定过几个月男方就得找人上门正式说亲了。 他们这边地区戴香囊习俗的消失亦源于此。 放在如今这个时代，不谈在香囊刺绣以求别致，女子能自己穿针引线缝制香囊的又能有几人？ 连制作香囊的人都没有，佩戴香囊这个习俗自然也随之消失不见。 当然，如今市面也有香囊出售，还有店面能印绣指定名字以彰显独特。 在端午买这种香囊赠送他人的也不是没有，但终究也是止于个人，不能再称之为普遍习俗。 孟母都不用特别注意，一眼就看见被她喊下来帮忙的儿子，腰间挂着一只双莲并蒂图案的香囊。孟母眼力很好，只拿起孟川腰间香囊看了片刻，就分辨出这只香囊绝不是市面上那种流水线生产出的普通物品，而是从头到尾皆为精心手工制作。 “谁做的？” “嘿嘿，林伊做的，里面香料也是她自己调配的。” 孟川傻笑着，他之前还想着林伊走前怎么会单独留只香囊给他。可刚刚孟母告诉他明天是端午节，他才想起了原来还有端午戴香囊这么一回事。 如今也没什么必须要在端午节才能开始佩戴香囊的习俗，所以孟川早上起床后就将香囊佩在了腰间。 一边闻着林伊精心调配的浓淡适宜颇为提神的香气，一边整理预购青菜商贩的名单。 后天就是孟川二十亩青菜上市的日子。 当时选定青菜上市日期时，孟川还感叹正好是赶在端午节之后来着。可上市日期将近，反倒因为忙碌与期待又忘记端午这回事情了。 孟母拿着林伊制作的香囊却是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家世好，长得不错，女红还如此精通，这就一典型的现代版大家闺秀呀！孟母一想到林伊各方面的条件，顿时有些心塞。 她给孟川筛选的那些相亲对象，与林伊相比，完全就是被全方位碾压得渣都不剩。还想让那些女孩子吸引孟川的目光？扪心自问，孟母觉得她若是男儿，也会选林伊而不选她人。 孟母一直帮孟川相亲的那股子气突然就要泄了下来。 “不行，不能泄气，这儿媳妇没进门就知道拐着弯跟婆婆示威了，以后还能得了？相亲，必须继续相亲！”孟母给自己暗暗打气，丝毫没有发觉此刻她对林伊的称呼有哪里不对。 孟川可不知道孟母在看见香囊后居然有这么大一段心理历程，拿着手中的芦苇叶朝孟母挥了挥。 “妈，这粽子怎么包来着？一年没包竟然给忘了。” 孟川是被孟母喊下楼来帮忙包粽子的。 奶奶手脚不灵便，坐着又容易犯困，所以帮孟母包了几个粽子后就主动歇手，拄着拐杖沿大马路溜达去了。 “小川，昨天那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孟母将三片芦苇叶层次相叠，大拇指按叶围成漏斗状。孟母一边减慢速度亲手示范如何包粽子，一边问孟川道。 昨天孟川才算是经历了人生第一场正常方式的相亲。 吃午饭，然后，然后还有个屁的然后。孟川吃完饭连弯都不带拐的，直言说自己有准备结婚的女朋友，说完就结账走了。 就孟川这种态度，哪个女孩子还愿意跟孟川有什么然后。 委婉说话，哄女孩子开心，孟川不是不会。可他能跑来吃顿午饭就已经不错了，接下来的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孟川没耐心继续也没那兴致继续。 “不怎么样。妈，说好了只共用午餐的，你可别再提其它过分要求。”孟川给孟母打预防针道。 “是不怎么样。” 孟母居然同意的点点头。孟川看着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的老妈，也觉得有些奇怪。 …… 孟父在下午一点多回到了家中。二叔、三叔在中平县城里各有房子，明天端午节才会一同回来探望奶奶与大嫂。 “爸，要不你回来帮我忙吧。” 孟父还未吃午饭，孟川用微波炉将中午的饭菜加热好，摆到了厨房小圆桌上。 其实让孟父回来帮忙一事，之前在电话中孟川就已经跟孟父说过这件事。但是孟父不知道怎的，总是语焉不详的，顾左右而言他。 再次听到儿子如此提议，孟父觉得他应该将自己想法当面跟孟川说清楚。 而孟川听了孟父不回来帮他的缘由，却也是不知短时间内该如何解决。 兴隅村人在外包工程都是十几个人一伙，所有工种俱全。孟父与孟川二叔身后便是一个十几人的小装修队伍。因为孟川二叔更会与人打交道，所以装修小队平常是以孟川二叔为主，孟父为辅。 虽然是辅助，但孟父作为油漆工的领头与老师傅，装修小队也不能缺了孟父。 孟父不是不想回乡，他也想回家帮儿子忙事业。但是问题在于，他一旦退了，有些只有他这个老漆匠才能做好的活计就没人能够接手。 孟父这个装修小队常年在外一直都能接到活干，凭的就是比别人好的手艺。如果孟父不干了，装修小队油漆工种就会立刻成为小队的一块短板。 “我至少得找到手艺好的老师傅来代替我位置，我才好回来吧？可是这老师傅，不好找啊！” 第六十一章 一家齐聚 现在年轻人哪还有专心学艺的，都是干点轻活，小年轻也不会花心思花力气去学一个受苦受累的手艺。 孟父说完后将碗递给孟川，示意孟川再给他添一碗饭。 “再说了，你这才赚钱几天？你再跟我打包票以后怎么怎么的，我也不敢信。我，总得给你，给我们家留条万一失败的退路吧？”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目前并不稳定呗。” 孟川总结，一针见血。 孟父闻言也是笑了，“你倒有自知之明。” “既然这样，爸咱们做个约定如何？如果咱们父子两不是各自做生意都糟蹋掉一笔钱，咱们家这会说有一百万存款，不为过吧？” 孟父赞同的点头。 “如果，如果我这张银行卡里哪天有两百万了，爸你就回来不再打工如何？其中一百万我给你，就当是你现在以及以后这一辈子赚到的钱。另外的一百万我就继续包田，就算失败也影响不到家里。” “爸，儿子真的不想你再这么辛苦了！” 孟川看着孟父花白的头发，眼眶微红。 孟父沉默良久，放下碗筷似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却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家小川，长大了啊！” 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孟父不善于表达情感，孟川亦然。 孟川让孟父回来帮他，主要并不是缺人，而是不想孟父再那么辛苦。虽然回来肯定还是忙碌，但毕竟在家，至少能吃好喝好睡好。孟川也曾跟孟父后面假期里做过几次小工，他知道孟父通常过的是什么日子。 赚的钱虽然不少，但是却睡的是硬纸箱铺垫的水泥地板，吃的是十块以下只有几片肉的快餐。 当然，这里也有孟父这一辈人普遍节俭的缘故。 住是没办法，装修房子到处跑，没法租房子住只能暂住户主家中。吃食其实以孟父的收入可以提高，但孟父自己不愿。 正因为知道孟父过的什么生活，所以孟川如今刚看见不错前景了，就迫切的想让孟父回来。 子欲养而亲不待，孟父早一天回来，孟川就能多补偿一份孝心。 可孟川与孟父一样，在父子感情这一方面都不善于表达。所以最后也只能这样干巴巴的说话，又干巴巴的约定。 “这样吧，不用什么两百万，也不用你给我钱。如果你这二百六十亩地都赚了钱，我就回来如何？这次回去后，我就开始物色接替我的老师傅。” 孟父最终接受了孟川的约定，还降低了不少条件。 孟川听了欣喜不已，本来吃了午饭的肚子突然有了一点食欲，正准备拿筷子夹块肉…… “啪。” 孟父毫不犹豫的一筷子打在了孟川手上。 “一边去，总共才热了一半剩菜，你一饱汉还来跟老子抢肉吃？！” 得，算我刚刚情绪泛滥了。 孟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还是夹了块红烧肉扔进自己嘴中，然后一阵风的溜之大吉。 “臭小子。” 孟父看着孟川背影，欣慰的笑了。 良辰当五日，偕老祝千年。 此诗大意是，正是端午的美好时光，祝愿老人能够活到一千年。 端午节，中华民间传统的四大节日，被大部分人所接受的起源是纪念屈原说。而在他们这边地区，端午节不仅有纪念屈原之意，也有为家人尤其为老人祈福之意。 端午当天，由小叔作为司机，将孟川二叔、小叔两家六口人都带到了孟家老宅。 当然，曾经那个养育了兄弟姐妹五人的狭小老宅因为年久破旧不堪，早已经被推平。在老宅地基上重新建立起的是孟川家的小三层楼房。 一辆黑色suv从马路拐入停在了孟川家门口的水泥场上。 “哥！” “哥！” 一对与孟川长得颇像的年轻男女从汽车门两侧同时走下，扑向得到消息早在门口等候的孟川一家人。 孟川站在门口，很是欣慰的看着弟弟、妹妹喊着‘哥’朝自己扑来，张开双臂，准备给两人来个热情的拥抱。 “奶奶，这是我刚给你买的镯子。就是有点普通，等明年我赚更多钱了给你换个好点的。” 孟清松与孟清芮绕过孟川，一左一右挽住奶奶手臂。 “奶奶，这是我这些给你编织的手链。我给你戴上，真好看！” “哥，你学老母鸡展翅做啥呢？” 孟清松、孟清芮异口同声，一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正张开双臂准备接受拥抱的孟川。 玛德，这对专业坑哥一百年的小混蛋。 孟川傲娇的鼻子一哼，掩饰过尴尬，上前迎接四位叔叔婶婶。 兄妹两人看见自家大哥阴沉得快滴水的神情，做着鬼脸笑嘻嘻的从孟川身边绕过跑回汽车旁，拎了大小礼包下来。 “奶奶，这是给你的；大伯，这是给你的；大伯母，这是给你的。” “大伯母我也给你买了个镯子……” “不是早说了，回来不要给我带礼物的嘛。”孟母笑呵呵的接过礼物有些嗔怪。 “大嫂你这可怪不到我们，我们只给妈带了。两孩子如今都自己赚钱了，想感谢照顾他们长大的大伯母，这份孝心我们不好拦吧。” 二叔、三叔和大小婶娘帮孟清松两人拎着礼物，一起从车上走了下来。 “妈。”“奶奶。”……“妈。” 奶奶被众人围在中间，乐得眼睛眯成缝，不停说着一个好字。 老人所求，不过是儿孙满堂，诸事平安顺遂。奶奶辛苦一辈子，将五个儿女拉扯长大，如今不仅儿女，儿女所出的孙辈对她也是无比孝顺。她除了一个‘好’字，也无需他言了。 “都先进来吧，进来说话。” 孟家大当家人孟大海发话道。 一家十口人都进入孟川家客厅。闲聊片刻后，孟母带着孟川两位婶娘进厨房开始准备一家人的午饭。孟父带着两位弟弟围在奶奶身侧，说着各自的事以及询问奶奶的近况。 “哥，真的给我开五千啊？你可千万不能欺骗你这么可爱温柔美丽又勤劳的妹妹，不然你会遭天谴的。” “天谴你个大头鬼，端午恶日怎能随意说这话，口无遮拦。” 孟川卧室中，孟川一个爆栗敲在孟清芮光洁的额头上。三人中最小的孟清松看见二姐被大哥教训了，却是笑得乐不可支。 “笑，我让你笑。” 孟清芮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孟清松后脑勺，孟清松正在开孟川的电脑准备玩游戏。 “不是，姐你打我做啥？” “我乐意，怎么的了吧。” “哥！” 孟川视若未见的摆摆手，“一边玩游戏去，我跟你姐有正事商量。” 第六十二章 欠打的弟弟 孟清松委屈的转头，眼睛转到电脑屏幕上时，那点委屈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小叔看得严，不止是工作中管的多。工作之外，小叔也看着二十二岁的孟清松不准他太多碰游戏，就怕他又沉溺于游戏之中。 所谓的正事自然是指孟清芮回来给孟川做会计之事。 孟清芮不是会计专业毕业，但是就孟川现在这点小学生都能算的账，她好歹也是一大学生还是能算得过来的。至于后面账会越来越多，孟清芮慢慢学就是，自然会有进步。 “现在可给不了你五千，暂定四千。你哥我钱赚得多，你的工资自然水涨船高。你哥我要是亏损了，嗯，你也只能打哪来还回哪去。” “不过，你真的不想考公务员了？”孟川询问道。 孟清芮摇摇头，“不考了，季源决定退伍后做生意，不转编制。而且他们家上头的关系最近好像出问题被查了，编制现在很难搞到。” 季源是孟清芮的未婚夫，双方家长都已经会过面，就等着季源后年退伍结婚。 “其实我和季源本来就有做生意的念头的，家里又不是没钱经不起失败。可是他父母就总觉得安稳才是正途，如今他们在季源仕途上没法发力，我们连分歧争吵都不需要了，我还挺高兴的。” “跟你这未来公婆相处时，挺难受的吧？”孟川看着为这点事就极为开心的小妹，揶揄道。 “切，反正以后又不住一起。也就逢年过节难受一下呗，季源他也不是妈宝，有他在我前面撑着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孟川与林伊是从被家长知道恋情后就开始大风大浪，如今才算稍稍平息些许，但暗礁暗流仍在。孟清芮与她未婚夫从谈恋爱到商议婚事都挺顺利，但季源的父母都是政府官员，有些门第之见。嘴上说着大家都是普通家庭，面对孟川小叔一家时却总难免带有无法掩饰的高人一等的傲气。 “将来你未婚夫也做生意？那我这岂不是在给别人家培养人才了？” 孟川若有所思的打趣道。 “哥！你这话说的，就算我嫁过去，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孟字啊！而且我都给你规划好了，我呢先在你这学习工作两年。然后呢，嫂子也就差不多能过来了。嫂子的本事那么厉害，你这男朋友肯定知道的。大哥，你不会真的来个什么四年之约吧？” 孟清芮担心的问道，而孟川却是神色奇异的看着自家小妹，如同要将小妹看出一朵花来。 “四年之约？我妈还不至于把这糟心的事跟小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嫂子有本事，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我好像从未跟你说过吧？” 打游戏正酣的孟清松突然惊叫一声，“我明白了！” 孟清松转过头看向兄姐二人，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就说嘛，你前脚还省吃俭用说要用自己亲手赚的钱给小叔生日备一份大礼。后脚我找你玩时，却发现你又突然多了好几只最新款的名牌包和限量版香水。” “你还说是姐夫送你的，就姐夫那榆木疙瘩脑袋跟大哥似的，非时非节的能想起送你这些？原来，你跟大嫂早有勾结！” 孟清松不知死活的指着自己二姐。 孟川与孟清芮听完小弟这番话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举起巴掌。 这小子，是真欠收拾！ “啪！” “啪！” “怎么又打我，还两人一起打？！”孟清松表示他很委屈。 “自个想去！” 孟川兄妹两人现在理都不想理这小弟的。 一句话，能将自家兄姐及其对象共四人都骂进去，倒也还真是一项旁人学不来的本事！ 在孟清芮的解释下，孟川才知道原来起因是在老黑身上。 林伊将老黑视频发到了萤火短视频上，而孟清芮也是萤火短视频的忠实用户。看到大哥家的老黑狗，然后孟清芮好奇的私信视频发布者。孟清芮本就有猜测，两人再这么一聊，也就绕过孟川，姑嫂两人如同找到组织的接上头了。 “姐，你这样子不对。她还不是我们家人，你就受这么重的礼，这万一以后分手了她问你讨还，你让大哥怎么做人？要知道，人心难测啊！” 孟清松刚被打完两巴掌，又觉着死得还不够透的冒出声。 这下子，孟川内心的暴躁是真的压制不住了。 “啪！” “哥，你怎么又打我？” “啪！” “我让你万一分手！别跑……” 孟川拿着拖鞋就朝反应过来，见状不对急忙下楼的小弟追去。 “啪！” “继续跑啊！我让你人心难测！” “哥，加油！给我狠狠打！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孟川闻言，抬头看向楼梯转弯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妹，手握拖鞋指着小妹挥动，“你也给我等着，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孟清芮不在意的撇撇嘴，继续大声加油。 “哥，我告诉你，我可也是学过散打的。你要真是再打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啪！” “还学过？我们三人里当时就数你最吃不得苦。还不客气？你连你姐都不一定打得过，还跟我打？梦没做醒呢？” “啪！”的又是一巴掌招呼上去。 一时间，孟家楼上楼下，鸡飞狗跳无法停歇。 …… 直到吃午饭，三人的玩闹才停了下来。孟清松身上连青紫都没有，孟川不可能下狠手。但打也是真的打了，毕竟难得找到一个可以随他欺负的，不打几下意难平不是。 对于孟清芮想回家帮孟川的事情，一家人都没有反对意见。 工作不舒心了就换，跟自家大哥后面做事那自然是最好。孟家长辈在儿女事业方面，并无多大的期望。 有一份正经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行。 对于孟川的创业，大家都是勉励与警醒俱有。欣慰于孟川当前取得的成绩，警告孟川凡事不得急躁。但遇到机会也不能犹豫不前，当进需进。 孟川不知道别人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是什么场景，但在他们家真的是其乐融融，长辈对小辈只有关心爱护。 然后，一家人团聚一起吃了一顿饭，除了吃粽子这个习俗还留存的端午节也就这么简简单单又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只是孟川看着一捆又一捆被孟母送上车的青菜和嫩汉菜，嗯，他不心疼，他一点都不心疼！ 第六十三章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孟大虎带着侄子孟清飞站在自家别墅楼顶，眺望着兴扬村的方向。 前往兴扬村的道路上，十辆面包车只开着近光灯，前后相接正默默的飞速行驶。在十辆面包车顶，都放着一个占据整个车顶，修水泥路时用于平整路面的空心铁滚筒。 每辆面包车中都有十个人，目的是毁伤孟川承包田中的瓜苗和嫩菜。 信息社会没有秘密，尤其是这么多人出动，不是轻易能够瞒住。 孟大虎早早就得了消息在此观看。但为了十万块封口费，孟大虎很有契约精神的没有通知孟川，端午夜也是青菜上市前夜，翟国发之人方会来袭。 “叔，这翟国发怎么没想到用耕田机、挖掘机这些东西过来。机器比这需要人拉的铁滚筒毁菜毁瓜苗要好太多的吧？” 孟清飞冒着坏水，一股智商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嘭。”一个大耳光甩了过来。 “笨！” “机器这玩意，声音那么大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孟川他们阻止毁田，不敢靠近机器也就罢了，万一靠近这大半夜的看不清，稍微磕碰一下非死即残。到时候真出了事，翟国发自己都得进局子。” 孟大虎恨铁不成钢的跟侄子解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凡事要想周全！咱只是混混，能不出人命那就千万别出人命！既然有其它不容易出人命的方法，翟国发那么一大老板，犯得着赌孟川曹兴他们是不是愣头青吗？” 孟川家二楼小房间中，此时已是深夜十点，孟清芮刚将房间收拾完毕。孟川将账本的纸质和电子档都拿了过来，准备将账目详细的交接给小妹。 女儿情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来了，翟国发的人来了！” 听到曹兴激动的声音，孟川顿时一个激灵。 “小芮，你先自己看账本，我有事出去一趟。” “哦。”孟清芮疑惑的看着接电话后神情就变得很亢奋的大哥，点点头，依言埋头账本。 电瓶车速度拧到最大，孟川用耳机打电话询问着曹兴那边的情况。 “奇怪了，没有卡车运机器过来，全是面包车带的人……” “……还没进田，车轮落坑里了，正在卸什么东西。这要不是你让在进田的村西大道上挖了几个坑，我们肯得等他们进田才能被监控发现，这样就肯定会被毁掉一些菜。” “……不行，这冲锋号吹得我热血沸腾的，我先上了！” 电话就此挂断。 孟川耳机一摘，恨不得脚下蹬的是摩托车。不，他恨不得蹬的是火箭。玛德，早知道这几天应该住曹兴家的。 乡间械斗这玩意，好些年没干过了啊！ 也就零九那年，为了兴隅村小河的上游设立化工厂一事，村里的年青小伙跟化工厂老板喊的外地混混与保安干了一仗，打砸了施工场地所有设备。最后，有几个人进了局子，但也把老板吓得化工厂不敢再开。 当时孟川年纪尚小，虽然也参与了，可其实约等于是路人存在。 但那场大群架给孟川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至今想起仍不能忘怀。 其实每个兴隅村土生土长的村民，或者说每个兴字开头村的村民，骨子里都是有好战因子的。 因为，这是源于祖辈的传承。 上世纪日倭侵华，他们这边几近全部沦陷。 他们这边九镇中唯留孟庄一镇共五村，与兴远军残部一同拼死抵抗日寇。 直至战争结束，十室九空，方息！ 彼时之孟庄即今日之大垛。 乐宣镇其实有大半户籍是在战后从外市甚至外省迁移过来的。 第一次人口普查后，五村又在原有基础上扩分为九村，分别名为兴隅、兴军、兴和……兴扬。 乐宣镇如今共二十六个村，其它非兴字的开头的村不是没有原五村后代，但比例只能说十家里有一家都算多的。 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话糙理不糙。虽然如今是和平年代，但是团结好武这些东西已经刻入了每个原孟庄五村人的骨血中，代代相传，永不磨灭。 就比如包括零九年化工厂在内的很多场械斗，就比如孟川小辈三人都是从小送去学习散打。 就比如乐宣镇灰涩会为什么很少惹本地人，要不是被教训吃过亏，怎么可能那么守规矩不敢欺压本地。 在一零年之后，因为泰市突然严打，乐宣镇械斗之事才开始减少并最终消失，但兴字开头的九村在派出所至今都还是挂着号的。 孟川半小时后赶到田边时，战斗却神奇的还没开始。 祖辈曾无数次吹响的冲锋号还在整个村子里不停响着，承包田边手电筒各种光到处乱晃。 隔着十辆面包车，两片人正在对峙。 一拨又一拨的兴扬村民三五一群的聚在田边，一个两个都极为兴致高昂。尤其是人群中三十几岁的一群人，已经不能说兴致高昂了，简直就是亢奋。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说的就是他们。 虽然泰市严打后和平了好久，但身为曾经械斗主力的这一批人，对过往的事迹又怎么可能不怀念。 此刻两边人正在打口水仗。 “田又不是你们的，凑啥热闹？” “我警告你们这些老骨头，要是再拦着，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面包车后最大也就跟孟川同岁的，一百多名小混混手中挥舞着钢管，朝着二百多手持铁叉木棍钉耙的村民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叫叫叫，就知道叫！都叫十多分钟了，有本事倒是不客气给我看看啊！” 有兴扬村民不屑的呸了一口唾沫，又继续嗑起瓜子。 孟川火急火燎赶到后，看见这遍地村民都在不屑一顾嗑瓜子的怪异场面，突然觉得对面那一百来号的混混好像有些可怜。 “孟老板到了！” “总算到了，我这瓜子再嗑下去，嘴又得上火了。” 看见众村民这反应，孟川明白了僵持到此时还未打起来的原因。 “诸位叔伯兄弟们，上！” 看见孟川到来，曹兴一声令下，村民看似杂乱却又很有章法的一起涌向面包车后的众混混。 “怎么样，够意思不？”曹兴扔了一根木棍给孟川。 “够意思，有空单独请你！” 孟川挥着木棍后来居上，一马当先，冲入‘敌阵’。 “兄弟们，给我……” “嘭！” 混混领头接下来的一个‘上’字还未说出，孟川一棍远远的就过来扫在了他腿上。 接着，就如同虎入羊群。在孟川的领头下，顷刻间，众混混人仰马翻。 第六十四章 这世道 “投降！我投降！” “别打，我，我是路过的！” “哥，大哥！别打脸，别打脸，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混混的战斗力却是低到让村民无法想象的发指，战斗居然很快结束。从两方接触到战斗结束，总共不到五分钟！ 孟川一直冲到众混混最后方，等他觉着声音不对回头时，却是看见一个又一个混混都老老实实的抱头蹲在地上。任凭村民推搡，居然连一个反抗的都没有。 “孬种！” “还混什么灰涩会，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呸！” 连热身都没开始就结束了，众村民连嗑瓜子都觉着没味了。一众小混混则是老实的抱头蹲在地上，欲哭无泪。 本来以为一百人顶多就对上十几个人，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的。 结果，谁知道这他么一惹就惹了一窝啊！ 随随便便二百号人，还他么放冲锋号？ 你这不是在打架，你这他么是在打仗啊！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他们平常本来就是仗着人多干人少的货色，可今天这两倍的人都拿着比他们手长的武器，还一个个都练家子似的，这是他们能打的架吗？ 要不是觉着不打一架实在跟老大交代，他们早就开面包车溜之大吉了。 “没意思！真没意思！” 曹兴不住摇头感叹，“我记得零九年，那场架可是打了半多小时，两边都有大半人断胳膊断腿的。可今天这，我还期待了好久，都什么玩意？一群软蛋！” “就如今这越来越严的执法监督力度，他们不是软蛋还能跑这来？那些狠的现在可都在局子里吃牢饭呢。” 孟川却是很快想通了战斗结束如此之快的原因，顿时也觉得索然无味。 “接下来怎么办？” “毒打一顿，让他们走。” “就这么放他们走？”曹兴蹙眉。 “不然呢？明天我们青菜上市，一百多号人你请他们吃早饭啊？再拖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有警察来？” 曹兴仍然不愿如此轻易放人，到最后孟川劝了好几句，才与兴扬村民拳打脚踢的将一众满目青紫的混混塞回他们开来面包车中。 “下次什么时候来？” 混混领头是最后一个被塞上车的，曹兴掂着缴械来的钢管，轻轻拍在领头脸上。 “下、下……”混混头领此刻脑袋却是相当灵光，发现了曹兴的语言陷阱，当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 “真的？” “真的，我发四！” 混混头领的牙齿被打掉几个，说话有些漏风。 “那你回去给我告诉翟国发，有那么多钱有本事就来狙击我们市场。别他么涉黑涉习惯了，总想着玩阴的。在乐宣镇这地方，他没那个能耐！” “知道了，老板。老板你放心，我一定带到！” “滚吧！” 一场虎头蛇尾的群架就这么结束，孟川突然有一种明悟。 他已不是少年很久，曾经的那个时代也终究过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端午当晚，泰市一幢豪华别墅的会客厅中。一只精致的红酒杯，伴随着愤怒的‘砰’的一声，被摔了个粉碎。 “一群废物！” 被曹兴揍得鼻青脸肿的混混领头又被翟国发连踹了几脚。 “好，好，好的很！赚了点钱就飘上天了，敢放话让我狙击你蔬菜售卖是吧？那我就如你所愿！” 孟川不知道翟国发因为手下办事不利被气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翟国发酝酿着又一次对他事业的破坏计划。孟川此刻的心情，也不大好。 这种被动接招，却无法做出有力反击的滋味太让孟川难受了。 他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出直接报复到翟国发身上的方法。不论是金钱还是势力方面，出了乐宣镇，他与曹兴连人家随手挥挥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我要赚钱，赚更多的钱！这世道，资本，就是王道！” 孟川感受着脑海中的土地簿，握紧拳头。 翌日，青菜正式上市。 天刚蒙蒙亮，乐宣镇、俞甸镇以及孟川并没有准备开拓市场的另外两个邻镇都有商贩早早就赶过来，等在了青菜田边。 “我去，哥，这么多人呢？” 孟清芮一口咬着馒头，一手拿着牛奶站在田边。本来因为早起而迷瞪着的双眼，瞬间睁得跟铜铃一般大小。 端午之后便是夏至，天色在早晨四五点钟就亮得差不多。孟清芮被她无良的大哥生拉硬拽的从被窝里扒拉了出来后，被塞了一只热好的馒头和一罐牛奶，就坐在孟川电瓶车后座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兴扬村。 孟川到达承包田时，也被这聚在一起的五六十号人和从路口停到田边的电动三轮货车给惊讶得楞了一下。 过了五六分钟，曹兴咬着馒头片，顶着一双熊猫眼从路口跑了过来。 没办法，商贩停的车太拥挤了。就这一会工夫，孟川还没停稳车，又来了五六辆三轮车，将本就不宽的兴扬村西大道给堵了个严实。 孟川都怀疑这些商贩将青菜批发好，倒车返程时会不会因堵车打上一架。 青菜田中已经有孟川早就雇佣好的十来位兴扬村民在采挖青菜。孟川看向二十亩青菜田，已经按他的要求将两亩地共四千多公斤的青菜都采挖完毕，整齐堆在了田边靠近兴扬村西大道的区域。 被连根挖起的青菜底沾着一些泥土屑，泥土连着菜梗，如玉的菜梗渐变为翠绿欲滴的菜叶。 晨风吹拂，菜叶上的露珠随风于叶面微晃，在早起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望之让孟川莫名欢喜。 这些都代表了最可爱的小钱钱，孟川不欢喜才怪！ “小川、小兴，昨晚忙到凌晨，今天又来这么早，难怪能赚大钱。这是小川你妹妹，清芮吧？” 一名中年妇女歇下了手中的活，从田里走到了路边。 昨晚将翟国发手下都送走后，孟川、曹兴将所有参战的村民都问询查看了一遍，是一直到凌晨两点才返回的家中。 虽说参战的很多人都是巴不得来一场械斗，自愿帮忙击退毁田混混，但毕竟事因在孟川两人，所以孟川必须确认众人没有大碍。这样，他才能放心。 第六十五章 精品路线 “金婶，早。” 孟清芮并不知道昨晚的情况，所以她有些好奇眼前中年妇女的话，但还是当即和孟川曹兴一起对中年妇女问好。 金婶是兴扬村出了名的热心肠，知道孟川两人昨天为了阻止毁田的事是凌晨两点才回。所以就自告奋勇，清晨组织被雇佣的十五位兴扬村民先行前来挖菜。 “小川，你昨天说挖两亩半。可我今天这架势，怕是还得再来上一亩地吧？” 按空心菜一个商贩平均一百斤计算，光是等在田边的商贩就得批发掉两千五百公斤以上。而此刻才五点零几，还有些路远的或起得晚的商贩没来，四千多公斤顶多正好，但很可能不足。 孟川大致计算后吩咐金婶道，“金婶，你让村民再挖半亩地。” 说完孟川又转向曹兴与小妹，“大曹，把秤拿过来，摆桌子开始卖菜。小芮，你去把账本和微信、支付宝的付款码还有零钱箱拿过来，在车座底下。” 交代完两人，孟川找到了商贩中一直在帮忙维护秩序的曲老伯。 “小老板，生意兴隆啊。”曲老伯上来就先拱手祝贺道。 “还得多谢老伯帮忙，这包是我同学家自产的安吉白茶，你回去泡了试试。”孟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早已准备好的茶叶，塞到了曲老伯手中。 “小老板，你这……行，今儿我就不六点出摊了，先帮小老板卖菜。” 曲老伯得意一笑，透着小商贩特有的狡黠，却是没有推拒孟川送过来的安吉白茶。 “诸位同行，大家按来的先后顺序排好队。大家都是文明人，和气生财，反正二十亩菜在地里跑不掉。现在五点十分，六点出摊也完全赶得上。”曲老伯亮出大嗓门，这是他年轻那时没有电喇叭，卖菜人必备的吆喝技能。 “听曲老爷子的。” “我一个字都不认得，也算文明人儿啊？”有商贩一边排队，一边在人群中起哄玩笑道。 “来来来，小毛啊，咱爷俩来说道说道，你告诉我你这平常的账是怎么能算的？” 曲老伯一眼就瞧着开玩笑的是他邻摊卖菜的小伙子，当即就朝人群招手。被点名的小毛却是嘿嘿笑着往后挪了几位，躲在一大高个身后。 “川儿，我准备好了。” “哥，我也准备好了。” 曹兴将台秤和折叠桌放在了地头，孟清芮账本、笔、计算器、零钱箱子放在桌上，两个付款码贴在桌前。 孟川抱起一捆青菜，走到电子秤旁，“各位老板，一个一个来。要多少报给我，称完了到那边女孩的地方结账。现金、微信、支付宝都行，当然，手机支付最好。” “另外，为防止有哪位老板来的匆忙不了解，我再说明一下。” “我家青菜是台冠种，本来就比其它品种贵。而我这里，比泰市同品种批发价还高五毛钱，所以青菜批发价每公斤八点五元。如果嫌贵的请到泰市批发，我这人工除虫种植成本高，真降不了价。” 没有商贩离队，孟川与曹兴就开始一个搬一个称的，开始批发给商贩青菜。 暂时没轮到的商贩则是都前后三五一群的小声闲聊。 “这小老板，居然还担心我们嫌贵。” “第一次做这生意，难免这样。说得好像你第一次卖菜不是为了定价，纠结来纠结去的。” “也就这次能占点便宜了，等生意做久这孟老板也就知道批发价定低了。” “就是，农药少又好吃，其它菜农加价一两块的那叫常态。你就是再贵上个一块，咱们也照样批发，反正卖得出去。现在那些买菜的人，只要菜的确好吃，谁在乎那一两块的。” 商贩们的议论并没有特地压低声音，孟川听着也就笑笑不说话，没有一点卖亏了的心疼表现。 其实这些价格问题孟川在曲老伯的讲解下早就知道，但孟川当时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就只高于泰市批发价五毛。 一来，这第一批的菜，为防治病害打了农药，并不是孟川所认为的绿色有机无污染，所以孟川不想提价过高。 二来，批发定价低也有孟川想让蔬菜口碑扩散更快更广的因素在内。 而对于接下来种植的第二批的蔬菜，孟川与曹兴商议后决定少赚点钱，要将计划的绿色有机无污染一步到位！ 即无激素！无农药！无化肥！ 是的，孟川与曹兴决定，往后的农作物种植绝不使用化肥。 化肥的确保证农作物产量。 但是！ 在人们用得最多的了解知识的途径网络中，比如某度中所描述，化肥也的确对人体有害！ 以氮肥为例，长期施用氮肥的蔬菜，特别是过量施氮肥所生产的蔬菜，均会被硝酸盐严重污染。如果人长期食用这种蔬菜，会造成智力下降，并能诱发癌症，危害极大。 其实要让孟川说，他是对此不否定但也绝对谈不上完全肯定。 乐宣镇六万人口，从孟川记事起农田中就一年四季都施用化肥。尤其是在经济发展起来以后，除了种植所需，比如青菜基肥这些，又臭又脏使用又不方便的人畜粪肥已经是能不用就不用。化肥一袋一袋的，颗粒状的还便于播洒，方便而不脏。 就比如孟川家，孟川小时候家中养猪还经常使用粪肥。但不养猪后，一直到现在为止，家中五亩半农田孟母用的都是化肥。 整个镇上差不多有六万人，家家户户皆是类同。 而这么多人都是吃用化肥长出的农作物，也没见谁因此得癌症的。 当然，化肥还有其它害处，比如污染地下水，会损害土壤地质造成化肥依赖，比如会使蔬菜瓜果品质下降。 除了最后一点，其它的包括人体危害，在孟川看来其实都不是孟川不再用化肥的重要理由。 因为，只一家种田不用化肥，对整个大环境并无一丝改变。 而大环境是，没有化肥，就亩产减半。若亩产减半，那你拿什么来养活这泱泱华国十三亿人口？！ 这是大道理，所以孟川不摇旗呐喊支持但也不会反对使用化肥。 但孟川作为俗人，为了赚钱，为了自己的精品农作物路线，他自己肯定不用。 没办法，精品就代表高价。而高价，针对的就是如今随着国家经济发展，越来越多的有钱人以及愿意在饮食方面进行高消费的普通人。 第六十六章 逼格 有句话叫做饱暖思**，其实饱暖不止思的**，还有健康，还有养生…… 提到健康养生，在如今华国愈发好的经济形势下，不止是富人，不止是小资，就是普通人也会注意健康、养生。 那健康养生是什么？注意运动，注意吃喝，注意作息规律，注意生活环境，其它也就没了。 而注意吃喝，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就是杜绝网上所有能查到的也切实存在的各种不健康生活饮食。 而孟川准备种出的菜 无激素，无农药，无化肥。 这样的菜纯天然无污染，对人体无害，必然大受欢迎。 这个概念不是孟川独创，是孟川考察过泰市唯有的三家精品高价蔬果园，发现他们都是走的这个路子。 而孟川的蔬菜，比之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更美味。 到这三家蔬果园考察学习，是在空心菜成长期间做的。孟川还为此每家交了一千多的学费，以烟酒的形式。 曹兴学长谭驰文并没能在这一方面帮到忙，他虽然产业有一部分是有土种植，但是精品蔬果并未涉及。 在学习期间，孟川明白了一件事，不用化肥也可以不是他之前以为的亩产减半那么夸张，甚至可以做到亩产减产十分之一都不到。 那就是用有机肥。 有机肥不止是指人畜粪肥，还有饼肥如菜籽饼，绿肥如苜蓿，泥肥如河泥等等等等。 这类肥不仅收集麻烦，撒到地里麻烦，价格还会贵一些，但是比化肥要好。 这三家蔬果园是将几种有机肥按比例混合使用，至于比例各家却是出奇的大同小异。和孟川事后特地查阅的，几个大型农业论坛中有人无偿分享的比例类似。 其实市面上有工业烘干的同比例的袋装混合有机肥，但是这三家蔬果园都没用，孟川也不会采买了用。 一来这毕竟是烘干成了黑不溜秋或者黄不拉几的东西，你不知道厂家会不会为了卖得更好而混杂化肥。 二来，那就是纯粹为装逼而所以如此了。 第二个说装逼的观点，不止是孟川曾有过这个想法，其中一家蔬果园老板饭桌上也同样提到过。 其人说此话时，很是洋洋得意。 用这位老板的话说，精品，精品走的路线是什么？ 走的就是区别于普通蔬果，就是与众不同。 简单概括就是，要有逼格！ 那逼格是什么？ 以菜包举例，有两家味道差不多的菜包，就分为a和b。 那如果说，a菜包的面粉，不是用机器而是用青石磨手工磨出的；a菜包的菜，不是用包子馅脱水机而是用特制木模板脱水压制的。 你会选哪一家，不言而喻，大部分人都会选a。 其实a有什么优点吗？根本没有！ 只是它的这种所谓人工古法的宣传让人不明觉厉而已，让人感觉，这a的菜包就是比b优秀，就是比b的菜包高大上。 而其实呢，说不定a，b买的是同一家面粉，连菜脱水用的脱水机都是同一个牌子。 当然，这话就是以恶意揣度a了。 说不定a真的如它所说，面出石磨，菜出木模。 同样的，这三家蔬果园不买现成有机肥却要自己混制，与菜包是一个道理。提到工厂，提到工业，普通人脑海浮现的印象有什么，基本都有废气废水、污染环境、人工合成等等这些类似词句。 所以，工业烘干袋装混合有机肥，相比自制混合纯天然有机肥，这前者比后者听着莫名的就降了一个档次。 而对于顾客来说。 哇，这菜不仅没用化肥，还是用的有机肥，还是用的菜农从粪坑、从河里辛苦收集的自己混合制作的有机肥。 这纯粹来自大自然的肥料，绝对健康没有任何人工添加啊！ 还犹豫什么，买，买，买！ 这，就是逼格，以及逼格带来的顾客购买欲了。 其实不止在肥料上塑造逼格，蔬菜大棚也与逼格相关。 孟川预行计划里就有这么一项，等钱赚到他认为的足够应对车、房、医、学了，孟川就会取缔所有自己土地上的蔬菜大棚，一厘地都不留。 因为，蔬菜大棚是反季节的。 既然反季节，那又算什么纯天然？！ 再以精品蔬菜针对的目标来说。 《黄帝内经》中有一句名言叫作“司岁备物”，就是说要遵循大自然的阴阳气化采备药物、食物，这样的药物、食物得天地之精气，气味淳厚，营养价值高。所以人们应该吃节气菜，吃药也最好服用野生草药。 依此理，反季节蔬菜，对于健康养生来说是无益的。 所以，孟川认为。 要有逼格，要装逼，那就要一装到底。 他的农作物，以后不仅无激素、无农药、无化肥，更要真正的连反季节都不存在的纯天然！ 这就是孟川给自己定下的农作物品牌目标，他也正在逐步实践这个目标。至于以后会不会做什么改变，这就要看商业发展情况了。 当前孟川想的就是有机肥，这一算，人工多了一个收集河泥，混制有机肥，人工费又要大幅增加。 虽然不用化肥，但还要购买饼肥，还要购买人畜粪肥。孟川粗略计算后，有机肥至少是化肥费用的一点五倍，甚至可能更多。 孟川当前承包的是二百六十亩地，而他还准备继续承包农田扩张。至少要把兴扬村这连在一起的三百九十亩荒地全部承包，这又是一大笔钱。 所谓钱到用时方恨少。 才赚了一点小钱，连青菜收益都还没出来的孟川，如今却已经体会到了越有钱越缺钱的感觉。 孟川畅想着接下来的种菜计划，却并未耽误他搬运青菜的动作。 毕竟是机械劳动，占用的脑内存并不多。 一旁过秤的曹兴却是时不时趁空闲不怀好意的斜睨着孟川，之前还说他反复提起今后目标是白日做梦，这会自己走神就不是做白日梦了？ 竟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种人必须得到教训！ 曹兴称好最后一名商贩的最后一捆青菜，悄悄的绕到因为想拿青菜而没拿到有些恍神的孟川背后。 毫不犹豫抬起就是一脚，将孟川踹了个倒栽葱。 “绿毛兴，噗……噗，呸，你丫的，别跑！” 孟川满嘴泥的从地里爬起，对着曹兴就要一顿猛揍。 第六十七章 你是狗唉 “哥，哥。红包，红包，我要红包！” 孟川还没追上曹兴，却被粗略统计完今早收入的孟清芮给拉住了胳膊，不停摇晃。 “停，停！再摇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给摇散了。我给红包还不成吗？不过你总得先把具体收支统计出来给我吧？” 孟川无奈的看着曹兴在远处做鬼脸，摇摇头，和小妹来到收钱的桌子旁。 此时已经是六点半，孟川回头看了眼青菜田，大约卖出去三亩半的样子。但是具体卖出多少公斤，卖出多少钱，还得等他小妹计算完才能知道。 之前孟川曾经让孟母估过青菜亩产，是每亩两千公斤左右，与土地簿所显现的数据完全一致。 所以，总共售出三亩半的青菜，孟川预计今天早上收入应该在六万左右。 而青菜的成本，饶馨之前就已经计算过，约合每公斤四块钱再多一点。总共卖出去三亩半青菜，也就是成本可以算作三万。 那今天早上纯获利就是三万上下浮动。 孟川摸了摸下巴，有了预估。 孟清芮的最后计算下来果然与孟川预估没多大出入。 总计卖出去青菜共七千三百一十五公斤，总收入六万二千元人民币。刨去成本，就是纯利为三万三千七百元人民币，约合每亩地九千六百元人民币的纯利。 孟清芮计算完就是计算机一扔，如小狗乞食状的拉着孟川。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孟川知道他要是再不发红包，小妹当场就能滴眼泪水给他看。对于小妹的哭功，孟川是曾经无数次领教过的。 打开支付宝，转账。 “支付宝到账，一千八百八十八元。” “哥，我爱死你了！爱你，么么哒！” 孟清芮给完孟川一个凭空飞吻，当即就抱着手机原地跳起转圈，乐得像一个三百斤的傻子。 孟川好笑的抱胸站在原地，等小妹兴奋劲散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开口问道，“这就满足了？我记得某人今天还要回市里买东西拿东西的吧？” 孟清芮属于火线救场，这会计做的匆忙。今天早上能来还是专门请了一周假，辞职手续尚且未办。而孟川的家中虽然有小房间算是客房，只配备了基础的生活用品。女孩子必备的一些东西比如面膜之类的，那是根本没有。 觉着自己年纪大的孟母，可不乐意用面膜。孟川曾经买过，但都被孟母放过期了。用孟母当时的话说，四五十岁的人了，还用小姑娘用的玩意，那叫作怪。 对于买买买，女生天生就是敏锐的。刚刚还在看着1888兴奋的孟清芮听到自家大哥的话，嗖的一下，又窜回了孟川身旁。 孟川笑着将身上的银行卡交到小妹手中，“密码昨晚告诉你了，上万几大千的我买不起，但一两千的我可以报销。” “哎呀，哥说吧，有啥事，你妹我水里去，火里来！” “是不是大伯母逼你相亲的事？放心，包在我身上！” 孟清芮拍着胸口保证道。 虽然孟川本来只是单纯的想给妹妹买点东西，但能得到这番承诺。嗯，他表示，吾心甚慰！ 这妹妹，没白疼！ 曹兴已经在收拾东西，孟川也上前帮忙。虽然，是手里抓了一把土，准备往曹兴脖子里塞却未遂的帮忙。 收拾完，孟川到田边给村民准备的一板矿泉水里拿了一瓶，扔给曹兴，“咱们的钱可以继续包田了，中午请你大伯吃顿饭，怎么样？” 曹兴打开水，咕嘟咕嘟的灌着，出乎孟川意料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知道你急着娶媳妇，你丫的不带歇会的啊？天天连轴转，不累吗？” “那，你玩去，我自己请客。对了，还有这三亩半空地也要……” 孟川如此说，曹兴却是水瓶往地上一戳，打断了孟川的话。 “哎，不是，我这脾气还就上来了！早就想说你了，人林伊请假主动找你在这待了一周，你却只陪了人家加起来不过一天半！不是，有你这么做男朋友的吗？我独力忙就忙会呗，我了解情况，又不会对你抱怨……也就林伊那姑娘，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了。” “现在呢，这刚得闲，你又要忙着包田。仗着自己年轻，从昨晚到现在总共睡了三小时，你是觉得自己很牛笔身体倍儿棒是吧？你以为我这身体怎么垮的，连你都打不过，真以为是我这些年花天酒地才这样的吗？” 曹兴说着想起了他创业之初的模样，有些唏嘘。 此时孟清芮也跑了过来，“哥，你下午陪我去买东西好不好。我这么一大美女购物没男的陪着拎包，好丢人的。不用你一直陪我，进商场后坐着就行，曹兴哥也一起去吧。” 孟清芮父母十七岁花季能吸引对方，以至到谈恋爱生娃的地步，基本靠的就是颜值。父母基因在那，小妹的确是个大美女。虽还跟饶馨有些许气质的差距，但让孟川说句良心话，孟清芮是比林伊好看了那么一点，唔，就是那么一点点的一点点。 “那，上午睡会，我们下午去买东西？” 孟川看着曹兴问道。 曹兴一副算你小子识相的点点头，“嗯，这才对嘛。走，回去补个回笼美颜觉。” “走喽，走喽，回家喽！” 小妹将东西帮忙搬回电瓶车，坐在后座催促。 孟川听见，笑了笑。 所谓欲速则不达，的确应该给自己找点时间，放松休闲休闲。 回到家中，孟母正在帮奶奶收拾东西，比如青菜鸡蛋什么的，准备送奶奶去到周围的村子看戏。 现在七点半，孟母电瓶车带人不能开快。将奶奶送到，也差不多是八点半大戏正好拉开。 青菜和鸡蛋这些自家产的东西，则是带给毛周村奶奶老友也是戏友的。要不是有人帮忙照顾，孟川与孟母也不可能放心让奶奶一人在其它村子看戏。 “又赚钱了？”孟母看见两个孩子脸上止不住的喜意就猜到了结果。 孟清芮献宝的将具体数字都告诉孟母，孟母和奶奶都是满意颔首，笑出了鱼尾纹。 “锅里有小米粥，你们吃点再补个觉，我回来后午饭做好了喊你们。”孟母临走时嘱咐道。 “知道了。” 兄妹两人同时回答，从孟母的关心话语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慈爱之情。 “哎，老黑不在，这剩饭剩菜都没地方放了。还好两孩子回来得早，不然就得扔掉浪费了。” 孟母带着奶奶转向屋后取车，边走边自言自语着。 而作为两名耳力很好的年轻人，孟川与小妹面面相觑。 老黑？剩饭？浪费？ 孟母这话，怎么越回味越觉着哪里不对呢？ “哥，大伯母好像在说你是狗唉。”好半晌后，孟清芮砸吧着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孟川耸耸肩，表示对此事早已司空见惯，心中毫无波澜，“她还说过我是猪呢，有啥好奇怪？” “看来你确实是从垃圾箱旁边捡回来的。” “说得你不是似的？” “好吧，我也是。”从小爹妈就不管她的孟清芮，深以为然的认命点头。 在这个阳光明媚赚了六万块钱的早晨，有一对兄妹俩，却对自己的身世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第六十八章 买车 他们这边，其实是县级市。 只有孟川这些从小在此长大的本地人，才习惯性还称呼其为中平县。 他们这边相比泰市，除了商家的数量，奢侈品牌的丰富度，这些他们这边比不上。其它方面，他们这边与泰市并无区别。 当天下午，孟川一行三人前往的就是他们这边最大的商业中心，他们这边步行街。 论其规模，比孟川曾见的泰市万金广场还大上几分。 “哥，其实我觉得吧，你们可以买辆代步车。”孟清芮走下拥挤的公交车后，对着孟川曹兴两人建议道，“也不要太贵，到手十四五万的车就很不错了。” “拿出十几万买车？不行，我们这钱准备继续包田呢。” 孟川摇头否定提议，曹兴也是跟着摇头否定。 孟清芮以一种无语的目光看着两人，“哎呦，我的两位哥哦！谁说让你们全款买车了，贷款啊！你首付拿个四五万没关系的吧？光今天早上就进账六万了。” 这，说的很对啊！你咋没想到呢？ 孟川与曹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很快分开，嫌弃对方的别过头。 “再说了，你们这有车不方便很多吗？跟人谈个事还有面子……” 孟清芮还继续在劝，孟川却是无暇再听。孟川也在想有车的好处，或者说，他对有车的益处早就深有体会。 之前蔬菜生长期趁空在泰市的蔬果园学习时，孟川通常都是早一班车坐公交，就生怕公交晚点错过了与人的约定时间。 如果有车，孟川就不必赶时间乘坐公交，这样省出来的时间，说不定还能多看一个地方，做事更有效率。 还有就像现在，如果有车的话，三人就不必挤公交。小妹可以肯定的是会买很多东西，这大包小包的再挤个公交，那就很难受了。 分期付款买车，既不耽误不了他们承包农田，又能有辆小汽车代步。 小妹提的这个建议，的确不错且可行。 至于不全款而凭空多出的利息？孟川如今可以自信的说，同样的钱他用来获得的利益会比利息更多。 “那不购物了，买车去！” 孟川大手一挥，说做就做。 这话落地，本来只是抱怨无车代步的孟清芮却是被自家大哥的话吓了一跳。 她怎么不知道，她大哥居然是如此的冲动型消费选手呢？ “不是，哥，你别激动。你这会买车也提不到车，我们还是要坐公交回去的。”孟清芮连忙拦住孟川。 “没事，早买早提车。走，先去附近我朋友做销售的4s店里逛逛。”曹兴也大手一挥，领头转身，孟川跟上。 啊？什么呀？她这只不过因为挤公交抱怨了两句，就二话不说要买车了？都不带犹豫的吗？还是两人一起都不犹豫？ 孟清芮看着孟川曹兴两人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疑惑的跟了一路，孟清芮忍不住问出了孟川这个问题。 “我是生性谨慎，你曹兴哥呢是还债还贷款还怕了，所以我们两人都下意识的没想起来还有分期贷款买车这回事。其实我们这个年纪，谁没想说要买一辆代步的小汽车，只是之前苦于没钱而已。” 孟清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同龄人的确都是类似情况，她自己其实也是。 “我说怎么中午听到门口有喜鹊叫呢，赶情是曹大老板今儿登门啊。” 还没进曹兴带路的比亚4s店，一名板寸头白衬衫领带打得笔挺的年轻人就从展厅内迎出门口，迎接孟川三人。 两人见面先来了个拥抱。 “哥，几成熟？是宰？是拍？还是加？”板寸青年将曹兴拉到一边，小声私语问道。 “一边去，一年没见还学什么暗话了，四不像的。今儿是我买车，你给我把所有能降的价格，都给降到最低。别给我拆东墙补西墙的玩虚的，知道吗？” 板寸青年一拍胸脯，“曹哥，这个你放心，咱们是真朋友。我就放个话，我要是敢坑你一分钱，我这辈子就打光棍！如何？” 曹兴没好气的摆摆手，“行啦，刚刚还说别玩虚的呢，你看你这就来了。放心，以后遇到买车的客户，我还会推荐他们到你这买的，熟人朋友里面也就你在卖车。” “哎，那先提前谢谢曹哥了。曹哥看来是又创业了，我这老婆本又能翻上一番了。” “什么叫又？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 “我的错，我的错，瞧我笨嘴拙舌的。请进，两位帅哥还有这位美女，请进！” 板寸青年殷勤的将三人迎进比亚4s店展厅大门。 “曹哥，你是准备买辆什么样的车，价位多少？小轿车还是suv？有没有具体哪个型号……要不我给你们推荐几款，你们先看看？” 板寸青年按照曹兴孟川的要求，将筛选出的汽车资料拿给三人，再将对应实体车的大概方位说给三人听，就到一旁忙其它事情去了。 “这叫曲阳的，靠谱吗？” 三人围坐在玻璃小圆桌旁，孟川小声问曹兴道。 “放心吧，靠谱，是真朋友。高中那会打篮球就认识的，我已经给他介绍过十来个单子了。反正在他这儿，你得到的优惠力度肯定是最大，办手续什么也更方便。要是不满意这几辆，我们也可以去其它店看看。可以看完喊他过去讲价，这个忙他肯定会帮的。”曹兴回答道。 “那就在这买，省得跑。”孟川听完回答，就做下决定。 “这是你买车，你也太随意了吧？” 曹兴与孟清芮都惊讶的看着孟川，疑惑于孟川的这个决定。 孟川将手中汽车资料往桌上一扔，“价格十五万以下，除了那两三个性价比惨不忍睹的品牌，其它的其实都差不多。这个品牌故障率低，那个品牌耐撞，各有各的优缺点，而十五万你没法找到一款综合优点的神车，所以我是觉得买啥都一样。” “再说句最重要的也是不客气的话，这车咱也就顶多代步一两年。你不会准备四五年后，还是只能开着辆十几万的车吧？” 如今空心菜和青菜都是赚钱，孟川也能挺直腰板说这类话了。 “哥，有自信，我挺你！” 孟清芮对孟川竖起了大拇指。 “说的有理，那就不选了，我让曲阳推荐款空间相对大、价格低点的，咱选个颜色就成。” 曹兴拍板道。 “曲阳，过来，准备下单了。” “哥，来嘞！” 最后，三人决定购买一辆到手价十四万九的20排量的小型suv。在颜色这一方面，孟川没能拗过骚包的曹兴和身为女孩子的小妹。 二比一的情况下，最终选择了橙色。 两人说服孟川不选正常黑白灰的原因也很强大。既然你连车型都不介意了，那你介意颜色干嘛？ 好吧，这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理由，很好很强大，孟川的确被堵得无言以对。 第六十九章 三人行，必有智障 临走时，曹兴还遗憾的回头看了眼4s店。 “怎么了？”孟川发现曹兴的异常。 曹兴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很是疑惑。 “你看你一乡下种田的，过来买车不是应该遭受销售鄙视吗？然后呢，所有销售员都不搭理你，只有一个新来的小姑娘抓住一切机会的过来接待。” “接着，得进来一戴金项链大夏天搂皮草美女的暴发户，各种各种看不起鄙视语言挤兑你。恰好，那女的看上辆店中唯一的一款限量豪车，男的却舍不得买。” “这时候，就到了你闪亮登场的时候。你当场就‘啪’的一声把银行卡拍桌上，大喊一声，我买了！……最后，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连一个不屑的眼神都不屑留给讥讽你的暴发户。留下了众销售惊掉一地的眼球，那个接待你的小妹则是被总经理……” 曹兴还在那兴致高昂的幻想着。 孟川拉着小妹躲瘟神的躲开。 他家又不是贫农，他又在金陵上过四年大学，穿衣举止、谈吐礼貌跟大部分所谓城里人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就算有狗眼看人低的销售，也不至于来鄙视他啊。 “妈妈，这位叔叔怎么了？” 一名风韵少妇领着一名六七岁的小女孩从曹兴旁边经过。 “快走，这人疯了。你看，这就是不好好学****。买不起车连门都不好意思进，只敢在店门外骂人……” “哦，我知道了。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以后绝对不会这样的！” 小女孩说完，却是从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走到了陷入臆想的曹兴面前。 风韵少妇因为一时不察，却是没有及时拉住女儿。 “叔叔，给你吃。吃完你赶快走吧，以后你要好好努力赚钱哦。我妈妈说过，只要你想努力，什么时候都不晚。我上个月还是班上倒数第三，这个月考试就拿前十了呢。” 小女孩将棒棒糖递给下意识接过的曹兴，就被少妇赶紧拉着进入了店门。 他这是，先被一当妈的误会当做了反面教材然后又被一小萝莉给灌心灵鸡汤了吗？ 曹兴有些哭笑不得，剥开糖纸将棒棒糖塞进嘴里。 唉，真别说，这糖，还挺甜！ 远处孟川与小妹看着含棒棒糖含得滋滋有味，如同一个大龄智障儿童走来的曹兴，又连忙生怕被感染的拉远了三米距离。 ………… 孟清芮表示她非常生气。 说好是陪她出来买东西的，她连几点钟逛哪几条街都计划好了。 可是如今却硬生生的，就如同花瓣零落被碾成泥般，可以说却是已经连计划都没有了。 “我让你多嘴，我让你抱怨公交挤！你就不能忍着，等明天再说吗？这下好了，两人一心全扑买车上了！真是，气死老娘了！” 孟清芮愤恨的扭着肩包上的银色扣子。 在吃完棒棒糖，反应过来自己的确被一对母女先鄙视后灌鸡汤后。曹兴为了证实自己是五好四有青年，又羊癫疯的返回汽车店，说要尽快今天就将能走的手续走完。 其实之前孟川就有这个提议，但被曹兴与孟清芮以今天休闲为由二比一绝杀。 而如今曹兴改换门庭，同样的二比一，孟清芮只能心疼的抱住自己，欲哭无泪。 驾驶证，银行流水，各种证明，各种材料，各种手续办理。该回家取的打出租车回家取，能今天办的就今天去银行办。一直到下午近四点钟，在曲阳帮助下，所有当前可以走的手续全部走完。 “孟哥，材料都齐全了，后天上午我去乐宣镇接你来提车。当天提车，当天上牌，当天开回家。导航贴膜这些全都不用你操心，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你看如何？” “行，那后天你到乐宣后打我电话。” “好，三位帅哥美女，慢走。” 曲阳再一次将孟川三人送出门外，这一次是三人彻底的真正的今天最后一次离开汽车店了。 可是，还有两小时不到就要天黑了，这还逛的哪门子街啊？ 孟清芮憋着小嘴，她想哭，哭给两位无良兄长看，可就是偏偏哭不出来。 “哇，怎么可以这样，连泪腺都欺负我！” 自诩哭功盖世的孟清芮内心拔凉拔凉的，委屈的拦在孟川与曹兴身前，誓要讨个说法。 “步行街基本十一点才关门，你委屈啥啊？” 孟川看着犯二的小妹，很是困惑的问道。 嗯？他说的对哦。 他们这边其它不是商业街道在这个季节都是七八点关门，而步行街的掂基本都是十二点关门，那她完全可以再逛很长时间啊！ 那她还郁闷个球球！ 孟清芮一扫刚刚的委屈，开心的当起了…… “皮皮芮，我们走！” 我去，又一智障儿童！ 孟川无语扶额望天，眼睛余光看向路右侧。 刚刚还和他们走在一起的曹兴，这会正蹲在一地摊上挑选着棒棒糖，嘴里已经叼了一支正美滋滋含着。 三人行，必有智障！ 还他么是一出现就必然一双的那种。 作为三人行中唯一的一名成年人，孟川表示他真心…… 心累！ 晚饭自然是在步行街唯二的快餐肯德基直接对付了一顿。也不能说对付了，对于两个月前的白领孟川，肯德基还是那种偶尔奢侈一把才能吃的东西。毕竟每个月那点固定工资，还要准备买车买房娶媳妇，自然得能省则省。 可现在，卡里有钱，心中不慌。 孟川现在可以跟人说，肯德基就是对付对付，填饱肚子的地方。 “孟川？ “孟先生？” 一道悦耳清脆的女声和一道甜糯的女声分别在孟川座位后侧左右响起。 坐在孟川对面的曹兴，和为保持身材也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孟清芮都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哇，大美女！”这是左边。 “哇，大、大、大美女。”这是右边。 “好自卑。”这是孟清芮看着右边来人的真实内心想法。 “饶馨？芷晴姐？” 随着两侧翩然而至的一清一淡香水味，孟川抬头看向来到桌旁的两位曹兴口中的大美女。 饶馨一袭淡青色长裙，美女记者卢芷晴则依然是孟川见过的白衬衫黑丝套裙的白领职场装。 “所谓无巧不成书，天涯何处不相逢。而相逢即是有缘，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坐一起吃呗？”曹兴站起身邀请两女道。 第七十章 联盟 当两女没有拒绝放下托盘坐下后，无需预见的，周围那些单身狗们都隐隐响起了咽唾沫的声音。 本来看到两个丑比霸占着一个元气美少女就已经天理难容了。 可如今，好不容易进来两大美女，一个倾国倾城举手投足尽显优雅，一个妖娆抚媚虽然没有露肉但禁欲系配上有容乃大更加诱惑。 结果还……这两个天理难容的丑比又把两美女给霸占了。 尤其是有点装的那货（孟川一副淡定的样子），怎么不天降雷霆劈死这个丑比！ 曹兴如同知道周围众男同胞的心理想法，高傲的一昂头，环视四周虽未说话，但那脸上表情写着的就是傲娇的‘呵呵’二字。 “你是饶馨姐姐吧？你好，我是孟清芮，孟川的堂妹，你的接班人。” 孟清芮先伸出手向饶馨道。 在场的五人中，只有孟川才认识卢芷晴，所以自然是孟川替卢芷晴做的介绍。身为一名男士，总不能让美女劳烦还要自我介绍吧。 “这是卢芷晴，他们这边新闻频道的实习记者。对了，芷晴姐喊我孟川或者小川吧，这孟先生的听着太正式了有些别扭。” 卢芷晴嫣然一笑，“我虚长两岁，那我就喊你小川了。小川你可说错了哦，我已经转正咯。上周刚转的，就因为对小川及宠物老黑的报道。” “一直害怕上门打搅到小川忙事业，今天正好遇到，所以特来感谢。” “卢大美女，怎么听你这么说，好像是刚做记者这一行？”曹兴好奇问道。 “对，之前是一名新闻杂志编辑。年前人生有些感想顿悟，就改行追逐梦想投身记者这一行了。” “厉害，记者走在报道前线，可是很辛苦的。” 曹兴称赞道，其余孟川三人也都颇为敬佩的看向卢芷晴。能毅然决然放弃掉安稳优渥的工作，追寻自己的梦想，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做到的。 当然，对于梦想这个词。 孟川如今就是个俗人，他想赚钱，赚更多的钱，他的梦想就是赚好多好多的钱，曹兴亦然。所以，如果说追寻梦想，那孟川其实也可以说正行走在路上。 “千金难买我乐意，反正我现在是每天都挺高兴的，一点都没觉着辛苦。” 卢芷晴端起自己托盘中的蜜柚红茶，抿了一口微笑道。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刚开始孟川曹兴还能搭上两句，后来就没这两货什么事了。 孟川刚想起还没来得及问饶馨为何不再帮忙，就与曹兴一起直接被三位美女发配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三美女找到了很多共同的话题，化妆、健身这些女生共有的话题自然是有。但三人讨论最多的却是有关职场如何保护自己不被职场所困扰的话题，卢芷晴进入社会的时间最长经历最多，所以大半时间基本是她在说，孟清芮、饶馨两人加以讨论补充。 三人时而愁眉苦脸，时而巧笑嫣然，情绪极其多变。 甚至到最后，孟清芮还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开始按关键点的记着。 不是，小妹你这就过分了啊！ 你作为一都要辞职来帮我也就是你亲哥打工的人了，你记这玩意，准备防范谁呢？ 孟川内心疯狂吐槽。 但仍然改变不了自家小妹连购物都忘记一心一意只知道记笔记的决心，也改变不了周遭幸灾乐祸的眼神。 嘚瑟，继续嘚瑟！ 被三位大美女排除在外了吧，发配到边疆了吧，活该！ 这是此刻在肯德基明明已经吃完却仍长时间逗留的很多男同胞的内心强烈旁白。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孟川终于忍不住提醒三位大美女可以结束聊天时。结果，人仨齐齐来了一个，‘你怎么这么烦现在才几点’的眼神。 得，孟川也不催了。 “曹儿，咱们网吧走一波啊。” “早该这样了，赶快喊人，看看能再喊到三人开五黑不？”曹兴桌子一拍快速走到门口。 “小芮，走的时候打我电话。别太晚啊，明儿还得早起。” “知道啦，你们先走，不用担心我。” 很遗憾的，孟川与曹兴都没能喊到人开黑。 如今玩lol的人本就总体变少，同龄人都已工作更是越来越少。少有的几个能凑到一起玩游戏的，这个时间点要么是已经玩过一两局，克制游戏欲望在学习为未来奋斗；要么就是正有事，加班的加班，陪老婆的陪老婆，反正各有各抽不出身的事情。 “唉！生活啊！” 孟川打开游戏界面，看着从除了第一名以外灰暗到最后一名的好友列表，却是不知该作什么感叹。 因为林伊的缘故，孟川手机上也装着短视频软件。 他曾经看过这样一个视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看着全部亮起的英雄联盟好友列表，哭成了一个无法说出整字整句的傻子。 孟川当时看见视频其实只是有一点点伤感，可如今坐在网吧中，孟川却是莫名的感慨万千。 如果你的青春没有经历过一款类似的饱含了你大量青春欢乐、悲伤与泪水的游戏，那你永远无法懂得那登陆时，发现所有好友都在线的泪崩感动。 网上有这么一段话。 亚索：请问看到我们的召唤师了吗？ 盲僧：看到了，但是他们不会回来了！ 亚索：牺牲了吗？ 剑圣：不是，是他们长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敌人了！ 亚索：敌人是谁？需要我们帮忙吗？ 锐雯：不需要我们了。因为他们的敌人，叫做生活！ 青春并未远离，吾辈一直在线。只是天涯海角，却再也难找个共同的时间，凑到一起再去那个曾经的峡谷，五人并肩战斗一场了。 好了，感慨完毕。 不，不是完毕，而是被强行打断。 曹兴这个坑货，开局前说起大话来那是吹得牛皮震天响，让孟川帮抢中单说要带孟川飞。结果呢，上来五分钟对面总共拿两个人头，竟然全是曹兴的，还他么是被单杀的。 这简直就是，耻辱！ “那啥，孟哥，咱俩换个线呗。我手长，换到上单抗压，熬到后期带你飞。” “滚！” 所以，此刻的孟川完全没有了感慨的心情。 好不容易有时间打把游戏，这要是输了，孟川觉得他心态肯定会爆炸，指不定就忍不住提把砍刀将曹兴这个老年人给剁吧剁吧喂了鸡鸭。 当孟小妹打电话说准备回去，却被通知先到网咖找人时，拎着大包小包看见的就是下面这副景象。 “你妹的，你再敲钟试试？你还敲？我他么以后要是再跟你开黑，我跟你姓！” 第七十一章 被偷了 孟清芮站在两人身后，看了看电脑屏幕上那萌贱萌贱的大奶牛，游戏时间以及孟川的adc补刀数，不屑的撇了撇嘴。 两只菜鸡！ 好不骄傲的说她曾跟王者玩过几局，但由于种种原因只玩了不到十局，绝对不是因为她菜的原因的。 她曾被男朋友季源带着，玩过几局英雄联盟的孟小妹此刻在心中疯狂无情的嘲笑着自家兄长。 当然，季源之前两个赛季都打上国服前一百名这种事，就被某人给下意识直接忽略掉了。 好久没玩游戏，这次彻底玩疯。一直到快半夜十二点，两人还准备再来一局，当场就被见机不对的孟小妹给拿起了鼠标。 这么晚回去，自然是打车。 也不用担心喊不到出租车，如今手机在手，哒哒打车，让出行更美好。 孟川三人星夜赶回家中。 “川儿，刚才咱们可以直接一波他们的。” “曹儿，要不是前期你送了几个人头，他们打野剑圣能起来，剑圣起来后跟疯狗一样，还怎么打？” “我都是被抓死的……” “还不是因为你菜……” 孟川与曹兴还在车上争论不止，回味无穷。 而在另一边，翟国发也命令自己手下的一名小老总，深夜来到了乐宣镇的一户高门大院的人家中。 “我知道那孟川种的菜很受欢迎，我也不是说要永远禁止，就拖上两三个月就行……” “……好的，那事情就拜托了。后天若见到成效，尾款立马到账。两月事成之后，再有双倍尾款奉上。若此过程中你的损失超过了我们预付的款项，核实确凿后我会进行足额补偿。” 都是大半夜，孟川三人喊的出租车与小老总的车恰巧擦肩而过。 “这时间点，还有从乐宣镇往外赶的呢？” 孟川奇怪的嘀咕道。 “可能人突然有急事，也说不定。” 三人好奇的讨论着，却是丝毫没有想到这其中会与他们产生关联。 第二天的青菜依然是大卖，共卖出五亩半。 不仅前来的商贩更多，每个商贩的批发量也都多了十到一百公斤不等。 对于这种情况，孟川自然是找商贩们进行请教。 结果倒也未出孟川所料。 “小老板你种的菜，这口碑打出去了呀。” “就是，提到兴圣孟川种的青菜，那些顾客只要菜看着正常新鲜，都是一斤一斤的买回去，价都不怎么带讲的。反正我摊位上从孟老板这进的青菜卖得最快，讲价的也特别少。” “还有好几个上午买了菜，傍晚又过来特地问有没有的。” “欸，我这边也是。” 听到这些，孟川就放心了。事实证明，在土地公威能的加持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逐步稳定发展。 除了…… 除了青天白日的，青菜田居然又遭小偷了！ 而且，就是在孟川三人的眼皮子地下。甚至可以说，是商贩还在时，在六七十号人的眼皮子底下，又一畦青菜就这么连根消失不见。 而且这畦青菜还不是紧贴着被采挖用来批发的那畦青菜，它就是大喇喇的在一亩还没采挖到的青菜地中央，凭空连根消失一畦。 自从监控安装后，就再也没有过青菜无故被偷盗的情况出现。 孟川本以为是监控起威慑作用了，还得意洋洋的跟孟母说高科技就是好就是牛比。 可如今，这是在赤裸裸的打脸啊！ 这是挑衅，绝对是挑衅！这是要引起战争的挑衅！ “调监控，不补觉了！” 让孟清芮自己先回去补美颜觉，孟川与曹兴气冲冲的就钻进瓜田边的一间铁皮石棉瓦做顶的灰色水泥砖上锁小屋中。 小屋是建来用于作为瓜田中控室的。 孟川让于六把菜田的总监控也拉了一条线放在小屋，另一条线放在曹兴家。 结果，两人对着监控看了一小时。将从凌晨四点半出现雇佣挖菜的村民到六点半所有人都离开，这段时间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愣是没发现有人直接从地里运菜出去。 所有的青菜都是从孟川手中交给曹兴，再由曹兴交给商贩，商贩付账后才带走的。 出于成本问题考虑，也因为偷菜都要从田边走进田中不可能瞬间移动。孟川只是让于六在田边安装了监控，却是并没有对准田正中的监控报警。 而除了批发青菜的靠村西大道的这个田边，其它方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谈一大堆青菜被谁带离了。 这他么就活见鬼了！ 孟川与曹兴本就因为早起干活而疲惫的脑袋，在看完监控却找不着人后，那真是一个头，瞬间木成两个大。 “不行，我去现场再看一看。” 孟川离开监控，从小屋又直奔被偷青菜的那一亩地。 找了半天，孟川自然仍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毕竟之前发现青菜消失就已经查看大半天了。 “玛德，还真就邪门了！” 孟川发泄的一脚踢在了青菜消失的那个坑洞边泥土上。 而就是这一踢，让孟川察觉出了有哪里不对。 为了验证猜测，孟川找了根捆青菜的稻草，专门将早晨兴扬村民挖出的青菜坑量了一下。 不是量出具体距离，而是用稻草比出坑的宽度，将稻草折成坑宽的同样长短。 比好正常青菜坑以后，孟川又回到青菜消失的坑洞。扫掉坑洞边的泥土，放下稻草，进行长短比对。 结果…… 果然如孟川目测一般，此地的坑洞宽比折好的稻草整整长了两倍！也就是说，被偷挖留下的青菜坑比正常采挖留下的青菜坑宽了两倍！ “我怎么感觉，这青菜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拉到地下面去了呢？” 孟川又用稻草比对了旁边一畦青菜的叶展宽和坑洞宽，叶展却是只比坑洞宽了小半指的长度。 越比对，越想，孟川越觉着自己的猜测接近事实。 “大曹，你就近去借两把铁锹过来，我好像找到谁偷的我们青菜了。” 孟川对着紧跟他后面过来，在田边奇怪他举动的曹兴喊道。 曹兴一个激灵，找到了？ 只睡了四个小时的脑袋有些混沌，曹兴也不问孟川要铁锹干嘛，转身就以最大速度骑着电瓶车，到离承包田最近的人家找铁锹去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孟川看着坑洞，脑海中闪过诸多猜测。 第七十二章 刺猬 曹兴急冲冲的扛着两柄铁锹冲了过来，这时他才想起，找小偷，跟铁锹能扯上个毛的关系？ “看我干吗？铁锹给我。” 孟川看见曹兴傻不愣登的样子，直接拿过铁锹。 “小偷应该不是人，而是一只蛇鼠之类的小体型动物。我推测，青菜是被拖到地下偷走的。”孟川解释道。 “那你这是想要挖开看看，这一畦下面有没有小地道？” “嗯。” 得到肯定回应，曹兴也朝手心唾两口唾沫。擦擦手心，拿起铁锹开始挖地。 没用着深挖，孟川与曹兴很快就停了下来。 果然，在这一畦消失青菜的坑洞下，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狭窄小沟，沟中还有菜叶残留。称之为沟，自然是因为地道顶被挖没了所以为沟。 “继续挖！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孟川的推测被印证，瞬间干劲十足。 沿着沟的走向，两人一直挖到田边。最后，在二百六十亩承包田北边地头，两人停了下来。 跨过田垄分界线再往前，就是另一块半人高杂草丛生的荒地，也是孟川下一步就准备要承包的土地。 “这杂草，怎么办？”曹兴皱眉问道。 “挖！我他么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小东西了！” 孟川放完狠话，正准备一铁锹下去。一只尖粉的小嘴顶着一对灰粉色的小鼻孔一嗅一嗅的，带着点点褐黄泥土，从孟川两人挖出的地道口探了出来。 就如同孟川两人不存在一般，紧跟着又一对黑不溜秋的水灵小眼睛出现。 最后，一团灰白色的小刺球从地道口彻底滚了出来。 一直，滚到了孟川脚下。 “这算是在自投罗网吗？” 曹兴指着还在向孟川不停爬动的小刺猬，很是奇怪这小东西的举动。 孟川看着扒拉着他鞋子，伸着小长嘴要咬他裤脚的小东西。对于这小刺猬莫名其妙的亲近，孟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蹲下身，孟川揪着刺猬的背刺将小东西拎了起来。 对于刺猬这东西，孟川是很熟悉的。 说起熟悉刺猬，这还跟黄鼠狼有关。 孟川小时候兴隅村的黄鼠狼泛滥到那叫一个猖獗，每天都有那么一家早上起来听不见自家雄鸡打鸣。 打开鸡窝一看，果然，一窝的鸡子都被咬死了。 孟川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边的黄鼠狼与别地黄鼠狼不同，别地的顶多也就偷只鸡吃饱就行。可兴隅村的黄鼠狼，要么不来，要么来了就是直接干死一窝。 辛辛苦苦养了用来下蛋卖钱的鸡被咬死了，这换谁都忍不了。 也不管什么黄大仙的说法了，村里发动所有村民买了专逮黄鼠狼的铁夹子。 不止是在鸡窝附近布置，更是全村的田边路边，沟陇水渠，全都放了夹子。 如此前后三年，黄鼠狼才逐渐难见踪迹。 而在这三年中，夹子打到的不止是黄鼠狼。还有野兔、野猫，以及孟川手中的这只小东西的同类，刺猬。 被夹子打着的黄鼠狼自然是一棍敲死，剥皮卖钱。 但是其它的动物，野兔还有人杀了吃肉或拿到菜市场上卖钱。所有的野猫和刺猬却是直接放生，孟川那时曾是想要养只刺猬的，可每次都被孟父阻止。 因为，野生刺猬一来臭味大且脏，身上还可能有寄生虫。 二来，孟父说野生刺猬换了环境很难养活，反正他从没见过谁养的野生刺猬能活过十天。 三就是一个农民的淳朴思想了，刺猬能除农作物害虫，所以放生归田。刺猬夜间活动，以昆虫和蠕虫为主要食物，除非饿极了才会吃农作物。因其捕食大量有害昆虫，所以刺猬对人类来说是益兽。 “益兽，我咋没看出来呢？” 孟川回想有关刺猬的事情，又想到他的应该是被眼前这只小刺猬祸害的两畦青菜，怎么也无法将孟父的教导与现实联系起来。 小刺猬被孟川拎起，一对小黑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孟川。 孟川看向小东西的双眼，却是突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极其熟悉的感觉。 “这只刺猬是真不怕人啊，都拎到半空了，还没受惊的团成球？” 铁锹插在地上，曹兴惊疑的说道。 曹兴这么一说，孟川也发现了不对。他以前碰到的刺猬，无论大小，被人触碰受惊后都是团成一团刺球。可这只小刺猬，不仅主动靠近人，被人触碰后还丝毫不虚的跟他对视。 这反应，就相当不对劲了。 你这是基因突变，变成新物种了啊！ 孟川再次看向小刺猬的小黑眼，心中那种异样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 直到对视僵持了一分多钟后，孟川暗暗的倒吸一口凉气，他明白这种异样熟悉感到底是什么了。 这他么不就是他跟老黑交流时的感觉吗？！ 除了可能是因为刺猬太幼小，尚不能表达自己心中所想，所以孟川读不懂外。其它这只小刺猬的表现与老黑相比，大同小异！ “不行，有关被改良植物会否影响动物的对比实验得尽快开始！” 孟川此时心底浮现的，是他搁置了很久的一项计划。 既然准备启动对比实验计划，孟川也就不准备将这只偷菜贼给放生或者教训惩戒了。 这可是实验的最好素材，可不能放过。 而且，如果小刺猬真是因为被改良青菜才有此表现，那将它带回去，它不一定就养不活。顶多，发现不对赶快将它放生就是。 “我说，难得看见一只刺猬亲近人，要不咱带回去养着玩吧。” 曹兴的神助攻此时补了上来。 这下子孟川也不用找什么小刺猬可爱要带回家养的借口了，直接顺水推舟，将小偷菜贼假释保住。 将小刺猬放到地上，小东西却也不跑回地洞。就待在孟川的脚旁边，依旧挣扎着要爬上孟川下田用的厚底劳保鞋，要去咬孟川的裤脚。 “再挖挖，看有没有其它刺猬。” 孟川建议道，曹兴同意孟川说法也又拿起铁锹开始挖土。 然而，一直挖到地洞停止，除了地洞中大量的储粮青菜，其它空无一物。 “这样就没刺猬进行实验对比了，算了，明天提车正好顺便到宠物市场看看。”孟川心中对于没有找到其它刺猬颇有些遗憾。 找到青菜被偷的罪魁祸首，孟川与曹兴也是不想再顶着大太阳在田里暴晒。 将小刺猬放进车篮，孟川又拔了一大把青菜将小刺猬围住，与曹兴分别各自归家。 “你怎么弄了只刺猬回来？” “哥，小偷找到了吗？” 孟清芮已经睡醒，正在帮孟母准备午饭。 “我家乖孙怎么弄了只小白仙回来了？”今天附近没有村子唱大戏的，所以奶奶此刻在门口晒着太阳。 第七十三章 被下绊子了 白仙，主进财、防病。 白仙是他们这边当地人对刺猬的别称，随着代代人的口口相传，白仙白老太太的故事到如今在他们这边地区仍然广为流传。 对于小刺猬的来历，孟川自然是去除有关被改良植物的猜测，将早上前后的事情都讲述一遍。 “要是发现它精神头不好，就赶快放小白仙回田里，记得吧？” 奶奶听孟川要将小刺猬养家里后，前后连续叮嘱了好几遍，才算放下心的又继续回小椅子上晒太阳了。 “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饭后，孟清芮跑到孟川卧室中，用祈求的目光对正在思考下午带何礼品去曹兴大伯家的孟川说道。 “干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孟川瞬间心中警铃大作，警醒的看了看放钱包的抽屉。 昨晚小妹跟饶馨、卢芷晴三人聊完天后，小妹一人逛街购物前后加起来花掉五千多块。虽说赚了点钱，虽说孟川不会因此责怪，但两月前是小白领的孟川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那个，你有老黑又养刺猬的。我也想养点宠物，好不好？”孟小妹打商量道。 好，怎么可能不好？ 孟川正想着他一大男人突然要养一堆宠物该怎么对人解释，这转眼自家宝贝妹妹养宠物的要求就提了过来。 所以，孟川欣然答应。 我家小妹，想养多少宠物，就养多少宠物！ 孟清芮是很高兴了。 孟川自然也是相当高兴，一天之内获得两个神助攻，能不高兴吗？ 晓风拂过杨柳，阳光撒过树荫，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下。 孟川面带微笑的将最后一名商贩送走，转过身，面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 在他身侧，是同样面色阴沉的曹兴与孟清芮。 “翟国发，又出手了。” 曹兴愤恨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 本以为今天又是一个收获的早晨，可是孟川三人赶到承包田时，却只有寥寥几人等在田边等待批发青菜。 在田中采挖青菜的兴扬村民看见此景也停了下来。 “这是被人下绊子了吧？” “应该是，小孟老板的菜卖这么好，指不定就是谁眼红了……” 村民们搬着挖菜时用的小板凳凑到了一起，私下议论着。如今倒是没人觉得孟川的蔬菜卖不出去。 基本上兴圣、兴扬每个村民都好奇买过孟川种的蔬菜，确实是比自家种的好，能让人胃口大开。再加上孟川的菜除虫是用人工不打农药，这样的菜卖得好，村民们知道这叫正常。 而且前天、昨天都是几十号人来批发青菜，今天却是小猫三两只。 两相对比之下，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搞孟川。 “包括乐宣镇在内的四个菜市场一个来的商贩都没有，刚刚那六个商贩都是摆的路边摊。看来是菜市场出问题了，我想去镇上看看。” 曹兴分析道。 孟川则是刚又挂断一个电话，“曲老伯昨天就被他儿子接出去旅游了，不知道其中情况。我打了几个进货量大的客户，却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只说我们得罪了人。” “电话不说，我们跑过去当面问也不一定会告诉我们。连翟国发到底使了什么阴招都不知道，这从哪里着手解决？” 曹兴眉头皱得更紧。 “既然是菜市场出了问题，那就去找负责人问问不就行了。”孟川已经骑上了电瓶车。 “这个点？当官的还没起来吧？” “谁告诉你乐宣镇菜市场是政府管理的？”孟川斜睨了一眼曹兴，“不仅是乐宣镇，他们这边绝大部分乡镇菜市场在近几年都已经陆续承包给了私人。” “听说是因为泰市下达的裁撤冗员政令，所以将非必要的这种小管理职位都裁撤掉了。乐宣镇还有三个邻镇的菜市场，好像都是承包给同一个人，我记得在他们这边新闻里看过。” “我好像也在哪看过这个新闻。”曹兴拍着脑袋开始回想。 孟川与曹兴如同屁股后面着火似的骑车走了，孟清芮好奇的望着两人背影，对他们口中与翟国发的恩怨情仇很感兴趣。但是，孟清芮也知道这会不是问这个事情的时候，所以忍住没问。 在乐宣镇，本地人打听一个本地人很简单。 孟川与曹兴赶到时，将这个与翟国发一个体型的老胖子毛学旺给堵了个正着。 毛学旺如今已是年近花甲，却仍然想要老树开花。 “这小妖精，还让我天天去。唉，岁月不饶人，得加强锻炼啊！” 毛学旺一边心头火热的回味着昨晚刚砸钱勾搭到手的小销售，一边手中转着一对文玩玉球，大坨肥肉一起一伏的在门口马路边晨跑着。 “这位老先生，能不能打搅您一点时间，我俩想找您咨询点事情。” 孟川与曹兴极其有礼的跑到毛学旺身边问道。 毛学旺脸上仍然是笑眯眯如同弥勒佛的样子，眼底却甚为不喜的看着孟川两人。孟川一个毫不转弯的‘老’字，彻底破坏了准备继续晚上‘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毛学旺的晨练心情。 “有什么事，说吧。” 毕竟是五十大几的人，表面功夫早已修炼得炉火纯青。毛学旺却是停下脚步，做出了认真倾听状。 孟川与曹兴如同毫无所觉，将他们推测的有关菜市场的事情叙述一遍。 “……这事，难办啊！你们找错人了。” 知道眼前这两位就是泰市那位大老板要对付的正主后，毛学旺就再也不搭理孟川两人，头也不回的又继续晨跑去了。 孟川并未对其做任何挽留。 从兴扬村到乐宣镇需要三十分多分钟，这半个小时足够孟川两人想清其中的关联。 而此时菜市场承包人毛学旺的反应也让他们将事情看得更加透彻。 能让菜市场所有商贩都不到孟川这里批发青菜，除了掌管菜市场摊位出租的承包人，其它任何人都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孟川甚至能将毛学旺用的方法猜个八九不离十。 无非就是在摊位方面胡萝卜加大棒子。 既然是与摊位与金钱有关，这就很好解决了。孟川直接从atm自动取款机里取出了一万现金，根据记忆就近找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商贩，直接上门。 到得挑选的商贩家中，商贩正将菜都安置好，准备到菜市场六点准时出摊。 商贩认得孟川，虽然脸色有些不自然，但看周围附近也是空无一人，没人知道孟川两人来此。所以，商贩却是打开门快速将孟川两人从后门拉到家中。 “一万，告诉我就是你的。” 孟川直接将一万块人民币扔在了桌上。 一万块钱现金的砸在桌上，不能说非常多，但是，横财又有谁人不喜。 安静早晨中，孟川听到了小商贩咽口水的声音。 未过多久，孟川与曹兴面色更为阴沉的从后门离开。 第七十四章 办法 毛学旺控制商贩不批发孟川青菜的方法，果然如孟川所料，相当简单。 就是通过摊位。 乐宣镇菜市场的摊位租金是半年一付，如今是六月，恰好是到了交付下半年租金的时候。 毛学旺放话说，凡是再有出售孟川蔬菜的摊位，往后租金翻五倍，就是一年近三万的租金。而对于多数的商贩来说，他们一年也不过才普遍六七万的纯收入。 与之相反的，毛学旺承诺，只要各个商贩听话不去孟川这里批发蔬菜，那下面一年的租金直接减半。 这两者相比，不只是一年三四万的收入差距。 更是你能否再干这一行的，存在与不存在的区别。 对于靠摊位卖菜维持生计的小商小贩来说，他们没法也不可能拒绝菜市场承包人的这个可以被称作为命令的话。 而毛学旺能如此损害自己的利益也要搞死一个之前毫无交集的人，孟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必然是有人在他背后补贴于他。 除了翟国发这种阴比，还能有谁？ “这次就难办了，翟国发却是学聪明了，直接用钱砸人。破局点在这个毛学旺身上，但是，我们总不能也给他砸钱吧？再说了，我们也砸不过啊！” 只凭借几个路边摊商贩，卖菜期定然延长。 若按这样下去，地里的青菜必然会因为长老了而口感下降。 孟川与曹兴，一时间都觉得这件事情颇为棘手。 其实孟川此刻倒是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想法，但他不确定能不能实施。就算能实施，但能帮忙实施的李长华却不在乐宣，孟川也不想欠这个人情。 人情虽好，不可滥用。 尤其是牵扯到政府这一方面的，所谓人情的使用更是要慎之又慎。 所以，孟川摇摇头，只能先将他刚刚想到的办法摒弃。 “悄悄问圣僧……”孟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妈？” “我听小芮说，出事了？”孟母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孟川本来还想着不告诉孟母他们刚刚得知的消息，但架不住孟母不停追问，孟川也只能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与推测告诉了孟母。 “那咱们自己拉镇上去卖！”孟母建议。 “可是，就几个人忙不过来，卖不出去多少啊！” 自产自销的这个念头在孟川创业计划中就提起过，但是最终被孟川与曹兴共同否决。 就拿当前二十亩青菜举例，共四万公斤，也就是四十吨。 如果自己卖菜，那孟川两人也不用做其它事了，从早到晚过秤收钱就行，这样才能赶在地里菜没老之前卖掉。 可就算能从早到晚，菜卖出去了，人也肯定撑不住。 最重要的问题在于，孟川与曹兴还要再承包土地扩大产能，还要将青菜挖完后的空田再次种植蔬菜，还有冰心西瓜等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 虽然是孟母主导蔬菜种植，但总不能全让孟母操持，那会累死人的。 “实在不行，只能找十几个人来卖菜。但是这工资，一天下来就少说五千，太心疼了！”孟川最终无奈的说道。 而对于孟川的这种种顾虑，孟母却是给出了一个大胆到让孟川都没敢想的提议。 “啥？让顾客自己拿，自己称重，自己付钱？” 曹兴听完孟川转述的孟母提议时，声音凭空拔高了数十音阶。 孟川说完，却是开始考虑分析孟母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按孟母的话说，买菜的大多数都是妇女老奶奶，而孟川的菜又很受欢迎。 首先，孟母让孟川直接开电瓶车，扯电动喇叭重复播放，将今天早上的事情原原本本、里里外外的都说出来。 小伙子白手起家，如今却被人用资本打压。菜若卖不掉，年纪轻轻就要背负大量债务。 这是用事实博取买菜妇女的同情心，让顾客不忍心不付账。 孟川卖太岁得到九十万的消息并没有外泄，在别人眼中，孟川如今能承包这么多田肯定是借钱或贷了款的。 接着，宣布所有青菜以低于昨天的市价五毛出售。并且告诉顾客让其自己用电子秤称重，并且抹去电子秤显示的应付款的所有零头。 比如实付款是十块九毛，那就直接收十块钱，而不是普通商贩常用的收十块五毛。 这是以利诱人，亦是方便顾客付款。 当然，提议是孟母提的，分析却是这会孟川分析的。 这其中必然有贪图小便宜之人，偷拿了青菜就跑。但绝对是少数，于整体来说，并无大碍。 “不管了，就这么办！”孟川凭空一挥拳头，立下决定。 曹兴仍然犹豫，“可是万一出现大量抱了青菜就跑，不付钱的人呢？” 对于曹兴的问题孟川自然也有担心，但孟母之所以能想出这个方法，是因为去年在乐宣镇确实发生过类似事件。 不同的是，那人是老菜农，卖的是西红柿。 让顾客自己称重付款他却不在场的原因则是，他需要三天内筹大笔的钱为她老伴治病。 “既然有先例，那咱们就干！佛争一口香，人争一口气！以为卡住销售渠道就能阻止我们了？今天我们就把这菜，卖出去！让翟老胖这笔钱，再打水漂！” 曹兴也下定决心，同意执行孟母的提议。 “大曹，短时间内你能不能借到电子秤？或者买也行，至少要十个。” “借是借不到，短时间内新的也买不到。但我们以双倍原价从生意不好的店家买电子秤，十个完全可以。” 曹兴回答道。 “那好，我回去运菜过来，你去买电子秤。” “记得从我那带两条好烟，虽然咱们镇城管从来只说要按区域摆摊。但咱们这次肯定铺的地方大，还是给人带点礼好。”曹兴又转身对孟川说道。 “知道了。” 孟川远远的答应，已经骑着电瓶车窜出去十来米远。 一直到了早上六点二十分，孟川三人才在离小学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将摊位摆设好，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完毕。孟母本来准备也与孟清芮一样跟着来的，却被孟川按在了家中。 既然全凭顾客自觉，那多孟母一个不多，少孟母一个不少，比往常早起的她还不如待家里歇会。 “开始吧。”孟川说道。 长达六米的摊位前，十台不同样式的电子秤一字排开。在电子秤后，是一堆又一堆堆在一起的翠绿青菜。 孟川三人靠着电动三轮车，站在摊位后方，都是有些忐忑。 第七十五章 不是长久之计 乐宣镇上此时已经是各种叫卖声响起，镇子中习惯早起的那一批人，已经有不少围在了孟川三人的路边摊位前。 有记忆力和联想力都很好的路人，此刻已经想起去年老农的无人售卖西红柿的事情。 孟川将录好音的电喇叭按下后，也印证了路人的猜测。 “这毛文盲，又在作孽呢？去年摊位租金连涨两次价，今天还发疯不让人小伙子的蔬菜进菜市场。” “可不就是，也没人管管，哎！” “小伙子挺可怜的，听说是本一毕业的大学生返乡创业。种的菜的确很好吃，可这明明发展得顺风顺水，现在却要栽在一个本地二流子的手里，真是造孽啊！” “这倒不一定，大家都挺喜欢这小伙子种的菜。反正我是觉着自己天天吃都不腻，还开胃下饭。我得多买几斤，给我儿子捎点去。” “已经比市价低五毛，也别抹零了，手机支付的就尽量全款吧。” 孟川三人听见主流的各个议论，心中那块石头放下一半。 接着看每个买菜的人都是主动自觉付款，孟川三人都齐齐吁出了一口大气。 “电子秤很简单，小老板已经固定单价。按下这个确认按钮，该付多少钱就显示出来了。” “大家伙自觉啊，人小伙子信任咱，可别给乐宣镇人丢脸！” 孟川曾经吐槽好多中年妇女都是闲得慌，所以才有各种鸡毛蒜皮的狗屁倒灶事。 可现在，孟川发现，这些中年妇女是闲得那么可爱。 这会已经有五六个闲得没事做的中年妇女在主动帮孟川摊位维持秩序，还教一些老奶奶如何用电子秤。 中年妇女那几双50度数的眼睛梭来梭去的，就生怕有人不自觉拿菜不付钱，坏了乐宣镇人的名声，损了孟川三人的利益。 “小伙子，别愣神了。你这菜还有没，有就赶快回去拿啊！” 孟川三人刚刚打开孟川的支付宝算了一笔粗账，结果发现今天赚的钱很可能比昨天的还多。 为善良的乐宣镇人民，点赞！ 所以，三个人都愣神了。直到有人喊，孟川才反应过来，早上兴扬村民提前采挖好的一亩地两千公斤青菜这会已经卖得只剩两小堆。 “小芮，立刻打电话给金婶。加钱喊村民，火速到田里挖菜。” “大曹，上车，走！” 孟川一个翻身跃上车座，带着曹兴，风风火火的开电动三轮货车回去运菜。 孟清芮连忙掏出手机，可是却猛地愣住。 “不是，哥，金婶电话我不知道啊！” 但孟川曹兴早已走远，“这两人，激动得跟绑了窜天猴似的。算了，先能打大伯母手机问问看。” 就这样，孟川两人共两辆三轮货车一起运菜，来回五趟。 直到早八点半，顾客逐渐稀少最终再没几个，三人才甩着脸上的大滴汗水收了摊。 孟川与曹兴两人都是一拳锤在对方胸口上，然后都开怀的哈哈大笑。 口碑已有，大势已成！他们想要卖菜又岂是一个掌握菜市场的毛文盲，能够阻拦？！ “小芮，先别算了。这大太阳的，你不嫌晒啊？” 孟清芮正尽职尽责的趴在三轮车座位上进行着自己的会计工作，听见孟川的话后却是头也不抬的，连忙摆手。 “不行，我得算好，我要红包，大红包！要不然回头你这兴奋劲过了，红包就发得少了。哼，作为你妹我还不了解你？” 孟川也不劝，爱咋地咋地吧，你高兴就好。 “补充早餐去，这来回几趟的，又有点饿了。” 留下孟小妹一人在那顶着大太阳傻不拉几的数钱算账，孟川两人各自拔下钥匙，勾肩搭背的离开。 一共卖出四亩地的青菜，但共计收入七万六千多元，纯利是四万五左右。平均换算下来，相比批发给商贩的获利反而更多。 孟清芮一边给豆浆死命加着白砂糖，一边跟两位甩手掌柜汇报着。 “还加，怎么不怕甜死的？说你多少次了，总是不听。” 孟川制止了小妹的习惯性加糖行为。 这是病，得治！ “哼，某位大哥这么不自觉，到现在都没发红包。本宝宝生气了，你别管我，甜死拉倒！”孟小妹傲娇的一昂头。 我去，这是翻着花样要红包啊！ 孟川拿起手机。 “支付宝到账……” 孟川三人在这里开开心心的笑闹着，另一边毛学旺却是破口大骂。 “小兔崽子，断我财路！” 价值三万多的水绿文玩玉球被狠狠摔在沙发上，又被小心拿起。毛学旺骂骂咧咧的坐下，陷入沙发之中。 三十万！ 禁入菜市场，孟川蔬菜销售却毫无影响！约定好后续有三十万的钱，就因此这么眼睁睁的飞走，再也不属于他了。 毛学旺捂住胸口，如同父死母亡的揪心悲痛。 “已经答应翟老板禁入这两小崽子的蔬菜俩月，不能食言。而且，虽拿不到后续的钱，但打蛇不死反被咬！既然已经得罪，那就得罪到底！” 毛学旺能从一字不识混到如今乐宣镇数一数二土豪的地步，好眼光是必不可少的。 他从孟川身上感受到了类似自己年轻时的那股子冲劲，要么从此沉沦为泥，要么就是一飞冲天。 孟川如今已上市的两样蔬菜，毛学旺都吃过，他想不出孟川会自己作死失败的可能。而孟川若不失败，毛学旺以己度人，一旦孟川成功就肯定会回头找他麻烦！ “找城管！对，老陈家小二正好就是管学校隔壁这条街的，我要让你们连摊也摆不下去！” 毛学旺眼中闪过赶尽杀绝的狠毒光芒。 在吃早饭的过程中，孟清芮建议说以后的农产品都像今天这样卖。 可她的这个提议，却是被孟川曹兴双双否定。 人性是微妙的。 像今天这样全凭自觉的卖菜，持续三四个月还可以。但是再往后，明眼人都会知道你赚钱了，还赚得不少。 不仅令人同情的感情牌不能再打，其中部分顾客的心理也会发生变化。 完全不付钱不至于。 但既然这老板赚钱了家大业大，顾客就很可能心想，我多拿一两颗菜或者少付一两块钱，这是可以的吧？ 若是一个人如此想倒是无所谓，可一旦扩散开来，孟川铁定亏损！ 所以，全凭自觉这东西。 在这个仇富心理仍大行其道的社会，若富人想以此做买卖，那根本行不通。 这是将人心往恶的一方面想。 而若是往善的一方面想。总这样利用众人的同情心来给自己获利，尚且还未被社会彻底磨平棱角的孟川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另外，也就是今天能借用人们的同情心卖出四亩地青菜，接下来肯定会降低，不可能天天如此火爆。 所以，虽然表现得不屑一顾，但是孟川与曹兴还是想着尽快解决毛学旺，解决菜市场销售渠道问题的。 但是怎么解决，这是个难题。 第七十六章 宠物 孟川虽然心中有明确想法，但并不能完全确保成功。他得等李长华回来后，再商量一下。 翟国发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得到了来自乐宣镇的消息。 “这小子这次找的合伙人，有点邪门啊！连续两次，竟然毫发无伤？有意思，真有意思！” 翟国发收起了之前视孟川曹兴为蝼蚁的态度，开始认真起来。 “政府方面，乐宣镇离泰市太远。暗的方面，竟然还有孟氏一族这种罕见事。” “乐宣镇范围里是很难动了，不过你早晚会扩张出来。到时候说不定都不需要我出手，你触碰了别人利益，自然而然就会被摔个粉身碎骨。到那时你可就不会向之前几次那样，只是成为贫农了。” “五年了，还想给我戴绿帽？我他么玩死你！” 粗鲁的一把拍开缠绕自己的曼妙身躯，翟国发光着腚又拨出一个电话，吩咐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老子得去燕京谈大生意，可没空理你这小垃圾。最后再给你添点料，要是没死，等回来再收拾你们！” 翟国发嘴里不屑的说话，手上却是将刚刚点起的烟又狠狠压在烟灰缸里碾灭。 “还不起来？快去给我收拾行李！” 一脚将床上的女人踹到地上，翟国发才如同出气一般的躺回床上。 若曹兴在此，会发现被翟国发踹下床的那张他曾经视之为珍宝的美丽脸庞上，遍布青紫伤痕。 毛学旺这边，却是无功而返。 “陈小二这个死倔驴，老陈他自己老子的话都不听？真是不孝子，不孝子！” 毛学旺想通过城管禁止孟川摆摊，却威逼利诱都没有达成目标。 而孟川在曲阳来接他提车时，则是特地从家里选了七八样营养品，送到了乐宣镇一名初中同学家中。 这位初中同学姓陈，人们习惯称呼他为陈小二。 “人心险恶啊！” 孟川跟巡街的陈小二打完招呼后，坐回曲阳车上啧啧感叹道。 谁成想，本来只是个收钱替人办事的人，如今却是自己也举起了屠刀呢？ 但若要问毛学旺这事做得对不对，孟川会回答，对！ 以德报怨那是古人君子做的事情，孟川从小奉行的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是孟川实力足够，就算没这后续的事，毛学旺也逃不过被孟川安排一个从富翁到负翁的下场。 “我说孟哥，你这钱自动往里口袋里钻的，还感叹人心险恶呢？谁还敢给您下绊子？” 孟川哂然一笑，“少给我拍马屁啊，一时半会买不了第二辆车。而且网上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兜里越有心里越脏，这话既然存在也不无道理。” “得嘞，那就不说。大家伙坐稳咯，要加速了。” 曲阳一踩油门，往前直窜。 提车的过程的确如曲阳所说，在孟川懒得选的情况下，不用孟川操任何心。两个小时，所有的东西全部搞完。 “来，老板，这第一次得你开。” “那当然！” 孟川当仁不让的坐上驾驶位，至于车技不用担心，孟川之前在浙省上班时基本每次出差都是他自己开公司车的。 虽然是准备将这辆车作为过渡，但孟川摸着方向盘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毕竟是人生第一辆属于他自己的车，第一次，美好的东西都是美好的。 “三位慢走。” 曲阳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就如同在看活着的财神爷。 孟川与曹兴的事情他已基本打听清楚，这就是一持续可发展的金矿！ 虽然这次单子拿的提成最少甚至平掉辛苦费可以约等于没有，但曲阳却觉得这是他做的最有价值的一款单子。而后来的发展，也证明了曲阳的这个认知。 “哥，要不周一你送我去扬安呗，我可是你员工。坐客运汽车，好麻烦的。” 孟小妹难得撒次娇，用起自家老哥来，却是毫无心理负担。 孟川听着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送，我送还不成吗？小芮啊，以后千万别撒娇了。咱家教就不是那样的人，知道吧？” “知道了！” 孟清芮没好气的一扭头，看向窗外。 一直在一旁不吱声，就生怕孟川把车开沟里去的曹兴突然开口，“小川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记得小芮你以前是女汉子啊，你居然要养宠物？” 孟清芮这下子顿时不乐意了，头探到前面，“什么女汉子？再说了，女汉子和宠物，有必然联系吗？” 头发往后一拨，双眼瞪得滚圆，孟清芮的语气极为凶巴巴。 曹兴眼神示意孟川管管自家妹子，孟川无奈的一耸肩，表示他也无能为力。孟清芮自从和季源谈恋爱后，暴脾气是收敛了很多，但天性难移，女汉子的性格偶尔还是会冒出来。 三人玩笑间来到了他们这边最大的花鸟市场。 名字是花鸟鱼市场，但其实什么宠物都有，狗、兔、鼠、龟、鱼，这是最常见的几种，孟川还看见了蛇、蜥蜴以及猪等等其它宠物。 对于这蛇这类宠物，孟川是接受无能的。长得又不可爱，又不能摸着玩。除了显示主人与众不同外，孟川实在无法想象养蛇到底哪里来的乐趣。 孟清芮倒也没想着买什么大型宠物，她就是看见小刺猬，才想要买宠物养着玩的。 “哥，真的让我随便买啊？多少只都行？”孟清芮蹲在兔笼摊位旁，不相信的抬头又向孟川再次确定问道。 “买！越多越好！” 买得越多，实验品越多。 孟川此刻其实是在心里使劲的给小妹鼓掌，恨不得小妹一口气就买上几十只兔子，这样对比实验就能更加准确。 得到老哥的保证，孟清芮就彻底放开撒着欢的买买买了。 “来八只兔子，要四公四母。” “那边的仓鼠，老板，给我挑三只棕黄颜色的……” 孟清芮看见啥小型宠物就买啥小型宠物，孟川两人跟在身后，左手两只笼子，右手三只笼子的。 曹兴是觉得此刻自己很苦逼。孟川则是化身为了科学狂人，他看见的不是老鼠兔子，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实验数据！ 一直到三人都实在拎不下，就差用嘴咬住笼子把，孟清芮才停下脚步，然后苦恼的蹲在光兔子就有四十只的一堆笼子旁。 “哥，这么多我好像养不过来，怎么办？” 孟清芮蹲在笼子旁，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孟川，希望孟川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 然而，即使实验用，孟川也用不到这么多。就算孟川再次顺水推舟，答应帮忙养宠物，孟清芮还是无法将她买的近百只宠物照顾周全。 所以，除了现场送人，还能怎么办？ 此刻已经下班的林伊，看见孟川给她发的小妹一脸不舍拦路送宠物的照片，劳累了一天的她也是忍不住笑了。 这小姑子，虽然现实还没碰过面，但的确好玩。 第七十七章 跟风 将曹兴送回家，孟川驱车来到家门口时，铺满路边的满地红长鞭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好，好，真好！” 孟川下车后，孟母欣慰的看着汽车内外，不住感叹。 儿子凭自己本事买了车，没有要花家里钱，如今银行里还有几十万存款，换了哪个做母亲的都要感叹。 当然，大富之家例外，毕竟它不是在一个水平层次上不好比较。 作为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在对于孟川人生的期盼中，孟母求的只不过是儿子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喜乐安康。至于车子房子，家里存了几十万不用，不就是留给儿子买车买房的吗？ 可如今，就如同孟母本来只是准备吃饭一菜一汤就够了，孟川却给她来了个满汉全席。 父母虽然嘴上说心里也确实对儿女没有过高要求，但不代表他们不喜欢，不代表他们不曾去幻想儿女会到达更广阔的高度。 “妈，我放鞭炮了。” “放，可劲放！我买了三大盘呢。” 若放在十年前，兴隅村有哪家买小汽车，那除亲戚外是至少要将家附近的七八户邻居都请去吃饭。但如今十年经济飞跃，也就自家放几响鞭炮，作为祝贺了。 可就算小汽车在兴隅村半数人家都有，但作为年轻一辈的孟川的这串鞭炮还是引起了一些涟漪。 锦衣夜行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孟母亦然。从知道下午孟川去提车后，孟母虽然不至于主动去拉着个村民就说她儿子要买车了，但那长串鞭炮是孟川刚走，就被孟母铺了出来。 满地红长鞭炮从孟川家门前水泥场沿路绕着菜田，一直铺到门口的马路边。然后，沿着马路边往前，再拐一个直角弯，将门前菜田完全包围后，回到孟川家门口。 “孟家嫂子，你这是干啥呢？” “没啥，我儿子下午去提车。家中添置物件，按理得放点鞭炮庆祝一下，小事。” “这还小事？我就说赚钱了吧，孟川之前上班时，还听你讨论说为了少还贷应该先买房。可现在不动声不着气的就把小汽车买了，厉害……” 孟母铺长鞭时，大抵就是这个情形。 所以，看见一辆崭新车停到孟川家门口时，正是晚饭后溜达时间，不少村民都围着看了。 红眼有之，羡慕有之，一样米养百样人说的就是类似情况。 跳得最欢实的自然要属孟川西家邻居崔大婶，此刻在人群中大声表达着各种鄙视与不屑，“不就是买了辆小汽车，瞧这嘚瑟的，我家大伟都换第二辆了！” 要说孟母这还真不是嘚瑟，家里添置大物件，按习俗那就得至少放串鞭炮。 “瞧人这种田种得，也不难啊，要不我自己或喊我儿子也回来试试？” 一片噼里啪啦的火光炸响声中，此时围观的兴隅村民中不乏这种念头。如果孟川知道这些村民的想法，孟川只能说图样图森破。 先不提乐宣附近最便宜的承包田，也就是兴隅村本地农田已经被翟国发承包走了想学孟川那包田成本必然增加。 再说那些种植技术，自从空心菜大卖后总能看见有村民来请教孟母。每个村民说起来都是想让家里自给自足的蔬菜更好吃，只单纯这个想法的的确有，但其中相当一部分人都当孟川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思吗？ 孟川只是不说而已。 看见赚钱的东西，周围的人便一窝蜂的跟上，这是人的习性自古便有之。 就比如新闻上经常报导的，一村人都种葡萄苹果几年后却滞销的，有的是政府号召导致，但绝大多数都是跟风发展。 看见第一家赚钱，第二家第三家也就随后跟上。最后就是越来越多的人种植同种作物，若不能探出新销路，滞销是必然之事。 这些孟川不会跟那些想自己也包田种菜的村民说，因为就算说了，也会被人认为这是在挡他们财路，反做了小人。 其实要问孟川乐意有人跟风他吗？ 孟川会回答不乐意，孟川自认不是圣人，连圣人的百分之一都没有，所以他不乐意。 但如果说有村民真心实意拎着礼上门拜师孟母，那孟川还真就不介意帮忙暗中施展土地公威能。 除了，孟川会要求必须在其中占小部分股份。 可问题在于，那些手机录音与笔记本一起上记得无比认真的村民，没有一个说真切感谢孟母的。口头感谢倒是不少，但实际行动上，一个也无。 有些东西得来的太过容易，所以人也就容易忘了感恩二字该如何去写。 孟川并未阻止孟母的普世思想与热心解答，只要老妈高兴就好。 最重要的是，孟川知道，若没有土地公威能的加持改善口感，就算将绿色有机无污染概念也运用，那再怎么跟风种菜也终究都是一场空。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孟川已经能够预料到，那些问孟母讨教技术，并准备付诸实现的村民的未来状况。 小妹在不住碎碎念的搬运自己宠物，留下孟母在家门口围着车低调又内敛的为儿子自豪。 值得一提的是，孟母对外都是说孟川全款买车。反正卡里的确有钱，也不能算虚话，孟川也就由着孟母学学曹母了。 至于孟川自己此时正站在二楼窗口，看着下方三三两两的村民，跟林伊通着电话。虽然买车算不上什么大成就，但孟川还是想要跟自己心爱的人分享一下。 “……那大老板，我有没有红包的啊？” “有，一万！” “别，太多了。你有这钱留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好穿的，来个五百三以下就行了。” 这直接说520不就行了，孟川好笑的摇摇头，从善如流的发了五百二十块红包过去。 “对了，你上次说的那死皮赖脸跟你回家的小刺猬……” 两人煲了许久电话粥，直到孟母开始回厨房做晚饭，孟川才停了下来。 “你这自己买车了，曹兴那怎么说的？虽然是你投的钱，但曹兴也是劳心劳力，可不能亏待人家。” 饭桌上，孟母提醒道。 “对啊，乖孙啊，咱做人要厚道，不能光顾自己！”奶奶也在一旁说道。 孟川却是示意孟清芮答话，“放心吧，大伯母。我哥跟我已经规划好，等哥第二次包田完毕，这段时间忙完，就去注册一家农产品相关的公司。饶馨姐是专业会计，已经答应帮忙公司进行初步的正式框架搭建。” “到时候，就将股份具体划分，还有哥与曹兴哥的工资、分红等等这些林林总总的，都会白纸黑字明确清楚。” 孟母听完点点头，“那就好，亲兄弟明算账，老祖宗的话不是说着玩的。” 第七十八章 众乐乐 “放心吧，妈。你养出来的儿子，晓得这些道理。再说了，您老的话就是圣旨我肯定听。”孟川保证道。 “真是圣旨？” 孟母语气奇怪的反问，孟川没迟疑点头肯定。 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说话间又给自己招了一幺蛾子。 “那等汉菜卖完，你就给我相亲去。这次是你爸一老同学兼老朋友的女儿，不准像上次那样，居然二十分钟就吃完饭自个跑人了。” 孟母这动不动话题就能转到相亲的本事，孟川心里是大写的服字。 对于相亲这点小事，孟川不想跟孟母犟。不准二十分钟走，二十一分钟就是了。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有何难？ 只是，孟母如此执着于更换儿媳妇人选，让孟川对他将来能否处理好婆媳关系产生了怀疑。 当然婆是孟母，媳指林伊。这个是肯定不可能改的，没毛病。 至于以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婆媳关系这东西清官难断家务事，亘古存在的东西担心再多也是无用。 青菜上市的第四天，汉菜紧接着成熟上市。 依旧是老方法，紫汉菜与最后一批青菜一起，摆开摊位凭顾客自觉进行无人售卖。 紫汉菜可能是因为市面上好吃的汉菜稀少，售卖的速度出乎孟川预料。青菜前后卖完还用了五天，而紫汉菜前后总共不过三天。甚至不能说是三天，第三天是八点前早早的就收了摊，可是还不停有顾客来追问有无紫汉菜售卖。 有倒是还有点，但孟川是留给自家以及那个习惯包场的泰市土豪的，所以孟川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个个人形钞票带着遗憾的表情流走。 当孟川将所有询问的顾客都打发走时，转过身看见的是曹兴与小妹那凑在一起抑制不住的兴奋神情。 看来是这些天的收支计算出来了。 孟川虽然心中已有粗账，但是还是迫不及待的想听一听，他这近两个月来，具体获利多少。 孟小妹清了清喉咙。 除掉烟酒等零碎入账计算。 自孟川辞职一个半月以来，总投入二十八万，太岁横财九十万。菜田总收入九十五万六千三百元人民币，总支出八十二万元人民币。 直观的说，就是孟川目前银行卡中，有实实在在的流动资金一百三十万元人民币！ 相比创业之初的二十八万，卡中整整多出一百万元！ “兄弟，牛笔！” 面对着真实的数据，三人都是恍然，曹兴尤为震撼。 仅仅两个月不到，身家暴涨一百万元！别说什么里面有太岁的九十万，赚到手中的钱，那就是你的钱，那就是赚！ 孟川此时的心情都有些空洞飘忽了，一百万，在他们这边能全款买套不错的学区房，再买辆十来万的小汽车。 要是找个女朋友对方家里人厚道，车房后的结婚再稍微省点，一百万能将车子、房子、妻子全部无外债包办。 一个身为白领时曾以为要为之至少奋斗半辈子的东西，就这么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然紧握在手。 孟川恍若梦中，感觉太不真实！ 再想想两个月后的重头戏，冰心西瓜，孟川与曹兴对视一眼，心中是恨比天高的火热。 “红包红包！曹兴哥，里面有你的十万，你也要发！” 第一个回过神的是孟清芮，支付宝转账界面已经打开，在两位兄长面前肆意的随风摇摆。 “发！” “发！” 发发发！ “走，躁起来！” 曹兴看见孟川要说话，连忙打预防针。 “少给我扯续种和包田的事，我不听！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想玩，其它的事我不听！” 孟川洒然一笑，“放心，接下来不说工作的事。” “我就问你一句，是想独乐乐还是想众乐乐？” “什么意思？” 曹兴骚包的一回头，三个人嗨相比有观众的嗨，当然是众乐乐更好。 “那天帮忙击退毁田混混，按规矩答应的你们村一顿饭。我意思是也不留着二轮包田之后了，就今天趁兴祝贺，中午大摆流水宴。” 孟川解释道。 “这主意好，就这么定了！”曹兴略微思考片刻，拍掌道。 “唉，你们村不喊人过来吗？” “怎么喊？用什么理由？是他们帮我们击退外敌了，还是因为包给我们田了？喊过来，纯粹炫耀刺激人呢？真喊了不仅我们村人不痛快，你们村出了力看别人吃白食更不痛快！” 曹兴听着分析，也极为赞同。既然是要嗨，那就能少不痛快就少不痛快。 “那现在才八点，上午做啥？” “请厨师，买烟酒，布场地，通知村民，还能做啥？” 孟川奇怪的撇了曹兴一眼。 曹兴刚想点头，就猛地回过味来，“不对啊，不是说去嗨皮的吗？怎么他么的又要忙了，小浮胖，你丫的坑我！我不干了！” “君子一诺！” 孟川突然话题之外的出言。 “白酒一斤！” 曹兴竖起中指，看向孟川，对完暗号的两人眼中碰撞出肉眼可见的火花。曹兴也不说撂挑子了，转身就要去找农家宴厨师。 “今天中午谁先趴下？” “谁就是谁俩月的孙子！” 孟小妹看着击掌为证的两人想起了这几年已重复了好些遍的类似话语，不屑的翻个白眼，对两人的约定不置可否。 周末的这个早晨，兴扬村的广播室从九点开始，挂电线杆上的大铁皮喇叭就开始激昂的响了起来。 无论是还没睡醒的周末归家休息的年轻人，无论是已早早在田中忙活准备麦收的壮年，还是正在村中遛弯的老人，都听到了一个消息。 在他们村包田的那个小孟老板要请客了，地点在曹兴家，为了是感谢之前帮忙阻止毁田的兴扬村民。 “这孟老板，厚道，会做人！” “当初还以为客气话呢，毕竟好多年不干架，零九年械斗他还小，还以为他不知道请客这回事情呢？” “当年十三岁还小？古代十三岁都怀里抱姑娘了，我就是担心，这孟老板请客吃饭钱够吗？我可是听村长说，孟老板还准备包田的。” “担心那做啥，这次包田没你家也早晚轮到，一两个月的事。到时候带着婆娘一起出去打工，美滋滋。” 一些在一起干活的村民听着喇叭声互相讨论着，谈论最多的却是对农田被承包的憧憬。 曹兴大伯就站在挂喇叭的电线杆下面听着自己的录音，也不嫌声音大，嘴中香烟吧嗒吧嗒抽得美美的。 第七十九章 宴席 曹兴大伯母站在路边大声喊道。 “我说你个老头子，不怕把耳朵炸聋了呀？” “侄子有出息，我高兴！”曹兴大伯又美美的抽了口烟，难得吐出了一完美烟圈。 曹兴大伯母笑骂了一声死老头子，只能继续劝道，“别杵那了，小兴爸妈不在家，小川也就他母亲在家。我们俩长辈再不去忙着张罗，准备等到两点才开席呢？” “你这婆娘，怎么不早说？”曹兴大伯烟头一扔，急眼了。 “嘿，还怪起我来了！录完广播不回家，还得我来喊人，你这村长与大伯当得，有问题好吧？！” 曹兴大伯夫妇被孟川俩人突然的决定给搞得忙得飞起，孟母也被儿子这突然决定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孟母在电话里就不住埋怨，“你们是拿屁股腚想事情，想一出就一出是吧？不早点喊厨师，现在找人少说得加双倍的钱。还有蔬菜肉啊水产品的也要多花钱，乐宣镇是买不齐了，你们得跑县城大超市去买……” “妈，你儿子怎么也卡里多了一百万，你就让我小小糟蹋一下呗。”孟川不在意的说道。 “行，随你！反正你自个赚的钱，你爱咋地咋地！” 孟母拿儿子没办法，却是笑着挂断电话，笑容又忍不住扩大几分。得找件好衣服穿穿，这也算儿子的庆功宴，做妈的还是要撑撑场子的好。 就是小兴他妈跟他爸跑长途去了，不然还能跟着学学扬眉吐气是什么样子。 孟母的心情各种复杂，最多的当然是自豪与高兴。 将消息发到家庭群里，一时间叮咚声就响个不停。对于孟川这报出来的数字，众人也是除了赞叹只有赞叹了。 然后接下来从第一句要红包出现，就开始就歪楼了。 “我也要回去投奔我哥！” 第一个作妖的就是孟清松。至于另一位大姑妈家的表弟，自家有钱所以毕业后就专心学习考公务员，除了第一个喊话要表哥发红包，倒没说其它话。 “滚犊子！你给我好好跟着你小叔学卖东西的本事。” 这是孟川二叔，孟清松他爸。 “不是叫你整理客户资料的吗？还有空看手机？！没会爬就想学着跑了，帮你哥至少得等从我这出师才行，这会你哥也用不着你帮。” 这是孟川三叔。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对于这个可怜的被长辈联手镇压的堂弟，孟川也只能单独发个六分钱红包，好心安慰。 “哥！连你也欺负我！” 孟清松发出了生命中最绝望的呐喊。 ………… 孟川两人连打了五六个电话，才找到了这个今天本来准备给自己和员工放假的主厨。好说歹说后，才让这个主厨同意就承办孟川突发奇想的农家宴进行商谈。 “只要孟老板同意长期供菜，那我就可以不休假。价格也不提高，员工加班费我自己垫，并且还让人陪您到他们这边超市购买食材。” “可是我这菜卖得快，虽然已经计划第二批错开种植期，但还是不能确保每天都有。” “孟老板只需要给我留上半亩到一亩地蔬菜，我承办的农家宴低中高端都有，而普通人家请客并不用你这种高于市价的蔬菜。” 孟川暗暗思索，他倒是没想周全，还以为这主厨要的量大。孟川是不可能将大量蔬菜卖给某人或某团体的，口碑是传出去一点了，但还需要第二批第三批的蔬菜来稳定。 既然是有钱人家请客用的，量就不会大，那签一份长期供货合约也不是不行。不过得让这主厨给宣传一下，为以后他越来越多的蔬菜打下知名度。 思及此处，孟川自然同意了厨师提议，“可以，那具体的宴后详谈？” “好。” 最重要的厨师搞定，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按部就班。 一些兴扬村民在曹兴大伯的指挥下，帮忙安排场地布置桌椅，主厨让帮工带孟川开车去买各种食材调料。 孟川还顺手买了一沓空红包，除了一个主厨一千块的，其它每个里面塞了两张红钞票，准备发给所有做饭的厨师与帮工。 想要人以后帮忙传播口碑，给点辛苦费那是应该的。再加上孟川此刻是心情极好，要是不让他发红包，他反而会不乐意。 天公作美，中午恰好无雨逢阴。 万里白云下，虽然村民没有拖家带口的全来，但是每家出一人也使得曹兴家的门口一桌连着一桌，连门口的马路都全部摆满还继续往两头扩散。 风口正下方，五只大铁锅架起，主厨带着六位帮工正锅铲声将食材烹饪得红火。孟川早已将红包散给各人，本来因为休假被打断还有些许怨气的众帮厨此刻也是格外卖力，有加班费还有红包，这是相当美滋滋了。 曹兴家门口从各村民家借来的用于扬麦子的一台台大风力电风扇呼啦啦的吹着，吹走了本来因为众人聚一起而产生的燥热。 一扎扎冰啤冰饮和白酒先送上桌，还有一些做起来方便的凉菜小炒也随后摆上。 “……诸位叔伯长辈，诸位兄弟姐妹，三杯干完，感谢的话小子也就不再多说。总之，今天就两要求，放开了吃！放开了喝！管够！” “好！” “痛快！” 兴扬村民在下方附和鼓掌叫好。 “摆筷，开席！” 筷子发下，每桌早已被曹兴大伯拜托了一两名村民帮忙布菜倒酒。所有宴席秩序井然，一同开动。 “大伯，我俩先敬大伯。包田与人工，要不是大伯帮忙，事情没这么顺利。” 开席后，孟川与曹兴再次他们这边烧酒满杯，共同敬酒曹兴大伯。 “再敬老妈（孟阿姨）。” ……再敬金婶。 孟川两人将主要的几人都敬了一个遍，才回到了原座位。 一连近十小酒盅五十二度白酒下肚，两人却都是面不红，气不喘，心不跳。 曹兴那是久经战阵练出来的，而孟川却是遗传天生。 他遗传的还不是孟父，而是孟母。 反正在曹兴的记忆里，孟母在孟川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庆功宴上曾经一大碗白酒下肚，完了继续刷锅洗碗做家务丝毫不受影响。 拼酒正式开始。 因为今儿高兴，孟母与曹兴大伯也就没拦着两人。孟小妹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手机用手机架架好，打开了录像模式。 录像前还顺便打了个小报告，“嫂子，我哥背着你喝酒。” “帮我照顾好他。” 孟小妹看着未来嫂子百忙之中发过来的这句回复，感觉有点不符合林伊网上给她的印象。 不是说喝酒不好，要时刻紧盯的吗？ 怎么这么轻描淡写就放过了，孟清芮百思不得其解。 林伊则是看这孟小妹给她发过去的孟川高兴样子的照片，也开心笑了。 虽说林伊自己很讨厌酒这个东西，但她知道身为男人高兴喝点酒这叫正常。 只要孟川不酗酒，林伊并不会做过多阻拦。更何况，未来婆婆还在旁边看着，也出不了大事。 第八十章 从微末起 孟川与曹兴则是换瓷碗已经喝了开来。而本来觉着光吃饭有些无聊的村民也都开始分了两拨押注。 “孟老板大气，每人都发了一包中华。押曹兴的扔左边，押孟川的押扔右边。” “大家自觉啊，记住自己押的谁，千万别出现输的最后还来分赌注的事情。咱丢不起这人，知道没？” “就你啰嗦，快画线，等着押注呢！” “快点画线。” 曹兴家客厅里没有摆桌，此刻是被不知谁找来的粉笔在客厅中间划了一条红线。村民一个个的有秩序进出，很快红线两边就等分的堆满了硬中。 赌注押下，村民也就开始不好好吃饭了。 先将肚子填个半饱，再往碗里夹几样喜欢吃的，看见新上的菜了回头再夹一筷子尝尝。 剩下的时间，就是捧着碗将孟川、曹兴与一台电风扇围在中间。 “小兴，好样的！” “孟老板，加油！” 类似的打气声不停响起。接着，有人看得不过瘾了，自己也拿了碗找人拼起酒来。 “我是不是我爸？” “是！” “是就干了！” 咕嘟咕嘟。。。 唔，这是一对真正的父子。只不过两人酒量都不好，对于自己身份认知好像出现了偏差。 “今晚敢不敢去爬七嫂家围墙？” “敢！” “好！干了！” “好啊！原来上周是你们两个毛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别跑！老娘我打不死你们！” 这就是典型的酒后吐真言，车祸现场了。 到最后，孟川曹兴也是越喝越高。 “孟川，下流！” “曹兴，下流！” 没有听错，这就是这俩死撑的货自己说的自己。此时，两人拿酒碗的手已经在颤抖着往外洒酒了。 “曹兴他大伯，要不扶他俩上去吧？” “好。” 曹兴大伯点点头，但却没用的着他出手，自有没喝酒的壮实妇女帮着将两人往曹兴卧室送去。 “不是，我还要跟这绿毛兴大战三百回合呢！”孟川挣扎着。 “别跑！” 曹兴骑在凳子上，做出驾马的姿势。 “我三百你个头！我跑你个鬼！都给我上去睡觉！” 孟母两个大耳刮子下来，世界瞬间安静。 “唉，俩正主怎么跑了？” “不准转移话题，喝！” “喝就喝！谁怂谁孙子！” 可以预料的是，这一顿饭下来，兴扬村又会多出很多爷爷辈与孙子辈。 而如今饭前饭后发微博朋友圈的，兴扬村的热闹也早就传到了邻村兴隅村。 不在意的人或许不在意，而在意的人则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对。 “咱们村的孩子却在别的村摆庆功宴，怎么这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呢？” “听说还准备在兴扬村包田，迟早会把一个村都包了。咱们包给外地老板，你们都说不用担心。可是我昨儿刚听说，东河村的一外地老板之前滥用化肥激素，把地都给糟蹋掉了。去年底合同到期拿回的田，结果今年这次小麦估计每亩地都会减产一半。” “谁说不是呢，还是本地人包田最放心。这老村长，听说当初……” 千金难买早知道，所以才有了这些议论纷纷。 而当数月后，翟国发拿着包田合同，威胁说要告违约时，兴隅村民才真正的是后悔莫及，开始责怪起了老村长。 当然，这就都是后话了。 短暂的庆祝过后，就又是忙碌。 一百万对曹兴孟川两人来说，只能说不过了了，不可能让两人就此停下脚步。 目前来说，一个为了让未来的丈母娘能心甘情愿将女儿嫁给自己，一个则是想要将曾经那个虐他千百遍的死胖子给踩在脚下。 当然，搞死翟国发也是孟川心念。只是，远比不上娶媳妇的心念强烈而已。 长期目标自然是努力赚钱，让自己的儿子或女儿成为富二代。至于孟川曾经的文艺青年的梦想，如今在现实面前，孟川只能说这么一句…… 去他么的！ 这个梦想，当年年少强说愁，他早就戒了。 孟母开始操持四十亩空地的第二批蔬菜种植。为了播种顺利照顾好菜田，自家小麦临近收割，孟母也是一狠心出钱请人帮忙收麦。 之所以没有之前没有挖完菜就开启第二轮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蕴养土地肥力。为补回被化肥衰减的土地肥力，所以在青菜、汉菜被挖卖后，四十亩地一直在大量使用自制混合有机肥进行蕴养地力。 蔬菜品种这一方面，四十亩地孟川并未做任何改变。以前是什么，第二轮还是种什么。 孟川只是将四十亩地以十亩为基准划分，准备每十亩十亩的播种，将蔬菜种植期错开。这样做一是人不用事赶事的太忙，二是能保证长期都有菜卖，不至于像第一批这样，卖完就是一段长时间的市场不见孟川品牌蔬菜。 这样子不好，人善于遗忘，这样子不利于孟川培养口碑的计划。 同样的为了不长时间没蔬菜上市，蔬菜大棚这一普遍存在的种植技术还是被孟川从笔记本无数计划的垃圾堆中捡了回来。 其实孟川与曹兴本是打定主意，不种植反季节蔬菜的。但是林伊知道后，却是建议孟川后期将其名下农作物分为两个品牌。 一个是精品中的高端，林伊目前想法是往自然与天人合一这种大概念的方向靠拢。 一个就是只做精品，农药激素化肥虽不用，但反季节还要种植，这追求的是一个量。 对于第二个，林伊是特别强调的。 孟川本就是从微末起，这是他的基本盘，决不可丢弃。而且还有个词叫做接地气，本就是从泥土里长出的农作物，若放弃数量庞大的普通市场，林伊觉得那农作物再高端也注定会走不长久。 有关第二个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一个字，钱！ 不种反季节蔬菜，孟川到了冬天拿什么去赚钱？拿什么去娶媳妇？孟川可是想缩短一切时间，去将林伊娶回家放在身边捧在手心的。 虽说离冬天还有几个月，但这话题倒不算扯远。因为有关蔬菜大棚，孟川还需要提前学习，提前在地里留出搭建大棚的位置。 对于自制混合有机肥这个说旧但也新的东西，孟母还提前跟孟川打了个彩色招呼，到时候若有减产可别怪她。 这便是有关四十亩地，兴扬的又一批村民已经拿着日结的工资，在孟母带领下忙活起来。 四十亩地有孟母操持，在孟川阻止其亲自下场的情况下，也就田边动动嘴的事孟母比自家种田还轻松。 但接下来的第二轮承包农田，孟川与曹兴却是遇到了一个需要选择的问题。 这年头冤大头不好找，而冤大头的钱其实不算多。 第八十一章 你妹 第二轮的承包土地，曹兴大伯已经明确说不能再一年一付。必须和泰市其它地方一样，至少先将五年或承包年限内的所有承包费用发到每家每户的手上。 银行卡里的一百三十万，要预留潜水泵柴油费与监控的电费等小头，还有占大头的有机肥费用、人工费用等等这些都要预留。 孟川三人计算后得出，如今他们最佳方案是再承包一百五十亩左右的土地，再多也不能超二百。 而孟川两人遇到的选择，则是因为村长与小部分村民，或者说两小拨村民间的利益分歧。 每亩地每年七百六，曹兴大伯作为村长意思是，让孟川将所有地势高的被废弃荒田全部承包，也就是一百三十亩。而兴扬村有一批村民则是联合一起找到孟川，希望孟川在麦收后承包他们低地势的优质农田，加起来有一百八十多亩地。 出于人情，孟川有数的钱应该承包荒田。但出于成本，孟川应该承包其它优质农田。其它优质农田方便灌溉无需潜水泵租费与柴油费，怎么算一年至少也四五万块钱，这成本自然降低。 也不是没有两全之策，那就是贷款。 可孟川与曹兴都觉得还是应该稳扎稳打，逐步扩张。 贷款这东西挺好，但总给人一种受钳制之感，曹兴几次创业也是吃尽了贷款后被勒着资金流脖子的苦头。 钱要赚，生活也要享受。 这两者并不矛盾，只是在人生各阶段侧重点不同。对目前孟川来说赚钱当然最重要，但生活多享受一些也是应有之事。 可如果身上背负贷款，那孟川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现在的他必然会觉得这日子过不舒心，一点享受也无。 所以是孟川两人还是想等西瓜上市后，再决定是否贷款提速扩张。 最终，关于承包哪一方的土地，还是孟川刚加的一个精品蔬果园的技术员好友，帮孟川做了决定。 化肥是肯定损伤土地肥力的，孟川本以为优质农田是和已承包的荒田一般，也就不过需要用有机肥蕴养两三天，就能恢复肥力。 可是这个技术员好友从孟川闲聊的过程得知后，却是明确告诉孟川，从未弃耕长期使用化肥的农田，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将土地肥力蕴养回来。 反而是杂草长了三年的荒田，大自然已经自动恢复了大部分原有肥力。用有机肥蕴养个两三天也就差不多了。 那这个选择就明确了，这个季节万物生长，时间就是金钱。所以就是先行承包荒田，将三百九十亩的所有荒田连作一体。 而对于第二轮承包农田，还有两个问题。 一在于打理这么多农田，人工方面在曹兴大伯建议下，孟川决定长期聘人，找谁来、发多少工资等各方面都需要考虑。 二就是最重要的，必须扩增农作物品种。 只青菜、空心菜、汉菜这三样，农作物品种太过于稀少。唯有多样化，才是长久走下去的应有之道。若是将来哪一天人们饭桌上不管哪种农产品都是出自孟川，那就说明孟川的事业已成气候。 这，也是孟川与曹兴的野望。 第二次的农作物品种选择，生长周期仍是极其重要的考虑因素。 孟川想要扩张，土地是最不可缺少的基础。 而前有翟国发抢先承包兴圣农田，现又有兴扬村民联合绕过村长向外承包农田。孟川很担心兴扬农田被各自村民私下联合承包给别人，所以孟川接下来几轮的农作物种植都必须是能短期上市，从而回笼资金。 这样才能尽快承包农田。 所以，农作物生长周期在孟川接下来的计划里会很长时间都是第二重要的选种考虑因素。 至于什么是需要第一着重考虑的？ 那自然是农作物必须属于瓜果、茎叶类，是能被改良口感的才行，这是前提条件。要是不能被改良，那其它考虑得再多，也是虚妄。 其它剩下的选种考虑因素自然便是市场欢迎度，种植地理时间，种植难度这些等等之类。 这又是需要进一步市场调查并筛选，不过孟川曹兴两人却是先确定了两种农作物。 一是辣椒，二是韭菜。 葱、姜、蒜、辣椒华国千家万户都用，孟川原本想要四种都种植的。但姜、蒜头大部分是单纯作为调味品，一盘菜中放得很少，即使改良口感食客也不会有啥感觉，这无法让采购者选择孟川的姜蒜购买。 葱则同样是因为他们这边区域用来调味居多，做为炒菜中主食材的并不多 蒜其实分三个生长期，蒜苗、蒜薹、蒜头，三个阶段都是可食用。但蒜苗与蒜薹市场占有比重不清楚，孟川与曹兴需要在调查后，再决定是否第二轮就开始种蒜、葱。 而辣椒，乐宣镇地区与泰市整体的清淡口味相反，乐宣镇的辣椒用量极大。反正孟川家里，孟母是经常青椒肉丝、青椒炒蛋的，辣椒酱更是一坛一坛的装着，乐宣镇的绝大部分人家与孟川家是大同小异。 出于乐宣镇的市场，孟川不用调查就定了辣椒这一农作物。 韭菜这个被当前就挑选出来种植的原因就很简单。 韭菜，孟川的最爱！ 老板爱吃，这理由就相当彪悍了。为此，孟川还振振有词的列出了两大种韭菜理由。 第一，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越割越茁壮，一次种植终身受益。 这就是省钱！ 第二，韭菜不像空心菜即使大棚过冬也会部分死亡那样，韭菜过冬那是相当轻松小儿科。稍微搞点薄土盖住甚至在南方都不用盖土，冬天过后大地回春，韭菜会自己主动重新冲出地面。 这就是省事！ 而曹兴对于这两彪悍的理由则是无语望天，你丫的咋不提这韭菜第一次收割的产量会很少，而且还是种下需要至少等三个月才能收割呢？说好的生长周期作为第二要素，你丫的这是选择性失忆了？ 孟川对于曹兴的质问只能将韭菜计划的种植面积压低到了两三亩地，可紧接着又做了一件让曹兴想将其摁粪坑里闷死的事情。 “不是，凭什么？！怎么又是我一个去进行市场调查？” 曹兴坐在孟川对面，晃打着手中的调查表，对于孟川这种再次出去玩的恶劣行为表示强烈抗议。 “我要送小芮去她公司辞职，再帮忙运东西回来啊。” 孟川理所当然的回答后看了曹兴一眼，似乎很是奇怪曹兴的抗议。 “你妹！” “对啊，我妹。” 曹兴被孟川这装傻神功给咽住了，一言不再发的拿着调查表走了。 孟清芮只请了一周的假，的确是事赶事碰上了。曹兴还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命苦呗！ 第八十二章 取名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但在众生没死之前，连一只刺猬都能活出让人嫉妒的样子。 如同老鼠掉进了米缸，如同狗熊洞中挂满流淌蜂蜜的蜂窝，愈发灵动的二饼如今也是泡着蜜罐，喝着糖水，吃着自出生有史以来最精致的食物。 二饼就是那只偷吃青菜，死皮赖脸跟着孟川回家的小刺猬，名字是孟川取的。 之前在带小刺猬回家的路途中，孟川路过棋牌室，里面正好传出‘二饼，胡了’的声音。 然后，二饼就有了二饼这个‘好听’的名字。 虽然孟小妹曾为了这个名字无数次抗议自家取名无能的兄长，但还是未能改变孟川的主意。 辞职完后，接下来几天都不用卖菜。孟清芮这个只要计算一些简单支出的会计除了学习之外，每天抽一个小时忙忙，也就无所事事了。 所以，不仅她自己买的八只兔子、八只仓鼠、两只小松狮这十八只宠物是由她亲自照料，照顾小刺猬二饼的活计也被孟清芮给拢了过去。 孟清芮其实本来还买了小乌龟和宠物猪的。 但曹兴当时来了一句，你想让乌龟给你送终？ 孟小妹就再也无法直视慢吞吞爬来爬去很可爱的小乌龟了。 宠物猪则是被孟小妹主动放弃送人，小时候家里养猪，孟小妹也曾帮她大伯母喂猪。买宠物时兴致高昂，脑子除了买买买还是买买买。 等买完宠物孟小妹才回过神来，她买头猪干嘛？嫌自己小时候喂猪没喂够要忆苦思甜吗？ 所以小乌龟和宠物猪就被孟清芮最终给无情抛弃。 被孟清芮留下的十八只宠物，则是遇到一个好主人，如同身在天堂。 孟川家房子装修不咋的，但就和很多农村的房子一样，空间那是大得不行。养孟小妹的这十几只宠物，还是能随随便便就找出大片空间。 最终是孟母拍板，将兔子仓鼠和小刺猬二饼一起养在二楼客厅。 本来孟小妹还偷偷将仓鼠养自己小房间里的，结果孟母巴掌刚竖起来，孟小妹当即乖乖的将仓鼠挪到了孟母指定位置。 而吐槽孟川取名无能的孟小妹，在为自己十八只宠物名字冥思苦想了好几天后，却是被她兄长也就是孟川给狠狠嘲笑了一番。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孟小妹与她兄长一样，用麻将给自己除松狮以外的宠物取了名字。 “六天时间，四条到九条共六只兔子，以递增数量的被改良青菜喂食。没有任何灵智提升的变化，与用于对比的只吃普通蔬菜的二条、三条，没有任何区别。” 孟川坐在书桌旁，记录着兔子、仓鼠的对比实验。 “同样，八只仓鼠从一万到八万都以被改良青菜作为副食，也丝毫没有灵智提升。” 有待继续观察！ 孟川在笔记本上记下最后一笔，合上。不过其实六天时间的对比实验下来，孟川感觉这数据已经可以了，足以证明老黑与二饼的灵智提升是特例。 其实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如果土地公威能改良的蔬菜对动物能起作用，那二百六十亩土地，早就开始丛妖遍起，群魔乱舞。 哪片田中没有万千不可数的虫子，然后再加上常有的到田中觅食的鸟类与野兔。而刺猬是杂食性动物，不可能只有二饼这一只刺猬吃过六十亩地中的蔬菜。 但这么多的动物，到现在为止除了二饼以外没有出现一只异常。 当然，也可以放开大胆的推测，所有灵智提升的动物都自己隐藏起来。但是孟川还真不觉得，以虫子的脑容量这玩意会成为现实。 毕竟，灵智提升是建立在原有基础上，而虫子有没有脑子那都还是两说。 孟川如今正在图谋小妹的两只又懒又笨的松狮。 两只松狮名为小毛、大毛。 对于小妹振振有词的说这俩名字极为好听，孟川是一个鄙视加不屑的白眼。五十步笑百步，小妹还敢说大哥？真是掂不清自己的文化几斤几两。 两只松狮还小，才两个月大。 孟清芮对于自家大哥要给小松狮喂蔬菜泥的要求是严防死守的。如今不过才到家六天时间，两只小松狮看见孟川就是连忙后退，如同看见了洪水猛兽。 “不就是买回来当天，偷偷给你们塞过青菜碎叶嘛。反正最后你们又没吃下去，至于这样吗？” 孟川记完笔记下楼后拨弄着二饼，对于两只极佳实验素材却不配合他的行为，表现出了深深怨念。 目前来说，孟清芮买回来的十八只宠物都是养在笼子里的。一是怕它们随地大小便，二是怕它们四处乱跑磕了碰了。 唯有小刺猬二饼，是处于放养状态，而且已经表现出了往老黑靠近的灵智。 才几天时间，二饼如今已经学会自己爬澡盆里洗澡，并到固定地点大小便。孟母与奶奶看着二饼天天都是滚来滚去的精神头十足，也就没再说将小白仙送归田野的话。 是的，二饼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毛病，它走路根本不用腿。 只要是平地，它小人家都是直接用滚的。 更过分的是，好几次孟川都发现这小东西趴在楼梯口看着下方跃跃欲试。反正孟川觉得，这货迟早要实验一下星爷的无敌风火轮下楼梯。 “我说你这名字就取错了，当初叫滚滚还差不多。” 曹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此时正是早晨，孟清芮将十九只宠物都从二楼搬了下来，让它们吹吹风晒晒太阳。 孟川起身跟曹兴去一旁商议事情，二饼小东西趁孟川一个不注意就从主人魔爪下逃脱，滴溜溜的滚动起来。 “调查表外包出去，请的人已都就位开始调查。这次是八个镇接近中平县一半区域同步进行，估摸着下午就能传来消息。” 第一次调查只是乐宣镇以内，曹兴一个人辛苦点还忙得过来。而此次为了数据更准确总共八个镇，三个人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在剩余荒田复垦完毕前弄好，所以除了外包给人调查别无它法。 一百三十亩荒田的复垦，孟川与曹兴自然还是找的杨大德。杨大德对于孟川这么一个稳定客户，将价格又降半成。乐宣镇虽然他一家独大，但出了乐宣镇那就肯定不是。而杨大德觉得，以孟川这种发展，迟早会往乐宣镇外扩展。 “昨天市场调查我先暗暗监督了半天，居然听见有谣言说我们蔬菜是用了激素，才会比别人家好吃。当时要不是急着八个镇菜市场都看看，我当场就跟那拨人理论一番。” “别管这些，也就是眼红病犯了。”孟川不在意的摆摆手。 “还有一百三十亩农田的地膜覆盖……” 商谈过程中，曹兴还问起了李长华与老黑。 这一去也有一周多，曹兴还是蛮想老黑的。尤其是看见这聪明得有点过分的二饼，曹兴有些期待老黑与二饼见面的场景。 对于自家那条蠢狗，孟川表示他是没有一丁点的想念。倒是李长华，孟川盼着他早点返程。在微信聊天几次咨询后，李长华说了等他回来，就将毛学旺这秋后蚂蚱给扔锅炸了。 孟川与曹兴聊着近期要做的事情，小刺猬二饼绕着门口水泥场转了一个圈后，又滴溜溜的滚回了孟川脚下。 相比其它地方，二饼觉得还是主人身边更加舒适。 第八十三章 西餐厅 曹母跟曹父刚好跑完一趟长途，回来暂歇一天。 两人特地拉着孟川过家吃饭，一番对孟川的庆祝感谢，感谢孟川能拉他们儿子一起赚钱。 而就是曹母曹父这回来的区区一天，孟川与曹兴三种蔬菜共收入九十万的话题瞬间传遍了乐宣镇。 孟母奉行的是财不露白，孟川赚了多少钱别人问起从来是闭口不谈具体数字。所以孟川对于太岁卖钱一事才放心的告诉孟母。对于自己的具体收支详细，也都敢跟孟母详谈。 曹兴却是将太岁卖钱的事跟自己爸妈瞒得死死的。 要不然，这会在外面传的就不止是九十万，两百万、三百万的数字都可能出来了。 曹父曹母这是都当做种田没有出，只有进的。 这个传言的传播，也让孟川拖了几天的相亲提上了日程，就在今天中午。 用孟母当时得意的语气说，“瞧瞧、瞧瞧，人女孩子主动约时间，我家小川就是受欢迎。” 这女方主动就纯属是曹父曹母大嘴巴闹的，在乐宣镇这个大框架下，评价孟川一句年少多金，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更加分的是，人还长得帅，听说家教也不错。 这就是相对比较完美的结婚对象了，自然得上赶着去跟他相亲。 “你今天要是请人吃饭敢在两小时内回来，这六十亩菜田，我就不管了！” 孟母如今是找到孟川最关键的命门。 连感情牌都不用打，连套路都不用想。只要直接威胁说撂挑子不干，她儿子保准稳稳的将她的话听到耳朵里。 对于孟母这种威胁，孟川还真没法硬气的来句拒绝。孟母的种田技术，孟川还没学会，孟母几十年的老农经验也是有土种植的不可或缺之物。 虽然有曹兴学长的技术支持，但那是更高一层的技术，基础方面还是需要孟母来扛起大旗。 伟人说得好，要用两条腿走路。 这样才能走得更远、更高、更广！ 孟清芮这个小汉奸也是唯恐天下不乱，主动给孟川买衣服打扮，完事却偷摸拍了张照片给未来嫂子传过去。 要不是孟川早就跟林伊打过招呼，孟川这会就得想着怎么解释了。林伊倒谈不上会生气，但因此不理会孟川一天那是肯定会有的事情。 “我答应我妈不再逃避相亲，结果我妈这次找的两人，就真的是世间罕见的纯种奇葩……以前是因你不想相亲，可现在因为不想见奇葩才不相亲的心情居然占据上风……老孟你赶快来把我娶回家吧，我受不了了，这些奇葩完全就是在摧残我这娇艳的祖国花朵！” 在跟林伊打电话报备时，听到的就是林伊对相亲的疯狂抱怨。 孟川听得出来，这次林伊遇到的是真奇葩，而不是鸡蛋里挑骨头林伊自己描述的奇葩。 希望自己不要遇见奇葩吧。只有过一次相亲经验，还是将自己塑造为奇葩的孟川，内心不知怎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相亲地点是中平县城的一家西餐厅。 地点是女方选定，孟川其实内心对西餐厅无爱。 请原谅孟川见识浅短，品味不了社会上层人士的优雅，他实在不明白，西餐到底有哪里好吃。 反正除了大一刚与林伊谈恋爱那段时间去过几次西餐厅，往后出去吃饭，孟川去西餐厅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好吃的西餐孟川倒也不是没吃过，是两人在一起后孟川的第一次生日林伊请客吃到的。 那一次虽然吃得相当回味悠长，但孟川很遗憾的没有吃饱就在红酒的燃情下拉林伊开宾馆滚了第一次床单。 说起来，两人的共同的第一次还是林伊半主动的。 想到这里，孟川坐在优雅的音乐声中，突然有些耻辱心爆棚。 眼前这家女方指定的价格死贵死贵的西餐厅，孟川看了下网络上的评价后，对今天的午饭就不抱太大希望了。 清一色的有格调，有品位，还有什么营养保留最大化，味道这一方面却没人提起。 所以对于选定了这家餐厅的女方，孟川总有种对方是在装逼的感觉。 而在女方迟到二十分钟到达却连抱歉解释也无，孟川对其的评价更是一降再降。 孟川一直搞不清，为什么这个社会有些人会将女生迟到视作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相亲的女方将迟到美名其曰当成了对男方的考验。 迟到让别人等，这明明就是教养不行的体现！ 要按照孟川以前的暴脾气，这会早就拍桌子走人。 女方的点餐更是让孟川对其评价降到了谷底。 林伊曾闲得无聊，对孟川进行过有关西餐的培训。孟川其它谈不上，但至少还知道一些基础的比如点餐顺序。 而对座这名化了爹妈都不认识的浓妆的女人，开口就是往最贵的菜点，感情这不是她自己花钱把孟川当冤大头在宰。 最重要的是，约在西餐厅却连基础的点餐顺序都不知道。 这装比连度娘都不舍得问的，装的是哪门子的比？ 孟川将相亲对象从里到外吐槽了个遍，偶然抬头间，再看见对面这浓妆女脸上那粉一掉一掉的，顿时就被恶心得不行。 吃西餐吃得是气氛，还没寒暄几句，浓妆女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收入，问家庭关系。还来了句将来房子要买在他们这边她家小区附近，说不愿意跟农村婆婆相处，说结婚后要少回农村…… 反正孟川听到一半再也不想忍让直接说一句自己吃饱，去柜台结账付款。 农村怎么了？农村人招你惹你了？按你的年龄算，你家没拆迁前，你也不过就是泥堆里打滚的泥丫头！ 是的，孟川相亲的对象是个拆二代。 孟川也见过不少的拆二代，私生活混乱有之，花钱如流水有之，但像今天这种急于跟从前撇清关系的，孟川还真没见过。 你要是跟完全陌生不认识你的人相亲，如此做也就罢了。 可孟父跟浓妆女父亲是老朋友，谁又不知谁家底细？结果还在这装比，觉得自己有多高人一等。 孟川不知道这种女人可不可以定义成奇葩，但孟川觉得他母上大人在儿媳妇这一方面的眼光那是真的不行。 孟川就想不通，孟母是哪里来的自信。 明明知道林伊的条件，却找了这么一与林伊可谓云泥之差的浓妆女过来相亲，他的母上大人是怎么认为他会为其移情的？ 也不用因为提前退场被孟母唠叨，孟川直接将刚刚浓妆女埋汰农村的话转述给孟母。 孟母听了嗫嚅几句，却也没说出其它的话。 其实孟母心里也苦啊！ 儿子的眼光完全就被林伊那小女孩给养刁钻了。可自家家庭如此，她这能从哪里去找比林伊家境好又比林伊修养好的女孩去？ 完全找不到！ 孟母看着手机中的众多相亲资料，却是再也没耐性看，气得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若真让那疯女人的女儿进了门，她这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孟川话也不说的离开后，浓妆女见着不对也是气呼呼的打起家里电话，各种生气撒泼一齐上阵。可以预料的是，孟母跟孟父的朋友肯定会有一顿扯皮。 不过这就不是孟川的考虑范围了，因为他又一次的看见了每遇一次，都忍不住为之惊叹的高耸的双峰。 第八十四章 红颜?祸水! 可能命运就是如此，会让你在意想不到的地点遇到意想不到的人。 好巧不巧的是孟川遇到了卢芷晴，两人互相打招呼。 “你好啊，小川。” “芷晴姐，你也在这吃饭？” 卢芷晴这种祸水级的美女，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而当她开始走动，就如同周边的景物都在随着她的裙摆一起飘摇。 这次卢芷晴穿的是一袭以细小明珠点缀的粉紫色长裙，行在路中，如清晨朝阳下带着露水的盛世牡丹缓缓移动。 随着她的经过，附近人无论男女都不禁为之失神。 不过，有一人除外。 卢芷晴惊讶的发现，对面这个男人的眼中却在闪过一丝惊艳后却很快就恢复镇定。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普天皆同。 而如果男人能如此之快的控制自己，那除了自身修养与强大自控力外，很可能是他心中有名女子是他最美丽无上的至高存在。 卢芷晴对此表示好奇。 好奇的是，对方不主动加她微信，加了微信也从不主动聊天。两次的见面，更是除了欣赏与惊艳外再无其它，甚至连惊艳的目光都吝啬得没有超过一秒。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帅气多金，多金虽然是处于未来式，但当前已可预期。 卢芷晴暗自评价着孟川，若是对方没有女朋友，她倒是不介意进一步接触。 但听清芮说孟川已有女友，她卢芷晴还不至于没人要，腆着脸的去做第三者。 那就把他当做人脉经营，可以肯定这将来必是一优质人脉。 卢芷晴笑容愈发得体优雅，走到了孟川身前。 “我刚刚就坐在你后面不远，听到了一些你那奇葩相亲对象的话，气得不轻吧？听清芮说，你妈很反对你和你现女友的恋情？”卢芷晴笑问道。 “见笑了。”孟川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我刚刚也是在相亲来着，更奇葩的我都见过。你这个，也就毛毛雨啦。” 卢芷晴从相亲的话题入手，两人就开始了对中国式相亲的吐槽模式。最后，两人聊得挺投机，就干脆就近找了家奶茶店，点了些小食填填肚子。 没办法，这相亲的西餐厅果然是如孟川所想一般，死贵死贵却是既难吃又吃不饱。 连卢芷晴这个时刻注意身材的美女都需要填补食物，孟川也不能免俗。一人一杯奶茶，询问意见后给卢芷晴点了份寿司，给自己多点了份大汉堡，孟川饿得如同几天没吃饭似的，就开始填起肚子。 对于孟川这种丝毫不注意美女面前形象的作为，卢芷晴眼中又是闪过奇异色彩。 不过，孟川吃相虽没有细嚼慢咽，温文尔雅。 但说起来也没多粗鲁，既没有砸吧嘴发出异响，也没有嘴里塞满食物的跟她说话，这是孟家从小就有的家教。 “既然芷晴姐你这么不耐烦相亲，为啥不找个男朋友呢？” 稍稍填饱肚子，孟川好奇起卢芷晴的单身情况。按理说，这么大一美女，二十六都没个男朋友，是挺不正常的。 从刚才的聊天中，卢芷晴也不是什么为情所困，听她话里的意思，将前任踹掉分手后到现在已经相亲半年多。 卢芷晴也说不清自己，本来只是想打招呼，却为什么跟孟川越聊越投机。或许是因孟川不同于她所见过的其他男人的眼神，或许是因为孟川聊天是就单纯将她当做了一普通朋友。 “因为我眼光高呗。”卢芷晴说了句大实话。 孟川想想这倒也对。 既然有过男朋友，那自然是正常女人。而连林伊都经常有人今天约吃饭明天送花的，卢芷晴这样的更不会缺乏追求者。若不是眼光太高，卢芷晴不至于单身。 等等，孟川摸着下巴。 他好像刚刚隐晦的贬低了自家女友一下，罪过，罪过！孟川在心中默念忏悔。 孟川与卢芷晴在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的。却没发现奶茶店落地玻璃窗外的马路边，一名身着白衬衫打着耳钉的青年正狠狠的盯着两人。 但见耳钉青年将脖子间为相亲特地打的领带直接扯掉，大手一挥，带着两名穿得花里胡哨的社会青年就冲进奶茶店。 人都说红颜祸水，而卢芷晴就是一典型的祸水级美女。 所以当耳钉青年冲上来，问孟川要单挑还是群殴时，孟川居然很出奇的觉着这是正常现象。 人生二十四载，孟川这辈子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因为女人打过架。林伊是小家碧玉，平常又不打扮不显眼的，所以知道林伊有对象后真就没人再与孟川抢林伊。 但其实对于人生经历来说，这还是有点遗憾的。 所以当耳钉青年叫嚣着骂卢芷晴是臭婊子时，孟川就觉得，他有必要弥补这个人生遗憾。 孟川与耳钉青年来到了一条他们这边旧城区的深幽小巷。 不止是因为奶茶店女店主担心失措的劝阻，更因为孟川知道奶茶店不能打架，小本生意不容易。 指不定今天一闹，接下来好些天都会顾客稀少。所以，孟川便从善如流的跟耳钉青年后面来到小巷好好谈谈。 “你有把握吗？” 幽静的小巷中，卢芷晴躲在孟川背后，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三人有些担心孟川。 “臭小子，敢泡老子看上的女人，活腻歪了是吧？” 耳钉青年不停掂着手中板砖，孟川听着这话却怎么听怎么违和。二十大几的人，这从头到尾表现得却像一十五六岁的中二少年，搞得孟川还以为自己是在欺负小孩子。 “打就打，叽叽歪歪还放什么狠话？你觉得自己这样子很牛笔？” “我屮，上，砸死这个龟孙！” ……屮？ 屮什么屮？ 一分钟后，孟川装比的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踹了耳钉青年一脚。 就耳钉青年这表现，一看就是平常没动手打过几次架。挥着板砖就直头直脑往前冲，孟川都不用动脑子的一人一脚就将三人都给踹趴下了。 欺负完小朋友，孟川总算是弥补了是人生一大遗憾。 至于会不会有后续的报复，孟川只能说让他放马过来就是。耳钉青年的情况，卢芷晴已经说了个明明白白，不过就是一普通社会青年，翻不起什么大浪。 巧合的是，这也是一名拆二代。 一天就见了两个脑袋有坑的拆二代，孟川此时突然产生了一个奇妙无比的想法。干脆把这两凑成一对，指不定就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呢？ 孟川将这想法跟卢芷晴一说，卢芷晴也是被孟川这乱点鸳鸯谱的想法给逗乐了。 “你这人，是想让人俩家结亲还是想让人俩家结仇呢？我可不帮你做这事，要做你自个做去。” 卢芷晴一边笑得花枝乱颤一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孟川这冒坏水的提议。 当你有一个女儿，从小不好好教他……所以，你跟谁有仇，你就宠坏你的女儿。嫁出去以后，就害了人家全家，大仇就报了。 从卢芷晴的语气中，孟川就知道她也看过这个段子。 孟川越想是越觉着自己的想法靠谱，要是能有不留痕迹撮合两人的方法，孟川恨不得这会立马就把事情做了。 解决完耳钉青年，两人再坐回奶茶店，却也都没了聊天的兴致。再加上卢芷晴下午还要上班，所以两人也就各自开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边的卢芷晴上班时，还被同事问有没有相亲成功。 卢芷晴笑了笑说了句糟糕透顶，但又想到孟川，觉得今天遇到个有趣的人，倒还也还不算倒霉到家。 而另一边的孟川，一边开车，一边却是作死的跟女友说着今天弥补人生遗憾为女人打架之事。 与孟川通完电话后，林伊就愤愤的又揪起了自己床头那无辜的大狗熊。 “还敢来跟我说弥补人生遗憾？前面刚赶走一个饶馨，后面又来一个卢芷晴的……” 林伊气得咬着嘴唇，委屈起来。 “哼！凭什么嘛？总有刁民，想害本宫！” 第八十五章 老黑归来 英雄归来时，万人空巷。 老黑归来时，万犬吠天。 如果不曾亲历，就无法想象老黑归来时的那种场面。 老黑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爬上孟川家的楼顶，来了一个天狗食日般的长嚎。 接着…… 早晨九点的悠闲村庄，家家户户凡是有狗的人家，都随着老黑的长嚎，迸发出了一声悠远的长啸。 然后，各种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就在兴隅村以孟川家为中心，往四周扩展的响起。 我的臣民们， 我的后宫们， 你们的王， 回来了！ 阳光穿过黑亮的毛发，给老黑披上了一袭玄金色长袍。 孟川家门前，一名满脸倨傲的年轻人再次问向李长华，“不管我出多少钱，这条黑狗的主人都不会卖？” 李长华一挑眉，“说多少遍你还不信？算了，你自便就是。” 孟川在接到李长华电话时，就收拾收拾从兴扬村往回赶。 他本是准备在家里等李长华带老黑回来，可是偏偏有两名被雇佣播种的兴扬村民先是发生口角，接着突然就又从口角升级为了肢体冲突。 曹兴当时正在查看新复垦的一百三十亩荒田地膜覆盖的情况，他从荒田最北赶到时两人已经负伤。 有人在自己地里干活时受伤流血，孟川这个老板出于情理只能到现场查看，然后承诺送两人就医。只是后面再找人，这两人孟川是肯定不会再用。 “对不起华哥，还有这位兄弟，让你们久等了。田里临时出了点事，我只好回去处理一下。” “这刚回镇上就听人提你大名了，知道你忙，没事。”李长华不在意的摆摆手，倨傲青年则是有些不满的冷哼一声。 “我给你俩互相介绍一下。” “这是孟川，老黑的主人。这是张应剑，被绑架小孩的表哥。” “你好。” 孟川伸出手，张应剑犹豫了半天才伸出手一触即分。握手后，还当着孟川的面抽出纸巾嫌弃的擦了擦手。 “华哥，张兄弟，到屋里谈，请。” 孟川将张应剑的行为看在眼里但没说话，让开身位，去找杯子和茶叶准备泡茶招待客人。 张应剑走入客厅后，环视一圈掸了掸椅子坐下，又是朝李长华询问起来，“你说得倒没错，环境卫生勉强马马虎虎。我回去后问问我家里那些小孩，愿不愿意来这体验一下生活。” “你可别这么理所当然，要问现在赶快问，可不是说你想来多少人就能安排多少人。”李长华当即提醒。 孟川将茶送上。 张应剑闻了闻就将茶杯放下，轻微的嗤笑一声，却是一口没喝。 茶叶是胡国庆混在谢礼中送过来，一斤六百多元的正山小种红茶，也不算是低档茶叶。 张应剑却还是嫌弃，孟川看看也不说话。家里不是没有更好的茶叶，但孟川又不有求于人，他才不愿去用林伊送他的，值得珍藏的那些茶叶伺候这什么公子哥。 李长华见此却是摇摇头，这张应剑能听他话忍着不出言挑剔已经不错了，也不好再奢求太多。 “孟先生，不知对于这条黑狗可否割爱？我愿意出二十万买下。” 老黑看见孟川后就麻溜的从楼顶爬下，此刻正围着孟川不停转圈，时不时凑上来要舔孟川一舌头。 许久未见亲人，不仅老黑看见孟川觉得开心，孟川看见老黑也是万分欣喜。所以，孟川也就忍了这货故意往他脸上涂口水的行为。 连客气礼节都没有的，就要人割爱心头好。李长华看着张应剑，有点后悔答应张家大哥带他过来。返回乐宣的路上，强调了很多遍，老黑是被孟家当小孩养的根本不可能卖，这会却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不卖！这是我家的一份子。” “三十万！” “多少我都不卖！” 孟川皱眉看着张应剑，这所谓燕京大家族子弟，说话未免也太过理所当然，太听不明白别人话中之意。 “一百万！” 张应剑将拍卖会的突然喊高价的方式都用上，微笑看着孟川，如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卖！” “好……嗯？不卖？你知不知道我……” 李长华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拉着张应剑就走出客厅。 “小川，稍等我一会。” “你先回去，你家谢礼我替你送。知道这次为什么你大哥指定你来送谢礼吗？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一身毛病想入官场，我觉得你有必要也下基层干上几年。” “华哥，他那嚣张得……” 张应剑完全没觉着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你说小川这是嚣张？你……算了，我让司机带你回去，对于你的行事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大哥的。” 将张应剑塞回车里，让司机先回去，李长华才返回孟川家中。 一张支票先送到孟川手中。 孟川数着支票上的几个零，“哟呵，大手笔，五十万！” “安心收着就行，对于燕京张家，这点钱也就毛毛雨的事。”李长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又很快放下茶杯。 “去，换茶叶。你媳妇送你的那明前云雾呢？你微信里可是专门给我炫耀了的。” 林伊临走时给孟父孟母、曹兴还有孟川都送了礼物。林伊送给孟川的，是一万多人民币才能买两百克的明前云雾。 林伊说不是给孟川喝，就是让孟川招待客人装装门面。 知道女友比想象中的还要小富婆并未破费，这又是女友对自己的关心，孟川也就没有拒绝。 孟川虽然不懂茶，但不妨碍他将价值一万的茶叶拿出来给李长华用时表现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瞧你这心疼的，还没怪你这茶具糟蹋茶叶呢。再说了刚拿到手五十万，心疼这点茶叶做啥？” 这话就纯粹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孟川飞快收起包装都能卖不少钱的精雕红木茶叶盒，留给李长华一个自行体会的鄙视眼神。 玩笑开过，李长华才开始一五一十详细讲起老黑寻找被绑小孩的过程。 “……找人老黑是首功，要不是它，绑匪就准备开直播将那小孩虐杀复仇了。这种人就是精神病，报复行为却是用自己的命换人一小孩的命，不知道咋想的？” 李长华说话间居然还在替绑匪的报复方式感到不值，“张家的谢礼就是那支票，我大伯成功争取到张家助力，我们李家的感谢也是由我来给你。这个咱俩谁跟谁的，就没必要分这么清楚了，是吧？” “爱给不给，随意！” 孟川也不问李长华要，毫不在意的端起茶杯，吹了下茶沫。 如果是帮李长华私人的忙，有无谢礼的确随意，但是李长华大伯交代要送的谢礼，孟川不信李长华敢不送出来。 李长华的确没敢将谢礼吞下，递过来一张纸条，“咱俩间送钱就俗了，我大伯托我给你带句话，以后凡是在官面上遇到事情，可以先找我，我不行就直接给他打电话。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燕京知道的人可都没有几个。” “这谢礼，看来你大伯这次的升职很关键啊。不是，这次你总得告诉你大伯到底是哪位了吧？” “我先保个密，下月央视新闻，敬请期待。” 央视新闻？ 孟川看了眼手中的手机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确认检查的保存手机后又将纸条放进怀里收好。 这是大杀器，得藏好！ 以后有啥麻烦事，还是找李长华解决的好。 他也就一小镇的小青年，惊动不了上面的大领导。 “对了，你答应老黑的两只苏牧呢？怎么没见着？” “自个问老黑去，一回到燕京我就找了两条苏格兰牧羊犬给它。结果……我是发现了，这就是一拔鸟无情的货，也不知道学的谁？” “不是，你看我做啥？我tm可是绝世好男人！” 从李长华的话语中，孟川猜到两只苏牧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但对于李长华这由狗联想到主人的眼神，孟川必须予以坚决反驳！ 第八十六章 正义不会迟到 市场监督管理局，菜市场监督管理科会议厅。 “李长华同志，经过连夜调查，你所反应的事情的确存在，而且相当严重。我们研究决定，将毛学旺一事后续处理下发到各镇，以后乐宣镇菜市场就由你来负责……” 孟川被李长华通知毛学旺要倒霉的消息，再赶到乐宣镇时，李长华已经打开电脑‘哈撒ki’了。 这技术，只能说只要他e的足够快，队友的问号就跟不上他，只是对方防御塔的攻击能跟上。 虽然李长华是为公家为人民，但孟川的确因此解决了一大问题。所以，在李长华问孟川他游戏技术牛不牛笔的时候，孟川只能违心的说牛笔，非常牛笔。 “你小子，有眼光！” 李长华打完一局英雄联盟坐到孟川旁边，脸色转为严肃。 孟川一看这架势，也知道李科长是要谈正事了。 “毛学旺承包菜市场资格被即刻取消，乐宣镇菜市场承包如今归我来处理。我准备将菜市场交由团体承包，意思就是，让五六家商户共同承包，这样就能最大避免摊位租金被随意提价的问题。” “这个法子不错。”孟川点点头，但没搞清为何李长华要跟他说后面这事。 李长华见孟川没想明白，继续说道，“下周我会进行菜市场承包名额的公开招标，我的建议是你也参一股。这样一来你作为菜市场管理不用再担心出什么禁入菜市场的幺蛾子，二来我也可以放心日后不会被商户联手又做毛学旺的事。” 孟川听了这建议眼前一亮，很是赞同。 “五六个名额，平摊一年也就几万块钱。不是我说，要不你直接内定我一个名额得了。”孟川跷起二郎腿，开玩笑道。 “死一边去。” 李长华没好气将孟川拉出门，但却并不是因为生气赶孟川出门。 出门后，孟川等在门口，李长华换完鞋也随后走出。把门关上，两人准备到隔壁小菜馆喝上几杯。 其实孟川对于走后门尤其自己走后门这件事是不介意的，但是他知道李长华作为人民公仆不可能答应，所以也就开个玩笑。更何况，为了几万块走关系，刚得了一笔横财的孟川自己都嫌丢人。 …… “啪嗒。” 三万多的文玩玉球直接摔在地上。 可毛学旺已经完全顾不得去心疼他最心爱的文玩玉球有没有摔碎，此刻他的心中是无限的惊慌失措。 因为毛学旺面前的公告栏上，正是他被取消菜市场承包资格的通告文件。 李长华的动作极快，上午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布他们这边市场监督管理局有关菜市场承包问题的两份文件。 一份文件是乐宣菜市场承包将交由团体承包，共六个名额，明细条例以及招标时间地点等也都紧随文件贴在公告栏。另一份文件则是即日起解除毛学旺所有菜市场承包资格，乐宣镇菜市场暂由政府代管。 其实昨晚就已有人将消息告诉了毛学旺，但只凭一个电话，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毛学旺怎么可能会去相信这种恶作剧。 每个落水之人，只要未死，哪怕看见一根稻草都会觉得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 是故毛学旺一早就等在了政府大楼门口，他要找熟人当面了解情况。 然而，熟人没等到，解除他承包资格的文件先贴了出来。 也有一些在政府大楼附近晨跑的人围了过来，刚上班就贴公告的政府官员，乐宣镇还真没见过。 虽然身后的人都没有说话，但毛学旺此刻能猜到周边的人要说什么，甚至他此刻已经听到了身后那些人的心声， 为富不仁，这是乐宣镇人对毛学旺最多评价。 以前毛学旺曾将这个词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为之沾沾自喜。他一直觉得为富就要不仁，不然他何以攒下这诺大的身家？ 可如今毛学旺知道，乐宣镇人再提起他时，为富不仁四字后面还会跟上一句，终遭报应。 乐宣镇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的事情，毛学旺赚钱的大头其实并不是四个镇菜市场的摊位租金。 菜市场实质上是属于公家，每年都要交税以及交纳承包金，毛学旺从摊位租金中赚到的钱并不多。 但毛学旺总是提高摊位租金，除了贪得无厌之外，也是因为每年交给政府的钱太多所以他不甘心。 而毛学旺从菜市场的获利，其实主要是来自每个菜市场中位置最好的共十四个摊位，这些摊位都被毛学旺留于自用。摊位位置好，只要雇人跟其它商贩一样经营，那就必然是财源滚滚。 可如今居然说要将菜市场给商户联合承包，还不允许毛学旺承包，那毛学旺的十四个摊位就肯定会被收回。 甚至，因为毛学旺一年两提租金的缘故。有能力竞标的一些菜市场大商贩竞标到承包资格后，完全就很可能给毛学旺也来个菜市场禁入。 如果照这样发展…… 反正孟川已经想好，如果他获得乐宣镇菜市场承包名额，第一个就是提议将毛学旺摊位收回，将其赶出菜市场。 而且正好毛学旺为了方便提高租金，摊位租用合约是半年一签。六月底摊位租赁合同正好到期，毛学旺连倚借合同赖在菜市场的方法都用不了。 “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曹兴听完孟川讲解解决菜市场禁入问题的经过后，如是感叹。 “你这一招够狠的，我还想着怎么说服毛学旺改变主意，你丫的这直接上来把根给掘掉了。李长华也是厉害，雷厉风行说做就做，毛学旺碰上你们算他倒霉。” “这不叫倒霉，人在做天在看！他自己从小商小贩的身上吸血，被取消菜市场承包资格是迟早的事。” “正义可能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孟川说完这句话，却是自嘲的笑了。 正义这东西，能不迟到还是不迟到的好。 如果不是李长华的关系，毛学旺的事情不可能处理这么快。拖上一两个月还行，但是若是拖上半年一年的，那孟川就得另寻它法，来解决自己的蔬菜销路问题。 孟川不是没有其它方法，比如网络、比如门面店等等，但这一切不仅需要大量资金也太麻烦，会拖慢孟川前进的脚步。 扩张，全力扩张农作物种植面积与数量，才是孟川当前给自己定的主基调。 孟川清楚，其它方面做得再好，他的根基还是在农作物本身，在于土地簿能够改良农作物。如果他创业之初就将大把的精力用于建设销路上，那是舍本求末，得不偿失。 幸好李长华给力，政府反应快速，实实切切为人民服务，毛学旺这只小蚊子随手就被拍死。 销路的问题再不会困扰孟川，孟川也无须耗费时间与金钱，另想它法。 第八十七章 人情往来 孟川本来还担心毛学旺若知道是自己在后面搞事情，会来找麻烦。 可今天从李长华住处返家的路途中，却听说毛学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仍然在东奔西跑找关系，想要找人将取消他菜市场承包资格的文件撤回。 精神可嘉，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孟川转念又想有孟大虎的保护在，毛学旺在乐宣镇好像很难找自己麻烦，也就懒得再管毛学旺会做什么最后的挣扎或疯狂。 此次孟川找李长华是为了其三位小堂妹到兴隅村体验乡下生活的事情。 李长华回燕京将兴隅村的情况图文并茂的介绍给家里人后，他那三位吵着要下乡体验生活的堂妹的父母也就答应下来，允诺三人可以到兴隅村玩上半个月。 得到人来的确切消息，孟川就开始帮忙寻找住处。 结果刚开始寻找，铁鞋尚未踏破，就找到了住处。 胡国庆要举家搬迁了。 因为胡狗剩上次被拐的缘故。 胡狗剩能被找到，有因为其五姨的良心挣扎反复，又因为老黑的精准救人寻踪……但胡狗剩的被拐卖，很大的原因就是农村地广人稀，远比城市里要不安全得多。 就比如孟川之前在兴扬的那场虎头蛇尾的械斗，你换城市里试试看，保准会被某热心路人的一个报警电话给全抓局子里去。 胡国庆没有住以前他们这边城里买的房，而是直接又买了一精装修的二手房，是在一个安保进出极为繁琐近乎苛刻的小区。 胡狗剩爷爷奶奶也不像以前说城里没老朋友没意思了，一想到小孙子被拐走的事件，搬家搬得比胡国庆都要积极。 对于胡家这种对胡狗剩的过度紧张，孟川不置可否。 毕竟他不是身在其中，无法理解胡家人的情绪。 而在胡国庆将老房子委托给西家邻居也就是孟母照看时，孟川也就顺理成章的提出了租用要求。 不得不说，在兴隅村，胡国庆家房子的确是安置李长华三位堂妹的最佳住处，没有之一。 一来，说是老房子其实是三层楼房。因为胡狗剩的缘故，里面都是用上好的瓷砖涂料等材料都重新装修了一遍，连家具也都是换了七七八八，就怕胡狗剩磕着碰着。 胡国庆搬家除了一些必要物品，其它东西都扔在老家，因为他们过年祭祖还是要回老家住几天的。 就算李长华堂妹很挑剔，住到胡国庆家再麻烦也顶多换床被子。 二来，就是方便照顾。虽然李长华强塞着让孟川收钱，说是他家里人的意思。但孟川不可能真将这只当成一生意来做，李长华三位小堂妹在的期间，孟川必然是各方面都照顾好，无微不至的那种。 人情往来，大抵如此。 对于儿子救命恩人的小小要求，胡国庆自然没有反对。不过，也因委托孟母照看老房子，胡国庆拒绝收孟川租金。孟母又转而以租金拒收胡国庆本准备拿出的委托照看费用，正好两清皆大欢喜。 被拜托的事情完美办成，再按照李长华列的清单买好生活用品后，也就等着人放暑假后过来直接拎包入住了。 孟川听着音乐，吹着口哨驱车回到兴圣东村口时才发现，有三四辆他不熟悉的外省牌照的小轿车停在了路边村委会专门划出的游客停车位上。 到兴隅村找人访友的都是直接开进村中，而老黑回来两天，孟川推测，这应该是老黑的真爱粉过来了。 回家也的确如孟川所料，有五六名游客正在门口跟晒太阳的老黑合影。 不过，也就这五六名了。 网红这种东西，红起来快，过气也快。 老黑消失一周多，林伊也一周多都没有发布有关老黑的新视频。 连续一周都没有老黑的消息出现在网上，关注热度就无从谈起，老黑的粉丝自然就出现断崖式下跌。 人都是从众心理，对于新鲜事物喜欢一窝蜂的涌上。而这股子新鲜劲过了，或许还有人关注老黑，但也仅仅止步于网上关注，愿意驱车前来找老黑的真爱粉已经没有多少。 林伊还跟孟川提出让老黑拍几个网红视频，来吸引粉丝，但孟川拒绝了这个要求。 老黑终究是狗，就算灵智近乎于人，它也不会在乎什么网上的人气。它在乎的是后宫三千，它在乎的是兴隅村它打下的这一整片天下。 孟川也不在乎人气，他不愿意让老黑去做那些对人来说很愚蠢的行为，以此娱悦大众。 老黑对于孟川来说，就像自己的小孩。在孟川看来，老黑就应该肆意潇洒的活着，不受任何人的拘束，包括他这个主人在内。 应林伊所说的老黑真爱粉的要求，老黑的视频肯定还会再拍摄。 但绝对是居家的自然的，而非摆拍的视频。 对于孟川的这个决定，林伊犹豫了好久才同意。刚刚林伊特地在短视频发布此消息后，下方评论显示的却是老黑真爱粉一致支持。 “老黑主人说得对，老黑就应该在潇洒肆意的活着，总是被人逗着玩，这不应该是它的生活。”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何必再去以逗弄一条土狗为乐！” “狗生区区十几年，如果死之前回想这一生，都是按照别人的意愿行事，那该是多么悲哀！” “感觉楼上说的是自己。” “+1。” “+110。” 孟川回到家中翻着手机，觉得网民们果然都是素质极高，通情达理。可是，再接着往下翻，孟川就开始脸黑了。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孟川直接关掉了评论。 从这句话开始，楼就直接歪到了表白林伊上面。虽然孟川知道很多人都是闲得无聊跟风凑热闹，但孟川还是忍不住的脸黑心塞。 而另一头的林伊，看着下方越来越歪完全跟老黑无关的评论，也约莫猜到孟川看到会有何反应。 “哼，我让你满足人生遗憾，我让你为别的女人打架！我就不删这些评论！我气死你，气死你！” 林伊一想到孟川身边那些小花小草的，就浑身来气。刚走个饶馨，又来个卢芷晴。虽然目前貌似没有往不正当关系发展，但林伊莫名的直觉，这卢芷晴早晚会缠上她家老孟。 “老孟若是普通白领，老妈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松了口风；而现在老孟创业，本来就帅要是再有钱，肯定会有狂蜂浪蝶的往他身上扑……” 林伊纠结的揪着头发，“哎呀，真是烦死了！这世上，就不能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孟川可不知道林伊的纠结，若是知道也只会说林伊杞人忧天。 此刻孟川也没心思再去关注网上挖他墙角的评论，他这时正捂腰坐在在地上，想找出…… 到底是谁？ 啃了他的椅子腿！ 孟川是一路看着手机走上楼的。走进自己卧室后，孟川就如往常一般，都不用眼睛看的，熟门熟路先坐在了自己书桌前新买的精雕老木椅上。 然后孟川往椅背一靠，紧接着就是嘭嗵一声，孟川直接摔在了地上。 椅子硌在身下，因为疼痛，孟川就跟一四脚朝天的乌龟似的老半天都没能翻身爬得起来。 孟川缓了很久站起身，仔细检查后才发现，椅子后腿直接少掉了一截。 看了断面，错综复杂的有两种牙印，一大一小。 两种截然不同的牙印，孟川再想起了回来时看到的二饼怀里一个颇为眼熟的东西，也就不用继续想了。 直接出房门走到楼下，将正抱着一只木球四处滚来滚去的二饼与闭眼晒太阳晒得懒洋洋的老黑一手一只，给提了起来。 因为老黑一直晒太阳对游客的逗弄不做反应，游客却是已经离去。 虽四处无人，但是孟川转念想了想，还是将两只提着往楼上走去。 孟母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小孩也是有自尊心的，打小孩这件事，还是关上门的好。 第八十八章 刺猬与狗 老黑从燕京回来后，发现它又多了一个同类。 一个与它拥有同样气息的同类。 那是不同于同族亦不同于其它任何人或动物的气息，那是唯有在主人孟川以及这个小东西身上才拥有的唯三气息。 听主人说，这个小小的同类，叫做二饼。 那么，二饼是个什么东西呢？老黑表示，它作为高等生物，对此一清二楚。 真是可怜的小东西。 居然是被主人用麻将牌取的名字，如此随意的名字，也就不奇怪这个小东西会被如此随意的对待。 老黑记得它小时候长牙期，老主人可是专门拿了一件主人小时候最心爱的玩具给它咬着玩的。 可是这个小东西，正在长牙，却什么都没有。 老黑不高兴了，老黑不开心了！ 对于这世间唯三的同类，老黑认为它一定要发挥伟大的犬道主义精神。 它要…… 为小东西二饼，制作一件专属于小东西的玩具。 老黑找了很久，终于在主人的卧室找到了最适合制作玩具的原材料。 那是一张椅子。 那是一张主人刚买的，从椅背到椅子脚都雕刻满了漂亮花纹的椅子。 尤其两只椅子后脚最下方是削掉两头的圆珠状，与小东西的体型完美搭配。 这真是一件完美的玩具。 这真是一次，完美的合作！ 老黑先将一个圆珠上方的绝大部分的木头都啃掉，剩余的里面中间老黑特地留下了一丝。二饼有样学样，伸出小长尖嘴，咔呲咔呲像嚼薯片似的将中间一丝也给咬了个精光。 二饼表示，它很喜欢老黑大哥帮它做的玩具。 又能滚又能咬，以至于一直被拎上二楼，丝毫没察觉危险临近的二饼还在那开心的啃着怀里的木球。 走进卧室，看见老黑那面对木椅闪躲的眼神，孟川知道，已经可以不用审了。 但为了确保不滥杀无辜，孟川还用椅子那只断腿上的牙印跟老黑、二饼的牙齿对照了一遍。 后来，后来孟清芮从种子店结账回来时，就看见了这一副奇异的景象。 罚站。 老黑与小刺猬，近乎数百倍的体型差距。却是一左一右，前肢搭在墙上，后肢绷紧与地面呈六十度斜角，纹丝不动的，站在墙边。 本来孟川是准备直立罚站的，可问题在于二饼一个小圆球一立起来就倒，只能最后让其找了个支撑点罚站。 老黑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同样撑墙罚站。 “……我说怎么感觉二饼中午抱怀里滚来滚去的木珠很眼熟呢。”孟清芮看着罚站的两只，却是看向孟川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孟川卧室里这张新买的椅子据说可是有历史的。 按镇上老木匠说的，这椅子谈不上古董，但真要论起来，比乐宣镇中最年长的人的年龄都要大。 老木匠还说这张椅子曾经是一名状元坐过的。 真假是无从考证了，但孟川当时看着椅子那深乌的颜色与简约又繁丽的花纹莫名就很喜欢。 所以当场就拍板买下。 花了整整，一百大洋。 这木椅其实算不上贵了，只是孟川不想惯老黑与二饼这咬东西的毛病。老黑还好说，贼精贼精的，打一顿能管用好久。 可是这二饼还是在幼生期，要是咬东西咬得习以为常了，长大了必然会成长为一代拆家狂魔。 孟川此刻突然想起曾经一个同学家里，养的两只二哈。孟川猛地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家里以后都用铁皮包起来，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一起干过坏事的老黑与二饼在经历了罚站后，也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至于给二饼做玩具为何是坏事，二饼不懂，可老黑却明白得一清二楚。 主人卧室就那么点大，居然还又放进来一张椅子。对于这种挤占空间的妖艳贱货，老黑自然得一举两得的将其搞死搞残废。当然了，老黑是绝对不会承认它主要目的究竟是哪个的。 反正，总之，玩具事件之后，老黑与二饼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从此，兴隅村又多了一个奇景。 “老黑！” 这是村民拿着红烧大肉骨在喊老黑。 “汪！” “唳！” 村民得到的却是两个回应。 一只半人高帅气威猛的大黑狗撒拉着舌头朝村民猛扑，而在大黑狗的头顶，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刺球牢牢钉在上面。 随着黑狗的跑动，二饼迎着风，吹着刺，无比的骄傲自豪。 这个高度，这个速度，是二饼从未见过，是其它刺猬没法见到的风光。 反正，二饼是很欢乐了，不然也不会如人驰马纵横一样，不停发出唳唳唳唧唧唧的声音。 年年有怪事，孟家特别多。 “孟家这祖坟，怕是真冒青烟了吧？”这是如今兴隅村人对孟川家的议论。 白仙，民间五大仙之一。 主，进财、防病。 刺猬，即白仙的民间化身。而村民说的祖坟冒青烟则是跟孟川与二饼有关。 孟川赚钱，这会又有刺猬也就是白仙主动住进孟川家中。而且看样子，小刺猬被养得还不错，一点都不像他们曾经养过的那些越养越蔫最终养死的刺猬。 家养白仙如此活泼，这孟家，是要大发的节奏啊！ 这肯定是孟家祖坟晚上偷偷冒青烟了！ 虽然这因果关系是封建迷信，但这同样是自古以来的习俗民风。子孙有出息，都会将其中一份功劳归于祖宗的护佑。 再说了，从科学遗传论证，没有祖宗哪有你。 小有成就后感谢祖宗，那是理所应当，必行之事。 所以，孟川早几天前就跑到他们这边市，给他爷爷订了一个更好的墓碑。 而且是他们这边能找到的最高级的那种，其石如水墨，其字如惊鸿，其雕工金钩银划。 “看，果然是祖宗保佑。这孟老爷子用水泥墓碑也好些年了，今天突然换掉，肯定青烟托梦回来了。” 兴隅村的村民对于孟川这种更换墓碑行为，有了他们猜测果然得到验证的解读。 然后，老黑发现，他更受欢迎了。 以前老黑到各家寻找自己臣民或后宫时，还有的人家嫌它烦将它拒之门外。 可如今，哪家不是中门大开？ 那态度，谄媚得；那吃的东西，丰富得；就害怕它会不进门似的。 “来，老黑，小白仙，快进来。” 老黑顶着二饼，一步一摇的怡怡然走进各个村民的大门。老黑将二饼放下，去找自己的臣民或后宫交流感情，二饼则是滴溜溜滚着的，滚到了村民精心调配准备的肉末与菜叶混合的刺猬粮前。 二饼小尖嘴翕动，崇拜的看着老黑不远处训导臣民的背影。 果然，还是跟着大哥前途！ 它那个很好又很无良的主人，总给它喂食绿紫色菜叶的，二饼觉得它自己都快变成菜叶的绿紫色了。 而凡是村民能将老黑二饼招进家，并且看见二饼将他们精心准备的供奉享用完后，村民都是如同捡到宝一样开心。 能不开心吗？ 白仙享受了供奉，自然会赐予福运。不求像孟家那样能从地里刨金，自家男人或者儿子今年能多包几个大装修工程也是好的啊。 甚至到最后，奶奶知道这个现象后，都拉着孟川犯嘀咕，“乖孙啊，要不你让老黑不要总是带小白仙跑人家去。这能养家的白仙就这一个，白仙的赐福是有限的，总去别人家会被分薄赐福的。” 孟川听了奶奶这话只能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 第八十九章 再包地 白刺猬在民间是白仙化身不错，但二饼的到来，完全就与土地簿有关，与白仙扯不上关系。真要论起来，就算二饼能赐福，孟川也是管理它赐福的顶头上司。 总之如今，本想好好教育幼生期二饼的孟川发现，老黑是完全将二饼带跑偏了。 两只现在成天就知道浪！ 瞎几把浪！ 天黑才回家，游客都不再理的浪！ 是的，自从老黑从繁华的大都市燕京回来后，它就再也不装傻卖乖骗游客钱买东西吃了。 天天要么是穿梭于各家各户，跟臣民后宫沟通感情； 要么是带着二饼和几位小弟田野纵横，四处找野狗打架，而且是三番五次打到你服为止的那种。 对于老黑这种四处耀武的行为，孟川说不出的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老黑这必定是，肯定是， 要搞一波……大事！ …… 于六表示，如果财神爷有行走人间化身的话，一定是孟川的样子。 这总是给他送钱，一来就是几万几万的，而且看样子以后还会继续给他送钱。于六决定了，不管财神爷的人间化身长啥样，他手上活忙完就去请个长得像孟老板的财神塑像回来，供到店里面。 孟老板说了，就依照之前六十亩的菜田样子，要给他新承包到手的二百二十三亩地都装上监控。 于六这次主动优惠，总共九万八千八百元，取了个就发发的意思。这个价格若按上次的监控平均每亩价格计算，一亩其实只是便宜了四十五元。但是若计算总价，却是便宜了近一万元人民币，于六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让利了。 “孟老弟说好了啊，下次监控还是交给我做。” 于六跟孟川站在树荫下，看着远处忙得跟狗似的正在进行田亩测绘选点的于八，美美的吐出一个烟圈。 孟川自然满口应允，“于大哥监控报警系统布置得又快又好，价格也公道，下次找你这是肯定的……请恕小弟好奇，于大哥这活不错，怎么就在乐宣镇开店呢？嫂子和小侄子都在他们这边，于大哥应该在他们这边开店才是。” 于六布置的监控报警的确是三百六十五度五死角，除了二饼这个正路不走专打地道的奇怪刺猬和能从天而降的鸟类，其它不管谁偷菜，只要是从田边进去的，都会触发报警并被监控记录。 孟川还在他们这边询问过其它几家做监控报警系统的小公司，要价都比于六这个体户要高很多，最高的整整翻了一番。而就算能讲价，孟川估计他们也降低不到于六这个价格。 从于六拷贝的监控系统资料，也显示于六的确设计布置过好些个如综合商场、如中小学校这些地方的大型监控系统。 对于孟川的疑问，于六略显尴尬的一笑，“我在他们这边跟我师父学的本事，以前年轻时总觉着天老大我老二，做过些错事……嗨，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反正孟老弟请你放心，我做活是肯定不会给你打一丝马虎眼的。” “这我放心，人非圣贤，既能改过便再次向前。” 孟川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的故事里，主角在小村深山里遇到的隐居高手。这个高手的背后总有那么一段或荡气回肠至情至性或曲折离奇弃刀成佛的故事。 想来这个于六，应该类似后者。 不过，孟川也就是好奇好奇，没必要深刻探究。 于六与孟川在这闲聊着，于八却表示他很苦逼。 一边搬着电磁波测距仪测绘田亩距离，于八一边在那不停碎碎念。 “说好的一百三十亩，转头就变成二百二十三亩。哥答应的工资没变，可是这活却多了一倍！这孟老板，也不早点说。” 将做一百三十亩的监控报警改为做二百二十三亩地，是昨天晚上，跟于六约定的布置监控报警前夜，孟川才紧急通知于六兄弟俩的。 倒不是孟川故意拖时间捉弄人，而是孟川也是紧赶慢赶将新到手的五十万给马不停蹄的又承包一批田。 五十万是横财，来自燕京张家。 虽然这钱是老黑赚来的，但是孟川这个主人用起来那是叫一个理所应当，毫无心理压力。 一百三十亩荒田的承包是由曹兴大伯代理，早已承包签约完毕。多出的五十万元横财，孟川与曹兴在兴扬村兵分两路，与对应村民一家一户的达成了五十万承包低地势优质农田五年的承包意向。 走完各种手续，到昨天晚上六点多，孟川才终于将一百三十亩的荒田与九十三亩优质农田的承包合同都拿到手。 其实兴扬村还有不少人想将农田承包给孟川，但是为了预留农田后续投入资金，孟川还是暂时压制住了那颗承包土地的心。 于八的碎碎念是没人管的，于六在这边还在跟孟川讨论着后续监控报警的相关事宜。 确认孟川会以在兴扬村继续承包土地后，于八就建议，这新的二百二十三亩地就不要再如之前六十亩地布置得那么严密。 一来，监控报警是为了防止翟国发会脑袋抽筋再来毁田。所以只要在大道小路边布控，田地中央可以适当削减监控报警装置。 二者，也是着眼将来。 随着承包土地扩张，之前的农田边缘就会转为农田中央，有些这一批次在田边布置的监控下一批次就会变成可有可无之物。 于六这是考虑的大局，也是在为孟川省钱。 孟川自然不无应允，但也因此这一次的监控报警系统布置成本降低，于六需要回退部分预付款给孟川。 “于大哥没必要麻烦，就算作下一次的订金，如何？” 孟川摆摆手，拒绝了于六的主动退款提议。 于六听了顿时一乐，这下子，又是可以预见的十几万块钱在别人银行卡里躺着向他招手。 “还是不吊小八胃口了，干个活还碎碎念的，晚上就把临时翻倍的测绘提成发给他。” 于六暗自想道。 整个上午，孟川都跟于六在一起规划以后的监控布置。 虽然那些被规划的农田孟川还未取得承包资格，但孟川已经跟对应村民约定好，只要钱到位，会立马以同样一年七百六每亩的价格将农田承包过来。 至于曹兴为何不在？ 他老人家昨天失恋了，昨晚拉着孟川说了一夜的醉话。 孟川早上见这货没什么大碍，也就是抱着酒瓶子胡言乱语、呼噜震天，就把早饭留下直奔农田。 第九十章 兴远 齐悦小姑娘在知道曹兴背着她去相亲，犹豫了不短时间后，终于下定决心斩断了这短暂的初恋。 没错，人小姑娘还是初恋，曹兴这个人渣竟然玩弄人家感情…… 可其实让孟川说，曹兴也就是骚包相亲显摆。既没有对其她女人动感情，也的确如他自己所说跟齐悦谈恋爱后再未跟任何女人发生身体上的负距离接触。 但小姑娘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曹兴相亲那就是对感情的背叛。能拖到这会才说分手，已经说明人小姑娘情根深种了。 “啧啧，我是真没想到曹兴哥二十七岁的人了居然还能撩到一才十九岁的小姑娘。” 前往齐大海种子店的过程中，孟清芮啧啧感叹，“这齐悦姑娘也够果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下半年就是高三，也的确是时候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学习中去。” 因为这一段关系，虽然齐悦已经养好病，上学去了，虽然曹兴下午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但是到齐悦家种子店运种子的事情，也只能由孟川两兄妹前来。 第二批的蔬菜种植，包括辣椒、韭菜在内，孟川总共新增了四种时令蔬菜。 有些种子齐大海种子店的存量还不足。孟川让小妹先付了定金，齐大海再特地跑了一趟泰市进货，今天上午才通知孟川所有种子都已准备齐全。 到达店门口，齐大海已经将四麻袋的共七种种子都捆扎好，坐在店门口等着。 之前的三种蔬菜都很受欢迎，所以新增的二百二十三亩中也分出了部分用于种植青菜和空心菜，三天就卖空的紫苋菜孟川更是准备足足增加四十亩地的种植面积。 “青菜、空心菜、紫苋菜价格不变，青菜种子每亩……散叶生菜种按最多每亩40克算，一袋10克装12元，共四十亩地，就是192元；独根红韭菜种子每亩需要35公斤，一斤180元，四十亩地……大牛角椒……肉瓜种长丝瓜……。抹去零头，总共是四万三千四百元。” 齐大海摁着计算器，报出总价。 新增的四种蔬菜和紫苋菜一样，孟川都是准备种植四十亩地，包括孟川最爱的韭菜在内。 剩下的新增二十三亩地则由青菜与空心菜平分。 “小孟老板这次买了四万元的种子，这过一两个月又是发大财，老叔我羡慕啊！” 钱收好，帮孟川将麻袋扛上电动三轮货车，齐大海笑着恭喜孟川道。 “瞧您这话说得，咱大家是一起发财！齐叔你可得预备好，下次我肯定需求量更大。” 齐大海笑容更盛，紧接着就打包票道，“孟老板你放心，肯定预备好。而且你在我这买，绝对比你自己去泰市批发还便宜。” 这话齐大海倒是没夸大口。 曹兴之前曾说直接去泰市种子市场批发种子，可到了泰市，一连问了几家后跟齐大海的报价一比对，包装里外一模一样的种子，反而是齐大海种子店卖得更便宜。 刚开始孟川还很纳闷，齐大海是从泰市进的种子，怎么反而比泰市低？ 可后来孟川仔细琢磨，这事其实也很正常。齐大海是二三十年的老种子商，各种门门道道他都懂，而且泰市种子批发商给他的优惠肯定相比新客户会更多。 在这一方面孟川不觉得自己能比得上人几十年的人脉经营，再加上齐大海价格的确实在。所以孟川也就懒得再跑泰市买种子，干脆就仍跟齐大海继续合作。 新增的蔬菜相比第一轮的青菜、空心菜、汉菜，这四种蔬菜从播种到可上市时间都相对更长一些。 其中时间最长的自然要属孟川的最爱，韭菜。 长达一百一十天的等待时间，本来孟川曹兴是准备就种个三四亩自己吃的。但市场调查发现，青韭、韭黄一年四季都非常受市场欢迎，预算下来每亩地的利润也是相当高。 所以最后孟川曹兴两人就干脆直接和其它新增蔬菜一样，也给韭菜划出了四十亩地的种植面积。 其实生菜如果方法恰当，比不上空心菜、韭菜割一茬长一茬，但也可以前后采摘三四次。 但孟母说起生菜时，却是告诉孟川。生菜如果不是一次挖掉，留根芯继续生长作第二、三次采摘的话，后续采摘的生菜虽然看着一样，但味道会偏苦。 所以，对于土地簿显示的生菜可采摘次数，孟川就当不存在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经此一事孟川发现土地簿的显示的植物资料看似详尽但并不全面，还是要结合实际。 辣椒方面，孟川之前还想过种植更辣的朝天椒，但在试验后发现口感改良是有，但却是将辣味提高得更辣。 这就不算是特色农作物了，比辣？朝天椒就算提高些也算不到它第一。 而可以作为菜椒的大牛角椒，对其施展土地公威能后，明显多了清香可口。只是孟川预测因为主要市场是乐宣镇，牛角椒到时可能卖得会相比其它蔬菜慢些。 丝瓜就没啥特殊的了，就是他们这边本地丝瓜种。兴隅村家家户户的门口菜田，都绕架子爬墙的覆盖着弯弯绕绕的丝瓜茎蔓。孟川这四十亩丝瓜地，将来上市那是着眼于镇、市居民的。 这便是孟川的选种，反正种子买回来后，他就扔给孟母。 …… 孟川，则是去忙活自己的皮包公司。 当然了，皮包公司是孟川跟曹兴开玩笑的说法。 孟川准备注册的农产品公司有固定资产有固定经营地点，也有定额人员，跟皮包公司可没有一点类似。 但这个公司注册下来，其实除了明确各人该拿多少钱，其它的还是该咋的咋的。不会因为注册了公司，就会对哪方面有什么影响。 注册公司的手续是孟川找的他一名他们这边工商局同学帮的忙，孟川只要按照其给出的清单准备材料即可。 倒不用费心力找关系，就是为准备必需递交的材料，他们这边工商局、银行、镇政府、公安、税务等各部门地点来回跑颇为让孟川蛋疼。 李长华也帮忙盯着，基本上材料提交上去就是一路绿灯，可以很快转入下一流程。 手续流程这东西繁琐归繁琐，但也都是按部就班，没有出什么纰漏。 注册公司过程中，孟川主要是决定了两件事。 首先是最重要的，公司的名字。 孟川一言堂定下了公司的名字，兴远。 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 曹兴对于定名兴远是举双手赞成的，倒不是因为此名寓意未来或者听起来大气。而是因为真论起来，乐宣镇的每一片土地下都是埋藏着那个战乱年代，兴远军先辈与孟川曹兴祖辈们洒下的无尽热血。 兴远两字本身就是对乐宣人最有魔力的一个字眼，孟川两人如今又是从先辈洒过鲜血的大地里祈求财富。 公司以兴远为名，这完全没有毛病。 只是曹兴看着全名时，就忍不住抱怨这名字一点特色也没有，实在low。 但若让曹兴改名，曹兴又头摇成拨浪鼓死也不肯改。 如此有深远寓意，又有深刻意义的公司名字，他抢注都来不及，还改？不存在的！ 第九十一章 桑葚 还要考虑公司的注册地点。 孟川以自家宅基地作为了注册地点。 本来之前网上查询流程，孟川还以为必须要去租用一个商业用品房用来注册公司。但在咨询了工商局同学后，其人说如今他们这边注册公司政策放宽，而孟川公司主营就是农业相关，完全可以用农村自家房注册，没必要还浪费钱去租房子。 对此建议孟川自然从善如流，因为如果真租个房子，孟川根本找不到哪个闲人坐里面办公。 到时候，那可就真跟皮包公司没差多少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孟川觉得是屁大点事，孟小妹却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她认定的未来嫂子林伊。 注册公司，要办理税务登记。 从事农业生产的单位和个人在生产和流通环节是免税的。而孟川种植蔬菜出售，正是属于这一范围。 所以，税务登记并不是要孟川交税，就是备个案。否则，孟川也不会上赶着现在就注册公司。不过有一点麻烦的是，孟川税务登记后，就算免税也必须要递交财务报表和纳税报表至税务部门。 这是孟小妹应该操心的事，坑妹的孟川表示，与他何干？ 需要孟川操心的是，在办理税务登记证时，税务局要求提交的资料其中有一项是会计从业资格证。 会计从业资格证是孟清芮正在努力学习准备报考的……嗯，意思就是，当前没有。 一般小公司都会为此请一个兼职会计，孟川却不用麻烦，饶馨之前就已答应帮忙，他直接找饶馨即可。 兼职工资这一方面，饶馨没推脱也没调高，按照工作量和他们这边市正常水平直接要的每月六百。 其实六百对孟川来说，也就是意思一下了。所以孟川就吩咐小妹以后在会计的学习工作方面请教人时，要多带些礼物给饶馨。 在询问小姑子饶馨要求的兼职工资后，林伊就知道饶馨对孟川的心思应该是放下许多。 世上有施恩不图报的高尚之人，这一点林伊承认。但是放在饶馨身上，若是她还无偿帮助孟川，那肯定是有更大的图谋。幸好，让林伊舒心的是，当前迹象表明饶馨并没有更大的图谋。 这就是异地恋了。 孟川对爱情忠贞，林伊也对自身魅力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可对于孟川身边出现的花花草草，林伊身为小女人终究是难免为之反复心结。 但这些东西林伊不可能在孟川面前表现出来，孟川为了两人的将来已经生活得太累，而林伊不想让孟川再为其它事分心。 在孟川将注册公司的事情告诉她后，经管专业毕业的林伊跟孟川腻歪片刻，接着就反而是给孟川讲解了一番有关公司运营人员管理这方面的事情。虽然孟川当前用不到，但至少有备无患。 孟川听着半知不解，但仍然专心致志的听着。 注册公司，这是事业向上迈进一个台阶的重要标志，孟川因此本是有点飘飘然的。 可林伊的讲述却让孟川明白，他需要学习，他还需要更多更广的学习。 事业向前迈进一个台阶，他自身素质与能力就必须也跟上迈进一步。若不然随着事业越扩越大，目前虽然尚可，但他早晚会力不从心，甚至把控不住公司前进的方向。 学无止境！ 孟川跟林伊视频完，在笔记本上郑重的写下了这四个大字。 对于孟川买了一堆书学习公司管理运营的做法，曹兴却是没有如孟母一般，说孟川不过几百亩地就把自己当大老板。 问孟川要了林伊推荐的书单，曹兴也按图索引将一套纸质书籍和网络课程都买了下来。 就当前的承包的地，不用孟川，孟母一人也能将就着管理过来。 可曹兴觉得，人不能只看当下，而是要着眼未来。 虽然未来不可知，或许哪天人们会不喜欢孟川的蔬菜，或许孟川哪天就会遭遇重大挫折创业失败。 或许哪天，孟川与曹兴的未来也就没有未来。 如果发生这些情况，那孟川此刻为了未发生之事学习公司管理就是一个笑话。 可在曹兴与孟川看来，若是没有一颗为时刻为未来准备的心，那其实谈未来的资格都没有！ 有时候曹兴回想起自己的几次创业失败过程，真的只是因为翟国发吗？ 也不尽然！ 曹兴知道自身管理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若是他能多做准备，自身能力再强一些，肯定不至于每次创业只需翟国发出一次手就毫无抵抗之力的轰然倒下。 “中国好媳妇！羡慕不得，羡慕不得啊！” 曹兴看着书单，如是感叹。 夸的是林伊，孟川嘿嘿一笑却很是自豪。对于这种需要自己媳妇指点迷津还恬不知耻的人，曹兴只有一句。 此人，真是死不要逼脸！ 而死不要逼脸的孟川却发现，有一人比他更不要脸！ 二十六岁的人，居然跟鱼抢食吃！这不是要不要脸的问题，这就是纯粹连里子都不要了。 反正孟川看着口水流了三千丈的李长华，很想表示他不认识此智障。 李长华口水的对象是一种孟川用来钓鱼的鱼饵。 桑葚果。 嗯，对，就是那种十几块或者几十块钱一斤，黑不溜秋远看像羊屎的，城里人喜欢抢着买的羊……呸，桑葚！ “你说用这东西钓鱼？” “不然呢？” 孟川与曹兴两人看着莫名悲愤的李长华，对其如此情绪都很是不能理解。 此时三人是在一个被人弃养的野塘边，傍水的塘边有一棵十多米高，结满黑色羊屎，呸，结满黑色桑葚的野生桑树。 正是六月中旬，桑葚果都已成熟。 桑树除了在岸边投下荫凉，有大半的葱郁枝丫却都是好奇的悬在水面之上八九米的高度。 轻微的扑嗵声间歇响起，时不时就有黑不溜秋的一串桑葚果从树上落下，被野塘里的大小鱼儿争相啄食。 这完全就是上有荫凉，伸手可摘鱼饵，连窝都不用打的，钓鱼的绝佳风水宝地。 要不是看在李长华帮了他们不少事的份上，这种钓鱼秘密窝点，孟川是绝对不会同意带李长华来的。就算他同意，曹兴也不可能同意。 “玛德，这太他么大了！好吃……甜！……无良奸商……真好吃！” 孟川一条鱼都没上来的工夫，李长华已经拿着孟川竹竿打下准备钓鱼的一包桑葚果，用带来喝的大水壶洗着，吃桑葚果吃得满嘴紫黑。 李长华这种跟鱼抢食的吃相，让孟川忍不住怀疑，到底谁？才是乡下来的孩子？！ 这明明是一首都燕京来的大少爷，怎么看上去比他还见识短浅呢？居然连他用了十几年的鱼饵都奉为美味果物。 “奸商啊！” 李长华嘴巴终于停下，第一句完整的话却是跟桑葚无关。 “去年，一远亲到我家送礼，里面是一箱野生桑葚。包装上说是从南方空运过来，野外已经罕见，单价近一百人民币一斤的野生桑葚。当时吃了，的确比平常买的三四十的要好。” “但是，你们知道那箱桑葚长什么样吗？” 李长华一脸悲愤，孟川与曹兴虽有猜测但都怕刺激李长华的连忙摇头。 “就长这样！” “你们知道那箱桑葚什么味道吗？” “就这个味道！” 又一串桑葚放入嘴中，李长华恶狠狠的咀嚼着，怨气冲天。 “可现在，你们说，你们说这玩意是没人要用来钓鱼的鱼饵？我他么的，我的世界观啊！” 听完李长华的控诉，孟川两人也总算是理清了事情经过。 这完全就是有钱人自己造成的物价差异。都空运过去了，不卖你个一百一斤，对得起空运和野生这两个概念的镀金吗？ 第九十二章 肝胆相照 对于价格的差异，拿孟川种植的汉菜也就是苋菜做比方。 放十几年前，有人种植这玩意吗？根本没有！ 虽然野汉菜与孟川种植的有品种差异，但微乎其微。十几年前，孟川的记忆中，乡间土路边都是长有不少野汉菜。 那时候的汉菜是干嘛的？ 喂猪的！ 可现在呢？ 人吃的！ 不仅野汉菜一出现就被城里人给抢着挖回去吃，连孟川种植的二十亩汉菜都三天直接卖光，还是价格不低被人疯抢。 其实每次孟川想起汉菜这事，就感觉很玄奇。 世界变化太快，孟川表示，他身为农村人是真的没法理解那些城里人的想法。 如今再听了李长华悲愤的桑葚一事，孟川突然有些明悟。还不就是网上那些什么养生啊，什么科学论据啊，什么营养价值啊这些各种各样越来越普世的观念造成的。 所谓一百块一斤的野生桑葚…… 其实就跟孟川想给自己未来蔬菜等农作物塑造的纯天然逼格一样，这卖的就是一个概念！ 这卖的，就是一个噱头！ 说句不好听的，华国有钱人太多！ 一百块一斤，宰的就是那些解决了温饱，追求营养与格调的有钱人！ 想到此处，孟川对自己的农产品计划，更有信心了。 今天的钓鱼，本是闲得发慌的李长华提议的。 孟川与曹兴一是东道主作陪，二是也算学习忙事业之余的短暂休闲。 可结果现在，被陪的钓鱼主力却是鱼也不钓了。 吃完孟川提前打下的一小包桑葚，李长华竹竿都不用的，在孟川与曹兴的帮助下，直接孙悟空吃蟠桃似的猴子上了树，躺在主干枝丫上，伸手一串桑葚，放大口径水壶里洗洗，一口吃下，如此反复。 孟川也不担心李长华掉下来，下面都是软河泥与河水。 就算李长华掉下来，顶多就是个泥滚猴或落水猴，再倒霉也就感冒一场嘛，没啥大不了的。 除了…… 除了回来后，光吃晚饭的过程中，李长华就跑厕所跑了三趟。 “咦？难道我没跟华哥说桑葚吃多容易拉肚子？”孟川眨巴着眼，看着李长华再一次远去的背影，陷入了回忆。 “算了，不想了。应该说过的，华哥怕是只顾着吃没听见吧？” 曹兴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对，你说过！” “这孩子，先不谈这么大人应该知道野果吃多不好。更何况你两还说过了，他还能吃多。不行，这小华爸妈不在身边又单身没人照顾的，我得跟他好好谈谈。” 听了孟母这母爱泛滥的话，孟川与曹兴做贼心虚的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狼狈为奸。 而李长华吃了止泻药，来回上了七八趟厕所后，才终于面目苍白、脚下虚浮打着摆子的坐回了饭桌前。 “孟川人呢？” “哦，说是到小兴家彻夜共商什么大事。正好，你这样子也别回去了，今晚就睡小川房间。小华啊，不是阿姨说你，小川已经告诉你吃多了会拉肚子，你也是这么大人了……” 孟母一番促膝长谈。 李长华一边颇为感动的领教孟母的唠叨神功，一边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灌下孟母特地为他另做的加了盐的白米粥。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孟川曹兴，明明没提醒却……死不要逼脸啊！ 报复心极重的李长华决定，一定要对孟川这种不要脸行为做出最严肃的判决。 他不是报复，他绝对不是为了报复！ 他这是…… 为了报答孟母对他的拳拳爱护！ 为了肝胆相照，情比金坚的朋友之义！ 所以，接下来理所当然的，孟川也就彻底领悟了一次何谓…… 民不与官斗！ 正是早晨，孟川睡得麻麻香，千年不变的女儿国手机铃声却是不厌其烦的在床头柜响起一遍，一遍，又一遍。 “华哥？喂？出什么事了吗？” 孟川睡眼惺忪的看了来电人名再看了时间，才七点半。李长华住处在政府大楼附近，通常都是八点钟起，紧赶慢赶的掐着点上班。 李长华不是个勤快的性子，这个点李长华给他打电话，孟川觉着应该是有大事。 而事实也正如孟川所料，的确是出了一个让他火急火燎的大事。 “今天菜市场承包资格招标，马上就七点四十五入场截止了，你还没起？你这是不想要了是吧？” 孟川闻言一个激灵坐起，“你不是告诉我说明天的吗？” “我说明天？不可能！你听错了吧？肯定是你听觉出问题了。你这自己没听到，可不能赖我头上！”李长华一本正经的回答。 刚起脑袋有些不清醒，李长华前面的话孟川听着还真以为自己之前听错时间了。 可是听到后面一句，尤其是手机那头，李长华说完就再也没忍住的毫不掩饰的狂笑声，让孟川知道，这是报复！ 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不过，想看他手忙脚乱？想看他迟到，从而不得不低头求人‘走特权’进会场门？ 呵，对于不要脸的人来说，不存在的！ 所以，当咬着包子的孟川七点四十赶到李长华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李长华那目瞪口呆的神情。 “最大允许时速60，你开车到这我就算你是八分钟。中途还买了个包子，不是，你刷牙洗脸两分钟的吗？这胡子拉碴，凉鞋大裤衩的，你不怕丢人？” 孟川不屑的挥挥手指头，“我要是跟你打赌，过会进展厅除了你之外，我是最整洁干净的你信不信？” 李长华当时是不信的，可进入展厅后，他就信了。 由不得他不信。 乐宣镇政府大楼一楼报告厅中，李长华站在前方中央高台，下面是三十多名对菜市场承包资格有意向的乐宣本地商贩或菜农。 所有的商贩和菜农全部都穿着只干活时用的工作服。有人是类似工人的厂服，有人是自己的耐磨旧衣物，有人就干脆穿的衣服上还印着某某洗衣液，某某涂料的赠品广告语。 而且，每个人从鞋到衣服都是沾着泥土草屑之类，相比于孟川来说的确没孟川干净。 其实李长华这个时间点就定得有点太想当然。 孟川才摆摊几次，一时没想到时间点这个问题。他也是刚刚为了不对李氏恶势力低头，被逼得简单刷牙洗脸就匆忙赶来的路上，因为担心仪容让人笑话才想到的问题。 七点多钟近八点，这个点正是菜农趁天不热下地干活，商贩趁孩子上学家长光顾摊位多卖菜最好的时间点。 能坐在这里，愿意拿出几万获得一个菜市场承包名额的菜农和商贩，生意基本都不错。这个时间点，都是恨不得一个人做两个用，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回家收拾自己再赶过来竞标。 再加上众人间接直接的都是从地里乞食，大哥别笑二哥的都是泥腿子。 若你装扮整洁，不仅不会有人因此高看你一眼，反而你穿个正装说不定还被人说是猪鼻子插葱装象。联想再深一些，指不定还以为你生意不行才有工夫打扮。 所以，众人不仅没时间，也没理由去捯饬自己，所有人都是赶时间的直接从摊点或地里过来。 而眼前大厅里的景象，也的确印证了孟川的马后炮。 第九十三章 竞标 “小孟老板。” “孟老板也来了。” “孟老板好。” 菜农与商贩都跟孟川打着招呼，如今在乐宣镇农场品圈子里，不知道孟川的还真没几个。 先不谈孟川那卖得红火得让他们眼红的三种蔬菜，再谈今日他们能坐在这里，稍微有点渠道的人都知道是因为孟川的原因。 就算没消息渠道的也能猜个八九，不然为何作威作福好几年的毛学旺，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在惹了孟川后就连挣扎都没有的倒下。 孟川跟众人打招呼后，随意找了个空位怡怡然的坐下。 然后，朝讲台上李长华淡淡的撇了一眼收回后，轻轻的掸了掸新洗衣服领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呵，传说中的大少爷！ 才下乡三四个月，怎么可能懂得底层人民的思维？ 以为这是大城市里那些地皮竞标呢？一个小小小镇的菜市场而已啊，哪来那么多高大上。 李长华接收到孟川那胜利者的蔑视眼神后，当即就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孟川则觉得，今后他有必要帮助李长华更加的深入基层一些。孟川已经听到有人在嘀咕，这李科长不干人事，大家伙正忙赚钱的时候却被喊来竞标。 毕竟这个时间点都应该是在市场里卖菜的，赚钱的。 但为了菜市场承包名额，他们还又不得不来。 孟川不会对此嚼舌根，但既然李长华说要做实事，又有人如此反应。孟川觉得他不仅有必要帮助李长华深入基层，更要让李长华亲身经历知道民间疾苦，让他知道民间真正想要的东西。 基层不需要一些官方上的形式主义的。 他这是，为了一代好官的成长！ 他这是，为了朋友间那情比金坚、肝胆相照的道义！ “就是这毕竟是当官的脑子不会差，想骗他下田干活，得找人好好合计合计。” 孟川若有所思的跷二郎腿摸着下巴，听着上方李长华有关为人民服务的长篇大论。 没办法，毕竟将来要当大领导的人，各种套话各种精神宣扬的本事得从现在就开始练习。孟川表示，可以谅解，可以谅解。 不仅是孟川之事，菜市场承包名额的竞标过程也与李长华的预想有了很大出入。 孟川自己也被这天上掉馅饼屑给小小惊讶了一下，但事后想想他又觉得，毕竟是有求与他，这事情发展倒也还算理所当然。 李长华还在上面讲着，孟川却是被在他这里批发蔬菜总量最多的一名商贩给拉了过去。 此刻有八个人都坐成了前后一圈，孟川被拉过来后小圈子八人变成九人。 “孟老板来得晚，我就先跟你解释一下……” “……所以，其它资金不足的已经自愿出局，现在就剩我们身家最多的八个人，没人愿意退步。孟老板，有毛学旺对你搞的禁入菜市场一事存在，我猜你应该是不管能否赚回承包金，都志在必得一个名额的吧？” 拉孟川过来的商贩问道。 孟川点头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如此。为了防止菜市场禁入事件发生，不管代价几何，他都肯定要取得乐宣镇菜市场的话语权。 “而我们都不想亏本，所以第一个资格我们不跟孟老板争抢，我们就抢后面五个。但希望孟老板下一批的蔬菜能给我们田中预留部分供货如何？我们都有不少有钱的固定客户，指定要你的菜，天天问天天催！我们也不求多，每人跟申大厨的供货协议亩数一样就行。” 申大厨就是孟川上次兴扬村宴客请来的主厨，与孟川预约了半亩地蔬菜的长期供货协议。 对于八人的提议，孟川没多加思索就欣然同意。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孟川的钱也都是忙活了日日夜夜，皮肤晒得黝黑，瘦掉好几斤肉才赚来的。 能省钱，为什么不同意？ 当然，孟川也不可能对菜市场承包名额就只报个底价。 在四万五千元底价上，孟川又加了一千，在李长华喊了半天是否有人加价也没人应答的尴尬中，直接无人争抢的轻松拿下一个乐宣镇菜市场承包名额。 可对此孟川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对圈子里其他八人还有点小怨念。 我说，你们好歹做个样子啊！ 连喊价都不喊的，台上那位大兄弟瞧他的眼神明显已经非常不对了。 李长华对于无人与孟川竞标这一现象有反应很正常。 因为按李长华建议，乐宣及邻镇共四个镇菜市场都是采取的团体承包。 若是乐宣镇最终售得的总承包金最低，那提出建议又主持乐宣竞标的李长华不仅说起来政绩不如人，那面子更是会丢大发。 不过幸好，接下来五个名额八个人抢夺时都打得跟狗脑似的。 最高的是最后两个名额，都是七万九千元，就快接近封顶的八万止损底线。 孟川等人预估的乐宣镇菜市场一年能从各商贩处收到的总租金在五十万元左右，而除孟川以外其他八人都是想要从租金赚钱的，所以一个名额所能报最高价就是八万元。 此即止损底线。 邻镇三镇在乐宣镇之前就已经都竞标完毕。 而乐宣镇菜市场承包竞标总价最终结果与三者相比没有第一但排在第二，最后孟川才得以只用一顿饭就幸运的将此事翻篇。 对于差点坑了李长华，孟川内心还是有点小小愧疚的，所以请客毫不犹豫。 但饭桌上，李长华听见孟川在那洋洋自得说他目前在乐宣镇已有几分薄面。醉酒后，更是放话说再来几次那也是极好，李长华就知道…… 这货的愧疚，毫无诚意！ 交友不慎啊！ 李长华一仰头，饮尽杯中酒后，看着醉得不知何方在那嘟囔的孟川却是反而开怀笑了。 区区菜市场这点政绩，这点面子，他李长华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他所期望的，是孟川曾对他描述并且如今正一步一步靠近的，将来的那能冲出乐宣，冲出他们这边，能最终冲向全国的农业品牌。 那，才叫政绩！ 第九十四章 乱则出，平则隐 孟川酒醒后从李长华住处离开，正要关上车门时，又探出头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他此时有一种正被毒蛇阴冷注视的感觉，但是左看右看，又找不见四周有什么不正常的人或地方。 “可能是错觉吧，今天这酒劲有点大啊！” 孟川拍拍尚有些晕圈的脑袋，驱车离开。 而在不远处一栋楼房顶层上，毛学旺却是放下望远镜，怨毒的目光朝向孟川离开的方向。 其实菜市场承包资格被取消，毛学旺只是被断掉了财路，已有财富并没有受任何影响。他仍然可以住着豪宅、开着豪车，继续一树梨花压海棠。 可是，毛学旺不甘心啊！ 菜市场这条财路，是毛学旺投资准备养老用的。 他明年就是六十岁，已经没有那份心力也没有精力再去开拓一条如菜市场这样日进斗金又稳定的财路。 毛学旺清楚的明白，他接下的日子除了吃老本就是吃老本，顶多敢再拿出少部分钱进行一些较稳定但同样回报也低的投资。 如果毛血旺如此做，生活水平虽然仍比很多人有余，但肯定大不如以前。 至少，毛学旺这几天就被自己小情人吵着说要买车的要求给烦了个不行。 若是放在菜市场承包资格没被取消前，毛学旺肯定不会犹豫直接买下。说不定还会装比的说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但现在，毛学旺必须思考这一大笔钱出去到底值不值得？ 如今，围绕毛学旺的那些捧臭脚的人也逐渐稀少。 留下来的几个所谓老交情，还都在试探着从毛学旺这里拉一些钱进行那些不知所谓的投资。虽然这事一直都有，但被断了财路后，毛学旺发现拿他当大傻子骗他存款去投资的事，越来越多。 而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孟川！李长华！我要让你这辈子，就算能起势，也有钱没处花！” 毛学旺狠狠的将望远镜摔在地上，牙齿咬得嘎嗞响，牙龈都快咬出血来。 只教训孟川一顿，在毛学旺这里是远远不够的。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害命毛学旺不敢，他活到今天还没做过这事。但毛学旺想的是至少要敲掉孟川三条腿，若有可能，搞个脑瘫痴呆那则是更加完美。 至于为何只有孟川，那是因为，李长华，毛学旺不敢惹。 在四处打听消息后，了解到李长华在取消他菜市场承包资格事件中是如何起作用。毛学旺再稍微查了查李长华背景，他就彻底灭了报复李长华的心思。 毛学旺害怕，怕他哪怕只彻底废掉李长华一条腿，他就很可能难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可是，就算想找孟川麻烦，毛学旺发现自己在乐宣镇也是寸步难行。 毛学旺是乐宣镇土生土长的老人，他知道原名孟庄的乐宣镇的有关秘辛。毛学旺本以为曾经那些故事如今只是故事，孟这个姓早已没了当年的威力。 可他之前将乐宣镇几拨地痞混混从大到小又许以重利都找了个遍，大金链子和一沓沓钞票已经摆在桌上，毛学旺已经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炽热贪婪，最后却愣生生的还是没有一人敢找孟川麻烦。 毛学旺这才知道…… 有些东西，你看不见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了。 …… 孟川回到家，却发现经常与他打交道的孟清飞已经等在客厅之中。 之所以说经常打交道，还是跟毛学旺有关。 摆摊卖青菜那会，毛学旺找城管，结果孟川摊位一没影响交通、二摊位收拾得整齐干净，作为初中老同学的城管陈小二对孟川根本不管。 城管不行，毛学旺又找小混混来想扰乱自买自付的市场，破坏青菜。 可是，就如同一直在关注孟川动向一般。毛学旺找来的小混混刚踩烂了几捆青菜，孟清飞也领着四个人，前脚跟后脚的来到了孟川摊位前。 结果还没开打，一众小混混账都不算的，不仅将完好的青菜放回原地，更是直接一百一百的红票子往钱箱子处扔。没带现金或带现金不多的小混混，也是将口袋翻个底朝天或者拿着手机直接排队扫码。 “放心吧，川哥。外面咱管不着，但乐宣镇有点风吹草动我们绝对比警察先知道。要是再有非我们手下的小混混被毛学旺催使过来，我二叔会直接找他们老大谈谈。” 这是当时孟清飞说的话，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如他所说。 后续两天，菜卖完之前，毛学旺又前后找了些人。可也就来的时候很嚣张，看见孟清飞后又全是一个两个乖得跟孙子似的。所有毛学旺找来的人，都是最后扔下点钱，跟孟清飞打招呼等对方点头后才敢灰溜溜的离开。 而在第三天孟大虎直接发话通知所有乐宣镇混黑的人后，乐宣镇地痞流氓混混之类的，也就都知道了孟川这两字该作何笔划。 毛学旺，也就再也没法寻到人来找孟川的麻烦。 帮孟川看场的三天，若给钱感谢那就等于保护费那是伤了情谊，所以孟川都是早点、饮料、好烟直接塞孟清飞五人手上。 这一来二去，本就是血脉出自同一祖宗，再聊聊天打打屁，孟川与孟清飞如今也算是极为熟悉亲近。 孟清芮此刻也在家中，已经泡茶在接待这个对她一口一个清芮姐的孟清飞。 “谢谢清芮姐。” 对于自家族人，还是发展极好的族人，孟清飞从来都极为礼貌。 孟川刚刚踏进家门，孟清芮就再也忍不住的问出了，之前因为人多没有当场问的，摆摊后却又被红包给无情冲散的疑惑。 “咱们孟姓以前真的是一个，掌控一镇共两万余人的大家族啊？我问这小子，这小子却居然也不知道多少。” 孟清芮一边抱怨孟清飞，一边殷勤的请孟川上座问道。 孟清飞则是委屈的揉揉鼻子，他就一超级学渣，当初能背下族规就让他自己都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还想让他再记那些有关孟氏家族的历史，这可能吗？ 根本就不存在的啊！ 坐下后，孟川笑了笑，“不然呢？你以为爷爷小时候是跟你讲故事的吗？你以为给你的那块牌子就是块普通平安符吗？” “可爷爷讲的故事里，听着挺厉害的，怎么现在风平浪静都没啥感觉呢？也没觉着咱姓孟的势力大到哪去啊？” “乱则出，平则隐！这是定死不改的族规。你要是有兴趣，喏，中堂香案下抽屉里有家规。自己找家规读前几张，里面有部分族规。”孟川挑头指了指客厅中堂处香案。 对于看家规这玩意孟小妹就彻底敬谢不敏了。 解答疑惑知道祖宗确实很厉害后，孟清芮就上楼继续埋首那一堆会计专业书籍，留下孟川与孟清飞在客厅中说话。 小妹走后，孟川两人却是神色转为严肃。 孟川领着孟清飞上楼走进自己卧室关上门后，才示意孟清飞继续说话。 四下其实无人，孟川倒不是觉得客厅没有保密性。但是，对于孟清飞亲自上门即将商谈的事，孟川觉得还是应该在跟私密的空间说好。 毕竟，小心无大错。 “毛学旺从倒卖地沟油起家，一辈子都是在他们这边打转。也的确如二叔所料，他找的人出不了泰市。二叔已经找到此人，九成能谈拢，谈不拢就帮毛学旺换。现在就是清河哥你，二叔觉得你得提前排练一下，到时候才能将戏演的更真实一些。” “毕竟我那三叔，可个死脑筋，是真的一点都不公器私用。要不然，随便布置栽赃一下，也不至于到时还需要清河哥受伤流血那么麻烦。” 孟清飞进入卧室后，对孟川如是说道。 第九十六章 记录者 在学习了林伊的那些书单后，孟川就有了不少的新想法。而刚刚金婶抱怨的农忙时节收菜村民难雇佣要加价的问题，也让孟川开始思考他一个新想法的可行性。 “不过，这事倒也不急，先忙活完这批空心菜再说，也就两天的工夫。” 二十亩地空心菜两天就能卖完，这不是孟川在吹大气。 此刻田边放眼望去至少有八十名商贩，不仅是乐宣及其三个邻镇，还有一小撮是来自乐宣镇邻镇的邻镇。 商贩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至少批发一两百斤。而还有八名跟孟川约定好了长期供货协议的大商贩，早在五点钟前，就已经自己雇人过来采摘了共四亩空心菜走了。 至于这些人都一下子批发这么多，会不会是想做二道贩子？ 这就不是孟川要担心的了。 孟川对现阶段空心菜就两要求，卖出去，以及卖给更多更远的人。至于别人做二道贩子，那是别人的本事，孟川没必要管也不想管。 既然空心菜的批发不需要帮忙，孟川就转身迈开步子，去查看新增复垦的一百三十亩荒田。 已有大半的田亩冒出令人欣喜的葱葱绿意，那是前几天播下的种子，化作嫩芽冲破了泥土的阻碍，正沐浴着阳光茁壮生长。 包括另外的九十三亩低地势优质农田在内，孟川都早就加持了土地公威能。 一夜暴富这东西，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永远不嫌多的。 孟川当时施展完土地公威能，还一页一页的翻看土地簿，看有无新增有字纸张，妄想着再找出一个天地灵物来。 然而可惜，土地簿以不变的有字纸张数，沉默的告诉孟川…… 想得美，毛都不给！ 之前白玉太岁的出现与他施展土地公威能有无关联？ 孟川至今尚未弄清。 土地簿更像一个忠实的记录者，记载了他所有拥有物的详细。但对于他的种种有关土地簿、土地公的疑问，土地簿早已明确告诉孟川，请自行探索。 按照之前孟川的预案，如今每隔两或三天，汉菜、生菜、牛角椒、丝瓜会进行以十亩地为单位的播种。 如此做，是为了避免同种蔬菜同期上市卖完后就无菜可卖。 就比如现在，孟川的二十亩地空心菜明天定然会全被批发完，其它蔬菜又都是刚刚播种。这意味着，接下来会有至少十五天的空窗期，此期间市场不会再有孟川蔬菜出现。这个时间还是考虑了温度提升，部分农作物比如空心菜会加速生长的情况。 这种空窗期，对于想经营长久想传播口碑的品牌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至于为何不第一次就进行蔬菜分批种植？ 那时的孟川哪能想到他的菜会卖得如此之快，当时他想的，就是能顺顺当当上市卖出，可一点没想到土地公威能改良的蔬菜竟会如此给力！ 不过，创业就是一个不断学习、进步的过程，第一次没做好，第二次补全就是。 只要大方向不出问题，孟川扩张又是稳扎稳打，些许错误或遗憾都可以得到弥补。 如是思维发散的想着，在田边漫步的孟川又突然张开了双臂。 迎着朝阳，他壮怀激烈的看向前方。 在他的前方，放眼望去，总共四百八十三亩农田，三十万平米土地！ 都属于他！ 因为荒田狭长的缘故，孟川此刻从田北看田南的那些人影，都看得有些模糊了。 所以，还是孟清芮打电话过来，孟川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不短的距离。 每次给大哥报账都是孟小妹最快乐的时光。 八万块的总入账刚报出，孟清芮就听见了那清脆动听的世间最美妙的支付宝到账信息的声音。 如今对于一早上能入账八万，孟川是表示随随便便小意思啦，那淡定的表情，是叫一个稳如老黑。 而实际情况是，早起却啥活也没干，纯属打了一早上酱油的孟川，此刻深感精力旺盛。 他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他要随商贩一起，去菜市亲眼看看亲耳听听顾客对他的空心菜评价到底如何。 孟川还振振有词的美名其曰，这叫大老板亲自去汇总市场反馈。 对于孟川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忙碌了一早上很是疲惫的曹兴与孟小妹齐齐对孟川竖起一个鄙视的中指。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你一撅屁股我就能知道你要放什么屁的。想去菜市场装比，想听人夸你就直说呗，还特地找个借口？ 当他们都是傻子的吗？ …… 在两位小伙伴鄙视的眼神中，孟川还是来到了乐宣镇菜市场。而游走在菜市场摊位间，孟川觉得他有必要深刻反省一下自己。 他之前居然怀疑商贩批发那么多菜是想做二道贩子？ 这是什么？ 这是在质疑给他送钱的诸位衣食父母的人品！ 看看这些摊位，看看这些买菜的大爷大妈，大姐阿姨，那是多么的可爱！ 几乎每个人开口就是，“有兴扬村空心菜吗？” “有那兴圣孟川种的空心菜吗？” 不管空心菜三个字前面加的修饰词是什么，代表的都是同一个意思，都代表孟川种的空心菜。 “孟老板！” “小孟老板！” 不停有商贩跟前来查看菜市场的孟川打着招呼。 正如孟川曾经自夸，孟川如今在乐宣镇的确有了几分薄面，尤其是在菜农和菜贩之间更甚。 一来，他是承包菜市场的六人之一，对摊位租金有很大话语权。二来，如今孟川若谦虚自认乐宣镇第二大菜农，那就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乐宣镇其他的菜农种菜亩数撑死了也就四五十亩，与孟川第一轮菜田面积相当。可如今孟川又承包了二百二十三亩农田，全部用于种菜，并且已经陆续播种。 这下子，就彻底没法比了。 菜田亩数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人家菜种得好那是供不应求啊！ 商贩想要卖菜，除了各类蔬菜，如孟川这种铁定能吸引顾客驻足自己摊位前的口碑蔬菜，那是肯定必须有！ 所以，商贩不管男女老少不管摊位大小，对孟川那都叫一个客客气气。 商贩们的招呼也让买菜顾客反应过来。 …… 第九十五章被屏蔽了，正在修改，估计过两天才能通过，但好在那章内容不多，就是毛学旺被情人咬断了，成了公公 第九十七章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这就是那大学生种菜的孟川？” “对！听说就今天早上，他田里入账，这个数！”一名消息灵通的大妈对着周围人竖起了一根指头。 “一万？” 大妈不屑的一撇嘴，故作高深摇了摇头，表示答案不对。 “总不会，是十万吧？！” “对！” “就是十万！” “嘶” 大妈周围的人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十万？自家男人一年赚十万都还得是打工的大环境好，可这个小伙子，一天，不，是一个早上！ 入账十万！ 所有看着孟川的中年大婶大妈都已经开始双眼闪闪发着璀璨金光了，还有几个陪长辈来买菜的水嫩小姑娘，看孟川的双眼也都渐渐填满了堆叠成海的无尽红心。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啊！他有对象没？” 话题不知不觉中就歪向了孟川的婚姻大事。 “没有，听说他妈正在给他找相亲对象呢，就是听说这标准有点高。光学历就得本科，还有……” “标准高这才正常，明儿就让我姑娘把她简历传一份给我。不，我回去就立马让她传。这小伙子，不错，不错！” “就你家姑娘？大饼脸的也不怕磕瘆人？还是我六叔家那小丫头，现在读的211重点本科……” “不是，你说谁呢？你六叔那丫头长得五寸钉的，也没好到哪……” 这楼，又不知不觉的歪向人身攻讦了。 孟川耳力不错，当然听得见周围的议论纷纷，他现在就一个念头。 “爽，特别的爽！” 那种行走人群，众人皆念其名的感觉。 就如同大夏天一块冰镇西瓜下肚，就如同身体全部毛孔猛然张开，那是一种从头顶天灵盖直达足下脚底板的透骨舒爽。 “人果然不能长得太帅，个个都想把女儿嫁给我。这真是，烦躁啊！” 孟川走出菜市场，啧啧感叹的摇头。 对于这个困扰了他二十四年都没解决的有关容貌的问题，孟川表示他实在无能为力。 “只可惜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乐宣镇的姑娘们，小生我，也只能说对不住了啊！” 毛学旺一事，上天，证明了他的帅！帅到他无需出手，老天就安排对方倒下！ 菜市场一行，世人，证明了他的帅！帅到乐宣镇的千家万户都要把女儿嫁给他！ 孟川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实在迫不得已的承认了他自己那突破天际的帅气。 “不行，我得给媳妇打个电话。她竟然能有幸拥有我这么一个如此优秀，如此貌比潘安差点被看杀的男子！上辈子，她是得做了多少善事，积了多大的德啊！” 孟川说做就做，拿出手机。 而此时其实才早七点半不到，对于朝九晚五的林伊来说，恰是好眠之时。 所以，没有意外的，毫不迟疑的，林伊一脸起床气披头散发将孟川训了一顿后，没给孟川说话机会的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不愧是我媳妇，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孟川骄傲的一扬下巴，怡怡然的啃起了包子。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阳光是温暖的，风儿是柔软的，孟川这一整天的心情应该将都是极好的。 对于孟川这种早起却不补觉，听说你很闲的行为，孟母很快就做出了应对方案。 也不能说应对方案，孟川觉着他老妈这绝对是蓄谋已久。 自从上次相亲遇到的那个家里很有钱却瞧不起农村人的拆二代后，孟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连相亲两个字都没有提及。 这个所谓的很长时间其实一周都不到。 但是相对于之前孟母早中晚，连做个菜都能联想担心未来儿媳妇口味轻重的那种情况。在孟川看来，的确是很长时间没听到孟母说儿媳妇的事。 然而，拳头收回，是为了下一次打出更加有力。 孟母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个道理。 孟母憋了一个大招。 有个成语叫做愚公移山，其实，那是他不懂两座高山的雄伟与壮丽。 那峰峦起伏的险峻，那波涛汹涌的壮阔，那如盛世牡丹，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的烈焰如火，正莲步款款的向孟川走来。 一阵淡淡的却又很清晰的玫瑰清香，随着俏丽身影坐下，向孟川缠绵而来。 “你好啊，小川。” “芷晴姐？昨天你微信说近期要给我做个采访，但可没说今天来相亲的是你。” 卢芷晴嘴角微翘，光滑柔软的发丝微微后挑，做出了一个羞杀百花的笑容，“怎么，不欢迎吗？我可是帮你把这个月的第二次强制相亲打发掉了，而且今天相亲你总不会还觉得煎熬了吧？” 孟川连连摆手，“芷晴姐这话说的，享受还差不多，那多谢芷晴姐了。” 卢芷晴随后就解释了今天相亲的来龙去脉，孟川也早有猜测，果然是孟母主动联系。 而两人此刻能坐在一起的原因，说起来有点巧合，但又有些必然。 他们这边市区有个著名的相亲小公园，就跟有些新闻上报导差不多，都是父母拿着子女的资料在那儿看来看去。孟川是挺佩服他老妈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瞒着他跑过去帮儿子相了好几个亲。 卢芷晴身为二十六岁的大龄剩女，她爸妈也是着急得不行。 若是条件差也就罢了，可自家女儿那各方面都是是一顶一的好，三天两头就有媒人上门说亲。但偏偏，女儿一个都看不上，这可就愁坏卢芷晴爸妈了。 一合计，得，老两口也跑到了他们这边这著名的相亲公园。 然后，他们这边优质资源就那么有限的一拨。孟川、卢芷晴都能算入其中，孟母与卢母相遇后的一拍即合也就巧合中带着必然了。 “说实话，如果你没有女朋友，我肯定会尝试着将你拿下的。”卢芷晴抿着果汁，直言不讳道。 “如果没有我女友，那我也可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孟川也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说了一句大实话。 卢芷晴美目撇了孟川一眼，“现在金龟婿不好找啊，难得碰到几个优质的，还都有主了。” “只要锄头舞得好……”孟川调侃道。 “对于抢来的东西，我从来不信它会长久。” 卢芷晴打断了孟川的话，对于这个正确的价值观，孟川竖起拇指为对坐的女子点了个赞。 其实孟川曾有过将卢芷晴介绍给曹兴的想法。 卢芷晴虽然对婚姻是有些现实或者说拜金，但就几次接触下来留给孟川的印象，她这种女人娶回家，应该能老老实实的守住她自己选定的优秀男人。 对卢芷晴孟川很放心，但是对于自己的发小，孟川那是一百个不放心。 第九十八章 这就是现实 如今曹兴是又开始今天华清池，明天天上人间了。 对于曹兴这种又要忙事业，又要学习，还能有空深夜给失足美女送温暖，与夜店美妇深入交流人伦大道的行为，孟川是理解不能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曹兴这种人。 其实拯救失足妇女对孟川身为男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孟川知道的有几个女性朋友对于她们男朋友或老公偶尔以金钱解决生理需要也都不持反对意见。 但关键在于，曹兴这小子不仅管不住下身，也管不住上身。昨儿还炫耀着跟孟川说，他在同城农业交流网站上，又遇到一个真爱了。 鬼知道一个明明主题绝大部分是粪土农药化肥的网站上，曹兴是怎么就能找到一个女人存在的。 而且孟川也不知道卢芷晴的眼光到底高到了哪个地步，如果是以他为底线，那……所以，孟川对于撮合卢芷晴和曹兴是不报希望的。 话题扯远了，总之在孟川看来，卢芷晴的确称得上一个下得了厅堂上得了床的绝佳良配。 但跟林伊比，除了海纳百川与海纳万川的差距外。孟川觉得他女友若气场全开全力施展，那林伊所展露出的气质与能力都不是卢芷晴能够比较的。 人是环境的产物。 居移气养移体，生长环境不同，日积月累最终必然会形成本质上难以跨越的差距。 这也是孟川对于其她女子会欣赏，会赞美，但绝不会被吸引的重要原因。 林伊本身足够的优秀，对孟川又是百般依顺，对待男友的手段还不差。孟川想不出，他这辈子能有逃出林伊手掌心的方法。更何况，实际上他连逃的念头都没有。 所以，卢芷晴是越发好奇，孟川女友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其实知道今天是来跟孟川相亲时，卢芷晴是准备就随便一套普通打扮的。但不知怎的想到了上次西餐厅的相遇，卢芷晴鬼使神差的就使出浑身解数，用上了女人在梳妆打扮这一方面的全部天赋。 而事实也如卢芷晴所料想的一样，她甫一进入餐厅，一路走来不管未婚还是已婚的男人，都是或火热直视或掩掩藏藏的死盯着她。 可独独唯有一人，就如同上一次偶遇的翻版。 瞬间惊艳过后，眼神再次恢复清明。那种眼神，真的很纯粹的就是一种看待朋友的眼神。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女友到底是什么样子。” 吃饭过程中，卢芷晴如是问了出来。反正对孟川没有企图，所以这种好奇卢芷晴也没必要藏着掩着。 “她是，为我落入凡间的天使。” 孟川其实有很多的形容词来形容林伊的好，但最终迎着窗边透进来的光，他却是微微一笑的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你也是心甘情愿守护她的骑士亦或者王子。 卢芷晴心中默念，对于这个被男友描述为天使的女生，忍不住的产生一丝女人特有的嫉妒。 谁不想被自己的男友捧在手心，但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从古流传至今，不只是说说而已。 都是抱着纯粹朋友的立场，两人一起度过了一次愉快的午餐。 “两小时没到，要不一起到附近有个走走？” 孟川看看了表，虽然今天是跟卢芷晴做做样子，但在孟母看来孟川绝对没有再提前结束饭局的理由。孟川也不愿无中生有诋毁一位大美女的名声，以此提前离场，所以只能邀请卢芷晴吃完消消食。 “好。” 下午还要赶稿的卢芷晴再一次，让她自己都惊讶的，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孟川要求。 走在林间小道，卢芷晴先开启了话题，“其实我以前找另一半，要求没这么高的。” “我前两任男友，学历跟我一样，相貌说真的比不上我，家庭状况经济条件也和我家差不多。都是独生子女，都是家里有点余财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这条件不差但也算不上多好，于我的条件来说，我之前的眼光并不高，对吧？” “不高。” 孟川摇头。他不知怎的突然有种预感，他即将再次化为知心大哥哥，化为一个女人的情感垃圾倾诉垃圾桶。 而事实，也的确如孟川所料。 卢芷晴的怨气开始上涌了，“可就是这两人，平常都挺老实的，偏偏一个两个因为他们出轨分手。而且出轨的对象，从头到脚哪哪都不如我，却还说什么自卑配不上我……” “……既然老实人都不可靠，长得普通钱不多的也不可靠，那我为什么不找个各方面条件尤其金钱方面比我好的人。身为女人，红颜易老。我今年二十六了，总得给自己把握住点东西。感情握不住，那我就握住金钱，我就是拜金……” 这次的诉苦长达整整半天。 对于卢芷晴的爱情观与人生观，孟川想劝但是生活却偏偏告诉他。 这，就是现实！ 卢芷晴这是从自身痛苦经历得出的教训，有错吗？根本没错！ 错的是那两个人渣。 就算你自卑，好好提出分手不行吗？很难吗？ 出轨？ 这根本就是一个男人连自身都无法把控的无能表现。或者说，两任男友都是吃着锅里想着碗里，那更是活脱脱的人渣表现。 错的也是这个社会。 居然大把的人认同这么一个道理拜金无罪，炫富有理。 社会风气如此，很多眼中只有利益的网络运营者又无视这种风气的恶劣影响将其死命推动。如今除了少部分人能坚持本心，其它的，又有几人能够身处大环境中不受影响。 曹兴曾经给孟川看过这么一句话我倒是不讨厌那些漂亮的拜金女，我恨的是自己没钱！ 对于这句话如今的曹兴是极为赞同的。 可是孟川记得，曹兴少时不是这个样子。对于拜金他是恨不得进行阶级斗争的，可随着年纪渐长，那些豪言壮语却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烟消云散。 就好像被石磨盘一点点碾碎，最终化为豆浆再也没豆子形状的黄豆一般。少时的那些梦想，少时的那些壮怀激烈，都最终化为了一碗更适合身体消化的豆浆，囫囵咕嘟下肚，失了原本的味道。 想及此处，孟川对林伊是想说一句谢谢的。 虽然相比曾经他也变了很多，但至少在爱情这一方面，林伊给他的就是少时他所梦想的憧憬期盼，林伊为他保留了独属于少年懵懂的最后一方净土。 “哎，我怎么又想媳妇了？” 孟川嘴里如是念叨着，然后就留卢芷晴在风中独自凌乱的，连大美女都不管的，就这样跑一边跟林伊煲起了电话粥。 林伊听着孟川汇报今天相亲过程后，则是再也忍不住偷偷的趴在办公桌上开心笑了。 她这男朋友，自己提议散步却将人家一大美女扔一边不管，也的确…… 是个人才！ 给他点赞！ 第九十九章 生活气息 与卢芷晴相别后，回到家的孟川才发现，对于某人听说你很闲的行为，孟母远不止是一套紧急预案。 竹编的簸箕扛在肩膀，人造的大风从风扇呼呼吹来。 散粒成瀑的小麦洋洋洒洒，落在了竹匾子，他们这边本地人称之为‘婆懒’的竹制扁平容器之中。而混杂在小麦中重量较轻的碎壳和瘪子，则都被扬麦电风扇给吹到了竹匾子之外。 这是小麦收割后，孟母留下的自家吃的两袋小麦。 今天天气好孟母又将小麦拿出来晒，看儿子闲得慌，就让儿子又将小麦给去杂质了一遍。 扬完小麦，孟川还有的是活干。 门口菜田孟母种了一厘地的花生，已经冒出不少叶子，到了施肥的时候。 这里的施肥是指施粪肥，农村自家留用的门口菜田，种的都是留着自己吃的，从孟川记事起，就没哪家用过化肥。 所以说农村人知不知道化肥不好？ 知道！ 但往大了说为了养活不种地的城里人，往小了说为了每年的收成，种植小麦水稻的大面积农田，都是化肥可劲洒，只要不肥力太高烧死农作物就好。 就一厘地的巴掌大地方，挑粪浇粪顶多半小时的事，孟川是不敢雇人帮忙的。 要不然，孟母这会就能一巴掌拍死他这个瞎糟蹋钱的玩意。 至于挑粪浇粪的浓郁味道孟川能否适应，这倒是不用担心。孟川之前上学时寒暑假干这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是晚上洗澡好好搓洗一下而已。 浇粪完门口的菜田就结束了吗？ 不不不，还有门口小川岸边斜坡上孟母也新种了点茄子、莴苣之类的蔬菜。 “天还没黑，正好，你去把斜坡的菜也浇点肥。”孟母这话一发，孟川身为家庭的底层也只能屁颠屁颠的又用粪勺舀粪到粪桶，吭哧吭哧再用扁担挑着粪桶，苦逼的站在斜坡上施肥了。 那孟母在做什么呢？ 她太后老人家这会正拿着儿子给她买的大屏智能手机，搬了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看着比如‘婆婆来了’这种贴近生活的婆媳斗争家庭伦理剧。 以前孟母看这种电视剧，孟川还没觉着什么。可现在，孟川那是细思极恐！ 电视剧，会教坏人的啊！ 动画片都能被家长说教坏小朋友。 孟母这几天以及接下来将近十天的时间，可以说都是极为清闲。 空心菜是采摘不是采挖，所以不用再播种。其它的承包田，复垦的一百三十亩荒田四批次播种已经结束，九十三亩的低地势农田需要有机肥蕴养为期大半月才能恢复大部分肥力，如今也才过去一周带点。 翟国发承包兴隅村农田的合同从麦收后就开始履行，接下来自家田就再不归孟母去管。 所以，除了动动嘴，让雇佣来的兴扬村民间苗追肥除虫，其它孟母就的确没啥事了。 到了夕阳即将落山之际，老黑才头顶着‘小白仙’二饼，慢慢悠悠的返回到孟家这个其实可以称为固定留宿旅馆的地方。 这一次的电视剧应该拍得很不错，所以太后老人家此刻是沉迷电视剧，无法自拔。 一直在楼上学习会计书籍的孟清芮，此刻就主动自觉的下楼择菜烧水，准备晚饭下面条吃。 至于奶奶？ 她太皇太后老人家今儿看了一天大戏，听说明儿那个做白事的人家送灵前赶早还有一场，奶奶就直接打电话回来说，睡在当地村中老朋友家里了。 不要怀疑奶奶的故识有多少，当年集体农社，十里八村的有谁又不认识谁？ 如今随着老人们一个个的逝去，老人对于旧相识就倍加珍惜，就算以前不怎么熟的，现在碰到也是能手拉手的聊上好长一段时间。 总之现在孟川家门口就是这样一幅富有生活气息的画面。 孟母坐在门口板凳上，捧着个手机时而笑时而皱眉完全沉浸在电视剧情中。 孟小妹刚将青菜叶择好，正用压水器压出井水准备洗菜，活谈不上累。 两只挂了黄铜小铃铛的雪白球小松狮，萌萌哒的叮叮当当跟在孟小妹身后。 看见主人压出的井水，看啥都稀奇的两只小家伙还好奇的凑上去，被无良不阻拦的主人给淋了一身湿。 可接着大毛二毛两只小雪球就猛地一甩身，连一秒钟都不用的将水又还给了孟小妹。 老黑跟二饼上楼视察了另外被困在楼上的十六只可怜小东西，两只就一走一滚的又回到了楼下。 滚下楼的自然是二饼这个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的小刺猬。 才来孟川家一周多，二饼如今体积却是长了将近一倍，就跟吹气球似的。二饼的灵智也涨了不少，已经能听懂小部分基础的人类语句。 但对于滚着走这件事，二饼那是一个屡教不改。从二楼楼梯口滚到楼梯转弯处，再从楼梯拐弯处滚到一楼客厅，最终，瞄准方向，一路滴溜溜的滚到了太后老人家的鞋面上。 老黑从二楼优雅的走下，也是走到孟母的旁边，享受的被孟母捋了一会毛后，就舒服的眯着眼趴了下来。 眯眼的老黑目视前，唔，那个家中地位最低的某人，又在被压榨劳动力了。 真可怜！ 连晚饭孟川都得是最后一个吃。 总不能臭着一身去吃饭吧？而孟母她们明显不可能等孟川洗完澡，再来开饭。 可当孟川从浴室里一身清爽的出来时，却悲愤的发现，两个死不要脸的逼货居然又出现了。 这里，说的是曹兴跟李长华。 虽然知道儿子赚了点钱，但家里是一定余财也无，曹兴赚的钱又全部再次投入到了创业之中，所以曹兴父母是不可能停止跑长途的。 曹兴是一个人，李长华那也是一个人。 一个人，能开个什么灶？开个灶，煮个饭烧个菜那铁定早中晚能吃几顿，就算有冰箱不变质，总吃剩菜那也是对身体不好的。 更何况，这两货在做饭这一方面还都很不精通。 对于这种情况，对于儿子的帮手与贵人，孟母那母爱是叫一个泛滥啊。 吃，随便吃，顿顿都到阿姨家里吃！ 这是孟母的原话。 两个死不要脸的就打蛇随棍上的，将这话当成了圣旨，基本上是天天、顿顿来蹭饭。 从曹兴家到孟川家，电瓶车需要半小时；从乐宣镇李长华住处到孟川家，小汽车正常需要一刻钟。 半小时午饭来孟川家吃就算了，晚饭完全可以自己下点面条，再就着中午打包的菜吃得挺香。之前好几次孟川在兴扬村忙碌住曹兴家，孟川两人就是这么干的。 可现在曹兴偏不，他丫的说人多吃饭热闹。 至于李长华，背靠燕京红色豪门，区区每天二十左右的汽油费他老人家也就挥挥手的事。 第一百章 腌菜 “小芮，绝对手艺见长！这腊肠，蒸得好！这油炸花生米，炒得……” “阿姨，这青菜梆子腌制得，风味独特，回味悠……” 两节操都不要的货，在那睁眼说瞎话的夸赞着小圆桌上的菜式。可其实腊肠是大铁锅里放水用箅子蒸的，孟小妹只要负责往灶膛里塞秸秆就行。 油炸花生米是孟川早上炒的，孟小妹只是从一大罐中倒出了一盘摆桌而已。 至于青菜梆子制作的坛子菜？ 那的确是孟母腌制的，手艺的确好，味道那没得说！ 按孟母说，这可是有祖传秘方的，她谁都不会告诉。儿子？她还能走动之前连儿子都不会透露！ 所以，天天整点来蹭饭的两货，连午饭都要扒拉点坛子菜混着饭吃。本来是孟母腌制了自家吃的，并不多，现在又多了两个顿顿无坛子菜不欢的蹭饭玩意。 那腌制青菜梆子的细口坛子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空，而今天，已经是剩最后小半盆了。 “我屮，给我留点！” 孟川刚盛完面条，走进客厅，就看见孟小妹、曹兴、李长华三人正一人一手把着瓷盆边，准备分割最后剩下的一点腌制的青菜梆子。 孟川正箭步冲上，即将抓住瓷盆。 一双筷子却是啪的一声打下，“一边去！还直接伸手，怎么好意思跟妹妹和客人抢东西的？”孟母斜睨着孟川说道。 “妈！” 我是你亲生的吗？ 这是孟川这个悲愤字眼背后的潜台词。 然而，孟母毫无反应。 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着美滋滋瓜分青菜梆子的小妹三人，孟川仰头长叹。 …… 第二天。 不出孟川所料，空心菜果然两天卖光。因为改用自制有机混合肥的原因，亩产减少了部分，所以这次相比第一茬空心菜少了两万元只入账十五万五千元。 对此孟川早有准备，并没有为之纠结。 相反的，孟川今天很是高兴，因为他亲手践行了一条人生大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幸灾乐祸的孟小妹在售卖空心菜的第二天被自家大哥用魔音贯耳的砸门声，从温暖被窝中第二次喊醒。 责任与义务是并存的。坛子菜被吃完，作为孟家的一份子，孟川与孟小妹自然得负起补充的责任。 所以美颜觉还没补好，没到午饭时间，孟小妹就被孟母差遣她大哥将其从被窝中挖了出来。 挖出来……腌菜！ 孟母这一次准备腌制三坛坛子菜，两坛青菜梆子，一坛洋姜。 再加上孟母还计划着在夏末要腌制几坛剁辣椒和酸豆角，这家里的坛子就缺了一半的数量。 “妈，你弄这么多坛子菜，咱家吃不掉的吧？” 被孟母催着去镇上买新菜坛的孟川疑惑的问道。 “这不是要送人嘛，你二叔、三叔，大小姑妈，饶馨家、曹兴大伯、两个老杨……这好像还不够？这样，你再多买三四只粗陶菜坛回来。” 得，孟川发现他这一问下去，孟母又给他增加了一倍运输量。 临走时，孟母对孟川特地耳提命面一遍，用于腌菜的菜坛必须是粗陶材质！ 孟川问自家老妈这粗陶有啥说法，结果孟母来了句这是秘方要保密。 不说拉倒！ 你高兴就好！ 这总行了吧？ 孟川已经完全无力吐槽孟母了。 总共就生了他这么一个孩子，孟川是真不知道他母上大人这到底防儿子防的是哪门子的道理？ 孟川去买菜坛，孟清芮则是留家里帮孟母挑选优质青菜去叶留梗。 青菜用的孟川家门口菜田中种植的青菜，二十亩地的青菜其实还留了两厘地自用，但是腌制坛子菜用的青菜需要长得老一点，所以当前只能用菜田里的青菜。 到了乐宣镇，孟川循着记忆七拐八弯，拐进一个旮旯角的小巷，找到了乐宣镇唯一一家卖粗陶器的店。店老板却也没有什么独霸市场哄抬物价行为，作为老顾客，还给孟川来了个九折优惠。 一共七个粗陶坛子，每一个有十斤左右的重量。孟川在店老板的帮助下，用干秸秆把三轮车里面铺好塞满，最后把上下都用泡沫和木架固定好的粗陶坛子放进三轮车。 “小伙子好好保存，可千万别摔了。明年我只进瓷器不进粗陶，你以后要是在想买，可就只能到他们这边市里去进货了。” 头发有几丝花白的店老板拍着粗陶坛子感叹。 “怎么了？” 孟川好奇的问道。 “没人用，没人买，你这七只其实是最后的存货了。现在乐宣镇，腌制坛子菜的人越来越少，就算腌制也都是用的有精美花纹的瓷坛子。粗陶？如今没几家用的了。” 对于瓷坛子与粗陶坛子的区别，孟川不懂。一想到孟母那严防死守的态度，孟川连打听的心思都没有了。反正粗陶坛子买到，完成他老妈交代的任务就一切ok。 孟川与孟小妹一致认为，孟母绝对是指挥人指挥上瘾了。 “去，拿竹筛子。” “去，晒青菜梗。” “……去，挖洋姜。” 孟母自己呢？ 她太后老人家又开始捧着手机看电视了。 兄妹二人挖的洋姜并不是谁种植的，而是纯粹野生的天生地养。 洋姜又名菊芋，生命力极强，能适应各种非极端恶劣的环境。从孟川记事起，屋后的洋姜就一直存在，明明什么肥料都没使用，却还是需要每年都掘掉一部分幼苗，以防止其疯长。 孟川家屋后不远，一横丛普通灌木高矮的洋姜摇着绿叶站成粗直线。 绿叶下泥土中的块茎便是孟川两人要挖的用于腌制的洋姜。 在洋姜丛的后方也就是北面，是一块块面积不一的刚刚收割完小麦只剩麦梗和碎秸秆的农田。 在洋姜丛的前方，是两棵主干距离挺远但茂盛枝叶却快能手牵手的银杏。在两棵茂盛银杏树的荫凉下是沙土地，在空地上有几堆杂物，比如废旧自行车，比如孟母收集了留着卖钱的空瓶子空罐…… 还有，最主要的建筑物，用粗毛竹深插泥土再盖上一连片石棉瓦的车棚。 从洋姜丛到孟川家楼房后墙，这块说不是后院但又是后院的地方。因为最近刚出现的儿子停车麻烦的问题，孟母原本是想将两棵银杏树砍掉后浇上水泥，彻底将其化作真正意义上的后院。 但孟父得知后，却是连忙制止了孟母。 孟父当时说等儿子以后钱足够多，就直接在后院这块地另起别墅。必须是三层豪华装修，有好多房间光打扫就要一天的那种。 这话当时孟父一说，就深得孟母之心。 虽然孟母不是爱炫耀的性子，但也希望对外说起儿子时是有车有房。 车，买了。 房，看儿子这创业趋势估计要在农村待好久，城里买房是难了。所以，孟母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想着给自家起幢小别墅。 第一百零一章 无赖的人儿 因此，这块绝佳的‘避暑圣地’，以及两棵承载了孟川兄妹三人很多童年记忆的银杏树，此刻才得以暂时留存。但可惜已能预见的是，等另建别墅时，两树终究难逃一死。 整整两个小时，兄妹两人才将孟母交代的一大箩筐的洋姜挖好。 接着孟川兄妹二人，本来是准备直接在银杏树下先将洋姜块茎上的泥土搓掉大部分。但在看见从树上掉下的一条长满刺毛的黄绿色洋辣子，又想起曾被辣的痛苦经历后，两人就一致决定，还是在车棚石棉瓦的遮挡下，进行去泥工作。 洋姜不仅跟生姜的名字是只差一字，长得也跟生姜类似。 奇形怪状，疙瘩点点，极难清洗。 所以，中午前来蹭饭的曹兴李长华都被孟母拉着，做起了苦工。不用担心李长华的上班问题，他这是在下基层，身体力行的了解民间疾苦。 “听你刚才说的，这洋姜既适应环境，分蘖发芽又快，年增殖速度可达20倍。你们为啥不进行种植？” 门口水井边，四人坐在小板凳上搓洗洋姜，李长华奇怪的问道。 明明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四人的话题三绕两绕的，最后却又是绕到了种田创业方面。 孟川自然是将具体的市场调查展示给李长华看。 洋姜味苦，若是直接烹饪食用，甚少有人吃。洋姜基本上都是作为酱菜，腌制处理好后，才会被送到饭桌上。 而根据市场调查，即使作为酱菜，喜欢吃洋姜的人也没有多少。 “洋姜这玩意，若放在古代天灾人祸，是值得推广的好东西。但放在生活越来越好的当下，咱在有生之年，是不可能看到洋姜大行其道的样子喽。” “哟，小伙是在变相的夸奖国家呢！很有觉悟嘛！”李长华打趣道。 “实话，没错吧？” “没错！咱日子的确越过越好！” 孟母在水井旁拿了菜刀和案板就近将洋姜切片，笑呵呵的插话说道。 李长华四人继续讨论种田的事宜，孟母在一旁有节奏的切着洋姜片。 大毛二毛两只小松狮，又好奇的将头凑到压水口处，被无良主人淋了一身湿。不断压出清甜井水的水井边，气氛一片祥和。 …… 孟家，此刻是一片欢乐。 可在兴隅村的一户人家中，却是不见天日的愁云惨淡。 “当初让你送礼拜师你不听，非觉得孟川他妈南丽花会真的大庭广众讲空心菜的种植技术。你当人家傻子的吗？发家本领会免费教你？” “这下好了，偷师学种的菜明显没人家的好吃。十五亩地投进去十万，今天却总共卖出去三十斤！你再不想个法子卖菜，菜就烂地里了！咱家一年才赚多少？你说，现在怎么办？” 兴隅村民程保国家中，程保国坐在门口台阶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程保国婆娘气急的站在一旁，不停数落自家老公。却忘了自己当初也是被老公说服，直接偷师孟母，学孟川包田种菜。 当程保国夫妻俩找上门。 孟川才第一次发现，世上竟然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着这两张看似淳朴至极却话语间只有利己主义的面孔，一时间孟川心中只剩极度厌恶。 “……大妹子，事情就是这样，求你救救我们家吧。要是空心菜再卖不出去，两个孩子的学费今年就没着落了啊！” 程保国夫妻紧紧拉着孟母的手，苦苦的哀求着孟母，看似极为可怜。 要孟川说，程保国夫妻俩聪明不聪明？ 聪明！ 前脚说学技术是想让自家门口菜田的菜更好吃，后脚却偷摸的在其它村包田种植空心菜。瞒得那叫一个死死的啊，兴隅村就没人知道。 现在菜可以上市却卖不出去，居然想出了一个所谓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程保国夫妻将空心菜转给孟川，让孟川去卖。 看似很美，菜卖出去了，两边又都有钱赚，皆大欢喜。 但孟川听了这个建议，只想放老黑将两人从客厅咬出去，他连自己动手逐人都觉得脏了自己手。 此建议表面很美，但却是将孟川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一点点农作物口碑放在地上，狠狠的践踏，狠狠的踩碎又踩碎！ 这根本就是损人利己的小聪明！ 不止是孟川面有愠怒，孟母的脸色当场也沉了下来。 当初都说是想让自家门口菜田种了自吃的菜更美味，孟母对于乡里乡亲都是熟人才没想过其它。 所以，孟母才会将自己的几十年的种地经验和种植技术倾囊相授。 孟母不是圣母，她若是知道这些人居然是想抢儿子的饭碗，居然想破坏她家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好日子！ 那之前对于如何种植空心菜，孟母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可如今这俩人不仅偷学技术包田种菜，还恬不知耻的要她儿子帮忙卖菜。不仅欺骗她，还想再一次侵占儿子的利益，这真的是让孟母一时间出离了愤怒。 “滚！给我滚！” 程保国夫妻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孟母却是越想越气，嘶喊着拍桌子下了逐客令。 一下子，程保国夫妻就被孟母的反应弄懵了。 这明明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顶多就是对九一分成要再讨论讨论。怎么他们才提出建议，南丽花居然是这种出乎他们意料的激烈反应。 “丽花姐，咱有问题好好说，你怎么动不动赶人呢？要不利润我八你二……” “没得说，滚！” 孟母的激烈反应也是有点出乎孟川意料。 除了记忆中小时候老妈用树条抽他的凶神恶煞，平常孟母给孟川的印象就是很温吞。被人欺负不至于，但遇到不好的事或被人说闲话，很多时候也就是暗自气闷甚少与人争论。 其实孟川不知道的是，孟母这种反应纯粹是为母则强。 自己的事情无所谓，但是牵扯到儿子，那孟母肯定是激烈反应，将儿子维护到底，且不管对错！ 更何况，她儿子这次是对的，儿子的利益还被严重侵犯。 孟母没泼妇骂街，都已经算不错的了。 程保国夫妻又接着劝了孟母几句，但得到的回复都是一个滚字，两人就撕破脸皮直接开始耍起赖来。 “南丽花，我是用了你教的方法种的菜！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帮我，我们就赖在你家里！” 程保国夫妻一起坐在地上，摆明了孟母不给他们解决问题，他们就不走的架势。 孟川也是被这种无赖逻辑给震惊了，自己偷的师，自己包的田，菜卖不出去却反而怪到了被偷师人的头上。 对于这种无赖，孟川自有一套完美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关门，放老黑！ “狗咬后治伤撑死了几千块，老黑，上！” 孟川一个唿哨，老黑就从二楼跃了下来。 第一百零二章 没白养的老黑 程保国夫妇是知道老黑曾经的事迹的，可不敢怀疑老黑大嘴的咬合力以及老黑的听话程度。 而孟川连要赔多少钱都算出来了，被老黑一吓唬之下，程保国夫妻却是连反抗都没有的，爬起屁股就冲到了门口马路上。 “南丽花你给我等着，见死不救，会有人收拾你的，我要让你家在这村子里待不下去！” 程保国夫妻俩放完并没有卵用的狠话，灰溜溜的走了。 孟川直到再也看不见俩人的身影，才拉着眼神表示他要出去玩的老黑返回家中。 “下午再出去，中午逗你老主人开心，可好？” 回到客厅，果然如孟川所料一般。孟母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的锤着心口，眉头紧锁神色不虞。 听完主人的话，老黑回头看了眼程保国夫妻离开的方向，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知打着什么主意。然后又转头朝向孟母，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跑进客厅。 口哨、倒立、后空翻…… 电视上狗狗会的，老黑都会；电视上狗狗不会的，老黑照样精通。 所以，气愤于好心喂了狗的孟母，不到一分钟就被老黑逗得开怀大笑。 不对，不是喂了狗，是喂了畜生！ 老黑是条好狗，不能受到此种侮辱。 “老黑会这么多东西呢？” 孟母知道自家老狗很奇异，不然之前也不会有那么多游客来跟老黑合影拍照，但孟母是真不知道老黑居然样样精通。 “你教的？”孟母看向儿子。 “老黑自学的，我哪里来的时间教？” 孟母将老黑抱了抱，“虽然现在不晓得看家了，但能逗主人开心也算条好狗，不错没白养！” “我家儿子也不错，知道哄老妈，也没白养！” 孟母搂完老黑，又欣慰的拍了拍孟川的手说道。 但听到这话，再结合老黑那得意的争宠成功眼神，孟川就瞬间斯巴达了。 他老妈这话怎么越听越觉着哪里不对呢？ 什么叫‘也’没白养？ 这狗跟人，老黑就算再有人性，也还是要跟人区分出上下地位的好吧？ 一直处于孟家底层的孟川，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是否会再下一位，突然产生了莫须有的担忧。 “小川，你说为什么同样的方法，程保国种的空心菜没我种的好吃呢？” 饭桌上，孟母尝了尝程保国带来让她品鉴的空心菜，奇怪的问孟川道。 中午赶来吃饭的孟清芮、李长华也都知道了早上发生的事情，此时也都奇怪的看着孟川。 唯有曹兴心中想着难得糊涂，却是主动帮孟川解释，“一，我们是荒田天然肥力高，化肥用得少；二，新型二合一耕田机，碎草深耕；三，地膜覆盖，蕴肥力除草种；四，人工除虫，农药打得少。” 曹兴一一列举。 “我只说第一点，程保国就没法做到。据说他承包的是早麦田，麦子刚割掉就空心菜下种，化肥就不可能用少。而其它三点，也都是费钱的玩意，拜师礼都想省下来的程保国能做到几个？说不定，后三点连一点都做不到。” “如此，味道自然不如我们。” 包括孟川在内，其它四人都点头对曹兴表示赞同，此话的确有理。 曹兴说完，李长华也紧接着发话，“其实之前我看你们卖菜，很快卖光，我还觉着菜农很好赚钱。但我这几天跑了四五个村子才发现，有好几家菜农存在滞销现象。” “我这才知道，你们这么多菜还供不应求，是多么厉害。” “这叫，老农的经验、科学的技术、完善的管理。三者完美结合，才有了你们蔬菜的热销大卖……等回头我闲下来了，我得好好整理资料写一篇具体报告。” 不得不说，李长华作为一名官员，不止是深入基层敢为人民公仆。自身这应有的政府官员说话水平，也丝毫没有落下。 是个好官，更是个干将！ 能有这么一个人帮助自己事业，孟川深感庆幸。 货物滞销这一问题，在农产品行业很常见。 一到夏秋丰收季，新闻报导中总是不缺乏类似的新闻。湖西的苹果卖不出去烂树上了，河东的番茄没人采购全部喂猪了……只要到了蔬菜瓜果成熟的季节，打开手机电视，不用特地寻找，总能看见类似的新闻。 所以乐宣镇有几家菜农蔬菜滞销，只是一个常见现象。 就类似于商业洗牌，每年乐宣镇总有几家菜农因滞销亏本从此退场不干，又总有一些人怀着对财富的憧憬闯进这个行业。 孟川就是其中一员，只是他扩张得有点快，入行短短数月，规模却是超过了那些经年老菜农。 而让孟川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他的蔬菜供不应求，竟是被这些滞销的菜农视为了他们的救星。 或者说，是这些菜农在仗着人多势众以道德绑架他。 孟川不知道程保国是怎么这么快联系到这五个蔬菜滞销的菜农的，孟川刚准备午睡，就被门口闹哄哄的声音给烦得走下一楼。 让孟川惊讶的是，兴隅村村长也夹在人群之中。 五名来自乐宣镇五个不同村子的菜农，对孟川提出的要求与上午程保国提出的要求相比，还是给他们自己留了一点脸面。 同样是希望借用孟川名头帮他们卖蔬菜，但只要求收回成本，其它若有剩余利润全归孟川所有。 “不是说好的统一口径七三分吗？你们怎么能临场变卦！” 丝毫没将自己地位摆正的程保国夫妻怒视着他们带来的五人。明明是上门求着孟川帮卖菜，可那语气却感觉是在给孟川施舍钱财一般。 被程保国喊来的五名蔬菜滞销的菜农，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没脑子的夫妻两后又小心的奉承着孟川。 要不是看在这夫妻两能请动本地村长的份上，他们怎么可能跟这俩没脑子的货一起过来。 想保住菜田回本，这不是合作，而是有求于人。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而程保国夫妻的态度，给人感觉就是孟川没菜卖，他们手中却握着紧缺的货源。他们能找孟川帮忙卖空心菜，这是孟川的荣幸！ 如果这是商业谈判手段也就算了，可问题在于，从夫妻俩的语气、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兴隅村长也在一旁开始帮腔，“小川，你看你近期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就帮保国还有这些乡里乡亲卖卖菜。他们家里还有两孩子等着交学费……” “……他们现在是降到成本价也卖不出去啊！都是乐宣镇的帮帮忙，泰市最近蔬菜丰收，市场价压得太低了。” “乡里乡亲，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所谓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 孟川也是被面前这群人和老村长的一番话给气乐了。 第一百零三章 老了 这还好孝顺的孟小妹想着要给她大伯母、奶奶买几件换季衣服，开着孟川的车将孟母和奶奶都带他们这边市区购物去了。 不然，孟母要是看见这番逼宫，非得拿出曾经骂林母的那番泼妇架势来。 孟川就搞不明白了，凭什么同是菜农，他卖得快就得帮别人卖菜？ 还是踩着他建立起的口碑尸体去卖菜！ 这种逻辑，跟那些叫嚣着你有钱就必须得分我一部分的极端仇富者有何区别？ 尤其是面前这位，孟川曾经还觉得他很热心公正一心只为村民的兴隅村长。 完全就是老糊涂了！ 李长华作为乐宣镇新农业的主管，都没有跟孟川提哪怕一字的帮滞销菜农解决问题的要求。 可这老村长倒好，居然用乡里乡亲这种大义来道德绑架孟川，要求孟川帮程保国以及外村人卖菜。 其他五人孟川不知道，但是程保国家里情况孟川知道得一清二楚。亏损十万，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夫妻俩来说也谈不上伤筋动骨。 还说什么孩子交不起学费？哄鬼呢？！ 就算家里没有现金，总有亲戚朋友能借到一点吧？年底将收回的工程款项拿来还掉就是。 好，孟川就假设夫妻俩借不到钱。 那将两人的两辆小汽车卖掉一辆，孟川觉着这不会影响生活的吧？ 投资，就得有可能亏钱的准备！ 偷师，就得承担自讨苦吃学艺不精的恶果！ 孟川将这些都一一分析给老村长听，可这老头子倒好，随后回了一句。 “少扯那些有用没用的，老头子我不懂！我就知道一点，你帮你保国叔卖菜，大家都赚钱，村里还能落你一声好，你有什么好拒绝的？！” 这要不是孟川家教教养良好，当场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这都说的什么话？ 你不懂，就可以倚老卖老随便乱来？你不懂，就可以道德绑架？ 最可笑的是，孟川心里算了一笔简账，从程保国平常家里不低调的行事来看，孟川如今的身家还没有程保国多！ 这是什么？ 这他么的是让穷人接济有钱人！ 世上居然有这种道理！ 孟川想到此处，彻底出离愤怒。 “滚！” 孟川冷肃的指着门口，一个子都不想再跟老村长交谈。 “你……” 老村长颤巍巍指着孟川，气得说不出话来。 程保国夫妻俩这下子如同抓到了孟川把柄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孟川，你失心疯了？敢骂村长？我告诉你，你完了！你就等着你们孟家被村里所有人唾弃吧！” “不过你只要答应帮卖菜，我们就帮你说说情……” “滚！” 夫妻俩一唱一和，孟川却是毫不犹豫的冷目狠狠一瞪，起身将两人轰出门。 “随你们说！我倒要看看，村里人看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 最终，老村长和程保国夫妻俩三人是气呼呼走的。 五名外村的菜农怨气倒是没多少，临走时脸上只有此路不通的失望担忧。 他们不是程保国那样才入行不到一个月的以自我为中心之人，也不是老村长那样的门外汉加老糊涂。 他们知道若是孟川帮卖菜，损失的是孟川口碑，损失的是孟川看不见的未来财富。 之所以来此，只是溺水之人看见稻草不管能否救命，都得先抓了试试而已。 对于懂分寸的人，孟川自然是以礼相待。 “这样吧，五位大哥或者叔伯，你们到镇上面去找李长华李科长。他最近正在想如何解决蔬菜滞销的事情，我不能保证他能解决问题，但你们跟他谈谈总是好的，说不定就能谈出一个办法。” 五人听了上面可能帮忙，就都急匆匆走了。 孟川所说的话却也不是虚言，李长华的确想帮乐宣镇蔬菜滞销的菜农解决问题，而且已经着手在做。就算没有今天这五人去，李长华也会在近期召集部分菜农看能否商量出解决方案。 可滞销，哪里是那么好解决的。 没特色，价格又没人低，农产品最重要的两大因素都比不过别人，有哪个顾客会脑袋出问题买你的蔬菜。 乐宣镇菜农，在蔬菜价格方面，成本摆在那里，是不可能再降了。 特色？ 虫洞多的蔬菜，还能有个特色说农药少呢。 虽然其实很多种蔬菜都是在各阶段生长期喷洒农药防止病虫害。虫洞多，反而是说明有未能防止的虫害爆发，打了很多农药才保住蔬菜。 可偏偏，今年乐宣镇没什么大型顽固虫害，蔬菜的虫洞普遍很少。 价格高没特色，这还怎么卖？ 反正一时半会，孟川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幸好，老子有土地簿啊！” 赶走了三人，送走五人，孟川坐在椅子上许久后，由衷的发出了一声庆幸感叹。 而程保国夫妻走后，就四处宣扬孟川的见死不救，在兴隅村逮到个人就说孟母藏私，说孟川辱骂老村长。 对于夫妻俩指责孟母的话，兴隅村民都觉得他们是咎由自取。夫妻俩自作聪明，以为孟母讲的公众课就是全部技术，嘴里说着是学习种菜自己吃，背后却包田种菜想卖钱。 卖不出去？亏钱？ 活该！ 兴隅村民没人是傻子，全部众口一词。 对于孟川辱骂老村长，兴隅村民本来是要准备等孟母回来说道说道的。可是在听说了老村长的行事后，反而是议论起了下半年即将启动的三年一次的村委换届话题。 老村长得知村民反应后，就气得病在了家里。 “我就是想让大家互相帮助，怎么了？我哪里有错！” 老村长躺在病床上，不服气的看着从外地特地赶回来看自己的大儿子。 “那你也没有让孟川补贴程保国的道理啊！程保国有多少钱，别人不知道，您是村长您能不清楚吗？” 老村长听了大儿子的话，却是急了，硬撑着从床上坐起。 “我没让孟川补贴！大家都赚钱的事，怎么连你也说我不对？！” “但你这是要坏孟川蔬菜的名声！他蔬菜的价格凭什么比别人高还供不应求？一是好吃，二是农药少。你让程保国打着他旗号卖那些不好吃农药多的菜，这是以次充好！” 说到这里，大儿子徐云龙长叹一声。 “你这是在砸孟川讨生活的招牌啊！” “现在不是以前人们买菜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好坏另谈了。现在人们买菜重的是质量，价格因素反而是第二甚至第三考虑……” 见已经年过六十的父亲眼神中还是迷茫，徐云龙摇摇头没再解释父亲错在哪里。 “爸，你没有错。只是……” 只是，你老了。 你的那个时代，也早就过去很多很多年了。 “老了？过去了吗？” 老村长念叨着，最后默默的躺回床榻闭上双眼，好似明悟了什么。 “替我去给孟川道个歉吧。” “唉，晓得了，爸。” 刚静步走到房门处的徐云龙，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床里面好似未发一言的老父亲，轻轻带上了房门。 村长出乎意外的病倒和道歉，于孟川来说是始料不及的。 第一百零四章 菜贱伤农 在得到消息就上门拜访探病，知道老村长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几天后，孟川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就如同他与徐云龙徐大哥交谈的一样，孟川明白老村长本心是想大家都好，并不是偏袒谁。 可明白归明白，当时孟川还是没忍住让老村长滚出去了。 事后孟川想想，他让一个一心为公的老人滚出门，的确做得不对。虽说老村长是程保国这对不要脸的夫妻撺掇过来的，但若是老村长因为他的不礼貌而出了什么事，孟川也会于心不安。 相比于孟川的主动上门探望老村长，挑起一切事端的程保国夫妻俩，这下子更是被骂得狗血喷头。 孟川的路子走不通，两人就天天在外面想着怎么卖菜，却是连老村长家的门都没踏进一步。 老村长是因为替他们出头才得病的，夫妻俩却如此薄凉。 这种行事，村民都是为此感到心寒。 所以这背后议论起夫妻俩村民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话。 偷鸡不成蚀把米，狼心狗肺，缺了十八辈子德，祖宗坟被人刨了…… 各种不好听的话，程保国夫妻俩卖菜不成回村知道后，差点就被气得晕厥。 而程保国夫妻俩对于村民的议论，做出的反应其实也相当奇葩。他们不是先到村长家探望，反而是跑到孟川家门口马路上，大骂孟川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假惺惺的不安好心。 程保国夫妻的骂街，却是没有需要孟川回怼。有热心农村妇女直接当场就将夫妻俩围了起来，骂了个狗血喷头。 等孟川知道此事时，两人已经灰溜溜的跑回家去了。 “小川，你放心，我们都不瞎。这夫妻俩自己做错的事，全赖在你的头上，真是死不要脸。他们要是敢再来找你，我们就继续骂死他们。” 有村民安慰孟川，孟川心中也很是熨帖，这世上终究是明理人多糊涂人少。 …… 程保国夫妻为蔬菜滞销烦恼，李长华也同样为之头疼不已。 因为，乐宣镇蔬菜滞销的菜农远不只是李长华以为的四五个，而是有十几个。 将这十几个菜农都召集过来，进行了一次滞销蔬菜销售的相关会议后，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李长华还是没有想出任何实际可行的方法，来将滞销蔬菜都销售出去。 其实蔬菜滞销不只是乐宣镇，泰市也是如此。 今年恰巧碰上泰市菜农蔬菜丰收，可以说市场是供大于求，是一个买方市场。 本来到了夏季，时令蔬菜的价格比如空心菜就会降低，而今年的夏季，泰市时令蔬菜因为丰收价格比往年还要低。 正所谓菜贱伤农。 种植蔬菜的成本价格摆在那里，低了卖亏本，不低了卖又卖不出去。 其实泰市也已在组织，是否将泰市的蔬菜销往外市。但是就好像约定好了一般，周围各大市也都是风调雨顺蔬菜丰收。 这就没有办法了。 对于李长华的头疼不已，孟川很想帮朋友解决问题。但对于农作物滞销这一华国各地都普遍存在的现象，以孟川当前能力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如果孟川愿意用自己土地簿的能力去改良那些滞销蔬菜，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孟川不敢啊！ 他这样做，倒是将其他人都从苦难中解救出来了。 可他自己不可能保证每次施展土地公威能都不被别人发现。而且就算不被发现，这么多蔬菜，一下子都被改良口感，怎么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可以肯定的是，最后肯定会怀疑追踪到最初点孟川的头上，到时候孟川就只有被拉到实验室当小白鼠切片研究的下场了。 所以虽然有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孟川死都不敢说，死都不敢用。 最终，李长华还是帮乐宣镇菜农解决了蔬菜滞销的问题。 但是小饭馆中，孟川看着对座李长华一杯一杯给自己倒酒又一口一口喝下的苦闷身影，就知道李长华解决问题的方式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而李长华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孟川的猜测。 “我动用了家里的关系，将乐宣镇的滞销蔬菜低价销售给了一家外企工厂的厂内食堂。” 李长华颇为闷闷不乐的说道。 “我本来想是靠自己能力解决问题的，可最终还是借助了家里的关系。其实我这是伤害了另一个集体的利益，来弥补乐宣镇菜农的利益，这并不好。” 李长华又是一小杯他们这边烧酒闷下肚。 孟川不忍再看李长华喝闷酒，伸手抢过了李长华的酒杯。 “你能解决当前问题已经很不错了，家里关系也是你的实力。” “农产品滞销，这是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你当初就不应该大包大揽承诺解决。这一批次的蔬菜你是应付过去了，但是夏季到秋季两个季度，若是还有蔬菜滞销，你准备怎么办？” 孟川刚劝了一句，又开始替李长华担心起接下来可能会引发的问题。 “自然不再大包大揽，我已经贴出告示通知菜农今年蔬菜丰收，尽量减少投入，政府不会再解决后续滞销蔬菜。这也是一个经验教训吧，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李长华颇有些丧气的说道。 “好了，别说我了，你这边的事怎么样了？我可是听说前几天，有人堵你家门口骂街呢。” 见李长华转移话题不想再说他的事，孟川也就顺水推舟说起自己。 孟川不在意的摇头，“没事儿，兴隅村村民都还是很明理的。都没有用的着我去回怼，他们直接将那对奇葩的夫妻俩给骂了回去。” “话说要不要我将这夫妻俩，从工厂收购蔬菜的名单中踢出去？” 李长华冒着点儿坏水问道。 孟川思忖了片刻，却是摆摆手表示不行。 如果李长华能做的隐蔽，以孟川睚眦必报的本心他也就同意了。但是李长华天天跑孟川家蹭饭吃，兴隅村人都知道孟川与李长华的关系。 若是采纳了李长华的提议，那兴隅村民就无法也没理由，再阻挡程保国夫妻来找孟川麻烦，天天骂大街了。 孟川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他不想孟母和奶奶跟着糟心。 谁不想活得痛快？ 有仇当场就报，不高兴了想怼谁怼谁，这种一切随心的活法谁人不想？ 但人生一世，总会有很多牵绊。 孟川的背后是他的亲人，他只能尽量的控制自己内心的躁动而不让别人哪怕是语言，来伤害到他的亲人。 “我这个也算一经验教训吧，当初我要是不放任我妈去传授种田经验，也不会有今天这事。” “可笑我当初还想着让别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我真没想到会有人的品性低劣到如此程度……我妈嘴上不说，但这几天明显兴致不高，这是我这个做儿子的错。以后，我做事情还是需要多思多想，更加全面。” 孟川将酒杯还给李长华，两个同样得到经验教训的人，继续对饮小酌。 上架感言 首先感谢我的责编维尼姐姐，感谢所有支持过本书的人，特别感谢‘虚空寂寞冷671112’不仅打赏支持，还专门在书荒圈里打广告求投资，谢谢大家的投资，谢谢大家的推荐票，谢谢大家的打赏。 有些不舍，因为我知道上架后，有些一直陪伴的本书的朋友会离开，但希望大家给个首订再走，有空来投个票，来书评区转转。 多的话也不说了，在今晚零点会开通vip章节，期待大家的支持，当然我也会多多更新，五更起。 先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零五章 狗王老黑(求首订) 人生在世，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和牵绊。所以孟川不能遵循本心，去报复程保国夫妻。 这是生而为人的无奈。 但是，如果不是生而为人呢？ 比如说，老黑！ 老黑最近很不高兴，相当的不高兴。 竟然有人敢惹他的老主人伤心，而且还是让老主人一连伤心好几天。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不止一次，居然还敢多次跑在主人家门口朝着主人和老主人乱叫。 这，是让老黑最不爽的事情！ 什么时候？他主人家的门口，他老黑守护的地盘，轮到其它的犬科动物来耀武扬威、狂吠不止了？ 这是什么？ 这是在挑战他老黑，兴隅村狗王的威严！ 这是谋逆！ 这是在以下犯上！ 老黑觉得，他必须要宣示主权，必须要对其予以最严厉的雷霆之怒！ 凡犯我老黑者，虽远必诛！ 这是老黑从燕京回来后就确立的狗生信条。 至于老黑身为中华田园犬，对于语言不通的低等种族，要如何宣示主权？ 老黑表示，除了打别无它法。 但是老黑如今已在兴隅村拥有赫赫威名。 往后看，是后宫佳丽三千犬！往前看，是小弟马仔数不胜数千千万！ 身为上位者，应该如何做事？ 区区一点教训人的事怎么能劳烦上位者亲自出手？若是老大亲自出手，那不是说明小弟无能吗？ 所以，教训程保国夫妻的事情，自有小弟代劳。 而老黑的小弟，又分为两种。 一是家狗，二是野狗。 这次出爪的是野狗。 这些一直流浪在外，总是有游离在捕狗人、捕兽夹、毒蛇等这类危险环境的野狗。 本来它们被老黑收编，只是屈服于老黑实在打不过的武力。但是，老黑坑蒙拐骗家狗食物，带着这些野狗每天都能吃饱喝好之后。 所有的野狗，也就都心甘情愿的跟着这个将它们统治为一体的老大后面。 现在老大需要小弟出马，这些野狗自然是奋勇争先，当仁不让。 所以，没有意外的，程保国夫妻突然就双双住院了。 彼时正是中午，李长华已经将工厂以保本低价收购滞销菜农蔬菜的通知发了下来。 吝啬的夫妻俩却是只喊了自己亲戚来帮忙，只管了一顿早饭就一直忙到上午，才将空心菜菜全部采收完毕，送到了李长华指定的收购地点。 在知道工厂只收购这一次后，俩人还在收购点大闹了一场，贪心不足的骂政府不干人事，还呼吁其他菜农一起静坐抗议。 然而并没有人响应他们，其它菜农都是把菜卖掉后看会热闹就走了，全程只有夫妻俩唱独角戏。 政府能帮你一次是福气，可若是次次都要政府帮着卖菜，那所有人都来做菜农好喽，反正都卖得出去至少能回本。 但这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也就这奇葩的夫妻俩，能想出这种好事。李长华也是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吃力不讨好。 最终，夫妻俩还是被兴隅村民给拉了回来。 老黑头上顶着准备看好戏的二饼，身后跟着一大帮的野狗，从早晨开始就已经在程保国家附近埋伏了好长一段时间。 目标下车后，随着老黑一声令下，所有的野狗都冲了上去。 看见一群野狗扑来，程保国夫妻却是一时间愣住，没有想到要先躲回小汽车中。 而当俩人想要缩回小汽车时，已经有急于在老大面前表现的野狗冲到了俩人近前。 夫妻俩慌了。 恐吓、威胁、利诱，所有能使的全部都使了出来。也不管这些野狗能不能听懂，俩人嘴里什么每顿十盆红烧肉的许诺都连珠炮的说了出来。 可惜野狗们不是老黑，自然听不懂。 而且就算程保国夫妻的话它们能听懂，它们也一定要先执行自家老大的命令。 必须将这俩人抓一个遍体磷伤。 所以程保国夫妻成功的，毫无反抗之力的悲催了。 等到程保国附近的邻居听到夫妻俩哀嚎，以及野狗狂吠的声音赶到时。所有野狗早已在老黑一声令下后四散逃走，只留下程保国夫妻俩全身挂着碎布，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热心邻居快速将俩人送医。 所幸，虽然两个人看起来很惨，但是送到医院检查后，发现全部都是轻微的类似刮伤的爪痕。只是需要以后分批多来几次医院，多打几针狗咬之后必须打的狂犬病疫苗而已。 可就这样，守财胜过生命的奇葩夫妻俩还商量了很久才同意医生治疗方案。 兴隅村民都觉得程保国夫妻这是招了邪祟，或者是他们自己之前哪次招惹过野狗。毕竟夫妻俩一直以来做事太奇葩，指不定就是看见一条野狗用石头扔了，然后才被野狗群报复。 而深知老黑从燕京回来后一直在做什么的孟川，却是一下子想到了其中关窍。 若是程保国夫妻真的惹到了野狗，怎么可能只是类似刮伤的皮外伤，却没有牙齿入骨的那种深深咬痕？ 一只野狗能有克制自己用嘴的能力，孟川还能相信。 一群野狗，全部都没用嘴，这要不是背后有‘人’约束，打死孟川都不信！ 而当孟川询问老黑此事，看见老黑眼中的‘你不行我来’的神情，孟川顿时明了，程保国夫妻住院事件肯定是老黑做的。 对于老黑这种随意伤人的行为。 孟川表示…… “干的漂亮！” 从冰箱里拿出明天准备烧骨头汤的排骨，孟川亲自下厨给老黑来了一顿红烧排骨大餐。连带随老黑一起看热闹的二饼，都被孟川趁着锅里闷煮排骨的时间，给它做了一顿清蒸迷你狮子头的美味夜宵。 至于老黑吃完以后对孟川提出的，犒劳它部下的要求，孟川更是欣然同意。 “这样子，明天我一大早就去买肉，晚上我煮好了放到咱家屋后洋姜丛里，你明天通知让他们来吃。” 孟川跟老黑商量道。 老黑美美的吹了一个口哨，对这一次劳动获得的报酬很是满意。 孟母对此是被蒙在鼓里的，在听到程保国夫妻被野狗咬伤后，虽然没有幸灾乐祸，但也没有如其他一些村民一样露出同情的神情。 毕竟这夫妻俩是想抢儿子饭碗的，孟母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所有野狗在饱餐了一顿新鲜美味的红烧肉之后，更是对自家老大服服帖帖的五体投地。 之前虽然能在老大和其它家养兄弟的帮助下吃饱，但都是剩饭剩菜，既不新鲜也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可是今天吃了老黑老大特地给它们准备的红烧肉，野狗们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堂的美味！ 老大，不愧为吾等狗王也！ 对于主人这种后勤支援不仅及时，更是丝毫不吝啬要多少有多少的行为。 老黑相当满意。 所谓老大，想要拢住了小弟的心，不仅要武力高，更是要让小弟吃饱喝好。虽然生而为狗，但是在学习了这么长时间后，老黑也是深刻明白这个道理的。 主人如此给力，老黑想着等他有空了，一定要再去揍两名谋逆者一顿。 正在成长期的二饼，一直骑在老黑的头上或者背上。 看见同类老黑老大哥的威风，二饼那是相当羡慕，心中也萌生出了一统兴隅村刺猬界的想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反正兴隅村人在程保国夫妻被野狗咬事件后，惊奇的发现村中野狗逐渐罕见，被放养的家狗也都有规矩了很多。 村民们有人回想，似乎从老黑从燕京回来后，村中就已经极少再发生过狗拖鸡撵鸭的事情。 而当有村民偶尔看到老黑，被一群野狗簇拥着从农田小道呼啸而过的景象，心中对程保国夫妻住院一事产生了明悟。 然而，也就仅仅是明悟了。 一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二来何必说出这没多少人相信的猜测，再把孟、程两家的仇怨加深。 第一百零六章 用工计划(求订阅) 金婶再次找到孟川，向其反映了农忙期间承包田用工荒的事情。 兴隅村的所有农田都已经被翟国发承包，所以兴隅村人该打工的出去打工，留守的兴隅村妇女除了自家门口菜田以及一些引水的渠道边上，能种一点花生、豆子等之类的农作物，现在都是无事可做。 而兴扬村农田除了孟川的四百八十三亩农田，其他农户的田并未承包出去，下面他们还要接种水稻。 从现在开始到十月结束，都可以算作是农忙时节，这段时间内每个农户都会极为繁忙。 也就是说，金婶反映的用工荒不只是现在，将会再一直持续三个多月。 用工荒短时间看不出什么，但除草除虫慢，长此以往必然会造成杂草过多、虫害猖獗，最终必然会导致农作物减产。 最严重的是蔬菜从嫩芽到真叶一直到成熟的这各阶段生长期，都需要适当追肥。 而其中有的阶段生长期只持续三四天。 按金婶所说，孟川再不解决用工荒，就来不及适时追肥，最终亩产减半都不无可能。 所以为了不亏损，孟川觉得他之前的一个想法，如今可以提上日程。 那就是将短期雇佣的兴扬村民聘请为公司员工，与其签订长期用工合同。 长期合同内容大体是每月发固定工资，按工作量与工时计算额外绩效。这一来变相换算是翻倍了日结工资，更吸引村民前来；二是也无需每次都要满村子喊人到承包田干活。 这种事情，自然需要跟曹兴和孟清芮商量。 “我觉得可行。” 曹兴对孟川投出支持的一票，孟清芮却是摇摇头，有不同意见。 “哥，你这样子就会增加很大的支出。而你所应对的就不过是夏秋这农忙最忙的两三个月，相比一年的时间来说，这很不值当。” 曹兴打断了孟小妹的话，“我们并不需要固定雇佣满额人员，只需要固定平常所需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兴扬村民，就足以解决我们在农忙时期的用工荒。” 孟川也紧接着补充道。 “其实帮忙追肥除虫除草的兴扬村民，这个我们可以放到最后再谈。” “我的意思是先固定混合配比有机肥的人员，这样比例熟悉，自制有机肥时速度不会因人员生疏减慢，而且也不容易配比出差错。” “还有最重要的金婶，首先得给她一份固定工资，每一次组织兴扬村民都是金婶帮忙，但她从来没有向我们要过额外报酬。” 孟小妹举手，“这个我赞同，采集与混合有机肥的人员固定，我也赞同。” “那这样，就算我们在大方向上达成一致意见了。”孟川说道。 “下面我们唯一需要讨论的就是，帮忙追肥除草除虫的兴扬村民，应该雇佣多少个人？人选我们还需要曹兴大伯以及金婶来帮助确定……” 其实这一场很小很小的小型会议，从开始到结束，总共也就用了十分钟。 一来，议题并不重大。 二来，其实三人在大方向上都达成了一致，只是人数的问题有需要商量的地方。三来就是两位老板是同一战线，孟小妹又如何反对有效？ 最终，三人一致决定，固定雇佣十名兴扬村民，进行追肥、除草、除虫以及采挖蔬菜等工作。再加三名村民，负责采集、混制有机肥。 有机肥的原料采集，除了河泥之外却是不需要孟川他们来操心。 混合有机肥中的粪肥配比，孟川早已与两家养猪场签订了合同。每天都有抽粪车，从养猪场拉粪到孟川的承包田边。 至于有机混合肥配比所需的饼肥、绿肥。 饼肥孟川已经找了三家磨坊，回收菜籽饼、豆饼之类。绿肥在泰市有人专门种植绿肥，如紫云英、草木樨、肥田萝卜等。 这两者都是直接送货上门。 需要孟川操心的河泥，却是随处可取。 孟川家门口这条小川，因为前年刚抽干清塘以方便鱼类养殖，所以不能挖取河泥。但是，乐宣镇有的是野沟野河，再加上河泥配比所需用量并不多，所以孟川只要固定雇佣三人就足够。 人数确定好，三人便直接杀向兴扬村，与曹兴大伯以及金婶商量。先确定村民人选，在确定人选后，还要上门询问对方是否愿意签订长期用工合同。 对于明明兴隅村人力过剩，孟川还是坚持在兴扬村雇佣村民到承包田干活，曹兴大伯很是欣慰。 其实包当地田用当地人，这只不过是一个全看自觉的潜在规矩。若是孟川从其它地方雇人，曹兴大伯作为兴扬村长其实也无话可说。 但孟川觉得，在他当初承包农田时，是曹兴大伯帮了他很多。 所以他必须只雇佣兴扬村民，以回馈曹兴大伯这个兴扬村长对他的厚待。 “你把你们的招工条件都一一列好，我用广播宣读一遍。然后再在兴扬村公告栏也贴上。我估摸着，明天应该就能给你将人员定好，你看如何？”曹兴大伯诚恳的建议道。 对于曹兴大伯的帮忙，孟川自是欣然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谢谢大伯。”孟川打心底里感谢曹兴他大伯。 将固定招工的每月工资，以及按工时和工作量计算的绩效标准，都定好具体条例，三人就离开了曹兴大伯家。 金婶则是成为了与孟川的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第一个签订用工合同的职员。 对于孟川给她的合同，金婶非常高兴但又犹豫不敢接受。 “我在地里刨食了大半辈子，这到临了反而还成一个拿工资上班的了！只是我不干活都拿两千，一年至少能拿到两万多，小川我这是不是拿太多了？” “金婶，不多！你看看你每天一大早的帮我们组织村民除草追肥除虫的，这工资是你应得的。”孟川说道。 孟小妹也在一旁帮腔，“我还觉得我哥给少了呢！” “金婶你就安心的收着。对了金婶，你觉得我们是应该通过银行卡向你们发工资，还是直接现金发放？” 曹兴问道。 “银行卡直接转账，反正现在都有手机短信提醒，一到账我们就知道。现金这东西麻烦，还需要我们跑银行存进去。” 在寒暄了一会，三人才离开金婶家。 “……那行，您继续吃早饭，我们先走了。” “好，慢走。” 金婶儿美滋滋的，一直将孟川三人送到门外。转头回到自家厨房小桌旁，那眉飞色舞的兴奋劲儿就甭提了。 “你看看，看看人家小孟老板多会做人！你还说我自讨苦吃老瞎帮忙，有劲没处使？这下子你看到了吧，一个月不干活都能有两千，小花不是说要学小提琴的吗？” “走，小花，吃完饭咱就报名去。” 金婶一边吃，一边数落自己丈夫。 回家帮农忙的金婶老公，却也是无力反驳，在事实面前有些气闷。他之前还嫌弃自家婆娘太热心，没想到转头婆娘就因为热心获利了。 “不过，若一直这样，那我每年跟工地跑的钱再加上婆娘的钱，再加上地里庄稼的收成。跟兴隅村一些小的包工头相比，也不会差上多少啊。” 这么一想，金婶老公也开始美滋滋了。 不只是金婶夫妻俩美滋滋，曹兴从金婶家走出后，那也是一个手舞足蹈，不知道兴奋的什么玩意儿。 “哥，曹兴哥可能疯了吧？”孟小妹悄悄戳孟川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 曹兴这会儿耳朵却是如同安装了雷达一般，听到了孟小妹那如同蚊蝇般的小声嘀咕。 “说啥呢？这你就不明白了，之前公司总共才五人。还有一个饶馨是挂名，就每个月月底帮忙整理一下账目。” “剩下的，你哥是大老板我管不了。你呗，老板亲妹妹，我也管不了。还有一个，算了吧，太后她老人家是反过头来管我的。” “以后可就不同了，我好歹挂了一个副经理的位置，手底下有人啦！名副其实的有人，再也不是光杆司令。” “我高兴！” 孟川看见曹兴这趾高气昂的样子，都不忍去戳穿他的美梦。 先让他高兴一会吧。 就曹兴刚刚说的手下有人，孟川倒还真是想看看。曹兴面对他们村的人，左一个伯伯，右一个婶娘的，在谁面前都是小字辈儿，他该如何管理？ 孟川对曹兴会何时将管理权交还金婶，还是很好奇的。 第一百零七章 招工了(求订阅) 给金婶两千基础工资，并不算低。 君不见好多毕业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实习工资拿到手也不过两千。而金婶，还有根据工作量和工时发放的额外绩效工资。 不过，金婶也是个管理者，有这种待遇。 孟川不是慈善家，他还没到那种可以随意撒钱的地步。所以，对于其他签订长期合同的村民，孟川定的基础工资都是每月六百，绩效另算。 合同中还规定，若是签了合同却经常性干活不到场的，会被直接解约。 但就是这样，兴扬村民还是争破了头。 每月都能拿固定工资，干活还另有钱拿。 一下子，很多兴扬村民就一改农忙的疲惫。都觉得，他们干完自家地里的活，完全有余力再去孟老板田里帮工。 反正曹兴大伯，也就是兴扬村长家门口此时是挤满了人。 “排队，都好好排队。” 曹兴大伯扯了个电喇叭，大声喊道。 “放心，不是现场选人，没有先来后到。所有人登个记，我会按照各家经济情况和各人身体状况来筛选。当然，按之前用工惯例，家里田全部承包出去的优先……” “你们不要急，反正小川还会包田，长期用工合同肯定不止这一批……” 曹兴大伯的话并没有让场中哄闹的气氛降低多少。 “我身体倍棒！从早干到晚屁事没有！” “我干农活又快又好！” “我家特穷！” “村长，你家这院墙是不是要修了？我来，不要钱！” “你不要脸！” 兴扬村民一边看着招工告示，一边高声讨论着，甚至还有人开玩笑的当面贿赂起曹兴大伯来。 孟小妹拟好的工资与绩效条例相当简洁，兴扬村民只要是个识数的，都能算得过来。 每月六百说多不多，但一年算下来也有七千二百块钱。 若是再计算绩效，就以平常的除草举例。孟小妹定的是按亩数算，一亩地八十，一天只要正常干，一亩半那是至少的，这每天就多了一百二。 小孟老板也包田一个多月了，兴扬村民知道孟川对杂草是绝不等老。一般来说，这个植物疯长的夏季，一个月有八九天孟川田里都要找人除草。 因为还要忙活自家地，每个月就算出工个五天，一个月下来只除草就有六百。加上除虫、追肥，也都是按工时按工作量算绩效工资，这完全就是多劳多得。 一个农忙时节下来，至少能在自家地外，再多出两三千的收入。 而今年刚刚卖掉的麦子，每家基本都是五亩左右的地，无良粮商收购价是一块二一斤，小半年辛劳总共就卖了四千元出头。这刨去成本，也就三千多点。 而只要签了这个用工合同，就是将自己农忙的收入翻倍。 就是将自己一年的收入翻倍。 就是冬季农歇期坐家里，也能伸手拿钱。 哪个从地里刨食的村民不想？ 都想！ 所以曹兴大伯家，登记的小桌旁，那一时间简直就满屋都是鸭子嘎嘎叫。 不过曹兴大伯好歹也是连任了两届的村长，对于如何处理眼前这种混乱的情况，还是很有心得体会的。 既然好声好气不行，那就给点颜色看看。 “谁再说话，取消报名资格！” “谁不排队，一样！” 曹兴大伯这话一出，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寂静。兴扬村民一个两个的，都乖乖的在桌子前排好队，不再说话。 至于没多久又逐渐响起的窃窃私语，曹兴大伯就当没听见了。 能稍微有点秩序，不打扰他登记就行。至于村民怎么商讨，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只是，这么多人，恐怕得忙活一晚上了。” 曹兴大伯心中微叹，对于确定人选开始有些苦恼。 若是那些农田承包出去的人家有劳动力在家就好了，这样给他们找一份额外收入别人也没话说。 曹兴大伯有些奢望的想道。 可他也知道，这不现实。 那三百九十亩荒田的主人就不用谈了。荒废农田三年，除了过年可能回来，其它时候一家人都是在外打工，连老人都带在外面赡养的。 还有那些主动找孟川承包农田的九十三亩地的户主，若不是想出去打工，怎么会急着主动包田给孟川。 这也是当时孟川厚道，不然换个人指定压价。 不过既然将事情揽过来了，曹兴大伯也就没想着再让孟川他们去确定人选，毕竟论对村民的熟悉，还是数他这个当了六年的村长第一。 若是有人因为没选上发牢骚，那也只会冲着他来。 登记完从村长家离开，兴扬村民们走在一起，依然在讨论着孟川这个突然放出的长期用工合同。 “小孟老板在咱们村包田是厚道，守规矩！他们兴隅村明明大把的人闲着，却宁可变相加钱雇我们村人。” 兴扬村民不是瞎子，总有明白人，看得到孟川的这合同背后的用意。 “可不是，别地都是日结，一天是八十或九十块。孟老板一开始就定的一百每天，现在又搞出这长期合同，这是真厚道！” “你们说，孟老板这样子不怕亏损吗？” 有村民是刚从外地赶回家帮农忙的，平常没怎么关注孟川，发出了这个疑问。 然后不出意外的，有其他热心村民开始给他科普孟川有多赚钱。 “亏？笑话！你以为人一亩地跟你一样一年撑死赚两千呢？人一个月一亩地就有两万！你的十倍！比如那空心菜……才合同上这点工资，毛毛雨啊！” 热心村民这个数据虽然说是以一亩地空心菜毛利比较的一亩地种田纯利，数据并不准确。但若放其它的比如青菜上，却也差不离。 “反正啊，不管能否签这合同，咱对孟老板的田得照顾好，别再有小偷小摸摘回家吃的。年轻人都不学种田了，田早晚承包出去，如今像孟老板这样包田的，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有村民感叹，他旁边的村民也都点头赞同。 …… “你们说，村长会怎么选人？” 说完孟川，众人话题又转到了能签合同的人选上面。 “应该就是优先董哥你这样的吧，毕竟你们最需要。” 一名中年村民对问出这个问题的头发半花白的地道老农模样的村民说道。 老农点点头，说话间语气有些期盼有些心酸。 “我五十出头了，做苦工现在没工地敢要，年轻时又没学到啥手艺，如今是只能在地里刨食了。” “若是签了这份合同，一年少说一万纯的到手，加上地里收成一年能一万七八千。相比出去找零活干有一天没一天的，一年下来收入还能比以前高个大几千。” 这便是最想签孟川长期合同的兴扬村民。 老农所说也是很多他这个年龄段农民的现状。 老农年轻那会，也就是孟父这一辈人，手艺人可不像现在这般缺口极大大只要你肯吃苦就有人愿意收徒。 那时乐宣镇的木匠、漆匠等手艺人可都是敝帚自珍的。 据孟父曾经回忆说，他年轻那会儿，兴隅村以外的人想学门手艺，怕吃苦的不谈，肯吃苦的也得千辛万苦才能拜个说不定还是半吊子的师父。 至于为何要说兴隅村以外？ 那是因为当时在兴隅村，孟父这一辈的年轻人只要是想学手艺，就肯定有第一批出村闯荡的叔伯亲戚手把手带其入门。 至于兴隅村那些从七十年代末就集体出去闯荡的第一批人，是怎么学到的手艺？ 又是怎么相互扶持在装修工程这一领域打下第一片天的？ 孟川不知道。 但孟川可以想象，他们作为道路开拓者，肯定要比孟父这个农民工还要苦上千倍百倍。 与兴隅村相反的是，兴扬村或者说乐宣镇除了兴隅村以外的村，都没有如兴隅村这般全村共研一个行业的集体精神。 所以，如今其它村五十岁往上的年龄段中，年轻没学到手艺吃青春饭，现今却没工地敢要，只能地里刨食的老农大有人在。 他们如今顶多还能做做保安之类的轻松活计，但这样钱不多还很难照顾地里庄稼。更何况，这个年纪的普通保安工资算下来跟一年地里庄稼收成相比没多多少。 让他们闲下来也不可能。 养个女儿也就罢了，五十这个年纪绝大部分人家女儿都已经嫁人。可若是养个儿子，就算二十几岁的儿子争气不想啃老，可又有哪个老子不想多赚钱帮儿子减轻房贷车贷的负担。 所以，回归土地，是这类人最好的选择。 而这类人，兴扬挺多。 “村长应该会安排好的。李叔你别担心，你这几天都去孟老板田里干活了，又快又好，村长肯定知道你本事和家里情况。” “我就不争这合同了，才四十一，还是有工地要的。我现在也不用种稻，就等孟老板承诺的下一批包田，我就出去打工过年再回了。” 众村民交谈着疾步往田里走去。 小麦刚收完，下面紧锣密鼓的就是种水稻。这个时节，从日出到月升农民没有一刻的歇时。 所谓农忙，这便是了。 第一百零八章 摊子越来越大了(求订阅) 春宵苦短日高起，谁家新燕琢春泥。 只可惜现在正值七月酷暑的开头，并不是春季。 孟川家屋檐下的叽叽喳喳的也不是燕子，而是新世纪前曾被列为‘四害’的喜偷食打谷场晒粮的一窝小麻雀。 春宵苦短？ 日高起？ 对孟川来说更是不可能。 日子随着眼睛眨巴眨巴的就这么从身边溜走了，孟川觉着自己没歇多长时间，悄无声息的空心菜就又要第三次上市。 天气越热，空心菜生长越快。当然，那种不讲道理的四十度往上能热死人的天气除外。 距离第二轮空心菜上市才十五天，七月初至，空心菜再次成熟。 原二十亩加上第二轮承包田的十亩地，这一次共三十亩地空心菜。 虽然是刚进七月，但一大早天气也能上到二十几度。所以，在征询了大部分菜贩的意见后，为避免大家原地等待批发会热得难受，孟川将批发三十亩地空心菜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 与此同时，各种防暑降温的物品如冰水、风油精等也都在田边时刻准备着。 被雇佣挖菜的兴扬村民对提前工作没有任何怨言，为了少顶着毒辣的太阳，夏季里农民都是四五点起就忙农活。 现在比之前提前二十分钟，四点二十到场就行，这是夏季正常作息时间，完全没问题。 最主要的是，孟老板为此还特地加钱了。 一早上多拿二十块钱，采摘完菜还能到自家地里再忙活一会，美滋滋。 就是…… 可惜只能拿三天。 孟老板的生意，实在太好了！ “你们说，孟老板这菜是怎么种的？一天出十亩地的货，两万多公斤的菜，能堆满四五个我家屋子欸，真是吓死人嘞！” 一些兴扬村民将最后孟川指定的一亩地空心菜采摘完，坐在田边暂歇，小声议论着。 在他们不远处，是一堆他们早起垒好，现在却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快速减少即将变成成小土包的空心菜‘小山’。 “没个金刚钻，怎敢揽这瓷器活？好好的没风吹日晒的坐办公室的班不上，却回来晒得跟黑鬼似的，肯定是早有成算啊！” “想当初咱还笑孟川曹兴，回来种田是发痴。依我猜，当时人家指不定怎么笑我们不懂呢？” “这大学生读过书，就是不一样！” 人们总喜欢将一些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归于自己未涉及过的领域。 其实让孟川来说，没有土地簿，他屁都不是！ 创业整两个月以来，从选种、到播种、到收获、到上市，中间还有大量的学习，孟川基本天天都是辛忙到半夜十二点睡，早五六点就又得爬起。 相比于付出这么多努力，孟川说这话好似有些妄自菲薄。 可从进入社会后，孟川就明白，努力真的不算什么！ 相对于其它成功因素来说，努力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是排在第一位，甚至连第二、第三位都不是。 只要进入社会你就会知道，家庭背景、人际关系等等这些外在条件，很多时候比得上你一年甚至一辈子的努力。 所以，依靠土地簿怎么了？ 孟川根本不是妄自菲薄，他这是骄傲，无比骄傲！ 借助外在条件又如何？ 你能我也能！ 而土地簿，却是只有孟川一人能够借助的外力。 这是他的本事！ 别人，没有！ 若不是土地簿，孟川虽可能还会包田种菜创业，但绝无可能有如今这般成功。 很明显的事实孟川不想否认。 不过，那又怎样？ 孟川他如今就是成功的，在很多人的眼里，他已经成功了。 平均下来半个月卖一次菜，一次就是十大几万，一名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近乎白手起家，一个月三十万，你还想要他再如何？ 要知道，二十四岁一个月三万，别人可都得竖起大拇指狠狠的夸一句牛比了。 孟小妹现在看自家大哥的目光都是带着崇拜的。 原二十亩第三茬空心菜，加上新增十亩地空心菜。 轻轻松松的，三天时间全批发出去，二十五万元人民币又入账了。孟小妹数着手机信息上的那好几个零，都觉着自己有些晕眩了。 但是，孟小妹仍然没有忘记…… 要红包的优良传统。 “哥，红包！要小数点前面至少四个零的！” 孟小妹摊开手在孟川眼前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向日葵。 对于小妹如此简单的要求，孟川自然是……呸，想得真美！ 拿着工资还要至少一万的红包，孟川很想揪起他小妹的脸看看，人是怎么就能做到这么厚脸皮的？ …… “孟老板，你这菜卖得也忒快了吧！看样子，明儿没得卖我不用来了？” 一名瘦矮商贩将空心菜压满小卡车车仓，转头跟孟川抱怨道。 这时候，他旁边一名骑着电动三轮货车的商贩顿时不乐意了，“王小五，你丫的还好意思说！不是你们这些开卡车，一天运个七八百斤的，孟老板的菜至于三天就批发完？！” “就是，这么多菜王小五你卖得掉吗？匀点给我们呗！”有另外商贩帮腔道。 “去去去，想得美！都是拿孟老板菜的，我卖不卖得掉，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比数？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谁让你们开小破三轮的，活该！” 王小五嘴上也是丝毫不饶人。 虽然知道众商贩是在开玩笑，但孟川以防万一还是赶快上前打圆场。 “大家不要争，都是我的错，是我们供货量太少。大家伙放心，我很快就会再包田，以后货肯定越来越多！” “这样，之前不是有人说要我开放二百二十三亩地蔬菜的订货吗？明天早上六点到晚六点，有意向的直接来我家，如何？” 孟川最后抛出一张未来支票安慰道。 “这话对头！” “孟老板，说好了啊。明天我至少一亩地，不管你种啥！” “我四亩！” 对于这些口头约定，孟川也就一笑了之。 如今不见到真金白银，没有白纸黑字，孟川对于这些商贩的口头约定是一个子都不信。 孟川可不是刚开始那时候了，有第一次跑销路的经验，他可不敢再信口头约定。 尤其是那个说不管你种啥的人，孟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没经过市场考验的农作物比如生菜，那人顶多敢订购个一分地的量，多了绝对没有。 毕竟孟川算是新入行，商贩也都精明，在没尝试的情况下，不可能相信孟川能将各种不同种法的蔬菜都种好。 但，这已经不错了。 新菜农，没让人尝过的蔬菜就有人预定，放眼泰市，也就独此孟川一家！ 将商贩都打发走后，曹兴与孟清芮也收拾好东西围了过来。 “总算结束了，这三天天天凌晨四点就起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曹兴摇晃着瞌睡的脑袋道。 孟川没好气的帮忙接过曹兴手中的电子秤，“有钱赚你还抱怨，你这纯粹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嘿嘿。” 曹兴得意一笑没有反驳。 “话说，以后地越来越多摊子越铺越大，不能一直只我们仨卖菜吧？人手不够来不及的。”曹兴问出了一个当前很迫切的问题。 孟川之所以提前二十分钟卖菜，除了躲过高温原因。 还有一点，一天十亩地的批发工作量，相比之前增加了一倍。若不提前，他们没法在菜市场开市的六点前批发完毕。 这要是耽误了商贩卖菜时间，大事虽没有，但总归不好。 而往后摊子越来越大，就比如接下来新增的二百多亩菜田蔬菜上市后，就不是只提前批发能了事的了，三个人忙成陀螺也不可能赶出商贩每天要求的发货量。 “雇人呗，找那些知根底的老实人，能记简账能看秤就行，其它还能咋办？” 对于曹兴的问题，孟川给出了一个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 今日的第四章 第一百零九章 孟大老板(求订阅) 第二天的蔬菜预订没出孟川所料，商贩们亲眼见证过的，经过市场检验的青菜、空心菜、汉菜预订直接被疯抢。 六十亩地汉菜因为量大，孟川为了口碑传播使更多商贩预定到，控制了每个商贩的预定上限，还留下十几亩地。而其它的三十亩空心菜，三十三亩青菜虽也同样设置了每人预定限额，但还是都被预订一空。 新增的四种蔬菜，则是各预订出去两三亩地的样子。并且都是大商贩预订的，小商贩根本提都没提。 但就是这样下来，孟川一天只十一比例的订金就收了近二十万。 “简直疯了！” 用孟母的话说。 孟母的表情更是有趣，难以掩饰的喜悦，又不想表露出来，想笑却又怕尴尬，她可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儿子的事业这么大，难免会引起妒忌，更有甚者会来搞破坏，所以孟母回到家后才哈哈大笑起来，睡觉都是露着笑容的。 孟母当时就看着五六十名商贩，争先恐后就生怕孟川不收的给她儿子送钱打钱，就整整看了一天。 一直到晚上，孟母都是觉着踩在棉花天上飘着的。 太不真实了！ 订金十比一！ 只要蔬菜顺利成熟上市后，就是保底二百万！ 二百万啊！ “不行，我得缓缓。” 可是孟母知道，她恐怕接下来好几天都很难缓过来了。 孟母怎么缓，孟川是不用关心的。这是喜事，又不是噩耗，孟母多缓几天总归能缓过来的。 孟川现在忙活的是，第三轮农田承包。 第二次空心菜收入的十六万都用于现发或储备于发放新员工工资。 而昨天第三次空心菜出售得到的二十五万，按之前就已经定好的计划，孟川都会用来包田。 今天这新到手的二十万，看似是孟川灵机一动为了安抚商贩开的未来支票，但其实孟川早就有预售下一轮蔬菜的设想。只是之前预估能到手十五万，实际却是比预估多了五万。 但这是多了不是少了，锦上添花于计划更有益，可以相比计划更少的动用之前预留的种植投入资金。 仍然是七百六一亩每年，但因为孟川发展势头大好的缘故，如今兴扬村有不少村民同意孟川只先预付两年甚至一年的承包金。 因为想将农田连成一片的缘故，孟川将以多数派的两年来预付承包金。 所以，孟川这次将按计划承包三百亩土地。 三百亩农田的承包意向，在第三次空心菜上市前是早就沟通好了的，但还需要被承包农田所属村民同意签字才能算是承包达成。 三百亩地，五十四户人家，说多不多。 曹兴大伯喇叭一点名，一小半被点名的人都来了。没来的，孟川与曹兴直接上门或到田里找人。 五十四户人家说少也不少。 孟川两人顶着大太阳，各大队各户的家里田里整整奔走了一天，才最终搞定所有签字。 剩下的手续就是交给曹兴大伯去办，轻车熟路。但是，也要明天上午才搞完。 “你们明早给我赶快取现金去，明天晚六点我要准时发钱。” “可别像之前两次一样，你们转账倒是痛快了，我还得一家一家打电话问到没到账。” 曹兴大伯出门办手续前反复叮嘱两人道。 其实按曹兴说他家大伯，就是个劳碌命。 明明儿子有出息，却有福不享要当村长，还一当就是两届。而且看样子，还准备今年继续参加村长竞选。 其实曹兴大伯这打电话确认，孟川两人都觉得没必要。钱没到账或少了，村民肯定会自己找来的。 而打多了，孟川一看转账记录就能知晓。所以两人觉得，曹兴大伯打电话完全多此一举。 不过人家兴扬村长要尽职尽责，孟川两人也只能配合不是。 所以，乖乖去银行取钱呗。 …… “哟，孟大老板来了，要来办啥业务啊？要不要小的伺候？” 孟川曹兴刚走进他们这边步行街华夏农业银行的大门，一名一米八高个咋一看像保安的大堂引导员说着话就快步迎了上来。 “老纪，你丫的一个官二代又来调侃我是吧？说的好像昨天我错过银行下班时间想预约取款，找的不是你？” “咦，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喊老板喊错了似的？” 调侃孟川的银行大堂引导员是孟川初中同学，以前上学时跟孟川玩得挺近。 名字跟铁齿铜牙纪晓岚差不多，就缺了个字，叫纪楠。 农业银行取现金一次性超过二十万需要提前一天预约，曹兴大伯提醒要现金时，孟川才想起这茬。 这还好当初注册公司开户，孟小妹建议在农业银行。而开户时，孟川又恰巧遇到了纪楠。才得以这次，不用后天再来取款。 不过，还是喊老纪吧。 孟川暗自想着。 孟川以纪楠的名义发誓，一直吐糟他爸取名能力的纪楠，从来只有一个外号，即‘老纪’。 老纪是个官二代。 当然了，现在还是，而且是升级版的。 反正孟川就知道一点，老纪作为引导员他是有银行内部正式编制的。而他的大堂经理，却只是劳务派遣的合同工。 这里面的道道孟川就表示他真的一点都不懂了，反正也跟他无关不是。 老纪其人，是个靠谱好青年，工作时也是尽职尽责。 将孟川引导到反正没人的贵宾室，老纪就自觉的退回大厅，继续给其他客人做业务指引。 他们这边华夏农业银行连续三个月存款日均二十万后才是贵宾客户，孟川存款达到了，但时间不足。 可无所谓，银行又没明文规定孟川不能坐贵宾室。更何况，还是老纪领进来的，孟川与曹兴坐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以及随意。 不过取款还是得到柜台，贵宾室也就坐坐。 因为提前预约的缘故，孟川俩人很快就取款完。把大包一拎，跟老纪打完招呼，两人就火急火燎的出门、开车飞快离开。 至于享受取钱时四周投来羡慕眼光？ 拉倒吧！ 孟川俩人当时看谁都像抢劫的！ 也就是在这时，孟川两人才发现，曹兴他大伯的提议真的是麻子不是麻子，是坑人啊！ “不行，我们好歹是大老板，咱要淡定！”曹兴坐副驾驶打气道。 孟川却是有些疑惑了，“转账毕竟只是数字，我以前是真没见过这么多现金，我不淡定正常。可你丫的不是说你以前过手至少一百万的吗？” “吹牛又不上税！” 曹兴这话说得要多理直气壮有多理直气壮，竟是咽得孟川一时间无言以对。 得，你牛笔！ 就数你丫最会吹，这牛笔吹得大早上的天都快黑了！ …… 两人先到达的是孟川家，孟母与孟小妹早早的就在家等着。 “好想拍照炫富啊！” 孟小妹看着满满一大包的钱，有点移不开眼，抑制不住自己拿出手机拍照的冲动。 “不准拍，财不露白。” 孟母却是一把拉起拉链，“下午赶快发掉，这么多现金我看了真有点慌，放家里容易犯心脏病的。” “那小川以后说不定哪天取个大几百万现金的，还得瞒着阿姨你呢？” 曹兴打趣道。 “尽说大话，也不觉臊得慌！”孟母板着脸教训曹兴，可没过多久却又开怀的笑了，“不过以你们这势头，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儿子两个月就能取四十七万现金给她看，那再来大几百万，貌似也不是很遥远。 孟母越想，笑得越发开怀。 这不是孟母财迷，只是她知道儿子想赚大钱的念想有多强烈。 从始至终，不管做什么，孟母想的从来都只是自己儿子能过得好而已。 “阿姨，要不要下午去见识一下发钱的场面？兴扬村五十四户人家，可都是指着你老人家的儿子发钱呢！” “那场面，你想想。你太后老人家坐在上面，村民一个一个排队到你面前领钱，想想那场面，美得啊……” 曹兴建议道。 说到这里，曹兴突然停下与孟川对视了一眼，此刻两人的眼中都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们好像明白曹兴大伯要现金发土地承包金的真正原因了。 感情是自家侄子有出息，要嘚瑟一把啊！ 这时，孟小妹突然举起了小手，“可是一想到那场面，这么多钱，本来是我们的，慢慢慢慢就给别人了，我好心疼啊！” “不，小芮。你要这么想，这钱不是我们的，只是那五十四户村民，暂时放我们这里保管。” 曹兴诱导劝解着，“来，闭上双眼。跟我念，钱是兴扬村民的，钱是兴扬村民的，钱是……先来十遍。” 结果孟川无语的发现，孟小妹居然真的就闭眼念了。 然而，孟小妹睁开眼后。 却是依然颇为委屈可怜巴巴的指着孟川怀里的大包。 “可是，钱就在我哥怀里，钱明明就是我们的嘛！”孟小妹委屈的话音明显带着哭腔。 “曹兴哥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呀，我的心更疼了啊！” 孟小妹一撇嘴，都要哭了。 曹兴也快哭了。 不就是要惯例发红包抚慰心灵吗？他发，他发还不成吗？ 第一百一十章 发钱(求订阅) 领到红包的孟小妹果然止住了哭腔。 傍晚时，更是蹦蹦跳跳的，像一只得了两千元横财的大萝莉一样，主动捧着包跟两位兄长到兴扬村发钱去了。 “你这妹妹，就纯属上学时期被你给宠坏的。” 趁孟小妹从曹兴大伯处誊抄五十四户村民花名册的档口，心疼钱包的曹兴拉着孟川抱怨。 孟川奇怪的抬头看了曹兴一眼，“说得好像当年有人轻伤小妹，打人三人组中有一人不姓曹似的。” 曹兴闻言，认命的一低头。 好吧，孟小妹如今这性子，他也有责任。 但就算回到少年时期，谁敢动被他当做亲妹妹的孟清芮一根汗毛，那也肯定还是毫不犹豫的，揍他丫的！ 女孩子，就该被宠着！ 孟母并没有跟来，孟母也是平常人。她一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多钱还没放在手里焐热，转头就得发给别人，孟母也觉着心疼。 所以，孟母就不凑这热闹，独自一人跑菜田巡查去了。 孟川曹兴两人闲聊的工夫，孟小妹与曹兴大伯已经在大伯家门前水泥场上摆好长桌，将一沓沓钱总计四十七万人民币摞成了齐整一方。 因为事先就有通知的缘故，相比往常的忙到天黑归家，今儿有不少兴扬村民特地提前从田里回来。 通知的傍晚六点还没到，就已有不少村民等在村长家门口。 有的村民是在等待发钱，而有的，是在等待签订长期用工合同。 六月份孟川提议并实行的那一次长期用工合同，已见成效。 虽是农忙，但孟川田里的事比如特定生长期追肥，再也不会因人手不够而拖延耽误。 与孟川签订长期用工合同的兴扬村民，既要顾自家田又要忙孟川这边的事，累是肯定比以前累的。 但也没人说什么怨言，一来钱是实实在在的，二来孟川除草追肥这些事其实就是繁琐耗时，但重活却绝对谈不上。 要不然，为了不出现中暑等意外，孟川宁可冒着不守规矩被人背后戳脊梁骨骂的坏名声，也要从兴隅村雇人。 如今新增三百亩地，长期用工自然也需要扩招。 所以，不止是五十四户村民在村长家门口等着拿自家农田的承包金，还有不少的在等着后面签订长期用工合同。 六点还没到，见人已经不少，孟小妹就提前开始工作。 “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请大家排好队。等待签合同的请先往后站，领农田承包金的请往前来。” “请大家不用着急，我会尽量加快速度，不让大家多等。” 兴扬村民排好队，一一上前。 “丁二男，五亩八分三厘地，两年承包金共计八千九百七十元。后续三年承包金将于明年六月前交予，这是承包合同以及其补充合同，请您确认无误后，签字收好。” 村民丁二男与他婆娘一起仔细查看一式两份的包田合同，确认无误后，签字完将自家的那份收好。 “这是八千九百七十元人民币，您可以用旁边的验钞机或自己当场查看，若有问题我立刻给您换取新钞。” “但若明天找来，概不负责。” 丁二男夫妻俩拿着钱走到一旁验定钞票真假，孟小妹继续问名，再清点出相应数额人民币。 “柳香月，四亩七分……” 事涉钱财，需要谨慎。 虽然合同之前就已经发给村民，但孟清芮还是让众人当面再确认一遍，发放的钞票也是清点两遍后才发到村民手上。 这样一个人下来就需要三四分钟。 后面等待的村民也就一边唠嗑，一边等着拿钱了。 “牛三，听说明天你就去文州？” “对，我大表哥在一家皮鞋厂打工，工资一个月三四千。虽然一年没歇时，但可比种田赚多了。” “我早想去，可是我妈舍不得地，还说什么我去打工她种就行。你说她一个开刀切掉了半片肺的人，我敢放她这么弄吗？之前我说荒掉或免费给别人种她不肯，这次田包出去有钱拿，她也就不反对了。” “说起来，咱们村这些老人，土地观念太重了，的确比不上人兴隅。你看人家之前田没包出去时，老人不能干活，就大把的肥田荒着愣是不种。” “你跟兴隅比个啥，那一个个喊着自己农民工实际都大老板的，没得比。打工毕竟不稳定，老人让不肯将田给别人种这也没大错，观念不同而已。” “余叔你这田包出去了，是准备签长工吗？” “那自然，我总得找点钱过活，不能以后只靠我家丫头贴补吧？” “话说我算了一下，我每年拿到的钱，还比我自个种田来得多。你们说这孟老板，给我们这么多，他一亩地每年又能赚多少钱？” “能赚……反正很多。这咱也是没得比，学不来。你看看今年普遍蔬菜便宜的，听说乐宣好几家菜农的菜烂地里也卖不出去，也就孟老板供不应求。咱们啊，老老实实打工，拿点钱就是……” “孟老板是有本事！” 刚开始，村民还聊着各自以后的打算，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偏了。 至于跑偏的内容，看看曹兴大伯暗爽的神情就知道，有不少是有关曹兴的好话。 “咱村小兴也厉害，大学里学种田，这肯定跟咱不一样。你要说孟老板的菜比别人好吃没他的功劳，我第一个不信！” “这话对头！” “你们想想，小兴可是没出一分钱就占了一成股。就凭他那些跑跑腿的活计会有这么多？肯定不是！他肯定是那叫啥来着，哦，技术入股！” “想曹兴他爸妈，以后尾巴肯定要翘天上去了。” “随他吧，他俩也就夸自己儿子。至少比兴隅村那乐宣镇里都出名的崔二花好，根本就见不得别人好的。” 曹兴大伯有滋有味的听着村民对侄子的夸奖，看孟川那叫一个越看越顺眼。 侄子亏本了四五次，这次创业终于赚钱，村民对侄子的评价也都没有负面。曹兴大伯觉得，他有必要做点什么来感谢孟川。 只是在事业上帮小忙？这远远不够！ 爱情事业要两手抓！ 曹兴大伯心中有了主意。 “小兴，过来，我问你个事。” …… 一直到晚上十点钟，所有事情才全部结束。 孟川三人一致决定，以后再也不听曹兴大伯的取现金发钱。 这完全就是浪费精力！浪费时间！ 曹兴大伯母端了一些刚热好的夜宵上来，“忙一晚上也够累的，吃点东西再回去睡觉。” “谢谢伯母。” 三人一齐感谢道。 曹兴大伯夹了一筷盐水花生米，美美的抿了一口小酒，“小川，按你们这包田速度，怕是今年就能把兴扬村的地都给承包了啊。” “那还不是得多谢大伯帮忙。” “我们俩敬您一杯。” “互敬！” 曹兴大伯身为长辈，却是站了起来要跟孟川两人敬酒。 曹兴大伯母连忙哭笑不得的将其拉住，“我说你今天这才喝几口就喝高了？哪有你做大伯的跟侄子敬酒的，你敢敬小兴他们也不敢受啊。” “没喝高！” 曹兴大伯却是一甩手，仍然站了起来。 “我是兴扬村长，我这是替兴扬村民敬这杯酒。明年开始，田都是孟川承包。咱村就是年轻人能出去打工，老人种菜没以前累，收入却又得到提高。” “我这个村长想想就开心！高兴！” “干了！” 几人聊着聊着，也聊到有关用工今后需要面临的问题。 随着孟川继承包农田，可以肯定是，不可能跟每个兴扬村被解放的劳动力都签订劳动合同。 这里被解放劳动力包括没处打工的老农，以及留守妇女。 这两者加起来的数量相比孟川承包田需要的长工只多不少，孟川不是慈善家，他不可能给每个人都发固定工资。 到最后，老农肯定是优先的，毕竟这是其唯一获得收入的路子。 而家里男人出去打工的留守妇女，田包出去了以后，若没跟孟川签长期用工合同。那她们除了照顾老人小孩，就只剩每天闲逛闲聊了。 就一如现今兴隅村的情况。 曹兴大伯觉得有必要给这类人找点事做，一来防止人闲得滋事，二来也能增加收入。 其实真论起来这个问题并不大。 第一，他们这边市那么多被整体包田的村子，也没见哪里出什么事。 第二，照顾老人小孩本就不能算轻松，很多留守妇女巴不得早点把田包出去闲着看电视打麻将的，只有少部分的才想空闲后再找点钱赚。 而且，其实这并不是孟川需要考虑的问题。 但曹兴大伯问出来了，孟川也就特地记下，看能否想到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五人聊了很多，最后…… 最后，孟川是落荒而逃的。 “小兴，来帮我挑张照片发小川。” “小川，你跑啥？我这小外甥女很漂亮的，跟你很配，你见到保证你喜欢！” 对此孟川只能感叹，人到了结婚的年龄，尤其像他这么帅的，真的是不管到了哪里都有人要帮他操心婚姻大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 闲的生病 屋檐下的麻雀叽叽喳喳。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门前葱郁银杏树荫凉下，水泥场上躺椅轻微摇晃，孟川盖着薄毯，紧闭双眼的在……思考人生。 孟川一直以为创业会很艰难很艰难来着，他一直以为人生会很忙碌很忙碌来着。 可是他前天重感冒了才突然发现，如今不管哪个方面，有他没他，好像都并没有什么区别。 事业方面，农活不需要他去干，只要选定好种植的农作物种类，孟母会把一切照料得妥妥帖帖。 再有些小问题，甚至都不用报到曹兴那里，掌握财权的孟小妹直接就能商量着解决。 家庭方面，孟母一直将自己和奶奶照顾得很好，如今孟小妹又在身边，孟川发现他尽不尽孝也只是锦上添花可以没有的区别。 “这等待蔬菜成熟的日子，真没意思。” “怎么都记不清那神仙老爷子的样子，好想给他供奉香火来着。” 孟川前言不搭后语的想着，又从躺椅上坐起蹲到了屋檐下。然后，抬头看着头顶大圆盘灯罩边不停进进出出叽叽喳喳的褐黄小鸟，麻雀。 这一看就看了一个小时。 孟川，是真的闲！ 在前天早上发现孟川发高烧躺在床上神志不清，送医诊断是劳累过度后，孟母就再也不允许儿子做除了吃睡拉撒发呆以外的任何事情了。 “玛德，庸医！” “你丫的才持续精神压力大，一朝松懈因而重感冒呢。还连手机都不准我玩，连电视不准看，说这些都伤脑？” “你妹的，什么破疗程，庸医！” 孟川委屈的看着麻雀，他要去搬个梯子过来。 热闹都是别人的，连麻雀都整天叽叽喳喳的，凭什么他就要无聊的家里蹲？ “咳、咳……” 孟川咳嗽了几声后，真的就拖着病躯跑车棚杂物堆里扛来了孟父做工用的脚手架。 这一窝以吊顶灯灯罩圆盘为家的麻雀，晒麦子那会总跑出来偷食，孟川早就有将这窝麻雀挪窝到孟氏五脏庙的想法了。 只是孟母和孟小妹觉得人麻雀叽叽喳喳的挺热闹的，拦着孟川不肯，家庭地位低下的孟川才一直没能计划得逞。 可这会早上，孟母、奶奶和孟小妹一时兴起都集体跑到兴扬村巡视承包田去了。 此刻，没人，能管到孟川！ “挪窝，必须挪窝！” 孟川这典型的就是突然闲下来闲得蛋疼，看哪里都不爽。 “今晚老黑和二饼的肉食，没有了！” 孟川放稳脚手架，一边上爬一边嘴里嘟囔着。平常在外野惯了的老黑和二饼还不知道，它们即将遭受无妄之灾。 爬到屋檐顶，孟川脸贴在屋檐下白水泥的抹面上，眯眼看向灯罩圆盘内小麻雀的窝。 三只刚出生两三天没睁开眼的，只长了几根小软毛的皮肤暗紫的雏鸟正大张着嘴巴在等待老麻雀的喂食。 老麻雀就跟打地鼠的锤子似的，塞满食物的短嘴从这个坑跳到下一个坑，三个坑来回的跳，都不带停歇的。 “话说，就不能一次性喂食吗？硬要三只来回匀着喂？” 孟川歪头贴在屋檐上思考着，好像忘记了他扛来脚手架的目的。 “话说，这脚手架上的风景还不错，要不我去拿吉他过来弹着玩玩？” 说做就做，孟川爬下脚手架跑上楼，彻底忘记了给麻雀挪窝的事情。 于是…… 孟家老大精神病复发的传言又开始在兴隅村甚嚣尘上了。 但这真怪不了兴隅村民，换谁到了孟川家门前，都会犯此类的嘀咕。 一名面色苍白的青年，听说前天高烧，这正常。 坐在三米高的脚手架上，这还行。 在弹着吉他，这……居高声自远，好吧，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是，还披条大红毯子，坐麻雀窝旁边，嘴里一会唱着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一会又唱着麻雀麻雀真好吃是几个意思？ “你们没看见前天丽花那着急的样子，啧啧，小川肯定不是她嘴里说的只是重感冒高烧。” 有村民听见声后跑孟川家门口路上瞟了一眼后，缩回头指了指自己脑袋，“怕不是，这里……又出问题了吧？” “可能是复发了，我可是真的见过孟家老大吃土的，你们偏不信！” “要不通知丽花一下吧，这万一脑子真出问题了，也好及早治疗啊。” “对，我有她电话，我来。” …… 孟母接到电话，匆忙赶回来了解情况后，就成功被孟川给气乐了。 “医生说让你歇着，什么事都别干，你是屁股上长了钉子闲不住是吧？人麻雀哪里招惹你了？还想着吃人家？” “你就让妈能放心一下，好不好？” 孟母说着，眼眶突然红了。 “妈就你这一个儿子。钱没了可以再赚，可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让你爸我们两个人以后该怎么活？” “医生说了，你就是平常太忙，创业想的心思太多。这次因为赚钱不少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又是换季，你就突然病倒了。” 孟母紧握着孟川的手。 “小川，妈跟你打个商量，这次以后你忙完就少看一些书。前儿我看了你抽屉里那一本又一本新记的笔记，妈是真的心疼。” “我从来不求咱家大富大贵，大家好好的你妈我就心满意足。” “如今你事业这程度，在妈看来，已经绰绰有余了……” 孟母说了很大一段话，总体都是围绕劝孟川以后多休息为中心。 孟川看得出来，孟母是真的被前天他发高烧神志不清的样子给吓着了。 “你爸下周就回来帮你。” “找到顶替他的老漆匠了？这么快？”孟川讶异的问道。 老手艺人不好找，能愿意这个年纪还跟着装修队到处跑的手艺人更不好找。 孟母没好气的回答，“这儿子都忙得病倒了，他还不回来？难不成，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妈，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孟川苦笑道。 “我就是因为换季而感冒，只不过重了一点而已。你少信那庸医危言耸听的，还忙得病倒，哪有这种事？” “你医生还是人家医生？” “好好给我在屋子里歇着！要是再敢作妖，等你病好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孟母也懒得跟孟川废话了，桌子一拍，孟川只能在强权政治下，乖乖的缩回了刚还准备继续据理力争的脖子。 孟母又骑着电瓶车离开，她要去乐宣镇买排骨给孟川煲汤。 太后老人家刚离开，孟川眼珠子一转，立马跑楼顶弹起了吉他。 “我有一只小麻雀，我从来也不吃，有一天我蒸炸煎煮五只小麻雀；我手里拿着小碗筷，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稀里糊涂，我吃了一只鸡……” 对于麻雀叽叽喳喳的怨念，看来孟川是深入骨髓了。 …… “伯母？” 孟川的手机是被孟母收在身边的，所以林伊心血来潮打电话给男朋友时，听到的是一个让她很忐忑紧张的声音。 不是林伊不淡定，而是这是婆媳天然对立关系造成的必然反应。 “孟川生病了？很严重？我这就出发！” 林伊还没问几句，孟母就听见了手机那边叮铃哐当，林伊好像在跟谁说要请假的声音。 孟母推测，林伊应是在收拾东西准备来看她儿子。 “这姑娘，别的不提，至少对她儿子的用心那是没得说！” 孟母心里暗自考虑着。 对儿子的用心这一点，在孟母对儿媳的要求中所占比重不小。孟母心中的那一杆天平，就因为林伊这一个电话，不知不觉的就向林伊倾斜了不少。 但就孟川这恢复相当快能作妖的样子，拦还是要拦的。 “丫头你别急，不用过来。小川没事，小感冒而已，今儿已经活蹦乱跳的能有心思掏麻雀窝了，我这就回去把手机给他，你看了就知道……” 林伊这才反应过来，她有点反应过激，竟然将未来婆婆晾在一边。但孟母所说的孟川曾高烧说胡话也的确挺严重，让她很担心。 “你半月请假一次，领导肯定会计较，别的同事也会说闲话不利于你以后开展工作。你妈也会有意见，对吧？我这就回去，把手机给小川让他打给你，先挂了啊。” “那，我就听伯母的。” 林伊颇为羞涩不好意思的说道。 “唉！好！” 这姑娘做儿媳，貌似也还行？ 孟母笑着挂断电话，一边想着，一边骑电瓶车再次返家。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考虑养殖 这世上庸医不少，虽然庸医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害人这就不对了。 孟川如今对医生有深深的怨念。 他发誓，他一定要赚更多的钱，以求以后享受最好的医疗服务。 如同喝药一般喝着老母鸡汤的孟川，暗自发下了坚定誓言。 孟川觉得他现在就算刷完牙，吐口气也都还是鸡汤味的。 不就是小小感个冒吗？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补身体的？ 孟母给儿子补身体可不像旁人，是买只老母鸡回来煲汤喝。她老人家从兴隅村养鸡的人家直接买了十只老母鸡回家，用围网圈养在了后院。 想想才吃掉三只老母鸡，还有整整七只老母鸡等着他。孟川放下碗，打了一个鸡汤味的饱嗝，顿觉眼前是一片鸡汤味的黑暗。 “好好进补，么么哒” 再看见女友对他抱怨鸡汤话语的回复，孟川更是如堕无底深渊，人生只剩绝望。 “妈，我病已经好了。” “喝！” “哦。” 对于孟母这种为他好的命令，孟川是不敢正面对抗的。 收到大哥的求助眼神，孟小妹无奈的摊手，表示她对太后的懿旨也是无能为力。 可孟川认命的低头继续喝汤后，他没看见的是，孟小妹当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让你之前还炫耀大伯母对你多好多好，活该！当我不会记仇的吗？哼，鬼才帮你呢！” 这是孟小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也的确就这么做的。 “哥，不能讳疾忌医！有病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病，咱家又不是没这条件，你可劲喝。明儿，不，下午我就去再买几只不喂人工饲料的草鸡回来。” “钱不用大伯母出，我来！” 孟小妹很关心很大气的说道。 “你这丫头，看来你哥没白疼你！” 孟母看着孟清芮，很是欣慰。 对于自家小妹的日常坑哥，孟川已经无力吐糟了。 坑，使劲坑，早晚坑死他拉倒得了！ “好怀念黄鼠狼啊！” 孟川在心中暗叹。 他是真心希望，这会夜里能有只黄鼠狼过来，将屋后围网里剩余的七只老母鸡给咬个精光。 至于因此损失的钱？ 无所谓！ 就跟孟小妹说的一样，有钱，任性！ 买老母鸡这点钱，孟川还是可以挥挥手表示不在乎的。 孟父已经从外地赶了回来。 到家时，嘴里说着大男人生个病没啥大不了，差点让孟川就以为孟父是跟他同阵营了。 可是转过头，盯着孟川不准做事，盯得比谁都勤快。 其实对于自我感觉身体倍棒，家里人却都盯着进补，孟川却不会因此感到生气或怎么的反抗。 他也就是发发牢骚，该听话还是听话。 毕竟家里人是为了他好，真的因此产生怨念那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没脑子的矫情了。 就算孟小妹盘算着坑哥，那也是关心孟川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下午孟母是真的和小妹一起去买鸡去了。 不过买的不止是老母鸡，还有大公鸡，以及一批有十几只的小鸡仔。 在孟川小时没上学前，孟母是鸡鸭猪羊都有养殖的。 农村孩子没上学前都是放养，那时孟母也是年轻力壮，爷爷奶奶都健在且都未老迈，可以帮孟母干一些农活。 所以孟母在种田之余还能养殖家畜家禽。 可是后来孩子上学，为了督促辅导孩子学习，又要种田还要照顾日渐年迈的老人。 孟母因此也就没了时间，先是放弃颇为麻烦的鸭、羊，接着是收益不大的鸡。最后为了专心教育三个孩子，更是忍痛割爱放弃了收益颇高的养猪。 而如今，家里田已全部承包出去，儿子的承包田又只要动动嘴，孟母就准备重拾以前的家庭小型养殖业。 孟父对此不止是支持，他自己也已经喊了泥瓦匠过来，要在屋后起一间猪棚，准备养他个五六头猪。 对此孟川与孟小妹其实都是反对的。 只养鸡其实并不累，但是养猪，却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猪吃了睡睡了吃那不是说着玩的，猪不能只喂饲料，孟父准备养着过年杀了吃，肯定要到外打猪草。 而打猪草这活计，孟川少时干过，知道一头猪每天的食量有多么的惊人。 孟川记忆里，留着自家过年吃肉的猪，孟川打整半天的猪草再配一些饲料只够三头猪两天的食量。 “那我闲着也是闲着啊！你田里又不是天天二十四小时都需要人忙，我也不像你妈爱看电视的，我不养猪，干嘛？” “我想打麻将吧，你们又不肯我从早到晚打！说坐久了对身体不好，还说棋牌室人多空气不行。” “你们兄妹再阻止我养猪，我有空可就打跑村西麻将馆去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那就养猪，您老想养几头就养几头！ 仓鼠和兔子早几天被孟小妹送人了。 刚开始的新鲜劲一过，兔子仓鼠又不能随时带在身边，孟小妹就愈发嫌喂食麻烦。 对比实验有半个月，没有一只兔子或仓鼠的灵智发生改变。孟川也就懒得再实验土地簿改良植物对动物的作用，放任孟小妹将兔子仓鼠送人。 本来孟小妹还感叹着家里好像冷清不少。 可现在，这养鸡养猪的，孟川家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小猪仔哼哼唧唧，公鸡母鸡叫唤个不停。 可搬动的竹编鸡笼里，小鸡仔用它们稚嫩的嗓音在跟屋檐下的麻雀比拼谁叽叽喳喳的声音更加响亮。 根据地先走了十六个，又多出了三十二个新的成员。 老黑在吓得鸡飞猪跳的一个一个闻过后，向孟川表示它同意了这些新成员的定居。 远远的孟川还看见老黑跟它的野狗手下教训了几句，孟川猜测估摸是不能偷鸡的意思。 二饼也跟在老黑身后狐假虎威，它如今是和两只松狮一样，吹气球一般的疯长，才半个月三小只的体型又都扩大了有一倍多。 …… 孟川一天一只老母鸡，最终却是只完成了五杀成就。 以前孟川还说李长华与曹兴是一天到晚就知道来蹭饭，死不要脸的逼货。可现在孟川看见两人，那叫一个亲切。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来，喝汤！正宗的农家散养草鸡，我妈亲手煲的。既有营养又好喝，手艺没得说！” 对于儿子喝鸡汤跟喝中药似的态度，再加上儿子也每顿也都坚持一碗鸡汤下肚，孟母也就没拦着孟川这热情好客到过分的举动。 “好喝！” “真好喝！” 不知情的曹兴两人都是开心的帮孟川消耗着库存，宾主尽欢。 李长华吃饭过程中一直都是笑着的，不过孟川还是细心的发现了其眼底隐藏的不愉。 “怎么了，华哥，感觉你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李长华前一句听了还惊讶于孟川的罕见心细，后一句就想将孟川头按到鸡汤大瓷盆里面了。 “你丫的！” “还不就是蔬菜滞销的事，这不是又有大量时令蔬菜上市了嘛，菜农们又来闹了。” “我当初就不应该管这个事！帮了一次没落到几声好，反而这次我说没法子帮忙销售蔬菜了，骂我的不少。” “反正啊，官面上如今很多人可都在看我笑话呢。” 李长华就跟喝酒似的，一口将一碗鸡汤闷下。 “我倒是可以借家族势力将这些菜卖出去，但是一次又一次的，治标不治本。而且万一断了，菜农肯定骂的更凶，我可不傻。” 孟川放下碗筷赞同道，“华哥你这话没错，人就这样，升米恩斗米仇，你帮多了反而招恨。” “也就熬过这段时间，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不再蹚这浑水。下乡前我还不信，可现在我发现，基层是真的锻炼人。” 曹兴也是近前安慰的拍拍李长华肩膀，“这样，你下午早点下班。晚上，我们找你去他们这边市里放松一下。” “放心，肯定正规，就喝喝酒看看美女。”曹兴感受到孟母的锐利眼神，忙不迭的补充道。 “行。” 李长华一口答应。 第一百一十三章 酒吧 孟川觉得可能是他见识浅短，他一直不知道原来国内酒吧还有正规这么一说。 而当曹兴这个老司机领着两人七拐八弯的来到这一片灯红酒绿时，孟川就明白了一件事。 就算世上真有正经的酒吧，曹兴这货也肯定是当其不存在。 看那一男一女脸贴脸的，看那美女露胳膊露大腿的，时明时暗的暧昧灯光下，夜店中充斥着独属于青春荷尔蒙的两性气息。 而对于曹兴生拉硬推他和一名陌生的露脐装娇小美女热舞的行为，孟川表示谴责，强烈的谴责！ 他要强烈的谴责这种有伤风化的行为！ 只是曹兴力气太大，孟川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抗。最终，孟川只能如同对待生活一般。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不如享受！ “这小子，天天女朋友挂嘴边，我还一直以为他正人君子来着。” 曹兴两人坐在吧台边，继续在拥挤的人群中各自寻找自己的猎物，李长华看了一眼被小美女反当猎物主动拉过去的孟川感叹道。 “这得看你对正人君子怎么定义了。如果是指遇见美女目不斜视的那种，不要说孟川了，古代也没几人能够做到。如果是指不与别的女人发生精神或肉体上的关系，那孟川绝对堪称个中翘楚。” 群山波涛汹涌间，曹兴贼眼一边滴溜溜的从这片山峰转到那片山峰，一边随口回答李长华道。 “不过说句不好听的话，孟川这小子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他其实不算啥好鸟，夜店来的并不少。可是每次也就止步于现在这程度，进一步关系那根本不可能。” “我劝过好几次，灌酒都试过。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小子醉酒了别的不记得，就记得给人小林打电话！” 一位峰峦叠起的高挑美女端着酒杯向两人的方向走来。 “我都不知道是该感叹孟川自制力太强，还是林伊把男朋友管教得太好。”曹兴感叹道。 “这位帅哥，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曹兴刚下意识的端起酒杯，烈焰美女就绕过曹兴，准确的坐在了李长华左边位置。 那波光流转间，看向李长华的眼神尽是妩媚。 聊了没多久，在美女的媚眼如丝中，两人也挤入了热舞的人群，独留曹兴一人在吧台。 独自饮酒醉。 mmp！ 曹兴这会心中就这一个想法。 他对这个看脸的社会，绝望了！ 这年头，帅就能当饭吃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帅就可以被美女倒贴吗？ 如果孟川在这里，就会回答曹兴，的确如此！ 就比如林伊对孟川一见钟情，凭的是什么？在其它方面都尚未了解的情况下，还不就是因为单纯颜值！ 对比两个被美女主动勾搭过去的蓄生，曹兴这个夜店小王子在搭讪了两名美女未果后，彻底忧郁了。 虽然最后曹兴还是找到一年轻妹子肌肤相接的嗨皮，妹子长得也还算说得过去。 但是有句老话叫做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曹兴今晚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这边曹兴羡慕着孟川，孟川却发现他可能招惹了一个麻烦。 邀请孟川的女孩各方面表现都很青涩，或者说干脆就是一只菜鸟，连简单的摇摆动作都做的很是拘束。而女孩的那一脸好似被世界抛弃的神情，就一如当初曹兴小学时跟初恋分手的厌世模样。 孟川试了几次，告诉女孩酒吧就是忘记烦恼放松心情的地方，可女孩却仍然蔫蔫的提不起兴致。 两人共舞，女方却毫无回应。 这舞就没法跳了。 在教导女孩跳了一会舞后，孟川就停下来，引着女孩离开舞池，走向舞池后面的卡座休息。 放任一女孩子独自伤心，自认颇具绅士风度的孟川做不出来这种事。 而且孟川主要目的是陪李长华放松，他自己则是以随遇而安的心情来的酒吧。所以虽不能跟美女贴面热舞一曲，但没什么所谓，他也懒得再去找其她猎物。 酒吧名为夜未央，是家泰市老板新开的连锁店。 名字听着大气，装修格局也是颇为有格调，至少孟川在他们这边还没见过哪家酒吧将卡座区设置成如此一个大厅的规模。 “对不起，打搅你兴致了。” 在一片嘈杂昏暗欲望滋长的喧闹氛围中，女孩很是局促不安。 孟川本想继续劝女孩，在酒吧就是放松，无需在意他人目光。但看着女孩穿着露脐装，却一副乖乖女忍不住下拉衣服遮掩的样子，孟川突然不想劝女孩融入这纸醉金迷的环境，而是想劝她离开这个地方。 此刻的女孩与酒吧，太格格不入了！ 而夜店，它终究不是一个好东西，它不是如此一个小女孩应该熟悉的地方。 孟川朝李长华的方向看了一眼，“没事，无所谓。我主要是陪朋友来的，他心情不好。” “真羡慕你们男人之间的友谊，能有人陪。” 女孩说话间稍微放松了一些。 “失恋了？被闺蜜抢男朋友了？” 后一句孟川其实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可是看见女孩那突然就变得更阴沉的脸色，孟川就知道。 他今天这张嘴，怕是开过光了。 还是开的黑光。 “我就这么容易被人读懂吗？”女孩说话的声音有些委屈了。 接着，接着孟川就发现他果然是个当知心好大哥的命。 当初饶馨被上司下药，诉说委屈的对象是他； 卢芷晴抱怨前男友，找的是他。 这会本来好好的来酒吧放松的，可孟川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他怎么就又被一女孩子给当成情感倾诉的垃圾桶了？ 孟川回忆着，好像他从外地回家后，除了跟卢芷晴第三面偶遇那次，少有的几次跟别的女孩相处就没有正常过。 可是孟川又再深入回想，貌似那天因为卢芷晴跟一拆二代打了一架来着，那次也不算有多正常。 女孩在孟川陷入回忆的片刻，却是已经转为了嚎啕大哭。 “别哭了，想开点。” “呜……哇……” “这世上渣男遍地，但好男人也不少，比如我就是嘛。” “呜……噗嗤……呜……” 女孩在那嚎啕大哭着，却还是被孟川这不要脸的自夸给逗笑了。 “对嘛，笑一笑，女孩子要笑起来。” “看你也就二十左右，你应该庆幸早日看清渣男，没有被他耽误青春……” 别人都在酒吧肆意的疯狂，孟川却苦逼的在酒吧安慰了一失恋少女大半小时。 但是没办法，自己接的炮……呸！ 自己接的酒杯，含着泪也要喝完！ “别喝了，早点回家吧，回去晚了你爸妈会担心的。还有，以后心情不好别来这种地方了，这里不适合你。” 结果孟川这话一出，女孩的哭声更大了。 大到那边在喧闹音乐舞池中跳舞的不少人，都有些人循着哭声望了过来。 “……大叔，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没有家，我男朋友不要我，我闺蜜也背叛我，学校前天也开除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啊……呜呜……” 女孩一把抱住孟川，将泪水泼在孟川肩膀，哭得泣不成声。 大叔？ 二十四岁自认年轻的孟川本来还是想计较一下这个奇怪词语的，可在听到学校刚开除后，孟川就一把将女孩扶正。 “你还在上高中？” 今年天气相比往年再创新高，孟川了解的小学、初中、大学在六月底就已经全部放假。唯有高中生是孟川知道的，他们这边市的高中此时都全部还在上课。 “嗯。” 女孩抽泣着回答。 听到这肯定回答，孟川瞬间脑壳疼。 到底是时代发展太快，还是他真的老了？ 现在的高中生都喜欢化浓妆？发育都这么好？都最喜欢将自己往成熟方向打扮表现的吗？ 前面有一个齐悦，这会酒吧这小丫头又是！ 从外地辞职回来后总共遇两高中生，都是一个样子。孟川发现这世道，他有点看不懂了。 “那你可以去你亲戚家或同学家啊，这总有的吧？” 孟川建议的问道。 “可是他们都骂我，他们也都不要我！他们说我是赌鬼和人贩子的孩子，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爸妈拐卖亲侄是应该被关进监狱，可是，我没有啊！我上学上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大家都不理我，老师看我的眼光也很奇怪，连狗都嫌弃我……”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要我！” 听着女孩撕心裂肺的质问，孟川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他自己都不怎么敢相信的猜测。 “那个，可以告诉我，你母亲姓什么吗？” 女孩抬头奇怪的看了孟川一眼。 “胡。” “那被拐卖的那个孩子呢？名字叫什么？” 孟川紧接着问道，女孩更加奇怪，但还是一边哭一边回答了孟川的问题。 “胡康。” 这就对了！ 这就……他么的对个鬼哦！ 孟川宁可没对上！ 他宁愿女孩的回答没有印证他的猜测。可偏偏，人总会遇到这么一两件事情，让你不得不感叹一句。 世间之事，果然无巧不成书！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谢谢你，大叔 胡康是被拐小孩的大名，而孟川继续询问确认，被拐小孩还有一个小名。 名为胡狗剩；家住兴隅村。 这就完全符合了。 孟川当初带着老黑找到了被拐的胡狗剩，同时也将一对人心狠毒拐卖亲侄的夫妻间接或者说直接送进了监狱。 这对夫妻有一名正上高一的独生女，正是孟川眼前这个女孩。 所以孟川对女孩，就没法不管。 她的父母入狱有孟川的因素在内，她如今人嫌狗厌也不能说跟孟川完全无关。 孟川不是圣母，如果只是听到这女孩的有关消息，孟川不一定会特地去管。但是，今天却无巧不巧的遇到了，孟川实在没法来一个洒脱离开。 胡狗剩的五姨、五姨夫是罪有应得，但他们的女儿，这个女孩的确无辜。 这会已经被学校开除，知道自己混酒吧。下一步在别人都因为她父母犯罪而鄙视她的情况下，就不知道还会再堕落到哪种程度。 只堕落可能都还算好的，长此以往后再被什么事一刺激，了结她自己的花季生命都不无可能，报纸上不是没有这样的报导。 不过在此之前，孟川还得确认安念溪是否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安念溪是女孩名字，刚刚孟川已经全部问了出来。 “我叫孟川，你或许之前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我必须告诉你……”孟川斟酌着语气。 “我知道你。” 安念溪猛地抬头，直视孟川。 “我不怪你。” “但是，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听到第一句话孟川还想着安念溪挺明事理，可接下来安念溪怒视他起身要走的反应还是让孟川明白。 这个才上高中的女孩子心中，对他并不是如她所说的没有丝毫怨气。 毕竟，人非圣贤。 换位思考，要是有谁将孟川的父母送进监狱，就算是父母真有罪，孟川也不可能对此人一笑坦然。 可事情还必须得管，看安念溪这激动的反应，孟川几乎可以预料她以后的厌弃人生。事涉其中的孟川，没法对此做到视之不理。 “你如今还小，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就算你恨我，我也希望你能控制自己情绪，坐下听我说完。在此之后你想怎样，我都不会管你。哪怕你要找我报仇，我都随时欢迎。” 孟川硬按着安念溪，让其坐下。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开除的，但我相信肯定是你严重违反了校纪。学校再怎样，老师再怎样，也不会因为你父母犯罪将你开除。就算会因为你父母开除你，也不会是前天，而是早就应该进行。” 安念溪被这几句话说得低下头，丝毫没有反驳。 “你现在这样，你有想过未来吗？你能因为你爸妈被我送进监狱而恨我，说明你是孝顺父母的。” “我听说你爸妈是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你有想过他们十五年以后出狱该怎样生活吗？” “他们出狱后一看，女儿被学校开除后堕落得不成人样，他们会是什么感受？他们出来后也肯定只有你能收留他们，你可有想过你的未来，该如何负担两名脱离社会十五年的老人？你可有想过……” 孟川看安念溪越来越平静，知道她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可是我已经被开除了，我又能怎样？” 安念溪反问孟川，胸膛急促起伏，言语间很是激动。 “我保证你肯定能继续上学。” “你可以恨我，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帮助。 “你刚刚说了，学籍仍然保留。那你其实只是被勒令退学，并不是真正的开除。我可以给你在其它城市找一个新的学校，这个完全没有问题。” “学费我出，就当我借你的。等你大学毕业工作三四年后，你再还我。” 孟川说完他的建议，安念溪沉默了好久好久，好久到孟川都以为自己的一番话毫无作用。 不过，终究孟川还是等到了安念溪的开口。 “其实我不恨你，真的！但我也真的越不过我心里那道坎，是你间接送我爸妈进监狱的，我没法对你不抱有芥蒂。” 安念溪眼含着泪花。 “爸妈事发后，我做了很多事情想改变周围人的目光，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有对的，也有更多错的。但唯独你，不仅没鄙视我还劝我学好，我想知道原因。” 孟川听了这话，知道安念溪是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了。 “因为愧疚，或者，你当我路见不平圣母心发作也行。”孟川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的解释道。 “乐宣镇都知道你有钱，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要打正式的欠条。谢谢你，大叔！” 安念溪突然起身，对孟川深深的鞠了一躬拜谢。 谢谢你，大叔。 在我想要开始堕落深渊的这个晚上，一把将我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安念溪看着前去跟酒保讨纸笔的孟川，目光间尽是感激。 打完欠条，尽管孟川一再劝阻，安念溪还是偷喝了不少杯，将她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 当然主要还是孟川想着让安念溪喝醉了发泄一下，阻拦的力度并不够大。 李长华曹兴两人搂着各自妹子走出酒吧，却看见孟川也抱了一个出来时，都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淫笑起来。 “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弟妹！” “对，我也是！保证不打小报告！谁打谁孙子！” 对于这俩半醉半醒急着就近开房的货，孟川也懒得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们明儿也准忘。 看两人各自开好房往酒店电梯走去，孟川就将醉酒的安念溪放车后座躺好，准备今晚先带她回家，明天再了解详细情况。 …… 第二天中午曹兴两人准时从他们这边市区回来到孟川家蹭饭时，那下巴全都落地上抬不起来了。 一夜情大家都是男人能理解，这没问题。可是你这明目张胆的将姑娘带回家，就有点过分了吧？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清芮那小间谍了？” 曹兴赶忙将孟川拉到一旁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我昨晚就已经跟林伊说过。” 然后，孟川看见的就是曹兴与李长华看他如同在看神人的眼神。 人不可貌相啊！ 对于林伊这种表面柔弱实则内里彪悍的女子，还敢试图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有胆！ 非常有胆！ 曹兴与李长华的大拇指就竖得根本平不下来了。 孟川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误会了他与安念溪的关系。 “去去去，你俩脑子里都想啥呢？一天到晚就想着男盗女娼的，以为别人都跟你们一样。人小女孩才还是高中生，你以为我是曹兴呢？” 曹兴对于孟川趁机埋汰他先暂时忍了，这账稍后再算。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孟川从酒吧带回的女孩。 “都还记得老黑找回被拐小孩的事件吧……” 孟川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曹兴听完，挑头看了一眼正如乖乖女一般做沙发上跟孟母聊天的安念溪，神色有些古怪。 “老实交代，你这是圣母心发作还是别有企图？话说，现在的女孩子都营养过剩，发育这么好的吗？”曹兴咂吧着嘴，好奇问道。 孟川闻听次此言，此刻是真想一脚将曹兴踹粪坑里去。 这一天到晚的，这货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玩意？ “你丫的，这脑子成天它都在想啥？我告诉你就算她是男生，我也照样会帮！” “的确应该帮！毕竟她是无辜的，不知道就算了，可知道又怎能眼睁睁看一花季少女毁掉自己？” 李长华插话道。 “转学的事我来，既然学籍没被开除那只要我一个电话就行，也省的你到时候办手续跑来跑去的麻烦。” 李长华正说着，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爱说教的大叔 安念溪早熟也聪明，其实她一直有想过自己的将来。 她知道自己没有倾国倾城之姿，做不了明星。也没有什么特长，能供高中还未毕业的她在这个社会中生存。 她知道自己的出路只有努力学习，只有考上大学，无人依靠的她才能掌握一技之长，才能将来在社会上安身立命。 父母入狱后，她曾经自暴自弃，也曾因此打过同学，骂过老师，做了很多错事。 但后来只是老师一点拨，她就做出了改变。 安念溪本想着，让别人随便说去吧。只要她能多做几份工，能趁寒暑假把自己学费赚到，熬过这后两年，这一切就都会过去了。 可是，可惜的是…… 她终究，没能管住自己脾气。 又一次的因为被辱骂，忍无可忍的将一名同学的脸上抓出了三条深深的血痕。 而这一次，早已警告她多次的学校，再也无法容忍的将她赶出了校门。 就在送她离开校门的那一刻，她的好闺蜜，她的好同桌，就那么毫不避让的大喇喇的挽住了她男友的手。 那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是那么刺眼，那么，让人感到如同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 闺蜜是她的同桌，男友坐在她的后座。 两人是老师喊来帮她搬东西的。 “放心，你和他考上同一大学的约定我会替你完成。” 这是闺蜜对安念溪说的最后一句话。 安念溪一闭眼，眼前浮现的就是曾经闺蜜那得意的令她想要杀人的笑容。 因为家门口天天有人讨债，安念溪不敢回家，所以她在外租住了一个改装后的自行车库。 安念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返回新家的，她只记得，当时她满脑子的就是自暴自弃，她也要报复回去的想法。 所以，她去了夜店。 据那些坏学生说，最容易失身的地方。 然后，安念溪就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大叔。 一个她应该恨，但现在却连怨都没有了的大叔。 夜店里别的男男女女都在做令她面红耳赤的动作，唯有这个大叔，在安慰她，在对她说教。 大叔还说她跟夜店格格不入，其实安念溪觉得，大叔自己也是。 这个大叔还会做一些她妈妈入狱后再也没有人为她做的事情，比如给她买衣服，比如给她做早饭。 虽然，那衣服只是大叔出钱，由那位漂亮姐姐买的。虽然，那养胃的小米粥是大叔做给他家人，只是顺带了给她做的。 可是这世上好多事情，只有你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安念溪觉得她早上吃的那碗小米粥，一定是这世上最好吃的小米粥。 到了刚才，大叔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大叔做到了他昨晚的承诺。 她可以重新上学了！ 如果世上有贵人的话，那安念溪觉得她面前的这两人，就是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贵人！ 此刻已是晚饭时间，刚刚李长华已经收到消息，安念溪被安排在了邻市江枝市第五中学。 只是因为走手续需要时间，又即将放暑假，所以李长华所托之人建议安念溪等九月份开学再去江枝市第五中学。 这样一来避免了刚上两三天课环境还没熟悉又放假的麻烦，二来也不会因为期末转学显得突兀引发别人猜疑。 “谢谢长华哥哥，谢谢大叔。” 吃完晚饭后，安念溪不停的对李长华与孟川说着感谢。 李长华倒是受之泰然，可孟川就十分郁闷。 他明明比李长华还要小两岁，可为什么李长华就是被喊哥，他就是被喊大叔？ 孟川问安念溪的称呼为何是区别对待？ 结果安念溪解释说，孟川在酒吧放不开手脚，还对她说教了那么一大堆话。 “只有大叔才喜欢说教人呢！所以，你当然是大叔。” 安溪顶着她那张没有化妆的稚嫩面孔，以一种无辜天真的语气笃定说道。 孟川瞬间感觉自己的胸口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小川少年老成，二十四也不算小，小溪说你是大叔却也不算说错。” 孟父夹起一筷子卤牛肉，笑呵呵的补了儿子一刀。 “而且瞧你这黑脸，说二十八九也不是不行。” 孟母夫唱妇随，接着一刀。 三刀过后，孟川，卒。 …… 穿回正常服装的安念溪就是一副好学生乖宝宝样子，很是得闲来没事做的孟母喜爱。 所以，在安念溪坚持要去她早就找好的他们这边市区的一家名为‘聚香阁’的餐厅打工时，孟母还特的让孟川开车送她过去，名曰为其撑腰。 虽然孟川没觉着他这十四万的比亚能撑哪门子的腰。 “……那还请老板以后多多照顾我妹妹。这是我的名片，若有什么问题，请您及时打电话给我。” 孟川的名片是曹兴鼓捣出来的。当时在注册公司后，曹兴为了装逼就迫不及待给两人分别定制了名片。 “放心，肯定照顾好！我这是正规餐厅，每年都有学生来体验生活。这小姑娘已经在我这里做大半个月了，你看也没出啥事不是？” 聚香阁餐厅老板打着包票，接过孟川名片。 “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兴远？这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记得我貌似有一件与此有关的重要事情，嗯？怎么这会突然就想不起来了呢？” 聚香阁老板接过孟川名片后，却是突兀的愣在原地。 “小兄弟，等我两分钟可好？” 孟川看着聚香阁老板接过名片一言不合先愣住后离开的奇怪举动，很是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正好再跟安念溪叮嘱几句话。 安念溪一瞟见孟川此时类似严父的神色，当场一张白嫩小脸就垮了下来。 完了，又要开始唠叨了！ “若是再无故跟人打架……” “停止打工。” “若是晚七点前不回住处……” “上补习班。” “若是……” 孟川一句没说完，安念溪就熟练的回答一句，直把孟川一口气在胸口处给顶了个上不上下不下的。 末了孟川只能对嬉皮笑脸的安念溪放了一句无力的狠话。 “你知道就好！” “好啦，大叔，我会听话的啦。时间到了，我得去换班喽，您老慢走哦。” 安念溪扬了扬手中的服务员制服，跳着小碎步往餐厅后厨的方向小跑而去。 孟川好笑的摇摇头，这妮子情绪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一次见面还自暴自弃，愤世厌世来着，才两天功夫又是一副乐天派了。 安念溪自尊心极强，坚持不接受孟川让她到田里帮工卖菜的提议。 她认为这是孟川在变相的赠予她金钱，所以她不能接受。 她打工的临时住处就在聚香阁对面的小区，却不是租住，而是胡国庆老婆，也就是她三姨主动提供的。 是胡国庆早几年前有闲钱投资，买来出租用的两室一厅。 安念溪的情况其实胡国庆老婆一直都有关注。 甚至连安念溪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父母入狱后，是她三姨亦即狗剩母亲主动要求做了她的法定监护人。 只是虽知道安念溪无错，但一看到安念溪，胡国庆老婆就会想起儿子被拐的那段痛苦的灼心煎熬。她同样也是因为迈不过心中自己的那道坎，才一直只是远远关注，没去管安念溪的具体情况。 但在知道安念溪被学校退学，却找不到人后，胡国庆老婆就感到后悔莫及。 然后，她想起老黑找到孟川这里，再恰好看见安念溪也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安念溪本来还想倔强着自己在外继续租自行车库住，或每天赶一个半小时公交再骑电瓶车回孟川家过夜。 为此她三姨劝了好久她都不松口，可是出奇的是，孟川一板脸，她就乖乖答应了。 对于小女孩的心思孟川搞不懂，但能搞定就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谈个生意 胖乎乎的聚香阁老板大步走了出来。 刚走到孟川跟前，胖老板就热情的要握孟川的手，“孟老板，快请进，快请进。” “您瞧我这记性，我之前一直想去乐宣镇拜会你来着。结果贵人当面名片都给我了，我反而没认出来。罪过，罪过！” 孟川一时间被这胖老板突然谄媚的态度给吓住了，但还是有礼貌的，下意识握住了胖老板的手，随其一起走进聚香阁。 对于聚香阁老板这前并未倨但后很恭的行为，孟川心中是有些暗爽的。 孟川送安念溪到餐厅时，聚香阁老板是将孟川当成体验生活学生的家长。他就是按以往惯例出来跟家长打个招呼，好让家长放心。 胖老板年年都能招聘到便宜的学生寒暑假工，靠的就是他这各方面让家长安心的细节。 聚香阁老板想要安念溪在他这打工，他对家长的态度不可能差。所以胖老板接过名片前对孟川的态度其实不错，很让孟川如沐春风。 但是，万事就怕比较。 与此刻胖老板的谄媚态度相比，之前他对孟川的平常人招待方式就不够看了。 而在听胖老板说完他的诉求后，孟川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古人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放在现代，就是你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要么，你至少要有独特的令旁人有求于你的地方。 孟川能让别人有求于他的自然就是兴远牌蔬菜。 在注册公司后，孟川就将公司同名的商标品牌，也就是兴远牌给注册下来。还专门制作了贴纸商标在每次批发蔬菜时一捆一捆贴上，用于顾客将他种植的蔬菜与其它普通蔬菜给区分开来。 贴纸商标没弄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椭圆形纸，鹅黄色底，绿叶连线环边，中间写有兴远两个大字。在兴远大字的下方，则是小字号的兴远公司全称。 其实孟川蔬菜市场才刚刚扩散有半个他们这边市，没必要弄这商标。 但想着以后做大做强，孟川与曹兴一商量就干脆一步到位了。 胖老板之前拿着名片突然返回店中也正是因此，他要对比小商标和孟川名片上印的是不是同一家公司的名字。 聚香阁三楼，总经理办公室中。 “……孟老弟，你这只给我三亩地的量太少了吧？再加一亩如何？我可以每斤蔬菜单价再加一块钱！” 胖老板竖着食指，死死盯着孟川，脸红脖子粗。 “徐老哥，你让我降价我都可以。但加量这一点，没得谈！” “首先，我已上市的蔬菜品种里只剩十二亩汉菜没预售出去，我拿三亩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蔬菜我是准备让口碑扩散更广的，在没有做到这边市知名之前，我不可能将大量蔬菜卖给某一个单独的人或团体。你这三亩的长期购买合同已经是我同意的最大的一次单子。” 胖老板跟孟川讨价还价着。 但两人的所谓讨价还价却是出奇的诡异。 别人做买卖都是量大价格从低，可这两人倒好，买方不仅提高进货量，更是主动提高价格。提价还是提的单价，提的还不低。 更诡异的是，卖方却宁可不提价，也不愿意多出货。 买方卖方这是完全颠倒过来了，若是让那些滞销的菜农看见这个场景，恐怕一口老血都得喷出来。 他们的菜就差拿刀架在顾客脖子上求人买了，可孟川倒好，菜还在地里没成熟，就有人反过来求着他的争着要买。 最可气的是，这丫的还他么说不卖！ 反正聚香阁胖老板这会心里是不停mmp的相当来气，可他的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分毫，那笑容灿烂得，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磨了一小时嘴皮子，孟川都没松口，胖老板知道就算再谈两个钟也是没用了。 “行，三亩地就三亩地。” 胖老板无奈的说道，没办法，谁让孟川的兴远牌蔬菜独此一家呢。 这年头，有货就是大爷！ 而孟川这种单方面垄断的，更是大爷中的大爷！ “我也不要孟老弟送来，蔬菜成熟孟老弟电话一到，我自己派人去取。如何？” “可以。” 孟川对这种能省事的建议自然不无不可。 “那孟老弟给我二十分钟，我拟一下合约，你可以到处逛逛。或者吃个下午茶，反正是老哥我自个的餐厅，你随便点，免费！” 随随便便的一单生意谈完，孟川也就懒得再待在胖老板这狭小的办公室，自个在餐厅从一楼到二楼的溜达起来。 在孟川离开后，聚香阁老板则是下意识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真不知道这小子菜是怎么种的，也就是听说兴远牌后尝试托人买了两百斤到后厨。可就偏偏是这么一次，这vip客户一个两个的都点名要兴远牌蔬菜。” “我想赚个钱，那是开源节流又找暑假工又忙得跟孙子一般迎合客户口味的。可是这小子，他卖东西他反而是大爷。这同样做生意的，怎么人跟人差距就这么大呢？” 此刻聚香阁老板对孟川是羡慕嫉妒恨的，但也有一些佩服。 不是每个人都能舍弃当前利益，而将目光放长远的。 就比如说聚香阁老板远在他们这边市区却能知道孟川蔬菜这回事，还是得亏孟川控制了每个商贩的批发上限，这样才能使更远地方的商贩有更多人能批发到孟川的蔬菜。 要不然，只乐宣及邻镇四镇市场就足够消化孟川当前蔬菜产量，别地根本见不到，又何来传播口碑。 聚香阁老板打印着合同，又忽的得意一笑，“嘿，隔壁还想打听我生意怎么突然起来了？打听吧，好好打听！就孟老板这态度，就算打听到你也买不到，嘿嘿！”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聚香阁老板挺着小肚腩，洋洋自得的哼唱着京剧，往楼下走去。 …… 安念溪闹了个大红脸。 她以为大叔是不放心她，所以两点钟就坐在餐厅里面喝一个早早的下午茶。 大叔说他是在谈生意，她还不信的劝了老半天。 可结果老板直接拿着合同下二楼来找大叔签字，那肥肉褶子都快挤成深沟的笑容，就跟他平常迎接那些顶级贵宾客户是一个样子。 “来，看看，这下子信了吧？” 安念溪傲娇的一扬下巴，“哼，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工作很忙的。” 小丫头脚底抹油走了，孟川签下自己大名，将自己的那一份合同收好。 “我妹妹就拜托徐老哥照顾了，她硬坚持要自己在外打工，我也没办法。” “小姑娘正是叛逆期嘛，我懂！孟老弟你这妹妹算好的了，只是想自立更生。我那小儿子今年十五岁才让我头疼呢，啥事都喜欢跟我反着来……” 两人又小聊了片刻，在聚香阁老板送到门口的依依惜别中，孟川开车返回乐宣。 回到家，孟母正在门口指挥着曹兴与孟小妹翻晒去掉菜叶的青菜梆子。 这是孟母用来准备腌制新坛子菜的。 按孟母的独家秘方，必须要晒过一个大太阳后，这些青菜梆子才能被用于坛子菜腌制。 “人送到没？” 孟川刚走到门口，正在埋头看电视剧的太后老人家孟母就突然抬头。 “送到了，我还那餐厅老板谈了笔生意……因为小溪的缘故，我还多加了一亩地的产量……” 孟川简要的汇报跟孟母汇报着这次他们这边之行。 “做的不错。对了，长华让你明儿早上去镇大楼一趟，好像是有什么他新申请的政策补贴发给你。名字叫什么新……哎，老了记不清了，反正你明儿去了就知道了。” 孟川点头表示知道，“我爸呢？又跑承包田里去了？” “儿子老子一个样，都是劳碌命。田里又没活，顶个大太阳的也不怕把自个晒着。” 孟母不无怨言的回孟川道。 对于孟母的话，孟川内心是想反驳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其实按孟川评价，他母上大人也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不然怎么会想起折腾养鸡还有坛子菜？可是为不被孟母又在耳边施展唠叨神功，孟川最终只是嘴唇微动，并未反驳。 孟父回来后，就和很多忙惯了的人一样，完全闲不下来。 用孟母一句不好听的话说，孟父除了想打麻将时，其它时候那真的就好像屁股上长了痔疮一般。 根本坐不住。 其实孟川的承包田如今不像一开始那样什么都是第一次，需要时刻上心。如今的承包田从浸种到播种到收获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算是走上了正轨。 可孟父不听，他每天都要到田里去看看，去看看他儿子承包田。 要是孟川敢劝，孟父就能回儿子一句他是新手，他需要多多学习。 而孟川对于这个彪悍理由也是彻底无语，他种菜是有土种植，都是用的普通方法，并未采用什么高新科技。 孟父这个绝对比孟川干农活多的人，他说他自己是新手？ 孟川对此也只能呵呵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农业模式 有句话这么说，官字两张口。 可孟川跟李长华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发现李长华在公事方面对他从来都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公事公办。 不过就李长华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孟川其实是很乐意的。 对于孟川来说，他不怕公事公办。自己本身行得正坐得直，他做生意不想找什么关系，也不需要谁来做他暗中的金钱利益后台。 他唯一需要的就是光明正大，商场的事情商场解决，孟川唯一需要的就是公平。 而李长华的存在对孟川来说，就是给了他一个最公平的经商环境。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李长华背后站着的是华国权利核心的成员。作为李家的优秀后辈，谁敢给李长华使绊子，那就是在捋李家这个燕京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的虎须。 而孟川作为李长华政绩的最大期望所在，也是在李家的密切保护范围之内。 通过官场权利打压孟川？ 只要有李长华在，那干脆想都别想！ 所以，李长华可以说是孟川的保护伞。 只是这个保护伞和那些灰暗的贪赃枉法不同，他只是给孟川一个公平环境，保护孟川利益不被权势的潜规则破坏。 在私交朋友之外，孟川一直对他跟李长华的定位都很清晰。所以他从未找李长华给他开后门走捷径，李长华也从未动用任何关系来帮孟川擢取不正当利益。 但是，今天早上。 孟川觉得他可能是起来太晚，睡多了，脑子有点不清醒，听力也可能出了问题。 “我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孟川坐在李长华办公桌的对面，毫无形象的跷着二郎腿，一页纸一页纸的翻看着李长华刚刚拿给他的一份文件。 “翟国发都有承包田补贴，我比他还符合条件，可到现在都没申请下来……一亩地才三十块钱，其实我也不太在意。我就是好奇，农田补贴上头都批不下来，这份也是一亩地三十的什么新农业模式经济补贴文件是怎么来的？还有这都什么名字，我咋看不懂呢？” 孟川越看手中文件，越觉得李长华是在逗他玩。可是孟川回想着，李长华却又从未开过涉及公事的玩笑。 “我说，你不会是看没法给我申请农田补贴，特地找关系弄了这么一份文件找补我的吧？” 李长华笑而不语，他就静静的看孟川能脑洞开到哪个地步。 这份文件对他来说其实也是来得有些意外，他当时将孟川创业过程资料与自己的报告提交上去，只是抱着一个试试看的态度。可谁成想，他们这边市很快就回复了一个大胆实践，勇步向前的肯定批准。 孟川仍在边看文件边猜想。 “你不用因为承包农田的补贴没帮我申请到而愧疚，你知道的，我不差钱！这文件你肯定是走关系了吧，你是人民公仆，不能违法乱纪啊！” 孟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说你这要是进了局子，我这以后到哪找人一起双排上分？” “而且兄弟，下次违法违纪你得学星爷先留后啊！不然百年之后香火不继，你会变成孤魂野鬼的！” “你要信我！” 孟川起身，紧紧抓住李长华的手，眼眶中竟似饱含感泪水。 “一定要信我！” 孟川握李长华的手抓得更紧，再次强调。 “滚！” 看孟川越说越离谱，直接扯到他百年之后。李长华也是忍不住，再不敢放任孟川开脑洞了。 孟川瞬间坐回原位，“好了，说说吧，这补贴文件什么意思？什么来路？” 对于孟川这种能在疯癫和一本正经之间瞬秒切换的独特本领，李长华表示他不想做任何评价。 “这与兴扬村民签的长期用工合同有关……” 有关孟川手中的补贴文件来历，李长华一一道来。 这里的新农业经济，指的就是孟川当前在兴扬村所进行的包田赚钱再包田的滚雪球扩张模式。 不过，在孟川手中的文件中，对这个模式的着眼点并不是孟川不断赚钱包田扩张。 而是着眼于孟川包田给兴扬村这个村子带来的影响。 李长华亲自走访兴扬村调查到的数据表明，随着孟川不断扩张承包兴扬村农田，兴扬村的总体收入在稳步上升。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具体到个人后，因为孟川提出的长期用工合同，兴扬村所有包括家中无人在外打工的家庭在内，至今没有一个人因农田被承包而收入下降。 这与其它村子农田被承包后，老农和留守家庭妇女收入普遍降低的情况完全相反。 包田带动所有村民收入一起提高。 这便是李长华提出的，补贴文件名所写的新农业经济模式。 孟川听了解释后，却是有点傻眼。 “华哥你等会，你知不知道，你所定义的新模式是有漏洞经不起逻辑推敲的。你说因为我包田而达到了让每个兴扬村民收入都提高或至少不降低？这不可能的！你这因果关系随着我的发展是错误的呀！” “而且不是我说大话，这模式目前只有我能做，其他人很难也不会傻不拉几的复制的。” 没让李长华费心思猜测，孟川紧接就开始解释。 孟川所说的漏洞其实也跟曹兴大伯也就是兴扬村长探讨过。 这会看似随着孟川包田兴扬村人人受益。 但这只是因为尚未涉及全村。 目前孟川承包农田对应的农户，都是主动找到孟川的。这些人本就想出去打工，以前是因为舍不得荒废农田又有些不愿背井离乡才没出去。 而现在有孟川来承包土地，自己种田与将田包给别人相比也就一年三千多块收入的差距，连打工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到。这算是在村民外出打工的选择天平上，压上了好多根最后稻草。 这类村民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将农田甩给了孟川，只为了，出去打工提高收入。 包田给孟川的人都出去打工了，所谓的优先他们签长工合同自然也就没了可能。 目前与孟川签订长期用工合同的人，其实都是自己农田尚在的兴扬村老农和留守家庭妇女，并且还是以老农为绝对主力。 所以在眼下孟川包田量还不多的情况来看，的确是每个兴扬村民都收入未降低且一部分人有提高。 但如果随着孟川继续扩张，这个现象就不可能存在了。 用具体数据来说。 如今孟川承包兴扬村共计七百八十三亩农田，涉及一百四十二个家庭。但刨去管理者金婶总共才二十份长期合同，二十相比一百四十二，是将近一比七的比例。 兴扬村共二千六百亩农田，对应五百多户人家。 按一比七的比例换算，孟川只需要签订七十份左右的长期用工合同，就能保证自己田里不会出现用工荒，不会耽误农时。 甚至孟川要是做得绝一点，来个过河抽桥，以后长期用工合同都可以取消。 因为这本是用于应对夏秋农忙时节用工荒的。 可一旦将来孟川承包了所有兴扬村农田，农民没了农田，那他们就没了农忙，因农忙导致的用工荒就不复存在。而且有很多农用机械，虽现在不能用，但等后期农田面积大到能平摊成本后，就可以投入使用。 到那时，孟川自然不需要再抬高报酬再吸引兴扬村民来为他打工。 虽然孟川没准备也不可能这么做，但的确是这个理。 而兴扬村官方数据目前是五百一十一户人家，总共一千五百三十八人。一旦村中所有土地被承包，那都不用算的，就可以知道被解放劳动力的老农和家庭妇女，绝对要远远超过七十人。 所以，孟川到兴扬村承包农田，说村民总体收入提高那是对的。 毕竟打工比种田要挣钱太多，全村平均一下，自然是总体收入提高。 但李长华所谓的新农业经济模式中所说，具体到每个兴扬村民都会收入提高？ 随着孟川扩张这根本不可能！ 这也是孟川相对的财大气粗，所以才提出了长期用工合同。但也只是使一部分老农和留守妇女收入相比之前种田收入提高，并不能顾及兴扬村全部。 而没有与孟川签订合同的人，只能和其它被承包农田的村子里的老农和留守妇女一样，打打零工或干脆悠闲在家。 所以，这类人收入不是如新模式所说，随孟川包了他们的田会提高，反而会是，降低！ 这便是孟川所说的新模式漏洞。 或者说错误！ 而这个漏洞对新模式来说，是致命的。 可以说如果不填补这个漏洞，那李长华提出的所谓新农业经济模式在实际运用中根本就无法立足、无法存在。 孟川来回解释了十几分钟，才让李长华这个大少爷弄清了其中情况。 这下子，李长华的眉头彻底皱成了一个川字。 孟川看见李长华这样子，就知道李长华在定义所谓的新农业经济模式时，根本没能想到他提出的这个漏洞问题。 “大少爷终究是大少爷，太想当然。基层下得不深，水平有待提高啊。” 孟川喟叹着摇摇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转机 李长华听完孟川的解释，都有点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他是真没想过孟川所说的这个问题。 但李长华还是伸手示意孟川继续说另一个问题，即为何这个模式不可复制。 “这个就简单了，概括起来其实就一个字，钱！” 孟川解释道。 “我赚钱你看见了，可那些滞销菜农你也看见了吧？” 李长华点点头，有点猜到孟川要说什么了。 “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说，乐宣镇范围内，不拘泥于菜农范围的所有承包土地的人，都不可能做到我这样。他们都是在需要人干活再去雇人，可以说是短工。而我是，跟村民签长期合同即使在冬季也发钱的，这是长工。” “短工的价格压的也低，普遍八九十，没有上一百的。而我这长工的绩效奖金好好干就能超过一百，还有每月六百的基础工资。” “所以，在人工成本这一项，我与他们相比这可以说是翻两三倍的差距。” 孟川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喝口水润润喉咙。 “人工成本提高我无所谓，就当收买人心。反正我能赚得更多，这点多出的钱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可那些滞销的菜农呢，人工成本这一项除了他自家劳力以外，其实可以说几乎没有。” 随着孟川讲解，李长华苦笑越甚，眉头皱得更紧。 此刻他看着孟川手中这份文件，已经不是在看政绩了，而是如同在看一个甩也甩不掉的烫手山芋。 比农业相关，李长华的确不如孟川。 但论政治的敏觉性，孟川就连给李长华提鞋都不配了。 这不是谁的能力问题，而是两人的出身与生长环境决定。 一个是燕京的大少爷，来乐宣镇之前还五谷不分。 一个是地道的农家子，先是信奉读书改变命运，后在这条路扑成狗后又返乡创业，根本没法理解这其中有关政治的弯弯绕绕。 人各有命，各有长短。 比如孟川一直以为李长华连镇长都敢不鸟，没人会敢找李长华的麻烦。可实际上那都是明面上不敢，暗地里的各种小绊子小手段，以及各种能膈应人的事，李长华这个年纪轻轻的科长遭受的从来不少。 在已经固定职位的体制内，官员相对于职位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在华国，别的不多就是人多，而每年考公务员的更是人多，比之高考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不遑多让。所以，李长华的空降科长引发太多的人眼红嫉妒，这是其一。 其二李家在燕京并不是一家独大，也是有对头的。而这个对头和李家一样，同样是一棵盘根错节各处都有其势力影响力的庞然大物。所以，想找李长华错处的人，千方百计想给李长华挖坑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就比如这一次，李长华可以肯定，绝对是有人抓住他考虑不周的错处，顺势给他挖了一个天坑！ 政府的钱不是大风吹来的。 那都是华国纳税人的血汗钱，每一分政府的钱，理论上都是要公开透明，需要为人民负责的。 所以，每一种补贴无论大小都是需要经过各个相关部门联合多方讨论、考察验证后，慎之又慎才会被予以批准发放。 而这份补贴文件能被他们这边市批复下发，就算他们这边主管农业的领导真的没看出其中的问题，但在讨论考察过程中他旁边必定有人能看得出来。 李长华曾经仔细分析过每一个他需要打交道的上官的资料，他们这边市主抓农业方面的大小领导，大部分都是从基层提拔上去的，而这些这基层上去的，履历显示就没几个是庸才。 要说这些人都没看出这所谓新农业经济模式的漏洞，李长华现在第一个不信。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 李长华此刻也才反应过来，这份文件下发得太快了！ 就算是他动用关系，补贴类的文件也都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得到批复发放。而如今他总共才提交上去三天时间，可三天其实根本走不完考察验证的流程。 所以，这必然是有人用他犯下的错误，顺势给他挖的一个大坑。 而李长华拿到文件以及同步文件下发的补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跳进了一个天坑里。 骗补贴。 李长华已经猜测到了这个天坑的名字。 明明一个不可行的农业模式，却拿到了政府的补贴，这要都不是骗补贴那又什么才是？ 而骗补贴是什么行为？ 这是官商勾结！ 这是，要坐牢的！ 李长华是可以攀咬他们这边市里批复这份文件的领导，但利益获得者是他，主犯仍然是他。就算家族能保下他不坐牢，但他的仕途也肯定自此终结。 牺牲一个小喽喽去陪葬一个燕京李家的优秀核心子弟，在某些人眼中，那不仅不亏，反而是大赚特赚！ 想到此处，李长华额头开始冒起虚汗。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已经不是他自己能够解决，也不是他一人的问题了，他必须立刻将此事上报给家族。 不过在有人故意挖坑盯着他的情况下，李长华对自身仕途已经不抱希望了。他此刻想的，就是千万不能影响到李家其他人，千万不能让幕后黑手借他打击到李家。 李长华要将他渎职对李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 孟川看见突然额头布满虚汗的李长华，很莫名其妙。 回头看了眼二十一度的空调，孟川走到了李长华面前，“你怎么了，突发疾病？不是，你说话呀，要不我打120？” “别，不用，我没事。” 见孟川已经拿起手机，李长华连忙拦住。 可是李长华这一开口，那明显就如同重病患者沙哑无力的声音，孟川还是立刻解锁手机，觉得还是有拨打急救电话的必要。 “我真没事！” 李长华夺过孟川手机，声音恢复了平常一半的样子，沙哑仍在，但力气孟川听着恢复了不少。 孟川不放心的摸了摸李长华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两人的温度都是正常温度一点不烫。 可是，这满额头的虚汗以及这沙哑的嗓音都显示着李长华此刻并不正常。 “不对，你肯定是出事了！咱俩是朋友，你不用瞒着我，我不会对旁人说的。” “这件事肯定会将你连累进来，我怎么会瞒你。但是，你先让我组织一下语言可好？” 李长华苦笑着，用他变得沙哑苍白嗓音说道。 “我们李家死对头看来真是一刻不停的在注意着我……” 气氛凝重的办公室中，随着李长华一点一点对有关补贴文件的整件事情抽丝剥茧，孟川也搞清了其中利害关系。 “就这事？” 孟川听完李长华分析后，却是出乎李长华意料的坐回自己座位，继续悠哉悠哉的跷起了二郎腿。 “就这点小事？” “这事很严重吗？有你说这么严重吗？一点都不严重啊！” 孟川继续装比的说道。 李长华以为孟川是没弄清这其中关系，当即继续强调。 “我要坐牢，你要被巨额罚款的啊，这还不严重！？” “这次很可能是我们李家死对头干的，肯定有后招，我们是指望不了家族帮忙的。此事不牵扯到李家，都是最好结果，你明不明白？” 孟川竖起食指，不在意的摇了摇。 “我不需要明白。” “因为，你所说的骗补贴，它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你所说天坑它根本不存在！那它从来，就不是问题！” “丫的，你还卖关子？你看我都急成啥样了，快说！” 李长华看孟川这笃定态度，虚汗也不冒了，好似看见了希望。 “我有说过我提出的这个漏洞不可以弥补吗？” “我有说过这个什么新农业经济模式完全不可复制吗？” 孟川一摊手。 “我从未说过！” “可是你提出这两点了啊！既然可以弥补漏洞，可以复制，你刚刚提出来做什么？故意吓我？” 李长华非常疑惑反问道。 “我就是说明一下你这份文件中描述的所谓新农业经济模式，是有缺失的，是不正确的。我哪里知道，这文件背后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啊！” “我就问一句，你给我看文件，我在这私下给你指出其中问题，这有毛病吗？” “没！”李长华摇头，疑惑的看着孟川，希望他能赶紧把事情讲完，不要在兜圈子了，自己现在都急死了。 “而且还是多亏你提出来。我才不至于等到事发，影响到家族了才知道这其中问题。” 李长华又补了一句。 “不过你真的没骗我？真有办法使得包田后所有村民收入都不降低？这可不是开玩笑闹着玩的啊！” “我去，你还不信呢？得，我现在就带你去兴扬村眼见为实，至于方法路上我边走边说。” 李长华一听说已有实例，当即猛地一下子站起走出了办公室。 “快走啊。” 李长华对正常速度起身的孟川催促道。 孟川一看也是加快脚步，他知道，李长华要是不看见实例，这颗定心丸是吃不下肚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办法 其实，就如何解决包田后兴扬村剩余劳动力的问题，孟川在上次病前就已经跟曹兴大伯探讨过。 解决方案也早就拿出，并得以实现。 李长华坐在副驾驶上，听孟川详细讲着解决方案，心情那是一个从大落到了大起。就如同做过山车一般，从地狱瞬间直达天堂。 两人一路闲聊到了兴扬村金婶家门口。 “金婶，在家不？” 金婶家的锈迹铁门是大敞开的，小二层的楼房大门只有防蚊蝇的铝合金纱门关着。孟川熟门熟路的推开纱门，此时金婶家客厅中空无一人，唯独有两张大圆桌。 最外面靠门的一张圆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丝线以及各种颜色普通珍珠直径大小的彩亮塑料珠和小圆片。 里面的那张大圆桌，则是整齐叠放着一摞摞相同样式的女款服装。 “小川，你来了。这位是……” 随着下楼的咚咚声，金婶出现在客厅处楼梯入口，走到了孟川两人身前。 “这是咱乐宣镇的李科长，他今天是过来玩的，顺便问点事。金婶你不用客气，随便说说就行。” 李科长？官应该比村长大的吧？ 金婶打量着李长华，对于孟川说的不用客气却是没当真。 她心中可是有自己的一杆小秤的，孟川是大老板可以不客气，但她就一农村妇女，这碰见比村长还大的官，怎么能不客气？ “小川你这话说的，来者是客！李科长，您先坐。我去泡茶，稍后就来。” 金婶急匆匆往厨房跑去洗杯子，留着心底尚存焦急的李长华眼巴巴看着孟川。 虽然孟川详细解释了办法，但李长华这会心里的那颗大石头还悬在半空，迫不及待就等着问金婶确认真实性。 可现在倒好，金婶客气的泡茶去了。 但这是主人家对你的客气，客人再心急那也只有等的份。 小半晌后，金婶才将茶端过来，李长华甫一接过茶杯就等不及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些女式衣服上，小珠子和彩片组成的简单图案，都是兴扬村民用丝线手工缝上去的？金婶，你能说说这给一件衣服缝珠子大体要多少时间吗？到你这拿回去做的人多吗？还有工钱方面……最好能跟我说说你这一整套服装厂外包给你们的加工过程。” “这有啥不好说的，又不是什么秘密。那我从头说起了啊，知道李科长忙，我尽量不啰嗦。”见孟川没阻止，金婶对此自然也就知无不言。 金婶说着到屋里拿了一件未拆除塑料袋包装，只是简单纯布的女式短袖出来。 短袖的正面用淡色的粉笔画有一线条简单的莲花外框图。 “这就是从服装厂送来的待加工衣服，里桌上摆的就是其他村民做好的成品。” 金婶将手中衣服展示给李长华看。 “比如这件衣服，上面用白粉笔画了十二条线，我们就是按照这十二条线缝珠子到衣服上，最终形成一朵简单的彩珠莲花。李科长你看，这珠子要缝的每个点，厂家已用红粉笔在线上点了出来。” “厂家说我们是第一次搞外包，没敢把复杂图案的交给我们做。所以这刚开始图案简单有点便宜，一件是三块到五块钱。我针线活不好，一般一件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金婶家中所见以及她此刻讲解的，便是解决包田后兴扬村剩余劳动力问题的办法。 孟川的长期用工合同以后将优先男性老农。 而留守妇女，则是通过给服装厂外包的衣服缝珠子或彩片赚钱。 首先这个工作不难，甚至可以说无上手难度。 试问哪个农村妇女不是既能下地干农活，又能在家缝缝补补。 二来这个缝珠子的时间全由自己定，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有时间你就多拿点，没时间就少拿几件。 就比如现在农忙，兴扬村农田没承包出去的，也有妇女过来拿几件衣服晚上做工。 而那些农田承包给孟川的，有两户人家因为老人不愿离故土是只有男人出去打工的。这两家的留守妇女没有农忙，就是从早到晚，把老人小孩照顾好后，有空就缝珠子。 这样子下来，这两名妇女不仅没因为农田被承包而收入降低。加上每年的土地承包金后，今年的收入可以预计的反而会有所提高。 而兴扬村长担心的田承包出去后农村妇女整年都闲来无聊，会容易滋事的情况，也就不可能再有滋生的土壤。 用李长华事后的话说，这才是完美的新农业经济发展模式！ 两人是在金婶家吃的午饭，因为金婶说下午会有不少妇女过来交货。所以李长华准备再确认一下，拍几张照片作为他即将上交的补充报告的实证。 到了下午有村民来交缝好珠子图案的成品衣服时，李长华刚准备拍照却是猛地一拍大腿，朝孟川说道，“小川，我忘带相机了，这是我房子钥匙……” 孟川都没等李长华继续往下说，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说大哥，你用手机拍得了啊。又不是去参展，两千像素还不够你附报告里面的？” “这从乐宣来的路上，急的是你，听我说完方法就喊着赶紧要打报告。这会不急的也是你，还要拿你那单反拍照？” “你自己说的，今天就提交补充报告把坑填上。要是拖到明天万一查你的人已经下来，那你至少要被弄个灰头土脸丢面子。不是，大哥，你到底急不急，不急我可就真去乐宣了。” 李长华被孟川一顿念叨给说蒙了，可回过神后还是可气的说了一句，“可是我给别人看的照片从没用过手机拍照这种低质量啊。” 得，你牛逼！ 孟川竖起大拇指。 他是对李长华这大少爷的追求完美的龟毛脾气彻底服了。 你爱咋滴咋滴，我不管了！ 孟川没拿钥匙，出门坐回汽车中。 李长华却是静默片刻后，收起门钥匙，默默的掏出了手机，开始拍照。 摄影是李长华的梦想与信仰，他曾经发誓此生绝不将不好的作品展现人前。 但前有为了家族利益，放弃梦想进入官场。而今天，他又为了官场生存，只能先委屈自己的信仰。 李长华心中是悲伤的，孟川不懂这些。但看李长华拿出手机拍照，他也就闭目养神，等待过会送李长华回去。 …… 送李长华回乐宣镇过程中，孟川将如何解决包田后兴扬村剩余劳动力的来龙去脉都讲解了一下。 这个办法并不是孟川一人，而是众人头脑风暴想出来的。 方案的引子是由孟川提出。 最终定论的却是曹兴大伯。 当初曹兴大伯让孟川解决包田后兴扬村剩余劳动力问题，孟川本是一筹莫展。但他一回到家看见挂床头林伊送他的刺绣精美的香囊，心中就突然有了主意。 孟川提出的方法，本是让兴扬村没事干的留守妇女做十字绣去淘宝卖。 销路倒是不愁。 孟川有一个同属能动学院的大学同学开有淘宝店，上学时经常跟孟川打篮球，两人交情还不错。孟川上个月还看见这小子在能动学院群里，发手工十字绣作品大量缺货的抱怨。 有想法后孟川打电话过去询问，结果听见的就是这小子声泪俱下的夸张祈求孟川一定要促成这个想法。 结果，然而，十字绣被曹兴大伯和金婶两票否决了。 理由就是十字绣手法虽然相对简单但还是需要学习。 而对于四五十岁的村民来说，你让其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干活可以，但让其接触新的事物，很难。 不过孟川提出的需穿针引线的十字绣也是打开其他人的思路。 一拨人沿着这个思路讨论了很久。 最后，就是曹兴大伯提出的做工厂服装外包，给衣服缝珠子和小彩片的最终方案。 服装厂也是曹兴大伯找的。 “其实这个是可以用机器缝的吧？机器肯定比人工会快的，服装厂为什么外包给你们？” 李长华突然问道。 “虽然人工耗时，但是成本上人工相对机器成本低很多啊。” “在不耽误交货的情况下，资本家都是逐利的。” “就比如我地里施肥，我完全可以用机器。但才这几百亩地，租用或买机器都比人工的成本要高太多。所以虽然我知道机器其实又快又好，但我还是用的人工。” 李长华用手机记下。 “我将新农业经济模式的补充报告弄完后，我还要再回访一下，继续完善细节提交后续跟踪报告的。” “这随你，不过你下次要是再捣鼓跟我有关的，可得跟我说一下。这次还好包田是在兴扬村，也还好兴扬村长一心为村民。不然放其它村，田包出去后谁管多余劳动力死活？” 孟川现在想想，也是对李长华这次半自作半人为的天坑事件觉得后怕了。 “没啥说的，兄弟，谢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返回到政府大楼门前。李长华拥抱了下孟川，表示感谢。 “以后，可得拜托你多多教我民间疾苦方面的知识了。我发现我是，真的还有不少大少爷的毛病啊！” 李长华感慨道。 第一百二十章 笔记很重要 “嘿嘿，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我这之前是学生，接着是白领，真正做回农民也就两月。”孟川说道。 “你这个补充报告交上去应该就没事了吧？”孟川不放心的接着问道。 “没了，顶多批评我一个做事不细致，有遗漏。但这又没造成任何损失，到时候估计也就一个口头批评。” “那准备搞你的这幕后黑手怎么办？” 孟川对此很是好奇。 “能咋样，事情只要做了就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通知家族找机会怼回去呗。大家互相来找茬嘛，由来已久的事。” 孟川闻言一耸肩，却没追问具体如何怼回去，就直接开车返程。 官场上的事其实跟孟川无关，他也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第二天李长华果然如他所说，一大早就下乡回访来了。 孟川可没空理他，第二轮青菜下周也就是四天后就要上市，青菜卖完后面紧接着就是汉菜。 当初是按照日常干活的三分之一确定的长期合同数量，所以现在只长工肯定是不够的，还要提前再雇佣安排一些村民做短工。 因为农忙，孟川发现他可能还要从兴隅村雇人。 孟川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增加长期合同的人数，可只是为了农忙时节一轮蔬菜才只有一次的挖菜，不止孟川，曹兴与孟小妹都觉得不怎么值当。 虽然孟川没空理他，但孟川在手机联系安排人时，李长华就在一旁安静看着。 兴扬村民这会大部分在田里忙活呢，他想回访也很难找人。 李长华在经历了昨天的过山车后，好学求知欲那是增强了很多，比如…… “你们一般挖菜要多少人？” “青菜售卖需要多少时间，汉菜又需要多少？” “蔬菜一共销往了几个地方？” “有机肥是怎么混制的？” 对于李长华这这种求学好问，孟川安排好人后，刚开始还是耐心回答。可最后也是说的口干舌燥累了，直接将自己笔记本扔给了李长华。 “有笔记本你不早给我，害的我就怕问遗漏了。昨天就跟你说了，我以后农业报告里有关你的都会先找你商量。而且说句没人情味的话，我要政绩，你要发财。你没成长起来前，我肯定不会泄密的啊。” 对于李长华的抱怨，孟川也是想给自己啪啪两嘴巴子。 他也是刚想到，明明有笔记能解答李长华问题他却巴拉巴拉说了半天，真是蠢死他得了！ “你今天不是要回访，看看兴扬村民对给服装厂做外包的反响吗？这会十一点过了，太阳正是一天最毒的时候，村民这会大部分都从地里回来了，现在你不去挨家挨户问，还待在我这干嘛？”孟川没好气的问道。 李长华懒洋洋的一边翻着笔记，一边啃着脆桃子，“你也知道热啊，那我出去干嘛？” 对于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孟川是彻底服了，偷懒能偷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公务员他是第一次见到。 “你这样工作日以回访的借口在我这偷懒吃桃子，真的好吗？ “声明一下，我可没偷懒啊，你看看我这多忙，忙着看你笔记呢。” 李长华说着拍了拍右手侧的三本厚厚笔记。 “我发现你是真牛笔，种田能记上满满四本笔记！说实话，别的不谈，就小川你这学习态度我是真的佩服。” 嘴里咔呲咔呲咬着桃子，李长华对孟川竖起大拇指，神情间尽是钦佩。 孟川笑了笑没回答，他对未来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田野中，虽然有土地簿存在，但土地簿目前只是负责改良口感。 其它的所有种田相关的事，孟川都必须自己学习。而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种田一事也没什么天赋一说，不知不觉的，这四本笔记也就出来了。 对李长华的钦佩孟川没有多大反应。 两个月下来，其实他刚开始有一段时间还觉得记笔记麻烦，还想过自己这样其实是做无用功，他完全可以将技术方面交给别人比如孟母。 可后来第一轮蔬菜种植，肥料那时是用的化肥，有一亩地青菜菜叶泛白边。 所有人都说是白枯病，孟母老农也如此说。 唯有孟川通过笔记记载的施肥量等数据计算，认为很可能是采用的新品种化肥施用过多。 白枯病菌是有传染性的，若按众人所说，必须用大量农药喷洒这一亩地以及其所有临近菜田。 而白枯病其实一直都是预防为主，喷洒农药不一定能扼杀白枯病菌。 若是无法治好这一亩地青菜白枯病，那为防止其传播，不止这一亩地，周边的几亩地也都要将附近青菜挖掉并扔弃。 最后争论不下，是孟川特地挖了一颗白枯病青菜跑泰市大型农业公司化验了一趟，才确认了孟川是对的。 这事影响不大，但却深刻的让孟川明白，他必须要学习种田知识。 若是他对农业的事情一窍不通，那他当时肯定就是像刚开始复垦种菜一样，孟母说啥他做啥。 那最终结果，肯定是农药洒下‘白枯病’仍在。为防病菌扩散至少要铲掉三四亩地青菜，而这样子孟川一下子就是损失三四万块钱，这是一个孟川现在也不可能不为之心痛的数字。 所以，不停学习各种农业知识以及记笔记的行为，孟川一直也就坚持下来。 曹兴曾说孟川是劳碌命，让孟川看看人家大老板是怎么生活。 但在孟川问他是否自认是大老板时，曹兴也就默默的不说话，打开孟川的笔记本开始好好学习了。后来那次林伊推荐孟川看商业方面的书，曹兴能毫不犹豫跟进，也有孟川以身作则的影响因素在内。 至于边创业边学习的过程是否艰辛？ 那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个世道，看的是你成功，至于你成功背后道理经历了什么，没有人会去在意。 所以，孟川对于李长华的钦佩是淡然的。 就一如他不会说出土地簿一样，对于他自己努力，他也只是自己埋着头默默耕耘懒得显现人前。 在孟川看来，成功就是成功，你知道我牛笔就可以了。 其它的，你都无需知道。 …… “小川，去喊你爸回来吃饭。” 孟母拿着汤勺在楼下厨房门口喊道。 留李长华在卧室中翻看笔记，孟川听到孟母的叫喊，也习惯的没打电话，就搭拉着双拖鞋下楼出门，直奔村西棋牌室。 一连串噼里啪啦推金山倒玉柱的砌长城声，孟川挑开棋牌室隔温防蚊蝇的帘子，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儿看人打麻将的孟父。 倒不是孟父不想下场，而是孟父了解孟母平常做饭时间点。 他知道过会要回家吃饭，才将自己坐了一上午的座位让给了别人。 “大海，下午还来不？” “地里没啥事，我倒是想来，可我儿子只肯我打半天啊。他现在翅膀硬了，连他老子都开始管起来了，哎！” “大海你这话说的，我还想让我儿子管我呢。可他月月往我要钱的，他没那本事管我啊！” “儿子腰杆不硬哪敢管自家老子，大海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是，就是……” 孟父嘿嘿笑着，他刚刚也就是牌局结束闲得无聊随口抱怨几句。儿子能有本事管他，孟父心里其实可乐意着呢！ “爸，吃饭了。过会我妈又得唠叨你得买助听器了，一打麻将就不接电话。” 孟父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孟母的一个未接来电。 对于孟父打麻将听不见手机，孟川早就习惯了。其实按孟川说，明知道孟父在打麻将，孟母就应该别打手机直接让他来喊人。 “爸，要不我给你在家里多出的，我隔壁的那小房间里，把东西收拾一下搞台空调和麻将机吧？” 回家的路上，孟川建议道。 他刚刚进棋牌室，一屋子人抽烟说话的，虽然有空调新风，但孟川还是觉得空气很浑浊难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孟父除了帮孟川忙活田里事，虽然是给自己找了个养猪的活计，但还有不少空闲时间。而这些空闲时间，全被孟父消磨在打麻将或打牌上了。 浑浊空气加二手烟，对身体不好。 除了不肯孟父打麻将一坐一天外，孟川其实并没有拦着孟父将打麻当成爱好的打算。 毕竟打麻将也是有很多好处的，可以防止痴呆，但孟父这个年纪也不存在痴呆的可能性。 所以今天再次体验了这棋牌室的环境，孟川觉得他有必要为孟父仅有的爱好再做点什么。 孟父却是一时间没搞懂儿子的意思，“空调，麻将机加起来至少四五千吧，你在家里弄这玩意做啥？就一台麻将机也赚不了几个钱。” “谁说是用来赚钱了，我是给你用。我刚看棋牌室里等位置看热闹人挺多的，想凑一桌很简单……棋牌室二手烟乱飘，长时间关门空气又不行。我不好拦着爸你这爱好，干脆就让你回家打喽。” “而且，你在家里打也方便，喝口茶吃个东西上厕所的，下楼就是。” 孟川解释道。 “四五千人民币，浪费这钱做啥？不用，我就棋牌室打挺好的，顶多我以后尽量少打嘛。” 孟父脸上闪过一丝意动，但随后又很快否决了孟川的提议。 看见自家老爸神情，孟川也不啰嗦，“行，既然你同意，那下午我们一起上街去买。” “不是，臭小子，我啥时候同意了？” “爸，我必须给你说道说道了。你拒绝做啥？又不要你花钱，你儿子有钱，知道不？” “下周就又是青菜和汉菜上市了，你知道光现在预订出去的菜计算我能回笼多少资金吗？不是几十万，是几百万好的吧！区区四五千，您老完全可以随便扔啊！” “去你的小兔崽子，跟你老子在这炫富呢？” 孟父一巴掌拍在孟川后脑勺上，但还没碰到，那力道就缓了下来。 摸着孟川的头，孟父自己却是笑了起来，“行，下午咱就跑他们这边买空调和麻将机去，买最贵的那种！” “你得先让我妈同意。”孟川提醒道。 “信不过你老子不是，我可是一家之主！” 孟川闻言一翻白眼。 呵！呵！ 孟母对于父子两提议却是并没做什么阻拦，就只是提了一点要求。 “你们父子两给我把小房间隔音做好，要不然，我午睡时你们谁都别想打麻将。” “这肯定的，下午我就去把贴墙的隔音材料买了。我再把老鱼喊来，给家里都换上双层的隔音窗户。” 孟父一口应承道。 孟母一看孟父这要大干一场的架势，连忙喊停孟父，“我说，孟大海你少给我糟蹋钱啊。建房报告已经批下来了，九月底就开始打地基。儿子可是说了，要是他那西瓜卖得好，今年就建你想建的那小别墅。” “你麻将机和空调也就算了，新房可以再挪去用，我随你怎么买。可这窗户，别老鱼还没装好，屋后新房都已经开工了。孟大海，我说你是不是嫌儿子钱多躁得慌啊！” 孟母一顿数落，直把孟父给说了个没脾气。 “就楼上小房间隔音，这行了吧？来，吃饭。”孟父给孟母加了一筷子菜。 孟川、曹兴等四个年轻人看着孟母收拾孟父，都是埋头吃饭，死命压抑住自己那想笑又不敢笑的冲动。 奶奶看儿媳妇将大儿子糟蹋钱的行为给灭掉了，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细嚼慢咽。 “你看看你妈，重装个窗户才多少钱，这一通给我数落的。”下午开车去他们这边市的路上，孟父在车里抱怨着。 孟川没说话。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他此刻必须憋着！ 他老爸说老妈的不是，或者老妈说老爸的不是，这可以。 但他要是真的顺着话题也附和说老爸或老妈的不是，那矛头肯定瞬间就会转移到他身上，二十几年来从无例外。 孟父说了一会又转到其它话题，“儿子，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学个车？” “可以啊，咱家屋后那么大又不是没地方停，再买辆车也买得起。” “那行，等你这次青菜和汉菜卖完后，我就去驾校报名去。”孟父决定道。 …… 曹兴遇到美女时，甭管认不认识都喜欢来一句。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即是有缘，既然有缘那不如坐下来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这是曹兴的搭讪套路，其实这套路碰壁挺多的，但曹兴还是乐此不疲死活不换。 好吧，话题跑偏了。 可是孟川看着这喊了半天才出来招呼他们的店老板女儿，孟川是真的想借用曹兴那句话。 人生何处不相逢！ 因为一般麻将机和空调都是送货上门安装。 所以，孟川父子两计划是先买麻将机，再买空调，最后买贴墙的隔音材料。 对于哪里有店卖麻将机，孟川直接询问的小川南岸的杨家老二杨二发，也就是村西棋牌室老板。 用杨二发的话说，他是这家店的老客户了。孟川报他名字，肯定能拿到最低价。 有熟人能帮忙打折，孟川也没有傻到去自个找其它卖麻将机的店。直接手机导航，一路驱车到了杨二发指路的店家门前。 可到了店门口后，透明玻璃门把手上挂了个牌子写着正在营业，但店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问了邻店老板，虽不知道麻将机店老板去向，但热心的说帮孟川他们打个电话问问。 然后，孟川看着邻店老板说的麻将机店老板女儿，急匆匆从楼上走下来时。 孟川就明白了一件事，他如果在这家店买麻将机，很可能会比杨二发拿到的折扣还大。 “你好啊，芷晴姐。” 孟川看着难得一见穿居家服，将自己所有好身材都掩盖的卢芷晴打招呼道。 之前孟川听卢芷晴说她家里是开店的，但没有细问。可今天这都能遇到，孟川感叹一句无巧不成书那绝对可以。 “小川？就是你要买麻将机？这是孟叔叔吧？” 孟父本来在店里挑选观看着麻将机，这会见儿子跟一小姑娘好像认识，还聊起天来了，也就赶快走了过来。 “芷晴姐，这是我爸。爸，这是卢芷晴，就是跟踪报导老黑找狗剩那事的记者。” “孟叔叔好。” 卢芷晴主动打招呼。 “你好。” “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照片。就是上一次小川他妈发给我看的，你和小川是相亲过一次的吧？没成功？” 说记者孟父没想起来，可仔细看了卢芷晴样貌后，孟父却是突然恍然大悟了。 这……你……我的亲爹哦！ 孟川感受着场中突然莫名有些尴尬的气氛，无语的看向孟父。 孟父也反应过来，这相亲不成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大庭广众的说出来，还是在两名事件主角面前说的那么大声。 “那啥，你们聊，你们聊……我先看看桌子。” 孟父转过身前却是又看了卢芷晴一眼，“这姑娘也不错啊，也不知道儿子那女朋友到底有多优秀？能让儿子在两方母亲都反对的情况下坚持了这么久。” 有关林伊，孟父只看过儿子的照片，真人却是从未见过。 碰见卢芷晴，孟川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之前跟卢芷晴相亲那次，孟川也想不通自己当时脑子是哪跟筋搭错了。明明是在跟一大美女林间漫步着，突然就特想念林伊，想给林伊打电话。 可他当时这么想也就罢了，偏偏他还付诸行动了。 这就可以说很是羞辱人了。 一起散步的异性却突然把自己抛弃，要不是卢芷晴脾气好，孟川说不定当时连当场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你还为上次的事纠结呢？我说了，我一点都不小心眼，我不怪你。人总有犯二的时候，尤其是你，我更能理解。”卢芷晴巧笑嫣然道。 孟川苦笑的摸摸鼻子，还说不小心眼，拐着弯骂人都出来了。 总之，孟川是又一次诚挚道歉，卢芷晴才开始为孟川与孟父详细介绍起了各式麻将机。 麻将机的价格倒是高低差距出乎孟川的大，从普通塑料只具有基础功能的一两千，到实木的带封闭静音、自动烘干等功能的三四万，最高的还有红木套装的几十万。 最后一种卢芷晴家店里是没有的，必须要跟厂家提前预订。不过，孟川也不可能买价值几十万的麻将机就是了。 “咱还是就买两千多的那台吧，我体验了这实木的也没好到哪，价格却翻了十倍。” 孟父坐在店中最贵的一台实木麻将机旁体验后，跟孟川商量道。 “芷晴姐，刷卡。” 卢芷晴走过来，“孟叔叔挑中哪一台了？我和孟川是朋友，直接给您进价。” “这一台。” 孟川一拍刚刚孟父体验的麻将桌。 “两万八。” 孟父站在另一张三千多的麻将桌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当他反应过来时，孟川已经刷完卡在账单上把自己的大名给签好了。 “臭小子。” 孟父大力一拍孟川后背，却是没在卢芷晴面前继续说什么。 而且孟父仔细想想，儿子的确赚了不少钱，既然孟川坚持要给他买个好的，那他好好享受儿子的孝心就是。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后一封情书 烈阳当空照，孟李很烦躁。 让李长华烦躁的是他自家长辈，而孟川，则是在烦躁如何给林伊写一封句式优美、情真意切、他自己又能看了不牙酸的……情书！ 昨天遇到卢芷晴后，孟川才记起来那次跟林伊打电话他承诺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要给林伊写第一封情书。 按说孟川少时也写过不少情书，还曾靠帮别人写情书赚零花钱，这个应该是随手拈来。 可那是十四五岁的事，这现今都二十四岁了，孟川翻出以前他做的那些情书摘抄，那是看一句就能起一次鸡皮疙瘩。 太他么肉麻了！ 孟川是真的服十年前的自己，他都想问一句那tm是我写的？。 李长华看了以后，本来是想抒发一下自己回访被兴扬村民给堵得说不出话的怨气，嘲笑孟川的。 结果只看了一页纸，成功的捂牙把他给酸着了。 “难怪有代沟这种东西存在，我自己看我十四五岁做的事，都不敢相信是我自己能做出来的事。” 孟川感叹道。 “不过你这一脸吃了大便的神情，咋了，李科长挨家长骂了？” 李长华一脸晦气，都不想搭理孟川。 “你说呢？” “还好有你和兴扬村长，要不然我这次就真的是自己挖了一坑把自己埋了，我大伯整整训了我一个小时。” “没事，才一个小时。” 孟川安慰的拍拍李长华肩膀。 “可是我爸训了我两个小时。下午还有我爷爷，晚上还有我妈，明儿指不定还有我大哥。你知不知道，我的手机都跟我抗议说，它要爆炸了！”李长华生无可恋的握着手机苦比说道。 对此孟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全家老小都从政，李长华如此大的纰漏，他长辈不训他怎么可能？ “自求多福吧。” 孟川叹了一口气，将散落满桌的信纸收好，他听见了孟母楼下喊吃午饭的声音。 自己对女友吹的牛笔，含着泪也要实现。 孟川最终还是磕磕绊绊的写完情书，并用最古老的方式，通过邮政将装有情书的信封从乐宣镇寄往了常周市。 至于林伊收到情书后的惊喜和拆开情书后的啼笑皆非，那就是后话了。 反正孟川觉着，这可能是他给林伊写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情书了。 …… 为了宣泄各自的烦躁，孟川与李长华下午带着钓鱼用的家伙什驱车到了兴和村，找孟川的二爷爷。 孟川二奶奶前后一连养了五个女儿，就是没有一个带把的。二奶奶最后生的一个，还是女儿。二爷爷当时在医院门口默默坐了一晚上，也算是彻底认命，就辛苦把六个女儿拉扯长大直到全部嫁人。 虽俗话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但终究女婿不是儿。 孟川的二爷爷如今是和二奶奶相依为命，也不种田就守着一片桃林、银杏林以及一个人工鱼塘，自给自足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也因此，尽管在一个镇上，除了过年时节，孟川二爷爷二奶奶很少出村，孟川与他二爷爷就很难碰面。 “二爷爷。” 孟川将车在路边停好，隔老远就看见池塘边桃林下，他的二爷爷，一个白长胡老爷子正躺在他自制的藤椅上，悠哉悠哉的逗弄着手中鸟笼里的土八哥。 “小川来了！小川来了！” 二爷爷人老了耳朵背没听见孟川喊话，土八哥却是耳聪目明，看见孟川就在鸟笼里扑腾着翅膀叫唤起来。 “呀，小川来了啊。”二爷爷从藤椅上慢悠悠爬起身。 “二爷爷，这是我朋友，我们来钓会鱼。你不用跟他客气，他土豪就按市价收钱。” 孟川打趣道。 二爷爷也捋着白胡子开起了玩笑，“不仅他我收鱼钱，你我也收，而且还是两倍收。一天到晚就知道惦记我的桃子，不得了了你。” 孟川嘿嘿一笑，用衣角擦了擦他刚刚从树上摘下的三颗青里透红的桃子，全扔给李长华。 “二爷爷，我想从你这买两棵桃树移栽回家，可以不？” “我随意啊，问题在于你妈同意不？” 二爷爷接过孟川递来的李长华刚跑池塘边洗好的一颗桃子，牙口很好的咔呲咔呲咬了起来。 而他的话则是说到了孟川的痛处。 要是自家有桃树，孟川也不至于跑老远到兴和村找他二爷爷讨桃子吃。 其实孟川家门口本是有一棵桃树的，可是孟川初中那会，孟母嫌桃树遮挡菜地的太阳，影响了地里农作物的生长，就让孟父把桃树给掘掉了。 剩下的那棵能活下来的银杏树，则是因为孟川初中那会银杏卖的钱还挺多，孟母权衡再三，最终放过才让现在这棵银杏树死里逃生。 “不过，你现在可不好移栽桃树，不容易成活，得等到十月底十一月这个样子才行。” 二爷爷提醒孟川道。 跟二爷爷聊了好一会天，孟川才从后车厢取出钓鱼的家伙什与李长华一起往池塘边设有凉棚的钓鱼区走去。 “二奶奶。” 孟川找到了池塘边负责给钓客称重的二奶奶，接过了她的工作。 “这死老头子，还跟我说下午他来换我的班。小川你老实告诉二奶奶，是不是早就跟他串通好了？” 二奶奶从小马扎上站起，扶着老花眼镜慈祥的笑道。 见孟川在那嘿嘿直乐不回话，二奶奶也没追究，挪着步子就往桃林中心的方向踱去。 孟川正准备打窝，却看见李长华眼神中流露着羡慕的看着桃林方向。 “咋拉？羡慕这田园生活？” 李长华一脸神往的感叹，“等我老了，也弄一片桃林，旁边也挖这么一大池塘。天天钓鱼吃桃子，啥都不用想。这日子，想想都美。” “唉！” 李长华说着说着，微微叹了口气后，就没了声音。 老，这个字，太遥远了。 他此刻年轻，正是拼命奋斗的时光。连自己的人生目标还没达到，连媳妇都还没娶，现在就想着以后老了怎样怎样，太空泛太不现实了。 “好了，瞧你这多愁善感的样子，不像平常你啊。偷得浮生半日闲，赶快支鱼竿钓鱼吧。” “说的对，钓鱼，钓鱼。我估摸着过会我爷爷午睡好，就得打电话过来了。” “哎，烦躁！” 李长华深深叹了口气后，不再说话。 两人都在钓鱼用的小马扎坐下，静静的看着水面上的浮漂，两相无言。 此刻的池塘边钓鱼区还有四五个钓客，都是孟川二爷爷鱼塘的老主顾。听见孟川这边动静后，抬头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事，又都将视线转向了回自己鱼竿之上。 没人说话，池塘边一下子就相对的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远远的知了，还在不知疲倦的发出尖锐的十年如一夏的叫声。 …… 孟父在家干劲十足的给自己麻将室六面墙贴着隔音棉。 在小房间的中央，卢芷晴老爸一边调试麻将机，一边和孟父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孟老弟，你这儿子可是真孝顺！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儿子给老子买麻将桌的呢。” “孝顺个啥啊，自个跑去钓鱼，却让他老子我自己贴这东西。老哥你说说，这是孝子能做出的事吗？” 孟父嘴里抱怨着，脸上却是挂满笑意。 事实自然不是如孟父所说，其实孟川下午是想帮孟父贴完隔音棉再去钓鱼的。 可是孟川刚贴了一片，孟父一看那隔音棉不与地面平齐的样子，职业病瞬间发作。孟父看着儿子贴的那片不平齐的隔音棉，是越看越火大。索性也就不要儿子帮忙，直接嫌弃的将孟川轰了出去。 卢芷晴老爸还貌似不经意的，跟孟父聊起了孟川的创业过程以及现在状况。 随着聊天深入，卢芷晴老爸就决定，回去一定要跟女儿做思想工作。 孟川这么好的潜力股，男未婚女未嫁的，得好好把握住！ 有女朋友怎么了？ 现在社会又不是以前，结婚了还有离婚的呢。 “凭我女儿那条件，完全可以将孟川这优质对象抢过来嘛！” 卢芷晴老爸如是想着，走的时候连安装费都没收，最后更是来了一个麻将桌终身免费保修的允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女孩子需要宠着 市中心国发建筑有限公司，副董办公室。 一名身着薄纱长裙的三十岁左右的成熟少妇，被一个蒲扇大巴掌给狠狠的抽趴在地。 “我告诉你，前面两次我给你扛了下来，明天是最后一次！” “要是这次谣言还是没有能对孟川蔬菜售卖造成影响，不止你这公关经理的位置。恐怕你就得换一身衣服，换一个地方去上班了。我相信，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翟国发唯二可信任的左膀右臂，也是翟国发堂弟。看着光滑地面上，正颤颤巍巍向自己一步步爬来的沟壑尽显的少妇李倩云，冷声说道。 “请忠哥放心，这次孟川批发蔬菜就估计要五六天，商贩卖菜肯定还能再多个一两天。我这次，有充足的时间，一定会完成发哥交代的任务，我已经计划好……” “哼！” 翟国忠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一把抓住了少妇的长发提起。 “我不听那些有用没用的，我只看最终结果，你明不明白？” “明白，我明白。” 李倩云顾不上头皮被撕扯的痛楚，忙不迭点头答应。 翟国忠看着少妇那深不见底风光，抓着头发的手松开，眼中闪过淫邪的反问，“真的明白？” 所谓闻言知淫意。 本就松垮的长裙肩带慢慢向两侧滑落，柔滑细腻的香肩靠在了同等高度的翟国忠双膝上。 少妇李倩云红唇微张，臻首缓缓前探。 翟国忠如同享受人间极乐的闭眼靠在老板椅上，等待着服侍。 …… 孟川很忙。 明天是第二轮青菜上市，但实际上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已经有青菜被从菜田里挖出。 这些青菜都是输送给孟川长期供货合作伙伴的。 这些人今天晚上八点多就好像约定好了一般，前后脚的都赶到了孟川家中。 有承办农家宴的申大厨、有乐宣镇八个最大菜贩，以及他们这边安念溪打工的店名聚香阁的餐厅老板。 安念溪也蹭了她老板的车从他们这边市区一起返回乐宣镇，说要看看她大叔种的菜到底有多受欢迎。 “徐老板，你定的是汉菜还没上市，这青菜可没你的份啊。这批青菜我都已经预售出去，是不可能给您的。而且近期内，我也不会再跟谁签订长期供货合约。” 孟川对聚香阁老板的的前来有些疑惑。 “放心，孟老弟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这不是听说这八位兄弟是菜贩嘛，卖谁都一样，我当场收也省的他们来回麻烦。只是……” 说到这里，聚香阁老板停顿片刻，也不知是真是假的不好意思搓搓手。 “只是，这当着孟老弟面八位兄弟就转给我，他们赚了差价，有点不地道，还请孟老弟勿怪。” 孟川不在意摆摆手。 “没事，商人赚的就是中间差价。能前脚批发后脚卖出，这是各自本事，没啥不地道的。” 见孟川好似是真的不在乎这事，乐宣镇八个大商贩跟孟川打声招呼就干脆直接走了。 他们这次的青菜名额都转给了餐厅老板，属于孟川的钱自然也是由餐厅老板转给孟川，这样也省得转账转来转去的麻烦。 提前十小时将青菜从田里起出并没啥损失，既然最后的两个长期合作伙伴都不想明天再跟几十个商贩挤一起，孟川也就从善如流，到兴扬村招村民挖菜。 这种大晚上突然的喊人，孟川自然是要加钱的。 而且加的还不少，反正有土豪说贴补，孟川自然乐得拿来装大方。 每个来挖菜的兴扬村民一人今晚多给两百，胖厨子和餐厅老板的合同加起来是四亩半的量，这次总共先要批发掉三亩地青菜，需要村民连夜赶工挖完装车。 应急照明灯明晃晃照着，一群人一起挖菜，倒也不用担心蛇之类的危险，就是这野外的蚊子貌似比家养蚊子要胆大些。 不仅人挖菜小幅度动作时它能钉在人身上不动弹，哪怕是大风吹过，蚊子也是要坚持饱饮鲜血后才离开。 虽然这样是容易拍蚊子了，但问题在于夜里野外蚊子太多。 反正孟川作为一名威信尽丧的老板，被孟小妹和曹兴抛弃，独自一人在田边看着挖菜。这一个多小时中，那是啪啪啪的没能有一刻停歇。 这啪啪啪当然是拍蚊子了，他作为一名正在创业奋斗的小菜农，可没有翟国忠此刻那‘啪啪啪’的福气。 “我应该去订做一个武侠剧里的，那种戴头上一直能垂到脚的白纱帷帽。到时候我就天天晚上在外面走来走去，气死你们这些要血不要命的死蚊子！” 孟川苦中作乐的想道。 然而让孟川更苦的，却还在后面。 青菜都挖好后，因为是路边直接装车，自然也是路边直接称重。 这称重就称了半小时，孟川还又只能站那不能怎么动。 这下子，孟川身周的蚊子那叫一个猖獗。 反正孟川忙到夜里十点多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登录上了万能的淘宝。 他发誓，他一定要气死蚊子！ 孟川退出淘宝，才想起找来国际大品牌的‘sixgod’止痒花露水，给自己浑身抹了个遍。 抹完以后，某人又后知后觉的才想起，他貌似好像应该先洗澡来着。 孟川为此在楼上懊恼的一边淋浴一边撞墙，楼下孟清芮正在清点着餐厅老板带来的现金。 “总共四万五千三百元，一张不少。” 孟清芮将现金收好，对着围观的孟父、孟母、安念溪和聚香阁老板说道。 “那诸位我就先回去了，念溪明儿你就好好放一天假，不扣工资。” “谢谢老板。” “慢走。” 聚香阁老板走后，孟小妹淡定的把钱收好，孟父却是看着孟母得意一笑。 “看看儿子这赚钱本事，我那麻将桌的钱这不就回来了。这都四天了，整天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给我收收啊。” 孟母不屑的撇了一眼孟父，“三万的麻将桌子！还说什么儿子坚持给你孝心？我就不信了，你会拦不住儿子？明明是你自己想糟蹋钱！” “还有，你这会得意个啥，又不是你挣的！” “可儿子是我养的啊！” “说的好像是你生的，是你教过他似的。” 孟母不屑的冷哼一声，儿子赚钱是一回事，但这老子瞎糟蹋钱是另一回事。孟大海想指望着奢侈麻将桌的事这么快就揭过去？ 门都没有！ “还不回屋睡觉！小芮、小溪，你两也早点睡。” 孟清芮和安念溪乖乖的回了楼上孟清芮卧室中，孟父则是好笑的摸摸鼻子走进主卧。 这婆娘勤俭节约惯了，想改变她的思想观念，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回想这孟母刚刚的话，孟父也是觉着自己对孟母颇多亏欠。 对于儿子的教育，孟父的确没出多大力。 孟川不仅没长歪，还能长成今天这样，真的全都是孟母一人的功劳。 “小芮姐，大叔真的是三十三亩青菜都预售出去了吗？” 四万五人民币如今的孟清芮能视之淡然，可对于安念溪来说，那就是一笔巨款。 父亲嗜赌成瘾，在安念溪的记忆里，经常看见她妈妈为了一两千块钱求爷爷告奶奶，为了她的学费连邻村都给借了个遍。 甚至，为了一两块钱，她的妈妈也会跟一个小贩挣个面红耳赤后却又暗地里偷偷抹泪。 所以，虽然安念溪父亲能欠下百万的赌债，但在安念溪记忆里，她真的从未见过以万为单位的现金。 更别提，大叔说他这次共有三十三亩青菜。三十三比三，安念溪是能算得清楚的。 那四万五乘以十一，就是四十九万五啊！ 四十九万？ 安念溪无法想象那究竟是多少钱？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 “对啊，三十亩三地青菜都已经预售卖出去了，明天说是卖菜其实就是收尾款。所以啊，小溪。别打工了，回来好好享受你的假期生活，好不好？你孟川哥哥真的不缺你这点钱。” 孟清芮与安念溪面对面躺在床上，她握着安念溪的手劝道。 孟家奉行的宗旨是，女孩子必须宠着。 孟清芮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时光，彼时父辈已在各自行业中有立锥之地，家里不富但也不算穷。 上有兄长，下有小弟，旁边还要加一个曹兴，谁敢惹她那就是惹上一窝。不止是高中，她的上学时期，其实一直都是如同混世大魔王的放肆在玩。 而安念溪对比她，孟清芮真的很心疼。 可安念溪还是一如之前回答的坚定摇头，“不行的，小芮姐。” “大叔不缺钱是一回事，但我自己赚钱是另一回事……反正我都已经向你保证，要是我下学期成绩排不进班上前五，我就乖乖上学不再打工。小芮姐，这个话题我们不要再聊了好不好？” “好吧。” “你呀，真是个倔丫头！” 孟清芮搂住安念溪拍了拍，回头将床头灯轻轻关掉，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安念溪看着孟清芮模糊不清的脸庞，感激的闭上双眼，也逐渐的进入梦乡。 在她的梦里，她终于长大成人。 她终于报答了大叔对她的救赎，报答了小芮姐对她的关心，报答了，孟家人让她体验到的她从未拥有过的这温暖一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口碑扩散 因为每十亩地分批种植的原因，孟川第二轮的青菜和汉菜售卖期得以大大的延长。 可以预计，等到孟川的新增蔬菜中生长期最短的生菜上市时，孟川的汉菜仍然还在市面上活跃。 只是，三十三亩的青菜与六十亩的汉菜还是太少，孟川发现这么多的量仍然不能满足乐宣镇附近八镇的市场。 “蔬菜太少，只在这八个镇子中打转，这口碑扩散太慢了。” 孟川如是想着。 然而，这只是孟川以为的。 孟川一直以为他蔬菜的口碑扩散得还不够远，一直觉得他们这边人还没有尽知兴远牌蔬菜之名。可其实孟川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些蔬菜早已传播到了各处，就是泰市也有不少人听闻。 订购孟川蔬菜的商贩的确只有八个镇，占他们这边行政区的一半。所以孟川一直以为他兴远牌蔬菜的名头才只是扩张到他们这边的一半。 可是孟川忘记了，商贩只是商贩，并不等于千家万户的买菜人。 就比如说，他们这边市区的张三到沈伦镇的李四家做客，吃到了兴远牌蔬菜，一时惊为人间美味深陷其中。 他虽然在市区买不到兴远牌蔬菜，但他可以在沈伦镇买了带回家。他的家人吃了觉得好吃，然后，说不定又有王二麻子也恰巧做客吃到了。 如此延续，孟川的兴远牌蔬菜的名头也就被顾客传散开来。 这也是明明孟川蔬菜还没往他们这边市区铺货，餐厅老板却能知道孟川蔬菜的原因。 …… 他们这边市，五星级酒店，黄河大酒店。 宋仁德在经历了一个上午的艰苦谈判后，终于成功的将城南的那块黄金地皮以他心里能承受的最佳价格给买了过来。 对此，宋仁德自然要邀请卖方以及在此交易过程中出了大力的担保第三方进行一次午宴。 “王总、李董，这是我们他们这边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你们都一直全国到处跑，怕是以为我们这小县城的五星级酒店都是样子货。但是，今儿我一定要让你们两，开开眼界！” 宋仁德故意卖着关子，看成功引起了两位各方领头人的好奇后，喊来了黄河酒店大堂经理。 “那蔬菜可还有？” “别人来没有，但宋总来肯定有啊！自从月初你指定后，我们都是每天给您预留。不过，空心菜是实在找不到路子，连冷藏的都没库存了，现在只剩青菜和紫苋菜。” 大堂经理打着笑脸说道。 “有就行，不止蔬菜，你其它菜也给我把镇店招牌拿上来。我身后这些可都是天南海北的老食客，我别的不求，只求他们以后想起来，他们这边有道菜能让他们念念不忘。” “宋总您放心，您每次来都是齐主厨亲自下场。而齐主厨，绝对是他们这边这个数！” 大堂经理竖起大拇指，对宋仁德打包票道。 “好，快去准备吧，老包厢。等会，你先去把我那酒柜中珍藏的那两瓶国窖1573也给我拿过来。” 宋仁德颇为肉疼的喊住大堂经理，一咬牙的说道。 由不得宋仁德不心疼，但为了以后还能有更深入的合作，宋仁德只能将自己的宝贝拿出来招待贵客。 之所以说是两瓶酒是宝贝，一是因为价格，两瓶酒加起来价值至少四十万。 更重要的是，国窖1573如今在市面上已经无法买到真品，想买真品只能到拍卖会上去找。 而之前听见宋仁德说蔬菜时，只是微微好奇的王总与李董此刻都是走上前来确定他们刚刚有没听错酒的品种。 “老宋，你这是准备出大血啊！” 王总是作为担保的第三方，与买卖双方都是熟人，所以直接调侃起了宋仁德。 “今儿谈了个大单子，高兴！你信不信以后哪天你帮我把今天这块地皮南边的那两块地皮也给拿下，我用那瓶七零的赖茅招待你。” 王总连忙摆手，“别，一瓶五十来万，我没老宋你这上亿身家，我可喝不起。不过我要是帮你将那两块地皮谈下，你可得把它送我。” “行，就这么说定了！” 宋仁德痛快的说道。 “我也收藏了不少白酒，不知宋总可有空交流交流，让我拜访一下宋总的藏品？”李董也凑过来。 “那感情好，下午……” 三人在包厢中交流收藏鉴定白酒的心得，气氛颇为热烈。 至于他们的随行人员，都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大包厢。毕竟这一瓶二十万的酒，岂是随随便便的人能够喝的。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被服务员摆放上桌，两瓶白酒也被大堂经理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开启。 “好酒！” 倒酒时，李董就忍不住开口赞道。 不过在李董想小咪一口时，却被宋仁德拦了下来。 “李董，空腹喝酒对身体可不好。要不，你先尝尝这清炒紫苋菜？” 李董惊讶的看下宋仁德，“宋总，我可是做过好几届美食大赛评委的。你特地点出来的这菜要是不好吃，我点评时可是不会给面子的。” 宋仁德闻言微笑，却还是保持着刚刚请君品尝的姿势。 “嘿，我还就真好奇了。这么好的酒你不让我喝，反而先让我吃菜，那我就如宋总所请！” 李董一筷子夹起桌上的清炒苋菜。 “大火快炒，未失苋菜本身嫩青。不过看样子，也就和普通苋菜没什么区别，我尝尝看。” 苋菜放入嘴中。 “嗯？这味道清甜，为何远胜其它苋菜？还有这吃起来口感，脆嫩无渣，厨师手艺是好，但也是借食材发挥，主要还是这紫苋菜本身品质极佳……宋总，这紫苋菜不错，非常不错！” 美食家李董此时却是也不想着喝那二十万的酒了，品尝完清炒苋菜后，又夹了两筷子青菜炒香菇。 “还有青菜是吧，我也来尝尝。嗯，我推测这青菜应该是与苋菜出自同一产地……哎，这厨师！怎么把普通的香菇混进炒了，这不是破坏了此青菜的原本味道吗？应该和苋菜一样，滚油焯过后素炒才对啊！” 一提到美食这个专业领域，李董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前脚还夸人手艺不错，后脚就又骂了起来。 一边的王总也好奇李董的强烈反应，夹起了一筷子苋菜。 然后，又是一筷子。 再一筷子。 “我说老王你不厚道啊，怎么就突然把菜转你面前去了？”宋仁德开玩笑的抱怨道。 李董切换为美食家模式，宋王两人同样开动。 “这其它的菜，虽然比不上青菜和苋菜独具一格，但放眼燕京和通海也都能算是中上水平。” “酒也不错！” “宋总，今儿别的不谈，就冲你这顿饭，咱们以后有的是合作机会！” 李董又抿了一口小酒，有点微醉的对着宋仁德说道。至于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宋仁德并不在意。 至少，有这句话甭管真假，都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 酒过三巡。 之前的生意三方皆大欢喜，这会又有好酒好菜，三人都是喝的半醉了。虽然看着貌似神智清醒，但那飘着走的脚步，明显就是酒精已经开始在逐渐影响他们的思维。 “宋老弟，我这天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是真的忙。很多爱好想搞却搞不了，所以每天必须有的吃喝才成了我的爱好……我说这么多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你告诉我，这青菜和苋菜产地在哪？这好东西只吃一顿不够啊！” 宋仁德最后一杯酒下肚，舌头都有点大了。 “瞧老哥你说的，好像这产地是秘密似的？等下，我问下人哈。” 宋仁德也不直接出包厢喊人，反而拿手机开始给酒店老板打起了电话。 李董在一旁却是摇着手，“宋老弟，你还真不一定打听出来。一般这种特别的蔬菜都是政府机关特供，咱还真不一定能买到。” “我也要买！” 王总随大流的喊道。 “打听到了，是我们他们这边乐宣镇兴隅村一个刚创业的年轻人种的，不是政府机关特供。” “创业的年轻人？不是政府特供？那我得亲自买菜顺带实地考察一番，要是可以，我就给他投资！” 李董一边走出包厢一边高兴的说道。 “一起去！” 王总在一旁借着酒意起哄。 “当然一起，考察完我还要带你们欣赏我的酒窖呢！” 宋仁德也起身走出包厢，飘忽着的嘟囔。 “小刘！小刘！人呢，快下去开、开……” 宋仁德的‘开’字还没来得及喊完，王总和李董正说说笑笑的走在前面。 突然就听见身后嘭嗵一声，他们转过身时，宋仁德已经额头因恰巧打在走廊横栏上，一脸血的趴倒在了地上。 “老宋！” “宋总！” “宋总……” 包厢外，一片兵荒马乱。很快的，救护车就开了过来。 而此景恰好落在同来黄河大酒店吃饭的有心人李倩云的眼中，她看着随救护车送走的，与她大老板翟国发交情相当好的酒肉朋友，心中的那个谣言计划的起点瞬间被她更改。 “完美！” 李倩云盘算完她刚刚改动的计划，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出黄河大酒店。 走出酒店后，她用势在必得的眼神看向南方，那是乐宣镇所在的方向。 第一百二十五章 首富中毒 他们这边市本地快讯…… 昨日下午14时35分，他们这边市首富宋仁德先生在黄河酒店宴客后无故昏迷倒地摔伤，被紧急送往人民医院进行救治，至今未醒。据初步诊断，醉酒并非昏迷主因，具体原因请静待我台记者后续详细跟踪报导…… 宋仁德拿起遥控器，‘啪’的一声关掉电视机，躺回病床中。 “你这不就是醉酒才摔伤的吗？还说你至今未醒？这新闻是怎么回事？” 宋仁德老婆拿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疑惑的看向自己老公。 “翟国发手底下人拜托我的，借事生非，高射炮打蚊子呗。”宋仁德冷笑的摇摇头，示意老婆给他去削一个苹果过来。 “什么意思？” “翟国发要搞死一个刚创业没多加久的小年轻，听说好像是出手几次都没成功。这次他手下又想了一个谣言，我这次恰逢其会，就被她替换成了谣言开启的引子。” “至于是什么谣言，明天你看新闻就能知道了。” 宋仁德老婆没好气的把苹果塞进宋仁德嘴里，“你呀，你这卖关子的癖性我看你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也就跟你卖卖玩，在外人面前我很少这样做的。” 宋仁德咬了一口苹果。 “就是可惜了，我本来还准备和李董一起投资这个叫孟川的年轻人来着。” “我特地让人查了一下，只要他自己不犯大错，不遭受什么不可抵抗力，以后肯定是能与我一般平起平坐的人物。” “评价这么高？那你还帮着翟国发害人？”宋仁德老婆有些嗔怪的道。 “以后那是以后，最重要的还是眼前。我只要默认后续新闻，就能跟翟国发置换那块他捂了很久的他们这边中学旁边地皮，我又何乐而不为？” “所谓商人逐利，不外如是。” 宋仁德云淡风轻的对老婆解释，他老婆正想劝什么，却发现宋仁德又精神不济闭上了双眼。 最终，却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再没了下文。 …… 孟川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这些天每天都在忙着数钱以及干活，然后偶尔的做一些吃瓜群众。 今天包括曹兴、孟小妹在内，孟川三人一起在勘察兴扬村的所有农田。 青菜与苋菜的卖出，意味着又一笔的庞大资金回笼到孟川的账户中。而这笔资金的用途，自然是继续承包土地，继续扩张农作物种植面积。 此刻是傍晚六点多，三人是一边听着孟川手机中闲得无聊播放的他们这边新闻，一边预估着要承包哪一片的农田。 “你们说，这首富他喝高就喝高了呗，谁没喝高了的时候？可偏偏他还掩耳盗铃，让医生说不是因为醉酒把自己摔伤。这是当广大人民群众都是傻子的吗？” 孟小妹吃着孟川从他二爷爷家霸王餐摘来的桃子，也是点头赞同附和大哥。 “我刚还特地微信问了芷晴姐姐，是她一名同事跟踪报导这个新闻的。你们看，芷晴姐说医生初步检测的确是酒精导致昏迷来着，但后来又突然改口说要进一步检查。 “芷晴姐说这后续的消息是与什么激素有关，只是这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芷晴姐没有做相关报导，她就不清楚了。” 而对于这个的新闻，曹兴却是有不同的解读视角。 “话说首富就是牛笔，醉酒摔倒还能上个新闻。小川，咱得好好干，争取等以后咱发达了，出去散个步都能上一次新闻。” “会有那么一天的。” 孟川看着天边在月亮出现前就已经升起的启明星，肯定的说道。 “天快黑了，回家吧。” 而回到家中，孟川发现这人民群众的眼睛是否雪亮不谈，但这八卦精神绝对是如熊熊烈火永不熄灭。 “原来咱们他们这边的首富叫宋仁德啊，这名字取的，反正我觉得无商不奸，太不适合了。” 这是孟父，他常年在外并不清楚这些消息。 “我听人说，首富也就喝了不到八两的白酒。按理说首富是凭借房地产白手起家，走关系跑贷款肯定应酬多，酒量应该不低啊。也不知道是什么白酒，才八两不到就能把一个酒量好的人放倒。” 这是从未喝酒喝醉过的孟母，她的关注点却是在白酒种类上面。 …… 不止是孟川家有人议论他们这边首富的事，他们这边很多人闲聊八卦时都会谈起他们他们这边市首富的故事。 但也只是茶前饭后的闲聊八卦，知道有这么一事，深入却也没人去探讨，毕竟首富离他们还是有些遥远。 李倩云分析这手下传来的消息，他们这边首富昏迷住院的消息果然只是她轻轻推动，就很快大街小巷皆知。她此刻深感她自己这第一次落子，走了一步妙棋！ 第二天，人们又得知了有关首富的新消息。 而因为这个消息，本来已经将八卦转移到其它地方的他们这边人，围观吃瓜的热情瞬间高涨，再一次围观起了首富昏迷事件。 他们这边市早间新闻…… 凌晨5点05分，他们这边五星级酒店黄河大酒店遭遇他们这边市食品安全监管局、农业局、等部门联合突击检查。此次各部门联合突击检查是否与前日他们这边首富昏迷摔伤事件有关，我台记者已赶赴现场进行跟踪采访报导，请大家持续关注。 下面是他们这边市本地快讯…… 下午17时10分，我台记者与宋仁德先生主治医师取得联系，宋先生仍未苏醒，但检查结果表示起生命体征在正常水平。据主治医生讲述，已确诊宋先生是因为长期摄用大量激素，在高浓度酒精刺激下才导致突发昏迷。但记者询问昏迷是否有其它原因，主治医师却并未否认…… 这一早一晚的两条新闻播报，彻底引燃了他们这边人的八卦之魂。 激素？投毒？马上风？ 对于本地首富突发昏迷的原因，他们这边人的猜测是怎么不靠谱就怎么来。甚至还有小报罗列了一个宋仁德的家庭关系图，下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结论。 这是宋仁德的三大姑的八大姨的二表舅的四太爷的十岁的小玄孙，意图下毒要谋害宋仁德，夺取宋仁德的亿万家产。 这个小报新闻谁都不会信，但却偏偏出奇的相当有市场。 本来他们这边还有不少人不知道本地首富是谁，更不知道本地首富昏迷住院至今未醒一事。 可这没节操的小报一出，宋仁德大名彻底传遍了他们这边市。 孟川一打开微信朋友圈，隔个一两条消息就是他们这边首富家产争夺战的狗血家庭伦理剧。 反正孟川家里，除了天生爱八卦的孟小妹和孟母外，孟川与孟父都是直接不再看朋友圈。 因为不方便露面，脑袋面部摔伤也无法露面的宋仁德，对于这个突然深入人心的小报消息也是大发光火。 明明都来看望过他，明明都看过他的体检报告，结果今儿早上秘书来例行汇报公司事务时。 却犹犹豫豫后告诉他，他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全部都在公司里上窜下跳，拉拢董事会。就等他们这个老子中毒一命呜呼后，立刻抢班夺权。 “三个蠢货，竟然以为老子我连你们也会骗？就算我真中毒，看见了我目前清醒，也应该是来讨好我立遗嘱啊！“ “一个两个的，居然他么的都反而在那拉拢董事会？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无能！这简直就他么的是三头猪！不对，连他么的猪都不如！” 刚过五十的宋仁德拍着床边，气愤的骂出各种粗话。 孟川对朋友圈是郁闷的，宋仁德对小报消息造成的影响是气愤的。 唯有，李倩云和翟国忠是非常开心的。 两人看着手下收集来传回的，他们这边宋仁德昏迷事件知名度调查，眼里闪过的都是计划成功四字。 “忠哥，只要后天食品安全监管局的报告发出，我再让分布他们这边各地的手下以及网上同步，将孟川蔬菜过量使用激素的消息以及其受害者一曝光。那他的蔬菜就彻底臭大街，没人再敢吃敢买了。” 李倩云坐在翟国忠的怀中，轻轻的用右手纤细食指在翟国忠敞开衬衫露出的胸口，挑逗的滑动着。 “忠哥，我昨天又看上了普拉达新出的一款包包……” “买！” “忠哥，你真好” 伴随着骚媚入骨的声音，李倩云慢慢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谣言四起 “小川，你出事了！” 凌晨四点多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孟川，刚刚拿起手机，听见的就是李长华这绝没有以开玩笑语气说出的话。 “我得到消息，食品安全监管局已经联合他们这边农业局往兴扬村去了，至于有没有其它部门我没法知道。” “据说是有人举报你的蔬菜大量使用激素，促进生长以及改变味道。而且是实名实证举报，跟这两天很火的他们这边首富昏迷事件有关，你赶快去兴扬村，做好接受检查的准备。” 李长华快速的交代。 “那我地里的菜是不是暂时不要挖了？” 孟川很快反应过来问道。 “对，在未得到最终检查结果前，食品监管局绝不会允许你继续售卖蔬菜。你如果现在把菜挖出来，只有风干废弃一个下场。而且，因为是你自己主动挖出的菜，政府是绝对不会对你进行任何赔偿的。” 李长华最后还特地声明，“小川，你对此事一定要重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们这边首富长期摄入大量激素的事，我就总感觉有人在一次给你做一个局，一个置你蔬菜品牌于死地的局。” “我再让人帮你查一查，你先过去兴扬村。” “好的，谢谢华哥。” 孟川听完李长华的猜测心中一凛，本来还想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心态立即收回，转为了无比重视。 因为跟人谈生意的原因，宋仁德三天里有两天是在黄河大酒店吃的饭。 而宋仁德本身没有长期使用激素的病史。 所以，宋仁德长期摄入的大量激素的来源，自然不言而喻，很可能是黄河大酒店。 这便是昨天黄河大酒店遭遇他们这边食品安全监管局、农业局等司法部门凌晨联合突击检查的原因。 而孟川不知道的是，宋仁德很喜欢吃兴远牌蔬菜。 他也不知道，只要有孟川的蔬菜，宋仁德一到黄河大酒店那是必点。甚至在孟川蔬菜市面没有的时期，黄河大酒店都专门为宋仁德备下了冷藏的兴远牌蔬菜。 有关部门得知了此点，然后又在黄河大酒店提供的冷藏兴远牌蔬菜中查到了点奇怪的东西。 那孟川今天早上会被突击检查，也就不奇怪了。 …… 孟川慌忙的到达兴扬村时，早已得到孟川通知的曹兴已经在对提前早早赶来批发苋菜的十几名商贩赔不是。 “对不起，出了一点事，今天是真的不可能再批发汉菜了。” “也麻烦你能够跟其它同行转告一下，多谢，多谢了。” “……实在对不住，近几天可能都没有。” “放心，一旦继续开售，我们会在微信群里通知。没加微信群？我来帮你加，扫一下这个就行。” 孟川与曹兴焦头烂额的将消息闭塞还在不停赶过来的商贩送走，相视无言后都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你电话里说得火急火燎的，没听清楚。” 对于曹兴的问题，孟川将李长华的通知与猜测转述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局，但十有八九是翟国发吧？”曹兴推测道。 “不然呢，咱们一直待在镇子里，有招惹过其它人吗？本来还有个毛学旺，结果他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孟川对于曹兴的推测也持肯定态度。 “玛德，这种只能被动接招的感觉，真是好无力啊！”曹兴感叹道。 孟川安慰的拍了拍曹兴肩膀，“你无力，翟国发也不好受。别忘了，他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可是这一次呢？是否使用过激素可不是我们说了算，你准备……” 曹兴的话还没问完，孟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好，对，我是孟川。我本人就在兴扬村，好的，我这就来接你们。” “调查组来了。” 孟川挂断电话，神色肃重的说道。 “不用担心，有华哥在应该不会有人做手脚。我去村口接人。” “慢点。” 曹兴在孟川的一句话安慰下莫名的放松了心态。 而后他又疑惑的挠挠头，他记得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好像跟激素检测有关来着。 “到底是什么？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了。应该是跟蔬菜激素有关的，不然也不会突然脑中闪过念头，可是怎么就想不起具体事情了呢？” 曹兴死死抓着自己头发，苦思冥想。 …… 孟川这边在应对联合调查组的对他种植蔬菜的激素抽检，而在他们这边市，一份份各类早报都已经发送到了各大报亭报摊。 随着新的一天开始，有关兴远牌蔬菜的新闻也被摆上了他们这边人餐桌。 比如…… “经本报记者多方打探，他们这边首富宋仁德宋先生长期所摄食激素，可能是来自一品牌名为‘兴远’的蔬菜。” “本报讯，他们这边市沈伦镇有两名新确诊癌症患者，被确认病因是激素服用过量，但是两名患者并无任何服用激素的病史。下面是两位患者的日常菜单……经过比对，两者有一共同点，均喜爱食用‘兴远牌’蔬菜。” “在凌晨突击检查黄河大酒店后，由食品安全监管局领头的联合调查组再次出击，目标直指‘兴远牌’蔬菜产地，乐宣镇兴扬村。” “激素农药让蔬菜一夜变大，菜农自留菜却另种它地。” “菜农，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是报纸与网络上开始传播的消息。 而在他们这边各个之前有售孟川蔬菜的菜市场中，此时正是买菜时间，随着一些拿了他人钱财的别用心之人不断大声哄抬气氛，再有扎堆的新闻报纸佐证。 一下子，就有不少彪悍的中年妇女已经在揪着商贩的衣领大声指责。 “你为什么把打了激素蔬菜卖给我们？” “我说那兴远牌的蔬菜怎么这么好吃呢？原来是用了激素，听说是一年轻小伙子种植的，黑心啊！” “你们看报纸上说的，咱们市首富就是吃了这‘兴远牌’蔬菜至今昏迷未醒。” “不止如此！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还有人吃他的蔬菜得癌症了。不行，我不买菜了，我得赶快到医院检查身体去。” “我也去，我也去。” 一下子，菜市场就真的成了闹哄哄的菜市场，商贩在说不关他们的事，顾客却在那里不依不饶。 虽然有明眼人呼吁大家冷静，呼吁说新闻报纸上是写的调查组正在调查，并没有确认兴远牌蔬菜使用了激素。 但是，惶惶大势中，根本没有人听。 最终，是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只要吃过‘兴远牌’蔬菜的人都已经得了癌症。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他们这边市各个大小医院一下子就多了很多哭着喊着要检测自己是否患癌的各类人群。 而那些刚开始时散播孟川蔬菜使用激素谣言的人，则是看了看已经不需要他们继续推动的群情激愤的场面，看了看面红耳赤给孟川打电话要求退钱的众商贩，悄然的退出了菜市场人群。 另一边，全程看着李倩云步步为营，将民众舆论策划顺利引导到今天这一全民激素蔬菜恐慌场面的翟国忠，豪爽的将一张银行卡甩给李倩云。 “你这次做的不错，兴远牌蔬菜激素鉴定报告没出都已经是这样子。等鉴定报告真出来，这个孟川与曹兴也就没什么好蹦跶的了。这里面是十万块钱，你自个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谢谢忠哥” 李倩云柔情似水的挽上了翟国忠的胳膊。 “我已经跟我大哥汇报。他说了，这次你当首功，回来他还会再给你单独奖励。” “都是忠哥指挥有方，小女子怎敢居功？” 李倩云紧紧依偎在翟国忠胸膛，一副任人采摘，望之让人万分怜惜的回答道。 李倩云的这副作派很是满足了翟国忠的大男子中心主义。8848的土豪手机拿出，又是五万块钱转到了李倩云的银行账号中。 肩带再次适时滑落，罪恶的蒲扇握住了皎白的玉兔。 在孟川焦头烂额的时候，两名幕后黑手，又一次的开始了各取所需胡天胡地的放荡庆祝。 第一百二十七章 检测 看见随食品安全监管局同行的一家农业检测公司车辆，孟川的心就瞬间沉入了谷底。 如果是有关部门来检测他蔬菜有无激素，有李长华和他背后李家这尊大佛的存在，孟川还不会担心有人故意诬陷。 但如果是检测公司，一旦与金钱扯上关系，孟川可不会认为这些人有多高的节操。 可是，为什么会有检测公司来检查他的蔬菜激素问题？ 在将一行十几人往自己菜田引路的路途中，孟川如是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小孟同志，这家奥斯汀公司拥有最新的激素农药等农业相关方面的检测科技，是他们这边一直以来的友好合作伙伴，在国际上具有相当高的声誉与权威性。” 食品安全监管局的一名打头的国字脸官员很随和的为孟川解释道。 “为了不冤枉任何人，我们每次检测都是官方与民间双保险，所以你无需担心检测失误。如果你的蔬菜的确没有过量使用激素，那双保险下，我们肯定能还你一个清白。” 国字脸官员的话并没有让孟川安心，相反的，孟川心中那种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一点都不担心官方的检测。 但是，他是真的担心这个奥斯汀公司的检测啊！ 说起来双保险，但以如今的高科技手段，以现在另一重保险又没有防备的情况，奥斯汀公司随行人员若想做点让两方都检测出孟川蔬菜激素过量的阴暗手段，并不会太难。 但不管孟川如何担心，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引着众人到承包田中一亩地一亩地的选点取样，用于带回进行激素检测。 蔬菜取样过程中，孟川与曹兴一直盯着，根本没有人做手脚。 其实这是正常，就算有人想对孟川的蔬菜做手脚，也不会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煞笔的做任何小动作。 但一旦回到车上，想对孟川的蔬菜做手脚，那就太过容易了！ 孟川与曹兴忍不住的担心着。 在国字脸官员的指挥下，一共取样二十亩地，青菜、空心菜、苋菜以及生菜都有。 “小伙子，你放心，我们中午就会出结果。如果你的蔬菜的确未过量使用激素，明天就可以正常进行蔬菜售卖，绝不会耽误你蔬菜上市的。” 国字脸官员临走时还好心的对孟川关切说道。 孟川此刻却是眼睛盯着，全程貌似一直很正常的奥斯汀检测公司的随行代表，神色莫名。 听到国字脸官员的话，孟川连声答应多谢关照辛苦大家，还询问国字脸官员能否赏光留下吃个早饭。 没有意外的，国字脸官员温和的笑着摆摆手，拒绝了孟川留客。 “小川，我们有麻烦了。” 曹兴走了过来，眼神幽深的看着检查组离开的方向。 “对啊，我们有麻烦了。” 孟川转过头，张开双臂，看着曹兴咧开嘴开怀的大笑道。 阴谋之所以为阴谋，那是因为它一直掩藏在暗处，没有光芒能够照射到它，没有人能够看见。 可是，一旦你伸手拨开雾霭，阳光穿过缝隙。那阴谋就会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你的眼前，然后毫无抵抗的，璀璨的光照亮黑暗，阴谋无所遁形，就再也没了一丝一毫的威胁。 “我记得，外地老杨说奥斯汀美利坚总公司年初爆出过一次虚假报告丑闻的吧？” 孟川与曹兴走在田间，往瓜田的方向而去，他们要去寻找一直埋首瓜田研究冰心西瓜的外地老杨。 “对，老杨当时说要研究我们的蔬菜口感为何如此之好，联系了一家公司用精密仪器进行检测。” 曹兴接话道。 “奥斯汀公司在农作物研究方面可以排入国际前二十，因为在他们这边有分部，本来是老杨的首选。可是老杨在偶然得知其美利坚总部年初的虚假报告事件后，就自己掏腰包加钱找了另一家分部在金陵的检测公司。” “听说这家公司的实力、权威性、声誉等，比这个奥斯汀公司的排名还要高，能排入国际前十？” 孟川微笑着插话道。 “对啊。” “听说老杨从第一次空心菜开始的，每次的蔬菜检测数据都在该公司有取样存档？” “对。” 曹兴也开怀的笑了。 “老杨天天泡在瓜田里，平常跟我们接触不多，我刚刚想了半天才想到。” 曹兴说着，摸了摸后脑勺被他自己揪掉好几根头发的地方。 “我也是，刚刚接人看见那个奥斯汀公司的公司标志时，总觉得哪里见过。这会才想起来我们自己原来早有蔬菜检测这一回事，而激素检测这一基础项，也一直包含在内。”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瓜田中。 正是夏日，此刻的太阳已经从地平线活泼雀跃的蹦跶出来。 老杨这个从毕业后就投身在农业研究的技术人员，自然也早早就已经漫步在了瓜田中。 “老杨。” “老杨。” “哟，两位老板，早啊！” 老杨笑呵呵的跟孟川两人打招呼道。 虽然知道老杨一直以来，都对兴远牌蔬菜进行了检测研究。但是，不当面再确认一下，孟川两人心中难安。 所以，孟川讲述了他当前面临问题后，就直接就问出了老杨有关蔬菜检测的事情。 “有存档！一共20天的取样，到昨天为止共检测研究158份样本，都在沃尔农业科技公司的金陵分公司被我委托在冷库保存。小川你要是想取出来或要沃尔公司出示蔬菜检测报告，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联系。” 听到外地老杨肯定的回答，孟川曹兴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就妥了！ 如果真如孟川所预料的，检查组对兴远牌蔬菜激素检测的结果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如果奥斯汀公司真的对孟川蔬菜做手脚，使其被检测出过量激素存在。 那孟川完全可以凭借比奥斯汀公司更具权威性的沃尔公司的激素检测报告，合理申请官方排除奥斯汀公司在外重检一遍。 不过，现在这都是孟川的推测，这是孟川在做最坏的打算。 真到了这一步，肯定还要借助李长华施压，这就不是孟川的领域了。 孟川需要做的，就是假设会走到这最坏一步，不虑胜先虑败，提前把他能做的一切准备都做好。 “我得去趟金陵。” 孟川突然发声道。 “大曹，你还记得刚刚检查组抽样的农田是哪二十亩吗？我要立刻取样送到金陵去，最好是采摘刚刚调查组取样的旁边的菜，这样对申请重新检测更有说服性。” “等到了金陵，我不止是要让沃尔公司进行激素检测，我准备还要多找几家检测公司。” 曹兴回想检查组取样农田，怎么也记不全刚刚检查组取样了哪二十亩地。 但是，在看见冰心西瓜地中遍地布置的监测系统后，曹兴却是猛地一拍脑袋。 “我是记不全的。但是，有人能记全啊！” “监控！” 孟川与曹兴互指着对方，会心一笑，直奔瓜田边中控室。 查过监控，取样二十亩地的蔬菜后，孟川就和外地老杨一起，带着蔬菜样本驱车一路狂飙往金陵而去。 曹兴则是开始给李长华打电话，详细述说了孟川所做的最坏打算。 “如果奥斯汀公司真的在小川蔬菜上做手脚，栽赃小川蔬菜使用过量激素，我会要求重新检测的。但是，你要让小川尽快把沃尔公司的激素检测报告拿回来，申请重新检测是需要相应证明的，光凭我嘴说可没用。” 李长华看着电视上的他们这边新闻，对曹兴叮嘱道。 “还有，大曹你先去小川家看看南阿姨她们，现在他们这边电视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有关‘兴远牌’蔬菜的新闻，人年纪大了容易气急攻心，我怕南阿姨会因此出什么事。” “我正在路上。” “这就好，现在已经确定是有人在搞孟川，你我都看看还能做什么事来应对这次舆论。从我这边看，如今其实已经是可以肯定，事情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随时保持联系。” “好！” 而此刻在网络与现实中，其实‘兴远牌’蔬菜过量使用激素的谣言比李长华看到和预料的还要严重。 不止是他们这边市尽知，随着朋友圈在传递患癌恐慌，泰市也开始逐渐受到波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将风范 曹兴赶到兴隅村孟家时，看到的是一副乱糟糟的景象。 之前死不要脸要求孟川帮卖菜的程保国夫妻正被老黑给扑在地上，二饼在一侧滚来滚去，时不时抽冷子给夫妻俩扎上一刺球。 程保国夫妻被老黑两爪子扑在地上，却是面色癫狂，嘴里仍在喷着唾沫星子骂骂咧咧。 “还什么老农？还什么种植技术？我呸！” 程保国解恨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看看报纸，看看电视！激素，都他么是激素！” “我说我种的菜怎么会没你好吃，我一点激素没用，看这报纸说的，你家孟川用的是最新科技研发出的激素，其他人种的菜当然没你好吃！” “人在做天在看！假戏被戳破了吧！有人因为你家的蔬菜患癌了吧！” “刽子手，你家孟川就是刽子手！而南丽花，你就是那个帮他掩饰的帮凶！” 程保国夫妻爬起后，仍不住的高声控诉着。 曹兴到达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围在孟川家门口，要找孟母讨个说法。 兴隅村民倒还不至于觉着自己需要到医院检查是否患癌。 因为，兴隅村民都知道孟家人也是经常吃承包田里的菜。若说孟川的蔬菜真的打了过量激素，孟家不可能如此。 但是电视报纸上又说的那么真实，说的那么的危言耸听，兴隅村民终究还是想要来找孟母确认一下，以求安心。 不过，这只是绝大部分村民。 人智力是有高低之分的。 终归还是有些没脑子的人，比如程保国夫妻无需确认，就相信了报纸上的话，来找孟母的晦气。 可因为报纸电视这些媒体上说的太过确凿，兴隅村民是抱的怀疑态度，并没有疑惑尽消。所以，也就没人拦着这奇葩公母俩在孟母面前放肆喷粪。 而孟母呢…… 曹兴觉得孟母很可能就是那种大赛型选手，面对着群情汹涌，孟母不仅没有惊慌没有退缩，反而是有条不紊的对兴隅村民进行解释。 “我们家几乎每天都吃承包田的蔬菜，你们可以想想，如果我儿子对蔬菜使用过量激素，我们家会如此吗？” “谁知道你家是不是专门划了一块区域不打激素供自己吃，还借此掩人耳目呢？” 有村民质疑道。 “好，就算我家专门划出了一块区域供自家吃。那你们很多人经常到我家闲聊玩，也经常看见我在家门口择菜，可有看见我择的菜与你们买回家的有哪里不同？” 孟母搬了靠背椅坐在自家水泥场中央。 “还有，老路家的，大许……我儿子种菜这两个多月以来，我记得你们因为工作忙，是有好几次把自家小孩托我这里照顾的吧？最近的就是大前天，老路家的小二午饭晚饭都在我家吃的。” “这是两点！” “现在，请大家都回想一下。” “首先大家都明白，没打激素的菜肯定没有打了激素的菜好吃，肯定长得体型不如激素菜大，也不如激素菜色泽鲜艳。” “那么，第一，大家伙可有看见我择的菜，有哪里与你们买回家的菜有一丁点的不同？” “第二，老路家的、大许……”孟母对曾托管小孩给她带的人家一一点名。 “我儿子种的菜一吃就能和其它同类蔬菜区分开来。你们可以问问自家孩子，吃的蔬菜的味道可与你们买的我儿子的菜有哪里不同。” 孟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暑假小孩都已经放假，大人来找孟母来讨说法，不放心小孩在家自然也都是将他们带了过来。 所以，听了孟母的话后，都各自与自家或四五岁或十三四岁的小孩验证起来。 “一样的。” “都一样啊，我还是看着孟伯母择菜炒菜的呢。而且那次菜还是我帮孟伯母到兴扬村挖的呢，吃起来特好吃！”说这话的小男孩挺着胸膛，神色颇为自豪。 “一样的……” “不一样！才不一样呢！” 突然出现不同的声音，众村民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聚焦到了一个七岁吸着鼻涕的小孩，老路家小二身上。 “孟奶奶比妈妈你炒的菜，可要好吃太多了！孟奶奶，我以后都到你家吃饭，好不好呀？” 老路家小二丝毫没有看见自己老妈黑脸的，屁颠屁颠的撒着娇就要往孟母跑过去。 这熊孩子！ 小二他妈满额头黑线，一把揪住自家小儿子的衣领提了起来。 敢嫌弃她炒菜不好吃？ 呵！ “给我回去好好练毛笔字，不练满三张纸，今天别想吃饭了！” 小二他妈狮吼咆哮着。 得到了童真小孩们众口一词的验证，绝大部分在场的村民都若有所思的点头。 唯有一人，如同要显示自己智商多低的，一个人如同正义斗士一般的跳了出来。 “万一，你家没打激素的菜和激素菜，味道和外形是一模一样呢？” “这样大家伙还是有患癌的危险啊！” 没错，此刻跳出来的，自认聪明绝顶的，正是孟川西家邻居崔二花。 然而，崔二花叉着她那看不见的腰站在人前良久，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村民响应她的话。 相反的，所有人都是用一种看煞笔的目光，在静静打量着她。 “如果用不用激素蔬菜都一个样子，那么孟川还要打激素做什么？打激素不用钱的吗？不用人工的吗？” “你是以为孟川一个大学生，也和你一样，大字不识几个脑子有坑吗？” 曹兴毫不犹豫的毒舌反问道。 而曹兴的话则是说出了兴隅村民的心声，众人看崔二花的眼神，更加明目张胆的如同在看煞笔了。 “反正我不信！新闻说孟川蔬菜用激素，那就是用激素了！你等着，我要实名举报你！” 崔肥猪崔二花放完狠话，扭着浑然一体的腰臀走了。 对于这种脑子有坑的人，自然没人会去理会。 兴隅村民都看着再一次站起的孟母，等待继续进一步的解释。曹兴已经在刚刚快速的跟孟母说了有人要栽赃孟川的事情。 “这次是泰市有人在给我儿子泼脏水，想将我儿子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蔬菜名声给毁掉，想让我儿子菜卖不出去，田种不下去。” “这个人势力很大，所以才造成了这次的全市对我儿子蔬菜的谣言。不过，我坚信，我儿子一定能够应付这次危机。” “真金不怕火炼！” “请大家相信我，也相信，我的儿子！” 孟母本是笔直着腰板，此刻却是郑重的对着所有在场村民一个福身拜首，隐约间竟是似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孟父一直在孟母身后看着自己婆娘，此刻却是默默的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根皱巴巴的香烟。 烟雾升腾缭绕间，孟父眯着眼，又好似回到了当年，那个与孟母初见的高大青墙边。 …… 兴隅村民一个个的离开，程保国夫妻见没有了供他们躲避老黑追咬的人形柱子，也都灰溜溜的一拍屁股，身后被恶犬狂追的走了。 “孟阿姨，你好厉害！” 曹兴如同第一天才认识孟母一般，孟小妹也是同样目光的看着孟母，眼睛一眨都不带眨的盯着孟母面庞。 “好了，你两看啥看？二十几年还没看够啊？都回屋，小兴你给我仔细说说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小川去做什么了，也仔细的告诉我。” “唉，好。” 曹兴随着孟母往屋内走去，孟小妹却是拉住了孟父的，神神秘秘的看着孟父。 “大人的事，小孩别问。”孟父也走进家门。 孟小妹一跺脚，看着屋内的孟母眼中闪着奇异光芒，“哼哼，凭我身为女人的直觉，大伯母身上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屋内，曹兴和孟母商量着。 “……兴隅村来讨说法的人好解决，可是乐宣镇其它地方的人，看样子肯定也会有人来讨说法。他们没有亲眼看到我们也吃承包田里蔬菜，不可能相信阿姨的说辞。” “要不阿姨你们听我劝，先避一避吧，反正我估计最晚明天孟川就能澄清自己。” 孟母却是坚定的摇头拒绝曹兴提议。 “不避！” “没有做错事，避了反而显得心虚，就算小川以后澄清自己也会因此留下污点。” “就让他们来，现代社会，我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曹兴急了，“可是肯定会有骂人的话，就比如现在网上，那话骂得难听的……” 孟母坚定摆手，示意曹兴不必再劝。 而曹兴看见孟母还拿出手机，心平气和的浏览兴远牌激素蔬菜的新闻时，曹兴只能感叹一句。 此乃真是，大将风范！ 第一百二十九章 网络暴力 网络作为消息传播最快最广的载体，自然是已如滴水入滚油的沸腾起来。 这个沸腾，对孟川并不友好。 在有人带节奏的情况下，网络上对于孟川蔬菜的评论是一边倒的。 一场抵制激素蔬菜的话题正在网络上愈演愈烈，目前已经不是止步于他们这边这个县级市，更不是止步于泰市这个地级市，而是在快速的如同滚雪球一般成为了一个全省甚至是全国性的大事件！ 而孟川，正是这一抵制激素蔬菜事件中的绝对主角！ 奥斯汀公司对黄河大酒店冷藏的‘兴远牌’蔬菜的激素检测报告已经不知道被哪位‘热心人’披露，发到了他们这边本土最大论坛以及他们这边百度贴吧上。 检测报告上那些让人一看就双眼转蚊香圈的数字和专业英文，网民没几个能看懂。 但是网民能看得懂检测报告最后的结语激素过量，这四个大字。 与此检测报告同时发到网上的，还有他们这边首富宋仁德的医检单子。 同样的，那些医学方面的专业术语网民看不懂，但有人特地标示出并解释了其中几项。这几项，能明确告诉网民，宋仁德是因为长期摄入激素，才在高浓度酒精诱发下导致的昏迷。 然后，再有某些自称消息灵通之辈，将宋仁德喜食‘兴远牌’蔬菜的消息和这两个消息相互串联起来放到一个新闻版面。 网友一下子，便觉得自己福尔摩斯的真相了。 宋仁德是因为长期使用饱含激素的‘兴远牌’蔬菜，才会在酒精诱发下，导致至今昏迷不醒的。 而‘兴远牌’蔬菜来自哪里？ 他们这边市乐宣镇兴扬村。 ‘兴远牌’蔬菜是谁种植的？ 孟川！ 在集体抵制激素蔬菜的狂涛浪潮中，本来网民们还是在说着各种空话，或是举着自己身边并不广为人知的激素蔬菜害人的例子。 而当孟川蔬菜之事被详详细细的披露到网上，网民们此刻就好像在波涛中找到一个明确的方向。 他们，吹响了号角！他们，向孟川发起了冲锋！ 一个上午还没过去，他们这边最大的本地论坛，已经被找孟川讨公道的帖子给满目江山一片红的屠版。 第一页是孟川还我健康，兴远牌蔬菜还我健康之类的帖子。 第二页同样。 第三页依然是！ 孟小妹不停的点击往后翻，一连十页居然全部是要求孟川或兴远牌蔬菜老板现身给一个说法的帖子。 …… 孟川从未做过键盘侠，倒不是他对键盘侠不屑或厌恶。 而是键盘侠的消息来源都是来自网上，再进一步，也不过是来自所谓的绝密的‘十分钟后即删’的网络消息。 这种没有实地考察的网络消息在孟川看来，根本就是不全面的！ 当然，或许牵扯到普通民众，网络消息是全面的，竟然有可能凭一个模糊背影就将一个人给‘人肉’出来。 可一旦牵扯到有钱人的消息，孟川不觉得如今华国的还在野蛮发展中的网络运营者们，能拥有多少可怜的节操。 隐瞒、篡改、误导。 不管新闻真假只要吸引眼球就先发布再说，只要有人出钱，就将某些新闻进行置顶或置底。 孟川从平常经验可以断言，除了政府的官方网络媒体，其它的各类门户网新闻网或论坛等等之类，都有以上这几个现象。 这也是孟川激素蔬菜事件，能一上午传遍他们这边的原因。 所以，到了午饭前，孟小妹再刷新网页。 已经变成，处刑拘留孟川，集体到兴隅村讨说法这类从网络接入现实的帖子在大肆屠版。 “这些网民都是脑子进水了吗？！” 孟清芮气得连午饭都吃不下，差点将自己的手机摔碎。 “他们看不见，报纸新闻都是用的不肯定语气吗？就因为这些所谓的推测，就认定我哥的蔬菜使用了激素？这些键盘侠都是智障的吗？” 孟清芮本来气不过想发帖跟人怼的，可是一看那无边无际的声讨帖子，孟清芮顿时没了怼人的欲望。 曹兴也是皱着眉头看着网上愈加汹涌的民情，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现在只希望孟川的猜测千万不要化为现实。 若是食品安全监管局也出具一个‘兴远牌’蔬菜激素过量的检测报告，事情就会彻底控制不住。 凡是吃过孟川蔬菜的网民就真的会来兴隅村，讨一个说法。 到时候，曹兴觉得他们的人身安全都很可能会受到威胁。 …… 另一边在上午十一点，孟川赶到了金陵的沃尔农业科技公司分公司。 金钱开道，孟川的蔬菜样本很快进入检测流程。 离开沃尔公司后，孟川又按照老杨指定的方向，驱车往另三家的大型农业科技公司而去。 外地老杨坐在副驾驶上，浏览手机跟孟川时不时说着网上的情况。 奥斯汀他们这边分公司对孟川二十亩蔬菜的取样样本的检测结果刚刚已经出来，并且被所谓的要给大众真相的奥斯汀公司内部热心群众，将报告扫描件的高清版本第一时间发布到了他们这边本地论坛上。 孟川听老杨一字一句念着，面目严肃的抿着嘴，未发一言。 事态发展果然往他预测的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大曹，你再劝我爸我妈他们先避一避。” 孟川拨通了曹兴的手机，他和曹兴有一样的担心。 哪怕不用他们这边其它地方的人到孟川家门口讨说法，只是乐宣镇的来上几百号人，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只要有人在人群中稍微煽动，人群肯定会做出砸孟川家东西泄愤的事情。 而一旦砸东西的口子一开，那打人的事就很难避免发生。 至于会不会有人煽动？ 只看这三天一环接一环的舆论推动，先是以他们这边首富昏迷、首富家争夺家产这一世人喜闻乐见的狗血事件让激素蔬菜为众人关注，接着就是今天这突然网络与现实同步掀起的抵制激素蔬菜浪潮。 孟川只看这些，就不会小看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不会认为这幕后黑手的道德底线能有多高。 当然这一切只是孟川当前的推测。 但还是那句话，未虑胜先虑败！在前面猜测都已经往最坏方向发展的情况下，孟川不得不防。 手机那一头的曹兴却是苦着脸，看着淡然应付午后门口不断扩大的人群的孟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孟母暂避。 “我是真劝不了你妈，而且小川现在你家门口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我们避不了了！” “人都说愚民，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曹兴望着水泥场上越来越多的攒动人头，幽幽感叹。 “谁说不是呢？自以为知道真相的普通屁民，呵！首富？呵！其实，我们也都是啊！” 孟川说着莫名的话，自嘲一笑。 终有一日，他要站上那最高的山巅，站在那放个屁都能被人当做至理名言的首富位置！ 孟川死死的握紧方向盘，在心底突然歇里斯底的如是疯狂叫嚣！ 第一百三十章 反转 在乐宣镇内，自然不可能发生孟姓族人被砸屋子甚至被打的现象。 虽然孟大虎也不知道孟川的蔬菜是不是真的使用了过量激素来增产改味。 但是，孟大虎谨遵着族规，在孟川电话打来之前，就已经让孟清飞带着十来个膀大腰圆的高塔般壮汉，围守在了兴隅孟家门前。 十五个至少一米八肌肉棱角分明的壮汉站成一排，将孟川家门挡住，不让任何人能踏入孟川家客厅半步。 大夏天的，壮汉们都是光着上身，而且身上都是布满了虎豹青龙之类的纹身，望之就让人不敢靠近。 所以，有人在人群中煽动想要打砸孟川家窗户时，也被壮汉们虎目一瞪，给吓得缩了回去。 一直在河对岸小汽车中，用望远镜望着孟川家门口的李倩云，恼恨的一咬嘴唇，只能不甘心的传消息让手下停止煽动。 其实，让孟川的蔬菜口碑大跌无人再买，已经达到翟国发临去燕京前指示的期待目标了。 但是李倩云和翟国忠为了尽善尽美，想要让孟川与曹兴更惨。 李倩云本是准备让手下煽动人群，再随人群冲进孟家后，就下暗手将曹兴与孟川打一个断胳膊断腿的。 可是现在连孟家家门都没能进去，李倩云只好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老板说的孟氏一族？还有这种古老的东西？什么玩意！” 愤恨的骂了一句后，李倩云摘下蓝牙耳机，打开车载音乐将车座椅后放横躺。 反正老板要求的事都已经做到，这多余的做不到也罢，没有多大影响。 “小驴儿，还不快给姐姐捏肩！” 随着李倩云的发话，一名眼如桃花的少年从后座冒出头，先是按上少妇李倩云的肩膀，而后手越按越低，低到…… …… “多谢了。” 曹兴一支烟递给孟清飞。 “没事，这是我的义务。” “真好奇你们孟氏一族是怎么运作的，隐藏太深了，我之前还以为孟氏一族早就成为故事了呢。” “这我就无可奉告了，你问川哥肯定也是这个回答。对了，川哥啥时候能回来？” “听他说，应该是下午三四点吧。” 曹兴回答，眼睛不时的看向客厅内。 在两人后方，孟母捧着茶杯，正在跟吃过孟川蔬菜的顾客代表交涉着。 “别聊我们孟氏一族了，其实说穿了也就是唬人的玩意。我就好奇，南伯母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你看，这一个两个的顾客代表都被她说服了，愿意先回去等到明天孟川回来再谈。” 说到这里，孟清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曹兴哥，我书读得不多啊，但三国演义我看过。这会，南伯母给我的感觉，真的好像是舌战群儒啊！” 曹兴双手一摊，他也没法对孟清飞的问题做出回答。 “别提了，我还自认你川哥最好的发小。可自从跟他一起创业后，我却发现我好像根本就从未认识过你川哥。这云山雾绕的，秘密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 “就比如说你南伯母，以前没发现，我现在想想她以前还能辅导我们高中英语，你说她是地道农村妇女，你信吗？鬼都不会信！” “那你问过川哥没？”孟清飞好奇的问。 “没有，其实连你们孟氏一族的事情我都没有问过一字。” 曹兴摇摇头。 “反正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对我做不好的事，这就够了！” “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难得糊涂啊！” 虽然知道孟母将一批又一批上门讨说法的人都给劝了回去，但孟川还是用双倍乃至三倍的钱让四家公司尽快做出蔬菜激素检测报告。 而且，同样在金钱攻势和一名偶遇熟人的帮助下，孟川还将检测过程拍摄了视频。 到了下午两点，四家农业科技公司的蔬菜检测报告电子与纸质档都已经交到了孟川的手上。 “华哥，我已经找到网吧。这就将四家公司检测报告的电子档和我整理的视频，以及我之前就有的二十天蔬菜检测报告给你传过去，你看看能否凭这些就让食品安全监管局启动重检程序。” “反正不管行不行，我传给你之后会立刻返程，带着纸质档案和蔬菜样本找你。” “好，你路上小心，开车千万别急。” “嗯，好。” 他们这边市食品安全监管局的一间除办公物品外没有其它装饰的办公室中，李长华挂断电话后，立刻登入自己邮箱将孟川传过来的文件下载打开，展示给身侧的国字脸中年官员看。 …… 这一天，对奥斯汀他们这边分公司总经理兼总工程师查尔斯来说，可能是他最黑暗的一天的。 几乎可以说毫无预兆的，奥斯汀公司被他们这边食品安全监管局以违约为由，单方面解除了合作关系。 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治安局对奥斯汀公司的查封以及请他去华国治安局‘喝茶’。 “查尔斯先生，经过查证，警方认定你以及奥斯汀他们这边分公司，涉嫌收受大量钱财出具虚假报告，涉嫌掀动网络舆论，涉嫌妨碍公务……如果你有律师，请尽快联系……” 和调查奥斯汀公司同步进行的，在他们这边论坛上，所谓奥斯汀内部成员发布的孟川蔬菜激素检测报告帖子被取消。 并且，奥斯汀总公司的年初虚假报告丑闻，以及其他们这边分公司涉嫌出具虚假报告正在调查状态的声明，也被网警发布到了官网上，并转载到他们这边本地论坛。 “长华，我们已经从奥斯汀公司和查尔斯的财物方面调查出了一些问题，具体的公安有规定我不方便给你透露。” “……只要再撬开早上的奥斯汀去兴扬村随行取样员的嘴，就能铁板钉钉的证明是奥斯汀公司对‘兴远牌’蔬菜做了手脚，同时也能证明‘兴远牌’蔬菜是被栽赃。” “多谢温伯伯。” “这有什么多谢的，这是在给无罪之人平反，是我应行之事！” “反正多谢就是。” 李长华客气着挂断这个电话，又立马拨通孟川手机。 “妥了？！” “对，妥了！” 李长华的声音虽然很疲惫，但也同样很是振奋。 “沃尔公司比奥斯汀公司更具权威性，而且你是总共四家检测报告还有之前检测档案。所以，食品安全监管局已经去兴扬村进行蔬菜取样，依旧会采用民间官方一起的方式。” “但是，这一次，食品安全监管局是全程录像并请动武警监督押运蔬菜样本，以杜绝再有人对蔬菜样本动手脚。另外，这一次民间检测机构不止邀请了一家，而是周围各市共七家一起检测。” “所以，这次绝对不会再出任何问题。另外，奥斯汀公司已经被查到近期有大量不明来源资金，如何做的手脚，最晚在明早之前也能审问出来。” 孟川的车速减慢。 “那我就慢慢开回家呗？” “对，不过你的纸质档案和你以前的共20天158份的蔬菜样本还是要立刻递交上来。尤其是那158份样本，是重中之重。这些样本能和黄河酒店冷藏的同期蔬菜对比，从而证明酒店蔬菜的确是被做了手脚。” 李长华最后叮嘱孟川道。 通知完孟川，李长华又继续通知曹兴一伙，确定所有人都通知好，李长华才揉着酸胀的腿坐回了自己车中。 孟川递交过来的电子档的确能促使食品安全监管局启动蔬菜激素重检程序，但若不是李长华四处奔走，不可能这么快的现在就立刻再次到兴扬村取样重检。 而此刻的网上，早已炸开了锅。 有大骂奥斯汀公司的，有说食品安全监管局掩盖事实的，有说等待明天真相的……更有神通者翻墙过去，截图来了奥斯汀美利坚总公司虚假报告丑闻的新闻页面，一时间众说纷纭。 但至少在网络抵制激素蔬菜的这片浪潮中，孟川不再是被集火的对象。 之前一些极少数的为‘兴远牌’蔬菜辩解的声音，也在网络上纷纷冒头。 而一些还愿意追寻真相的新闻媒体，早在之前，就已经派出记者去探访他们这边首富与沈伦镇癌症患者背后真正的真相。 比如，他们这边电视台新闻频道，记者，卢芷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卢芷晴发威 卢芷晴自己也很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去采访沈伦镇的这两名癌症患者。 这两名癌症患者，据说都是因为长期摄入大量激素而诱发了癌症。而这个激素的来源，正是孟川的兴远牌蔬菜。 真论起来，卢芷晴和孟川的关系很密切吗？ 其实一点都算不上。 总共见面也不过四五次，平常卢芷晴和孟川的联系，还比不上她与孟小妹日常的交流多。 但卢芷晴对孟川的印象真的十分深刻。 这个男人发自内心将他的女友捧在手心视为天使；这个男人对她的魅力虽没有视而不见，但也可以说是反响平平；这个男人在他这个年纪很成功，他勤奋努力、正直、帅气多金、说话很诙谐、人还有点犯二…… 或许是因为卢芷晴与孟川相处时间并不多的缘故，除了觉得孟川偶尔会有些无伤大雅的跳脱外，卢芷晴看到的都是孟川的闪光点。 卢芷晴打心底认为，孟川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去滥用激素的人。 在卢芷晴看来，孟川如他自己所说，对于农作物一直坚持走在绿色有机无污染的道路上。 激素？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卢芷晴自请军令状的来到了他们这边市人民医院。 她要，还孟川一个清白。 她觉得他们这边首富和这两个沈伦癌症患者说谎了，前者有台里其他的同事早就在跟进，但后者是卢芷晴想到的才来接触采访。 而卢芷晴所在的新闻组组长，也觉得卢芷晴切入当下他们这边关注度最高新闻，激素蔬菜事件的角度很正确。所以，他特地给卢芷晴配备了一个小调查组，并且给予卢芷晴最大的行动自由以及组长权限允许的最高活动资金。 对于两名癌症患者来说，尤其两人都是新确诊，他们还没有到后期那种想放弃自己生命的绝望阶段。 他们是想要活下去的，而想要活下去，那金钱就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重大问题。 所以，尽管已经有人给了他们封口费，让他们咬定自己之前长期食用‘兴远牌’蔬菜。但在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婪面前，能用金钱封住的嘴巴，自然就能用金钱再次撬开！ 卢芷晴用起钱来相当大方，大方到随行摄影师大哥以为卢芷晴为拿到新闻是自己在倒贴腰包。 “吴哥，这是孟川的钱。我刚刚来医院的路上才想到，如果事实真的如我猜测，那我就是在帮孟川逆转舆论。那为什么，我还要用台里的钱呢？” “然后，他很上道。” “你一说孟川就转钱过来了，你和他认识？” “我俩是朋友。” “难怪。” 扛着摄影机的吴哥小声嘀咕着，就是不知道为啥，他想起了此次采访前看到的孟川资料，突然心里有一种好白菜就要被猪拱的感觉。 吴哥觉得台花离他们电视台里的那些年轻小伙，好像越来越远了。 不过对于女儿都上初中的吴哥来说，这跟他并没多大关系。 当前要做的，就是做好这一次的采访。 …… 李倩云虽然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公关经理，但她平常拿下项目通常凭借的都是下半身魅力，她极少会凭借自己的除此以外的能力去干成一件事情。 当然在李倩云看来，能够吸引被公关对象一个一个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那同样是她的能力。 可这一次的舆论事件，李倩云凭借的是她自己的智慧，凭借的是她的步步为营。 这种纯粹以智慧去达成目标的方式，李倩云是从未有过的。 而这种感觉，很让李倩云迷醉。 尤其是最终真的计划实现，达成目标，看着他们这边人因为她的推动而群情汹涌，看见兴远牌蔬菜被众人声讨。 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愈发的让李倩云深深陶醉其中。 所以，李倩云不出意外的忽略了一些小小的细枝末节。 沈伦镇的两个癌症患者？ 只是引出兴远牌蔬菜、制造前置舆论的一个小小环节，而且她可不只是用金钱堵住了患者与其主治医师的嘴，威逼对于一个洗白上市的建筑公司来说，那必然会与利诱一起上场。 所以，卢芷晴对两名癌症患者的采访是毫无阻碍的。 李倩云已经开始开香槟庆祝了，哪里还会管这两个人。 而她所认为的威逼利诱，在生命的威胁面前，在双倍甚至五六倍的开口费面前，也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可以打马赛克吗？” “可以。” “我知道栽赃人不好，但我家里真的拿不出这么多治病钱。” “我两个小孩都在上学，家里哪有钱买兴远牌蔬菜。兴远牌最便宜的空心菜也比其它空心菜贵上两块五，最贵的汉菜比其它市价贵四块，最高能到十二块一斤汉菜，比瘦猪肉都贵！” “就这种高价菜还天天吃，哪里吃得起？我家也就是第一次听说时，买了点让孩子尝尝鲜，之后就从未买过兴远牌蔬菜。” “对我们家来说，兴远牌蔬菜它不只是蔬菜，它更是奢侈品！” 这是第一位患者。 “……我家在沈伦镇毛家村，是离沈伦菜市场最远的村。” “我倒是想吃兴远牌蔬菜，可是除了刚开始不出名时我买到过一次，后来每一次送完孩子上学，到了沈伦镇中心菜市场，兴远牌蔬菜都早早就卖光了。” “我后来总共吃过三次，还都是托乐宣镇我三表舅帮我买的。” 这是激素蔬菜事件中的第二位癌症患者。 两人的所有采访对话都被摄像机忠实的记录。 而当卢芷晴拿着拷贝后的录像去找两人的主治医师，再以专业而严厉的快速提问扰乱主治医师心防后，主治医师从失口到无奈不得不承认其篡改病历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卢，完美！” “卢姐，厉害！” 调查组的人看着四份证据确凿的录像，以及两名癌症患者真实病历的复印件，都对卢芷晴竖起了大拇指。 “卢姐，你就是天生吃记者这一行饭的！不仅猜到了这两人的说谎，还问出拿到了切实证据，太厉害了！” 专业能力得到众人肯定，卢芷晴那是相当开心的啦。 至于当时采访这两人的初衷里，想尽量帮孟川的成分占了多大比例，卢芷晴无需做太多考虑。 最重要的终究还是她对新闻的敏锐性，才能催使她来到了这个反转新闻的身旁。 “干得漂亮！” 回到电视台，组长也对卢芷晴如此快的得到有力新闻大加赞扬。 “好，现在开始剪辑视频。” “卢芷晴！” 组长的声音极为激昂。 “在！” “你现在就去协助一队调查首富宋仁德昏迷事件。既然这两个癌症患者是被人引导说谎，那咱们的他们这边首富肯定也逃不掉！” “一队全体！” “在！” “下面给我死盯宋仁德所在的明博私人医院以及其所有家属。” “他们这边首富，才是小卢此次收获的，我们更大的新闻！” “现在，动起来！” “是，组长！” 之前从未有人怀疑过宋仁德所谓的，因长期摄入激素，酒精诱发昏迷的真相。 因为，没人会想到堂堂的一个他们这边首富会亲自下场，去隐瞒自己的病情，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孟川。 是的，在此之前，孟川就是名不见经传。 孟川蔬菜卖得再好，但事实是，他其实不过只是一个身家刚刚到达百万元线的小卒子。 举个具体的比方。 孟川如今的流动资金，还没法在宋仁德的楼盘里买下哪怕一套最小的80平米的房。 这便是孟川与他们这边首富的差距。 所以，没有谁会觉得他们这边首富能跟孟川产生交集，更别提怀疑将昏迷罪魁祸首指向孟川蔬菜的，宋仁德昏迷事件的真实性。 阴谋之所以为阴谋，那是因为其身处黑暗。 可一旦阴谋露出了蛛丝马迹，就会如同一块黑暗的幕布被撕开了一丝缝隙，一瞬间，黑暗对于无孔不入的阳光来说，那就等于是千疮百孔！ 因此，在对宋仁德昏迷抱有怀疑态度，宋仁德真实病情又是家人、医生、护士甚至护工都知道的情况下。 卢芷晴再以金钱攻势，打听到宋仁德并未昏迷，送医当天就已清醒的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逆转舆论 在卢芷晴提前告知孟川他们这边晚新闻的播报内容时，孟川心中是空荡荡有些茫然的。 那种，他好像在做无用功的茫然。 他从早上四点开始，连轴转的从乐宣前往金陵，又从金陵返回他们这边，全程可是说从未歇息过。 他做了很多，取样、检测、传资料，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从未使用激素，从而来逆转这场针对他蔬菜的舆论。 可是现在呢？ 卢芷晴告诉他还有另一条路，一条从舆论本身入手的路，来证明清白，逆转舆论。 最重要的是，这条路已经完全打通！ 而他自己，却还在食品安全监管局门前，忐忑的等着检测结果出来。 虽然自己的确未用激素，也对食品安全监管局有信心，但只要事情未定论，是个人都会怕有个万一不是？ 这种担心，人之常情。 可是在听到卢芷晴的消息，经过了短暂的茫然后，孟川整个人的就一瞬间平静下来。 因为无需担心了。 就算这第二次的检测再有什么纰漏，他也已经拥有一张最大的必定能逆转舆论的王牌。 只要等晚上七点他们这边新闻播出，他们这边群众就会知道这一切事情的始末，就会知道‘兴远牌’蔬菜是被泼了天大脏水，就会知道…… 孟川想了很多晚上他们这边新闻播出后的反响，但也有很多是因为眼下他只聚焦逆转舆论的没想到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而且是好的后话。 当前就是孟川通过手机，在不断对卢芷晴表示这感谢。 不止是语言上的，孟川心里已经决定，事后肯定要备厚礼上门亲自拜谢。 虽然在二次检测报告出来后，宋仁德事件也会引起人的怀疑，从而进一步深究。 但二次检测报告一旦被披露，幕后黑手肯定也就肯定因此有了准备。 到时候，孟川觉得若他是幕后黑手的话，等待他的就是无尽扯皮与销量降低了。 二次检测报告出来后，幕后黑手这边完全可以加强金钱攻势，封住所有人的嘴。而比资金孟川是比不过的，到时候沈伦两名癌症患者和宋仁德以及各自主治医师，都咬定是兴远牌蔬菜所含激素导致他们病情。 孟川这边，则是挥舞这包含官方在内的多方检测报告说自己蔬菜从未使用激素。 一旦形成这种扯皮。 幕后黑手倒没什么，但是孟川的蔬菜销量因此被影响降低，那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事情。 对于这些，孟川也是刚后怕的想到。 所以，他对卢芷晴感谢的语气更加热烈了。 李长华一直陪在孟川旁边，看见孟川接完电话后，周身突然松快下来的气氛，好奇的看着孟川静等孟川的回答。 “华哥，造谣情节严重的是会被判刑的吧？” “对。” “那么警察叔叔们可就有得忙了，我想很快就会找到幕后黑手了。” 刚刚卢芷晴通知孟川的，不仅仅是他们这边新闻的播出内容，更是说出了一个名字。 与两名癌症患者接头的人的名字。 孟川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傻，是不是还觉得他做的事情很光明正大。但总之，孟川相信，有了这个名字和两人描述的此人特征，警察顺藤摸瓜，必然能够找到幕后黑手。 虽然，其实孟川早已锁定了翟国发，但需要证据不是。 只是听说翟国发早就去燕京了，应该是没可能捉到翟国发了。 但这么一场轰轰烈烈步步为营的他们这边全民舆论，孟川有理由相信是翟国发心腹所为。如果能将其心腹揪出来，孟川也算是解了一小半的气。 至于剩余的大半没解的气，那就是先稳步发展，以后再跟翟国发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了！ …… 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 很可惜，李倩云作为一个习惯了用身体去攻城略地又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女人，她并不知道这句话。 在见识到孟家被人群围堵的惨状，从兴隅村离开后，她就回到自己这些年打拼下来小别墅中。拿出行李箱，准备去和她刚刚认识的小鲜肉进行一个完美的假期。 所以，上飞机后就无法联系的她，不知道她离开后就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事后孟川在知道这一切时，都感叹了一句，李倩云这真是神一样的开头，猪一样的收尾。 枉费他还准备很多，结果对手却远比他想象的要弱化了好几个版本。 当李倩云和小鲜肉甜甜蜜蜜的手勾着手，坐在飞机头等舱，悠闲的品尝来自玛歌酒庄的红酒时，有关奥斯汀公司的调查已经新鲜出炉了。 永远不要小看国家的力量，一旦它开始认真，那它办事的速度和质量将远超出任何地球人的想象。 奥斯汀公司出具虚假报告，它可不止是给孟川泼了脏水，它更是欺骗，或者说愚弄了一直信任它的食品安全监管局。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赤果果的在国家的虎口上拔牙！ 而奥斯汀公司竟然敢招惹这个以国家为单位的庞然大物，那它就必须要承担来自这个庞然大物的滔天怒火。 不过是一个公司高层受贿案，但公安特地组成了专项调查组，派出了其最顶尖的办案团队。 所以，本就是简单的案例，破案神速也就不足为奇了。 仅仅两个小时！ 奥斯汀他们这边分公司和其总经理查尔斯近半月的所有资金往来，都被公安查得一分不差。 第一次与食品监管局到兴扬村蔬菜取样的奥斯汀随行成员，也在警察几乎都没怎么发力的审问技巧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如何做手脚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一直坚持不松口，叫嚣着说自己外国友人的查尔斯，在公安整理出的公司真正财务报表与随行员工的口供面前，也知道大势已去。 他也终于认识到了何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交代，我都交代。我只知道是一名女士，她姓李……” 查尔斯将他与李倩云的交易，以及出具虚假报告的头尾始末都一五一十的说出。 而在李长华早早就通知了某局长翟国发这个造谣幕后黑手的怀疑对象，警察都没需要让查尔斯描述李姓女子面貌进行人物侧写。 直接将李倩云的照片调出，让查尔斯确认，当场就确定了李姓嫌疑人女子的真实身份。 “报告局长，李倩云疑似潜逃。只是，查询航班后她潜逃的目的地好像是，香江？” “联系香江警方，一旦嫌疑人飞机落地，立刻在机场实行抓捕！” “是，局长！” “局长，是否现在就在网上发布消息，遏制舆论继续扩大？” “立刻发布！还有，立刻整理所有材料，通知各大媒体记者，下午我们会和食品安全监管局共同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次的激素舆论事件太大，不止是首当其冲的兴远公司，他们这边各地蔬菜销售都受到了严重冲击，我们需要驱除激素事件阴云，给百姓以信心！” 他们这边市治安局长说完后，转头就立刻联系起了食品安全监管局局长。 “没问题，八个检测实验室所有初步检测都显示兴远牌蔬菜没有激素残留。只是为了确保准确性，我们还需要进行交叉多次检测，所以目前尚未出具检测报告。” 电话中，食品安全监管局局长回答道。 “按照你之前建议，我们还派遣分组同步检测了他们这边各个蔬菜售卖点的蔬菜激素残留。按进度，在下午四点前，我们可以赶上新闻发布会。” “多谢。” “都是为人民服务！” 仅仅一天的时间，双线并进。 孟川以及很多人事后每每想起这一天，都是忍不住感叹官方惊人的办事效率，以及舆论逆转的猝不及防之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重奏 或许是因为网络的断开网线你就找不到我的关系，你也不可能顺着网线来打我，在网络上，经常可以看见人立g。 比如，如果孟川不是买通的论坛撤销了奥斯汀蔬菜激素检测报告，他就食屎十斤。 比如，兴远牌蔬菜没有使用激素，他就背着狼牙棒跪地一膝盖一膝盖的走到孟川家，负荆请罪。 比如…… 比如还有很多，有的是无名之辈，有的却是他们这边有名的名人，或者说微博以及短视频红人。 简单的说就是，网红。 网红是这个互联网时代独特的新兴产物。孟川因为老黑也曾经是，只是后来他自己嫌麻烦，老黑也天天浪得不见狗影，网红之名也就渐渐的无从谈起。 对于大部分网红，尤其是凭借日常言论来吸粉的网红来说。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至于立下的g事后能否做到，那就是以后的事，当前自然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 而且既然自己主动把脸伸出来，那就得有被打脸的准备。 对于这一点，其实如今的人包括网民、网红在内，觉悟都挺高的。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一天时间都没需要，这打脸就啪啪的来了。 而且，还他么的是三重奏！ 以至于，很多在第一重和第二重打脸后还坚持自己观念的人，到了第二天早上，那脸都被给扇成本世纪最大猪头了。 第一重。 首先是他们这边市治安局联合食品安全监管局对激素事件的联合新闻发布会。 不止是通知记者，两方还与时俱进的在各自官网进行了网络直播。 因为没有禁止转播的缘故，各个关注到此事的直播平台以及他们这边本地论坛和其它大小贴吧论坛都进行了同步的图文和视频直播。 这次的激素事件正如他们这边治安局局长所说，闹得太大！ 先是他们这边首富的昏迷，被李倩云以及大众的窥私欲弄得满城皆知。 然后从他们这边首富的昏迷，被人引导向激素事件。 借助激素事件，以及很多不负责新闻媒体的传播，将激素蔬菜搞得耸人听闻，更是让很多被蒙骗的百姓，居然还大批大批的跑到了医院检查身体。 到了新闻发布会之前，按照食品安全监管局的就近市场调查，从早上激素蔬菜事件爆发开始，他们这边市区各大销售摊点的蔬菜销售就几近全部陷入停滞。 蔬菜不是什么耐储存物品，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公安和食品安全监管局才会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想给民众以购买蔬菜的信心。 先进行发言的是食品安全监管局发言人。 “首先，这是兴远牌蔬菜的检测报告，来自食品监管局与民间其它七家检测公司。经过交叉多轮检测后，所有报告都显示，兴远牌蔬菜从未使用过激素。” “兴远公司还提交了其之前保留的蔬菜共计158份蔬菜样本，我们同样进行了检测……” “所有有关兴远牌蔬菜的检测报告，大家都可以到他们这边食品安全监管局官网，进行下载查看。” 食品监管局发言人又取出一摞检测报告。 “第二，我们已经对他们这边市区的各个大型商场与菜市场，进行了蔬菜突击检查。我们可以肯定并且自豪的告诉大家，没有发现一例激素与农药超标的蔬菜。” “其实之所以没有一例，这得益于我们食品安全监管局的每月每天的，对他们这边各蔬果销售点以及菜农果农的不定期频繁抽检。这些以往的检测报告在我们官网一直都有公布，大家可前往自行查阅。” “我们接下来还会前往他们这边市各镇菜市场进行蔬菜抽检。” “不过我相信，因为我们平常工作的到位，他们这边各镇同样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难以找出激素农药超标的蔬菜与瓜果。” “之所以不说百分之百，是因为还有各个小摊点和小菜农存在，我们人手就这么多，实在无法顾及，还请大家见谅。” 台下记者和此刻正观看直播很多他们这边网民，都对食品监管局发言人的最后一句话露出谅解的神情。 而有些心急的人，在进入他们这边食品安全监管局官网后，看着那从网站开通开始，就每天都公布的海量食品检测报告。 他们才猛然发现…… 原来他们这边市官方为了他们的食品安全，不动声色间就已经为他们这边百姓的食品安全做了那么多事！ “食品安全监管局，好样的！” “别的不说，微博已关注，从此一生粉！” 在各个直播平台和论坛上，弹幕与评论齐飞，各种感动于食品安全监管局默默付出守护的评论开始刷屏。 不过，在主流评论中，还有不少心里阴暗的人说这是烟雾弹。说这是他们这边官方在捂盖子，为了掩盖掉他们这边此次舆论大事件，所以在给激素蔬菜洗地。 而这些人，因为如今网络实名制原因，就祈祷不会被网警给找上门吧。 食品安全监管局发言完，就是他们这边治安局。 治安局发言可能是平常办案雷厉风行的原因，上来就是直入主题。 直接将李倩云与奥斯汀公司出具虚假报告的内幕简易始末，以及办案经过，给原原本本的讲述出来。 “我屮，居然真的是有人在给兴远牌蔬菜泼脏水！” “我听说兴远公司的老板是刚创业吧？这得多大仇，才会用这种从精神毁灭的方式，将兴远牌蔬菜斩尽杀绝！” “对啊，这完全就是斩草除根！” “要是这孟川没有能让官方重新二次检测，那他所种植蔬菜过量使用激素的事就会被定性。那么从此以后，农业相关事业跟孟川可就是完全绝缘，不能再涉及了。” “对，这就跟女装大佬一般，只要0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孟川若此次激素事件被定性，那他以后再进入农业行业，肯定会有人担心再有激素等东西的添加，不会再有人敢买他的产品。” “enmmmm……好奇女装大佬是什么感觉？” “你可试试，试完以后，你就会彻底爱上她！” “楼上，不要歪楼！” “话说，哪里有女装卖？” 随着女装大佬的出现，他们这边论坛官方直播贴的楼是彻底歪到外太空去了。 而之前还叫嚣官方为激素蔬菜洗地的一些人，此刻的脸是火辣辣的疼。 治安局发言人可不止是讲述此次激素蔬菜事件的舆论案例经过，更是直接将对奥斯汀公司和李倩云的抓捕声明都一并发布了出来。 “警方将以制造传播谣言罪、扰乱社会秩序罪、操控市场罪、以不正当手段欺骗官方谋利罪……对李倩云、查尔斯等一应相干人员即刻进行逮捕。” 随着这正式的红头文件发布，在场的记者与百姓就知道公安这是动真格的了。 抓捕红头文件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发布，必须要上报苏省的公安总厅，才能得以下发实行。 若说没有对李倩云等人完全定罪，公安是不可能将红头文件展示给大众看的。 随着发布会进行，他们这边论坛。 女装大佬党带了一波节奏后，打脸党就随后冒出。 “刚刚说官方洗地的那些人呢？这脸打得疼不？” “这可是要上报省里的红头文件，如果他们这边官方是要将事情捂住，会报到省里？你当人人都是和你一样智障吗？” “其实，这个同步直播的发布会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若不是真相的确如此，食品安全监管局与公安怎可能敢直播发布会。反正，我明天就给两部门送锦旗去，默默守护我们这么久，我觉得我必须要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同去！” “同去！” “现在就去制作锦旗，正好买菜。玛德，就因为这网上各种铺天盖地的，我中午都没敢买菜，喝的农村老家带来的小米粥。” “谁不是呢，我妈还有我们小区的人那紧张得。还好官方今天就出来辟谣，要是拖到明天，经过一晚上发酵，铁定全市恐慌！” “这李倩云害人啊！你要打击人就打击呗，还扩大打击面，将没有吃过兴远牌蔬菜人也绑架进舆论，也不知道能判多久？” “随他去，不过话说，你们不好奇兴远蔬菜到底是啥样吗？” 这就是各种歪楼了。 不管网络中怎么歪楼，怎么吵闹。 总之，在直播发布会召开之后，网上的舆论那是叫二十级大风吹的瞬间倒向。之前骂过孟川的人，也都不少人冒了出来，说要给孟川亲自当面道歉。 现实中那些被谣言吓着的家庭妇女，也都走进菜市场，开始和往常一样买菜为晚餐做准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解气 当然，总会有某些自以为是的人自认智商高绝，能够看穿一切。 对于发布会的内容，他们是一个字都不信。 有人还振振有词的举出了反驳的例子，说他们这边首富昏迷是酒精引发体内隐藏激素导致的，说他们这边首富不可能骗大家。 有几个胆大的，还作死的特地发布微博后了他们这边公安和食品安全监管局的微博公众号。 至于这些人紧随微博之后各自立的g，那就不必再提。 因为网警已经开始在寻找他们的ip地址了。 不过在网警还没找上他们之前，这些人却悲哀绝望的发现。 随着晚上七点钟他们这边新闻的播出，打脸再一次猝不及防的啪啪来袭！ 卢芷晴所说的新闻内容播出时，孟川一家以及曹兴、李长华都正围在客厅里的非请客不使用的大圆桌旁吃晚饭。 没办法，为了庆祝一天之内就将舆论逆转，孟川本就在回来路上买了一大堆卤菜。而孟母在知道消息后，也是同样庆祝方式，让孟父去买了好多食材，尽情的展现了一下她的手艺。 所以，买菜撞车后，大家只能舍弃摆不下的小八仙桌，在客厅架上用于宴客的大圆桌吃饭了。 其他人都在桌上为了消灭食物奋斗着，唯有孟小妹为了保持身材，是早早的退场，跑一边看电视一边刷着手机。 “我去，这群人是知道今晚他们这边新闻要报导宋仁德事件吗？什么反驳的例子不好举，偏偏举这个？” 孟小妹咋呼的从沙发中跳起，将手机凑到了自家大哥眼前。 “他们也没其它好反驳的，以这些网民的消息来源从而导致的认知来看，宋仁德是我蔬菜使用激素的最有说服的例子。”孟川回答道。 “好像也是。” 孟小妹若有所思的点头。 “快看，芷晴姐出来了……哇哦，他们这边论坛上这会好热闹啊！” “我读给你们听啊，解气，太解气了！” 孟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知道自己小妹今天一天都是在家上网关注事情动向，网上那些网民们的恶言恶语自然也被小妹看在了眼里。 这会的孟小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亟需找一个宣泄口发泄。 而让孟小妹将论坛上的话念给大家听，相信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发泄方式。 “孟川先生，之前发布了辱骂你的言论，我要郑重的向你道歉……” “向兴远公司老板孟川道歉！” 孟小妹念了几句，神采飞扬的继续后翻，“哥，这几个置顶的精华帖上万条回复都是在跟你道歉的，我就不念了啊。” “有一个讨论今晚新闻的帖子被加精了……” 这会孟川也吃完了饭，任凭孟小妹在那兴致高昂的一字一句念着，孟川自己也打开了手机。 此刻的他们这边论坛上，的确是又一次掀起了波澜。 “难以置信，宋仁德竟然根本没有昏迷！” “你身为首富的榜样作用何在？还有那三名主治医师，你们的医德何在？” “篡改病历，诬陷他人，这就是你们身为医生的杏林品德吗？” “这是他们这边医生界的耻辱！我身为同行，强烈要求将这种行业的毒瘤赶出医院！” 他们这边新闻报道的自然是他们这边区域之事，往日平常，其实论起来都是些你占我家地我刨你门前一棵树的鸡毛蒜皮之事。 这一次，能逮到他们这边市首富的一个大新闻，电视台新闻频道领导也不管会不会得罪谁了，直接给宋仁德来了一个八分钟的专题报导。 反正孟川看着新闻是很佩服卢芷晴以及她的那些同事了。 对于两名癌症患者以及对应主治医师的采访，是由卢芷晴一人完成。 看卢芷晴大喇喇的摆摄像机采访，都能将主治医师篡改病历的话套出来。孟川真的是想称赞一句，卢芷晴不愧是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子。 此刻在他们这边论坛上，也有不少人在讨论卢芷晴。 “当代雅典娜！” “自从看见她，我的梦中情人就突然有了清晰的模样！” 大抵都是类似的讨论，孟小妹也在那边念出了一些有关卢芷晴的帖子。而着急儿媳妇的孟母听见后，在孟川没看见的地方，又在那里很危险的若有所思了。 有关宋仁德的采访拍摄，自然都是用针孔摄像头，可以说是偷拍。 随着新闻播放，刚开始还都是只有画面模糊的对某人的录音。比如照顾宋仁德的护士，比如宋仁德公司的某个员工。 这些人都是全身打码，又后期变音的，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所以，在新闻播放到这个点时，还有不少人是质疑新闻的真实性的，质疑是否只是电视台找人摆拍的。 但到了新闻最后，孟川看得都差点把手机给不小心摔地上去。 电视中，居然出现了宋仁德在vip病房中运动的清晰画面。按理说，私人医院的vip病房，是没法混进去的。可是这个，孟川就很疑惑了。 “这是用无人机拍摄的吧？” 还是爱好摄影的李长华第一个看出了其中关窍。 “你看这画面的角度，很可能是从被打开的窗户拍摄。不过没被人发现，画面还这么清晰。肯定超高像素的无人机远距离拍摄，只无人机价格来谈，他们这边电视台为这个新闻，就是下了血本！” 宋仁德白纱裹着头在病房自由活动的画面一播出，就立马在他们这边现实和网络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骗子！” “这是他们这边首富？我记得他还经常到处演讲标榜自己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做慈善。” “什么白手起家，我呸！里面猫腻多着呢！我告诉你们……” “本来还看好了一套仁德地产的房子，准备买来做婚房的。可是它的老板竟然是这种愚弄大众的小人，我可不敢买了，还是跑其它地方再看看吧。” “楼上的这位，敢买仁德地产的房子，佩服你的勇气。来，我给大家科普科普仁德地产如何以次充好的真正发家史……” 这是有关宋仁德的。 宋仁德这两天一直被自己三个儿子争夺家产的事搞得焦头烂额，所以没了往常观看新闻的心思与时间。 不过可以想象，等宋仁德知道了网上对他仁德地产的声讨与抵制，恐怕就不止是焦头烂额，而是要被气得吐血了。 论坛上此刻的打脸党也是相当活跃。 此刻是晚七点多钟，正是下班后人们的休息时刻，也可说是人最有闲心的时刻。 网民们闲心到，特地翻出了那些立fg的帖子。还特地回复顶帖，使这些帖子时刻保持在前面几页。 “坐等楼主吃屎！” “坐等楼主跪着去乐宣镇，我给你算好了，也不远，顶多三十公里。” “楼主不是说宋仁德伟光正吗？不是喜欢捧有钱人的臭脚吗？来来来，镇楼图在此，你告诉我首富的臭脚香不香！” 最后，还是论坛管理者看不过去了，他将…… 几个回复最多的被打脸贴……给置顶了！ “我去，版主牛比！” “斑竹威武！” 打脸党这下子更加的嗨皮了，用这些人话说，这是正义的胜利，这是正义的狂欢！ 至于打脸党中有多少人是一开始辱骂孟川，被狠狠打脸醒悟后才入党的，这不会有谁去管。 毕竟，佛家还有一个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总之在他们这边新闻播出后，加上之前的官方直播的发布会，他们这边百姓都明白了激素事件的始末，孟川蔬菜使用激素的嫌疑也是被彻底洗清。 网络上的打脸党们，在新闻播出后，也是大获全胜。 很多被打脸党手动回复置顶的帖子，都在新闻过后，被发布者悄无声息的删掉。 不过，打脸党的征程还没有结束，因为…… 还是有金钱至上的脑残粉的。 “我不信，首富肯定不会骗人！” “假的，都是假的！首富放下身段去对付这样一个小喽喽，根本讲不通！” “一名亿万富翁对付一个百万身家都没有的年轻人，理由何在？” “而且还是把自己摔伤了，这不值得，根本讲不通！” 对于这些质疑，打脸党一时间却是没有充足的证据反驳。 孟川这时用手机静静的看着，其实他对这个问题也很疑惑。这其中的内情到底是怎样？为何跟他没有交集的他们这边首富会对付他？就算是翟国发请动，又是怎么请动宋仁德的？ 相信等李倩云被抓捕归案，一切都会得到解答。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才是首富 这一天，对于打脸党来说，是普天同庆的。 而对于那些金钱至上，相信首富的人来说，则是被一个叫陈大標的人用一巴掌给打脸后狠狠的扇到了尘埃里。 没有人想到最后会有这么一个人跳出来。 就如同，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泰市这个地级市的绝对首富，泰市第一慈善家，陈大標，会是孟川的忠实拥趸。 他们这边是县级市，它跟泰市是没法比的，县级首富自然也跟泰市首富是没法比的。 所以，尽管宋仁德因为刚得知新闻的事而大发雷霆，在接到陈大標的电话时，他也不得不陪着笑脸跟手机那头的人说话。 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就如同是个一个卑微的臣子在参见他的皇帝。 其实宋仁德这个他们这边首富是有不少争议的，华国人内敛，习惯财不露白。 他们这边市还有两家和仁德地产规模相差无几的公司，但因为宋仁德平常喜欢在各个公共场合大谈自己的起家经历，所以才表面上被他们这边人认为了是他们这边首富。 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说起来宋仁德是白手起家，但其实在他最艰难的那个创业初期，他曾经得到过一个人的无偿帮助。 那个人，就叫陈大標。 陈大標是无需置疑的泰市首富，他的身家在苏省也能排到前三。 之所以不是第一，还是因为包括陈大標在内的苏省前三都对自己名下财富有所隐瞒的缘故。 可能是因为同样白手起家的原因，陈大標对于他看重的创业者，都非常照顾。这么些年来，他资助过无数的创业者，有成功的，也有更多失败的，但他从未停止过助人。 宋仁德是其中一个，而如今的孟川也可能即将是一个。 所以，在边吃早餐边看报纸，了解到激素事件的始末后，陈大標未做过多思索就给宋仁德拨通了电话。 “我希望你能够亲自出面澄清、道歉，你现在也成长起来了，我不会强制要求你。你可以做也可以不做，对我们当下的几个合作开发项目不会有任何影响。” “只是你是我看着一步一步起来，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真的希望你能听从我这个建议，不要为了区区一点利益，迷失当初的本心。” 陈大標总共就对宋仁德说了这么两句话。 宋仁德挂断电话后，面色阴晴不定的坐在病床上，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他的老婆来探望他时，他才终于回过了神。 富易妻，贵易友。 这种事并没有在白手起家的宋仁德身上发生，他现在的老婆还是当初跟他一起吃苦走过来的糟糠之妻。 这些年在商场闯荡，宋仁德不是没有经历过那些投怀送抱的诱惑。在那些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面前，他也不是没有动过心。 但每每想起老妻曾经跟他后面吃的苦。 想起那些年老妻过节煮了一碗混沌都留给他，骗他说自己吃过了。可他回来拿东西，却看见老妻在灶台后面偷偷啃粗面馒头的场景。 宋仁德面对诱惑时，就再也没了一丝迤逦的心思。 在感情这一方面，宋仁德可以拍着胸口大声说，他从未忘记初心。 可是在事业这一方面，宋仁德记得他当年创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受多了富人对他当时这个穷人明里暗里的欺压。 “没想到，如今我也成了曾经我最厌恶的那种人。” “怎么了？” 宋仁德老婆看宋仁德明显神思不定，担心的问道。 “没事，你帮我拍个视频，我要传到网上去。” “你会传吗？当初教你微信操作我还教了大半天呢。”宋老婆怀疑的看着宋仁德。 “这不有你在嘛，还有你这婆娘，哪有你这么埋汰人的？我当初学微信，只用了三个小时好不好？”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来坐好，我来给你拍。” 前后折腾大半小时，宋仁德夫妻才将拍好的视频发布到了宋仁德的微博上。 因为宋仁德喜欢到处讲创业经的缘故，他是特地让秘书给他开通微博并且经常更新，他的微博关注度还是很高的。只是因为嫌手机打字麻烦，他自己本身其实平常很少上。 而随着宋仁德的视频一发出，继而被很多人转载，他们这边论坛再一次被引爆。 这一日，史称打脸党的狂欢。 他们这边首富，宋仁德。 在视频中对孟川，这个激素蔬菜事件的主角进行了最诚恳真切的道歉。 同时，也将李倩云恰巧碰到他因醉酒倒地，而顺势开启激素谣言事件的经过都在视频中告诉了大众。 “我有错，是我导致了这一次他们这边的社会动荡事件。我愿意配合警方，接受任何处罚。” 社会动荡，是公安在昨日发布会上，对此次遍及他们这边的激素事件的定性。 而用上动荡这个词，可以预料的，等待主谋李倩玉的有期徒刑将不会只是两三年那么的简单。 宋仁德的亲自现身说法，将那些坚定认为首富不会对付孟川的跳梁小丑，一下子就狠狠的打入尘埃。 当事人主动承认错误，这些人也就没了可以跳上跳下的基点。 帖子开始被一封封的删除，等孟川知道宋仁德主动道歉这件事情时，他们这边论坛上已经没了一个说他蔬菜使用激素或辱骂他的帖子。 激素事件到此结束了？ 当然没有，还有李倩云的抓捕，还有李长华与孟川正在尝试能否将造成社会动荡的罪名引到翟国忠甚至翟国发的身上。 还有…… 可能是陈大標真的太看好孟川未来。 到了下午，他亲自站了出来，为孟川的蔬菜站台。 自从陈大標的老母亲，第一次吃到孟川的空心菜后胃口大开的两月以来，陈大標家餐桌上孟川的蔬菜就从未断过。 而作为孝子，陈大標怎么可能没有对蔬菜进行过最严密的检测！ 先刚开始的空心菜只有规定标准下的农药化肥残留，后来农药渐渐没有，如今又是化肥残留再不得见。 陈大標可以说作为第一个体验者，一步一步的看着孟川蔬菜往有机绿色无污染的方向不断快速靠近。 这一直以来的检测结果，陈大標没有特地存档，但还是有不少检测报告可以找到。 所以，下午陈大標让秘书在他公司官网上，公布的就是孟川的蔬菜这两月以来的大部分检测报告。 “啧啧，这泰市首富是有多看好你，不仅说要明天过来考察，这会竟然是在他自己公司的官网给你宣传？你们是怎么偷摸认识的，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曹兴抓住刚挂断陈大標电话的孟川，左看右看。 “其实你也认识，还记得那个泰市那个市价三倍要求我不间断供应蔬菜的土豪吗？” “就是那个习惯包场，每天早上派手下人开乔治巴顿到咱地里挖菜的那个？” “对。” “我屮，我说哪里能冒出这种土豪呢，原来是我们泰市首富！” 曹兴激动得跳了起来。 “那他明天来找你是想做什么？莫非是要投资我们？”曹兴兴奋的猜测道。 孟川也不知道的摇摇头，“可能是吧，没明说，我听那边的声音好像很忙。反正就今天这态度，明天肯定不会是坏事，对吧？” 曹兴同意的颔首，“这话在理，不过，咱们还是得准备准备。” “那当然。” 孟川与曹兴在准备着明天的泰市首富到访。 而此刻在网上，随着一个数据帝对比帖的出现，网络瞬间陷入了…… 一片疯狂！ 对兴远牌蔬菜的疯狂！ 第一百三十六章 疯抢 他们这边人疯了。 在这名数据帝的对比帖被他们这边市各大纸质媒体大篇幅转载刊登后…… 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之中，他们这边人都全部都陷入了对兴远牌蔬菜追逐的狂热。 这名数据帝的对比帖是有关空心菜、青菜、苋菜的。 对比帖每种蔬菜都以两份检测报告进行比对。 以空心菜举例。 前一份是陈大標对兴远牌空心菜的检测报告，后一份则是数据帝找到和陈大標同一家农业检测公司，对市面上普通空心菜进行的检测报告。 陈大標是不差钱的，所以对兴远牌蔬菜不止是进行了有关农药激素化肥的检测，对蔬菜中所含成分和营养价值都进行了全方位的精密检测。 数据帝的对比检测也是同样，检测了普通空心菜所有详细。 而通过数据帝用表格罗列出的对比帖，只要是识字的人都能看出普通空心菜与兴远牌空心菜的差距。 这些差距一个两个，或许还不会有人在意。 可是，如果空心菜所含对人体有益的营养成分，比如维生素含量，比如钙、硒等微量元素含量，兴远牌大多数都是比普通空心菜要好呢？ 而且，还是好出很多的那种！ 比如空心菜中的维生素a，普通空心菜一般100克的菜里含量是25微克，而兴远牌空心菜中的含量却是75微克，整整是普通空心菜三倍之多。 而这不是个例，兴远牌蔬菜所含其它营养成分，相比普通蔬菜有大部分是翻倍超出，就算最低的也不会低于普通蔬菜。 用数据帝最后总结的话说。 同一种类中吃同样多的蔬菜，如果你是吃的兴远牌蔬菜，那你从中摄取的营养价值至少是普通蔬菜的两倍甚至三四倍！ 而你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斤蔬菜只不过贵那么一两块钱的价格。 这种性价比，按如今报纸上的话说，趁兴远牌蔬菜刚起步，还在他们这边地区发展好好享受吧。 等兴远牌蔬菜真正发展壮大，很可能就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消费得起的了！ 所以，激素事件才过去一天，余波尚未平静。 就因为他们这边各大媒体上都是类似的这句话，他们这边人被彻底引燃！ 其实维生素摄入过量也会对人体有害，而微量元素在人体需要的是整体平衡，并不是大量摄入。一旦大量摄入某种微量元素，必然会导致平衡被打破，从而导致身体的各种问题。 可是看了对比帖的他们这边人，眼里只看见了营养价值数倍、性价比高这几个关键词句。 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其它。 而在晚报和早报的两轮转载对比帖的信息轰炸后…… 他们这边人似乎有迹可循又毫无征兆的，一夜疯狂了！ 就如同之前能被引导着掀起全民抵制兴远牌蔬菜的舆论一般，永远不要认为普通百姓能有多少的理智，也永远不要认为普通百姓能有多么的不随大流。 此刻他们这边论坛上都是有关兴远牌蔬菜的话题贴。 “窝草，兴扬村口都被堵住了！昨晚论坛是哪个王八蛋bb说要提早买菜的？你丫的有想法偷摸去别说出来啊，这现在才早五点就车挤车人挤人的，你他么的害人啊！” “你王大爷再此，我urwhlhgvuiwh……玛德，刚刚拔菜被人手机挤掉田里了。我屮，屏碎了！楼上那兄弟，骂我骂得好！ “幸好下手快，昨夜托亲戚去买了二十斤兴远牌苋菜，够我吃一周了，现在特佩服我昨晚的先见之明。” “给大家分享一份苋菜和生菜菜谱，希望大家都能做到顿顿兴远牌菜也不腻。祝愿大家从此营养节节高，身体倍倍棒！” “我倒是想顿顿都吃，可是只买了八斤兴远牌生菜咋办？” “儿子明年高三，吃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蔬菜自然也要最好，已经囤好十五斤，静待下一批。” 今天他们这边的网络上，大抵都是类似的消息。 大抵都是，间接或直接的对兴远牌蔬菜的疯狂追捧！ …… 成为网红需要多久？ 以前孟川不知道，可是如今孟川可以明确告诉你，只需一个晚上！ 这一段时间内，孟川的青菜、汉菜、生菜是前后脚陆续上市。 因为每十亩地隔开时间分小批次种植的原因，每种蔬菜一天出售的最多只有十亩多地，因为地里成熟的只有这么多。 在激素事件爆发之前，孟川的三十三亩地的青菜已经前后三天卖完。 汉菜则是还剩二十亩地，因为调查组耽搁了一个时间批次的原因，今天是二十亩地的汉菜一起上市。 四十亩生菜其中的二十亩，也恰好在昨天，兴远牌蔬菜被证清白的第一天，就已经上市。 而对于昨天，也是让按惯例批发了苋菜生菜分别十亩和六亩的无数商贩，拍着大腿后悔莫及的一天。 孟川不知道他的蔬菜是怎么就一夜成了网红，不知道这网红是怎么一个发展过程。 他只知道，当他被曹兴兴奋得有些结巴的语气叫醒，赶到兴扬村时，看见的是漫田的人山人海。 以及，彻底被小汽车和电瓶车堵死的兴扬村西大道。 “都是买菜的？” “对，都是买菜的！” 曹兴沙哑着嗓子回答孟川，他的沙哑一是因为维护秩序，二是因为看见买菜人海的兴奋。 “自拔菜自买自付，你启用的这个老办法？” “不是，刚开始有人上门，我拿的电子秤带他们过来。后来人越来越多，我忙不过来。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就莫名变现在这样了。” 在两人的眼前，孟川划出的要今天上市售卖的十亩苋菜地和十四亩生菜地上，全部都是有人在里面空手拔菜。 这些人有骑电瓶车来自乐宣镇的，有来自乐宣邻镇的，还有几十里路远迢迢驱车来自他们这边市区和其它远镇的。 他们拔完自己满意数量的菜以后，拔菜人就会到田边取几根曹兴特地让人搬来的干稻草，将自己的苋菜或生菜扎好。 然后提溜着菜，到了兴扬村西大道这边，找一个秤进行称重。再按田边大喇叭正播放的蔬菜单价，自己计算价格，对秤旁边的曹兴刚打印出来的黑白二维码进行扫码付钱。 而孟川看着场上的一台台‘秤’，是脸红着羞愧的想掩面而逃的。 他此刻才深深的发现，曹兴真的是一个，人才！ 早上五六点，一时间曹兴哪里找的到那么多用于日常卖菜的电子秤，所以随着人越来多，曹兴原本找到的几台电子秤就不够用。 而随着顾客越来越多的排队抱怨，人被逼急了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曹兴灵光一闪。 眼前这些秤就闪亮登场了。 有正统的之前备下的和从村里小店借来的电子秤，有用于测量身体健康的体重秤，有如今科技发展被扫进垃圾堆的秤砣秤，甚至，还有兴扬村张屠夫家用于买生猪的大盘秤。 体重秤和秤砣秤其实没啥，顶多就是精度比卖菜的电子秤稍微的差上那么一点。 可是这最后一个，买生猪称重用的大盘秤，在孟川看来就实在有点过分了。 先不提它一个不小心就能误差三四斤，最重要的是，这秤是称猪用的，最低称重砝码就是三十斤！ 这就意味着，想用这杆秤，至少要买三十斤的蔬菜。 三十斤什么意思？ 一个三口之家正常能吃一个多月！ 一般来说，三十斤这是平常小商贩在孟川这边的进货量。 而此刻在田里自己挖菜的人，除了按比例来说算少的商贩，其它的都是来自他们这边市各地四面八方的人。 这些人都是买了自己家吃的。 可就是如此，孟川发现，称生猪用的大盘秤前面还是排了七八个人在脚旁放着蔬菜等待称重。 再看其中有人还是身着休闲西装的样子，明显就不是菜贩。 “这些城里人，都疯了吧！” 这是每个听见动静的兴扬村民，看见孟川菜田景象后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后悔的商贩 早四点就早早的来批发蔬菜的商贩们也疯了。 或者说，他们是恨。 一恨当初没有将孟老板的蔬菜全部预定光，昨天也没全部批发光；二恨他们在激素事件当天做了错事；三最恨的，就是那个引发他们这边人追捧兴远牌蔬菜的数据帝。 商人赚的就是商品流通环节中的利益差价。 可是如今，他们这边各地人也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大清早的，自己跑到孟老板的田里来买菜来了。 商品流通环节直接没了，赚差价的根都被顾客给截胡了。 这他么的还赚个屁的差价！ 最缺德的是…… 商贩们还听见有不少人约定，不仅明天要继续来挖菜，更是说等孟老板其它蔬菜上市时，他们还会再来！ 依然会，自挖自称自付款！ 这他大爷的，你们这是要彻底不给我们这些商贩活路啊！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商贩们不敢去找孟川讨教什么对策。就算讨教，孟川也不可能会给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因为，商贩们理亏。 准确的说，按孟小妹统计完的小本本来看，有三分之二的曾跟孟川预订蔬菜的商贩，都是理亏的。 人这东西，人云亦云随大流是大多数。 就算小商贩们有不少小聪明，就算他们相比普通老百姓更了解兴远牌蔬菜，可是激素事件爆发的这一天，他们被顾客揪着衣领责问怒骂的这一天。 很多商贩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舆论影响了。 他们以为孟川的蔬菜要倒了，他们以为孟川的蔬菜再也卖不出去了。 所以很多商贩在收摊后，甚至有些心急的直接当场就给孟川或曹兴或孟小妹打起了电话。 他们要求赔偿早上菜卖不出去的损失，他们要求退回之前交付的订金。 甚至过分的，说顾客找他要治疗激素过量的医疗费，所以他要求孟川退回之前他所有批发蔬菜的钱款。 孟川因为开车的原因，当时接了两三个这类电话后，就暂时设置了只有曹兴等人的电话白名单。所以，他这类电话只接了那刚开始的两三个。 曹兴与孟小妹为了不闹成更大的动静，却是不得不先将所有要求退钱商贩全部记下，说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大家一起到兴隅村来商量具体退款数额。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连孟川都以为至少要持续两三天时间的激素事件。刚刚燃烧到孟川头上的当天，上午还群情汹涌，傍晚和晚上就被前后两泼铺天盖地的冰水给浇了个灰灰都不剩。 然后，这些要求退款的商贩们就尴尬了。 前脚刚打电话要求退钱，后脚人家给自己平反了，这第二天你是去还是不去？ 你去了，是退款还是买菜？ 虽然这个问题在利益面前，并不难选。 可当他们抛弃了面子，遵循利益选择了自己最应当选择的选择后，他们也就必然会遭受孟川将他们脸面踩在脚下的惩处。 孟川、曹兴、孟小妹，三人中最大的二十七岁，小的二十四岁，都是年轻人当下最好的年纪。 他们自然也有着年轻人应该有的脾气。 对于这些墙还没倒就想要推墙的人，孟川三人做不到还能笑嘻嘻的跟对方谈什么生意。 昨天要不是孟父孟母和曹兴大伯在一旁劝着，孟川三人就会一致决定将所有被小本本记住的人，列为永不往来客户。 最终，在孟母这些长辈的劝说下，孟川才退了一步。 所有曾要求全额退款的商贩，当前每斤蔬菜批发价在孟川定价基础上加价一元；所有只要求退订金的商贩，加价三毛；所有没打电话来的商贩，按定价批发蔬菜。 而最后，少有的打电话过来询问是否要帮忙的仅仅四名商贩。 从此以后购买孟川的所有蔬菜，可购买量，都对其提升三倍的按摊位计算的限额。并且永久在正常定价基础上降低百分之三十，一元起步，即若降价不足一元则补足一元。 至于这三个要求，商贩们是否答应？ 孟川的回应是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想谈条件，免谈！ 而事实证明，即使最严苛的加价一元，商贩还是有很大利润可赚。 所以在昨天商贩直接批发走了比往常都要多的，十六亩地的蔬菜。 而到了今天，因为满田都是人的原因，孟川不再提供应有的兴扬村民的免费帮忙挖菜服务。 可这些有近百之数的商贩，还是可以继续拉低底线的亲自下场抢夺挖菜。 是的，抢夺！ 孟川此刻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今天一早上他所见的他们这边人对他蔬菜的疯狂。 当然，所谓亲自抢夺是指那些之前要求退款商贩和个体顾客。 所有第一次到兴扬批发蔬菜的商贩，以及那些不曾要求孟川退款的商贩，孟川都出钱找了几个兴扬村民帮他们挖菜。 而且孟川保证的是每人都是至少一百斤蔬菜保底。 特殊的四人更是有六七个村民帮忙抢菜，至少三百斤起步。 那些要求退款的商贩一看，也想要在村里雇佣兴扬村民帮他们挖菜。他们算计的很清楚，虽然多了人工费，但他们回去还是有的赚。 可问题在于，兴扬村人一知道这些商贩之前曾对带着他们逐步提高收入的孟川落井下石后。 想出钱找我帮你挖菜？ 还一百五半天？ 有这么好的事？ 那些退款商贩本以为如此优渥的条件，这些除种田没有其它外快的村民会答应的。 可是他们问了好几个村民后…… 呸！ 滚！ 这便是兴扬村民对落井下石者的唯一回答。 孟川看着这个场景，再想到激素事件当天，曹兴说没有看见一个兴扬村民过来讨说法，孟川觉得他有必要再宴请一下全村。 不过，这次兴隅村民也会同样被宴请。 虽然有人来讨说法了，但都是很快散去，而且事后还有不少兴隅村民一直在帮忙护着孟家维持秩序。 …… 到了中午十点半，孟川划定的可上市的二十四亩蔬菜，都被抢夺一空。 其实本来不应该这么快，毕竟正值七月热天，过了早九点再待在田里，市里这些不干农活的细皮嫩肉的人是受不了的。 九点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提着菜准备返程。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一尊大佛降临了。 正是泰市首富，陈大標。 与陈大標一起过来的，还有之前经常跟孟川打交道的熟人，宏润娱乐总经理，秦经理秦发财。 “孟老板，我又来包场啦！” 秦经理秦发财看见孟川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孟川哭笑不得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发财的这句话声音可不小，田边正在称重付款准备离开的不少人都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后面那人是泰市首富吧？” “等我网上搜下啊……没错，就是泰市首富，泰市第一慈善家陈大標！” “网上说五年前放权给他儿子后，陈大標就开始逐步放飞自我。做事都是按自己心意行事，不管干啥事都动不动就包场。” “今儿一开口就是包场，果然名不虚传！”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储存点菜？首富包场，明天还约定挖个屁的菜啊！” “而且第一土豪都要包场，咱买再多也不会吃亏，大不了再多挖了卖给别人也完全能卖出去啊！” “窝草，机智！” 交谈中，一人对另一人竖起大拇指。 “那就走！继续挖菜去。” “可是这天气？” “怕个球，晒两三个小时相比得一个月的健康，哪个更赚？你心里没点比数吗？” 事情的发展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而随后，孟川明显就看见了陈大標那虽老迈却冒着精光的，狠狠盯着大嘴巴秦发财的，不爽间杂懊恼的眼神。 第一百三十八章 慈善家 陈大標，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收卖家电废品白手起家。后创建宏润空调，逐步发展壮大。 如今其名下的宏润集团已横跨近十个行业，有房地产这种炒房兴邦的时下大热，有空调冰箱等家电这种的百姓必不可少，还有太阳能与半导体这一类国家重点扶持的新兴行业。 还有娱乐电视电影方面、制药业等各个大小行业，陈大標的宏润集团多多少少都有所涉及。 各行业宏润集团自然有所侧重，它最重要的自然是陈大標第一家创立的公司，宏润空调。 孟川家里所有空调，就都是宏润的直系品牌或子品牌。 不过，陈大標已经退位让贤，如今这些都再与他无关，宏润集团如今是他的长子在全权管理。 只有宏润娱乐，是陈大標近几年闲得无聊才投资创办的一家新公司，由陈大標亲自任的ceo。 秦发财是陈大標十五年不变的老秘书，宏润娱乐从创立之初就没指着赚钱。陈大標全凭高兴的，将所有随他一起退下来养老的老部下都安排进了宏润娱乐。 可能是人一没了牵挂，就容易放飞自己。 当孟川曹兴看见陈大標领着一群年龄都至少五十大几的，大叔大伯甚至大爷，在田间光着脚丫踩泥沟时。 一瞬间的，他们对成功人士的所有想象都彻底幻灭了！ 昨天知道陈大標要到兴扬村考察后，孟川三人是狠狠恶补了有关他的知识的。 而随着了解深入，三人都是近乎以朝圣的心态看完了陈大標所有经历。 那些创业经历先不谈，每个创业者都有自己的故事。没有一个创业者的经历不是饱含了心酸与苦泪，囊括了各种跌跌撞撞，起起伏伏。 这其中最让孟川三人敬佩陈大標的，是他身上那几十年如一日的人性闪光。 从陈大標第一家公司宏润空调创立起，他就开始投身慈善行业。 陈大標主要资助对象是孤苦老人以及贫困儿童。 他不是那种给人看的慈善，只投入的金额来说，陈大標从刚开始的一年的三四万，到如今的一年就有四五亿。 在陈大標名下的两个慈善基金下，只要会上网的人都可以查看到这四五亿的明确流动去向。 之前还每年都有一两名好事记者抱着怀疑态度对此进行调查，结果每一个报导出来，都是全篇满满仰慕钦佩、华国正能量的赞扬语气。 这四五亿还都只是明面上的，至少泰市人自己知道的，陈大標就在泰市无偿捐建了至少五家养老院和三家初级中学。 而这五家养老院和三家初级中学，不仅慈善基金官网没有说明，宏润集体从总公司到分公司的官方平台也是丝毫未见。 陈大標在公共场合总谦虚说，他自己勉强能当个泰市第一慈善家。可实际上在网络网民上很多的评价里，陈大標是当之无愧的苏省第一慈善家。 而陈大標还有一个第一孝子的名头，这源自本只是创业者之间流传的一个小道消息。 后来再加上又偶尔有人传出，陈大標身为大企业家如何亲自侍奉老母、如何彩衣娱亲的消息。 在首富光环加持下，泰市第一孝子便被安到了陈大標的头上。 而这个小道消息随着被人逐渐认可，又形成了一个急需投资的创业者的共识。 只要你的项目能讨得陈大標母亲的开心，那你便能获得陈大標的投资，而且这份投资将会远超出你的想象。 当然，前提是项目具有一定的可行性。 陈大標是慈善家也是孝子，但他也并不是傻子不是。 “陈叔，这太阳太毒了，要不咱先回去吧？” “难得还能碰到个不是水泥渠道的地方，我再玩一会。小川你们先回家，老秦你们也别陪我了，小猫小虎留下就行。” 此时正是兴扬村水泵站从河里抽水到沟渠灌溉农田的时刻。 小猫小虎是陈大標的一对男女保镖，都留下陪着老板在泥沟渠里。感受着水流缓缓流过沟渠，流过脚脖子的那如情人温柔轻拂过肌肤的曼妙享受。 随行陈大標除保镖外，还有五个人。 有两个六十岁左右的跑回车上去了，相对最年轻的五十几岁的秦发财却是和另两个人让孟川找个瓶子来。 他们要，捉蝌蚪！ 以前孟川经常听人说老小孩，老小孩的，今天孟川算是见识到了。 至于孟川为何对陈大標称呼陈叔？ 与老小孩也有一半关系。 本来孟川是喊陈董的，可是陈大標来了一句，你奶奶和我母亲是老相识，让孟川按辈分来称呼他。 孟川奶奶是乐宣镇土生土长的人，可以称得上是相交遍乐宣，天下谁人不识君。 所以，陈大標母亲作为老家是原孟庄现是乐宣镇的外嫁女，认识孟川奶奶也没啥好奇怪的。 然后孟川想着，陈大標六十多了比孟父年龄大不少，他就喊个陈伯父，这总可以的吧？ 结果，陈大標不满的摆摆手。 “不行不行，你小子这是把我喊老了呀！你就喊陈叔，对，喊我陈叔，这个称呼我勉强能够接受。” 还勉强能接受？ 孟川咂吧着陈叔这勉强的语气，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要我喊你陈大哥，你老人家才能不是勉强的满意？ …… 在兴远牌蔬菜正当火爆的当下。 只要是有关兴远牌蔬菜的事情，都能在网上掀起一番浪潮。 所以，泰市首富陈大標亲自到兴扬村试图包场兴远牌蔬菜的事情，以及陈大標在田边的视频。还没过中午十二点，就已经传遍他们这边所有人的空间朋友圈。 “尼玛，土豪啊！满地打滚求包养！” “敢问陈夫子可有续弦之意，小女子不才，想借夫子余生说话，不知夫子意下如何？” 此短视频应有背景墙，墙上正是陈大標超清照片放大图。 “都让开！你们这些没节操的垃圾！不过一普通老头，你们竟如此跪舔！你们的节操呢？欸……话说，爷爷，您老还缺二十岁的大孙子不？” 此刻的网上，大多数都是这一类插科打诨，土豪求包养的话题。 而另外的，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则是将目光聚集在了孟川身上。 “听说陈老爷子很喜欢提携年轻人，泰市很多创业者都受过他的恩惠。此次亲自到兴扬村，肯定是要谈投资的吧？” “十有八九！” “真要包场，一个电话就可以了。毕竟已过花甲之年，如果陈老爷子不是看好孟川欲实地考察，没必要亲自下乡。” 孟川在车上翻看着网友的评论，权当一乐。虽然他早起此刻很困了，虽然陈大標也说让他先行回家，但孟川不可能真的就如此不客气。 陈大標是初次前来，孟川虽对投资没有过于迫切的渴望。但只冲他喊其一句陈叔，孟川也不可能做出放任客人在田里被太阳暴晒，自己却独自回家的事情。 在看着手机的同时，孟川偶尔的余光一撇，却发现他陈叔也拿出了自己大屏智能手机，站在泥沟渠里，在那儿不停的戳着。 孟川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好不好的奇怪预感。 而随着孟小妹的一声‘快上微博’的兴奋尖叫，孟川也是彻底明白什么叫做有钱人城会玩以及何谓放飞自己？ 一万！ 两万！ 十万！ 二十万！ 孟川看着陈大標微博每隔一分钟就发出的不停加码的巨额红包，只是愣住了片刻，手指就开始疯狂戳屏。 抢、抢、抢红包！ “真，土豪！” 刚刚还哈欠连天的曹兴头也不抬，也和孟川兄妹俩一样，手指不停戳屏。那精神头十足的样子，一点也不见熬夜后又早起的疲倦。 陈大標十分钟内一共发出去了一百万。 发完以后，他才将手机交给身侧的秦发财，口述让其发了一条解释的微博。 “今儿得幸见到一名优秀的年轻后辈，小小庆祝一下。” 而孟川看着这条微博，顿觉亚历山大了。 他不会妄自菲薄，认为他陈叔所说优秀年轻后辈不是他。 但是这一百万的庆祝，在孟川看来，可真不是简单一个‘小小’的修饰词可以修饰。 这番看重，孟川此刻真的是有种承受不起的感觉。 “小伙子，别放在心上。老陈人就这样，喜欢随性子来。你也别觉着什么压力大，老陈这钱是发在网上的，也没有给你，对吧？” 随陈大標前来的先回车上歇息的两位花白头发老者拍了拍孟川肩膀，安慰的说道。 然而，对于孟川此刻感受到的压力，并没有丝毫卵用。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渊源 返回兴隅村的途中，陈大標特地喊孟川坐在一起，一直跟孟川聊着包田创业的事情。 对于这些，除了土地簿相关，孟川自然是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伙子一路走来是挺辛苦的，目标明确也有远见卓识，是个创业的料子！” 在听完孟川初步的简述后，陈大標赞赏的拍着孟川肩膀道。 孟川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却是没有说多余的话。 而难得碰到一个白手起家的成功商业人士，孟川自然也是将自己之前创业过程中的一些疑惑在简述时同步提问出来。 比如贷款的问题，比如公司注册地址是否恰当，比如每十亩分批种菜的种植方案，比如正在兴扬村试验实行的李长华命名的新集体农业经济模式…… 对于其他的问题，除了纯商业方面的陈大標进行了简短但很直指本质的回答。其他牵扯到农业相关，陈大標并没有故作高深的讨论，而是直说自己没有相关经验就没有发言权。 这其中有一点，贷款，陈大標却是与孟川聊了很多，一直聊到了孟川家门前。 “……别人我不可能如此建议，但以你目前的发展势头，最好是不要贷款或融资。一旦出如此做了，就是将你公司的部分决定权交到了别人手上，这是受制于人。” “初出茅庐，不管别人如何保证，不管你签什么合约，你一个新手都很难保证你自己不陷入合同欺诈陷阱。” “你要明白你自己的优势，你的菜独此一家！” “只要把握住这一点，你就不愁扩张。而且你陈叔我这么说吧，你如今的情况只需保持当下，就会如同下山的雪球越滚越大，扩张的速度并不会慢。” 下车后，陈大標还在对孟川谆谆教诲。 孟川从他的这一番话中，也明白了陈大標此次前来，和网友猜测的目的恰恰相反，十有八九并不是为了投资于他。 “周阿姨、孟老弟、南大妹子，我又过来啦……” 到了孟川家门口，陈大標十分有礼节的跟孟川的奶奶还有孟父孟母打着招呼。 “您可是大人物，当不起您这称呼啊！” 孟父同样十分客气的寒暄，客厅中气氛很是融洽。 “来，三个小孩过来，一起见过你们陈奶奶。”孟父招呼道。 “陈奶奶好！” 孟川小辈三人上前，对着坐在客厅沙发孟川奶奶左手边的一名面貌慈祥富态的银发老奶奶，异口同声甜甜的叫道。 “好，好，好，大家都好！” 一边说着，陈大標母亲从身旁一个藏青色小布包里，掏出了三份红包递到了孟川三人的面前。 孟川正想拒绝，可是看奶奶和父母都没有出声推辞。余光又看见了新认陈叔在一旁投来的，你们不收以后就没好日子过的虎视眈眈目光。 牙一咬，孟川带头，就将红包拿到了手上。 “那我们就继续去做饭了啊，小川，好好招待你陈叔。要是让我看见有哪招待不周，小心你们的皮！” 孟父孟母说完就去了厨房。 秦发财也忙不迭的跟过去，不管孟母如何拒绝，都坚持说要帮着打下手。 而孟川这边，则是用疑问的眼神的看着奶奶。 这不推辞就接红包的事，孟川的家教里可从未如此做过。 “你小子还不知道吧？你爷爷和奶奶可是我们陈氏一族的恩人，当初我发迹后找你爷爷奶奶还有他们后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 随着陈大標的解释，孟川也理清了他家与陈大標的渊源。 孟川奶奶和陈奶奶都是经历过日倭侵华战争的，而两人都是同样出自孟庄的两个仅次于孟氏一族的地主大家族，从小就是极好的闺蜜姐妹。 孟川奶奶所在的周家当年与孟氏是世代姻亲，孟庄的孟氏坚决抗倭，周家除了送极少部分核心族人逃离战区外，其他人都是留下与孟氏一族共进退。 可人与人是不同的，古今皆然。有慷慨就义的，自然就有苟且偷生的。 陈奶奶所在的陈家，当年便是孟庄苟且偷生的一员。 这谈不上谁对谁错，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不是每个人都敢直面死亡。 陈家人有投降的，有外逃的。在日寇打来的当天，陈氏一族便瞬间分崩离析，四处各自寻找各自的活路。 陈奶奶所在的三房，最终决定是外逃。 让人觉得世事诡异难以揣测的是，他们这一房，竟然是陈氏一族在战争后仅剩的最后一房，是陈氏一族最后的留存火种。 其它的陈氏各房，要么在出逃过程中被日寇杀死了，要么在投降后死于视其为汉奸的其他未投降孟庄人的手中。 而陈氏三房出逃过程中，也遇到过灭顶危机。是孟川奶奶委托的她未来公公，也就是孟川曾祖父拜托沿路好友出了大力掩护，陈氏三房之人才得以部分逃脱战区。 需要提两句的是，孟川奶奶与爷爷是青梅竹马订的娃娃亲。而陈奶奶与陈爷爷则是大家闺秀与提前招赘类似童养夫的关系。 这便是孟陈两家的渊源。 所以，大恩在此，陈奶奶只是给小辈发个小红包，孟川奶奶还真没有阻止的理由。 “……后来战事结束，三房余下的人知道自己是逃兵，不好意思回孟庄。又故土难离，就都在泰县也就是现在泰市老城区安了家。我家大標稍微赚了些钱后，我就让他回乐宣打听你们孟氏的事情。尤其是你和国泉，我一直都让他四下打听，可却一直没打听到你们的下落……” “我以为你们孟氏和周氏一族都在抗日中给打没了，没想到今儿和大標一起到乡下放松休闲，却找到了你们……” 陈奶奶和孟川奶奶坐在一起，都两眼湿润的在回忆着这些年的事情。 孟川几人与陈大標五人也都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听老一辈讲述这过去的故事。 陈大標如今如此有钱，为何却没有打听到孟氏一族以及他们家？ 身为家中长子，知道其中秘辛的孟川倒是觉得不难理解。 在零九泰市统一严打前，早已恢复元气的孟氏一族其实是暗中彻底把持了乐宣镇的黑白两道。 那时的外地人想要打听消息，还是与孟氏相关，那是真的很难。 而零九年严打之后，孟氏一族暗面的人虽被伤了部分元气，但是也因此孟氏所有人的将自己与族中的联系掩藏得更深。 如今，若是外人能打听到有关孟氏一族的详细消息，那反而是稀奇中的稀奇。 就比如翟国发，他只是知道有孟氏一族，知道有孟一族在乐宣镇很厉害。 至于其它的？ 翟国发除了知道他接触过的孟大虎以外，对于其它的比如孟氏一族怎么个厉害法，根本一无所知。 甚至孟清飞还曾跟孟川吹嘘，若有哪个外人能知道有孟氏一族这个说法，这个外人就已经很厉害了。 而事实上，除了孟氏族老，其他的族人也都不知道孟氏一族如今具体是怎么个发展状况。 “……周家还有人吗？” 两位时隔六七十年的老人还在泪眼婆娑着。 “没了，除了我们这几个外嫁女，其他人早就没了。当年要不是日寇投降，孟氏一族也差不多要被打没了。要不然何至于到如今，孟氏的消息连我们这些老人都看不见多少。” “唉，我们是活下来了。可是我们兄弟姐妹从出生就是战乱，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若是他们能够看到今天这种好日子，该有多好啊！” 两位老人枯槁的手紧握，止不住的感叹。 客厅中的气氛也陷入沉默。 孟川此刻忽然想起了前年刷爆朋友圈一幅漫画作品。 它的作者也是泰市的，同样也是在金陵上的大学，作品传播于南京大屠杀公祭日。 孟川至今依稀记得，图中是一名衣服破旧背景是战乱荒凉的黑白图赤脚女孩，以及一名衣服光鲜背景是现代都市的挂着笑容的女孩。两人分列左右，伸出手在图的中轴线两侧遥遥相望却触不可及。 在这张图的中间，写有一行字那年乱世如麻，愿你们拥有锦绣年华。 孟川此刻已经记不得图的具体样子，也记不得这行字到底是不是这么个内容。 他唯一清晰记得的是，他当时看到这张图时，那种战乱与和平放在一起的强烈对比下，给他带来的那种和平来之不易的瞬间泪目。 你能看到多远的过去，就能抵达多远的未来。 昭昭前事，惕惕后人。 孟川听着两位老人的讲述，突然有些不知往何处表的感怀。 第一百四十章 农家乐设想 午饭闲聊过程中，陈大標说明了他的来意。 “小川，我会在泰市附近搞几亩地的蔬果田。田与钱都是我来出，你提供技术。所有的技术以及需要从你这采购的东西，我都会另行走账给你。” “我这是准备给自己人以及朋友吃的，没别的要求，质量和你现在这些蔬菜一样就行。” “因为这块地肯定会放在泰市附近，所以必然会耽误了你的时间或事情。我会让会计统计好，给你足够的技术支持费。” 孟川闻言想要拒绝，但却被陈大標强势压下。 “不要拒绝，这无关孟陈两家交情，是纯粹的商业合作。在商言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的做事方法。” 对此，孟川只能苦笑的敬了陈大標一杯。 还打听？ 用得着打听吗？ 您老做生意喜欢用钱砸，网上只要随便搜搜，都是相关的新闻啊！ “好，我不拒绝。” “不过陈叔，我目前也是在摸索阶段，所以只能保证现在地里的这些蔬菜，放到泰市种植出来还是同样的口感与味道。而其它的蔬果之类，我还需要进一步学习实践的探索。” 土地簿在手，孟川其实并不存在什么摸不摸索的问题。想要同样的高品质口感，施展土地公威能就行了，哪里有什么难的。 之所以刚刚如此说，是出于孟川自己的谨慎心理。 他若是打包票保证什么蔬果都能种，种不出来也就罢了，顶多让人笑话。可若是种得出来，那作为一个新入行的人，孟川觉得他很可能会引来旁人的关注与怀疑。 而只要有这个可能，不管多少，孟川都不会打包票说他能种植所有蔬菜。 陈大標对于孟川没有大包大揽反而很开心，“这我明白，目前就种植你这些已经上市的蔬菜。以后若有添加，再陆续补充就行。” “就这么敲定了？” “当然，你让小芮丫头下午赶快做个报价表，明天钱就到账。” “好嘞，我下午就开始做。” 孟清芮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那多谢陈叔惠顾，敬您一杯。” “坐下，你给我坐下。今儿不敬酒，酒桌无叔侄，咱今儿要不醉不归！” 喊着不醉不归的六十大几的陈大標话音刚落地，秦发财见状不对就赶紧给陈奶奶使起了眼色。 “大標。” “唉。妈，您说。” “医生让你戒烟酒，你今天是想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吧？” “妈，瞧你这话说的，我不喝，我不喝行了吧？” 孟川见此便转头与曹兴碰杯，也在孟母的凌厉眼神下将刚开的白酒拧上了盖子。 放下酒杯后，孟川看着小心帮老母剃鱼刺的亿万富翁陈大標。 所谓孝子，大抵如是了。 …… 陈大標饭后没急着回去。 一是陈奶奶和孟川奶奶几十年未见，还有说不完的话。 二是他也没必要急着去做事情。用陈大標自己的话说，反正后继有人，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吃吃喝喝玩玩。 “小川，你有没有过在你们村搞农家乐的想法？我可以投资。” 墨绿芦竹遮挡的荫凉下，陈大標与孟川一人手执一根鱼竿，在孟川家门前的小川边悠闲的钓鱼。 在两人的不远，除了小猫小虎两个保镖，其他陈大標的随行人员都拿出了自带的鱼竿，找了一块各自认为的钓鱼风水宝地。 曹兴与孟小妹则是苦比的在一起弄报价表，所以此刻小川边的悠闲与他们无关。 “我倒还真有想过，但不是我们村，而是放在兴扬村。” 孟川回答。 “那你说说看。”陈大標鼓励道。 “因为急于扩张承包田的原因，所以这个想法被我暂时搁置了。” “我之前简单调查分析过市场，在我们他们这边就有三处大型农家乐，有两家生意不错，剩余的一家我亲自去看了却是半死不活，好像就快关门。” “我认为农家乐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 “可是我们村还有附近村，相比那两家生意好的农家乐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游客的特点……” 孟川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想法。 在他们这边地区除了城中村，其它的各个村子基本上和兴隅兴扬村一样都是傍水而居。 这傍的水，有的是天然形成的河流，有的则是祖辈父辈一担泥一担泥挖出的小川。 农家乐就是冲着赚钱去的。 如果只凭傍水而居和乡村生活这个他们这边的大众情形，孟川搞农家乐根本没有能吸引游客前来消费的卖点。 所以，孟川必须要想出其他吸引游客的卖点，他才有可能会敢把钱投入到农家乐中。 只是可惜的是，孟川至今没有想到什么能吸引游客的地方。 “卖点？的确是个问题，不过你为何农家乐没想着放你们村，反而是放到兴扬村呢？你们村交通更好，这交通对农家乐来说可是一个大问题。” 陈大標问道。 “我去过那两家大型的农家乐。他们将整个村子用来做农家乐，都是将各家各户的民房改造成了隔间，以求容纳更多的游客，类似薄利多销的获得更多的利润。” 鲜艳色彩的浮漂被拉动，孟川熟练的等待片刻后提竿收线，结果出水后定睛一看，却是一条还在成长期的小家伙。本着养肥了再杀的心思，孟川将不慎咬钩的小白鳞放生，继续回答陈大標的问题。 “整个他们这边市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我们村至少在乐宣镇附近是属于蝎子粑粑独一份。” “百分之九十的村民都是自建的楼房或小别墅，而这些房子都是他们建来以后养老用的。我之前有闲聊时问过村民，极少有人愿意将自己的房子拿出来改造做农家乐。” “而如果农家乐规模小，就算有卖点有游客来，我赚的钱也会很少。如果是这样，我还要包田种菜，若是再投入大量精力与时间到入不敷出的农家乐，那就是得不偿失。” 孟川说完，陈大標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考虑得很全面。”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弄个农家乐，你们这我真挺喜欢的，空气不错，环境也行，最重要的是这房子符合我的身份。要是你在兴隅村搞农家乐，我以后也能多个度假的地方。” “你们几个，一边钓鱼一边帮我侄子想想办法，把这个农家乐搞起来！以后，咱就能多一个自己度假的地方了。” 陈大標鱼也不钓了，开始号召自己老部下想法子。 孟川则是木木的看着几个老头子在那集思广益大声讨论，脑中浮现出了一个问题。 到底投资侄子是陈叔想办农家乐的主因？ 还是给自己增加度假地点，才是这几个老头子如此积极的主因？ 应该是后者吧。 孟川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而对于新认陈叔这种一言不合就上马一个大项目的行为，孟川只能说一句…… 有钱，真好！ 孟川拿着鱼竿，也没心思钓鱼了，如是喃喃念叨着。 而一旁暂时帮陈大標拿鱼竿的小猫，闻言忍不住的噗嗤一笑。那不施脂粉的清秀脸蛋上，浮现出两醉人的浅浅梨涡窝。 是的，小猫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农历生日在十月份的，二十五岁的优秀贴身女保镖。 至于孟川为何能知道一个女孩子的详细年龄与生日？ 这就说来话长…… 跟他的帅气有关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私人农家乐 最终，讨论了一下午，陈大標和他的老部下想出了两个方案。 一个是兴扬村围绕孟川菜田的普通农家乐，二是只对富豪开放的兴隅村的私人农家乐。 有关第一个方案，用陈大標的话说，孟川的承包田就是兴扬村未来农家乐的最大卖点。 按照陈大標说的初步方案，可以在兴扬村仿照其它地方的农家乐建筑同样的公共设施。可以跟他们这边那两家发展很好的农家乐一样，现在就可以着手打造桃林竹林等类似的风雅之地。 总之，因为地理环境一样，有陈大標的资金投入，孟川可以先将他们这边那两家农家乐所有的特色都复制过来。 而兴扬村农家乐的独有卖点之一，就是孟川的蔬菜。 就跟今天早上类似，让顾客自己到田里挖菜，当天食用。而蔬菜的价格孟川可以酌情降低，比如只比批发价高那么一点。 还可以给游客划分一块农田让游客自主种菜，游客有时间就来乡下体验生活，没时间可以出钱让兴扬村人帮忙照料。 这样子，对于那些本来就有意愿要体验农家生活的，那两家没有而孟川的农家乐有，那只凭这一点就可以吸引顾客转而选择兴扬村。 “小川，这第一个方案还有待商榷。毕竟只一个卖点，还不足以跟那两家来竞争顾客。” “而且，说句实话我想投资给你做农家乐，主要还是为了我们这些老头子自己享受。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现在就开始第二个方案，即兴隅村的私人农家乐。” 孟川做出认真倾听状。 其实孟川也明白，陈大標如此热心，着重点肯定不可能是在兴扬村的普通农家乐上。 一个以村子为单位的农家乐不是一笔小投资，但你要放到刚刚能一百万发红包只求一个开心的陈首富身上，兴扬村的农家乐还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投资。 这种投资陈大標完全可以给个交给下面的人来做，根本不需要陈大標喊着老部下来集思广益的讨论。 所以，能让几个腰缠万贯的老爷子连鱼都不钓，讨论了一下午的方案，必然是第二个，兴隅村的私人农家乐。 “你先问一下兴隅的村民，愿不愿意拿出一两个房间供游客入住，能包伙食自然更好。房子只要装修精美，家电齐全，我们就愿意出高价入住。” “如果是家里没人的小别墅或楼房，那更好，你问问户主愿不愿意整体短期出租，价格随便开不是问题。不过这样子，三餐就需要你来帮游客解决。” 晚饭桌上，陈大標跟孟川几个年轻人一起商量着。 “陈叔，如果我们游客的目标是对准舍得花钱的富豪，那私人农家乐这个方案完全可行。” “我之前就已经打听过，大多兴隅村民只是不愿如普通农家乐一样改隔间。但如果钱足够的多，很多村民也并不介意一两个游客付费住自己家里。” “只是我并不知道有钱人的喜好是什么，这一方面我需要陈叔你的帮助。” “为以防万一，我明儿再去调查一遍。” 孟川最后说道，陈大標颔首，他很欣赏孟川最后这稳妥的行事。 至于孟川所说的富豪喜好问题，陈大標也是讲了很多。 “泰市是至今都没有一家高级度假村，我们这个私人农家乐，其实也可以看成是保持农村风貌基础上的高级度假村。只要建成，我可以肯定的说，泰市这些有钱没时间的富豪肯定有不少人愿意驱车一个多小时就近过来玩玩。” “兴隅村的主道路足够两车并行，但还需要再扩。这环境也要搞搞，比如这门口小川河岸，在保持大体形貌不变的前提下需要再简单修整得更美观，岸边隔一段距离弄一个简易码头方便游客钓鱼……必须要弄一个集中的娱乐区域，里面有比如保龄球、桌球这一类场馆相对不大的娱乐场所……” 说到最后，还是秦发财提醒天色已晚，陈大標才停下了话头。 “我明天抽调人手，直接找你们村委会谈私人农家乐的事。” “我投资，农家乐放在你公司的名下。你负责牵线搭桥，以及建设过程的全程监督。前期起步你肯定要忙一阵子，但后期建设除非有事，你主要精力要放在承包田上。除了财务，其它私人农家乐的事你交给我明天派来的专项负责人就行。” “记住，千万别因为私人农家乐，耽误你的主要事业，你要时刻记住你创业最重要的优势所在。” 临上车前，陈大標不厌其烦的叮嘱孟川。 孟川听得出来，陈大標这一番话并不是要抢夺他的管理权，而是真的在替他以后着想。 所以孟川也报之以李的对陈叔连番诚挚感谢，目送车队离开好远后，才慢慢踱步返回家中。 …… 陈大標一行人开着装甲车轰隆隆的走了。 而孟川三人此刻才反应过来，今天这一整天是有多么的玄奇。 先是不知怎的，他们这边人都疯了，就跟没吃过菜似的，二十四亩蔬菜一上午全部卖光，还是按照的市场零售价而非批发价。 然后，泰市甚至可能是苏省的首富过来。先是跟孟家认了一个大恩情，然后又谈了一个两亿的项目，明天就开始投资上马。 是的，两亿！ 还只是初步投资。 按照陈大標对兴隅村的设想，没有四五亿的人民币私人农家乐是做不完美的。 而在这个项目中，陈大標明说，孟川至少会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如果最终私人农家乐倒霉催的没赚钱，那就一切免谈。 但是！ 如果赚钱了，那孟川手里就是从此握有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鹅，而这只鹅会源源不断的给他带来大量的财富。 “不行，让我捋捋，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一下子就发财了呢？” “你只是出了一些力，这陈首富是为母报恩，才送这么多股份给你的吧？” 卧室中，曹兴理清思路后，看向孟川问道。 孟川一摊手，表示你答对了。 “真是报恩才给股份，那我觉得，他还不如干脆给支票呢，又实惠又现在就有用。不像这私人农家乐，前面的两三年，肯定是收不回投资的。那我哥股份带来的分红，这前几年也就无从谈起的吧？” 孟小妹嘟囔的疑惑道。 孟川闻言好笑的摆摆手，“不是你这么想的，如果给支票，那才是最不好的事情。” “报恩直接给钱，那就说明对方不想深交，你收下钱就是自此两断无来往。而合作这么一个项目，后续肯定还会有大量接触，这说明陈叔是真的看好我，是真的想与我们孟家建立这一份交情。” “是这样子的吗？” 孟小妹转头看向曹兴，曹兴点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好吧，我不懂。困死了，你们继续，我回去睡觉了。” “我也撑不住了，早上四点没到就起，就中午躺了一会。” 孟小妹和曹兴先后离开。 孟川勉强将今天的事在日记上简单记了几笔后，也是倒在床上沾枕即眠。 楼下，孟父、孟母、奶奶三人在奶奶房间中边看电视边聊天。 聊天的内容里，有对今天一连串事情的感叹，有对未来的展望，还有更多的是，对三个孩子有所成就的骄傲与自豪。 第一百四十二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用这句话来形容孟川这一次的激素蔬菜事件，并不为过。 一直以来，孟川强调的都是将‘兴远牌’蔬菜的口碑传出去。但因为产能的限制，一直局限在乐宣镇附近的八镇之中。其它地方纵有传闻，也并不广泛并不深入。 可是这一次，随着激素事件的全民讨论，虽然让孟川他们难受了大半天，但后果却是不仅‘马’找回来了，如今更是他们这边市无人不知‘兴远牌’蔬菜之名。 就连泰市因为陈大標的缘故，也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孟川以及其兴远牌蔬菜的名头。 所以，今天也就是激素事件过去一周后，这剩余二十亩生菜一个小时内卖光，孟川三人都有点波澜不惊的意味了。 早上七点还没到，买菜的顾客全部散去，孟川三人就近在曹兴家核对汉菜与生菜的总账。 在三人的一旁，还有两名大热天却仍然白衬衫领带的青年，在帮忙整理着钱箱子里堆满的各种面值的钞票。 如今科技时代，顾客支付手段多种多样。有手机扫码付钱的，也有直接现金的。 对于扫码支付需要确认对方付款，但人太多，一时间很难都能确认到。现金支付可能会有假钞的出现，孟川也没办法一一验别，只能靠自觉性。 孟川本着人尽其用的想法，就将他陈叔派来的，负责兴隅村私人农家乐建设的两名正副经理都拉过来，帮忙数钱。 “这二十亩地至少三四十万吧？孟总，你们真是厉害！” 两名经理一边点钱，一边讨好的奉承孟川道。 由不得他们不讨好奉承，秦发财秦经理派遣他们来之前，就特地警告他们了。 虽然他们拿的宏润的工资，但是，他们的去留是由孟川一票决定。 而兴隅私人农家乐这么大一个项目，启动资金就已经预算出了整整两亿。他们平常做事时只要常规性捞些公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油水，就足够两人接下来吃得肚溜肥圆。 所以为了保住这次油水十足的外派公干机会，两人不仅不敢得罪孟川，更是要小心翼翼的对孟川献媚眼。 今天这帮忙数钱，便是他们谄媚的一部分。 至于他们有没有因为孟川农民的身份瞧不起孟川？ 那根本不可能存在。 一来，孟川是货真价实的本一毕业大学生，和他们的学历差不多。 二来，当今这个社会…… 有钱的，就是大爷！ 所以，他们拍马屁是发自肺腑，真情实意的。 而且孟川事后回想才发现，这两人拍马屁的功夫那叫黄河流水滔滔不绝。 “孟二老板你这算账的速度，真是马踏飞燕，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曹老板，你这一手字肯定是从小就练习的。没别的，就两字，漂亮！” “孟老板你们一小时赚了这么多，居然如此淡定！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正副经理两人这一顿拍马屁，是真把孟川三人给拍爽了。 尤其是说他们淡定的那一句，被拍爽了的孟川还故作不在意的回答了一句。 “才三四十万而已，习惯了，习惯了！” 这比装的，两名经理当即就想起了他们那位有名的包场包习惯了的老董事长。 所以，两人随后就来了一句，“果然是老董事长看重之人！连气质谈吐都一模一样！” 这马屁神功，孟川是服气的。 在所有现金都整理好后，让孟小妹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孟川一分为二。 “两位大哥，这是今天早上的辛苦费，还请收下。不要推脱，两位收下，咱都是自己人！” “这不好吧？我们就整理了一箱子现金而已啊。” 虽然孟川说不可推脱，但两人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敢伸手接过孟川手中钞票。 “两位不要担心，我给这钱就是想说明一点，只要两位把私人农家乐的建设一事监管妥当，除了宏润给你们的工资提成，我这边和我们村还另有额外奖励送上。” 孟川解释的劝道。 “虽然比不上两位大哥的工资，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两位大哥一定收下。” “对啊，两位大哥接下一年都得扎根在咱们村，帮我们村搞建设。这是我们作为兴隅村人的一点心意，还请两位大哥收下。”孟小妹也随之帮腔劝道。 如是前后劝了三四次，正副经理两人才不好意思的将各自的一千块钱收入口袋中。 “孟老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监督工程施工的，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豆腐渣工程！” 两人拍着胸脯保证。 一千块钱相对经理级别的人是没有多少，但在做好本职的基础上能额外多钱，又有谁不喜欢？而且孟老板说了，以后还会有，所以两人当场那胸膛是拍得哐当作响。 而孟川看着发誓打包票的两人，也是暗自一笑，很满意自己这突发奇想简单粗暴笼络人心的手段。 想要马儿跑得好，就要给它多吃草。 孟川这也算是在尝试一直以来学习的公司企业管理手段。 …… 在孟川忘了强调要保密的情况下，孟川这些天的青菜、汉菜以及生菜的入账总金额也随着这两名经理的不经意泄露传了出去。 到了第二天，更是传遍了整个乐宣镇以及他们这边论坛。 三百万！ 整整三百万！ 不是泰铢，也不是日元，更不是什么旮旯小国里那种买个最廉价黑面包都要一万面额钞票的不值钱货币。 孟川这一次回笼资金，整整三百万人民币！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银行卡余额，深深陶醉其中的孟川如今可以自豪的说，他是货真价实，无可置疑的百万富翁了。 在兴隅兴扬两村，在乐宣镇，在他们这边网络上，人们也都在议论孟川这个新晋百万富翁。 以前因为孟川从不亲自开口承认说自己赚了多少钱，也没其它人亲眼看见孟川赚了多少钱。 所以，对于孟川是不是百万富翁，对于孟川到底是不是赚了大钱，人们心里还是是要打一个小小问号的。毕竟这么好吃的菜，孟川他们又是地膜有机肥等别人没有的东西各种搞，要说成本不高外人还真就不信。 可现在，有其他外人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孟川入账三百万，人们对于孟川这赚钱的恐怖能力就再无质疑。 所以毫不意外的，上孟川家说亲的人一瞬间就多了起来。 同样的在网上，不知是谁又放出了一张兴远公司老板孟川的帅气照片。很多哭着喊着要给孟川老公生猴子的帖子，一下子如雨后春笋一般，唰唰唰的就冒出了一大堆。 用孟小妹的话说，打开他们这边论坛，全都是喊着‘嫁人就要嫁孟川’的帖子。而且是一页复一页，一页望之何其多也。 孟川对于被说亲是相当苦恼的，但是嘴长在别人身上，孟川也实在无力阻拦。 孟母之前帮儿子相亲相得太殷勤了！ 在乐宣镇周边附近，本就无人不知兴隅村有个准金龟婿。如今又有二十四岁、超帅、新晋百万富翁的刺激，孟川家门槛被踏破，那是必然之事。 曹兴也在被说亲的范围之内。 他拥有兴远公司十分之一股份的事情，在曹父曹母的宣扬下，早就人尽皆知。 虽然人们看着曹兴二十七岁老了点，钱少了点，比那个孟川丑了点。但看兴远公司发展趋势，这曹兴也是一个妥妥的优质上升股啊！ 双管齐下，先看孟川，孟川不行，再转曹兴。 这便是如今到孟川家说亲的媒人们的拉媒攻略。 对于被说亲，曹兴是老样子的乐在其中。孟川则是能躲则躲，孟母一天喊了他好几次让他下去给媒人相看，他都没有应声。 今天是周六，卧室门从里面反锁，孟川一边在本子上拟定三百万的花钱计划，一边戴着耳机跟林伊苦恼的闲聊着。 “……你母亲听说这次激素蔬菜事件后，态度明显有改善？真的？你没逗我？” “逗你做什么呀，我妈说你对激素事件处理得非常好，不仅没有让口碑被影响，反而借此事扩大了品牌知名度。反正，我妈说连她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应对方案了。” 林伊在那头娇俏的翻了一个白眼，娇嗔的说道。 “可惜你婆婆这次是变本加厉，话说，丫头你平常是怎么做我岳母大人思想工作的，教教我呗。” “呸，你脸皮真厚！什么婆婆、岳母的，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癞蛤蟆，大癞蛤蟆！哼，挂电话吧！我要看电视，不理你了……” 林伊所谓的不理孟川自然只是说着玩玩，孟川这几天一直忙碌，两人可是好几天没有煲过电话粥了，她怎么可能舍得才说一两句就挂电话。 小两口在这浓情蜜意着，走上楼正准备喊人的孟母隔着门听见儿子开怀的交谈声，默默的就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 虽然毛媒婆这次介绍的姑娘条件相当优秀，还是个海归，但可惜年龄大了点。而且综合条件来看，好像还是比不上林伊这小姑娘的吧？ 孟母压着脚步轻声下楼，如是想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狗血的口供 翟国发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或者说，用焦头烂额来形容更为恰当。 先是得知给曹兴孟川两小崽子预留的打击手段被破解，后面更是发现自己的得力公关助手李倩云被激素事件拖下水。 这还好他那堂弟翟国忠不笨，全程都没亲自下场，不然翟国发就算此刻在燕京开展业务不顺，也要壮士断腕的回大本营泰市主持大局。 索性李倩云很识趣的，将所有事情一力承担。 而治安员公布的，她阐述的她之所以策划这起激素事件的起因，更是让所有关注此事的网民都吃了一个大瓜。 也让曹兴在看见新闻后，脑门直暴青筋，当场就冲进厨房提把菜刀说要到监狱里把李倩云这个万人骑给十八段的剁了。 李倩云给出的起因跟曹兴有关。 遇到翟国忠之前，李倩云其实是在一家高级洗浴中心工作。 这家洗浴中心就和很多曹兴去安慰过落水少妇的洗浴中心一样，挂羊头卖狗肉。 而李倩云，就是这家洗浴中心头牌的头牌。 用李倩云交代的口供说，她为了还百万债务刚入这一行的那一年，遇到了她曾以为是良人的曹兴。 那时的曹兴还是个小老板，那时的曹兴对她发誓，说会帮她还清债务，会帮她脱离苦海，会将她拉出那一片令人绝望的泥潭。 当时李倩云涉世未深，所以轻而易举相信了曹兴的甜言蜜语。每次曹兴前来找他，她都没要曹兴的钱，反而帮他垫付了要上交洗浴中心的那部分，甚至还无息借钱给曹兴扩大公司规模。 然后，事情就如吃瓜群众所预料的一般。 这是一个现代版青楼女子与薄幸书生的故事。 故事里的曹兴只是玩玩，那种不付嫖资骗小姑娘真心的玩玩。李倩云付出了自己的身体与钱财，却最终只换来了一场空欢喜和从此无法再逃脱的泥潭深陷。 然而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一直持续到现在并且发展成了前几天的，让所有网民都高潮的 现代版青楼女子复仇薄幸郎的故事。 李倩云通过自己的努力与身体交换，爬上了国发地产销售总监的位置。 而后在偶尔得知曾经薄幸郎事业红火后，借宋仁德醉酒摔伤一事，李倩云假冒公司老总名头，欺骗着他们这边首富配合她发动了这一场激素事件。 这便是李倩云的大致口供。 不仅将此次激素事件中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摘了出去，更是狠狠的恶心了曹兴一把。 如今在网上声讨曹兴的帖子那叫一个全民狂欢。 不见得有多少人百分百相信李倩云这个故事，但是，架不住在网民们都喜欢看这类故事。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消息真假并不重要。 重要且最关键的是，这个消息到底能不能抓住世人的眼球。 所以，在大小网络媒体的推波助澜下，曹兴借着李倩云的口供是妥妥的红了一把。 虽然这个红，并非曹兴所愿。 而李倩云这个看似狗血却极为高明的口供，成功的转移了大众的注意力。 本来还有人从李倩云引申到国发地产，说国发地产也不是个好东西的。 可是随着李倩云的口供放出，以及翟国忠海量撒钱的紧急公关，国发地产的股票在降了两个百分点以后，反而还转头因为众人关注又上升了四五个百分点。 这种神奇的情况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没人会不乐意。 可如果发生在死敌的身上，那任谁会都被气得个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所以，孟川这边所有人齐齐的都被恶心坏了。 而翟国发的焦头烂额，也正是源于这其中一个人的恶心。 那就是曾经的燕京一霸，李长华。 激素蔬菜事件中，李长华为了帮孟川尽快解决事情也是跑上跑下，把自己累了个够呛。 可现在幕后黑手推了个替罪羊出来，不仅没损失，还他么的股票上涨了？ 这还能忍？ 能忍那就不是燕京一霸李长华了！ 一连四五个电话过去，李长华所有玩的好的发小都被他给发动了起来。 “只要不出人命，随便搞！” 这是李长华的原话。 而随着这句话的传出，翟国发蓦然发现他做事一夜之间就变得举步维艰。 先是天天有人跟踪尾随，他不得不又请了三个退伍军人来做保镖。后来走个正常的商业程序又总被三推四拖，还不管怎么砸钱都没用。好不容易谈好的合同，也不知怎的就被人截胡。 最让翟国发觉得头疼的，是之前合作良好的几家银行全部收缩了对他公司的贷款额度。 而他找其它银行，虽然没有拒绝给他贷款，但是那走程序的龟速简直能让人崩溃。 贷不到款，这对于一个和大部分房地产公司一样，为了扩张经常性拆东墙补西墙稳定资金链的国发地产来说，不异于一场灭顶之灾。 最终，翟国发是卖掉了一块泰市的黄金地皮，才将公司的资金勉强周转开来。 李长华还问孟川是否要继续对银行施压。 用李长华的话说，再继续施压一两个月的，他这个李家二公子名头就不会怎么好用了。想真正拖垮国发地产，就至少需要他大哥出马。 孟川与曹兴商议后，达成一致让李长华先放过了翟国发。 “我们自己的敌人还是让我们亲手来解决。翟老胖子这次燕京拓展业务失败，又匆忙间低价卖掉一块黄金地皮，至少损失一两个亿，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总之，谢谢华哥！” 孟川曹兴一起抱拳对李长华感谢道。 “那我就不客气接受。你两好好干，我的政绩可就指望这‘兴远牌’蔬菜了，这可是我李大科长一手扶持的你们这边本土品牌！” 李长华跟孟川两人在这豪言壮志着。 另一头被李长华几个电话就搞得焦头烂额的翟国发多方打听，也终于搞清这一连串倒霉事件的来龙去脉。 认命的放弃拓展业务，从燕京返回了泰市。 翟国发很想报复，但是一想到李长华的名字，他那点刚刚起头的报复心思一瞬间就又被自己给吓得烟消云散。 房地产这东西，掌舵人肯定是长期行走在灰色地带。翟国发深刻的明白，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官三代自己出手，所以他才能断尾求生。 可若是他敢报复，李家随便一个长辈出来，他这打拼了半辈子的家业估计都挡不住人家一根手指头。 “这两个小兔崽子，怎么总是如此好运！总他么有人护着！” 翟国发坐在办公室里，气得又一次摔起了杯子。 “不行，我要找个更大靠山，我要找一个和燕京李家一样的靠山！我只需要有人能帮我挡住李家，那我总能想到办法捏死这两个小崽子的！” 在将办公室的物品打砸发泄一通后，翟国发的理智逐步占据上风，他坐回办公桌前，拿出了自己这趟燕京之行留下的一些名片。 虽然业务没能得到拓展，但翟国发在燕京的人脉增加了不少。对于李家有哪个死对头，该如何靠过去，翟国发相信他自己能从这些名片中辅以金钱找出一条最快捷有效的路子。 对于翟国发的这些行为，孟川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们此刻正想的，是如何庆祝这次阶段性胜利。 是的，阶段性。 孟川自己也清楚，窥伺的毒蛇还没被打死。翟国发这次吃了大亏，但根基未损，只要他心中还有对孟川曹兴的痛恨，那肯定早晚会卷土重来。 对于这一点，孟川深信不疑。 但也不能因此时刻都神经紧绷，至少在这一两个月之内，有李长华的余威在，翟国发应该是能安分一段时间。 而且再怎么说，激素事件是从此彻底告一段落，孟川大获胜利，庆祝一番那自然是有必要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百万是多少钱 孟母的相亲大业只持续两天，便被她半被迫半自愿的终结了。 因为李倩云的口供，曹兴在网上风评太差，到孟川家的媒人一时间竟是没有给曹兴介绍对象的。 所以，孟母是被迫终结了给曹兴的相亲。 至于那些给孟介绍对象的，孟母在走马观花的看了好多份女孩资料后。却不知为何怎么看怎么都不满意，索性她就直接发话让说媒的都不要再来了。 而孟母这破天荒的自己结束了自己发动相亲活动，却是将孟川吓了一跳。 他就生怕孟母是又准备憋一个什么大招。 “看什么看，这些姑娘你妈我都不满意，这解释可以了吧？还不快送小兴买车去，这都几点了？又想像上次那样半夜才回来啊？” 不满意？ 对于这个解释，孟川勉强选择接受了，他也不想去相亲。 他本来还想问一下孟母对儿媳妇的挑选标准是什么样的，可是看着孟母那阴沉的脸色，又害怕她嘴里蹦出的都是跟林伊条件相反的话来。 大马路上曹兴也催促着孟川赶快出门。 所以，孟川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问出孟母对未来儿媳挑选要求。 给曹兴配车，这算是几人想出的一个庆祝方式。 用曹兴的话说，等他有了车，以后泡妞就不用再借孟川的车出去撩骚。 最重要的是，他也终于可以亲身回味一下许久没有享受过的刺激车中大战了。 对于这种精虫上脑，买车只求空间大、座椅能放下的淫民，孟川还能怎么办，只能满足他的愿望喽。 买车去的第一家，自然还是比亚4s店，直接找的曲阳。 时刻关注客户动向的曲阳，对曹兴的前来自然早有准备。 “哥，这是我专门给你挑的一款座驾。顶高、空间大，座椅都是电动座椅，前座靠背放下后可以做到跟后座无缝拼接。” “最关键的是，隔音特别好！您买回去以后，在里面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嘿嘿，哥，你懂的啊！” 曲阳讳莫如深的一笑。 曹兴也是同样的笑容，“你小子，深得我心！不过你这二十五万，是不是有点贵了啊？我记得我在网上看过同车型，不是这个价格啊？” 曲阳闻言立刻叫屈。 “哥！你说咱俩十二年的交情，我会坑你吗？你看这电动座椅，再看这轮毂，还有这……这些可都是顶配！这也就是哥你过来买，我能给你报价二十五万。这要换了别人，三十万起步都不带还价的！” 曲阳在一旁解释着，曹兴却是也好像看中了曲阳给他推荐的这第一款汽车。曲阳给他推荐的其它几款汽车，曹兴只粗粗看了几眼，就又回到第一款汽车那，坐在里面不停的摸来摸去。 “哥，要不你先试驾一下？”曲阳适时的建议道。 “可是这二十五万，试驾以后我很可能更想买了……” 曹兴有些犹豫。 孟川一看，连忙出声，“先试试看，合适就买。反正是从公司走账，又不是让你出钱，你犹豫个啥？” “你丫的，我这是给公司省钱，二十五万很多的好吧？” “要你省个球，千金难买我高兴！你喜欢就买呗，大不了以后你多辛苦点，给公司找补回来就是。” “你想想啊，你要是买个不喜欢的便宜车，以后开车肯定心情不会好。而如果二十五万不仅能买来车，还能买来你的高兴，那就是物超所值。你要明白，让公司管理者保持好心情从而保持好工作效率，那也是一份相当划算的投资啊！” 孟川说完这歪理，曹兴还真就不犹豫了。 “说的也对，那咱去试试车。” “好嘞！哥，这边请。” 曲阳一看曹兴这态度，就知道今天这一单又是八九不离十了。引孟川两人去店后面的比亚停车场的过程中，那腰弯得更低，笑容也愈发灿烂。 不出曲阳所料，曹兴不放心的货比三家又跑其它店看了一下午车以后，最终曹兴选择的还是比亚4s店里，曲阳推荐的这第一款大型suv。 “全款？确定？” 开单子时，曲阳反复确认的问道。 “怎么，你小子，觉得我们付不起全款？” “哎呦，我哪有啊！这网上都传开了，两种菜的大学生回乡创业不到三个月，赚了整整三百万！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们两位哥哥啊！” 曲阳连天的叫屈解释。 “主要还是平常贷款的人多，我这就是职业病，喜欢下意识的多问几遍。“ “行啦，跟你开玩笑的。” 曹兴拿过单子。 “那我们约好，后天下午过来提车，我们就先走了啊。” “两位哥慢走！” 曲阳殷勤的一直将孟川两人送到了孟川车旁边，等两人开车离开不见影子后，曲阳才兴奋的一打响指，兴奋的猛地蹦了起来。 “曲哥，又做了一个大单子，得请吃饭啊。” “曲哥哥，你教我们一两手呗，我看您这个月提成又要破十万了，肯定有秘诀的吧？” 曲阳刚进店门，店里的销售员就围了过来。尤其是那些刚入行的年轻小姑娘，燕瘦环肥吴侬软语的，差点就把曲阳给迷了一个五迷三道。 “好了，吃饭是肯定有的，教你们一两招也不是不行。而且，你们里面要是谁能把晓姐给请过来，我更有秘籍赠送。” “曲哥，你这还没放弃打老板娘主意呢？” “那可不，我可是想这能少奋斗二十年呢！” 曲阳傲娇的一扬下巴，但他这最后一句话只要是店里老员工都不会怎么在意。 因为他们曾几次听说甚至亲眼看过一两次，别家汽车4s店以高薪高分红挖曲阳去做店长，甚至还有人投资说给曲阳开一家汽车4s店。但曲阳却偏偏待在了比亚这个并不算高端的汽车店中，还一待就待了整整两年。 …… 绕路去看了安念溪一趟，正是下午茶的时间，小丫头制服穿得有模有样的，端着盘子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棕褐小蝴蝶在餐厅各个桌椅间穿梭来穿梭去。 没有惊动餐厅老板，孟川两人也点了点东西，找了个座位悠闲的吃起下午茶。 “大叔，恭喜你哦。” 安念溪跟餐厅领班请了一个二十分钟的短假，顶着不施脂粉的白净小脸，言笑晏晏的跑到了孟川两人的桌旁坐下。 “本来想回兴隅村当面跟大叔道喜的，可是店里实在太忙啦。老板加班费又开好高好高的，我就没舍得回去。” “那个坏女人，真是太可恶了！” “大叔，三百万到底是多少钱啊？我都想像不出来哎，能不能铺满这个餐厅啊？对了，前天小芮姐微信说……” 全程都是安念溪如同孟川家屋檐下小麻雀一样的，在那不停叽叽喳喳。孟川与曹兴则是时不时的回答或者附和两句，让安念溪不至于是单口相声。 二十分钟一到，餐厅领班还没喊她，安念溪就咋呼喊着时间到了，说完再见就又像一只小蝴蝶一般开心的飘走了。 孟川看得出来，安念溪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虽然他仍不赞同安念溪在外如此辛苦的勤工俭学，但看安念溪能走出之前的阴影，孟川也是老夫吾心甚慰。 返程途中，孟川与曹兴还聊起了曲阳。 “曲阳这个人吧，比你还小一岁，高一都没读完就进社会闯荡了。能有今天这成就，挺厉害也挺不容易的。” 曹兴感叹着。 “这小子别的都好，就是这看女人的眼光不知怎的，偏偏喜欢他现在的老板，一个比他大十岁还有一拖油瓶的熟女少妇。而且那女人拒绝了很多遍，他这小子偏偏就待人家如初恋。” “我去，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牛比呢？这是挑战高难度吧！追求这些阅尽沧桑的熟女，他油嘴滑舌的这一套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谁说不是呢！我说要给这小子参谋参谋，欸，他倒好，藏着掖着就只肯给我看个侧颜，就生怕我要跟他抢似的……” 而在另一边，比亚4s店的老板纪晓则带着她弟弟，出席了手下员工曲阳的月度庆功会。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扩充人员 这一周，孟川很忙。 要负责私人农家乐的监督以及施工方与村委会的沟通；要忙着打理他陈叔在泰市的私人定制菜田。他还要要忙着承包新的农田，要忙着新一轮的蔬菜扩充播种…… 在陈大標拿钱当废纸撒的金钱攻势下，兴隅村一个两个的百万富翁对私人农家乐的提议，当时是全票通过。 所以施工队在陈大標找村委会后的第四天，就已经开进了兴隅村，孟川也得忙于沟通与监督的职责。 当然，之所以全票通过，还有很大因素是设计师初步拟好的兴隅村改造方案，让每个兴隅村人看了后都极为满意。 第一，这个方案抛去了所有对其它私人度假村的模仿。设计师对于当前兴隅村的所有建设与环境地貌，除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局部改动外，其它的全盘保留。 这十分之一，一部分是钓鱼码头以及果林、竹林等风雅休闲之地。还有一部分，则是包含超市、小型球馆的综合型娱乐区域。 第二，因为陈大標的大撒金钱，设计师设计方案时，是将经济适用放在最后一个因素考虑。所以，设计方案保证了兴隅村的环境绝不会受到污染破坏。 第三，陈大標亲自给兴隅村民的保证，私人农家乐将实行会员准入制。如果有会员违反了集体制定的规定，比如破坏环境，比如欺压村民，甚至哪怕是开了音响扰民，也会永久的取消其会员资格。 而且陈大標承诺的最奇葩的是，如果有哪个会员一致被村民反应看不惯他，同样取消其会员资格，包括他自己在内！ 这最后一条，是最让兴隅村民舒服的。 本来他们还担心这泰市首富一口气投了好几亿，会借此趴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可只要有了这最后一条，他们就拥有了逐人的权利，他们就还是这个村子的主人！ 对于最后一条，村民是很费解的。 孟川则有点理解他陈叔的意思，陈叔主要是为了自己享受才搞的这私人农家乐，盈利只是顺带。他只有将自己也列入这条条框框内，才能无需出面不伤和气的，通过村民之手来拒绝，他那些表面友好合作内里极为不喜的同等人物。 这是有关私人农家乐的事情。 至于陈大標在泰市的私人定制菜田，总共三亩地，从播种到收获一年一百万全部交给孟川打理。 孟川需要交出的答卷，则是和‘兴远牌’同样口感的三亩地农作物。 三亩地一年百万，这是比成本足足多了近一倍的数字。 所以孟川为了表示他的关注，不可能只让曹兴或其他人去，他自己也必须时不时的去查看一下泰市的这三亩地。 然后，承包新农田，新一轮蔬菜播种，这就不是孟川这几个人能干成的事情了。 “我觉的新增了二十名长工仍然不够……不同农作物播种是需要不同方式的，我已经让曹兴学长帮我物色并高薪挖来了三名农业技术员，他们将加入兴远公司成为我们的一员，对兴扬村受佣村民进行技术培训。” “不止是种菜村民以及技术员要扩充人手，其它方面的，也同样已经刻不容缓！” 所有事情赶在一起，孟川三人加上孟父孟母都是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忙得连轴转，却还有一种根本忙不过来的感觉。 所以，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孟川将这个扩充队伍的提议，在大伙面前给提了出来。 “首先是卖菜，之前我们已经确定让顾客自己驱车到兴扬挖菜买菜的销售方式。但我仔细看过，生菜最后二十亩那一次就已经有人只挖菜不付钱，或少付钱的。” “因此，必须要有人在一旁监督，以遏制此妖风滋长。而随着承包田越来越多，这次新增承包田更是已经达到一千多亩，我们三个人肯定看不过来。” “监督这一方面我们需要招人，这个活只要眼力好负责任就行，我的建议是从兴扬村村民当中选择。” 在座的其他人都点点头，表示对孟川这个建议没有异议。 “我们依然需要增加收银员。因为路途遥远的原因，能到兴扬挖菜的顾客，之前简单调查下来，都是局限在他们这边市内。” “随着土地增加，出货量增加，我们的市场肯定会往泰市往其它市扩展。而我们自己当前是全力目标扩张，并不具备自建销路的余力。所以，就只能依靠各个地区本地的商贩来进行市场拓展，这就需要批发农作物时的收银人员。” “这么说来，不止是收银人员。会计也需要增加，还有销售采购人员我们也应该提前招聘，还有官网的架设……” “总之，我们兴远公司将不再是基础框架，必须要里子面子都有，必须要逐步实现五脏俱全！” 孟川说完，激动的一挥拳头。他好像，看见了可以预见的美好未来。 “说得好，鼓掌！” 曹兴已经吃完，在那起哄的鼓掌。孟父孟母也都欣慰的看着孟川，觉得孟川说得非常有条有理。 “我儿子就是厉害！” 孟父孟母虽然没说，但他们面上表情明晃晃的就是这个意思。 …… 曹兴市场价三十万的比亚q5，在兴隅村和兴扬村都成功的引起了不小轰动。 “曹兴这小子，是搭上孟老板顺风车彻底的发了啊！这三十万的车，之前连动静都没有的，说买就买！” “是啊，你看他以前不着调还欠了一屁股债的。但是就因为孟川这一个发小，就这么突然的，咸鱼翻身了！” “所以说，交多少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交的什么朋友！你说我们家小旭，上小学时还跟孟川同过班，他当时咋就不知道跟人家孟川好好处关系呢？” “当时孟川成绩好，我还劝过我家小旭要跟成绩好的同学做朋友来着。你说，要是我当时再多劝几句，是不是今天曹兴这位置就是我家小旭了？真是悔死我了！” “就你这有啥好后悔的？你怕是不知道吧，孟川初中那时校花，好像叫饶什么来着？她妈和孟川他妈上上个月撮合他们俩，结果这校花愣是没看上孟川，这次听说孟川赚了三百万，听说这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个话就是瞎传了。 “还有这事呢？跟我说说……” 这是兴扬村，人们从曹兴新买车这个实物上，知道流传的孟川赚了三百万所言不虚。 对于孟川、曹兴那是各种羡慕。 兴隅村绝大部分的人对于孟川曹兴的感官评价也是类似。 嫉妒眼红的两个村也都有，只是这些人在明知道孟川起势的情况下，也不会傻到跳出来把自己的情绪让孟川看见。 至于有没有恨？ 自然是有的，不过这人选就是局限于兴隅村了。 程保国夫妻不必多说，你不帮他忙就是结仇的奇葩公母俩。在知道孟川赚大钱，看见曹兴天天开着比他们贵十几万的车后，嘴里的各种孟川两人其实是坑蒙拐骗才赚这么多钱的话就从未停过。 而另一个人，就是孟川东家邻居崔二花。 崔二花也是真的恨，咬牙切齿的恨。 她的恨还跟程保国夫妻与孟川的结仇不同，她的恨，是恨孟母抢了她的风头，是恨孟母的儿子抢了她儿子的风头。 在两个月前，她家大伟还是这个村子里混得最好的年轻一辈。 崔二花知道村里那些人厌烦她到处炫耀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就是喜欢炫耀，更喜欢她炫耀时那些村民明明烦得牙根痒，却无法反驳只能附和她的样子。 可是自从孟川发家后，崔二花就发现，她再也没法享受那种你看我不爽却打不死我的痛快感了。 所有的人都在讨论孟川；所有的人都在夸奖孟川；所有的人，都远离了她，在奉承讨好那个她最看不起的，说话总是细声细语如同没吃饭的南丽花。 而这次曹兴新买的三十万的车，则是又一次狠狠打了崔二花一个响亮的耳光。 鲁大伟开的奥迪a6，崔二花在炫儿子时，一直都是挂着嘴边的。 以前的崔二花，张口闭口就是。 “我儿子的车价值三十三万，还是自己赚的钱！自己全款付账！对了，你儿子买车用了多少钱啊？” “哦，没买车啊。” “哦，贷了款的啊。” “哦，你出的钱啊，怎么才买了个二十万的？” 总之，以前崔二花在村子里一圈比较下来，满满的都是骄傲和自豪。 可如今，崔二花再也没这感受了。 “你家大伟车三十三万？那曹兴也买了车，三十万，价格差不多那车也应该没差到哪里吧？” “啥，你说曹兴是其它村的，咱们村孟川的车只十几万？” “我说你是不是不识数啊？曹兴只有十分之一股份，孟川才是大老板，他想换个六十万的车都没问题的吧？人家开的车十几万，那叫节俭！那叫留着钱干大事！” 如今兴隅村民再听见崔二花炫耀她儿子，再也不是无法反驳。上来就是用孟川举例，直把崔二花剩下的话都给堵得缩回肚里。 所以，炫儿狂魔崔二花对孟川一家子，怎能不恨？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可怕的抑郁 在网络中，千奇百怪的火爆话题总是一浪接过一浪，一波强过一波，总是后浪会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有关曹兴现代版青楼女子复仇负心汉的故事，有关孟川白手起家三百万的故事，都被扑死在了沙滩上。他们这边人围观这两个故事吃的瓜皮还没扔下，新的吃瓜事件又一次向着整个华国人民汹涌袭来。 本报讯，今日凌晨三点，目前各大音乐榜单均排行前三的青花女团，其正副团长饶匡、倪凝，于其公司星宜娱乐的练习室相约服用安眠药自杀，所幸被提前上班的保洁人员发现，因送医抢救及时，目前两人已脱离生命危险。 据目前诊断以及我报记者多发打探，两人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患有深度抑郁症。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为何两名正在冉冉升起的娱乐新星会相约自杀？为何在人前欢笑的花季少女会患上深度抑郁……敬请关注我报记者后续报道。 这便是目前的全民吃瓜新闻。 青花女团于两年前横空出世，第一张同名专辑便获得了准白金唱片销量。第二张专辑更是力压一众同期发行专辑的歌王歌后，获得月畅销榜第一以及双白金唱片等诸多荣誉。 女团成员年龄普遍在二十岁左右，这两年来在华国娱乐圈掀起一股让人为之侧目的青春风暴。 各大娱乐公司都模仿青花女团推出了自己的女团，但两年过后，将所有华国的男团、女团都放在一起比较…… 无可置疑的那个第一，还是青花！ 所以，青花女团正副团长相约自杀的新闻不止在娱乐圈，在整个华国，都无异于一场全国性的十级地震。 曹兴的新闻在他们这边地区也因此得以淡去，无人再会提及。 而曹兴孟川他们也和众多网民一样，同样在关注这个华国第一女团抑郁自杀的娱乐圈大事件。 抑郁症的事情也被众多围观网友提及并科普，连孟母这几天都小心翼翼的问孟川，她前几天帮孟川相亲孟川有没有因此心里不痛快。 那小心谨慎的样子，直把自认阳光男孩的孟川看得脑阔疼。 而孟母的这番动作，也是被曹兴与孟小妹紧紧抓住，打趣嘲笑了孟川很长一段时间。 在后续的报道中，青花两名团长上半年的医检报告，被神通广大的狗仔记者给挖掘披露了出来。 果然证据确凿的，两人从今年开年初，就已经被诊断为有抑郁症倾向。可明明有此诊断，星宜娱乐却视而不见，仍然大量安排工作，对青花女团实行压榨式劳作。 随着这个新闻的出现，所有关注此事的网民瞬间愤怒。 星宜娱乐公司被各种声讨，被华国网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它的官网更是新闻发出的十分钟之内就先是被挤爆服务器，后又被义愤填膺的网络黑客抹去所有内容，只剩下了满屏的‘还青花自由’的赤红屠版标语。 现实中，也有大量的青花女团狂热粉丝堵冲入星宜娱乐公司打砸物品。 目前为止，星宜娱乐公司门口的保安已经连续增派四次，却仍然有挡不住门口日益庞大青花女团狂热粉丝的趋势。 星宜娱乐公司内部，星宜娱乐所有人在海量撒钱公关的同时，也在为此次事件召开紧急会议。 该撤职的撤职，该查办的查办，该补偿青花女团的大力补偿。 随之提出的，还有检查公司其他明星是否患有抑郁症的应急提案。 而这其中，除青花女团外最迫在眉睫的，就是公司第一男星第二摇钱树，动作巨星李牧的抑郁症治疗情况。 是的，华国人所不知道的是，星宜娱乐不止是青花女团存在抑郁症现象。连华国百分之八十观众都喜欢的新晋金龙影帝李牧，也早就被诊断出患有轻微的抑郁症，且至今都未能够得到有效的治疗缓解。 “李牧的《鹰图腾》在前日已经杀青，鉴于此次青花女团抑郁症事件，我要求停止我们家李牧当前所有的通告与活动，暂退娱乐圈，全力投入他的抑郁症治疗当中。” “不，这不是要求，这是通知！我下午就会联系李牧的主治医生，进行以一年为期的抑郁症治疗。如果公司不同意，我会立刻转入解约流程！” 李牧经纪人霍玉月说完，双手按桌，毫不退缩的凝视着星宜娱乐董事长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 “好，我同意。” 随着李牧经纪人霍玉月那愈发高涨的，你不同意我就解约一拍两散的狠厉气势，星宜娱乐董事长最终只能肉痛的答应了霍玉月的要求。 “我也同意。” “同意。” 随着最大发言人的开口同意，其他公司的常务董事以及诸多高管也都同意李牧暂退娱乐圈一年治疗抑郁症的破财行为。 散会后，回到独属于巨星李牧的办公室，李牧以及他团队的总共十五人已经眼巴巴的等待在其中。 霍玉月也没有卖关子，一开口就快速简洁说出了她刚刚给李牧争取来的一年治病福利。 “谢谢月姐。” 李牧感激的第一个开口对霍玉月说道，说完还隐蔽的给霍玉月打了一个只有两人才懂的眼神。 “我还以为公司会在一年的时间上打折扣呢？没想到连价都没还的就同意了。” “前面出了青花女团这么大事，我们牧哥又是公司的男星第一王牌，公司敢不同意吗？要是不同意，牧哥也来个自杀，那就……” “呸呸呸，对不起，对不起牧哥！我不是想诅咒你，我就是，我就是……我这人一直嘴欠，牧哥、月姐你们骂我吧！” 李牧摆摆手，打断了他专属化妆师的道歉。 “没事，我又不讳疾忌医。那两个小姑娘完全就是因为瞒着公司自己又不注意，才一步步走到了这次自杀的地步。” “自杀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但这毕竟大小也是个病，已经连续好几次影响到了我的拍摄状态。所以，我才让月姐借青花女团的事情对公司施压，想用一年来拔除病根。” “行了，今天目的达到，月姐和我一起去找王医生。你们从今天开始，就可以享受你们整整一年的薪资照发的假期了，祝贺你们！” 李牧从转椅上站起，和霍玉月一起并肩走出办公室门。 两人还没走多远，背后的办公室就爆发出了老大万岁等类似的，几乎就快掀翻屋顶的庆祝声。 进入电梯，四下无人。 李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把牵住了霍玉月的手，那笑眯眯得意的样子，就活脱脱的像一只偷腥成功的老猫。 “你还笑，你以为抑郁症治疗有你说这么简单的啊？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录制的你发病的那些视频，还不会自杀？你这上下两嘴皮一碰的，说的倒是轻松！” 霍玉月秀眉紧皱，嗔怪的看着此刻卖乖但在人前却只有成熟稳重的李牧。 但若是李牧能够仔细观察，会发现在霍玉月嗔怪的眼底深处，其实暗藏着一抹浓浓的化不开的隐忧。 “反正你已经答应我的追求了，我觉的不用医生我病都能好。要不咱们明天开始就出去旅游吧？我觉得我的病旅游一年后肯定能好。” “不行，我得问过王医生后再做决定。还有你短视频上一直都关注的那个老黑，我想把它买过来，王医生说这类通灵性的宠物，会对治疗抑郁症患者有很大帮助。” “没必要买，老黑可是他主人的心头宝，你买不过来的。而且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哪有王医生说那么玄乎？” 李牧不相信的劝道。 “你也说了，一条狗而已。只要愿意砸钱，我肯定能买回来。我也不管它对你有多大用，反正既然王医生说了，哪怕只要有0.0000001的作用，我也会这只狗买回来！”霍玉月下定决心的说道。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动身？” 李牧被霍玉月说服了，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也是认为，只要舍得砸钱不可能买不来一条土狗。 再有说实话，李牧是真心非常喜欢这条名为老黑的中华田园犬。 “宜早不宜迟，我已经从你铁粉那知道了老黑主人的地址。我回家收拾一下就动身亲自上门购买，诚意和金钱俱有，应该会在明天下午回来。” 霍玉月干练的回答，丝毫没有怀疑她买不到老黑的可能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未来的大企业家 忙得如同田中无岁月的孟川，丝毫不知道有人正打着购买老黑的心思，千里迢迢的从魔都赶来。 他更不知道，他的宝贝小媳妇，也成功说服她母上大人并答应了好几条不平等条约，驱车踏上了常周市前往乐宣镇的路途。 今天午饭之前，孟川百忙之中抽出了一个小时，专程等在家中，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霍玉月没有孟川的联系方式，林伊想着给男友一个惊喜，所以孟川是真不知道两人的前来。 不过，孟川今天早上等待的也是一名大美女。 她叫，卢芷晴。 记者卢芷晴。 “大忙人不是朋友圈说快忙得断气的吗？怎么，还有工夫来接受我这个小女子的采访呢。” “这怎么能说小女子？你可是我大恩人！要不是您老的采访，激素事件的证据哪里会那么确凿，又怎么可能那么快结束？” 孟川与卢芷晴两人一见面，就相互的打趣道。 “好啦好啦，说正事啊。我们台长觉得你很有发展潜力，所以想提前给你做一个类似纪录片的专访。如果哪天你真成了大企业家，我们台可就拥有第一手的独家资料了。” “所以，未来的大企业家，小女子能不能占用您一个小时接受我的采访呢？” “荣幸之至！” 孟川坐好，对准摄像头摆正姿态。 当霍玉月在李牧铁杆粉带路下，来到孟川家门口，看见那辆贴有‘他们这边电视台’名字的采访车时，有一瞬间怀疑她的行踪被发现了。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李牧患有抑郁症的消息被身旁这位家住兴隅村名为朱芸的铁杆粉透露出去了，所以这家电视台才会提前等在她的最终目的地。 再三向朱芸确认，其并未向任何其他人透露任何消息后，霍玉月才小心谨慎的戴着墨镜下车走到孟川家客厅门口。 “您好，请问这里是孟川孟先生家吗？” 霍玉月礼貌的站在门外打招呼道。 此时卢芷晴的采访早已全部结束，她正跟孟川闲聊着。在孟母强烈邀请下，等中午在孟川家吃完便饭，就会赶回他们这边电视台。 在厨房忙活的孟母和孟小妹，一看又来了一名女强人气质的美女，却也懒得过来问，只是将准备淘的米又加了小小半碗。 “你好，请进。我就是孟川，请问您是……” “您好，孟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明星李牧的经纪人霍玉月。” 霍玉月本来为不让李牧的抑郁症被更多人知道，是准备用一个假身份过来买狗的。 可是她想到李牧挺喜欢晒微博的，狗买回去肯定第一个就是上微博。到时候狗主人还是会知道买家是谁，到时候各种不靠谱的猜测都能出来。而这些可能会有的不靠谱猜测，造成的影响可能会更大，霍玉月曾经是有过这一方面的惨痛经验教训的。 所以，还不如干脆的挑明自己的买主身份。买完狗以后，再让知道的人签个保密协议，也就一切ok。 孟川接过名片，与卢芷晴一起翻来覆去打量着。 “你说的可是去年的金龙奖影帝，动作巨星李牧？” “对。” 霍玉月肯定的回答道。 “请坐，请上坐。” 孟川客气请霍玉月上座，麻溜的跑去拿茶叶泡茶。 泡完茶以后，孟川就跟卢芷晴一起好奇的盯着霍玉月，眼睛一眨不眨。 这是活的巨星的经纪人唉，这可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巨星经纪人。 孟川虽然不是李牧的粉丝，也从未追过星，但不妨碍他对娱乐圈内部人士的新鲜与好奇。 霍玉月对于孟川的这种好奇目光早就见多了，所以也没什么不适之处。 清了清嗓子，霍玉月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买老黑的来意。 “一百万买一条土狗？你真有钱！” 孟川神色莫名的感叹。 “是的，孟先生。我可以跟孟先生签订合约，并且当场转账，请孟先生相信我的诚意。” 霍玉月笃定的说着，如同老黑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如果孟先生对价格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但也请孟先生不要狮子大开口，老黑对我家李牧很重要，但也并不是唯一选择。” 霍玉月一边势在必得说着，一边用上了一点点谈判技巧。 本来对于区区一个种田的，霍玉月不会报一百万这么高的一个价格。但在通过李牧铁粉了解到孟川如今的情况后，霍玉月发现，她之前预估的几万十几万，可能无法打动这刚刚三百万暴富的小农民。 所以，霍玉月就主动提高了购买价格。而事情的发展，貌似也正在她的掌控之中。 “不需要再谈了。” 孟川姿态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不在意的对霍玉月说道。 “那好，请孟先生将您的黑狗牵过来，我这就给您转账。” 霍玉月虽然对此次的成功早有预料，但想到王医生说老黑对李牧的治疗有大用，又是一次就谈价完毕，她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小小的激动。 看见霍玉月这激动的神情，孟川却是蹙起了眉头。 一直在一旁观看的卢芷晴也是了然的撇撇嘴。 她可是知道老黑在孟家的地位的，说是比孟川地位还高那可能有些过了。但若是说跟孟川平起平坐，那就是真的没有哪里不对。 “霍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老黑是非卖品，无论你出价多少，我都不可能卖给你。” 霍玉月激动神情猛然一滞，但她此刻心中认为的却不是老黑真是非卖品。她觉得可能她开口就一百万报价太高，所以激发了孟川的贪欲，才有了刚刚孟川的这一番其实是想要提价的拒绝。 “二百万！” 对于孟川的这种情况，在以往谈合约的情况中，霍玉月遇到的不知凡几。所以，她也早有应对方案。 不能谈判拉锯，直接以势压人以钱砸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孟川眉头皱得更紧，没有说话。 “三百万！” “五百万！” “……一千万！” “孟先生，请你不要太过分！不过是一条土狗而已，我希望你明白，除了我不可能有人提出这么高的价格！” 几次报价孟川都无动于衷，霍玉月已经开始转为愤怒。她知道，她现在遇到了她最不愿意面对的棘手情况，她遇到了一个贪得无厌的贪婪之人。 孟川却也是被霍玉月的这番自以为是给气乐了，刚想说话，霍玉月阴狠狠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两千万，这是我的最终报价！孟先生，你的公司也顶多价值五百万吧？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如果你还想提高价格不接受两千万的报价，那请不要怪我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霍玉月作为顶级金牌经纪人，从来就不是善男信女。娱乐圈想要如她这般活得滋润，也不可能有善男信女。 而且牵扯自己心爱之人的病情，霍玉月也不介意去再一次用阴暗的手段达成自己想要的目标。 孟川眯起双眼，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他竟然被人威胁了？ 孟川心中念头急转。 对于兴远公司，经历过激素事件，只要他不出他们这边地区，区区两千万是不可能撼动的。 孟川现在想的，是怎样以牙还牙。他在想要不要用掉一次人情，请李长华或者他陈叔出马搞一下李牧。 孟川的短暂犹豫，激发了霍玉月的嚣张气焰。 “我希望你能够想明白，你白手起家不容易。而我所拥有的资金和人脉若想碾死你的公司，其实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霍玉月趾高气昂，站在客厅中央。 然而，她话音刚落，还没等孟川回应。一道比她更嚣张的女声，就突兀的在客厅门口如同山泉石间流的清冽响起。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想碾死你跟李牧，也是如同碾死蚂蚁一般容易！” 人随声至，一袭白色的娇俏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 身影虽然娇小，但在场的其他人看过去，却都不知为何的感受到了一种女王的强大气场。 “星宜娱乐是从紫光娱乐背叛分离出来的，而很不巧的，我大表舅林震是紫光娱乐董事长。至于我，则拥有其第三比重的股份。” “李牧不过是前年才被捧为动作巨星，且去年获得影帝后连续两部电影都是既不叫好也不卖座。所以，李牧的根基并不稳。”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炫耀，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一个事实。如果我稍微付出点代价的想要将李牧摁下去，那其实相当容易，并且必然可以达成！”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姓林，名伊！” 林伊一进门，毫不拖泥带水的气场全开，无形的上位者气势如同要让人窒息一般猛地就向霍玉月压迫而来。 霍玉月只听林伊这几句话，就已然冷汗涔涔。 如果门口这个小姑娘的身份所言非虚，并不是欺诈，那她想要将李牧摁下去真的是轻而易举。 在金本位的娱乐圈，资本永远都比名气要更有力量。 第一百四十八章 林伊示威 霍玉月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想要验证，可实际上，在看到林伊的容貌后，霍玉月心中已有大半相信了林伊的身份。 人都说外甥似舅，虽然只是表舅，但林伊的外貌的确是如俚语所说，跟她的大表舅林震有三分相像。 而这三分相像，再加上林伊那非高门大户不可能养成的高贵气质，对于霍玉月这个阅人无数的经纪人来说已经就足够。 所以，她虽然在打着电话，刚刚那为了谈判而做出的嚣张气势已立刻收敛，并且是主动自觉的走到了角落在打电话。 霍玉月在一旁忙着确认林伊身份。 卢芷晴则是神色奇异的打量着林伊，她一直对被孟川称作天使的女友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先单纯论外表，这个女孩的容貌和身材都明确的比不上她。至少，参照孟川的外表，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林伊应该是八十分左右。 但如果再加上林伊此刻展露出的气质风姿，两人此刻又好像极为登对。 再看林伊的穿着，从随意顶在头顶的朗格斯墨镜，到提在手中的新款巴莉手包，再加上那一身看不出牌子却剪裁得体、曲线优雅的高腰纯白连衣裙…… 这一身行头下来，在卢芷晴的暗自估算下，肯定不下于三十万。 三十万什么概念？ 农村人比如曹兴买了辆三十万的车，就已经被村民给吹上天了。而林伊，就把这三十万，随随便便的穿在身上。 “这就是小川之前看我只有惊艳的原因吧？差距实在是有些大了。” 卢芷晴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扮，神色有些暗淡。 林伊与霍玉月的交锋、卢芷晴的打量都不过是短短片刻，孟川也从初见林伊的惊喜中反应过来。 “小伊！” “老孟！” 林伊如同乳燕归巢一般，欢喜的扑到了惊喜站起的孟川怀中，将孟川复又扑倒在沙发上。 “你怎么过来的？都没跟我提前说一声。” “给你个惊喜呗，你喜不喜欢呀？” “当然喜欢了！” 林伊抱着孟川肆意的撒着娇，孟川与林伊紧紧相拥，旁若无人的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卢芷晴在一旁看着林伊这从女王驾临到小鸟依人的眨眼间的气势转变，再想着孟川说林伊是天使的话，好似就明白了什么，神色更加黯淡。 明明是豪门千金，却能在农村男友的面前放下自己所有骄傲。 如此对爱情的用心，有几个女子能够做到？ 至少卢芷晴想起了她曾经仗着容貌在两任男友面前有意无意的高傲，扪心自问，她其实从未做到。 因为有外人在场，孟川这对小情侣终究只腻歪了片刻，就紧挨着在沙发上坐正。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卢芷晴。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帮我调查出宋仁德并未昏迷证据的他们这边电视台记者。小伊，你可以和我一样喊芷晴姐。” “芷晴姐，这便是你一直好奇的，我的女朋友林伊，你喊她林伊或小伊或小林都行。” “芷晴姐，你好。” 林伊高贵的气场再次小小开启，好似示威又好似不是示威的，微笑着对卢芷晴伸出了白嫩小手。 卢芷晴如同毫无所觉，也同样笑着伸出手。 “你好啊，小伊。” 两女的初次莫须有的交锋，一触即松。 孟川神经大条的什么都未发现，但一直作为局外人坐在摄影机旁的摄影师，却好似看见了空气中那一触即逝的闪亮火花。 “您好，林小姐。我收回我刚才所说的一切，老黑我也不再购买。不知您能否原谅我刚刚对您男友的冒犯，并且不再对我们家李牧进行追究？” “对不起！孟先生，我向您道歉，我在这里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霍玉月作为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经纪人，不愧是头脑灵光能屈能伸。 在确认了林伊所说一切非虚后，当即就走到孟川与林伊面前，来了一个诚意满满九十度的鞠躬道歉。而且，林伊不发话，她也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拜不起。 林伊不发话小惩了霍玉月片刻，在孟川示意已经可以的情况下，才勉勉强强的出声让霍玉月坐下。 可就是坐在沙发上，霍玉月也只是坐了小半屁股。那端正的姿势，就如同一名正等待受罚的小学生。 林伊看着霍玉月的坐姿，心中暗自赞赏。 光是霍玉月此刻这份毫不顾及自己丢面的做派，就能够看出，她能成为顶级金牌经纪人并非偶然与运气得来。 “放心，我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而且找李牧麻烦需要动用不少资源，我也懒得麻烦。你出了这个门，今天的事就此两清，我可以当没有发生。” “多谢林小姐，多谢孟先生。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的雅兴。” 霍玉月趾高气昂的来，灰溜溜夹着尾巴的走了。 客厅中，被林伊全方位定点无形气场压制的卢芷晴也在孟川疑惑的眼神中，起身说刚接到了紧急采访任务。饭也不吃，带着摄影师大哥，准备开车离开。 孟川本来是想喊住卢芷晴的，但被林伊在他掌心小小一撩拨，就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脑中的想法。 “媳妇，你刚刚真厉害！” 孟川转头把玩着林伊的小手说道，然后，他就拉着女友的手站起身想要上楼，想做一些亲密的事。 “哎呀，你放手，我得先去厨房拜见伯母呢。我今天，可算是第一次上门。” “岳母大人同意咱俩的事了？” 孟川惊喜的问道，他听出了林伊的言外之意。 林伊也开心的点点头，“也不算彻底松口，但她现在允许我上你家门，也答应说不再给我安排相亲了。” “其实按我妈的性子，她这就已经算是同意我两的事情了。现在，就剩一个可有可无的四年之约，以及你妈这边。所以，我得去厨房帮忙，好好表现啊！” 林伊给孟川分析道。 “我陪你去。” “嗯。” 孟川牵着林伊，走进了厨房。 “嫂子，你怎么来了？” “嫂子，你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漂亮！” 孟小妹这只小二货一开口，就暴露了她跟林伊早已相熟的情况。 一直关注孟母的林伊，本来因为孟小妹这番话是有些忐忑的，但她却奇怪的发现，孟母的脸色并没有因此有任何变化。 “伯母您好，我是林伊。不知道厨房里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 “那你去把那韭菜择一下，你会不会？” “会，当然会！我在家里一直都是自己做饭的。” 林伊闻言振奋的回答，孟母没将她拒之门外，还跟她搭话且安排做事。有了这个好的开头，那就说明一切都有得谈了。 “那个记者怎么提前走了？这都快饭点了，哪有你这么对待恩人的？还不快去把人喊回来。” 孟母听见了汽车发动的声音，走出厨房看见本来停在门口水泥场上的电视台的车，已经开到了门口马路上。 孟川此刻也从刚见到林伊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连忙跑到马路上，拦下了采访车。 其实此刻采访车中准备离开的卢芷晴，也对自己刚刚的奇怪反应感觉很莫名其妙。 她明明对孟川是没有企图，只准备当一条人脉发展的。可是为什么，刚刚那小丫头对她暗暗示威，她会感觉心里不舒服呢？ 再从另一方面来说，就算她对孟川有企图，她刚刚这落荒而逃的行为也实在是逊爆了，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所以，当孟川追上来，挽留两人吃个便饭时，不服输的卢芷晴也就顺水推舟的示意兼职司机的摄影师又将车倒了回去。 霍玉月在孟母了解情况后，也被热心的孟母让孟川按照名片打电话给喊了回来。 与她一同返回的，则是一堆用于赔礼的孟川已经吃吐却只能笑着收下的营养品。 嗯，对，就是那种类似胡国庆送来的，孟川家里尚有大量库存，能吃好几个保质期的营养品。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听孟川的 厨房中，林伊正主动在帮忙做一道小炒，孟母站一旁安静观察着，审视挑剔的目光随林伊熟稔的动作逐渐转为满意。 在隔壁村看大戏的奶奶，被孟父用电瓶车接了回来。 从孟川口中知道孙媳妇上门拜访后，没等孟父把车停好，奶奶就迈着小碎步飞快的往厨房赶来。 那矫健的身姿，一点都不像是一名八十多岁的老人。 “你没为难我孙媳妇吧？” 烟熏火燎的厨房中，奶奶不放心的看着孟母，直把孟母给看了个哭笑不得。 “妈，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小伊你也别忙活，这菜快好了。你去陪奶奶说说话，准备吃饭。” 孟川对林伊点头示意，林伊也就乖巧的搀扶着奶奶往奶奶的房间走去。 林伊刚离开，孟母就对全程都待在厨房看着林伊的孟川没好气了。 “客厅里三个客人不招待，就死心眼的待厨房里。怎么，你妈我是老虎啊？就生怕我把你女朋友给吃了？” “妈！” 孟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却也是自知理亏，没有反驳孟母的话。 “行了，行了。还杵这干嘛？还不快招待客人去！” 孟川被孟母轰出厨房，孟父停好车也是先走进厨房打探他的未来孙子他妈的消息。 “还行吧。” 孟母如是回答。 只可惜孟川早走了一步，没听见他母上大人对未来儿媳的这个肯定回答。 一直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孟小妹，则是支起耳朵听着她大伯母和大伯父讨论未来嫂子的事情，准备偷摸的打小报告。 “屋后那辆奔驰好像是跑车吧？是孟川女朋友的？” 林伊是开车前来的，对于自己宝贝媳妇，孟川自然是帮忙将她的车停到了屋后有银杏树遮挡，没有太阳暴晒的地方。 “应该是，刚刚小川帮忙停过去的。”孟母随口回答。 “那这姑娘家的家世你晓得不？我刚刚专门在网上查了一下那台车的价格，没有一百万下不来的。” “小川交代说，这姑娘那极品妈是国企高管，还是一家全球五百强公司数得上数的大股东。反正挺有钱的，应该是个高门大户。” 听了这话，孟父面色开始犹疑。 “那她怎么看得上我们家小川的？门不当户不对啊。” “我咋知道，问你儿子去。再说了，你儿子长那么好看，骗个有钱的小姑娘回来，有啥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孟母又没好气的瞪了孟父一眼。 “而且哪里不门当户对了？我儿子现在这么能赚钱，超过她们家那是早晚的事！” 孟母如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将林伊放在了她儿媳妇的立场上。 回过味的孟父便开始揶揄孟母，“我怎么好像记得，之前某个老婆子跟我说坚决不会认这个儿媳妇来着？” “关你屁事，烧火去！” 被揭穿了内心的隐藏心思，孟母一发火，孟父嘿嘿一笑乖乖的坐到灶膛后面。 孟小妹在角落边，一边洗菜一边压抑着自己笑出声的冲动。 过往的惨痛经验告诉她，孟父与孟母之间互相玩笑可以，但如果她作为小辈也敢参与进去，那孟母的大耳光勺可不是吃素的。 …… 门被反锁上的房间中，奶奶拉着孙媳妇的手，那是越看越满意。 然后，奶奶的目光在林伊的衣服下裙摆处停了下来。 “这个丽花，真是的，还说没为难我孙媳妇。看看这白衣服，看看这丝滑的好料子，都被染上灶灰了。孙媳妇你放心，过会吃饭我给你主持公道！” 奶奶拍着林伊的手慈祥说道。 林伊本以为奶奶是嫌她穿的裙子只及膝盖，太短不保守。可听到奶奶这话，她顿时松了一口气，也连忙替未来婆婆辩护起来。 “是我主动要帮忙烧菜的，这衣服不贵，是我知道要进厨房提前换好的。” “我家邻居是个裁缝，这是她平常练手做出来的。你别看料子好，可其实这衣服连一百块钱都不到的。”林伊继续补充的对奶奶说道。 林伊说的都是大实话，并没有欺骗老人。 但林伊没有说的是，她家的这个邻居并不普通，其实是一名国际都享有极高赞誉的著名服装设计师。 而她的这条裙子，若放到外面去卖，至少十万起步。 所幸奶奶也没有在这件衣服上纠缠多久。 人老了，说话经常性的前言不搭后语。所以，奶奶作为老人，也同样很难在一个话题上持续多久。 奶奶紧接着就问起了所有家长都会关心的家庭、工作、学历等问题。 林伊一一回答，奶奶可没有孟父那配不配得上的想法。相反的，奶奶觉得她孙子真有本事，连这么一个优秀的小姑娘都能骗回家来。 “小伊啊，奶奶问你个事，如果孟川他妈同意你们的事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只要伯母同意，立刻结婚！” 林伊丝毫没有害羞，落落大方的回答道。 “好！好！好！” 小姑娘这干脆利落的回答，成功将奶奶额头的鱼尾纹笑得眯成了深不见底的褶子，一连气说了三声好字。 “那你们有没有商量过，结婚后什么时候要孩子？” 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林伊终于有些害羞，低下头小声的呢喃了一句，“我听孟川的。” “那我孙子肯定听我的，咱结完婚就生！” 奶奶得意的哈哈笑了。 “丫头你等一会，我去拿个东西给你。” 又聊了一会后，奶奶示意林伊坐着，起身走到了一个上锁的老红木箱子前。 年代看上去颇为久远的铜锁被奶奶打开，一层又一层叠在一起的老旧衣服被挪出，奶奶从木箱子底拿出了一只藏青花的小布包。 布包翻开，一只温润如羊脂的白玉镯子出现在奶奶手中。 “我半只脚都已经进土啦，本来是托付给小川他妈，以为我自己等不到亲手把这只镯子交给孙媳妇的。可没想到，今儿你就来了。” “来，戴上给奶奶看看。不准推辞啊，这可是咱孟家只传媳妇的传家宝，代表的是我对你这孙媳妇的认同。” “镯子总共是一对，另一半是在小川他妈的手中。小丫头，虽然现在父母媒妁已经不重要，提倡恋爱自由，但奶奶还是希望你好好努力哟！” “谢谢奶奶。” 林伊知道玉镯代表含义后，没有推辞甜甜的谢道。 白嫩光滑的胳膊伸出，奶奶缓慢的如同在进行一个庄严仪式般，帮她认定孙媳妇将玉镯子套上了左手腕。 “奶奶，你放心吧，我肯定可以让伯母给我戴上另一只玉镯子的！还有奶奶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林伊笑握着小粉拳，大声跟奶奶保证。 奶奶的笑容自从拉着林伊进房间后，就从来没有停过。 一老一少继续聊着家常，到最后两人还聊起了有关刺绣的事情。奶奶作为曾经战乱前的大家闺秀，林母对林伊培养也一直是往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所以，两人是真的越聊越投机。 …… 与此同时在客厅内，却是只剩下霍玉月。 摄影师扛着自己的单反跑孟川家屋后采风去了，卢芷晴也不知怎么想的，勤快的走进厨房问有没有帮忙的地方。 有林伊的警告存在，霍玉月在明白她不可能买到老黑后，却是又想到了两个折中的主意。 虽说是两个，但其中一个霍玉月并没把握。不过另一个，霍玉月在了解到兴隅村当前的情况后，很有把握。 这也是为何明明被人打脸，孟川一个电话霍玉月就立刻原路返回的原因。 “租用一年？这不能的，狗的寿命就那么多，老黑今年已经十二岁，我怎么可能让你占用一年。”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老黑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让他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开心？不要说一年了，一天我都不会允许！” 租用老黑，这便是霍玉月的第一个主意。 不过很直接的，孟川拒绝了这个在他看来极其无理的要求。 第一百五十章 抢跑车 霍玉月的第二个提议，孟川在犹豫片刻后就欣然同意了。 “我刚刚听人说，你们村子在建造度假村？”霍玉月问道。 “打断一下，不是度假村，是私人农家乐。当然了，如果你理解为在保持农村风貌基础上建立的度假村，也不是不行。” 孟川听了霍玉月的第一句话，就大约猜到了霍玉月的第二个主意是什么。 “好吧，私人农家乐。” 霍玉月没有在称呼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缠。 “听说是只面向富豪的会员准入制，我希望我和李牧能提前得到其中的两个名额。” “我也不奢望老黑能够整天的跟李牧相处，但我愿意用一百万，换取每天老黑跟李牧相处十几分钟。这个疗程会为期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不见成效我们会自动离开，如果有用，还希望孟先生能继续允许老黑与李牧接触。” 孟川听了这无限降低了底线的条件后，沉默许久才继续开口。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觉得老黑能帮助治疗抑郁症？你们都只是在视频中见过它吧？它就是一条在农村里肆意野蛮生长的土狗，从未受过什么专业训练，更别说医疗方面。所以，我真的很好奇。” 孟川看着霍玉月，想要知道答案。 霍玉月深吸一口气。 “那我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还请孟先生能够保密。” “放心，我又不是娱乐圈人。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签保密协议的。” 孟川保证道。 “不必了，我相信孟先生的人品。其实连阿牧自己都不知道……” 霍玉月将所有的一切都娓娓道来，连她跟李牧的关系都没有遗漏。 孟川也终于从她的话语中，知道了动作巨星李牧的病情当前到底有多严重。 李牧五年前被诊断有抑郁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轻微抑郁。 可实际上，因为刚开始的不重视，因为时间一下子拖了五年。李牧不知道的是，他的病情早已转为了深度抑郁。 而且，李牧带深度抑郁还经常伴随着间歇性狂躁与短暂性失忆的并发症。 这也是每一次李牧发病，打砸东西、酗酒、自残，他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的原因。 李牧一直没发现自己病情加重，当然也有霍玉月的隐瞒在内，可这并不是重要问题。 重要问题是，李牧深度抑郁症发病到自残的程度时，霍玉月都是陪伴在他的身边。而每看一次，她对失去李牧的害怕恐惧就会加重一分。 她每次看着发病被捆得紧紧的李牧，都恨不得那个被锁的人是她自己，恨不得以己身替代李牧的痛苦。 其实就算没有青花女团这次的自杀事件，即将承受不住爱人受苦心理压力的霍玉月，也早已开始准备和李牧一起隐退，直到李牧治好抑郁症才会回归。 所以，连安身立命的职位都准备抛弃，对于主治医生所说的，对病情有重大帮助的灵性黑狗，霍玉月又怎么可能放弃，怎么可能不去不计一切代价的争取。 只为了那一点点能够治好病情的可能。 说到最后，霍玉月梨花带雨的哭了。 孟川无法分辨这个泪水真假到底各自几分，但他感受得出来，霍玉月的泪水中真情很多。 她是真的爱着李牧，在一心一意的为他考虑。 “其实，如果你们住到兴隅村，你们也或许可以一整天一整天的拥有老黑。” 在美人落泪的情况下，孟川犹豫好久，说出了一番让霍玉月为之兴奋的话。 “我从来不管着老黑，而且实际上就算我命令老黑跟李牧待在一起，它估计也就能听个两三天的话。” “如果你们来兴隅村，那与老黑相处的时间其实是取决于你们自己的努力。” 霍玉月闻言坐直了身，并为防止忘记的拿出手机开始录音。 “老黑从来不出兴隅村的范围，它现在也根本不怕人。如果只是单纯的跟老黑待在一起，你们可以每天从早到晚的都跟老黑一起在村里四处随便遛弯。” “但是如果你们想让老黑安静待屋子里，或者与老黑互动，那就看你们舍不舍得花心思和钱财来讨好老黑了。” “至于如何讨好老黑，网上早就有闲得蛋疼的网友总结的攻略。如果李大明星是真的喜欢老黑，他对此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 午饭过后，卢芷晴和霍玉月就带着各不相同的复杂心情前后离开。 曹兴与李长华这两个日常蹭饭的货，提议孟川今天暂歇半天，五个年轻人一起出去聚一下。 孟川本来是在计划着下午要做的事情的，可是在想起上一次林伊过来他没怎么陪林伊的亏欠后，他也就从善如流的答应了大家一起出去聚聚。 “小伊，你今天晚上的住处有没有定好？” 临走前，孟母突然问道。 “没呢，反正乐宣镇的宾馆一直都有空房，我晚上回来再定也可以。谢谢伯母关心。” “乐宣镇宾馆？” 孟母嘀咕了一句。 “虽说咱们镇治安还行，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总归不安全。这样吧，要不小伊你今晚睡我们家吧？” “啊？” 孟母说完，就好神情很别扭的匆忙转入了厨房清洗碗筷。 林伊则是在站在原地，可爱的樱桃小嘴就那样的张在那里，好久都没能合拢。 一直到她被孟川拉上车，帮她系上安全带，林伊才终于从刚刚可以称之为惊吓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老孟，老孟，你刚听见伯母说什么了吗？” 林伊不敢相信的摇晃着孟川的臂膀。 “听见了，意思就是我今天晚上终于可以不用再过单身生活了！哈哈！” “哎呀，跟你说正事呢！” 林伊气得一口整齐银牙咬在孟川胳膊上。 “你脑子除了那些有颜色的事，你还有没有其它啦？你要是再打岔，我可就生气了！” 双手环抱，林伊怒视着孟川。 “我妈的意思是，勉强接受你了！你再努力努力，你离开前这手臂上的玉镯子就肯定能够成双了。” “真的？” “真的！你不也听懂了嘛，还问我干嘛？” 林伊看着左手的镯子，水灵大眼闪着晶亮光芒。 ‘吧唧’一声，林伊亲在孟川的侧脸上。 “走，出发！我们的六年战斗，就要结束喽！” 林伊咯咯笑着，然后…… 然后孟小妹从后面孟川的车下来，敲响了比亚q5的车窗。 “哥，华哥跟曹兴哥两人把着嫂子的跑车门，吵起来了。” 是的，在骚包曹兴的提议下，除林伊孟川外其他人都计划是每人一车。 孟川开的是曹兴的车，载他自己的媳妇。 本来孟川与林伊并不在意开哪辆车的，但无奈曹兴和李长华的车座空间太大，孟小妹开着不适应。 所以只能委屈她去开最便宜的那一辆，也就是孟川的车。而孟川，则是用的他相较更熟悉的比亚q5。 曹兴、李长华这两货说好的跑车来回轮着开，结果还没出门就抢了起来。 尤其是李长华这朵奇葩。 “你丫的，平常不都说在燕京开的车从不下于一千万的吗？这辆奔驰sl对你来说不过才一百来万，十分之一而已，你抢个什么鬼？” “对啊，一千万的开过。可是这一百万的，我真的没有开过啊！再说了，我好久没碰跑车了，我手痒！” 李长华理直气壮的跟曹兴互怼，直把曹兴给噎得翻了个无语白眼。 孟川三人走过来后，孟小妹上前拉架。 林伊却是停下来跟孟川小声解释着，“本来我是想要开我平常上班的那辆车过来的，可是我妈却说，反正我的家世你家人都知道了，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我挑了半天，这是我家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了。” “结果伯父伯母真的都没在意，可是现在却让你两个朋友……” 林伊担忧的看着仍在争吵但并未动手的曹兴两人。 “没事，他们两就是闹着玩。走吧回车上，外边太热了。” “不用管吗？” 林伊仍然很担心，她并不是太了解曹兴与李长华两人，她不希望孟川朋友因为她的缘故而产生龃龉。 “管个球！他们一个跟我合伙前大小也在金陵做了几年老板，一个燕京权贵李家的核心子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这跑车真的闹矛盾。” 孟川又回头喊了孟小妹一声，不再管那两个如同小孩子抢玩具的奇葩。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教训脑残 曹李之争以李长华的胜利宣告结束。 没办法，曹兴这倒霉瓜娃子猜拳直接两连跪，只能坐在副驾驶上，眼巴巴看着李长华开车一马当先的冲到了车队最前。 “反正弟妹接下来至少待一周，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以后比你开次数要多多了！” 对于曹兴这种失败者的抱怨，胜利者李长华自然是充耳不闻，一路向他们这边市区的方向飞速驶去。 乐宣镇地处他们这边市偏南，孟川他们的目的地是与乐宣镇遥遥南北相望的，他们这边市有名的千年古镇，秦泓古镇。 秦泓古镇有国家级湿地公园，有国家五a级风景区，有大批保存完好的明清时期建筑群，有人们常说的四不像麋鹿，有水上乐园，有……秦泓古镇有太多旅游景点，是每个到他们这边的人都会前往游览的地方。几乎每一个游客在秦泓古镇一行后，都会认为不虚此行。 一路上应女友要求，孟川都在跟林伊详细讲述着激素蔬菜事件以及激素事件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林伊时而握拳、时而蹙眉，随着孟川的讲述变换着情绪。 就在从他们这边市区穿过时，孟川却发现前方远远只能见影子的跑车突然停下。 千年不变的女儿国铃声响起，不出意外的，曹兴来电。 “喂，要不我们把小溪也接过去玩吧。她一个小姑娘天天在外面打工，怪可怜的。” “行，带路。” 孟川挂断电话，看见林伊疑惑的眼神，“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十六岁女孩安念溪。” “你没劝她吗？她还在打工呢？”林伊回想片刻记起安念溪是何人后反问孟川。 “怎么没劝，她那性子就是死倔驴，十头牛都拉不回的那种。”孟川无奈的回答。 “倒是一有骨气的小姑娘，我还真挺想见见的。” 林伊微笑道。 …… 当孟川将车停好，踏进安念溪打工的聚香阁餐厅大门时，听见的却是二楼传来的曹兴拍桌子打人的愤怒声音。 “这么大一个男子汉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好意思的？” 孟川带着林伊快速上楼，看见曹兴正揪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年轻人。 在年轻人的两侧脸上，各有两个清晰可见的通红巴掌印。 “你刚刚不是很猖狂吗？想占我们家小溪便宜，我阻止你，你他么的还敢威胁我？” “来，告诉我你哪里来的这个底气？还他么说自己后面有人？报个电话号码过来，我亲自帮你把你后面的人给喊过来！” 有李长华压阵，曹兴对于打人会不会进局子是丝毫不虚。 曹兴一边骂，一边厚实的大巴掌朝瘦弱年轻人初见猪头雏形的脸不停啪啪扇去。 在李长华身后，安念溪握着拳头，不停给曹兴加油鼓劲着。 此刻饭点已过，餐厅二楼只有寥寥三四名客人，以及比客人还多的闲来无事的服务员。 那四名顾客都在一旁喊曹兴打得好，而剩下的几个服务员，却是被曹兴那一米八的壮实大个子，以及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得不敢靠近。 “大叔！” 安念溪看见了孟川，如同要找家长哭诉般的从李长华身后直直飞奔过来。 帮林伊和安念溪相互介绍了一下，孟川带着两女来到了李长华曹兴身旁。 “怎么回事？” 孟川面色阴沉的问李长华道。 “刚刚我们来找小溪，正好看见这小子想对小溪毛手毛脚，听小溪说已经好几次了。曹兴上去把他推开，结果这小子还嚣张的说，要把小溪给开除掉。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李长华简短解释，孟川看曹兴在那扇着巴掌也懒得管。反而是转头紧紧盯着已察觉到不对的安念溪。 “有人欺负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不想麻烦大叔，而且他来了七八次，也一次都没得逞过呀。”安念溪可怜巴巴又倔强的说道。 “嘭！” 孟川闻言生气的一拳砸在身旁桌子上，把安念溪和林伊以及气喘吁吁刚爬上楼的孟小妹都吓了个眼皮直跳。 “等他得逞那就晚了！我答应你打工，答应你三姨帮忙照顾你，是让你在受委屈的吗？你跟我犟的时候倒挺倔的，怎么你遇到事，屁话都放不出来了？！啊？” “我……我……” 孟川在安念溪面前一直都是很温文尔雅的形象，他这突然一发火，安念溪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冲谁发火呢？这小丫头的情况我也知道，她这样反应不是很正常吗？还朝她发火？要是你多关注她一点，还用得着曹兴大哥今天来打人吗？” 林伊将安念溪拉到身后，她这一番话则是让孟川突然觉得好像真是他理亏了似的。 孟川教训安念溪的档口，一名样貌平平但打扮妖艳的三十左右女人也从楼梯口冲到了众人人群之中。 “表姐，快揍（救）我！” 瘦弱年轻人已经被曹兴打得说话都走样了。 “这名先生，请你立刻松开手，不然我可就报警了！” 妖艳女人义正言辞的对曹兴尖声叫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靠山，区区一个餐厅领班而已。这么一个不大不小餐厅，这么多道道，还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曹兴一眼看见了妖艳女人别在胸口的职位铭牌。 “我还奇了怪了，来，打电话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吊毛后头是什么人？” 曹兴的语气极尽嚣张。 瘦弱年轻人在看见餐厅领班也就是他姐到达后，虽然还被曹兴提溜在半空，但已然恢复了嚣张的语气。 “你们好好等着，现在，我先拿这小服务员开刀！” 瘦弱青年输人不输阵的叫嚣道。 “姐，快打我爸电话。还有，你立刻就把这个女服务员给我开除！我知道她家里情况，父母都进监狱了，她这是在打工赚学费呢，我要让她赚不到钱！让她上不了学！让她生活不下去！” 瘦弱年轻人这一番叫嚣的话说出，一时间，餐厅中包括她姐在内，都是用看二傻子的目光在看着他。 “不是，脑残年年有，你还真是我今年遇到的第一个。” “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带脑子？看不见我们这么多人给她撑腰吗？你放狠话说让她生活不下去？” “我发现你不仅蠢，更是连形势都看不清楚！” “啪！啪！” 两声有回音的脆响，曹兴又是两大耳光甩了出来。 曹兴这不听警告继续施暴的行为，让餐厅领班的尖叫更加高昂。 “这可是闫司长的儿子！我警告你们，要是再不松手，有你们牢饭吃的！” 餐厅领班又一次的接通电话，很有底气的剜了曹兴一行人一眼，就匆忙的下楼而去。 “闫司长？大曹，你问问这小子他到底是姓哪个闫？” 李长华若有所思的对曹兴说道。 ‘啪’又一个粗暴的耳光下去，瘦弱青年当即就老实快速的回答了李长华的问题。 “门三闫，门三闫！” “好的，我了解了，我知道闫司长是谁了。大曹你继续打，没事！” 李长华毫不在意的搬了一张椅子，悠哉悠哉的开始看戏。林伊安抚着安念溪，也跟孟川一同坐下。 “这闫司长，你认识？” 孟川凑到李长华旁边小声的问道。 “算是我爸下属的下属的下属吧，应该是这片区的副司长，是我们李家自己人。我印象中，这老小子挺会溜须拍马的。也的确有才干，但是这教儿子的本事，啧啧。” 李长华感叹的摇头。 看李长华如此放松，孟川也放下了本来就不多的担心，靠在椅背上静候瘦弱青年的救兵到来。 刚刚在餐厅中吃饭的四名顾客看到事情不对，却是没吃完就匆匆结账的早已离开。 第一百五十三章 狗粮满满 虽然安念溪一事处理得极快，可终究是耽误了不算短的时间。 所以为抓紧享受剩余的下午美好时光，孟川一行人都是车速快得飞起。 就连平常经常自嘲是马路杀手的孟清芮，也直接油门加到了道路允许的最大时速。 而开在最前头的李长华和曹兴所在的跑车，早就看不见影子。 孟川相对来说，反而是落在了最后面。 悠哉悠哉的循环播放着《野狼disco》，孟川也跟着跟随音乐哼唱时，不标准的粤语，让林伊和安念溪从中听出了浓浓的欢乐意味。 “呵呵，票是我手机订的，他们开再快有个毛用？” 孟川得意的回应了两女的疑惑。 但他却没有从后视镜看到，两女听了他这话以后那一闪而过的坏笑。 所以，然后…… 当孟川慢悠悠的在乐园门口正四下掏口袋找手机取票时，却突然大眼一瞪，发现曹兴、李长华、孟清芮三人已经在入口围栏的里边，挥舞着三张票在跟他欢乐的招手了。 “哈哈哈，煞笔了吧！” 曹兴三人站在围栏里肆意的笑着。 孟川本以为这三货是有钱任性的又花一千五百块钱买了三张门票。可是当他看见林伊拉着安念溪往围栏走去时，孟川这才惊醒的彻底摸遍了全身上下。 理所当然的，他的手机早就不在。 他抬头再仔细的向曹兴三人看去，果然发现孟小妹的手中还握着一部他相当眼熟的手机。 窝日！ 刚刚还得意洋洋，现在却发现被五人联手摆了一道的孟川，瞬间就心情不晴朗了。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不要生气了，我家老孟心胸最宽广了，对不对？” 林伊走回来，摇着孟川的胳膊撒娇安慰。 “不对，除非你亲一个。” 孟川傲娇了。 “这么多人呢！好吧……” 林伊踮起脚尖，柔软的蜻蜓点水般在孟川的脸颊上轻轻掠过。 排在三人周围的游客都露出和善的笑意，安念溪却是掩耳盗铃的捂住双眼，但两个手指头缝却是大张得能漏过石块来。 “你捂个什么脸？恋爱都谈过两次了，经验比我还多的人，怎么好意思的？！” 孟川没好气的说着安念溪，安念溪小舌头一吐对孟川做了个鬼脸。 “媳妇，过会进去以后给小溪买连体泳衣，不准听她的买什么比基尼样式。” “嗯。” “哼！坏大叔，你管得太宽！” 安念溪生气的抬头看天，她身材那么好却……她不想再理这个古板的二十四岁老大叔啦！ 六个人都会水，所以自然就拒绝了那推销员喋喋不休的推销泳圈的要求。 只是孟川一行人来得匆忙，除了泳衣外，还有供游客带手机到乐园内部的手机防水袋也忘了提前购买。最后加起来，只能相比外面的多花了近一百块钱。 进入乐园后，孟川林伊一组，其他四人一组的分为两队散开。 “咱们快走吧，弟妹来了以后，还没好好跟小川说悄悄话呢，我们可不能再做电灯泡了。” 曹兴揶揄完孟川两人，随即就轻车熟路的领着李长华他们往必须是四人同上的高空水船游乐项目走去。 “老孟，我想先歇一会。” 四人走后，林伊拉了拉孟川的手说道。 “行，走吧。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 孟川捏着林伊秀气的琼鼻，无奈的语气中却又饱含宠溺。 来之前孟川看林伊上午开车，中午又为了两人的未来忙着跟奶奶和孟母孟父卖好，觉得林伊应该是很累了。 所以，其实孟川曾提议明天再来玩的。 可偏偏其他几人是兴高采烈，林伊也好像是怕打扰大家兴致，坚持说自己一点不累。 而孟川也被林伊轻易说服，才最终还是定了今天下午的这个水上乐园一行。 到了乐园休息区找了双人躺椅躺下，林伊又拉着孟川让孟川讲那次离开后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的人和事。 其中自然少不了对孟川事业快速扩张的开心，以及对卢芷晴时不时就跟孟川扯上关系的小性子抱怨。 尤其是身材方面，明明两人已经在一起快整整六年了，林伊仍然是对自己的身材抱有很大怨念。 最让孟川无奈的是，林伊可以自己说自己胸小，但他说就绝对不行。 可是偏偏林伊问起来，孟川还必须得回答。 而这怎么回答，却又是两难。 孟川回答大吧，林伊说孟川是骗子；孟川回答小吧，林伊就质问孟川是不是看上了其她女人。 那回答不大不小总可以了吧？ 也不行！ 林伊说孟川模棱两可，在她给孟川的选项里根本就没有中立派这一选项。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永远都是个谜。而孟川觉得林伊对他来说，更是一本一辈子都翻不完的需要他亲手寻找并撰写答案的‘十万个为什么’。 …… 秦泓镇的秋雪水上乐园虽然相比孟川在金陵去过了几家要小不少，但是里面的游乐项目，比如水滑梯、人造冲浪、环园漂流等大大小小十来个也足够孟川一行人玩上一下午还绰绰有余。 在秋雪园中吃了一顿死贵死贵的晚餐后，孟川六人便又一次到环园漂流的地方租用了一只最大型号的漂流充气船。 六人平均分布的坐在漂流船边围成一圈。 他们在等待晚七点钟才开始的水上乐园晚会。 “今天赶巧了，正好有水上乐园晚会。秋雪乐园的水上晚会可以说是泰市独有，整个华国也相当少见。它这灯光和场景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怎么说呢，你看见后，就只可能感叹惊艳两字。” 曹兴给众人介绍着，没有来过的林伊、李长华和安念溪都不免得的被曹兴这几句话给勾起了好奇心。 但好奇心归好奇心，现在的问题在于离晚会还有四十分钟，这四十分钟该如何打发？总不能一直待在漂流船上相对无言吧？ “林姐姐，要不你跟我们讲讲你和大叔的故事吧？” 安念溪抢先提议道。 而对于她这个一句话里称呼乱了辈分的问题，孟川也就懒得说了，说了也是自取其辱。 可是看着四双闪闪发亮的八卦眼神，孟川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你们确定要听？我就怕这狗粮你们吃不下啊！” “你们看我俩现在的状态就知道了，真讲出来会甜得齁死你们哦。真的确定要听？” 林伊也笑嘻嘻的补充道。 “听！” “听……” 四人异口同声，那激动八卦的小眼神，死活都要吃孟川跟林伊发放的狗粮。 而相当满足他们八卦心理的是，他们的确被塞了满满的一嘴狗粮，但也听到了好几个惊天爆料。 “是嫂子追的我哥？我去，我哥之前还跟我们吹说是他千辛万苦追的你！” “你之前还半隐瞒身份了？没事，他要是敢因此跟你闹别扭，你看我们不揍死他！” 孟川“……” “你敢说我打不过你？闹呢？！不过话说，弟妹你家世真这么好的啊？之前孟川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他蒙我呢。” “啥？你说孟川不会写情书？弟妹你逗我呢？他从小学到初中可都一直是情书王子。基本上一天出去一封情书都不带重样的，学校里那些小姑娘老喜欢他了！欸，不对，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些什么？”曹兴貌似后知后觉的捂嘴。 四十分钟的狗粮盛宴热烈进行着，林伊说了很多，可曹兴这个孟川撅起屁股他就能知道放啥屁的发小，却是比林伊爆料的还多！ 孟川已经从自家媳妇的眼神中，清晰的看见了‘回去再跟你算账’的意思。 晚会即将开始，孟川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兄弟和妹妹就是老天爷降下来专门坑他用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水上晚会 当乐园中央晚七点的青铜钟声敲响，秋雪乐园一个月只有两次的特殊水上晚会也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拉开帷幕。 刚一开场，林伊三人就明白了为何曹兴会用惊艳来形容这个水上晚会。 在白天他们游玩的人造冲浪区域。 本来一方碧波荡漾的清水，水底是一览无余的绿蓝色防滑涂层。晚七点这个时候，因为太阳早已落山的缘故，人造冲浪区附近没有灯光也早已是一片漆黑。 随着钟声的敲响，清水开始剧烈的翻滚，丛底部往上的涌起了越来越大的浪花。 随着水珠翻涌，一道神秘又具有穿透性的天蓝色的光从池水的中央区域显现，给原本漆黑的夜空带来了第一丝光明。接着，柔美的音乐响起，天蓝色光又沿着水底向四周如同烽火被燃起一般的扩散。 最终，如同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整个水底都已经是被蓝色的氤氲神秘笼罩。 绝大多数的游客此刻都张大了嘴巴。 因为，在这一片蓝色中，他们看见了星辰。 水底的星辰。 那是立体的，璀璨的，如同伸手可以触摸的美丽星辰。 水底从池中央开始，浪花翻涌得更大了。 就好似电影里火山喷发的模样，如同有什么怪物要从水底冲出一般。 天蓝光开始逐渐消散，璀璨的星辰也逐渐暗淡。 众游客紧盯着池中央，愈发期待。 最终，随着一连声不断拔高的古筝鸣奏，那个众人目光所在的池中央，一朵盛世的洁白莲花突兀的出现、绽放，璀璨又好似带有神圣的乳白色光芒再次冲击到来众人的眼前。 这是一个舞台，莲花形状的巨大舞台。 六架无人机从黑暗中出现，呈等边六角的悬浮在了舞台正上空。 洁白的莲花上出现了第一个人影。 是一名古装的仕女。 这名仕女是光芒的，完美的，好似不在人间。 似光似雾的纯白蔓延了舞台，古装仕女长袖飘飘，无人机投下淡淡的流金灯光将仕女笼罩。 仕女向上踏出一步，然后，继续往上，一步，一步，又一步！ 直到走到与无人机平齐的位置，一柄花纹繁丽的巨大仙剑浮现在了仙子的脚下。 音乐转为缥缈。 漫天的、洁白的、粉红的似幻似真的流光花瓣，从仙剑起，往乘小船来到池中央舞台四周的游客身上落了下来。 林伊朝天空伸出了手，很多游客也和她一样，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然而花瓣却是从他们的手中穿过，然后，在还没有到达水面前，就突兀的化作了一点微弱的光，蓦然消失不见。 “大型3d全息投影？！” 李长华惊讶的叫道，曹兴莫名很自豪的点头，表示李长华的猜测完全正确。 “可是怎会如此高清？竟然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林伊也喃喃的问道。 曹兴一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舞台上空，仙剑之上，仙子空灵的歌声传了下来。 “晚会总共持续半个小时，全程都是虚拟人物进行节目表演。据说，就这半个小时，不谈基础设备和舞台搭建，所耗费的人民币都是以百万为单位计算。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乐园上午票是一百，但下午票却高达五百的原因。” 曹兴解释着，但此刻从未来过的林伊三人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他的解释了，他们的所有注意力已经被再一次浮现大量人影的舞台紧紧抓住。 半个小时说慢不慢，当所有的灯光全部消失，当天蓝色的池水再次转为漆黑黯淡。 很多游客才恍然若失的‘啊’了一声，明白刚刚那似真似幻的晚会已经在他们依依不舍中悄然落幕。 “好美！” 小船上，林伊仰躺在孟川怀里，仍在回味着刚刚的仙境景象。 “等我有钱了，我也给你造一个，好不好？” “你说的哦，我记性可是很好的！” “再过几年吧，再过几年我应该就有这个能力了。” 孟川拉着林伊走下小船，看向了天空那没有星辰陪衬，终于冲破了乌云遮挡降临世间的孤独月亮。 两人的身后，曹兴他们也在兴致勃勃讨论的走着。 李长华在向曹兴打探着秋雪乐园幕后主人的事情，他惊叹完他们这边这个小地方居然也有如此惊艳的事物，又财大气粗的在考虑要不要让家里人把这个乐园给买下来。 孟小妹牵着安念溪，防止她不小心滑倒。 安念溪本来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跟她小芮姐表达着今天下午的兴奋与开心，突然远远的风将孟川承诺说要给林伊建游乐场话音传了过来。 嘴上一直没停的安念溪蓦的停顿了一下，以为安念溪说话累了的孟清芮并没有察觉不对。 唯有安念溪自己才知道，她那遥不可及的少女的梦，其实在今天中午看见这温柔美丽的林姐姐时，就已经悄无声息的黯淡破碎了。 就如同情不知何以起不知何以终一样。 少女的梦在她自己的心里悄悄的绽放，又悄悄的枯萎，终其一生也不会再有人知晓。 …… 在乐园里的人工温泉又泡了会澡再淋浴一遍以后，孟川一行人将自己都收拾妥当离开乐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去吃个夜宵吧，烧烤怎么样？” 曹兴提议着，看着队伍里的三个女孩子问道。 结果，三个女孩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很期待游玩半天后的烧烤之行。 “我记得某人上次不是发誓以后不再吃烧烤的吗？怎么，这次你又不怕长痘痘了？” 安静的车厢中，孟川调侃林伊的说道。 “长就长，反正这几天都跟你待一起，看我这张脸的也是你，我丑死你！” 林伊不甘示弱的回怼着孟川。 “没事，丑我也喜欢。而且再说了，长痘痘说明咱年轻嘛，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什么叫说明？我本来就还小啊，伦家今年才十八呢！” “哼，不睬你了。” 嘴里说着不理孟川，林伊却是偷袭的从副驾驶探头过来小小亲了孟川一口后，才咯咯笑的转头窗外看着他们这边市区的夜景。 这还好安念溪离开乐园时说要跟她小芮姐一辆车，不然这话肯定会被林伊洒的狗粮给撑死。 当然了，如果有外人在场，林伊也不可能如此就是。 道路两边的不高不矮的路灯洒下淡淡的温暖黄晕，用于城市绿化的风景树上每隔两三棵就时隐时现的有绕树彩灯微弱闪现。 在高出行车主干道的人行道上，三五成群的人慢悠悠走着，没有一个人露出匆忙的迹象。 唯有偶尔会冒出几只精力旺盛是大型宠物狗，看见同类后就莫名兴奋的往前狂奔。它的主人死命的拉着狗绳，但却仍未能避免从‘人遛狗’变成了‘狗遛人’的状况。 在孟川的眼中，他们这边的夜景一直很美。 虽然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城市，没有那些大都市的可以照亮夜空的璀璨灯光，但他们这边夜景那骨子里透出的安闲适意，在大都市中你是无法寻找到的。 “老孟，以后我们也在这边市区买套房吧。今天在乡下住，明天又到市区住，感觉挺有意思的。” 对于女友的要求，孟川自然满口答应。 如今的他也有这个能力答应，承包田的扩张、‘兴远牌’蔬菜的他们这边地区无人不晓，都是孟川的底气。 更不要说还有私人农家乐的百分之二十股份，以及有好几个富豪在看见陈大標私人订制菜田后也发来的合作意向。 两人闲聊间，一直在前方带路的跑车停下。 孟川也减慢车速，看见了一家门口不停有人进出的红火店面。 第一百五十五章 鸳鸯一线 店名：鸳鸯一线。 很奇葩古怪的名字。 当孟川停下车看清店名时，就突然有一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的感觉，但是任凭孟川想破了脑袋却仍然想不到是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幸好，吃喝嫖赌俱全的曹兴热心的给大家介绍起了这家店。 “这‘鸳鸯一线’可是咱们他们这边著名的相亲店，你们看见那里面的照片墙没？每一个在这家店里相亲成功并最终走入婚姻殿堂的新人，都会专门到这里留下一张他们的婚纱照。” “你们看这满墙的照片，都是一对对新人成功结合的见证。” “这家店菜种挺丰富的，有农家小炒，有火锅，有烧烤……他们家最具特色的就是自助烧烤，不是那种简易可移动的铁制烧烤炉，而是用黄泥和陶瓷搭建……” 就如同是曹兴开的这家店一般，他对‘鸳鸯一线’的里里外外、优缺点都是门儿清。 “我说，这不会又是你哪个**开的店吧？” 孟川随口的问道。 可是曹兴听到这个问题后突然僵硬的身躯告诉大家，孟川，很可能猜对了！ 这时，一直埋头在收银台算账的老板娘也忽然抬起头看见了曹兴。 “小曹儿？！” 在场的孟川一行人，都从这名风韵老板娘的声音中听出了惊喜的意味。 这下子不用曹兴回答，孟川五人也都能确定孟川刚刚的猜测正确了。 “璃姐。” 曹兴在被孟川揭穿后却也不恼，反而是大大方方的迎了上去。 有曹兴的关系在，孟川六人自然是得到了最好的招待。 烧烤地点是在‘鸳鸯一线’店的宽广后院中，每隔四五米，是黄土夯制的烧烤台子。台子上一个类似于农村厨房土灶的烟囱与一台抽风机配合着，将所有烧烤产生的烟气沿着后院上空的管道全部排到了院外。 木炭炉火尽起的露天后院中，因为排风系统设计的精巧，竟是很难看见浓郁呛人的烟火气。 璃姐将曹兴六人领到了后院一个剩余的一个相对空阔的烧烤台处，吩咐了一名服务员时刻关注孟川诸人这边的情况，就扭着勾人心神的丰腴身姿一摇一摇的走了。 曹兴在快速告诉孟川五人这里自助烧烤的注意事项后，就偷摸的尾随璃姐而去。 “不用等我，吃完你们自己先回。” 孟川与李长华相视的发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声，孟小妹和林伊自如的在看服务员点起炭火，唯有毫无相关经验的安念溪愣了好久后才反应过来的臊红了小脸。 在一旁服务员的指导帮助下，孟川他们终于将炉火生起，开始进入了自主烧烤的流程。 其实刚开始也谈不上有多自主，只是在服务员忙活的时候，孟川他们能够帮忙搭把手而已。前期主要干活的，还是动作熟练一直默默不言的服务员。 到了后面，做饭经验丰富学得快的孟川兄妹二人，已经能够熟练的操作各式工具。不论是羊肉串还是蔬菜，都能烤的熟而不焦。 尤其是林伊最爱吃的烤翅，被孟川烤得金黄的闪着诱人光泽，李长华想要偷摸拿一串过来尝尝，却被孟川毫不犹豫的一竹签子给打了回去。 林伊见此，嗔怪的看了孟川一眼后，微微一笑拿了两对分给李长华。 “还是弟妹大气，小川你看看你，小气巴拉的。” 李长华一边吃着孟川烤的烤翅，一边不无埋怨的对孟川数落着。 对于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贱人，孟川瞧都不瞧的都懒得理他。 “孟川哥？” 孟川隐约听到有人好像在喊他的名字，停下手中动作，回头看向了后院入口。 “孟哥，真是你啊！我说我看门口的那两辆比亚的车怎么那么眼熟呢，感情真是我卖出去的。” 后院入口，一名板寸头青年麻利小跑的就来到孟川诸人的眼前。 “这么巧？曲阳，你也来吃烧烤的？” 孟川讶异的说道。 来人正是比亚4s店前后卖了孟川、曹兴两辆车的汽车销售员曲阳。 “没有，我老板她弟在这相亲喝醉了，我顺路来接一下。喏，孟哥你看，就在那儿。” 曲阳指向了后院的东北角落处，一名装扮精致的年轻女孩正极力的想把一名趴在烧烤台旁边的长竹椅上的精壮男子拉起来。可是连续拉了几次，女孩反而是自己被搞的筋疲力尽，不得不坐下暂歇。 “孟哥我先过去了啊。” 曲阳打完招呼就快速的跑向东北角，孟川本来还准备继续烧烤的，可是又突然猛地的起身，盯着东北角的方向，怎么看那趴在竹椅上的人怎么眼熟。 不会这么巧吧？ 孟川嘴里大张，那边的曲阳也终于将竹椅上的人扶起，让孟川看见了此人的正面。 “得，还真是又遇熟人了。你们坐着，我去帮下忙。” 孟川也向东北角走去。 被曲阳扶起的人，此刻被穿院的风一吹，也有点清醒了过来。 “小曲？你咋来了？” “呀，孟大老板啊，你咋也来了？来来来，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初恋……不对，这是我现、现女友！对，就是现女友！还有这位，这是……咦，小曲你名字叫啥来着？” 纪楠断断续续逻辑混乱的扶住孟川和曲阳勉强站稳。 “你这老板弟弟是我初中同学，我来帮你吧。快一米九的大个字，你扶着也够呛的。” 孟川小声对曲阳解释道。 “美女，你怎么哭了？” 曲阳奇怪的看向刚刚试图扶起曲阳的年轻女孩，孟川也挑头看去，果然，女孩正不住的抹着晶莹泪珠子，却是越抹越多。 “是不是老纪欺负你了，也是，跟人相亲还把自己喝得烂醉，忒不地道了。美女，你放心，我回头就揍他一顿给你讨回公道。” 孟川当然不可能为了区区女孩落泪把老同学纪楠给揍一顿，但为了不多事，他此刻也只能这么说。 听了孟川这话，女孩却是急了。 “别，你别打老纪。他没欺负我，我是高兴，真的，我是高兴才哭的。” 孟川这会看着女孩对纪楠的紧张，脑袋灵光一闪想起了刚刚纪楠的既说女孩是初恋又说女孩是现女友的颠三倒四的醉话。 “你不会是，杜小月吧？” 女孩小嘴惊讶的张成了一个‘o’字，好奇看向孟川。 “先恭喜你跟老纪再续前缘了，之前我听老纪说过你，说他叫纪楠，你叫杜小月。就跟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里演的一样，都是一直有缘无份。” “我去，这么巧的？” 曲阳一会看看自己扶着的纪楠，一会看看女孩，感觉自己脑袋快不够用了。 “还有更厉害的呢，与你有关哦。” 孟川神秘一笑，示意曲阳一起扶着纪楠往前走。 曲阳扶着再次睡过去的纪楠，这下子，他彻底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孟哥，到底是啥跟我有关的更厉害的啊？您老再卖关子，我就要被好奇死了！” 临走前，曲阳拉着孟川如同百爪挠心的问道。 “自个慢慢想去，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提醒一下，我跟这小子关系可是很好的。婚姻是两家人的事，可老纪如今还只喊你小曲？你这侧面包抄做的不行啊！” 孟川笑着关上车门，怡怡然的往店内走去。 然后，在返回乐宣镇的路上，孟川如他所料的接到了曲阳送纪楠到家后，就立刻打来的电话。 “孟哥！哥！亲哥！你一定得帮我！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全指望您老人家了啊！” 曲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孟川给逗乐。 这小子，也是够痛快够不要脸的，为了讨媳妇娶到他女老板，也就是纪楠他姐姐，直接连亲哥都喊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婆婆丢人了 烧烤店偶遇的第二天，孟川正跟金婶核对着新增长工名单，曹兴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小川，还记那个卖我们车的那个曲阳吗？他辞职了，说是你劝的？” 孟川从名单表中抬起头，“对啊，怎么了？” “我以前劝过好多次，让他不要把自己好好的年纪浪费在一个带孩子的女人身上，死活没劝动。你怎么劝的？” 曹兴好奇的问道。 “我没劝这个，我只是告诉他，就算他能通过现在这方法追到他那女老板，他老板的家人也会成为他最大的障碍。哦，忘了跟你说了，曲阳喜欢的女老板纪晓，是我初中同学纪楠的亲姐，昨晚……” 孟川跟曹兴说了昨晚的事情。 “他应该跳出来，做自己的一番事业。这样无论是否成功，至少不再是员工和老板的上下级差距。话说，你觉得让曲阳到我们公司来做销售怎么样？” 随着承包田扩张，公司发展壮大，为了将农作物销往更广阔的市场，销售部门是必然要建立起来的，这是孟川跟曹兴早已商量好的公司发展计划。 而孟川在前天偶遇突然发现，曹兴的这个好友曲阳，是帮他搭建销售部门的一个极佳选择。 一来，曲阳能力是有的。能经常拿到比亚4s店的月销售冠军，能被其他汽车店主动来挖人，足以得见其在销售方面的能力。 而销售这东西，孟川觉得曲阳能在汽车行业成功，在农产品行业，尤其是销售优质产品‘兴远牌’蔬果，也应该能够如鱼得水。 二来，曲阳是曹兴认识了十年多的好友，知根知底。曹兴对他的评价从能力到人品都一直是赞誉居多，从这几次跟曲阳的接触来看，曲阳也的确是对得起曹兴对他的赞誉。 所以，前天电话里孟川在一时兴起，答应帮曲阳探探他的女老板亲弟纪楠口风的时候，也顺便提出了让曲阳过来帮忙的这个建议。 “曲阳过来搞销售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我们目前只能满足他们这边市这一个市场。而我们在激素事件后，连商贩这中间商都基本省掉了，曲阳过来无用武之地的吧？” 曹兴赞同了孟川想法，但也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我没要求他现在就来，即刻辞职是曲阳自己的决定。他准备先去熟悉一下农产品方面的销售，八月初也就是冰心西瓜上市的时候过来。” 孟川解释道。 “声明一下，我这里面可没挟恩图报的心思啊。我是真为曲阳好，纪楠的家里我知道，他爸妈都是官员，性格就跟小芮未来公婆差不多。如果曲阳一直在纪晓的手下做员工，就算他能追到人，这辈子也都没法得到女方家人的祝福。” “不对，你不是应该劝分的吗？男方二十三，女方至少三十还带一小孩，你觉得合适吗？” 曹兴回过味来。 “你都劝不了，我跟曲阳的交情比你好？再说了，曲阳能这个年纪就打拼到可以被各大汽车4s店邀请做店长的地步，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股子坚韧的狠劲？” “这种人一旦确定了目标，是旁人能轻易劝动的吗？” 曹兴默默无言，他不得不承认，孟川所说的确是一个道理。 “行了，你也用不着担心曲阳，他能一人打拼到现在，总能自己活滋润的。现在问题是，牛角椒大后天上市。还有我刚刚说的冰心西瓜，老杨说最晚会在下下周也就是八月初成熟。” “收银员需要提前找的吧，不然那混乱的样子总有人少付钱，虽然不算多，但总归是被人占了便宜不是？冰心西瓜也是必须要用收银员，两百亩地就算批发给商贩，咱们仨加上小溪和我爸妈也可能忙不过来。” “就按我们之前决定的，先招勤工俭学的学生暑假工，然后再招正式工。” 曹兴随口回答，奇怪的看着孟川。他觉着孟川是不是脑子混乱了，怎么会拿这个讨论过的问题问他。 结果孟川也同样看着曹兴。 然后，曹兴悟了。 “好吧，我去办这事是吧？玛德，好像还真就只能我去。你还有私人农家乐的事，还要抽空陪你媳妇，这大热天让小芮一女孩子去也不好。行了，我过会就先去镇上贴广告去。” 曹兴自觉的揽过活计，孟川继续跟金婶核对名单。 孟川家中，林伊审核兴远公司账目以及私人农家乐项目报账之余，还帮孟小妹整理苏省会计从业资格考试的重难点。 是的，林伊是有会计证书的。 不要问林伊是什么时候考的证，孟川也不知道。反正他就知道一点，他媳妇老厉害了，啥都会！ …… 孟母今天很烦。 那种老天爷都在跟她作对的烦。 本来用捉鸡的借口带林伊到鸡窝旁，是想看看林伊会如何表现的。 结果，林伊表现平静，还主动要求进鸡窝抓鸡。 所谓来者是客，而且林伊那衣服，孟母看得出来价值不低。 所以，她能真让林伊进鸡窝吗？ 当然不能！ 因此孟母就如往常一般的从底部掀开鸡窝围网的一角，蹲着身走入，准备挑一只肉实的老母鸡，让可能是未来儿媳的林伊尝尝她煲汤的绝活。 然后，然后孟母就莫名的悲剧了。 孟母进入鸡窝后，十来只老母鸡仍然是如往常的扑腾。 以往它们都被围网给挡住了，可这一次，可能是孟父找来的陈年旧渔网太过乏脆的原因。孟母还没挑选好目标，随着众老母鸡的扑腾，挡在它们头顶的绿网突然就斯拉一声的裂出了一条大口。 呼啦啦孟母只来得及用头发抓住了几根鸡毛，所有的老母鸡就已经全部飞了出去。 有连扑腾几下飞上车棚的，有钻进洋姜丛的。还有最牛比的几只，飞上了银杏树后，沿着银杏树粗壮枝丫连飞带跑的站到了树顶咕咕叫着。 这下子，不止是孟母尴尬，心思通透知道孟母带她过来是何用意的林伊也尴尬了。 未来婆婆装比不成反被那啥，怎么破？ 在线等，急！ 林伊站在原地，此刻心里大抵就是这么个想法。 …… 最终中午兴隅孟家的饭桌上，还是出现了孟母精心煲制的、肥而不腻的老母鸡汤。 只是，林伊每喝一口老母鸡汤，就会想起孟母被鸡毛盖一脸的场景，总是觉得有哪里不自在。 老母鸡是孟小妹用熟练的弹弓神技和她哥珍藏已久的小钢珠给打下来的。 林伊当时看着孟小妹那一打一个准的样子，心里很是羡慕。 从小她的妈妈就要求她学这个、学那个，就算是难得给她休息时间，也是要求她看的纯英文动画片。 如小姑子这种明显是玩出来的弹弓技术，是林伊无比羡慕却从来都是求而不得的。 所谓有得必有失，说的就是林伊。或者说，说的是每一个人。 “小芮，有空跟我展示一下你们小时候玩的东西吧。以前总听孟川说，但从未看过实物。” “好啊，好多东西我也好久没碰了。” 孟清芮满是回忆的答应道。 另一边，孟父暗暗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旁明显神色不正常的孟母。 “不就是被鸡毛鸡屎盖了一头，又不是第一次，你这样子老拉着张脸做啥？” “一边去，在儿媳妇面前丢脸的又不是你，喝你的汤去！” 孟母没好气的离孟父坐远了半臂距离。 嗯？儿媳妇？ 孟父抓住了刚刚孟母无意间的语误。 他本来还想再刺自家婆娘一句，可是孟父看见孟母愈发不虞的脸色后，还是知趣的忍住没说。 其实孟父这两天接触下来，对林伊这个儿媳妇是非常满意的。 贤惠有礼会做饭，长得清秀居家不妖艳，家世学历配儿子更是绰绰有大余。 “不愧是我儿子，找媳妇本事和他老子一样厉害！” 孟父美滋滋的想着，想去拿瓶酒过来和儿子一起抿抿。结果自然毫不意外的，被心情不好的孟母给驳回了他的报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网站建设 孟川今天下午也很烦。 他烦的是如何拗造型。 孟川就不明白了，他明明已经这么帅，随随便便的往那一站都是一道风景，为什么李长华还要让他摆出一个更帅的姿势？ 这很难的好吧。 就如同学生考试一样，你从90分到99分努努力或许还能做到，但是从99分到100分，努力与运气都缺一不可。 而现在要把他100分的容貌拍成101分，这岂不更是登天之难？！ “那谁，你想什么呢？眼神，我说了眼神！我需要你眼里有一种光，那种前路虽险却奋勇向前的光，知道吗？” “还有你这站姿，要有力量！力量懂不懂？你学学人家曹兴，多配合！给你们公司网站拍定妆照，你上点心好不好？” 租用的摄影棚中，李长华大声的吼着。林伊在一旁看着生无可恋的孟川，不厚道笑了。 “我就不明白了，公司网站为啥要把我的照片放上去？” 孟川看向李长华旁边的一名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郁闷的说道。 斯文青年名叫郑瀚远，是孟川的高中同学。 对于孟川的话他只是耸耸肩，建议虽然是他提的，但决定可不是他做的。 在准备建立兴远公司网站时，孟川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自己开了一家网站建设公司的高中同学。 在联系郑瀚远之前，孟川也不知道他业务能力的优劣，但本着熟人好办事的念头，孟川自然是先从自己的人脉中寻找。 还别说，看了郑瀚远公司的以前的一些设计案例，孟川几人一致都觉得还行。而且郑瀚远说了，他们公司是先设计再给钱，孟川要实在不满意他们的设计，顶多损失两百订金。 最后到今天，网站已经全部设计完毕。 网站首页上半部分的界面和内容都十分符合孟川的要求，简洁精美，突出重点。 分别介绍了公司以及公司的理念、产品、未来计划。 下半部分总栏名是‘农场的新鲜事’。 其中包括兴远公司两名年轻老板的专栏介绍。 包括承包田日常种植的展示，还附上了图文，让人们对兴远牌蔬菜的种植过程，有一个更加直观的印象。 对于‘农场新鲜事’这一栏，孟川看界面布局还行，可那内容孟川觉得不咋地想撤销。至少要把董事长专栏撤销，他看自己的照片挂在网站上总觉得不自在。 但问题在于大腿再粗也拧不过十条胳膊，其他所有人对下半部分却都是赞不绝口。 “不错，小川长这么好，不推出前台是可惜了。” “激素事件就是一场通过舆论对兴远品牌进行的诋毁，与其让别人掌握这个武器，还不如我们自己掌控舆论！” “这就需要我们走到前台，将创业中的艰难困阻，将创业经历与心路都告诉大家。” “郑哥这一栏设计不错，的确应该把日常种植和安全抽检过程都放出来，还有激素事件。” “现在是眼球经济时代，我们不主动去传播，但最起码也要让那些喜欢我们的人能够无需打听的就了解我们。” “就比如那京西商城，那么大一公司还把老板娘都拉出来炒作，不就是为了抓住别人的眼球嘛！” “我建议将激素事件独立分成一个大事件专栏，和展示日常种植经过分割开来，这样若有人来我们官网，也更方便查询。” 这便是有关兴远公司的网站建设。 亦即是孟川被拉过来拍照的原因。 曹兴只是个搭头，孟川却是被众人一致决定的要树立成公司的门面。 “就是可惜现在脸太黑了，我记得以前孟川上学挺白净的？高中那会可是出了名迷倒一大片的白玉书生。” 郑瀚远一边看着李长华拍照，一边小声的疑惑问道。 “泡在田里三个月，天天大太阳晒任谁也白不起来的。” “那居然晒到非洲人的程度，也是够辛苦的，成功并非侥幸啊！” 郑瀚远在这边感叹，孟川却还在那苦逼的拗造型。 这一拗就拗了两个小时，没办法，谁让人华哥的拍照灵感上来了，模特自然只能乖乖听话。 兴远公司网站建设其实在孟川看来，没啥重要的。 做好产品以及市场就够了，这玩意有就行，反正孟川平常网上学习搜索资料的印象里没有哪个农业公司网站流量很大。 但大家都觉得要好好搞，孟川也就没拦着。 总共加上后期维护更新费用才五千块，孟川也懒得拦。 郑瀚远拿照片回他们这边前，还跟孟川说下个月或者国庆可能班长会组织一场高中同学聚会，问孟川能否抽出空来。 对此孟川自然是说必定有空，因为也是在创业后孟川才知道，人脉的确是个重要的东西。 平常有联系的请人帮个忙，那还不算尴尬。但若是平常没联系，那开口以后别人还记不记得你，都是两说。 所以，虽然知道这个年龄的高中同学聚会，已经免不了各种攀比炫耀，但孟川为了以后方便办事，还是必然要去。 …… 第二天，孟川兴远公司的网站就全部搭建完毕。 孟川草草的扫了一眼，除了最上方的那个标语‘兴远，坚持做自己！每一颗，都是良心菜！’让孟川的目光驻留片刻外。其它的孟川直接一目十行就检查完毕，让孟小妹把钱打了过去。 孟母和孟父却是稀奇的看着儿子公司的网页，从上到下，从首页到分页，孟父孟母两人来来回回逐字逐句的看了四五遍。 “小华这拍照技术是真没得说，被我家小川拍这么好看！” 明明你儿子长得帅，好吗？ 孟川暗暗傲娇吐槽。 “我得拍个照片再加链接发朋友圈去，一般小公司都是没有自己网站的吧？反正崔二花她儿子就一个租来的厂房，从来没听她说过什么网站，要是有她肯定早就吹上天了。” 五千块一个谁都能搞的小网站你还特地发个朋友圈，有意思吗？ 孟川在一旁继续疯狂的吐槽着，然而并没有对孟父孟母产生丝毫的影响。 对于这种现象，孟川能怎么办？ 只能随它去了。 “媳妇，我心累！我感觉我爸妈要学崔二花了，崔二花我跟你说过的吧？” 孟川跑回了楼上卧室。 “说过，不过我看不可能。伯父伯母就是看你做出了一点成绩，所以想让大家知道而已，只是发个朋友圈，又没像崔二花那样贴人脸上说，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林伊好心的安慰孟川。 可是孟川却是借此机会，一双大手不自觉的开始往上摸索，碰到了他很熟悉的那个扣子。 “别闹，有正事，我帮你回复邮件呢。” “什么邮件？” 孟川的动作没停，另一只罪恶的手也开始自己的工作。 “哎呀，孟羊蛋，你给我起开！是明星李牧那经纪人发来的电子合约。你过来看看，要是没意见的话，李牧这两三天就要过来了。” 被林伊拿出两只手，孟川也就顺势一脸正直的起身，做起了正事。 “没啥问题，咦？明曙律师事务所莫斐波，你这合同还给律师看了？” “不然呢？虽然是她生怕你不收钱，基本不会做手脚。但也好歹是一百万的合同，而且还跟老黑安全有关，万一里面有陷阱怎么办？我已经用你号加他好友，以后你合同最好都最好发给莫斐波看一下，虽然每次都要付咨询费，但安全至上。” 林伊对孟川仔细解释道。 孟川听完就一把抱住了林伊，“媳妇，有你在真好！” 孟川三人的性格说起来其实都有点大大咧咧的，合同都是自己看了行就行，的确没有想到请专业律师这方面的事情。 就比如这次的跟娱乐圈一顶级金牌经纪人签合同，这还好是霍玉月有求于孟川没敢坑他，不然肯定一坑一个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两只小萝莉 李长华一直跟孟川说，近期他会有几个堂妹到兴隅村体验生活。但他从未说过，他的堂妹竟然是一对如此可爱的小萝莉。 反正，林伊和孟清芮是爱死李长华带来的这两只十岁小萝莉了。 见到两只小萝莉后就一人拉着一只不松手，那关心温柔的贴切语气，就恨不得要把心肝肺腑都掏出来送给她们。 “不是说三个人的吗？”孟川帮李长华搬下后备厢行李后问道。 “有一个去澳洲农场玩，只剩这两只了。是不是特可爱？每次看见她们俩，我就忍不住的冒出结婚生子的念头。” 李长华对孟川笑着说道。 孟川对李长华的话万分赞同，他此刻也有一种立刻让林伊生个小白糯米团子给他捧在手心尽情宠溺的想法。 曹兴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因为他的脑回路却是跟大家略有不同。 “三年血赚，死刑不亏啊！” 最终，曹兴还是忍不住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话一出，自然毫不意外的，两个沙包大的拳头裹挟着烈烈的风无情的怼在了曹兴脸上。 林伊和孟小妹也下意识的将各自抢到的小萝莉紧紧抱在怀里，用一种看人贩子的防范目光看着曹兴。 “记住这个怪叔叔了吗？婉静（婉淑）以后千万要离他远远的，知道了吗？” 林伊不放心的对两个小萝莉叮嘱道。 李婉静、李婉淑两只小萝莉软糯的嗓音拉长，一起可爱的点着丸子头，“知道了姐姐” 曹兴被集体抛弃了。 到了欢迎两只小萝莉的晚宴上，连孟母听说了曹兴下午说的话后，都用防贼的眼光看着曹兴，还安排曹兴坐到了离两只小萝莉最远的末位。 “婉静、婉淑，来尝尝这四喜丸子，听说你们喜欢吃，伯母特地给你们做的。” 孟母可能是好久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如此可爱的小孩子，母爱泛滥得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天上来。 但见孟母细致的将本就特地做得小巧可爱的四喜丸子又用筷子分成两半，分别夹到了两只小萝莉的特制小木碗里。 这一步骤做完了还不说，孟母一直等到两只小萝莉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下，一起甜甜的说了句‘谢谢孟伯母’后，才放心的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碗中。 可是才吃了两口饭，孟母的注意力又忍不住的转移到小萝莉身上。 与孟母又同样举动的，还有孟川他媳妇，孟川他妹，孟川他奶奶。 总之，两只小萝莉成功的将孟家的女人一次性俘获。 看见孟母这小心细致照顾两只小萝莉的场景，孟川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曾经孟母说养小孩跟养猪没啥区别的话。 突然感到好心酸的说…… 孟川委屈的吸溜着面条，不经意抬头间，看见了孟小妹同样隐隐的心酸眼神。 不知怎的，看见小妹也酸酸的，孟川莫名有了一种‘我并不孤独’的欣慰。 小萝莉本就长得极美，黑亮的水灵大眼、扑闪的微卷睫毛、蓬蓬的公主裙，活脱脱从二次元中走出的人物。也正因此，曹兴才会说出‘三年血赚，死刑不亏’这种话。 小萝莉还十分懂礼貌，给她们夹菜她们会说一句谢谢，给她擦手会说一句谢谢，每说一次，在场的女性就会在萝莉控的泥潭中深陷一分。 尤其是两只小萝莉长得一模一样，一起可爱有礼、规规矩矩的对你道谢时，那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两百的威力。 晚饭吃完，在场的所有人或非人都成功的被这两只小萝莉给萌化也就不奇怪了。 孟川相信这会要是两只小萝莉说要天上的月亮，孟家的人也会立刻搭起人梯的往天空爬去。 两只小萝莉对今天见到的好多东西都很好奇。 就比如厨房里农村特有的土灶，比如孟家门口的那口一压钢杆就出清水的水井，比如在南方才普遍有的古老银杏和水杉，还比如…… 还比如老黑和二饼。 老黑、二饼跟两只小萝莉很玩得来，任凭李婉静、李婉淑两个小孩摸着它们平常从不给非孟家人摸的肚皮，一点反抗都没有。 要知道，林伊来的第一天，还是孟川郑重的跟老黑和二饼介绍强调以后，它们才主动的对未来女主人表示了自己的亲近与讨好。 而现在两只小萝莉呢？ 不用孟川说什么，老黑就在那主动的直立行走加后空翻的逗得两只小萝莉咯咯的拍掌直笑。 二饼也围着两只小萝莉滴溜溜的滚来滚去，将它的路线图生生的滚成了一个标准的‘8’字。 …… 一直到九点多快睡觉的点，两只小萝莉才显现出了小孩的本质。 先是到点了死活不睡还想继续玩，然后哄了半天又哭着闹着说要抱着老黑一起睡。 第一个要求孟家人再喜欢两只小萝莉也是不会答应的，但第二个要求，再麻烦也要做到！ 所以孟川能怎么办呢？ 只能在奶奶、老妈、媳妇、小妹的眼神压迫下把老黑拉浴室去，用毛梳子和酒精、沐浴露给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老黑也听懂了小萝莉哭闹的话，全程居然一反往常甩孟川一身水的极为配合。主动抬脚翻身的被吹风机烘干后，被孟川扛到了胡国庆家楼房的一楼主卧中。 说来也怪，老黑扛过来后往两人中间一放，两只小萝莉摸着老黑的油滑皮毛，几乎前脚跟后脚的都挂着笑的甜甜进入了梦乡。 虽然有老黑这个通人性的老狗看护，但孟母还是不放心两个小萝莉的睡在了她们隔壁，李长华一行人则是压着脚步的退出大门。 “我以为你说过来的堂妹是十四五岁呢，怎么是两个十岁的？而且她们父母都没跟过来？” 走出胡国庆家的院门后，孟川疑惑的问道。 “她们爸妈都是在国工作，半年才能回来一次。要不然你以为两个十岁的小孩为什么这么有礼懂事，还不是父母长时间不在身边，自己独立生活锻炼出来的。” “听了怪可怜的。” 孟川感叹着。 “还好了，我以前也觉得她们挺可怜。可是下基层看见好些留守儿童后，才觉得她们还算是幸福的，至少衣食住行都很好，还有保姆时刻照顾。” “那她们保姆呢？怎么没跟来？” “既然能自己照顾自己，说了要体验生活的，保姆过来算啥事？” 孟川一想李长华说的也还挺对，所以孟川也就没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结。 …… “丫头，我们也养个女孩吧。” 激烈让人迷醉的运动做完后，孟川抱着林伊一边恋恋不舍的啃着，一边又极为认真的商量道。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说了，你们家就你一个男丁。我要是到时候真生个女孩，你爸妈还不得气死。”林伊无意识回答道。 林伊刚刚被孟川顶到了云巅之上，此刻的神智还有些不清醒。 而等她终于回过神后，就无力又沮丧的捶了孟川胸膛一下，“都四天了，伯母还没把镯子给我。咱俩的事还差一撇呢，你倒想得挺多。” “我妈要是你回去前再不给你，我就去偷，好不好？” 孟川出着馊主意的安慰林伊道。 “偷你个大头鬼啊。” 林伊没好气的对孟川翻了一个孟川怎么看怎么都可爱的卫生球。 “镯子只是象征，我需要的是你妈对我儿媳身份的认可。要不然我俩毕业时直接先上车，按我们两方的家风，家里可能会阻止我们后补票吗？” 孟川将林伊往怀里紧了紧，“我就开个玩笑，我们一起努力，早晚有一天会让两边家长都祝福的。你看现在，两边最起码都默认我们男女朋友关系了，而三年前可是连面都不准咱们见的。” 说到这里孟川想起了什么，“对了，丫头，我要不要抽空去拜见岳母大人？你都来我家两次了，我还一次没去过常周呢。” “没必要，我妈事业心非常强，也挺现实的。你把自己事业做好了，比见她一万次都强。等你什么时候真的闲得无聊，或者我我妈主动提了，你可以来常周一次。不过，我妈主动提，应该是不可能的。” 林伊毫不避讳的说着她自己母亲的性格行事。 “那冬天前是去不了，而冬天离现在还远，比现在还忙也不一定。说不得，还真得是抽空去。”孟川苦笑回答。 “无所谓啦，就像你说的，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林伊水润的食指在孟川胸膛来回的划着不规则的圈，两人的身上都因为出汗此刻有些粘糊糊的。 “我抱你去洗澡？” “老公你真好……” 两人在说着夫妻间才会有的私语，已然忘了刚开始生女儿的话题。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想得太远无济于事，反正、至少，他们已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已经走在了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上。 在两只萌哒哒的小萝莉到达的第二天，华国动作巨星影帝李牧，也悄悄的带着他主治医师和女经纪人共三人来到了兴隅村。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明星来了 彼时，两只小萝莉正在缠着孟清芮，给她们演示如何用一根竹竿一根丝线一个白小纸片来吸引蝴蝶追逐。 他们这边地区的蝴蝶，以普通的白蝴蝶为主。 竹竿上绑小白色纸片吸引蝴蝶，是孟川爷爷在孟川小时候捣鼓给孟川他们三个小孩玩的。 那时候孟父与孟川二叔还未在建筑装修行业立稳脚跟，三叔打了几年工也才刚转入销售行业，家里不能说已经没米揭不开锅，但用一个‘穷’字来形容，并不为过。 孟川三兄妹小时候的玩具都是爷爷奶奶亲手做出来的。 有密密针脚缝制的碎布条组成的布偶，有用铁丝啤酒盖穿成的小巧实心灯笼，有草茎小树根编织雕刻的各式小动物…… 所以，孟川三兄妹的童年虽然相比富人家的小孩苦了一点，但并没有因为贫穷而失去瑰丽色彩。 竹竿绑白纸片吸引的白蝴蝶儿，也在孟川三兄妹的记忆里都留下了浓墨重彩。 所以，李牧下车时看到的就是大小孩和小小孩一起跟在一根竹竿和一排白蝴蝶后面快乐追逐嬉闹的场景。 “我挺喜欢这地方的。” 李牧不顾霍玉月的警告将用于遮掩身份的墨镜取下，饶有兴致的站在大马路上，看着孟川几人带着两只小萝莉挥舞着一根竹竿从门前跑到屋后，又从屋后跑到门前。 “你看见刚刚那站孟家前马路上的人了吗？长得有点像我知道的一个大明星。” “应该不是吧，明星甭管大小出门不都前簇后拥的，哪有两三人寒酸站那的。” “说的也对，咱们个小村子又没风景又没大人物的，怎么可能有明星过来……” 连续几波的村民经过，都没有停留，更没有发现李牧的身份。 这次李牧前来兴隅村并没有化妆，完全是素颜前来，一身松垮的运动服，连发型也是从以往的补充身高的竖起变为了平贴。 最重要的是，李牧那平常显示在镜头前，被粉丝称作‘站在那里就能崩碎镜头’的凌厉气势，也被李牧彻底收敛起来。 再加上了没有了镜头的过滤与修饰，李牧此刻不管从哪里看都是极为平凡的普通人模样。 所以，此刻李牧没被村民认出来也并不稀奇。 霍玉月在暗自说自己白担心的同时，也有些丧气。自己手下的明星居然在没伪装的情况下都还没有人认出来，归根结底其实还是知名度不够高名气不够大呀！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我家李牧成为娱乐圈最耀眼的那颗星！ 不，不止是星！ 而是，太阳！ 霍玉月握紧拳头暗自发誓着，跟上了李牧和主治医师王医生的脚步。 “李大明星？你好，我是曹兴。我还是第一次见着活的明星呢，能给我签个名不？” 看到霍玉月的曹兴一个跨步越过众人，拿着一个本子递到了李牧眼前。 对于曹兴这一副没见识的样子，林伊已经不忍直视。 可是她此刻也没办法阻止曹兴，因为，她的左右手正分别拉着跃跃欲试的孟家兄妹。 是的，孟川当前还是自认普通人的心态，他对于以前只在大荧幕上看到的大明星李牧也是很好奇的，也想要讨个签名。 要不林伊紧拉着，孟川早就和曹兴一起涌上去了。 不过林伊虽然拉住了孟川兄妹二人，却没有防住她身后，居然有两小只李牧的狂热铁粉。 “李牧哥哥！” “李牧哥哥！” 一对纯白色的小蝴蝶往李牧处翩翩迎来。 两只小萝莉都有一头让人为之羡慕感叹的，如绸缎般的黑色秀丽长发，今天分别一根浅蓝色发带和一根墨翠色发带缠住。 两人都穿着一袭裙角绣着银丝边的古风纯白雪纱裙，只是相比真正的古装来说，银丝雪纱裙并没有将小萝莉的脚遮住。 所以，两只小萝莉往李牧狂奔时，倒也没有被裙角绊倒。 在李牧刚刚把签名的笔本还给曹兴时，两只可爱的小萝莉就直冲冲的扑到了李牧身前。 然后，一人抱着一条腿，两只小萝莉再也不松手的仰着可爱小脸对李牧叠声的喊着李牧哥哥要抱抱。 两只小萝莉不愧是对女人无视性格秒杀的。 在孟川几人看来女强人形象的霍玉月在李牧都未反应过来他有两只小粉丝之前，霍玉月就已经遵循本能的弯下了腰，摸着两只小萝莉的脑袋问她们两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婉静，我是姐姐。” “我叫李婉淑，我是妹妹。” 两只小萝莉礼貌的带着点奶声奶气的回答完，继续抱紧她们李牧哥哥的大腿。 最后，还是林伊孟小妹上场齐劝，李牧也说了好多好话，两只小萝莉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回到了林伊她们身旁。 可是等李牧进了孟川家客厅后，两只小萝莉又坐在沙发上李牧旁边，如同哼哈二将的守护着她们李牧哥哥片刻都不离了。 “看来婉静和婉淑都很喜欢李牧哥哥啊？”林伊打趣的问着双胞胎道。 “不是很喜欢，是非常喜欢！” “而且我们只喜欢李牧哥哥一个人，才不像小虫儿她们，除了李牧哥哥她们还喜欢雷洛。我们说她们是叛徒，她们还不承认，哼！” 两只小萝莉说到李牧好似有很多话题，虽然不知道小虫儿是谁，但在场的成年人都至少知道了一点，两只小萝莉的确是李牧的忠实铁粉。 “阿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建议你可以与这两个小女孩多相处，或许会有帮助。” 一直在一旁未说话的王医生建议道。 “我当然不介意了，看着两个小天使的笑容，我感觉我的负面情绪都净化了好多。” 李牧一手抱着一只小萝莉坐在自己大腿上，温和的笑道。 …… 在两只小萝莉的时而打断插话中，孟川也与霍玉月谈好了合约。 三个人，老黑陪同；一个月，包食宿。 只是这包食宿的费用有点吓人，足足是一百万人民币。 而且孟川不收还不行，李牧坚持说孟川不收就是在贬低的他的身价！ 至于为什么食宿费跟身价有关？孟川也懒得想。反正李牧有钱，既然坚持送一百万给他，那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在两只小萝莉的强烈要求下，李牧也住到了胡国庆家另一房间中。 至于李牧会不会在发病时伤到两只小萝莉，这倒不用担心。 一来抑郁症不是急性病且是心理疾病，李牧发病一直都是在工作不顺心情不好的情况才有，他自己每次都有提前感觉，所以才能这么久都没被外界和无孔不入的狗仔发现。 二来李牧与霍玉月想过二人世界好久了，这次难得有机会，霍玉月基本会是二十四小时不离李牧身边。当然了，以前两人也是二十四小时不分离的，只是以前是为工作现在却是，为了生活以及爱情。 再不济的还有老黑和二饼呢，孟川耳提命面了很久，直到老黑跟二饼都听得耳朵生茧的齐齐打哈欠后，才停住了两‘人’要时刻注意保护小萝莉的叮嘱。 “我就说老黑是听得懂的人话的，你还不信！” 李牧如同证明了习题册后面标准答案是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对着霍玉月以一种‘快承认你错了，快夸我’的语气说着。 对霍玉月说完李牧又打开了自己手机展示给莫名其妙的孟川看。 “网上一直有人说老黑那些表现是训练才有的，我还特地开了二十个小号跟人对骂，结果没骂过来。这会看了老黑这人性化的表现后，总算有实证了，看我骂不死他们！” 李牧得意洋洋的说着。 看见李牧这向逗比转化的迹象，孟川正奇怪着。那边的霍玉月却是已经是一副捂着额头无语望天生无可恋的神情。 “形象，我跟你一直以来强调的艺人形象呢！” 这是霍玉月对自家艺人兼男友的潜台词，但她终究还是保存着理智的没在外人面前咆哮出这句话。 孟川也注意到了霍玉月的神情，砸吧着嘴的，竟是好像读懂了霍玉月的表情。 “逗比、低龄化？这可能其实才是李牧的真实性格吧？” 孟川暗自揣摩。 这边在揣测着，那边的李牧则是好奇心爆棚的进行安居这一首要大事前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可以去参观一下老黑的房子吗？” “可以，随我来。” 看在一百万的份上，孟川自然相当客气。李牧则是毫不客气的，抬脚就跟在孟川身后上楼。 “据说老黑不是与孟先生同住一屋的吗？” “哦，因为我女友过来。所以，老黑就自觉的把自己屋子推到二楼客厅里了。” 孟川这话没有虚言。 他与林伊那晚吃完烧烤从他们这边市区回来后，惊讶的发现老黑已经自己将它跟二饼的两个小木屋搬到了二楼小客厅，空调的风口下面。 “孟先生，这老黑也懂男女方面……咳……就是少儿不宜的吗？” “嗯，咳，看得懂。其实我身为它主人说句实话，称老黑为披着狗皮的人，并不为过。” 虽然这么一大伙人在一起讨论涉及到男女那事有点怪异，但为了满足李牧的好奇心，孟川还是一五一十的解释。 而听到这话的李牧，猛地就浑身一震。 接下来做了一个大家刚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就发现他其实很认真的动作。 第一百六十章 大明星保姆 “黑先生，您好。我是李牧，你的头号粉丝，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我可以证明我是你的头号粉丝的哦，你看，这是我的微博转发，从x月x日起都是黑先生您……” 安静的二楼客厅中，一名颇为英俊的男子拿着手机在一条半蹲的黑不溜秋的中华田园犬眼前，认真的一页一页滑动手机展示自己的微博转发。 这俨然一副铁粉见偶像的奇异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霍玉月再次生无可恋的表情。 孟川则是觉得，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怕是会有很多乐子了。 …… 李长华知道他本家李牧来兴隅村后，还特地掐点下班跑来认了个五百年前的亲。 “李二少？” 李牧见到李长华的第一眼，却是惊呼道。 李长华眉头一挑，“你认识我？” “去年李老爷子大寿，我因为曾是老爷子传记电影年轻时代的扮演者，得幸被邀请参加寿宴，有幸远远见过二少一面。” 李牧很是拘束的回答着。 李长华看出对面之人的拘谨，上前表示友好的侧拍了下李牧胳膊，“喊我长华就行，在这没李二少。我听说你是到这养病，再把娱乐圈那一套拿过来，那还养什么病，你说对吧？” 这一番话李长华却非嘴上客套，而是真心实意。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在燕京能交到的真心朋友，只有寥寥几人。可就是寥寥几人，家里还时而要通过他们的朋友关系来进行家族间的合纵连横，友情就因此难免的掺进去了一些杂质，总有些不完满。 而在乐宣镇与孟川之间的友情，在李二少看来那就是纯粹的。 他从没有因为孟川的一名不值而鄙视，孟川也不会因为他的燕京大少身份而有任何拘束。 另外乐宣镇除镇长之外，只有孟川详细知道李长华的背景，其他人对他的背景了解都很模糊。 正因为这份模糊，其他人包括孟母包括曹兴在内，就少了很多对李长华地位的隔阂。毕竟燕京鱼龙混杂，谁知道你这大少大到什么程度。 李长华是很喜欢乐宣镇的。 他可以放心的展示自己的一切好与不好，也可以收获其他人的不含杂质的真心对待。 这些想法虽然看着有些矫情，但李长华内心的确如此认为。 因此他对李牧的说辞也是认真的。 李牧能从最开始的小武替摸爬滚打到今天华国巨星这个地步，察言观色的本领必不可少。 他看出李二少说的不是客气话，一声长华便随之喊出来。 “这就对了嘛，嗯？怎么这么香！今天孟阿姨又煮什么了？我去看看，你继续照顾这四小只啊。” 李长华嗅着鼻子的往厨房飘去，李牧在两只小萝莉期盼的摇晃衣角下，又埋头指导她们进行儿童手工画的diy涂色。 按照之前工作的习惯，李牧其实是应该追上李二少的脚步。这样做不求拉近关系，但至少是展示了自己对李二少的尊重，能求不被厌恶。 可现在李牧懒得再戴起娱乐圈中的面具。正如李长华所说，他的抑郁症就是因为长期身处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才五年都没能治好，要是治病期间还需察言观色应付人，那还治什么病？ 而治不好病，就没法再回去工作；若不回去工作，那维护人际关系又有个屁用！ 李牧一边想着，放两只小萝莉自己尝试涂抹金粉，一边又给沙发上的黑先生仔细的打理起了皮毛。 老黑对此是很享受了。 虽然主人一家还有兴隅村人都对他很好，但是，那和被李牧完全当做一个人平等对待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这人不错，我喜欢！ 老黑在李牧细致温柔的呵护下，趴沙发上打起了享受的小呼噜。 李牧又拎起了随体重渐长越来越聪明，却仍在地上绕着沙发滚来滚去的的二饼，用软毛刷轻柔的打理着小刺猬的四只小爪子。 “你这份保姆工作，做得很乐在其中啊。” 霍玉月走进门笑着说道。 “嗯，我是挺喜欢的。说真的，跟这四小只在一起时，我感觉从里到外的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李牧抬头看了看霍玉月，挂着浅浅温柔的笑，又继续埋头给二饼清理小爪子。霍玉月则是坐在一旁，看着李牧那如同大孩子一般纯真的时不时会心一笑，深深庆幸她决定的这一趟乡村之行。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虽然这个村子里也肯定会有金钱、利益、善良与丑恶等这一切人类必有的交锋。但至少在孟家这个小家庭里，霍玉月看见的就是美好，看见的就是人与人之间感情的纯粹。 亲情、爱情、友情，世间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孟家人却是几乎每个人都美好的拥有着。霍玉月对这些是羡慕的，她也希望李牧能在这样的氛围中，弥补他曾经的缺失，战胜因此而衍生的病魔。 “准备吃饭啦。” 孟母的话在厨房门口响起。 本来眯眼睡觉的老黑一个利落打滚从沙发上蹦下，小刺猬二饼也从李牧的大腿挣脱，如同要在地上摩擦出电火花的紧随它黑大哥急速往厨房滴溜滚去。 “婉静、婉淑，你们给我站住，两个小孩去厨房凑啥热闹？” 李牧紧紧的按住也跃跃欲试要跑厨房的两只小萝莉。 “我去帮忙端菜。”霍玉月走向厨房。 在兴扬村抽检了一上午牛角椒生长情况的孟川，载着一起帮忙的孟父、在邻镇某村看大戏的奶奶还有死皮赖脸懒得自己开车的曹兴，已经出现在门前马路边。 孟小妹和林伊在弄皮蛋豆腐和生拌海蜇丝这两盘即做即食才最美味的冷盘，孟母则在做最后一道菜丝瓜蛋汤。 李长华、霍玉月还有王医生帮着拿碗筷，用抹布防烫手的端起已经装盘的菜，来回于客厅与厨房之间。 老黑、二饼被老主人孟母一脚虚踹，赶出厨房内部。 但老黑还是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嗅鼻子等着。二饼也被老黑叼起来放在厨房高高的门槛上，灵动的黑眼珠子此刻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土灶。 除了两个‘非人’的人之外，这两天孟家平常吃饭的人都是保持在十四人之多。 用孟母的话说，要不是孟小妹和林伊的帮忙，她早就累趴下了。 累归累，但孟母可没有一点不高兴。 如今私人农家乐还没运行，李牧又是住在房子委托给孟母照看的胡国庆家。 所以李牧给的这一百万并不需要分润给任何人，完全由孟家独享。 孟川还从里面拿了十万，好说歹说的塞给孟母，说这是孟母做饭的酬劳。 孟母见儿子坚持也就没继续拒绝，反正她就孟川一个孩子，百年之后她的钱依然是孟川的，就当帮儿子存钱就是。 再说了，这儿媳估计也差不多、可能、貌似就是现在家里的这姑娘了。 对方家世这么好，她总得包个特厚实的改口红包，不能被那个疯女人包给儿子的那份给比下去不是。 所以孟母就收下了儿子的钱，还回头开始清点起了自己的私房钱。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如今一伙人头疼的是，两只小萝莉在经历初次到陌生环境的拘束有礼后，现在彻底解放了小孩子的天性。 最大的天性是，黏人。 死活也要坐在她们李牧哥哥的两边，坐在李牧两边也就罢了，还要李牧帮她们夹菜。两只小萝莉还不能夹得不一样多，不然指定得在空气中摩擦出明亮的火花来。 孟川他们这些人本是想劝小萝莉或帮忙的，但看李牧居然是保姆做得乐在其中还游刃有余的样子，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对于小萝莉们只黏着李牧的样子，早已被两只小萝莉萌得母爱泛滥的林伊她们自然相当吃醋。 但没办法，两只小萝莉都是李牧铁粉，这关系实在是被秒杀得没有可比性啊。 “我一定要自己养个女儿，这样就谁都抢不走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包括霍玉月的三名未婚妇女吃完饭后，一边洗碗一边暗自的发誓，统一了战线。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全靠同行衬托 如今‘兴远牌’蔬菜在网上，已经快被他们这边人传得神乎其神。 “自从吃了兴远牌蔬菜，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气上五楼，嘿，不费劲！” 这还只是网友对兴远牌蔬菜的普通评价。 而且这句评价后面还特地注明不是在贬低兴远牌蔬菜，他是真有这个感受。 更离谱的评价是，兴远牌蔬菜是能延年益寿，能治疗大小疾病的神菜！ 这就是彻底吹上天了，孟川本来还以为是有人在捧杀他。可是一来这种这种言论没人会信，二来这种言论其实在网上只是寥寥，所以孟川也就懒得再管。 不过对于这些言论，孟川还是做出了相对应的辟谣。 孟川曹兴的微博和兴远公司官网上，都详细列出了各类蔬菜的营养成分检测表，声明长期使用兴远牌蔬菜对身体的提高并不显著。 甚至孟川在微博发布的辟谣短视频最后还自黑的加了句玩笑话，兴远牌蔬菜并没多好，只是若在市面上众蔬菜之间比烂的话，兴远牌蔬菜恰恰在最好的那个行列而已。 我的菜其实很普通，只是，全靠同行衬托！ 不是我们的菜好，是对手的菜太菜了。 孟川这个辟谣短视频总结起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很多人在看了短视频后，都说兴远公司这年轻帅老板是个实诚人。视频发布的第二天，林伊更是欣喜的告诉孟川，你在萤火短视频上又火啦！ 与网民因此更对兴远牌蔬菜喜爱相反的是，孟川这一番话，对于其他菜农来说这话可就一点也不谦虚了。 全靠同行衬托什么意思？ 这是明目张胆的将自己放在了第一首位啊！ 所以，孟川微博官宣牛角椒成熟上市，欢迎大家前来采摘的这天。很多孟川他们这边、泰市的同行也都或遮遮掩掩，或光明正大的来到了兴扬村。 陈大標以及几位和陈大標亲近的富豪找孟川私人定制菜田的事，不知是被哪位大神大早上的给挖了出来。 因此采摘牛角椒的这天，兴远牌蔬菜又多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名头，土豪专定菜。 而土豪对于自己健康的向来都是不计代价注重的。 所以，有些前来兴扬村采摘的顾客都开始质疑起孟川之前发的那条辟谣视频起来。 “你们说，是不是那些有钱人逼孟老板发的这辟谣视频？” “我认为是，兴远牌蔬菜就这么点量，那些有钱人肯定希望多多益善，所以就辟谣说没营养打消我们的购买欲望。毕竟，兴远牌蔬菜是真挺贵的。” “对，贵死了！都快接近五块一斤，和肥肉价差不到哪。” “那你别买啊！” “切，我又不傻。那些奢侈品咱们抢不过土豪就算了，可是这区区一斤五块钱，还不够我来回一趟油费的呢，当然得抢！” “这些土豪想骗我们别买？门都没有！” “就是，我们也要健康的好吧！” 一众人采摘牛角椒采摘得更勤快了。 对此，孟川只能说你们真是想多了。 可人民群众的力量果然是巨大的，人民群众也是最容易人云亦云的，这个说法居然成为了采椒人之间的主流说法。 所以孟川感觉自己还没在田边站多久，第一批成熟的十亩地牛角椒就已经卖光，也就不奇怪了。 到兴扬村打探敌情的同行们，那些大菜农还在分析利弊，但那些小菜农都全部绝望了。 所有人都在疯抢！ 是所有人，所有人！ 不需要销售渠道，不需要讨价还价，什么都不需要！ 十亩地，三十吨！ 一个小时不到全部卖光！ 而且这他么的不是卖的青菜，不是卖的白菜，更不是什么其它受众多的大众蔬菜。 孟川卖的是牛角椒，卖的一般是作为调味，除嗜辣者以外很少有人作为菜椒的牛角椒！ 最重要的是，牛角椒市价才一块多一斤，可孟川卖的是多少？ 四块八，近五块钱一斤的‘天价’，足足四倍的价格跃升！ 可偏偏就是如此，孟川三十吨牛角椒瞬间卖光，此刻还有不少老远跑来采椒的顾客买完后问孟川，下一批的牛角椒何时上市。 不是说今夏苏省普遍丰收，菜贱伤农的吗？ 不是说高价的精品蔬菜难卖的吗？ 不是说兴远牌蔬菜没啥特别吗？ 可现在这是什么？这他么还叫没啥特别？ 高价精品蔬菜如此被人疯抢，所有孟川的同行都是破天荒的头一次看到！ 同行们给孟川算了一笔粗账，这一早上，孟川至少入账二十八万元！ 什么时候菜这么好卖了？ 什么时候钱这么好赚了？ 同行们不知道，但在他们看来，就是孟川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吃完早饭，二十八万就到手了。 而且，还是全款！ 要知道，平常他们为了避免菜老或烂在地里，都是经常给前来批发的商贩赊账的，讨债一直都是纠缠在他们心头的老大难问题。 可孟川如今没有中间商，二十八万是实打实的到手，可以立刻开启扩张。而不是如其他同行一样虽然菜卖出去，但实际上的钱只是名义上的，只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数字。 一想到孟川回笼了这批资金，又要继续扩张，众同行更加绝望。 “我回去就把我的精品蔬果园项目砍掉，看如今兴远公司这势头，孟川在精品蔬菜上是不会给人活路的。” 这是一名孟川曾跟其学习过的泰市蔬果园大老板，这时候他是心痛的，甚至还有种教好徒弟饿死师父的奇怪感觉。 可当后来兴远公司吹响往泰市进军的号角后，他就深深的感叹自己今天的决定实在太为明智。 不过，只看这一小时就对孟川心甘情愿认输的同行终究只是少数。 除了一部分没有先觉性的人无所谓以外，其它的人尤其同样也走了精品路线的大蔬果农商，更多的是感受到了威胁。 虽然孟川目前只是局限于他们这边市内，甚至货都没能将他们这边所有地区铺满。但是别忘了，他们这边市其实一直是泰市蔬菜的一个倾销市场！ 所以，兴远牌蔬菜的威胁其实已经切实的降临到了他们身上。 而他们，必然会倾尽全力扼杀掉这个威胁！ 这是利益之争，没有谁，能够后退！ …… 孟川不知道这些同行是何想法，他也懒得知道，就如同他懒得去管同行来打探敌情一样。 你们，能奈我何？！ 这就是孟川当前的想法。 至少，这是他对兴远牌蔬菜在泰市这一市场范围内的想法。 对孟川玩阴的？ 如今至少在泰市已经没人敢了。 激素事件证明了孟川的后台，官商两方面，李长华和陈大標两尊大佛矗在那儿呢。想对孟川玩阴的，就得先做好如翟国发那般损失几个亿的准备。 走明路上的商业营销手段竞争？ 孟川丝毫不惧。 就如同武侠里，那些高手的所说打败你只需一招一般，不是他们不会，而是他们这第一招就已经让对手无法抵抗。 孟川之所以全力扩张不管其它，是因为只凭兴远牌蔬菜当前的质量和口碑，无需再做其它，就已经能够在他们这边甚至泰市的市场上所向披靡。 可这并不代表孟川不懂商业竞争手段。 好吧，就算孟川不懂，就算孟川不精。还有曹兴，还有林伊，还有因为兴远公司将越来越多的聚集过来的精英。 再不济吧，兴远蔬菜独一无二的质量和并不离谱的成本摆在这里。如果其它人不具有土地簿，谁又能挤压掉兴远蔬菜在市场的一席之地？ 根本不可能有！ 所以，孟川懒得理这些同行。 想出招，有什么招，尽管来就是了。 至少，你们得先把我第一招拆掉才有后话，这没错吧？ 孟川给包括安念溪在内的五名兼职收银员一人发了一个三百的红包后，看了看同行们所聚集的位置，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打招呼。 其实以孟川如今的情况，就如同第一名对第二或者第n名都不会抱有敌意一般，他对同行们此刻并不抱有敌意。 但是如果他去打招呼，很可能是被人认为胜利者的炫耀，孟川觉得他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好了，回啦。” 孟川招呼着齐哄哄也不怕天热来看热闹的一群人，比如李牧，比如两只小萝莉，比如林伊等等的一起返回兴隅孟家。 第一百六十二章 种田很赚钱 “月月，你说，种田这么赚钱的吗？” 副驾驶上，李牧一边给黑先生捋毛一边没话找话的问道。 霍玉月眼神不变的盯着路前方，懒得回答李牧这个他其实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也是农村里出来的，印象中种田赚不了几个钱的吧？是我跟不上时代，还是时代变化太快？搞得我都想过来种田了。” 大清早被折腾醒的霍玉月有点赌气的不愿理李牧，所以李牧就摸摸老黑又摸摸自己刚剃的毛刺头，在那里自言自语。 李牧如今身价虽高，一场一小时不到的商演报价至少是一百万。但因为要交税，要跟公司分成，其实最终能落入李牧自己口袋也就三四十万这个样子。 而且这一个小时，李牧肯定也是被邀请方安排的活动给忙得没有一刻的歇时。 哪里可能如孟川这样，搬张桌子，吃着锅贴喝着豆浆，二十八万就轻轻松松到手了？ 当然了李牧也知道孟川在此之前，肯定投入了大量的金钱与精力的成本在农田中。 可是，孟川的投入李牧是看不到的。他看到的是孟川这一个区区种田的，一小时不到竟然就入账二十八万！ 这让李牧感觉很玄奇。 一整个上午，李牧都时不时的盯着核账并罗列后期用钱计划的孟川看，如同要把孟川的脸看出一朵花来。 对于李牧打探的目光，孟川刚开始还没在意。可是在林伊几次提醒，他又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些娱乐圈的千奇百怪的各种出柜新闻后，孟川就觉着心里毛毛的慌了。 “李大明星，那啥，我问你个事啊。” 孟川小心翼翼的斟酌语气对李牧说道。 “孟先生，您问。” 对于有能力的人，李牧都相当尊敬。如今孟川在李牧的眼中，那是相当有能力的，所以明明相处几天已经熟悉了，可李牧还特地用上了‘您’这个敬词。 “李大明星你应该是只爱你经纪人霍玉月一个人的吧？” “当然！” 李牧莫名其妙的回答着孟川。 “那就好，那就好！” 孟川安心的继续列计划去了。 李牧的脑回路却是没跟孟川走到同一个方向，“莫非网上又传我什么绯闻了？不然孟先生不会突然问这方面问题吧？他又不是我粉丝。” “不行，我得先去跟月月报备去。这明显就是人在乡下住，祸从天上来！” 李牧如是想也如是做了，而正在跟孟母学习厨艺的霍玉月知道了孟川的问题再结合这一上午李牧的行为后，在李牧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中，捂着肚子坐在厨房门槛上喘不过气的笑了。 “又有人误会你是同性恋了，叫你改不掉好奇盯人看的毛病，活该！哈……哈哈……不行阿牧你扶我一下，哎呦，我肚子疼。” 有关李牧曾被人误以为同性恋，是有那么一段荡气回肠的，‘异性繁衍后代同性才是真爱’的悲惨爱情故事的。可是看见李牧那明显同样回忆起那段‘不堪’往事的黑脸后，霍玉月只能明智的闭上嘴巴。 只是那一回忆就情不自禁浮现的笑容，霍玉月实在没办法忍住。笑到最后坐在地上，她才勉强的控制住了自己抽搐的面部肌肉。 …… “其实你种植牛角椒，相比之前的几样蔬菜，利润是低了不少吧？还有你这丝瓜，怎么我看记录是播种了两次？” 午饭过后，未来老板娘林伊翻看完账本问孟川道。 “为了蔬菜品种更丰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反复种同一种蔬菜，利润短时间内是提高了，可顾客总会吃腻。必须要有不同的品种，才能吸引更多的顾客。至于丝瓜，丝瓜规模化种植跟自家随便找块地播种搭架子还不一样，第一次想当然的没经验，所以种子全废掉了。” 孟川坐在林伊旁边，只看他那两只不知游到哪里的罪恶之手，就知道他这会的心思有大半并不在林伊的问题而是在林伊本身上。 可就是如此，孟川回答还有条有理的，也是让人啧啧称奇。 “媳妇，都忙一上午了，咱们早点午休吧？” 孟川低哑着声音，在林伊耳边如同魔鬼的诱惑呢喃。见林伊并没有反对，孟川当即就兴冲冲的抱起自家媳妇，轻柔的放到了床上。 空无一人的二楼，又一次的响起了让正上楼准备午睡的安念溪面红耳赤的声音。 “这大叔，哼！” 安念溪娇气的一皱琼鼻，神色复杂的撇了孟川卧室门一眼后，快速跑回孟小妹卧室中，紧紧的将们关上。 回到房间后，安念溪却是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坐在床上一圈又一圈的拧着孟母帮她扎的马尾辫。 “大叔……我们，太晚了呀！” 最后，安念溪拧着辫子不知何时的沉沉睡去。 在少女的梦中，她的那个盖世英雄不再是曾经男友模样，而是一张她怎么看都看不清的面孔。 虽然看不清，但安念溪却明白，她清晰的知道这个面孔是谁。她知道这张模糊面孔的名字，那是一个……她永远只会喊他一声‘大叔’的名字。 晶莹的泪从少女的梦，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下午，安念溪就找到孟川说她要去上补习班。她想要考华国最顶尖的清北大学，所以必须从现在起从高二起就开始努力。 对于这个奋发向上的远大目标，孟川自然是支持的。 有哪个学生不曾做过清北的梦？ 只是随着他们的年级渐升，随着对自己资质和性格的认命，随着他们抵抗不了这花花世界的诱惑，这个梦最终都被他们埋藏到了记忆的历史垃圾堆中。 可认命归认命，但从不代表这个梦想逝去。 所以，对于安念溪树立这么一个目标，孟川是抱有百分之二百的热情支持的。当然了，孟川也肯定会劝安念溪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就是。 安念溪这一次难得的同意一切都听孟川安排，孟川也就毫不在乎钱的给她联系了他们这边最好的补习班。 很必然的，这个补习班是位于经济教育相对更发达的他们这边市区。 然后再很必然的，安念溪只能是住在了补习班老师介绍的，孟川特地帮她租的附近某小区中。 “大叔，我会努力学习的！” 安念溪对着孟川挥挥手，进入暑期补习班的教室。 当前是七月末，因为安念溪现在才报名上课其实是属于中间插队，所以安念溪催着孟川下午就把她送到了补习班。 因忙着帮安念溪搬东西缘故，孟川见安念溪进教室后就快步的往电梯方向离开。 安念溪则是坐在教室中，没有一丝松懈的学习。 既然大叔说清北是每个学生的梦，那肯定也是大叔曾经的梦吧？ “大叔，我一定会实现这个梦的！” 金色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洒进教室，安念溪暗自握紧拳头，本就炯炯有神的水灵大眼显得愈发璀璨明亮。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对镯子 安念溪回来了又走，林伊距离一周的归期也只剩两天。 可是孟母，仍然在犹豫。 那个将孟川这三个小辈排除在外的家庭微信群又一次活跃起来。 对于孟母发出的林伊详细资料，孟家的这些无良长辈都开始惊叹起孟家长子哄女孩的本事。 当然，也有怀疑林伊真实情况的。 “丽花，你这资料确定真实吗？不是我贬低小川，虽然他目前是小有成就了，但如果你这资料确实，那他和这姑娘的差距可不是一般大。就人家告诉你的，都有亿万身家了，更别谈肯定还有没告诉你的。” “什么叫差距大？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家小川光这张脸就压这小姑娘一头！” 孟家长辈中颜值最高年龄最小的小叔插科打诨道。 首先发话的孟父大妹看见这话，也就是孟川大姑立刻就怼起了五弟。 “你给我一边去，还以为是我们年轻那时候，谈谈理想看对眼就行了？再说了，我们那年头和现在其实也一样，富家千金看上穷小子也同样是只存在故事里的啊！” 其他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 “家务活样样精通，还不嫌农村环境差？” “大嫂啊，我咋感觉这是在说年轻的你呢？现在这年头，能独立生活的女孩都已经是十个里面勉强有一个，大嫂说的这种姑娘更不可能有的吧？” “林伊身份这不用担心，我托我那苏省治安省厅的老同学查过了，相比她告诉小川的有过之而不及。家务活吧，这五天是的确看着还行。” 孟母在微信群发话道。 这句话的发出后，微信群里就突然许久没人发言的一阵沉默，就如同孟母提到了什么禁忌的话题。 “除了那年我摩托车撞人，嫂子你找过你这个大学同学，往后嫂子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的吧？”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孟川二叔孟大山。 “其实嫂子心里已经愿意接纳这姑娘了，不然也不会时隔二十年又找你大学同学查问。毕竟，大哥当年可是好生吃了一番醋，差点闹离婚，不准你两又有任何来往的。” “大山就你小子脑袋灵光是吧？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我孙子都快看得见影，那些事我早忘了。” 孟父孟大海冒了出来。 “大哥你早说啊，我这两个月正在公关省治安厅买我们公司的一个产品。我一直顾忌你没敢问大嫂有无她老同学联系方式，既然你发话了，那大嫂你赶快给我个电话，急着呢！” 不怕死的小叔在微信群里字都不想打，急哄哄的就发语音嚷嚷起来。 “给他个假的！” 外面繁星点点，孟川家中，和奶奶一起看电视的孟父没迟疑的就冲着一旁的孟母说道。 孟母也是被孟父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表情逗乐了，“你不是说忘了吗？都二十几年过去了，这醋还没吃完呢？” “多大人了？真是……” 见孟父的脸越来越黑，孟母也就适可而止，“行了，我不会给小叔子电话的。他所谓公关就是砸钱，我能这么害人吗？” “当然啦，最主要还是听你的不跟这些达官显贵多牵扯，少惹麻烦。” 孟母又如同安慰炸毛猫的继续说着。 孟父的脸色最终转为正常，孟母嘴里念叨了一句老酸醋，饱经生活沧桑的脸上浮现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这世间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而更加浪漫的是，一起变老的同时，我们都一如初相见的在爱着对方。 …… 孟川不知道，那个年代天之骄子的大学生孟母是如何嫁给高考三次失利只能回家种田的孟父的。 就一如林伊也不知道，未来婆婆是如何的一夜过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 当孟川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忐忑着孟母大早上为何要拉林伊独自说话时，刚刚离开不久的林伊已经满面荣光的回到了孟川面前。 “看！” 林伊笑得如同新得玩具跟同伴炫耀的小孩一般，伸出双手在孟川眼前。 “看？看什么？” 孟川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还抬头看了林伊一眼。 “你看嘛！”林伊嘟了嘟嘴唇。 “好，我看，看……嗯？两只镯子？！” 手中啃了一半的萝卜丝菜包掉在薄粥碗里，被包子砸飞的粥溅在了孟川的衣服上。 然而孟川已经管不了这些，他正握着林伊双手，如同在看稀世珍宝的查看着。 “我妈刚刚给你的？” “嗯，一进门就给我了。” “看来你这几天的表现通过了我妈的考验，咱们两个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只不过给我后，伯母的脸色不太好，估计是因为我的脸想到我妈了吧。” “估计是。”孟川赞同的点头，抱住林伊，“既然两边在最关键达成一致了，那么媳妇，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林伊拖长了声音，“愿你个大头鬼，我才不答应你呢！没诚意！” 傲娇的离开孟川，林伊站在孟家大门前，张开双臂拥抱向了初起的朝阳。 “我要一个最最最盛大的求婚仪式啦！” 孟川视线中，在绚烂朝霞的映衬下，女孩的身影是那么的美，美得一如他可以预见的美好未来。 跟所有认识的人炫耀完两只镯子，又空间微博朋友圈都发了一遍后，林伊就珍而重之的将两只白玉镯子收了起来。 “玉手镯易碎，奶奶之前说过要看我结婚时戴着的，我可不能把它们磕着碰着了。” 林伊对奇怪她收起玉镯的孟川说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没有求婚仪式，本姑娘才不会答应呢！”林伊继续傲娇着。 孟川则是开始考虑要将求婚一事列入计划。 只是林母那边还有个四年之约，孟母这边也只是给了祖传镯子，还没有给林伊改口红包。 “六年长征两万五，还差一步到长安。” 孟川念着这句不伦不类的打油诗，和林伊一起开心的笑了。 不管怎么说，最艰难的两方父母认可这一难题，在他们三年的坚持和努力下已经被成功攻克。 而剩下的，已然都沐浴着曙光的照耀！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亿，是小目标 背靠大树好乘凉。 孟川在与陈大標进行私人农家乐的合作后，发现有好多他之前的设想，如今可以进行前期投入。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孟川曾经对公司注册地点的选定。 他当时是以自家宅基地作为的注册公司地点。 这其中是有即使市区租房也没人手去的原因，更多的，却是因为孟川对公司前景的展望，或者说梦想。 孟川梦想，是将来整个兴隅村都成为兴远公司的总部。 兴隅村占地面积大约是五百万平方米，如果真的作为某家公司的总部，那就是几十倍的拳打某里脚踢某讯，听着有些太不现实。 当初注册兴远公司时，孟川并未提起过这个可以称作为幻想的梦想。 当时孟川是在众人的不解中，坚持将公司注册地点设置为了孟家宅基地。 毕竟，梦想万一要是实现呢？ 这年头，今不如古，嫖娼有罪小三有理； 这年头，交钱的不是大爷，公务员呵斥纳税人； 这年头，做好事的家破人亡，跌倒被扶反讹赖； 这年头，安能辨我是雌雄，不男不女综艺赛； 这年头…… 这年头，各种曾经奇怪的认为不可能发生却又连接发生的事多了去了。 所以孟川觉得，他这个小小目标也是有可能实现的。 就算实现不了，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兴远公司的主体还是农产品，公司的发展也都是系于土地公孟川一身。公司总部建设得再好，也终究只可能是锦上添花，不可能是雪中送炭。 好吧，话题有点跑偏了。 陈大標给孟川带来的福利，就是帮孟川先建设一幢兴远公司的办公楼。 办公楼设计是十二层，作为兴隅村或者说乐宣镇的地标性建筑存在。选址则是在兴隅村北边，也就是私人农家乐的娱乐区。 这个办公楼其中两层将作为兴隅村私人农家乐的总部，但私人农家乐本来就是陈大標投资、挂名在兴远公司之下，所以说整个办公楼都属于兴远公司，那也不算错。 兴远公司大楼是娱乐区第一个动工的建筑，林伊离开的当天上午，恰恰好赶上兴远公司大楼奠基仪式。 大楼奠基仪式孟川没搞什么特别，就按照相关专业人员的安排，奏国歌、简短演讲、挥锹奠基……一个流程走下来，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 陈大標以及他的老手下因在漠北游玩度假都没有赶过来，用他的话说，保证私人农家乐建成后他们这帮老头子能好好休闲就行，其它的孟川全权负责。 甚至连以后的盈亏，陈大標都直话说他毫不在意，毕竟建成私人农家乐的主要原因还是陈大標为服务自己。 “我们村虽然是有名的富村，但也谈不上多独特。这么大一个项目，起初我以为陈叔这是在变相的对我家报恩，可是这些天接触下来，我发现真的如他所说，主要是为了他自己，提携我只是顺带！” “说实话，虽然我有这个认知，但总觉得飘飘的很迷茫。前期就已经投入两亿五的项目啊，我是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走，有种上不见天下不着地的感觉。” “话说，土壕都这么玩的吗？几个亿砸下来就为了自己一年舒服个几天？” 奠基仪式后，孟川带领林伊在村中闲逛的说着他的心里话。 也只有在林伊面前，孟川才会说出这种无措的话。在其他人包括曹兴包括孟母面前，孟川作为领头人，一直是要求自己以自信坚定的状态的面对大家以及诸多事务。 林伊听出了孟川的担心，也感受到他的迷茫。 “陈大標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在我们苏省富豪榜位数前三之列。之前万方老总有句网络流行语说一亿小目标，对于陈大標来说，其实也是类似，几亿只是小钱。” “千金难买我高兴，在这些亿万富豪面前，它不是一句比喻的虚话，而是真的可以作为一个具体数字。” 林伊戴着紫艾草凉帽，感受着田间不时吹来炎热的风，平静的说道。 她的话语很平静，但孟川听着却感觉很有力量。 “合同已经请专业律师看过，现在这么多建材也都运过来了，这说明陈大標没跟你玩虚的。再加上陈大標商场上一直以来的口碑人品，首先最重要的，你不需要担心被坑。” 一只白鹭看见两人后乍的惊起，振翅而飞，林伊继续跟孟川说着。 “既然不会被坑，那你就无需担心其它，只想着把项目尽心尽力的做好就是。你也不需要觉得陈大標给你太多，受之有愧。我是认为这个项目能盈利的，你尽心做，以后赚的钱就是对你陈叔最好的回报。” “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林伊笑看着孟川，那如漫山遍野春花灿烂的笑容，看得孟川一时间都忘了之前的迷茫，好像他心中真的是如此想的一般。 …… 磨蹭到下午三点多钟，舍不得分开的小两口才在孟川的坚持下返回孟家。 林伊一周的假期即将结束，到了离开的时候。 老人家虽然经历了诸许世事沧桑，但也是多愁善感的。奶奶拉着孙媳妇的手，眼眶红通通的，就如同孙媳妇即将一去不复返一般。 “奶奶，要不我带你去常周玩几天吧？” 林伊打着拐带老人家的主意，奶奶略微思索过后，林伊专程给她买的礼物黄花梨拐杖往地上一杵，“行！” 这就是同意了未来孙媳妇的提议。 奶奶这边答应得痛快，后面站着的孟母却是觉着不对了。 这结婚证没领酒席没办的，哪有巴巴的就跑去女方那里玩的道理？ “妈！” “小伊还要上班呢，她没时间不好照顾你的。小川不是说这两个月抽空去常周的嘛，到时候让他带你去，你看行不？” “伯母，没事的。我五点半就下班，夏天黑得晚，每天能陪奶奶玩两三个小时的。平常您也不需要担心，我会让我家保姆照顾奶奶的。” “要不，伯父和伯母也去一起去吧，我开孟川车回去，正好四个人。“ 林伊真心的邀请着，孟母听了这话却是笑着摇摇头，拒绝了林伊接下来一连几次热心的提议。 他们作为孟川的爸妈，如果一起去常周肯定不可能不跟林母碰面。而一旦跟林母碰面，难免不会谈论婚事。谈得好了还行，谈不好了那小两口夹在中间还不知道该如何怨死他们。 而且孟川还一次都没上女方门，按礼节规矩双方父母也没有现在碰面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之前结的仇还在那儿没有消退。孟母相信林母也跟她一样，都还没有做好再次见面的准备。 最终，奶奶虽然有些老糊涂了，但也觉着两人婚事未定，她就跑女方那去有些不好，也拒绝了林伊的邀请。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常周啊？” 孟川拉着林伊的双手，林伊可怜兮兮的看着孟川，一脸不舍。 孟家人跟林伊一一道别后，都转身回屋，将空间留给了依依惜别的小两口。 “至少得等冰心西瓜顺利上市，那肯定是八月份了。这样子，八月中旬之前，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人家好想天天跟你在一起啊！可是我妈那个邪恶大boss，哼，老孟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尽快打倒她，让她取消四年之约的！” 林伊斗志昂扬着。 孟川则是看着林伊的爆表斗志，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教唆犯对不起未来岳母大人的感觉。 “你早点过来，我天天都会想你的。” “嗯。” “不准拈花惹草！尤其那个卢芷晴，你要是再跟她有什么亲密接触，我跟你没完，以后必须离她三尺开外，知道没？” “嗯！” “还有之前的饶馨，还有隔壁的霍玉月……” “嗯，嗯？不是，媳妇，她是李牧女朋友，而且都三十好几了，这你还担心啊？” “这叫防微杜渐，我要把一切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林伊用力的虚空一抓，握紧了粉嫩小拳头，眼中闪烁着赶尽杀绝的明亮光芒。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答应，当然答应了，你看我这三个月有没听你话的吗？” 孟川看着如同红眼小兔子护食的林伊，爱怜的忍不住亲了林伊一口。 林伊能如此管他是因为爱他，孟川可没有一点被束缚的感觉，反而是甘之若饴。 “当然有，让你注意身体，你就没听！” “老孟，你要注意身体啊，不要逼自己太狠，我真的很担心你。等四年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们也才二十八而已，如今三十岁没结婚的都大有人在呀。” “实在不行，先上车再补票我也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 孟川嗅着林伊发间的微香，心中莫名的豪情万丈。 丫头，你一定会得到最好的，我发誓！ 两人依偎良久，还是孟川先理智过来，“好了，该出发了，路上慢点，到家后给我打电话。” 林伊再不舍也只能发动车子离开，孟川有过两面之缘的熟人保镖全哥也早就等在村口，与林伊一同上路。 第一百六十五章 商业教学 林伊的暂时离开让孟川失落了片刻，但转而他就从秦发财那里得知了一件令他高兴的事。 这件事有关翟国发，孟川听了高兴，相对的翟国发此刻却是满世界想杀人的气急败坏。 先是翟国发在泰市前年就已经谈妥的两块地皮，被宏润地产给高价截胡。 这本来没什么，翟国发没觉着不对，毕竟商场上合纵连横这是常有的事。可是接下来，宏润地产的一个动作，就彻底给翟国发整蒙圈了。 大型房地产公司总难免会有那么一两块地皮挨在一起，商业区以及学区等都是在同一区域。 国发地产和宏润地产也不例外，在泰市东面的四巷区有两处精品楼盘东西相邻。更碰巧的是，两处楼盘还是近期前后脚的没相隔几天开售，表面看质量环境也都差不多。 本来约定俗成的，两家定价相同，就算有偏差也必须在每平米两百元之内。 可宏润地产这几天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每平米陡降五百，一下子就将其对面的国发地产售楼处给弄了个门可罗雀。 甚至还有好几个交了三万订金的购房者，稍微一算发现对面便宜后，订金也不要了，直接转投宏润地产。 其实现在炒房兴邦这个大环境下，房子不愁卖！ 精品房房价太高？ 没关系，华国有钱人多得是，房价再高也多的是现金购买。 如果放在以往，宏润地产搞这一出，翟国发是丝毫不担心的，反而会嘲讽宏润地产的人脑子有坑。 但是放在翟国发资金周转不灵的现在，宏润地产搞这一出，在翟国发看来那就是黄蜂尾上针，用心极其险毒！ 翟国发之前是卖了一块黄金地皮才勉强将被银行卡脖子的公司资金周转过来。 但也只是堪堪周转过来。 翟国发想要继续赚钱，想要继续开发新楼盘，想要将接下来几个月约定需要还的贷款还掉，就必须卖出之前的楼盘来回笼资金。 与宏润地产相邻的这块楼盘，是翟国发仅剩的一处新楼盘，其它的要么还只是一块地皮，要么卖得只剩下了几个不好的比如四、八、十八之类的楼层。 所以，这处楼盘，被急于回笼资金的翟国发寄予了厚望。 可现在明明泰市房地产业人都知道他亟需回笼资金。这个泰市房地产领头羊，宏润地产，却宁可降价自己摔盘子少赚也要搞他，这就彻底让翟国发出离愤怒了。 而愤怒之后，因为没有抵押无法贷款，银行还在催他还款的翟国发则是深深的恐惧。 陈大標对孟川的看重，翟国发通过新闻是知道的。 这个节骨眼上，宏润地产对他出手，如果只是一次，翟国发还会推测可能陈大標与孟川有什么深厚关系，这是在帮孟川出气。 可是如果有第二次，宏润地产宁可损失自己也要搞他，翟国发就不得不多想了。 这很可能不是在帮孟川出气，而是瞅准他资金周转不灵的机会，想要在国发地产的身上狠狠啃下一块肉啊！ 最重要的是，想啃他肉的，是泰市房地产的领头羊。领头羊已经动了，其它的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公司还会远吗？ 翟国发不得不做如此设想，而越设想他就越恐慌。他发现如今可能已经并非是否会被啃下一块肉的问题，而是要考虑国发地产是否会被众人生吞活剥、分而食之的可能！ “所以，小川你真的不必感谢，以为你陈叔是在为你出气。宏润地产等这种吞并对手的良机，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了。” 秦发财拍着孟川肩膀解释道。 “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我们不出手，看到国发地产的虚弱，泰市也多的是公司出手。要怪就怪，翟国发不自量力跳跃发展的想去燕京，要怪就怪，他卖出的那块地皮展示出了他的虚弱。” “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商场上的事，也就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这也是你陈叔让你稳扎稳打尽量少贷款的原因，凭借高负债发展起来的公司，起得快倒得也快。” “你陈叔让你且看看这一次泰市众房地产公司围攻翟国发的过程，应该可以学到很多。” 孟川点点头后又急忙问道，“秦叔你觉得，翟国发最终会是什么个结果？” “你希望是什么结果？”秦发财反问，带了一点考校的意味。 “自己的仇，自然是自己能亲手解决。” 孟川笃定的回答，言语间朝气蓬勃。 “如果，我说如果，翟国发这次能侥幸逃脱，那你准备怎么解决你们之间的恩怨？”秦发财继续反问。 被问到这问题，孟川却是也有点不知该回答了，“这我到没想好，但我知道一点，我至少得先达到和翟国发一样的高度！” 秦发财满意颔首，“这便够了！你目前的确不应想太多，就如你自己所说，首先要做好当下。” “你应该会有报仇机会的，老董事长说翟国发此人有壁虎断尾的勇气。只要他不抱有保全奢望，主动让出利益，让公司缩水掉两三成，就必然能撑过此次危机。” …… 秦发财在这边以实例对孟川进行商业教学，泰市的翟国发在发觉又一家公司开始对国发地产开始进行商业打压后，立刻就肯定自己的最坏猜测，下定了壮士扼腕的决心。 地产公司的壮士扼腕，也没什么太多太复杂的东西，无非就是出售地皮，低价卖房。 随着翟国发令下，国发地产的泰市的三块地皮被卖给三家大型地产公司，所有的在售楼盘也都每平方米普降两百到七百元。 除这两者之外，翟国发还有其它各方面的如裁员之类的收缩和利益出让。总之，按秦发财的预测，国发地产市值最后预计会缩水三成多。 “翟国发断尾求生竟会如此果决？” 孟川第二天诧异着秦发财告诉他的翟国发抛售地皮的消息，曹兴在一旁听着，喟叹一声，也不知是表示庆幸能有机会以后亲手报仇，还是遗憾翟国发并未能伤多大元气。 “你说翟国发会不会因为此次同行围攻，对我们的恨意加深？毕竟追根究底我们是造成他如今状况的引子来着，要不是华哥出手，断了他燕京的路……” 孟川突发奇想的说着，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有几分道理。曹兴听着也不住点头，认为孟川所说的因果关系成立。 而恰如孟川所说，翟国发将办公室能砸的东西都砸得一地碎片后，嘴里第一个狠狠念出的就是‘孟川、曹兴’四字。 翟国发这种人，从来不会想其实是他先招惹的孟川两人。 他此刻满脑子想的就是，要不是孟川背后的李长华在燕京给他使绊子，他不至于灰溜溜的从燕京逃离，更不至于因为拓展业务失败而导致资金周转不灵，从而被同行围攻至悲惨如斯。 “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小崽子好过了，真以为在他们这边市区域我动不了你们？以前只是觉得不值当而已，现在你们害我损失了这么多，那么从今往后，不计代价，老子不搞死你们，誓不罢休！” 翟国发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眼中滔天怒火。 “还有宏润地产、锦明地产……你们给老子等着，等我卷土重来之日，我要让你们一个个的跪着，给我唱征服！” 翟国发的怒火发泄出来后，人逐渐冷静。 一个电话拨打出去，国发地产的高层会议随即召开。 “第一点，公司工作重心从即刻起，逐步往益西市转移。第二点，停止当前泰市所有的开拓工作，继续收缩回笼资金，以后泰市分公司由翟国忠全权负责。第三点……” “……就这么多，散会！国忠，你留一下。” 翟国忠因为搞砸了事情，所以翟国发从燕京回来后，他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此刻被翟国发单独留下，却是只敢半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极为别扭。 “坐好，看你这样子，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翟国发恨铁不成钢的一拍桌子。 “……不把孟川、曹兴这两个小崽子摁下去，我咽不下这口气。从今天开始，我把泰市分公司全权交给你。” “不需要你赚钱，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全力打压这孟川、曹兴。我刚想到两点，可以从承包田入手……” 临走之前，翟国发对翟国忠耳提命面着。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黑选妃 翟国发的怒火与安排暂时跟孟川无关，他正在给老黑灌输着不能始乱终弃，不能做负心汉的正道思想。 李牧正如他自己所说，是老黑的头号粉丝。 在跟老黑相互熟悉后，李牧就在征得孟川同意的情况下，带着迫不及待的老黑和跟屁虫二饼去了泰市的一处主体售卖宠物狗的宠物市场。 正所谓饱暖思**，老黑吃得好喝得好，如今能让老黑迫不及待的也就只有充实后宫一事。 其实从燕京回来的这些天来，老黑虽也过得挺快活的，但总觉得哪里缺了点什么。 直到今天这位称它为‘黑先生’的李牧，说要带它去充实后宫，老黑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了，为什么最近总觉得不得劲。 它这是，想大洋马了啊！ 老黑穿梭在宠物市场间，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认知。 二饼虽然不知道，进了这个地方后黑老大为何如此亢奋？但它认准了一点，跟在黑老大后面有肉吃，所以也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滴溜溜的跟在四处乱窜的老黑后面滚着。 李牧气喘吁吁的跟在老黑身后，也知道他带黑先生来对了地方。 老黑将整个宠物市场逛了一圈，最终在一处专卖藏獒的门面店前停了下来。 “藏獒？黑先生，你降服得了吗？” 李牧紧随其后的停下脚步，看了看店里面的三头成年藏獒的壮硕体型，再看了看老黑的虽高但并不大的体型，犹疑的跟老黑确认道。 在一人一狗身后，还有一只正匆匆滚来的银灰色小刺球，以及一大批看稀奇的顾客也紧随在这一人一土狗一刺猬的奇怪组合而来。 李牧三者的组合能引来众人关注，倒没什么意外。 在这个几乎看不见中华田园犬的宠物市场里，有人放任一只土狗在宠物市场里乱跑，就已经让人觉得奇怪了。 这只土狗后面还跟了一个貌似小刺猬的动物，最重要的是，这小刺猬还是用滚的，滚的还不慢。这能滚如此快的刺猬就几乎没人见过了，好些顾客都被这个组合给吸引了过来。 这次出行，李牧做了不少的伪装，一改人前的或硬汉或傲气凌人的形象，再复古式眼镜和低调的衣服一穿戴，此刻倒是没人能将他给认出来。 藏獒店的店主一看居然有人带着一只土狗和一只滚得飞快的刺猬进宠物市场，还奇怪的在那有模有样的一人一狗商量着。 好奇的年轻男店主，当即就站起迎将出来。 “这位兄弟，可是要买藏獒？” 店主的话语中有种掩藏不住的急迫与渴望，就如同急于要将店里的藏獒脱手一般。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华国之前掀起过一股藏獒热，藏獒从牧区到养殖场，身价居然飙升百万，可依然炙手可热，一獒难求。 但在这场藏獒热退烧后，很多人的藏獒都砸在了手里。很多人都因为藏獒的养殖成本太高，甚至将藏獒卖给了狗肉馆以求保本。 店主曾经也是藏獒热的一员，只是他跟大部分人不同，他是真的喜爱藏獒，所以虽然迫于生计缩小规模，但也一直在养殖。 只是如养藏獒这种花费颇高的爱好，没有金钱支撑是走不远的。 如果再无法卖出去藏獒，那店主就只能忍痛的将藏獒养殖场转为其它犬种养殖场了。 这是店主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对于一个难得的驻足门口的顾客，店主抱着十二万分的热情。 老黑在跟李牧确认后，却是径直走到了店内，在三只成年藏獒中的唯一一只母藏獒笼子前停下。 “汪！” 老黑对李牧叫了一声，示意就这只了。 李牧虽然想着老黑可能降服不了藏獒，但转念又一想，不能降服那大不了他就当宠物狗养着，反正在兴隅村也没什么事做。 如是想着，李牧便开始跟店主询价。 问价那便是有购买的意向，店主自然是连忙客气招待。李牧还接着问起了藏獒的饲养注意事项，店主闻言更觉得这笔生意能做成了，掏出了一本藏獒饲养的册子给李牧，还翻着给李牧仔细解释着。 李牧跟店主在这里闲谈着。 一路跟过来的顾客却是没人去管那些几千上万的藏獒，反而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了老黑和二饼的身上。 刚刚两只一路运动，众人看不清楚。 可现在两只停下来，众人就明显的发现，这只黑狗和这只小刺猬的眼睛都太过灵动了。 一点不似的动物的眼睛，反而竟是给人一种它们是人类的感觉。 “这位先生，不知你这黑狗可卖？” 竟是有顾客忍不住的对李牧问起价来。 居然有人要买一只土狗？ 店主一时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可当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老黑，结果却发现他可能并未听岔。 这只黑狗的眼神，真的太类人了。 那种一眨不眨盯着母藏獒的眼神，就一如猪哥看见美女迈不动腿的模样，简直丝毫不差。 “不卖，拒绝问价，谢谢。” 李牧清冷的回复，他这句话说出后，还有几个人也跟着报价，但李牧就直接等若未闻，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这是地址，如果可以希望今天能够送到。” 刷完卡交完订金后，李牧将孟川家地址用小纸条写下递给店主。 如果今天只是准备买一只狗，李牧还用不着人送货上门。 但是他准备给黑先生至少配齐三妻四妾的配置，那就是至少七条狗，这就必须要托运才能送回兴隅村。 “年轻人，那你这只小刺猬卖不卖？” 还有人不死心的问着，但李牧依然是拒绝问价，买完藏獒就跟着老黑匆忙离开。 他跟他家月月保证了好久，才得以带着老黑出门。要是跟人接触过多，万一露馅了，那可就要陷入人民海洋了。 如果放在其它时候，被人认出陷入人民海洋，李牧并不在意，毕竟早习以为常。 但是今天，他是要给帮他治病的黑先生充实后宫的。 这种大事，他怎么可以耽误？！ 随着老黑又指定着买了一只高加索犬和一只斗牛犬，李牧这个奇怪组合也在此刻的宠物市场基本上人尽皆知。 给一条不值钱的土狗挑选伴侣还都是以万起步的人你见过没？ 没见过。 一只公狗居然能主动精确的挑选自己伴侣，还一挑三个，你见过没？ 没见过。 那你现在赶往市场里人聚集最多的地方，你就能见到了。 随着口口相传，宠物市场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一条黑色土狗正在市场内给自己挑选后宫，而它的主人，不仅不阻止，反而是几乎不讲价的，直接将这条土狗挑选出的母狗全部买下！ “知道c区老张那只退役的赛级金毛吧，放在宠物市场里，报价一万五一直没人买。结果这条黑狗就往那笼子前一站，得，卖出去了！” “还有更厉害的呢，a区小周的那条赛级边牧，看见这黑狗蹲笼子前后直接黑心的报价十二万。结果你猜怎么着，也被这人直接给买了过去！” “你们说，能被如此厚待的狗，真的是一条土狗？” 有些店主摊主生意也不做了，就围着老黑看。 李牧这种为老黑不惜一掷千金的态度，让所有的专业人士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力，以为自己看错了老黑的品种。 可是任凭他们左看右看，中华田园犬就是中华田园犬！还是最纯种的那种，没看错啊！ 他们问李牧，李牧也直接了当的说老黑就是土狗。 可是他们再问李牧，这些母狗是不是为这条黑毛土狗买的，偏偏李牧给的也是肯定回答。 但是，这就自相矛盾了啊！ 居然会为一只不值钱的土狗不计代价的买配偶？ 这他么的，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 一时间，因为老黑，所有的养犬专业人士都集体迷茫了。 所有专业人士都觉得，他们的世界观已经被李牧和这条黑土狗给狠狠的蹂躏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等等，我知道了！” 集体迷茫中，突然有一名顾客恍然大悟的指着老黑大叫。 所有人的目光也被这声大叫给吸引到了一处。 “它叫老黑，就是之前那条影帝李牧号称是它头号粉的火遍全网络的网红狗，老黑啊！” 网红？老黑？ 一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些反应过来的人已经翻出了自己微博或短视频app的收藏夹。 老黑当时的各个视频都太搞笑，很多看过的人都收藏了下来。 “老黑，真的是网红老黑！” 越来越多的人确定了老黑身份。 随着老黑身份的被确认，更多的人也经目光聚集到了其‘主人’李牧的身上。 “等等，您是李牧对不对？对，一定是，一定是！” “李牧？哪个李牧？” “还有谁，影帝李牧啊！” “我嘞个大屮！影帝在身边？！” 一时间，宠物市场群情汹涌，李牧终究没逃过被认出的结局。 只是这因为老黑才被认出的过程，却是让事后知道的霍玉月又暗自咬紧牙关发誓，她一定要让李牧成为娱乐圈最璀璨的那颗太阳！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试运营 勉勉强强冲破重重险阻，李牧最终好不容易还是带着老黑和二饼逃出宠物市场，逃回了兴隅村。 但同样的，他的行踪也因此泄露。 李牧那些全天二十四小时关注自家爱豆行踪的粉丝们，以及无孔不入的娱乐记者们，都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李牧出现在苏省泰市的消息。 青花女团正副团长抑郁症自杀的风波并未过去，星宜娱乐紧急公关，一连放出了好几个大料比如玉女出轨等来转移媒体以及大众的注意力，可这场抑郁症风波却反而愈演愈烈。 李牧暂退娱乐圈的公告早已发出，星宜娱乐本就已被抑郁症自杀事件搞得招架不能，自然不会说李牧是去治疗抑郁症的。所以，李牧暂退原因对外公告是治疗暗伤，为下一部打戏极为激烈的新戏做准备。 可公告说治疗暗伤，李牧却出现在了一个介于四线小城市泰市。 要是这个小城市之前跟李牧有什么关联也就罢了，可偏偏李牧从未到过泰市。 最重要的是，李牧刚宣布暂退娱乐圈，老家不回、医院不去。 休息的第一时间，偏偏是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这实在无法不令有心人浮想联翩。 尤其是在这个星宜娱乐公司艺人抑郁症自杀的风口浪尖上。 “立刻！马上！前往泰市！” “挖，一定要深挖！” “这里面，我直觉肯定会有重大新闻！” 所有的娱乐记者都闻风而动，一批又一批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往泰市聚集而来。 李牧的那些忠实粉丝也有很多人赶往泰市。 粉丝来自各类人群，自然亦有聪慧之人。 有粉丝已经推测是不是李牧其实也患有抑郁症，来这个小城市找什么特殊方法治疗。 自家爱豆居然也有患抑郁症的可能？在此粉丝发出自己推测的一个小时之内，其他一众粉丝都担心了，齐齐的跑到李牧微博下询问是否属实。 霍玉月本来还在埋怨李牧的不小心，这会一看微博也来不及埋怨，连忙开始思索该如何紧急公关。 兴隅村人在看见网上消息后，反应过来村里新来的那个年轻人，居然是一名活生生的大明星影帝。这下子，好多老的少的兴隅村民都如同瞧西洋景的，跑到了胡国庆家看稀奇。 本就在宠物市场签名签到手腕疼的李牧，又一次的被众多纸笔给围了起来。 …… 不提李牧这边行踪泄露和抑郁症的纷纷扰扰，孟川在看见因李牧前来兴隅村的越来越多的粉丝后，也在策划紧急应对方案。 在之前老黑网络爆红的那会，兴隅村也来过不少游客。 那时为防交通堵塞，兴隅村委会还专门为游客划出了停车位。但是那时游客所扔的垃圾，以及他们对村中树木花草以及建筑所造成的破坏，村委会并没有注意。 一直到老黑‘归隐’，游客热潮消失，村民们闲聊时才发现了这一破坏兴隅村的现象。 如果放在陈大標来之前，这些其实没什么。但如今私人农家乐两亿人民币已经砸下来，正在费尽心思提升村容村貌的兴隅村人再看这些被损坏的环境，就怎么看怎么不对了。 所以，在发现一大批游客涌到兴隅村时，老村长和他大儿子徐云龙还有村委会的几个人便找到了孟家。 “李大明星至少在咱们村住一个月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给了游客。现在这乌泱泱的一批又一批的人来，已经有不少从泰市过来的李牧粉丝在打听是否可以租住民房。” 徐云龙叙说着当前村中情况。 “我的意思是，反正村民们都已经做好收拾出一两个房间做农家乐的准备了，不如现在就开始运营。” “小川你是负责人，你统一个食宿定价，这样大家也好收费。只是家里房子都是精装修，咱们这私人农家乐将来也是面对有钱人的。所以，我觉得价格不能定太低，不然凭空降低了档次。” 孟川对于徐云龙的建议很赞同。 思索片刻后，孟川说道，“这样子，咱们先选出一批菜烧得好的，家里房子也好的，性格也还行的村民出来。就打一个私人农家乐试运行的旗号，食宿价格往高了定，至少三百一天吧。游客爱住不住，反正咱们自家的房子，游客不来咱也不亏。” “这价格，会不会被人说不地道，太坑人了啊？” 老村长迟疑的问道。 面厚心黑的孟川与徐云龙相视一笑后，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 “咱们做的就是有钱人生意，有钱人不宰白不宰！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嫌贵可以去镇上宾馆嘛，就是离自家偶像稍微远了那么几公里而已，走过来也就半小时。我相信对于那些不富裕但却关心偶像的真爱粉来说，不会有没什么大碍。” “至于那些有钱的粉丝，三百块买个跟偶像共同闻鸡起舞的机会，很是值得啊！” “还有，停车费提高三倍。垃圾桶已经在布置，把村里人动员起来，垃圾还是照捡。但是，只要拍到哪个游客乱扔垃圾或破坏公物，一次罚款一百，两次五百，三次驱逐出村，谁罚到的归谁……” 徐云龙在一旁提出建议。 孟小妹也从楼上下来，加入讨论组。 “咱们村如今可是一个已经投入两亿人民币建设的大项目，可不是阿猫阿狗能随便进来糟蹋的。”孟小妹架子摆得很高的如是说道。 讨论会进行到最后，由老村长进行的工作安排。 “……小川你大学生，你把我们刚刚商议好的入村条例组织成正式的语言。到镇上打印个二十块幕布，挂到四个村口还有村里几个主干道的十字路口以及桥头。” “云龙，去把入村条例进行录音，录完循环放广播。对了，你小子普通话给我标准一点。” “还有村委会的大家伙们，现在就去几个村口疏通交通，安排人进行停车收费。我刚刚来时已经看见路上有点堵塞，这影帝吸引力真大……” 一行人都在老村长的安排下，去做各自的事情。 孟川刚准备驱车离开，霍玉月却是突然找了过来。 “村长，孟先生，你们都在。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是这样的……” 霍玉月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孟川先生、老村长，只要兴隅村能答应帮我们挡住记者和李牧的黑粉，我们可以再追加一百万。”霍玉月恳求的说道。 “我们家阿牧自从住兴隅村以后，就再没发过病，王医生说抑郁症有所减缓。我怕他再因为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病情再有什么反复。” “大明星给兴隅村吸引游客是我们村福气，怎么能要钱……” 老村长刚要豪气的一挥手答应下霍玉月的要求，孟川就赶忙上前把老村长拦了下来。 “月姐，一百万，成交！” 孟川给霍玉月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又转向古道热肠的老村长。 “老叔，拦人总是需要人力的吧？你不要钱，总不能让负责拦截的村里人白做工吧？我之前就跟您说了，大明星是有钱人，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这个，好像，小川你说的倒也对！” 老村长支吾着，却也同意了孟川百万收费。 “那我回去定个章程出来，看看怎么安排拦截，怎么发辛苦费。不过这一百万肯定有剩，多出的我可就充公，可不会给你的。” 老村长跟孟川提前打招呼道。 孟川闻言豪爽一挥手，“这是自然，乡亲们的辛苦费，我怎么能拿。” “那谢谢两位了，我就先回去了。” “放心，一定办妥。” 霍玉月离开后，老村长就掏出自己的老年人手机，开始大嗓门的吼着动员安排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狗仔被狗咬 兴隅村突然收入村费，而这本应是私人农家乐建设完毕才有的东西。 老村长说，可能是他通知食宿定价时顺口说的那句‘三百一天，爱住不住’刺激了村民的霸气； 也可能是村民突然觉得这么多游客打扰了村庄的清静； 还可能是村民们在发现富豪村应外在体现，提高自身逼格的自发行为…… 总之，如今的兴隅村民很傲娇。 对于那些说他们收入村费是想钱想疯了的人，兴隅村民就一个回答进村一百，爱进不进。 当然，这里的一百是指包月，不是指一天，兴隅村人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可是孟川转头一想，一个普通村子，就算你百万富翁不少，就算你有一个大明星常驻在此，就算这个村已经被投入了两个亿，你收入村费也已经是很丧心病狂了好吧？ 等等…… 孟川摸着下巴，突然发现，咱如此特别的村子，收个一百入村费好像也没哪里不对。 尽管游客们怨声载道，但是交钱进兴隅村的人还是如过江之鲫。 大部分是冲着李牧来的，不过在李牧几位粉丝团元老‘让咱们家阿牧安静养病’的号召下，几乎所有粉丝都是看完偶像就走，绝不多留。 这搞得兴隅村民还有点过意不去，又将一百的入村费退还给了这些人。 当然，如果退钱给你了你第二天还来，那一百照收。 还有一部分人，是冲着老黑来的。乘着李牧的东风，和它那挑选后宫的神奇举动，老黑又切实的在网上火了一把。 尤其是闲得蛋疼的一些网民，还在网上开了私下的博彩。 就赌老黑作为一条中华田园犬，能否征服这七只体型比它大，性情比它更酷烈的雌性同类。 尤其是这‘三妻四妾’里面，还有三只是更具有攻击性，爪牙也更锋利的赛级犬，老黑如何靠近这三只赛级犬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来往兴隅村的最后还有一小撮人，便是霍玉月请求村长要抵挡在外的娱乐记者，或者干脆点说，狗仔。 狗仔对于如何采访名人，早已脱胎出私家侦探自成一派。 完美的伪装路人或者伪装粉丝，是他们必备的技能。 所以，兴隅村民挡住的只是那些戴着工作证拿着家伙什的记者。 对于那些乔装打扮能混进各种高档小区偷拍的狗仔，兴隅村民还没那个甄别的本事。 狗仔过会再谈，先说这些被阻挡在外的正经记者们。 举着工作牌就说自己是无冕之王，嚷嚷着村民要是再不让他们进，就会报道兴隅村蔑视人权，封村欲行不法之事。 对此老村长丝毫不虚，一个电话打到乐宣镇长办公室。不到半小时，兴隅村常驻治安治安员分支队就正式成立，并扎根兴隅村。 官方这种行事速度不是因为村长有多大能量，也不是因为孟川认识李长华，而是因为两亿！ 前期投入就已经两亿的招商引资，还是开发的第三产业服务业，哪个小镇的官方会不重视？ 这可是妥妥没跑的大政绩！ 这可是会下金蛋的金鹅！ 不把兴隅村人当爹妈伺候都已经是镇长自持身份，区区一个治安分队，为保护两亿人民币的财产安全，那完全就是小意思。 用老村长后来有次喝醉酒吹嘘的话说，当时镇长还道歉说这是官方工作的严重疏忽，应该早点设立兴隅治安分队来着。 反正老村长以及兴隅村民对被镇长如此捧着是相当飘飘然了。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兴隅村人更傲娇。 李牧有不少狂热又有礼的忠实粉丝，只见偶像一面，实在是满足不了他们亲近偶像的渴望。 可是偏偏众粉丝又统一了意见，不能打扰自家偶像养病，这就让这些人犯难了。 怎么办才能常驻偶像左右？ 于是便有了之前老村长所说的有游客要租住村中民房的解决方案。 之前定的是三百一天包吃住，可现在因为村民的集体傲娇，涨价了！ 五百一天，你爱住不住！ 不住最好，我还嫌你打扰了我们百万富翁聚集地的清静呐！ 如今众口一辞的，兴隅村民对外就一致都是这个说法。 不提外面人觉得如此很荒唐了，就连孟川老村长他们也是抓破了头皮都想不通，此种思潮是如何如此的突兀产生并居然还被大众认可的。 再说那些乔装打扮混进村中的狗仔。 孟川以前认知狗仔都是通过媒体新闻，之前的孟川看狗仔发掘出明星隐私，还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在之前的孟川看来，明星就是粉丝经济，既然你想让粉丝消费，那就必须要有卖点。 如果你一直有好的作品，那就罢了。 但如果没有，你只是凭一张脸，那明星也只有满足人的窥伺欲才能对得起粉丝对他的消费。 所以，之前孟川认为狗仔的存在是明星的双生暗面，狗仔的存在是天经地义合理合法的，狗仔的坚持不懈是值得赞扬的精神。 可现在，孟川发现自己之前错了。 至少，这些乔装打扮进村费尽心思要采访李牧本人的狗仔，应当被天打雷劈！ 李牧抑郁症的事实，已经被霍玉月在微博公开承认。要不然一来没法解释暂居兴隅的事情，二来只是治疗暗伤粉丝根本不可能同意只见一面就走。 至于因此引发的更大的声讨星宜娱乐的浪潮，那霍玉月只能抱歉的说一句，死道友总好过死贫道。 李牧的抑郁症是因为工作而产生，所以必须暂退娱乐圈进行治疗，这一点在微博中霍玉月已经重点说明。 可狗仔们明明知道这一点，他们作为娱乐圈中关键的一份子，还在往李牧跟前凑。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为了一个所谓的爆点新闻在无视他人的感受乃至生命！ 所以，对此，孟川也只能以暴制暴，以同类制同类了。 孟川没做别的，就是将这些因果关系简单的告诉了正一门心思想着驯服这批‘三妻四妾’再找下一批的老黑。 老黑如今的灵智已经不能说近乎于人，说它是人都毫不为过。 居然有人在打着赞助它充实后宫的金主的主意？ 这还能得了？ 你们这是视我这兴隅村狗王为无物啊！ 召集小弟，立刻召集小弟！ 然后毫不意外的，乐宣镇医院里打狂犬病疫苗的，一时间人满为患。 每一个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混到了李牧身边的狗仔，在被霍玉月赶出后，都会被一只或两只从路边猛然窜出的野狗抽冷子狠狠咬上一口。 这大夏天的，衣服单薄，以野狗的咬合力，保证一口溅血！ 狗仔如此努力要采访李牧，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钱财。 可被野狗咬伤，用兴隅村民的话说，这跟人在村内被毒蛇咬到，自己走路崴脚是一个性质。这些都是偶然情况，他们没有为此负责的义务，大不了退钱好喽。 至于为何野狗只咬这些狗仔记者？ 有所猜测的兴隅村民却众口一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都说狗仔们这是罔顾他人性命的活该报应。 无凭无据的，没人能证明野狗咬人背后有人指使。 就连兴隅村民对此也很多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更何况是对老黑以及之前程保国夫妻被咬之事毫不了解的狗仔。 所以狗仔经受了肉体之罚后，还要承受自掏腰包的精神痛苦。 也正因此，狗仔们本是想凭坚持不懈的骚扰来逼迫李牧不得不接受采访的，可现在采访不到还要承受精神肉体的双重打击，一时间竟是没有记者敢再进兴隅村来。 值得一提的是，程保国夫妻也不知自己想到还是被人提点的猜到上次他们被野狗咬背后是有人指使。 夫妻俩还想借此从孟川这里讨要医疗费，但孟川自然矢口否认。 最终，还是新得了一百万财大气粗的村委会给了夫妻俩一万块，才得以息事宁人。 “放心，只要钱到手，我们保证封口，不会告诉那些被咬记者。作为一名兴隅村人，我们还是有集体意识的。” 夫妻两拿着钱高兴的溜溜走了。 虽然就算他们对狗仔记者说野狗咬人背后有人指使，没物证情况下孟川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但是对于两人这收钱办事的行为，孟川突然发现这奇葩夫妻俩的身上，还是有人性闪光点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顺利开张 五百一天的高收费，最终还是没能抵过李牧铁粉的狂热。 兴隅村委会评定出的可以提前接待农家乐的总共62户87个房间，只半天的功夫，就全部被人抢订完毕。 甚至最后的三间房，还被几个来晚的土豪粉丝竞价到了一千五百元一天的价格。 只是，心黑但有底线的兴隅村民没有接受这个报价，还是按照先来后到接待了游客。 至于游客会不会见利再转出，那就跟村民无关了。 对于这些入住的游客，村委会还制定了不少比如不能扰民之类的简单规矩。 游客如果不遵守咋办？ 退钱，驱逐！ 有的是人接你的空位，咱作为百万或至少大几十万的富翁也不缺你这点钱！ 至于这些规矩有游客说不合理？ 你指出来，咱先给你解释，真有错则改，咱民主行事万事好商量。 但如果村民都觉得没错，呵呵，那就最终解释权归兴隅村委会所有。 高价的收费自然也得有对得起这高价的服务，这是孟川着重提出的要求。 首先住这方面，绿色建材装修，实木地板、静音空调、百兆宽带、价值万元起步的精美灯具和桌椅橱柜、真蚕丝被等崭新的生活用品…… 民房本是村民建来自家享受的，所以无一不是做到了自家经济条件能承受的最好。 再谈吃这一方面，这次村委会挑出的62户人家每户的当家主妇那都是厨艺全村公认的好。 游客和所住人家一起吃饭，每天都是新鲜食材，还有不少是出自村民家门口的田中。再加上好厨师，那绝对是一顿既实在又美味的农家菜。 “你们有没有觉得，就算没我们家阿牧，这个村农家乐其实五百一天也还挺值的？” 得幸入住兴隅村的土豪粉丝们远远的看着李牧遛狗，三五一群的小声交谈着。 “原来不止我一人这么想啊。” 有人深有同感的答话。 “咱就拿五星级酒店来比较吧，最低五百一晚，可装修和空间还都比不上咱住的民房。” “还有我去过很多农家乐，除了一些山里的，论空气的清新怡人和水的清澈干净，平原地区独此一家。” “说实话我很难想象，如此一个经济发达的村子会能保持如此原生态的环境。” “……还有吃食，比如玉米糁粥还有坛子菜，都是颇具地区特色的农家风味，和我以前在其它地方吃到的不一样。” 民以食为天，央妈还曾出过一个很火的记录片名为舌尖上的美食。 一谈到吃，大家都有了共同话题。有人说早上吃的南瓜茎嫩臺，有人说恰巧吃上了去泥完毕的村民亲自从河里摸出的河蚌泥螺，有人说昨天他自己钓的鱼村民用井壁野生蕨菜清烧的美味鱼汤，还有说…… 总之，不少人都是觉得五百一天并不算贵。 “听说明年私人农家乐建好，玩的更多，景色更美。我预约了会员，明年暑假准备再来一趟。我已经跟我所住人家约定好，交定金了。”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 “要不我明年也再来玩玩？” 游客们在这边谈论着，兴隅村老村长家，一群人也正因此百思不得其解。 “老薛，你说你们家住的那对小夫妻交了一个月定金，还准备明年再来？” “一个月可是一万五，项目还没看见实景，明年李影帝也不在，这几人脑袋被驴踢了吧？” 老村长将手中的六份收据翻来覆去，左看右看。 虽说是打着私人农家乐试运行的旗号，但老村长一直认为这是趁李大明星在村中来宰上一笔。可现在看这情况，试运营相当成功啊！ “咱们这私人农家乐，算是真正的顺利开张了？” “对！” “有钱人？搞不懂……真会玩！” 老村长手往后一背的摇着头，拿着收据让大儿子立刻送他到孟川家去。 私人农家乐是在兴远公司名下的，村委会负责收钱，但还得到兴远公司过账后才能再进行村民、村委会、兴远公司三方分成。 而孟川在看到这笔钱后，再次加深了他之前悟出的一个道理——只要产品过硬，那对有钱人就往顶价了宰！ …… 过气网红老黑又一次在网络上燃起燎原大火。 ‘金刚小郎君’、‘征服者’、‘为国争光’，各种奇奇怪怪的称号都被网友安到了老黑头上。 老黑花了三天时间将七只大型雌犬全部降伏，如今兴隅村又多了一个奇景，或者也可以说，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一对俊美的男女分隔两侧走在绿意田间小道，在两人中间，是一对可爱到可以萌化万物的汉服双胞胎萝莉。 两只小萝莉身穿同款不同色一淡青一淡紫的改良汉服，被这对颜值顶尖的男女手拉手护在中间。 在四人身后，打头便是趾高气昂的老黑。老黑的身后，依次一只接一只的母藏獒、母边牧…… 老黑以及它的‘三妻四妾’一家人整整齐齐。 哦，对了，还有一个小东西，二饼。 它小人家‘走’在最前方，滚成了一道亮丽的银色灰线。 在这个组合的远处，则是有来看偶像的粉丝，以及，纯粹就是因为李牧微博被这一奇景吸引来的众多游客。 是的，孟川刚发现，李牧居然还有一个病，那就是‘不发微博炫耀会死病’。 老黑吹个口哨，他要发微博； 老黑一夜七次郎还精神抖擞，他要发微博； 婉静小萝莉亲了他一下，他也要发微博； 公开宣布他跟经纪人恋情了，他还是要发微博！ 好吧，最后这点堪称娱乐大事件，不发微博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总之，如今虽然李牧不在娱乐圈，但江湖上仍然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所以老黑这位某过气网红也顺带的，又死灰复燃的，小小火了一把。 放飞自己这东西，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 以前李牧还不愿旁人知道自己病情和各方面隐私的，可现在李牧却个人官网发长视频，大大方方的谈了自己病情和今后打算以及他日久生情的恋爱经过。 霍玉月本为此担心不已，可一看网上铺天盖地尽皆祝福声，再问王医师，也说李牧病情明显好转，治疗进度神速。 得，就这么滴吧！ 最终目的终究是治病，管它波涛云涌，只要病情好转那就一切无妨。 孟川、兴远、兴隅村……这几个名词也在有关李牧的报道中和网络上被多次反复提及。 尤其是帅气的被网民称为颜值直逼李牧的孟川，在这个男女老少全民娱乐的时代，不少网民都因其颜值好奇内里，再因其起家经历而生出深深的敬佩。 用孟小妹的话说，“小哥哥，你火啦！” 第一百七十章 职业经理人 突如其来的出名，孟川来不及在意。 因为孟川突然发现，尽管他已经在努力的学习，还是被这一堆堆围过来的事情搞得有些理不清头绪。 从早到晚的很忙，但是却总觉得还没做什么事，一天就已经过去。 之前他只要种菜、包田、再卖菜、再包田，如此往复，没什么难的。可现在尽管私人农家乐项目有两名专项经理在负责，但仍然是有不少方面需要他来拿最终主意。 还有因承包田激增一千多亩，手下干活的人比如长工，比如技术人员也是一下子激增。各种人与人之间的大小矛盾也因此增加，孟川曹兴两人竟有一种解决不过来的感觉。 至于孟小妹，她要忙于会计证考试的准备，还要整理因为快速扩张带来的承包农田和私人农家乐的繁杂财务，根本没时间来帮助孟川。 “我想雇一名职业经理人，现在从早忙到黑，人精力有限。有钱却不能享受，太没必要了。” 午餐桌上，孟川跟曹兴商量着。 曹兴对于这个建议却有些迟疑，“其实我们只是因为步子迈得太快，才会有如今这个现象。等过段时间，我们熟练了，应对这些事务肯定绰绰有余……” “不，必须请职业经理人！” 曹兴还欲再说，孟母却是突然放下碗筷，郑重发话。 一下子，桌上的一群人都看向了孟母。 孟母却是转向王医生，示意王医生先说。 王医生在众人的注视下，咳咳两声清了一下嗓子。 “南女士近期跟我咨询过有关孟川先生的事情，这一周我也暗中仔细观察过。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心理医师，所以如果说的有哪里不对，还请见谅，就当耳边风过就好。” “我一直认同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 “其实孟川先生您的性子，本质有些懒散，每次做事都是被某种因素推着前进。主动性当然有，但只是一半的一半。可偏偏的，您一旦做事又喜欢事无巨细的关心。” “这就造成了，你创业期间总是精神紧绷，就算难得休息脑子里也会一直转着创业的事情。可这又是和你懒散的本性是相反的，两者冲突下，才有了孟川先生之前的那一场突然的大病。” “说句不好听的话，孟先生你本质是一个知足常乐的普通人。却在做着一个需要内心永不满足，需要不断前进的不普通的事业。” 王医生毫不客气的说着。 孟川想反驳，可是听了又觉得王医生说的也不无道理。 大学时期的兴隅孟家相比大部分农村人是富裕的，家里大几十万的存款，孟父作为副包工头作为老手艺人一年是十几二十几万的毛收入。 彼时的孟川相比其它的同龄人来说，其实有创业的资本，有创业失败亏钱的底气。 可孟川在跟林伊谈恋爱的前三年内，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就是找份好工作，然后一步步升职加薪，先是白领后争取做到金领。 这便是孟川大三之前的职业人生规划。 一直到大四那年，被林母趾高气昂的打脸了。孟川才醒悟过来，白领没有前途，白领面对的是一眼可见的平淡未来。 这时候的孟川才想起来，他应该去试着创业；才想起来，他要为了娶媳妇而努力拼搏；才想起来，他不可以安于现状。 到了今天，虽然孟川一直想着要做首富，要赚更多的钱。但终究他曾经的梦想，就是他曾多次跟曹兴说过的，只是想做一个安静平淡的小镇青年，而一直至今孟川也记得他曾经的这个梦想。 所以王医生说孟川本质是一个知足常乐的普通人，不能算说错。 只是，这世道，人都是逼出来的。 无处不在的生活，终究改变了孟川曾经的梦想，让人活成了他从未想过的模样。 王医生又继续分析起曹兴的性格。 “曹兴先生就与孟先生相反，好斗不服输，这是创业者应该拥有的基础品质。曹兴先生还有一颗大心脏……” “也正因此，三个月的创业下来，孟川先生因为身心双重压力，不仅瘦了不少还过劳成疾得了一场病。可曹兴先生恰恰相反，体重减轻没多少，人反而因为做事越多越有精神。” 王医生最后如是总结。 结果大家左看右看孟川曹兴一分析，哎呦，这说得还真是有八九分道理。 连孟川与曹兴两名当事人都觉得，这王医生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既如此，那就请一名职业经理人回来先试试看？” 曹兴问道。 “就这么定了！” 最终是大家长孟父孟大海拍的板。 …… 只是这职业经理人的如何请，却是让众人犯了难。 兴远公司目前只是个小公司，请不来大佛。可孟川有土地簿在手，深刻明白公司将来的发展前景。 所以，孟川想要直接一步到位，聘请一名能长期干下去的老练有经验的优秀职业经理人过来。 可偏偏这种人本就是稀缺资源，孟川的公司又谈不上有多大吸引力，连孟川自己都没有什么招到这种人的信心。 另外，孟川也没路子去找这种职业经理人。 网上广撒网的高薪招聘？孟川实在对只凭借几次面试就招聘过来的人没有什么自信。 至于可以试用期不行再招？ 如今兴远公司是处于高速发展扩张期的，孟川与公司都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如此折腾。 霍玉月还为此推荐了两名她知根知底的人选，可偏偏孟川是欣赏了，对方却看不上孟川这座小庙。 “要不就先网招一个过来应付着，而且说不定，咱就招来一千里马呢？” 门口小川边，曹兴与孟川在清澈的小川中游来游去，曹兴快划游到孟川身边道。 “或者，找你陈叔要个人？对了，还有你小叔，他也认识不少人。”曹兴继续建议。 “不必！” 孟川却是忽的一个猛子扎向岸边。 “不就是一职业经理人嘛，我找我媳妇要去！她肯定有，也肯定能给我一个好的！” 孟川说着，披上岸回家去找手机。 河中的曹兴先看着孟川渐远的背影愣了好久，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小川上空偏西的火辣太阳。 “没记错啊，今儿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 “我去，坚持不受女方恩惠的孟姓男子大丈夫居然找他媳妇求助了，我他么得赶快去买彩票啊！” 孟川创业三个月以来，深知其性子的林伊曾经让曹兴旁敲侧击孟川，愿不愿意接受她的投资或无息借款。 得到的答案，果然是不出所料的否定。 可现在孟川居然在事业方面主动来找林伊了，虽然跟钱无关，但是这也是孟川思想观念改变的一大步！ 要不是怕打扰了林伊的惊喜心情，曹兴现在就立刻想要告诉林伊了。 他手机是放在岸边衣服上的，通知绝对比孟川快。 “算了，我还是买彩票去。难得，太难得了！” 曹兴也游上岸往孟家返回。 孟川怎么请林伊帮忙的，其他人不得而知。 大家只是接到孟川的通知，不用再烦职业经理人的事，他已然办妥。 “我说，找你那富婆媳妇求助的感觉，咋样？” 曹兴揶揄着孟川。 “感觉特好！” 孟川骄傲的一扬下巴。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骄傲的孟川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身后的曹兴咂吧着嘴思考，“这句话不应该是‘兄弟同心’来着的吗？这小子，篡改俗语啊！” 曹兴思考着又摇摇头，“不对不对，这也不全。” “完整的话是什么来着，哦对了……夫妻同心，黄土成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不错，不错。” 曹兴一脸笑容的驱车回家，他觉得，今晚大家应该都会有一个好梦。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女强人 收到男友求助的林伊，立刻就打包票的答应下来。 因为，最近林母身边正好有一名刚离职的合适人选来做孟川的职业经理人。 “……为了你家大宝贝的终生幸福，好妈妈，帮帮忙喽。” 林伊双手合十的跪坐沙发上，对正在敷面膜的林母小意卖乖道。 “这事是你提出或暗示的？还是他主动请你帮忙的？” 林母没好气的撇了女儿一眼，心里不得不暗暗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林伊闻言眼珠子转来转去，对于林母的这个问题，林伊觉得如果她回答得不对，她妈很可能会给她不同的结果。 “这个谁提出的，有区别吗？”林伊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母锐利的目光盯着林伊，“你老实回答，也不用猜我心思。孟川的电话我不是没有，我相信没把你娶到手之前，他不会对我隐瞒什么。” “他提的，这还是他创业以来第一次找我帮忙呢。他就只是请我帮忙，又不是拿咱家的钱。妈你就帮帮他好不好，我不想他太累。” 林伊一头扎进林母怀中，娇憨的撒娇道。 听到女儿的回答，林母看着女儿脸庞轮廓眼中闪过恍惚，思绪一下子飘飞到了好些年之前。 那时好像也是一个夏天，蝉鸣的聒噪一如今夏。 林伊的父亲事业也是刚起步，整天的忙碌日夜颠倒。积劳成疾倒是没有，但频繁的酒精考验，最终还是侵蚀了脆弱的肠胃，让林父在医院躺了不短时间。 那时的她提出要辞职帮忙，林父拒绝了。她让林父找个人分担，林父依旧拒绝。而当她说不用担心，可以从林伊外公那找人，绝对可靠。林伊的父亲对此却是大发光火，一改往常的温润，对着她大吼，说他不需要林家的任何帮助！ 当时的她尚未能体会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本质原因，直到那天她心爱的、深爱的那个人，从万丈高楼一跃而下…… 她才明白了这个男人骄傲！ 当然，女儿与孟川相比于她跟林伊的父亲，是有很多不同的。 但今天孟川，这个她几乎已经认可的未来女婿，能主动在事业方面找女儿帮忙。 林母对此还是很欣慰的。 或许，她不用担心女儿重蹈她的覆辙，不用担心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本就不幸福的女儿，会再延续她的不幸。 “……这便是我想知道谁主动提出的原因。其实你想那么多没必要，只要他接受你的帮助，那在我看来，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妈，你对我真好！” 林伊扭过身抱紧了林母，感动的说道。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林母摩挲着林伊的脸庞。 “不是还有表舅他们吗？” “血缘关系出了三代，太远了。” “那要不你赶快把我嫁出去，我给你生个外孙，那就近了啊。”林伊鬼机灵的说道。 林母闻言也是哭笑不得，指头轻轻弹了女儿额头一下，“你说这话也不害臊？你呀，给我老实点少打歪主意，四年之约我自有我的道理。” “好吧～” 林伊沮丧的垂下小脑袋。 “妈，要不我不嫁人了，一直陪着你好不好？我也跟你一样，做个女强人。” 女孩心思是多变的，林伊想到刚刚林母说彼此唯一亲人的话，林伊又伤感的抱紧了林母。 当然了，她这话包括她自己包括林母，都不会怎么当真。只是恰逢其会，有感而发而已。 “傻丫头，女生总要嫁人的。” 林母感叹着，揭下了脸上的面膜。若是此刻林伊抬头仔细看去，她妈妈一直都精心保养的脸上，在眼角已能找到清晰的细纹。 “女强人哪里是那么好做的。”林母继续说着。 “女人啊，总是要依附男人的，你能遇到一个人全心全意爱你的人，那是你的运气。所谓的女强人，都是被逼出来的，都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的将爱情的空位用工作补上而已。” “就比如你这次想请动的我的副手，你苏瑛姐姐。” “大家都觉得她是天生如此，可又有谁知道想当初她刚刚从大学出来，做我助理时，也是憧憬爱情的小女生啊。结果就因为一段情伤，她到现在都没走出来，然后才变成了如今女强人的模样。” 林母感叹着，既是在感叹苏瑛，又好像亦是在感叹着自己。 “我每天看她用一副坚硬外壳将自己包裹在内的行事，就总是想起我抚养你长大的这些岁月。我至少还有一个你，可是她要是再走不出来，真准备就这么孤独一生终老吗？” “所以，我才想给她上调工作，让她换个陌生环境试试。结果她三番五次的拒绝，宁可做我副手也不要升职加薪。还说要以我榜样，你说她才三十岁，以我为榜样还能得了？” “今天你求到我这儿，她一直都说要报答我助学的恩情，这次倒是理由充分她应该不会拒绝换环境了。” “这么说，我还是帮妈妈解决了一道难题喽？” 林伊小脑袋瓜一转的，恍然大悟的眨巴眼说道。 “少臭美，真以为你帮了多大忙不成？我让她离职，原本是以请她帮我看着华远分公司为理由，准备安排她入职华远去往通海的。所以啊，你不是帮忙，而是截胡。” “好了，少跟我在这腻歪。你跟孟川都亲自打电话给苏瑛，也显得诚心邀请，回你自个房间去。” “谢谢妈！妈你真好！” 林伊兴冲冲的上楼，还不小心的被楼梯绊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林母见状好笑的摇摇头。 她还清晰记得小丫头第一次学着爬楼梯摔倒无数次的模样，可如今，这人生一眨眼的，小丫头已经长大，却已经开始在学着为夫家打算了。 时光前行，儿女长大，父母老去，都是亘古不变的事情。 …… 苏瑛，毕业于金陵大学，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的应聘成为了曾资助她读完初高中以及大学好心人林母的手下。 成为林母手下以来，苏瑛一直都是抱着报恩的心态在做事。 但是她却沮丧的发现，恩人的工作和生活有她没她，好像并没有太大区别。而她的职业生涯，不仅获得了应有的报酬，恩人也帮她良多。 这样子下来，苏瑛内心认为，她工作了这么些年不仅没能报恩，反而是亏欠更多。 所以在恩人的女儿找到她时，苏瑛可以说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能让恩人的女儿、女婿放心，又具备优秀的工作能力。 苏瑛在听到了林伊的要求后发现，想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那真的是，舍我其谁！ 尤其是第一点，苏瑛自认对于林母的忠诚，她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是需要即刻履职吗？” 在苏瑛的主动提议下，苏瑛、林伊、孟川三人正进行多人视频通话。 “自然是以苏瑛姐的时间为准，当然，越快越好。” 孟川当即回道。 “那就明天，发个定位给我。我今晚准备一下，明天中午到。” 苏瑛雷厉风行的说道，接着没说几句，又雷厉风行的挂断了通话，收拾行李去了。 “果然女强人啊！” 孟川啧啧感叹。 “其实苏瑛姐挺苦的……”林伊将苏瑛的情况简单告诉了孟川，“反正啊，既然苏瑛姐去帮你，那你作为回报得多留心，想法帮苏瑛姐走出情伤。” “不过，这可不是让你亲自上场啊！”末了林伊还不放心的给孟川打起了预防针。 “放心，一切有你未来婆婆，她最喜欢拉郎配了。实在不行，还有曹兴，他哄女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为向女友保证，孟川丝毫没觉着不对的，出卖着可以随时插刀两肋的手足兄弟。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公司人员配置 苏瑛其人行事，干净利落，落花流水。 只一个下午工夫，苏总经理就将孟川当前这一摊子事全部熟悉得一清二楚。 晚饭后，苏瑛特地召集兴远公司核心人员开了一场会议。 所谓的兴远公司核心人员，便是孟川、孟清芮、曹兴、苏瑛。 其它的比如孟母孟父，也就是挂个名，就没麻烦二老还开劳什子的会。 会议中苏瑛总共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目前公司事务相对简单，她已经全部熟悉并能够处理的过来。 第二件就是，一如孟川之前计划的，先将公司的主要部门搭建起来。 “技术、销售、采购、财务，这是当务之急。我的建议是，当前每个部门都先设立一名主管，再有至少一名副手……其它的比如人事、比如行政、比如质量，当前就由我以及两位董事长负责，等公司规模大了以后再进行细分。” “目前公司的工作量尚可，繁杂工作可以完全交给我，两位董事长主要负责监督以及确定大方向。” 苏瑛腰背笔挺的，在孟川坚持下坐在了孟川家客厅餐桌的朝南正位。 在餐桌的正左侧，架着一块白色幕布。 苏瑛已经将公司架构做成了图表放在她笔记本电脑上，用她带来的家用投影机，放映给孟川三人看。 “因为公司初创，以及公司目前令人惊奇的优异发展状况。这四个部门主管以及副手其实并不需要多精通，只要是略懂并且肯吃苦肯学习就行。如果孟董有什么人推荐，可以直接安排。” “就比如财务，孟清芮目前就完全可以胜任。只是因为私人农家乐项目的庞大繁忙，目前是仍需要招一两名会计来帮忙的。” “如果各部门有不懂的，不管非专业性的或专业性的，都可以过来问我。我说句可能大家觉得我骄傲的话，我认为目前公司能够遇到的问题，我还是都有能力解决的。” 说到这里，苏瑛谦虚的笑了笑。但孟川三人都觉得，苏瑛好像并没有在说大话。 “当然了，我先打个预防针。以后等公司发展起来后，如果这些刚开始的主管没有进步，没能跟上公司的脚步，孟董到时候必须要大义灭亲。” 苏瑛停了下来看向孟川，等待他推荐人选。 “既如此，那就孟小妹主管财务。只可惜饶馨不知怎的，说什么都不肯从兼职转为全职，所以副手只能招人。” “财务必须是可信任之人，我先看看我熟悉的会计有无愿意来的，没有再招人。” 苏瑛拿出纸笔一边记录的说着。 “销售主管就定曲阳。我小叔其实是最好人选，可是他公司不放人，他们老总知道我挖人还给加了他股份，短时间他是不会来的。” 说到这里，孟川有些犹豫，“至于副手，我可以喊我仍在学习的堂弟回来。只是就之前我们蔬菜被疯抢的情况，我感觉销售其实也就是统计统计，副手没多大必要。” “那就视接下来冰心西瓜的销售情况再说，还有公司目前有三名收银员，也可以多开工资让他们帮忙。实在忙不过来再招，反正销售也不需要学历，还是很好找的。” 苏瑛随即说道。 “技术部门主管就杨有农吧，他手下有三名技术员，而且还帮忙培训村民，目前和接下来一段时间人手应该足够。至于采购，就请苏瑛姐推荐一名可靠人选。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招聘。” 苏瑛快速记录完，最后做了总结发言。 “……也就是说，目前财务需要招人，副手一到两名。采购也需要招人，主管和副手共两名。” “因为财务和采购事涉钱财，如果我找不到人，那我建议在他们这边本地人中招聘，且以应届毕业生为最佳。我今天已经查过，后天周六他们这边人才市场会有一场集体招聘会，我们可以报名参加。人招过来后，正好可以赶上稍后的冰心西瓜上市。” “可以，苏瑛姐你安排就行。” 会议就此结束。 苏瑛也在曹兴的顺路护送下，前往孟川为她租下来的兴扬村民房，就在外地老杨以及三名技术员的隔壁。 接下来曲阳以及其他人过来，肯定也是住民房。 这民房肯定没有兴隅村的好，只是简单装修，热水器也还只是靠天吃饭的太阳能热水器。 可兴隅村如今的装修好的民房，被兴隅村人自己定价到了五百一晚，孟川实在是租不起。那些没装修好的，兴隅村人却是傲娇的居然不愿意放人进去居住，说这会降低档次格调。 不过，也只是委屈苏瑛他们住这么两三个月。 兴远公司大楼总共十二层，孟川是准备先划分出一层作为员工宿舍的。 而陈大標为了早点享受，所有建设都是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再不计代价赶工期，两三个月必然能够入住。 “苏瑛姐姐雷厉风行的，好厉害啊！而且她是真的懂会计哎，她今天问我的每个问题都很专业。” 苏瑛离开后，孟小妹双手撑着下巴，很是迷妹状的说道。 “再厉害也比不上你家大伯母厉害。” 孟川突然想到了，晚饭期间他母上大人热心询问苏瑛是否婚配的景象。 “臭小子，又在背后说你妈坏话是吧？” 孟小妹还没反应过来老哥说的是啥意思，孟母却是因为听到汽车发动声正好出门听见了她儿子在背后议论她。 “我这是想帮你解决你员工的生活问题，再说了，还是你小子先求到我这儿来的呢，怎么，翻脸不认账啦？还是你又想我帮你相看媳妇了？” 孟母这最后一句的威胁果然行之有效，孟川顿时就被威胁成了一张苦瓜脸，直把孟小妹看得咯咯直乐。 “行了，都上楼睡觉。这苏瑛是挺厉害的，你小子以后要是再敢忙得不着家，小心我把你媳妇手镯收回来，知道没？” 这又是一个有效威胁。 孟川只能小心陪着笑，瞪了一旁边对孟母卖乖边对他做鬼脸的孟小妹一眼后，快步往楼上走去。 第二天傍晚苏瑛汇报工作时告诉孟川，会计和采购她并未能找来熟人，依然需要对外招聘。 “尽管我给他们说了我们公司的前景，但是他们要求的工资还是太高，而且居然还要求分红。” “那没事，我们公司的确是小，还是在乡下，要求高薪要求分红应该是正常的吧？” 孟川掰着指头算了算他冰心西瓜可能带来的收入说道。 苏瑛欲言又止，最终是缓了很久后才对孟川委婉解释，“孟董，账不是这么算的，钱也不是你这么花的。这么说吧，就您当前给我开的工资，我都觉得高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板的生活 “薪资是与公司收益有关，但在我看来，也应该与所做工作正比挂钩。您给我开了五十万的年薪其实已经足够，可还有百分之一的分红，我觉得目前没有必要。您其实可以等公司进一步扩张后，再分红给我。” “一上来就给分红，而且孟清芮、曲阳、杨有农每个主管都有分红股份。说实话孟董，公司还亟需资金扩张，你就已经在割自己的肉。就算您有钱，咱也应该省着点，您说是吧？” 苏瑛这番稍微委婉了那么一点点的话，顿时就让孟川不再提他有钱之类的话。 其实孟川也知道自己开出的薪资相对同等规模的公司要高，还高不少。但架不住都是孟川看对眼的人，孟川就是想对自己人好一点。这人之常情，其实也不算哪里有错。 苏瑛继续说着，“而且我刚刚想过了，主动挖人和别人求职应聘是有区别的。主动挖人很可能会招个大爷回来，但是别人求职应聘，相信这种人招进来后肯定相对的来说更加努力。” “其实我是想招应届毕业生慢慢培养来着，肯吃苦肯学习，他们对公司的忠诚度也相比最高。只可惜如今已是八月，好苗子都被挑完了，实在很难找到沧海遗珠。” 最后，苏瑛不无遗憾的感叹道。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公司招聘和大学生求职一直也是遵循着二八定律。 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公司在追求百分之二十的优秀应届毕业生，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绝大多数优秀应届毕业生，在还没毕业之前，就已经被校招给招聘走了。 剩下的，如今八月份在人才市场招聘会能看到的应届毕业生，优秀的不是一个没有，但也的确就那么一两个。 而苏瑛所说的应届毕业生相比其他社会人士对公司的忠诚度问题，孟川倒认为这主要的还是看人，只要工作久了，是个人都会成为老江湖。 “孟董，我已经代表公司报名参加集体招聘会了。只是因为报名太晚，我们被分到了角落里的g15区域。” 苏瑛说着，还用笔记本将招聘会的场区地图展示给孟川看。 “没事，反正咱是副手薪资都是五险一金，还保证到手至少五千，在他们这边地区这算少有高的了。人才市场门口有滚动介绍各公司的液晶大屏，不愁没人来。” “当然，不提分红，到时候薪资还是苏瑛姐你来谈，我就在一旁学习你看如何？” 孟川这一切你做主的行为，让苏瑛不禁的莞尔一笑。 “孟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孟川点头。 “你才是老板，你有没有觉得我太过强势？而且你都按我的要求来，你就没有一种被反客为主的感觉吗？” 对于这个问题，孟川是真没想过，但他能立刻给出回答。 “苏瑛姐，这两天接触下来，你性格强势这是毋庸置疑的，大家都这么认为。但我觉得这没啥，你是有本事的人，值得这份强势。至于都听你的，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是对的啊呀！我好不容易闲得无聊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没事找事？” “既如此，那我也不说什么了。总之，谢谢您的信任，也请您期待我的表现。” 苏瑛说完，抱着办公笔记本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急促离开。 孟川看着这位才来两天，就成功让他无所事事闲得蛋疼的女强人，此刻心中就剩两字牛比！ 除此之外，孟川再无其它感叹。 …… 当然，闲下来的只有孟川，他发现他果然如王医生所说，骨子里是懒散的，有人把工作分担过去，立马就懒了下来。 主抓财权的孟小妹和如今如愿以偿主管人事的曹兴，两人都还是很忙的。 私人农家乐建设各项目的资金往来以及主要因为李牧带来的营收，都需要孟小妹去负责，饶馨三天两头的就要被孟小妹拉着帮忙。 当然，因为一个除了孟川不知道其他人都有所猜测的原因，饶馨是进行的网络办公，并未前来兴隅村。 如今孟川共承包1783亩地。 曹兴如今手下管着近六十号的兴扬村民，虽然是面对好多叔伯婶，但有金婶压阵，他倒也管理得没有什么差错。 各大主管和技术人员也在曹兴的管辖范围之内，但对于这几个人，曹兴也没啥好管的，他也就平常监督监督。 随着承包田的增多，又任职了技术部门主管，外地老杨也愈发忙碌。 天天带着手下的三名技术员培训、勘察农田、规划种植忙得连轴转。可以说，目前兴远公司最忙的的就是他们。 但他们到手的收入也多。 工资方面，老杨七千多，三名技术员也五千多，这方面是不可能提高的。 但孟川作为大老板私人发放补贴，这连苏瑛也没法管到。 又培训出一批某种蔬菜的熟练工，发个五百的红包；新蔬菜播种了，来几个红包；哟，我家屋檐下的小麻雀学会飞翔了，再来一次红包。 还有各种西瓜冷饮、夏季衣服、洗浴用品、鸡鸭鱼肉营养品等等之类，反正孟川想起来或看到什么好东西了就会给大伙发次福利。 苏瑛昨天知道此事后是想反对的，可是大老板是自掏腰包，她也没什么反对的基础。而且昨天孟川发了她一大堆东西，她自己也受利了，她也不好反对。 用苏瑛熟悉公司各员工时听到的某句话说，就冲这样的好老板，就算别的公司开双倍的价钱，他们也绝对不会跳槽。 当然这句话有点夸张了，双倍工资挖人，不去的那是傻子吧？ 公司人员各司其职，孟川本来作为一个喜欢事事关心的大总管那是相当忙碌的。可是现在苏瑛的到来，才两天时间，他就被彻底解放了出来。 孟川已经能够预见，以后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处转转，然后再听听苏瑛的汇报，这兴远公司也就可以正常运行了。 “公司刚起步，我就要养老了，烦躁！” 孟川说着烦躁，脸上却是满满悠闲的笑意。 “这五十万，花的值啊！” “当老板就是爽啊。” “这才叫生活嘛！” “拥有土地簿，我明明已经是立足与不败之地，以前却将自己忙得头不着地的。这过去的三个月，我他么的还真是活到老黑身上去了！” “不对，老黑活得比我都舒服，三妻四妾的，不要太爽！” 人不如狗啊！ 三妻四妾啊！ 孟川对此也只能在此刻深夜无人想想了，他对林伊的忠诚可是日月可鉴，磐石无转移的。 当然要按曹兴的话说，孟川这典型的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招聘会 人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事物都是好奇的，所以，苏瑛在询问哪位老板跟她一起去招聘员工时，孟川与曹兴都争先恐后的齐齐举起手，表示了其迫切的前往意愿。 孟小妹这个大忙人也悄摸的举起小手，说她也要去看。 用她的话说，面试官哎！她以前只被人面试过，还真没试过面试别人是什么感觉。 三十岁的苏瑛面对一群叫她姐的弟弟妹妹，对此只能无语扶额。 可偏偏她面对的又是自家老板，还不能说什么重话。 “你们商量，反正只能去一个。小芮，你要不就还是算了吧，这几天饶馨有事，可没人帮你做账。反正公司以后肯定还会招人，你总有机会的。” “好吧。” 孟小妹只能委屈的放下小手。 至于另一边的曹兴跟孟川已经开始按往例在进行猜拳，然后毫不意外的，曹兴这个手黑的直接两连跪，被大闲人孟川抢到了名额。 “玛德，每次都输！不玩了，种田去了！” 曹兴留下一个潇洒又伤心的背影，郁闷的离开。 “孟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现在七点半，招聘会九点开场。虽然主办方已经说是布置好了各家场地，但我们还是要早点赶到收拾场地的。” “我要不要换身正式点衣服？” 孟川看着自己一身短袖中裤，再看看苏瑛一身职业装，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用，面试主要我来。您作为大老板就负责展示你的亲民，用你这些天发的福利举例，砸晕幸福的应聘者就行。” “这就是我的工作？” “当然不是，您肯定也要面试人的。我希望孟董不要停止自己学习，毕竟以后公司做大，总难免有些人比如我这个级别的，需要您亲自去招揽。” “在工作的其它方面也是如此，您需要不停学习，可不是您以为的真的能闲得无聊了。不过您最主要学习的是管理，其它的你还是尽量让我们这些手下来分担。” 苏瑛这话明显是迟来的，针对昨天孟川说自己闲得无聊的回应。 “学无止境，这我懂。” 对于苏瑛的正确建议，孟川都是听得进去的。其实所谓的闲得无聊他也就是一时想想，毕竟他才是最大老板，怎么可能闲得下来。 至于苏瑛对他说话直来直去，孟川觉得没什么。 孟川自己也讨厌拐弯抹角，更不喜欢有媚上迎合。能有苏瑛这种总经理来帮他，孟川觉得这是他的福气。 …… 前往人才市场，苏瑛开的是自己的车，火红色的凯迪拉克，孟川专门查了一下，入手价在三十五万上下。 为了稍微撑撑门面，孟川也将曹兴的比亚q5拿了过来，毕竟在一般人眼中看来车的好坏是能代表一个人身价的。 孟川如今已经计划着，等冰心西瓜上市后资金回笼，他就将自己的小型suv给孟小妹或孟父，他再买一辆三十万左右的。 一路驱车，两人到达他们这边人才市场的大门前。 “其实孟董您也没必要换车，知道我为什么之前说你没必要换衣服吗？” 前往自己场区的过程中，苏瑛突然对孟川问道。 “不是说让我亲民的吗？”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本以为你是知道的。但我刚刚路上突然有了个猜测，孟董您可能是不知道您手上这块手表的真正价值。” 孟川看向自己的手腕，是一只银边蓝色表盘的江诗诺男式腕表。 这只腕表是一次孟川参加的专业篮球赛获得冠军后，林伊送给他的庆祝礼物。跟林伊手上戴的女式腕表恰好组成一对，是江诗诺中少有的情侣腕表。 孟川自然查过价格，一对一万人民币，每只价格在五千左右。 虽然当时孟川也是觉得贵了是他半学期生活费，但林伊说她已经戴上，孟川要是不收她就只能转赠给别人，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孟川看见她跟旁的男戴着一对情侣表是什么个想法。 所以当时孟川也只能接受下来。 可这会，苏瑛告诉他这腕表另有玄机，价格不止五千。 虽然苏瑛还没说价格，但如今已然知道女友真正身家的孟川，已经有八九分的确定苏瑛所说为真。 苏瑛也没卖关子，一边走一边告诉了孟川手表的玄机。 “区别在代表十二点的十二颗钻石以及表带细钻上。” “您这款腕表中文名为‘一世’，其实是江诗诺首席设计师为纪念他结婚三十周年的专属定制。本来只有高档紫水晶非卖品的一种，后来因为很多人询价购买，首席设计师的妻子也希望大家能分享并拥有和他们一样的爱情，江诗诺便又顺势推出了中低档两种。” “在外表上，中档的所有钻石都是采用上品蓝白方钻，而低档的则是采用白色碎钻。在内里，比如机芯两者也都有区别，不过我有些记不清了。” “而孟董你这只正是中档款式，相比于五千低档的那种，表带多了暗敛的浅蓝光芒。它的价格是，十万！单只十万！” “当然，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这对情侣腕表本就是我帮小伊参考着买的。” 苏瑛说到这里，看着被她一大段话给唬的一愣一愣的孟川，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她也是穷苦孩子出身，如果不是接触过，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详尽。 “苏瑛姐，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以后应该多笑笑。” 孟川突然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 苏瑛听了这话，却是突然又板着脸踩着高跟鞋踢踏的走了，好像孟川触到了她心里的某个痛处一般。 孟川没搞懂的挠挠头，连忙追上去，却也知趣没提刚刚笑容的话题。 一路行到了人才市场兴远公司的招聘区。 孟川两人八点五十到达时，绝大部分的区域已经都有了公司人在里面了。人才市场广场入口外，也到处都是求职人员攒动的人头，再次印证了华国别的不多，就是人多这句话。 这次他们这边官方组织的集体招聘会总共有六十五家大小企业参加，兴远公司的规模小，报名晚，自然被分配在一个角落小区域。 有几家他们这边知名的大型公司不仅是进门就能够看到，主办方更是为其设立专属展台，用于展示其公司的荣誉和实力。 不过，对于兴远公司这种小公司，主办方也是相当贴心。 桌椅摆好，根据之前苏瑛传过来的资料将兴远公司简介打印成的彩色幕布已经用支架展示在桌椅旁。 冷饮、小电风扇、电源插座之类的也都是齐备。 而当孟川两人到达时，却发现已经有一望之二十八九左右的青年站在他们公司简介的幕布旁。并且看青年向他们走来的样子，明显就是在等着他们。 “久闻其名，未见其人。孟总，您好。我叫许重山，是这次招聘会的g区负责人。” “哦，您好，您好。” 孟川握住青年许重山伸过来的手，惊讶于对方的热情。 许重山看懂了孟川的表情，“孟总不用惊讶，虽然兴远公司不大，但是您现在可是我们他们这边的名人。白手起家，三个月百万富翁！尤其在我们这些年轻人中间，您更是被推崇备至。我们知道您要来参加招聘会，可都是想跟您取取经呢。我这是撞了大运，正好负责您所在的g区。” 这番话说的，甭管它真假几分，反正当即就把孟川拍了个舒爽。 “运气，运气，都是运气。”孟川暗爽的谦虚道。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很牛比，但这话从陌生人的嘴里说出，那还是很心情舒畅的不是。 “孟总谦虚了。” 许重山诚恳的继续说着。 一番嘘寒问暖后，许重山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要不是他临走前拿出一份淡粉封面的简历递给孟川，孟川还真是差点以为这许重山是自己的推崇者了呢。 “这大爷的，满满的都是套路啊！” 孟川翻阅着简历，不禁感叹道。 “不过，为啥这人来找我拉关系啊？咱真是一个小公司啊，难不成，他以为我们公司岗位还会竞争激烈不成？”孟川不解的说道。 “但是只要他们这边本地人，应该都知道跟着你有前景吧？而且你再看看周围的工资。”苏瑛在一旁提点道。 孟川起身逛了一圈，嚯，他开的薪资主管最高八千，还是到手工资，这完全就是，鹤立鸡群啊！ “还没开张就有人来投，那我是不是得端着，精挑细选了？” 苏瑛不无不可的点点头，依旧板着脸。 “大曹那小子爱出风头的，没能过来，损失大发了啊！不行，过会我得拍个短视频跟他嘚瑟嘚瑟去。” “苏瑛姐你还别说，这当面试官的感觉还真不错。哎？苏瑛姐，你去哪儿啊？” “签到，上公屏，开始招聘。” 苏瑛远远的声音传来，孟川才有点羞愧的他光顾着好奇了，没想到这事。 “还有三分钟才开场，先拍几张照片传给曹兴看看，馋死他。” “对了，还得发下微博，我可好歹凭着颜值已经是十二万多粉丝的网红了。” 孟川继续嘚瑟着。 至于网红这玩意，自从经历了上次的舆论事件后，孟川却也不介意再被人关注。甚至逢高兴又有闲的时候，孟川还有心思挑出一两个粉丝发言回复。 毕竟，孟川作为年轻人，是知道那些网红大v说一句话的威力的。 若是他自己也能成为一句话影响力巨大的人，那激素蔬菜事件刚开始时也不至于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言归正传，孟川现在没闲，所以他匆忙发完微博就收起手机，准备即将开始的招聘。 他丝毫不知道，此刻的网上，尤其是在他们这边人之间已经因为他的这条微博惊起了一滩鸥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有了迷妹 因为激素蔬菜事件，因为三月百万富翁，因为李牧老黑带来的影响光环，因为孟川傲视群雄的帅气，很多他们这边人微博都是关注了孟川的。 各类人关注点各有不同。 比如单纯路人，就是看了眼微博，说孟川这小公司工资开得可挺高。 比如目前正在求职以及有换工作意向的，在看了孟川开出的薪资福利和招聘要求后很是心动。有不少这会正在加班的人，抱怨孟老板怎么不早点发招聘公告，他们现在想去人才市场都分身乏术。 正在人才市场外又关注了孟川微博的人，则是默默记住了兴远公司所在区域g15这个字母数字的组合。 还有最后的，孟川的大量迷妹们。 迷妹这个词，孟川一直觉得造成这个词的人很有本事，太他喵恰当了。 首先不可否认的，虽然孟川的赚钱能力让人惊叹。但是，这世上还有很多人看世界是颜值当先的。 财富？只是他们评价一个人的加分项。 所以，随着兴远公司官网挂出的董事长照片被某位孟川粉丝一转发，甚至都没有了解孟川经历的，就有很多年轻女孩顺着链接过来，直接关注了孟川微博。 用曹兴悲伤的话说，这世界，终究一个颜值的世界！ 然后，女孩们再看见孟川不仅帅气，竟然还多金？ 那很多迷妹就此诞生了。 迷妹们对孟川的要求是，要求孟川每次发微博一定要附一张自己的照片，好供他们舔屏。 甚至还有名孟川女粉丝说，每次一看见孟川照片她就，湿了！ 也是在看到这句话后，孟川才彻底的了解了网络的疯狂与躁动。 所以反其道而行之的，孟川反而不敢发自己照片了。 毕竟，林女王大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着呢。 因为迷妹日益增加的事情，林伊都已经打翻数次醋坛子。要是敢再发照片，孟川恐怕就得去温习一下‘死’字的十三种写法。 只是这次微博，孟川本是发给曹兴的，发微博只是顺手。 所以，发给曹兴以及微博上的照片，有两张是孟川用来嘚瑟的现场全身自拍照。 孟川发完就放下手机，所以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微博下，一半是求职者不停回复的强烈入职兴远公司意向。 而另一半，则是类似‘舔屏舔屏’、‘我老公真帅’、“我要给你生猴子’这一类迷妹表白让林伊看了想打人的话语。 舔屏完后，就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孟川的腕表，刚开始也有人认错是五千的价格。但毕竟这么多粉丝，总有那么一两个识货的。 孟川腕表的真正价格很快就被众人翻了出来。 十万！ “我去！” “不愧是我老公！低调奢华有内涵！” “楼上的滚粗，本正宫在此！” “妖艳贱货们……” 一番吵闹后，也终于有人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还有人翻出了孟川三年前的微博。 “这是情侣表吧？而且大家可以往上回去看孟老板微博，告诉大家一个惊天大消息，这表是孟老板他女朋友三年前送给他的！” “这也叫惊天大消息？孟老板说过他有一名正谈婚论嫁的大学女友的。上次不还发了他女友收到他母亲传家玉镯的微博吗？” “呵，无知的单筋动物！看不懂我的意思，别跟我说话。” “楼上的意思是，三年前孟川还是学生时，他同为学生的女友就送他十万的表。那么这个女友的身家，你们就没有一点猜测与好奇吗？” “我屮！” “我屮屮屮，这他喵的，这么说孟老板的女友，妥妥白富美啊！” 很多人在知道孟川此事后，都觉得不爆粗口已经无法表达他们的震撼之情。 因为他们发现，孟川彻底活成了人生典范。 有段话怎么说来着，迎娶白富美，当上ceo，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网友们将这个模板套用到孟川身上，却发现只要把前面两个顺序调换一下，居然会完全吻合。 羡慕？嫉妒？ 只恨苍天未改我容颜？ 百样米养百样人，百种人有百种心思，不一而足。 人生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不少别人家的孩子，只不过这些在孟川看来都无关痛痒。 因为，他自己就一直是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是孟川在被人提醒后看微博时，私下对苏瑛说出的一句相当欠揍的话。 其实苏瑛一直觉得，孟川是欠揍的。 林姨的女儿是那么优秀，如果不是高考时连续三天高烧，又不愿复读不愿出国。怎么可能会去一个普通的一本院校，又怎么可能会遇到这么一个与她天差地别的孟川。 最让苏瑛愤懑的是林伊提及孟川时，总是会褪去那一身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的骄傲，表现得一如普通的平凡女子。 这种巨大的落差，一直让苏瑛觉得孟川配不上这种对待。 直到苏瑛来到兴远公司后，她的感官才有了一些改善，但也只是改善。 …… 言归正传，招聘会正式开始，孟川主动让出中间位置。 这倒不是苏瑛要求的，而是孟川发现他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看着，好像更有乐趣。 刚开始前来递交简历的人并没有几个，毕竟那么多家企业，兴远公司又是在最里面角落，人流还没能涌到此处来。 只有几个本身是应聘会计和采购的，并且恰好关注了孟川微博，并且又恰好的，在这个忐忑的时间点还打开手机打开微博的人，才在开场后，路线精准的直奔目标，g15区域。 一开场就来到兴远公司招聘地点的，总共有七人。 看简历，初步面试，每个人花费苏瑛的时间基本保持在三到五分钟左右。 这些人在投完兴远公司这边的简历后，又匆忙离开去转投他家。 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这基本是所有求职者的现状与心态，孟川作为过来人，对此倒并无反感。反而在看到他们匆忙的脚步后，孟川还颇有感慨。 一种，成功人士的感慨。 这拨人离开后，苏瑛就开始就着简历给孟川分析每个人的面试，比如这个人其实是在说大话，比如这个人看着老实可能善于拍马很油滑，比如那个人可能上进心不足…… 苏瑛说了不少，直把孟川说得一愣一愣的。 有些孟川是看得出来的，比如应聘采购主管却说大话的那个，说他在某农业科技相关的外企工作过三年，刚刚离职拥有丰富经验，简历上也写了外企的名字和三年详细工作经历。 可问题在于这家外企早在半年前被华国某私企收购，早就改名并且大刀整改过。 这个消息度娘暂时还没有更新，但作为业内人员只要还与外界接触的，都知道这件事情。 更不要提，此人还说自己是刚刚离职，是内部员工。 但有更多，是孟川无法通过这短短三五分钟看出来的，孟川对此很是好奇。 孟川好奇想学，苏瑛自然乐意传授讲解。 “比如这个张田，面试时话不多看着忠厚，但他故意磨蹭的排在最后一位，且一直都在观察我们。” “在察觉出我有意无意的不时征询你意见后，他面试过程中偶尔就会冒出几句赞赏你的话。而且说的毫不突兀，拍马屁拍得可以说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按我的话说，他应该去做销售，应聘会计可真是屈才了。” “这么说，在你这里其实面试并仅是相互交谈的那三五分钟？”孟川领悟道。 “是的，孟董这关键点抓得很对。” 虽然苏瑛夸奖着孟川，但仍然板着脸一副老女人不苟言笑的样子。这使得被林伊拜托帮忙解决苏瑛感情问题的孟川，有点压力山大。 苏瑛所讲解的内容，有孟川知道的，有孟川书上看过的，有孟川自己观察思考也能得出的。 但是，孟川还是更喜欢苏瑛来给他讲课。 毕竟，看着一名美女可比看着枯燥的书本要有趣太多。 对，苏瑛是一名三十岁的正值*****的美女。只是她的工作能力，以及她永远都生人勿近的样子，总让旁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她的美貌。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迷妹应聘 主办方并未提供午餐。 但那个给孟川递了一份简历，一上午没见的g区负责人青年许重山又跑了过来，说邀请孟川两人一起聚餐。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孟川也不讨厌许重山这热情却不黏人的行事方式。 “那就客随主便，还请许哥介绍一家餐厅。不过，这请客得由我来，许哥为招聘会忙碌这么多也不容易……” “这怎么成？我是东道主该我请孟老板才是……” 一行四人一路客气往外走着。 至于多出来的是谁，自然是被许重山帮递简历之人。 许重山的亲妹妹，许思怡，一个很文静的妹子。 许重山熟门熟路带着孟川他们进了一家小餐馆，到了一间早就定好的包厢坐下。 “孟老板，你来点菜。” “不了，许哥你更熟悉，你推荐最好。我这人不挑，只要厨艺好就行。”说完孟川又看向苏瑛。 “除了西红柿，其它没有忌口，都随意。”苏瑛惜字如金的回答。 而当苏瑛说自己不吃西红柿时，孟川好似错觉的看见，许家兄妹二人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但只是一闪而逝，孟川的心思也不再上面，所以就没有做多关心。 “许哥，我刚刚看过您妹妹的简历，和我们苏总是校友，金陵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有各种荣誉和证书。只凭这点，说实话我觉得如果我们公司不聘用她，都有种暴殄天物、天理难容的感觉。” “所以我很好奇，许哥你为何还要专门做这么多来给我们投简历？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一般来说，酒到正酣才是最好的谈事情时间。 但许思怡的简历实在太优秀，孟川与苏瑛也实在是找不到说服自己放过这么一好苗子的理由。 所以，这会趁着未上菜的机会谈事，孟川也不担心会破坏接下来的气氛。 孟川的夸奖他妹妹的话让许重山不禁笑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既然孟老板如此坦诚，那我也就开门见山。” “我妹妹的确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胆子小不爱说话，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所以孟老板你说，我们家可能让她自己找工作，去一个我们看管不到的地方吗？” “当然不可能！” 同样作为兄长，孟川是能体会许重山感受的。 孟小妹那么一个彪悍的女汉子，当初要不是季源堂哥是扬安那家幼教机构的老板之一，孟家人也不可能勉强放任小妹独自一个女孩在外地工作。 “其实我真是孟老板你粉丝，你的微博、短视频账号这些我早在老黑刚火那时就都有关注。我去兴扬村挖过菜，也去兴隅村玩过一两次。只是人太多，孟老板肯定没注意到我。” 许重山继续说着。 “所以，要论及外面人对兴远公司的了解，我自认名列前茅。” “在我看来，兴远公司的发展前景极好。而且孟老板开出的薪资福利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也是极其具有吸引力。” “最重要的，我分析过兴远公司组成和氛围，而今天又从孟老板你这里正面了解了一下。我相信我妹妹能在兴远公司得到成长，并且过得很开心。” “所以，在知道兴远公司招聘会计后，我就急切来走个小小后门了。最主要的，就是想拜托孟老板能照顾好我妹妹。她是我们许家的掌中宝，孟老板同样做为兄长，应该能明白我的关爱心切……” 许重山诚恳的说道。 一番交谈下来，许思怡自然是在孟川与苏瑛的全票通过下，成为了兴远公司新的一员，也就是孟清芮的副手。 只是她的确如他兄长所说，腼腆不怎么爱说话，全程就刚开始的打招呼和中间问她问题时有条有理的回答了几句。 但这也无所谓，专业技能强硬就行。会计是靠手和脑子吃饭的，是否擅于言辞对于会计这个职业没多大的影响。尤其是在苏瑛刚定下的，有能者居之的公司氛围下。 随着酒菜上桌，气氛愈浓，孟川也肯定了许重山的确是他的忠实粉丝。 稍微才熟悉一点，就拉着孟川拍照，还一连好几个姿势拍了好几张。 尤其是看着他拍完发微博的一脸兴奋表情，直将孟川给看了个寒毛直竖。 连他旁边一直很安静斯文吃饭的亲妹许思怡，都有种想说她不认识这个亲哥的想法。 追星也就罢了，未来老板的确是他们这边市的一颗商业新星。 可是你追星追成这个样子，还是追的一名同龄男子，还是在他本人面前，您老这样子不矜持，真的好吗？ 这是午餐期间，许思怡的想法。 然而，到了下午她作为即将入职的新员工主动在一旁帮着整理简历时，她才明白她哥真的已经，够矜持的了！ …… 奇葩年年有，一来就一对。 之前孟川认为，应届毕业生里的好苗子在已经八月初的招聘会上，堪称沧海遗珠。 结果没想到，他上午碰到一个，下午居然又碰到了一个。 而且，在见识到中午的迷弟，不对，迷哥后。孟川发现，他面前这个女孩叶朝暮，还妥妥的是他迷妹。 “偶像，我叫叶朝暮。就是朝兮暮兮落叶兮的叶、朝、暮。” “偶像，签个名吧。” “偶像，合个影吧。” “偶像，您收下我吧！我工资可以不要，除了潜规则以外我啥都能干，洗衣、做饭、做苦力……哦，还有采购主管，我样样精通！” 孟川面前是一名扎着丸子头的俏皮女孩，无袖纯白上衫搭配着堪堪盖住大腿根的天蓝牛仔短裤，尽情的彰显着独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青春活力。 在女孩的身旁，还站着一名扑面而来满满书生气的戴眼镜的高个斯文男生。他的眼神一直都投驻在俏皮女孩的身上，温润的眉目间尽显缱绻宠溺。 下午因为孟川开出的高薪资和丰厚福利，兴远公司招聘区的人已经开始多得排起长队来。 不过有苏瑛在一旁面试，许思怡帮忙收简历打下手。俏皮女孩又直接找上的孟川，所以倒也没有耽误正常的面试流程。 “你是来应聘的，还是来看偶像的？” 孟川还没遇到过当前情况，所以也蛮好奇有闲心的跟女孩叶朝暮聊天。 “都有，当然我能应聘上自然最好喽。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到偶像你，可比只今天一面要好太多了！” 叶朝暮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凳子，撑着下巴盯着孟川说道。 “那这位是？” 孟川指着斯文男生。 “我老公。” “合法的？我是指领证的那种。” “那当然。” 还那当然？ 不是，妹子，你在你老公面前这样子花痴我这个帅哥真的好吗？ 虽然，我的确是比你老公帅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我也是有妇之夫啊！ 就算我不是，我也不可能做出第三者这种事情的啊！ 孟川在内心连珠炮的吐槽着。 并且，他还委婉的组织了一下措辞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关系的，他上次还给一个女主播打赏了一万多呢，我也没拦着啊。” 叶朝暮毫不在意的说着。 “帅哥和美女是全宇宙的共享资源，这一点我们还是颇有共识的。” “偶像归偶像，不可能影响到咱们感情的啦。” 旁边的斯文男生对女孩一个温柔的‘摸头杀’后，也一个简单的‘嗯’字，对好奇目光的孟川做出了肯定回答。 对于这个回答，孟川还能说什么？ 只能竖起大拇指，你俩牛逼，我彻底服气。 算了，还是看简历吧。 孟川打开了女孩同步递上的简历，女孩依旧托着下巴看孟川，男生则是看叶朝暮脸上有细微汗珠，就急忙跑买冷饮去了。 结果孟川一打开简历，学历倒没有多吓人，是一普通二本。 但关键在于下面的工作经历和相比其他求职者多出的一栏家庭关系，孟川就觉着这姑娘，脑子很可能是出了那么一点问题。 “……从大一起，在青锘化工采购部门工作，曾独力主持过十二次千万级别的采购大单……父，叶照，时任青锘化工董事长；母……” 青锘重工是一家私企，就在泰市的邻市江枝市，就是安念溪下学期即将入学高中所在的城市。 青锘化工在全国谈不上规模有多大，但是在江枝市算是独占鳌头的支柱企业，对江枝市每年的税收来说不可或缺。 孟川眼前这个女孩，虽然上有兄姐只是青锘化工董事长的幺女，但也没有被轻视对待。 反而从高中毕业就安排她进了家族企业，而且进的还是采购这个钱财流通的关键部门。 能力孟川先不谈，反正有苏瑛来进行鉴别。 孟川现在就特好奇想知道，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这妹子跨市而来要跑他这里做采购，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就是单纯的想天天看到偶像嘛，而且我工作能力真很厉害的！” 叶朝暮信誓旦旦的回答孟川道。 孟川对此自然半信半疑。 虽然从小到大他都觉得自个能靠脸吃饭，但是活了二十四年，他也就靠脸拐到了个林妹妹。其它时候，他是真的从未能单纯凭脸征服过哪个人。 可今天却有一妹子喊着偶像，纳头便拜？ 孟川怎么想都怎么玄奇，怎么看都怎么不能相信。 “这样子，你先去排队投简历，如果我旁边这位姐姐说聘用你，我也不拦着。但如果你没通过面试，我也不会帮你走后门说话，你看如何？” 孟川最终想到的办法，只能将这个头疼的问题踢给苏瑛总管。 “那万一没通过……不行，我要先签名合照。” “可以。” “阳阳，过来帮我拍张照啦。” 女孩兴奋的将手机递给刚巧买冷饮回来的，闻言一脸生无可恋的斯文男生。 “说过好几次了，在外面叫我大名！” “知道啦，阳阳你最好了……偶像你放松站好，我蹲你前面。” 叶朝暮拿到合照跟签名后就乖乖排队去了，被她喊‘阳阳’的男生无可奈何的认命叹息一声，却还是上前帮忙提着女孩的包和女孩一起排队。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孟川懒散的手臂撑着下巴，看着他面前排出一个‘s’弯的求职者队伍，心满意足的如是喟叹一声。 第一百七十七章 莫小林 莫小林，男，二十五岁。 曾就职于小牛金融，因殴打上司被开除。打人原因，巧遇上司对女下属欲行不轨，故见义勇为。 到了傍晚临收工时，一名脸色有些病态苍白的年轻人期期艾艾的跑了过来，低着头的将简历递到苏瑛手中。 苏瑛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简历。 孟川下意识想说不收，但又觉得来人可能是真有事耽搁了才掐着这个点赶过来，所以嘴巴微张后又合了起来。 苏瑛一眼扫过简历，很快就看到了关键点。 “莫先生，我看你简历是因殴打上司四月份就已被开除。这四个月以来，相信你肯定因此在求职时遭遇过不少挫折，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还要将此写到简历上？” “其实通常来说，像我们这种小公司，是顶多问问但不会真去求证你上一份工作离职原因的。” 苏瑛如是询问着。 她说的也是事实，如果放孟川一人来招聘，他还真有可能只是问问，但不会求证。 毕竟孟川认识的人不多，想求证也没法求证。 莫小林闻言，却是不假思索的就开始回答，如同回答这个问题回答过千百遍一般。 “不管是否求证，总有可能被发现。我也不是什么道德高尚，我就是胆子不大。如果能隐瞒得天衣无缝，我也会隐瞒，但那毕竟只是奢望……” 两人在一问一答着。 而另一边的孟川，在听到苏瑛报出莫小林这个名字时，就隐约有一种熟悉感。再听到小牛金融这四字后，孟川就更有一种就快想到在哪里听过很关键的感觉。 对于这种熟悉感，孟川并未做过多猜测。直接起身凑到苏瑛一旁，开始翻看简历。 而在翻看到简历上的教育经历一栏后，孟川瞬即就脱口而出，“林小莫？！” 孟川惊讶的看着被他这突兀三字喊得浑身一怔猛然抬头的莫小林，终于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找到了久远记忆中的浅红小叶形胎记。 “你以前不是……怎么成现在这样了？” 孟川看着眼前面目苍白的瘦弱年轻人，难以置信。 是的，莫小林，或者说林小莫是孟川认识的人，是孟川的初中同学。 但要说两人有多熟，倒也还不至于。 两人并未同过班，也没一起干过坏事。只能说两人在初中时期都同是大名鼎鼎，并闻名于校内校外。 也曾碰过几次面，也曾英雄惜英雄的，相互了解过对方讯息。 只是唯一天差地别的是，虽然孟川也调皮捣蛋，但因为孟母纠正得及时且棍棒教育加严防死守，他成绩并未落下，最终更是顺利的考入了当时的他们这边唯一家四星重点高中他们这边中学。 而林小莫却一直无人管教，直到孟川冲刺中考的初三下学期，早已不在江湖却向往之的孟川听说，他仍然是学校数一数二的扛把子。他还创建了一个以他额头胎记命名的红叶帮，虽然孟川听说是毕业不久就解散了。 孟川刚刚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在他的记忆印象里，林小莫一直是个又黑又壮的很有老大气质的汉子。 可如今他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不变的胎记，其它的都已面目全非。 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已经姓与名掉了个。 而他的性格，回答问题时总是低眉顺眼。一点也不复孟川记忆中的桀骜模样，让孟川莫名感到辛酸。 孟川粗粗浏览了简历，曾经全校倒数的林小莫原来也在金陵上的大学。虽然是三本，但相比于曾经的大部分初中同学已是不错。 如果不是看到林小莫现在这副样子，只看简历，孟川真的很想问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如此改变一个人。 可看着林小莫样子，孟川问不出口。 他无法定义这样的改变是拯救？还是摧毁？ 亦或是，两者都有？ “小牛金融，其实饶馨说的那个，恰巧回办公室拿东西救了她的人，是你吧？” 孟川已经将所有的人、事、时间线串联了起来，也明白刚刚他脑海中呼之欲出的关键点到底是什么。 校花是少年的梦。 是孟川的，自然也是曾经少年林小莫的。 “你应该不是凑巧，应该是一直默默关注才能及时救下饶馨的吧？” 孟川继续猜测的说道。 被孟川猜中，林小莫沉默片刻后，也终于打开话匣。 “我也没想到能如此幸运的跟她入职同一家公司，可偏偏，事情就这么巧，老天爷安排她来到了我身边。她以前是乖学生，早就不记得我了，但她一直在我心里……她是我少年那段黑暗人生中，唯一的一道光……” …… 可能是因为曾经的同学，可能是因为情绪正好到了，林小莫有很多话要说。 孟川对于林小莫的经历也很好奇和唏嘘，所以他让苏瑛先回，找了一个小饭馆，准备跟林小莫来一场醉酒长谈。 “好多年没喝酒了，今天遇到孟老板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倾诉一番。没成想孟老板发达了，但为人还是这么爽快。” 林小莫握着酒杯一饮而下，眼神有些许迷惘。 “都是同学，叫我孟川就好，别搞生疏了。” 孟川劝酒，林小莫继续说着。 “我妈去年和她的野男人一起出车祸死了，我也算终于解脱……” 林小莫说到他的母亲时没有半点温情，只有咬牙切齿的愤恨与一种淡淡又无法隐藏的迷茫。 “……饶馨一直有喜欢的人，同事表白都被她拒绝了。我没打听过，也不敢打扰她。但只要能够守护她，也会成为我以后最美的记忆。” “其实我这人还挺好面子的，你现在是老板，而我却……嗨，这就不谈了。我犹豫了整整一天，但想到她在你这工作后，我还是最后过来应聘了。也就现在趁着年轻爱追梦，还能再看一会，说不定哪天我也就找个姑娘结婚了。” 随着一杯一杯辛辣的酒下肚，孟川终于在林小莫的身上依稀看到了他以前混不吝的影子。 “那你为什么不去她全职的那家善林投资呢？我这她只是兼职呀？”孟川突然打断了林小莫的话，疑惑问道。 虽然对于林小莫类似痴汉的行事，孟川并不赞同。 但林小莫也没达到痴汉的程度，因为他至始至终都小心翼翼的，没影响到饶馨的生活。而且他自己也说了，指不定哪天遇到个好姑娘，就结婚了。 爱情与生活这东西，将就着也就那么回事。 “她不就是在你的兴远公司全职吗？那次差点被下药给饶馨留下的心理阴影很大，她一直没找其它工作。而且饶馨正在备考公务员，报了一个公务员培训班，哪里又能冒出什么善林投资？” 林小莫蓦然抬头看向孟川。 “要不是我坐过牢，我也肯定考公务员去，不会跑你这边来。” 听到这个与以往认知相反的肯定回答，孟川突然意识到哪里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一个他早就应该发现却总是忽略的问题。 以守护饶馨为职责的林小莫，也一样沉默了。 一时之间，小餐馆中人声鼎沸，两人却陷入了一种无言的沉默尴尬。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她明明对工作有心理阴影，却一回他们这边就到你的公司帮忙。上学时期你们也不算多亲近，若不是她喜欢了你，又怎么可能如此呢？” 最终，还是林小莫率先出言打破了这突兀的沉默。 “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快结婚了。” 孟川一口闷下了杯中酒。 林小莫的话点破了女追男隔着的那层纱，一直以来孟川觉得饶馨的奇怪行事也都有了完美解释。 为什么明明是被她母亲套路来孟川家相亲，最后却没有丝毫推拒的就留在乐宣镇帮孟川算账？ 为什么林伊来了一次，饶馨就又离开乐宣镇返回了他们这边市？ 为什么饶馨一直都在兴远公司帮忙，却一直都是坚持网络办公不跟孟川碰面？而少有的几次必须与孟清芮面对面交接，却又都恰好是孟川不在的时候。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孟川，怎么可能如此？ 只是孟川第一次见面就明说了自己已有女友，他从未想过曾经的校花，那个少年的梦，居然会喜欢他，居然会想并且还付诸实施的做出过类似挥锄头挖墙脚的事情。 孟川想清楚了这一切，还在那边心情复杂着。 对座林小莫的眼中却是陡然亮起了一道光，一道璀璨夺人心魄的让孟川无法直视的光。 “孟老板，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人，拼过命？！” 林小莫激动拉着孟川的手。 画风，骤变。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冰心西瓜 兴远公司第一次的对外招聘，总共新入职员工四名。 分别是许思怡，会计；叶朝暮，采购部门主管；顾朝阳，it部门主管；莫小林，主职会计，兼采购兼打杂的。 许思怡因为她那一摞摞证书造就的耀眼简历，放大公司里都会被抢着要，苏瑛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叶朝暮，工作经验丰富，能力摆在那里。苏瑛问了几个实际具体的问题后，回头就跟孟川直接拍板定下。她还是身家颇丰的大小姐，是孟川忠实迷妹，负责采购至少不用担心她中饱私囊。 顾朝阳，叶朝暮青梅竹马的老公，也是个富二代，学的是计算机专业。 用他的话说，他也不用继承家业，整天就拿着家族分红吃喝玩乐。他老婆去哪他就去哪，也不要开工资，他不缺钱，给他找点活干就行。工资自然会给的，但孟川本着不一只羊是赶两只羊是赶的想法，给公司新增了一个it部门，主管自然就是顾朝阳。 别的不提，至少以后公司官网的维护，孟川不用再每年交钱直接让顾朝阳来弄就行。 莫小林，不用多说。 不过还是要先说一下他的名字，貌似是因为他已故母亲的缘故，声明让孟川以后喊他这个名字。孟川虽好奇，但别人隐私也不好打听。 自从了解到饶馨对孟川的爱情肯定会无疾而终后，莫小林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了。 当场就借着酒劲，死活拉着孟川，哭着喊着要孟川收下他。 苏瑛是看不上他的学历和工作经历的，但莫小林只要基础工资还啥都愿意学愿意干。孟川又有些不知何所起的对饶馨莫名亏欠，所以孟川也就乐见其成，让莫小林入职兴远公司。 至于其他的应聘者，苏瑛看过许思怡和叶朝暮的简历后，实在是眼光被无限拔高，再也看不上眼。 倒也有两三个有经验的三十几岁的老会计或采购，愿意到兴远公司这个小公司工作。 可苏瑛转头一看，除技术部外，公司核心最大的也就是她三十岁。 得，干脆公司年轻化吧。作为一家新公司，需要的就是蓬勃朝气！ 还有一个曲阳，销售部门主管。在四名新人入职的这一天下午，也找苏瑛进行了正式的报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兴远公司这次终于做到这一点，连不知道能做啥大用的it部门都拥有了。 销售、采购、财务、技术、it，以及其它的琐碎都暂时包含在内的行政总务，总共六大部门。 除了外地老杨人至中年外，其他所有的兴远公司各部门主管及其副手都是在三十岁这个分界线下。 甚至若严格的按周岁来算，就连苏瑛也只是三十虚岁，周岁二十九，并未到三十岁。 一群年轻人在一起，总有很多话题可聊。 所以，在冰心西瓜上市的前一天，也是新员工入职的这一天欢庆宴上。从开头的各自介绍，到最后的互相搀扶离席，都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连不喜说话的许思怡，也在喝了半杯红酒后，红着脸跟孟小妹她们几个女孩在那叽叽喳喳。 不过，并没有一人喝多，因为在晚上还有一个重头戏在等待着大家。 为了避免吵闹到奶奶他们，更因为除了孟川兄妹外其他人都是暂住在兴扬村，所以最后这个重头戏就安排在兴扬村曹兴家。 杨有农也就是外地老杨，领着他手下的三名技术员早就等在曹兴家中。 其实本来孟川是想作为公司第一次集体聚餐，邀请外地老杨和他的技术员都去的。但老杨和三名技术员的迫不及待的要连夜检测冰心西瓜的各项数据，丝毫不通人情拒绝了孟川的数次亲自邀请。 对此孟川还能咋办？ 只能说安慰自己说技术人员就这轴的性格，随他们去了。 “孟老板，就等你开第一刀了。” 孟川刚领头进了曹兴家门，杨有农就好似等了好久的迎将上来。 总共五个，一水的墨绿黑条纹圆滚滚的大西瓜摆在曹兴家客厅的桌上，一把明亮晃人眼睛的明显被擦拭了无数次的水果刀摆在暗沉的银杏木案板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孟川拿起水果刀，在案板旁的一只冰心西瓜上立住刀刃。 庄严的按下了郑重一刀。 悄然无声，瓜随刀一分两半。 大红色瓜瓤镶嵌着有序黝黑的西瓜籽，在视线的聚焦期待中出现在众人眼前。 “卖相不错！” “为何我闻到了一丝凉凉的清甜？错觉？” “不是错觉，我也闻到了……“ 一众人议论纷纷，孟川也没有吊人胃口，继续几刀，又切开三个西瓜。 刚刚加入兴远公司没多久的苏瑛六人，并没有多少期待。 但是，全程一直等待着冰心西瓜成长的孟川以及杨有农他们，都是如同野狗抢食一般的拿起一片西瓜就咬了下去。 “土地簿，诚！不欺我！” 这是孟川咬下第一口后的想法。 跟他一起同步行行动的孟清芮、曹兴以及技术部门四人，在咬下第一口后也都是露出震惊的神色。 苏瑛他们在此刻各自拿起一片。 “我去！” “我的天！” “这真的是刚从地里摘下没被冰过的西瓜？不对，这也不是冰啊，温度也就凉了那么一点。但为何有一种身处火炉突然一桶冰水当头而下，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清凉气息的感觉？！” 能说出这么一大段话的，是第一个吃完自己手中那份瓜的叶朝暮。 因为，其他人都在埋头吃着，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工夫。 从小到大都是被富养的叶朝暮，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可是她放下了手中瓜皮后，却是眼馋的看着还没切开的剩余两只西瓜咽了咽口水，悄摸的拿过了孟川手旁的水果刀。 “放下，你放下。”孟小妹第二个吃完了西瓜。 “我不放！” 叶朝暮也不管桌子脏不脏的，一刀下去，劈下一半后，随即就宣布主权的一口啃在了这半球体上。 孟小妹毫不示弱，伸手一扒拉，同样也一口下去，啃在了另一半西瓜上。 两个女孩表示，这沾了她们口水的西瓜，是她们的了！ 看着两女孩得意洋洋不要脸皮的样子，其他人也是没有办法。 只好在苏瑛板着脸的情况下，将水果刀交到苏瑛手中，眼巴巴的等着苏瑛瓜分最后一只西瓜。 一如叶朝暮的描述，刚刚那片西瓜真是他们从未体会过的美味！ 入嘴清甜爽口，吃下如同全身毛孔张开透着清凉，吃完回味还有一种被身心涤净的感觉。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不过，眼巴巴等着苏总管分西瓜的人并不包括一个谁都没能想到的人在内。 苏瑛分好西瓜，刀刚放下，就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接了过去。 然后…… “顾！阳！阳！” 叶朝暮释放出了刺耳的高分倍尖叫。 “没事，你是我老婆，我不嫌弃你口水。” 顾朝阳好整以暇的吃着从叶朝暮那里切过来的四分之一的西瓜，举手投足间尽显云淡风轻，一副温润书生的模样。 只是他这实际行为，却是让叶朝暮连瓜都不吃了，直喊着腹黑男一口狗咬的咬向她老公的手腕。 孟清芮见此，还警醒的手一圈，将她的那一半西瓜护住后防贼的瞟了孟川一眼。 对此孟川不想做说话，小妹口水粘过的东西，他还是敬谢不敏的。 “要不我再去田里摘几个瓜过来？” 杨有农吃完建议道。 “我跟你一起去。”孟川起身。 两人刚跨出大门，后面的要求就前后响了起来。 “给我单独带一个。” “我也是。” “我还能再来一个！”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再单独吃一个的，自己过来摘。”孟川没好气的说道。 “冰心西瓜和蔬菜一样，随便吃，算公司福利。” 孟川当时脑子发热说出了这句豪气干云的话。 他没想到的是，后来他就扒拉着计算器，因为这句话将肠子都快给悔没了。 这是后话，总之这一天晚上，每个人各回各家时，都是抱着滚圆吃撑的肚子，连呼出的气都是冰冰凉西瓜味的。 唯有曹兴家门口小川上，那被扔河里供鱼儿啄食的一连片西瓜皮，才隐约的告诉人们，这一晚众人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彪悍。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发福利 冰心西瓜的大卖，在昨晚吃撑后兴远公司不会有人再对此有任何质疑。 只是冰心西瓜的售价，大家分为三派的产生了分歧。 以孟川为主的保守派，想要传播口碑，主张定价只比泰市西瓜市场中市价最贵的圆西瓜高个两三元，也就是六七元一斤。 以曲阳和曹兴为主的激进派，大喊着不愁卖出，故求最贵！ 按曲阳斩钉截铁的话说，若低于三十元一斤卖出，那就是他身为销售的失败！ 剩余的人则是属于中庸，建议折中取个十几元每斤的，差不多就行了。 可就是这十几元一斤的单价，放到普遍一两块的西瓜市场上，那其实也已经是足够吓人。 最终，还是孟川这个大老板反复衡量良久后，折中拍板定下了十二一斤的价格。 “给那些商贩的批发价该如何定？”曲阳最后问道。 “你是销售主管，你自己定。” 孟川放权的一挥手。 “反正你就记住三点，第一也是最重要的，种子我们必须回收。第二，我要求的是全部卖出，我不喜欢地里剩下东西。第三，你的提成是二百亩总销量的百分之十，所以怎么定批发价你自个体会。” “有没有需要其它部门帮忙的？”孟川又问曲阳道。 “采购等着回购种子，财务等着收钱就行。其它的摘瓜维护秩序之类的，自有兴扬村民帮忙。”曲阳回答。 “那行，散会。冰心西瓜上市就由你和苏瑛姐全权负责，我就做个甩手掌柜。” …… 在兴远公司做销售，是最没有成就感的事情。 曲阳虽对此早有预感，可是真正面临时，那种我修炼了一身绝世神功却竟无用武之地的感觉还是让他很憋得慌。 兴远公司的销售，只需要负责单纯的统计就行。 不需要联系客户，不需要架设渠道，不需要去费尽心思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激发客户的购买欲。 曲阳这一早上需要做的就是，看着，看着，还是看着。 看得一旁第一次履任想要熟悉流程的苏瑛，还有其他几个早早就来凑热闹的新员工，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我说，这要不是有村民在秤旁边监督斤两，都快赶上某云的无人超市了吧？” 新入职的众人打量着来自他们这边各地的人有秩序的，取了公用剪刀和网袋进田挑瓜，挑完回来称重付钱。 来来往往一直都保持着数百号人，在兴扬村民的维护下，却是秩序井然，如同演练过很多次一般。 “难怪两个老板还有小芮姐到现在都没来看，感情是看多了？” 叶朝暮丝毫没有淑女形象的，摆着大白腿坐在小板凳上，就着酸奶啃着她借宿的兴扬村民家自蒸的萝卜肉丝馅馒头。 “唔……好吃，阳阳你尝尝嘛，和咱们以往吃过的很不一样哦。” “说过多少次，喊我大名！” “好的，知道了。”叶朝暮乖巧的点头，“阳阳，你快看，好大一只蚂蚱！” 顾朝阳持续额头增加黑线中。 孟川带着孟小妹悠哉游哉的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夫妻两活宝正拉锯着亘古已久的有关顾朝阳小名的问题。 “老板，早。” “孟董早。” “孟哥早。” “孟老板早。” 一时间，对孟川的称呼那叫一个五花八门。孟川也懒得纠正，他对称呼这玩意兴趣不大。 “情况怎么样？” 虽然早有预料，也看清了现场情况，但孟川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下。 “一如既往，无往不利。” 曲阳蔫蔫的，惜字如金。 “怎么，我们曲大销售不高兴的样子？” “孟哥，我发现我除了跟商贩们谈批发价，就没什么好做的了。这百分之十的提成，我拿着亏得慌。” 本想一展本领的曲阳言语间颇有沮丧。 孟川还头一次听人说嫌工作少拿钱心虚的，拍着曲阳肩膀劝慰，“这不挺好的，再说也就这两天。等借着这批人传播，让大家都知道兴远公司冰心西瓜的好了，你就得负责整理搭建到泰市各行政区的销售渠道了。” “可是刚刚泰市的县级市泰冲、海华区都已经有不少水果店的老板来联系，我估摸我只需要整理资料顶多再实地一游，这销售渠道就搭建完毕了。” 这……孟川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这一心觉得自己拿钱太多亏得慌的小伙子了。 “等等，孟哥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 最后，曲阳并没有需要孟川的劝慰。 “销售存在的目的说穿了就是要提高利益，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可以试着提价或者提升出货速度以减少损耗，最好看看两者能否兼具。” “孟哥，我这就列计划去，您就瞧好吧！绝对会对得起你给我开这份薪资的。” 曲阳自言自语的兴冲冲跑一边写写画画去了，留下他身后的一群人，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 “要不咱也摘点西瓜回去吃？”孟川实在无聊的提议道。 “也行。” “五十元一个，孟董您不心疼啊？” “看这又一次众人争购的景象，二百亩卖完，你家孟董就是千万级的暴发户了。可劲吃，他肯定不心疼！” 最后赶来的曹兴，慷他人之慨的远远捧着两西瓜小跑了过来。 等他到得近来，还从口袋里掏出了把折叠的水果刀。 “也不用回去，咱就着这人山人海的田园风光，吃完得了。”曹兴建议道。 “可以可以，我还没见过这种热闹集体摘瓜的景象呢，我也没看过这么多田。这晨风吹的，我要多看会。”叶朝暮第一个赞同道。 其他两名城里的孩子顾朝阳、许思怡也都面有所动，表露出同样的意向。 莫小林主动跑到了曲阳那里帮忙，两个同是农家子的年轻人头碰头的坐在田埂边正合计着什么。 “玩可以玩，但是九点前得回去啊，目前活不重但也不能积压不是。” “是。” “知道了。 “好的。” 苏瑛苏大总管临走前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但好似也并未影响多少三个城里孩子的愉悦心情。 …… 有孟川之前坚挺的蔬菜口碑在，冰心西瓜的第一天热卖，倒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 因为特殊的售卖模式，孟川他们并未忙到脚不沾地。 而作为大老板的孟川与曹兴，两人手上的事因为公司人员的齐备，已经都逐步下放，相比于以前反而是清闲不少。 所以，闲来无事的他们，就给自己揽了一活。 那就是，给兴扬兴隅两村的人发暑期福利，也就是冰心西瓜。 一家两个，好事成双。多了没有，少了也不能。 在兴远公司下面干过活的兴扬村民，曹兴孟川各自的一表八千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各自玩得好的熟识，还有两村包括村长在内的各个村干部家，都是孟川二人亲自登门送上的冰心西瓜。 其它的，顺路的就带过去；不顺路的，找四五个兴扬村民给足辛苦费，都挨家挨户的送到。 这下子，除了个别孟川的敌仇外，两村的所有村民都是竖起大拇指夸孟川一句大气。 孟川作为两村的明星人物，冰心西瓜的价格自然早就一传十十传百的被各个村民知晓。 还有不少村民已经因为好奇，早上就买了冰心西瓜回来尝尝。 两只西瓜，一只约四斤，一斤十二元，折算下来约等于是孟川每家白送了一百元人民币。 只兴扬村就五百余户人家，乘以一百元，就算他个五万。兴隅村情况差不多，那就再乘个二，这就是至少十万。 一气儿就洒出了十万，兴隅兴扬两村出过这种人物吗？ 没有出过！ 这要都不赞一句大气，那就是把人当不识数还不识好人心的傻子了。 “十万随便洒出来，你们说孟川这次能赚多钱？” “听那些批发瓜的商贩估计，至少这个数，一千万！” “这么多不可能吧？他这才回来几个月？” “这有啥多的，上次不也有三百万嘛，再来个一千万，正常啊。” 消息灵通的两村村民都在议论着孟川，这也是村民们的习惯性行为了。每次孟川一卖菜那都是大动作瞒不过别人，村民们怎么可能不会关注。 “没成想，咱泥窝里还飞出个金凤凰了！” “这话你就说错了，咱们村可不是泥窝。以前就是银窝，现在又投资好几个亿改造咱兴隅村，怎么算也得是个金窝了！” “呸，你以前才淫窝呐！” “哎呦，瞧我这嘴！哎，不对啊，你这人思想作风有问题啊，我说的是金山银山的银。” “说的你好像思想没问题似的。” “哈哈……” 村民们一边吃着瓜一边闲聊八卦着，名副其实的做了一次吃瓜群众。 第一百八十章 狗眼看狗低 人们在围观某件事情时，经常会调侃说自己是吃瓜群众。 可是这一次随着兴远公司的冰心西瓜汹涌来袭，他们这边人民陡然发现，他们好像变得连瓜都吃不起了！ 首先，孟川定的冰心西瓜市场价是十二块钱一斤。 这已经足够吓退不少他们这边人，倒不是买不起，而是不值得。 虽然某岛国一直有天价西瓜存在，虽然兴远牌蔬菜一直以来都被人评价为蔬菜中的轻度奢侈品，但是这次出自本土的冰心西瓜，在别人卖一两块一斤的情况下，上来就是十二块钱。 再一次刷新了人们对奢侈西瓜的定义。 而他们这边人包括孟川在内的都没能想到的是，这个定义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天，还会被一刷再刷！ 十二块钱一斤，已经足够高了。 可是商人们是没有节操追求利益不可能满足胃口的。 现在兴远公司架子摆的老高了，商贩要批发西瓜自己去摘，要找人帮忙自己出钱。 再加上运输以及损耗，这一来二去成本就上来了。 虽然曲阳给的批发价肯定是远低于十二元一斤，但想多挣钱的商贩们，一看兴远公司的冰心西瓜根本不愁卖，加价，必须加价！ 稍微有点良心的，十三四五有之；心黑点，十六七八；最死要钱的，直接二十元一斤，结果还是当天就卖出去并且卖断货了。 可以预见的是，按这势头，黑心商人肯定还会继续涨价。 不过这些孟川是懒得管了。 看见曲阳那种一定要表现出相应薪资价值的态度，除了孟小妹还时刻通过资金流动监督冰心西瓜的销售外，孟川已经如他自己所说的完全放权。 苏瑛也只每天早上听取各部门工作汇报时，关心一下，其它都随曲阳折腾。 …… 孟川与曹兴这两天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敲诈某公司身上。 这家公司，名为星宜娱乐。 从魔都赶到兴隅村帮青花女团治疗抑郁症打前站的两名经纪人，这两天一爬起身，想到要跟孟川曹兴两掉钱眼里的货磨嘴皮子，那是一个头二十个大。 谈条件遇到什么样的人最让人头疼？ 就是孟川这种。 威逼？ 你威逼个看看，人家女朋友，老东家紫光娱乐的第三股东在暗中注视着。 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随便将星宜娱乐被老东家掌握的大料给爆两三个出去，就能给正在风口浪尖的星宜致命一击。 利诱？ 他们是在利诱了，可明显利诱不够。 为什么他们饱经阵仗，一想到跟孟川两人谈判却头疼？ 实在是这两混不吝的说话太气人了。 今天又是新一轮的谈判交涉。 两名经纪人刚坐下，对面早就葛优躺躺在那的孟川曹兴二人就又开始说起了这两天习惯的开场双簧口头禅。 “我们村被投资五个亿！” “对！” “我马上就千万富翁了！” “对！” “我媳妇是亿万身家继承人！” “太他么对了！” 孟川说一句，曹兴就附和一句，直将两名经纪人给气了个牙根痒痒。 要不是有求于人，他们是真的宁可坐牢也要掐死这两逼货啊！ 可是，他们偏偏还只能腆着笑脸的，等待孟川两人说完最后一段总结。 “所以，我们不差钱！青花女团两名团长带来的粉丝肯定比李牧还多，会损伤村子环境，你们还是回吧！” “才三百万，不治不治！” 孟川两人以相同频率，缓慢又坚定的摇着头。 可是看似拒绝，却又特地点明了金额报价太低，这他么的要不是想加价，说这些干嘛？ 这要不是想加价，还跟他们一连磨两天的嘴皮子干嘛？ 道理大家都懂，可是两名经纪人也只能腆着脸，按照上级的指示继续给孟川谈价。 “两人三百万真的不低了！之前霍玉月之所以会给两百万，有很大缘故是因为她得罪了您女友也就是林小姐，为了赔罪她才会这么大方。其实这霍玉月，平常很锱铢必较的。” “哦，那你们还是回吧。” “三百五十万？” “你打发叫花子呢？！” “四百万！孟先生，不能再多了啊！” “我给你们看段视频吧，这是两个女孩子的在重症监护室的样子，实在是耽搁不起了啊！” 两名经纪人一改前两日死不松口的态度，今天不仅抢先退让，更是打出了感情牌。 “知道耽搁不起，还跟我谈了两天价？” 孟川虽然只瞟了一眼视频，但还是看见了两双空洞无神的如陷无底深渊的双眼。刹那的怜惜从孟川眼中闪过，只是因为他低着头，并未让两名经纪人看清。 “少给我们打温情牌！若病情加重，那也是你们的责任！我就不明白了，青花女团正副团长只值四百万？” 孟川一拍桌子。 “我们家老黑独此一家，独此一家知道什么意思吗？除此之外，别无分号！出场费才四百万，你们狗眼看狗低呢？！” 曹兴可比孟川善于伪装多了，一直直视两人，丝毫不受视频影响而退让。说起话来更是不谈人的事情，直接说起老黑的出场价。 “那，两位先生报个价，如何？” 在对面两人头碰头商量很久后，孟川曹兴终于等到了，霍玉月暗示的他们坚持等待了两天才等到的话。 李牧的抑郁症加深，星宜娱乐是有不可推卸责任的。 存在这种情况，让身为李牧女友的霍玉月不恨星宜娱乐都不可能。 所以，她在知道青花女团两名团长也要借助老黑治疗后，直接给孟川两人估了一个星宜公司能承受的底价，让孟川他们不达底价死不松口。 现在的情况，却是比霍玉月预估的情况还要好，星宜娱乐的人居然将屠刀交到了孟川手中，这就是让他随便宰的意思了。 “六百万，一口价！”孟川报出了霍玉月给他估的底价。 “六百万？”两名经纪人惊呼起来。 “怎么？还嫌多？” 曹兴一个凌厉凶狠的眼神逼迫向两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只是没想到，原来孟先生的价格只是到这，早知道就不用麻烦这么两天了。” “我第一天就说了，我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我只是要一个符合双方身份的价格，是你们自己不信而已。” 孟川不屑的看着两人。 “那现在就签合约？” “可以，不过我先打个招呼啊。不知道你们为何认为老黑能治抑郁症，这没科学依据，我可打不了包票。” “这我们明白，可现在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嘛！实不相瞒，青花女团集体抗议说团长病不好，她们就不出演。她们是公司第一摇钱树，星宜娱乐实在不敢丢啊！” “我们实在是没法，听说李牧恢复很好，才求到了您头上。” 两名经纪人苦瓜脸的说着，转而就赶忙拿出合约递给孟川。 孟川拍照片传给之前林伊帮他找的长期律师莫斐波，得到没问题的回复后，才签下了这份‘六百万换老黑帮忙治疗两女’的天价大单。 “那我们就立刻返程接人过来了？” “嗯，我这就去帮你们和青花主治医师找房子。至于两个女孩的住处，为更多接触老黑就住李牧楼上，你们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孟先生这安排相当周到。” 两人正准备离开，孟川又想起什么的叫住了两人。 “你们公司给我把嘴闭紧，霍玉月那已经保证过了。要是你们敢再乱传老黑能治疗抑郁症的事情，我有的是办法闹腾死你们！”孟川借着林伊的威势狐假虎威的威胁道。 两人连声答应的走了。 曹兴却是好奇的看向孟川，“怎么，这么能发横财的事别人广而告之还来不及，你遮着掩着干嘛？” 孟川冷静的摇摇头，“首先，这事永远都只是猜测可能，不是百分百。第二，老黑就这么一个，世界上那么多抑郁症的，有钱有势的也不少，散播这消息，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我这人性子你知道，不喜欢冒险。” “倒也对，如果老黑的确对抑郁症有用，那就是怀璧其罪。如果没用，那肯定会遇到不讲理的人将怒火发泄到你身上。” 曹兴略微一思考，也明白并赞同了孟川的做法。 第一百八十一章 钱才是硬道理 孟川与曹兴花两天时间，宰下六百万大单。 曲阳这边，在孟川被六百万迷失，丝毫没有关注他的情况下，也悄然给孟川放了一个大卫星。 冰心西瓜提价了，三十元一斤！ 却仍然供不应求。 月朗星稀，晚饭后孟川坐在客厅中，听曲阳与孟小妹逐条汇报着，仍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等会，你们先等会，让我缓缓。我们这次卖的是西瓜，可不是人们天天都吃的蔬菜。你现在却告诉我再有七天就出货完毕，还是三十一斤，真不是夸大口？” 孟川在那计算着。 按照技术部杨有农给孟川的数据，如果后期辅以冷库，200亩总计130万斤西瓜只要一个月内卖出，品质都能保证上佳。 因为多达两百亩，以及西瓜是水果零食并非蔬菜这种日用的缘故，孟川他们此前分析是二十天左右销售期方能卖空。 可现在曲阳告诉孟川，在价格翻倍的情况下，清仓速度还提升了一倍。 孟川再对冰心西瓜热卖有信心，也不是这么有信心的。 “我说你这两天，不对，算上今天三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曲阳得意的一挺胸，“也没什么，我就是跟保险推销扫楼一样，雇人把泰市的所有五星级大酒店和部分知名的四星级酒店给扫了一遍。” “这些酒店本就是不怕价高，只怕菜差。不少酒店已经将冰心西瓜划分为他们的特色时令果盘。” “这三天我们分析下来，咱们的冰心西瓜本就应该走高端路线，放给个体顾客其实是落了下乘。”孟小妹在一旁补充道。 这话也只有她能说，毕竟当初顾客自摘的销售方式是孟川根据蔬菜销售情况顺延决定的。要是曲阳说这话，那就是下属打老板脸。 虽然孟川对此不会在意，但曲阳并不了解其品性不是。 见孟川对孟小妹的话并无反应，曲阳暗自松了一口气，继续汇报。 “售价30元一斤是我根据前两天的市场反馈调查定下来的。按照这个价格，一个经营正常的普通水果店能在一天内卖出70个冰心西瓜，也就是300斤左右。 “他们这边市以60家水果店计算，泰市下辖5个和他们这边市一般的大行政区。按照一家水果店一天300斤的出货速度计算，只水果店加起来就能半月出货完毕。而且，这还只是我的保守估计。” 曲阳尽量报出简单的数据，以方便孟川计算。 孟川思考了一会，示意曲阳继续。 “因为是各水果店主动联系我们，所以泰市的销售渠道已全部搭建完毕。水果店加上酒店再加上个体顾客，这便是我能保证只需再一周就能清仓的信心所在。” “对于到兴扬村批发的商贩，我的基础定价是二十三元一斤。而对于前来采摘的个体顾客，我定价第一个瓜市价一折，后续则为原价，这也算是回报顾客大老远赶过来的支持。” “孟哥，我要汇报的大概就是这些。” 曲阳说完合上了笔记本，孟小妹的汇报相比曲阳就要随便太多了。 直接告诉孟川目前入账数字，每日流水的表格就在孟川眼前晃了一眼，孟川刚想说他懒得看，孟小妹就已经开始汇报起私人农家乐项目的资金用度。 在场都是明白人，没谁会对这两种迥异的汇报方式觉着诧异。 有关钱财，在信任还未建立的情况下，终究是先看亲疏。 “最重要的冰心西瓜的种子，你们回收得怎么样了？” 孟川特地点出的问道。 “以我们之前的一亩地播种量计算，已经回收了70亩地的冰心西瓜种子。为确保全部回收，我们定的高价，一只西瓜的西瓜籽能抵价十分之一。按到兴扬村摘瓜个体顾客的话说，如果只买一个瓜，他们回卖种子运气好还能倒赚一两块钱。” “这可以，不错。” 孟川颔首。 “冰心西瓜的事曲阳继续负责，价格别再提高，总得让赶稀奇的普通大众咬个牙还能吃得起。对我们来说，口碑扩散仍是最重要的。”孟川为冰心西瓜的售卖继续坚定基调。 “对了，青花女团两名团长明儿就要到兴隅村，你们两有没有谁想来看热闹的？” “忙死了，不去。反正刚开始肯定在咱家搭伙，吃饭能见着。” 这是孟小妹打开手机支付宝支付扫码页面，在她大哥眼前死命晃着的回答。 “不去，两小孩有啥好看的。” 这是二十三岁曲阳毫不犹豫的嫌弃回答。 孟川一想到这小子很可能有的熟女控，也表示理解了曲阳对华国顶尖流量偶像的两小孩的称呼。 …… 孟川作为背后老板，在刚开始听到冰心西瓜定价30每斤时，都感到不真实。 泰市人包括他们这边人在内，每个初次知道此事的人更是看着这个价格，在那里瞠目结舌。 作为交流最方便快捷的载体，网络上自然已经一片‘让我缓缓’的言论。 孟川的瓜田200亩就明晃晃摆在那里，只要是个稍微有点经验的老农或瓜贩子，就能估算出孟川如果三十元一斤的卖瓜，毛利大概是多少钱。 两千五百万人民币！ 这是被大众认可的一个数据。 以前他们这边人都说他们这边是出了一个‘三月百万富翁’的种田奇才。 现在，要改了！ 三月千万富翁！ 虽然目前孟川还不是，但是所有泰市人都能预见。 虽然网络上一片‘让我缓缓’的言论，但现实中很多人前脚喊着这瓜真他喵贵，一折买上一只尝鲜就行。后脚就原价一百多的买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瓜。 你问他为啥舍得买这么贵的瓜？ 好吃啊！ 就这个理由？ 作为一个舌尖上的华国人，难不成还需要其它理由？ 不需要了！ 冰心西瓜的热卖，带来的也是孟川受关注度的激增。 孟川对此也很烦恼。 可是没办法，就如同金子总会发光，就如同毛遂总会脱颖而出……孟川发现尽管他已经尽力低调，可还是不可避免的处在了那个夺目的万人中央。 “哎，我也不想的，可是偏偏，帅气冲出地球的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孟川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对着视频通话那头的林伊摆出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侧颜。 “老孟你真好看！” 始于颜值才跳进孟川这个坑里的林伊，也捧着小脸，迷妹般的盯着屏幕里的孟川。 “哎呀，老孟你别色诱我！”看了好一会后，林伊才清醒过来，“我有正事找你。” “你说啊，不打扰你欣赏我绝世容颜的。” 孟川拿起一旁的镜子，仔细瞧着里面的反影，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一名跟他一样帅的人。 “美色惑人，古人诚不欺我。好老孟，再笑一个。”林伊好似又忘记要说啥正事了，继续捧着小脸。 孟川也继续配合着展现完美侧颜。 “好吧，我妈刚刚发话了……” 两人相恋整整六年，自然早就过了刚开始那个为色所迷的阶段。林伊也就是调戏调戏孟川，很快就说起正事。 林伊跟孟川说的正事，是有关毛脚女婿上门见丈母娘的事。 “……燕京林氏主家老爷子九十大寿？行，冰心西瓜出货完毕当天，我就先去常周找你。到时候要准备什么，再当面问你。” “嗯，那我就这么回我妈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孟川看着挂断的屏幕，怅然若失的收起手机。转而，却又很快兴奋起来。 这次是林母主动让孟川去往常周，明显说明，林母对他的认可又更进了一步。 “这年头，钱终究是硬道理啊！” 孟川笑着喟叹，却也没有觉得林母有多势力眼。 毕竟人家含辛茹苦培养了林伊如此优秀的女儿，找个配得上她的女婿那也是应当。 这世上的东西，是要讲究等价公平的。 孟川曾经看过这么一个视频，乐器店中一名随便搭拉着人字拖晒得黝黑的华国大妈，在一架华丽的钢琴前从生涩到逐渐熟练的演奏着。 那优雅的琴声与大妈粗鄙形象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视频的简介孟川还依稀记得，娘家好不容易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婆家却轻易把她变成家庭主妇。 孟川无法确认这份视频的真假，但他当时看了就莫名心酸。 他不想林伊变成这个样子，林伊永远都值得最好的，这是孟川最坚定的心念。 所以，大四第一次创业失败后，孟川才会做出为爱放手的傻事。 所以，对于林母对他的前后不同的态度，孟川没有对林伊抱怨。 在孟川看来，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正常关爱，这是一件他应该为林伊高兴的好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霸王村 八月初至，娱乐圈再爆大事件。 青花女团团长匡娆、副团长倪凝一同入住影帝李牧所在兴隅村，主治医生也被换成了李牧的主治王医师。 这一新闻在星宜娱乐主动放出后，如同大火焚天，瞬间漫山遍野。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好奇起了兴隅村这个村，以及李牧的主治王医师。 新闻的所有叙述都没有说错，王医师如今也的确是三名抑郁症患者的主治医师。 只是这新闻隐瞒了一个最关键点，唯有孟川这些人知道，青花女团团长入住兴隅村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王医师在兴隅村。而是因为，王医师认为的可以治疗抑郁症的老黑在兴隅村。 不过这些内情对于兴隅村来说，其实没多大区别。 太多的人在好奇兴隅村是个什么地方，是个什么样的村子，能让星宜娱乐决定将所有宝压在这里。 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匡娆、倪凝如今的病情已经到了不得不死马当活马医、抓到稻草就已是难得的程度。 兴隅村的游客自然是变多了。 还多了不少。 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希望能在兴隅村中租下民房，与偶像近距离接触。 鉴于这种情况，兴隅村人却居然更加傲娇。 用一些游客的话说，“放着大把钱不赚，居然声称不达标准就不开放自家民房出租？这些农村人脑子里都进水了吧？” 可对此，兴隅村委会依然无动于衷。 村民纵使有想出租自己装修不够豪华的民房的心思，也不敢触犯众怒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且孟川从青花给老黑的六百万治疗费中，拿出了两百万人民币作为全村分红，这算是私人农家乐投建以来的第一次分红。 之前李牧的一百万被村委会充公作为了村民的劳务费，所以并未分红。 而这次，一百万的劳务费还没花出去一半，这两百万便在孟川的建议下作为了村民分红。 私人农家项目，兴隅村除了村民通过村委会的集体参股外，还有各自村民提供自家优质民房，进行项目参股。 这第二个各自参股，按照提供优质民房的不同，自然获得股份也不同，分红自然也随之不同。 有八九家兴隅村民，全家在外，本是将房子委托给邻居照看。如今他们以空置了所有房间的整栋精装小别墅入股，能从这两百万中获得一万多的分红。 而相反的有村民当初没提供房间入股私人农家乐，只能获得村委会均分的各自几百元的集体分红。 私人农家乐投建不满一个月，第一次分红就有人获得上万元。而这些提供整栋小别墅的，还有每个房间每天五百的房租收入。刨去给邻居的感谢费以及给村委会和兴远公司的分成，这部分村民算起来房租收入基本是两三万多。 两者加起来超四万元，再怎么百万富翁，也不会弃这么一大笔钱而不顾。 很多兴隅村民都被四万元刺激到了，加班加点的装修自家空余房间。各家庭主妇更是发奋刻苦的，要锻炼出达到村委会标准的厨艺，早日通过项目验收。 因为村委会的规定和监督，也因为各自自觉，没有村民将一间房隔成两间房。 毕竟在村委会宣传下，大家都知道，兴隅私人农家乐民房能租出500每天的价格，靠的就是远超于其它农家乐的服务。 要是他们敢改隔间，不仅是可能无人肯500一天，更是有损兴隅村面子的让村民唾弃。 …… 随着合乎标准的民房增多，随着更多游客的驻村，孟川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 这游客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的懂礼有公德心呢？ 孟川看着每周末晚八点乐呵呵准时到他们家，来结算当周私人农家乐收入分成的老村长，如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你不知道啊？”老村长纳闷的看着孟川。 “我应该知道吗？” 孟川说着用困惑的目光看向四周。结果却发现对于他刚刚的这个问题，所有人包括正对账的新会计许思怡在内，都是露出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眼神。 “这不就是你那个陈叔帮忙定的规矩嘛！” 老村长心情好，也就嘴快的跟孟川解释。 “虽然他说的会员制暂时还没弄起来，但是他说的那些规矩，早就开始用了。” “哪个入住的游客要是敢不懂礼，敢扰民，我们可以直接把他们驱逐出去。我算算啊……村委会已经驱逐出四名已入住游客了。” “剩下的这些敢不老实？呵，直接驱逐出去！反正乐宣镇宾馆里多的是等待接班的人！” 许思怡此时恰好将账对完，老村长说完拿着回执单离开。不知为何，孟川竟从其苍老的背影中，看出了一丝霸气的味道。 对于兴隅村委会的这种行事，孟川特地上网上看了一下游客们对此的评价。 结果孟川一看，嚯，好家伙！ 借着李牧和青花女团的东风，兴隅村也上微博热搜了！ 除了讨论三大明星入住兴隅村的各种事外，剩下讨论最多的就是兴隅村的私人农家乐约束游客的条款以及驱逐游客事件。 用很多为见偶像特意上百上千公里远跑兴隅村的各粉丝的话说，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在兴隅村是不存在的。 兴隅村这就是个怪村！ 就是个霸王村！ 在这个奇怪的村里，你入住后就会发现，甭管你交多少钱，你的乡下大爷依旧是你大爷！ 对于兴隅村的这种行事，孟川粗略浏览几排热评后，发现居然是褒多于贬。 不爽的肯定有，但认可兴隅村做法的人却是更多。 有说这样才能保证安宁恬静的乡村环境，不被那些不知礼的人破坏，这样自家偶像才能得到更好的修养。 有人说这样才对得起那些有涵养的土豪为入住兴隅村付出的高额金钱。 还有不少亲身体验的游客信誓旦旦，就算他偶像回归娱乐圈了，他也要继续在这里休假。 这种类似私人定制的一对一服务，这种景色、空气、食物都远超于其它农家乐的品质，都在深深的吸引着他们。 最重要的是，兴隅村不为金钱所惑坚持保持的浓厚恬静乡村氛围，真的让他们做到了全身心的放松，经常很容易让他们错觉自己好似真是一名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现代人都喜欢喊着逃离都市，远离喧嚣。 可是即使短暂的逃离，除了那些远在山中的一些很难出入的农家乐，游客们都很难觉得自己远离了喧嚣。 没办法，人太多了！ 农家乐普遍的便宜，不符合游客心意的农家乐没人去，符合心意的又偏偏人贼他么多。 可能你查了半天的旅游指南，抱着满满的期待去到你向往的青山绿水，却发现到了以后只看见人山人海。 有多少能如兴隅村这样明知道游客海量，却不做隔间，要求房间至少35平米的？ 有多少明知很可能只因三大明星这股东风才如此多人，却还坚持不赚快钱，坚持不开放不合标准民房的农家乐？ 没有，根本没有！ “兴隅村私人农家乐从立项开始，就是奔着精品去的。所以从一开始，兴隅村就不会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就不会为赚钱拉低服务品质！” 这是兴远公司微博公众账号和兴隅村委会新申请微博公众账号上的联合发声。 力挺兴隅村委会驱逐游客做法的人群中，要数李牧与青花女团的狂热粉最具有战斗力。 用他们的话说，他们家爱豆是跑乡下养病的。如果兴隅村真无底线的接纳游客让各色游客入住，那他们家爱豆怎么还能有一个安静的养病环境？ 对于那些斥责兴隅村驱逐游客行为的人，这些狂热粉直接回怼问对方是不是也没家教不懂礼数，所以才会为那些不知礼的人渣辩护？ 对于那些说兴隅村收费太高的人，狂热粉则直指问题本质。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所谓‘贵’这个字眼向来都是以人自身的富裕程度来比较。 就如同故事里，上帝对男子说一百万年在他那里等于一秒钟，一百万元等于一分钱。 于是男子就问上帝了：“那您能给我一分钱吗？” 上帝回答：“可以，请等我一秒钟。” 男子的确获得了上帝给他一百万元的许诺，可是百年而终的他也注定等不起上帝口中的所谓‘一秒钟’。 这故事引申到‘贵’这个定义上也是如此，普通人随便花一块钱买东西和富人随便花上一万块钱买东西，他们花钱的心情其实都是一样的，都只是花掉了自身财富里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 所以，兴隅村500一天的入住服务对很多人是高价的，但是对于华国这个发展中却很多人先富起来的国家来说，还是有很多人不嫌贵的。 这是青花女团某粉丝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另类解释。 孟川看了后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堵堵的感觉，可是却又不得不无力承认，这段话说得其实挺现实也挺真实的。 而他，孟川，如今就是一个现实的人。 至于他曾经是不是，应该是吧？ 孟川自己说着自己都不确定甚至不相信的话。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二饼也有身价了 青花女团两名团长匡娆、倪凝的病情极不乐观。 用王医师的话说，在自杀未遂后，两个女孩目前已经完全封闭自己内心，拒绝与外界进行任何交流。 “这是抑郁症加自闭症？” 孟川蹙眉问道。 “呃……这病的学名应该叫……好吧，孟老板这个说法也对，还挺直白大家都能听懂。” 胡国庆家楼房三楼的主卧大房中，匡娆和倪凝，两张孟川在电视上看到时都是元气满满活力无限的精致面孔，此时却是双眼如死鱼一般睁着却一动不动的无神呆滞。 两人的面貌也是久未得见阳光的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纵使孟川这个外人看来，都有种年轻生命将逝的揪心感。 两个女孩的父母都暗自红着眼抹泪坐在床边，看着王医师和另外三名心理医生以及孟川他们对两个女孩的病情进行会诊交流。 李牧父母早逝，除了女友霍玉月外可以说是孤家寡人，所以他总共就带了两人来兴隅村。 可匡娆、倪凝都是父母俱在的姑娘，加上各自单独经纪人，两人的到来直接带过来十来号人。 为了贯彻兴隅村委会坚持精品高价的要求，孟川只能将他们安排到兴扬村。 所有人聚集在床边小声交谈，老黑跟二饼也被关心同事病情的李牧带了上来。 老黑知道自己的体型，没有上来就挤过去瞧瞧那两个据说要让它治病的姑娘。 虽然，它至今也没能搞懂，它到底哪里能治那抑什么症，但看在出手大方新朋友李牧的面子上，它还是会勉为其难试试的。 “二饼，下来！” 孟川忽然叫道。 众人目光随孟川伸手抓某小只的动作一起聚集到床上，发现一直作为老黑跟屁虫的二饼不知何时从老黑的头顶滚下，已经不知怎的就爬到了匡娆的床上枕头旁边。 孟川捉到小刺猬，正要提起来教训一顿，王医师却是突然惊喜叫道，“孟先生，别动！” 别动？ 别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别动？ 孟川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下意识停住，目光下移看向二饼。 刚刚全部注意力在二饼的他也终于发现，匡娆的眼珠子，动了！ 还不是那种微不可察的动。 而是在那不停的转动，能表露出感情的转动。 “这只小刺猬叫二饼，你是想二饼跟你待在一起吗？”王医师语气轻柔的出声问道。 在场的众人也顷刻间大气不敢喘的，屏气凝神静待看匡娆是否会有回应。 眼珠子又动了！ 离得最近的孟川甚至好似还从女孩的眼神中看出了嫌弃和渴望的眼神。 嫌弃？ 可能是嫌弃二饼这个名字又或许是嫌弃人多？ 不过就算嫌弃二饼名字，反正也不止她一个，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孟川不会在乎。 至于渴望，大家就都看得懂了。 随着孟川放开二饼，二饼四只小爪子一爬二爬的就趴到了饶匡的脸上，女孩的眼前。 女孩的视线全程都随二饼的爬动转移着，直到二饼爬到她脸上后，匡娆不止没有反感，反而是露出了明显的欣喜情绪。 “我就说拥有灵性的动物对治疗抑郁症是有大用的，我就说有大用的！不是个例，不是个例！” 王医师激动的握紧拳头，已经语无伦次。 孟川转头，看见王医师眼角那压抑不住涌出的晶莹泪花，有些然了，这也是一名有故事的人。 孟川搞不懂这里面的科学道理，他接待众人的工作也算做完，所以就没有久待提前自行从后院门离去。 至于为何要走后门，门口一大堆想见女偶像的粉丝在等着呢，孟川可不想被问东问西。 因为兴隅村的规矩，且还前后驱逐过狗仔和游客，如今这些粉丝也学聪明了。 我们不堵门，也不如狗仔那样东问西问，我们就有秩序不拥挤的站在门口路边，就静静的看着你，等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后墙本来也有粉丝机智的想到要等着的，可是都当老黑的后宫兼野狗大军时吃素的吗？这些人刚到后墙就被一群野狗追着咬的赶回了前门。 到了傍晚，星宜娱乐公司人自觉跑过来交尾款时，孟川也知道了匡娆、倪凝两个女孩以后的治疗方案。 老黑、父母陪伴，这自然是必须有的。 二饼，这个一到场就给所有人惊喜的小东西，也终于不再是老黑的跟屁虫和搭头了。 它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价，还是出场以十万起步的那种。 当初签订的六百万合约里，星宜公司特地注明必须是老黑陪伴，还附加了老黑照片资料，防止孟川找其它黑狗冒充。 二饼并不在合约之中，如果孟川认真一点，是可以不让二饼参与王医师制定的治疗方案的。 所以，在拥有跟孟川谈判被折磨得欲仙欲死的经历后，星宜娱乐代表人也是青花女团的第一经纪人，主动上门跟孟川签订了二饼参与治疗的补充条约。 “虽然我这人其实挺心软的，你们不来我也不会收回二饼。不过你们能主动送来六十万，我还是很高兴的。以后大家肯定经常见，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我们村我说话还是有点用的。” 孟川高兴的收起补充合同，青花经纪人却是一个子也不信的心疼离开。 之前直接面不改色的敲走了公司整整六百万，还说自己心软？ 哄鬼呢这是！ …… 又平白得六十万，孟川发现自己如今真的可以评一个赚钱小能手的称号。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钱来得快去得也快。 孟川发现他手中的钱还没焐热，那边花钱的立项就已经提了过来。 “包田，这没问题。可是这提前还钱是什么意思，我们没欠款啊。” 孟川疑惑的问着孟小妹和苏瑛，以及面有隐忧、大早上特地从泰市某娱乐会所赶回的曹兴。 “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承包田都是只付两年承包金，剩余三年承诺明年六月前再支付给兴扬村民的事情吧？” “记得，怎么了？” “有人在暗地里跟兴扬村民接触，说是他们可以每亩高出四十的价格承包土地十年，而且直接全款支付现金。” “他们还散布谣言说，你已经变得和其他有钱人一样抠门。之所以只付两年，就是等着到期压价。他们说，如果压不了价你就会到其它地方包田，反正哪儿都能种菜。” “所以，有不少接触过他们的村民很担心你五年后不继续包田，这也是当前最主要问题。幸好兴扬村民念着你让他们家收入提高，刚被接触就连忙告知村长也就是曹兴大伯，不然肯定会出大事。” 孟小妹详细解释道。 听明白后，孟川也反应过来很气愤了，“这他么的，哪个王八羔子，敢撬我墙角？” “不过每亩只加四十，也是够小气的。那你们这会来找我是准备怎么办？以苏瑛姐你为人做事，你肯定是有成熟的应对办法了。” 苏瑛也没客气，接过话语权。 “首先，我要明确一点，我们不能跟这个暗中黑手打价格战。一旦开打价格战，我们不跟进，就会被黑手撬了墙角。” “而一旦被撬开一个墙角，黑手必然会持续跟进抢夺包田。乐宣镇是兴远公司最适合的也是已经确定的大本营，兴扬村更是孟董的起始之地。若是大本营和起始之地都被人占领了，那跟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没有任何区别！” “那就跟进，死杠到底！”急冲冲的曹兴一拍桌子道。 苏瑛都懒得看曹兴，继续开讲。 “若是我们跟进，那正合了黑手的意。我们利润再高，那也是有上限的。兴扬村承包田的价格高了，那以后我们到其它村包田能比兴扬村低吗？敌人毫发无损，我们却自伤八百？没有这么做生意的，也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做这种蠢人。” 苏瑛说完这句话才看了曹兴一眼，一向自诩脸皮厚的曹兴被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第一百八十四章 注定失败的黑手 跟与不跟都不行，那该怎么办？ 接到通知陆续来到孟川家开会的兴远公司各主管，都静静的或站或坐等着苏瑛继续。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稳住兴扬村民！” “提价的口子不能开，人心难测，提了第一次就难免有第二次。所以，我才想让孟董将五年承包金足额还款，这样也算安定人心。” “然后，再提前支付下五年或者说下十年承包金的一年金额。这一年的承包金作为订金，可以打消兴扬村民对我们不续包的恐慌。” “这是以利诱之。” 苏瑛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接下来，我说的就是以势迫之。我希望在场的所有人，不管对谁都不要泄露接下来我所说的哪怕半个字。” “苏总你放心，谁敢说出去，我弄死他！包括我在内！” 在场唯一的一名兴扬村人，曹兴第一个保证道。 “我能提出以势迫之，这还得感谢孟董对兴扬村的经营。我们必须要让兴扬村民知道，一旦他们为了区区多了四十元一亩的利益就抛弃孟董，他们将失去什么？” “他们中部分人会失去优厚的长期合同；他们将不能再做工厂外包，当然这还需要曹兴大伯也配合；他们会失去全村一起提高收入的可能。” “最后，最重要的是，他们将不再会享有孟董早先提出、公司已经开始立项、并且已经广而告之的兴扬村针对普通收入城里人的农家乐计划。” 兴扬村的农家乐现在就上马，是曹兴大伯看兴隅村搞得红火，又被很多住不起兴隅的游客前去租房而闹腾起来的。 冰心西瓜热卖，再有兴扬村民都同意可以大家集资的情况下。兴扬村建设农家乐的资金是肯定足够，只是还缺少卖点。 但就如陈大標曾经说过的，孟川蔬菜带来的这么多海量游客，只要能留下一小半，也足够让未来兴扬村的农家乐盈利。 至于会否牵扯孟川精力方面，有苏瑛在不用担心。兴扬村农家乐项目现在上马，所有条件都已经具备。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孟川还在兴扬村包田的基础上，所以这个威胁必然行之有效，足够让兴扬村民不敢因小利而将农田转包他人。 “当然，这些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苏瑛自嘲的笑了笑。 “从村民主动告知有人接触他们的情况来看，说不定兴扬村民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孟董，不会再包田给别人。” “但还是老祖宗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势迫人，于无声间让兴扬村民知道他们抛弃孟董的后果，还是有必要的！” “只要我们不主动提价，稳住村民，暗中黑手也就不可能再继续提价，这一局便被我们破了。” “既如此，乐宣其它村我们需不需要提前接触？” 孟川出声问道。 “放个消息出去，说我们有承包乐宣镇所有农田的计划就行。有兴扬村这个新农业经济模式的模板存在，相信其它村子会有考量的。” “再就如刚刚孟董说的，一亩地才提价四十块小气得不行，算上他们还要赔付违约金的财力，也没多大。就这种财力，乐宣镇十六个村子黑手又能承包过来多少？” “咱只要保证大本营以后的大部分土地是兴远公司的就行，反正已经有兴隅村所有土地被孟董死敌给承包了的恶心事存在，再被人包一两个村子，也不会更恶心糟糕不是？” 苏瑛说到这事，孟川与曹兴都默契的转头对视了一眼。如今钱越赚越多，他们也的确是被这事给恶心膈应得不行。 孟川连忙摆手，示意苏瑛赶快跳过。 “第二，简单也不简单，我们需要立刻全力找出这幕后黑手是谁。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 “除了翟国发，还能有谁？” 曹兴气愤的又是一砸桌子。 “不对，曹董你太武断了。我们因为急速扩张，已经得罪不少同行业的人。他们这边乃至泰市的总人口就这么多，我们的强势入场已经挤压了不少人的市场。所以，兴远公司其实已经无形中结了不少新仇，这是公司发展不可避免的必经之路。” “不管新仇宿怨，只当前已知条件来看，都是有可能做到这次这些事的。当然了，翟国发依旧是第一怀疑对象。” 苏瑛提出的方案，除了那个以势迫人的提议被孟川暂缓，其它的都被孟川许可。 “我相信兴扬村民的人品，那些威胁的话，除非兴扬村民有不少人露出转包他人的迹象，就永远不要传出去。至于若有一两个见利忘义的人，随他们去，不是所有老鼠屎都能掉进锅里。” “可是孟董，这万一兴扬村集体……”苏瑛担心的急声。 “没有万一！这个世道，总有人心向背！我已经做了这么多，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孟川斩钉截铁又平静的，将这句话作为了会议结束语。 曹兴笑着上前锤了孟川胸口一拳，和苏瑛一起默默的离开。 接下来会很忙，需要抓紧时间。 这个世道，充斥着诡异算计，好人不得善终，坏人不得报应，世风日下，人心早已崩坏！ 甚至对于小学生，一个正处于认知世界的阶段，却连扶个老人都会被如蚂蟥吸血的讹诈，你让他长大后还如何能再相信人心？如何再对别人表达善意？ 孟川很庆幸自己没经历过做好事却被诬陷的这些糟心，他认为自己还能看到人心，他还愿意相信人心。 这世上，永远会有那么一道光，在某个角落永远的照亮。 而孟川相信兴扬村，会是这么一个地方。 …… 孟川没想到的是，兴扬村民也不傻呀，他们怎么可能看不懂如今以及将来他们的日子会是如何？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蒸蒸日上的日子，是谁带来的呢？ 总会有人能够想到，并且分析给别人听的。 “我怎么可能把田包给外人，外人哪有小孟老板这么好，这不是在砸大家饭碗吗？就是可惜了，当时我没想到要把那人抓住，事后反应过来却也晚了。” “傻子才包田给外人，兴隅村那农家乐钱赚的大家没瞎都看得见。咱们村比不上都是小别墅，但就做个普通的农家乐，有小孟老板牵头，必然能财源滚滚来啊。” “就是，我东家那养猪的知道吧，还说他农家乐集资准备只投两千块钱入股。我当场就说，他脑袋肯定被他家那配种的老公猪给踹了！” “小孟老板有投资失败过吗？没有！有不大赚过吗？没有！有得到财神爷庇护吗？那……当然有！‘小白仙’二饼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貌似还成网红了呐！” 所以，从一开始，那个幕后黑手想撬孟川墙角的行为，就注定了会失败，注定了所有阴谋算计会付诸东流。 苏瑛在发现连那些尚未包田给孟川的兴扬村民，都坚持等待孟川包田后，还特意的通过兴扬村的广播向所有兴扬村民进行了道歉。 这本是她主动表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可偏偏孟川问起这件事时，苏瑛却说，她这是进一步的拔高孟川，为孟川收拢人心。 以此进一步塑造孟川形象，这方面的考虑苏瑛到底有没有？ 肯定有，不然她也不会对孟川说这话。 而且事实也的确如此，苏瑛直接告诉村民她提出了建议却被相信大家相信人心的孟川否定。兴扬村民听了以后当时就不少人嚷嚷着类似‘你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的话。 当然了，没有几个说的是国士这句文绉绉的话，只能说意思到了，内容类似。 若说为塑造孟川形象是全部，孟川是不相信的。但苏瑛坚持嘴硬说她并不愧疚，孟川也不能硬去刨根问底的追究这无伤大雅的事情不是。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心痛啊 今天，孟川的心，很痛！ 在流血的痛！ 每个人赚钱时，都是愉悦而迷醉的。但在花钱时，即便知道这笔钱不得不花，孟川却仍然是心如刀绞。 “媳妇，我的心好疼！五百万，足足五百万啊！” “一个上午，没了！” “曹兴大伯你知道吧，他个老头子又唆使我发现金！可我偏偏，又脑袋被门挤了，还真他喵的就照做了！” “就用箱子装在那儿，差不多这么大一箱子吧。”孟川比划着，“你一沓，他一沓，她再来一沓。你说我上午作死的去现场干嘛？我是看一眼抽抽一眼……” 林伊也捂着小嘴笑着，就在那静静的看孟川跟她耍宝。 兴远公司这次将兴扬村总计2680亩的所有农田都五年承包了下来，且五年承包金一次性付清。加上还要提前给大家一年的下十年承包订金，兴远公司总计要花费五百来万。 同时孟川还亲自对所有兴扬村民承诺，如果他们这边当地的农田承包价格在以后有所上涨，他也会同步上涨并且当年就进行补发。 这就是相当厚道了，所有兴扬村民知道后都对孟川竖起大拇指。 心疼归心疼，钱终究是给了出去。 孟川只能安慰自己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当然了孟川也就跟林伊这夸张夸张，他并没有到这地步，毕竟冰心西瓜的热卖造成的即将到来的以千万为单位的资金回笼还等在那儿。 “媳妇，你说哥现在也是有钱人了，是不是得卖点贵重贺礼去参加你们林家家主的九十岁大寿？” 孟川这话就有点飘了，所以林伊当头就是一碗冷水泼了下来。 “两千万？马马虎虎吧，按渠爷爷之前八十大寿收到的贺礼排行来看，两千万勉强能排到中低这个档次。” 林伊说完，就看见了孟川‘你肯定是在逗我’的神情。 “我逗你干嘛呀？又没好处得。”林伊撇撇嘴。 “渠爷爷不喜欢大家为他破费，所以一直跟我们这些小辈说送礼送的是心意，你价格越高，在他那看来反而心越不诚。当然，总有些刚挤进我们这圈子的、不知规矩的外围之人，会送上高昂的字画、玉石等寿礼。” “对于这种消息都没打听清楚的人，渠爷爷倒也不会恼。因为，他根本从来不会去记这些打着风雅旗号却三句不离钱财的庸俗之人。” 林伊说着说着，就发现她说秃噜了嘴，她男朋友的脸色好像因此有些不好了。 “哎、哎，你别对号入座，我没说你啊。你是我未来老公，和旁人不一样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林伊期期艾艾的说道。 “我没生气，我知道我目前这些钱对你家来说不算多，也就是开玩笑。就是我刚刚在想啊，你这么一个小公主，将来却会下嫁给我这农村孩子，你究竟为我抛弃了多少东西？” “我乐意！”林伊这三个字说得斩钉截铁，“话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煽情了呢？”视频那头的女孩揉着眼睛。 “没什么，情绪到了呗。那礼物就听你安排，可好？” “好。” “华哥电话进来了？好几天没见他人影了，可能有急事。媳妇，先挂了啊。” “嗯，你先忙吧。” …… 李长华有好几天都没来兴隅村吃他孟阿姨的美味饭菜，电话微信也都没个消息，孟川还是很好奇他这些天去做了什么的。 “我说，你小子今儿必须请我吃饭啊！” 李长华开口第一句就跟孟川莫名邀功起来。 “李大科长，最近在哪高就呢，好久未见就让我请客，总得给个理由吧？”孟川也没正行的跟着皮。 “咳咳，我先打断一下啊。” “以后，不能再叫我李科长了。请叫我，李镇长！” 隔着八百里远的电话，孟川都能听出这两句话中浓浓的骄傲和炫耀。 “按你这背景，升镇长不是正常吗？”孟川明知故问的反问。 “你给我死一边去，我是那种借用家世背景的人吗？我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说起来也是运气，而且还跟你有关。” “还有，我是副镇长，镇长那位置我家里出力我现在也坐不上啊。”李长华心有戚戚的说道。 李长华随后就跟孟川解释了他高升的情况，倒也没多复杂。 运气的确是有运气，乐宣镇一之前主抓农业方面的副镇长正好到了退休年龄，需要找个合适的继任者。 退休的副镇长主抓农业，李长华作为主探索新农业的一科之长，的确有上升机会。但他也不是唯一候选人，乐宣镇还有两个分管农业的候选者，他们这边市也有意派一人空降下来。 在李长华没动用家世背景碾压的情况下，本来四个人是不相上下，让他们这边市委为此争论不休的。 可是这时候，一个他们这边刚刚小有名气的人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孟川！ 用当着四名候选者宣布任命的市委组织部的人话说，“这个孟川，不得了啊！之前我还以为就是一青年俊秀，可刚刚有人告诉我，这孟川又放了一个大卫星。” “千万富翁啊，还是我们他们这边市地道的本土企业家。看看这公司名字，兴远！一听就知道领头人是乡土观念极重之人，很可能，就是又一个陈大標！” “我们几个常委昨天研究了孟川的起家过程，发现李长华同志在这里面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还是相当积极的正面作用！” 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其实都明白谁是当选者了。 但是，没有发话让他们离开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听领导继续表扬那李长华。 “在做到政策支持、通道绿灯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损害官方利益，更是做到了不免税不漏税。粗查后发现，孟川纳税竟一分钱没差……” “这里面最值得表扬以及大家学习的，是李长华同志提出的工农结合的新农业经济模式。在孟川配合下，不仅没有造成往常的包田降低部分村民收入的情况，反而大大提高了所有村民的收入。” “有关此点，市委将会组织人进行下乡学习……所以，长华同志，鉴于你的优异工作成绩，组织决定给你加加担子……” 最后这句，就是赤果果的升官意思了。李长华还能回答什么，自然是绝不负组织信任之类的话。 不过，用李长华这会跟孟川的话讲，他当时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所谓新模式都是孟川的功劳，他其实就是一摘果子的。 “别这么说，没你对我的政策支持，我也没法走这么顺当。而且咱哥俩没必要见外，这新模式安我头上也就落声好，安你头上才是实实在在的能换拿到手的好处。” 孟川说的是心里话也是实话，没李长华的保路护航，他肯定早就被黑白皆有的翟国发搞得鼻青脸肿。甚至说不定在毛学旺手上就得栽大跟头，哪里还能如今天这般滋润。 “行了，咱兄弟俩也甭互相吹捧了，把曹兴跟你妹喊出来，今儿不醉不归，我请客！”李长华干脆利落的说道。 “刚开始某人不是还让我请的吗？” “呦呵，你还真得请一顿，我答应你逃掉曹兴也不会答应。快过来，我定好包间了，荣德大酒店302，到了我再告诉你。” 这还卖起关子来了。 得，你爱卖卖吧。 孟川随后就挂断电话，开始喊人。 最后结果很必然的，冰心西瓜的售卖已进入尾声，孟小妹忙得飞起，哪里有那闲工夫跑他们这边市区去。只有两名只要自己不想干事，就可以闲得蛋疼的兴远正副董应了李长华的请客。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杰出青年 “你们看着啊，我跟你们模仿一下啊。” 酒过三巡，李长华明显是飘了。 他今天一是高兴二是仗着酒量好，所以孟川曹兴两人喝的酒加起来都没他一半多。 孟川一见他拿着白酒瓶晃悠悠的站起，就连忙跑过去将包厢的门锁好，并且告诉服务员他不喊就别进来。 要不然，指不定明儿哪个小报上就是某新晋副镇长放浪形骸的报道。 孟川这担心不是没道理的，他刚刚进门就因为实在无法掩饰的帅气，被人认出来并签了四五个名。 关心他所在包厢的人，是真的不少。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记者，又有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穷极无聊之人。 好吧，想太多了。 孟川回头时，新晋李镇长已经潇洒的提着酒瓶，赤膊上身露出精壮板肉的站在椅子上，开始模仿达人秀了。 “李长华同志，我必须严肃的批评你！”李长华以一个粗粗的大喉咙喊道。 “孟川同志如此多承包田，还贴钱试点新农业经济模式。最常规的承包农田补贴，居然从未发放？李长华同志，你这工作做得还是不到位啊！” “什么，申请提交了但还在审核？” “谁审核这么慢？你跟我说，我来找他！” “长华同志，你肩头的担子重了，要照顾的方方面面也更多。但最重要两点，第一要坚持推行工农结合的新农业经济模式，第二要坚持扶持本土农业，尤其是以孟川为典例。以后要是再遇到类似问题直接找我，知道了吗？” “是，感谢组织的信任与支持！保证完成任务！” 模仿到最后，李长华换回了自己的语气，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李长华这番话说的，孟川也都有点压力了。 他们这边市官方如此发话大力支持，他要是不做出一番大业绩，要是不回报社会，那可真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了。 “华哥，你说我必须请客，就是因为这个补发补贴的好事？” 孟川领悟到的问道。 李长华连忙摇摇酒瓶子，“这算哪门子好事，你那死敌翟胖子都有，这补贴本就是你应得的。你等下，我拿个东西给你……咦，我公文包呢？” “这儿。” 曹兴早有眼力见的帮拿来了放门口柜子上的李长华公文包。 “喏，就这个。”李长华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递给孟川。 “说到这个，曹兴我就得好好说说你了。要不是你这私生活太过放肆，还不知道遮掩，这指不定也有你的份。可是知道你生活作风后，领导说了，这辈子你是甭想了。” 本来还没有多好奇文件的曹兴，被李长华这话说得复又站起来了，连忙凑到了孟川跟前。 “泰市年度十大杰出青年！” “我去，就是每年评比选出，放大照片挂市中心广场挂一年供全市人瞻仰的那玩意？” “什么叫供人瞻仰，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对，你丫的高考语文一百二，会用错词？绿毛兴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华哥，这顿饭，还真必须请！” 孟川哈哈大笑着，宝贝的看了许久收起文件后，又嘿嘿的笑了好几声。 “不就一名头吗？”曹兴酸酸的说着。 孟川也不反驳，朝着曹兴贱贱一笑，“那你倒是弄一个啊，我刚刚好像听说，某人终身无缘哦！” “丫的，我打死你个龟孙！” 曹兴提着一瓶白酒，开盖后就坐到了孟川身旁。 这意思，不躺下不算完呗？ 孟川也开一瓶，紧盯着曹兴。 对！ 曹兴一杯满上，同样无声回答。 不出意外的…… 三人最后一起躺在了桌下，最后还是酒量最好的李长华先清醒过来，给孟小妹打了电话，喊人过来将他们接走。 值得一提的是，来接人的是孟清飞。 李长华跟曹兴对他都是不熟乃至陌生的，孟川被摇醒眯眼看了一眼后，直接喊‘没事，这是我弟’才三人一起上了车。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错觉，孟川好像看见孟清飞在听他喊弟时，居然是一副很受用的表情。 这让孟川有点无法理解。 直到第二天酒醒后，孟川在旁听早会时，才知道了为何是孟清飞接的他们，为何孟清飞是那副表情。 “安保部门？现在有这必要？” “娱乐区建筑工地发现有人偷东西，本来想出钱让建筑工人巡逻的，但赶工期太累，项目负责人沟通后说工人实在没精力做不了。” “所以，我就想着把安保部门先立起来，目前就巡逻工地维护秩序，反正公司大楼建好为保护办公财产后也必然需要。” “所以，就是孟清飞？” 苏瑛继续答道，“对，小芮推荐的。我看他又高又壮，力气大，头脑也挺灵活，就让他负责了。” 可是孟清飞一乐宣镇灰涩会二把手，孟大虎亲自培养的接班人，跑来做一保安主管，这不是屈才吗？ 虽然说起来是主管，但他也是保安啊，哪里比得上孟清飞此前的潇洒快活。 这合适吗？ 有外人在，孟川自然先把这个疑问摁下，散会后才拉着孟小妹问起来。 “清飞毛遂自荐的，好像是他觉得自己不是混黑的料，想转行就来问我。咱公司正好缺保安，我就说了呗。反正先暂定每月七千工资，也没委屈自家人。孟清飞自己，也挺乐意的。” 自愿的就好，孟川让小妹离开，就是他有一隐忧。 “这孟大虎，要是知道我拐跑了他苦心培养的继承人，会不会拿刀砍死我啊？” 孟川下意识的一摸脖颈，莫名感觉凉巴巴的。 …… 另一边，孟大虎也在跟即将离开他的孟清飞做最后一次谈话。 “决定了？” “决定了。” “唉……” 孟大虎仰靠在沙发，怅然若失的长叹一声。 “你离开也好，本来你这小子吧就下手没轻重，劝了也不改，混我们这行，我总怕哪天你就闹出人命。” “你弟清旭，不愧是同一个爹的种，一样聪明，但又比你知轻重还愿意学法律。这情况我不说，你也知道。其实你大爷爷早就建议我换继任人了，可我一直在犹豫。这次倒好了，皆大欢喜，也不伤兄弟和气。” “你也这么想的吧？” “嗯。” 孟清飞低着头应声，表情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坏。 离开一个自己努力了很久的地方，总归有些心理落差。但迎接不同的生活，也是孟清飞一直以来的期望。 在他身旁，一名和他面目眉眼八分相似的男孩安静坐着，十五岁的脸上却满满都是兴奋。 一如当年孟清飞知道自己也可以江湖义气的模样。 “好好跟大伯父学，要听大伯父的话，知道吗？” “嗯，我会的！” 孟清飞摸了摸弟弟的头，站起身。 “大伯父，感谢这些年你对我的培养，我走了。” 清飞拜首、转身、走出别墅大门。 “我哥以后不回镇上了吗？还是回来有限制？” “都没有。” “那他为什么好似生离死别的？” 对啊，刚刚这离别的气氛是做啥子？ 孟大虎摸着自己的大脑袋。 两家就隔了一条河，就算清飞住兴扬村，那离镇上也就三四公里路程，天天见都行，刚刚居然还伤感起来了？ 不过，小孩子不懂，但对于他一个大人来说，伤感总是会有的。 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离开了他的羽翼庇护，去追寻自己崭新的人生，怎能不伤感怎能不担心。 这孟川，应该是个好去处吧！ 孟大虎如是想着。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吃瓜养生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楼也不费劲了。 这原本是他们这边网民对兴远牌蔬菜善意的夸大调侃。 可是这次，冰心西瓜的售卖，这句话从虚拟接入了现实。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一个六十岁的老汉。 老爷子自己谈不上多厉害，但他老人家的儿子孟广进实在有出息，泰市有名的水产大王。 用孟广进那不客气的话说，泰市百分之七十的水产，都是从他手中经过，再流向整个泰市的市场。 这种接近垄断的营生，如何赚钱就不必详谈。参考参考孟川这种，独此一家就随便定价还供不应求的架势，便能体会一二。 老爷子喜欢吃西瓜？ 行，随便吃！ 孟广进还给老爷子开一水果店，别的不卖，专卖西瓜！ 老爷子喜欢吃冰心西瓜，冰心西瓜一个才一百二？ 这么便宜？ 必须进货！ 所以，孟老汉过上了要不是医生劝阻，就差点天天以冰心西瓜为主食的神仙生活。 不过西瓜性寒，不能多吃。 这是医嘱，孟老汉为了自己健康着想，刚开始对医生的话还是听的。 可是这冰心西瓜，听说种这个的瓜农二百亩卖完，下一批就得等到秋天甚至是明年。 这就让孟老汉辗转反侧了。 现在不吃，再等一年？实在是不甘心！ 再说如今也六十多岁了，活不到明年那也是有可能的。 要是今年不吃过瘾，难不成让儿子明年烧给自个不成？ 不管医嘱了，人生得意须尽吃！他太喜欢那种全身毛孔透出清凉的感觉了。 孟老汉如是想也如是做了。 一天四五只也就是二十来斤冰心西瓜，那是常有之事。而不常有的，则是一天八九只，从不间断。 然后，这一吃，也就真出了问题。 眼睛不花了，精神变好了，浑身骨头的早晚刺痛也减轻了，连积年的老寒腿，都好像缓解不少。 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猛然发现这个改变的孟老汉当时就慌了，喊着儿子就要立遗嘱送医院。 可结果到医院一检查。 “老爷子没毛病啊，身体倍棒！我父亲跟老爷子同龄，我还想跟老爷请教请教这养生的法子呐！” 这是医生的原话。 孟老汉和孟广进不放心的，又多跑了两家医院检查，还是没问题。 “爸，医生不会有钱不赚的，这说明你这身体是真的很好。儿子我也好奇，爸你这是怎么养生的啊？” “吃冰心西瓜吃的！” 改变毕竟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点点来的。孟老汉回忆着，身体变好应该就是从不听医嘱大量吃冰心西瓜的那段时间内开始。 “爸，你这话就邪乎了吧？你把西瓜当人参呢？” “爱信不信，我回去就派店员下乡扫货去。我也不卖，我就批发回来自个吃。反正甭管冰心西瓜有用没用，我这几天顿顿吃都没吃出病来，我以后就拿它当主食了。” 孟老汉是个爱聊天的人。 所以，他吃冰心西瓜养生的事也就很快被他自己，被他身边的人传播，最终还在网上传得神乎其神。 神乎其神，这个词是网友刚开始对孟老汉养生法子的评价。 用大家的话说，冰心西瓜也就是风味独特、口感绝佳、甘甜味美、涤腹净心，除此之外也就没其它优点。 虽然这些优点已经妥妥碾压同类，并配得上三十一斤的这个价格。 可是你却还说冰心西瓜能养生，当大家都不知道西瓜性寒不能多吃的吗？ 最重要的是，这么多人都吃过冰心西瓜，就你牛比，就你吃养生了？ 这不是笑话吗？ 一开始，所有评论的确都是一面倒的，嘲笑孟老汉西瓜养生乃无稽之谈。 直到第二天出来一个地图炮的嘲讽帖，事情才终于被逐步发掘。 地图炮没打别的，也就是以‘日啖冰心三百斤’的口气，狠狠的群嘲了一番所有只吃过一次或了不起四五次冰心西瓜的人。 这个帖子全篇有一主题思想，也即是这帖子的开篇语量变引起质变。 用发帖者透露着浓浓鄙视的话说，“你们这些穷比，等你们哪天能天天都吃冰心西瓜了。再来看看，你们到底还能否说出冰心西瓜养生乃无稽之谈这类话。” 发帖者最后还他附了一张图。 图中也没什么稀奇。 就是一打马赛克的自拍照，只不过背景是一整个冷库的贴有‘梦河’子品牌商标的冰心西瓜。 图结束就没了下文，发帖者发完就消失不见，没有回复帖子下面或骂他炫富或骂他炒作的话语。 这个帖子以及冰心西瓜养生，有人坚决不信，自然也有人相信。 有不少看过热闹的网友，离开电脑后就下楼直奔附近水果店而去。 这一去，便去出了真相。 此时正是上午，竟然几乎每个看帖后想亲身实验打脸去买冰心西瓜的人，都是空手而归！ 就算少有的几个买到冰心西瓜的人，也都发帖汇报说买到手是四十元一斤甚至于原价翻倍的六十元一斤。 而网友们汇总了各自情况后，发现从昨天傍晚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始在各大水果店扫货冰心西瓜。 还有不少人跑去他们这边市兴扬村连夜进货。 可是偏偏，进货的人这么多，市场上的冰心西瓜反而更少，价格也被猛地抬高。 …… 其实在孟老汉事情传播前，冰心西瓜零售价格和数量上扬就已然有了苗头。 但毕竟买的人多，出货量增加，这对于孟川这个瓜农来说，那是好事。深究，好像都没任何意义。 直到这个孟老汉的事情出现，孟川才好像抓到了关键。 “奶奶，我发现你这几天，精神好了很多啊？” 孟川要验证自己的想法，也无需找别人，直接对比起奶奶的近况。 冰心西瓜这玩意，自家的东西，自然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奶奶也挺喜欢吃冰心西瓜的，或者说，除了本就厌食西瓜的人都喜欢冰心西瓜。就是怕吃多了拉肚子，所以奶奶每天也就中午会吃上小半个西瓜。 但即使是这样，孟川回想起冰心西瓜上市这一周，有两次他接奶奶从看戏地方回家，竟然是都没碰到奶奶打瞌睡。而这若放在以往，几乎每次孟川去接奶奶回家，都能看见她那半垂着的花白头发。 对于孙子的问题，奶奶回想了半天，也是惊奇的咦道，“乖孙，我想想我这几天的确是精神头很好，我这些天看戏都不打瞌睡了。” 孟川再去问孟父孟母，再去问曹兴大伯，还有陈大標以及他的那些老部下。 结果对比发现，只要是冰心西瓜吃得多而且没怎么间断的人，身体都有不同程度改善。 只是身体越好年龄越小的人，改善就越难，所以也就不明显。 但如果是年纪大身体差的人，那改善就会相当可观，很容易就能对比发现。 比如孟川奶奶，比如陈大標老母亲，都在此列。 孟川在对比，网友们也在对比。 自己没钱，但总有几个富亲戚朋友的吧？再加上网上越来越多的，有图有真相的现身说法帖子冒出。 孟川对比得出的结论也被网友们给汇总了出来。 而给这个结论做最后注脚，以及致命一击的是…… 金陵某神秘富豪在网络发话，因为孟川限制每个人购买份额的原因，他将怒砸一个亿，亲自前往兴隅村买下兴远公司！ 买不到西瓜？我就将你公司买下！？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亿万身家 一个亿，对某些人来说，那是一个小目标。 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那就是洗洗睡吧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梦。 众人都在猜孟川能否在一个亿面前坚持下来，准备看能否见证一个农村小子三个月三级跳，从百万到千万，再到一亿富翁的现代神话。 众人都已经在准备押注大狂欢了，可是这时候，一则电视台的采访新闻在网上开始大量被转载。 然后，包括他们这边在内的泰市人突然发现，这金陵城的神秘富豪报价的一亿，居然好像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 在看过新闻之后，所有人都删除了赌孟川能否成为上亿富翁的帖子。 因为他们发现，不是孟川能否成为神话，而是…… 他已然神话。 “兴隅村私人农家乐，宏润地产目前净投资55个亿，当前发展状况良好，宏润地产将持续保持关注并很可能继续投入。 该项目经营权属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公司所有，由其负责维护运营。我们宏润地产负责投资建设，在其中占据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分红，其余的分别是百分之三十一归属兴隅村集体，百分之二十归属于兴远公司。” 这是某位神通广大记者，对宏润地产某副总的采访。 当前就已经55亿的投资项目，还发展良好。 而兴远公司能获得这个项目所有收益的两成，虽然听说孟川分出了部分公司股份给员工，但依然占据兴远公司百分之八十几的绝对股份。 简单乘法算算，再加上兴远公司的主业，孟川这身家就已经超过一个亿。 虽然有很多机构评定富豪时，不是这么一个简单算法。 但是，还想怎么严苛的去算呢？ 对于一名仅仅二十四岁的年轻人，你还想要他怎样呢？ 放眼华国，可能都是独此一家！ 所以，赌孟川能否完成三级跳的所有帖子都被撤销。 没意义了，人家已经是了。 众人失声了，神秘富豪也失声了。 按照一些机构对孟川兴远公司的初步估值，他们认定，注定崛起的兴远公司目前就至少值五个亿，这还是他们数据不足只能保守计算的结果。 众人都认为，为了吃西瓜花五个亿，这神秘富豪不愿意了。 看来，他还未达到泰市首富陈大標的境界。 这是网民们对神秘富豪的评价。 当然，就算有人真报价一个亿或者五个亿，孟川也是不会卖的。 他又不傻，如果真卖了公司，那和杀鸡取卵有什么区别。 虽说土地簿才是他成功的核心本质，但是公司现在这么多号人，他三个月来的苦心经营，他怎能卖出？又怎么舍得卖出？ 言归正传。 总之孟川的冰心西瓜，是被这一亿宣言给再添了一把大火。 造成的后果就是，没了。 地里西瓜全没了。 按预算原本还有两天才能出完的冰心西瓜，在孟川已对每个人限售，且太多人同时到达只能竞价，最后卖到高达数百元一斤的情况下，还是在当天下午五点之前，全部被清空。 历时八天，二百亩的瓜田，只剩下了一地黄绿色交杂的西瓜藤蔓。 …… 夜，繁星点点。 兴远公司的所有人，除财务外的各主管，副手、三名技术员、金婶；孟父孟母、昨天刚被曹兴坚决制止不可再跑长途，刚入职兴远的曹父曹母。 加起来二十几号人，或站或坐的都聚集在兴隅孟家的客厅中。 还有一个特殊的客人，卢芷晴，也带着摄影师大哥占据了一个最有利的位置。她是来拍摄暂不播出的纪录片的，她认为，兴远公司早晚会成为华国都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公司。 摄影机对着楼梯口，所有人目光也都看向了楼梯口。 他们在等，等着孟清芮和许思怡还有苏瑛计算出这八天以来最后的汇总数据。 ‘蹬，蹬，蹬……’的高跟鞋下楼声有节奏的响起。 一身干练女式黑色西装，随着声音渐近，兴远公司总经理苏瑛拿着一合起来的蓝色文件夹，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下楼，站定。 文件夹翻开。 “所获纯利……” 苏瑛一开口，其它一切都不汇报的，直接上来就开报扣除了所有花销税款的纯利。亦即是，孟川早几天前允诺拿出的分红百分之十的基础数额。 “一共……” 苏瑛难得卖关子的拖长了话音。 “两千七百六十九……万元！” “多少？！” “两千七百六十九万元！” 苏瑛又大声报了一次。 孟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如同缺水鱼儿一般的大口呼吸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间头脑陷入空荡之中。 “爸！爸！爸你怎么了？” 报出第二声，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的曹父一个腿软跌坐在地板上，曹兴连忙上前扶起查看。 “没事，我没事！” “儿子，这三千万里面有你三百万的吧？可以随时拿来用的那种？”曹父紧紧抓住曹兴的手臂，眼盯着曹兴，生怕儿子说出一个不字。 “对，不过我跟孟川都不会拿钱出来，肯定继续投进去的。不过你说的，也没错！” 听到儿子的肯定回答，曹父却是不再用人搀扶的自己爬了起来。 “三百万，三百万！我儿子三个月赚了三百万！谁敢再说我儿子没出息？谁敢再说我儿子败家子！谁敢？！” 曹父青筋都暴起的在那大吼发泄着，曹母说了句没见识想上来制止，却最终也只是激动的抹着眼泪坐在椅子上。 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他是怎么过的吗？ 太长时间了！ 从曹兴毕业开始，他们的儿子被骂没出息，被骂败家子，已经过去整整五年！ 他们跑长途货运每次难得回家一次，听到的就从来没有好消息。 儿子投资又失败了，儿子又负债累累了，村里人又指着他们脊梁骨骂子不教父之过了…… 类似的话语，太多太多了。多到曹父曹母明明儿子知道早已赚钱却生怕又失败的等到今天，才敢放下跑长途安心回来。 孟父孟母无法体会曹兴父母此刻的复杂心情，因为以孟川谨小慎微的性子，他永远不会让自己走到连家里人都对外负债的地步。 但这不妨碍他们同样激动，以及深深的自豪。 这个坐在他们旁边的人，这个现在坐在大厅正中激动得无法言语的人，这个三个月净揽将近三千万的人！ 是他们兴隅孟家长子！ 是他们的，儿子！ 最让他们骄傲的儿子！ 第一个得到数字的孟小妹，在勉强克服了连续统计计算的疲惫后，已经从楼上跑下，打开手机支付宝扫码页面，在跟孟曹两位兄长讨大红包。 新入职的许思怡、莫小林都是握紧了拳头，初创的公司，三千万的利润！这样的公司如果都不是有前途，那什么样的公司才是有前途？ 不走的，坚决不会走的！ 两人在心底暗自发誓。 青梅竹马的富二代夫妻俩，叶朝暮拿着手机在那不停拍拍拍。先是说着她家偶像居然会有这种失态的样子，她得好好拍下来传到孟川粉丝后援群里去。 然后，孟川被孟小妹缠着发大红包时，叶朝暮又跑到了孟川身前蹲着，捧着脸不停的呐喊，她家偶像怎么能连鄙视人的样子都这么帅！ 顾朝阳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特地去找了个垫子给叶朝暮坐着，生怕她蹲久后起来又喊腿麻。 其他人也都是激动的说着公司怎样，自己怎样，他们这次能分多少钱之类的话。 苏瑛也浅浅的又好似风情万种的笑了。 还笑了很久。 眼前这副场景在国企中是永远都看不到的，国企稳定但伴随的就是太按部就班，永远都不会出现这样一个所有人都为一个大单狂欢的场景。 这个公司的人都很简单，说话都直接干脆不拐弯抹角；这个公司老板很好，待员工好会识人；这个公司的目标明确，前途远大…… 这个公司很好很好，好到远远超出了苏瑛来之前的所有期望。 而作为这家新公司的大总管，苏瑛发誓只要她在一天，就一天会让公司保持着现在的氛围，保持着现在奋勇上前的前进姿态！ “林姨，没想到本只是为了报恩，现在我却自己也确定了未来人生的奋斗方向呢。”苏瑛呢喃着，以挂着笑容的面孔。 作为大老板，孟川必须强迫自己从激动的心情先暂时退出来。 大家大半夜的都等在这里，总得给个最后说法。 “所有人，先停一下。”孟川站到沙发上拍手，让大家目光都聚集过来。 “今儿高兴，我宣布，凑个整三百万！” “其中两百万，作为拥有股份者的比例分红。至于剩下的一百万，由在场的所有人，平分！” “老板万岁！” “老板威武！” “停一下，都停一下，还没完呢！” 孟川双手下压，等待大家欢呼过后，继续发话。 “这次没股份所以没能拿到股份分红的，也不要急。我已经让苏总在补充奖惩制度，股份奖励已经加入其中。只要好好干，必然能得到干股。” “金婶，您明天统计一下，兴扬村民只要是在我地里这做过工，所有人五百，长工的再加两百。不走公账，我私人出钱。” “技术部门，冰心西瓜顺利丰收上市，你们功不可没。奖金七十万，你们自己分。” “财务部门，都是新人，资金流一下子这么繁复却没出差错……” “it部门，知道你是富二代不差钱。但你无聊时给公司做的这员工系统和收银系统真心不错……” “采购部门……”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家庭地位 孟川还没说完，叶朝暮倏的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一双水灵大眼盯着孟川扑棱扑棱的。 “偶像，我也不差钱。我跟你打个商量，换个奖励可好？” “好，你说。” 孟川对于叶朝暮这人妻迷妹，是真有点犯难。近了不行，人家有老公，还青梅竹马的那种；远又远不了，叶朝暮总是会自动贴上。 “所有给我的钱，我只要新的现钱。什么时候给都行，而且我只要百分之一。” 新钱这事不难，可以找老纪也就是曲阳可能的未来小舅子，但第二个要求…… “我只要百分之一是有原因的，主要是怕您累着。”叶朝暮紧接着解释。 “每一张，偶像你要签上自己的名字。等拿到钱后，我就把它们铺到我床上。哎呀，想想以后每天都能枕在偶像亲笔签名的红爷爷上，好开心伐” 叶朝暮说完，就已经抱着垫子坐在地上可爱歪头，一双眼笑成迷人月牙弯的在那做小女孩的美梦。 在说服苏瑛后，孟川对每个主管都给了股份。 粗算了叶朝暮光个人分红就至少会发十万的钱后，深知自己如果答应肯定会累死的孟川眼神连忙示意问顾朝阳，“你媳妇，你不管管？” “她老大，管不了，你随意。” 顾朝阳回应的眼神大概就是这个三连意思。 直把被叶朝暮架那的孟川给气的啊，连销售部以及曲阳的名字都不想提了。 曲阳自然不是殃及池鱼的被孟川忘记。 孟川不提他，是因为在冰心西瓜上市前，就已经说好给曲阳一成的提成。而曲阳当时也相应的说，只要提成，不再要其它分红甚至工资。 这个按总金额计算的提成，在如今冰心西瓜纯利都两千七百万的情况下，是真有点多的，足足将近四百万。 所以孟川就没有当场提。 可实际上，大家都能算明白这笔账。不过虽曲阳一人独得百分之十，兴远公司的人对曲阳却也没多眼红嫉恨。 这是压上工资和分红赌博的曲阳应得的。 先不提曲阳这八天基本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每天都在外优化调配销售渠道以及查看销售情况。 就只提今天的，那个报价一亿的神秘富豪，那个网上早就有偏偏今天才被大量转载的采访新闻，真的只是巧合吗？ 这世上真有这么多时机不早不晚的巧合吗？ 不可能的啊。 总之，兴远公司的人是对曲阳的能力都是一致的高度赞扬。 甚至于连之前那个发帖后不再出现的地图炮嘲讽帖，兴远公司内部都怀疑是曲阳炮制的，可是曲阳不承认，他们也没法硬往他头上安不是。 至于曲阳本人？ 苏瑛没下来时，他早就已经在角落里暗自嘿嘿傻笑着了。 冰心西瓜都是从他这过手的，到底卖了多少钱他心里自然有大体数字。 不用等人通知，他就知道自己这次约莫能拿多少提成了。 “老婆本又翻两番了，嘿嘿，嘿嘿……” 曲阳一直到散会，都是在那嘿嘿傻笑的。 “这孩子怕是傻了吧？” “应该是吧。” “还有那姓叶的小姑娘？”众人又看着被孟川答应了签名要求的兴奋得跳得比猴还高的叶朝暮。 “应该也是吧。” 大家都各自离开，脑袋一抽答应了叶朝暮至少一千个的签名要求的孟川，连真正新晋为千万富翁的兴奋都被驱散大半。 “啊啊啊……我他么的，我为什么答应？老天爷你降道雷吧，劈死我得了！” 得，又疯一个。 尚未走远的众人，远远听到孟川的惨叫声，无奈叹息耸肩。 …… 第二天‘早上’，李长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待家里别动，让我去看看新晋的二十四岁千万富翁到底长啥样。” 开口第一句话，李长华就将孟川给雷了个不轻。你一燕京大少说这话有意思吗？区区千万身家怕是连李家的大门都踏不进去的吧？ 一直到李长华挂断电话，被吵醒尚处于迷糊状态的孟川才反应过来，这燕京大少爷，是怎么正好在昨晚刚统计完的今天给他打电话的。 “估计是问的曹兴吧？算了，不管了，睡觉。” 然而，孟川刚开着空调盖着被子躺下，楼下孟母的声音就喊了上来。 “小川，有客人拜访你。” “来了！” 孟川认命的起床刷牙洗脸，他要是敢不爬起来，孟母就得上来喊他了，这一点孟川还是清楚的。 “你丫的，刚刚在我家跟我打电话的？电话费不要钱的吗？” “嗯，不然呢，上楼多累？” “妈，他算什么客人，你还专门喊我下来。”孟川发现，他的母上大人也开始学会皮了。 “几点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都快十二点了！还我喊你？你妈我喊你起床不行吗？你有意见？”孟母斜觑了一眼孟川。 “我可是千万富翁！” 明显脑子尚未启动完毕的孟川梗着个脖子说道。 孟母也不废话，手一伸就揪到了孟川耳朵上。 “妈、妈，疼、疼、疼……” “千万富翁怎么了？就不是我儿子了？我还不能喊你了？啊？” “能、能！” 孟母神清气爽的往厨房去了。 这个事实证明，甭管你赚多少钱，你爸还是你爸，你妈还是你妈，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尤其是这个李大爷！ “说吧，大爷找小的有何吩咐？我们的李镇长这几天不是忙着交接工作，天天吃盒饭的吗？” “我就不能单纯来吃饭的？” “呵呵。” 孟川懒得犟，一个白眼翻过去。 “就你聪明，来，给你。我正好到庆华村去处理事情，顺道带给你。” 李长华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交给孟川后，喝了口水就匆忙要离开。 “真不吃个饭再走啊？这么忙？” “就是啊，长华你吃个饭再走，阿姨这边马上就做好了。” 孟母出来时，李长华已经走到马路上坐进车里。 “不了，阿姨。我这会是真有急事，真吃不了。” “那要不，让小川打包给你送庆华村去？”孟母毫不犹豫的就想出了一个坑儿子的提议。 “这感情好，谢谢阿姨！” 李长华也一点都不懂得客气的答应下来。 “慢走。” 作为当事人的孟川就在一旁，看着他老妈和李大爷三言两语将他送饭的事情定下。刚想开口，李长华已经发动汽车，孟母已经进了厨房。 “我说，你们就不问问我是否同意吗？我真是我妈亲生的吗？” 孟川悲愤的站在客厅门口。 “说什么胡话呢，当然是。” 一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耳刮子打在后脑勺上。 “爸？” 孟父从孟川身边绕过，却是不理孟川的直奔厨房。 “丽花，你还别说，虽然同一个人，但这教训千万富翁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爸！你也欺负我？！” 孟川悲愤了，孟川郁闷了。 明明是他已经货真价实千万富翁来着，怎么他的家庭地位好像还是没见丝毫提高呢？ 这不科学啊！ 所以，刚刚才被吵醒，打着哈欠下楼的孟小妹，看见的就是她哥沉思者在那一动不动的模样。 “哥，你做什么呢？” “思考人生。” “啥玩意？” “我在思考如何提升我的家庭地位。” “哦，那估计近十年你是没戏了。” “什么意思？具体时间都算出来了？” 看见老哥的倒霉衰样，孟小妹却反而来兴致了，“我给你算算啊，目前你是提升不了的。奶奶、大伯、大伯母、我爸妈他们，你长辈，你不好忤逆。我，你妹，孟家的女孩没人可以欺负。清松，你弟，这个是随你捏扁搓圆的，只可惜不在……” “我未过门的嫂子，啧啧，估计你降服不了。你跟嫂子那四年之约不是还没去除嘛，我就算你个四年后结婚生子。生个女儿，你也就别想提升家庭地位；生个儿子，能给你换着花样打也至少得等到五六岁才行吧？” “所以啊，十年都给你算少了。万一嫂子连续给你生女儿，一辈子也说不定哦。” 孟川听完也不再沉思，葛优瘫的绝望躺倒在了沙发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 午饭过后，李牧他们还有不少村民也都跑过来看稀奇。 千万富翁不稀奇，但二十四岁还近乎白手起家，三个月就创业成为千万富翁的人，这就很稀奇了。 “三个月两千七百万，真厉害！” 李牧竖着大拇指，止不住的感叹。 其他人也都同样用惊赞的目光看着孟川，也唯有这时，孟川才能感受到他创业有成，还是很牛笔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数字的？” “早传遍了啊，这会网上都是有关你明确成为千万富翁的话题。”李牧理所当然的回答。 孟川本来还想公司微信群问是谁传出的消息，可是一打开看见微信群里正大派红包的曹兴，得，也不用问了。 他都差点忘了昨晚曹父曹母都在场，按这两老的炫耀属性，他们知就等于是天下知。 村民也都在讨论着，这孟川也算是从小他们看着长大的，也没比别人突出到哪儿，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这怎么就突如其来的，把村里从小的到老的，都给一气的比下去了呢？ 而且，还是用大家都舍弃掉的种田比下去的。 想不通，没道理啊！ 第一百九十章 越有钱越缺钱 想不通的不止是孟川，还有翟国发。 上次有人暗中涨价承租兴扬村农田，苏瑛当时说虽不排除翟国发，但也有其他利益对立者暗自下绊子的可能。 可在调查后，翟国发都懒得遮掩的，很容易就查到了他的头上。 想想也是，双方反正是死敌，的确没遮掩的必要。 翟国发想不通，孟川是怎么稳定人心的，不提价愣是没让一个村民答应将农田转包给他。 翟国发也想不通，孟川怎么他么的又赚钱了？区区一个冰心西瓜而已，怎么就被人吹得如此神乎其神？ 最让翟国发想不通的是，这个首富陈大標跟孟川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去帮他？！ 就在刚刚，留守泰市的翟国忠汇报说，原价九百万的兴隅村五年包田合同被人报价一千五百万意欲收购。 报价方名为宏润娱乐，也就是陈大標开了用来养老的那家公司。 翟国发用脚趾头就可以想到，这肯定是在帮孟川转手收购。可问题在于就算翟国发搞明白了这事，就算他不想卖，他却也只能卖。 资金本就紧张，总部转移又需要钱，一千五百万对于目前的国发地产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之物。 翟国发是商人，因为泰市分部定下的基调是收缩蛰伏，所有翟国发承包的农田本就是他想要低价抛出却一时间找不到人接手的产业。 如今一个弃子能立刻转手再赚六百万，翟国发还没意气到无视利益不干的地步。 兴隅村农田承包合同，自然被陈大標顺利的收入囊中。 翟国发也因此更加小心谨慎，收回了原定的恶心孟川曹兴的计划，他生怕被宏润集团再扑上来咬他一口。 当秦发财包着个大红包作为贺礼，过来说要见识见识新晋千万富翁时，孟川再次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不是，秦经理，你身家比我高吧，你这样子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孟川苦笑着，接过秦发财递过来的大红包。 “这是你陈叔送你的礼物，说很欣慰你的成绩。只是他在外旅游实在懒得回来，就让我转交给你，你可以当场拆开看看。” 孟川打开红包，他身侧还有午饭前李长华送来的文件袋，因为忙于做沉思者的原因，到现在也未打开。 “农田承包合同，兴隅……” 孟川大致看完，惊喜的看向秦发财，“秦经理，这是我们村的农田承包合同，不是在翟国发手上吗？怎么在这？” “以前陈董就有买来给你的想法，只是知道你不会收，这次我代表他转让给你，报价你给一千万就行。” 孟川知道能拿到这份合同，所需付出的东西肯定不止一千万。但最终他还是收下了这份承包合同，以及秦发财随后再拿给他的个兴隅村民签下的承包意向书。 “这的确是我的一根心头刺，陈叔实在帮我良多。大恩不言谢，还请秦经理转告陈叔，我会以他为榜样，做出更好的成绩。” “行，我走了，不用送。” 秦发财来了又走，孟川也才想起身边李长华给他送来的那个文件袋。 “农田承包补贴，按照每亩每年40……” 特地过来围观千万富翁的村民们看完真人后，一个一个都心满意足的各回各家。孟川刚刚成为千万富翁，就立马花出一千万，目前已承包了兴隅、兴扬两村所有农田的消息也逐渐传开。 “你们当时是没在场，那个经理报价一千万的时候，孟川眼皮都不带眨的，直接同意了！啧啧，这难怪能发这么大财，就是跟咱普通人不一样！” “两个村子加起来有五千多亩吧，放以前这是大地主啊！” “也不能这么说，地是我们租给孟川的。可是，我们的地自己以后这五年又做不了主，这玩意还真有点分不清楚。” “甭管地主不地主的事，现在私人农家乐这么赚钱，说的好像以后你还会种田似的。” “这话说的，毕竟是自己田不是，以前被外人承包我还担心，地会跟东河村那样的被糟蹋毁了。现在换成孟家老大这个自家人包田，我这颗心是彻底放回肚子里了。” “孟川这孩子是不错，别的不提，自己赚钱却也带着大家都发了一笔，把田交给他我们都能放心……” 村民们议论纷纷，自然全部都是赞誉。 至于那一两个依然顽固存在的不和谐声音，在这个大浪潮里却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 李长华带来的那份农田承包补贴文件和附属后续申报详细条款，都被孟川交给了专业人士孟小妹。 这份政策补贴文件，对于如今承包田猛然扩张到两村之地的孟川来说，价值在一百二十万之间。 比不上刚刚承包兴隅村土地花出去的一千万，但也不能说是一个小数目。 至少，买一辆苏瑛早就提议的公司用车，那是绰绰有余。 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经历了昨晚的兴奋后，孟川就开始找苏瑛还有曹兴孟小妹一干人等规划接下来的公司计划。 兴远公司当前面临着一个难题，而这个难题却是跟资金有关。 目前兴远公司能动用的资金，只有冰心西瓜利润的这两千七百六十九万。其它之前赚的或坑星宜娱乐坑来的钱，要么补发承包金，要么给了村委会…… 当前兴扬村所有农田也都已经播种各类蔬菜，按孟小妹计算，平常施肥除草人工打理用的预留资金还不足，需要从西瓜利润中补充两三百万过去。 这其中，还早就被孟川大手笔的提成、分红加发钱的分出去了八百来万。 如此大手笔分红，苏瑛今天在孟川耳边叨叨了很长一段时间。孟川也是今天开会，才意识到自己分出去三分之一，实在太大手大脚。 陈大標的这个突降惊喜必然的打乱了兴远公司之前的承包农田计划。 本来公司计划是承包兴扬邻村的兴来村农田，并已经跟兴来村委会谈妥，也跟大部分村民都达成了承包意向，可偏偏因为购入兴隅村包田合同花掉了一千万。 那还剩七百多万，那是可以动用吧。 也不行。 首先，公司总得要有随时可以动用的流动资金存在。 如果没有，所造成的后果，请参见翟国发。 再者，兴隅村同样是两千多亩地，全被翟国发种的水稻，这哪能比得上孟川蔬菜的垄断暴利。 从规整农田、蕴养肥力到播种到成长，光前期投入七百万都已经够呛的样子。 失约于兴来村，还是失约这么多人，不是一件好事情。 但兴远公司的确是无法再拿出相应的钱来。 “丫的，怎么这么一算，我感觉我越有钱反而越缺钱了呢？” 孟川郁闷的抓着头皮。 “还不止这些，万一兴扬村农家乐集资不够，你可也同样承诺了要投钱进去。” “还有接下来的工资，还有冰心西瓜种子仍在源源不断的回收当中，这又是一笔钱。跟您说了，花钱时一定要省着点，一定要悠着点，您偏生还又不听。”苏瑛继续补刀。 孟川只能举双手告饶。 “苏瑛姐您别念了，我错了，我真心知道错了！您老还是想个能两全的法子吧，我这都愁死了。” 苏瑛白了孟川一眼。 自家老板别的都好，就是对员工大方这一点，实在是大方得有些过分！ 这要不是因为报恩加喜欢这个公司的缘故，苏瑛才懒得管孟川大方这一点。 毕竟，大方的老板有哪个员工不喜欢吗？ 都喜欢！ 苏瑛最后给出了两全方案，也没有什么意外，就是从外界引资。 她分类出三个引资对象，一个是公司内部认购股份，大家肯定都抢着要，尤其曲阳那里，就能认购来四五百万的现金。 一个是陈大標，孟小妹还没将一千万打到宏润娱乐的账户上，只要孟川开口，截留一段时间肯定是可以的。而度过当前阶段后，就有新蔬菜上市，也就会有后续资金。 最后一个引资对象，毫不意外的就是孟川的富婆女友林伊了。 “就最后一个！先定一千万。” 孟川毫不犹豫的一拍桌子决定。 “哎呦我去，这么快就决定，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曹兴在一旁怪叫着，孟小妹和苏瑛也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孟川。 正处于急速扩张状态中的兴远公司其实从一开始就一直是缺钱的，然而孟川明知道林伊余钱很多，却从未跟林伊开过口。 今天却天方夜谭的，不用人劝直接找林伊来引资了？ 苏瑛更是深刻的了解林伊父母之事，她本以为孟川是如林伊父亲那样，骄傲到连妻子帮助他都认为是对他成功玷污的人物。可现在却发现，好像并不是。 “这样，很好。”苏瑛在内心欣慰的祝福着。 孟川笑而不语，却是没有说出他如此干脆的原因。 冰心西瓜上市完毕，他也得准备前往常周会一会未来的岳母大人。 这一千万算是最后一次孟川的投石问路，林母明明同意了两人的事，却依然坚持四年之约，总让孟川颇为忐忑，就生怕事有反复。 如果林母不犹豫的就同意林伊一千万直接走账过来，那孟川肯定能多一份信心。可如果不是，那孟川就得做好此去多费心思的准备。 这年头，想娶个媳妇，不容易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白菜让猪拱了 “姓名？” “孟川。” “性别？” “自己看。” 林伊笑靥如花的，模仿着刚刚孟川在面对治安员讯问时的语气。 是的，本想给林伊惊喜的孟川，傍晚刚赶到常周，林伊工作的写字楼下的第一小时。 就被治安员叔叔连带着他跟林伊进了局子。 “你也终于为我打了一次架了，好开心啊。来，茄子” 林伊笑着用手机跟黑脸的孟川一起拍了一张自拍。 “不是，你还记得卢芷晴那事呢？” “不然呢，还敢跟我炫耀说第一次为女孩打架！我就要记着，记一辈子！”林伊转身小指头轻戳着孟川胸口道。 孟川好笑的捏了捏林伊秀气琼鼻，“醋劲真大。” “还说我，你不是啊？” “那人想抓我胳膊都还没抓到，你就一脚凌空踢了上来。你这人真是，啊呀，帅死了！老孟，我好爱你啊！” 林伊一个话两个弯，说完就抱紧孟川胳膊，星星眼的看着孟川。 孟川反正是很受用了。 “敢觊觎我媳妇，必须得打！”孟川霸气的一挥拳头。 “还他么的敢说愚公移山水滴石穿？还敢说明天继续？我就不明白了，就他那丑比样，怎么敢追的你？谁给他的勇气，凉静茹吗？” “还有，我不是打架而是打人。他连我衣角都没碰到就倒地上了，打架，他不配。” 孟川这说的倒没有丝毫装比而是大实话。 当时他正在下班的人流中寻找他的那抹娇小倩影，结果好不容易找到时，却发现林伊被一个捧花男给左挡右挡的拦住了。 等孟川正逆流而行，前往准备帮女友挡桃花时，却发现捧花男突然情绪激动的扔开花就要去抓林伊。 担忧女友安危，甚至在那0.0001秒内连绑架可能都想到的孟川，直接大力拨开人群、起跳、出脚。 一个横空飞踢，正中‘靶心’。 孟川一脚踹在了捧花男的腰上，孟川也只出了这一脚，因为那个捧花男直接被孟川给踹飞捂腰趴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来。 然后就是热心路人报警、治安员带走，口供还没录完，早在看见治安员时就打了电话了林伊，对着进审讯室的一中年人喊了一声‘牛叔叔’后，两人就被直接放了出来。 那个被孟川踹飞的捧花男，自然是送医院检查，医疗费孟川支付。 至于踹出那一脚的过程中，有无吃醋的成分在内，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这人经常来吗？” “对啊，烦死了。我说我有未婚夫，他还天天来。我又不好让全哥每次来赶他，怕暴露我身份。作为一个普通人工作，我挺自在的。”林伊撅着小嘴，很不开心。 “你可以每天让全哥假装你男友啊。”不知怎的，孟川自己提出的这个建议，却心里觉着很是别扭。 “那可不行，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其他人，即使名义上的也不行！” 这话落下，林伊傲娇了，孟川骄傲了。 恋人的这种有关唯一的情话，总是动人的。 “对了，那男的叫什么名字？”孟川这会才终于有闲心，想到了被他一脚踹飞倒霉蛋的姓名。 “叫、叫、叫程什么、什么朋来着，程什么朋的？咦，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孟川拍拍林伊小脑袋，“想不起来就不想，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是哦！走，我请你吃饭。” 林伊笑着蹦着在前面带路，孟川在为这位锲而不舍却被林伊忘记名字的仁兄默哀0.1秒钟后，也大步上前跟上林伊脚步。 吃饭吃的是气氛，吃饭的关键在于跟谁一起吃饭，孟川没注意晚餐吃的什么，反正开心就是。 “我住哪？” “我家啊。”林伊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家？” “不然呢？哎呀，你别想偏了，我妈在家呢。你睡我家楼下客房，房间早给你收拾好了。” “想偏什么？”孟川揶揄的看着林伊。 “去你的。” 一脚从桌底踹过来，林伊好似室内太热的瞬间红了小脸。 用完晚餐，林伊跟孟川手牵着手，一起漫步在常周市中心亮如白昼的大街上。 晚风徐来，吹起林伊带着淡淡馨香的发梢。繁华的灯光下，女孩巧笑倩兮，那是孟川誓要珍惜守护的美丽模样。 两人在外面逛了很久，到了晚九点多，才在林伊不停抱怨门禁时间到的碎碎念中，返回林伊的家。 不过，只是，今天晚上孟川是没法观看林伊家到底什么样了。 因为林伊在帮孟川将行李包都收拾在客房放好后，才凑耳边跟孟川呢喃了一句。 “我妈今天出差，我住二楼最东边那间，客房附属淋浴间在你房间左手边。” 林伊说完，就捂着小脸落荒而逃了。 而这完全等于是明示的话，腾的一下就将孟川瞬间点燃，让他发出了野兽般的狂燥咆哮。 然后…… 然后，疯狂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爬起来的小两口，被恰好出差完急忙回来的林母，在一楼客厅堵个正着也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妈。” “林阿姨好。” “妈，我那啥，我……” 林母让林伊收拾客房，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孟川跟林伊睡一起的意思。可现在偏偏被抓了个现行，林伊想破了她那小脑袋瓜，也想不出好的借口来。 “林阿姨，是我的错……” “行了，别在这找借口揽责任了。你两都在一起六年了，睡一起本就是正常的事。我也不是老古板，给你收拾客房是我掩耳盗铃了。” 林母打断两人的话。 “这一周，你们就、你们就……哎，随你们年轻人去吧。” 林母说到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一种养了二十几年白菜被猪拱掉的心酸。 “妈，你真好！” “你给一边去，待会再收拾你！平常教你的女孩子矜持呢，都被脑子里泡的水给冲没了？去，王妈刚买回菜了。你让她先回去，今天你做饭。” “哦。” 林伊没有反抗的乖乖离开，临走前，给了孟川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见家长，还是独自见家长，忐忑自然是忐忑的。但是横竖有这一关，林母示意孟川坐下，孟川也就老实在一旁小心坐下了。 林母开口，却是讲的她与林伊父亲的故事。 孟川听林伊说过部分，但自然不会有当前林母所说的全面。 “小川，我喊你小川吧。你能理解林伊的爸爸最后做出那样的事情吗？”林母神色莫名的问道。 孟川不知他该如何回答才是林母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只能遵循本心，“没法理解，我一直就是个小人物，我到现在都一直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可是，林伊父亲他却……” 林母陷入回忆，良久后才再次开口，“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讲这个故事吗？” 孟川只能摇头。 “你还有林伊，应该一直都奇怪，我明明允了你们俩的事情，却还坚持没取消四年后才能结婚的约定吧？” “嗯。” “其实，我真正反对你两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家庭不富裕，从来不是。” 孟川虽然诧异，但他又觉得这句话是可以相信的。因为事到如今，林母没必要再虚假纠结这刚开始的事情。 “你跟林伊的父亲样貌迥异，气质大相庭径，其实你创业至今还保留着一丝书卷气的。而林伊的爸爸，温润从来只是他的表象，他一旦开始认真从头到尾都是凌厉的气息。但是，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很相似，你们都有一身傲气。” “那种从农村一步一步走出来，内里自卑又自负的傲气。而林伊的爸爸，他的成功缘于此，但他也最终折在了这个上面。” “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好像看见了我女儿和我一样的未来。” “如果你胸无大志，我可能还不会反对。但你和他太像了！我不想女儿经历这种，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的未来。所以当初我反对，坚决的反对。” 对这段话，孟川其实本想反驳说他曾经的确胸无大志，只是因被您刺激为了娶媳妇才创业来着。 可是，都打拼到到如今这个成绩，说这些好像又没了意义。 所以，孟川也就干脆没有开口。 “四年之约的产生，也是如此。开公司就那么回事，三四年足够看出子丑寅卯。四年之后，你是龙是虫，你们还能否如今天这般恩爱如初，都会有一个定论。” 林母说着，突然又好似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以我自私的想法，我不希望爱情在小伊的未来里占据太大比重，它一旦有失对女人的伤害太大……” “很多人一爱就是一辈子，我自己可能是，我女儿也可能是。尽管，这其实是到人生终点才能完全证明的事情。” “可偏偏这丫头现在已经……我不敢也无法再反对你们，但我希望你明白一点，若你有负心之举，我不可能放过你，也不可能仅止步于你个人。小伊，她就是我的命！这是一个普通又稍微有些实力的母亲，对你还有你家人做出的小小威胁。” 林母跟孟川说了很多话，也问了很多问题，有关创业，有关感情，有关将来。 最终，直到林伊过来喊开饭，两人才结束了这一段深刻的谈话。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完美的二人世界 “对于我妈坚持我们四年后结婚的原因，我早就有所猜测了。只是不确定，所以一直没跟你说。” 草地青青，林伊家别墅的后花园中，林伊双手环膝蜷在孟川怀中。女孩的声音闷闷的，如同一只受伤的幼兽。 “我也不好问我妈。六月份我跟她吵了一架，那次我说了很不好的话，和我爸的自杀有关。从那以后，我跟我妈就都极少再谈到我爸了。” “吵架跟我有关？”孟川算着时间。 “嗯啊。” 林伊的秀发随着她轻微点头动作在孟川的胸膛沙沙摩擦。 “因为我，你和你妈吵过很多次了吧？丫头，对不起。” 孟川双臂环着林伊的娇小身躯，低头轻嗅着女孩发间的香味，心中满是怜惜和独留林伊一人面对问题的愧疚。 林伊虽未抬头，但却好似知道此刻孟川的表情，“好啦，都过去了。现在不挺好的么，开心点。” 林伊反过来劝慰着孟川。 “丫头，我会对你好的。” “已经够好了。” “那就对你更好点。” “那你想怎么对我好呢？必须要有具体行动，我没有体验过的哦。” 正说着情话，林伊突然从孟川的怀抱中钻出，狡黠的笑看着孟川。 “我……呃……” 孟川结巴着，一时间还真被林伊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该怎么对林伊好，孟川自认是会的。 可要求必须是林伊没体验过的具体行动，孟川掰着指头数了半天，做爱心餐、送自制手工礼物……六年这么久，情侣间能做的事两年轻人都做过，连大学后一直觉得肉麻的情书，都在上次孟川的嘴快下允诺并写了一封出来。 其实如果林伊是个普通女孩，事业也算小有所成的孟川，还能让林伊体会一把买买买，以及其它一些需要大量金钱做基础才能体验的事项。 可偏偏，林伊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她见识过的比孟川见识过的必然要多很多。通过砸钱的方式对林伊好，这不现实啊！ “你会在这边待多久？”林伊又问道。 “九天左右，去燕京给林家老爷子祝完寿我就回去，我不放心公司。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记得来之前跟你说过。” “那这九天，你送我上下班吧。有时候看看别的女孩都有人接送，我真挺羡慕的。” …… 接女友上下班，对孟川林伊来说，的确都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尤其对创业以来几乎天天五六点起的，总感觉自己很久没有朝九晚五过的孟川来说。 “你天天都是掐着八点才起的吗？” 孟川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刚刚从被窝里艰难爬出的林伊，一脸嫌弃样。 两人已暂时从林伊家别墅搬出来，住进了林母之前怕林伊回家麻烦特地给她买的公司附近的小公寓。 用林伊的话说，在她妈面前秀恩爱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还是出来过二人世界的好。 “说的好像你以前不这样是的。” 林伊满嘴白色小泡沫的鄙视的撇了眼镜子里的孟川。 “再说了。”林伊刷完牙，转身玉葱般食指在孟川心口点着，“我这么晚起，到底是谁害的？！某人你心里就没点数的吗！” “还有！” 林伊看着镜子里自己种满红草莓的脖颈。 “我说孟羊蛋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昨晚让你注意点、注意点！我这样子，现在又没时间化妆，你让我在公司怎么见人的啊？” 连他小名都喊出来了，自觉理亏的孟川只能嘿嘿赔笑。 “……丝巾！” “包呢？我昨天带过来的那只玫红色手包呢？不是这个，这是暖茶红……也不是这个，这是梅红，什么？哪里一样了？我说的是玫瑰的玫，你拿的这是梅花的梅……你，你连颜色都分不清，我要你何用？！” 这不都是红色的吗？哪里不一样了？ 孟川看着手里他看来一模一样的两只红色手包，表示他很委屈的说。 “快迟到了，快迟到了……都怪你，怎么不早点喊我，真是气死我了！” “唔，这蛋挞好好吃，明天还要。到了到了，老公再见，爱你哦。” 林伊优雅的走下车，全然一副精英白领的模样。 孟川则是看着车内车外迥异反差的这个女人走入大楼后，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 “星期二，晴，第一次送女友上班……” 孟川只记了这几个字，就长叹一声的，趴在打开的车窗口瘪嘴委屈的看着林伊渐远的背影。 说好的吻别呢？ 说好的浪漫呢？ 说好的……唉，不提了，这一早上，跟打仗似的。 “不过，也就只有我能看见丫头这急哄哄的样子，恐怕如今岳母大人都很少见到的吧？” 想到这里，孟川又嘴角不自觉咧开的笑了。 虽然办公室开着空调，但林伊大夏天的戴着丝巾还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小伙子挺不错，我刚刚远远的可见着了，一直目送你进门好久才回头的呐。” “昨晚门口英雄救美的，就是这小伙子吧？” “应该是，昨晚手牵手的，平常我们小林妹妹可都跟别的男的保持三尺距离的。昨天那么亲密，不是男朋友是谁。” “昨晚治安员来了后怎么解决的，没事吧？” “没事，昨晚我加班下楼取外卖时正好看见他两回来拿车回家。” “这爱情滋润过的女人啊，啧啧，就是不一样。” “小林，这年轻人，要节制啊。” 一办公室的女人在一起，除了八卦好像也没其它什么好聊的。 林伊有男朋友的事大家一直都知道，林伊男朋友最近要来见家长的事大家也都了解。 但今天是初次见到，再一看林伊这明显被滋润过头的样子，一个两个的明明手上事挺多，却还都跑过来八起林伊的卦来。 刚开始还是好好问的，可后面越说越露骨，几句话下来，就把办公室里几个包括林伊在内的年轻小姑娘都给臊红了小脸。 “孟羊蛋，看我晚上回去不收拾死你！” 围观的人都散开后，林伊一边拿下丝巾补妆遮盖痕迹一边磨着银牙恨声念叨。 “哎，怎么就正好公司这几天突然立个大项目啊？连个假都请不了，烦躁！” 抱怨完，林伊却还是认命的打开电脑，专心认真的埋头到海量待处理文件中。 其实以林伊来说，她上不上这个班真心无所谓，只是不给自己找点事做又实在无聊。最重要的是，林伊与一些同家世的女孩不同，她是真心喜欢这种简单的日子，喜欢别人单纯因为她这个人对她的各种评价。 在中午的时候，孟川自觉送来了爱心午餐。 这次林伊办公室里的女人们终于看清孟川的样貌。 惊为天人谈不上，但说林伊好福气的话络绎不绝。 用林伊办公室对桌的一年轻女孩的话说，孟川明显是真人比照片更帅系列。而且看样子还又体贴又深情，简直完美男友。 孟川的体贴，同事对男友的赞扬，刨除早上那一起子事，林伊这一天其实都是很开心的。 而孟川呢，他的心情也很美丽。 因为，在等待林伊下班时，他听到了一句他很喜欢的话。 一句，其实是骂他的话。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情敌猪头兄 17点钟的夏季，天很蓝，云很淡，太阳公公很依依不舍的依然在热情的照耀着大地，丝毫没有落山的意思。 将车停在林伊工作的写字楼对面，正躲在车中空调凉气包围的孟川听见车窗传来敲击声。 “你是？” 孟川按下车窗，却发现他根本不认识这侧对着他，敲他车窗的这个猪头。 其实摸着良心说，虽然比不上他，但这猪头应该还是有几分颜值的。只不过因为朝着孟川的右脸好像被人按地上摩擦的肿老高的一道血印子，才看上去像一只缩小版的猪头。 猪头兄看孟川明显不认识他的样子，顿时就愤怒了，伸手进车窗就朝孟川抓来。 “你是谁？……别动！” 孟川一个反手，就将猪头兄反扭着胳膊拉卡在车窗口。孟川倒是没有丝毫得意感觉，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要是连这种弱鸡都制不住，这些年的散打那就白练了。相反孟川觉得自己在这陌生地方随便打开车窗，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猪头兄被孟川制服，嘴里当即就嚷嚷起来，“打人了！打人了！又打人了！” 又？ ‘又’是什么意思？ 孟川仔细打量着猪头兄另一边的完好侧脸，终于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喊什么喊？不就找我报销医疗费吗？打我电话不就行了，用的着在这蹲我？” “难不成，你还嫌那一脚不够，对我家小伊仍有企图不成？”孟川声音猛然起高，双眼开始危险的眯了起来。 猪头兄正是昨晚的捧花男。 被孟川一脚踹趴地上，就没能自己爬起。孟川当时一心只关心林伊有没有哪里受伤，只是瞟了一眼捧花男。 等治安员来时捧花男被直接送往医院，孟川全程是真没注意捧花男也就是猪头兄到底长啥样？又到底伤在了何处？ “我要跟你谈谈！” 猪头兄今天相当硬气，一点不似昨晚被孟川踹趴不发一言的样子。胳膊明明被孟川扭得生疼，说话却仍然直冲冲的。 “行，好好谈谈！正好我也要跟你算算，明知林伊有男友，还经常骚扰她的罪行！” 大夏天的，人本来就容易烦躁，再加上猪头兄直冲冲的语气以及想到他对女友的骚扰，孟川也是被其给惹恼了。 放人、打开车门，居高临下的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猪头兄，孟川头一挑，示意其带路。 “去人多的地方！”猪头兄一被松开，就赶忙离车远远的，生怕孟川又上来一脚似的。 “带路！” 孟川没好气‘嘭’的一声关上车门，猪头兄看着孟川这随意的一关，脸上闪过的是常人都会有的艳羡以及孟川搞不懂的猛增的愤恨怒火。 这次前来拜会岳母大人，孟川再傻也不会开自己那辆十几万的小车。直接将苏瑛认为必须买的，装点公司门面的一百三十万的保时捷卡宴，给开了过来。 车是新买的，用的是李长华刚帮孟川申请下来的承包农田补贴。 孟川刚开始本来说林母不是庸俗之人，而且一百万的车在林母眼中也可能只是勉强能看上眼，没必要买这么贵的车。 可苏瑛说这车是买来公用，用于大家出去谈生意，让孟川开了见岳母只是顺便。 再加上公司其他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有卡宴这么一辆车展现公司实力，谈生意更容易达成目的。孟川没坚持多久，也就同意了这个装比车的购买项。 所以，猪头兄看见卡宴时艳羡，孟川是理解的。 一百万对于普通白领来说可以算是豪车了，孟川曾经也是白领，他体会过这种感受。 可是愤恨？怒火？ 孟川就有点无法理解了。 林伊工作地点接近常周市中心，写字楼周边都是相对高消费的餐饮等休闲场所。 不是孟川瞧不起猪头兄，只是这是在跟情敌对话啊！ 你丫的选地点谈话，选了半天却是找了一红绿灯路口的树荫，你就不觉得这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吗？ 红绿灯路口的确人多了，可是区区树荫能带来给屁的阴凉，没看连树上的知了都热得叫不动了吗？ 最重要的是，孟川明明看见对面隔着不远有一家肯德基。 肯德基里面一是人多，二是人也吵闹，三最重要的就是里面有空调，你随便点杯可乐或不点东西也能坐上一天。 孟川以前在外地工作时，公司旁也有一肯德基店，他就经常干这事。现在想想虽然只过去三个月，却好似过了很久，孟川还挺真怀念的。 孟川想着抬脚就往肯德基而去。 猪头兄原地迅速涨红了脸，一咬牙却还是跟上孟川。 “来一杯中杯可乐。” 还没到下班时间，店中的人并不多，孟川没等多久就拿着可乐离开柜台。 “你、你进肯德基，怎么就点一杯可乐？” “不然呢？难不成我跟你有很多话要说还要点个套餐的吗？”孟川很奇怪随后赶来的猪头兄的惊讶反应。 最重要的是猪头哥的那表情，就好像孟川进肯德基只点一杯可乐，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很丢人的事情似的。 孟川美滋滋的喝着快乐水，怀念着曾经。等了五六分钟，才等到猪头兄端着肯德基新推出的下午茶套餐坐到了他对面。 “你这么一有钱人，开着百万的豪车！进肯德基只点一杯便宜的可乐，你不觉得羞耻吗？” 羞耻？？？ 孟川看着对坐的猪头兄，貌似久远的记忆袭来，好像突然明白了猪头为何会有情敌谈话却点个大几十套餐的做法。 一顿正常的肯德基套餐，对于曾经工资四千的孟川也稍稍属于奢侈消费的。 怎么说呢，肯德基对很多普通白领来说，属于那种随便踮踮脚就能够摸得着，但却无法一直平视的东西。 一个月你可以去那么几次，但你无法天天都去。如果是天天都去，那就只能如孟川现在这样，点杯八九块的可乐在那干坐半天。 而如果是每月去几次，那这几次肯定是不能露出计较小气样子的。不然，这又奢的哪门子侈呢？这又怎么能显示自己是吃得起肯德基呢？ 从刚刚挑树荫下谈话，就能看出猪头兄吝啬的要死。可现在呢，又死要面子活受罪，孟川不屑的撇撇嘴，这人实在很没意思。 “我说，你不会真的就是因为觉得进了肯德基必须点餐，才选了个路边谈话的吧？” 孟川虽然有所猜测，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谁、谁说的？！” 猪头兄激动的死盯着孟川反驳，可是那明显被说中心事的更加涨红的脸色，让孟川觉得他猜得很对。 “我点这个是饿了，刚刚不、不进来，只是怕你也饿了赖上我而已！我没有对混蛋请客的爱好！” 猪头兄继续激动辩驳着。 孟川都懒得再听了，冷笑的嗤了一声，“那谢谢你啊，我也还真没有吃你这种人点的餐的勇气。” “不舍得花钱，就直说！别前后矛盾！进肯德基只点一杯可乐怎么了？我就搞不懂了，刚刚只愿找个荫凉谈话，现在却下午茶时间过了饭点没到的，点个下午茶套餐。你是怎么就觉得这在人面前，就很有面子了？” “你觉得你满足自尊了吗？自尊和面子到底是什么，你真的懂吗？我无法理解你这种扭曲心态！” 孟川抿着吸管，神情愈发不屑。 尤其是猪头兄这种前后不一的扭曲行为，前面很吝啬，后面装大头。 就这种人，平常省钱省的再多，也会哪次被人一激的给全部花出去。 这种性格不谈追林伊了，追其它女孩估计也是追上了很快分手的货。孟川心里思忖着，越发看不起这个所谓的情敌。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些的！” 猪头兄还是有点机智的，孟川从里到外的鄙视他，他无法反驳但却可以转移话题。 “我希望你离开林伊，她是一个好姑娘。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白领，不是你们这种喜欢玩玩就丢的肮脏有钱人的玩物！” 猪头兄这句话说的很正义凛然，声音也足够大的将周围的三四个顾客目光视线吸引了过来。 只这句话，就足够周围人八卦之火熊熊的燃起了。 富二代横刀夺爱，穷男友怒斥其肮脏花心？普通白领移情别恋，前男友愤声控诉？金钱or爱情，无法双全的选择！ 更多远处的人闻声围过来，各种新闻标题似的猜测都冒了出来。 这下子，孟川算是明白刚刚猪头兄看他车时，为何会有愤恨怒火了？ 孟川还在消化着他刚刚领悟到的信息，猪头兄一看人们都在指指点点孟川，那气势瞬间就高了上来，嘴皮居然跟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我不会要你的医疗费的，你以为有钱就能平事吗？我要告你，我要告到你坐牢！” “还跟我说，进肯德基点杯可乐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你当然无所谓，有钱人当然作什么都对了。那刚从美利坚回来的静西老板还说他不识美丑呢？可谁他么信啊？！” “你，你们这些有钱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嘚瑟什么？！” “你们这些有钱人，真以为你有钱你就能为所欲为吗今天我就要让你明白，金钱买不来时间，买不来健康，更买不来爱情！” 说到最后，猪头兄歇里斯底状若疯狂。 还不少观众在那鼓掌，大声喊着说的好之类的话语。 唯有孟川，表情颇为微妙。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好，说的好！” “啪啪啪啪啪……” 猪头兄说得口干舌燥的停下后，孟川居然好像失智般的和大多数观众一样开始鼓起掌来。 其实也不是这会才失智，在猪头兄说到‘有钱人’这三个字眼时，孟川的嘴唇就已经微微上翘了。 后来上翘弧度更是随着猪头兄的怒骂越扩越大，明显的形成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直到现在，孟川鼓掌的手都停不下来了。 “我就喜欢你这句话！” “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哎呀，这话真他么好听！骂我，请用这句话继续骂我，千万别停！”孟川还砸吧嘴在品味着被骂的滋味。 这样子，看来是真失心疯了。 “可惜这副好皮囊了，才被骂几句就承受不住了？” “戴个表十万，不就是炫给人看吗？这才说到什么程度，不可能没听过的吧？” 围观的顾客都如是议论着，猪头兄也心里犯着嘀咕，生怕孟川因失心疯讹上自己。 而实际上，孟川是真喜欢猪头兄指着他鼻子骂的这几句话啊！ 想想看吧，‘有钱人’这三个字眼和‘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这句话，在如今的这个社会，真的还是骂人的话吗？ 试问一句，之所以被骂这句话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 是你有钱！是你有钱啊！ 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有钱代表什么呢？ 套用网络很流行的一句话，抱歉，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就拿孟川来说，有钱所以他才可以开车来常周而不是坐长途汽车；有钱还知道自己会更有钱，所以他才能有底气的平等跟林母对话；有钱，他才能笑着坐在这儿如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给所谓的情敌鼓掌；有钱，他…… 钱不是万能的！ 这话孟川承认。 但是，每个人也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其实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你生活中遇到的问题，都可以用金钱解决。 而如果金钱都没法起作用时，那对不起，没钱，会让你更加绝望！ 孟川曾看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亿万富翁问一个男生，是否愿意将他女友让出，富翁会给男生五万块。 男孩坚定摇头。 富翁说，五十万，男孩继续摇头。五百万，继续摇头。五千万，男孩想了想后还是摇头。 五亿！ 这次男孩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而他旁边的女友说，如果她是他，她会同意。 这个故事是毒鸡汤了，在这世上自然有金钱买不来的爱情，自然有太多金钱买不来的东西。 但实际上，大家都是普通人。 而对于众生芸芸的大多数来说，金钱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如果没能解决，只是你拥有的金钱，只是你付出的代价，还远不足够。 孟川看了看手表，五点二十。林伊快下班了，他没工夫再跟对方啰嗦。 这种人也不值得再浪费时间，连跟以前的他相比，都不再同一档次上。跟这种人说理，输了是因为被下拉到了同一水平下，没有意外。赢了，那更是毫无成就感。 至于他想追林伊，下辈子吧！ 不，连下辈子都没有！下辈子，林伊还是他孟川的！ 孟川懒得再发一言，起身就要离开。 “说不过我，你理亏了？你心虚了？那就早点离开林伊，她不是你这种丑比能够糟蹋的！” 猪头兄还在背后叫嚣着。 骂他有钱，孟川是高兴懒得理会的；可是骂他丑比，这孟川就必须要反驳了。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骂我有钱也就算了，我懒得跟你解释。可是，谁他么给你的自信，敢骂我丑比的？” 猛然一百八十度转身，孟川打量着猪头兄那张脸。 “在场的大家也评评理，他骂我‘有几个臭钱’，大家也都说我，我没反驳吧？这是事实，我没法反驳我也不想反驳。” “可是，现在，有谁能告诉我，丑比这两个字，跟我有关联吗？有关联吗？！” 孟川霸气的环视四周。 所有人都避开了他自信夺人的眼神，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如果不论其它只论颜值，是个女孩都会选孟川而不选对面这位猪头兄。 “还有，最后一点，我警告你，你少他么给我在这装情圣！” “我和我女友初恋至今六年，风风雨雨走过，感情如初！这次我来就是见家长的，谁他么给你的资格，敢让我离开我媳妇的？” “大家伙也给我评评理，我跟我女友都已经谈婚论嫁了，他个想做第三者的不仅天天骚扰我女友，还敢脑子有坑的在这要求让我们分开。你们说说，这到底哪国的什么理？” “最重要的是，你丫的撒泡尿自己看看自己，有哪点比得过我的吗？谁给你的勇气，凉静茹吗？！” 听了这话，而猪头兄又没反驳，围观的人就瞬间都懵逼了。 这感情不是富二代横刀夺爱的故事，感情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死不要脸让公天鹅主动滚的故事啊！ “我去，没看出来啊，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原来只是想得挺美？” “摆出一副弱者姿态，没想到却是这种龌龊心思。” “两人毫无可比性，换我也不会选这镜子都不照的猪八戒。还天天骚扰人家女孩，哪里来的自信啊？” 周围的人越说越难听，猪头兄再也忍受不了的，大骂着‘你们这些有钱人的走狗’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经历了今天大庭广众下的精神打击，应该不会再骚扰林伊了。 孟川想着，随即也怡怡然离开。 “等等，等等！” 孟川刚准备过马路，背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就急促的靠近。 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孟川蹙眉转身，看向正飞快向他跑来的两名二十岁左右穿着肯德基工作制服的女孩。 “偶像，等等，等等。偶像，呼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两个服务员气喘吁吁的，各自一个精致的粉色笔记本递到孟川身前。 此时，肯德基内刚刚围观的顾客也都好奇的看着玻璃墙外这副场景。 两个服务员突然急忙追出去，是这个有钱的帅小伙没付账？ 不可能啊，肯德基都是先付钱后取餐。 有感情纠纷？ 也不像啊，两个一起追出去，还递上两本子，咦？好像还拿出一支笔？ 孟川此刻也弄明白了两个女孩的意思，“你们是我粉丝？” “嗯嗯，偶像你来常周怎么不说一声啊？我们虽然没钱，但作为土生土长的常周人，导游还是合格的。” “我还做过一段时间导游呢，我们常周有恐龙乐园，有……” 两个女孩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的，孟川本来还因为跟一智障坐了十几分钟而产生的郁闷，瞬间就被两女孩的灿烂纯净的笑容驱散得一干二净。 “我真不知道我常周有粉丝，以为就我们泰市有。”孟川一边签名一边笑着解释。 “而且你们长这么漂亮，我女友也是常周人，真找你们导游她会吃醋的。” “偶像你女朋友也是常周的，她长什么样啊？她就在附近工作吗？你是来接她的吗？她……” “偶像，帅哥是全宇宙的资源啦，你这么好看，在常周有粉丝很正常啊。” 孟川不是第一次被人找签名，就叶朝暮那个专坑偶像的迷妹，孟川就已经给她签了一千大几百个的名字。 但是，客处异乡却偶遇自己粉丝，孟川表示这种亲切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到的。 孟川有说有笑的跟两女孩聊着，名字签完自然就错过了刚刚的绿灯，只能继续等待。 “这男的，莫非是什么明星不成？看样子明显是在签名啊。” “长那么俊，可能是。” “等那两小姑娘回来，问问不就行了。吃饭，吃饭。” “咦，这突然冒出来的女的是谁？怎么揪着这俊小生的耳朵？” 所有人都被这声轻咦给吸引过去，又一次看向红绿灯处。 而在红绿灯下，孟川的两名女粉丝则是捂嘴嘻嘻笑的，看着正在被女友教训的自家偶像。 “你们两小妮子，还不快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解释什么都没用！早上的账我就已经先记着了，这晚上你第一次接我下班，又出幺蛾子是吧？几点了，你看看几点了？” “呃……五点三十五。”孟川一看表，心虚的说道。 “我特地赶着点打的下班卡，我办公室里人都说要跟你打个招呼，一起下来了。你倒好，在这跟人小姑娘聊天是吧？还聊得挺开心的，你想干嘛，你直说吧！” 林伊是真的气，孟川没在车上等他就算了，可偏偏，刚刚远远的大家都看见孟川在跟两女孩有说有笑了。 这换了哪个女人都会生气，尽管，在孟川以及两名粉丝的解释和笔记本展示下，林伊已经弄清并相信了孟川在这里的原因。 “走，回家。” “哎，我说媳妇，我大男人在外我要面子的好吧。你同事还在对面看着呢，先把手松开好不啦？” 林伊反而更来气了，“就你要面子，我不要的吗？招呼大家跟你见个面，你却在勾搭小姑娘！你是我男朋友，男朋友！你知不知道？！你知道刚刚有人指出你在这边跟这两小姑娘说笑时，我有多丢人吗？” “那你还是捏着吧。” 自觉理亏的孟川还主动弯腰，怕比他矮的林伊揪他耳朵累着。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何首乌 “二皮脸。” 看见男友这做派，林伊没好气的啐了孟川一声。 不过也就气这会，在同事们都竖起大拇指夸她驯夫有术后，林伊就决定，原谅他啦！ 另一边，肯德基内，在知道孟川的身份并按照两名粉丝指引，上网了解了孟川的生平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了。 “感情着，他不是富二代，反而是正宗的白手起家富一代啊！” “难怪刚刚骂他有钱人还高兴，都是自己赚的血汗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他刚刚这是妥妥的骄傲！” “主要还是有涵养，不然对于被骂也不会不反驳。” “不管了，我已经是他粉丝了，有钱就算了，还这么帅！我刚刚还想着我可能是他第一个粉丝来着，没想到原来早就是个名人。” “我刚刚还拍了视频，我回去剪辑好发我短视频app上，我的短视频号是5568966……欢迎大家前来点赞。” “一定。” “快点发。” 在孟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帅气又一次在网上开始传播。 众人在讨论的同时，也都远远能看见人高马大的孟川被娇小林伊揪着耳朵走过人行道。若不是两人感情甚笃，不可能做出这种姿态。 “我怎么感觉，自己被强行塞了一把狗粮？” 不止是店中人，路上行人看着这对小情侣的互动，也都会心一笑，然后单身狗们就莫名心酸。 就连林伊办公室几个已经结婚的妇女，也有一种被秀恩爱秀瞎眼的感觉。 “小伊是个好姑娘。” “好好对我们家小伊。” “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林伊的同事跟孟川打完招呼寒暄几句后就走了，知道小两口是异地恋，不忍耽误他们的相聚时间。 “媳妇，这个，那啥外面热，可以松开了吧？”孟川察言观色的看林伊这气好像也已出去大半，就小心打着商量道。 “哼，今儿这事先记着。等以后哪次你再惹我生气，我一起跟你算账！” 林伊挺好哄的。 这是孟川的经验之谈，每次孟川惹她生气，从来都是当面就说，说完了解释清楚，当天就过去不会再次翻篇。 虽然林伊刚刚说记下来日后一起算，但孟川知道这种小错等几天林伊就忘差不多了。 孟川见过他大学那几个舍友女朋友死命作的样子，每每看见舍友因为各自女朋友作而焦头烂额的情景，孟川都是深感庆幸。 “丫头，你真好。”孟川开车前，探身一个吻印在了林伊的侧脸上。 “你知道就好。” 林伊娇俏的一扬下巴。 “亲爱的女王陛下，接下来有什么指示？” “我要吃南北全席，你做的！” 晚上除了各个娱乐场所，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林伊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测试一下男友的手艺是否落下。 “行，超市在哪，女王陛下请指路。” 想想两个人一起推着小车逛超市，也是很有爱呐。他们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子过了。 林伊如是想着憧憬着。 …… 转眼一周过去，这一周的时间，孟川与林伊就如同他们大学时曾设想的一般。住在一个小公寓中，每天上班下班，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饭，一起整理自己的小窝，一起过着普通白领平淡温馨的居家日子。 但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人总得回归现实。 林伊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她是林家的公主，她是注定拥有林母名下所有资产的唯一继承人。 人每往前一步，就很难再次回头。 孟川如今也不再是曾经的小白领，更不是他曾希望成为的文艺青年。 林家老家主的九十大寿的前一天，林母通知乐不思蜀的小两口回家收拾行李，三人一起飞往燕京。 “你这保险箱里，装的就是你挖出来的那什么人形何首乌？” 私人飞机上，林伊指着被孟川宝贝着一定要亲自看护的一小保险箱问道。 “嗯，到燕京正好还有半天时间，华哥已经给我联系好老中医和鉴定专家，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出具一份真品证明，我才好当做寿礼送上去。不然别人不知真假，用着也不安心。” “真是你家田里挖出来的啊？不是你撑面子买的？我说过寿礼我们俩联名送上的。”林伊质疑孟川。 “真是我挖出来的，感情你之前一直不信呢？” “其它事我都信你。可是，你家田在你没出生时就已经是你家人在种的吧？耕作了近三十年没挖到何首乌，结果这边要送寿礼，你挖到了？你说换成你，你信吗？” 这倒是实话，要不是土地簿，孟川也不会信！ 目前除孟川林伊外唯三知道此事的孟母孟父，到现在都还在家里琢磨着，老黑和二饼到底是怎么刨出这据说有价无市的人形何首乌的？ 他们还猜测，是不是这并不是何首乌，只是长得跟何首乌类似的植物。 所以，本来还准备将何首乌分配给大家尝尝味的孟川，只能带着何首乌顺路到燕京来鉴定。 用孟父孟母的话说，泰市就一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厉害的老中医和鉴定师，还是京都大城市的更让人信服。 林伊并未在这事情上纠缠，反正鉴定过后就知道的事情。是真是假，以及是不是近期挖出，鉴定师都能看得出来。 两人又小声交谈了一会，直到前面传来林母示意安静的咳嗽声。 “我妈今天很早起的啦，我们也小憩一会吧。” 林伊说完，两人相依相偎着闭上眼睑。 林伊是真的闭眼小憩了，而孟川手放在保险箱上，心神却是进入了脑海中的土地簿中。 天地灵物，第二页。 何首乌！ 在‘何首乌’三个大字下，还有四行隶书小字。 1千年何首乌（残）：补益强身，滋阴养血，乌须黑发，可一定程度的延长十到二十年的寿命。 2暂无，待添加。 注1：现代社会天地灵物均先天残缺，并且在成长过程中极大可能摄入有害物质，请土地公谨慎使用。 注2：千年何首乌无有害物质，但因抵消环境污染而药效大减，至多只有正常三分之一功效。 林伊曾跟孟川讲过，她渠爷爷也就是林家老家主对她们母女极为照顾。当初林父去世，母女两人无可依靠，所有无论嫡系还是旁系的林家人都想扑上来，想从她外公和林父遗留的资产咬下一口肥肉。 刚开始时若不是林老家主处事公正，以严厉手段强行压制林家人，林母根本不可能撑过接手遗产的最艰难初期。 所以，孟川觉得送一支千年何首乌给林老家主倒也没什么不甘心，这也算是他作为林家准女婿对林老家主的回报。 要知道，土地簿可是从来不说虚话的，纵使因残缺药效只有三分之一，那也是最少延长三年的寿命。 要不是感念林老家主给了林伊一个安定舒适的成长氛围，孟川才不会送这种重礼呢。 虽然是挖出了十支，但只家里奶奶、孟父、孟母，林伊肯定不能少，夫妻一体那林母也是他亲妈不能漏掉，孟川自己不能亏待吧，这一算就七支去掉了。 然后其他人，二三叔婶四人，大小姑妈姑父，孟清芮、孟清松这两个弟弟妹妹，曹兴这个发小……凡是对他好的人，孟川都想人手发一支，可问题在于仅仅十支，是真的不够。 孟川还想过切开来按重量大伙平分，可又担心不是一整支服用会没了延寿的药效。所以，孟川也只能决定，或许可以说自私的将剩余三支留做应急或它用。 不过，这些也就只有孟川知道。 就算交给老中医和鉴定师鉴定，他们能鉴定出延年益寿这个功效吗？就算能胡诌出来，能鉴定出延益的具体时间吗？根本不可能。 但是，只要鉴定出是千年何首乌，再配以那极相像的人形卖相。 也足够在中医界和收藏界，平地起惊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怼天怼地怼空气 林母这一系，其实是商界庞然大物林家的很边末久远旁系的旁系。 但这个社会看的是实力，林母三人刚下飞机，就早有林氏主家之人等在了一旁，毕恭毕敬的请林母三人上车。 只是不知是不是孟川的错觉，他总感觉有一道敌意的目光逡巡在他身周，但四处看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了？” 身侧的林伊见孟川微皱眉头，关心问道。 “总觉得刚刚有谁在怀有敌意的看着我，可这会又好像没有刚刚那种感觉，可能是我刚下飞机有点不适应吧。” “敌意？”林伊特别点出的问道。 “嗯。” “呃……我忘跟你说了，我们家是旁系，跟主家血缘已经远了很多。所以，表妹表哥结婚也是有可能的。” 闻言孟川愣了半晌，明知故问的疑惑挠挠头，“可是这跟我被敌视有什么关系？” “意思就是，你有很多的情敌啊。你女朋友我还没有嫁人的好不好，你的脑子呢？” “这不可能啊，你长得也就……”孟川打量一眼林伊后又看了看前方林母所在的车，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哦……我明白了……” 林伊当即就像一只炸毛的猫，被孟川这话给惹恼了。 这男朋友，也太不上道了！ “我长得怎么了？你明白什么了？有胆，你继续给我说！”林伊虎视眈眈的盯着孟川。 “你漂亮，特别漂亮！赛若天仙！” 孟川相当有求生欲的竖起大拇指夸赞。 “我咬死你！” 林伊一听男友这完全不上道的口不对心的话，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就咬住了孟川大拇指。 “你还真咬啊？而且，我认为我说的应该是事实吧？”孟川继续作死着。 而林伊松开口却沉默了。 孟川刚刚虽然是在开玩笑，但的确说的是事实。 林伊知道自己的容貌，也就小家碧玉，连倾国倾城的一半都谈不上。若非她是林母资产的唯一继承人，娶了她就是娶了亿万资产，燕京林氏主家那些眼高于顶的大少爷们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也就她男朋友这个傻瓜，长这么帅却偏偏就被当初未表明身份的她给一举拿下了。 “老孟，你当初为什么答应我的表白啊？”林伊又回忆起她当初拦路表白的场景。 “不是跟你说过，我这人很好追的。被家里压制了初中高中整整六年，我大学是早就打定主意要谈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后来你就出现了，我看你还行，就跳你坑里面喽。谁知道，这一跳，就再也没爬得出来啊！” 配合着深感遗憾的语气，几句话没过，孟川又开始作死了。 “敢情我还是一坑？你还想爬出来？嗯？”林伊欺身压上，一双美眸危险的俯视着孟川。 “我心甘情愿。” 孟川深情的看着林伊。 “我也是。” 林伊小声喘气的趴伏在孟川胸膛上，灼热的鼻息直将孟川给撩的心痒痒的。 真好哄！ 孟川发现车速降了下来，目的地快到了。 …… 林母三人入住的是林母名下的一幢燕京二环的多层别墅，看上去和林伊家的别墅没多大差别。但是如果论价格的话，孟川就深刻体会到了女友的富婆程度了。 “没多贵，二环多层别墅也就四千万起步而已。” 林氏主家的一名瘦高青年一边亲自帮忙拿行李，一边越俎代庖的‘热心’跟孟川解释着。 孟川面无表情，他来燕京时对此就已有准备，这个热心青年的话还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一土包子，装什么样。” 见自己念叨了半天，孟川顶多就是个微笑回应，‘热心’青年终于撕下伪善面具的对孟川鄙夷着。 那眼高于顶的样子，完全就没将区区孟川放在眼里。 “我得去收拾屋子了，你们继续。至于说我土包子的话，我没惹你你就随便骂人，你不妨照个镜子看看，这会的你和一条逮人就咬的疯狗有什么区别？” “你！” ‘热心’青年气得用手指着孟川鼻子。 “你什么你？没想到林氏主家之人居然如此没教养，用手指着你接待的客人，你爸妈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 “我什么我？骂人都不会，你还能干什么，也就当当酒店服务员接客人的料子。” 孟川轻描淡写又满满鄙视的瞧了一眼被他几句就说得脸涨红的青年，怡怡然的拎着保险箱和行李包往林伊屋子而去。 林母此时就在楼上看着孟川如何应对林氏主家之人。 虽然林氏主家这一关其实并非必要，但是难免利益纠葛的情况下，女婿人选能被林氏主家认可，那还是有莫大益处的。 当年林父来第一次到燕京，是想获得主家认可这个目的。 这次林母带孟川来燕京，也是同样的目的。 当然了，林母相信与当年同样的是，就算孟川没能得到林氏主家认可，林伊依然会嫁给孟川，这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的事情。 在看见孟川两三句就将那瘦高青年骂得哑口无言后，林母忽然发现，她女儿的这个男友和她的父亲可能真的大不相同。 先不提孟川是没有犹豫的就过来祝寿了，他更是一上来就是得罪了这个，林氏主家以接待她为名却是让她相看女婿人选的林氏核心子弟。 “真和他那妈妈一个性子，看上去温文柔弱的，谁敢觊觎或牵扯到自己关心的事物这骂人都不带喘气的。” 林母想起那个曾经护子心切将她骂得狗血淋头的女人，却反而是失声的笑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如果林伊嫁到这么护犊子的一家，倒可能还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相比孟川，林母其实更不喜欢这些只看重她女儿身份，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旗号的林氏主家人。 在看到孟川怒怼瘦高青年后，林母竟有些对明天寿宴开始期待起来。 所以，午饭期间孟川就受宠若惊了，因为他发现才一个上午的工夫，林母对他更和颜悦色了。 “媳妇，会不会是因为我之前骂了那瘦高青年，你妈生气把她自己给自己气神经病了？” “唔、唔……呸！你才气神经病了呢！” 林伊抬起头，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孟川大腿根上。 “我妈她更讨厌林氏主家那些人，所以才对你脸色更好。你想什么有的没的？还有，你能不能专心点？现在这样子还能有心思想别的事，我很没有成就感的好不好？！” “呃……我专心，你继续……嘶……” 可问题于才刚刚开始，孟川情绪还没完全上来，的确是有心思想其它事情。 “这么说，如果谁再让我不爽，我可以随便的怼天怼地怼空气了？反正岳母不介意，我也只是单纯祝寿并非有求于林氏主家。”孟川暗自如是思索着。 “……呼……丫头，轻点、轻点，会断的……” 接下来，随着厨房温度渐高，孟川是真的再也没想其它事的心思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鉴定 午睡正酣，孟川突然被一阵门铃声给惊醒。 “你再睡会，我去看看。” 孟川给林伊掖了掖被角，两人都有着开空调裹被子的坏习惯。 “我也起来吧，反正三点钟还要去鉴定你那何首乌宝贝呢。” 孟川下楼见有两名青年正站在大门外，为首之人正是上午接林母过来被孟川挖苦了的那名青年。 “孟川兄弟，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子杰。” “我回去深刻反省了，我要为我上午说的那些混账话道歉，请你原谅我的不礼貌。为了表示赔罪，我特地来邀请你逛一逛燕京城。而且，今儿下午的导游和消费，我全包了！” 林子杰诚恳而又真挚的道歉说道。 这就很不对劲了。 这年头被人骂了还能笑眯眯转头道歉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有失忆症的痴呆，要么，就是凤毛麟角的真正品德高尚者。 孟川看林子杰怎么都不可能是前两者，而最后一个，就冲他上午那表现，更不可能是。 所以，林子杰当前之所以如此做，只有别有企图这一个原因。 孟川不傻，再以己度人，还是能猜出来的。 “林子杰表哥，我们下午还有事，就不去了。” 孟川尚未开口，林伊已经简单收拾好自己从卧室走出。 “有事后天再说嘛，今儿我可是特地请假来招待两位。作为地道的老燕京人，可是能带领你们见识到不少导游不知道的燕京独特风景的……” 林子杰巴拉拉说了一大堆，孟川说了几次有事，可他仍然固执邀请。 到最后，孟川真差点就被说动了。当然了，差点永远是差点，意思就是没有被说动。 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子杰滔滔不绝的讲着燕京的景观，另一名青年也在一旁帮腔，又不是在自己家，孟川还真没法轰他们出去。 直到一名女佣人拿着孟川手机跑了过来。 “孟先生，这是您的电话吧？刚刚下楼突然听见响，在厨房橱柜台面上找到的。” 午饭后刚回房间就嚷嚷着要孟川切西瓜拼盘，又嫌弃孟川慢跑厨房帮忙帮了半多小时的林伊，心虚的接过手机，与孟川对视一眼后双双红了耳尖。 “喂，您好……李伯父啊，您好。这会？我三点钟约了人……伯母也去金老家？那行，我现在就动身……好的，好的，没问题。” “怎么了？”林伊问道。 “华哥他妈在我三点要去的金老家等我们，华哥他妈担心华哥，知道我来了，想当面问问我华哥的情况。” “两位大表哥，你们也听见了。我们真有事，所以真去不了。” 林伊转向地下车库，孟川回卧室拿出保险箱，等在别墅大门口。 “你们这燕京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我送你们去吧？”林子杰眼珠子一转，又追上孟川建议道。 孟川直接拒绝，“谢谢表哥好意，现在科技有导航哪都去得了。而且我们去见的人喜欢清静，两位表哥慢走，恕不远送。” 孟川坐上林伊的红色超跑飞箭一般离开。 跟林子杰一起的那名青年也快速发动汽车，林子杰观行知雅意的，也立刻上车，远远跟在了林伊跑车后面。 一直等林伊孟川在一古朴的四合院门前下车后，林子杰也停了下来，并拨通一个电话。 “找两个有责任心的过来帮忙盯梢，土包子和林伊跑一四合院不知道见谁了。一旦出来，立刻通知我们。” 等接班的人过来后，林子杰就邀请另一名青年就近找了家店，喝着冰饮闲聊。 “子俊，你小子刚刚是不是也想到偶遇邀请了？” “跟三哥英雄所见略同。” “我就不信他谈到夜里十二点，只要他们出来，我们就来个正巧偶遇，这下子这土包子肯定不好再拒绝我。我们就带他去那些高端场所，不震慑死他也让他看花眼，到时候他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乡下人的丑态尽显，看林伊表妹还看得上这么一个土包子不。” 林子杰好像已经做到这一切似的解恨说道。 “其实带着他出来后，三哥我们完全给他设个局，让他连裤子当掉都赔不起。” “不行，带他游玩还能说我们热心，可设局难免会留下痕迹。而只要林伊母亲对我怀疑，那她对我感官必然大降。对付一个没见识的乡下来的泥腿子，方法多的是，上来就设局不值当。” …… 四合院从外面看是个破破旧旧的老燕京四合院，但是甫一进门，孟川两人就发现别有洞天。 明显都是翻新过的地砖墙瓦，上面用木托子摆放着一本又一本的书，有裁剪整齐的手抄本，有线装的略微发黄破旧古籍，还有现在胶装的各种现代出版的药材医书。 金老是个笑眯眯的的小老头，一身绯红唐装，也不急着看孟川带来的东西，打开门放孟川二人进门后，就一人一杯茶招待着孟川两人慢饮。 林伊略懂，孟川是彻底不懂茶的。 但孟川偶然机会有随大学舍友学过喝茶的简单规矩礼仪，随着林伊动作，孟川也能平心静气的做个大概，不至于牛嚼牡丹的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小伙子，有静气。东西拿来，我帮你瞧瞧。” 金老夸赞道。 孟川当然有静气，他知道自己找这个老中医鉴定的到底是什么。所谓的鉴定，他只是鉴定给别人看，让家里人敢放心服用这千年何首乌而已。 保险箱打开，还有一只雕工精美颇具年代感的老红木盒子。 这是孟川奶奶拿出来给她乖孙用的，如今在市面上还不一定能买到。 老红木盒中，一个长约50厘米的棕褐色‘人形何首乌’正躺在明黄绸带的安全保护中。 何首乌全身裹着半干半湿的泥土，顶有一根仍保持鲜嫩的藤干。头连着许多根茎，其外形与小男孩极为相似，脸部轮廓清晰，鼻子和耳朵等都成形明显，‘性别特征’也十分明显。 金老越看越全神贯注，到了后来李长华母亲敲门时，还是孟川跑去开的门。 “不应该啊，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 孟川迎着李长华母亲进了四合院主屋时，看见的是林伊求助的眼神，听见的是金老旁若无人的发问。 “这是怎么了？”中年女声问道。 李长华母亲是个雍雅大气的女子，保养极为得体，望之说她三十岁左右也不为过。唯有一进门打了个招呼后，就问起李长华现状的急切样子，才很显然的告诉孟川，这只是个无比关心儿子的普通妈妈。 林伊还没来得及回答，金老已然起身，“你们先聊，邱女士稍后我再给你问脉。” “不急不急，正好我先问长华的事。” 金老提着保险箱就进了里屋，孟川与李长华母亲相对坐下，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其实按孟川说，李长华在乐宣镇过得挺潇洒的。 没人拘束，钱还管够，有朋友有酒，偶尔逛逛夜店，领导还都小心的捧着他。要不是他自己低调想做实事，肯定就是他们这边甚至泰市一霸。 但问题在于他母亲不是这么想的，越问就越伤心，嘴里念叨着‘孩子大了都喜欢报喜不报忧’；念叨着李长华就知道逞能其实按部就班也能升上来；念叨着…… 李长华母亲念叨了很多，中间还感谢孟川，还问孟川要来了孟母的手机号码，说回家后要亲自打电话感谢孟母对李长华的照料。 还执意送了孟川跟林伊一人一见面礼，一对她亲手编织的红绳手串，手串上挂着个开口常笑的小白玉弥勒佛。 到了最后，李长华的母亲才想起了她进屋后的第一个问题，可林伊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说是因为看孟川带来的何首乌，金老才会那个失了平常风度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千年何首乌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金老才满脸难以置信神情的走出里屋。 而他那奇怪的双手捧保险箱的姿态，给人感觉就是他在捧着的是价值连城的易碎玉器。 孟川也被金老这隆重的姿态给影响了，明明何首乌非易碎品更是还被木盒填充丝绸保护着，他却也慎而重之的接过保险箱。 在接过保险箱时，孟川明显看见了金老眼中一闪而过被很快掩饰住的浓浓不舍。 “太不可思议了！不知小伙子，不对，不知孟小友对此物可否割爱？” 孟川一听金老这话，就知道此行的目的，达成了。 金老是李长华帮孟川介绍的老中医，家学渊源。其祖上是御医世家，到了金老这里，出入终南海也不过寻常之事。 若不是李长华大哥也就是燕京李家下一任家主，与金老小儿子交情甚笃，孟川还真不一定能进得了金老这四合院的门。 而金老此刻居然询问是否割爱，那肯定是看出了孟川所带来何首乌的神异。 李长华母亲也被金老这一反往常世外高人姿态的做派给惊得愣住了。 她刚刚交谈时得知林伊是燕京林家之女时，就已经觉得孟川，这个儿子真心交好的农村朋友颇为奇特了。 可现在，她发现孟川身上还多了一丝云笼雾绕的神秘意味。 “小川，你这保险箱中是什么，竟让金老如此……”李母很快回过神的问道，但也知礼的没有说出失态二字。 “千年何首乌！” 金老掷地有声，代替孟川做出了回答。 李母闻言瞳孔一缩，拳头赚紧神情有些激动，但又极快的出言反驳，“这不可能！如今市面连达到三百年份的何首乌都已绝迹，所谓百年何首乌也都是万中唯有一真。” “而且我看过不少古籍，自清至民国再到现在，无数当权者都寻过千年何首乌这类能增寿之物。其它的诸如千年草灵芝、无垢太岁都出现过，唯独何首乌，记载中找到的年份最大的也不过才四百余年。” “对，这我也知道。你这病就差一份三百年以上的何首乌作为君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承蒙你们李家多番照顾，感念恩情也一直让他手下的药商在帮你搜寻。好些年了，我也以为真的没有了。” 金老说着有些唏嘘。 “可事实就是，它现在就在你我的眼前！而且，不是三百年，而是千年何首乌！” “据我金家第一、五任家主行医手札记载，千年何首乌，已经不止是能治疗你早年落下的痼疾，更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而且这在行医手札中记载有三个具体实例的明证！” “所以孟小友，真的不能割爱吗？” 金老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李长华母亲听完金老的话，也心头火热了，“小川，伯母肯定不会占你便宜，要不你就出个价？卖我十分之一支也可以，我真的很需要。” “这一个，是真的不能。不过可否方便告知，伯母的病情到底需要多少量的何首乌？” “并非大病，只是顽疾难以根治。所以只需在你这何首乌上，取一中等的分根即可。”金老回答道。 “这是送给林老家主做贺礼的，真不能动。不过，家中还有一支留作我爸妈自用的，我可以做主切下几支分根送给伯母。” 李长华帮他良多，孟川觉得送一点何首乌帮她治病还是没问题的。但千年何首乌具体数量孟川可不敢暴露，看两人这反应，一旦传出去那可就太吓人了。 “等下，你说这是送给谁的？” “孟小友，你说的可是祖上山东的商人世家的那个林家？” 李长华母亲和金老几乎同时发问，两双明亮的眼睛，如同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林家祖上是否来自山东，孟川这哪里知道？所以他只能看向林伊，来确认这个问题。 而一直安静坐一旁未发话的林伊，她早就已经看呆了好吗？！ 谁能来告诉她，这个被燕京李家人和著名御医金老恳求的人，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吗？ 这千年何首乌究竟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是真的？ 不过林伊还没有完全陷入呆滞，很快就肯定了金老的问题，“对，祖上山东，商人世家。上一任家主林渠，这一任家主林藏锋。” “哈哈，那就一切问题解决了。” 金老得到肯定答案后抚掌大笑，李长华母亲也不复急切，恢复了刚开始的雍雅从容。 “孟小友，这寿礼你继续送，我们自会从林家人手中购买。”金老对孟川解释道。 林伊也凑到了正有些疑惑的孟川耳边，窃窃私语，“林氏祖训，除人以外，一应物品皆可买卖。而且我听我妈说，最近林氏主家好像有一件相当棘手的事迫切的需要借助政治力量。” 这就无所谓了。 礼物送了人那就归属被送之人，林老家主以后想如何处置，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孟川不好干预也不会干预。 “对了，金老，华哥还跟我说找了一名鉴定师。可他还给我卖了个关子，说我到您这儿以后自然就能见到。只是现在，不知这位鉴定师……” 孟川看向四合院大门，疑惑的问着金老。 “哈哈，孟小友，她已经来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也是您？” 孟川惊讶的猜测，可又觉得金老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非也，非也。”金老笑着摇头。 “不会是，李伯母吧？”孟川转向李长华母亲，惊讶的张大嘴巴。 “怎么，觉得我不像。” 孟川下意识点点头后又连忙摇头，“不是，李伯母你真的太年轻了！我看你就三十来岁的样子，我印象中的鉴定师都是上了年纪的。” 这一番话说的很为真切，孟川也的确是这么个想法。 “你这小子，从进来我就发现你嘴太甜了！”李母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貌美的吗？ 根本没有！ 下至法律定义妇女的十四岁豆蔻之年，上至白发苍苍的百岁期颐老人，女人都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 李长华母亲也不例外。 “长华那小子都二十六了，他上面还有一亲姐姐。我还三十几岁，这不成老妖怪了吗？都是奔六十的人啦。我现任故宫博物馆副馆长，负责的就是杂项鉴定这部分。” “不会吧，伯母您五十多，您怎么保养的？” 林伊成功的又一次被惊住了。 要不是接下来孟川将保险箱递给李母，看见要办正事，她肯定要拉住询问具体保养方法。 最终，林伊还是得到了李长华母亲给她的一个允诺。 “我回去开鉴定证书，晚上七点前派人将鉴定证书连同我保养心得复印件一起送到你们住的地方。” “谢谢伯母。”孟川与林伊异口同声。 孟川此时手里已经拿着金老的一封手写鉴定书，上面有金老的签名和私人印章。 “金老留步，伯母您先请。” 孟川也坐上车，但却迟迟没能听到坐在驾驶位林伊发动汽车的声音。 “我去，丫头你这么看我干嘛？午睡是没能满足你，但这还在金老家门口呢，你这样子，不好！” 林伊本是直勾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川，但孟川这话一出，瞬间破功。 “你才成天想那事呢！我就好奇，这千年何首乌真是你家地里挖出来的啊？”林伊没好气的一粉拳，并未打到躲闪及时的孟川。 “不然呢，你没听见说绝迹了吗？” “可你之前不是私下告诉我说，你一气挖了整整十只？！” “那可不，我可是土地老公公！再罕见的东西只要我想要，那土地也肯定要给我的呀。” 孟川嘚瑟的说着没人会相信的实话。 “呸，你老公公，那我岂不是老婆婆了，我才不要呢。” 林伊懒得再听孟川胡扯，跑车发动，飞速离开。 第一百九十九 两母相谈 至于本来等在金老家四合院不远处，想要与孟川假装偶遇的林子杰一行人为何不在？ 这就只能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们不先打听打听四合院主人是谁的。 老金可是出入终南海的常客，是老御医。 这种人会没人暗中保护？不可能的。 所以，在林子杰两人刚跟到附近时，就已经有暗中保镖注意到了他们。然后再等他们又喊了人过来盯梢，保镖们就现身直接摸了上来。 先别谈有心算无心，就算正面对刚，林子杰一行人加起来也不是随便哪个保镖的对手。 林子杰四人被制服塞进车后，被带到的还不是普通的地方治安局。 是由国安局的人在审问他们。 资料一调，四人的身份都明明白白。再加上四人也不是做伤天害理犯法的事情，所以也就都竹筒倒豆子的，林子杰将所有事都交代了出来。 只是，交代归交代了。 国安局却说必须要各自直系亲属来，才能将各自领走。 林子杰是不愿意的，可偏偏人家国安局牛得不行啊！你爱愿意不愿意，不愿意那就直接拘留十五天，以妨碍公务的罪名。 拘留一天没事，可若是十五天那不仅家里人知道，外人也估计都会知道。 到时候怕就不是家里的责罚了，出去还得被人指指点点的嘲笑，那种选择造成后果更严重林子杰还算得过来。 所以，到孟川两人四点多钟从金老家出来的时候，林子杰已经从四合院附近去了国安局，又从国安局被接回家这样子的进行了一趟无妄之灾的奇妙之旅。 孟川与林伊还是在和林母一起晚餐时，从林母口中听到这个事情的。 “林氏主家本来是想借小辈们给你下马威的，没想到你倒是运气，不仅躲过一劫还把他们坑了个有苦说不出，运道不错。” “妈，他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运道不错了，你知道我们去做什么的吗……” 孟川路上已经说了，有一支千年何首乌是送林母的，所以对于林母自然也无需再保守秘密。 林母初闻，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了好久。 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说的却不是千年何首乌的事情，“你们之前跟我说的官员李长华，是燕京李家的二公子？这件事情，小伊你之前怎么从未跟我说过？” “华哥说尽量不要说的呀，我答应了不得遵守信诺，再说我觉得这也没什么重要的啊？”林伊奇怪的看着自己母亲。 “这还真是，时也，命也！林家费尽了心思靠拢的政治力量，你一农村小子，却能……天都在帮你啊！” 这是林母用餐完离席前的倒数第二句话。 “小伊，过会把小川母亲的手机号码发给我，我们需要谈谈。” “妈！” 林伊惊喜的叫道，但林母已经上了楼，并未回应林伊。 可是这依然让孟川林伊相当兴奋，拦在他们身前的其实一直就是孟母和林母这两道坎。 而这两道坎，结怨已久，偏偏两妈还又都好像谁都不愿意低头的样子。 论起来自然是林母理亏，毕竟是她先找上兴隅村羞辱孟川母亲的。但问题在于，如今是孟川要娶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女儿，她女儿还如此有优秀，先天男方就是处于劣势。 两方优劣打平，这就成了如今的拉锯状态。 “哎呀，我应该先让你跟你妈说一声的！”林伊惊喜过头，将手机号码发出去以后，才后知后觉的懊恼的拍着脑门。 “没事没事，我的错，我也忘了。我现在就说，嗯？电话正在通话中？我嘞个去，岳母大人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孟川抬头看着楼上。 “那怎么办啊？” 林伊晃着孟川肩膀，担心的问道。 “祈祷我妈跟你妈，都能心平气和吧。” 孟母听到陌生号码那头传来的林母声音，那是极为意外。 虽然正值太阳刚下山，孟母没有跑出去看晚霞以求证实太阳是否正东边落下。但孟母也是狠狠的掐了一旁剥花生的孟父，听见痛声叫后，才确定了这事的真实性。 林母电话过来，肯定是有关孟川的事情。而孟川他爸也在场，孟母就干脆开了免提。 …… 孟川小两口在止不住担心着，而在燕京的一处大楼的会议室中，也正在发生一件孟川毫不知情但跟他息息相关的事情。 央视大楼，‘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第五次选拔会议。 “捐肾救母，背父上清北，高考状元孝感天下！我认为在孝义这方面，这个田石国现在就应当放入最终名单！” “这万一和‘感动家国’项目组重复了呢？我们毕竟主要突出的是‘杰出’二字。”有人提出了异议。 “你说重点‘杰出’是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刚刚你提名的这个刘冠浴可是以盗版起家，你是觉得网友都瞎子查不到的吗？现在还敢提名他？你脑子是不是进屎了？还是收人钱了？啊？” 会议室中，突兀的响起该项目负责人的大声咆哮。 “重复就重复！如此艰难却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入清北大学，还不够杰出吗？跟你们强调过多少遍，要有故事才会有人看，要注重品德才会有人学习！” “如果我们选出的人，身上有背离百姓大众价值观的东西，那你想让百姓学什么？学盗版吗？学习如何窃取别人的辛勤劳动成果吗？你他么的，猪脑子吗？！” “好了，继续提名，一个一个来。” 咆哮到下方鸦雀无声后，负责人才呷了口茶坐下。 “我提议燕京夕海区二十八岁的林藏锋，进入下一轮。不仅是以才二十七岁的年龄就继承了家族企业，更是在继承的这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将林氏集团市值提升了整整十五个点。最重要的是，此人还投身慈善，仅我们调查到的，他今年第二个季度就已经以个人名义捐款以及物资合计五千多万人民币。” “这个还可以，留下。下一个。” “我提议湖沙省遵玉市张丽玲，从入职起每年都是遵玉市优秀教师获得者。她的课程被大量学校组织老师前去学习，其每年的备课记录都被出版社邀请印刷出版，且颇受欢迎。可让人为之心痛的是，就在今年的五月份，一起交通事故中张丽玲老师为救学生，致使双腿被迫截肢。” “这个直接进入最终名单，以后不用再报。” “是。” “我提议苏省泰市孟川，仅凭家中支持的二十万起家，且是以大学生的身份投身农业。然其五月创业即月入十万，七月收入百万，到如今八月更是一次性收入千万，被诸多网友称为‘农民神话’。” “我们特地调查过孟川起家经历，每一步都踏踏实实，坚持农业的绿色有机无污染，不逃税、不漏税。尤其是他还舍弃自己利益，配合所在官方实验出了一套可行性很高的‘以工帮农’的新型集体农业经济模式，带领其所承包农田的村民共同致富。这个模式具体的运行，在泰市的他们这边电视台有专题采访，我已经申请传输了一份过来。我先简单说一下，就是与比如服装厂的工厂合作……” “如今房地产以及网络科技创业大行其道，国家已经注意到相关问题，正逐步加大力量扶持实业。而孟川所经营的，农业，正是华夏大地五千年来的谁也无法否认的第一实业。” “另外，随着华国人口老龄化加重，不愿意种田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农业集约化经营是大趋势。国家一直鼓励人承包农田，也一直在探索相关合适的新经营模式。而孟川，恰恰好就在最合适的时间踩在了这个最合适的点上……” “这个也放入最终名单，留以十月最后评比。” “是，主任！” …… 孟川不知道这些事情，除非他有人，也不会有谁来专程通知他这有关‘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的事情。 孟川也不敢想像这些。 之前泰市定了他是‘泰市十大杰出青年’，就已经让他足够惊喜。华国杰出？一直认为他只是在做自己事情的孟川，连做梦都不可能梦到这个。 孟川是不知道的，但某些被初步提名的候选人是必然知道的，并且相当关心。 比如，二十七岁就接管家族林氏集团千亿资产的林藏锋。 “大哥，你的第五次选拔通过了！只是可惜，没能直接进入最终名单。” “行，我知道了。再继续给我公关，离十月越来越近，砸钱不要吝啬，要从各个方面探索众评委的喜好，总能砸下那么一两个人来。还有，这第五次选拔也就剩下百人之数，你把这百人名单拿过来。安排一下，最好是别人在无意说出的样子。总不能由我亲自说，这样不好。” “放心，大哥，我肯定办好。” 电话另一头的林子杰打完包票后，又开始诉起苦来。 “大哥，我这次可是丢尽脸了！都怪那孟川，要是他答应我带他游玩燕京的提议，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不对，我觉得很可能就是知道我跟踪后，故意去那老中医家的！大哥，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 “放心，林伊肯定是你的。就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我会让他从精神到肉体都被践踏一个遍体鳞伤！” 兄弟两挂断电话后，都露出了同样的阴森笑容。 第二百章 集邮女 有钱有势者，往来宾客皆为高朋。就算不是高朋，来人至少也得装作是高朋的样子。 前往拜寿，孟川并未特立独行，硬要穿着符合自己身价的衣服前往。 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不是坚持做自己，而只是自卑表现出来的一种自负。 阿玛尼的高定西装搭配上孟川长期锻炼加劳动造就的黄金比例身材，两者完美契合，再在孟川那张化了点淡妆的盛世美颜的烘托下。 孟川甫一出场，就引来了众多女色狼的毫不掩饰的火辣目光。 豪门千金中，有林伊这种大家闺秀却不喜欢这个圈子的，自然也有仗着家世玩起来比男人还开放无数倍的。 甚至还有，根本无视场合无视周遭风评的。 明明林伊已经收紧她挽着的孟川胳膊，可还是有一名穿着大开背低胸礼服的风韵少妇端着酒杯，在两人进入会场后就看似莲步款款实则急不可耐的拦在两人身前。 林母在孟川二人之前去了林家大院，她需要趁着晚会还未开始，跟族中谈几笔生意。林伊出现在燕京世家眼中，也不过寥寥三四次，除了某些有心人还真没人认识林伊。 至于孟川，不谈燕京世家了，放眼燕京恐怕都没几人认识他。 拦在孟川二人身前的这名少妇出自于燕京中等世家毛家，是燕京世家中出了名的‘集邮女’。凡是她看上的男人，她都会想法设法与其春风一度，并拍下照片以做纪念，让她的集邮册里再添一笔丰功伟绩。 因为其家世以及她本身赚钱能力还不俗的原因，她的每一次出征几乎都是无往不利。 平白能跟成熟少妇愉悦一夜，不用负责，还没有被要求做有损男人尊严和名誉的事情。连照片也被允诺说不会公布出去，纵使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男人，也都很难抵抗这种诱惑。 集邮女相信，这次遇到的这名野性中透露出儒雅的阳光帅哥，也会毫不意外的拜倒在她金钱、权势与美貌织就的石榴裙下。 在场的人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摄于集邮女以往的淫威只敢私下小声骂着荡妇，要么就是剩下招待宾客的林氏主家的一些年轻人，看见孟川有麻烦后反而乐见其成的期待着事态发展。 齁鼻的玫瑰香水味向着孟川涌来。 孟川看着眼前的近乎露出全部白花花半球的，脸上扑着浓厚脂粉的低胸礼服少妇，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这位大婶，请自重！” 孟川尚未开口，护食的林伊却是已然看见了集邮女眼中那觊觎男色的亮光。 虽然以她娇小身形配上只施了薄粉的吹弹可破的脸蛋，说她未成年也勉强可以，但这一声大婶，也实在是太伤人了。 年龄是每个女人的大忌，而林伊毫不掩饰的就踩在了这条线上，还是大庭广众的踩在了这条线上。 集邮女当场就无法再保持笑容，脸色转为阴沉，阴测测的死盯着林伊。 “你是哪家的？” “林家，常周分支。”林伊傲气的自报家门。 “好！好！好！林氏主家至今也还不过是个有钱无权的下等世家，你个小丫头片子却敢在我面前嚣张？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现在立刻把你的臭手松开，我看上的男人，允许你染指了吗？！” 集邮女霸气侧漏的盯着林伊说道。 林伊不说话，剑拔弩张依旧挽着孟川胳膊，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小脑袋瓜子想着的，却是怎么将眼前这花痴得罪更狠。 她对于林氏主家的人除了老爷子之外，没有一个有好印象。而这次前来，林氏主家人又为了与她联姻想破坏她和孟川的感情。 所以，既然这名花痴女话里话外都是无视林家地位的意思，那林伊毫不介意再多得罪得罪，给林氏主家找点仇怨。 反正她寿宴后就返回常周，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这花痴不找林氏主家麻烦而来找她，那林伊会热烈欢迎的让林母来告诉她何谓不是猛龙不过江！ 林伊如是想着，更是丝毫不让的与集邮女对视，嘴里又说出了大婶麻烦让路的语句。 同时林伊暗地里对孟川的小动作也没停，伸手一掐孟川腰间的软肉，表示她对孟川如此招蜂引蝶很为生气。掐完孟川后，林伊还快速给了孟川几个你自己体会的凉凉眼神。 作为事件中心的孟川无语望天。 帅到突破天际，怪我咯？ 与林伊僵持不下，集邮女在气愤过后，也终于想起了引发矛盾的主角孟川。 集邮女一个响指，一名面白唇红、长相中性的花美男随后走到了她的身旁。 孟川很明显的感受到了男子的敌意目光，再看见男子的手臂毫不避讳的环到集邮女腰间。如果孟川没猜错，这名似男非女的花美男应该就是集邮女豢养的小白脸了。 对于这种人，孟川是敬谢不敏的，他忍不住又是退后一步。 集邮女的脸色更黑，但不再跟林伊对视，将花美男递给她的一张银行卡和名片转而送到孟川眼前。 “看你举止姿态，应该不是哪个世家的人，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这是我的无限额副卡，我是燕京毛家人。只要你立刻说跟这小婊子分手，卡是你的，我的人也是你的！” 孟川进入会场后并没有故意掩饰他作为普通人的好奇，对于所谓豪门世家的晚宴，孟川从来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实的确是第一次见。 所以，他看什么都稀奇。 虽然不至于上前丢人现眼的摸着啧啧感叹，但也在林伊的贴心讲解下四处看着。 他这种行为其实并不让人反感，一来只是两人小声交谈并未影响他人；二来因为容貌注意到孟川的人发现，孟川眼中的好奇只是单纯对新事物的稀奇，丝毫不掺杂以往他们见过的那种初来者的畏缩、羡慕以及对上流社会卑躬屈膝的渴望。 孟川的容貌以及孟川骨子里透出自信的落落大方姿态也有很大加分，在这个颜值即是正义的世界里，长得好看的人总归会有优待。 在场不止孟川一个初次参加豪门晚宴之人，但孟川是唯一一个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出身不高，却又不被大多数人鄙夷的初来者。 孟川今晚很好的印证了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别人看得起你，首先你要看得起自己！ 集邮女也看得出来孟川的普通人身份，所以豪门贵女的她很自信自己抛出的这个橄榄枝能让孟川立刻以头抢地的拜倒。 孟川果然伸出了手。 场中的宾客都看了过来。 “本以为是个终将起于草莽的卧龙，没想到也是个见了钱就走不动道的癞蛤蟆。” 一名样貌二十五六左右的酒红礼服青年看着孟川，想起临来前二伯母的交代，失望的放下酒杯，露出一种烂泥巴扶不上墙的神色。 其他的宾客也都露出鄙夷神情，觉着他们之前看错了人。 宴中还有寥寥几名与孟川同样的初来者，却是‘也不过如此，吾心甚安’的看着孟川。 他们这显然抱着的就是‘同样都是第一次进入上流社会，你凭什么如此优秀’的想法。 孟川的确伸出了手，然而接下来他的动作，却是让在场人都没料到。 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孟川与林伊风风雨雨走过来六年，要是看不懂林伊那明显暗示‘你看着办，办不好我回去就看着办你’的眼神，那他就枉为人夫了。 孟川手心朝外，竖起，做拒人千里之外状。 他开口也是一句…… “这位大娘，能否让一下。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衣服布料这么少，你连衣服都穿不起了，还什么不限额的副卡？以为我会信？” “算了，媳妇，要不我们避避吧。这位大娘，可能脑子这里出了点问题。” “保安！保安！快点来个人，有位大娘脑袋可能出问题了！需要立刻送医院啊！” 孟川大声着急的如同真有人出了意外的喊着。 第201章 隐秘之事 孟川左一句大娘，右一句大娘，最后高声喊出的那就差没明骂集邮女精神病的话，成功将林伊逗笑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损啊？” 林伊跟孟川咬耳朵道。 “不是你让的？反正咱俩就是来祝寿，其他人想怎么怼就怎么怼，总不能影响我宝贝媳妇的好心情吧？再说了，指不定这大婶就把仇连林氏主家一起算进去呐。” “我也是这么想的，咯咯。” 林伊跟孟川在这边咬着耳朵，保安已经从门口循着声音快速走来，集邮女却是肺都快要气炸了。 大婶？大娘？ 她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大众辱骂！ 几乎毫不犹豫的，手高高扬起。 “啪！” 集邮女难以置信的捂着脸，狼狈的跌坐在地，彻底被打蒙了。 一名酒红色礼服的年轻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正中。 “是谁？！给了你胆子，竟意图伤害我们燕京李家的贵客！”酒红礼服青年一副倨傲清冷的面孔，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集邮女。 “你是……” “李家？不可能吧？” “林家不过是个以财开路的下等世家，燕李来人？怎么可能？！” “有谁能确定他身份的吗？” 宾客们都议论纷纷。 集邮女不是傻子，能嚣张到今天没出什么事自有一套识人的法子，更何况酒红礼服青年已经自报家门。特地点出李这个姓氏，还毫不犹豫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也就只有那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燕京李家了。 “他是李四少！我想起来了，有次顶级文玩交流会我见过一面。没错！他就是李家四少！” “我去过李家的一个宴会，见过这人。他当时就是坐在主桌，而且我亲耳听见那位喊他小四。” 宾客中有人惊呼。 “真是李家？那个只冰山一角就足够骇人的燕京李家？” “不可能吧？如果是真的，李家四少可是李家核心嫡系，林家哪来的这么大面子？而且两者若有交集，恐怕消息早就会被急于提升自家地位的林家传出来以求借势了吧？” “估计不是林家的面子。没听刚刚说嘛，这黑西服小子和林氏旁支女是李家贵客，李家出现应该和他们有关。” 这些所谓上流社会宾客们的惊讶议论，让孟川明白，世家与世家也是有差距的，而李长华背后的燕京李家，貌似正是最顶尖的那一撮。 “孟川、林伊，你们好。我是李长穆，若是不介意，我也是虚长你们两岁，你们可以跟喊我二哥李长华一样，喊我穆哥。” 酒红礼服青年没有再看集邮女，反而将目光转向孟川二人。 “穆哥好。” 孟川与林伊自然从善如流的打招呼。 “走，我对你挺好奇的，我们到一边聊聊去。” 李长穆转过身没有说话，周遭围观的人却主动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让三人缓步通过。 三人走远在一僻静角落坐下后，围观的人们才复而又沸腾起来。 “李长穆，好像李家四少就是叫这个名字的吧？” “没错，是这个。我之前就听说李家四少现在农业部工作，为人低调很少现于人前，所以只知道名字没见过真人。” “猜啥猜，保安正好过来了。宴会凭请柬才能入场，甭管是因谁而来，保安肯定知道。” 保安在了解事情经过后，自然没傻缺脑残的说要送集邮女去医院。对于众人的问题，保安队长给出了肯定回答。 “请柬没有，是林董带进来的，喊的就是四少，我听得真真的。而且我看林董对他很恭敬，走路都是落后半步。” 那这就没错了。 集邮女在确认了李长穆身份后，也蔫吧哑火。连她带来的那个小白脸都不管了，集邮女直接往会场门口离开，她生怕李长穆想起来又会找她麻烦。 毕竟，毛家跟李家不是一个档次，她相比于燕京李家四少这个诸人知其名但不知其人的李家优秀核心子弟，更是差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集邮女匆忙逃离，宾客们的议论并未停止。 时不时就有人将目光投到孟川所在的偏僻角落里，若是林家跟李家搭上关系，那在场的很多人就要考虑考虑，今儿准备的寿礼到底够不够重了。 只可惜这会在场迎宾的林家人都一问三不知，他们也只能等去老宅迎接林老爷子的林家年轻家主林藏锋回来，才能得以解惑。 …… 李长穆三人没有受这些关注视线的影响，正愉快的交谈着。 孟川作为他二哥说是真心交往的朋友，李四少没在孟川面前摆什么架子，很平易近人。再有都是农业相关的人士，两人也非只说话不干事的空谈者，一旦聊起来话题还真不少。 聊完农业的一些事，三人逐渐放开，李长穆又说起了李长华。 “我二哥以前可吊儿郎当了，三天两头被爷爷拿着拐杖追。去年也不知怎的，突然说要下基层，现在还干的不错。他还天天撺掇我也去，你们说说，他这不是坑弟吗？以为人人有他这瞎猫碰死老鼠的运气呢？刚下基层就能碰到你这样的？呃……小川我没说你啊，我就是单纯埋汰我二哥。” 孟川自然知道李长穆没说他是死老鼠，但你如此明目张胆、毫不避讳还特地点出的埋汰你哥，真的觉得好吗？ “我这次来，主要是收购你手里那千年何首乌的。等你送完贺礼，我就找林老爷子谈谈，林家商货皆可卖的家风，我还是了解一二的。” “不过，小川你跟穆哥说句老实话，千年何首乌你手里是不是还有？” 孟川沉吟片刻，点点头。 “有。” 就当前跟李家人接触的情况来看，至少在对待他的态度上，李家人还没出现什么高高在上仗势欺人的情况。孟川手里还有三支留作它用的千年何首乌，说不定哪天他就会拿出来以求交换某些利益。与其到时候再让李家人知道引起一些可能感官不好的事，不如现在坦诚说出。 “那如果哪天你想出手，无论是需要什么，都可否先考虑我们李家？” “这是必然，就冲华哥我若出手也肯定会先找李家的。” “行，那我这次来林家的任务就完成一半了，接下来就等晚宴结束后收购。小川，有没有兴趣听一下我对我二哥去年突然奋发的猜测？跟情感问题有关哦！” 李长穆神神秘秘的凑到孟川跟前。 这话题转变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孟川，面色很犹豫但内心却很诚实的，眼中和林伊一样下意识就冒出了八卦的小星星。 从来跟姑娘都只谈金钱不谈感情的华哥居然还有情感问题，这八卦，必须得听啊！ “我二哥其实是有个娃娃亲的，可因为后来她爸工作调动到了海南，两人就分开了一段时间，去年两人又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见面了……” 李长穆声情并茂的讲着他二哥的隐私之事，还美名其曰这是让孟川更了解他二哥，从而来帮二哥解决终身大事。 可问题在于孟川想了半天，李长华貌似说过他的配偶必须是与他家世相近，他作为一农村孩子哪里能帮李二少解决什么婚姻问题？ 孟川如是问出了这个疑惑。 “好吧，我实话实说。我们李家人都押了重注，就看谁先找到二哥突然抛弃摄影下乡入官场的秘密。小川，只要你帮忙套出我二哥的话，你穆哥我必有厚报！这样，我赢了以后赌注给你一半，你看如何？” 李长穆握着孟川的手，很恳切的说道。 孟川则是默默看着拿自家二哥私事来做赌的李长穆，想起了孟清芮和孟清松。 他突然发现，天下兄长一般惨，被坑都已成自然。 第202章 想笑的孟川 就如同太阳会从西边落下，就如同无论人如何死灯如何灭世事如何变幻，永恒不变的是漫天星辰依旧挂在我们头顶上空的苍穹熠熠璀璨。 孟川感受着味蕾间那熟悉的感触，有一丝意外但又觉得貌似理所当然。 这是一个网络时代，这是一个信息传播人们惊呼地球村的时代。 三个月的发展，激素蔬菜事件后的网络扬名与口碑发酵，兴远牌蔬菜作为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华国的饕餮美食家们有人发现它，并将它带到了京都这个华国的绝对中心，也的确是天经地义的必然。 只是孟川奇怪的是，既然想要打击他‘土包子’。 为什么？ 林氏主家人就没有丝毫的去打听打听他孟川，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林老爷子的寿宴分为三阶段进行。 第一阶段就是刚刚的孟川看来类似自助的上流社会交流宴，人们三五成群的或坐或站，享受美味甜点美酒的同时，互相亲近联络关系。不过就孟川粗粗观察下来，少有人如他一般是真的享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更多的还是注重后者。 寿宴的第二阶段，就是现在。 这家五星级酒店是林氏自家产业，刚刚宾客们所在是酒店的西大厅，林老爷子来了以后，所有人都秩序有礼随着服务员引导，来到了此刻的东南厅就座。 大厅的名字就叫东南厅，还说是取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意。 在孟川看来，这他喵的纯属牵强附会的胡扯。 这以后要是有人在这个大厅办个婚礼，你是不是还得来一句‘洞房花烛夜，自挂东南枝’？ 这也很符合东南厅名字定义嘛。 孟川跟林伊、李长穆吐槽着。 东南厅中是五十几桌已然摆上冷盘的大圆桌，宾客们按照圆桌上写着的各自名字寻找座位坐下。 李长穆属于不速之客，原先的确没安排他座位。 可是林家人捧着他还来不及，座位区区小事，又怎可能让他烦忧。 上一任家主和这一任家主，作为林家的门面，林渠和林藏锋是不可能亲自招待一个李家四少的。若是他们亲自招待，那就是反主为客，会被来贺宾客们笑其谄媚。 林子杰作为林氏当代家主的得力帮手，自然是由他邀请李长穆前往老爷子所在的主桌。 但问题在于，李长穆正跟孟川聊得开心。李长穆可不比李长华那半路出家的和尚，在农业相关方面，颇有自己独特见解。与干这行的孟川聊起来，时不时就碰撞出闪亮的思维火花。 理所当然的，李长穆坚持跟孟川坐在林氏旁支的桌子，林子杰为招待好贵客也只能一旁作陪。 而孟川之所以认为林氏主家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也正是源于这个林子杰。 第二阶段的寿宴已然进行大半，林家的豪奢自不必多说，这次的寿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应有尽有。一场寿宴下来，宾主尽欢，倒也不能说错。 最后一道菜，水果拼盘被呈上桌来。 五星级酒店的对于菜品的要求自然是色香味俱全，水果拼盘亦不例外。以精心雕切的红瓤西瓜为主体，水果拼盘被打造成了火凤展翅的形态，看着让人竟是有不忍下手破坏这美景的心态。 最终自然还是要吃的，一人一片，再随便谁来几筷子，火凤飞逝后也就剩一光秃秃盘子。 “嗯？这是什么西瓜？如此奇特！？” 甫一入口，桌上就有宾客惊呼，且不止是孟川这一桌，在场几乎每个人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除了，某些林家人，某几个美食家，以及，孟川。 “林老爷子，这西瓜到底是如何处置的啊？看盘中幽幽凉气我本以为是冰藏，可为何入口却又如同室温？最奇特的是，进入腹中后那种猛然爆发却又很温缓的清凉，少了冰块入腹那种骤冷的刺激，却又让人神清气爽通身涤透……” 这一连大段话，孟川内心阴暗的觉着这肯定是林家请来的托，要不然哪个宾客会不要面子的吹捧如此之快。 所有不认识此瓜的宾客都好奇的看向主桌。 拿出一样东西大家赞誉还又都不认识的，如此有面子的事，自然是让老寿星捋着白胡子笑呵呵了。 他欣慰的看着主办这场寿宴的长孙林藏锋，真不愧是他钦定的隔代家主！ 如今林家不缺钱，缺的就是名以及权。 权只能徐徐图之，但名这方面，除了大力投入慈善，其它也有很多事有助于林家打开自己的名气。比如今天这燕京上流社会从未见过却齐齐赞誉的，可以称为珍奇的水果拼盘；比如林藏锋正努力争取的‘华国十大杰出青年’。 “这一点，就让我孙子来跟大家说说吧。” 老爷子还卖了个关子，起身后复又坐下。 孟川这一桌，林子杰顾忌着李长穆，一直没跟孟川说什么话。但当李长穆也同样好奇的吃着西瓜转身抬头听林藏锋解释时，林子杰终于逮到了机会。 “土包子，你还在吃？我劝你还是好好听听，珍惜这个机会！你也就今天有这个幸运，能吃到如此珍奇，能了解我们这些上层人的生活品质。” 林子杰不屑的嘲笑着孟川，倨傲的一昂头，无视了同样也无视懒理他的孟川。 在主桌上，林藏锋的清亮话音响起。 “这种西瓜是我员工偶尔寻来，名为冰心西瓜。有两大特点，首先，就是大家刚刚感受到的，并非用什么手法处理，而是它就是这种风味。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如果大量食用，它会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这一点，在它的原产地泰市，是有不少例子证明的。” “我可以作证，林家主没有虚言，我朋友之前寄给过我两只冰心西瓜。” 一名孟川曾在央视美食节目里见过的著名美食家随后站了出来。 “大家也知道，我这人吧，遇到喜欢的必定要直到吃腻方歇。所以我初遇的第二天就去往泰市，可刚到就听说只有一个产地，而且还被富豪扫货清仓了。今天看寿宴居然这么多冰心西瓜，相比当初扫货有林家的手笔吧？都说林家货殖天下，果然眼光独特！行动迅速！” 说到最后，著名美食家竖起了大拇指。 “哪里哪里，偶得、偶得，只是偶得而已。”林藏锋君子如兰，很是谦虚的样子。 “其实对于这种西瓜我是很痛心疾首的，它居然定价只有三十一斤！连那些普通屁民都能买得起，实在是对不起它的口感与如此功效。” “我已经派人去寻找接触种植出这种西瓜的老农，我将投入十个亿来助其扩产，我还会提高定价。如此珍奇，唯有我们这些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人从有资格享用。那些普通的底层人，不配！” “说的对，底层人，不配！” 林子杰又鄙夷的看了眼孟川，复述强调道。 接下来，林藏锋还说了不少金字塔理论以及‘二八’理论，完美展现了自己上流社会人士的身份与立场。 在场的宾客很多人也都点着头，看来林藏锋这的话深得他们之心。 孟川吃饱喝足，无法再享用美食。 他坐在椅子上，就静静的听着所谓的上流社会在那互相吹捧认同，却莫名的想要发笑。 你以为你是谁？ 在冰心西瓜上，你们以为，你们是谁？ 还大言不惭联系什么老农？还说什么致力于上流社会独享？ 你们，问过我了吗？ 这世上，重名的人和物不少，但重了名重了原产地还口感相同的冰心西瓜…… 孟川确定以及肯定，这全世界也就，独他一家！ 第203章 欺人太甚 林藏锋说完坐下，周围宾客的谈论声就开始渐大。 “此乃天上物，岂是人间瓜！” “从小到大什么没有见过，今儿却是在一土豪家里被长见识了。这林家，非泛泛之辈啊！”这是一个红色豪门子弟的话。 “林家这年轻家主说的话，也深得我心！网上还有屁民说什么人人平等，一群天生低劣的物种，安心的在他们的那个阶层发展就是了，还敢觊觎我们这个阶层？” “小声点，今儿来了好些底层人，他们爬上来不容易。再说了，也不能堵死上升通道，总得丢根骨头出去，以防绝望下的暴乱不是。” 类似的言论很多，孟川无法理解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优越感，但听了这些话真的很不舒服。 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凭什么你们就自认高人一等？！ 孟川的脸色明显变差。 还有几个同样是初次出席这张场合的小老板，都下意识的低下头，至于他们低下头后眼中迸射而出的是羞辱还是愤恨，孟川不得而知。 林子杰一直都有关注着孟川，而当他看见孟川脸色后，当即就得意一笑。 举起酒杯，林子杰居然向孟川敬起酒来。 “小子，现在知道难受了吧？我们所在的阶层，岂是你这种农村泥腿子能进入的。最好早早的知难而退，不然接下来有你好看的。” 孟川就预料到不会有什么好话，根本就懒得理他。 主桌的林藏锋优雅的端着红酒杯走了下来，他要代替他爷爷亲自感谢众人前来给林老爷子贺寿。 敬完了前排的几桌长辈后，林藏锋就直奔李长穆这一桌而来。 在宾客们看来这没什么好意外的，甭管什么原因，没将李四少安排到前桌已是林家做得不好。现在于情于理，林藏锋都应该先过来感谢李四少的到贺。 林藏锋一直待在老爷子身边，可不知道李长穆坐在这桌的原因是孟川。他还以为是林子杰情急之下没有安排好，才让贵客做到了林家旁支的桌子上。所以直到他敬完酒，准备离开前往下一桌时，才猛地停住，发现了李长穆左手边孟川与林伊。 “你就是孟川？” 本是准备宴后再找孟川麻烦的林藏锋见此眉头顿时蹙紧了，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孟川居然坐在贵客旁边。 这哪能得了？ 居然让一个泥腿子坐在了林家贵客的旁边，这不是给林家抹黑吗？ “这个林子杰，到底怎么办事的？” 林藏锋回头瞪了林子杰一眼，含着‘回头跟你算账’的意思。 林藏锋看孟川做李长穆身边是越看越不顺眼，所以没等孟川回答，他就继续开口，“寿宴你吃完了，我们这阶层你也见识过了，你应该满足了。这张支票里有三千万，趁我现在还没生气的时候，滚吧。” 林藏锋猝不及防的这种甩支票羞辱是孟川始料未及的。 周围的宾客们也都惊呆了，这林家家主莫不是疯了？ 就算你再讨厌这个叫‘孟川’的人，但人家与李四少相谈甚欢，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你这行为怕不止是羞辱了孟川吧？ “这人不过是个农村来的泥腿子，就一普通小白领，连商人都不算！他是攀着我们林家旁支才进入了这场晚宴，这是我的错，居然让这种人进来污浊了大家呼吸的空气。” 林藏锋继续说着。 知道内情的林子杰想要拉住林藏锋，可是问题在于林藏锋完全无视他的阻拦，反而是对他狠狠一瞪示意他别说话。 林子杰阻拦数次未果，到最后也撒手不管了，反正得罪人的又不是他，管他干球！ 凡是大人物总有捧场的狗腿子，林藏锋作为林家家主，勉强也算个大人物了。此刻跟在他后面过来敬酒的五六名林家年轻人也连忙跟上，叫嚣着让孟川自觉滚出去。 “瞧瞧，瞧瞧，这碟子里都装满了。我刚刚还纳闷哪家旁支是大胃王来着。现在理解了，没吃过好饭吧？” “难怪我说一到这里就闻到了一股农村的屎尿味，感情源头在这。真以为披了身西装就能掩盖自己低劣出身了？” 一个人骂你，只是难听。 但很多人一起骂你，就相当的考验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孟川已经半起身。 李长穆也准备开口，可在一道红影泼过后，两人都停住了动作，围观的众人也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藏锋，你欺人太甚！” 林伊一个箭步，一整杯红酒直直的对着林藏锋的脸泼下。 就如同孟川没能预料到林藏锋会如突然羞辱他一样，林藏锋也没预料到林伊这堪称刚烈的举动。 所以，展现在众宾客面前的，是一个满面滴答红酒，死命压抑怒火想保持风度，却最终失败而面目扭曲阴森的林氏家主。 林伊狠狠的一杯子摔地，‘哐当’玻璃破碎的一声脆响，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主桌也是同样。 “我们常周林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们也没资格管！本来我不想让渠爷爷面子难看，等寿宴过了再说的。可既然你直来直去，在众人面前羞辱我未婚夫，羞辱我！那我也就跟林氏主家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就一笔一笔的，把账给算清楚！” “当年我父亲离世，孤儿寡母，你们林氏主家是怎么做的？抢夺我的监护权，拼了命的挖华远公司墙角……对，渠爷爷是帮我们了。但要不是我父亲留下了后手，要不是我母亲壮士断腕让出华远的部分股份，就算有渠爷爷帮我家，我今天也站不到这里！” “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燕京林家，只会欺压同族，一肚子男盗女娼！还想更进一步的让我嫁入主家，你们可都是我家的仇人，怎么就能想得这么美呢？” 林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话筒，喊出了这些控诉的话。 最前方主桌上，林母看着孟川这桌未发一言，寿星林老爷子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当年的确帮林伊母女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关，但是随着家人不住的劝说，他终究是松开了保驾的手，还是任由林氏主家从常周林氏身上狠狠的撕下了一大块肉。 “我母亲跟我说，我们要感谢渠爷爷。他帮我们已经足够多，没有他，我母亲无法撑过最艰难的初期。所以，我来给渠爷爷贺寿。但是，林氏主家的其他人，包括你林藏锋在内，你以为你们是谁？谁给了你们资格来管我常周林氏的事情？！” 林伊继续怒视着林藏锋。 “还有，大家以为他刚刚那所谓上流社会的言论是真的适逢其会吗？” “根本不是！” “我是常周林氏的唯一继承人，而常周林氏相比林氏主家，一半不敢讲，三分之一是有的。如果谁能娶了我，相信在座的都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很多年轻男宾客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们看着林藏锋的眼神也都开始不对劲了，刚刚林藏锋的上流社会理论他自己认同吗？ 这是肯定的，毕竟屁股决定脑袋。 但在这个给老人贺寿的场合说出，真的合适吗？ 一个尖锐的话题突兀插入一片融合的气氛，自然是相当不合适。 那身为年纪轻轻就继任林氏家主并不傻的林藏锋，为何还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这要是没有比如说给林母听的其它用意，鬼都不信！ 林伊是林家人，是林藏锋的表妹。但常周到燕京千里之遥，这表妹也必然早就一表表了三千里。 林藏锋是结婚了，但他下面还有好几个适龄未婚的兄弟啊。 要说林藏锋驱逐孟川，没有借此否认其林家准女婿身份，从而让自己兄弟娶林伊的意图在内，照样鬼都不信！ “是又如何！？” 林藏锋也不是易于之辈，铁的事实他却没有做无谓的狡辩，而是将目标又转移到了孟川身上。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作为家主，让你嫁入主家也是为了林氏着想。我真的从未想过，常周林氏竟然是如此没有大局观之人！” 林藏锋指着孟川，“你以为这个下等人爱你吗？你以为他为什么不接我的支票？只是因为知道有更大的利益可图而已，这种人我见多了。” “还有，你以为你所谓的嫁给爱情是正确的吗？错！大错特错！你和你母亲一样，你这是把常周林氏交到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泥腿子手上，你们这是分裂！你们这是耻辱！你们对不起林家的列祖列宗！” 林藏锋大义凛然的说着。 但在场所有能看透他这番话本质的人，都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孟川在经历了最初的气愤后，也稍稍平静了下来，他拿过了林伊手中的话筒。 “刚刚我听见某只蠢猪在喷粪，自诩上流社会人士。” “刚刚我还听见，有人说不愿与我这种底层人为伍，说我污染了你们的空气。” “可是刚刚我偏偏还看见，你们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吃冰心西瓜吃得还挺欢快？我还偏偏听见，某只蠢猪说要大力发展冰心西瓜，造福上流社会？” 孟川已然站到了椅子上，环视大厅。 第204章 霸气的林母 孟川不是林家人，他不用顾忌谁的面子。既然有人欺上门来，那就别怪孟川开始怼天怼地怼空气！ “是不是觉得我提起冰心西瓜很奇怪啊？” “林子杰是吧，我记得刚刚你劝我说，让我好好珍惜这次感受上流社会生活品质的机会。”孟川冷笑这看向林子杰。 “我就好奇了，所谓的上流社会生活，就是吃着连我家老黑都嫌弃的西瓜吗？” “呵呵。” 孟川开启群嘲光环中，脸上挂着极度讽刺的笑容。 在场的宾客们，以及林藏锋和林氏主家诸多的人，听见‘老黑’这可能非人的名字后，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不起啊，忘说了。老黑是我养的一条狗，中华土狗，纯种的那种。” “至于为什么老黑嫌弃，换谁天天吃，它也会吐啊！” “对，你们没猜错！在下他们这边孟川，泰市兴远，冰心西瓜，独此一家！” “不相信的，可以查查呀。” 孟川贱贱一笑，暂时停住了话头。 所有人都拿出了手机查询。 “是真的！” “这不可能！” 孟川拍了拍喇叭，众人的视线再次聚集，只是孟川能感受到其中多了不少不敢看他的尴尬。 “鉴于大家刚刚的表现，我孟川，在此宣布！” “从即刻起，兴远公司将燕京从我们的销售地图上彻底抹去！兴远公司是个小公司，大家肯定都觉得我在说疯话对吧？觉得无所谓对吧？那咱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我的公司，可不止一个你们奉之为圭臬的冰心西瓜！” 孟川看着土地簿，说出这话掷地有声！ “还有，提醒所有自诩上流社会，不愿跟我这个底层人同流合污的人一句话。” “快去洗胃吧！你们的血液，已经被我这个泥腿子种植出的冰心西瓜，给玷污了呀！” “好了，言尽于此。” “最后，我想采访我们林家主一句话。” 孟川学着卢芷晴以往采访他的模样，问完再将话筒递到了林藏锋身前合适的位置。 “冰心西瓜，好吃吗？” 孟川玩味的看着林藏锋，然后，也不改变眼神的，扫视这周边乌泱泱围观的一大群人。 林藏锋当然无法回答孟川的问题，因为从孟川宣布他是冰心西瓜种植者起，林藏锋就已经自相矛盾。 冰心西瓜是孟川种出来的，回答好吃，那就是林藏锋对他所鄙夷的孟川表示认可。回答不好吃，可他刚刚又明明将冰心西瓜吹上了天。 无论如何回答，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而就算林藏锋如此刻般不回答，灰溜溜从孟川身前疾步离开，这又是代表着对此次交锋的认输，在场的宾客还是好像听到了一个清晰而洪亮的巴掌声！ …… 孟川说完就老而实之的下椅坐下，发泄完怒气，再收到女友送来的倾慕小眼神，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而等他刚坐好，主桌上的林母却是喊司仪也拿来了一只话筒。 “渠叔，得罪了。” “没事你说吧，给他们敲敲警钟也好。” 林老爷子无力沮丧的挥挥手，林母打开了话筒按键。 “大家好，我是林伊的母亲。” “既然林小家主觉得自家事对外人言不无不可，那我这个旁支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就趁大伙都在，将我这女婿人选定下来。省的某些小辈总搞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平白丢了林家的脸面！” 这下子宾客们兴致更高了，本来以为是一场林家炫耀肌肉的普通寿宴，没成想看完一个热闹还有一个，而且居然是主桌上的人亲自下场。 常周一行后，孟川如今是能够确定林母站在他这边的，接下来林母所说也如的确如孟川所想。 林母没有拐弯抹角，上来就将孟川各方面跟林氏主家的人放在了一起比较。 男人好色女爱俏，这是颠扑不破的亘古真理。首先第一点的相貌，孟川不谈碾压，小优于林家人那是毫无疑问。 林母提到这一点时，宾客们都会心一笑，事实如此没什么好议论的。 至于能给容貌加分的豪门气质方面，孟川不卑不亢的样子，也不能违心的说差到哪里。再说刚刚孟川已经拿冰心西瓜在狠狠扇林家人的脸了，这会也不会有人傻到再拿所谓的豪门气质说事。 “刚刚我听林小家主言论，话里话外都在鄙夷我选定女婿配不上小伊。可我现在就想问一句，林氏主家的这些年青才俊们，你们凭什么自认比我女婿更好？” 林母云淡风轻的环眼扫视着下方一桌林氏主家适龄的年青男子，没有丝毫鄙夷，只有淡淡的无视。 “我的身家有林氏主家的三分之一，而我女儿是唯一继承人。而你们呢？林氏主家十一房，二十至二十五岁的青年男子有十八个，我就算林家老一辈如今已全部退下去，你们每个人手上掌握的，又能有多少权利？” “更何况，我们这一代人尚且力壮。据我所知，至今为止林小家主地位都尚不稳固，还只是刚刚离被赶下位的悬崖边一尺之远吧？” “所以，之前你们让我掌眼的什么未婚林氏俊彦，这种人手里才握有多少东西？有我女儿的十分之一吗？说句不怕外人笑话的话，你们不啃老就不错了！我今天话就放在这里，谁敢说有的，请你站出来。我立刻，把女儿嫁给你！” 林母注视着下方，良久，无人应答。 “既然没有，你们觉得在我眼中，你们现在和孟川的身份有多少区别？我凭什么选择你们，请你们告诉我，凭什么？！” “可我们背靠林氏，我们的未来，肯定比这穷小子好得多！” 被林母连珠提问得哑口无言的林氏主家，终于有一名年轻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林母摇摇头。 “未来？你跟我谈未来？说句实话，就冲你们个个都背靠林氏的想法，那其实林氏除了林小家主，不会有人拥有我看得上眼的未来。” “就以林小家主以下最优秀的林子杰来举例吧。子杰，既然你想娶我的女儿，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孟川好心的将话筒递给了林子杰，本想装没听到的林子杰却是怒瞪了孟川一眼。 林母的这个问题很简单，但深究下去，其实并不好回答。 林母刚刚已经点出林伊的未来了，林子杰如果回答目标小了，比如掌控一个大公司之类的，那林母指定瞧不上他。可如果目标回答大了，那就至少要大到跟林伊平齐的地步吧？ 可问题在于，掌控林氏主家三分之一，林子杰的十七兄弟怎么可能轻易答应？而就算林子杰牛到不行能一一打败他们，他还有一个终身无法逾越的高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林藏锋怎么可能忍受哪个人掌控林家的三分之一？！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得力助手，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兄弟！ “我，我……” 林子杰满头汗的结巴了好久，林母抬手虚按，“好了，不用回答了，我来替你们说。” “林小家主的优秀，我不否认。所以在林氏主家这种众星捧月的情况下，你们将来撑死了不过是掌控一个分公司。以我看林小家主的品性，分给你们的还不可能是核心的那种。一个分公司而已，你们觉得在我眼中，相比你们鄙夷的孟川，你们的未来有什么差别？” 从现状到未来，林母将所有林氏主家的年轻男子都打击了一遍。 可偏偏她说的还是事实，让人无力反驳。 “还有刚刚说背靠林氏，我也是林家人，我的女儿也是。我就好奇了，我的女儿需要你的林氏背景吗？” “这么说吧，如果只看家世，在场的所有除林家以外的人都是更好的选择。”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林氏主家的青年才俊已经都被说得跟他们所鄙夷的孟川一样，与林伊是云泥之别。 虽然宾客们此刻仍觉得林伊嫁给一个农村小子实在糟蹋，但也都觉得嫁入林氏主家，与嫁给孟川相比区别好像也并不大。 第205章 打击那么大 不过，林母并没有止住话头，继续比较着。 “刚刚我说的都是林家年轻人的事情，接下来就说说我未来女婿。” “三十万，三个月，三千万。” 林母缓慢清晰的报出三个数字，有思维快速的宾客猜出了这三个数据的含义。视线已然不再看着林母，而是转而惊讶乃至惊吓的看着一直默默无言的孟川。 “这是我方便大家理解给出的我女婿创业以来的数据，大家都出自豪门世家，耳濡目染都应该了解些商业相关。” “这次我就不只林家人比较了，也不局限于当今。在座的，有没有哪位，在你二十几岁的时候，以三十万起步三个月翻百倍纯收三千万的？有的，请举手。” 全场鸦雀无声。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或许林母这问题放在网络上还有杠精说他买副手套搬砖，三个月下来利益翻千倍都能。但在这个场合，没人会说这种丢面子的话。 也没人怀疑林母的话，林母身份尊贵，孟川的事情也是一查便知，林母没必要为女婿撑腰而说谎。 极少部分还抱有几分怀疑以及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的，比如林子杰，特的打了个电话让人立刻查询，可得到答案后却是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竟是不敢再看孟川。 “而且，我这个女婿，三个月以来，我从未支持他，他没有贷款，他没有融资，完全是凭他自己发展到的今天这个程度。” “另外，我要提一句的是，孟川的兴远公司如今估值，至少五个亿！这个数据，想必大家都看得出来，里面包含了对公司未来的利好预估，否则也不会如此之高。” “各位子侄，我也不要求你们能做到孟川这样。我就请你们拍着心口问自己一句，敢立这种军令状吗？敢的请站出来，我佩服你的勇气，保留你追求我女儿的权利。” 自然依旧无人。 宾客们不少人也都好奇的在网络上继续搜寻孟川的资料，都在赞叹网络上对孟川‘农民神话’的评价并不为过。都在赞叹，林母的眼光十分了得，孟川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颗正冉冉升起的商业新星！孟川的现在与未来也的确远超林氏主家除林藏锋以外的所有年轻人！ 随着林母这一番的话音落地，所有的林氏主家年轻人都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怎么比？比什么？ 现状，现状比不过；未来，未来也比不过。 唯一还比孟川优越的家世？ 拉倒吧，林母说她根本就看不上眼。这还有个什么比头，除了能聊以**，毫无作用。 可是，就在这些年轻人都垂头丧气的时候，李长穆又如同打击得不够狠的站了起来，并拿过了林子杰扔在桌上的话筒。 李长穆甫一站起，一直好奇李四少为何出现在这个晚宴上的宾客们，都抬头看向了李长穆。 “我站起来其实就一句话――我大伯，非常看好孟川，已经给了他私人电话。” 李长穆说完就坐下了，但就他这一句话，瞬间就一石激起千层浪。 “李四少大伯，岂不就是，刚上去的……那位？” “居然对孟川非常欣赏？还给孟川私人电话？我记得林家一直在图谋政治地位的吧？如今他们却要将那位看好的林家准女婿拒之门外，捷径不走还反过来得罪人，林氏主家怕是全家人都集体疯病了吧？” “话说，既然林家不喜欢这个女婿，又没正式结婚，那我们冯家完全可以把这女婿抢过来嘛！” “有道理，就这么办！” 听了李长穆这话后，林氏主家的人也都不淡定了。 跟顶级世家扯上关系，是林家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而再进一步的家族中有人被顶级世家的家主看好，那是林家目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现在，他们不敢想的事情，被一个他们鄙夷并狠狠得罪的林家旁支准女婿做到了。 这可真是，惊喜来得有多大，打击来得就有多大！ 一生致力于壮大林家的林老爷子也无法淡定了，“事情到此为止，孟川从此就是我们林家的女婿，林伊的未婚夫，无可置疑！” 林藏锋早已离场整理妆容，其他的林家人不管内心如何看待孟川，但此时都对孟川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宾客们都在暗骂着老狐狸，刚刚看林藏锋羞辱孟川时不发话，还要旁人给孟川主持公道。 这会知道跳出来做好人了？早干什么去了？ 反正宾客们是给林氏主家相了命了，就算他们没能撬成墙角，就今天这寿宴发生的事情，孟川身上的政治资源林氏主家也别想享用到分毫。 “还是你厉害！谢啦。” 孟川跟李长穆碰了一杯。 虽然林母坚决的回应已经将林氏主家人打击的体无完肤，让孟川不仅神清气爽更是飘飘欲仙，也让林家人不敢再质疑他娶林伊的资格。 但是，李长穆的话是一语定乾坤，让试图获取政治地位的林家，连觊觎林伊的勇气都不敢再有。 这其实就是狐假虎威了，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孟川可一点都不反感。 “我不厉害，我大伯厉害而已。更主要的也是，林家对于提升政治地位太渴求了，所以才有这种状况。” 此刻的景象也让孟川终于明白了昨天，为何林母在知道李长华身份后为何说‘天都在帮他’是什么意思。 不入深山，岂知山之险峻。 以前跟李长华相处，孟川对于李家的庞大，并没有什么贴切感触。唯有到了燕京，唯有接触到了这些世家豪门，孟川才真切的感受到了燕京李家那几乎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力量。 而孟川却跟李家二少成为了挚友关系，继而还被李家家主赏识，这不是撞了大运，不是天在帮他，又能是什么？ “是不是该转入最后流程了？”主桌上，看下方动静越来越大的林老爷子连忙招来司仪问道。 司仪闻言知雅意，整理了下仪容走回主持台上。 “亲朋共享天伦乐，欢声笑语寿满堂。接下来，子孙献礼，开始。”司仪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大厅。 “有兴趣观看的客人坐在原位，若有事情需要离开的客人，请按照服务员的指引，安静离开会场……” 随着司仪调动，原本大厅中轴线的两米宽通道和主桌前空出的一片十平米空地上，温暖的红光渐亮。 大厅的灯光同时改变，音乐也切换为华国广为流传的《祝寿歌》。司仪再说了几段祝寿烘托气氛的吉利话，场中的氛围瞬间一变，竟是眨眼间就已无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 原本饭桌上的残羹冷炙也在征求了各宾客的意见后撤下，打扫干净桌子后换上了瓜果小食等适合看戏的食物。 一盏盏品之回味悠长的香茗，也在一众身着青花旗袍的美女服务员的优雅姿态下奉到了各宾客身前餐桌上。 “这一套搞得还蛮有格调的嘛。” 孟川正好之前说得有些渴了，一饮而尽吩咐服务员续杯后，很悠闲惬意的说道。 “我说你，这上好的金骏眉，真是牛嚼牡丹！这寿宴搞得是不错，我爷爷下次整寿也可以在这办。” 李长穆鄙视的看了眼牛饮的孟川，放下茶盏。 然后，又好似不经意的瞟了闻言突然兴奋抬头的林子杰一眼，“不行，还是考虑考虑吧。林家家主刚刚居然无视我就羞辱我们李家的贵客，那恐怕……哎，算了，算了，喝茶，喝茶。” “四少，不知者无罪，您听我解释……” 林子杰急了，开口想为刚刚林藏锋无视李长穆羞辱孟川的事情解释。李长穆却是摆摆手，充耳不闻的，目光聚集到了主桌前刚刚布置好的寿桃状平台上。 第206章 耻辱 孟川的千年何首乌并没有送出。 而是在林伊祝寿的礼物上，添上了本就应该附有的他的名字。 用孟川对李长穆私下的话说，“本以为这老头是个好的，结果今天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爷懒得送了。你出个价，散席后卖你。” 李长穆对此自然没有异议，他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将孟川手中的这支千年何首乌拿到手，而从谁手中拿到根本不重要。 如今能够低调的直接从孟川处拿下，不让他人知道此事，李长穆还相对更乐意一些。 “只是可惜了这林家啊！” 李长穆看着主桌区域其乐融融享受着天伦之乐的一家子，几不可查的轻声喟叹。 他二伯母的病情燕京大世家几乎人尽皆知，如果他是从林家手中拿到这千年何首乌，必然会欠林家一份人情。 如果林家再坚持无偿赠予，那李家欠的人情更大。如果林家能好好利用这份人情，那林家一直渴求的政治话语权必然唾手可得。 只是可惜，对林家来说，如果永远只能是如果了。 林家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也不对，如果林家人不知道，那好像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再说了，我总得为我此次前来的原因，做点解释的吧？对，必须解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长穆怡然自得的吹了吹茶沫，很是恶趣味的心念着。 在孟川看来，林家子孙献礼这环节还是很稀奇挺好玩的。 林老爷子也曾走南闯北，活到如今九十岁，各种珍奇异宝都见过，所以贺寿的寿礼也是让他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们费尽了心思。 而且因为老爷子看见高价的寿礼就会大骂败家子的原因，又使寿礼的选择增加了一重难度。 当然，这些所谓的难度都是对于那些想讨好林老爷子的，想所送寿礼得到老爷子夸赞的人来说的。其他人，比如林伊据孟川所知，就是选了一套明代的文房四宝古玩作为寿礼。 这礼物算不上出彩，但也未失礼节。 而那些想要出彩的林家人送的寿礼中，有三顾茅庐找某位隐居道长开过光的长寿符，有亲自一笔一划抄写的佛经，有当场泼墨要画一幅‘百子千孙祝寿图’的……还有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献上寿礼后还在那夸耀自己上半年做成的业绩，直到看见众人视线都转向孟川后，才恍然大悟的灰溜溜退回人群。 林藏锋，林家当代家主，自然是作为最后一个压轴出场。 他送的礼物平平无奇，一块他亲自镌刻的老寿星外形的寿山石印章。 寿山石放到普通人中，这枚印章也算价格不菲了。但作为最后压轴出场的礼物，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有一种大失所望的感觉。 不过明眼人也有，一看林藏锋那拜完寿却不急着走的样子，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也猜出了应有后续。 然后，果然，一分钟都没等到，司仪急匆匆的跑到主桌旁。在跟林家人征求意见后，大厅中所有液晶屏齐齐亮起，屏幕上显示播放的正是央视新闻频道。 而央视新闻频道上，此刻赫然正在公布用于大众网络投票的“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百名候选者名单。 有一直关注着林藏锋的人就发现，此刻林藏锋也抬头看着离他最近的屏幕，从里到外体现出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强烈自信。 林藏锋之前是想让林子杰搞到名单，然后装作恰逢其会的借他人之口，将自己入围的事情正好在寿宴上爆出，以做为真正寿礼。 可是，还没等林子杰动作，央视里的熟人就传来了百名候选者名单公布的具体时间。 恰恰好，就是今晚这个时间点！ 林藏锋一算，只要寿宴流程不出错，只要让他前面的两到五人稍微控制贺寿时间，那他必然能掐点赶上新闻播出时间。 而现在，事实也正如他所设计，按照他的计划逐步发展。 每一年的‘华国十大青年’评比，央视新闻频道都会独立出一个专题进行报道。今年也不例外，所以虽然众人都已有猜测，但都还是耐心的听电视中主持人一个一个的播报着候选人及其简短介绍。 播报完第三十名候选人名字及简介，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林藏锋’三字也出现在了众人耳边。 “好！好！好！得到官方夸赞慈善先锋，不愧是我林家长孙！这是我今天九十大寿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林老爷子连说三个好字，足见其激动欣慰之情。 众宾客们也都顺着老爷子的话头。 “生子当如林藏锋啊！” “林氏有家主如此，众燕京世家必让其一席之地矣！” 各种吹捧林藏锋的话如同不要钱的说出，但见林藏锋屹立在众人视线中央，望之似君子如兰，但又隐隐带着一种‘锋芒暗藏，然出鞘必见血’的傲气。 “看见我大哥没，你别以为你有点成绩就可以嚣张了。你好好看看我大哥，他是你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高山！” 林子杰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扬下巴轻蔑的看着孟川，就如同是他自己入选了‘华国十大杰出青年’一般。 孟川对此还真不好反驳，总不能对林子杰说――你大哥这不过是入选‘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百名，而我在泰市已经确认会成为‘泰市十大杰出青年’了。 这话听着，一点也不霸气。 两者一个是从全华国近七百个城市所有青年中选评出的百名；一个是四线小城市自己评选的十大，光比例就毫无可比性。 孟川是真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反驳。人林藏锋的确优秀，光慈善捐出的就比他所有资产加起来还要高，他又能咋地？ 司仪没有关闭屏幕，不然那就太刻意了。所以，电视中主持人的播报并没有停止。 在众人议论纷纷间，从三十播报到了五十，又从五十到了八十五，然后又从八十五…… 在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已经没人关注八十五以后是哪些人了。 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到了场中一个帅气小伙子的身上。 这个小伙子，他叫做，孟川。 “八十五，孟川。苏省泰市人，网友称其为‘农民神话’……舍弃自身利益，配合当地官方实验出‘以工帮农’的新型集体农业经济模式，带领其所承包农田的村民共同致富。此乃舍小家为大家，利国利民之举……” 电视中主持人的话音犹然在耳，再结合他们刚刚也查过的资料，没有人会怀疑彼孟川非此孟川。 尤其最后央视那‘利国利民’的评论，简单四个字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安上的。必然是请示了央视最高的那几位领导，才可能放出如此评价。 而一旦拥有这种评价，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会进入最终十人名单。甚至众宾客敢发毒誓说，如果孟川不进最终名单，他们就将眼珠子拿下当泡踩！ “林家大兴啊！” “不仅家主入选‘华国十大杰出青年’，准女婿竟也同样入选，厉害！厉害啊！恭喜林老爷子又得一优秀寿礼。” 喊出这话的二傻子，众宾客在看了他一眼后都懒得再看。因为，此刻包括林藏锋在内的林氏主家人，表情都相当精彩，比二傻子可更有吸引力。 还林氏大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都已经撕破脸了，冲孟川那态度那话就知道双方毫无缓和的可能性。 没有缓和可能也就罢了，顶多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可偏偏林母又不饶人的揭伤疤，将林氏主家的年轻人给打击了一个体无完肤。 本来吧，林氏主家年轻一辈中，还有最后一块连林母都亲自承认优秀的遮羞布的，也就是林藏锋。 可现在呢？ 连林氏主家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彻底撕下。 ‘慈善先锋’与‘利国利民’这两个评价，到底孰优孰劣，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天差地别。 之前林藏锋还在谦虚中带着自傲，可现在他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尤其再与孟川此刻懵逼的表情一对比，宾客们都不用问林藏锋，都能感受到他的憋屈。 孟川这反应妥妥的丝毫不知自己入围。 而林藏锋刚刚那一系列如同安排好的步骤，足以证明他是知道自己早已入围。 一个世家家主，费尽心思得来的东西，却被一个农村小子无心偶得。更气人的是，这农村小子得到的东西还比世家家主要好上好几倍。 这就如同学霸日夜复习只堪堪及格，却发现同班有天才者，天天玩还能考满分一样。 是个人，都会觉得憋屈、难受、愤怒！ 偏偏孟川这会还得理不饶人的来火上浇油了，拿过话筒，“刚刚新闻播出后，子杰表哥说我这辈子都达不到他大哥的高度。抱歉啊，就林家主这程度，我还真达不到，实在是降不下来啊。” 这就是妥妥的赤果果嘲讽了。 林母在主桌上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袖口，也适时开口道，“这孩子，就是喜欢谦虚，净说大实话。” 林藏锋靠近主桌，听了这明贬暗褒的话瞬间脸色就化为鲜猪肝，已然黑得发紫。 被孟川点名的林子杰也借口尿遁了，实在无颜再面对周遭奇怪的目光。 林老爷子则是呆呆的看着下方，他已然能预料到散席后宾客们会带给外界什么评价。 本来是林家展示肌肉的机会，却被一个乡下来的农村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骑在头上拉屎撒尿。而最重要的是有李家威慑在，林家还偏偏没法当场对孟川做出任何的报复性举动。 世家重脸面，可这次九十大寿，耻辱啊！ 林老爷子见过太多大风大浪，眼前这点事还不足以将他击倒，但他也已然没了过寿的兴致。 第207章 一元钱 孟川看着窗外触手可及的白云，惬意的眯眼靠在椅背上。 下方繁华都市渐远，孟川的燕京之行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结束了。 虽然在林氏主家的寿宴上，孟川闹得天翻地覆。 但其实燕京林家与孟川对各自来说，都只是各自前行路上中的一个小小插曲，实在掀不起什么浪花。燕京林家还是那个林家，孟川还是那个孟川，从孟川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起，两者好像又再次无了关联。 孟川带来的那支千年何首乌被李长穆以一千万收购，虽然它实际价值在金老认定中远高于此。但孟川一来想与李家加深交情，二来何首乌凭空免费得来，又是给朋友母亲治病用，一千万他都觉得卖价高了。 而且，对于孟川的低价，李家自会在其它方面做出补偿。透过价格看内里，可以预见的是，孟川能获得东西必将远不止千万。 “就是可惜了，只去了个天安门，连长城都未爬过。” 孟川揽着林伊，两人小声交谈着。 “下次吧，总会有机会的。我妈是请假过来的，你也有公司要忙，实在是没时间再旅游。” 有钱的时候没时间，有时间的时候没钱。 孟川微微叹息，他发现，无论人身处在什么地位，都依然无法逃脱这个亘古不变的魔咒。 白云、蓝天、阳光。 好似是一眨眼间，孟川他们就跨越了千山万水，已然返回到常周。 只是，孟川看着乘务人员帮忙卸下的属于他的六个大行李箱，一时间犯了难。 行李箱原本孟川是没有的，但临走前被李长穆带着到李长华父母家拜访了一次后，就多了这六个箱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 箱子里是李长华父母还有李婉静、李婉淑两只小萝莉父母，托孟川顺道带给三个孩子的东西，吃穿用俱全。 其实本来李长华父母是准备直接快递到乐宣镇的，但正巧孟川当时看见，又话赶话的赶上了，便就有了如今的这个状况。 “行了，别犯愁了，我派车帮你运回兴隅村。”林母回头一看，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对于孟川这个帮李家送东西的行为，林母其实是很赞同的。所谓交情，就是这么积少成多，一件小事一件小事的积累加深。 “谢谢妈。” 这一句可不是林伊喊出的，而是孟川很自然的一句。 在当晚宴席过后，孟川就厚脸皮的对维护他的林母换了称呼。林母当时被那一声‘妈’给喊得愣住了，但楞完以后也就顺水推舟默认了孟川的称谓。 “今天先歇一天，明天再回吧。” “好的，妈。” 孟川这声‘妈’越喊越顺溜，林母走在前面听了，却也是忍不住的露出微微笑意，又为保持长辈威严的很快收起。 这女婿，的确不似林伊其父。至少在厚脸皮顺着竹竿往上爬这一项上，林母觉着少有人能赶上得孟川。 事务繁忙，林母下飞机后就一脚直奔公司。 小两口大早上起来去看天安门升国旗，飞机上又没能睡得着，这会早已困倦得不行。回到林伊公司附近的小公寓后，草草洗了个澡，两人就闷头钻进了被窝。 短暂相聚的最后一天，睡醒后两人也没到处跑。就如之前一样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做饭，一起背靠背的坐在一起翻阅着各自的书籍。 繁星点点，岁月静好。 这便是孟川在常周的最后一天。 …… 送林伊上班后，孟川听从林母的召唤去了她公司一趟。 去之前，孟川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岳母大人要交代他什么。离开后，孟川则是看着手中的那份红包，颇为哭笑不得。 他是真没想到，岳母大人给个改口红包，居然还能这么皮的？ 林母给他的红包，孟川已不用再拆开去看去数。 因为，没有必要数。 里面统共就一张绿色的一块钱人民币，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你妈肯定是憋着气想跟我比比谁改口红包大的吧？我今天就跟你明说了，这里面就一块钱。我倒要看看，下次我女儿去兴隅的时候她怎么给改口红包。跟我斗？我可不怕跌面，呵呵。” 这是林母的原话。 孟川是真没想到，一个改口红包都能玩出这种花样来。但他已然能够想到，回去等他告诉他老妈这件事后，孟母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如同大力一拳却打棉花上的憋屈是肯定有的，为难于以后如何给林伊改口红包也肯定是有的。 至于还会否有其它？孟川懒得想了，随两位母上大人斗法去吧，总归相隔两地，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回到兴隅村后，孟母的反应一如孟川所料。 幸好孟川机灵的说要将托送的东西拿给李长华和两只小萝莉，才避免了被孟母的怒火波及，孟小妹也是见状不对的紧随兄长离开。唯有没反应过来的可怜孟父，被孟母拉在那里，叨叨了大半小时。 吃午饭时，孟川突然惊讶的发现，聚餐的人又多了两个。 “匡娆、倪凝？” “孟大哥。”两名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一起甜甜的微笑对孟川打招呼道。 “你们好了？”孟川惊喜的问道。 但是匡娆和倪凝并没有回答，跟孟川打完招呼就继续埋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饭，丝毫不理孟川的疑问。 “只是现在能自己起床，愿意见人。看见熟悉的人会打招呼，其他就没有了。都来了大个半月，这么漂亮的两小姑娘，可怜啊。”孟母正好端菜进屋，就跟孟川解释的说道。 “总归是比刚开始躺床上话都不说，连表情都没有要好太多了。”孟川却很乐观。 “谁说不是呢。” 李牧也领着两只小萝莉走进客厅，“王医生说我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但是我在考虑，是不是等她们俩都治好了再回去。” “那你们公司老总还不被气死？” “我若治好不告诉公司就是，难不成公司还能冒着复发危险，催我回去不成？”李牧这话就很赖皮了，但也的确是个道理。 李牧又继续问起两只小萝莉的事情，“对了，你给这两个孩子送来的那三箱东西是什么意思？今天八月二十二号，她们过几天就要返回燕京上学的吧？” 孟川苦笑的一摊手，“你别问我，这是她们俩父母从国外寄回来的。这两箱子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用华哥妈的话说，这纯属对女儿亏欠，又有钱没处造才导致的现象。” 离开整整十天，回到兴隅的孟川忙活到晚八点，才将他离开这些天的事情都给捋清楚。 就他这效率，实在是比不上之前苏瑛一下午从完全没接触到熟悉公司全部的速度。 公司发展得很好。 目前已经有兴隅、兴扬、兴来三个村子的承包田，都在热火朝天大干中，参照着兴扬村的模式，兴远公司很是得各村村民赞誉。之前第一次种植失败又复种的丝瓜，还有又一轮的空心菜，正在按名额限购的上市中，依旧精品高价，供不应求。 兴隅、兴扬的农家乐建设都在加班加点的赶进度，因为大量游客前来缘故，都已进入盈利模式。 有苏瑛的照看，这些都无需孟川过于关心。 如今孟川最关心的，反而是此刻老黑告诉他的一件事情。 亦是老黑伙同二饼寻来何首乌后，孟川特地交代给它们关注的一件事情。 第208章 干将莫邪 回来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孟川在老黑带领下，来到了兴来村的一条三米宽的大野沟边。 不用老黑提醒，孟川就已经发现他让老黑寻找的事物。 那是一对白鹭。 两行白鹭上青天的那种白鹭。 白鹭属共有13种鸟类，其中大白鹭、中白鹭、白鹭（小白鹭）和雪鹭这四种体羽皆是全白，世通称白鹭。 孟川眼前的正是两只小白鹭。 两只孟川甫一看向它们黑眼，就认定了它们是与众不同的小白鹭。 小白鹭场栖息于稻田、沼泽、池塘间。常曲缩一脚于腹下，仅以一脚独立。白天觅食，好食小鱼、蛙、虾及昆虫等。 孟川来之前，这两只白鹭正在野沟边用尖尖的鸟喙探入水中，时不时的啄食出一条农村人称之为小彩鱼的鳑鲏鱼，长颈蠕动的吞入腹中。 而当孟川走到它们左近后，两只白鹭蓦的停下，转而迷惑的看着孟川。 “果然没猜错啊。” 孟川看着正一步步自觉优雅迈着长腿靠近他的两只小白鹭，心念却转向了脑海中的土地簿。 总共十支千年何首乌。 孟川没告诉任何人的是，其实它们并非都是在他家田里挖出来的。其中有五支来自兴来村的一处农田，只是被孟川遣老黑与二饼连夜起出并伪装现场，放到了他家田中另五支的旁边。 这就意味着，孟川承包了农田的三个村子，每村都各自出现了一次天地灵物。 同样的，老黑是兴隅村，二饼是兴扬村，按照这种规律和思路考虑，兴来村也应该出现拥有灵性的动物在等着孟川。 而事实也如孟川所想，两只白鹭走到他身前后，又主动亲近的用鸟喙蹭蹭孟川以表示亲近。 二饼也从老黑的头顶滚下，如同在打招呼似的，在四条细竹竿白鹭腿之间滚着只有它自己能看懂的复杂天书路线。 “一村一次？是这样么？” 孟川心神注视着脑海中的土地簿，然而土地簿依旧安静的漂浮在那儿，没有回应。 “随我走吧。”孟川各自摸了两只白鹭的脖颈一下，先走一步的邀请道。 白鹭通常无声，只有受惊时才会发出低音的呱呱叫声。 所以两只白鹭相对二饼和老黑都安静了不少，但它们也好像听懂了孟川的话或者说看懂了孟川的行为。 孟川抬脚没几步，两只白鹭就振翅上空，于孟川头顶盘旋。 “老黑、二饼，上车。” 孟川为方便走乡间小路，是骑电瓶车过来的。他一声令下，老黑带着二饼跳上车前。 60v的电瓶车风驰电掣，两只白鹭也丝毫不让的，紧紧咬着不断提速的孟川，丝毫不落下风。 对于孟川又不知从哪里勾搭过来两只成精的白鹭，孟家这些人已经见挂不怪了。 看看老黑，看看二饼，前面已经有两只成精的，现在再多两只好像也没啥特别的。 两只白鹭都已成年，孟川他们又是上网查资料又是找放大镜的仔细检查了半天，最终认定是正好一雌一雄。 成年的白鹭非二饼这种幼生期可比的，甫一来到孟川家就表现出了成精的气质。 孟川为了迎接它们俩，拿了丝网准备到门前小川中弄些小鱼以做见面礼物。 丝网的上下端合股棉线细绳为纲，上纲间隔拴用梧桐刻制经桐油油过的浮子；下纲间隔拴以经过窑烧的泥坠儿。 这是曾经标准的丝网。 如今现代工业下，原本的浮子已经从梧桐木更换为更廉价的塑料泡沫球，网最下拴着的也不再只是泥坠儿，比如孟川家的丝网就是泥坠与铁坠以及碎砖块的混合。 撒网捕鱼两个人更方便一些，本来孟父是在一旁帮忙的，可等他上岸接了一个电话后回来却发现，根本没他什么事了。 本来一直在一旁看着捕鱼的两只白鹭见孟父离开，孟川布网变慢后，就主动的从小船上飞上天空又飞下，以俯冲抓力让浮子往外围浮动。 两只白鹭合力的速度还不慢，孟父回过神的工夫，孟川的丝网已经围成圈下好了。 “啧啧，果然又是两成精的。” 孟父发现他对于两只白鹭的协助捕鱼行为居然没有丝毫惊讶，还真是见怪不怪了。 到了中午时，孟家的人以及不少兴隅村民和游客也都知道了两只白鹭的存在。 没办法，两只白鹭太骚包了。 在孟川用小鱼将它们喂饱后，两只白鹭就分立两侧的站上了孟川家楼房顶。那一对如同避雷针一般的孤傲白影，只要是从孟川家门前经过的人都能够看见。 孟川如果喊它们，它们倒也挺听话的飞下来低调一会。 但只要孟川稍微一懈怠的一转头，得，这两货又立马呼啦啦的飞屋顶去了。 …… 不低调就不低调吧，本来长成这副人神共愤的帅气样子就已经无法低调了，再添两只白鹭到家房顶骚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川只能如是安慰自己的想着。 两只白鹭的取名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对于孟川的取名能力，大家伙都已经绝望了。 看看老黑跟二饼吧，都什么破名字，前者已经烂大街，后者直接是麻将牌名字，还能不能有点格调了？ 所以，孟川被众人一致投票同意的剥夺了取名权。 值得一提的是，本来幸灾乐祸的孟小妹在被她老哥揭发检举后，同样被终身剥夺了取名权。 “孟羊蛋，我要跟你打一架！” “好的，孟花鸡。” 孟小妹掩埋了很久的女汉子属性终于在这次取名事件下彻底的暴露出来。 以往一直都觉得羞耻的小名也都被对方喊了出来。其他人一听这话就知道今天是没法善了了，也顾不上给白鹭取名，一个个都搬着小板凳的嗑着瓜子拿出孟川家冰柜中仅剩的几只冰心西瓜在一旁围观起来。 最后输的自然是孟川，孟母那虎视眈眈，一副你敢伤了你妹我揍不死你的样子在旁边放着，孟川认输一点不奇怪。 唯有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大失所望的‘切’了一声，本来还以为有一场龙虎斗呢，结果刚开始就草草结束，忒没意思！ 最终两只白鹭的名字定了下来，一名干将，一名莫邪。 没错，就是那十大名剑的干将莫邪。 孟川盯着这兴远公司加李牧他们所有人共同投票选出的名字，想了半天没想通，这两名字他喵的到底哪里适合两只白鹭了？ 还不如他刚开始准备的‘大白、二白’这两个名字呢。 孟川摸着下巴，将所有参与投票取名的人挨个鄙视了一遍。 第209章 房子的事 太阳东升西落，海水常涨常消。就如同再强大的王朝也拥有自己的寿命一般，每一样事物都有寿终正寝的时候。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孟川家的楼房，如今便已经进入了生命的最后阶段。 随着屋后机器轰鸣的声音响起，孟川家的小别墅正式投建。 楼房没有感情，它不会感到哀伤。唯有曾经在它的庇护下得以躲避风雨的人们，在看着它时，才会有一种岁月流逝，世事变迁的伤感。 “这楼房当初是我们三兄弟合力建成的，还欠了不少外债。如今孩子都长大了，它尚未老，却也很快就要离我们而去了。” 孟父是别墅的监工，他自己就是建筑装修行业的，对于建房子的里外门道都是一清二楚。 找的也都是他这些年认识的附近十里八乡的可靠之人，所以孟父虽然监工，但也不至于整天都盯着进度。 他一有闲，就绕着现在还存在的孟川家小三层楼房走来走去，从屋前走到屋后，又从屋后走到屋前。他回忆着，怀念着，感怀着。 孟大海这大半生，年少时专心学业却最终反复三次倒在高等学府的大门前而无所得。后来有了弟弟妹妹，终是放弃了自己的那股子心气，背上行囊外出打工贴补家用。 后来妹妹出嫁，三个孩子也紧接着出生，每一个事项都是用钱的地方。孟川的爷爷奶奶承担了大部分的负担，但最先独立的孟大海也是没日没夜的拼命赚钱，为家中还清负债。 门无债主心无忧。 孟川之所以一直以来，不贷款、不融资，很大程度都是受的孟父影响。孟父被当年四处欠债的日子给穷怕了。 要说孟家兄弟姐妹中谁最苦，没哪个弟弟妹妹敢将自己压在他们大哥孟大海的头上。 孟母作为孟父的妻子，也帮着负担了太多太多。比如帮忙照顾抚育各家的子女，比如一力承担下赡养老人的任务，比如……比如还有很多。 为什么孟川刚开始创业时，叔叔姑妈都承诺借钱，大姑父更是说五十万无息不限时借款放在家里就等孟川去拿？为什么二三叔对于孟母孟父都极为尊敬？ 这些东西都不是凭空得来的，都是因为孟父孟母对兴隅孟家这个大家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并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孟父孟母这已经过去的大半辈子，只简单辛苦二字根本无法评说。 而他们两人往后的余生，用他们的话说，如今就差子孙绕膝。其它的，都已经太过完满。 孟父作为他们这一辈人中较为年长的，招来的建筑自家小别墅的工人，都是他的熟识或至少都打过几次照面。 甚至还有好几个，年轻时和孟父一起在外闯荡，同甘共苦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孟川二叔极强的待人接物的能力逐步展现，结交了好几个地产公司的老板，孟家兄弟两便脱离了原来队伍，自立家门。 如今老熟人聚在一起，看着孟父都是颇多感慨。 当年孟父的苦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其他年轻人拿到钱就是买这样吃那样，怎么享受怎么来。唯有孟父，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所有赚到的钱都被他省了下来，以留作帮父母贴补家用。 “大海，你现在也终于算是熬出头了啊。” 到了十一点，看着火辣辣的太阳，身为同行知道其中艰辛的孟父就让大家伙都歇了下来。 孟川从厨房冰柜中搬出一整箱的冰棍还有一提冰水，挨个的散发给各个工人，开口也必然有礼的喊着叔伯。 “都说养儿防老，看看你儿子，再想想我家那混球，还隔三差五的需要我寄钱过去。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想想都来气。” 两棵高大葱郁银杏树造就的荫凉下，所有工人都或拿木板或拿蛇皮袋铺着席地而坐。 孟父被大家伙围在中间，不少人都跟孟父打趣说要讨要育儿经，说正好用到二胎身上。 可孟父憋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一个屁来。 “算了，实说了。我这儿子，我是真没教育过几次，都是丽花她教育看顾的，我这常年在外的，是真没做啥。” 所谓妻贤夫祸少，工人们都感叹说孟父娶了个好老婆。孟父自己内心也觉着，自己这辈子遇到的最幸运的事，就是将孟母给娶了回家。 至于孟川，这小子只是爱情之后的顺带产物而已啦。 在场的工人们回忆着往昔，再对比着今天，都感叹孟父有福气，都羡慕嫉妒着。但也只能羡慕嫉妒了，谁让自己没孟川这种有出息的儿子来着。 孟家大动土木，没有瞒着别人，也瞒不住别人。 兴隅村有人建别墅，这不稀奇。农村造价低，大家又都是内行人，材料人工能便宜很多，兴隅村的大部分别墅起得再好也就五十万封顶。 但是，一个三个月前家里还是两层楼房，儿子还没房没车的人家。三个月后突然开始建别墅，还没有对外借钱，这就很稀奇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孟川赚了大钱的原因，但不妨碍村民们对孟川赚钱速度的感叹。 人这一辈子，争的是名利，活的是脸面。 如今孟家名利皆有，脸面早已光芒万丈。每个知道孟家动工兴建新房的兴隅村人，得空都会跑孟家来道一声贺。这谈不上巴结，但也算加深个印象，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有用到孟家的时候。 这些都不稀奇。 稀奇的是，一直跟战斗鸡似的孟川邻居崔二花，居然也上门道贺来了。 虽然不知道她来祝贺的原因，但孟父孟母也没有对其有任何为难，就一如招待其它村民的样子。 孟川预感其中肯定是有事情的，孟母问了几句，崔二花老是支支吾吾，就没有继续深究。 反正能让斗战狂人崔二花屈服的事情，八九不离十的跟他儿子鲁大伟有关。她现在不说，过几天也肯定还会找上门来。 兴远公司员工们尤其是许思怡、叶朝暮这几个年轻人，已经习惯性的到老板家蹭吃蹭喝，孟母看他们都是身在客乡，也都关心的极为欢迎。 从早到晚都是住在村子里，他们早就了解了崔二花跟大老板家的恩恩怨怨。所以，刚刚毕业社会阅历尚浅，认为白就是白黑就是黑的几人，都困惑于为何孟母对崔二花轻轻放过。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甭管她因为什么主动来跟我服软，我都应当给她一个台阶下。你们要知道，这世上她这种人不一定能助你成事，但指不定哪天就能坏事……” 孟母很有闲心的跟这些与自家儿子同龄的年轻人讲着人生道理，一如她曾经对孟川三兄妹讲道理的样子。 第210章 东山再起你是谁 新的正在成长，老的逐渐逝去，日月交替，时光流转。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史上播放次数最多灾难片开学！ 九月二日，轰然上映！ 李婉静、李婉淑两只小萝莉被李家带人过来护送回了燕京，临走时两孩子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死活拉着前去送行的李牧不撒手。 最后，还一再要求李牧允诺等她们长大了娶她们，才极为勉强的揉着通红眼睛，登上了飞机。 童言无忌的话自然不会有人当真，但同去送别的安念溪看着敢爱敢恨、能爱能恨的两只小萝莉，是多么的羡慕她们两能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些话。 安念溪在下午也将离开，去往江枝市第五中学。 是她三姨也就是狗剩他妈，特地跑来将她送过去的。 临别时，安念溪深深的看了孟川一眼，嘴唇嗫嚅着，最终依然没勇气说出一句表白甚至暗示表白的话。 她没有这个勇气，她也不希望自己有这个勇气。 大叔那么忙，她不想让大叔徒增烦恼。 “小溪，你今年才十六岁。你会遇到很多事，也总会见到更多的人。你终会遇到那么一个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你这样放手，挺好的。以后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未来在等着你迎接她的拥抱。” 安念溪看着手机上她小芮姐给她发来的信息，握着手机甜甜的笑了。 每个人都有心事，每个人也都需要倾诉。安念溪的心里事还是忍不住的告诉了孟小妹，然后得到的便是如是安慰。 “好好学习，回报孟家。” 这便是安念溪给自己往后人生定下的目标。 …… 孟川没有去送行，一来他觉着自己没什么送行的必要，二来他也的确有事情要忙。 有一句话叫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还有一句话叫做，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如今孟川与曹兴的身边就正上演着类似的这么一出好戏。 孟川的人生，说实话除去林伊外，波澜起伏的不多。而且自从得到土地簿后，更是大路向前再无坎坷。 上学时是一名好学生，大学也没有毕业即失业，自己找到了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如今准老婆是白富美，将来的事业更是一片坦途。 孟川的人生其实挺顺当的，至于小时候因家贫吃的那些苦？ 小孩子那时哪里懂得何谓贫穷，给他一块可以随意揉捏的泥巴，那就是小孩的一整个世界。 有时候跟曹兴对饮小酌时，曹兴总嚷嚷着要忆苦思甜，可每次孟川想着曾经总觉得让他说‘忆苦’貌似有些矫情。 而曹兴说这些可一点都不矫情。 他的苦是外人听了都觉得的苦。 感情方面，好不容易真心喜欢了一个女人，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可最终却换来了背叛。女人嫁给了一个大她双倍的富商，曹兴知道这个消息时，两人已经准备结婚了。 如此情况，肯定早在多久之前，这个女人还对着曹兴言笑晏晏时，曹兴就已经被戴了绿帽子。是个人都可以想象，曹兴这绿帽子被戴得有多久，有多厚重。 事业方面，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而且最后一次更是损失惨重的，不仅家中存款全空，更是背负了一身债务。 如果不是有孟川这次拉他一把，曹兴自己都不知道他何时能够再能卷土重来，来一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四次创业，曹兴初期都可以说是成功的，自然结交过不少朋友。但在他落魄时，落井下石者有之，旁观漠视者有之，能伸出手拉他一把的，最终却只是孟川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曹兴五年来交的这些朋友，有的发达了，有的半死不活的在商海里挣扎，有的则如同之前的曹兴一样，或绝望的回归平凡或渴盼着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今天一大早就找到曹兴的，正是他曾经的一个合伙人。 当初曹兴公司倒闭时，此人没有落井下石，但是也最后关头卷走了大部分资产保留自身实力，将所有的烂摊子都留给了曹兴。 这的确不是落井下石，这是，背叛！ 孟川实在想不通这个人是怎么还有脸面，知道曹兴小有成就后就跑过来拉投资的。 拉投资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准备拉投资的项目，居然还跟孟川有关。 “……只要将浙省的兴远牌蔬菜经销权交给我，我保证能开拓出一条金光大道，不再让兴远牌蔬菜还局限在苏省之内……” 一名面色蜡黄男子在孟川家客厅中激情洋溢的演讲着。 孟川都不想再予以评价，就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小丑拙劣表演。 先不说兴远公司根本不需要地域经销商，公司的发展计划里也从来没有列出过这一点。再说兴远牌蔬菜之所以还未走出泰市的原因，是产能不足，和销售无关。 此人连这一点都没调查清楚，就敢大言不惭的来忽悠孟川，还是想借曹兴这个兴远副董的钱来忽悠孟川。这脑回路到底是有多清奇，才给了他认为能忽悠成功的自信？ “我明确的告诉你，我跟曹兴之前有协议。他不可以拿出分红，必须全部投入公司发展，所以如果他投资你，就是违约，我会收回股份。第二，我们公司不需要经销商，你也别瞎子点蜡的白费口水。回吧，哪里来的哪里去吧。” 孟川替曹兴做出了回应。 所谓收回股份的协议自然没有，但是如果让曹兴开口拒绝曾经合伙人，万一这人四处嚷嚷，传出去终究是不好听。 最主要的是，曹兴对他曾经的合伙人们如今都是有愧疚的。毕竟事业失败的原因全是翟国发，而合伙人都可以说是被曹兴连累。 所以，与其让曹兴左右两难，孟川觉得不如让他来做这个坏人。 曾经的合伙人听到孟川这话后，难以置信的看向曹兴。演戏功底深厚的曹兴闻言知雅意，做出一副深感憋屈的样子。还拉着曾经合伙人出去说了一番光鲜其外败絮其中，他身为副董却被孟川压制并无发言权的话。 “那你还看着我说了这么多，你这不是逗我吗？屮！走了！” 比翻书还快的，知道‘实情’的曾经合伙人当即翻脸，一甩袖子蹬着摩托离开，留着曹兴在他背后一脸复杂表情的身影。 孟川走出来，拍拍曹兴肩膀，“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小人，你又何必愧疚。” “公司失败毕竟是我的原因，算了不谈了，放心，我就这点钱不会给谁投资的，我又不傻。” “跟我说这做什么，我还会不信你不成？” 孟川没好气的怼了曹兴胸口一拳。 曹兴憨憨一笑，胸膛处暖暖的。对比显差距，这辈子能得孟川这一兄弟，足矣。 第211章 投资大伟 还是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孟川发达了，连曾经的极为看不惯孟家的崔二花都求上门来。 送走曹兴合伙人当天快到中午时，一辆孟川熟悉的奥迪a6就呼啸而过的进入孟川邻居崔二花家的院墙。 随后，孟川就看见一大堆各类精美礼品拥簇下，一个肥胖的身影走在同样肥胖的崔二花跟前，笑着脸进了孟川家的客厅。 “大伟哥？” 要说这人吧，的确都是势力眼的。孟川其实也不例外。 三月前刚辞职回家那会，喊崔二花儿子鲁大伟的称呼是委座，这会就已然换成了曾经的称呼大伟哥。 年龄相仿，又是邻居，大家小时肯定都是在一起玩的。只是鲁大伟后来初中就辍学在外，孟川也从高中起就一直在外求学，两人就逐渐联系甚少，直至生疏。 一声‘大伟哥’，孟川与鲁大伟都回忆起了曾经一起混账一起挨家里打的日子，久别的生疏好似淡去了一点。 而这一声，孟川虽有些势力眼但其实也没势力到哪去。易地而处，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喊声大伟都是好的，喊曾经那些羞辱性的小名才是正常。 鲁大伟一人在外闯荡十几年，也没有因为孟川这声喊而自以为能凭借小时经历得到多大脸面。反而还是极为谦恭的，礼物放下后，跟孟川小心拉着家常。 这才是正经求人的态度。 就冲他这种态度，孟川也必然会听他说完事情，而不会因为过往崔二花对孟家的招惹而将其拒之门外。 崔二花也跑门口菜田边搬了小板凳坐在正择菜的孟母身旁，看那满脸笑的样子，孟母必然是能出一口曾经被崔二花羞辱的恶气。 寒暄片刻进入正题后，鲁大伟说出的事情也没多出乎孟川意料，之所以找他，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跟一个‘钱’字有关。 “都怪我，之前一气增加了两条生产线，没留下足够资金……工人闹罢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原材料商突然催着还款，找不到人借钱，银行也不贷款。本来想找那些民间的高利贷，可是那利息我实在不敢……小川你放心，只要我这批货找到新的客户买进，我立马能将钱还给你，只要半年，不，只要三个月，我必定能将钱还给你。” 鲁大伟信誓旦旦的对孟川保证着。 孟川面无表情，没有让鲁大伟看出自己的想法，“缺口有多大？” “我已经把我这车卖了，明儿这车就不是我的了，加起来我还差三十七万。” 都已经到卖车的地步，看来鲁大伟的确是到了山穷水尽的程度。否则以他们家爱面子的程度，绝不可能连用于装门面的小汽车都舍弃。 “钱也没多到哪，这样大伟哥，我跟大曹商量一下，过会给你答复可好？” “行，你们先商量，我等着就行。” 鲁大伟紧张的搓搓手，姿态放极低的说道。 孟川拉着曹兴进了奶奶房间，将门从内锁上。 “拉我来商量，你这是想借钱给他了吧？”曹兴很了解孟川的问道。 “嗯，一直以来崔二花也就是嘴上逞能，没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事情。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缓和关系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只借钱，我怕等鲁大伟缓过来以后，崔二花又旧病复发，将我妈给气个好歹。” “所以，我想以公司的名义对鲁大伟公司进行投资，也算是一种钳制。鲁大伟能力是有的，但投资不是借钱，要做好血本无回的准备……我想做个戏，你找苏瑛过来谈谈，而只能投资不能借钱的原因可以这么说……” 曹兴领悟了，“就是反过来呗，这次我来做坏人，说你有协议前期不能取出分红，鲁大伟想拿到钱只可能是公司投资入股。” 孟川点头。 “行，那过会出去你就沉着脸，看我表演就行。” 门打开，鲁大伟看见的就是曹兴神情激愤的走在脸色阴沉的孟川身前。当即鲁大伟就是心里一个咯噔，知道事情有了波折。 “公司不是你一人的，是大家伙的！对！你的确有这个权利。但是，若是一意孤行，你就等着公司离心离德，分崩离析吧……” 曹兴大声嚷嚷的坐回沙发，生气的对着鲁大伟冷哼一声后坐在那生闷气。 孟川为难的看着鲁大伟，“大伟哥，我个人是想立刻拿出钱帮你的，可是……” 孟川将之前打发曹兴合伙人的说法掉了个个，说明自己这会的钱都在公司内拿不出来。但是他以董事长的身份，帮鲁大伟争取了一个说服公司投资其工厂的机会。 如果鲁大伟愿意，那就开始投资流程，材料报表、实地考察，这些都是必然事项。 鲁大伟在来拜访孟川前，早就是求爷爷告奶奶，连人人皆知其害的高利贷都想到了，可还是没能找到盘活公司的路子，对孟川的提议又怎么可能说一个不字。 说话间更满是感激之情，说回去就准备材料，留下礼物就匆忙离开。 至于鲁大伟内心是和想法，孟川不愿意去深究。 若是让外人来评价，就冲崔二花那曾经一整天的冷嘲热讽，孟川能这么做已是仁至义尽，实在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孟川送鲁大伟母子两出门。 “这崔二花，如此要面子的一个人，为了大伟却也跟我低了头。都是做妈的啊，小川你看着要是可以，就帮帮他们。”孟母对孟川说道。 孟川知道孟母这是心软了，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孟母也并未反对。 …… 虽然即使投资不成，孟川也会借钱给鲁大伟。但是，做戏要做全套，所以第二天鲁大伟将各种必须材料和财务报表准备好后，就带着孟川、苏瑛还有许思怡前往了他开的‘广润编织厂’。 一行人考察下来，鲁大伟也看出了孟川还真的所言不虚。 三人中拿主意的居然不是孟川，而是兴远公司总经理，这个叫苏瑛的女人。 七百平的小厂房中，生产编织袋的机器仍然在轰隆隆的运转着，工人也都在各自忙活。但用鲁大伟的话说，这就是工人答应的最后两天了，再不发工资就会立刻停工。 至于为何不现在停工的原因，是因为大部分工厂都一样，机器的启停造成的材料浪费、磨损、电力、故障，反而比一连几天运转的消耗要大。 鲁大伟抱着盘活资金的想法，自然还在咬牙生产着。另一方面，也有稳住工人，给大家以他产品不愁卖假象的原因。 厂子简单，鲁大伟诚心想获得投资，准备的材料也都齐全，只一个上午的工夫，许思怡和苏瑛就全部盘点考察完毕。 “要不先吃饭？”鲁大伟建议道。 “不了，才十一点。上午就将事情定下来吧，这样鲁老板也不必再提心吊胆不是。” 苏瑛坐在原本鲁大伟的办公室真皮升降座椅上，很是干脆的说道。 “投资，是可以投资的。” 苏瑛没有吊鲁大伟的胃口，开口就说出了一句关键的让鲁大伟笑口颜开的话。 “但是，这与我们兴远公司的发展方向不符合。农家乐已经牵扯了精力，再投钱到其它地方，有违我们公司全力发展承包田的大方向。若不是鲁老板与孟董有旧，厂子经营也勉强过得去，我是不可能同意投资的。” “我们兴远作为农产品公司，用到编织袋的地方很多，所以我现在其实可以做主给你下一份订单。” “……还有最后一个建议，鲁老板你看能否增加纸箱以及塑料泡沫的生产线，我们兴远公司包装产品也大量用到。钱这方面不用担心，如果鲁老板同意增加两种生产线，兴远公司可以增投，只是这股份……当然了，这全看鲁老板意愿，我们不强求。” 苏瑛说了很多，意图也越来也明显。 第213章 春天的气息 曹兴做出了选择。 求婚大获成功，也的确做到了让齐悦安心全力投入学习的功效。 只是，成功得实在有些过头。 世事不能尽如人意，世事也总是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鬼才知道为什么曹兴精心选择的很偏远的西餐厅中，齐悦爸妈这两个看不惯西洋人玩意的小镇人却正好想浪漫一下，也在里面吃饭的。 不过，在两个做爸妈的见到刚上高三的宝贝女儿被人求婚，还当场答应了以后，这些都不重要了。 用孟川跟林伊视频聊天的话说，一度场面极为混乱。 打人的，骂人的，护人的，劝架的，看热闹起哄的，哭声、骂声、笑声、音乐声，都来了个齐活。 “那事后呢？” 视频那头林伊像一只小松鼠一般，嗑着坚果问道。 “一刚被求婚，情绪激动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女人的小姑娘能说啥，肯定是非君不嫁要死要活了。” “后来我们就出面调停，两家父母坐下来好好谈呗。” “曹兴这小子对齐悦是真心能忍，到现在居然都没骗人小姑娘上床。女儿没实质损失，双方也就能心平静气交流……” 孟川仔细描述着。 “……齐悦爸妈不知道曹兴之前浪荡的行事。曹兴条件不差，最大问题也就是相差几岁，但又不太大，年龄差勉强也能说得过去。” “我们镇上你也知道，二十一二岁结婚正常，十八成年就订婚的不少。所以，最后事这么定了下来。过几天两方亲戚来个订婚宴，也就结尾了。” 双方父母已经见面，再举行订婚宴，曹兴也算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若是他敢有负于林伊，他和他爸妈在乐宣镇不至于人人喊打，但被人背后戳着脊梁骨骂是可以预见的必然之事。 “事情搞成这样，曹兴哥是什么想法？” “他挺高兴的。” 孟川回答道，“啥活都抢着干。如今苏省气温不高，不能露天种冰心西瓜，外地老杨担心冬季的大棚西瓜可能影响口感。曹兴就将到更南方偏热带，考察承包田的事情给独自揽了过去。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去都是找农田承包价格更低的偏远炎热的地方。” 虽不知以后如何，但曹兴与齐悦这对当前算是有情人成了眷属。 孟川再联想到他跟林伊，却是黯然的叹息。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可接下来的这整个九月，孟川发现他却更加黯然神伤。 明明天气开始转凉，怎么附近的人都好像一个两个的春天到了。 不对，连‘非人’都好像是春天到了。 干将莫邪这一对天天跟避雷针立孟川家楼房顶的白鹭，本来就是一对，不必谈及。老黑，丫的整个兴隅村都是它的后宫，发情期变异得跟人一样长达一年。 最让形单影只的孟川感到发指的是，一岁不到尚未成熟的小刺猬二饼也不知道从哪里拐带来了一只母小刺猬，天天出双入对！ 还有一直被孟川忽视，孟小妹的两只松狮，也天天腻在一起，让孟川看了神烦。 曲阳说他最近跟纪晓取得了重大的突破性进展，这几天早上一有空就去他们这边市区，一有空就去他们这边市区。 许思怡是个安静的好姑娘，一心一意的处理财务，认真学习提高自己。 孟小妹就算了吧，未婚夫季源说国庆回来探亲。知道这消息后，三天两头的就哼着歌的准备这准备那，上蹿下跳跟猴子似的。 莫小林主职会计，时不时跟饶馨要对接公事，一来二去的难免会跟饶馨见上一趟，尤其是进了九月见得就更加频繁。 还有叶朝暮夫妻、李牧两口子，那就不提了，天天都在孟川跟前散发着青梅竹马的酸臭味。 …… 除了感情方面，这一整个九月孟川的日子过得都极为舒心。 而他不知道的是，燕京林家的日子就过得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燕京李家四少是个低调的人，平常甚少出现在公共场合。所以他之前欲告诉林家千年何首乌被他截胡的想法，也一直忘了去实现。 这事毕竟只是消遣，没必要刻意去做。 可是，李长华母亲哮喘顽疾被根治的情况，瞒不住有心人，也没必要瞒住。燕京李家是龙头家族，到了他们家手上的东西，别人无论想明偷还是暗抢，都还暂时无人能够做到。 是故，千年何首乌的来龙去脉也逐渐在燕京世家之间流传开来。 有眼不识金镶玉！ 如今便成了燕京世家对林家人的评价。 枉费林家号称货殖四海，靠的就是眼光犀利毒辣。却未曾想看人的眼光如此之糟糕，本来一份天大的人情就要送到林家的手上，却愣是被其硬生生的给推了出去。 推出去也就罢了，还当着李家的面得罪别人，真是活该世代努力却仍是下等世家上不得台面。 在知道孟川本来准备以千年何首乌作为贺礼的事情后，再结合着家族当前遇到的难题，林家人也都快将肠子给悔青了。 林家最近在争夺一处新发现的铜矿开采权，除了比拼财力，还要比拼后台。可问题在于，林家就没什么后台。可能是天上商人血脉原因，不仅家族中没有几人涉政，就是难得招揽到的一些外姓好苗子，也都是进入官场举步艰难，下海后反而顺风顺水，就差给自己安上一个印钞机的称号。 这一直是林家心中的痛，拿着大把的钞票，却换不来有力人物的支持。 不仅是此次的铜矿开采权，之前还有很多的事上，林家都吃过这方面的亏。 林家一直渴求着政治力量的支持，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们，林家曾经离华国最顶尖的政治力量只有一步之遥，但却被自家人给活活的作死作掉？ 本就派系林立的林家，因为这事彻底乱了。 林藏锋作为隔代家主，掌权后给出的答卷再完美，也照样有很多人反对。如今，是他为一力主导的驱逐孟川吞并常周林氏，很多族人都以此做筏子攻击他，要求他分出更多的权利。 可以说，孟川怼完人拍拍屁股走了，但他留给林家的却是一地鸡毛。 尤其是他对林藏锋造成的前后两次羞辱，不是这么简简单单能过去的。这次又是因为他的缘故，林藏锋被搞得焦头烂额。等事情过去，必然会找孟川算过这几笔账。 第214章 大事件 这一日，正值二十四节气的秋分，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 但今天的兴隅村人都齐聚到一个地方，乐宣镇镇长、李副镇长还有一干官方官员人等，也都来到兴隅村。 兴隅村北，私人农家乐的综合娱乐区。 一幢十二层顶部立有‘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巨大標牌的高楼前，孟川站在门口迎接这每位来宾，脸皮笑得都快僵硬了。 不就是一办公楼落成嘛，为何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连镇长都过来了。 李长华，你个坑逼！ 孟川面上笑嘻嘻心中mmp的怨念着。 兴远公司大楼七月初开始动工，到如今十月将近。三个月的施工时间，兴远公司大楼从外部建筑到内部装修都已经完成，完美的向众人展示了何为‘华国速度’。 不止是兴远公司大楼，综合娱乐区的其它建筑比如保龄球馆、台球室等也已然落成，只剩下部分内部装修与设备安装。 “孟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大人物总是最后一个出场，李副镇长陪同着乐宣镇镇长跟孟川亲切握手，一旁的闪光灯瞬时就咔嚓嚓的亮起，直到镇长松手方歇。 年轻有为还用得着你说吗？我早就知道了。 孟川如是吐槽着，面上笑容却愈发灿烂。 苏瑛带着镇长他们参观兴远公司大楼，孟川早站累了，就近躲进保安室暂歇。 李长华不知何时脱离大队伍，也跟了过来。 只是这神情，一点也没刚刚在大众面前正经做派，反而是带着点对不住的神色。 “呦，李大镇长怎么过来了？今儿这一大批人来，您不得陪陪？” 孟川阴阳怪气的看着李长华。 区区娱乐区内的公司大楼落成，孟川根本没准备庆祝。今天这个全村到贺场面，放到私人农家乐项目正式开放运营那天还差不多。 放到今天？完全就是大题小做。 可偏偏乐宣镇长说，他们这边电视台正好有人下来采访孟川，他让老村长一定要将声势造起来。 镇长找的老村长，这他喵的才是最绝的。 如果找的孟川，没受过镇长恩惠的孟川真就可能不理会。可是找一心为公的老村长，他一想到这是宏扬村子名声，让兴隅村在他们这边百姓面前露脸的事，当时就打包票答应了下来。 而镇长之所以知道兴远公司大楼今天落成，就是因为这嘴上没有把门的李长华。 镇长来了，得亲自迎接吧；其他的大小官，也都是领导，也不能对其摆架子吧；一只羊是赶两只羊是赶，同村人的叔伯干脆也都迎接一下吧；所以孟川这一站，就是站了小半个上午。 这么多人都来道贺，不能就单单迎接一下。 所以，又是全村的一次流水席。 又伤钱又伤身，孟川要是对四处瞎嚷嚷的李长华没有怨念，那才叫奇怪。 不过，也就小怨念了。 说不定镇长一直在关注兴远公司大楼的建设，即使不用李长华告诉他，今天这场面也照样会发生。 “其实并不是镇长有多好大喜功，你想想看啊，五点五亿的大项目，真等下下月兴隅村私人农家乐正式运营的剪彩仪式，还有镇长作为最高领导人出席这回事吗？” 李长华说了一句相当中肯的话。 孟川听了倒也觉得不无道理，但还是无法纾解那胸中怨念。 “等私人农家乐开业那天，我破财给你送上百十个花篮，这总行了吧？” 听到李长华主动破财，孟川突然就气顺了。 “这感情好，谢谢华哥。”称呼也立刻就改回正常。 总在保安室也不是个事，气顺的孟川歇息片刻后便回到人群之前，跟乐宣镇镇长还有各个官员亲切有礼的交谈着，再次无数闪光咔嚓咔嚓响起。 官无论大小，面子工程总是很必要的东西。 虽然孟川并不耐烦这些，但兴远公司毕竟是在乐宣地界，也因为冲着李长华的面子，合影全程都相当配合。 上午的喧嚣过后，为应付领导而累瘫的兴远公司众人，从终于有空寻找并熟悉自己的办公区域。 董事长、总经理、各部门主管都是独立办公室。 九月中旬的时候，兴远公司又招进了一名会计、一名采购、一名销售。都是年轻人，但是简历或者能力就远比不上各自主管和部门副手，需要苏瑛等人调教。 本来孟川也给莫小林和许思怡各自准备了一个独立办公室，但他们坚持说公私应该分明，不能搞特殊对待，还是在财务的大办公室里好。虽然，二十张办公桌的财务办公室里，他们总共也就三人。 苏瑛对此也忍不住说了孟川一嘴，本意想照顾公司老人的孟川还能咋办，只能承认自己错误喽。 虽然孟川嘴上说公司办公楼建成不是什么大事，但其实在他人看来其实还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 以前兴远公司找某某主管在哪，或者开个会，开口就是要么隔壁村张大麻子家，要么兴隅村孟川家。 听听这些地点，像一个市值至少五亿公司应该在的地方吗？尤其是一拨人聚客厅开会或坐或站时，要是让不了解的外人看到，怎么看都像是搞传销的。 如今有了自己的办公楼，代表着一切正规化。至少新入职员工以后家里人问他们工作环境如何时，不必再觉得拿不上台面遮掩，而是可以大方拍照展示。 这是苏瑛的原话，孟川看着其他人赞同神情时才恍然大悟，所谓面子工程还是很有道理的。 …… 九月除了公司办公大楼落成这件勉强算大事的‘大事件’，到了九月底，又有一件别人都不知道，孟川很不爽但又有苦不可说的大事件。 随着承包田的继续大肆扩张，兴远公司旗下的蔬才也逐渐种类繁多。 不过，在又卖出了一轮空心菜和第四轮种植的蒜薹后，孟川没有再将所有的钱全部投入公司，而是拿出两百万试着升级了土地簿。 房门紧锁着，孟川看着眼前已升级为凡阶三星土地簿赠予的两类种子，开始考虑种植果树的事情。 土地簿，护佑大地，土地公孟川专有。 土地公等级：凡阶三星。 土地公威能：初级可食用植物改良。 注一：等级分为天地玄凡四阶，每阶十星。凡阶每升一星需人民币一百万。 注二：威能随等级提升。土地公威能只对土地公指定土地产生作用，释放后立即生效，可释放也可撤销，但撤销后原土地已有植物无法再回退普通状态。 注三：土地公每一星有一特殊作物赠送，仅限土地公使用。 注末：其余土地簿奥妙，请土地公自行探索。 如同冰心西瓜种子一般，土地簿每升一级都赠送特殊作物的种子。 只是，这次土地簿赠送的两种种子，却不是冰心西瓜这种成熟期并不长的作物。 而是两种果树，他们这边地区都很普遍的果树种子。 一曰蕴灵银杏，二曰人间蟠桃。 可能是同期赠送的缘故，两者的特色一致且相当简单粗暴就四个字益寿延年。 只不过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虽然两者都是土地簿出品，但它们都没有脱离正常银杏树与桃树的成熟结果所需时间范围。 人间蟠桃还好。 土地簿显示只需五年时间，就可成材结果，大量结果则需再等两年，孟川自认都还等得起。 可是对于蕴灵银杏，孟川就只能看着种子呵呵了。 整整四十年！ 等孟川成为老头子，才能看见蕴灵银杏开花结果。而且，这时还不是大量结果。想蕴灵银杏达到大量结果的程度，还需再等二十年！ 真到那时候，孟川是否存在，都是一个需要打好几个问号的问题。 “就当造福子孙后代吧。” 孟川把玩着手中的两颗不同的种子，自嘲一笑。 两类种子依然有别与普通种子模样，种子的来源孟川依旧没有对曹兴解释。而曹兴也没问，就拿了孟川给他的三十二颗种子去让技术部选定合适的种植区域。 孟川知道曹兴对于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肯定猜到了什么，但却一直没问。孟川想告诉曹兴，但他又搞不清其中的因果关联。 如果告诉曹兴会有什么惩罚呢？如果告诉外人土地簿就会消失呢？ 得到了就没有谁想失去，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孟川，他不敢赌！ 土地簿赠送的蕴灵银杏和人间蟠桃种子并不多，每类都只有二十之数，与冰心西瓜那足足二百亩的种子相差十万八千里之远。 但孟川也懒得深究，银杏就不谈了，桃树也要五年才成熟。五年孟川虽等得起，但说短不短，谁知道五年过去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了如今的九月底，兴远公司技术部人员已然扩张双倍到八人之多。 上面的人不说，外地老杨和技术员们虽各种猜测，但也都知趣的没刨根问底，在孟川家屋后的农田划出桃林与银杏树林区域将两类种子种下。 总的来说，在这个九月，没有波澜壮阔，亦没有小人作祟。 孟川的兴远牌蔬菜依旧热销，他依旧走在属于他自己农民神话的道路上。 第215章 岂可违逆天时 金秋十月，碧水一人。 日历上九月的那张纸刚无情翻过，孟川就发现这个十月很可能并非金秋，而是个多事之秋。 冰心西瓜在土地簿的注释里耐寒耐旱，但土地簿并未明确划分这耐的程度。 孟川不会煞笔的去赌冰心西瓜到底多耐寒，所以便有了之前的曹兴自告奋勇去华国更南方承包农田，以用于种植冰心西瓜。 只是曹兴最后选定的地方，这南得实在有些远，南去千山万水，一南就南到了两千公里之外的广西左江市河谷县。据曹兴说这是他大学同学老家，承包农田每亩每年只要三百元人民币，除了要求五年承包金一次性付清外，没有任何其它承包条件。 当地气温全年最低八度，此刻温度更是近四十度，应该适合冰心西瓜的生长。找这么块地，本来就是为防止冬季大棚对冰心西瓜口感影响，是一次对比试验，所以远不远倒没多大所谓。 曹兴办事的效率相当高，一周之内就承包下了五百亩土地并让技术员飞过去教导当地村民将冰心西瓜种子种下。 兴隅村这边也早就种下回购来的冰心西瓜种子，也是五百亩地。兴远公司办公大楼暂设的仓库中，还有以防万一的同样五百亩左右量的冰心西瓜种留以备用。 可就在刚刚，孟川得到了一个有关冰心西瓜，堪称噩耗的消息。 种植下去两周已过，五百亩冰心西瓜种竟然全部…… 都未发芽！ 挂断电话就火速赶到现场的孟川，发现所有国庆值守的技术部门人员此刻都在西瓜田中拿着把铁锹，发疯一般的四处挖地。 在被挖开的农田中，散落着一地只见黑色却无半点发芽嫩绿的冰心西瓜种子。 “小川，我……” 杨有农看见孟川到来，停下手中动作，嗫嚅着嘴唇正想说话，就被刚靠近西瓜田边就骤然间心有所感的孟川伸手止住话头。 “不是你们的错，你们都先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静静。” “小川，我们……” “都回去！” 孟川大声类似吼的说完，面色却很平静，平静得一如浪潮即将来临前的蔚蓝大海。 “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这件事？”孟川复又问道。 “没有。” “先不要说，中午我自己来宣布。” 杨有农领着技术员们走远，技术员们都回去了，唯独杨有农站得远远的在太阳下，静静观望着孟川。 回收的第二代种子和初代种子长得一模一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不仅出于杨有农经验判断，更是经过了科学仪器的检测。在之前用实验手段做催生抽检时，每颗种子都是活性正常，并且能够正常发芽。 然而如今，谁也没想到诡异的是，整整五百亩地居然一颗冰心西瓜种子都没发芽。若不是杨有农亲身经历，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你他么在逗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杨有农一边看着孟川生怕自家老板做傻事，一边继续思考分析着。 哪里出了问题？ 孟川来之前是不知道的。 但是他甫一靠近冰心西瓜田，脑海中的土地簿就有了异动。 孟川没有进农田查看，直接站在原地，田边水渠上方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过道横板上，闭眼，心神沉浸入土地簿内。 在土地簿的蓝皮封面上，出现了几行正楷小字。 土地者，春养，夏盛，秋收，冬歇。 汝代天牧土，岂可违逆天时！？ 天地灵气十分，汝独得一分，又岂可再图更甚？ 今为首例，仅以财警。若有再犯，性命抵之！ 孟川全神贯注反复的着这四行字，恍惚间又好似看见了当初那个大榕树下说要给他算一卦的金仙，缺失久远的记忆渐渐涌现，神思渐弱，而现实中…… 随着‘嗵’的一声，鲜血染红朝阳，赤练璀璨了霞光。 “小川！” 杨有农从远处焦急的飞奔而来，在原本静立的人影处，孟川一头栽下在遍布不规则水泥块的水泥沟渠中，在他的身下蜿蜒出鲜红的溪流，竟似越来越大。 “120，喂，是120吗？……不用，我们先送到镇医院……” “清芮，小川昏迷倒在沟渠里摔破额头……” “曹兴……” 一个个电话打出，中年人杨有农明明是一个瘦弱的身板，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捂着孟川破了一个洞的额头抱着孟川就往马路上跑。 孟川家接到杨有农电话的孟小妹，知道外地老杨平常不是开玩笑的人。几乎以往三四倍的速度，精准的倒车上路，杨有农刚刚赶到马路边时，孟小妹已经紧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汪、汪、汪……” “呱！呱……” 早在孟小妹接到电话前，本来在孟川家附近看白鹭立屋顶新奇场面的游客和村民，发现两只白鹭突然就朝着孟川家屋后方向振翅而飞。干将莫邪飞离时还发出了只有极度惊慌时才会发出的呱呱叫声，且不是人们常识的低音，而是极为洪亮的高声。 于此同时，一道谁也无法看清的黑光从孟川房间的窗口一跃而下，带着一抹银线同样往孟川家屋后，也就是北面的方向消失。 一分多钟后，才有孟小妹带着孟父孟母急忙打开大门冲出，上车后就不管不顾的上马路离开。 兴扬村包括曹兴在内的一干人等，几乎都是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爬起床或者放下手中的事，往乐宣镇医院赶过去。 至于兴远公司的人，今天是国庆十月一号，除了技术部必须留人值守外，其他人昨天就已经各回各家。 “小川、小川，你别吓妈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小妹油门踩到最大，十几万的小车快开出跑车的感觉。孟母看着孟川额头简单包扎后仍溢血不止不见减少的样子，毫不客气的质问杨有农道。 杨有农也觉得是他的原因，推测是他通知太直接才使得孟川怒急攻心失去意识，从而摔破额头导致的如今状况。 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出，孟父却是第一个反驳起来，“这不可能，我儿子我了解，这点损失会变成这样？这不是他的性格！” 一般来说，男人总相比女人要冷静一些。但也冷静不到哪，说完不可能，孟父又心急如焚的看着孟川。不管什么原因，儿子现在已经这样，什么原因根本就不重要了。 孟母也没好话的冲着孟父，“你管他什么原因，儿子还在流血，你问那些有个屁用，快想想办法啊！” 孟父对于孟母的话丝毫不以为忤，“没事，别担心，你看这不是渐渐小了吗？而且这些血目前还不会死人的，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我大腿根那么大口子半小时不都挺过来了吗？” “那能一样吗？你到现在都壮得跟头牛似的，我儿子细皮嫩肉瘦瘦弱弱的……” 孟母抱着孟川，按着孟川额头破口处的半红毛巾。她心揪的想要用力按住伤口，但却又怕将破口扩大不敢太过用力，无措的双手竟似无处安放。 孟父看着孟川明显创业后就瘦了近二十斤，至今还没能养回来的身体，本想说什么的，看着看着的也愈发焦急担心起来。 “到了，到了！” 十分钟都没到，汽车一个急刹停下，早在车上就联系好医院方面的杨有农第一个打开车门跳下，乐宣镇医院门口五六名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已经迎了过来。 孟川被抬上担架时，远空两道焦急彷徨的呱呱声传来，两只白鹭出现在众人上空，不住盘旋。 一道黑光也在几秒钟后在担架前停下，老黑一个急刹，二饼没抓紧的被甩了个撞墙，顾不及克服眩晕感，就直直逆滚到孟川所在的担架下。 第216章 一梦几多岁月 想要跟孟川一起进急诊室的四只宠物，被孟川一家人急忙拦下。 被拦下来的四只除了二饼是老黑带过来的不累，其它三只都如同皮球泄了那股气的一下子瘫趴在地。 “都说你们通灵，倒不枉费我家小川平常视你们如家人。” 孟母欣慰的看着老黑它们，特地让孟小妹去跟医院护士要来了水喂给三只。 “按照你们的描述以及我们的检查，孟川先生摔倒时，应该是正好被废旧水泥块外露的钢筋给刺破了额头。但所幸水泥渠道的这钢筋不长，只是恰好破洞，并未伤到脑内部。所以我们推测，孟川先生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孟母一行人都站着在听老医生告知孟川伤情。 “当然，进一步还需要仪器检验。我们这边先止血包扎伤口，已经按你们要求联系了他们这边市人民医院，半小时左右急救车应该就能带着o型血到达。” 其实按老医生的经验，孟川这样子失血并不多，不用输血包扎一下等自己醒就行。但孟川的身份乐宣镇人都知道，他也不例外。 既然身家颇丰，输血、深入检查这种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事，毕竟多一份保险总是好的。 听完老医生的话，等孟川被推出时，额头已经用医用纱布包扎好不再往外渗血。孟母一行人的心，这才放下了大半。 曹兴和曹父以及他大伯都随后赶来，兴隅老村长在知道孟川家异常后，也通过留守的奶奶得知了消息，将他的大儿子代替他派过来探望。 奶奶一直守在家中，抱着老年人手机坐在中堂香案孟川爷爷的遗像前，嘴中不住的念叨。 兴隅孟家这么大的动静，瞒不住别人，也没想着瞒别人。 当急救车到乐宣接走孟川，再到孟川被安置妥入院他们这边市人民医院时，兴隅兴扬两村的村民都知道了孟川摔破额头失血昏迷的事。 “这么大阵仗，人几乎全去了，孟老板不会有事吧？” “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 “孟川他奶奶，别担心，你孙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没用孟家人拜托，兴隅村民就有人主动跑到孟川家来看顾经不起路上颠簸没带走的孟川奶奶，其中第一个到的就是之前一直看孟家不爽，最近才两家关系缓和的崔二花。 输血后的孟川一直未醒，所有仪器全面检查后，也未发现丝毫异常。 从上午九点多送到，到晚上夕阳即将落下，孟川一直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动弹，被人挪来动去时也连表情也没有。 “医生，这不是说按正常情况，我儿子下午就应该醒过来的吗？” “这……我也说了是正常情况，说不定孟川先生就是稍微醒晚一些呢？先观察观察，如果过了今晚，孟川先生还是不醒……” 医生后面的话，孟母是支撑着孟父的臂膀才听完的。不过是摔了一下而已，怎么就有可能会成植物人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 “对，不可能的！儿子，你醒醒，醒醒，妈不要你开什么公司了，也不要你什么出人头地了，你醒醒，好不好？好不好……” 孟母肩膀颤抖着，强自克制着自己的泪水，握着孟川的手，眼睛一眨不眨。 然而，一夜过去。 雄鸡唱晓，东方露出鱼肚白，孟母眼睛熬出了一夜血丝，孟川还是安静的躺在洁白病床上，一动不动。 “医生？” “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要不继续观察，要不直接转院，但转院估计也还是继续等待。孟川先生的伤情的确不严重，但也的确是我们医院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那要不转院？” 孟母无措的看着孟父。 “转到哪去，除非去金陵，泰市的人民医院和他们这边比水平没多大差别。要不，我们再等一两天？” “不等，就去金陵！” 孟母立刻就要安排转院。 “不用，不用去金陵！” 孟父刚想说孟母关心则乱，孟川不能经受路上的颠簸。一道明显跑得急促喘不上气的女声，远远传来。 未施脂粉面容憔悴的林伊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我把专家已经请过来了，他们说他们这边的医疗设备足够，不需要再去金陵。” 孟川的事早被杨有农发到了兴远公司的微信群中，林伊也在其内，收到消息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正是因为亲自联系请专家耗费了时间。 昨天林伊说要去请专家时，除了孟母外其他人都觉得林伊是大题小做，两个医院都说了孟川伤不重很快会醒，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可现在过了一个夜晚，孟川还是毫无清醒的征兆，所有人都开始有了担心。 “小伊，谢谢，你这怕是一夜没睡吧？先歇一会，以前阿姨对你，唉，不说了，等小川醒过来阿姨再跟你慢慢谈。” 孟母握着林伊的手极为感激道。 “他是我男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伊落落大方的说道。 然而……专家来了，众人等来的却还是一句，继续观察。 几乎是与他们这边医院医生同样的诊断，孟川伤不重，但就是不知为何还是昏迷不醒，只能静待观察。 孟川最终只是进行了一次转院的折腾，但距离很短，只是从公立的他们这边市人民医院，转到了收费高但各方面尤其是服务护理方面也都高于他们这边人民医院的，一家名为博心的私立医院。 林伊请来的专家有来自金陵，有来自燕京，都是国际顶尖的脑科医生，他们下了如此诊断，再转院转到哪个大医院也都还是一样的情况。 而且路上难免挪动孟川颠簸，对病情养伤也不利。 所以孟川就这样，在他们这边博心医院的vip病房安静的住了下来。 孟川昏迷未醒的事情，还被人发到了微博和他们这边论坛上。 正是国庆假期，除了孟川亲人外，中间还来了很多人探望孟川，有兴隅兴扬村的村民，有兴远公司的员工，有兴远公司的客户，有安念溪和她三姨……还有很多跟兴远公司无关的声称是孟川粉丝的人，也都个人或团体的过来探望了孟川。他们其中以年轻人居多，开口都是孟川是底层人真正的神话，希望他能早日醒来。 所有人都是带着祈福，带着希望孟川早日康复的祝福来的。 但孟川依然未醒，如同睡着了一般，梦里沉沉，不知外间已过几多岁月。 第217章 名字的寓意 孟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记得好像再次遇到了金仙老爷子，但又好像没有；他记得看见了一个弹着吉他嘴里哼唱着‘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的少年，但又好像没看见；他还记得…… 梦里的东西，孟川其实很多都不记清了。 他最后模糊记得的，就是好像在一片金碧辉煌中，梦里的他和一个女孩慢慢变老，但是，他很不开心！ 所以，他醒来了。 孟川醒来时，外面繁星点点，只有值夜的孟父仰靠在病床旁椅子上。 国庆七天假期就剩下最后的两天尾巴，太多的人来看过孟川，五天的时间也让守着孟川的亲人们越来越绝望，憔悴而神经疲惫。 孟川甫一睁眼，才动了动胳膊试图将自己撑着从床上坐起，孟父就一个激灵的猛地从椅子上蹦起。 “小川！”安静的病房中，孟父下意识压低着声音。 “爸。” 孟川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一如乡间老木门尘封已久被人推开的晦涩。 隔着孟父刚刚所坐的椅子，是一张单人病床。可以称之为孟川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孟母和林伊紧挨在一起和衣而卧，星光下面容很是憔悴不堪。 “爸，水。先别叫醒她们。” 孟父手忙脚乱的激动倒水，孟川一口喝下才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 饮完杯中水，孟川就掀开被子下了床，才几天的昏迷时间，孟川还不至于丧失运动能力。 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微凉，父子两各自披着衣服一起到了病房外，孟川坚持说他有些要紧的话想现在就跟老爸聊聊。 首先问的，还是他昏迷了几天，以及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孟父自然一五一十的道来。 五天如此长的时间，有些出乎孟川的意料。但五天里发生的事情，公司依旧运转正常，来看他的人有很多很多。除了对家人朋友为他担心的愧疚外，孟川最后还总结了一句，这么多人关心，看来他做人还不是太失败。 “……爸，你有想过我能取得今天这个成就吗？” 孟父笑着摇摇头，“我哪里想过，我们大人这么努力拼命的赚钱，不就是想让你们三个孩子年轻时过得好一点，不要像我们这一辈，几乎什么苦都尝过一遍。其实你小时吃苦也不少，只是忘性大，跌倒爬起转头就能笑的，哪里记得多少。” “可是你偏偏中意了这么个女孩，不想苦也由不得你。其实这几天我想想，如果当初我帮着你妈劝你，咱就找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是不是就没有这次医生说你可能成为植物人的事了？” 孟父的眼眶红红的，没有泪水，只是红红的。 “爸，你可是说认定了这儿媳，可不能反悔变卦。” “不反悔，小伊这姑娘挺好的，就跟你妈一样。你这辈子，估计再找不到这么对你掏心掏肺的姑娘了。” 孟川不好意思挠挠头，也颇有感慨。 “爸，你还记得你说过，我名字的寓意吗？” “不是跟你说过吗，那寓意是牵强附会的嘛。你行‘清’字辈，当时送你妈往医院的途中你就主动自个出来了。正好是在一座小桥上，叫孟清桥感觉不好听，就叫孟清川了呗。” 说到这里孟父二十年过去了还气不过的瞪了孟川一眼，“谁知道你个臭小子，娘胎里挺懂事的，长大了就无法无天，愣是把自己名字喊成了孟川，白瞎了‘清川’这么一个好名字。” “那爸你还记得牵强附会的那个寓意吗？” “当然记得，我给你取好名字的第二天，就想到了这首诗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银川。” “我那会跟人说起，就得意的说你名字取了最后一句‘满船清梦压银川’，别人都夸赞特有诗意。” 孟父念完古诗得意的一晃头，看来即使过了二十四年，他还是对当初这个牵强附会很为得意。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银川。”孟川也微笑念着，可接着他又沉声念出一句。 “醒来方晓人在世，一生奴马为钱帛。” “这是我曾在网上看见的。” 话音落下，安静的角落中陷入久久的沉默。 孟父高中毕业，他理解得了这句话的意思，也正因为理解得了，所以他才沉默。 短短十四字，道尽了绝大多数人一生劳碌的本质。 “爸，你说，人要赚多少钱才会觉得满足？”许久后孟川开口问道。 “我一直觉得，够用就行。” 孟父没有回答，孟川却继续自言自语着。 “我以前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一两百万足够了呀。可现在我发现，我钱越多它却反而越不够用。我这次醒过来突然发现，我好像不管赚多少钱都不会满足。爸，我不应该这样子的。我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如果我再不做出改变，我的现实就会变成梦里的样子，而那是一个我只记得它是噩梦的梦。” 孟川说话间有些无助，双手从口袋中拿出又放回又拿出，有些无处安放。 “那就改变！”孟父重重拍着孟川肩膀，“如果你不知道如何改变，那我有一个建议。我记得你喜欢写日记的，把你以前的日记拿出来，看看你曾经想过或计划过做什么，一一誊抄下来，总有你现在乐意做的事情。” “你看这五天你一点不管，公司也经营挺好的。你以后就彻底做个甩手掌柜，大不了年底给大家员工们多分些钱。小川，你目前的成就对我们家来说，足够了。” “那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 “好！就这么办！” 孟川握紧双拳，然后…… 被孟父喊来了医生，喊醒了孟母还有林伊，经历了孟母一番父子两不知轻重醒来不找医生反而出去谈心的念叨轰炸。 接下来，一通通保平安微信或电话不可免，一番全面检查专家会诊不可免，一番躺床五天清爽打理的整洁不可免。 以及，跟林伊的互诉情思更不可免。 第218章 谁姓孟 林伊辞职了。 她说，这五天，她怕了。 她不想再担惊受怕，她不想再去管什么林母的四年之约……人生短短百年如白驹过隙，她要抓紧以后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跟孟川待在一起，不再分开。 “傻丫头，别这样，我就是梦做得有些长醒晚了而已。我答应过你妈妈的，我们的婚事先缓一缓，至少你得先接过你母亲手中大部分家业吧？”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孟父孟母又拉着孟川说了些话，就将病房的空间留给小两口，这是准儿媳林伊这五天来衣不解带照顾孟川应有的待遇。 “你妈说过近几年要将家业逐步移交到你名下的吧？” “嗯，说过。” “如果你现在就跟我结婚，到时候移交公司股份时，可能会遭受到包括林家人在内某些势力暗中的小动作，引起没必要的损失。如果我公司一直是如今这发展势头，等过个四年，那我娶你外人看来也是门当户对，不是打着你名下产业的主意。而如果我一败涂地，那也不会有人再担心我能谋夺你的产业，因为我已经证明我没那个能力。”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林伊充耳不闻的，抱着孟川胳膊死活不松手。 “又没说我们不在一起，你没听说过同居这个词吗？” “同居？？说！你是不是打着始乱终弃的主意？”林伊了解到孟川的心思，却也不固执要立刻结婚了，也有心思开起玩笑来。 “我是那样的人吗？” 孟川当即就抱屈道。 “哼，你就是！唔……坏蛋，你刷牙了吗？不准动手，爸妈还在隔壁呐……” “刚刚洗澡刷了……知道。” 至于小两口想要以后同居的事情，以目前双方父母的态度应该不会有什么阻拦。 事情也的确如此，早上林伊电话里跟林母提起时，林母并未反对。 只是兴奋的林伊没有看见，那头的林母挂断电话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与久久的怅然若失。 “爸、妈，你们不反对吧？” “这事一向是男方占便宜，我们当然不反对。就是电视剧看多了，婆媳两住一起，这难免……” 孟母犹豫了。 而孟川听着‘婆媳’两字，突然想起昨晚的一句话回过味来，“不是，爸妈你们的改口红包给小伊了？” “你昨晚洗澡那会给的，也就一块钱。她给我儿子一块钱不要面子，那我一农村妇女要什么面子，看谁比得过谁？” 这两极品妈，还真是…… 孟川与林伊互看对方一眼，都是同样的无可奈何。 医生检查说孟川完全康复，只是以防万一还需住院观察一天。孟母知道儿子没有大碍后，也又有了跟林母别苗头的心思。 “行，你们两妈爱咋地咋地，反正没几天你们就要见面了。” 刚刚林伊和林母的通话末尾，手机被孟母拿过去，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这个月等林母有空，双方父母见一面的事项。 “婆媳关系您老也别担心，我跟小伊在镇上或他们这边市买一房子，不打扰你们两老的二人世界。” 其实有关两人未来在哪儿住的事情，孟川还有一个想法，但他想等两家见面时再给林母一个惊喜，也好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可行性。 …… 国庆的最后一天，孟川赶着趟出院了。 虽然医生说最好还是再静养一段时间，但乡下空气那么好，比充斥着药水味的医院要强太多。医生也说回家静养可行，那自然就没必要待着。 可出院的当天中午，孟川就发现他还不如待在医院。 本来是约定了国庆兴隅孟家人来聚一聚的，赶着孟川出院，就将聚会午宴和庆祝孟川出院的午宴给放在了一起。 孟父孟母、二三叔、大小姑妈以及各自伴侣，还有除了孟小妹以外其他的一年难得见一两次的孟川堂弟堂妹、表弟表妹。以及最后的，包括李长华曹兴在内的一大帮子蹭饭的人。 安排下来，堪堪正好两桌，才将这么多人容纳下。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有孟母作为主厨，这饭菜自然是没得说的极为美味。 宾主尽欢间，各种娱乐的项目就自然被提出来了。 男人们划拳喝酒，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女人们聊着李大麻子张二跛子家的八卦，也时不时能发出清脆的笑声。 可酒到正酣时，大家伙又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时不时这个人夹一筷子红烧鱼在孟川跟前晃晃，吃下去；那个人又夹一筷子青椒小炒肉在孟川跟前晃晃，收回去。 孟川看着满桌的各式花样的菜，再看着这些无良的长辈、弟弟妹妹、朋友兄弟，再看看自己面前淡如水的老母鸡汤和凉拌红萝卜……他真的很想一摔筷子，这日子，他不过了！ “孟川，来这只油炸大虾我给你剥好了。”林伊刚夹着她亲手剥好的大虾仁送到孟川的碗上空，突然又一拍额头，很歉疚的看着孟川，“……啊呀，我忘了，医生叮嘱说你不能吃酱油之类这些发物，否则不仅伤口会愈合得慢还会留大疤。算了，我就勉强帮你代劳了吧。” 媳妇，连你也欺负我！ 孟川控诉的看着林伊，而林伊却似乎毫无所觉的，两口将虾仁文雅的吃下。 “哈哈哈……” 一时间，满堂都是欢声笑语。唯有作为提供笑料的主角，在那默默无言的喝着孟母吊油吊了好几遍的清鸡汤，陷入了他到底有无亲人的沉思。 “应该是没有的吧。” 孟川委屈的做出了一个很接近事实的结论。 其实今天的聚会还有第三重目的，就是正式的将林伊这个孟母也终于认定的儿媳，趁大家都在的良机正式介绍给孟家人。 林伊长得耐看，嘴甜有礼貌，刚刚厨房时还亲自做了一道小炒小小露了一手厨艺。再加上那其它孟家知道冰山一角，就觉得很可观的家世。最终能获得孟家人的一致认可，那是完全没有意外。 所以，聚餐过后众人纷纷离开时，孟川就站在那儿，静静的听着每个亲戚走之前威胁他要是对林伊不好就有他好看之类的话，又开始思考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他喵的，到底谁姓孟？谁姓孟？嗯！？” 而孟川尚未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在以后的岁月里，还会困扰他好久……好久！ 第219章 修心 孟川这场大梦醒来后，想了很多。 考虑最多的，除了将来，还有他为何会巧合受伤的原因。 他觉得他当天别的地方不站，偏偏正好站在沟渠上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本来土地簿异动，只会造成一如初遇金仙老爷子的骤然昏迷倒地。可偏偏他站在那里，他骤然昏迷时左右后三个方向都不倒，偏偏就直直往前倒去。而后，又偏偏又正好一头栽下水渠后被钢筋戳破了额头。 一个巧合可以是巧合，但三个巧合加在一起，孟川怎么想怎么觉得并非偶然，而是早已注定。 孟川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警示！ 自古以来都有一句话，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 这句话的大意是，决定人一生的因素，按重要程度分别是：命，运气，风水，功德，读书（包括修心，学习知识等）。 命，运气，风水，这三者不是孟川能够决定的。但土地簿的存在，兴远公司的发展，说明前三者孟川都不能算差。 而后两者，是孟川能够自己决定的。孟川觉得这两者，他都做得还远远不够。 首先，功德。 他们这边人还经常将孟川比作陈大標，孟川也一直以他陈叔为榜样。 可仔细对比下来，孟川只有掩面羞愧。 陈大標的慈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他第一家空调厂盈利开始。那时还只是个小厂，它的第一年盈利全年下来也只不过是几十万元。可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在报纸上能时不时见到陈大標捐助孤寡老人以及失学儿童的慈善新闻了。 反观孟川呢？ 三千万啊！ 对，这是他自己得来的钱，没人可以逼着他平白无故给别人。兴远公司也的确处于发展的高速期，再来十倍的资金甚至都尚不足够。 但是！ 现在孟川看来，对比起他陈叔曾经的行事，这一切不能作为他的理由。 孟川的成功源于什么？ 走了狗屎运不知何来源的土地簿。 那他应该感谢谁？该如何感谢？ 土地公是道家的东西，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孟川曾看过这么一句调侃的话，真正道家对于信徒的态度是爱信信，不信别打扰我飞升。 想感谢金仙老爷子，孟川也顶多就给他塑个像，烧个香，其它也没什么好感谢的方式了。 至于其它什么道家祖庭龙虎山、茅山之类的，孟川肯定会去看看，但绝不会捐钱还愿。这些地方，早就将道家的本我给抛弃得一干二净，被红尘世俗彻底沾染。 所以，感谢亲人，感谢朋友，还有，感谢这个社会。 亲人可以好好对待，朋友可以真心相处，而这个社会，感谢它就是切实行动的慈善。 而且在感恩社会的同时…… 此亦为，四积功德。 再有，读书，或者说孟川人他以后应该着重的修心。 如果赚钱不是为了享受，那将毫无意义。 如果赚钱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那人生将了无生趣。 孟川一直明白这些道理，但他一直却没有践行此道。 其实孟川由始至终都明白，只要有土地簿存在，他的产品就是永远独一无二的，永远的处于别人无法模仿的垄断地位。 但是他一直还是劳心劳力的，想要发展更快，想要获得更多。 其中有没有跟林母，跟曾经瞧不起他的那些人拗一口气的缘故，的确是有。 那有没有被财富迷花了眼，想要获得更多财富的缘故？ 要说没有，孟川自己都不相信。 比如引入林伊的千万投资，真的百分百单纯只是他念头通达，放下了自己骄傲吗？ 孟川曾经以为是的。 可现在回头想想，提升公司的扩张速度，其实才是这件事情中最主要的目的。 那个曾梦想文艺青年平淡一生的少年，那个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的少年，终究是被财富，给迷花了眼！ 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但世上多少人为之忙碌了一生？ 孟川正当年轻意气风发，还做不到彻底的视金钱如粪土。但他现在可以，尝试着放慢脚步放松心态，尝试着放下一部分，以来修心。 此即为，孟川解读他所欠缺的，五读书。 …… 慈善、修心。 孟川绕来绕去，发现这些却还是跟钱有关，真是一件让人极其无奈的事情。 随他去吧。 孟川现在思考的，是他四积功德五读书的可行性。 想切实的做慈善，那就成立属于自己的慈善基金会，这东西世上万千成例，没有什么大问题。 修心，孟川觉得他是不能再去管那些公司事务。 以后顶多就给土地降降土地公威能，把握重大方向，其他的比如监督日常汇报之类，他可以放权了。 有苏瑛和曹兴在，孟川完全可以放心。 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两人背叛了他，那又如何？ 土地簿在那呢，林伊这尊大佛在身边呢，东山再起也不过眨眼之间！ 而孟川，其实并不觉得两人有联手背叛他的可能。 所以，慈善修心，两者都是具有可行性的。 孟川的这些想法，也正合孟家人以及林伊的意。 他们是真的被孟川这次五天昏迷不醒给搞怕了。不过就是一个种子没发芽而已，怎么就能气急攻心导致昏迷，然后还搞出了这么一大事？ 继续让孟川去操心公司，孟母不放心，孟父不放心，林伊不放心，兴远公司其他人也都不放心。 孟川想说自己并不是，只是可能是金仙老爷子出现导致的惯例昏迷。 但问题在于，他能说吗？说了又有谁会信呢？ 现在孟川自己想要进一步放权，那也没有了追究昏迷原因的必要。 就姑且让他们如此认为，积劳成疾、气急攻心，倒也算一个科学的解释。 在确定了将来该做哪些事情后，孟川将自己锁在房间内，拿出了曾经的一本本日记，拿出了最近的笔记，可能是最后的劳心劳力了一次。 晚上孟川出关时，拿着五张写满字的a4纸，一张留着自己扣下，另四张给了他特地喊来的苏瑛以及曹兴。 “这是我目前想到的未来计划，你们看一看，打星的是必须进行的项目，其它的则有待你们考虑。” 孟川一脸轻松的说道。 第220章 放权 孟川对于公司以后的安排，没什么特别。 就是放权，彻底的放权。 以后除了承包新的土地，或者什么棘手的公司人集体讨论都拿不定主意的事，其它一应公司事务都不需要再每天跟孟川汇报，苏瑛与曹兴商量着办就行。 温暖的明亮灯光下，孟川当时就看见了苏瑛那君以国士待之的眼神。而曹兴，不谈了，跟孟川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直说孟川早当如此，公司有他没他没啥差别。 这话要换了外人来听，明显就是合伙人要过河拆桥的征兆。 “不是，你怎么又要给我们两加一点股份？不行，我不能要。刚刚不说了吗，你放权其实对我两来说没区别，做的事情并未增加或减少。” 本来好好的推辞之语，从曹兴嘴里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不对味，直让孟川听了想打人。 “孟董，这股份我不能要。我预估下来，以后的工作并不会因为您退出而增加什么。当前的我，还不值当这个股份。” 苏瑛的确是一本正经的推辞着不接受增持股份，但为啥孟川越听就越想打人了呢？ 总觉得他这个老板，在公司好没存在感的说。 林伊也在一旁忍不住捂嘴笑了，苏瑛姐你不知道越正经的话，越伤人吗？看看她家老孟的脸色，都快黑成锅底灰了。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 “总之这拉拢人心的股份，你们不收我放心。我要是不放心彻底放权，那我又得关心公司大小事务。我要是继续关心，那指不定哪天又出什么破事，积劳成癌啊，走路上思考公司事情又跌哪道沟渠了啊，跟人谈事情喝酒……” “啊呀，老孟你别说了！我不准你自己咒自己！”林伊急慌慌的捂住孟川的嘴。 “你们两也别推辞了，反正看公司发展早晚会给你们增持股份的，就当提前拿便是。”林伊劝道。 孟川连咒自己的话都说出来了，苏瑛曹兴两人也不好不收。 但苏瑛已经在内心呵呵哒了，当初她入职时推辞股份孟川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说就当她提前拿以后的那份。 可现在呢？才过了两月不到，又给她增持股份。你以为这是‘你早晚是我老公所以咱现在就结婚’的言情剧呢？今天她将这股份收下了，哪天逢孟川高兴，又指不定给他们继续增持。 而以这两个月来苏瑛观察她家老板的性格与行事，这是相当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既然你俩没有异议，那各回各家，明儿咱就到公司将股份转让书签了，召集所有人剩下事情也一并说完。” 孟川睁眼说着瞎话，苏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好的，孟董晚安。” “弟妹，好好照顾小川啊。” “慢走，路上小心。” 黑夜已至，孟川伤的也只是额头，有些需要压低声音的事情自然是可以做的。 “你家后面这房子少说大半年才能建成住人，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子啊？”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吧。” “哎呀，不来了，你明早还要开会呢……听话……孟羊蛋，嗯～你混蛋……” 长夜漫漫，孟川他有姑娘作伴。 …… 早八点半，兴远公司大楼一楼报告厅。 兴远公司所有员工，都已然列席在座。 首先就是孟川说自己放权的事，以及各转让一个点股份给苏瑛、曹兴的股份转让书签字事宜。 下面的众人对此反应不小但也说不上大，毕竟上头早就已经传来风声，是大家能预料到的事情。而且说句很伤孟川的公道话，如今的兴远公司有无孟川管理，的确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第三件事，技术部需要注意。以后冰心西瓜这一类的特殊产品，走物以稀为贵的高端路线，比如冰心西瓜，就定为最初的两百亩。之前让你们种下的银杏和桃树种子，也是当前这个规模不可扩大。虽然这两者是几年后的事情，你们必须列入计划。” “第四，还是技术部的事情。以后所有种植的东西，必须是同样土质和气候环境，已经普遍有人种植并且生长良好的品种作物，不可以随便跨地域引进。举个例子，比如试图将热带的椰子引进到我们这边，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当然，我知道你们不会做这么煞笔的事情，就是单纯举例。” “第五，依旧技术部。以后必须按时节种植作物！取消所有秋冬季大棚搭建计划，只种植苏省当地晚秋种植的比如大白菜之类的农作物，这一切由销售部和技术部联合调查决定。” “以上三点，我不对任何人做任何解释，立刻执行！” 虽然下面的人都对这三个决定很为疑惑，但看总经理和副董都没有提出异议，尤其是孟川那从未在人前有过的如此不容质疑的语气，所有兴远公司人都未当场提出疑问。 但事后大家讨论时，却还神奇脑补，都对这三点做出了貌似合理的解释。 走高端路线大家都能理解，冰心西瓜如此特殊的风味，一旦烂大街其实就白瞎了它的特殊。这就跟某些商品限量发售一样，其实完全有能力生产但就是不继续投产，走的就是一个物以稀为贵的赚钱路子。 接下来两点，应该就是考虑种植各因素对产品质量影响，不适宜的土壤气候以及大棚肯定会影响农作物口感，孟董这是宁可少赚也不愿意砸了兴远的招牌。 尤其是公司员工对孟川强制命令的脑补解释，不久后还被刊登到了报纸新闻上，被人们称之为了‘农民的坚守’。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事后孟川听说这些脑补解释时，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能说这是他又回忆起了金仙老爷子跟他说过的话，才如此做的吗？ 当然不能。 所以，你们想怎么猜测，就怎么猜测喽。 也是通过这件事孟川才明白，作为上位者，哪怕你放个屁，都有人能给你做出合理又完美的解读。 会议继续进行。 “从即日起，以公司的名义成立慈善基金会。基金会名字就定为公司同名，兴远！兴远慈善基金，以后将首要致力于资助贫困学生，以及其它社会需要慈善的各方方面面。” “以后每销售出一份产品，公司都会抽取百分之一利润投入该慈善基金中。同时，每季度我会拿出百分之三十的分红投入其中。该基金只接受兴远内部捐赠，所以，大家也没必要到处宣扬。” “我声明一下啊，捐款全凭自愿，为了防止有人迫于面子或者其他什么心思，我定下了两条规定。” 孟川听着下方的议论纷纷，拍了拍话筒示意大家安静后说道。 “第一，现在科技很方便都是网络转账，it部门正在开发一套独立的公司内部捐赠系统。以后，除了月度获捐总额公布外，所有的捐款详细都不会公开，每个人资料只限于我、苏瑛、曹兴以及可能有的专项基金管理人知道。公司内部，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交流各自捐款数额。” “第二，对于每一名捐款人我们会进行资产核实，凡是捐款超过你身家一定比例标准的，所有捐款原路退回。至于你如果硬要拿出全部身家做慈善，我不拦你也拦不到你，但请你别在我这做。” 苏瑛伸手要过话筒。 “孟董这两点，也是在为大家考虑。这是我们兴远公司内部的慈善，不是为了面子，也不是为了给大家增加又一重职场考核标准。慈善应量力而行，公司更不希望因为慈善降低大家的生活品质。” “我们公司的宗旨我再重申一遍，能者居之！就比如你们的私生活公司从来不管，只要不影响工作，一切ok！当然了，不是鼓励大家私生活随意，这只是举例。你私下好坏我不管你，我只看能力与与业绩！而这个慈善，就是各自私下自愿的事。” 苏瑛说完，曹兴也凑热闹的抢过话筒，但憋了半天就憋出两字…… 同上！ 大哥，你是来搞笑的吧？ 孟川以及其他人都无语看着曹兴。 “咳咳，活跃一下气氛嘛，继续，继续。”曹兴将话语权交还给孟川。 接下来孟川所说就没什么过多重要的了，就是回顾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希望以后大家齐心协力再创辉煌。 孟川发现他说起套话来，还是蛮一板一眼有条有理的嘛。 第221章 买房 孟川：我想，我是一个好运气的人，遭遇了夏季的蝉鸣、金秋的丰收，以及最好的时光里最好的你。 林伊：酸，酸死了！ 午睡醒来，林伊听着孟川耳语，窝在孟川怀抱里咯咯的开心笑道。 “这句话我取改自一部你和我一起看过的，你记得是哪一本吗？” “记得，鹿人的那本言情《你不爱我的那些年》，当时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就是后来毕业时收拾东西，这本书不知道被我扔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你突然提起这个干嘛？” “心有所感。” “切，老夫老妻的，酸死了。” “那你这会打开微博做什么呢？” “嘿嘿，你管我。”林伊笑着，就如同一只掉进米缸里的幸福小耗子。 磨蹭老半天，两人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别人家看房买房，都是当成一顶一的头等大事。可是这小两口却不急不躁的，还有闲心吃了点午后水果，才怡怡然上林伊的车出发。 本来为了过二人世界，两人是准备在乐宣镇上买一套算了的。可是问题在于都是只隔一墙的商品房，用孟川的话说，隔音不好的，咱不要！ 之前林伊也曾说过在他们这边市生活的愿景，所以两人直奔他们这边市区。 除了二饼沉醉在青花女团两名团长的温柔乡中，其它的老黑以及两只白鹭，也与男女主人随行。 自从孟川出院后，除非必要和孟川声明不要跟着，四只宠物都轮班的至少有一只跟在孟川身边。 之前听孟母说了他昏迷后四只宠物的反应，说实话孟川还挺感动的。 现在孟川也彻底放权，有大把时间逗逗黑狗逗逗鸟玩玩小刺猬，感觉也挺不错的。 只是…… 除了干将莫邪这两货，实在是风骚的不站寻常地。 在家中，成天的没事干就立在孟川家楼房屋顶上，就跟两白色的避雷针似的。 出门在外，本是只用于装饰却正好能容纳这两货的后车座，是绝对不进的。可自己飞吧，它们也懒得飞。 用孟川此刻为这两货特地放的歌形容，“如果迎着风就吹，俯瞰这世界有多美……” 虽然，孟川没觉着两只白鹭紧抓着车后座靠背，羽毛被吹得肆意零散，是多美丽的景色。 不过的确是吸引一路眼球的景色。 两只白鹭车后立，一只黑狗坐中间。 白鹭从兴隅出发就一路上充当车喇叭的被吓得呱呱叫着，却又偏偏死活不进后车座。老黑嘛，早已历经狗世沧桑，遍阅这浮世红尘，那坐姿叫一个稳如老狗。 孟川没敢开太快，怕吓得呱呱叫却死活立那的干将莫邪俩二货，被吹掉地上又来不及起飞，可能会被后车碾了。 这就给了很多看见此景的行人抓拍机会。 随着兴远公司的快速发展，孟川的名字和事迹在他们这边已经广为人知。只看孟川的微博粉丝数，目前已经上升到三十多万，还大多数的都是活跃粉。 白鹭自然是在孟川微博中晒过的了，老黑更不必多说。 行人们都不需要网友的指认，就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这是兴隅村的那只网红黑狗和避雷针白鹭。 及至孟川两人到达目的地，刚走下车，就发现有不少人跟着过来，也停车在他后面拍照。 “嘿，哥们，你的大鸟卖不卖？” 孟川刚踏上售楼处台阶，随着一声急刹，一个热情的声音就在孟川身后响起。 “我卖你大……耶” 孟川正说着，一回头看见正趾高气昂迈着王之步伐，紧跟着他们上台阶的两只白鹭后，就知道刚刚自己思想龌龊了，本应脱口而出骂人的‘爷’字也变成了平声。 “不卖！” 气恼自己想歪的孟川，没好气的回了正急忙从后跑来的花衬衫青年一句。 “哥们，我出五千！” “是一只五千！” “汪！汪！” 没等孟川继续回答，凶猛的老黑就冲到了花衬衫青年跟前，一张血盆大口龇牙咧嘴，将花衬衫吓得连忙退后一步。 “我擦，好狗！” 正常人被这么一吓，应该安分一点的了。可是花衬衫刚被吓退，就反而顶着老黑注视他的目光热情的凑了上来。 “哥们，这狗卖不卖，我出五万！” “我说你这人，不怕它咬你啊？还有，不卖。” 孟川好笑的问向花衬衫青年。 这时，后面花衬衫青年刚刚下来的银红跑车上，又小跑过来一妆容精致的成熟女人。 “老公，我说了你买不到的吧？人家车可比你贵十倍，不差你这点钱的。”女人挽住花衬衫的胳膊。 “这位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家是做宠物生意的，他这人就这样，看见喜欢的就想买，说话又经常不过脑子。我老公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见猎心喜，还请您见谅。” 女人很有礼貌的对孟川道歉道。 孟川无所谓的摆摆手，反正被人问价也不是一次两次，他早已习惯。 “你们不会是就追过来问白鹭卖不卖的吧？” “正好顺路，我们也来看房子的……” 女人明显是个长袖善舞之人，三个人一路边走边聊天，却也有了几分热络。 花衬衫青年名叫季文，一个听着就让人莫名瘆得慌的名字。女的名叫钟世兰，之前长期在金陵做宠物生意。因为季文父亲重病，两人将生意转回了他们这边。 生意转回来了，两人已经成家不好再跟父母住一起，手上也有余钱，买房自然成了必做事项。 至于为何是三人边走边聊天？ 花衬衫青年这会正跟老黑和干将莫邪三‘人’友好交谈，买房大事已然被他完全抛到脑后。 “兰姐，我看你老公好像比你小？他这样子将你扔一边不管，你不生气啊？” 林伊小声问道。 钟世兰笑着张开五指，“小五岁，我追的他。” “他对我挺好的，他就是单纯好这个。而且除了宠物以外，他的世界就是我了，我干嘛要生气。小伊妹妹，你要记住这男人啊，只要注意力不在别的女人身上，只要不沾赌毒，其它的不必管太多……那你跟你老公呢？” “嘿嘿，他当初也是我主动拦路抢过来的……” “所以说嘛，好男人得自己争取，那些主动凑上来的人有几个好的……” 后面就没孟川什么事了，两个女人应该是英雄所见略同，相见恨晚的黏在了一起。要不是环境不对，就恨不得来一场促膝长谈。 想找季文聊天，缓解一下被孤立的尴尬？ 算了吧，他不知从哪里变出的小鱼干，正跟干将莫邪玩得开心，完全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看着这一副景象，不知为何的，孟川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这边地区的高档楼盘有数的就那么四五家，而精装修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新现房，更是只有两处楼盘。 “四位美女帅哥好，请问可是要看房……” 来之前，孟川被林伊认真拾掇过，钟世兰夫妇的穿着看上去也非富即贵，所以也根本不会出现什么狗眼看人低的情况。 四人甫一进门，售楼处的望之三十左右的女经理就主动迎出来，笑容得体，仪貌极为端庄。 “装修好的小别墅有没有？我们需要能立刻入住的那种。” “我们也一样。” 开口就是两栋精装修别墅，还立刻要，售楼经理的双眼当即就亮了起来。 “有，必须有！” 女经理激动保证。 “四位请这边坐，小荣，还不快上茶，把我柜子里那雨前龙井拿出来。” “我们明理豫园目前尚余十二栋精装修别墅，都是不同装修风格，有简欧的，有中式仿古的，有……这是照片，我相信肯定能够让四位挑到自己喜欢的风格。” “图片还行，价格也行。兰姐，要不我们直接去现场看吧？”林伊看向钟世兰又看向售楼经理，“可以吧，经理？” “可以，当然可以！” 不仅可以，更是万分欢迎。 门外的两辆跑车女销售经理已经看到了，一辆一百万出头，一辆最低九百万。四人身价摆在那里，销售最喜欢的就是林伊他们这种一看就不差钱的客户。 第222章 未来的邻居 看房过程中，孟川很快就知道他刚刚到底预感到了什么。 “兰姐，要不咱们两家买一起吧？” “那感情好，就这么定了。”两个女人手挽着手，才认识半小时不到，竟然已如相处多年的好闺蜜。 两女决定完，才回头看着孟川两大男人。 “可以。” “听你的。” 孟川无所谓，季文正新奇老黑和白鹭，自得其乐的更是没意见。 “两位夫人真是好福气。” 一旁女经理不无羡慕的说道。 虽然这年头是个颜值的世界，但对于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来说，评价一个男人自然早就脱离了那些浮华不切实际的表面东西。 最重要是钱，这无可置疑。 而看孟川和季文表现出来的样子，都符合女经理的择偶标准。 有钱还对自己女人好，那就更完美了。 女经理看着一切都由女方当家做主的四人，尤其是看着孟川的容貌，心里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女经理对于孟川还存了一丝怀疑，长这么帅的男人，会不会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呢？ 这种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他们这边市这种小地方应该不会有的吧？ 可是她观察孟川与林伊之间的互动，又不像是她想的那样子。 是的，孟川很不凑巧的，在他们这边本地遇到了一个不认识他的老阿姨。 但是，稍后，老阿姨就知道…… 原来这世上真有帅气又多金，还如此年轻对自己老婆好的，绝世好男人！ “挺好的，环境不错，装修还行。老孟，要不就定这吧？” “比我们刚刚看的那家好，这里更安静，户外面积也比刚刚那家多了十几平。老公，我们就定旁边这栋现代美式风格的，你觉得如何？” 钟世兰同样看着季文问道。 “他们这边总共有两处高档精装修别墅现房，兰姐你看过另一家了？” “刚看了过来的，那家好的都卖完了，剩下的比这差多了。我们前天就开始各处看房，就是没找到中意的……” “钟女士说的是中天御园吧？他们家楼盘前年开盘，卖完是应有之事。说句自夸的话，除了中天御园，我们家的精装别墅在他们这边认第二，其它没哪家敢认第一。只是一分钱一分货，价格肯定要比其它家高些的……” 女经理滔滔不绝的自夸着。 “就这里吧，宋仁德内行人推荐的应该不会错。”孟川低头跟林伊小声说着。 之前激素事件中，宋仁德发布视频对孟川公开道歉，这么大一老板做出这种事情，自然会赢得很多人的好感，孟川这个当事人也不例外。 除了公开道歉外，宋仁德私下还特地找孟川电话进行了道歉，而且也有样学样，学陈大標的在孟川这里私人订制了一亩菜田。 虽然施展土地公威能就能保证农作物口感，但样子还是要装的，孟川肯定要常去各私人菜田看看。这一来二去，两人谈不上有多亲密，但也熟络不少。 孟川想买房子的事情被他闲得无聊发到了朋友圈，宋仁德看见后就直接让秘书传了一份他们这边各楼盘详情资料给孟川。 虽然这资料文件只是宋仁德一句话的事情，但的确对孟川这个买房者帮助很大。 而现在结合钟世兰说的她这三天看房经历，那份资料是分毫没差。 有现成内部资料，有当事人现场说法，房子就这么定了下来。 “那么四位是全款还是按揭？” 女经理强忍激动的握紧拳头问道。 用女经理这会的内心话说，如果每次看房的顾客都是这么爽快，那她减寿十年也是愿意的啊。 可是偏偏如这两对夫妻的十个人里都碰不到一个，个个进门时喊着自己有钱直接看房，可偏偏看完房询价就都怂了。 哪里像这两对夫妻，不显山不露水，说话和声和气的，看合适却立马定下。 这人跟人，不能比啊！ 女经理在前面引导走着，笑容愈发得体，拿出了十二万分热情的工作态度。 “经理，经理，有人指明说要经理您接待，您要不去看看？” 刚刚给孟川他们倒茶的那个年轻男销售小荣，急促的小跑过来。 “慌什么？没看见我这边有贵客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仪容！我平常教你的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时刻要保持微笑的仪容呢？” 女经理说着看了眼门口正向这边走来的陌生男子一眼。 “全身行头加起来不超两万，这种人值得我亲自出马？你的脑子呢？先礼后兵，报价、带看房，实在还胡搅蛮缠，外面保安吃干饭的吗？！” “还不快去！” 女经理‘虎躯’一震，霸气全开。 孟川见状却是暗自点点头，这才对嘛，这才像一家高档楼盘的销售经理。如今炒房兴邦的时代，女经理刚刚那小心谨慎的奉承作态，一点也不像孟川曾经见过的那些嘴里喊着‘不是全款靠边走’楼盘销售员的样子。 “四位，对不住，我手下调教得不好，唐突诸位了。请这边请，到我办公室我们继续详谈。” 转过身，女经理又满面春风，一言一行彬彬有礼的招待着孟川四人。 这销售经理，人才啊！ 要不是曲阳有目标，孟川都有介绍两人交流交流经验的想法了。 “全款。” “我们也是。” 又是四杯新茶奉上，女经理话还没继续，两女就各自做出回答。 孟川明显看见女经理倒茶的手抖了一下，被热水烫着的那一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两位女士刚刚说，全、全款？！” 女经理说话都结巴了。 这年头驴粪蛋表面光的人太多，虽然两方都是开着百来万跑车过来的，但是谁知道内里实际有多少钱。 表面风光，但私下日子却过得紧巴巴的人，女经理职业生涯中见得不要太多。 “对，全款、现付。” “一样。” 再次得到肯定，女经理才终于回过神。 急忙将茶杯放回桌上，“四位等一下我找块冰，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买房之事一趟便定下，销售经理全程各种小意讨好自不必说。 到银行转账时。 “你付还是我付？” 林伊跟孟川商量着，只是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让女经理听了暗暗咋舌。这话她怎么听，都如同平常随口问吃饭谁买单的感觉。 “我，要是让你出钱，你信不信你婆婆知道了回头就得不认我这儿子。” “倒也是。” 两女不仅是恋爱经历类似，三观一致，在外跟男人的互动相处也出奇的相同。 两家做决定的都是女方，掏出银行卡的又都是男方，而最终走转账流程时却又是女方坐在正位。 不止是销售经理了，贵宾室中负责接待陪同的银行女员工也都羡慕的看着两女。 他们已经从老熟人女经理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这次顾客的情况。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啊！ 只是她们在感叹老公是别人家的好的时候，她们从未想过能走到今天，别人又为之付出过多少。 这年头只要有钱，那很多事办起来都是一帆风顺没有坎坷。 手续还在走着，两家别墅的钥匙却已经在第二天就拿到手中。 干将莫邪两只白鹭又一次的化作了白色避雷针，老黑在房子里上蹿下跳，扒拉着门把手一间一间的打开房间，在寻找自己将来安居的地方。 “哥们，你这狗真不卖啊？” “真不卖。” 孟川是彻底对季文这个宠物痴服气，都隔一个晚上过去了，还没有对购买老黑死心。可偏偏现在两家是邻居，季文也只是因为爱好单纯问价，孟川还真没法摆不出什么不好的脸色。 “那你这狗可以配种不？” 季文又一次被拒后，转而问道。 然后，孟川还没来得及回答。但见一道黑光闪过，本是在二楼整理自己狗房间的老黑突兀出现在两人面前，那一双大狗眼，黑得发亮！ 第223章 记者邓白 宽敞庭院中，孟川以手枕头横躺在青绿草地上，嘴里美滋滋的含着棒棒糖，悠闲的仰望天空。 “孟羊蛋，你幼不幼稚啊？多大人了，居然跟人家小桃桃抢糖吃，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林伊穿过后门，走到孟川身旁蹲下，俯视着孟川哭笑不得的说道。 开启同居二人世界已经有一周时间，孟川两人与钟世兰一家是同时搬来。钟世兰有一个三岁的可爱女儿，孟川此刻嘴里的棒棒糖正是孟川随手顺过来的。 “什么叫抢？这是我酬劳好不好，我可是帮小桃桃放了一小时风筝，她主动给我的。” 孟川很是理直气壮。 “你！……算了。你快起来，央视的人来了，说之前跟你约好的。” ‘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的评比在国庆之后就已经决出最终名单，孟川毫不意外的成为了笑到最后的十人中的一个。 每一名获奖者央视都会亲自派记者赶赴当地对其进行采访，孟川也不例外。 早就预约好的事情，所以孟川无过多慌乱，回卧室换上正装，然后走进客厅，然后…… 人呢？ 孟川转头看着林伊。 “刚刚还在这的啊。” “对，扶稳一点，就是这个角度……” 孟川两人循声走到前院。 “孟川先生，你好。我是央视记者邓白……” 前院草地上，央视派出的摄影组众人已经摆开了家伙什，正仰对孟川新家房顶拍摄着。 “孟川先生，听说这两只白鹭是你的宠物？可以唤下来让我们近距离拍摄一下吗？”记者邓白跟孟川商量道。 “这个也在采访范围内？” “这倒不是。您也知道，华国十大杰出青年每年就一次，我们平常其实都有各自采访拍摄任务。我们组正好在拍摄宠物纪录片，刚刚听林小姐说这白鹭是你宠物，本来还好奇喧嚣城市中居然会有白鹭存在，是故就见猎心喜了。” “当然，您要是不同意拍摄，我们立刻删掉。而且，万事可以商量的嘛。” 邓白紧张的看着孟川。 白鹭生活习性注定它们只会在野外生存，邓白见过的少有的几次养白鹭为宠物的，也都是养在笼子或大网中。如孟川这般，干脆放养白鹭还不逃走的情况，邓白是第一次见。 以邓白职业的敏锐感，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很有卖点的宠物片段。所以此刻的邓白，生怕孟川嘴里蹦出一个不字，或者蹦出什么难以做到的要求。 所幸，孟川就一个简单条件，“随便拍，只要稍微点出我们公司名字就行。” 邓白当即就拍着胸口保证，“这无妨，旁白随口一句的事。孟川先生是想借此宣传自己公司吧？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比只是旁白效果还要好。” 两人说话的工夫，孟川一声喊，两只白色避雷针就飞到了摄影组的跟前，在草地上趾高气昂的迈着王之步伐。摄影师当即就如获至宝的凑近拍摄，邓白一看也是眼前一亮。接着就灵光一闪，邓白想到了一个纪录片植入兴远公司的好办法。 对于今日采访对象，孟川及其名下兴远公司的资料，邓白在来之前自然都详细了解过。了解途径之一，便有兴远公司官网。 兴远公司大楼上月落成的事，官网有公布介绍。 邓白的主意便与此有关，让两只白鹭站到兴远公司大楼的十二层楼顶，到时候来个航拍，正好无可避免的，将楼顶兴远公司的巨大標牌纳入拍摄范围。 “这主意不错，机智！” “经验之谈，经验之谈。”邓白谦虚道。 接下来，采访进入正式流程。 既然采访组已经在前院草地摆好了家伙什，孟川也就顺水推舟直接在前院接受采访。 青绿草地上，木纹清晰的低矮木桌旁，四五个雕刻精美的树墩作为椅凳存在，采访组总共七人，拒绝了林伊回屋搬椅子举动，直接席地而坐。 十月的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小小的凉风吹来，众人很是惬意。 因为刚刚拍摄白鹭事情的拉近，邓白如同平常朋友聊天一样，问了很多孟川的事情。有关孟川创业的原因，创业的过程，创业过程中的心路与大小事件，以及孟川的现状，还有孟川将来的打算。 一上午自然不可能全部说完，但各个阶段孟川也都说了一二。 “有关我创业的原因就不要报道了，我很尊重我女友母亲的。可是现在网络喷子千奇百怪，思想还又特激愤，指不定知道后就会掀起什么骂我岳母大人的浪潮。有关这一点，体会过激素蔬菜事件后，我到现在对网络舆论还是后怕的。” “老年，回头立刻将这一段剪掉。” 孟川接触过的记者没有几个，卢芷晴自然是印象最深的那个，采访时很有压迫性，咄咄逼人。邓白与之相反，总给人一种静心的安宁感，潜移默化间会将他当做朋友，说出很多其他记者可能要套很久才套出的话。 他做事也很让人舒服，就比如孟川说有关创业原因不要播出，立刻现场吩咐剪掉，这很容易就让人对其产生好感。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孟川今天算是见识到记者这一行的其中一个了。 “既然你说对网络舆论后怕，可我看你好像微博粉丝挺多，算个不大不小的网红了。” “公司继续发展壮大，我们又是做的民以食为天的行业，遭受舆论必不可免。既然躲不开，那与其害怕不如试着掌控。” 邓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很是赞同孟川的做法。 “最后一个问题，刚刚你说你从公司的管理层退下来了，只把控大方向？” “对。” “能告诉我原因吗？我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当然，这是私下问题啊。你也知道节目是需要播出效果传递正能量的，你刚有成就就开始享受，不能说你错，但绝对谈不上正能量，对吧？” 这就纯粹私人闲聊了，摄影机和现场收声都在邓白示意下已经收起。 “人们经常感叹这么一句话，有时间的时候没钱，有钱的时候没时间。” “我国庆期间事故昏迷了五天，醒来后我就突然想通了，人生短暂，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不趁着年轻多造作一下，年老了又哪里来什么吹嘘的本钱？” 孟川很洒脱的说道。 在场的几个采访组年轻人都露出羡慕、以及我有一千万我也肯定这样做深有同感的眼神。 唯有邓白，笑了笑。 他采访过很多人，真走到孟川这个地步，想要真心放下，哪有孟川说的这么容易。 第224章 金老到来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很难普天同庆、皆大欢喜。 ‘华国十大杰出青年’是孟川的意外之喜，可对林藏锋来说，却是他苦苦追求却始终求而不得的东西。 林藏锋如今对让他数次丢脸的孟川恨之入骨。 尤其是，在刚刚知道了他被刷下的最主要原因之后。 就是重复。 评选的关键两点，慈善、商业能力，林藏锋都与人重复。 慈善在央视‘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的历年评选中，一直都是不缺的，今年也不例外。虽然对比下来，林藏锋比所有候选人捐得都多，但是还有一个比例问题。他做慈善的钱相比于他掌控的林氏集团，只是九牛一毛。 而在这慈善方面将林藏锋打败的另一名候选者，是一名基层公务员。不仅身体力行的每天坚持做社区慈善，每月还拿出一半的工资帮助周边孤寡老人，工作能力领导也是大加赞许。 本来慈善其实只是一个重要加分项，主要突出重点还是候选人在自己行业方面的杰出表现。 可偏偏问题在于，今年的评选在经商这一行上，出了孟川这么一个力压诸同行的妖孽。 ‘最年轻的千万级富一代’、‘农民神话’、‘创业偶像’、‘实业先锋’，这一系列耀眼的评论下来，林藏锋直接就被秒得渣渣都不剩。 网络舆论更是一边倒，网友对孟川最终入选的支持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点几。 所谓同行是冤家，林藏锋对比孟川，实力，实力比不过；舆论，舆论又比不过。 找关系？ 拉倒吧，燕京李家这个庞然大物虽然没发话，但凡是知道一点内情的，有谁敢捋虎须的在评选中做手脚？根本没有！ 可以说，孟川是踩着诸多同行，成为了‘华国十大杰出青年’。虽然目前尚未公布，但消息灵通的人都已知道，遭嫉恨不可避免。 林藏锋作为这垫脚石里的一个，又是曾被孟川数次羞辱的对象。 燕京各世家的人在闲聊谈及‘华国十大杰出青年’这个话题时，都难免的将林家家主的事拿出来溜一趟，好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嘲笑一番。 林藏锋在这段时间，彻底沦为了燕京世家的笑料。 这让他怎能不对孟川恨之入骨！ “小王八蛋！你给我等着，等我整合完家族这些老不死的，我要将你打成这世间最卑贱的烂泥！” 林藏锋坐北朝南，目光阴测。 孟川从邓白口中得知林藏锋被刷下，有他的主要因素在内后，没其它反应，就是幸灾乐祸，单纯的幸灾乐祸。 “让你惹老子，该！” 孟川暗爽的心念道。 央视的采访组在第三天下午就匆忙离开，他们要回去连夜剪辑，以供央视十月底公布十人名单时的人物生平播放。 …… 央视的人离开，孟川刚将自己那记着一揽子未来计划的小本本打开，公司又打电话过来了。 随后，一个孟川没有想到的人，也打了电话过来。 “金老？” “孟小友，近日可好啊……” 两通电话说的是同一件事，这件事源自那千年何首乌，是由金老发起的。 孟川匆忙从他们这边赶到自家田边时，乌泱泱的一大批人已经围在那儿。 兴远公司的曹兴苏瑛在，孟父孟母在，还有一大批拿着精密探测仪器的胸前挂牌的华国中医协会科研人员。 “孟小友。” “金老，您怎么亲自来了？” “你走以后，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这挖出千年何首乌的地方，也适合其它的珍惜草药生长。我将家里的典籍都翻阅了一遍，觉得这事大有可为。所以，我就召集了这么一个团队过来了。” “初步探测，你们家这块田，的确要比普通农田蕴藏的营养元素高很多，比例还出奇的很协调。更奇怪的是，周边近百亩的田地也好像被这块田影响了，相比其它地方，要高质很多。” 听到这儿，孟川也大概知道公司喊他回来是做什么了。 之前孟川强调过，但凡种植新作物，一定要先问他。看金老这样子，应该是想要在孟川家田中种植草药。 金老接下来话，也的确如孟川所料。 “……到我这个岁数，钱不是重要的了，重要的就是这些越来越少难以补充的珍贵草药。只要你同意给我们划出这附近的实验田，钱这方面的事好商量。” 对于这种只要百亩农田使用权，却很可能给自己带来大批利益，还能交好金老这个中医圣手的事情，孟川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尤其是最后一点，孟川还年轻可能求不到金老，但是奶奶、孟父、孟母，指不定就有需要金老出手的时候。 金老是年纪大了，但他还有徒子徒孙。 所以，哪怕是让出自己的利益，孟川都会竭尽全力的交好金老这名老中医。更别谈，金老这会还跟孟川来了一个在商言商。 “我怎么能占金老您的便宜，我也不差钱啊！这附近一百亩，不对，整个兴隅村农田，金老你地图圈个线，您随便用。至于那些钱的事，就让你带来的人跟我们公司苏总谈。你千里迢迢从燕京过来，怎么也得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啊！您也别叫我孟小友了，叫我小川就行。” “成，小五你跟苏总谈价去。那我就喊你小川吧，我可是从长华那知道你们兴远公司蔬菜特殊，我可得尝尝鲜。” “那感情好，这边请。” 金老上车，孟川趁机拉过孟父孟母。 “爸、妈，这可是燕京出名的中医圣手，招待好了要是能让他帮奶奶看一下，那就完美了。” “虽然奶奶老说自己脊椎不疼，还说最近有好转。可这怎么可能呢，顶多缓解一点而已。冰心西瓜和千年何首乌又不是专治这方面病情的东西，只是能缓解而已。所以，我想看看中医有没有法子解决日常疼痛。” 孟母孟父回去准备食材，准备大显身手。苏瑛跟金老的五儿子，也转向兴远公司大楼，就如果种植草药成功可能产生的利益分配，进行初步商谈。 第225章 日益壮大 正所谓人老成精，金老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 除了千年何首乌，其实金老与孟川并无多大交集。这次的药田合作，金老是买方，孟川是卖方，算起来其实还是金老有求于孟川。 孟川为何对他如此热情款待，为何二话不说让他随便划实验田，金老还是看得明白的，这必然是孟川也有求于他。 若不信，你换个只剩钱的老头子过来要求包田试试，能做到在商言商都算好的了。撑死了再到酒店里商务用餐一顿，还邀请到家，亲自下厨款待，怕是想多了。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回事，要么跟你看对眼，要么就是有某方面的利益图谋所在，这世上不会有谁无缘无故的对谁好。 金老也乐意孟川如此。 孟川是毋庸置疑的地头蛇。虽然金老可动用的能量很大，但想要在兴隅村安稳种植草药，必须要取得孟川的承诺关照。不然，三天两头给你捣捣乱，或者哪怕好一点的漠不关心，都不是金老想看到的情况。 一个人得到多少就失去多少，金老本人不能长期久离燕京。 虽然外人看来，一旦金老离京过久，燕京的那些大人物都会焦躁不安，这是一件说出去很厉害的事。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唯有金老才深知自己的被束缚。 一天下来，宾主尽欢。 临走前，金老仔细的帮孟川奶奶看查了病情，并开出了一个方子。 “每日一剂，睡前服用。脊椎变形谁都无法治愈，但以此方连续服用一月，老人家因脊椎变形而造成的日常刺痛应该可减缓到微不可察的程度。” “多谢金老，金老您慢走。” “不必再送，以后小川你有什么有关药田、药材的事情，直接找你天冬叔，他以后负责这方面。” 金老来去匆匆，当天到当天回。一把年纪了这样折腾，孟川只能感叹，每个人无论身份高低，都有自己的被生活所迫。 金老的五儿子名叫金天冬，四十岁不到，是个药材商，生意遍布全国，看着一副瘦削很精明的样子。 大老板面对小老板时，总归有那么点高人一等的傲气，金天冬也没能例外。 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孟川一番天冬叔你生意做得真大之类的吹捧下来，金天冬也花花轿子人抬人的，说孟川真是年轻有为。 不过两人也就今天这么点交集了，今后金天冬还是跟苏瑛、曹兴对接。 最终商谈下来，兴远公司划出以孟川家农田为中心的二百亩地，作为金老的实验药田。种什么药材、怎么种，由金老委派专业团队进行。以后的维护药田不被破坏，则是由兴远公司负责。 至于两方的合作具体条例，孟川作为闲人懒得看。 …… 二百亩药田的各种监控器材都是由金天冬找专人布置的。 对于孟川的长期合作伙伴于六，区区一小镇子里的监控器材商，金天冬并不抱以信任。 为此于六还特地跑来将二百亩地附近的监控摄像头都给回收过去，并对因此可能造成的其它农田电路缺失，绕过这二百亩地增设布线完毕。 于六这次没收兴远公司一分钱，用他的话说，回收的摄像头正好把钱地抵了。可其实按通常情况，这种顾客原因造成的售后维护改造，肯定是要收费用的。 但于六会做生意，是个识趣的明白人。 兴远公司的承包田扩张，每一次对于六来说都是一笔监控布设大单。于六靠着兴远公司这棵快速成长的大树，早已赚了个盆满钵满。 之前一起创业的两个年轻人已经是一家正经公司的老板，找合作伙伴不能再一言堂。于六也知道，现在公司掌权的已不单单只是孟川曹兴，还有一个苏总经理。 想要继续倚靠兴远公司这棵大树，让出蝇头小利，而增加兴远公司的好感，这是于六这种想继续深入合作的生意人必须要做的事情。 说到于六，其实不止是他，很多兴远公司的合作伙伴，也都因为兴远公司的持续扩张，生意上了好几个台阶。 比如最初的租卖农械的杨大德，承包田的扩张带来的就是农用机械的需求量成倍增加。 之前公司没组建时，孟川曹兴一直都是一事不烦二主的，租买农械都是找的杨大德。到得如今，采购主管叶朝暮市场调查发现，杨大德的报价还算公道，各种农械齐全，暂时也就没更换农械方面的合作人。 再比如人工混制有机肥所需原料的绿肥、饼肥的生产商，都随着兴远公司的扩张，自己也进一步扩张。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孟川眼皮底下的，一家兴隅村的小磨坊。 本来只有两台机器，一台用于水稻小麦的去壳磨粉，一台用于油菜籽榨油，生意范围本只是局限于兴隅村。 可在知道兴远公司需要海量饼肥后，这家磨坊脑袋灵光的开始到处发小传单。说只要一个电话，可以上门取运水稻小麦油菜籽，加工好再负责送回到家。而加工费不仅没提高，一般村民不需要的，直接卖给磨坊的皮糠、菜籽饼的回收价格，还每斤提高了那么一两毛。 村民谁不贪点小便宜，足不出户就将自家吃的油米面都加工好，那更是相当吸引人。 当时几乎是小传单一发，兴隅村这个小磨坊就直接将邻村的三家磨坊给挤压得没了生意。 而这家小磨坊在回购皮糠菜籽饼上亏损的钱，上门服务亏损的钱，都在市价将饼肥卖给兴远公司的过程中得到了更丰厚的回报。 如今这个小磨坊不仅增设机器，增设人手，原本局限一村的经营范围更是扩大到了附近七村，将附近村的其他同行直接挤跨了生意。 这些同行在当初也是被孟川派人收购过饼肥的，但奈何他们安于现状反应太慢，没能察觉其中暗藏的更大商机。也没兴隅村磨坊老板脑袋灵光愿意舍弃部分小利，最终只能等来被挤垮的命运。 到得如今，短短五个月的时间，原本只有两台机器的兴隅村小磨坊，已然成为了兴远公司的大饼肥供应商。 除了这些，兴隅公司的合作伙伴还有不少，比如如今正增设包装商标生产线的鲁大伟，比如种子供应商齐大海，比如……可以肯定的是，随着兴远公司愈发壮大，合作关系网必然会越来越复杂。 如今十月中旬，兴远公司的承包田又扩充了两村之地。 兴远公司的合作伙伴们，都是紧跟脚步加班加点的扩大产能。因为如果他们不扩张，跟不上脚步，有的是同行在一旁伺机补位。 这些兴远公司的合作伙伴们，他们的上下游又各有配套合作伙伴，也紧随着它们的扩张在增加产能。 可以说，只因为兴远公司一家，盘活壮大了乐宣镇乃至他们这边地区好些家跟农业扯得上关系的大小公司。 为什么官方都乐意招商引资，为什么他们这边市官方在一开始就重视并大力扶持孟川发展。 就是因为一家公司它并不只是单纯的带来税收和解决当地多余劳动力，更多的是，它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能盘活推动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 一如现在的兴远公司，就正在逐步发挥着这样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力。 这是孟川看着公司如今愈发庞大的关系网，方才悟到的事情。 第226章 别人家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一直是一种相当招人恨的生物。 孟川其实也不想的。 可是看着央视放出的他那占满整个屏幕的帅气正装照，他撮了撮牙花子。 “算了，不藏了。我这么优秀，遭人嫉恨实在难以避免，藏不住啊！” 孟川喟叹着，林伊无力的看了孟川一眼，就没见过如此大庭广众还不要脸的人。 之所以说当众，是因为这会两人正在一生日宴之中。 时间先回到下午四点。 这年头家里稍微有点钱，逢整的生日都会邀请亲朋好友聚一聚。 尤其是达官显贵，生日宴更是他们光明正大的加深关系网、显示自己能量的机会。 今天是孟小妹准婆婆也就是季源他妈的生日，至于是五十岁还是六十岁，孟川就不知道了。反正就她那一直拿鼻孔看孟家，觉得小妹高攀她季家的样子，孟川少有的几面没能看清其年岁。 本来这生日宴孟小妹作为季源未婚妻，她一人去做足面子工夫就可以了。按理来说，跟孟川不会扯上关系。 可偏偏，这世界就是这么小，稍微拐着个弯子就能多扯上一重关系。 孟清芮未来婆婆生日宴定好的酒楼，正好在孟川买房的明理御园小区附近。 她作为未来儿媳为表孝心，按礼数得提前去未来婆婆生日宴帮忙招待客人，孟清芮也的确是准备这么做的。 本着反正提前去，下午肯定做不了多少事的想法。孟小妹干脆就中午出发，拉着自家嫂子逛了两小时街。 顺带日常坑哥的，将负责给两位美女提包的孟川给累成了大马猴。 而在四点回孟川新家休整的路上，三人就这么跟钟世兰夫妻说巧不巧的照面碰上。 然后更说巧不巧的…… “弟妹？” “二堂哥？” 甫一碰面，季文就与孟小妹几乎同步的惊呼出声。 不用两人解释，只听了这两声称呼，其他三人当即结合各自的姓氏就梳理清这其中的关系。 “之前我还说小伊就跟我亲妹妹似的，没想到，这真是一家人啊！” 钟世兰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拉着林伊和孟小妹的手说道。 严格来说，钟世兰的话并不算对。 季文是孟清芮未婚夫季源的堂哥，钟世兰跟孟清芮是妯娌关系，这能算一家人。但林伊只是孟清芮嫂子，这中间隔了三道弯，只能说相互是亲戚的亲戚的亲戚，算不上一家人。 可当时也没人会去理会钟世兰的话是否严谨。 孟小妹喊钟世兰按理应该喊嫂子，喊林伊嫂子那更是天经地义。 而现在，两八杆都打不着的嫂子居然成为了邻居，用一个‘无巧不成书’并不为过。 如此巧合的关系，季文夫妻作为季源他妈的后辈同样提前去帮忙招待客人，喊孟小妹一同出发时，极力邀请孟川同去也就不奇怪了。 孟川现在万事随心，见实在推脱不了，又本着给妹妹装点门面的心思，也就最终同行来到了这个寿宴。 然后，两台千万级的跑车就开场好戏的，停到了酒楼对面停车场显眼位置处。 孟川自然是买不起这两车，但问题林伊有啊。 别墅下是私人停车场，一周的时间足够她将自己喜欢的几辆车从常周遣人开过来。 昨天金老离开后，晚饭时知道孟小妹要去参加未来婆婆生日宴，林伊俨然以小妹娘家人自居，直接将平常开的那辆留在兴隅村，说暂借给孟清芮。 今天被邀请做客，林伊很有娘家人自觉的，毫不客气的同级别跑车也开了出来。 跟孟川很有缘的黄河大酒店二楼今天被包了下来。 “不是说老三媳妇就是一农村的小门小户吗？这两车至少一千万起步吧？我没看错啊！就算是借的，那咱他们这边也没出这么一号人物吧？” “我家小文一起来了，我喊来问问。” 孟川一行人到达时，季家的直系长辈有人也恰恰前脚刚停好车，正在往酒店正门走的路上。 季文对此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自然就说出了其中原委。 “这段时间挺出名的那个兴远公司董事长孟川，就是老三媳妇她哥？老三媳妇掌握公司财政大权？她哥媳妇还是个世家豪门千金？” “我听说兴远公司发展很好的，有知名机构对其估价市值好几个亿呢！” “岂止是好！官方重点关注扶持知道吧？兴远公司排在他们这边市重点扶持名单里的这个，第一位！” “这么厉害？我记得以前是因为季源坚持，三婶子才捏鼻子认下这门婚事的吧？去年订婚那会我看她脸色都一直不忿的。可现在，嘴怕不是要笑歪了？” “过会不就知道了。” 事实也是如此。 孟清芮上楼先跟未来公婆打招呼时，遇到的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好脸色。 尤其是在知道孟清芮哥哥，他们这边知名企业家孟川也同样前来时，季源他妈那和蔼可掬的样子，至少钟世兰从来没有在她这位刻薄势力的三婶娘脸上见过。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啊！ 看着婆媳两其乐融融的样子，孟川暗自感叹着。 孟川可是记得之前少有几次两家见面的样子的。 季源父亲每次都是笑呵呵的，谈不上特别中意这门亲事，但也不反对。可眼前季源他妈，每次都是臭着脸色，鼻孔朝天从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对比现在这对未来儿媳颇为自豪的笑容，真的是判若两人！ 不过在场都是明白人，也没有谁拿以前的事说事，都连口夸赞着季源他妈真是有一个孝顺优秀的好儿媳。 只一个很低调短暂的高调出场，孟川林伊作为娘家人，给妹妹撑场子的目的就已然达到。 接下来，两人本是准备就低调吃个晚饭的。 然而，就如同金子总会发光，镜子总会恰到角度的反光一般，想低调的孟川终究还是没能低调起来。 可能是从政之人的习惯，酒宴正酣，七点初至，寿宴大厅各柱子上的液晶屏那央视新闻联播的熟悉声音就准时响起。 宾客中正在官场中的人，每日看新闻联播关心政策、关心国家走势已然成了他们习惯。但绝大部分其他人都是继续吃饭，本应丝毫不受影响。 可随着新闻联播中开始连贯报出苏省、泰市、他们这边市这一连三个字眼时，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了各自最近的液晶屏。 都是他们这边人，下意识的关注自己家乡，这是人之常情。 接着，乐宣镇兴隅村孟川，这八个字就在众人抬头的工夫也陡然炸响在众人耳边。 孟川的高清照片随之同步显现。 因为两辆千万级跑车的耀眼存在，不少宾客在闲聊是都无可避免的猜测这两跑车是谁的，然后也无可避免的知道了这是此次寿星她儿媳和儿媳兄长所有。 孟川本就是个名人，宾客们总会有人知道他，也就都知道了寿星未来儿媳当前的身份，已经与去年订婚时大不相同。 本来众人就已经在议论孟川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轻有为的千万富翁。 现在随之新闻联播上照片放出，众人几乎是齐刷刷的一掉头。 看向了孟川这一桌。 没办法，孟川的帅气实在掩饰不住，太好认。 本来孟川旁边一哥们，还在问孟川腕表高仿得怎么这么真，这个让孟川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可随着新闻联播文字图片声音的同步播出。 全场安静了，这哥们愣住了。 这尼玛，大神在身边啊！ 新闻联播只是对今晚八点的‘华国十大杰出青年’正式公布做个预告，只是报了十名入选者的名字籍贯和各自职业。 但是，这他喵的是新闻联播啊！ 每天全国几亿人一起观看，华国收视率永远最高的新闻联播！ 作为路人在里面露个脸都是千难万难，更别提还是作为正面人物被介绍名字和籍贯了。 而且，好像还是因为入选了‘华国十大杰出青年’上的新闻联播？ 这是什么荣誉？ 不是千里挑一，也不是万中无一…… 这是打败全国三亿多年轻人，一脚踩下无数人，才能获得的荣誉！ “那就是孟川哥哥，你以后要以他为榜样，跟他好好学习。”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能上新闻联播，还是十大杰出青年。你呢？到现在就知道啃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玩意！” “这他么谁放的新闻联播？吃个饭还要遭罪，最他么烦这些别人家的孩子了！” “叫什么叫，没本事还有理了是吧？你说说你，从小送你上补习班，给你请家教，老子没亏待你吧？结果你就给考了个大专，人家呢，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你，你个没用的东西！” 孟川此刻在宴会中听到的话语，类似有很多。有人羡慕，有人抱怨，有人以孟川为榜样，有人揪着自家的孩子就要一巴掌糊上去…… 但毋庸置疑的，随着这条新闻联播的播出，孟川彻底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 而且因为新闻联播的全国性影响力。 不止是这个大厅，不止是这个他们这边市，也不止是一市一省。 放眼全国孟川都是，毋庸置疑的，别人家的孩子！ 第227章 媳妇与游戏 在新闻联播的简介之后，晚八点整就由央视新闻频道对‘华国十大杰出青年’评选做出了专题报道。 整整一个小时的专题新闻，包含了这十名青年的人物生平、当地采访、入选原因等详尽资料。 不过十月只是公布，颁发代表‘华国十大杰出青年’荣誉的奖章和证书的时间，还是依照以往惯例，放到来年的元宵晚会当天现场直播进行。 但其实颁不颁发已经是次要了，只新闻联播和相应专题报道，就已足够掀起不小的波澜。 一朝成名天下知，还不至于。 就比如相对‘华国十大杰出青年’更有影响力的‘感动华国’，真去采访普通民众，有几人能说出去年入选名单中哪怕一个的名字，十个里面能有一人知道，都算不错的了。 但十分之一的概率，对于熟悉认识孟川的人来说已经足够相互之间传播了。 同学、朋友、公司的各个合作伙伴，甭管是出于好奇、出于震惊、出于祝贺还是就趁此拉近关系，都要么微信要么短信要么直接电话的发来祝福。 到半夜十二点，孟川的蓝牙耳机还挂在耳朵上。 但到了这个时间点，能让孟川接电话的，自然是交情极好之人。 交往泛泛的人，有点脑子的此刻不会打电话。就算没脑子，孟川一看是寻常交情也会直接拒接。 这会正跟孟川通话的是他四年大学生活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同住一个宿舍四年的的大学同学。 按理说，孟川之前缺人手时，完全可以找这三个舍友兼好兄弟过来帮忙。但孟川当初就完全没考虑这方面的事，不是因为照顾面子，这年头面子哪有钱重要。 而是因为，完全没有必要，也完全没可能喊过来。 用网上的一句话形容孟川的舍友，都是家里有矿的。 用上学时孟川开玩笑的话，他跟他们真的是贫富差距太大。 这话虽然是兄弟之间的玩笑，但也的确有事实成分在内。 所以说，学校是个好东西，虽然让你见识到了贫富差距，但同样的也让你接触到这么比你更富裕的阶层。至于接触到这个阶层后，你是愤恨，是自觉退让，还是死命钻进的往这个阶层努力，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孟川的三名大学舍友谈不上比之前的孟川富裕到多夸张，但千万富翁对于这三个家庭来说，还是完全可以称得上的。 苏省正常学生应该是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孟川是二十二岁。而在苏省以外，平均大学生毕业年龄是二十四岁。所以，在宿舍中孟川毫不意外的是排名老幺。 宿舍的舍长也是老大家里是做红木家具生意的个体户，自产自销那种。在外面工作晃打一年后，老大就被他老头子给拎回了家，继承家业。 老二家山西的，家里是真的有矿。虽然煤炭行业现在没有以往景气了，但矿就是矿，只要摆在那里就谁也不能否认它的价值。 老三家是浙省安吉县的，家里倒没啥矿，也不是什么做生意，严格算起来还能说是农民阶级。 只是这个农字前面，还得加一字，茶农。 用孟川宿舍人集体去老三家游玩后的感叹说，这老三家的茶树怕是当柴火烧都可以烧一年的了。 安吉白茶，一小罐就三四百的好吧。 能烧上一年柴火的茶树，嗯……反正上学时出手最阔绰的就是宿舍老三。 特别需要声明的是，孟川宿舍四人，还都是家里独生子。 而如今，孟川获得土地簿后，奋斗了五个月才奋斗到了这三兄弟的程度。 虽然用五个月这个量词，用一个才字，来形容新晋千万富翁的艰辛听起来很欠揍的样子，但这就事实。 事实是，如果不是开挂，孟川这辈子也甭想赶上这哥仨的人生起跑线。 虽然，这并不会影响同窗同宿舍四年打下的深厚交情。 林伊知道孟川必然电话不断，所以先回了主卧。 在专门收拾出来的书房中，孟川一边忍受着耳边不停响起三个鸭子叫一般，发红包发大红包的嚷嚷声，一边打开电脑，点开了英雄联盟游戏的图标。 “废话不多说，一刻钟内能上游戏的，一人一刚出的1999英雄皮肤大礼包。” “你大爷的，我上个月向我媳妇保证以后不玩游戏，刚卸掉啊！” “哈哈哈……我没卸……玛德，半个月没玩，又要更新？！” “我屮，我去网吧了。” “好主意！大哥就是大哥！机智一如曾经！” 这是老大和老二的声音。 “三哥？三哥？三哥你人呢？” 孟川喊了半天，打开手机屏幕却发现刚刚还说话的老三已经暂时静音。 两分钟后。 “好了，发礼包吧。”老三的声音幽幽响了起来。 “你妹的，你平常肯定是完游戏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上线。” 孟川听见耳边响着汽车发动的声音以及老大不忿的嚷嚷。 “就是，老三你不厚道啊，说好的一起朝未来努力，戒掉游戏的呢？” 又一道不同的汽车发动声耳边响起。 “你们的脑子呢？现在都十月底快到冬天了。我是茶农啊，你让我努力啥玩意去？努力研究怎么呼风唤雨改变季节吗？” “所以喽，我不玩游戏我做什么？天天把妹吗？那很伤身的好吧，正所谓少时不识那啥珍贵，晚年空对那啥流泪啊！” 孟川这会都不用打开视频，只听耳机就能想像出老三这会摇头晃脑，嘚瑟得让人想掐死他的表情。 “老三，你嘚瑟是吧？继续嘚瑟。你看我过会还帮你抓下不，咱今天谁都不去下，也不打辅助，今天我一定要让老三丧失游戏体验感！” “别，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成不……” 孟川听着耳机边的吵闹，再看着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游戏界面。 好似恍惚间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每一次不管宿舍谁有什么大事，比如找到女朋友或分手快乐之类的，在吃喝完ktv吼完，大伙都会打一把游戏以示庆祝。 而如今宿舍老幺上央视新闻联播如此值得庆祝的事情，怎能不好兄弟一起来痛快一战。 至于林伊之前貌似、隐约说过的晚上有特色节目等孟川的话？ 呵，谁给这个女人自信的，媳妇哪有游戏重要？！ 第228章 父母见面 第二天，孟川是跪着接电话的。 昨晚林伊又是红烛，又是红酒烘托气氛的，穿着精心准备的制服在床上等得睡过去一觉醒来后，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孟川居然还在…… 玩！游！戏！ 更作死的是，孟川当时正在打团的关键时刻。 林伊阴森的站在他身后问到底女朋友重要还是游戏重要时，这货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林伊在问他，下意识的就回了句游戏重要。 等他打赢大龙团，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夭寿事情时，看见的就是林伊脚放在地面插排电源按钮上空的死神身影。 “明天跟你算账！” 这是当时林伊放下的狠话。 林伊并没有关掉电源，她知道自从毕业后，孟川难得跟他那几个兄弟打一把游戏，所以在孟川舍友面前给孟川留了面子。 但是，她刚把门关上，书房内隐约传来的孟川‘我媳妇调教得好吧？’之类的作得还嫌不够死的继续作死声，就让林伊恨恨的攥紧了小拳头。 孟羊蛋，你给我等着！ 然后，便是今天中午孟川的悲惨世界了。 “开视频干啥，不开！” “说不开就不开……不对，二哥和三哥没人管吵吵就算了，大哥你丫的大四就领结婚证的人，今儿凌晨四点半回家嫂子会不找你麻烦？” “有本事你也开视频，你开我立马开！” 孟川跪在键盘上，应付完几个祝贺电话后，又开始跟三大学损友怼了起来。 厨房中，林伊将饭菜端上桌。 “你跪键盘干嘛？” “认错！” 孟川理直气壮的，跪键盘竟好似跪得相当天经地义。 “呵呵，不用。” 林伊冷冷的一笑。 “我已经打电话跟婆婆说了，晚上我们回乡下吃。哦，还有，我妈明儿就到，商量咱俩的婚事。” 林伊说完就自顾自的，面无表情的坐那吃饭。 孟川此刻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无数个‘我屮’，光他妈那唠叨神功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可现在才同居半月没到，林母要是看见女儿这明显受气不高兴的样子，孟川光想想就头大，别说明天还要亲自面对了。 “不是，媳妇，我真错了。” 孟川坐上椅子，一看自己的碗筷都在，饭也已经盛好，知道林伊应该没生多大气，不然也不会还下厨做饭不是。 所以，大口扒拉了一口饭，孟川就准备再接再厉一定要哄好林伊。 然而…… “噗，咳咳。水、水，媳妇，你这盐……” 孟川一口饭吐在桌上，一把拿起桌中央惯常放着的凉白开水茶壶。刚要直接就着玻璃茶壶灌，一眼却是瞟见了林伊那不再面无表情，而是暗自观察他的狡黠眼神。 这其中必定有诈！ 看见这眼神，孟川毫不犹豫的放下手中茶壶，跑厨房冰箱里寻摸到一瓶矿泉水仰头就灌。 可孟川没看见的是，他转身跑向厨房的那一刻，林伊就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小狐狸一般的笑容。 “我……苦！苦死了！辣！辣！这水里什么玩意！？” 跑进厨房的孟川又跑了出来，耷拉着舌头，满面涨红的眼泪水都冒了出来。抱着桌上的玻璃茶壶想要下灌，但又生怕也放了什么东西，只能可怜巴巴的委屈看着林伊。 林伊的眼泪水也都笑了出来。 “跟我斗？呵！呵！” “喝吧，这里面没东西。你知道错了没？” “机道！机道！”孟川被嘴里那苦辣交杂的双重味道，给刺激得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 不过，林伊的确是蛮好哄的。 也就是拿两位妈吓唬孟川一下，让孟川味蕾吃了这一番苦头，家里天气就阴转晴了。 而直到晚上孟川回老家吃饭时，微信群里宿舍老大又继中午午饭，再次发来了一张就着白水啃窝窝头的落魄自拍照。 …… 林母明天到的消息，林伊倒是没乱说，而是的确如此。 其实小两口同居一周多以来，两妈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本来孟父孟母还想着既然亲家母没时间，就他们去常周也可以的。 但林母一句她要亲眼看看孟川公司，就变成了双方父母只能在兴隅见面的情况。 将林母接到兴隅村，孟川听着林母下车时，看见孟母发出的一声长叹，本来还心中忐忑的。 但两妈走近后却是如同泯恩仇的相视一笑，不仅全程都没发生争吵，反是说着类似‘没想到能走到今天’诸如此类相当和气的话。 尔后在孟川带着林母参观兴远公司的过程中，孟母也一直陪在身边。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话里话外都是夸奖对方子女。 要不是知道三年前这两妈为他们两人的事吵过一架，孟川都快恍惚的以为两人是好姐妹了。 而等到中午饭桌上，孟川就知道，所谓好姐妹果然是他错觉。 其实孟川与林伊的婚事在林伊坚持要留在孟川身边的情况下，已经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的事实。 现如今唯一的症结所在，就是婚期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四年自然不可能了，林母为此也做出了让步。 只是她让步的原因却是出乎孟母预料，不是因为孟川身家逐步增加，也不是因为什么‘华国十大杰出青年’。而是因为孟川年纪轻轻就主动放权从公司管理层半隐退，这一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举动。 除了孟川林伊以外的人对此都是疑惑的，但听孟川凑耳边说事涉林父不要打听的话，也半懂不懂的就绕过了这个话题。 但林母只是让婚期减掉一半，还是有两年。 急于抱孙子的孟母能答应吗？ 能。 但是据理力争自然是必须要的。 然而，她的据理力争被林母一句话给打了回去。 “你们孟家，目前能拿得出配得上我为小伊准备的嫁妆的聘礼吗？” 林母这句话有没有故意羞辱的成分在，孟川不知道。 但是，这的确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如果孟母不想要外人议论她儿子娶林伊是高攀的话，那当前就绝对不是一个适宜的结婚时间点。 如果看不到孟川的未来也就罢了，可是孟母好歹也是个曾经的大学生，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兴远公司滚滚车轮高速向前的发展势头。 如果现在就结婚，必然会被人说孟家攀了高枝。至于孟川目前的这小小成就，孟母已经知道了林母的身家，根本没有可比性。 然而，就算是两年后，儿子身家能够达到匹配林伊的程度吗？而且，她宁愿儿子达不到导致孟家被说高攀，也不愿儿子为了这个目标再费心力。 儿子的生命与健康，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可如果达不到，那拖两年又有什么用？ 但直说两年也不一定达到门当户对，又凭空弱了气势，说不定林母还会因这个退让而增加婚期。 所以孟母没有回答的沉默了。 ”妈。” 一桌人也都被林母突然抛出的尖锐问题问得静默无声，林伊桌底下暗暗拉了下林母的衣角。 自家老妈说过并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的，可现在却在众人面前突兀提出，林伊觉得这不似林母的性子。 林母看了不理解她的林伊一眼后，岿然不动。 其实，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 单只是结婚林伊必然愿意，但林母知道林伊刚大学毕业一年多，二人世界还没享受够，肯定不愿意才二十四岁就要孩子。 林母的人生观里，也觉得女孩子不应该这么年轻就生子，太浪费青春。 可按林母了解的情况看，一旦结婚，林伊身处在他们这边这个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必然会遭受来自各方面尤其是孟母的‘怎么还没怀孕’的压力。 林伊是很独立有自己主意，但林母就怕孟川也跟他妈一个想法，而自家女儿在孟川面前有多少抵抗力，林母自认还看得清楚。 所以，为了女儿能过得开心点，林母认为她必须拖延婚期。 其实当初的四年之约也有这个考虑在内，但林母没有跟林伊与孟川说。 因为，唯有这件事情由她一个来承担，才不会造成婆媳紧张，才不会造成孟川因此两头受气，最主要的这样才能让女儿没有负担的过得更加恣意。 本来四年让步掉一半，就已经是林母表现了很大诚意，孟母也明白这件事情。所以在沉默片刻后，她没再说任何多余话的，开口同意了这个两年婚期。 其实如果能换个儿媳妇，孟母肯定会乐意选个普通人家。但她知道儿子认定了林伊，所以她在尝试几次后就停止了所有动作。 如果儿子没有因为创业而两次出事，孟母按护犊的性子必然会拍着桌子，跟林母理论一番不门当户对就不结婚的话。但是，没有如果。儿子前一场高烧后一次长达五天的昏迷，她不想儿子还因为婚事劳心劳神，所以她愿意退。 两年婚期定下，林母也下午就匆忙离开。 第一次双方父母见面，就在一种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的氛围中结束了。 真论起来，两位母亲做的都没有错，都只是单纯为了自己儿女好。 只是，她们都是默默自己承受着，或表现出强势或表现出退让，都没有让儿女在察觉到自身那霎那转过的千般心思。 第229章 公司现状 送别林母时，孟川给了他准岳母大人一个惊喜。 “你说你们以后半年住常周，另半年住他们这边？你妈会同意？而且你们早晚会有孩子的，有孩子了以后准备怎么办？” “林伊是独生女，我妈应该能理解的。再说这不是跟您先通个气，怕您嫌弃我们嘛，时间的问题到时候万一有事肯定得看情况。至于孩子，两年后结婚我才二十六，谈孩子真的太早了。” “可我看你妈急着抱孙子呢？你们这风气我知道，我可不想结婚后让小伊被婆婆说闲话。” “这个我来说，不会让小伊面对的。” 对于孟川的私下透露给她的想法，林母没有做正面回应。但孟川看林母的眼神，貌似是很欣慰？ 不过无所谓了，孟川经济独立。这就是通个气，以后他和林伊想住哪是他们的自由，哪怕他们想移居到火星上去，只要他们有这个能力，那两边的父母也无法阻止他们。 跟林母说以后每年都抽段时间住在常周，是孟川林伊两人共同的决定。 正如林母曾经对林伊说过的，母女两是彼此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等将来林伊远嫁到他们这边市，林母本就工作忙很难来看女儿，林伊再不主动亲近，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如果林伊与孟川都是普通的上班族，就只能承受婚姻带来的亲人分隔两地，只有节假日才能相见的痛苦。 但如今这小两口，只要自己不揽事，一年四季从头到尾的都可以算作两枚闲人。 既然有陪伴林母的条件，那就尽量不要让林母产生女儿一嫁不复返的悲伤感。所以，也就有了以后两人在男女两方各住半年的这个初步提议。 这本是孟川给准岳母大人准备的惊喜。 可是看见林母那反响平平的样子，孟川摸了摸后脑勺，这到底是不介意呢？还是嫌他们烦呢？还是乐见其成呢？ 孟母对于儿子的这个提议，却是没犹豫的就同意下来，搞得孟川还诧异的盯着孟母盯了半天。 “看什么看？你妈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林伊她妈妈一个人生活不容易，你作为她女婿多尽尽孝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算你在常周住一年我都没意见，何况才半年？再说了，我又不是只你一个人养我，清芮和清松都是我拉扯大的，这两孩子孝顺着呐。” 孟母说完，捧起鸡食盆转屋后喂鸡去了。 居然说一年都没事？谁信啊！ 孟川砸吧嘴回味着刚刚的谈话，他看着自家母上大人的背影，又一次的挠着后脑勺。 话说这两妈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怎么感觉一个两个的全都看不懂呢？ 看不懂就不看，猜不透就不猜。 孟川暂时也懒得去猜。 上午陪林母走马观花了一遍，总归有些遗漏，孟川就想着趁天还没黑，再四处转悠转悠。 这个转悠就是单纯的转悠。 孟川带着林伊先是跑到了兴远公司，还没到五点半的下班时间，就算到了时间，按如今兴远公司的繁忙以及高额加班补贴，每天都有大半人主动留下加班。 “忙呢？” “啊，对，孟董好。” “孟董好。” “坐、坐，你们忙，我就过来看看。” 一路走过各部门集体办公室，每个部门少的小猫三两只，多的有六七人，都跟孟川礼貌恭敬的打着招呼。 八月份第一次招聘以来，兴远公司又陆续的通过官方组织的现场招聘会以及网络招聘，给各部门增加了人手。 而且连部门也从行政独立分出了两个，一个是质检，一个是研发。 质检是早就立项要独立出来的部门，以前除去顾客自摘，就是商贩上门直接进货，质检尚无必要。 但是如今五村之地，一万多亩也就是六百多万平米的农田，全部都是兴远公司的农产品。以前那种让商贩自己进货的模式因为商贩前来时间不一的原因，效率低下，且最后统计总数时也麻烦容易出问题，必须做出改变。 新模式不用自创，直接找同行学习经验。 如今兴远公司的除兴扬村以外的农作物，都是统一采摘，统一包装，然后指定地点指定时间直接送货上门或商贩自取。这样发货更快，商贩们也因此获得便利，每天拿货排队的时间大大减少。进货量大舍得花钱的直接给商贩送货上门，那更是方便快捷。 发货快代表的就是农作物出田可能检查不仔细，质检部便应势而生。 至于研发部，只能说先搭起架子，目前由杨有农他们技术部的人在兼着。 研发部是苏瑛提出，在国庆之后就立刻设立。 冰心西瓜种子无法发芽的原因，大家都是好奇的，孟川虽然知道是土地簿的原因，但他也好奇能否得到科学上的解释。所以，研发部门就因此成立，只是还聘请不到在种子以及土壤方面的专家大拿。 科研是一代代的积累，没法招个新兵蛋子回来培养，不是随便招个人就能做的事情。也正因此，才现在就成立研发部。先让杨有农尝试研究，同步也力求聘请相关方面的资深专家。 如今的兴远公司，正式员工有三十五人，孟川一路走来，发现凡是他看到的人都是处于忙碌状态，但虽然忙碌，每个人的的精气神又都相当的饱满良好。 除了一个人，曹兴。 孟川一眼就瞧出了曹兴那欲求不满的状态。 “哟，憋得慌啦？” “去去去，死一边去，饱汉子不知饿汉饥。”曹兴听到外面的喧闹早已知道孟川的到来，孟川刚把门打开，头也不抬的一个纸团就扔了过来。 “你自己活该呗，国庆七天狠狠心一下手，人齐悦小姑娘还会反抗不成？” “去，说得我跟禽兽似的。也就一年的时间，我还忍得了。” 孟川竖起大拇指，他是真的佩服曹兴。 曾经一个夜夜笙歌的浪子，说改过就改过。孟川是知道的，曹兴已经足足有两个月都没往那些场所跑。手机以及微信等社交软件上各妹子的联系方式，又被他主动删了个干净。 “话说，我看又入职了四五名二十小几的女员工，还挺漂亮的，你就没啥想法？”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何况……”曹兴办公桌上座机突然想起，“去去去，你个闲散的社会人士，别打扰本执行董事工作。” 孟川一看有事要忙，知趣退出门，去找同样正四处晃悠的林伊。 第230章 人的变化 事实证明，从孟川退下到现在一周过去，兴远公司运行没有受任何影响。 包括兴隅、兴扬两个村子的农家乐在内，都因为基建、景色以及服务的越来越完善，而引来了大批单纯冲着享受田野风光乐趣的农家乐游客。 宏润集团有两名老董事直接在兴隅村各自包下了一栋别墅，半年为期，保留续租权，价格按每个卧室五百一天计算总价。 计算下来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栋半年三十来万的样子。 不过如果将这笔钱具现到现实情况就是，它代表着别墅所属的村民，多拿十几万出来就可再建一栋小型别墅。 用网上的评价说，这他喵的简直就是在抢钱。可偏偏还有冤大头可劲的往上送，拦都拦不住。 娱乐区也即将全部完工，离私人农家乐正式开放的日期越来越近。 孟川下楼时遇到了亲自巡逻回来的孟清飞，两人谈了几句，孟清飞并没有甩脱掉那原有的一股子江湖气息，但行事之间少了以前那种淡淡的阴狠，反而给人感觉出侠客的磊落意味。 苏瑛说起孟清飞时，也评价其做事认真，还肯学习深研各种监控设备。 孟川记得孟清飞跟他说过，他连孟氏族规都是背了整整一个月才背下，说他生平最讨厌学习。 可是听孟清飞说起他自己学习经历时，却是很自得其乐的样子，而且最后孟清飞更是告诉孟川，他在考虑是否要参加成人自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人是环境的产物，人也是被逼出来的。 公司薪资福利开得高，苏瑛招人的要求也相对很高，目前公司办公楼内员工最低都是大专毕业，而即使大专毕业，也是专业技能相当过硬才能通过苏瑛法眼。 孟清飞一个初中勉强读完的人，与这么多高学历者同处一屋檐下，他自己还是拿着比大部分人都要高薪资的安保部门主管。按苏瑛能者居之的宗旨，如果他不想后期被淘汰的话，能主动学习倒也不奇怪。 公司方面没什么好担心的，孟川逛完一圈后，还有一种淡淡失落感。 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后悔。 “怎么了？感觉你不开心的样子。” 林伊挽着孟川的手，在田间小路上走着。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种本以为自己很重要，然后却发现这世界离开了你，还会照常转动的落差。” “本来就是这样啊，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的。不是说要去看看李牧他们吗，快点走吧。” 李牧三人如今已经不住在胡国庆家，因为兴隅村私人农家乐的原因，兴隅村投入的安保力量呈几何倍数增加，胡国庆一家便有了回来住的意向。 孟川在刚刚得知胡国庆意向后，又考虑到胡国庆一家过年肯定会回来住，就立马为李牧三人内定了新的刚通过村委会验收的一户人家。 为此胡国庆电话中还挺不好意思，说等回村后一定亲自上门跟孟川以及三个大明星赔罪。 孟川对此倒没有什么感觉，只要有二饼老黑陪着，其实三个大明星在哪家住都一样。 自从李牧来到兴隅村，就从来没有发过病情。如果不是有之前霍玉月给他看的视频佐证，孟川真的会以为李牧一直就是个正常人，到兴隅村只是为了做他的散财童子。 匡娆、倪凝的情况在逐渐好转。 孟川与林伊来到他们住处时，两青春靓丽的妹子正在跟入住村民家的小孩一起跳皮筋。 看见孟川进院墙后，两女孩都抬头微笑以示打招呼。 “她们病情怎么样了？” 孟川坐在二楼阳台正拿本子记笔记的王医师身侧问道。 “可以跟熟悉的人正常交流，但话还是不多，问多了就会做自己的事。比起之前看到认识人，只是打个招呼，一天憋不出几个字，要好不少。相比她们刚来那会对外界没反应的样子，更是天差地别。” “那看来疗效挺好的。” “那李牧目前是个什么情况？我怎么从他来就没见他发病？” “他本身意志力其实很强的，所以我的诊断是他完全好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十分神奇，说实话，我觉得这可能不止是灵性动物陪伴的关系，一定还有其它因素，很可能跟你们村子本身有关。” “这两个女孩恢复的速度我也一直很奇怪，就算有这小刺猬陪伴，恢复得却也着实太快！” 孟川此时尚未关心王医师说的村子有关，他反而关心起李牧为何还要留下。 “以防万一，深入观察。毕竟抑郁症是精神疾病，很难用机器诊断，只可凭书本以及医生个人经验判断。不过，李牧也就这一两个月就会离开，估摸着要去见家长，商量结婚的事了。” “喜事啊。”孟川笑着说道。 “到时候我们结婚小川你们两口子可得捧场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被谈论的李牧，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处。 孟川闻言一拍胸脯，“放心，必到。” “我还得跟比预定一大批蔬菜。” “小意思，只要你们不是下个月前结婚，都不用找我，直接到公司下订单就行。不过……你跟月姐确定关系半年还不到吧？这么着急就结婚了？”孟川好奇问道。 “但是我刚出道，月月就是我经纪人。真论起熟悉程度，说我们老夫老妻并不为过。我们也都三十多了，该安稳下来了。尤其是月月她爸妈那边，早就开始催婚大战了。” 李牧的离开是早有预料之事，不然孟川也不会问刚刚那个问题。 毕竟难得的一年假期，如果只是待在一个村子里，那未免太过的浪费人生。 一周过去，一切都挺好的。 孟川一路走来，他牵着林伊的手走过小桥，小桥边青苔斑驳着岁月；他们牵着手走过流水，流水中映着江南的倒影。他们牵着手走过水泥大道，大道指向的是幸福的方向。 曹兴之前曾开玩笑说，孟川二十岁的人却做着八十岁都能做的事情。 这的确是事实。 但一周下来，孟川发现，他目前还挺乐意的。 第231章 命中注定 人与人之间来来去去，有的突然离开，有的早有预见但终究要走。 一如李牧、饶馨，一如卢芷晴。 饶馨属于后者，她的离开早有预料。 备考公务员终究不是能随便分心的东西，如今的兴远公司财务部已扩充至五人，也不再是缺了饶馨就会忙得日夜连轴转的样子。 所以，虽然离苏省公务员考试开始其实还有小半年，虽然饶馨的存在其实能为财务部缓解不少压力。 但她还是在发现她对兴远公司并非必需品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的，主动的悄然离开。 每个人的爱情都想不留遗憾，可现实是，就算你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去表白，去争取，去弥补你心中的那抹白月光的遗憾。 最终却无奈的发现，一个巴掌根本就拍不响，你永远只会是单方面的相思。 然后便退而求其次的，从弥补遗憾变成了单方面的守护。 一如饶馨，一如，曾经的林小莫。 趁着正当年轻，趁着还有追梦的力气，趁着还有时间可以挥霍，守护他或者她这一段路程，当他不再需要时便离开。再有往后余生，便惟愿各自安好。 这是如今饶馨的念头，也是曾经林小莫的念头。 但不是如今，莫小林的念头。 与莫小林的再次偶遇，饶馨是惊喜的。 当初她急忙逃离那个上司，饶父饶母接到女儿害怕的电话后连夜赶到。第二天饶馨都没上班，直接是饶母上门大闹代办的辞职。当时后怕的一家人，一直到回到他们这边后，才想起要感谢那个适逢其会救出饶馨的同事。 但转回头想联系时，却听说那人已被辞退，电话微信也联系不到。 所以对于莫小林，这个危急时刻救她于水火的男人，这个因为救她而丢掉工作的男人，饶馨是感激与深深愧疚并存的。 偶遇自然惊喜，感谢必须送上。 而饶母邀请莫小林到家亲自下厨感谢后，却惊讶的发现，原来这小伙子居然他们这边本地人，跟她女儿是初中同学。大学也在一个城市，前后两家公司又是同一家公司，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巧，有缘，真是太有缘了！ 女儿是长得挺漂亮，学历也比对方高那么一点。但在另一半的选择上，也没硬性要求一定要找一个各方面都配得上的人。 像这莫小林，就相当不错嘛。 上无父母，女儿嫁给他跟招赘没什么两样。 长相很老实，交谈下来也是个实诚的孩子，不用担心以后会做出什么出轨的事。 车没有但房有，也在他们这边市区。他们这边市区就这么点大，女儿嫁过去天天回来都没事。而且以他现在的工资，买车也就一年之内的事。 最重要的是，都不用仔细看，明晃晃的这孩子就是对她女儿有意思啊。 女儿看样子也并不讨厌，完全可以撮合！ 所以，在饶母有意莫小林有心的情况下，早在饶馨从兴远公司离开前，莫小林就已然成了饶家的常客。 要说饶馨自己乐不乐意？ 她没有为之感到欣喜，但却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反对的念头。 有句话这么说，要么嫁给你爱的人，要么嫁给爱你的人。 有人选择了前者，有人选择了后者，有人，选择了年纪到了就赶快找个人结婚的将就。 但这三者，无分错对，每个选择都有人幸福，每个选择也都有人走入了围城中的婚姻坟墓。 而饶馨明白，那个她爱的人她注定此生无缘。她只剩下两个选择，或许，第二个相比第三个更好一些？ 饶馨不知道，但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每个人心中都停留过不同的过客，只是有的人只会留下一片影子，有的人你没想到的，却会最终留下。 未来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所以对于她一离开，就急忙赶来生怕她心情不好安慰她的莫小林，饶馨没有拒绝一起出去散心的提议。 主动放手坚持了很多年心念，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的心情的确不好。 两人就行走在饶馨家附近公园的人行小道上，枫红落叶夹杂着秋风吹来，饶馨知道单相思的苦楚，也感激与莫小林的守护，所以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走出来，莫小林，你人挺好的，不要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如果你喜欢上哪个其她的女孩，我会祝你幸福的。” “放心吧，我知道，我不会一直吊在你这。但至少也得我努力过，才来谈放弃吧？” “我两经历很类似，但我比你幸运的是，你肯给我这个努力的机会和希望，不是吗？” 莫小林很洒脱很庆幸的说道。 “其实当初求职兴远，我就跟孟川说过的，我总得最后再拼命一把。如果实在求而不得，我也会找个姑娘，柴米油盐的过完这一辈子。” “当时我说这是将就，可有时候想想，每个人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说不定将就也都是必然呢？”莫小林一语双关。 “所以，别担心我浪费时间。不管将来如何，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如你一样，守护我喜欢的人走好这一段路，让我此生不留遗憾。” “好！” 饶馨笑了，一如透过树荫缝隙的阳光灿烂。 …… 卢芷晴属于那个突然离开的前者，等发觉到好久没她音讯时，孟川打听才知道她早已不在苏省好长一段时间。 听说她被借调到苏省新闻频道的一个记者组，听说她主动接了峡西一个边远山区的采访任务，那里食物不好、交通不好、信号不好，总之各种条件不好…… 但今天孟川看见久别的卢芷晴发的朋友圈，发现她心情应该还是挺好的。 卢芷晴走了五公黄泥里的山路到了边远的小县城，发了一张脸蛋灰黄，在山泉小溪边洗脚的照片。 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笑容纯净，没了以往的妖娆，却一如山间的精灵，好看得更显不似人间的惊心动魄。 她还特地在孟川好几天前发的庆祝长征再无险阻的搞笑照片下，点了个赞，还特地送上了一句以姐姐名义的祝福。 卢芷晴本就只是对孟川又些微好奇与好感，喜欢的程度都谈不上。 所以，除了感叹一句好男人都是别家的以外，对于孟川与女友终于双方父母正式见面定下婚期，卢芷晴的心中…… 如果时间就此截止的话，或许卢芷晴心中真的会一直只有祝福。 第232章 小人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翟国发不是一个君子，林藏锋更不是，恰逢其会被牵线搭桥勾搭到一起的两人更不是。 翟国发从燕京一行失败后，就一直想要找一个更大靠山，最好还是在燕京有不小势力的靠山。 林藏锋一来忙于整顿家族集团，二来燕京离他们这边实在太远，鞭长莫及，也有先找一个他们这边本地代言人恶心或者搞残孟川的意愿。 所以，所谓的王八眼看上小绿豆，说的大概就是这两人。 只是翟国发不了解燕京世家的上下结构，以为林家在燕京颇有能量。虽然林家相对翟国发来说，的确庞大了太多倍。而翟国发，本就是主动送上林藏锋门的一枚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但不管怎么说，翟国发的资金问题一下子就被解决了，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就牛笔了起来。 然而事实告诉他的是，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他的牛笔只是他的错觉。 林少吩咐他做的第一件事，就被翟国发给砸了个稀巴烂。 这年头不缺乏聪明人，孟川的冰心西瓜大卖，还在回收种子，只要稍微看懂的人都会有样学样，也收点冰心西瓜种子回去尝试种植。 毕竟按常理来说，冰心西瓜如此好吃，主因肯定跟种子有关。其它因素也有，但种子品质肯定是最关键。 所以，林藏锋察觉到此事后，一直让翟国发以高出两倍甚至三倍的价格在收购市面上剩余的冰心西瓜种子。 但即使高出两三倍，种子也并没有花多少钱。种子在农业这个行业中，从来都不是花钱的大头。 为了最大的避免风险，从包田到规整，从施肥到除虫除草，翟国发都是让负责人尽可能的模仿孟川。 这一番动作下去，翟国发总共收购了一千亩地的冰心西瓜种子。只包田就两百多万扔下去了，再加上后续的各项，足足有四百万。 林藏锋对国发地产的帮助，只是让一家银行放松了贷款要求，前期并没有直接资金的支援。林藏锋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翟国发总得做些事情证明他的价值，才能获得他进一步的投资。 所以，四百万对于目前正重起炉灶的翟国发来说，不算是小钱。 可现在，整整四百万砸下去了，终于意识到捂不住盖子的负责人，今天跑过来告诉他，种子有大半竟然全他么的烂了！？ 没烂掉的，也根本就没有发芽！ 翟国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你他么在逗我，然后紧接着就血冲脑门，好悬没气晕过去。 “备车，去现场！” 翟国发几乎怒吼的砸下了座机听筒。 “要是林少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办砸了，那……” 翟国发已经不愿去想了。 林藏锋对翟国发特地强调过，利益并不是种植冰心西瓜的主要目的，他要的是以低价和数量打压孟川第二轮的冰心西瓜市场。 瓜果是有保质期的，林藏锋要让孟川的第二轮冰心西瓜到时候高价卖不出去，低价砸在手里！ 这才是林藏锋收购冰心西瓜种子的根本目的。 可现在，甭谈冰心西瓜了，种子都他么的快没了，还到时候打压？打压个屁啊！ 如果事情是真的，四百万林少肯定不会报销，本来说好的可能有的融资也肯定灰飞烟灭…翟国发一想想这个后果，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看着冰心西瓜负责人，一脚就踹了过去。 “你个废物，你最好有补救的方法！要不然，老子剁了你全家喂鱼！”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让翟国发绝望的事实。 负责人不是兴远公司的老杨他们，对冰心西瓜种植有系统经验。负责人还一直以为如此特殊的西瓜，发芽晚属于正常情况。 再加上监管的疏忽，导致了一直到大半种子烂掉，他才发现所有冰心西瓜种子都没发芽的事实。而因害怕被追责，直到发现种子又烂掉一部分，他才明白捂不住的来汇报给翟国发。 “我他大爷的，你个废物！” “你他么的给我打包票，又是说找到了专家，又是说打探到了有机肥配比，又是说你从兴扬村民嘴里套出了种瓜关键的话……可现在呢？现在你就给我看这个？啊？你让怎么跟林少交代？让我怎么跟公司其他董事交代？！” 翟国发一脚又一脚的踹在负责人身上，直踹得负责人趴地上不敢爬起来。 “我有补救办法，我有补救办法！” 被踹了十几脚后，负责人紧紧抱住翟国发的大腿喊道。 “说！” “我们可以重金到兴远公司挖人，就挖负责种冰心西瓜的那拨，或者购买数据资料也行。抽样统计过了，地里种子还有小半是完好的，等人找过来，必定能起死回生，给林少一个交代。” “那还不快去！” 翟国发一脚将负责人甩开，可负责人站起后，却仍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翟国发。 “挖人要、要钱、钱……” “钱！钱！钱！就知道要钱，老子他么的还缺钱呢？上哪给你变去？” 可是翟国发发泄完，还是得面对现实，要想马儿跑得好，总得喂马儿吃好草，钱终究得他来出。 …… 翟国发的挖人行动或者说窃取冰心西瓜数据资料的行为，正式上演了。 只是，早会上大家听老杨说这件事的时候，觉得这翟国发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谁不好挖，上来就找技术部的主管。 而且这挖人条件开得也未免太寒酸了，工资只翻了一点五倍，福利平平，分红没有，连种出冰心西瓜的奖励都只是区区五万。 就这价码还想挖兴远公司的技术部门主管？ 打发叫花子呢！ 最让曹兴气不过的是，从侧面来讲，这种条件完全就是在看不起兴远公司的实力啊！居然认为这点条件能吸引人过去，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不对，冰心西瓜我们也只有之前的两百亩地发芽，我们董事长都因此住院了，翟国发会不知道这种大事？” “那个，我稍微让手下隐瞒了一点事实，本来是怕事情传播开，再次刺激到因此昏迷的董事长的，可没想到现在……” 杨有农说着，露出了憨厚的老农式微笑。 第233章 技术员逆袭 众人听杨有农讲清来龙去脉，弄明白了杨有农所做的事及其苦心。 技术人员很多人性格是轴，做事一根筋，但并不代表他们心思不缜密。 在孟川醒来之前，杨有农就已经对冰心西瓜种子未发芽一事给手下技术员下了封口令。 孟川醒来后，杨有农还特地聚集了参加过种植冰心西瓜种的兴扬兴隅村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孟川已经因为这件事情昏迷，他希望大家不要再谈论这件事，以免被孟川听见，造成二度刺激。 被召集的村民都知道自己越来越好的日子是谁带来的，自然全部点头答应。 所以，除非有人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兴远公司以及其名下承包田，冰心西瓜种子只二百亩发芽的消息，还真就暂时没传播出两村之地。 所以翟国发不知道，纯属正常。 而得知这个消息后，曹兴眼珠子一转，坏水冒了上来。 “等一下，我给孟川发个视频通话，让他旁听。老杨还有技术部的兄弟们，等着你们孟董给你们发奖金吧。” “孟董不是说不参与公司事务的吗？” “放心吧，不参与只是指那些费心力和不好的事。如果是坑人以及给大家发奖励，他一百个愿意。” 曹兴冒出的坏水很简单，让杨有农继续接触挖他的人，要反复拉锯犹豫后，再高价卖出冰心西瓜种植相关的数据资料。 当然，是造假后的资料。 比如育苗阶段肥料使用量提升一倍，比如初期护苗大棚的搭建不可用普通河边芦竹，而是用五十年生银杏木，比如…… 孟川本来是在跟林伊商量以后生活计划的，被曹兴通知后，媳妇也扔一边不管了，立刻就跟曹兴、技术部诸人讨论起如何坑翟国发的事。 而最后讨论下来，所有兴远公司的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搞技术的人不是不会耍心眼，而是人家懒得跟你耍。可一旦他们用起心眼来，真的是会坑得你连发现都发现不了。 比如曹兴提出的假资料中肥料使用提升一倍，直接被技术部提升到了五倍。这是因为，普通西瓜育苗阶段需要的有机肥，其实是冰心西瓜的四倍。他们还将资料中有机肥配比进行了更改，降低饼肥比例，提高相对更昂贵的绿肥比例。 最绝的是，技术部最后还添加了一个土壤条件，必须是荒废三年以上的荒田，或者有机肥蕴养一月的原优质农田。这意味着翟国发若信了这份资料，就必须重新包田。 “翟国发应该不会只接触一个人，这假资料你们自己看着卖。能卖几份卖几份，价格能卖多高就卖多高。钱全部归技术部，老杨是个公道人，你们自己分配。而如果翟国发对这份资料信以为真并实施，那你们卖出多少钱，我就私人再给你们多少钱！” “孟董威武！” “孟董牛笔！” “主管，要不咱们再回去修改修改吧？我感觉我们可以让这份资料更‘真’一些。” 杨有农手下小伙子们都嚷嚷起来。 “行，孟董土豪，不宰白不宰！今儿加班，为了孟董的奖金，全力造假！” 杨有农大手一挥，兴远公司技术部进入了闭关忙碌状态。 至于会否有技术员泄露真实资料或直接被挖走，这倒不用担心。 一来，是相信技术部的人品，杨有农刚开始只是作为顾问，都没有泄露半分的资料给他前老板也就是曹兴的学长。所以，他的人品可以保证。而他手下的技术员，都是他亲自考察招揽并留下的，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人品说得过去。 二来，这翟国发此次挖人挖得小家子气的，孟川还真没觉得以兴远的高薪高福利，能被翟胖子比下去。 而就算被比下去，也无妨。 每个行业对于重要技术人员，都有竞业保密协议。而兴远公司的所有技术员，都签订了违约金高达千万的保密协议。 冰心西瓜从种子到成熟的资料，目前就兴远公司一家独有。最重要的是，除杨有农以外，其他技术员只有自己负责这一方面的资料。一旦翟国发那边获得真实资料，兴远公司很容易就能查出是谁泄露。而且查泄密也不止是这方面可查，从个人资金流动，家庭状况，近日表现，很容易查出泄密人。 一旦查出，到时候打官司，先不谈能不能获得违约金。但至少这个泄密人，就算转行，都可能因为官司缠身的原因而时刻可能被解雇。而且做技术的，除非做生意或销售，想转行并不容易。 泄密成本摆在这里，相当高昂。但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无价的。 如果翟国发挥舞着大几千万的钞票来挖人，来获取资料，孟川相信肯定会有人因此陷落。 但问题在于，翟国发有这钱吗？ 在泰市的大本营被打得被迫壮士断腕，到了分基地又还是百废待兴，别说几千万了，在孟川看来这货怕是连几百万用起来都会心疼。还几千万挖人，逗他笑呢？ 最重要的是，就算泄密又如何呢？ 孟川如今已经从久远的记忆中回忆起来，冰心西瓜被限定在了二百亩的量，而且貌似只有他这个土地公能种，其他人种植只会图耗钱财却注定一无所得。 就算有人泄密，就算这次没能坑得了翟国发，那又如何？ 不过是人生少了一个乐子而已，对孟川、对曹兴、对兴远公司都不会造成任何利益上的损失。 …… 最终，技术部卖出了两份‘资料’，售价总计一百二十七万人民币。 最近天天往钟世兰宠物店跑的林伊知道此事后，对于孟川这一帮子冒着坏水的家伙也是服气。 “人家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不至于被你坑吧？如果真按你们这资料的坑法，可就是得重起炉灶，至少两三百万下去。”林伊末了不确定的问道。 “所谓事后诸葛，我们回头看一件事时，因为知道来龙去脉，所以会觉得局中人很蠢。但实则很多时候，因为信息不对等，换做我们身处局中也必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怎么样，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赢了解锁一个姿势？” 孟川的目光在林伊身上不停游移着。 “那我赢了呢？” “解锁两个。” “去你的。” 正洗碗的林伊没好气的作势就要把抹布扔孟川身上。 而到了十一月初，通过周边绿肥种植基地售卖绿肥情况打探得到的事实是，翟国发那边，好像的确将这份精心造假过的资料给当真了！ 第234章 开书店 人最绝望的是什么，是刚刚看到希望，走到近前时却发现希望只是幻影。 对于冰心西瓜负责人是如此，对于翟国发亦是如此。 其实相对来说，秋天比冬天更加让人绝望。因为秋天是无边落木萧萧，即将迎来更加寒冷冬天的，看不见未来的肃杀。而冬天虽然寒冷，它却至少还有一个冬去春来百花开的希望。 翟国发目前就是和当前深秋季节一样的状态。 燕京拓展业务失败的一亿多亏损，泰市大本营遭宏润地产诸同行围攻的两三亿割让，转移重心注定的再次损失大量。而现如今为了讨好林少，牵线搭桥本就投入百万计，可第一次办事，前后损失近千万也就算了，事情还是没有办成。 再次损失千万对于壮士断腕的翟来说，也就是再断了几根脚指头的地步，疼但不致命。 但让林少失望，好不容易搭上的线又再次断掉，好不容易得到的允诺的银行巨资贷款飞走，才是让翟国发最绝望的。 地产公司想要发展，必须要有大量资金。可现在，因为连续巨量亏损，除非折价贷款，没有银行愿意再类似空手套白狼的，以高杠杆抵押贷款给国发地产。 而折价贷款带来的扩张速度，对于国发地产来说，它尚未抵押出去的固定资产加起来能贷到的款，还不足以开发半个楼盘。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句话放到商海之中，也是一样。 找不到资金，就开不了新楼盘。开不了新楼盘，就赚不了钱。赚不了钱，就只能拿老本还欠着的银行债。公司没有盈利，银行就不会贷款，股价就又会再次大跌。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最终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就是维持现状。 “为什么，事情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翟国发也不发火了，坐在老板椅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迷茫。 …… 对于翟胖子现在如何了，孟川没有做后续关心，他也根本不知道这背后有着林藏锋的影子。 但一切都无所谓。 他就是在坑翟胖子这个死敌时，感觉挺有意思的小小参与了一下。他只要确保自己土地公的身份，履行他应该去做的职能，其它的事情自有苏瑛曹兴他们解决。 说到土地公，随着承包田一村一村的扩张，目前兴远公司承包农田已达乐宣镇一半之地。孟川翻遍了土地簿却是再也没发现有天地灵物出现，而类似于老黑它们的灵性动物，也没有说哪里有传闻看到。 这代表着之前总结的一村一灵物的规律不适用了，只是孟川不知道这本就是应有之事，还是上次国庆事件造成的后果。 但孟川也接受了可能不会再有灵物的事实，就如同一句话说的一样…… 我所拥有的都是侥幸。 土地簿对他生活的改变，已经是上天降幸，何必再奢求太多。 孟川抬头看向床头墙上贴着的一份份未来计划，这才是他以后重要的事情。 “老孟，你好了没，再磨蹭你可就错过开业时间了。” “来了。” 孟川连声答应，门口林伊已经开车在外等着。 在年少的日记里，孟川曾经写过，他要开一家小店，位置偏不偏僻无所谓，别人能看见就行；生意好不好无所谓，不亏损就行；客人多不多无所谓，有几个老友般的熟客就行……他想几点开业就几点开业，他想几点打烊就几点打烊，他想…… 如果不是翻看以前的日记，这个梦想早就不知道被孟川扔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而现在，因为身家的稳步上升，孟川对这家小店的要求降低了不少。 位置可以最偏，生意可以亏损，客人可以没有……他就一个要求，有这么一家属于自己的店。 在游遍了他们这边、泰市以及泰市周边各市的景点后，林伊也觉得两人天天玩没什么意思，她得找点事做做。 所以，开店便成了林伊与孟川统一的意向。 他们开了一家书店，书店从租房到装修大部分事物归林伊掌管，因为她怕孟川因此又过于劳心伤神。 孟川对此能怎么说呢，只能说林伊真是紧张过度。 他退下来不是因为想要休养，而是他真的放下很多，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今天是他们有家书店开业的日子。 唔，书店的名字就叫‘有家’，很随意儿戏的名字。 书店的开业也很随意，横幅没挂，花篮几个亲朋好友送来的往门外一摆，大门打开，好了，开业完毕。 而进门后，从兴扬村赶来的曹兴就看着进门最显眼位置的那三个书架以及整体书店的氛围，忍不住的评论了一句。 “你们公婆两，这开店是不是朝着亏本去的啊？” 曹兴这话说出，林伊瞪了孟川一眼后露出很尴尬无奈的神色。钟世兰夫妇，还有兴远公司一些特地来给孟川捧场的大家伙也都深有同感。 书店的位置很偏僻，在一条新开发商业街的最里面小巷的最里面的一间。 书店整体氛围给人一种淡雅水墨画的感觉。 墙上的装饰都是整幅的高仿知名山水画，很有层次的书架用的是竹简样式，在其他显眼位置首推摆放的也不是什么畅销书，而是如《道德经》、《论语》、《资治通鉴》、《唐诗宋词三百首》这样的古代书籍，而且几乎所有书都线装书，一点没有现代书籍的胶合存在。 书店还有二楼，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还是书，另一部分则是必有的区。 只是有家书店这区实在有点大，足足七十平米的地方。区以中国茶文化为主题布置桌椅和摆饰，同时书店所有出售的饮品也只有茶，竹炉汤沸火初红的茶。 好了，现在视角再转回书店一楼进门位置。 这里出现了一堆很不符合整体氛围的书籍，名字分别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龙门专题》、《天利38套》以及等等等等。 “你们别看我，他坚持这样做的。” 林伊实在怕丢脸的，将其中缘由说了出来。 “其实我们店中绝大部分书不是畅销书，真正喜欢的人并不会多。但样式很复古，所以买书的更多应该是为收藏或送礼。” “为了兼顾送礼的人群，尤其是我觉得给学生送这些道德经、资治通鉴的太深奥了，不符合他们气质。所以，我就特地推出了这些用于送礼的辅导书籍。” 孟川还带着大家走到书架的近前，结果一看书架分类标题学生专属礼品书架，一时间大伙都不知道是该为学生默哀还是该笑的好。 “知识，就是力量！学习，改变人生！” 孟川继续慷慨激昂的演讲着，然而，大家已经不想再听他胡扯了。 还礼品，你丫的完全就是在满足自己恶趣味好吗？ 总之一圈游览下来，众人已经不对‘有家书店’的盈利抱任何期望了。 你高兴就好！ 这大概是所有人参观完毕后对孟川书店最衷心的祝福。 第235章 意外的事 孟川的有家书店不出意料的，果然，没有盈利。 但进账还是有的。 学生辅导书从来都好卖。 进门的书架旁，云燚外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统计着辅导书的剩余量，再结合每日卖出，在小本本上算着下一次的进货量。 ‘燚’与‘意外’的‘意’同音，云燚外是孟川新招来的伙计。 或者说的高大上一点，书店总经理也行。 孟川的梦想只是开个书店，但并没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投身书店的梦想。人生如此短暂，不能只泡在一个梦想里虚度光阴。 所以，招个人长期代管书店是必然之事。 云燚外，人如其名。 用她自己应聘时候的话说，她的人生，从她还处于胚胎阶段时就是个意外。 她至今不知道父亲是谁，五岁就抛下她的母亲怀她时吃了四次避孕药，还是没能把她打掉，最后觉得她命硬的就把她生了下来。 她妈给她取了个名字，就叫做，意外，后来被她自己改成了现在这个燚外。 云燚外的成长一路走来，也很好的践行了她自己名字。 被人收养是个意外，很少有人收养十岁往上的女孩，可偏偏前往孤儿院收养的那家人觉得应该给他们收养的男孩准备个年纪大点的童养媳，所以云燚外被意外收养了。 云燚外很珍惜自己的新家，很努力的读书。很意外的她天资还不错，或者说，是超出常人的聪颖。 而到了学生的最后一个阶段，云燚外又出了一个意外。 她发现，她考上了清北的硕士研究生。 本来其实她是没考上的，可就在她忙于找工作时，清北招生办打电话过来说，她报考的专业有两人突然决定出国留学了，问她愿不愿意按名次顺位顶上。 所以，云燚外再次很意外的成为了华国最高学府，清北的硕士研究生。 用孟川的话说，十岁之后的云燚外，她的人生不是意外，她这是赤果果的开了挂！ 至少在学习方面，彪悍的人生，无需解释！ 读完研的云燚外，人生就没了意外，嫁给了比她小三岁的正好今年大学本科毕业的，她的童养夫。 又是一对和叶朝暮和顾朝阳一样的青梅竹马，只是这两者是童养夫与童养媳的关系。 “我说四火小姐姐，你学历这么高，放弃了高薪工作从燕京回来嫁人，不后悔吗？” 早上十点钟了，才晃悠到书店视察的孟川，跟正统计着的云燚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四火小姐姐是孟川对云燚外的别称，燚这个字，一般人实在是认不得。 “这有什么后悔的，他要继承家业我自然得回来啊。我总不能一个人在燕京，让他不放心吧。女孩子嘛，再怎么能干，也总要嫁人的。” 云四火，不对，云燚外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那你没觉得你这个堂堂的清北研究生，白白浪费了吗？”孟川还是无法理解。 “有什么浪费的，我考研究生本来主要就是为了等我老公一起毕业啊。再说了，我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只是不想找而已。相信凭我的文凭，不会有人质疑我这句话吧？” 这话说的，清北研究生毕业就是硬气！ 要换了孟川这个普通本科，说他找了一份低薪工作只是因为他自己不想高就，那估计听者大半人都不会信。 “对了，老板，我最近正在学习茶艺，要不你二楼的也别找茶艺老师傅了，我来就行，正好练手。” 云燚外计算完下次需进货的辅导书，跟孟川提建议道。 “你一人，忙得过来吗？” “一天也就四五人，有什么忙不过来的？说实话，老板，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板，有钱，任性！” 孟川，“……” “我下午就不过来了，我同学寄来的安吉白茶应该是下午到，四火小姐姐记得签收一下哈。” “好嘞，老板您慢走。” …… 以前曾出过一个清北大学生卖猪肉的新闻，轰动得不少人讨论。所以，这次清北毕业研究生在一家门可罗雀小书店做收银员的新闻，在他们这边被传播得沸沸扬扬，也没啥好意外的。 虽然，云燚外还是挺意外的。 书店的顾客怎么莫名其妙就多了起来。 了解之后，才知道所有人都是循着新闻，跑过来看稀奇的。 结果这一看发现，不止是清北研究生做收银员稀奇，书店本身也挺稀奇的。 名字就别谈了，名为有家书店，这么随意真的好吗？ 书店整体氛围是中国水墨风的，连书籍都是仿古的线装书，而且还没有任何畅销书。可偏偏店主人又在店面最显眼位置放了三书架学生的辅导书，极其的破坏整体氛围。 本来书店还能凭装修风格吸引点小资以及文艺青年前来的，可这辅导书明显就是败笔。 但你要说书店老板是装错了风格，想靠辅导书挽回点损失吧，他又不像。 二楼的区，供应免费的安吉白茶，可以自取但不可带出，若是清北研究生收银员小姐姐有空，还可以让她着小火提紫砂壶取特地进购的山泉水为客人泡茶。 而且众人都仔细品尝过了，全部都是上好的安吉白茶，四五百元一斤的那种。 再看了二楼服务台的后面挂墙橱窗，一溜的安吉白茶罐，摆明就是做好了把钱拿来泡茶的准备。 相应的服务自然会配套相应的规矩。 在二楼不可以说话，不可以吃东西……除了翻书声或笔记声，其它不可以有任何声音。手机必须静音，还必须在服务台上的一溜小竹筒中寄存放好。 若不遵守，楼梯左手，门在下面。 若还有过来看稀奇的顾客耍横，那兴远安保部门分部的保安在楼下随时待命。 如此多奇怪的地方，有家书店在他们这边、在泰市都成功出了名。 但毕竟如今愿意沉下心来古书的人只是小众。在经历过最初的稀奇后，人流逐渐稳定，每天有这么二三十的固定二楼顾客。虽然看书免费，但他们看在茶叶的份上，都或多或少偶尔买一套完全可以做工艺礼品的，孟川专程定制的，昂贵的线装古书回家收藏或赠人。 每天还会有三四名慕名远道而来的游客，也带来部分营收。 三书架学生用的辅导书卖得还挺火，云燚外隔个三四天就得让总经销送货过来。 所以，书店开业半月后，四火小姐姐突然告诉孟川，刨去前期成本，书店收入减去水电和每日茶叶消耗，开始日常都有盈余了，而且每日盈余还是呈现的逐步提高的状态。 云燚外还说，细水长流，估计过个四五年的，孟川投入的成本便能收回来。 这还真是一件很让我意外的事情。 孟川如是说道。 第236章 合作达成 对于书店居然盈利的事情，孟川总结了一下。 “应该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嗯，对，就是这样！” “帅你个大头鬼，还不快点给我爬树去。”孟母一个巴掌呼在了孟川的后脑勺上。 十一月，银杏早已成熟，一个个比鹌鹑蛋稍小，如同抹了白霜的白果挂在银杏树的枝头，一看，就让人没有食欲。 当然了，也千万不能产生食欲。 银杏又称白果，吃的是去掉外面果皮或者说果肉，再捏掉里面硬壳的果仁。如果直接摘树上的白果咬下，那绝对会涩毒到你怀疑人生。 只是，十一月的银杏一如既往。 有的银杏主动从银杏树的枝头自己乖乖落下，有的却，淘气不自觉的硬要待在树上。 寒风吹过时，还跟个小白灯笼似的在那一摇一晃的，就好像嘲讽孟川说，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所以，孟川就很听话的从善如流的做了。 先爬上树，站上主干分叉处，然后再接过孟母递上来的长竹竿，对着果子多的地方就乱打一气。 树下铺着四五块塑料油纸噼里啪啦，如同下冰雹一般，很快银杏果子就落满一地。 孟川攀沿着下树，也跟林伊孟母一起帮着将每个塑料油纸上的银杏聚拢入袋。 树叶凋零，果实落下。但相信来年的春夏，银杏依旧会绿意葱葱。 孟川很庆幸，两棵银杏树位置并不是在屋最后的近农田处，设计师实地考察后，进行别墅庭院设计时，将这两棵承载他们兄妹三儿时记忆的百年银杏树，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 难得拥有二人世界，今天孟川从他们这边跑回家自然不是为了打银杏果子的。只是孟母太后老人家看不得儿子瞎晃悠，所以就给孟川找了件事情来做。 到了下午一点，孟川等的人也终于出现在孟川家门口。 “三胖！” “小四！” “两年没见……哟，三哥这是有喜了啊！咋不通知兄弟呢？” “小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比我矮上半个头嘛。” 大马路上，一辆‘别摸我’汽车旁，一个瘦子摸着一个胖子的肚子，一个高个子拍着一个矮子的肩膀。 然后，紧紧抱在一起。 “老子没你这个兄弟！” 两人异口同声，一触即分。 其实真按身材比例，孟川大学舍友老三一米九二的个子，配上当前体重并不胖；孟川与一般人相比较，也并不是一个矮子。 这只是两人互相调侃而已。 “好了，说人话啊。不就是个茶叶吗，你怎么还亲自送过来了？” “这话说的，小四儿你发达了就不认兄弟啦？我来就必须有事，我打秋风不行啊？” “行行行，你想咋地咋地。走吧，杵着大马路干嘛？” “等会，礼还没拿。” 宿舍老三魏浩初两手提着一堆礼就直奔孟母和林伊。 “孟阿姨，我又吃你做的饭啦。快四年没吃过了，想死我了。”老三左手礼物递给孟母。 “阿姨也念叨你啊，阿姨做了这么多年饭，就你最给面子，吃得最多！”孟母笑着接过礼物，“不过，跟你说了来你兄弟家别带礼物，阿姨现在可有点不高兴啊。” “别啊，都自家产的东西。您看，这我自家的茶叶，自家的野蜂蜜，自家的阿胶，哦不对不对，这是我二舅姥爷家的，也算自家的……” “弟妹，这是我们魏家的祖传秘方，用白茶为主材调制的养生茶，常喝有好处的，养生又养颜。以前一直没舍得给你，这次我忍痛拿出来的……就算再过五十年，你照样能把小四儿迷得五迷三道的……” 魏浩初跟林伊神神叨叨的说着，可林伊一看包装，这分明就是她们大学宿舍喝了四年的东西。连包装都没改，魏浩初竟然还能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四年时间，林伊跟孟川的舍友倒是相当熟悉了，在谈恋爱一事上，少不得互相帮助过，所以倒是对魏浩初如此行为相当习以为常。 宿舍老三魏浩初是人来疯的性子，跟孟母和林伊说了好一会话，才想起来此行要谈的正事。 “不是，你到底干嘛来了？电话不说，微信不透露的。” 孟川卧室中，三胖和小四相对而坐。 “就弟妹手中那我们家秘制的养生茶，我想做成规模办厂，我这不是找你来合伙来了嘛。” “哦，我想起来了，你家这茶是需要银杏做第二主材的吧？” “对，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不一样。” 魏浩初竖起大拇指，只是这大拇指的方向好像有点偏向他自己。 “年年期末抱着我大腿要答案的人，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啊。” “去去去，就你记忆深刻，说正事！”魏浩初翻了个白眼。 魏浩初家的养生茶，以白茶为主，以银杏等几味中草药为辅，美颜养生效果确实不错。要不然，林伊和她舍友也不可能大学四年下来，还都愿意喝着这个茶没有喝腻。 银杏不只有泰市这一个地方有，其它地方也不少。 只不过，泰市的银杏树的确相比苏省其它地方都要多得多。只从其今年泰市位列全省最低，五毛一斤的果贱伤农的白果收购价，就能约莫看出一二。 而且魏浩初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孟川有跟他进行银杏相关合作的条件，其他人是真没有。 亲戚就别谈了，都浙省安吉的，家里都是有茶矿的。朋友也差不多，好不容易出了浙省交到的同学兄弟，数来数去也的确就一个孟川，能在银杏一事上帮到他。 “这咱俩合作办厂我没问题，但我个人只能投钱，如果还要帮忙收银杏，最好放公司范围了合作，可以使用兴远的现有渠道。你如果同意，我和你一起去，应该没问题。” “我要投钱找你干嘛，我本身就分分钟千千万！就是需要你公司渠道收购，知道你一言堂影响不好，我才亲自跑过来的。” “那行，这会快两点，他们应该都午睡起来了，走呗。早点完事早点去浪啊。” “哟呵，还有计划书呢？” “这不废话吗，你三哥我可是要干正经事业的人。” 合作办厂的事情，苏瑛把曹兴，采购、技术、销售、财务的主管拉过来一讨论，两个小时就定了下来。 主要白果是真的价低，魏浩初也不是来要钱融资的，只是借用兴远公司在泰市收购银杏。所以，论起来兴远公司付出的东西并不算多。 而魏浩初计划书中给孟川的股份，却又相当厚道，超出了苏瑛的底线不少。知道两人是大学同学，孟川也提前打了招呼，所以苏瑛也就没继续争取利益扩大化。 合作意向一达成，孟川就被……赶了出来。 好吧，实际是魏浩初想趁热打铁，继续商议合资办厂具体细节，比如选址在哪，每年收购量多少等等。孟川听了一会实在无聊，自个跑出来溜达玩了。 “看来，我果然不是一个劳碌命啊！” 孟川怡然自得的摇晃着头，在乡间小路上走着。 第237章 农家乐开始运营 前来寻求与孟川合作办厂的魏浩初暂时没有离开兴隅村，一来这小伙子真的挺闲的，二来，也是因为一件兴隅村人普天同庆的大事。 兴隅村私人农家乐，从十一月二十号起，正式投入运营。 今天，便是开业庆典。 出席兴隅村私人农家乐开业庆典的有他们这边市副市长孟远山、他们这边市工商局局长牛博文、他们这边市食品安全监管局……乐宣镇镇长乔振国、乐宣镇副镇长李长华……宏润集团董事长陈弘毅及其父陈大標、明德地产董事长宋明德、锦明集团执行董事葛秋桥、牧原集团总经理柯子婵…… 早早就聚集到兴远村北村口欢迎并围观各路领导的兴隅村民，听着司仪报出这长长的一串名单，从刚开始的惊讶，到中间的自豪，到最后的彻底麻木，完美的演绎了何谓市面见多了，看谁都众生平等的历程。 前来的官员们有冲着投资近6亿名头，有知道李长华身份的是冲着李长华作为乐宣镇副镇长的面子，有的冲着孟川这个‘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的’青年才俊，再有的就是冲着那一大批前来道贺的企业家，指不定想拉一点投资。 至于各企业家，只陈大標这个苏省财富榜前三的名头，就能吸引一大批人前来。然后还有冲着各路官员，冲着看好孟川，想跟兴远公司有所合作。 总之，到早九点庆典正式开始的时候，会场有近五十号人都可以称作是他们这边市乃至泰市的头面人物。 他们这边市长在庆典开始的前半小时压轴出场。 毕竟是投资近六亿的大项目，他身为市长总得出席一下剪彩仪式，以示对投资方和该项目的重视。 孟川再怎么放权，这种重大场合还是必须要出席的。 作为兴远公司的董事长，孟川站在首位，迎接着各路来宾。 十一月寒冷的天，可一点还不似九月公司大楼落成那会的夏秋交替，孟川站在进入娱乐区的大门口，脸已然僵硬，一是笑的二就是纯粹被冻的。 曹兴苏瑛也站在孟川身后，还有老村长，还有村委会部分人，都一起在迎接来宾，那笑容齐齐的都是专门连夜突击练习的专业露八齿微笑。 孟父孟母还有奶奶混在观礼的村民中，没有上前出风头。 但人家儿子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这三位想要低调根本不可能。 自然而然的，村民们就将他们推到了观礼村民最前面显眼的位置。 明显早就做过功课的他们这边市长等一干官员，还特地绕过来跟奶奶以及孟父孟母亲切握手。 “老夫人，你有一个好孙子啊！华国十大杰出青年，我们他们这边市的骄傲！” “孟大哥、孟嫂子，你们教育出了一个好儿子啊！品德俱佳，配合官方工作，造福了一方百姓，目前工农结合的新型集体农业经济模式，已经被多市派人前来学习。我这个地方父母官的，面上有光！” “市长，您这、这太过了，都是有赖官方政策支持、社会力量帮助，犬子才侥幸有今日这小小的成就。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督促他，报效、报效……那个……那个……” 孟父本来昨晚对这些套话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可如此大的场面，市长还亲切问候，一时激动的他说到最后一句还是难免卡壳了。 “报效官方，回报社会，再上高峰！” 孟母连忙接上补充。 一番场面话下来，自然是无数闪光咔嚓咔嚓。 再到了孟川跟前，又是一番亲切激励的官面话，孟川自然早有应对。 这些都有固定流程的套路，提前演练过，不会出什么差错。 光这迎接的流程下来，就耗费了近半个小时。 孟川是觉着累的，前来的市长这些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或许也是觉着累的。但围观的兴隅村民、兴扬村民以及乐宣镇很多前来凑热闹的人，看着这一拨一拨的大人物，都是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那些孟川的同龄人以及各自父母长辈，就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家那不成器的东西，同样都是二十几岁的人，怎么人与人之间，差距就这么大呢 真是恨不得把他们塞娘胎里回炉重造一番啊！ 孟川的那些同龄人们，看着这一副场景，则是觉着跟孟川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真他么的压力山大！ 自古以来，最恨的就是这种别人家的孩子，而孟川偏偏就是这其中最顶尖的那一类。 用一句话来形容孟川在乐宣镇同龄人中地位，那就是米粒之光，乃敢与日月争辉！在孟川面前，至少乐宣镇的所有同龄人，都是被他给秒得渣都不剩。 林伊跟魏浩初就站在娱乐区外围一建筑的二楼阳台处远远看着，没有去硬要挤上近前凑热闹。 “看看，好好看看，咱们的亲弟弟小四儿，如今可是出息大发了。” 魏浩初在四人开黑群里面开着视频通话，给其他两位无法到场的兄弟直播这盛大热闹的场面。 “记得那大一刚认识那会，老四因为家境悬殊还疏离过一段时间的吧？” “对啊，还是老大主动拉着一起玩，老四才放开来了。后来混熟了，天天坑我们都不带重样的，现在想想，真是越想越觉得这小子欠收拾。要不是我这边生意忙，肯定得飞过去修理他一顿。” “嚯，某二趁着小四不在牛笔大发了啊！小四一个打十个那不可能，可是打某人三个没问题的吧？我已经录音保存了啊，等你哪天闲暇了，我给你出机票让你来苏省可好？” “滚！” 魏浩初开的扬声器，林伊听着三兄弟在这互相调侃，恍惚间又好似回到了大学时光，一切都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净。 “唉，弟妹，你男人有出息，咋不给你大学室友炫炫呢？” “她们哪像你们都是家里有矿的，她们都正上班呐。” “不是，弟妹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什么叫我们是家里有矿的，这说起来，还没跟你算账呢，隐瞒身份整整六年啊！咱们跟你比起来，也就一普通家庭啊！” “红包，必须红包！老三，过会小四儿得空了，你得给我把这事盯紧了，理由就是他老婆隐瞒身份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损伤。” 林伊无语的听着这三兄弟在那贫的，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想怼也怼不过来。 “其实现在想想弟妹你当初，也是奇葩啊。咱小四儿那真的是普通家庭，你一超级白富美怎么就看上他的呢？” “我记得当时是军训暂歇去吃晚饭的路上，咱们四人是一起走的吧，你怎么就独独表白小四？” “他帅啊！” 林伊毫不犹豫的回答。 “玛德，我竟无言以对。” “我他么也是。” “早有预料。” “对这个看脸的世界，我绝望了。” “老三你也别视频通话了，给我去现场拍点高清照片，拍点短视频，然后再附点图文介绍啥的。传到咱专业微信群和企鹅群里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老子不能一个人心灵受伤害。” 孟川如何如何，在一次新闻联播之后，同专业的大学同学早就知晓了。 但今天这现场的照片一被魏浩初放出，依然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你们说，当年孟川算是咱们系的系草吧，怎么就让外系的人给截胡了呢？我记得当初那跟了一外校丑比的什么系花说咱孟川家里没啥钱，光有长相没用。可现在怎么着，世事沧桑、白云苍狗、难以预料莫欺少年穷啊！” “当年咱们专业的土豪宿舍，如今也总算名副其实了。” 魏浩初的照片放出，微信和企鹅群消息不停上翻，倒都是祝福和感慨话语，没人说什么酸不溜秋的话。 才大学毕业两年，有人刚刚在工作上崭露头角，有人还在继续深造读研，同学之间的感情都还是纯粹的，还没有那十年二十年后可能会有的攀比炫耀。 至少，表面来看是的。 第238章 不对的空气 喧嚣过后剩下的，却依旧繁华。 开业庆典剪彩刚结束，走了一批包括市长在内的人；开业庆典行到尾声，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但同样也有很多的人留下。 为了这次的开业庆典，兴隅村存了二百多套符合标准的房间以及六十幢独栋别墅，供庆典当日前来客人租住。 秋冬交替之际，并不是农家乐最好的待客季节，算得上是淡季。 所以，对于能租出去多少房间以及别墅，兴隅村委会和兴远公司都没有报太大期望。 但是最终交出的答卷却是，完美得有些过了头。 六十栋别墅，最低也两千一天，全部租出！ 而且最少都是承租一个月。 二百多个标准房间，租出百分之四十，租期短的两三天，长的则多达半年。 公布在兴远官网上的私人农家乐服务电话，也不时有人拨打预订房间。可以预计的是，单套房间再租出个百分之四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单套房间的出租率，孟川看着还觉着是正常的，毕竟是按天出租，很多人之所以租这民房，是抱着好奇想尝鲜的心思，可以理解。 可是这六十幢的别墅，听苏瑛说居然是庆典结束后一个小时之内，就被一抢而空。 而且被抢空后，还有好几个明显看了就是富商的人，在那加价想要从别人手中租住。 这就很让孟川看不懂了。 “其实这不难理解，有两个主要原因。” 兴远公司大楼会议室中，苏瑛笑着为包括孟川在内的满头问号的众人解惑着。 “第一，我们的私人农家乐，其实比一般度假村不遑多让。精品高档，泰市独此一家。尤其娱乐区，内容之丰，设备之精，服务之好，目前只是一期已是泰市顶尖。等兴扬村的二期投建完成，兴远认第二泰市没人敢认第一。” “我们之前不仅以此作为了重点宣传，现场高昂的价格和优异的品质也的确摆在这里。钱如果不花出去那赚钱就没有任何意义，富豪不缺钱，缺的是花钱的地方！” “泰市的富豪或明或暗的不少，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体现不出他们有钱。他们也不能暴发户似的，只在金银玉器等奢侈品穿戴上告诉旁人自己多有钱。贫富差距的体现，是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入住我们兴隅村，就是一个很好的体现这种差距的方式。” “这六十栋别墅，在泰市范围内，出行休闲这方面，如今代表的就是地位、财富与实力的外在表现。” “说到这里，就要说第二个原因了，就是我们主投资人陈大標董事长。” “陈董早在开业庆典前就已然入住，宏润集团不少退下来老董事也随其左右。虽然他们都退下来了，但不可否认的，他们对于宏润集团仍然具有巨大的影响力。” “陈董过来了，他的那些老合作伙伴，得捧个场吧？那些想跟宏润集团深入合作的又有实力的，最方便的加深交情的方式，最能体现自身实力的方式，就是同样在兴隅村租住别墅，比邻而居每日鸡犬之声相闻吧？陈董喜爱资助人创业是出了名的，那些对自己项目有信心又想获得大投资的创业者，租个兴隅村的房子获得更多的接触机会，不过分吧？” 苏瑛侃侃而谈。 “好！说的相当精辟！” 鼓掌声从会议室门口传来，三名老头子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陈叔，您过来了！” 孟川第一个迎上，来人正是泰市首富陈大標。 “我说小川这小子怎么能如此放心的放权呢，敢情是有这么一位美貌与才能兼备的总经理全力帮助。” “陈董谬赞了。”苏瑛连忙谦虚道。 陈大標是过来找孟川的，说他屋子有哪里不对让孟川去看看。孟川离开，庆典总结会议继续进行。 可是站在陈大標租住的别墅庭院中站了十几分钟，孟川还是没发现到底有哪里不对。 “陈叔，你屋子到底是什么问题啊？我实在感受不到。” 陈大標深吸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不是有问题，而是你这空气不对。” “小川，你就没有发现，你们村子的空气是在越变越好吗？我上次来还没觉着，可现在我感觉跟我去的大兴安岭空气一模一样，感觉身处其中就得到滋养似的，甚至比深山好也说不定。” “我经常性的待在兴隅村，我是真感觉不出来。” 孟川深吸了一口气，感受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我准备把你陈奶奶接过来，以后就定居兴隅村了。” “啊？” 孟川惊讶的看着陈大標，这说好的休闲度假现在变成直接定居，就因为这空气，有这么玄乎吗？ 于此同时，已经入住的游客中，绝大多数的只是觉得乡下空气比城里好很正常，他们并未发现空气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唯有三四个常往深山老林跑的驴友，同样也感觉到了兴隅村的不寻常。 平原地区人来人往，终究是跟人迹罕至的深山不同。虽然在乡下空气必然比城市里好，但也不至于好到跟深山空气一样甚至有超出的程度。 他们本以为是自己错觉，可是几人作为同一个市的驴友，相互认识一聊天，大家都是同样感觉，那就说明感觉并未出错，兴隅村空气的确堪比老林深山。 孟川从陈大標租住别墅离开后，还在思考着空气的问题。 然后，从村北往村东回家时，他就路过了一片光秃秃小草都没有的农田，露出了很惆怅的神情。 兴远公司的承包田越扩越多，虽然孟川不允许有反季节蔬菜出现。但在气候更加温热的更南方比如广西，当地蔬菜不用大棚也能正常生长，算不上反季节，所以兴远公司又在广西承包了四千亩地。 孟川倒也没需要特地飞往广西施展土地公威能，他发现只要有当地的实景航拍，他就能跨越千里直接对其所掌控土地施展土地公威能。 兴远牌蔬菜如今是钱滚钱，地滚地，越滚越多，这毋庸置疑。私人农家乐这方面的业务，也是可以预见的生意火爆。 孟川的身家步步提高，分红逐渐上翻。林伊是个小富婆，所以也懒得管孟川钱用到哪里。所以孟川除了干点找亏损的比如开书店的事，剩下的就是升级升级土地簿。 这也就是孟川惆怅所在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孟川作对，孟川又一连升了三星，土地簿升级福利赠送的种子却是继续果树。 枣子、枇杷、柿子，三者中最少的柿子种子要四年能勉强成熟挂果，枣子更是长达七年。 所以如今，孟川家屋后农田，这一大片聚集种植了所有特殊果树种子的土地上，全他么都是光秃秃的，毛都没有。 只是，今天被陈叔一提醒空气问题，孟川再惆怅的穿梭在这片田间，那种若有若无的吸一口气就好似身心被滋养的感觉袭来时。 孟川好像突然就明白了，村中空气改变的根源所在。 第239章 春晚的邀请 陈大標是个严谨的人。 对于兴隅村空气的不同，他特地找来了专家进行采样检测。 然后他这人吧，人越老活得越高调。毫不意外的，将检测结果公布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在兴隅村民房租出去大半的情况下，反响真论起来也没多大反响。 就是兴隅村委会突然发现，十几栋别墅悄悄的换了主人，又有十几栋别墅悄悄的续了期，还有租房的热线被拨打的频率好像也频繁了那么一些。 这是现实中的，而在网上，真的是反响平平。 毕竟空气这比吃饭喝水更平常的东西，只要没有异味不毒死人，普通平头老百姓对此关注的兴趣不大。 在忙活完私人农家乐的开业庆典后，孟川再此化身为一条很咸很咸的咸鱼。 带着魏浩初在周边玩了两天，被孟川如今场景刺激得也发奋要大干一场的魏浩初，拿着双方合作的合同一车绝尘离开。 他要趁着冬歇抓紧时间办厂，这样才能在来年春茶上市时，赶上第一批养生茶的制作投产。 收购银杏的事情交给了叶朝暮的采购部，在泰市这个银杏泛滥的地级市，收购银杏不难，雇点人收购价每斤再加几分钱，足够来年魏浩初的养生茶配制所需。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孟川刚说他又可以闲下来的时候，就有人来给他找事了。 还是上次央视下来采访孟川的邓白，这哥们是真的有本事，不知怎的就进了春晚的导演组。一个电话过来问孟川说，是否愿意代表‘华国十大杰出青年’参加春晚并发言。 孟川怎么可能不愿意。 这可是全球华人都齐聚一堂观看的春晚！连李牧这种地位的大明星想在上面露个脸，都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更别谈在全球华人面前直播发言。 而且孟川知道，错过了这个村很可能就没了这个店，人生短短几十年他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 孟川作为一个年轻人，经历了国庆那场昏迷后，是看透了很多人生世故，但还没有达到那种物我两忘、淡泊名利的地步。 就算他不愿意，正站在他旁边听他打电话的孟父孟母，也会立刻抢过手机，堵回那个不字，对着手机大声说出我愿意。 作为春晚代表发言，孟川必然要前往燕京彩排，所以孟川接下来行程也就好安排了。 本来孟川还跟林伊讨论，他们同居后的第一次春节是在哪边过，现在也不用纠结了，从彩排开始住在燕京就行。 而为了履行之前对林母承诺的两家每年各住一段时间的话，孟川与林伊收拾收拾，一脚直奔常周。 对于他的这个举动，用云燚外和苏瑛的话说…… 就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负责任的老板！ 之前好歹还是住在他们这边市区，有什么大事一个小时就能赶回来。孟川只是放权，并不是隐退。所以苏瑛隔十天半个月的，还会找孟川汇报汇报公司又做出了多大成绩。 可现在人直接住常周去了，还说过年后才回。苏瑛总览所有创业者，就么见过这么心大的。 苏瑛与云燚外虽然都很感激于孟川对她们的信任，但孟川这种说走就走的行为，还是很让这两名优秀得过分的女子相当抓狂。 …… 只是，这些都跟孟川无关了。 他老人家已然坐在常周林伊家的别墅中品尝着林母的手艺。 可能每一个妈妈都有自己独特的手艺，纵使林母这个极少下厨的女强人，做出的菜肴也让孟川赞不绝口，筷不停手。 林母笑看着女儿和女婿享用自己做得饭菜，笑得很欣慰。 “你们等春晚十二月份通知彩排再走？” “嗯，到时候就住燕京，上次去都没能好好玩玩。”孟川回答道。 听了孟川的回答林母脸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但内心也并不如表面一般平静。 女儿虽然还没嫁人，但已经跟男友同居，林母这一个多月已然体会到了何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感觉。 所以，对于孟川之前的两边各住一段时间的提议，对于林伊孟川主动过来尽孝心，林母实则相当开心。 只是因为曾经的过往种种，林母实在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表现出来。 “好了，你们继续，下午自己找地方玩，别玩到太晚啊。” “妈，再见。” “妈，路上慢走。” 这也是接下来几周的日常一幕了。 回到常周后，收拾完东西，林伊就开始拿起手机在进行微信群聊。 之前她辞职太过匆忙，离职手续都是她那闺蜜兼女上司帮忙办的。这次回常州，自然要跟以前的同事好好道别并对离开匆忙道歉。 “可以带家属去吗？” “必须带啊，我家老孟也过去，就他一男的那得多尴尬啊。再说了，纾姐你老公那么宝贝你，他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外吗？” “连小伊伊都有男朋友了，哎，要不我不去了，单身狗伤不起啊！”这是林伊的闺蜜上司在发言。 “……小伊伊，你还没说咱们什么时间在哪集合呢？” “明天正好周六，中午，顾家私房菜。” “啥，哪儿？顾家私房菜，那儿不是据说每天只有五桌，预订一直排到了明年下半年的吗？” “没事，我有熟人。知道你们有疑惑，等你们到了我给你们解惑可以吧。” 林伊最后放下聊天聊到发烫的手机，发现孟川正好奇看着他。 “我们婚礼肯定得邀请她们过来，反正早晚要告诉她们我身份，不如就趁现在呗。” “你说她们要是知道本以为的王子与灰姑娘，却其实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的故事，会是什么表情？” 孟川思维发散的笑道。 “嗯……”林伊可爱的歪着头，然后转过身生猛的一把将孟川咚在了床上，“我家老孟才不是癞蛤蟆呢，再差也是青蛙王子，哼哼。” 林伊像只小乳猪似的，抱着孟川就啃了起来。 不过也就啃啃了，这会已经快四点，两人还得出门去买菜准备晚餐，没空去做那漫漫长夜才能做的事情。 林伊家所在是个老小区，从林伊十岁起就住在了这小区。 所以除了一路上的招呼，进了小区旁的小型超市后，孟川转个弯就能遇到林伊的熟人，得喊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之类的话。 “说起来，我这算是第一次在出现在你邻居眼前吧？上次刚来就跑你那小公寓去了。今儿我算是明白，为何你之前说在兴隅村晨跑一趟，说话费的口水会比运动流的汗水还多。” “当初某人还不信呢，你明白就好。不过，他们都说我们很配哦。” 林伊大大方方的挽着孟川的手，甜蜜笑着。 在跟林伊各个小区邻居友好打招呼的过程中，孟川还感受到几道远远的若有若无的杀气。 不用想，必然是小区的某几位对林伊有想法的青年。能住在林伊这个小区人的非富即贵，想打听林伊的背景相当容易。林伊与她妈妈孤儿寡母的，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个香饽饽是极好的联姻对象，有关这一点，孟川还是能想明白的。 “你看，我还是有很多人追的嘛。” 孟川在告诉林伊他感受到的目光后，林伊却是看着他很自得的傲娇了。 “嗯，对，某人有很多人追。而且没有一个人是冲着她的家世，所有人都全部是单纯冲着她的个子，冲着她的脸蛋，冲着她的一对a……” “啊啊啊……孟！羊！蛋！” “骂人不揭短，不带你这样的，我咬死你我！” 林伊气愤的一口咬在孟川胳膊上，孟川不以为意的，拖着跟小狗似的死活不松口的林伊继续选购着晚餐食材。 至于远处那几道杀意更甚的目光？ 呵呵，一群长相还不及他十分之一的丑比，有啥好担心的。 第240章 不打白不打 第二天中午，如林伊两人所料，在知道林伊真实身份后，除了早就知晓的林伊上司，其他所有林伊原办公室的同事都瞠目结舌的在那看着林伊。 就如同，林伊刚刚是在讲天方夜谭似的。 可是偏偏办公室主任，也就是大家共同的上司，同样给出的是肯定回答。 “小伊伊，你也太会瞒了吧？” “本来我们还私下商量着说顾家私房菜太贵，要少点些菜来着，今儿必须得多点些，不然没法弥补我的精神损失费啊！” “我就说世上哪有那么多麻雀飞上枝头的故事，感情你两是门当户对？” 众人议论纷纷。 “并不是门当户对哦。” 林伊俏皮的摇着食指，然后……就顺应民心的给大家伙喂起了狗粮。 随着林伊的叙说，本来就是觉着孟川脸熟的林伊同事的老公，一下子就想起了他们在哪里见过孟川。 “我说我在哪见过孟先生来着，真没想到原来名人就在身边。幸会、幸会，我是……” 随行家属都跟热络跟孟川招呼道。 女人之间关系再好，纵使是最好的闺蜜，也难免有互相攀比的情况存在。 本来林伊突然爆出个隐形富豪的身份，就已经够让她们吃惊。 现在这找的另一半长得帅有钱也就算了，还是‘华国十大杰出青年’，是个上过新闻联播的名人。 算了，不比了，不是同一层次的人，完全没可比性。 本来办公室中还有两三个爱跟其他同事别苗头的爱炫之人，此刻在林伊的无情的无形碾压下，一下子就歇了跟人别苗头攀比的心思。她们一反往常的举动还让各自丈夫都暗自琢磨，感觉今儿是出了咄咄怪事。 “到时候结婚给你们发请柬一定要来哦。” “没有飞机接我们，我们可是不会去的。” “放心，到时候让直升机直接开到写字楼面前，把你们全部接到结婚典礼现场去……”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林伊跟大家依依不舍告别着，直到所有人都看不见身影，才怅然若失的依靠在孟川身上，小小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孟川关心问道。 “唉，看她们的眼神，以后又要失去几个可以无话不说的好闺蜜啦。” “没事，有我呢，我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孟川揽着林伊柔声安慰。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童话故事，农夫和王子很难如同故事里一样的成为朋友。一旦两人的地位之间有巨大差距，就很难再有纯粹的友谊，总会有一方有企图，总会有一方有忌讳。 孟川与林伊在这边站门口感叹着，顾家私房菜内此时也走出了一拨人。 走在为首的最前一人，在经过林伊身边时却是猛然停住，转身看着正被孟川拥着的林伊。 “你是谁？把你的脏手松开！” 范同普先是紧盯着林伊肩膀上孟川的手，后又目光咄咄的看向孟川。而孟川看见来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知道这怕是又一情敌，来者不善了。 “呵，我抱我老婆跟你有关？好狗不挡道，麻烦让开。” 孟川毫不客气的怼回。 本来紧随范同普的身后这拨人，还都正酒饱饭足，饱暖思**的想着接下来去哪找乐子，并没有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可是随着孟川这话一出，齐齐的所有人都精神了，一起转头看看是哪位胆大包天的初生牛犊敢骂堂堂常周一霸的范少。 都不用范同普继续出言，就有人献殷勤的报出了范同普身份。 “臭小子，你跟谁说话呢？知不知道你眼前这人是谁，全国百强隆顺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常周第一位女市长的独生子，范同普范少！” “啥？饭勺？”孟川一脸问号的看向林伊。 “小伊我听这人家世比不上你家的吧？怎么还敢在你面前嚣张？” “他也我们小区里，他妈好歹是常周市长啦，所以在没利益纠葛时，我妈表面上还是得维护和气的。”林伊凑孟川耳边嘀咕着。 范同普也被孟川这揭短的话给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臭小子，有本事别躲在女人后面。把你的脏手松开，小伊不是你这种农村人能够碰的！” “农村人？哟呵，听你这话，原来你知道我啊？” 范同普为了装比却是前后说话打了自己脸，被孟川点出后，脸色更加难看。 “哼，不过就一种田的而已，包了几个村子的地，被新闻吹上天，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了。给我松开你的脏手！小伊……” 孟川依然拥着林伊，范同普眼中怒火愈盛，大步上前就要直接打掉孟川的手。 可他没有发现的是，随着他一声一声小伊的叫着，孟川看他的眼神也已经开始明显的不善起来。 “嘭！” “小伊也是你叫的？” 孟川丝毫没有前兆的一拳砸在范同普的鼻梁上，也只这大力一拳下去，范同普瞬间飙血，被打得晕倒在地。 “范少？范少！” “臭小子，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打了什么人。我告诉你，你完蛋了！” “范少，你没事吧？” 一堆狗腿子都上前去扶范同普。 孟川站在原地，却是回味着刚刚一拳飙血的感受，“打人的感觉，真他么爽！” “小伊，这事咱妈能解决的吧？” “放心，这点小事，范同普要是敢告状或报警，我出面就能解决。” “那就好，走了。” “我就不明白了，这蠢货找茬前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可是常周林氏的女婿！是他能随便招惹的人吗？真是螳臂当车，不知所谓！” 孟川傲娇的昂着头，拥着林伊离开。 唯独留下他们身后围着范同普的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孟川离开的背影。 他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借女人势借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作为男人的尊严呢？ 你作为男人的脸面呢？ 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事？ 真是……太他么的不要脸了！ 到晚上林母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还问孟川当时为何突然打人。只是那口气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好像还有点高兴的意味在内。 “当时心里不爽就打了呗，反正有妈您护着，不打白不打。我上次昏迷醒来后就想通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能任性就任性，才不枉世间走一遭。” “你呀……行了，这事就此揭过。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下手轻点教训一顿就行。一拳把人打住院了，还得赔医疗费。” “好的，妈。” 孟川与林伊收拾桌子，一起进厨房清洗餐具。 “老席，他跟你真的不一样。我们的女儿，肯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林母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样式简单的纯银戒指，嘴角挂着笑，静静看着厨房中的一对璧人，仿若当年，又不似当年。 第241章 冬季到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 这两句，说的都是北方。 一到了冬季，人们就开始期盼着下半年的第一场雪。然而今年下半年，南方的人苦苦的看着朋友圈里北方朋友的一张张银装素裹的照片，却只能戚戚的看着头顶晴朗天空，无声呐喊。 热闹都是北边的，南边的，什么都没有。 十一月底天气的确冷了下来，但是在苏省各地，一连天气预报了三四次说即将降温，到最后却愣是坚持在零度这个分界上，死活不下去。 用一个老生常谈的梗来描述此时的天气就是这是一个我看你傻逼，你看我智障，互相看不顺眼的季节。 而今年更反常的是，它在南方好像仍在坚挺的继续。 不过，这都是对于人来说。 对于苏省的农作物来说，是到了该转入缓慢生长或者去除所有累赘，保留实力静待来年的冬眠时间。 虽然还有更南方的比如广西的几千亩承包田，但随着温度日降，苏省普遍进入冬歇期，兴远公司的人一下子就闲下来不少。 他们闲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也不知道苏瑛怎么想的，昨天傍晚集体开会讨论趁冬歇期上哪去玩的这个议题时，悠悠提了一句，“要不我们去找大老板玩吧，我带你们见识见识有钱人的生活。” 然后……今天，此刻，孟川看着他眼前的这一堆看哪儿都新奇的智障儿童们，感觉自己这会满脑门的都是黑线。 “嚯，直升飞机呀，我们也可以坐？老板娘你太好了！” 林伊喊来驾驶员让旅游团两个两个的，依次坐上直升飞机在停机坪附近上空逛了三四圈。 孟川幽怨的听着不停响起的螺旋桨声，话说他到现在也都没做直升机玩过呢，可是如果现在跟员工抢位置，是不是有点丢人的说？ “隔壁是我们家的私人酒庄，只是因为我和我母亲都不爱酒，所以好久没来，你们可以说是十几年来的第一批游客哦。” “老板娘你太好了！” “可以拍照发朋友圈吗？” “你们随意。” “咦，怎么没有82年的拉菲啊？” “我去你个弱智，电视剧看多了吧？来这儿有瓶我家祖传的82年矿泉水你要不？” 一群人光是在常周郊外体会直升飞机和探索酒庄，就用了大半天，可不少人到天色渐暗时还在那依依不舍着。 “你怎么突然想到邀请我们公司人过来玩的？” 孟川与林伊并排走在人群最后，轻声问道。 在孟川看来，如果没有林伊主动邀请，苏瑛不可能自作主张的说带兴远公司人跑常周来玩。虽然林伊脾气好，但万一不答应呢？那苏瑛就得在众人面前丢面子，而这种事苏瑛如此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去做。 “想知道？嘻嘻，我就不告诉你！” 林伊神秘一笑，蹦蹦跳跳走了。 孟川则是留在原地，想了千八百个理由，抓破了头皮也没想到合适的。 而实际上，与孟川刚刚的猜测相反，这次突兀的员工出游福利，还偏偏正是苏瑛对林伊提议的。 林伊走到前面的苏瑛旁边，然后将落在最后仍在苦苦思索的孟川拉了过来。 “苏瑛姐，大家反响如何？” 林伊亲密挽着苏瑛问道。 “可以了，这几天不知怎的，公司内部一直在沸沸扬扬的传闻说，孟董您不管事想要卖公司，说公司已经正在跟人商谈具体收购事项。而且连具体收购财团的名字都传出来了，传得有鼻子有眼，搞得人心惶惶的。” 苏瑛放慢脚步对孟川解释着。 “我本来想开除一两人，高压政策压制流言。可后来仔细想想，这其实是新公司普遍容易发生的问题。所以，我就干脆将孟董最坚强的后盾也就是小伊展现给大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一万句也顶不上自己亲眼所见，然后就有了现在这情况。” “当然也请孟董放心，我也已经在让可靠的人暗自查找流言源头。” 解释完，苏瑛还颇为忐忑的看着孟川。 “别看我，我不介意。当初说了你和曹兴全权做主，你们就放手去做，我不是那种心口不一的人。” “怎么还看我，哦，我知道了，你怕这样借林伊的势伤了我大男人的自尊心是吧？无妨，你问问林伊我到常周的第二天做过啥事就明白了。” “不是，你怎么还看着我？” 孟川急了，大姐你再这样看着我，我这么帅你很容易会爱上我的好吧？你爱上我没问题，可你就会对不起林伊的你知不知道？ “孟董，你是会读心术的吗？” 苏瑛说话声音幽幽的，貌似还有一种挫败的落魄感觉？ “呃……enmmmm……她以为她刚刚那忐忑的眼神很难猜？”孟川困惑的看向林伊。 “没有难猜啦，走啦，回去吃饭。” “等他们会兴隅了，我要过来坐直升飞机。” “好。” “真没有82年的拉菲？” “真没有！你走不走？” “走。” 二十名兴远公司员工入住的是林伊名下的一栋常年无人居住郊区大别墅，用某位员工的话说，他今儿算是知道啥叫同在一个房子里，还要打电话找人是什么感觉了。 虽然无人居住，但是平常也都有人前来保养维护，所以直接拎包入住也并不麻烦。 为了给一群人开开眼界，晚餐找的厨师也是常周市某五星级酒店的知名大厨。食材自然也是从天空再到山海，众人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在众人走进别墅餐厅时，已经在桌上令人眼花缭乱又有层次的摆满。 “拍下来，快拍下来传公司群里面去，路奇他们不是说常周没什么好玩的宁愿留守公司的吗？就这一顿晚餐，就能羡慕死他们！” “我说，咱老板娘这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吧？” “世家！豪门！如果不是，我今天就被食物撑死！”一名员工一边赌誓一边麻溜的站到了餐桌旁。 “矜持点，老板总经理还在后面没到呐。” “没事，大家开吃吧。我们三人有其它去处，房间布局地图和各自入住安排表等会发到公司群里，大家要是有事或缺什么东西可以联系地图最下方那个号码的高管家。” 将一群人送到别墅，孟川三人就约定一起转身离开。 他们是公司高层，虽然与大家一起晚餐他们是亲民了，但也会让员工们多了拘束，少了出游的乐趣。 “谢谢老板、老板娘……” “老板娘慢走……” 领导们离开，大门关上，别墅内彻底陷入了美食的狂欢。 这次常周豪华游，不出意料的瞬间击碎公司流言。 在见识到老板娘的深厚背景和得到孟川的亲口保证后，没人再认为兴远公司会被外人收购，也就没人再工作时还不专心的为自己前途担忧。 相反的，在林伊亲自承诺说，以后公司效益好就再邀请大家来游玩后。所有不管此次来常周的，还是留守的那些被照片刺激得红眼的兴远公司员工，都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发誓一定要争取到下次出游名额。 第242章 老夫妻 今年燕京的第二场大雪，来得比以往更晚一些。 孟川与林相互依偎坐在高铁商务舱车座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随着高铁的快速前进，窗外的雪来得也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刚刚还尚能看见现代工业的色彩斑斓，可一抬头的工夫，此刻已是天地间一片苍茫，白皑皑的雪覆盖住了铁轨旁景色原有的模样。 “还好没坐飞机过来，这天气就跟娃娃脸似的，说变就变。昨天小雪，天气预报也还说会转晴，结果这会就下大了。” 林伊的在车窗上抹去刚刚形成的模糊水雾，冰冷的小手收回后又立马塞到孟川的怀中，将孟川冷不丁冰了一下。 林伊恶作剧完，小声咯咯笑的要将手收回时，却被孟川一把捉住，“先捂一会，忽冷忽热的容易长冻疮。” “那你不冷啊？” 林伊娇憨的用头发丝撩拨着孟川。 “不冷，再说了，再冷也不能冷到我家宝贝的手啊。” 一般高铁的商务车座在16座到30座之间，但因为堪比飞机机票价的程度，平常一列高铁的商务舱并不会坐满。 只是因为这次突降的大雪，飞机无法正常在燕京机场降落，耽误了太多从常周去往燕京的人的行程。所以，今天难得的这次列车共二十八个商务车座，全部都坐满了人。 车厢中，最打眼的就是孟川他们这对年轻人。 其他的人一眼看去不能说肯定是成功人士，但也八九不离十的是社会精英。若是有人站在车厢入口处望下来，会发现除了孟川这对情侣外，其他人基本都是三十岁往上的样貌。 就算其中有夫妻或者情侣，也都是过了孟川与林伊这种无需顾忌他人眼光，想秀恩爱就秀恩爱的年纪。 “年轻真好。” 孟川隐约听见后座之人感叹。 这声音略显沙哑，听着又很温和亲切，应该是位慈祥的老奶奶。 孟川将林伊散落的发丝用手指圈成一圈，复又松开任其如丝雨般倏的滑落，如是想着。 身后蹒跚的脚步声动了，又一个苍老而又沉稳的声音说着‘我扶着你，慢慢出来’，孟川好奇的转头看向身旁过道。 他与林伊第一批进入车舱，对于身后几乎是在车快启动时进来的人，是什么身份，又长的什么模样，孟川并不清楚。 不过，这一眼打量下去，应该是一对老夫妻。再看这老爷子，虽然衣着朴素，但其目光炯炯外人前不失威严的样子，应是久居上位。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除了那些真正搞科研以及搞学术的大拿，他们穿件普通衣服孟川会认不出来。其他的人比如眼前这老爷子，只要稍微有些阅历，就不难看出其上位者的身份。 孟川还猜测这应该是名官员，或者是刚退休的官员。正常的若是富商，很少可能会穿得如此忆苦思甜的朴素，唯有官员，本意以身作则也罢，本意为了作秀也罢，这面具戴了一辈子也会最终成为他的真实性格。 孟川的确猜对了。 而且印证他猜想并不是孟川主动问起的，而是在老奶奶被乘务员带着从卫生间转头时，突然停在孟川座位侧前，一眨不眨的端详着孟川。 “小姑娘你去忙吧，我到了。” “哎，行，奶奶你慢点。”乘务员见孟川后座的老爷子已经站起，也放心转身离开。 “小伙子，我看你好生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老奶奶看着孟川和蔼问道，只是不知怎的，孟川看着老奶奶迷糊的样子，竟好似还看出了一丝可爱。 孟川尚未来得及回答，闻言探头过来看的老爷子却是一眼认出了孟川。 “电视上见过，昨儿你还拿着报道人家新闻的报纸，教育你那不着调的孙子呐。” 孟川与林伊此时也反应过来，异口同声，“爷爷好，奶奶好。” “哦，对，想起来了。瞧瞧，瞧瞧，有本事又有礼貌，人长得还俊！你评评理，我让我家那混账孙子也做他粉丝，他个臭小子为什么就不答应？！” 老奶奶说完皱眉瘪嘴，就跟小孩子在跟大人赌气一样。 只是她这话里意思，孟川想若是他没理解错的话，这慈祥可爱的老奶奶莫非是他粉丝？ “好了，先回座位啊，你不能久站。”老爷子上前扶着正赌气的老奶奶，“小伙子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座椅转过来聊聊吗？” 商务舱的车座不同于普通座位，是可以随时自己逆转朝向的。孟川与林伊从善如流，转过了座位。 窗外一直是单调的白皑皑一片，能跟这么一个慈祥可爱的奶奶聊天，自然是不错的。 双方互通身份，孟川知道了两位老人都是国家体育总局退休的官员，至于退休前的具体职务，孟川并没有深入追问。两位老人的老家也是常周的，这次前往燕京，是为了看望一名病危的老友。 孟川两人前往燕京，是因为孟川要参与春晚彩排，也顺便一起游玩燕京。 交谈中，孟川也确认他正式收获了八十岁老奶奶粉丝一枚。 老奶奶准备得很齐全，人也蛮新潮的。签名用的纸笔，智能手机合影拍照，粉丝遇见偶像可能做的事，老奶奶一件都没落下。 “爷爷奶奶，怎么就你们两出行，家里人怎么放心的？” “我们可不是两人出行，有亲人陪同的，小伙子你就没发现这车舱的乘务员对我们两很关心，不敢轻易移开视线吗？” “呃……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因为尊老爱幼的关心？”孟川困惑的挠着头。 “你猜。” 孟川无语的看着对座，老奶奶，你这样子，调皮了啊！ 还是老爷子看不过去了，“我们小儿子是这列车的列车长，要不然谁放心我们两快半截入土的人独自出行。” 好吧，这个陪同的亲人，很好很强大。 孟川与林伊对视一眼，他们敢肯定，换谁过来都无法猜到是这么个情况。 外面风雪依旧，但所幸只是造成了高铁降速，还未迫使其停运。 二老二少继续在不打扰人的情况下极小声交谈着，气氛颇为融洽。 第243章 大雪纷飞 这趟高铁之旅是愉快的，临别时，老奶奶还特地拉住孟川跟林伊，说要拍一张小两口在雪中的合照。 孟川好奇问她拍了做什么，她说要拿回去撒狗粮，给她还单身的三十岁大孙子催婚。 催婚？ 孟川反应过来时，老两口已经被人用车接走。除了对某位即将被催婚的大龄青年暗念罪过，孟川也没其他什么能做的了。 “老孟，走啦。” 燕京前来接孟川与林伊的人也在火车站出口挥舞着牌子，林伊赶忙拉着孟川向前跑去。 寒风凛冽，燕京的雪越下越大，只这出站两三分钟的工夫，孟川与林伊的肩头都已是一层不见衣衫的洁白。 “若是再下大，高铁也要停运了吧？” 孟川看着白茫茫的汽车车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还有路上匆忙的白茫茫行人，担忧道。 下雪是美丽的，可若是在这即将步入腊月春运的季节里下得太大，那便必然会影响众人出行，影响到春运中诸多游子的返乡归家。 孟川至今还记得零八年的那场大雪，那年刚开始下雪时孟川是高兴的，堆雪人、打雪仗，脑子里翻出了千八百个花样。 可后来孟川就不高兴了，在湖广打工的孟父电话里一直说他肯定能赶回来吃团圆饭。然而那年大雪及膝，又岂止是隔开了距离还有大河远山。直到大年初一那天，孟川站在村口眼巴巴等了很久很久，最终都还是没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有一首孟川小学时期读过的打油诗大雪铺天盖地，正是皇家瑞气，再下三年何妨，放你娘的狗屁。 这四句依次分别是由躲破庙中避雪的书生、县官、商人、樵夫所作。 小时孟川读此打油诗只是哈哈一笑，直到零八年大雪封路，父在外不得归，他才隐约明白了最后一句樵夫的愤怒。 而到如今，孟川看着大雪想起这首打油诗时，对最后一句却是体会到的古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意味。 现代社会虽然没有路边冻死骨了，但是大雪，它终究无情不能说它是一个好事物。 “老孟，到了。” 恍神间，汽车已经开到了上次前来燕京住的那栋位于二环的别墅。 “也不知道泰市这会有没有下雪？” 安顿好后，孟川说着就拨通家里的电话。一为报平安，二为问询此刻情况。 “我倒想它下雪呢，可连一个雨滴子都没有……你说零八年全国性大雪？燕京雪现在竟然下那么大了？我听卢芷晴他爸妈说峡西那也在下雪，芷晴这孩子还在那边做采访呢，希望雪不要太大吧……” 电话中孟母东拉西扯的唠叨很久，孟川习以为常的却是早就习惯。 “……早点休息，雪下这么大，出行时要注意安全。还有，出去玩一定要照顾好我儿媳妇，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可没你皮糙肉厚。”孟母继续在话中叮嘱着。 只是这最后一句话，孟川此刻有种在哪里听过的感觉。 好像是老妈经常唠叨老爸的话？ 孟川摇摇头，记不清了。 接下来再打电话给林母，两边都报完平安。冬天黑得早，孟川抬头一看，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 不过再仔细看，这雪，好像也小了一些。 但孟川拨电话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歇。他想着，既然如今天气降温进入了真正的寒冬，他一个农产品公司，这严冬里员工需要做的事也越来越少，不如干脆放个长假，留几个本市人在公司值守就行。 苏瑛在那头仔细听着，“那我下周安排大家吃个早早的年夜饭，然后那些外市外省的直接给他们放个带薪长假。愿意留下值守的，就多发三倍加班工资。” “既然你也觉得可以，那接下来具体事项就你和曹兴自行决定。” 孟川放下有些发烫的手机。 “交代完了？” 林伊走了过来。 “你呀，不是说放权的吗？” 孟川揽过林伊，“我还没七老八十呢，怎么可能做到彻底隐退。而且我刚刚是给大家发福利，可不是在行使什么权利。” “要我说，员工们知道这消息后，肯定得纠结死。带薪休假吧，是个人都喜欢。可是你偏偏又搞个每天三倍工资，兴远的基础工资本来就定的高，这加班下来，最底层的普通员工年底月工资也得上万吧？” 而此刻的兴远公司大楼里，也正如林伊所说，已经炸开了锅。 正是下班时间，苏瑛想着反正要讨论年夜饭具体哪天吃，年终奖具体定什么，就干脆先将孟川说的初步方案公布了出来。 这下子所有人班也不下了，兴远公司员工一个两个的凑在一起，拿着计算机权衡着、纠结着、讨论着。 …… 一场骤然袭来的大雪覆盖了大半的华北地区，影响的也不止是孟川这些芸芸小民。 虽然三天过去，下雪频率小了很多。但有鉴于难以预测雪情会否继续扩大的原因，对于远在外省任职常年回不了几趟家的官员，官方给出了提前休假的建议。当然，首要得交接好工作，保证自己的职责有人帮助履行。 李长华在乐宣镇主管农业，到了冬歇期，需要他做的事情也一下子少了不少。 在加上他母亲思子心切，所以在大雪飘飞的第三天，他也开始交接工作，准备踏上返回燕京的归途。 而让孟川没想到的是，这次李牧也将和李长华一起前来燕京。孟川与李牧通话时听到了电话那头老黑不停的狂吠声，所以老黑在李牧或许读懂黑先生心思的情况下，也会被带来燕京。 可能人与动物之间有相性的相合相克存在，青花女团的饶匡与倪凝对老黑并不喜爱，反而更喜欢跟二饼这小东西待在一起。 孟川手下的这些宠物就没一个表现正常的，所以二饼这只刺猬没意外的根本没有冬眠期，仍然是整天活跃的到处滚来滚去。因此，老黑带过来不会对治疗这两姑娘有任何影响。除了二饼从此少了一个合适的交通工具，必须自力更生。 至于李牧来燕京的原因，跟孟川相同。 李牧也将参加今年的春晚，他也被通知要进行彩排。离开娱乐圈即将有半年时间，抑郁症已经完全治好，春晚是一个非常适合宣告他回归的机会。 至于能在临近腊月时得到这个机会，星宜娱乐与李牧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孟川就懒得关心了。 孟川与林伊此刻正趁着天空无雪，在一位老燕京人的导游下，皮靴踏在雪上吱呀吱呀，穿梭在燕京老巷间，听着民间故事，结合古迹体味着老燕京的往昔风貌。 第244章 都是我的 孟川期待已久的长城之行再次泡汤。 主要是林伊受不了这天寒地冻的气候，以往在南方就没这么冷过。穿梭小巷游览古迹已是极限，再去冒风雪爬长城，想想还是算了。 李长华回燕京后要给爸妈尽孝心，要会一会老友，暂时还没空来理会孟川。 李牧也要会会正在燕京的圈中好友，将老黑送过来后，就匆忙离开。 半年相处下来，本来李牧还以为黑先生对他有些感情的，可老黑那一见孟川就舌头舔来舔去抱腿亲近的谄媚模样，很明显的，它永远只认孟川这一个主人。 孟川设想过好几次的春晚彩排，则是有点让孟川大失所望。 本来他以为要反复练习，要多次彩排来着，可是到了央视春晚彩排的地方后，却是给了他一页纸几行对话台本让背诵记牢。 接待孟川的人是一名刚过实习期的央视预备役主持人，跟孟川一个年纪。 其人待人热情，也或许他的任务就是负责接待孟川这类人，工作不忙，所以对于孟川的疑问都做出了回答。 “孟哥，你跟那些上台表演的不一样的。你们发言的时间由跟你们互动的主持人把控，不需要反复彩排来规定时间。” “作为‘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的代表发言，这是每年的必有项。而台上节目，最后一次彩排被砍掉都有可能，必须多次彩排确认时间、状态，这里面还有各方的博弈，我就不方便透露。” “所以，除非今年领导特别重视，或者你的发言要衔接十分重要的节目之类，那孟哥你其实只需要最后彩排再来一趟就可以了。而且只要不忘词不紧张，并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 “那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对。” 林伊正在附近逛街，接到孟川电话时也诧异了几秒钟，“这么快？还没一小时吧？那正好你过来帮我拎包，总让老黑背包，好奇怪的说。” 老黑被拴了一条狗链，虽然孟川林伊都知道老黑不可能主动攻击他人，但路人并不知道。 栓条狗链让旁人安心，也少了被人说的麻烦。 央视大楼位处繁华地段，纵使天气寒冷，它周边的各商业街也依然人流如织。 在这个繁华富丽的街道，带着一只土狗逛街，很必然的是一件相当独特的风景。回头率不谈百分百吧，百分之三四十还是有的。 “老孟，这里。” 孟川来到地方，是周边少有的一条允许携带宠物进出的商业街道。 当孟川循着声音走到近前时，却发现林伊正被三名中年人围着。更准确的说，老黑正被三名操着一口京片子的中年人围着相看。 “纯种，绝对是纯种！” “外表很温驯，可仔细看这牙口，又相当具有攻击力。要是有这条狗，绝对能帮四少坑陆家那帮少爷一个翻不了身。” “要是能配种就好了，美女，你这狗卖不卖？” 孟川算是发现了，这老黑如今好像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反而它的主人成了陪衬。 “不卖。”孟川走上前回答。 “那租用可好？最近有场斗犬……” 中年人还没说完，孟川一听斗犬两字，听说过其中含义的立刻拒绝。 “不租！” “哎我说你这小伙子，万事好商量嘛。你可知道我们是在帮谁做事？看你们这样子也是非富即贵，但人在燕京，藏龙卧虎，多条朋友多条路啊。” “三位先生，这狗是我从小当家人养到大的，真不卖。不过若是单纯只配种，这个倒是可以。” 孟川看了下老黑听见配种二字后那逐渐变亮的大黑狗眼说着。 “只能配种？也行，就是后天这斗犬，四少说最好能坑更多赌注……” “有我们特地培训的那只苏牧，比不上这土狗样子能坑人，但也能交差。” 三人商量着。 “行，小兄弟，都是养狗之人，知道对宠物的感情。我们也不纠缠你，咱们互相交换下名片，我们想找这黑狗配种或你改变主意了，电话里商量，如何？” 双方交换名片，却并无发生任何冲突，一个小小插曲就这么简单过去。 “我还以为燕京人眼高于顶，会发生什么冲突呢。”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生事的闲人，走了，给老黑买项圈去。” “啥？啥玩意？” 孟川没搞懂林伊的意思。 “老黑嫌弃现在这条项圈太细，不符合它大丈夫的霸气风格。” 走在身侧的老黑也一点头，表示这就是它的意思。 这死狗还真是被李牧给养刁了，连暂时戴的狗项圈都开始挑剔起来。孟川无力吐槽着。 进入商业街，孟川也终于明白，为何这商业街不仅允许宠物狗入内，老黑这种大块头竟然也能被放行。 因为这整条商业街，卖的全部都是宠物专用的饰品、衣物、玩具等物品。 孟川看着满大街的从娇小贵妇犬到巨型雪纳瑞犬的各种狗，立刻就抓紧了手中的链子。 “老黑，你给管好你的狗眼，知道没？” 老黑汪了一声表示它知道，可没过多久那双狗眼就开始四处打转，向二十四氪金闪瞎人转化了。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这大概就是此刻老黑看着大街众犬的内心疯狂旁白。 …… 三名中年人离开后，从其中一人的住处带着一只其貌不扬看上比正常体型小三分之一的苏牧，就直奔燕郊的一处独栋别墅而去。 “四少，你看这狗如何？” “看着是挺没攻击性的，但可别表里如一，人没坑到把自个搭进去。” “那要不四少，放它跟金背将军试试？” “你们挺自信啊，行，走吧，去红石兽场。” 红石兽场，用铁栅栏围起来的斗兽场中，中年人带来的那只其貌不扬的苏牧安静站在场中。在它的脚旁，是一只比它大两倍身型的浑身鲜血，只见出气没有进气的赛级纯血金毛。 苏牧随主人指令走出，惊讶于苏牧解决战斗之利索的四少上前亲自检查。却是更惊异的发现，在这条苏牧身上竟然没有一条伤口，毛发血迹全部来自于它那已死的敌人。 “好！相当好！这是前期奖金，等后天斗赢了，赌注再分你们五分之一！” 三名中年人接过支票，忙不迭的感谢，四少则是快速拨通一个电话。 “我说李二哥，你都在家装了好几天孝子了，还没腻呢？过来玩啊，弟弟给你看样宝贝。” “不去，……”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除了玩女明星别的不会似的。我手下精心培育了一条苏牧，保证后天斗犬能坑死陆家那帮龟孙。听说他们之前在他们这边市让手下坑你来着，这次你看弟弟怎么帮你出气！” 另一头被张四少劝得颇为意动的李长华，自从进入官场就好久没玩过这些的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姐、妈，我有事出去一趟。” “等会，先说一下你找谁去？” 李长华姐姐想要抓住他衣角，但只是抓了个空。 “行了，让他去吧。长华都老实大半年了，回来燕京就得好好玩玩。他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的。” “妈！” “难怪我爸以前总说慈母多败儿，你放任跟他那帮狐朋狗友混一起，要是他再变回以前那样，看你怎么跟爸交代。” “臭丫头，就你能。还开始教训起你妈了，真是长本事了。” 李长华急哄哄离开，但走之前又特地跑回来交代了去向，“放心吧，姐，我真改过了。就是听张小四说要坑陆家那帮龟孙，我想亲眼看着出口气。” 而此时的宠物专用物品商业街中，老黑则是终于挑选到了一只很符合它眼光的鳄鱼皮项圈，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大街上。 第245章 斗犬 孟川与之前想买老黑的三名中年人很凑巧，又情理之中的再次碰面了。 “咦，这不就是上次找回我小外甥的那条大黑狗嘛。” 还没等带孟川前来的李长华给双方做相互介绍，张四少就指着老黑诧异的说道。 “这便是老黑的主人孟川。这是林伊，他未婚妻。” “这是张应峰，我发小。跟我同年，你们喊峰哥就行。” 李长华替双方介绍着。 张应峰对孟川兴致缺缺，只是看在李长华的面子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去看他的宝贝苏牧。孟川对此并不在意，他纯属应李长华之邀来玩的，无欲无求。别人对他没兴趣，他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各自相互认过，孟川也知道了今日之事是怎么个意思。 燕京李、陆、张，都属于同阶层的顶级世家。之前李长华初次提交的新农业经济模式报告被人看出他报告中的漏洞，顺势给他挖了一个一旦成功就爬不出来的大坑。 若不是孟川早有相应解决办法，李长华仕途当时就算走到头，更不可能有今日不借助家族力量就能升任副镇长的风光。 当初给李长华挖坑的正是陆家势力所属官员，这次张应峰相约斗狗，想要对其下套的也正是陆家小辈。 “华哥你之前不是说搞掉了他么一个局长，已经报仇了吗？” “冤冤相报，世代不了！” 李长华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吧，听了这话孟川就明白，这是妥妥的世仇了。 过了十来分钟，五辆跑车组成的赤红车队就轰鸣着发动机开进红石兽场。紧随其后的，是一辆军用大卡车。车稳稳停下后，三只蒙着黑布应该是狗笼的物品被人抬下放上推车，推到了孟川他们也就是斗兽场附近。 一名浑身红火羽绒服的青年，一头爆炸的红发，从打头的跑车走下。只看他一身装扮，就极为的高调张扬。 “哟，李二哥也在呢。这两位，又是谁啊？” 红发青年甫一走到诸人近前，就鼻孔看人的，跟众人打着实在不能算客气的招呼。 “还有一条土狗在呢，哎呦我去，张老四你不会穷到这地步了吧？连条专业斗犬都买不起了？竟然找了条土狗过来斗？要不，弟弟我支援你一点？” 张应峰应该是早已熟悉来人的行事风格，“行了，别废话。老样子，三局两胜。接受抵押，不可欠款。过会等公证人到了，直接押注。” 随后到来的公证人其貌平平，而且看其一身正式制服的样子，应该就是正式的经官方执行机构认可并授权的公职人员。 接下来半个小时，又有不少跑车到场。应该都是燕京各个世家子弟，都泾渭分明的走进各自阵营。 所有下注下来，按照公证人报出的数字，总赌资竟然已经达到了三个亿。 “我去，华哥你们燕京大少爷都玩得这么大吗？” 这都快赶上半个兴隅村了，孟川不禁咋舌。 “平常过五千万都算顶天，这次很可能，陆小十这龟孙也有秘密武器，很是自信啊。”张应峰成竹在握，这会还颇有兴致的对孟川解释。 “张老四，这次赌注这么大，三局两胜没意思，敢不敢玩把大的？”红发青年挑衅的斜睨着张应峰。 “什么意思？” “我总共带来三只斗犬，我知道你有很多斗犬，你随便从中挑出十条，跟我这三只打，哪方先死光哪方算输。” “对了，我给你时间，你现在可以让你手下去带最厉害的十条斗犬过来。” 这话明显就是瞧不起人，但张应峰转念一想既然对方嚣张到上赶着要给他送钱，他为什么要拦着？ 而且，一想到自己的秘密武器，张应峰瞬间信心百倍。 “好，这赌我接了！我也不用其它地方的斗犬，红石兽场多的是，现在立刻开始！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给了你这嚣张的底气！希望你过会可别光着屁股回去！” “公证，就这比赛方式，立刻打协议。” 各自签完赌约，接下来就是交替兴奋剂检查等一系列赛前流程。 …… 虽然红发青年看似嚣张得像个大傻子，但孟川实在不认为对方真的是蠢人，会不知天高地厚的敢来一场三打十。 相反的，他觉得身边这位张四少才是堪称一个十足的大傻子。 因为他第一场，就放出了他的秘密武器，那只三名中年人精心挑选并培养训练了一年的小体型苏牧。 “峰哥，对方如此嚣张，必然有所倚仗。不是应该派其它狗先消耗，再让你的秘密武器压轴出场吗？” “太慢了，麻烦！说了你也不懂……我相信我这只苏牧，一挑三不是问题！” “而且，我要是真的来十打三，那我赢了也是丢面。那种赢，赢了干嘛？！” 好吧，你行，你牛笔！ 孟川看李长华也很有信心没有丝毫劝说的意思，所谓言轻莫劝人，作为陌生人孟川提了两句后就直接坐回座椅。只能希望张应峰的这只苏牧真的一挑三，保住他跟风压的一百万吧。 而接下来事实证明，孟川的担心好似也的确是白担心。 格力犬，也叫灵缇，古老犬种之一，纯种犬。是世界上奔跑最快，动作最敏捷的犬种之一。 然而，就是这样一只精选出来的格力犬，只一个照面，就被苏牧凌空瞅准机会，转向撕咬到了最柔软的肚腹。仅仅两个回合，可能对于张应峰的苏牧只是热身的运动量，这只格力犬已然倒在地上，再无法爬起。 “你不忍心看，那要不我们先走？”孟川关心的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林伊。 没有等林伊回答，孟川就跟李长华和张应峰打个招呼，说要带着林伊离开。 两人看见林伊脸色不好的样子，都表示理解。而且此刻场上形势一片大好，两人正在兴头的也没心思关心孟川两人的离开。 张应峰此刻笑得张狂得不可一世，但他没看见的是，斗兽场对面的红发青年，也是嘴角微微翘起，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世家圈子的原因之一，他们对生命太漠视了。” 林伊感叹着。 “反正也就这次偶然交集，以后要是华哥再邀请我，就问清楚再说。这次他搞得神神秘秘说给我开眼界，谁知道是这东西。” “没怪你啦。周围走走吧，先离开总归不太礼貌，这边风景还挺好的。”林伊提议道。 “走，老黑，前面探路。” 而在孟川两人离开以后，斗兽场那边，却是风云突变。 张应峰寄予厚望的那只苏牧，在对方第二只斗犬出场后，整整缠斗了十分钟，却是被一嘴咬颈，直接断气。 “公证，我要加注！” 红发青年缓缓的站了起来，隔着铁栅栏，遥遥的与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鲁莽大意的张应峰对视。 “赛中加注，必须双方同意。张应峰先生，你的意见是？”公证人吐字清晰的说到。 张应峰此时满头大汗，但听见对面齐齐响起的嘘声后，又是脑子一热，“加！从现在开始，你加多少，我就跟多少！” “好，爽快！”红发青年热烈鼓掌。 “以我那栋枫红山山顶别墅抵押，我再押五千万！” “跟五千万！我就不信了，九只打不过你一个半！” 李长华坐在旁边，是想拦也拦不住，他此刻也觉得事情不大对了。但看此刻张应峰这样子，明显已经赌红了眼，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应该，没问题吧？”李长华也不确定的想道。 而当确定有问题的时候，赌注已经被红发青年和脑子不清醒的张应峰硬生生推到了七亿八千万。还有很多正在升值的对各自家族都很重要的，并不完全归属于他们的一些大公司的股份，也都被两人折价压上了赌桌。 可以这么说，若是谁这次输了，近年内是别想在燕京混了。至少，家人得知后被打断的腿，就得休养他个一年半载。 而此刻张应峰发现，他好像正在往这个结局，越靠越近。 第246章 老黑，上 红发青年派出的第二只斗犬的确被车轮战搞下场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张应峰这边是足足用了八只，才达到这个成果。 而且这还是在第二只斗犬被苏牧咬伤小腿，削减了小半战力的情况下。 这也是之前张应峰说九只打一个半的原因。 现在双方都只剩一只斗犬，但看红发青年那成竹在胸的样子，已然醒过神来的张应峰明白，对方最后一只斗犬恐怕才是最厉害的杀手锏。 至少，战力肯定不会比第二只低。 张应峰满头大汗，焦躁万分，可想了一切可能，他却发现自己好像除了等死，再没有任何路可走。 “华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是让我家里知道了，我……” 走投无路的张应峰惊慌失措的看着李长华，虽然他也知道面对如此彪悍的战力，李长华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办法。 此刻他多希望时间在此刻停住，这样他就不用派出最后一只斗犬，这样赌局就不会结束，他也就不必承受赌输的可怕后果。 “死马当活马医吧，你等我打个电话。” 李长华叹息一声，是他没做好劝阻的工作，如果张应峰输了，他也难辞其咎。 至于方法他倒真想到了一个，但也不知是否可行。 看见李长华居然好似真的有办法，本来无比绝望的张应峰双眼当即就亮了起来，如同溺水之人看见了河面上那唯一也是最后的那一根稻草。 张应峰紧紧抓着李长华手臂，如同溺水之人正拼命的向最后一根稻草挣扎靠近。 距离李长华挂电话，二十分钟过去了…… “你们还来不来啊？不来直接认输！” “认输！孬种！” “孬种！快认输！” 对面的嘘声大了起来，而张应峰这边的人，一个两个都耸搭着脑袋。 红发青年的最后一只斗犬也被他直接放进了斗兽场，这是一只野狼与某品种犬的混血，保留了六分的野狼样貌，外形看去就极为凶厉。 张应峰很想大声说这不是斗犬，不符合斗犬的规矩。 可是偏偏之前的八条红石兽场斗犬中，他也放进去了一条狼与狗的杂交斗犬。只是很明显他的那只狗狼混血，混得并没有此刻场中的这只斗犬成功。 “当然来，而且，我要加注！”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斗兽场的入口处，正是，刚跟老黑确认完战力的孟川。 “你是谁？” 红衣青年不屑的抬头看着孟川。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怎么，我也是张四少这边的人，不可以加注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得加那边。我这边可不欢迎你，我这人不喜欢收倒戈的狗腿子。” “呵呵。” 孟川懒得耍嘴皮子，不屑的只回应呵呵两字，把还准备继续出言奚落他的红发青年晾在了那里。 “加注，两亿！对面的，你跟、还是不跟？” 孟川站在公证台上，平静的看向红发青年。 而随着孟川报出的数字，两边都沸腾了起来。 “窝草，来了个狠人啊！” “台上这谁啊，没见过呀？本来以为是过来长见识的燕京之外的小家族之人，可这一口气两亿的大手笔，这他么是来吓人的吧？这钱放他这个年纪，林家那个年轻家主也不是说想拿就能拿出来的吧？” 红发青年听见这个数字犹豫了，他押注到现在其实也已是赌上了一切，手里是真的没有了可以抵押到两亿的东西。 “我去，还是华哥你有办法！既然这小子穷逼没赌注跟上，那我就能以此为借口赌约作废。这样里子保住了，面子也有了。”张应峰激动的紧抓李长华手臂。 “哥，这两亿你调动也不容易冒了风险的吧。哥你放心，以后您但有差遣，我张应峰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松手，不是你想的这样。这两亿不是我出的，是人家孟川自己的。”李长华甩了甩被张应峰捏疼的手腕。 “啥？啥玩意？” 张应峰瞠目结舌的看看李长华，又转头看看孟川，“老黑主人？他不就一农村种田出身的小老板嘛，哪来的两亿？” “你啊，你们张家人啊，除了张大哥就是一个两个的都眼高于顶，信息滞后！” 李长华摇摇头，“孟川可不是小老板，他自己的公司成立刚刚半年，如今市值七亿。而他现在这两亿，我猜应该是他未婚妻给他的。林伊是燕京林氏最显赫分支，常周林氏的独苗。常周林氏总资产有燕京林氏的三分之一，而林伊已经在逐步接受其母的资产转移。” “两亿地产抵押，公证有效！” 此刻公证台上，也传出了公证员依然古井无波的声音。 “我也跟注！两亿！” 红发青年也不知用什么方法，短时间就凑了两亿，并且最终公证有效。 张应峰又紧张颤抖了起来，“华哥，这、这……他哪来钱？哪来的钱？！” “估计是高利贷吧，好了，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孟川。按我对他的了解，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这老黑，真的不是凡狗！” “真的？要是孟川兄弟赢了，我立刻摆酒席，给他赔罪！就算老黑死了，我也认了这个此刻敢站出来的兄弟！” 张应峰这时倒也有几分敢作敢当的光棍样。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的这只狗，可以入场不违规吧？”斗兽场外，孟川又问道。 “只要张老四同意你代表他，我没问题。” 自觉已经看穿孟川以钱压人把戏的红发青年，又坐回了座位，又转回了原本成竹在胸的样子。 “继续，臭小子，有钱是吧？想压得我取消赌约是吧？还想唬我？当我是傻子？哼，我看你现在怎么办！就凭一只土狗？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自认看穿一切的红衣青年心里如是思忖。 “我同意！” 有李长华保证，实在无其它路可走的张应峰，也只能同意。 “老黑，上！” “赚到的钱，给你一个亿，买后宫！” 孟川最后激励道。 “冠军侯，咬死它！”红衣青年也激动的站起，猛地一挥拳头。 “汪！” “嗷！” 一道黑光撞上场中央的灰色，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黑撒着欢的往孟川的方向奔来，它还惦记着刚刚主人许诺的一亿后宫，得趁热打铁再确认一下才行。 当众人反应过来，齐齐站起视线投向斗兽场中央时，他们才齐齐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的发现那只被红发青年作为杀手锏的，似狼非狼的斗犬，已经颈部和腹部都被开了两个巨大口子，血涌如泉的正缓缓倒向地面。 而造成这一切的土狗老黑，此时却早已跑回到孟川身旁。得到孟川一亿后宫的再次肯定后，正死命撒着欢的在主人身上肆意涂抹口水。 第247章 为朋友两肋插刀 人遭遇一件麻烦事时，难免会有独善其身的念头。可很多时候却又无奈的发现，往往事不能尽如人意。 林伊不喜欢参与这些豪门世家年轻子弟之间的圈子，孟川也是对这个可有可无，既然媳妇明确说不喜欢，他必然是坚定拥护，紧跟林伊脚步。 可李长华一个询问加求助的电话打过来，孟川却只能被迫参与其中。 孟川是可以直接说怕老黑危险，不敢让老黑出战，以此拒绝李长华的要求。 李长华不是蛮横之人，想一条土狗去击败一只经过专业训练的狼与狗混血的斗犬，听着本就是天方夜谭之事。所以孟川如果委婉拒绝，两人之间的交情不会受丝毫影响。 但问题在于孟川是真把李长华当朋友。 能否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玩意太疼，孟川没有亲自试过。 但一件随手拈来的小事，一个区区小忙，孟川为朋友还是能够做到的。 让老黑出战，帮李长华他们挽回败局，在孟川看来就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 老黑几乎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它的锋芒。 也唯有身为主人的孟川才知道，如今老黑的爪子有多锋利，老黑的真正战力有多强。 而就在刚刚，孟川问老黑确认战力的时候，老黑对着红石兽场内一处狗笼的合金栏杆就大力一口咬下，然后……这个傻缺老黑成功的将自己咬得在那哀嚎了好几分钟。 实心的手臂粗合金栏杆并没有被老黑咬断，但孟川两相对比时，看着栏杆上那深深痕迹的牙印以及老黑那完好无损的一嘴牙，还是被深深震惊了。 身处狗笼中的那只孟川认不出的斗犬，也深深震惊了。 同样是狗，你凭什么如此优秀？！ 恐怖如斯的你可知道，我想越狱想了多久？如果有这么一副好牙口，一天越狱根本不是梦！ 然而老黑并没有理会这只丑公狗崇拜的眼神。 如果这是只美丽的异性，老黑还会有些兴趣。它老黑所到之处，所有同类无不望风拜服，撒泼打滚的要做它的小弟。这区区一只公狗，小弟收太多，也很烦恼的。 就比如它主人这个小弟，总是麻烦它做这做那。都怪它心太软，这小弟一哭着喊着的求它，它就答应了出战的要求。 不过这个小弟还蛮上道，战胜后允诺一亿元给它扩充后宫，是个好小弟！ 老黑，这是明显飘了。 还好孟川尚无法读懂老黑的复杂内心活动，不然立马就得把老黑屎都给打出来。 好吧，言归正传。 孟川本着反正要得罪人的想法，直接找林伊拿房产抵押下注两亿。老黑也一如它所展示的，一秒钟迅速解决战斗，被孟川带离现场。 接下来肯定有很多扯皮的事，孟川则不愿参与。 反正有李长华在，他又是此次赌局力挽狂澜的最大功臣，他的那份利益少不到哪里。 继续留在场中，除了听这些世家子为利益扯皮，遭受红发青年愈发恶毒的愤恨怒视，其它孟川还真想不到留下会有什么好的东西。 …… 事情的发展没出现什么意外，老黑的凶猛让众人都为之赞叹，更不要说那条杂交的狼狗了，直接被老黑三下两除二，给咬趴下了。 对于那红发青年，也一如李长华曾猜测的，红发青年最后那两亿是以家族名义担保找人借来的高利贷。 尽管他不甘，尽管他当时在赌输后冲过来就想找人拼命，但最终他还是得喝下自己酿的这杯苦酒。 据李长华告诉孟川说，这个孟川到现在都不知道名字的红发青年，连夜被送往了国外，至少五年之内是无法再踏上华国哪怕半分的土地。 而因为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经过中人说和，对方那五亿九千万的赌注，全部由陆家直接现金支付。对方所有远高于抵押价值的抵押品，都被陆家收回后还给原本的所属人。 “可惜了，这次赌注数目太大，虽然名义上都属于我们，但我们身处家族也就没了绝对发言权。不过，五亿九千万啊！我张应峰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啊，没其它的，就一个字，干！” “来，大家共举杯，庆祝这次伟大的胜利！” 一处山顶别墅中，庆祝趴还没进行到一小时，兴奋过头的张应峰就已经满面涨红的喝高了。搂着他带过来的那个三线小明星，提着酒瓶子逢人就喊着要对瓶吹。 说起来，这女明星孟川还看过她出演的一部网络剧，弹幕上都说其清纯如水，演技上佳。 可现在这言笑晏晏的交际花样子，唉，不谈了。 在以前跟李长华的闲聊中，在跟李牧他们的接触中，孟川对于很多女明星的荧幕印象就早已破灭了。所以真正见到一名三线女星迥异于人设包装的形象时，孟川却发现他心中也并未起多大波澜。 喝了一圈酒，张应峰走到了客厅家庭ktv旁。 拿起话筒，“今儿我喊大家过来，一个是庆祝，第二呢，就是我要给一人郑重的道个歉。” “孟兄弟！欸？我孟川兄弟呢？谁看见我孟川兄弟了？”张应峰扯着嗓子大喊着，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就坐在他三米不到之远的沙发上的孟川与李长华对视一眼，无语的揉了揉被炸得轰隆隆响的耳朵。 “你低头，这儿呢。”李长华举手招呼。 张应峰头转了好几个一百八十度，最后还是他带来的那女明星指引的方向。 拿着话筒就走到了孟川身前，“孟川兄弟，之前是哥哥轻视你了，必须对你道歉！” 正说着，醉醺醺的张应峰就要一个以头抢地的鞠躬，手疾眼快的孟川早已站起，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还收获了紧跟张应峰的那个小明星的感激眼神一枚。 “没事，我没醉！” “没有孟川兄弟，就没有今日的胜利！大家伙，随我敬我孟川兄弟一杯！” 张应峰闹了三四分钟，才好像觉得自己感谢的情意表达到了，又继续右手酒瓶子左手话筒的走了。 孟川抹了一额头汗，这醉汉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张应峰这种越醉反而越跟你来劲的，太他喵的难照顾了！ 第248章 有福的老黑 一场总赌注高达近十二亿的赌局，自然是不可能如微风轻烟般简单过去，总会在随后掀起一番或大或小的波澜。 那些高层次的你来我往，孟川没有关心也关心不了。他关心的是，他终于拿到了属于他的那份利益。 用张应峰的话说，只有经历过绝望，才会知道活着有多么美好。 为了感谢孟川，张应峰还额外多加了两千万给孟川。也就是说，孟川从林伊这里拿了两亿房产抵押，抵押刨除后，再净获利两亿两千万。 “他大爷的，我辛辛苦苦开公司半年，还不如老黑出场一秒钟赚的多，这世道还真是……真他么爽！” 孟川星星眼的数着自己银行账户里的数字，一副十足的财迷模样。 林伊看了眼门外正在找洞逮耗子的老黑，“你真准备给老黑一亿元买母狗啊？” “那当然！老黑智慧不低于人，说到就得做到。再说了，我给它一亿，它也得有那能力享用这一亿后宫啊！要是它没有，那钱只能放里面喽。然后我借用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孟川前一句还是正义凛然，后一句就露出了他真实心思。 连林伊都看不过去了，“你好意思呢？连狗的钱都骗。” “我去，老黑它那还是狗吗？给它披副人皮，立起来它就是个人！” “那剩下的一亿两千万呢？” 林伊转过话题，貌似很是平静的问道。 “交公，当然交公！你是知道的，我不能再伤神了，不然指不定又出什么事。而这么多钱花起来，肯定特别伤神！” 孟川这回答就相当有求生欲了。 林伊表示她相当满意。 “好啦好啦，别贫了，我又不差你这点钱。卡不用给我，你自个留着用吧。想投公司就投，想给我买礼物就买，想……”林伊随口说着。 “走，媳妇，咱逛街去。” 孟川没有迟疑的站起身。 “去附近宠物市场吧。”林伊建议道。 大门关上，老黑充满期待的坐在跑车中央。 “我的后宫们，你们等着吧！看朕，再来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老黑迎风狂啸。 然而，孟川他们刚行到半路，就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直接返回了。 因为孟川发现，老黑这一亿，好像没动用必要了。 老黑当天那光速一击的表现，早已随着当时被惊呆的在场众人的口口相传，传到了很多热衷斗犬的人耳中。 几乎所有爱好斗犬的人，刚得知消息就立刻下令严查，给手下马仔们下死命令说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这只神狗所在。 张应峰已经从李长华那里知道了孟川对老黑的态度，本来是想藏着就他自己的斗犬能用老黑配种的。可最后实在顶不住多方压力，只能答应共享，然后便有了此刻的这个电话。 可就在众人以为获得张应峰让步，能得到老黑给自家斗犬配种的时候，孟川这却又出了问题。 倒不是孟川拒绝。 就老黑那恨不得五湖四海母狗都它后宫的性子，孟川实在没理由也懒得去拒绝。 只是，孟川刚刚想到了一件他忽略很久的事。那就是，老黑开后宫这么久了，兴隅村居然没有一只母狗因为它而怀孕的。 包括它那七名正牌后宫，也是一只动静都没有。 这他喵的，不科学啊！ 虽然，老黑的存在，本来就已经相当不科学了。 结果孟川说完，却发现在场所有来找他的人，都是一副你他么在逗我的表情。 “嗨，我以为是什么问题呢，这个好解决。”带人来找孟川的张应峰大包大揽道。 “公狗配种有两种收费方式，一种么，按次数给钱，不管母狗以后是否怀孕。还有一种，就是付少量订金，成功怀孕再付尾款。当然了，第二种价格必然比第一种要高很多。” “至于你说的无一怀孕，这东西我认为正常。如此神狗，凤毛麟角，岂可能轻易留种！我甚至可以大胆推测，它这找后宫的行为，很可能就是在找最适合传承它血脉的异性。” 张应峰越说越玄幻，可在场的人却都是颇为赞同的点头。 连孟川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哦。 “孟川兄弟，你要信得过我的话，老黑就暂时放在我红石兽场，我派专人一对一照顾它。大家伙呢，就把想配种的母狗送过来，到我这交定金。”张应峰继续说道。 “我这人虽然不是好人，但信誉大家心里应该是有数能信得过的。我不会贪你们的狗，也不会贪这点钱。最后最重要的，我希望大家别再到处传播老黑的神异了。毕竟万一这好种就落你对头手里了，也恶心自己不是。” “可以。” “我赞同。” “对，最好咱手里的母狗都配完后就把老黑带走，让其他人干着急瞪眼去。” 这一群人完全就是‘我吃肉，别人连碗都甭想看见’的做派。 张应峰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所以孟川也没什么好再拒绝的理由。 至于老黑，就甭提了。 才一开始这群人说明来意后，它老人家那狗眼亮的，就快赶上闪光弹强度了。 “带走，赶快带走！” 孟川如同赶瘟神似的，张应峰却是让手下小心翼翼的抱着老黑上了汽车。 “老黑，有福啊！” 送老黑走后，孟川情不自禁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句。 只是这句话的内容配上孟川这貌似羡慕的语气，就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应该是在作大死了。 “怎么的，你羡慕？” “哎呦，媳妇，疼、疼，这话说的好好的，揪我耳朵干啥？还踮着脚，你站得也不嫌累得慌。” 林伊低头一看，自己是平稳站着的啊？怎么…… “孟羊蛋，你丫的说谁矮呢？你这日子是不是不想过了？”林伊气得直跳脚。 老黑被一群人前簇后拥像个皇帝般的走路都带风，孟川本以为在参加完春晚，回家之前都应该不会再见到这货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孟川就不得不将远在燕京享受的老黑召到自己身边。 第249章 汇报 春晚彩排无需去，燕京的雪虽然比之前小了些许，但也一直断断续续的下着，在提醒着人们它的存在。 林伊畏寒，在游览了四五天古迹后，就再没了外出游览的兴致。她宁可趴被窝里，被孟川跟翻烙饼似的，翻过来又翻过去，翻过去又翻过来，还不时发出奇怪的如同小猫叫的声响。 然而总是待在房间中探索阴阳大道，时间久了难免觉着单调，得找点其他事做。 孟川过了年也才二十五岁，不是七老八十就能闲下来的年龄。 而且从小到大都是很忙的状态，孟川也养成了闲不下来性子。倒不是说要从早忙到晚，但至少每天能有那么一两件事，让他来做。 可一时间想不到该做啥事怎么办？ 好办，找大总管。 结果这一找，就让终于逮到大老板有空的苏瑛，絮叨汇报了很长时间。 苏瑛到了零下的冬季也闲了下来，每天公司虽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但都是相对简单的事务。 撑死了第一大事就是千里之外广西河谷的承包田收获第一批蔬菜，销售主管曲阳因忙着骗带娃少妇结婚休假了，他手下几名大区销售为各自负责市县的量额分配就差打出狗脑子，只能找苏瑛仲裁。 还有件大事，则是兴隅村入住的那些土豪们搞出来的。 都在一个村，难免遇到你跟我是至交，但我跟住你隔壁那亲戚是死仇的情况。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比邻而居却看对方不顺眼，打架是不可能的，太跌份。要么有人居中调和，从此皆大欢喜，感谢兴隅村提供这么个平台。要么先忍了这口气，出村再怼一遍。 可还是两看相厌，越看对方越不顺眼，在村内就忍不住了怎么办。 好办，炫富！ 除了听说某土豪又村中大撒红包，苏瑛最近几天忙着的就是私人农家乐又接受了谁的无偿捐赠设施，又获得某某半价提供的建筑材料，以供私人农家乐二期扩建。还都美名其曰，为泰市富豪打造更好更高端的娱乐区。 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种炫富方式，那是因为会员制等级划分制度的原因。 陈大標建议苏瑛，所有旁人捐赠按出厂价格折算成私人农家乐的独立项目股份，再按股份排定会员权限。 权限高的与权限低的自然大不相同。 比如说等到年底村中两条小川开始集体捕鱼分鱼了。因为水质没被污染的原因，每年到这时都会有土豪下乡争抢头鱼。不贵顶多几千块钱，还能讨个好彩头，土豪们都挺乐意。 可今年不同了，想拿头鱼只出钱没用，不是私人农家乐会员免谈。而且还是按会员等级来的，等级高的同价享有优先权。 这便是陈大发所提出会员制造成的后果，孟川知道这事，明白了会员的威力，也连说姜的确是老的辣。 可真算起来这些斗富的土豪也并没有亏，只能说投了一个回本时间久但目前以后都看着必然赚钱的很稳定的长期项目。 而且大家能在这个项目上合作抱团，随着同村而居，关系愈发密切，那其它项目上抱团合作也未尝不可。 有时候苏瑛想想陈大標斥巨资建设这么一个泰市富豪的聚集之所，真的只是为了他自己养老吗？商海是资本的世界，这么多泰市富豪都联络密切成为一个阵营，那么他们一旦联合，对泰市以外做事会展现出的多大力量，苏瑛细思极恐。 而让苏瑛野心更大的是，如果拥有地利的兴远公司能保持现在这发展势头，哪天成为这辆可能出现的战车的掌舵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冬季里兴远公司最后一件大事，就是应广大客户要求，私人农家乐即将进行娱乐区二期扩建，会增设种类更多设施更顶尖的娱乐场所。 兴隅村是没法扩了，往南隔了一片农田就是民房。若想用宅基地建造娱乐区，那申请报告打起来就麻烦了，甚至可能还要出动李长华这尊小佛才或许能申请得下来。 那也甭麻烦了，就往村北相邻的兴扬村扩。 因为孟川曹兴的原因，两村如今是兄弟一家亲，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事苏瑛与曹兴早之前就特地问过孟川，孟川当时回了句这点小事都要找我，要你们何用？ 虽然目前天寒地冻，但为了赶工期，目前兴扬村村南的一大片农田已经被堆叠成山的建筑材料覆盖，工地工人们拿着不差钱兴远公司发放的冬季补贴与高额加班费，也干得格外起劲。 对此孟川的要求是一定要保证人安全，不要出安全事故。但孟川老子也是这一行的人，孟川也知道，这一行所谓避免安全事故其实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连珠炮似的汇报了十几分钟，苏瑛才好像刚刚想起的想起了大老板的来电意图。 “对不起，对不起，工作事太多，您老又一直没空听汇报。今天这一得闲就一股脑说了，耽误了孟董的正事，我的错，我的错！”苏瑛貌似非常抱歉的对孟川说道。 “别，姐，我以后保证每周听一次您老汇报如何。” 孟川听着电话那头苏瑛娇滴滴如同柔弱女子的道歉声，不仅没有感到自己大老板威严被尊重，反而是浑身寒毛直竖。大姐你这语气，不符合你女强人的气质啊！ 最终苏瑛给孟川提了一个解决他闲得蛋疼的建议。 得益于孟川的分红投入，以及林伊小富婆的不差钱，兴远基金会内部筹集的慈善金已经有一千二百万。 本来兴远基金是泰市诞生，自然得造福乡梓。可孟川他陈叔发话了，泰市是他陈大標做慈善的地盘，你小子是不是准备跟我抢功德呢？ 你要是真想抢的话，先得等我嗝屁了再说。 要不然，请去他处，泰市，免谈！ 虽然陈大標不可能如此说话，但他通过秦发财传来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此，不会有什么出入。 所以呢，苏瑛现在问孟川，要不孟董带队，年前去一个峡西省的偏远山区做个慈善？ 对于这个提议…… 孟川：行！ 第250章 老壶村 老天爷今年挺给面子，突如其来的大雪虽对北方造成了长达一周的纷扰，但并未如零八年那样肆虐人间。北方各地主要交通干道在当地官方出面清理积雪的情况下，基本上都恢复正常运行。 正如民谚所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此言也是有科学依据的，雪由水蒸气凝华形成的，凝华过程需要放热，所以下雪不冷；雪从固态到液态是熔化过程，需要吸热，所以化雪冷。 这个时间段，峡西的天气预报动辄零下十几二十度。林伊本来还有跟孟川一起做慈善去玩玩的念头，可一看天气预报，那小脑袋摇得就跟拨浪鼓似的，打死她也不愿跑据说更冷的山沟沟里去。 苏瑛也因为一直生长于南方，更主要的是她还要管理兴远公司，就没有参与兴远基金这第一次的外省慈善。 曹兴冬天闲来无事，乐呵呵的跑了过来，除带来两名基金会专项管理人外，还有一名兴远公司的农业技术员随行。 孟川的头号迷妹叶朝暮本来也吵着要结束休假，和偶像一起去做有意义的事情。只可惜怕她冻着的顾朝阳这次没惯着她，用美色把她给摁在了暖气房中。 技术员名为崔文曲，也是兴远公司这第一次外省慈善最终定点，在峡西保泷市阳五镇的最大原因。 华国地大物博，北方大雪卷地百草折，南方却盼望初雪而无所得。 与此类似的就是贫富差距，不仅有地域之分，同样在同地域内的同一片天空下，也都有鲜明差距。 就比如孟川诸人此行目标所在，保泷市有小孩每晚做作业到十点，还被父母教育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在离他们三十公里远的一个小山村中，也就是崔文曲老家老壶村。所有的小孩每天都需要花费一个多小时翻过山岭，才能享受到他们基本的权利，九年义务教育。 除掉睡觉，上下学再加上做作业、帮家里干农活，每个山里孩子每天能拥有的自由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所谓的吃得苦中苦，从来都是相对的。 你认为自己很苦很苦了，你以为自己承受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但其实实际上，若能往远处看看，你所承受的负重很可能还没有别人的十分之一。 周边大雪覆山，粗壮的黄毛腿踏在雪中，一戳一个牛蹄印子。 孟川坐在老壶村民驱来的牛车上，听崔文曲这个大山里的孩子，讲着他走出大山的故事。 “这就是我们村孩子上学的唯一一条山路。” “这么陡，这么高，小孩爬山时不会怕不会累吗？”孟川担心的问道。 崔文曲摇摇头，“这已经不错了，现在官方扶贫力度加大，我们这第二代学生也都长大成人，能回报村里，所以这山路有了石台阶也有了栏杆。” “是啊，现在可以前好多了。记得文曲小时候那会，这就是条泥路，每次上下学，学生都要从山腰拴根绳子，就怕一脚踩滑滚下山去。” 近两个小时的牛车吱哑，孟川一行人才来到了老壶村。 村口青石路上的雪应该是刚刚刚被铲掉不久，早有一名呢子大衣的中年人带着两小年轻等在了村口，见到孟川一行人就快步迎了上来。 “孟老板，欢迎，欢迎……” 这个中年人热情的握着孟川手。 “崔镇长，您这一镇之长，居然在村口迎接我们，太客气了……孟川承受不起啊……” “刚出屋，刚出来……” 两方友好热情的寒暄着。 “二叔咱先进屋吧，屋里烧着炕，在外面磨叽做啥？” 崔镇长瞪了崔文曲一眼，“就你知道，孟老板，请。” 孟川曹兴他们随着两小年轻引路往前走，崔镇长落后几步，大力的拍了下崔文曲肩膀，“明儿再找你算账！这次，干得不错！” 进屋后暖和好身子后，孟川看着炕上一圈围着他看的人，也没有吊人胃口，直接说出了此行目的。 “经过细致筛选，根据公司员工崔文曲建议。我们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决定，为老壶村及周边村捐建一所小学。我们此行是为确定当地实情是否与崔文曲提供资料相同，以及更进一步的小学大楼选址。” “孟老板你放心，我传给文曲的材料，都是实地拍摄，选取的实情，绝对不会掺杂半点虚假。” “我们虽然穷，但绝对不会做这造假的事情。” 崔镇长也就是崔文曲二叔，以及老壶村村长，都拍着胸口激动的打包票道。 孟川连忙安抚，“这个我知道，但基金会是我们公司所有人的，必须所有流程都清晰公开透明。这个考证流程也是必须走的，我身为大老板得为大家的一片善心负责，还请大家谅解。” “明白，明白。那这天寒地冻赶路的，不如孟老板今天歇歇，明天再开始实地考察？” 崔镇长建议道。 孟川摆摆手，“我这一年轻小伙子，活力满满火气旺的，没必要。这会也才一点多，村子也不大。今天考察完把事情定下，大家都睡个安稳觉，崔镇长你看怎么样？” “行！那我去准备准备，过会我和文曲……” 崔镇长一拍大腿，看那架势是要大冷天里亲自陪孟川考察村子，崔文曲连忙上前按住自家二叔。 “别，二叔你也四十好几的人了，早上专程从镇里赶回来就累得够呛，过会你就别凑热闹了。过会考察，让我们老板随机指定两个村里年轻小伙跟着就行。” 孟川也连忙附和，“崔镇长，您就别再忙活了，您还有一镇之地需要操心呐。放心，这就一个必经流程。文曲哥是公司老员工，了解我性子。我真是来做慈善的，咱不玩虚的。” “文曲哥也不用跟我们一起，大半年没回家，好好跟家人聚聚。至于下午带路的人选，就这两位兄弟如何？” 孟川指着崔镇长身后的两名小年轻。 崔镇长回头一看，沉吟片刻，“行，咱们就这么定了！” 第251章 实情考察 下午的实地考察一如崔文曲所传资料，这是一个贫穷的山村。虽然还不至于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但也都是每家烧着自制的木炭，座机隔五六家才能找到一家，还说不定欠费打不通。 至于手机？别提了，孟川一行人初到阳五镇时，还看着镇中心一条明显刚挂上的横幅新鲜了很久。 横幅上面也没别什么千古名句，就写着中国移动3g网络在我镇顺利开通。 如今都已经进入5g试点时代了，可阳五镇却才刚刚开通3g网络。距离它三十公里远的偏远小山村老壶村，更别想有什么网络信号。 实在想要用手机打电话？自个跑山顶碰运气去。 村民们的屋子应该是近几年都翻新过，切割机取整山石打的地基，黄泥胚混土窑烧纸红砖筑的墙，看起来到倒还是很结实的样子。 孟川一行深入各村民家考察，依旧如资料所展示。 有米有面，有盐有油，肯定饿不死。但用于搭配主食的菜，村中少农田，新鲜蔬菜基本没有。也就是一些干笋之类的山货，可干笋这些山货可以卖钱，留下自家吃的肯定不多，品质也不好。 荤腥更是罕见，孟川无法评价所谓的保护野生动物政策，但在这个小山村里偷摸打猎被抓的可能性并不大。可还是跟山货一样的理由，除了留些过年吃的，其它偷猎来的野味都被村民托人出山卖了换钱。 至于要这么多钱干嘛？ 孩子上学，老人治病，这是个无论贫富都需要面临的两大难题。 表面来看，老壶村的村民基本上都脱离了温饱线。要说老壶村是全华国最穷的村，那肯定不对。但说老壶村只是比最穷村好那么小小一线，绝对没说错。 崔文曲是公司员工，公司想着反正到哪做慈善都是做，所以第一次外省慈善就定在了老壶村。而现在，事实也正如崔文曲所提供资料一样。 老壶村还挣扎在一不小心，或者一个灾难，就会全村集体又降入温饱线以下的状态。 “老壶村所在的山这边，还有两个村，也都是这个情况吗？” 孟川对着随行的老壶村两年轻人问道。 “房子比我们村差一点，但官方扶贫情况下，温饱都一样没问题。” “不过，他们两个村加起来才有我们村人多，大学生也比我们少好几个。”其中一名青年很自豪的说道。 “山里有一些落了籍但不住村的散户，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地图上也就标了我们村附近的几处。” 青年又补充道。 “好的，我知道了。” 孟川问完，就转头跟曹兴还有两名基金会管理人开始商量着。 “情况属实……” “就定老壶村……我想再多帮一些，比如老师工资……” “要不发一批年货……” 两名小年轻使劲的支耳朵，想要听清孟川他们的话。虽然他两是学渣，但也知道以后有小学放在村里的好处，所以他们可不希望煮熟的鸭子到嘴就飞了。 还没等两人听到什么，孟川四人就商量完毕。 主要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所有情况都与提供的资料所描述一样。既然实地考察符合实际，那也就没必要继续探讨其它。 “两位兄弟，带路。放心，事定了，小学就建你们村了。” “孟老板，大好人！” “孟老板，我来开路，慢点走。” 等在老壶村村长家中的崔镇长，一看见进门时村里两小年轻大傻子笑的模样，就知道今儿这事，成了！ “崔镇长，村长，我想出钱给村里大家伙发一批年货，你看能不能出点人帮忙去市里采买一下？” 崔镇长当即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孟老板，你这、这不行！不行！你帮我们建小学我们还没招待你，怎么还能让你……我听文曲说了，你是白手起家，赚些钱不容易，不能再破费了……” 孟川看村长也凑上前来想要劝他，干脆直接来了一句，“这么说吧，您要不出人，我们四个可就自己走山路去市区买了。” 说完，孟川招呼着曹兴他们就要出门。 “别、别啊……出人，我们出人就是！” 崔镇长也是服气了，这年头居然还有宁可自己受苦还要给人送钱的人，而且还是个年轻人，真是青天白日的活见鬼了。 “不过这会天色已晚，明儿再去市里如何？” “这是自然。” 孟川点头满意的答应。 “晚饭已经在准备了，老板您要不要先去看看活得野味长啥样？”门突然被打开，崔文曲探头进门问道。 “这大雪天，还有活的？”孟川好奇问道。 “这老板你就不知道了吧，大雪天都是白色看得更分明，打猎反而更容易。” “有傻狍子吗？” “有！记得有次听老板你说过想知道傻狍子到底长啥样，所以我远远看老板你回来，就特地过来喊你看。”崔文曲满面笑的回答道。 “走走走，还真没现实中看过傻狍子呐。” 热茶刚喝一口，孟川就匆忙忙随崔文曲跑出门。 曹兴还有两名不到三十岁的基金管理员也连忙穿鞋，喊着等等我们的，紧跟其后。 “这急性子，我倒是忘了，这孟老板是跟文曲一般大的年轻人。还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身后的崔镇长失声笑道。 孟川一行人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也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山珍野味。在饭桌上，个个都是赞不绝口，筷不离手。 “喜欢吃就好，就怕你们水土不服，这样可就是我们的过错了。” “嗨，年纪轻轻的，又都是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多水土不服。”孟川一手握住根狍子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叫嚷着。 话说，傻狍子的确挺可爱的，红烧起来那更是特别好吃。 酒过三巡，气氛也热闹起来，“说到水土不服，上周还是上上周来着，咱们村也来过一拨外人。说是记者联合团，采访什么什么妇女拐卖来着。”老壶村村长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你们是没见到啊，里面有个女娃娃，长得跟妖精似的。可是那酒量，我的天！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包括咱们村里人，当晚一桌人，所有喝酒的里面，最后就她一人站着。” “这么牛比呢？！” 孟川惊讶的说道，可是他那脸上明显质疑的神情显示了他并不相信，以为村长是在吹牛比。桌上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神色。 “唉，孟老板你别不信啊，你们也不信啊？等着，等着，我当时敬她是条汉子。手机里可是特地拍了合照的，我给你们看。” 而当村长调出照片，展示给众人看时。 孟川与曹兴却是异口同声惊讶的喊出了五个字。 “我去！卢芷晴？！” 第252章 深山老林 漫山的大雪皑皑，装饰了人间的美丽，也掩盖了各种痕迹。 卢芷晴深一脚浅一脚的，仓皇失措奔走在陌生的山林间。看不见出处，却也不敢回头去望来路。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多久，也不知道前方会不会有雪后觅食的饿兽在等着食物的到来。 卢芷晴此刻心中就一个念头，不能停，千万不能停！ 若是停下来，她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善泳者溺，善骑者坠，通俗点说就是，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记者生涯不过才统共一年，但这一年卢芷晴的优秀不止是她自己认为，领导和同事都是对其赞许佩服有加，所以她才会被省台借调，一起做一个山区被拐卖妇女的调查专题。 也正是因为艺高人胆大，觉着自己很牛比了。 卢芷晴在昨天安营扎寨四处捡枯树枝时，发现可疑人员后，只是对讲机里讲了一句，就忘记了安全第一的工作准则，自己抢先跟踪了上去。 事情的发展，前半段一如卢芷晴的直觉，这一跟踪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案。 某拐卖儿童妇女的犯罪团伙老巢，貌似就在这附近深山之中！ 这是卢芷晴暗藏雪地中，根据两位巡逻小弟相互交谈时所说推测出的结论。 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卢芷晴高估了自己的伪装能力，也低估了两位巡逻小弟的警觉。 虽然卢芷晴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破绽，但在听到那声‘有条子！’的高声警报后，卢芷晴也没时间再想了，心中念头只剩下了逃！逃！一定要逃！ 这一个多月采访下来，卢芷晴深刻知道等待被拐卖妇女的会是何种命运。 被正儿八经的卖给老光棍做老婆，那是最好的结局。可实际上普遍的，九成的被拐卖妇女被买下后，都是如同养猪的被圈养禁锢着，完全就被当成了一个用于传宗接代的生殖工具。更有甚者，卖到穷山沟里，会被一家光棍几兄弟共享，沦为了泄欲生殖的双重工具。 因为当时正处陡峭山腰，卢芷晴也思维极快没有用腿跑，直接扔弃所有负重，一身子躺下就沿着陡坡下滑。这其中会被暗藏的石头硌到，会被冒出的树枝刮到脸，生死面前，卢芷晴根本就顾不得了。 虽然被捉住不至于死，但必然生不如死，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卢芷晴是逃下了山，但紧急间也迷失了归路。大雪此刻渐渐停了下来，痕迹不会再被覆盖，所以她身后的追兵也不会找错方向，一直紧追不舍。 在生死面前，人的潜力会无限爆发。这一逃一追，居然就是小半天。 追赶卢芷晴的几名团伙小弟也挺惊讶的。 “这属兔子的吧？我说，要不咱们赶快回去？我们的位置说不定都已经被这记者发出消息了，得回去尽快转移。” “她再能跑也就顶多再跑个一两小时，若她是治安员，有尖端通信设备，咱们自然立刻回去转移。区区一个记者，燕子山这片区域可是有信号干扰的，记者哪来治安员那种顶级设备？” “上半年苏省泰市那次拐小孩失败，尾巴没收好。咱们折损大半，已经被条子端掉四个老家，老家没几个了。而且现在天网系统越布越密，治安员又一直在追查我们，大规模转移太难，能避免要尽量避免。” “这女的，还真是胆肥，快大过年的也不让我们安生。看她包里证件照长得挺俊，等老子捉到她，先爽几天再说。” “那是自然，反正过年期间也不走货。到时候按老规矩，抓阄。” 小弟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如同猫捉老鼠般，自认十拿九稳的很是惬意悠闲的追赶着。 …… 而在另一边，包括摄像后勤有四十多人的记者营地中，不知是何原因，根本就没有收到卢芷晴对讲机的消息。 直到中午全部安营完毕，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卢芷晴早已不知所踪。 人没了自然要找，可是记者团根据脚印从卢芷晴捡树枝地方起，越往山高处更茂密的山林，看见越发多的各凌乱脚印时，也无法再确定卢芷晴的方向。 “这么多脚印，这么陡峭的山林，上面居然还有山民居住？芷晴姐不会是被拐卖了吧？” 记者见多识广联想力丰富，又正是做相关专题报告，有人很容易就想到了妇女拐卖这一方面。 “这……先报警吧。大家一起进林子找，一起喊，万一真有不友好山民，看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敢做什么。” “组长，没信号。” “我也没有。” “不是卫星电话吗？嗯？卫星电话也没有？……这样吧，高宇、白志明你们两个小伙子速度快，相互照应往回走，能打电话立刻打电话。打完以后去我们之前借宿的那个老壶村，找个能说的村民来。万一真被小田的乌鸦嘴说中，到时候需要与山民交涉放人，当地人更方便一些。” 两名年轻男子受命快速折返，记者团其他人都抱团走在一起，大声喊着卢芷晴的名字。组长更是提着电喇叭，喊得声嘶力竭。 记者团以为山上可能存在的是山民，但可从没想过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组织老巢，会离他们如此之近。他们找人的动静太大，身处山腰处的名号为蝰蛇的犯罪团伙也都隐约听见了越来越近的声响。 “玛德，这他么的记者还是组团的？这下麻烦了！” “老大，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摸上去一人一刀……”有小弟抖机灵的建议道。 结果，一个大耳刮子狠狠的抽过来，让他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华丽转体，“立刻收拾东西转移！还一人一刀？你他么猪脑子吗？几十人集体被杀，你是嫌如今治安员追查我们的力度还不够大是吧？” “跟你们说了，杀人是死刑！死刑！而拐卖妇女儿童，没事！死不了！说了让你们好好学法律，就他么知道钱，命没了要钱有个屁用！我他么的，怎么会有你们这群蠢猪手下！” “去四五个人，喊追女记者的人回来，喊到我们收拾好东西为止。喊不回来就拉倒，算他们命不好。其他人立刻收拾东西，浇汽油放火，轻装简行。” 因为紧急追人，追卢芷晴的三位小弟也没有带组织里价格极其昂贵的高尖防信号干扰工具。 所以这喊人是真的听天命的喊人，五名小弟拿着大喇叭站山坡朝卢芷晴逃离的方向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两方因为事情紧急，心中担忧，都下意识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们都没有发觉，此刻，整个燕子山的雪也发出了一种危险的声音，正在与他们两方的喊声逐渐同步，逐步由点及面的正扩大共鸣。 第253章 大雪崩 当所有人都听见明确的异响时，事情已经彻底进入人力无法挽回的地步。 燕子山顶的雪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咆哮着，带着巨大的雪浪，往其下方的所有人呼啸而下。及至山腰，更是化为了一条狰狞的冰雪巨龙，所向披靡的要将所有打扰它安眠的人全部吞噬。 在这个时候，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与之抗衡的。 巨龙扫过，无一不是狼藉。 犯罪团伙有不少人自以为机智，跑得快的躲进了房子，可只轰隆一声巨响，直接墙破人亡。 反倒是没有躲进房子的一些人，运气好没有被雪崩浪潮中的山石砸中。随雪崩进入下方密林后，撞在树上，仅仅被撞岔气的昏迷但并未死，反倒是幸运躲过一劫。 记者团看见雪崩时也已经反应不过来了，虽有密林的阻挡，但惶惶大势不可挡！只一个照面，白色的雪浪盖过，只有极少的几名幸运儿没有被冰雪完全吞噬。 但这几人也都被活埋至没胸，个个呼吸困难，张大了嘴拼命喘息着。 至于那些被直接活埋的人，只能说生死两难，听天由命。 卢芷晴以及她身后的追兵早已行至山脚，所处之地不属于燕子山范围。大雪崩对其也有影响，但却反而是好的。 随着平地缓冲，雪崩已经小了下来，反而是雪崩激起的漫天雪花覆盖了卢芷晴的脚印，让追兵无法再寻踪追人。同样因为雪崩，三名小弟也明白这边老巢算是完了，此刻上山救人立功才是最重要的，已然没了再追人的心思。 然而卢芷晴并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就算知道，她也不敢赌。 她只能继续跑，不停跑，拼尽全力直至力竭昏迷的跑！ 之前记者团组长派出的两名青年，也同样被大雪掩埋，不过雪崩动静太大，也不需要他们再去喊人了。 “燕子山山神，发怒了。” 听到动静出门的崔文曲父亲，对着刚刚宿醉醒来，同样听见动静出门查看的孟川等人说道。 “文曲，带上咱家老黄狗，立刻去找村长组织青壮年。我记得燕子山是有四五户山民居住的，立刻去救人。远看这山顶黝黄露出岩石的样子，山顶已然无雪，山神应该不会再发怒了。” “大曹，我记得，昨儿晚上我们好像看见卢芷晴的吧？”孟川拍着宿醉刺痛的脑袋回忆道。 “不是真人，是看见的照片，听说她正好也在这片山区采访。昨儿村长说他们好像是往哪个方向去了来着……窝草，不会就是这燕子山方向吧？” 终于反应过来孟川曹兴二人，也随着崔文曲，一起往村长家跑去。 反正不管卢芷晴他们是不是去往了燕子山方向，燕子山都有山民遇难，他们作为体格倍棒的小伙子也理所应当的要为救人出一份力。 而到了村长家确认后，卢芷晴他们偏偏好像就是去往的燕子山方向。 “来之前我妈说要是遇到卢芷晴要照顾一下，没想到峡西这么大，还真就凑巧遇到了。” “我想打电话让老黑过来，它鼻子灵。这雪也不知道会埋多深，我怕搜寻队不一定找到人。” 孟川想到此处，没再犹豫，直接找村长用座机打林伊和张应峰的电话。 “我们先去燕子山，最快老黑也要四小时才能到。” 老壶村村长带着崔文曲这些村子里的青壮还有孟川他们，直直往燕子山而去。 …… 燕京，林伊以及张应峰接到电话后，虽然林伊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吃味了，但她也知道人命关天，还是立刻就出动私人飞机将老黑往保泷市运送而来。 与老黑一同过来的，还有一支紧急组织的救援队，是张应峰那起子人为感谢孟川赞助的。 与此赞助同时到来的还有张应峰一句话，“老黑别再回燕京，对外就说搜寻中受伤了。我这边的斗犬都已配种完，下面就看哪只运气怀上。好几个我的死对头还想找老黑配种，呵呵，我管他们去死。” 这种自己吃肉，碗都不给别人看的架势，孟川自认做不出来。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孟川便一口答应下来。 华国救援速度不是新闻白说的，老壶村以及周边两村救援队，一脚深一脚浅的到达燕子山附近时，已经有接到报警就出发的直升机降落在雪地。 “你们是附近三个村的村民？” “是的，治安员同志。” “那行，感谢你们的报警以及支援，人多力量大。搜寻设备随后运来，大家按我们治安组织，三到五人一队，按划分路线进行搜索。” 第一批被找到的是记者团折返寻求帮助的两名青年男子。 两人都被大雪掩埋，但所幸只是陷入昏迷，从雪地里挖出后呼吸平稳，看样子并没有生命危险。其中名为高宇的年轻男子，更是在缓慢为其渡入热水四五分钟后，自行睁眼醒来。 “……雪崩？救人，救人！组长他们……” “已确认苏省五十人记者团雪崩遇难，请立刻加派支援！重复一遍，已确认记者团遇难，请立刻加派支援！” 领头的治安员对着话筒说完，又安抚着挣扎要起来的高宇，“小兄弟，别担心，有两百多热心村民在帮着搜救，我们的搜寻设备半小时之内也必然会到。你先歇一会，有力气了才能帮忙救人。” 大雪崩过后，自然将所有人都冲了个七零八散。 村民搜救团很快就又找到了五名记者团的人，所幸也都是昏迷或被山石击伤，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随后，更是还有两名记者团的人自己从雪地里爬了出来，将正在附近搜寻的村民给吓了一惊。 为此，搜救队还庆幸说这雪崩的威力不大，应该天黑前就能把人找齐下山了。除了四五名包括老壶村村长在内各村的中年人，欲言又止的，相视一眼后又摇摇头，并没有出言搅乱救援队的兴致。 而这世上的事情，果然都不能太早下定论。 随着山坡愈发陡峭，积雪也越来越薄，第一滩鲜艳的红出现在众人面前。 “颅骨被山石击透，没救了。山神发怒，怎么可能不死人呢？哎……” 老壶村村长喊村民将人挖出，心情沉重的叹息道。 随着时间推移，红外探测仪、热成像无人飞机等成套的搜救设备被直升飞机运了过来。 但同样的，随着时间无情的往前走，搜救的情势也越来越严峻。 第255章 何人之过 每一次重大事故的发生，都必然要追本溯源，找出事故开始的启点。 雪崩是如何发生的？ 死里逃生的记者们此刻已经能静下心思考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大喊，加上被手铐铐起来的那批人也大喊，才导致了声音与山雪共振，引发雪崩。 但是，他们大喊的原因是什么？ 找卢芷晴。 犯罪团伙大喊的原因是什么？ 找去追卢芷晴的人。 归根结底，如果卢芷晴不擅自行动，就不会被这个犯罪团伙发现；不被发现，就不会被追的回不了营地失踪；没有卢芷晴的失踪，就不会有记者团的上山大喊找人；没有大喊找人，就不会有犯罪团伙的紧急撤退，同样扯大喇叭喊人；没有两方共同作用，就可能不会有雪崩。 也就不会有，记者团死掉整整十五人！ 虽然造成雪崩的主因，是两伙人身处雪山，却都煞笔大喊的缘故。 但事实如此，卢芷晴虽然不是开启者，但无可辩驳的，是这场雪崩事故的重要引子。 身为局外人，或许还能客观评价，卢芷晴只是引子责任不大，主因还是当时众人煞笔大喊才引发雪崩。 但此刻记者团剩下的二十余人，因为找卢芷晴才会经历这场死里逃生的灾难，让他们怎么可能不对卢芷晴心生怨恨。 这是人之常情，换位思考就能理解。 …… 孟川死马当活马医的，让老黑施展全速，在燕子山脚下转了个圈，然后由老黑自己选定了搜救方向。 正是燕子山北，也就是燕京支援过来的搜救队所去方向。 确定方向时，老黑其实犹豫不定了很久，看了孟川好几眼。空气中残余的人的气息太过薄弱，它很难分辨。 刚开始往北方向走时，老黑前进的速度也极为缓慢，每前进几步就需要左右来回闻五六米的距离。 但随着继续往北，老黑的速度就逐渐加快，不再左顾右盼。 到孟川看见燕京搜救队的时候，老黑更是在停顿了片刻后直接开始飞奔，目标直直的往北偏西的周边相对最高耸的一座高山方向而去。 “应该是找到了，搜救队来两个兄弟和我一起。” 孟川林伊作为雇佣的金主，再加上也见识过了老黑的神奇，燕京搜救队自然不会有什么二话。其他人继续按照搜寻仪器判断的方向前进，队伍最后两人脱离而出，紧随老黑的奔跑步伐。 “老黑停下了。” “好像有个人，上前看看！” 搜救队是专业人员，孟川还要照顾林伊，自然就被落在了最后。 等孟川带着林伊小跑赶到时，搜救队的两名成员已经将趴在地上的身影小心的翻过身坐起。 另一人则是在确认其生命体征。 “是芷晴姐！她怎么样了？” 孟川透过搜救队头灯照下的光看清雪地中人的面孔，惊喜又忐忑的提着一口气。 “孟老板、林小姐请放心，只是力竭加寒冷导致的昏迷，没有外伤流血。只要赶快送回救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燕京搜救队主力在得知找到卢芷晴消息后，依旧往北搜索了很大范围。因为治安员特别交待了，每找到一名人贩子，很可能就可以顺藤摸瓜，解救一大批被拐的妇女儿童。 一想到自己搜救人贩子其实是在做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搜救队虽然冰天雪地中劳累很久，但也都打起精神继续搜救。 卢芷晴被两名搜救队员和孟川轮换着背回临时营地，和其他几个同样深度昏迷的伤员一起上直升飞机被送走。 望着渐远渐弱的直升机灯光，孟川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总算凭自己的力量挽救了一场很可能发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可是，松气没多久，孟川坐下暂歇，看见不远处那一排尸体中，好几位与同龄的却永世安眠的年轻人，又只能无力叹息。 天灾面前，人力终究太过渺小。 人定胜天这个词，说起来慷慨激昂，但实际上，也就只能说说，不要太过当真。 “生命，太脆弱了。” 孟川坐在临时帐篷中，林伊走过来，跟孟川相偎在一起。 “老孟，我们以后一定都要好好的，好不好？” “好！” 孟川将林伊揽进怀中，同样感慨万千的说道。 …… 搜救工作持续到第二天凌晨，就变成了追捕工作。 根据目前被收押的犯罪团伙蝰蛇成员交代，蝰蛇首领并不在当前被捕以及死亡的人之中，很可能是已经自行逃离燕子山。 但仅凭双脚必然走不快，尚存抓捕的可能。所以，在记者团以及山民确认都被找到的情况下，搜救工作自然而然的转为了追捕工作。 嫌犯手中可能有枪，三支搜救队自行回归。但老黑因为其神奇的表现，被治安暂时借用。 孟川想着以老黑的精明和速度，也应该不会被伤到。 再想到若能抓住这首领，获得的妇女儿童拐卖信息可能比他手下提供的加起来还要多，本着积功德，捉此一人可造福万家的想法，孟川便没有阻拦老黑的被借调。 “谢谢孟川同志的支持，不愧是亿万里挑一的华国十大杰出青年，连养的狗都如此厉害。”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虽然这话听着哪里不对，但孟川能怎么办，只能谦虚应对喽。 “那我就留在老壶村，我是老黑主人，若是你们与老黑有什么沟通不便的地方，也方便直接找我。正好，我在老壶村也有些事情，尚未办完。” 对于孟川的配合，治安员自是欣然应允。还让保泷市送到老壶村一套军用通讯装置，说可以与他们进行视频通话。 “高科技啊。” 孟川看着安装人员拿着一堆大小机器的在那安装调试，看了半天也就憋出了这四个字。 “卢芷晴醒了，你不去市区看看？”林伊貌似平静的随口问孟川道。 “她爸妈已经到了，我去看她又不能缓解病情。好了，我让你空运老黑过来，就是单纯救个朋友，你这还能吃醋呢？不信你想想，若是换了华哥大曹或者咱公司里哪个男职员，我是不是也会这样做？毕竟人命关天！” “知道啦。” 林伊从背后环住孟川的腰。 “老孟，我是不是特小气？其实我知道你是单纯把卢芷晴当朋友看，但我看你为她着急，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酸酸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尝试改的。” “傻姑娘。”孟川反手将林伊转到身前，注视着林伊双眼，“这是人之常情，你视若无睹那才不对。不用改，我就喜欢你这样。” “真的？” 林伊踮起脚尖，亲了下孟川，水灵的大眼亮晶晶的。 “真的，走啦。吃完饭早点睡觉，困死了。” “哦。” 林伊乖巧的，像个新成婚的小媳妇似的，紧跟孟川脚步。 第257章 与光同尘的老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说的不仅仅是孟川，同样也是说的蝰蛇首领。 孟川是喝凉水也塞牙缝的，随地大小便就被人给逮来做人质。蝰蛇首领则是什么人不好劫持，偏偏找了个整个村子人都会关心的孟川。 所以，两人还没离村五里远，就被众治安员追到并包围，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以前看新闻或电视剧上，治安员解救人质，都会感觉惊心动魄万分紧张。 可今天作为人质，孟川从他的独特视角去看现场就感觉相当奇特。他不仅不慌，甚至还有一种“哇，原来治安员解救人质的方法真的和新闻上一样”的围观群众感。 因为相信治安员和老黑，所以才有这种感觉？ 孟川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可明明被枪口顶着太阳穴，孟川死活就是慌不起来，相当淡定。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告诉他，甭管大风大浪，他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样子。 不仅是周围的治安员、村民还有林伊曹兴他们觉得孟川心理素质过硬，孟川也觉着自己居然能稳如老黑是真他么的牛比！ 治安员与蝰蛇首领的谈判继续僵持着，僵持的过程可参照新闻电视剧自行脑补。 一去数十公里远的老黑，光速奔袭后终于精准的赶到了治安员对蝰蛇首领的包围圈外。 老黑先跑到了林伊的身旁，蹭蹭紧张得额头大滴冒汗林伊的裤腿，好像是表示‘别慌，我来了’的意思，以对女主人进行安慰。 然后，然后蝰蛇首领就开始作死了。 不知道是该怪他视力太好，还是该怪老黑长得太大太显眼，总之蝰蛇首领刚靠近林伊，他就看见了老黑的身影。手枪继续指着孟川，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折叠刀，远远指着老黑。 “让这条黑狗，给我过来！要不然，我现在就崩了他主人！” 闻言孟川一脸古怪，在场的除孟川外其他人都尚不知蝰蛇首领与孟川、老黑的恩怨，片刻间未反应过来。但早有此意的老黑，在听见劫匪的这句话后，用一种看煞笔加死人的眼神看了眼蝰蛇首领，常速的漫步到往蝰蛇首领正举着的刀下。 “你想做什么？！”孟川为了分散劫匪注意力，大喊道。 “做什么？你问我做什么？老子今天要报仇！而且你当我是傻子吗？不杀了这条能千里寻踪的狗，就算治安员放我进深山，我他么也逃不掉！” 老黑一步一步走近。 因为要刀杀老黑的原因，蝰蛇首领指着孟川太阳穴的枪不可避免的渐渐远离了一些，在场的所有治安员都紧张起来。 劫匪的枪离人质脑袋太近，又有小风，所以投鼠忌器的远方的狙击手一直不敢开枪。而过会，等这条黑狗走到刀下，如此淡定的人质如果再有蹲下的配合，很可能就是今天唯一也是最佳的狙击瞬间。 随着老黑脚步，在场所有治安员都摒弃凝神着，等待可能有的枪响就立刻上前解救人质。 蝰蛇首领眼中闪着残忍的光。 可就在老黑走近的那一刹那，那残忍的光突然又变了，变成了一种眷恋世间的决绝永别的色彩。 “狙击手，立刻开枪！” 一直紧盯着劫匪的治安员队长，下意识的立刻就对着耳麦下令。因为，劫匪的这个眼神他见过几次，那是凶徒只有在穷途末路时才会露出的眼神，那是一种，拉着别人一起下地狱的眼神！ 这一瞬间没人能算出电磁波与声音的传播速度到底谁快，也没人能判断劫匪与狙击手谁的反应更灵敏。而实际上，也没有需要去判断这些。 因为…… 在当前的科学体系中，你再快，也绝不可能，快过光！ 一道惊艳的黑光划破寂静。 当众人看见老黑扑倒孟川用头顶着孟川胸口邀功时，再看另一边，劫匪的脖颈处居然不见了十分之九，只剩下一层血淋淋的皮肉勉强将其头部和身子连在一起。 这时，劫匪的身子才反应过来，从消失的脖子口，一霎那血喷三尺高，有如一抹瑰丽的血泉。 双手握着能致命的一刀一枪，蝰蛇首领却已然断成两半的倒下。他的眼神中尚残留着诀别与对这世界的眷恋，以及一丝刚反应到一半就因死亡戛然而止的疑惑不解。 “咕哝！”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孟川都齐齐咽着口水，这场景，太他么凶残了！ 还有这条狗，还是狗吗？狼也没这么具有杀伤力的吧？ 还有这速度，他们或许应该高歌一首，‘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才能表达他们此刻的惊骇心情。 难怪人质如此淡定，此狗在手，天下我有！ 换了我，我也这么淡定！ 孟川其实心中也是有些许惊讶的，在他的感觉中，老黑的速度好像比上周又有所提高了，真不知道这货是练了什么神功。 “话说，你怎么又变强了，难不成……后宫越多，能力越强？卧槽，这很有可能啊！好叼的样子，我好羡慕的说～” 不过，接下来孟川也没有时间羡慕了。 后怕的林伊哭唧唧的扑进孟川怀里，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屁事没有嘛。连个皮都没破的，你就当是角色扮演喽，还蛮有意思的。”孟川轻轻拍着林伊的后背安慰道。 “角色扮演你个大头鬼！你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了事，我，我该怎么办啊？” 林伊带着哭腔，抱紧孟川。哭了一会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从孟川的怀抱挣脱，拉着孟川回村。孟川本以为她是大庭广众之下害羞了，结果却是想检查孟川身上有无被殴打的伤痕。 孟川说没有，但林伊坚持检查。同样也是治安员的意思，便和村民们在一队治安员护送下一起回了村。 剩下的治安员则是继续处理现场，同时，因为劫匪灯下黑的情况，也申请扩大了搜捕范围。 只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说的终究是太满。 还是有那么一两名蝰蛇组织峡西总部的人，逃了出去，并且带走了他们首领的死讯以及真正死因。 第258章 儿行千里 雪崩事故、蝰蛇犯罪团伙、慈善家被挟持……老壶村区域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一直就在牵动着保泷市治安总局的心，峡西省治安厅也对保泷市保持着时刻关注。 燕子山雪崩，这无需当地治安负责。 但后面两件事，省里上头真要追究起来，恐怕保泷市治安局要从上撸到底才能算完。 首先，全国通缉追捕的蝰蛇组织总部，就在保泷市的深山老林，当地治安员别谈发现了，平常更是连蛛丝马迹都未获得。虽然搜救专家勘探后，说犯罪团伙住处要么是山洞，要么是做了类山体的仿生隐藏，难以察觉。但无论怎么说，没发现就是没发现，这就是当地治安的失职。 再有刚刚结束的蝰蛇首领绑架慈善家孟川案，深究起来，还是村中治安员忽略了‘灯下黑’这一犯罪团伙可能用的逃生路线，不警醒，所以才导致了这一事件。 劫持一事，开始的快结束得也快。听到老壶村治安员带队队长汇报劫持案时，保泷市治安局长当场就气得拍烂了一张桌子。 忽略‘灯下黑’一事，让难得来峡西省的慈善家被劫持，这就已经是很丢人了。 更让保泷市治安局长气不打一处来的是，在这一过程中，治安员除了发现及时、出警快以外，事件中竟然没有起任何有效作用。 不仅让劫匪萌生死志，最后解决劫匪的还不是人，而是，一条狗！ 这要不是局长涵养好，就肯定会脱口而出，你们还不如一只畜生，这句话了。 “回来以后，统统给我去军区特训，怎么就有你们这群废物！国家栽培你们，让你们守护人民的财产安全。给你们高薪，你们要什么高新设备我都腆着老脸给你们讨来。现在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喂了狗吗？啊？对，喂狗都比给你们好！” 保泷市局长已经出离愤怒，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算了，回来再教训你们。说正事，除了你看出来劫匪想拉着人质一起死，其他有人知道吗？最重要的是，人质孟川知道这事吗？” “没有，当时事情紧张，都没有注意到。而且孟川先生应该不会追究这事的，他主动提出说报告中将黑狗的功劳隐去，应该是有钱人惯有的低调。他还说了一句话，不出鞘的刀，才是最危险的。对此我不知道该如何写报告并对外公布，所以特此请示局长。”老壶村治安员队长为难的说道。 局长沉思片刻，“按他说的做，对媒体公布隐去那黑狗，只说是治安员成功解救，这的确是对大家都有益处的事情。但等你回来后，要另写一份真实报告，交给我进行存档。” “是，局长。” 于是乎，在对外报告中，蝰蛇组织首领被当场击毙，被劫持人质并无危险。一连串事情下来，在外人认为的过程中，除了无法掌控的雪崩，保泷市治安的确做到了守一方安全的职责。 而其实在孟川看来，治安员已经做的够好了。 要不是老黑抢了功劳，他应该也能被治安员给救下来。治安员还答应不公布老黑的神异，所以孟川还特地出钱让老壶村村民去做个锦旗送到市治安总局。 至于未能提前发现蝰蛇组织一事，非战之罪。 不是魔高道一尺，就是道高魔一丈。正义总是容易迟到的，但并不会缺席。虽然它的迟到，很可能会引起一些对当事人或大或小，或危及生命的损失。 不过，幸好对依靠自己解决问题的孟川来说，事情还勉强过得去。朋友活着，自己没事，积功德的慈善一事也圆满完成。 除了雪崩中丧生的记者们，孟川看着不时有过来认领尸体的家属，看着他们痛哭到脱力的绝望模样，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 卢芷晴仍在保泷市人民医院休养，据说是被冻伤了内脏，一时半会不能说话，也不能挪动。 在孟川坚持着将办慈善小学一事交代妥当后，林伊就半强迫着感觉自己萌萌哒的孟川，到保泷市人民医院进行了一个全面检查。 也顺便探望了一下卢芷晴，只是去的时候，卢芷晴没法说话。只是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孟川，她的爸妈在一旁握着孟川手，不停说着感谢说回去要摆谢恩宴席诸如此类的话。 好几个记者团成员的获救家属也过来感谢孟川，一是因为孟川所以多加了一支救援队，二来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孟川的黑狗将他们亲人救了，但可能是，那直接感谢就对了。 孟川的全身检查报告下午出来后，的确如他自己所说，身体倍棒，丝毫没有问题。 因为事关蝰蛇首领之死，知道被劫持一事会被媒体报道的原因。孟川当天就先告诉了三位爸妈其中详情，后怕是必然的了。甚至直到这会，林伊说已到保泷市区，并将检查一切正常的报告发到两家专用微信群里，孟川才发现，父母们的心这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说的大概就是孟父孟母还有林母这个样子。 微信群里还在冒着泡。 “小川啊，你说你这从小到大顶多感冒，也没病没灾的。怎么一创业这半年以来，都前后进三次医院了。妈回头去找镇北那瞎子给你算算命，你这半年挺邪乎的。这次更是被人拿刀顶着脑袋，你想把你妈吓死吗？” “我已经给小川物色一名贴身保镖，明天中午就到保泷市去找你们报道。等保镖到了，你们再飞回燕京。” “还有老黑以后不能再借给任何人了，放你们俩身边，半步不离。天下不平事那么多，自顾都不暇，你们俩少给我热心肠。” 孟父看见林母打出的这最后一句话，觉着不对的，想说些什么。但随着旁边孟母一瞪，就什么泡都翻不起来了。 对于两妈这不过问他意见，就自行其事的举动。孟川能咋办，只能接受，别无他法。再说了，这本来也就是孟川自己准备做的事情。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想帮助别人，至少得先将自己保护好。 第259章 彩排 距离老壶村事件过去已有大半个月，华人最大的节日，春节即将到来。 林伊坐在台下，此刻正在看她的男友参加最后一次春晚彩排。 今年的春晚总导演应该是求稳的心思，按历届春晚模板给孟川安排的春晚发言流程，今年的主持人也还是往年老面孔。孟川的彩排很快结束，站起身跟主持人互动完，又坐下看着台上继续表演。 虽然孟川出场时间并不多，但他是‘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的发言代表，可以说在春晚在全球华人面前发言的那一刻，他代表的就是这一年所有的华国青年。 所以，孟川是有春晚现场亲属席位附赠的。 但孟父孟母权衡了好久，却没有跟来燕京。用他们的话说，除夕是一年之中一家人难得的团圆时间，他们在家陪陪奶奶，跟二三叔他们在一起看春晚守夜，还是挺好的。 反观他们若到了燕京看春晚，孟川坐在前面，他们家属坐老远，人生地不熟的反而会不自在，没有啥年味。 林母越到年关越忙，往年都是到大年三十晚才正式能停下手中工作，今年应该也不会例外。她倒是情愿来，但工作实在不允许。或许刚开始被逼着做女强人，非林母所愿，但二十年习惯下来，她反而乐在其中了。 “原来春晚真不是录播的啊。” 孟川想起刚刚工作人员叮嘱他千万不能在春晚当天出错的话，突然嘿的一笑出声道。 “小伙子，你这话也不能算全对。春晚也有录播，毕竟难免意外，今天这最后一次彩排就是提前给你录用一个备份。直播跟现场不同步，是有错开预留时间的，万一你当天出错了，会立刻给你无缝换上备份。这也算是一种录播了，但其实谁也不想发生这事。” 一名古稀之年，全身挂满勋章的老兵正好坐在孟川旁边。看样子应该是春晚常客，对孟川小声解释道。 其实他说的这些，网上也都有披露，但孟川还是礼貌说了声谢谢。 老兵是个健谈的性子，跟孟川就开始吹起了牛比，尤其是孟川偶然提起他是番号消失的兴远军孟庄残部孟氏后裔后，老兵当场就泪汪汪了。 原来老兵当年也在兴远军参加过战斗，只是后来一次战斗重伤脱队后，被救治后紧急编入了其他部队。 “兴远军都是好样的，只可惜啊，人都没了，也没多少人记得他们了，他们也看不见今天这好日子。你这娃娃不错，刚刚看你彩排，华国十大杰出青年，没丢兴远的脸面。” 老兵老当益壮，拍着孟川肩膀感慨，将孟川肩膀拍得生疼。 “对了，你把这号码记一下。做生意，难免遇到小人刁难，我儿子就是你们苏省教育厅的，有什么不平事可以直接找他。” 额……孟川一脸懵比的记下号码，这是走了之前的霉运，现在开始走好运，居然有贵人主动送上门来了吗？ 而且孟川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教育厅的人怎么就能给一个做生意的去解决不平事了？ 但孟川还是礼貌的感谢老兵，并记下手机号码，备注万厅长。 对，人家老兵不仅自己牛比，儿子更牛比，是掌管一省文教的教育厅正厅长。 虽然跟做生意不会扯上多大关联，但上学是百姓的大事，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能求到人家头上，所以孟川还是小心的将手机号码保存下来。 一老一少愉快的吹着牛比，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表演。 动作巨星李牧也终于在孟川的期待中，盛装出场。一套花拳绣腿打得有模有样的，很有一股子昂扬向上的味道。 孟川还近距离看见不少其他明星，发现网络上说央妈的镜头是照妖镜，果然没有说错。 这一个两个的，就没有一个比他帅的。 生而为人，如此优秀，真是烦躁！ …… 走出演播厅时，外面正寒风刺骨，一点星光月色也无，几乎所艰难跨出大门的人都猛地一哆嗦，被外界刺骨的寒冷给冻成了煞笔。 这年头停车位不好找，幸好孟川的名头还有点用，直接被安排进的是央视大楼内部停车场。 李牧作为全国知名的动作影帝，却并无如此待遇。孟川也不客气，直接招呼着李牧一起从地下停车场出去，免得走老远路的去他自己保姆车那。 华国一些人鄙视明星，骂人难免提起一句，你不过是个戏子。 孟川以前在网上看到没啥感觉，可今天在这差别对待上，才发现‘戏子’一词，被体现了一个淋漓尽致。 这是一些明星自身的不自爱，以及华国的传统文化糟粕造成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改变这个现象，非一日之功，也甚至可能永远都是这样。 这个话题还是李牧主动提起的，他讨论时倒是问心无愧，没有任何的失落感。但羡慕也是有的，如果他有孟川的能力，他也想过这样自由自在，不受人拘束的日子。 虽然他李牧在这个行业可以算是成功了，但不是每个人都想做大明星的，只是没有其它更赚钱的谋生方式，为了生活而已。 就如同这世上很多人在他的专业领域相当成功，但或许他真正想要做的，与他的专业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黑先生与李牧久别重逢，进行了友好又亲近的热切交流。 只可惜自从孟川老壶村出事后，老黑好像也明白了自家主人最近可能命犯太岁，坚持寸步不离的跟在孟川身边，连晚上都不留宿它的三宫六院，坚持睡在孟川卧室门外。所以，它此刻丝毫不理会李牧的各种财色诱拐。 他老黑，是个有节操的‘人’！ 这是孟川解读老黑后的官方说法。 李牧被送到自己的保姆车旁边，就主动离开。 车门刚关上，坐在车后座的老黑就伸过狗头，亮晶晶大黑眼看着孟川，表示必须对它这坚定的节操进行奖赏。 “再给你加一只后宫！” 老黑很满意的退回去。 林伊则憋着笑的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孟川，又看了看心满意足的老黑。 这傻狗，它都已经忘了它主人对它有一亿后宫保证的吗？ 而她男朋友居然欺骗一只将入暮年的可怜老狗，好丢人的说～ 第260章 年关 如果有人问孟母她的人生巅峰是什么时候，那她会回答今天。 今天，是大年初一。 邻居相互串门拜年的日子。 人们遇到孟母一家子，除了岁岁有今朝的‘恭喜发财’外，接下来的一句，必然是“你家小川有出息，昨晚还在电视上感谢你呢”诸如此类的话语。 孟母对于这些话是百听不厌，没有丝毫谦虚的受着。 她也没什么好谦虚的。 昨夜除夕，央视春晚上在全华国十三亿人面前哽咽着感谢父母养育之恩的那个孩子，那个华国十大杰出青年代表，是她的儿子！她最骄傲的儿子！ 孟川参加央视春晚，林伊作为家属观众，拍了很多现场照片，都传到了微信群里。 孟母今天有意无意的就显摆一下准儿媳传的照片，再听着周遭那迭起的羡慕赞叹声，心里别提有多美。 到了下午，坐私人飞机连夜赶回兴隅的孟川林伊，悠悠的从睡梦中醒来，走下楼却发现客厅中依然在播放着春晚的重播。 孟川算是发现了，孟母这不是不爱现，而是之前的那些都尚未到达让她乐意炫耀的程度。 古代的女人，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现代社会，这三点基本上都被淡忘了，也应该被淡忘。但如果你去看如今大多数华国女人的一生，她这辈子的幸福其实还是与这三个人相关。 在家被父亲疼爱，嫁了个男人将他捧在手心，生了个娃有出息又孝顺。能做到这三点的女人，说她过得幸福，相信不会有人反驳。 虽然孟父与孟母年轻那会聚少离多，肩负沉沉重担，但两人的婚姻是爱情的结晶，还顺带出了孟川这么一个产物。 孟川的外公一家，孟川从未见过。据说是毁于一场大火，孟母是唯一的幸存者。 记得有一次林伊跟孟川闺房私语时猜测，孟母曾经应该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就和她一样。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灾难，孟母应该是一生顺遂，也和她一样。 只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人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而如果向前看的话，除非末日天灾或者世界核平，孟家的日子现在以及往后应该都过得还算可以。 孟母是孟家的一份子，她这下半辈子，有个爱她的老公，有个孝顺有出息的儿子，说她以后都是幸福，那应该没错。 人有钱后，就算自己不飘起来，也会有其他人前赴后继来捧你的臭脚。所以，下午络绎不绝的有兴隅村人跑到孟川家中，说个吉祥话，跟孟母他们攀谈攀谈，好不热闹。 有不少小孩跑过来，孟川也乐得大方的一人一份红包，听听吉祥话。钱不多不少，一人一百。过年嘛，求的就是一个开心，图的就是一个耳顺。 “我的呢？” 林伊撅着小嘴，如小狗乞食的眼巴巴盯着孟川。 “你都多大了，还要红包？” “我们那儿习俗，没嫁人就有红包，三十岁都有！” “你现在跟嫁人有什么两样？”孟川好笑的摇摇头，“行了，别挂油瓶了，给你。” 给林伊红包，孟川是愿意的。 可接下来的一‘人’，也颠颠的跑过来找孟川要红包，直将孟川看得后槽牙疼。 孟川与老黑四目脉脉相对。 “滚！” “汪！”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老黑与孟川针锋相对的理论着。 “你丫的把你自个后宫带来就算了，还把全村小弟也都带来，当你主人我开善堂的啊？” “汪！我不管，就要红包，就要红包！汪汪汪汪……”老黑继续瞪着孟川。 老黑死命叫着，带起来节奏。然后，孟川听着门前水泥场上紧随老大动作，响起的乌泱泱的遍地狗嚎，头他喵的大了。 “你跟老黑理论什么，也不觉得丢人？要不出钱找人做锅红烧肉分给这些狗狗们？” 林伊将蹲家门口，一人独对群雄，不对，独对群狗的孟川拉进客厅。 客厅中尚有客人，都隐晦的投来奇怪的目光，目光的着重点还都在孟川的头部。 “看什么看，没看过跟狗吵架的啊？”孟川小声嘟囔着。 “小伊，你别拉我！老黑这种恶劣行为，必须第一次就进行遏制，否则必成大患！” 孟川愤愤的瞪着门口龇牙咧嘴的老黑。 “你还说老黑？你别忘了，老黑可是有一亿资金的。它过年给小弟发福利，又没要你出钱。你还真想把那一亿贪下啊？欺骗一只狗，孟羊蛋，你的脸呢？” “你不是说要修心的吗？你不是说要千金散去还复来的吗？怎么，新年的第一天，你就忘了？” 孟川其实也就开开玩笑，现如今年味越来越淡，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不过，既然请全村狗吃了一顿红烧肉，那对于全村人也就顺带的，呸，隆重的也要宴请一下。 没别的，一趟雪京之行赚了两亿的人就是这么有钱，任性！ 乐宣镇其他被兴远公司承包了农田的六个村村村民，孟川本也打算一气全请了的。 但想法突如其来，过年期间实在找不到那么多愿意加班的厨师。最重要的是，一时之间也没这么多食材。 最后，不甘的孟土豪只能每家每户赠送些年节礼品，才悻悻然作罢。 如今的过年也就那么回事，除了小孩子以及老黑这些非人可能还觉得有意思外，对于大人们来说，过年称之为年关更为合适。 尤其是富有远亲的孟川，见不完的亲朋，吃不完宴席，兜里永远不够的红包……几乎就成了小两口今次过年从大年初二就开始的永恒话题。 拜完孟川家这边，还有常周那边。别人是过年七天乐，孟川与林伊，那叫过年七天累。尤其常周这边，因为是林母第一次带孟川介绍给亲朋好友，那更是累上加累。 虽然以林母的身份与孟川刚上春晚的知名度，听到的都是恭维夸赞之言，但任谁从早听到晚，也都没了自豪感，彻底对其免疫。 但关系网依然需要维持，毕竟人生在世，说不定哪天就有用到别人的地方。 第261章 容颜未老 元宵节飞燕京领完‘华国十大青年’的荣誉证书，孟川回到家，一滩烂泥的软在沙发上，才觉得今年的年关总算彻底过去。 冬歇期尚在，开工后兴远公司的员工们却并不懒散，都激情四射的为开春以后大干一场积极做准备。 两名执行董事中，曹兴带着考察队又跑去气候相对温热的广西，给孟川勘察分基地；苏瑛坐镇总部大小事情一把抓，听说正准备给自己招个女秘。 各个部门主管都各有各的事。 外地老杨嚷嚷着要将技术部转型为技术和前沿科技二合一的技术研发部。叶朝暮觉着可以非租用而是直接购买超大型农用机械了，跟财务部的孟小妹扯了好几天皮。 她老公顾朝阳，又改进了收银系统和员工打卡系统。年假上班后，拉着同样闲得无聊的销售主管曲阳，说要把这两套系统推销出去。让孟川惊讶的是，还真有公司买，成交量还不少。 还有大练兵的安保，呐喊着要提高群众觉悟的行政，拉着采购要购买高精检测仪器的质检……总之，年轻的公司，年轻的一群人，朝气蓬勃的活力在拼了命的找缝隙迸发。 虽然，在孟川看来其实好多事挺远的，如今并没有立刻上马项目的必要。但既然苏瑛没意见，孟川也就听听汇报，随他们折腾。 孟川年关刚过需要缓缓，暂时没折腾的力气。但一天到晚躺在家里也不是事，就独自一人将闭关一个月的有家书店开了门。 至于他媳妇，被一对草泥马给拐走了。 鬼知道钟世兰从哪找来的两只羊驼，萌萌绒绒的。再次从燕京回返后，林伊都快将钟世兰的宠物店给当家了，午饭都不回来吃的那种。 得到书店开门消息的四火小姐姐云燚外，也跑过来上班，孟川还见着了她那继承家业的老公，虽比不上自己，但也是个帅气的好小伙子。 “兄弟，喝杯茶再走呗。” “不了，公司忙。我刚接手，可比不上孟老板手下都是能人。” 看四火她老公急匆匆的样子，孟川也就客气客气，“行，你慢点开。要是来不及接你老婆，我让保安送她回去。” 书屋开张，清洁整理是必然之事。 孟川还颇为好奇的问云燚外，她老公怎么就放心云燚外一人在这的。 “你看上去很安全啊。” 孟川听这话后，对着镜子纳闷了半天，他这么帅，哪里看上去很安全了？ 有家书店又进了一大批的课外辅导书和习题册，孟川别的不干，就专门待在那摆有辅导书的书架旁对人推销。 什么两本五折，买二送二，买书附赠教学光碟等等促销活动，都被孟川宁可亏本的推了出来。 然后……孟川看着那一张张随父母来购买辅导书的皱成团的青葱小脸蛋，很没心没肺的笑了。 果然，人最大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有家书店的常客们，如今也搞明白了店主的恶趣味，知道了为何书店会有学生辅导书这么一与整体风格不搭的售卖分类。 “这孟老板还真是，就不怕到了毕业季会被人套麻袋吗？” 孟川可一点都不赞同顾客的想法，用他的话说，等学生们取得好成绩后，就必然会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对于孟川的这个说法，顾客们就呵呵一声，你高兴就好。 …… 元宵节过后，本来孟川是挺高兴的。 天天跟个痴汉似的，蹲在书店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孟大爷感觉自己整个人也都年轻了起来。 至于孟大爷今年其实才二十五，其实本身就很年轻？ 这东西怎么说呢，容颜未老，心已沧桑。 看书店的日子每天就是，一杯茶，一本书，一张桌子一张椅，一盏烛火到天亮。孟川这是已经提前过上了退休后的老年人生活。 不过孟川也就看看，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他。 哪个男人不曾有过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梦想？但碍于现实，或高大上点因为爱情，华国这么大，还是能找到那么些辆没有脱轨的火车。 如果林伊真心发话说不介意孟川找小三，孟川这会就能拖出一打。 但问题在于林伊不可能这么做，所以孟川这辈子都会守着她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所以，在卢芷晴这朵妖艳美丽的玫瑰花对孟川释放出阳光般的热情时，孟川才会觉着非常的苦恼。 网上有这么一笑话，如果是一帅小伙救了美女，那美女的回答会是，奴家愿以身相许；可如果是丑比救了美女，回答就是，小女愿来世做牛做马以报答公子恩情。 孟川很不幸的，是那个前者。 卢芷晴在知道孟川为救她调集的人力物力后，立即以身相许？还没到那程度。但出院当天在微信问了孟川所在位置后，就将孟川堵在了书店门口。 “小川，我想跟你谈谈。” 孟川当时还没看懂卢芷晴那炙热眼神是代表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一家他们这边著名的情侣餐厅中，扒拉着手指头在算他回去得跪几个小时键盘。 “我今年二十七，我不想我的人生留任何遗憾。我觉得女人最美丽的时光就这么几年，我应该拼尽全力去抓住幸福的尾巴。我们男未婚女未嫁……” 卢芷晴说了一大段话，核心宗旨就是她早就对孟川好感，而从现在开始她要正式做林伊的情敌。 孟川长这么大，凭他这张脸，不是没有被女孩倒追过，但当面被人表白真第二次遇到。 尤其是在与林伊过两个月就要订婚的情况下，卢芷晴来这么一突然袭击，孟川觉得真他喵的刺激，刺激得他简直头皮发麻！ 听说死里逃生的人，都很容易性情大变。或者说也不是性情大变，只是看破世事，抛掉了曾经伪装的面具，遵从自己的内心行事。 孟川去年国庆昏迷，虽然不是死里逃生，但也看穿了很多世事。 卢芷晴老壶村一行，先是经历了大半天筋疲力竭的被追杀，接着又是大雪崩的威胁，最后被力竭深埋雪中。要不是被老黑及时找到，卢芷晴最后能否活下来都在两可之间。 所以，孟川能理解卢芷晴这突然迸发的炙热。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她的表白，她倒是人生不留遗憾了，可孟川家里的键盘可能就不够他跪了。 “我不会放弃的！” 卢芷晴开开心心的走了。 孟川看着眼前的残羹冷炙，这都什么事啊？真他么头疼！ 第262章 自己的生活 因为两人不隐瞒对方的约定，也因为孟川根本没勾搭别的女孩的心思，所以在晚上孟川就将白天一切和盘托出。 “你这么紧张的看着我干嘛？我男人这么受欢迎，我这么一强大的正宫坐镇，还有人上赶着要给你做小三，我高兴！” “我不气，一点都不气！” 孟川呵呵哒的看着林伊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女人最会骗人了，他信她个鬼！ 果然，林伊忍了没三秒钟，就毫不意外的破功了。 “谁给她的自信的，敢挖我的墙角？不就是胸比我大点吗？不就是个子比我高点吗？有什么好得意的？她有我有钱吗？她有我家世好吗？她有我这么爱你吗？老孟，这次你别管，我要用钱砸死她！” 林伊坐在沙发上，揪过来一只沙发靠枕，恨恨的抓捏着，如同靠枕是卢芷晴，她正在蹂躏卢芷晴一般。 “当初第一次见她时，我就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呵呵，果然如此！老孟，我不管，我生气了，你要给我表个态。” “我这都直接告诉你了，还不是表态？我已经拒绝她，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但别伤害到她，她说不定也就是刚痊愈脑子发热……” “哼，你还说你不是偏袒她！” 林伊瞪大眼睛看着孟川，粉唇翘翘，一副你是大坏人的指控模样。 我老婆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男人跟女人的思路很容易不在一个频道上，林伊还在生气等孟川哄她，就被孟川一个海底捞月的抱起，准备来个床头吵架床尾和。 “孟羊蛋……你混蛋……唔、唔……你慢点！” 完事后林伊摊在床上，也的确没那么多怒气了，“老孟，你说我帮她升升职，怎么样？” “什么意思？” “我出钱找人帮她活动一下，调省台去。到时候隔上个百八千里远的，看她还怎么做妖！要不是看在她家跟你家关系还行，她又帮过你大忙的份上……真是便宜她了！”林伊说着，不解气的一口咬在孟川下巴上。 对于卢芷晴突然袭击的当面表白，林伊做出了很多应对方案。 第二天就直接要来卢芷晴的电话号码，两人约定要见一面。结果卢芷晴就好像还嫌火烧得不够旺的，依旧约在了那家情侣餐厅。 “我可以问一下，是小川主动告诉你的吗？” “不然呢？还有，小川是你这种普通人能叫的吗？我老公怎么说如今也是亿万富翁，身份差距摆在这里，请某位女士心里有点数好吗？” “哟，我只是跟小川表个白，还没做什么实质的，妹妹就这么生气呢？” 卢芷晴言笑宴宴的，林伊听着目光更冷。但正处于怒气状态的她没发现，得到答案的卢芷晴虽然笑着，眼底闪过的却是果然如此的落寞。 “其实你不用生气的，我就是离开前表个白，不愿给自己留遗憾，并没想做进一步的任何事。” 卢芷晴也不强颜欢笑了，平静的注视林伊。 “我明天就出国了，战地记者，三年。” 平淡的话语，林伊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摇了摇自己小脑袋，发现自己并未听错，她转而疑惑的看向卢芷晴，等待解释。 “我有罪，是我的私自行动，引发了后面雪崩这一连串事情。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赎罪，正好上头要台里出一个中东战地记者名额，我就包揽了下来。这样能多三五倍工资，也能多帮帮那些因为我失去生命的记者的家人……” 卢芷晴说话时很平淡，但又很坚决，不容人质疑。 林伊本应讨厌这个突然冒出的情敌的，可这会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卢芷晴这样子，前往中东地区做战地记者，是已经定好的事情，并不是今天用来应付她的借口。 战地记者虽然不需要跑进正激烈交火的战场，但说没有生命危险肯定是骗人的。要不然，又有出差补贴，又有加班补贴等杂七杂八补贴的工作，不可能需要从上头央视开始往下面层层摊派。 林伊想劝卢芷晴说雪崩不是她的错，可卢芷晴一句‘道理我都懂，但我走不出来’的话，直接就将林伊堵在那儿，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其它的劝说之语。 一场正室找预备役小三理论的谈话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 临离开前，林伊又突然叫住卢芷晴，“我很好奇，如果孟川接受了你，你会留下吗？”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何必好奇呢。孟川是个好男人，你们的婚礼我是参加不了了，在这里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卢芷晴潇洒的挥着手离开，只留给林伊一个洒脱的背影。 这世上的如果，大多都是求而不得。而得不到的东西，又何必去想如果。 所以卢芷晴才会将所有事情都定下后，跑过来表了个白，告了个别，顺便，抹去了心底那抹仅存的对奇迹的希冀。 这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阳光轻轻的跳过发梢，林伊看着远去逐渐消失的车影，心情很好的微微一笑。 “老孟，明天我们去送送芷晴姐吧。” “怎么，不生气？不吃醋了？” “我昨天生气是以为她要上赶着做小三，可现在既然是她跟我们开的玩笑，就好心送送她喽。毕竟喜欢一个人，实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情呀。” 林伊躺在孟川的怀里，白嫩小手来回的卷着孟川衣角。 依林伊建议，两人去机场送行卢芷晴。 “我想抱抱你老公，不介意吧？” “当然……介意！不过看在你以后抱不到的份上，你抱抱吧，我就当没看见。”林伊傲娇的说着。 孟川与卢芷晴很有距离的拥抱了一下，卢芷晴还作势要亲孟川脸颊，不用孟川躲避，护食的林伊就气鼓鼓的上来将孟川拉了回去。 “跟你开玩笑的，走啦！爸妈，再见！我的朋友们，还有某位我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再见！” 白色气浪划过蔚蓝天空，卢芷晴爸妈直到再听不见飞机的轰鸣声，才哀哀的叹了口气，坐上孟川送他们回家的汽车。 他们也不想女儿远去异乡，但卢芷晴坚持要走她自己决定的路，他们也实在是劝不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孟川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小伊，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有啊，爱你！” “不是这个，我是说遇到我之前，你的理想或者说梦想。” “嗯……嫁个好老公，有个萌娃娃，我就这理想，真的！芷晴姐这么勇敢，坚持追梦，对比她……老孟，我是不是特没志气？” “就喜欢你没志气，因为我也是。咱俩，绝配！” 林伊笑呵呵的，偏头看着孟川，眼神波光流转间都是幸福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孟川很庆幸，他过的正是他想要的生活。 第263章 乡间别墅 草长莺飞二月天，这句诗里面的二月，指的是农历二月。 日子说快不慢的，已经走到了公历三月下旬。用赵老师的那句话说，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上个月订婚宴过后，正式宣告全世界，确定关系成为未婚夫妻的孟川、林伊两人，明显就开始浪了起来。 今天跑去山水甲天下的桂林，明天又跑去童话仙境的九寨沟，凡是华国著名的旅游景点，都留下了小两口的杂乱又深刻的足迹。 如果不是恰逢家中别墅上梁，需要搬进去入住，两人指不定就按照计划的路线表浪到了那据说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宗教氛围浓厚的神秘拉萨。 孟川想去看看布达拉宫，那个蕴含着千年沧桑历史，据说非藏教中人一生只能去一次的布达拉宫。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孟川所向往的生活还需要他继续努力。 孟家新建的别墅在兴隅村谈不上鹤立鸡群，虽然是请专业设计师实地勘察打造的，但孟父并不喜欢比如屋顶朝下的标新立异，所以设计师在已有固定框架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走过平整的青石道，伸手挡住调皮得想要飞出雨花石水池的喷泉溅起的小水珠，一棵棵秋季移植过来的果树分列在两侧，都已经冒出来代表勃勃生机的绿芽。 别墅中的装潢古色古香，入门玄关处，精美镂空的乌木橱窗中，从上至下摆满真假难辨的玉石瓷器等工艺品。 别墅的装修完全依照了孟父与孟川当初的设想，林伊是见多了，所以对于装修风格没要求。孟母当时倒是持反对意见的，只可惜被难得联手反抗暴权的父子两人二比一ko。 但她还是保留了自己最后的倔强，她的主场厨房完全按照其心意设计。谈不上什么风格，但那种满满现代科技感，是真的与主体仿古风的别墅不搭。 农村没别的，就是地广人稀。当初打别墅的建房报告，就申请至少扩大了一半的占地面积。除去院子，别墅本身就占地三百多平，共三层。刨去厨房、客厅、洗浴间、游戏室，光供人入住的超四十平的房间就有八间，还没有算上五个其实规整一下也能住人的杂物间。 孟川从底看到顶第一个感受就是，这大扫除起来，可能一天都不带歇息的。 “爸，咱就这么把后面的农田侵占了两分地做车库，村委会没意见吗？” “有屁的意见，整个村的田都是咱家包的，整个村子的农家乐也都是咱家主持运营的。村委会还指着咱们家增收呢，他们敢有意见？再说了就建个车库，真有哪个闲得无聊的往上举报，你搞点科研仪器搞点盆栽往里面一放，就说你们公司科研仓库，还真能有人较真逼你拆了不成？” 孟父这空子钻的，实在让孟川无言以对。而且这语气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就这么像是暴发户的口吻呢？ 好吧，我的确就是个暴发户。 孟川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我还是去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走正规程序征用土地吧，咱越有钱越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正如孟川所料，即使在请了村民帮忙的情况下，光搬新家就清洁整理了整整一天。可这只是将主体都弄好，勉强能够入住，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以后完善。 老黑以后不用再跟孟川挤在一个房间，它精通细选了半天，在三楼一个预留的杂物间给自己安了家，就在孟川隔壁的隔壁。 二饼永远紧跟黑老大的脚步，让林伊带着它那不知从哪里拐过来的母刺猬，也在老黑的房间中安了家。 老黑并没有将它的后宫带过来，它老人家貌似觉得不新鲜了，所以任凭孟川处置。 反正按它传达给孟川的意思，孟川想自己养就自己养，想卖就卖，想送人就送人，它无所谓。老黑这些后宫都是李牧买过来的纯种高价犬，颇受市场欢迎。 孟川朋友圈一发，有人愿意领养的就白送，没人接手就送到钟世兰家的宠物店，帮它们找一个合适的主人。 都是被无情老黑始乱终弃的可怜娃，孟川作为老黑的主人，只能义不容辞的为老黑犯下的风流债负责。 两只白鹭依旧风骚的立在新别墅屋顶，孟川也给他们准备了一间杂物间，留给它们站累了回来暂歇。虽然，它们好像并不领情的样子。 在外浪荡了近两个月，漂泊的游子孟川决定，今年上半年要好好的在家尽一下孝心。 在苏瑛建议下，林伊还接手了兴远公司的部分核心事务。 当然，主要还是林伊觉得自己快闲成一条咸鱼，想找点事做。本来在他们这边市还有书店操心操心，还能跟着钟世兰学宠物护理，可如今搬到乡下实在无聊，她可没有孟川躺着看蓝天白云就能舒舒服服躺一天的本事。 其实林伊接手公司事务对大家都是好事。 孟川对于苏瑛和曹兴完全放心的，但实际上，随着公司愈发壮大，除了他以外几乎所有人包括孟父孟母以及林伊，都对苏瑛曹兴两人会否暗地联手掏空公司有所担心。 两人加起来完全就是一言堂，如果两人联手背叛孟川，公司必然会毫无抵抗的倒塌。而一旦公司倒塌，员工会失业，合作伙伴会失去市场，兴远兴扬两村但农家乐也会受到很大波及。 其实不止别人担心，苏瑛与曹兴两人一想到自己大权在握，也很是忐忑。 人是会变的，人性也难以捉摸。尤其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更是连自己都无法把握自己的想法。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需待七年期。短时间内他们可以保证自己的忠诚，但长此以往，扪心自问他们自己都不确定。 如今，林伊能接手过来，监督他们。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周公恐惧流言日，仔细品品这句话，其实放到他们身上也是适用的。 孟川虽然心疼媳妇要继续工作，但也没法违了她自己以及大家的共同意志。 第265章 右眼跳灾 为赢得赌约，蝰蛇组织的三名首领候选各自都往他们这边市派出了嫡系手下。但本着鸡蛋不放在同一篮子里的想法，三人不约而同的也都在全球暗网上，发布了人头赏金任务。 只不过杀鸡焉用宰牛刀，虽然都在暗网发布了任务，但因为华国治安过严导致的刺杀难度几何倍数增加，三人心疼了半天，给出的价格都出奇统一的只能雇佣到最底层的正式赏金猎人。 因为在正常人看来，对于孟川这么一个防卫力量约等于零的普通屁民来说，最底层的赏金猎人已经足够摘取他的项上人头。 所以，赢得赌约真正的难点，其实是斩首后送回总部途中，三方对战利品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争夺。 这是三名蝰蛇首领候选人的一致想法。 田七，三十九岁，华国治安系统中臭名昭著的a级逃犯。因灭门惨案入狱，后不知因何逃出监狱，再起连环杀人案，造成了六死三重伤。一直流窜在华国境内，虽有天网搜索，但至今无法寻得踪迹。 一条偏僻的小巷。 小巷两面的墙没有岁月的痕迹，反而是被一大版又一大版的墙漆广告给层层覆盖，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在小巷两侧，散落着干枯破碎的树叶、凌乱成堆的泡沫快餐盒、塑料袋以及各种小食品的包装。地沟油与苏丹红做了亲家，各种防腐剂和色素在被利用完后艰难的倔强。残留的食物渣滓有的已经漆黑分不清原样，有的似是刚被扔下的还冒着腾腾热气，一如混杂在其中的只被两三张厕纸覆盖的人类排泄物。 小巷中没有风，阳光也好似嫌弃的避开了这里，白天十二小时，却吝啬得不愿投来哪怕一丝目光。阴暗与潮湿相互滋生的小巷中，只有不时掠过的车轮和散乱的脚步，告诉着别人这并不是一块被世界遗忘之地。 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看不清原本面目的田七，提着半瓶白酒，穿过这条小巷，拐过一个弯，推开一道锈迹斑驳的嘎吱铁门。 再穿过院中拥挤的老破自行车组合成的狭窄走道，田七头也不抬的扔给柜台后，正嗑着瓜子听着京剧的老头一张银行卡。熟练的接过从柜台后面扔过来的钥匙，面无表情的上楼直奔钥匙所代表的20看不清是几的房间，开门、插销，一气呵成。 六平米的狭小房间中，一张双人床，一台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台式机，随着嗡嗡的轰鸣声，被田七打开。 “任务只能在指定地点接，忒烦！幸好单子还在……一百万，委托方要求至少送货到中缅边境，正好国内搜查越来越严，也待不下去了。干完这笔拿到钱以后，还能借委托方力量出国……” 接完任务的田七从暗网下载安装好一个软件，点开图标，随着进度条读完，所有的上网包括新下载软件在内，所有痕迹都被清除。田七从床下摸索出一只鼓囊囊的黑色帆布包，粗鲁拔掉电源，关灯、开门、下楼，将钥匙又扔回柜台之后。 “小老头，我走了。” 田七的嗓子如同被火烧过一般，模糊不清的听不分明。 一直到田七提着帆布包离开后很久，听京剧的老头才抬了抬自己老花眼镜，看着门口的方向，眼中闪过片刻精光，嘟囔了一声‘祸害’后，却复又摇头晃脑的继续听起了京剧。 …… 孟川丝毫不知即将围绕他发生的事情，就如同蝰蛇组织内部的人，之前都从未想过他们居然会以此种方法决出首领一般。 在跟老黑达成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老黑的后宫正式扩充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每天消耗的肉食量已经达到一个庞大的天文数字。 废了好长时间，孟川才跟老黑解释清楚，它的一亿资金因为供养后宫，无法再达到一万的数量。然后，忽悠着忽悠着，就将老黑的剩余资金投了五千万进兴远公司。 这是钱生钱，孟川这是为老黑好。外头大把的人挥舞着钞票，想投资兴远公司获得股份，孟川到现在都没同意一个呐！ 苏瑛的新到职美女秘书接到通知，给老黑签约入股文件时，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在特地打扮得庄严肃重，以参加签约仪式的老黑跟前笑出声来。 “小柳啊，我必须得教育教育你了。你代表的是咱苏大总管，办事一定要严肃。看看你这定力，还没老黑沉稳，太让我失望了！”孟川满脸正经的教育着美女小秘书。 “是，董事长，下次一定改！” 小秘书穿着职业ol装，也一本正经的对孟川道歉。但是在收好签约书离开孟川家大门，就洒下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直到骑上电瓶车都还没有停下。 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所以孟川也就没有在新员工面前摆什么架子。 公司难免有文件需要孟川这个董事长亲自签署，小柳作为苏瑛的秘书，是与孟川接触最多的新员工。所以一来二去的，小柳早就能分清自家董事长到底哪句话是正经说话，哪句话又是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这小妮子，欠调教，明儿我就让我妈给你介绍相亲去。” 孟川摸摸老黑头，帮老黑脱下林伊给老黑定制的小西装，正准备继续说话，右眼皮突然就跳动了几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自从获得土地簿后，孟川对于这些迷信的东西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不需要孟川确认是不是他错觉，右眼皮又很有存在感的跳动几下。 “他大爷的，这又要出啥幺蛾子？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今天一直都安安稳稳，没招惹谁，也没做啥坏事啊？哦，不对，坑了老黑的后宫资金。但它的不就是我的，而且，走了正规程序的事情那能叫坑吗……” 孟川嘟囔半天，但最终还是不放心的几个微信群里冒个泡，打了几个电话。 公司正常、书店正常、大家也都正常，反而是他突然问大家伙有没有事，这件事很不正常。 孟川还给林母请来的保护他的保镖发了个消息，让他留意最近兴隅村有无异常。 上次被蝰蛇首领劫持，是没有丝毫征兆的。 但这次不知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孟川偏偏就是有一种不可捉摸的危险感萦绕在心头，无论怎么精神暗示这是紧张过度导致的错觉，都无法让其消散。 第266章 治安靠狗 咱们村穷啊！ 穷到什么地步呢？治安基本靠狗！ 这是如今兴隅村民在外人面前时，习惯性得瑟的一句话。 孟川也不知道老黑是如何管理它手下小弟和后宫的，整个兴隅村甚至与兴隅村交界的周边几个村，也有不少野狗和家犬都被老黑统合起来。 不仅是拖鸡撵鸭的情况再没有发生，自从去年驱赶狗仔事件发生后，老黑主动的带着小弟，负责起全村治安任务。 用老村长给老黑发工资时的一句话，“老黑，兴隅村的守护神！” 当然，这话其实就是孟川特地交代，忽悠老黑的了。 老黑是只类人的狗精，想让它持之以恒的做一件事情，单凭它主动自觉是无法长久的。荣誉感、利益回报，才是让一个人坚持投身于某个事业的动力，对老黑也是如此。 经常夸它，而且每天都有老婆本，准确的说是后宫本入账，老黑便将维护村中治安的任务彻底给揽了下来。 还别说，老黑以及它手下的小弟做的还不错。 兴隅村本就是个富村，私人农家乐的建成又是长期有大批富豪入住，吸引八方的小偷扒手来此，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虽然早在兴隅村发家的当时，村民们经历过一段小偷猖獗，已经不将贵重物品随意放置。但小偷们对此并不死心，虽然减少了光顾的频率，可每月都还有那么一两家被盗。虽然损失不大，但家里进贼了，很恶心人不是。 但自从老黑接手村中治安，小偷的得手率，就彻底变成了零。 无论白天黑夜，每一个陌生人进村都会有一只老黑的小弟跟随其后，不咬人也不叫唤，就静静的跟着。而一旦陌生人做出某些反常事情，比如撬门爬窗之类的，立马就是一声狗嚎响起，绝不犹豫。 至于你是想偷窃还是想偷人，老黑的小弟只是一条普通的狗，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反正听老大的话，看见异常情况，死命嚎就是了。 再至于嚎完以后，陌生人是被扭送治安局还是被浸猪笼，它管他去死！ 而田七，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了乐宣镇。 还是那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样子，用从暗网据点获得的假身份证入住乐宣镇的一家小宾馆，田七拿出一张写满密密小字的a4纸继续查看孟川资料。 “孟川，二十五岁，身高181……常年练习散打，迷药是必须得用了，不然潜入时万一惊醒他，我还真打不过。用枪会惊动别人，对事后逃离有碍，能不用就不用……兴隅孟家除了孟川其他都是老弱病残，任务这么简单，要不今晚我干脆都做了得了？正所谓，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嘛！人血的滋味，我还真是好久……” 田七咧开一口大黄牙，很平静又暗涌嗜血疯狂的自言自语着。 孟川的右眼皮最近跳动得越发频繁，萦绕心头那挥之不去的不安感，也愈发强烈。 他并没有想到不安感与自己有关，依然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熟识之人会出事。不仅是亲戚朋友，连远在广西分部的三名技术员，都得到了董事长的亲切慰问，叮嘱他们出门在外，安全至上。 田七接的赏金单子是蝰蛇组织，当初提出为亡故首领复仇的狼哥发布的。 虽然之前三人聚会时，狼哥信誓旦旦的说没提前派人，但一个丧尽天良，以拐卖妇女儿童来谋利的人，说的话能有准话吗？ 在田七到达乐宣镇的三天前，狼哥派出的人就已经到达兴扬村，以游客身份入住农家乐。并且还从兴扬村民口中，打听到了很多孟川相关。在综合资料以及当地消息后，他们将行动的时间，相当凑巧的，也定在了今夜。 …… 孟川的夜生活一如既往，才二十五岁的人，却提前步入了老年人时代。 帮曹兴打了两把游戏上分后，十点钟刚到，就被监督他的小管家婆林伊给揪着耳朵，准备洗白白、睡觉觉、生娃娃……呃，生娃娃这项押后几年，小两口自己还是孩子没玩够呢。 “……最晚下下周，我们得回常周一趟，我妈说今年要逐步将她名下资产都移交给我。” “咱妈自己不留一点？” “留了，不过只是因为我年纪小无法服众，所以华远公司的股份才不会移交。其他的，房子、存款这些的固定资产自是无妨。还有各个大小公司股份，所占对应的公司股权不大，移交给我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生娃娃的前置动作进行完毕后，两人的精神尚可，所以就相互拥抱温存的在计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田七窝在距兴隅村东村口不远的一个桥洞之中，闭眼养神，静待他拟定的行动时间到来。 狼哥手下也正在兴扬村村南的一间民房中，检查各自装备，重复背诵作战计划，确保做到速战速决。 时间滴答滴答，凌晨三点的夜，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今夜的星月有些暗淡，兴隅村中，除了猫咪和老鼠们还继续着亘古已久的种族大战，其他的人以及家禽牲畜和宠物，都或安静的或打着呼噜的，进入了黑甜又美丽的梦乡。 干将莫邪两二货站了一天避雷针，超越同类独脚站立困觉的，一如往常跟两只死鸟似的，摊在孟小妹与林伊精心给它们精心准备的小竹床上。老黑一只爪子搭在二饼的小摇床边，撒拉着舌头也跟只死狗似的侧卧着，这天天忙着雨露均沾，可把它累坏了。 兴隅村东以及兴隅村北，两拨人同时都往孟川家所在摸了上来。 “这兴隅村住了不少富豪吧？怎么连个夜间巡逻的人都没有？” “没有还不好，说不定我们拿到人头，要等明天才会被人发现目标已死。这么长一段时间，足够我们逃好远了。” 同样距离孟川家更近的田七，也有类似疑惑，这么一个富豪村竟然如无人夜间巡逻。真以为如今是大同社会，夜不拾遗了吗？ 任务难度再次降低一个点，任务目标命中该绝，田七一边走一边暗自感叹。 但他在感叹的同时，却没有发现，就在他通过兴隅村东村口的那一刻。一只黑夜下看不清的影子，悄悄的，不远不近的，缀在了他的后面。 村北的一拨人绕过娱乐区，同样几道瘦峋的黑影也无声无息的跟在这拨人后面。 睡梦中，孟川的右眼皮再次突然跳动。 第267章 小偷 接天的狗嚎响彻兴隅村。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孟川一个激灵猛地坐起，发现狗嚎居然如此之近，好像就在他家院墙大门处。 “哪来的蠢贼，偷东西竟偷到我家了？都不提前踩点，毫无专业素养的？” 孟川拍了拍迷迷糊糊的林伊说了声没事让她继续睡，自己披起衣服准备找老黑一起下楼看看。 住一楼的孟母三人，也被突兀的狗嚎惊醒。 老人的速度毕竟慢些，一直到孟川打开一楼客厅顶灯，孟父和奶奶才慢腾腾绕了出来。孟父和孟川一样，以为只是个小偷，甚至可能是老黑的野狗小弟误报，所以他也让孟母没必要起身麻烦。 “嗷！” 老黑极具辨识度的嚎叫也突兀门口响起。 孟川之前下楼时，进老黑房间才发现老黑已经消失不见，看样子是从窗户口直接跳了下去。 这会听见老黑约定好有重要事情才会发出的声音，孟川到一楼杂物间拿起晒稻草用的铁叉就往紧闭的院墙铁门跑去。 “什么玩意……” 孟川听见一模糊的男声。 “啊” 再听见门外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又没了动静。 而当孟川终于跑到门口，打开院墙大门，他看见的就是路灯下，一个倒在血泊中的流浪汉，竟已然只剩出气没了进气。 老黑，又杀人了！ 回廊式院墙的阴影下，老黑满嘴血的慢悠悠走出。 昏暗路灯下，看不清流浪汉的面目。 流浪汉的右手插在外套的右口袋中，也不知是不是想要拿出什么东西。但是他注定拿不出来，因为在他的脖颈处，一个血红的大豁口鲜艳刺目，如泉的血不停喷涌而出。流浪汉暴露于空气中被老黑咬断的气管，如同漏气的气球般发出‘嗤嗤’声音，与蝰蛇首领的伤口样式大致无二，或者说，其实更加痛苦。 小偷，罪不至死。 孟川下意识的刚蹲下想帮流浪汉紧急止血，老黑又是一个虎扑上来，阻止孟川前进。 然后连声叫着，老黑窜到流浪汉身上，一口将流浪汉脏兮兮外套的胸口处撕咬开，从被它咬开的地方叼起一样事物，让孟川看。 “这是……枪！” 借着路灯，孟川这才注意到了老黑嘴中，所咬着的，正是一只小巧黑色手枪。 有这片刻的耽误，没有得到止血的流浪汉，毫不意外的死了。 老黑走到一边，让开位置。 可能是经历过大雪崩救援，已经看过二十几条命的生死，孟川蹲下后很快就克服心理障碍的，手略微抖着的开始检查流浪汉。 一把未打开保险的便携式自卫手枪p232，一柄钢制外壳的折叠短刀，一个不知里面装有何种液体的小巧喷雾瓶，都贴身放在流浪汉外套的口袋中。还有一只黑色背包，背包中只有证件、打火机以及一盒抽掉一半的大前门。 在背包左侧的便携网袋里，还放有一卷超市常见的黑色大号塑料垃圾袋。 孟川此时还在纳闷垃圾袋与流浪汉其它东西的不搭界，一直到后来孟川从治安员那里得知了田七身份及其作案手法后，他才心里一跳的反应过来，这玩意装人头还真他么的，密封不漏血，完美！ “爸，你先扶奶奶回去。” 孟父已经远远看见门口的景象，不用孟川提醒，他就已经劝着奶奶往回走。 “老黑，立刻大索全村！” 孟川自己则是拿出手机，开始拨打110。 如果他推测没有错的话，这流浪汉他么的，是个杀手！ “也不知道是杀谁的？这些有钱人，为富不仁树敌众多的，被人请杀手也不奇怪。安保需要加强了，以往倒是忽略了有钱人会引来杀手这一点。” “就是这杀手也忒倒霉了点，偏偏在我家门口被老黑小弟报的警。就是不知道，老黑是怎么发现他有枪的？” “这是个杀手，老黑杀了他，应该没有事的吧？老黑这杀性也太大了……” 孟川心中一瞬间转过千百种念头，还未意识流浪汉与他有关。毕竟在孟川看来，自己这么低调，为富且仁的，怎么可能有人找自己麻烦？ 老黑听见孟川命令后，就扯着嗓子，对空连声长啸，发出一连串命令。 兴隅村中，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犬吠随后响起。 所有没被链子拴住的家犬和野狗都躁动了起来，正沿着田间小路往孟川家靠近的，蝰蛇组织狼哥三位手下，一听这全村都是的犬吠，顿时就开始犹疑不定，三人出现了分歧。 “这村狗怎么这么多？还都醒了，要不咱先回吧？” “不！狗叫这么大声正好，方便掩护我们前进。” “还是等一会吧，等狗和被惊醒的人都疲惫睡了，应该会更容易得手。” 三人在争论着。 那边接到老大命令，寻找各自地盘有无陌生人的狗小弟们，已经在兴隅村中将网撒了开来。 每只狗都有自己的地盘，而在老黑的划分下，家犬和野狗们的负责区域将兴隅村进行了全覆盖。 三人此刻所在，附近有一稻草堆，正是一只野狗的夜宿点。 接到老大指令的野狗，刚开动鼻子，就惊喜的闻到了不远处的陌生人气息。 陌生人老大奖赏红烧肉。 几乎就是在闻到的那一刻，人类听不懂的却连续有一定规律的高声犬吠，野狗张口就来。 先前就已跟在三人身后的三条野狗，一看居然有同类跟它们抢红烧肉，也连忙发出同样规律的狗嚎。 这个点村民和农家乐的游客们都在睡觉，村民们自不必说，而游客们，在白天都已经被对应区域的四处乱逛的狗记住了气息。 四条野狗相同规律叫声与其它小弟们凑热闹的叫声完全不同，就如同黑夜中的长明灯，老黑很容易能分辨出来。 “老黑，别杀人！” “我去，还真有同伙。” 看着老黑远去的身影，孟川喃喃道。 治安那边接到人命相关的报警电话后，乐宣镇派出所先是倾巢而出，他们这边市、泰市治安总局也同时出动，直奔兴隅村而来。 被惊醒的兴隅村人，有人出门查看，看见孟川家这楼上楼下、院内院外的灯全部亮起，已经有人或谨慎的拿着家伙什或光膀子的往孟家走来。 孟川则是跑厨房找了两蛇皮袋，将流浪汉尸体盖起来，防止吓到众人。 第268章 逃犯 如果田七地下有知的话，他一定会告诉别人…… 他死得，真冤！ 孟川第一时间并不知道流浪汉田七的目标是他，老黑则更加不可能知道。 但谁叫田七作死的，明明任务指定要获得人头，是必须靠近斩首的活计，他却偏要以防万一的拿把手枪留作自卫。 而老黑又好死不死的记住了子弹特有的精制火药味，老黑只在两种人身上闻到过这种火药味，一是那些穿着差不多的主人说他们是治安员的人类，二就是，上次对主人有杀意，被它咬死的那个人！ 只是这些，其实还不至于让老黑直接咬死人。 毕竟不管怎么说，它老黑也是个能自己看电视的高等生物，还是了解不能随便杀人这个律法的。 但站在铁皮门前思考撬锁还是爬墙的田七，在看见从狗洞钻出院墙的老黑后，又找死的想上去捅死老黑。 对它露出杀意，身上还有枪。 这就没啥好犹豫的了，按老黑的思维，先下手为强，弄死再说！ 说田七冤，是因为只要是个真正的人，都不可能毫不犹豫的直接要弄死他。可偏偏老黑是条狗，没有人类对杀人的多重顾虑。 但田七按法律来判冤不冤？身负整整十六条人命，他也死得一点都不冤。 老黑杀人，自然是算在主动承担责任的老黑主人孟川头上。 经历了这事，孟家人没谁能睡得着。 虽然只是孟川与孟父看见田七死亡的惨像，但那遍地的暗红鲜血，随后也被好奇的林伊、孟小妹、孟母、奶奶妹看了个一清二楚，这都还能睡着，那才叫做有鬼。 一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治安员才抬走尸体，表示可以清理现场。睡不着的孟川与孟父接了水管拿了洗衣粉、巴氏消毒液过来清洗地面，有大胆的兴隅村民也拿着拖把之类的清洁工具帮忙。 “孟川先生，你看什么时候能方便和我们一起去局里做个正式笔录？” “我一个人就行了吧？” “对。” “那就现在去，反正我睡不着，省的下次麻烦。” 孟川随着警车离开，老黑也被带着随行。 而同样觉得自己冤得可以，全程都在大喊他们冤枉只是游客的三名蝰蛇组织成员，也被手铐铐着押上了另一辆车。 因为主人交代要留活口，再加上也没在三人身上闻见代表能致死的枪的火药味，不能确定三人敌友身份，所以老黑没有亲自出手。 它只是召集了一帮小弟将三人给团团围住。 三人如果想跑，小弟们就开咬；如果不动作待在原地，小弟们就也安静的看着，一双双绿光狗眼直看得三人心里发毛。 直到治安员根据老黑指引，前来逮捕三人时。三人都还以为他们被围困，只是野狗集体中了邪，还正在跟野狗们进行着鸡跟鸭讲的谈判。 治安员当场检查，三人随身携带的小包里都是看上去很正常的旅客用品，牙刷、洗发膏、打火机、日常衣物等。 一切貌似都很正常，但是只一点，凌晨三点钟三个大男人不睡觉的在田里瞎几把逛，所有的正常，就都成了不正常。 所以，甭管真假游客，先去治安局里喝杯茶，咱再细细来谈。 孟川这边做着笔录，林伊联系的律师几乎同步到位。 但并没有需要律师浪费多少口水，因为经过包括容貌在内的全方位数据对比后，治安可以百分百确认，死者就是双a级逃犯，田七。 根本就不用律师或者时刻准备出马的李长华斡旋，得到汇报的苏省治安厅，直接下令指示说孟川为正当防卫，无需承担任何责任。甚至于，治安回头还得给他颁发捉住逃犯的奖金。 “多谢孟川先生的配合，孟川先生辛苦了。” “哪里哪里，这牵涉到村中诸人安危，是我们辛苦了局长和大家才对。” 一直忙活到中午快到饭点，孟川跟送他出来的他们这边市治安局长握手后，坐上送他返程的警车。 田七虽然确认了身份，但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谁也无法确认其潜入兴隅村的目的。但治安员也跟孟川的推测相同，认为他是目标某位富豪游客的杀手。 通过检查路边摄像，治安员前往田七之前入住的宾馆房间搜查，除了寻找到了一堆烟灰外，其它无丝毫发现。 至于被老黑派野狗小弟围困住的三人，都是有杀人案底在身的通缉犯，治安员通过数据对比也很容易就确定了他们身份。 三人被抓住，进牢里吃上一辈子饭，是注定的事情了。三人很光棍的供认不讳，说自己是借路出海，之前跑累暂歇在兴扬村，今晚正好趁夜逃离，不敢走大路所以抄的田间小道。 虽然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但他们的话逻辑道理上都没错。 他们这边市虽不临海，但往兴隅村东方向的邻市泗泽市，正靠着东海。他们作为通缉犯，被抓到反正是个牢底坐穿，还不如搏一把看看能不能偷渡出国，逃出生天。 他们各自的包被治安员翻来覆去的检查，都是正常生活用品，没有任何作案工具。 最重要还是那句话，死无对证，治安员们再怎么怀疑他们是田七同伙，只要没证据就不能随意诬陷人。虽然，诬不诬陷他们，这三人都是一颗子弹或牢底坐穿的结局。 “也不知道这田七是杀谁的？老黑也是，杀性这么重，真晦气！” 孟川坐在警车中碎碎念着。 因为老黑解决战斗太快，门口摄像头的录像显示，田七之前也只是抽着烟在孟川家门口徘徊，没有丝毫撬锁爬墙的意向。孟川下意识的，就没有往田七目标是他的方向想。所以，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在极度危险的漩涡之中。 回到兴隅村家中，门口水泥地面已经清理干净，不见一丝血迹。 林伊还有孟母他们都担心又紧张的坐等在家中。 “小川，没事吧？”； “孟川……”； “哥”； “乖孙……” 孟川自然表示一切都好，并将目前的案情进展以及暂定结论一一告诉众人。 “好多村民过来问什么情况，老村长也过来说那些富豪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死人了。要不你睡个觉，我先去解释个大概。你睡醒后理清思路，再跟大家详细讲一下？” 关心完孟川，林伊有条不紊的说道。 “行，我吃完就先眯一会。如果我真睡着了，记得五点前一定要喊醒我。”孟川点点头。 虽然经历这么个事，不一定睡得着。但现在脑袋浑浑噩噩的，也的确不适合去给富豪们这些私人农家乐的衣食父母，详细解释凌晨的事情。 第269章 跳梁小丑 孟川身为兴远公司董事长，是昨晚老黑击杀流浪汉现场的第一目击人，同时也是老黑的主人。有必要亲自出面，对私人农家乐的入住游客进行当面解释，以安稳人心，这也算是一种应对危机的紧急公关。 当天下午四点，兴远公司大楼一楼会议室中，孟川坐在主席台正中，下方是部分关心昨晚事件的游客。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流浪汉身负十六条人命，并且案发当场也发现了枪支和管制刀具，我们兴远公司推测应该是针对村中某位游客的杀手。不过，这只是推测，进一步正确结论还有待警方公布。” “对于因此造成的大家游玩体验以及精神损失，我们兴远公司报以最深的歉意，同时也正在紧急制定赔偿措施……虽然因为野狗示警，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但为了防止此类事件的发生，我们兴远公司将进一步提升安保措施，加大巡察力度，以求保证大家的生命与财产安全。” “若有想要退宿者，我们将进行基础食宿费用全额赔付。若有想退会员费的，我们也同样全额退款……” 因为不时还有游客提问，这一解释，就解释了一个多小时。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有人当场就办理退宿，而有的人在早上知道死人事件时，白天就已经离开。 无论贫穷或富裕，人的品性都是各种各样。有对钱不在乎的，自然也有腰缠万贯，却锱铢必较的。 而这东西你跟他也没法讲理，有人开源致富，有人勤俭致富，都各有各的道理根基所在。所以，退宿的人中有的是听完解释当场办理全额赔付；有的白天已经离开，直接让下属前来办理的退宿。 这些都是正常情况，顾客至上这是服务业的宗旨，兴远公司也不能严重违背。可偏偏，还有胡搅蛮缠的。 参照酒店若发生此类事件，孟川说住基础食宿费用全额赔付，已经相当厚道。 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不满足，不仅食宿宿费，还有娱乐区的消费，也要求兴远公司全额赔付。 也真辛苦这两人了，都是至少一亿起步的身家，从入住当天到如今的所有消费的发票，无论金额大小居然都保存得相当完好。 “钱总、赵总，你们这样子不是让我们难做吗？” “先说这以每间房每天五百为计算基础的食宿费。你们明明享受过了，我们孟董却仍然坚持全额退款赔付。这一赔付下来，村委会还好能分担部分，但村民那边已经发下去的分红，我们无法也没理由收回，只能由我司承担所有损失。 “而且，大部分游客为了体验农家乐氛围，都是随遇而安，和接待他们的村民同吃同住。所以，除娱乐区外，基本都没有额外消费。但你们二人，每天都是根据你们要求制定的私人食谱，很多珍贵食材也应你们要求采购……现在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却还要求我们退款，真的是相当无理的要求！” “还有娱乐区更是，全部都是我们兴远公司招商引资而来的商家，我们提供地皮，他们提供服务。请你们说出一个理由，凭什么，村里面出的事，我们却连你们在商家的消费也要全部赔付？” 苏瑛示意先帮其他正常游客办理退宿手续，亲自接待了这唯二的，可以说是借机闹事的钱总与赵总。 反正看这两人是要撕破脸皮了，苏瑛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们看，所以言语间并没多少客气。而且苏瑛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她此刻也有跟顾客撕破脸皮的底气。 “总之就一点，我们只赔付基础费用，其它因顾客超出农家乐的私人需求而造成的消费，概不负责。” “另外，鉴于你们的蛮横无理，我司有权提出取消你们会员资格，明日就会提交申请进入兴远、宏润、兴隅村委会三方审核流程。” 苏瑛毫不客气的说道。 “哎呦我去，你当我吓大啊？臭婊子，少在这癞蛤蟆吹大气，还敢取消我们会员？去，喊你们能做主的董事长过来！不负责？你信不信我明儿就喊人把你们公司给封了！” 苏瑛这态度，钱总气得一拍桌子，大声骂道。 “哎呀，钱老哥，别这么暴躁嘛。其实苏总若坚持不赔付也行，万事都可以商量，这大庭广众的人不少，要不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独聊聊。” 钱总与赵总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的，一唱一和。赵总油腻腻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肥胖的猪蹄手伸出，还想要握住苏瑛的柔荑，眼中闪过淫邪的贪婪光芒。 “请自重！” 苏瑛秀眉微皱，迅速将手抽开，让赵总抓了个空。 因为是当场办理退宿，所以旁观的也有不少人看见这副景象，都是羞以与之为伍的态度。不少人是听说过这两人的，都在相互议论着。 “入村不是需要筛选的吗？这两暴发户是怎么获得会员资格的？” “他们来的早，那会审查还不严格。后来申请入住的人越来越多，兴远和宏润其实主要也就是陈大標，逐步完善审核标准，才逐渐的严格了审查。” “就应该早点把这种人给取消会员，大家都是来此暂时放下金钱的负重，放松心情，感受田园风光，都是在休闲之余自然而然的扩充人脉。可偏偏这两货，整天妥妥的就暴发户，上谁门都拿钱砸，搞得我们好像很穷似的。“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两上不了台面的粗胚。不用管他们，就今天闹成这样，绝对取消会员资格。” 孟川早就在注意着苏瑛这边，一看两人的行为越来越没底线，也懒得bb。直接将门外的保安喊过来，客气而又有礼的将两人直接请出会场。 “姓孟的，你给我等着，晚上我就喊人过来封了你们公司！我还要告诉所有人真相，让别人不敢再租你们农家乐的房子！” “明天我就喊人过来把你们村也给拆了！” 两人在门外叫嚣着，如同他们权势很大一般。 孟川看着手机上农家乐客户资料，轻蔑的一撇嘴，切，妥妥的两暴发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亿身家很了不起吗？ 你们不知道，你们大爷我也是吗？ 还封我们公司，拆我们村？你有本事倒是来啊，正好搞点拆迁费，我也能过过拆二代的瘾头。 第270章 真香 会场中的其他人都如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看着两人。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就这两暴发户的脑子，估计永远想不明白，他们被取消会员资格的背后，到底失去了多少再也无法挽回的隐形财富。 首先，是兴隅村中拥有的，孟川苏瑛他们早有猜想的，陈大標故意一步步推进造成的很容易就结交的庞大人脉。 除了那些图新鲜的游客以外，每一个长期入住兴隅的人都身家颇丰。 这个村子说大不大，人与人总会有交集之处。 比如上午钓个鱼碰到了，下午健身房又碰到了，这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因为乡下的坏境很让人放松，大家的面具都摘掉了部分，本就是精明之人也更容易看清另一个人。强者跟强者合作，只会变得更强。这么多和自己一样的本地有钱人，总能找到那么一个志同道合的伙伴。 原本大家都是泰市人，但生意做得广，天南海北很难遇见。可现在有这么一个平台，从初遇到狼狈为奸，呸，志同道合。长期相处，比邻而居，只要各自生意有能合作的地方，那从交朋友到生意合作伙伴，都是相当水到渠成之事。 哪怕没法在生意上合作，交个朋友扩充人脉也是可以的。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有需要人帮忙的地方。 再有，就是目前兴隅村，他们越来越搞不明白的环境，着重的就是空气。 陈大標是第一个发现村中空气优于其它地方，甚至比深山老林还好的。随后的，富豪们也有不少发现兴隅村的空气好得实在有些过分。 谈不上吸一口飘飘欲仙那么夸张，但是有几名退下来的老头是长期定居兴隅村，身体都颇有好转，小毛病减少了许多。而根据医生结论，这与兴隅村的优异空气有很大关系。 再加上兴远公司提供的各种特色蔬菜、村民自家养的牲禽，还有娱乐区北邻村兴扬村正在建设的医疗基地。三者相加，说兴隅村将来会成为苏省乃至全国最好的疗养基地之一，并不过分。 只是话说，当初兴隅私人农家乐本来定位是休闲娱乐的。 可现在，貌似有点走偏了。 但能赚钱就行，管那么多干嘛？孟川对此无所谓，兴远公司对此无所谓，游客们为自身健康着想的，更无所谓。 除了这两跳得最欢的，会场中其他人其实也有一些是相当于是五十步笑百步。在嘲笑两人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时候，自己其实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们的确是保留会员资格，没有要求退入会费，但在退宿一事上也是要求将之前的租金和订金全部退还。 一是因为出了死人这么大事，他们心里慌乱，想暂时离开以关后续；二就是贪小便宜，跟自身所有财产无关，只取决于各自性格。 兴隅村因为要保证顾客舒适度的原因，总共单独出租的房间不过三百之数，独栋别墅也仅九十余套尚不满百。 这点容量还不够泰市及周边邻市的有钱人塞牙缝的，所以，以兴隅村私人农家乐的受欢迎程度，一直以来都是已经入住的优先续租，没有入住的交了会员随时等待补位。 兴远公司私人农家乐的子官网和官方微博在公布入住名额的空出同时，同步对空出原因进行了详细解释。 毕竟出了人命这事，只要进村就肯定瞒不住。对于广大顾客，有良心的公司，这个也不应该瞒。而兴远公司，一直以来从内到外都是在坚持做一个道德高尚的公司。 虽然公布房间空出的因果，但显然并没能阻挡住外面人入住兴隅村的热情。几乎就是空出一个名额的下一秒，官网上就立马被人补位，将名额抢订过去，并且还多预交付一个月租金，要求保留优先续租权。 这也是为何刚刚苏瑛敢怒怼那钱总和赵总的底气所在。 你们要退宿，可以，随便，爱闹闹去，大把的人等着接替你们的位置。 毕竟一间房一个月就是一万五，三百间就是四百五十万，再乘以少说三四个月，这租金就上千万了。 这么大数额，钱永远不够用的兴远公司不一定有这么多流动资金。抢在前面退宿的人生怕孟川反悔，本来还在那觉着自己早点退完沾沾自喜。 可富豪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很快就得知了，前脚退宿，后脚就有人补上的消息。 排队在后面同样得知消息的人，机敏的也不退宿了，早早回家。和比他们看得更透彻的参加完会议就离开的那批人一起，等待兴远公司对大家的补偿。不机敏的，总有那么一两个好友对他们提示，也晃悠晃悠的一路闲聊折返。 “还好还好，我差点就退宿了。外面居然这么多人等着，这一退，风波过去，肯定就住回不来！” 有人拍着胸脯在那庆幸。 “这田七也不知道是不是专业杀手，但就那十六条人命，也是个狠茬子。有刀有枪，可却连目标都还没接近，一路被野狗跟着，随后被小孟老板那黑狗完虐。我怎么听了这事，觉着兴隅村其实比泰市其它地方都安全呢？” “我大哥也这么觉得的，刚刚我也是接了他电话，这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人只是巡逻，会出现空当，夜间人还容易出差错。而狗呢，比人灵敏，比人忠心。尤其是兴隅村这些狗训练有素，用来维护治安至今未出差错，今天凌晨这事，就是实例。” “而且这孟董不还说了吗，以后会加强人的巡逻，布控更多监控报警仪器。再加上现在这群狗安保，我们为什么要搬？难不成，泰市除了治安局，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 “就是啊，田七是失手了，万一还会派杀手呢？到现在治安员也没查出目标是谁，兴隅村安保如此之好，我觉得啊，一动不如一静！” “说得对，有理！” 游客们的观念大部分都归为一致后，造成的结果就是，退宿的人相比总游客人数，居然连二十分之一都没占到。 以至于官网上，正时刻准备着抢位的各个老板的助理和秘书们，气得在那大骂，一个个早上喊得响亮，说必须要一个说法，这会却一个两个的又怂了。 捣鼓半天，就只给我们来了个真香警告，你们他么的逗人玩呢！ 第271章 卖货郎 杀手风波从开始到结束，有惊无险的度过。 治安员根据田七的随身物品，上下求索查了半天，依旧没有查出田七的背后主使人是谁，没查出其目标是谁。到最后，甚至还将田七脑子发抽随便找人杀，也列入了可能事项。 这可能也的确不能排除，毕竟世上是有精神病这么一说法的。 三名通缉犯被关进了监狱，各种合法的审讯手段都试过，愣是咬死他们只是为了偷渡出海，昼伏夜出，所以才恰巧凌晨三点路过这个兴隅村。 虽然孟川直觉这里面是有问题的，治安内部也认为时间太巧合。但实在没有证据，只能暂行收押。 而实际上，蝰蛇组织这三人，心里也快要将田七骂得从坟里蹦出来了。虽然，其实田七仍然还安静的睡在冰冷的停尸房中。 三人是真的很想说出实情，告诉治安员叔叔，这个凌晨三点，真的他么的是巧合啊！ 谁知道两边都定了一个时间啊！ 定同样的行动时间也就罢了，偏偏田七这个也不知道三个大佬里面谁雇佣的杀手，居然如此废物！ 据说，居然是被一条狗给单挑死了？简直就是丢杀手界的人！ 丢人也就罢了，你丫的就不能挣扎一会吗？居然瞬死，让这些乡下人有了反应时间，居然在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找到了他们。 别说见势不对撤退了，连撤退的想法还没产生，就已经被一群村民带着狗给围住了。 而且这些村民刁啊！光指挥着狗围住他们，人不出来。他们刚开始以为野狗中邪，后来反应过来找了半天，就愣是没有找到村民藏哪，想拼着被狗咬冲出包围圈抓指挥人解除围困，却连敌人方向都找不到。 他们仨还真是，日了狗了！ 真是悔不当初，如果冒点险，早半个钟头去，估计已经找到菜刀剁下目标，完成任务。若是再保险一些，晚半个钟头去，虽然任务无法完成但也不会有这档子唱铁窗泪的事。 可偏偏，不早不晚，都是命啊！ 远在缅甸不知哪个山头遥控指挥的狼哥，也终于知道了自己两路人马，同时折掉的消息。 一个是被看家的狗咬死了，一个是被村里人带狗围住了，狼哥得知这两消息时也是破口大骂，他真是日了神仙哔了汪了！ 能怎么办，只能继续派人。他自己提出的首领选举方法，含着泪也得炮完。 狼哥将自己的唯一心腹，同时也是暗网颇有名气的杀手暗一一，领着一队人派往了华国。 另两名同样参与首领位置竞争的蝰蛇大佬，同样通过内线辗转得到消息后，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都不约而同的开了庆祝趴。 让你耍心眼，让你提前派人，都死了吧？煞笔了吧？该！ 还好据说对方以为这杀手目标不是他，没有申请治安员保护还待在村子里面，不然这人就得靠耐心才能弄死了。 而蝰蛇组织，首领位置长达四个月的迟迟未决，实在耗不起。 若是再拖下去，手下的人肯定会集体有意见，各种有野心的牛鬼神蛇肯定会跳出来，到时候分崩离析以及真刀真枪的内耗指日可见。他们三人虽然是势力最大之人，但一旦下面人联合，他们既无法控制，更无法挡住。 蝰蛇组织三大佬都心急的希望手下，快点、快点、再快点。 而孟川依然毫无所知，在不计代价购买高端科技的安保仪器同时，还请来了大型安保公司的教官对以孟清飞为首的安保部门进行突击培训。 至于孟川自己，天天带着老黑今儿逛逛公司，明儿逛逛书店的，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这颗帅气的头颅，已经一群人定为了发家致富的目标。 第三拨到达乐宣镇的杀手依然是一名华国人，而且表面还是有正经身份的浴室器材推销员。 张老丁，这只是代号，无需在意。是蝰蛇三大佬某位雇佣的一名杀手，因为发布任务赏金不高的原因，所以任务成功率百分百，这是不可能的。但十八次任务全部成功逃脱，得手率百分之六十七，张老丁也可以称的上是一名勉强还不错的老杀手了。 张老丁看着雇主最新提供的情报，十分鄙视他之前的那位失败同行。 居然被一条土狗给咬死了，真是弱鸡得可以。 不过，这也不能说全是这同行的错。雇主总会有奇怪要求，这一次的就是必须割下目标人头，然后再带往中缅边境。 目标只是普通人，同行肯定是想一步到位，直接潜入斩首。但没曾想，却因为一条看家狗，给阴沟里翻了船。 “目前情况是，这条狗形影不离，明面上还二十四小时至少有一名保镖。近身实在太难，那我可以先远程狙杀，再等着葬礼潜入割头。反正按照农村习俗，是要在家里停尸做法事，择吉日才能送到殡仪馆火葬。不对，我甚至可以收买殡仪馆的人，反正火葬成灰灰，隔着焚烧室的门，少个头又有谁能看得清呢。” 张老丁很快就定下计策，完美！ 如果说这世间有巧合的话，那自从孟川获得土地簿开挂以后，围绕他发生的巧合就不可能止步于一次两次。 第四波到达的依然是一名华国杀手，也是推销员，不过是推销佛像工艺品的。在同样进行了情报分析和实地观察后，同样因为雇主要求必须得到头颅，以及孟川周身有保护的原因，也定下了先行远程狙杀再割首的行动方案。 两名杀手都胸有成竹，然后，又很巧合的，定在了同一天。 孟川今天又跟前面两天一样的在镇上到处逛，他媳妇说这乡下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半夜想吃个烧烤，却只能支架子自己做。 偏偏私人农家乐因为莫名其妙往养生方向靠的原因，同时也是为了逼格高大上的原因，烧烤店那是一家都没有开。开了也没用，村里包括游客在内年轻人占比不大，夜里根本不会有顾客，开烧烤店纯属等着亏本。 可老婆有需求，孟川能不解决吗？ 必须解决！而且必须狠、准、快！ 第272章 人生百年 镇上没有半夜十二点以后开门的烧烤店？ 那咱就自己开一个！ 亏不亏本无所谓，反正供自家吃的，食材新鲜、调料好、工艺恰当，简而言之就是好吃就行。 说句实在话，孟川自己有时候也会半夜突然馋得想吃烧烤。 其实烧烤并不健康，但年轻人嘛，调节能力强。才二十五岁就想着养生想着每天枸杞泡茶叶了，那等再过几年，就算自己想吃烧烤，医生也会叮嘱你千万要注意。 孟川纯属没事找事做，也因为是为林伊开的店，所以他都是亲力亲为的四处询问有无好的店面出租出售。虽然说亏损无所谓，但如果能有盈利，那就不用面对老婆和老妈的瞎糟蹋钱的双重唠叨。 说到这里，孟川就颇有怨念，最近老妈相当有将林伊视为自己唠叨神功传人的迹象。 也因为这两天孟川的规律性活动，两名伪装成推销员的杀手也都找到机会，打听并预估到了今天孟川的活动路程，并且制定好了各自的行动方案。 而事实也如两人所料，今天是孟川果然带着黑狗，明面上在一名壮汉的保护下，沿着乐宣镇通北路游走于街两边的各个店面间。 “我说老光婶，你这饰品店咱们镇有三家，你这生意不能说差但我看也没赚钱赚到哪。不如干脆把店面盘给我，小光不早就喊你进城享福的嘛，何必还要浪费租金呢，我三年能出十一万真是过了这村没了这店的，你说对吧，老光叔？” 孟川吊儿郎当的，跟一个花白头发，正在店门口绣十字绣的老奶奶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旁边站着一差不多年纪的老头子，嘴里叼着孟川发的大熊猫，美美的吧嗒着。 “你找我没用，这事我没话语权。”老头根本就不应帮孟川做说客的请求。 “妻管严！都几十年了，老光叔我鄙视你。” 孟川一看没戏，也不纠缠，起身就走。 “你这皮猴子，现在发达了，可我看你这嘴，还是跟你小时候一样的贫。喝杯茶再走，你这说了半天我替你觉得干。” 老光婶喊住孟川，老光叔倒了杯温水递给孟川。孟川走之前，还塞了个洗干净的苹果，让孟川路上啃着玩。 乐宣镇就一个小学，所以因为同学校原因，对于从小就活泼调皮的孟川来说，乐宣镇上的老乐宣镇人，大部分他都是认识的。而若是同年级的人，那更是都熟的不行。 这也是为何孟川盘个店面开烧烤店，屁大点镇子却跑了三天的原因。谈生意用的时间不长，但这联络感情用的时间，那就是几乎要往小时的单位算了。 孟川闭着眼睛的，将乐宣镇最后一条繁华街道给逛完，最后，停在路口和前两天一样的，拿着小本本将选定的想重点继续攻克的店面写下。 三月的天，温度适宜，偶有小风，阳光正好。 一名身着白色运动衫的俊秀青年，隐约绿意的斑驳树影下，静静的站在风霜抚过无数的青砖墙边，白皙有力的手上一纸一笔。 青年以墙砖作为依靠，在画写着什么。 树梢透过阳光，地上的草在摇它的叶子，一只傻兮兮的大黑狗无聊的在树干上转圈撒着尿。林伊悄悄站在百米之远的后面，偷摸摸的看着，眉眼间都是幸福的笑意，一切都那么美好。 “砰！”；“砰！” 美好与罪恶逆转的，闷沉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老孟！” 林伊目眦尽裂，因突发事件一瞬间的失神过后，摇晃着身子定眼看向青墙边。 “我草泥马，吓死老子了！” “老黑，留活口！” 一道黑光在三点之间折射，林伊一眨眼的工夫，老黑消失后又再次出现，一滴刺眼的鲜血滴在灰色泥土上，而在此时，街对面的两处民房才响起了两声刺人耳膜的惨叫。 跟随保护孟川的一明一暗两位新来的保镖，也都瞬间瞳孔紧缩。 貌似、好像、似乎，刚刚有人想狙杀他们雇主，而他们刚反应过来时，雇主的这条其貌不扬的土狗，已经解决了战斗？ 而且，还是左右两个，几乎同时！ “老孟，你没事吧？” 林伊着急的就冲过来，她与孟川各自的一名保镖都循着枪响，去往两名狙击手所在方位。街道上的人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他么的好像是真枪啊！ 一时间，满街都是混乱。 “我草泥马，我好像又想起一些东西了。土地公，牛比！金仙老爷子，牛比！” 林伊紧紧抱住孟川时，孟川却正嘟囔着一句莫名的话。 “放心，我没事。你看这两弹孔，正好一上一下，多对称。” 孟川捡起刚刚被突然袭击吓得掉地上的小本，指着上面的两无巧不巧连在一起的类圆形子弹孔，搞怪安慰林伊道。 “对称你个大头鬼！走，立刻回家！”眼泪珠子止不住落下，林伊带着后怕哽咽的哭腔。 后续的事情由接到报警的治安员处理，孟川与林伊坐在车中，火速返回兴隅村。 返程路上，被刺杀的孟川反而是搂着林伊不住安慰。但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孟川脑海中却是急速闪过好些在记忆中被迷雾掩藏已久的片段。 孟川一直以为，他身为土地公，除了个土地簿没有任何其它本事。 土地公的身份没有让他延寿千年，没有让他百病不侵，连体质大增的一打五都没有给他。孟川一直以为，土地簿的存在，就只是让他平安富裕、悠闲自在的过完这一生。其它的任何一切，土地簿都不会提供给他。 可今天，孟川回忆起来了，这他喵的，的确就是这样！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意外身亡！ 意外死亡，其实可以算作是英年早逝，并非金仙老爷子所说的土地公平安一生。 人生百年，方为正常一生。 “千年王八万年龟，百年兔子没人追。既然金仙老爷子梦里说我寿命至少一百，那小伊也得活到一百岁，不然，人生该得多孤独啊！” 孟川这会想的却已然跟刚刚的被刺杀完全无关。 第273章 天命之子 回到家中，得知此事的孟母瞬间就红了眼眶。 这边林伊还没有安慰好，孟川虽分身乏术，却也只能拉着孟母一起安慰。 他倒是想要说刺杀对他无效，但问题在于谁信啊！ 说实话孟川自己都半信半疑，浑身贱痒贱痒的，想去大马路上找辆车撞了试试看，更别谈对此毫无所知的孟母和林伊了。 但孟川拿出口袋里小本本看，又觉得今天这刺杀，的确是因为他土地公身份，才躲过的。 枪响之时，他本子按在墙上，正好低头去看撒着欢随地大小便的老黑。等枪响过后反应过来时，就是看见的面前小本上两个弹孔。两个子弹孔还连成了连环，这巧合得实在有些过份！ 而等保镖汇报治安员的现场初步调查时，更是巧合得让所有听电话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两名被老黑掏掉双眼的杀手，明面上都是推销员，但偏偏两人都互不认识。两人都是接了刺杀孟川并取走其头颅的单子，因为暗网作为中转站，所以两人都不知道各自雇主。 根据招供，以及现实情况，治安员初步认定两人应该的确是不认识的。 但接下来，问题就来了。 两人选择了同一狙击区，狙击手选择狙击点，除非不想活了，肯定会考虑撤退路线。乐宣镇就这么大，孟川活动路线又很简单，两人狙击点选择相同，勉强能说得过去。 可最严重的问题是，两人不相识，因为掩藏原因，两人也是开枪后才发现附近还有一个同行。 在抓住两人的现场，没有钟表，没有通讯工具。可偏偏的，两人在同一秒开了枪，打的同一位置。这他么的没有精准计时和耳机沟通，除非两人心有灵犀，那就只能用巧合解释。 而只有孟川知道，他们开枪的那一秒，如果他没有低头，按照本子对着脸的位置，绝对正中靶心！ 一个巧合可以是巧合，两个也勉强是，可是三个加起来还说是巧合，鬼他么信啊！ 反正孟川不信！ 突然感觉我好牛比的说！ 然而，孟家人包括林伊在内，觉得更厉害的是老黑。 所有人，在经历过后怕之后，都快将老黑当祖宗给供起来了。 虽然电视剧上都是，狙击手一击不中，转身就走。但谁知道这两是不是二愣子啊，万一就死脑筋不服气的再来一发呢？ 要不是老黑瞬间解决战斗，孟川可不就很可能躲过一却躲不了二的挂了。 毕竟孟家人觉得，孟川能躲过这第一枪，已经用尽了他一生的运气。 虽然此刻，孟川内心独白是哥，主角，天命之子！ 我，无所畏惧！ 从此以后，怕什么刺杀，怕什么车祸，怕什么意外！子弹随便飞，赛车随便飙。 天命加身我孟川，用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然而孟川内心再怎么疯狂独白也没用，事实就是两名保镖护卫不力，老黑则又一次成功的挽救了它这个傻缺主人的生命。 老黑，你想要什么？ 要房子！要美女！要后宫！ 老黑在那汪汪叫着，孟川很无语的翻译给早对此有预料却坚持让孟川询问老黑的一群人。 …… 孟家一番鸡飞狗跳后，静下心来的众人，也终于意识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这杀手，就是直冲孟川来的！ 包括之前被老黑在孟家大门口一击致命的田七，目标不是别人，就是孟川！ 意识到这一点后，孟母的眼泪珠又滚滚落了下来。 “这钱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前咱家过得平平安安的，可现在连杀手都出来了……我家小川赚点钱，就这么不受老天爷待见吗？” 孟母哭戚戚的，幸好奶奶在外看大戏，大家伙一致都觉得应该瞒着她，没接奶奶回来。要不然此刻沙发上，就真的要泪流成三河了。 “儿子，这公司咱不开了……”孟母紧握这孟川的手。 然而，孟川只能回以苦笑。 公司发展如今这个盛世，不是他说不开就能不开的。一旦孟川想关掉公司，那村民、员工、官方都会成为他的阻力。 而且到现在谁想杀他都还没弄清楚，说不定别人杀他的理由，跟他开不开公司，并无多大关联。 但孟母也是护子心切，才说出这样的话。说完以后她自己想想，也知道这根本不现实。 “妈，你别担心。你也别吓自己，治安员肯定能找到想暗杀我的人，我不会有事的……” 孟川劝慰完孟母，留孟父和小妹继续陪着，他与林伊转身上楼。 虽然知道了有气运护体，但乍遇此事，说孟川没有一丝慌乱那是假的。只是父母已老，作为家中的顶梁柱，孟川不能在家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害怕情绪。 回到三楼卧室，孟川用毛巾沾着冷水覆盖在脸上良久，才松开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林伊一直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也不言语，以坚定眼神给孟川支持。 孟川知道自己气运护体死不了，但这对于他的家人来说根本没用。只要一日不找到刺杀他的幕后主使，他的家人就会一直沉浸在他随时可能被暗杀的恐慌之中，一日不得安宁。 而对于气运护体，孟川无法解释，解释了别人看来也只是天方夜谭。 到底是谁想杀他？ 这个问题押后再谈，当前孟川需要马上做的，是让家人能稍微减轻一些担心。 “这两名保镖需要换了。不能说他们保护不力，但足足两名狙击手，离我又不远，他们没能提前发现的确是他们的失职。而且，换两个更厉害点，也能安家里人的心……” 孟川与林伊商量着。 “那还是让我妈帮忙联系吧，然后让她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这样他们能稍微放点心。还有，钱我出，你不准抢着付。你为我开烧烤店我知道，我也想为你做些事，好不好？” “好。” 孟川温柔的将林伊揽进怀，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大虎叔……” “小川，你放心！以后若是镇里再出现陌生人，我保证一个小时之内就让我手下这些小子偷过去，将他从内裤颜色到行李包都全部翻清楚。而且，他们在镇上无论去哪，我也都会让人跟着。” “那就麻烦大虎叔了，兴远公司正好有一点融资的小缺口，不知大虎叔可否愿意参股……” 跟乐宣镇的黑头子沟通完，孟川又拨通曹兴大伯电话。 “……发生这么大事，兴隅、兴扬作为外来人口聚集地，进行短时间的入村检查，相信反对的人不会太多。而且发生枪击这么大事，游客肯定会骤然减少，检查起来不会有多费事……” 孟川一一交代着。 第274章 蝰蛇出现 孟川被刺杀，对于其它地方其他人，可能只是一份报纸上一个小小版块的谈资。 但对于他们这边市、对于乐宣镇来说，有杀手混入，目标是优秀青年企业家孟川，并且还差点成功。这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大事。 首先影响到的是农家乐。 在上次流浪汉一事发生时，因为是发生在兴隅村内，兴扬村的游客们还有幸灾乐祸说有钱人日子也不好过的，没受影响。兴隅村的富豪们则因为觉得兴隅村更安全，反而对入住兴隅村更加热情。 但这次，是在乐宣镇上，人流来往之处，发生的当街刺杀。 那两声划破天空的枪响造成了相当大的混乱，孟川当时所扶青砖墙被子弹穿透的照片，在治安员尚未赶到现场之前，也被不知哪个胆大的拍下并发到朋友圈，混乱过后不到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乐宣镇，继而往他们这边、泰市扩散。 游客们平常不可能一直待在村子中，有时偶尔也会跑镇上游玩。 可现在，谁看了那砖墙被穿出一个大洞的照片，看着那窟窿后透出的光晕，都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凉凉的。 这还好当时墙后面没人，若正好有人，按这威力，肯定就当场死透的吧？ 之前田七死得太憋屈，游客们没啥直观感受。可现在，看着照片设身处地一想，溜了溜了。农家乐啥时候都可以来，但这个风口，万一啥时候再来个杀手，再开一枪，他们又正好在附近，那可不就很容易被误伤，子弹又不长眼睛。 不过，以上大多是兴扬村游客的想法。 兴隅村却是反响平平，如今因为兴隅村莫名就往养生方向转变的原因，兴隅村的土豪们基本都是长期租住，已经不能简单的称之为游客，说他们是半个村民也不为过。 镇上都去过，又没啥好玩的，不去就是了。兴隅村如此安全，老实呆在兴隅村就是了，没必要暂避。 还有不少跟孟川遛弯认识的富豪在看见孟川时，好心提醒孟川最近就待村里算了，等事情解决了再跑出去浪。 只是兴扬村的游客流失，是阻止不了的事情。孟川也没有丝毫挽救的想法，兴扬村的安保的确远比不上兴隅村，没有安全保障，孟川也没法光凭一张嘴让游客留下。 孟川的被刺杀也是让他们这边市治安从上到下，都绷紧了神经。 他们这边市发生当街开枪这种能引起社会恐慌的恶劣事件，往上追溯还得到新世纪之初。如今再次发生，幸好没有任何人伤亡，不然社会舆论的汹涌与上级追责，因此撸掉一批人都很有可能。 他们这边治安系统全力运行起来，两名杀手被反复的提审，但最终只是问出了国际性组织暗网的两个交易据点，通过治安系统内部的跨省合作，突击两个据点，搜出了枪支、假证件以及大量现金和银行卡。 虽然为避免造成更大恐慌，进行了舆论控制。 但也只是能控制不继续向外市传播，当街枪击事件在他们这边人之间还是很容易传播开来。 为了安稳民心，整个他们这边市当机立断的就开展了严打行动。各个路口布设安检，他们这边市各大宾馆、网吧、酒吧等娱乐休闲场所也在上级强压下，甭管有无后台，甭管高档抵档，都被一一仔细梳理。 理所当然殃及池鱼的，很多他们这边市的涉黑、涉黄组织，都在这一波根本没有提前接到任何风声的严打下，被端了个底朝天。 然后，就是他们这边这突然袭击的严打，还真逮到了几条大鱼。 孟川也终于知道了刺杀他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日他仙人板板的，居然又是蝰蛇！ …… 他们这边市治安局长跟上级汇报完工作，放下电话后，满面红光的就一个念头升了，升了，升定了！ 他这次立这么大功，再不能升他就把姓倒过来写！ 他们这边治安局长也没想到，他本来只是为了安抚民心，才不惜耗费并动员全市警力来进行全市搜查戒严。但偏偏运气好的，就是无巧不巧的，逮到了两网大鱼。 之前捉住的三个路过的杀人犯、包括田七在内的前后三名杀手，虽然都是主动送上门的，不是他直接功劳，但他作为局长居中调动肯定能分润一笔功劳。 而现在，又在他的当机立断的指挥下，捉住了跨省，不，现在已被更新定义为跨国犯罪组织的蝰蛇，总计十一人！ 通过治安系统数据比对，其中还有三名华国在逃通缉犯。 而且，又是在他的连夜督促审讯下，获悉了蝰蛇组织的一个国内据点，若是嫌犯招供属实，必然会有大批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得到解救。这笔功劳不可能全部算在他头上，但他占大头肯定没有问题。 “给我继续审讯，挖，继续深挖！我相信，既然你们能审讯出蝰蛇这个名字，就肯定还能从嫌犯口中得到更有用的消息！” “我们本以为，蝰蛇只是一个从苏省起始，只余残部的跨省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可现在，根据当前信息综合分析，这个组织横跨华国、缅甸……老挝等六国，这么大的组织架构，不可能仅仅只拐卖人口，军火、毒品，都有可能涉及。” “上头派来的专案组以及国际刑警都已在路上，而从现在到下午三点，将是我们他们这边市治安系统独享的黄金时间。能从这件大案中给你们自己揽多少功，能让你们自己升多少职，就看诸君手段！“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治安是人民的卫士！这是我们的职责与义务！我们但凡能多从罪犯口中掏出一点东西，说不定就能及时挽救了一名即将遭受苦难的妇女儿童，说不定就能挽救一个正支离破碎的家庭……” 他们这边治安局从升官发财的现实，谈到高屋建瓴的精神，无论是老油条还是新兵蛋子，都被这一番话给鼓舞的斗志满满。 恨不得就化身成蛔虫，去探探这十一名罪犯到底还掩藏了多少信息。 局长也在拿着审讯记录仔细观看着，他是越想越美，光是抓着的这些杀人犯、通缉犯就已经足够作为他的晋升之资了。而现在又冒出来跨国犯罪团伙，只这一点，就已经可以吹嘘一辈子的，在他履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审讯室中，被各自分开审讯的，已经足足二十四小时没合眼的十名蝰蛇组织成员，到此刻都还是一脑子懵逼的。 他们根据指示火速集合，本来是前来割一个小老板狗头的。可现在怎么连目标还没看见，他们就已经被逮住了？ 而且据说，另两位大佬的手下，也同样被一窝端的摁在局子里。 你们捉住我们一拨也就算了，三个小队都被你捉了，还一个人都没有逃脱…… 不是说这种二十八线小县城的治安看似严谨实则漏洞百出的吗？ 不是说这种小地方，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地方藏身，而且伪装做得好，还能过得很滋润的吗？ 可现在，他们默默的听着铁窗泪，看着眼前这咬碎牙也撼动不了分毫的铁栏杆。 这他么的，怎么就被发现真实身份了呢？ 这不科学啊！ 第275章 我是一名杀手 我叫碧萨达什沃。 我是一名职业杀手。 我刀法很厉害，没有我解剖不了的动物。 用华国的话说，我已经进入了‘庖丁解牛’的陆地神仙境界。 那一天，我作为一名华国通，正带着朋友在华国游玩，顺手接到了一个任务。 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的我，虽然碍于结拜大哥命令只能和这些猪队友一同上路。但到达目的地后，我再也忍受不了他们的弱智，我决定了…… 我要单独行动！ 只是，在搜集情报的路上，我碰见了一位身着华丽丝绸旗袍，从发梢到白嫩脚趾都氤氲着优雅飘逸的诗词歌赋气息的，神秘的东方女子。 她，热情而不失温婉，沉静而不失柔情。 她，嫣然一笑，婉若惊鸿。 她，神秘而令人向往。 那一刻，我被深深的迷住了。 那一刻，上帝在我的心头疯狂叫嚣，是她，是她，就是她！ 她莲步款款的走到了我的身旁，她幽幽的在我耳边燕语呢喃，她告诉我，快餐三百，包夜一千！ 那一刻，我想起了我们大英帝国的国歌，godsavetheking！ 天佑女王！ 上帝保佑女王，祝她万寿无疆，神佑女王。 常胜利，沐荣光；孚民望，心欢畅；治国家，王运长；神佑女王！ 从那一刻起，这名神秘的东方女子，就成为了我的女王。 我要，为国争光！ 后来…… 我叫碧萨达什沃。 我是一名杀手。 我，嫖娼被捉了…… 华国的治安员和大英帝国的一样，都相当的热情好客。 他们检查了我的身份证，然后发现那是假的；他们检查了我的半永久络腮胡，然后发现，那也是假的。他们发现了我警惕性高随身携带的小可爱手枪，然后发现，那却是真的。 所以，他们热情的帮我剃掉了胡须，剪掉了那茂密的能吸引万千少妇的金灿灿头发。 他们还请我喝茶，虽然在华国待了好些年，但华国的茶依然是我最爱的东方物品，没有之一。 茶不仅很好喝，他们还给我提供了一间单人独栋的免费住处。 人，真的不错。 除了有一点，他们实在是有些不可爱。 为国争光了一夜，我已经很累很累了。可他们总是热情拉着我聊天，不让我睡觉。 但我真的好困。 然后，可能是在一种神秘的东方巫术影响下，我好像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好像提到了我的结拜大哥，我好像提到了大哥的另两名竞争对手，我好像还看见了无数条可爱的小蛇？ 真的记不清了。 但终于，华国热情好客的治安员们，他们也总算累了。 我也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 我不记得我做的梦了，只记得是个美梦。 …… 一间不足七平米的监狱牢房中，一名体格魁梧的光头白皮男四仰八叉的躺在小床上，呼噜震天。 两名身穿制服的治安员透过铁门小窗，打量着牢房中的碧萨达什沃。 “确定这外国人都交代完了？” “在二十四小时突击疲劳审讯下，至少百分之九十。他交代的最大情报就是，目前蝰蛇组织群龙无首，他的结拜大哥外号独蝎的华裔，正在跟另外两名势均力敌的副头领外号狼哥、霸龙的两人争夺首领位置。” “据碧萨达交代，三名副首领中谁能拿前首领仇人的头颅到蝰蛇总部祭奠，就能成为蝰蛇组织的新一任首领。” “他们此次目标，就是我们他们这边市优秀青年企业家孟川。按照治安内部保密消息，蝰蛇组织前首领，去年十二月于峡西省保泷市老壶村，正是死在孟川宠物黑狗的口下。因此我们审讯组一致认定，碧萨达招供的这些消息，具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真实性。” 两名治安员一边说着，一边沿着监狱走道离开。 另一边，因为碧萨达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招供，治安员完成了从零到一的这个在审讯过程中最艰难的问题突破。 接下来的审讯，通过这个突破口，相当轻而易举。 先是与碧萨达同属独蝎手下的，另四名队友，在碧萨达招供出了大致外貌后，治安员很容易的，就在这次全城戒严扫黄打非中拘押的人里面，找到了这四人。 因为其中两人使用的假身份证，所以，一同入住的四人就被一起请到了局子里交代问题。 只是，还没等他们主动交代为何身份证造假，碧萨达就麻溜的将他们一股脑给供了出来。 如是这般，独蝎的亲信手下全部进了局子。 至于另外霸龙的六名亲信……三名大佬为了第一时间抢到人头，除了督促自己手下以外，肯定也时刻搜集着竞争对手的各方面情报。 虽然碧萨达只知道霸龙总共派出六人，只能猜测其中有一人必定会来。 但，这已经足够了。 最重要的是，这六人中足足有三名华国在逃通缉犯。在治安员获悉蝰蛇组织内情，无限拔高审查严格度的情况下。另外这一网大鱼，共住两个小宾馆房间的六人被提起萝卜带出泥的全部揪出来，也就不足为奇。 可能是经过一些应对审讯的专业训练，这十人虽被辨认出身份，刚开始进行审讯时，并没有交代任何问题。 但随着治安员拿出部分碧萨达的招供，以及治安员根据已知蝰蛇相关案件推导出的部分信息给他们看。加上一番‘生死大过天’，‘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抗拒从严，牢底坐穿’的劝说。 再配以一些特殊有效的审讯手段，以三名注定坐牢却开始有减刑意愿的通缉犯做突破口，十人的嘴前后都被撬开来。 及至华国治安部、苏省治安厅、国际刑警组成的专案小组到达他们这边市时，他们这边市治安局，已经将之前在兴隅村被田七坑得自投罗网的三名杀人犯，也同样撬开口子。 不出意外，之前一直坚持说自己是想借道兴隅村偷渡出海的三人，正是碧萨达招供的三首领中剩余的那名首领，狼哥的手下。 他们也同样的是，目标孟川！ 第276章 有钱都不是事 三名蝰蛇大佬手下，这次前往他们这边市的总共十四人，除了碧萨达仍然在呼噜震天外，其他十三人几乎是一被收押到各自独栋牢房，就在那疯狂咒骂碧萨达的名字。 猪队友！ 这三个字很形象贴切的概括了碧萨达的所作所为，他本人却还一无所知。 这世上再坚固的城墙，只要能从内部下手，都很容易攻破。 碧萨达完美的践行了这句话。 不止是他的这些同伙兼竞争对手恨毒了他，风尘仆仆赶来他们这边市的专案组，看着他们这边市治安局交出这满满都是干货的审讯记录，也对成为突破口的碧萨达不知道该怨，还是该爱。 从私人角度来说，他们有怨的理由。 人都私心，谁不想立大功，给自己的履历添上光辉一笔。 可现在，他们这边市治安将蝰蛇组织一案国内部分几乎包圆了，从发现犯罪分子，到捉拿，到审讯，到得到进一步消息，根本就没专案组啥事。 专案组的到来，如今好像就剩下了接收犯人，进而开启全国乃至跨国打击蝰蛇行动，这一后续功能。 看看他们这边市的区区小县城治安局长那副得意嘴脸，不就是一条龙搞定，将所有功劳全揽过去了嘛，有什么好得意的？搞得你自己很牛笔似的。 好吧，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 专案组捏着鼻子，如是承认。 说专案组对碧萨达是爱，那也的确是爱的。 在抢功和碧萨达火速招供面前，若只能做出一个选择的话，那专案组所有人都宁愿选择后者。 蝰蛇组织如今已经被定义为跨国犯罪团伙，其架构如此之大，很可能就在碧萨达招供的那一刻，罪恶就正在蝰蛇组织的某位成员手下产生。 对于正承受蝰蛇组织荼毒的受害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指不定治安员多争取出来的这一分一秒，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生死时差。 “蝰蛇在国内总共剩余四个分基地，目前只招供出了两个。剩余两个，继续审讯这十四人，说不定综合信息就能分析出另两个分基地位置。” “派一个小组，前往兴隅村保护孟川。可以告知他实情，但记住跟他约定，为防止蝰蛇破坏或转移国内分基地，需隐瞒消息，尽量劝孟川近期低调……” 根据十四人的招供，解救受害者，打击蝰蛇组织，从专案组接手起，正式快速又有条不紊的展开。 不少他们这边市治安的警员，因为有经验且在此前表现良好的原因，也都被借调到了专案组之中。 同时的，还分出三人小队，与孟川约定好时间，到兴隅村当面会见，并告知实情。 …… 孟川真心觉得自己这纯属无妄之灾。 但事到临头，没法躲避。 若是去年知道解救胡狗剩，会蝴蝶效应的造成今日后果，孟川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现代社会，泯灭了太多良知。 社会变得冷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松散，只顾自扫门前雪的观念也愈来愈深入人心。 从象牙塔进入社会，孟川才知道，这个世界，远没他想象的那么好。 但就如很多人也正默默在做的。 孟川希望有一天能靠自己的行为来告诉某个人这个世界或许不那么好，但是也没那么糟糕。 华夏具有上下五千年的璀璨文明，老祖宗留下了糟粕，也同样留下了精华。 曾经的新世纪，当初的那些人满心狂热，他们迫切的想要砸烂当前的一切，却不知道该如何建设新秩序。 他们建造了这个社会，他们主宰这个社会。但他们已经老了，现在以及未来，都是属于年轻人的，而孟川，就是这其中的一分子。也注定，会成为将来最璀璨的那一份子。 言归正传，知道了敌人到底是谁，对孟川来说，反而还好办了。 这年头，财能通神！ 有钱能使磨推鬼！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 孟川是只有一两亿从燕京红石兽场赚来的可动用资金，但谁让他傍个小富婆呢，在知道蝰蛇组织以及暗网这两个词后，当场就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的，跟老黑一样，想扑过去不知道咬谁。 “老孟，这次你别管，钱我来出。我的老公，我来守护！” 林伊霸气的一挥手后。 拨通了兴远公司采购部门主管，孟川的有史以来第一迷妹，叶朝暮的电话。 “小叶子，刺杀你家爱豆的人找到了，有个事，你帮不帮？” 林伊盘膝坐在沙发上，小嘴巴一撅，气鼓鼓的。 在接手兴远公司事务后，林伊自然是跟各个员工尤其是主管们熟悉了起来。 当初林伊第一次知道叶朝暮这个头号迷妹存在时，林伊还小小吃过醋。可现在，叶朝暮跟林伊经历类似，都是不喜欢做一个富家千金天天端着的人，彼此之间很有共同话题。在相互接触后，反倒成了新闺蜜。 “谁？！找我家爱豆麻烦的是谁？” “真实身份还不知道，把你家老公拉过来，需要用到他的苦力。” 林伊并未挂断电话，没一会，孟川就听见电话那头大声喊‘顾阳阳’的声音。 堂堂的兴远公司it部门主管，行走于路上从来都是一副清淡高冷的样子。可随着‘顾阳阳’从楼顶到楼底叠声的响起，顾朝阳整个画风，瞬间就不对了。 “喊我大名！” “好的，阳阳。” “阳阳，我家爱豆他老婆有事找你帮忙，赶快走啦。” “我还有会要开，曲阳正在办公室等我。” “什么曲阳，哪有我家爱豆重要。”叶朝暮板起脸，“你走不走？不走今晚睡地板！” “他是销售主管……” 听到第二句话后，顾朝阳本就微弱的挣扎话语快速消散在空气里。可以说毫无反抗的，被叶朝暮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翘班拉走了。 留着在顾朝阳办公室苦等他的曲阳，厕所都上了三次，才接到顾朝阳抱歉的电话，意识到他被放了鸽子。 “啧啧，这种恶婆娘，也就老顾受得了。哪像我家晓晓，知性温柔，美丽大方……” 曲阳被放鸽子却也没生气，继续询问到原因后，啧啧感叹一声，挂断电话。对着镜子把发蜡一抹，同样悠哉悠哉的翘班下楼，开车直奔他们这边市区。 第277章 一力降十会 人命值不值钱？ 值钱。 人命真的值钱吗？ 实际上，当人命可以用价格来衡量时，它就已经不值钱了。 顾朝阳被叶朝暮从公司拖到孟川家，林伊也不拖拉，就说出自己找他们的缘由。 叶朝暮身为孟川的头号迷妹，一个天天将孟川签名的钞票压床垫下睡觉的彪悍女子。 在知道了蝰蛇组织这个犯罪团伙，居然将自家爱豆性命当做了竞争目标后，当场也撸起袖子，跳到沙发上，想要找人打一架。 “朝阳，从网络层面上，你有没有办法能查到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或者样貌？我找关系问了，但据说是机密事情，并没有告诉我们。”林伊询问道。 顾朝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理论上讲，现代社会每个人都会在网络上留下痕迹。既然具体的知道他们是蝰蛇组织副首领，应该能够查出来。” “实在不行，直接黑进治安数据库，不就一切都知道了。”顾朝阳末了悠悠了补上一句道。 “那就黑！” 叶朝暮在一旁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声起哄。看林伊的样子，也颇为意动。 “你俩别闹。”孟川当即出言阻止，“这要是被逮到，说不定咱都得进局子。” “朝阳，我找你来，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安全进入暗网的方法？暗网就是那个……” “有。” 没有等孟川继续往下说，顾朝阳就给出了一个肯定回答。 营彰影案让暗网成为高频词汇，但普通人对暗网仍然知之甚少。暗网，也被称作“隐藏的服务器”，其域名数量达到表层网络的400500倍。它就像美剧纸牌屋中形容的那样：“96的互联网数据无法通过标准搜索引擎访问，虽然其中的大部分属于无用信息，但那上面有一切东西，儿童贩***特币洗钱、致幻剂、大麻、赏金黑客……” 以上是孟川通过度娘知道的东西。 真实性与准确性孟川并不需要考虑，他只明白一点，按治安员的通告，三名独行杀手都是接到的赏金单子，均源于这对普通人来说很神秘的暗网。 既然这是跟钱有关的事，孟川还恰巧又是一个勉强算不缺钱的人。 那就干脆的，来互相伤害。 “有是有，但我的这个渠道，只能用比特币交易。我也需要联系一个朋友，才能安全无痕的帮你发布赏金刺杀任务。你把钱准备好，如果顺利的话，半天搞定。” 顾朝阳跟孟川商量道。 被晾在一旁的叶朝暮这下子不乐意了，“偶像、老公，你们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呢？” “晚上再慢慢跟你解释，我先回去一趟。” 顾朝阳摸摸叶朝暮的头，看见自家老公这一副干正事的样子，叶朝暮却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到了傍晚，针对三名蝰蛇组织副首领的现实信息赏金任务，以及这一步完成后的刺杀赏金任务，都一并发到了暗网之上。 林伊固执的不让孟川出钱，直接土豪的对三名副首领一人砸了一个亿人民币的赏金下去。 “老板、老板娘，你们就这么信任我吗？三亿，对于我这个不能继承家业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想听实话吗？” “嗯。” “我们不是信任你，是信任你老婆，也信任你不会为钱欺骗她。而且这点钱，对小伊来说，真的只是毛毛雨。” 顾朝阳拎着好奇的叶朝暮回家，慢慢解释去了。 孟川静静看着电脑上那他点下关闭叉号，就会自动销毁自动清除痕迹的，任务发布成功的小程序界面。 突然心底有点莫名的，沉重。 当人命可以数字来衡量，那这世间，一切依托与生命而存在的东西，还有什么能不被数字所衡量？ 而数字是那么的冰冷，孟川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冰冷起来。 但是，为了不让家人继续因此担心受怕，孟川也只能想这个办法，从根源上去解决问题。 …… 孟川与林伊都是正经的守法公民，自然不知道他们开出的加码到底是高是低。 而现实是，这个价码，对于区区蝰蛇来说，开得可能有些偏高了。 蝰蛇组织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是相当庞大。 但真实情况是，他们只是一个这几年才从华国起步，逐步发展起来的贩卖人口为生的组织。 在跨国性犯罪组织里，他们只是屈居末位。 警方猜测的涉及贩卖毒品与军火，谁不知道这里面利润高？蝰蛇倒天天想呢，可他们是真的没有。 这些东西的市场蛋糕是固定的，蝰蛇想要插手，就必须要挤掉其他人的生意。对于新兴的蝰蛇组织来说，他们尚且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几乎在第二天上午，三名蝰蛇副首领的真实名字和真实相貌等详细信息，就已经被人提交到信息赏金任务。 接受信息鉴别委托的第三方在综合对比所有提交消息，并且结合现实情况后，下午便宣布信息赏金任务被完成。 在随后的一刻钟内，三人的信息便被补充到下一步的刺杀赏金任务。同时，接受委托的第三方还辗转的发了一份资料给华国警方，美名其曰，协助打击恶势力。 华国警方在对比了前后几次抓捕的蝰蛇组织成员提供的蝰蛇大小头目信息后，也只能捏着鼻子的承认，这份资料，相比他们掌握三名副首领信息，要详尽太多。 在知道自己老底被人扒了个底朝天，并且发布在暗网形成刺杀任务后，狼哥、独蝎、霸龙三人，当场就炸了。 别看他们家大业大，这花起钱来也大。而且，基本上每个犯罪团伙都是金字塔结构，最顶层的人吃利润大头，下面的人只能吃一些汤汤水水。这也是他们明明可以独自为政，却仍然要合力在一起，争取大首领的原因。 一亿的悬赏，已经不止是能引得专业的赏金猎人来取他们性命换取赏金。他们自己可以不在意，但对于他们手下来说，一亿不是个小数目。 在得知这个悬赏后，三人看自己手下的眼光都开始不对了。 因为，他们的手下看他们的眼光，早就开始不对。 杀了老大，自己拿一亿，然后自己说不定还能当个老大。就算当不了老大，一亿保底也足够往后逍遥。 这事就不能想，甚至都不能开头。 因为，会越想越心动。 而现在，这种阴暗的念头，随着酝酿，随着上下的相互猜忌，却是逐渐的在各个手下暗潮涌动。直至说不定哪天就，波涛汹涌，一个浪头上来，就将三名蝰蛇副首领拍死在了黑暗中的岸边上。 所谓一力降十会，是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阴谋计策都没有用。 现实不是武侠，但钱这字，在现实中，就是这个‘一力’中所谓的力量。 只要钱足够多，那就照样一力降十会。 林伊持续关注着赏金任务动态，小手随意的在桌上转动着一张灰蓝色银行卡，间歇发出闷沉的“哒哒”声音。 第279章 暂告一段落 距离枪击事件，已经过去两周。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叫做财帛迷人眼，在林伊再一次的砸钱，将每人赏金提高到两亿的情况下。 蝰蛇副首领三人中做事最喜欢直来直去的霸龙，被他的一名手下在睡梦中割下人头，送到了确认任务完成度的第三方就近指定的地点。 随后，这名手下拿着内有约合两千万美金巨款的瑞士银行卡消踪匿迹。 暗网上针对蝰蛇组织三名副首领的刺杀赏金单，也随之从三变为了二。 既得利益者的刺激，让剩下的人更加躁动。 狼哥与独蝎两人，现在根本就不敢随意出门了。每一次睡觉都总是会隔个几十分钟就猛然惊醒，惊醒后不住摸着自己脖子，才能安心的告诉自己，他们并没有重蹈霸龙的覆辙。 因为他们这边市戒严终于有了少许放松的情况，黑汲终于得以靠近乐宣镇，在乐宣镇的邻镇沈伦镇找了一个废弃的小厂房住下。只是乐宣镇有得到兴远公司股份的孟大虎的卖力照料，依然无法随意进入。 “狼哥，目标就在眼前，让我试一次，就一次！一击不成我也会立刻遁走，以我的本事肯定能够逃脱的。几乎所有的事都跟这孟川有关，大哥你也推测你们的刺杀赏金任务是他发布。不杀了他，我不甘心！” “我命令你，立刻回来！如果，你不想给我收尸的话！” 狼哥是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挂断电话后，气得摔掉手机。黑汲是他唯一能完全放心信任的人，他急需黑汲的保护。 可现在，这黑汲居然还要去杀孟川？ 他也不想想，他如果死了，杀孟川还有个屁用！ 还不甘心？ 不甘心能让这刺杀的赏金任务消失吗？不甘心能让他安稳睡一觉吗？不甘心能让蝰蛇从华国起死回生吗？ 不甘心这种情绪，有个屁用！ 收起手机的黑汲，年轻的脸上满是不忿。他从腰间掏出一把精美藏刀，静静的用内衫擦拭着刀锋，许久后…… “立刻返程！” “是！” 四名手下异口同声的答应，答应之后四人相互交换眼神，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这个节骨眼上刺杀孟川，就算能够成功，他们四个也注定逃脱不了随后追捕。 更别谈这个孟川早有准备，还如此邪门，能不惹还是不要惹的好。 “孟川，我会回来的！” 临走前，黑汲深深的看了一眼乐宣镇的方向后毅然转身，踏上归途。 …… 华国警方与国际刑警组成的专案组，对蝰蛇组织的残余清理以及对华国以外蝰蛇组织的追踪，依然在继续，没有丝毫放松。 高达两亿人民币的赏金任务也依旧在暗网上静静悬挂。 但孟川这里是真的告了一段落。 那个跳跃了长达一月之久的右眼皮，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这几天都没再有任何异常动作。 对于孟川右眼跳灾这件事，林伊作为枕边人是一直知道的。 这也是唯一的孟川敢告诉家人的，并且还能让家人至少半信的，有关他奇异能力的真实现象。 又拘着孟川在村里待了两天，也因为警方公之于众的，是蝰蛇组织彻底剿灭。对国家力量抱有十足信心的孟母才终于松口，允许孟川离村随便浪去。 时间能磨平一切伤口。 更别谈是当时看上去很大，但事后回想起来，只不过是伤了一块青砖的枪击事件。 兴扬村的游客虽然只有正常的一半，但已在逐步恢复，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到之前的流量。 兴隅村还是那副恬静的模样，提前续租的人越来越多。除了随便住的陈大標以外，续租时间最长的一个土豪，已经直接续租到了二十年后，这完全就是定居甚至老死兴隅村的架势。 不过，这些真说起来，跟孟川没多大关系的。 自从有林伊接手公司，他更加理所当然的开始偷懒。反正苏瑛拟定的一周汇报一次公司发展状况，孟川是彻底推掉了。 用他的话说，想要了解公司发展情况，听林伊说就行。虽然，每次说着说着还没到一半，孟川打完哈欠一打岔的，就将话题扯到外太空去了。 跟孟川有关的，就是他想给林伊开的，却大半月下来连店面都还没盘下的烧烤店。 “走，老黑，挑店去。这次要是还说不通，你就给我咬他！” 电瓶车载着老黑，晃晃悠悠的往乐宣镇镇上而去。干将莫邪两只白鹭，也自觉的加入了孟川护卫队，悠哉游哉的飞在孟川头顶。 除了可怜的小东西二饼，青花女团的两名团长可还在村子里待着呢，它实在分身无术走不开，想浪也浪不起来。 不过，按照王医师的估计，两女估计到八九月份就能痊愈了，二饼同学离解放的日子不远矣。 路上曹兴还打过来一个电话，声称烧烤店一定要大，要是孟川小家子气的租不起大店面，就由他来出钱。 应曹兴的强烈要求。 孟川最终还是看中了他小学同学，陆光他爸妈现在售卖小饰品的店面，的左侧大好多倍的那家店面。 “这家服装店啊，是个外地老板。你要实在急着开烧烤店，简单，也不用谈。找房东要那外地老板号码，直接砸钱就行。”老光婶建议道。 砸钱？这事的确简单。 也一如老光婶建议，孟川开口一个四百万转包剩余三年租期下去。开头还说自己分身无术的外地老板当即就保证，下午就能赶到乐宣镇，钱货两讫后租房合同就是孟川的。 房东是本地人，拐上几个弯攀亲戚，孟川也得叫他声叔。 孟川这乐宣闻名的新兴土豪，说要长租他的店面做烧烤店，那自然万分乐意。毕竟，这租客总是换来换去，也麻烦不是。 店面租下，原本店中的衣服都被外地老板一个下午就喊人全部打包带走。 傍晚时分，太阳西斜，孟川站在空荡荡的未来烧烤店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他丫的，烧烤店的店长还没确定呐！ 第280章 就是你了 孟川是不可能自己全力去经营一家烧烤店的，他没这时间，没这精力，也根本没这心思。 对于烧烤店店长人选，孟川倾向于找熟人，最好还是本地人。这样子无论是采购食材还是招待以乐宣镇人为主体的顾客，都应该能省掉不少麻烦。 老黑安静的趴在门口，短尾巴晃打晃打的。两只白鹭跟门神似的，孤傲的站在大门左右两侧，注视着台阶下大街上愚昧的众生。 孟川转头看了两眼正在他身旁不时走动的两名上任已近半月的保镖，算了，两副死人脸，会平白倒了顾客的胃口。虽然他不指望着烧烤店赚钱，但孟川也不想烧烤店被顾客敬而远之。 “要不是张达这小子死活不愿意十二点以后继续开业，还想拿着我蔬菜跑泰市开特色烧烤店，我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孟川无奈的嘟囔。 镇上其实本就有两家烧烤店，一家是外地人开的，孟川不熟。但另一家的老板，是孟川小学同桌了三年的张达，简直熟的不能在熟。 当初孟川考虑到自己开烧烤店会挤压生意，还特地上门想跟他商量延长营业时间时。可张达的回答却是出乎孟川意料，他说他下半年房租到期，就会关掉乐宣镇的烧烤店，他说他要去见识一下泰市的那更巨大的市场。 末了说到原因时，他还不无得意的告诉孟川，是孟川的蔬菜给了他往更大市场进发的底气。 对于这些从小就玩得好的同学朋友，孟川相对来说挺大方。 因为供不应求的原因，为尽量避免二道贩子，对于其他商贩，兴远公司都是限额发售产品，还要排队，价格也都是根据市场变化来制定。 但对于比如张达这样的，价格有折扣，还随取随用没有限额。当然张达也知趣，每次进货只会采购他自己烧烤店所需量，决不会翻倍采购用于转手。 蔬菜并不占烧烤店的大头，但是有兴远牌蔬菜的优异口感存在，也成了张达烧烤的店的一个特色，吸引住不少熟客。 其它店想要模仿，一来舍不得，二来真的玩不起。他们别谈折扣了，相比于张达直接从产地拿货，他们还要经过商贩的价格可能翻倍的剥削，这成本可差了不止一丁半点。 所以从兴远牌蔬菜出现，到现在也快大半年，张达彻底压得另一家烧烤店只能勉强生存。也积累了足够资金，比他原本计划更早的踏上了前往泰市开店的这向上一步。 对此孟川还能怎么办，只能祝福张达财运昌隆喽。 总不能，怪他自个公司的蔬菜太给力吧？ 怨念完，话说回头，有关烧烤店店长的事情，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此时，快到放学时间，街两边卖鸡蛋饼、卖油炸食品的流动小摊开始多了起来。 为防止道路堵塞，悠闲了一下午的城管又到了忙碌时刻。他们忙着呵斥老熟人摊贩们往路两边再靠靠，忙着阻拦开小汽车前来接孩子的家长开进学校附近主干道，以免造成行人不便。 孟川此刻所在店，正处于小汽车拦截线。 去年孟川摆摊卖菜，帮过孟川一次的陈小二也正穿着制服，忙着维护秩序。 孟川搬了把房东附赠的小椅子，坐台阶上看着人来人往，眼睛越来越亮。 嗯，就是你了！ 孟川看着陈小二应对自如，劝阻家长、安排车位、劝说摊贩、引导学生通过。到了太阳落山，大街上终于恢复正常秩序，孟川拿着一条早买好中华香烟，麻溜的跑过去，喊住陈小二所在这一队共五人，一人一包香烟的发过去。 “谢谢孟老板。” 五人都报以友善的微笑，平常收点香烟小礼大家都习惯了，所以也没人拒绝。但一发就一包，拿到一看还是中华，大家都报以更真诚的笑容。 “小二，有时间不？到店里面，我找你谈点事。” 将陈小二拉到八字刚有一撇的烧烤店，孟川仔细说明了来意。 “什么？这么大店，我做店长？” 陈小二本来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听孟川说完，当即就激动的站起，声音猛然高了八度。 “不是，小川哥你确定不是在消遣我吗？” 孟川没好气的一撇陈小二，“我消遣你干嘛？消遣你有钱赚啊？现在张达确定下半年就关店去泰市，市场本来就空出了一大块，再加上半夜十二点以后也不止是我一人想吃烧烤，两者相加，这店还是很有赚头的。” “百分之十股份，暂定五千基础工资再加季度销售绩效。你给个准话，做不做吧？” 陈小二也是被孟川喊他过来说的这些话砸得有些蒙圈了，“不是，小川哥，你等我捋捋。你突然砸这么大馅饼给我，我要反应时间的。” 孟川开出的条件，对陈小二来说是个他不敢想的大馅饼。 陈小二中专毕业就当了城管，但一直是个临时工，活挺累工资却不高。虽然家里有点关系，也一直在活动，却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搞到编制。 今年也二十五了，谈了个女朋友已有四年。就因为他这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转编制诱惑吊在那放弃又舍不得的城管工作，女方那头至今没答应两人结婚。 孟川的本事毋庸置疑，兴远公司的滚雪球壮大，也被所有乐宣镇人都看在眼里。而兴远公司的那些合作伙伴，无论大小，只要是搭上了孟川这列滚滚向前的火车，都进入了事业发展的快车道。 光五千底薪，放在乐宣镇上，对陈小二来说就已经很有诱惑力。更别谈另外孟川所说的更让人眼红的股份、以及绩效奖金。 陈小二说自己需要反应时间，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感觉太不真实，他需要时间来分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小川哥，你真的想让我做这店长啊？” 陈小二又拧了一下自己大腿肉，再次不放心的问道。 “我说你……你第一天认识我不成？你再犹豫我可就找别人了啊。” 孟川看着陈小二大腿根，估摸着下面应该是青紫一片，也是被陈小二给逗乐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是个狠人呢？ “别，哥，我做！” 陈小二拉着孟川的手，满脸真挚。 第281章 有家烧烤店 作为同龄人，陈小二自然是认识张达的。 孟川拜托张达多教教陈小二，这种顺手的事，张达也不废话，直接让陈小二处理完辞职就过去跟他学习。 学习烧烤算不上难，等到孟川的烧烤店装修完开业，陈小二差不多能出师。而张达，在获得了孟川的大手笔友情投资后，明天就准备前往泰市，商谈租用新店面。 袅袅炊烟，万家灯火。 今天，乐宣镇陈小二家饭桌上气氛却是一片凝重，不复以往的繁杂吵闹。 “你七叔说了，今年缺口大，你很有机会。当年你哥不也等了五年吗？” 陈小二父亲板着脸，坚决不同意自家小二去做狗屁劳什子店长。这做生意，哪有公家的铁饭碗捧起来舒服？ “爸，我今年二十五，没车没房没钱。小娟再等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你总说转编制转编制，年年说有机会，年年让我等，这都四年了，还是没有等到机会。你以为你儿子总共有几个四年用来荒废？！” “明天我就辞职，谁都拦不住！” 陈小二毫不退让的跟自家老爸顶牛。 陈家老大看着这继续下去就绝对会上演武行的对峙，放下碗筷，“爸，我同意弟弟的看法。” “爸，你看看现在乐宣镇，所有搭上孟川这辆车的人，几乎全部都发财了。” “咱不谈远的，就谈咱隔壁那菜贩子王三。以前不就是一小菜贩嘛，刚开始天天被我们城管早晚追。后来咬牙租了个菜市场摊位，也就勉强温饱。可就因为从一开始就坚定跟着孟川走，每次拿菜七折，份额还是一般商贩四五倍。他现在哪怕天天躺家里做二道贩子，都比他以前起早贪黑赚的钱要多，而且，是多很多倍。你看现在，王三家楼房加了一层，听说还准备买小车。” “说实话，若是用我这编制，换王三这日子，我是乐意的。” “你！你们……” 陈父指着兄弟两，想要再说什么。 陈小二妈妈却也吃完发话，“老陈，别的我不管，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总说小娟家势力眼，那你去给我找个姑娘，愿意嫁给咱家小二的。你找得到吗你？” “以前小二出去打工也就那样，所以让他等。可现在这么好一机会，小二，妈给你做主，明天立刻辞职。这破城管，咱不干了！” 虽然父亲是一家之主，但在现实以及家人的统一反对面前，他说的话也就再没有了任何力量。 第二天，陈小二就直截了当找领导，也就是他七叔，说明辞职来意。 “跟着兴隅村那个孟川，是个好去处。行，你的辞职我批准了。” 陈小二昨天的队友正等着他一起出勤，但等来的却是陈小二辞职请吃饭的消息。 “小二，你这是要发达了啊。” “昨儿孟老板喊你过去就是说这事吧？不对啊，我昨天就待你旁边，咋孟老板就没喊我呢？” “老方，你这就脸大了吧。小二是孟老板初中同学，去年孟老板摆摊，我记得就是小二帮忙打招呼，不仅自己没去，更阻止了其他兄弟帮毛血旺去找孟老板麻烦。” “还有这回事？难怪找小二做店长，这就叫那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矮油，我文采不错嘛。” “老方你这就过了，当初也就一顺手小忙。我得走了，晚上稻香村，大家伙都来啊！” …… 因为是给自家宝贝老婆开的店，所以装修都是孟川亲力亲为。 但还是走的有家书店的路子，孟川根本就没有对烧烤店进行市场考察。 按照孟川的从速从简的指定，装修风格极其的简约大众，但烧烤店的墙上大量留白，被孟川摘抄了一个又一个充满文艺气息的句子。 还有一堵留言墙，墙上挂着一草篮的便利贴，用于方便顾客留言。 用张达的话说，总感觉这店整体风格跟烟熏火燎的烧烤，相当不搭。 可孟川来了一句，“没事，我又没指望它赚钱。只是希望半夜想吃烧烤，能有个去处。” 对此张达还能说啥，你有钱你牛比呗。 有的人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他没有找到一个能恰好发挥他能力的平台。陈小二，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除了装修是孟川事无巨细把关，其它的，孟川只是定了大致规矩。比如所有店员、桌椅餐具等必须要干净整洁；比如他很有钱，所以，所有食材当天用不完第二天必须抛弃；比如…… 孟川定的都是大框架规矩，剩余的全部有陈小二往里面填充细节，自由发挥。然后孟川与林伊看着陈小二手写的具体条例，觉得还不赖。 “其实这些很简单，都有现成的，我也就借用一下。” 陈小二很谦虚。 但孟川从张达处知道，在烧烤店装修期间，陈小二除了跟张达后面认真学习，其他空闲时间几乎每天都主动往他们这边和泰市的餐饮店跑。如此也并未耽误陈小二的学习，如今的烧烤手艺跟张达比相差无几。 从一无所知的新手到初步入门，到现在能制定出让孟川林伊都觉得不错的服务条例。怎么可能是陈小二所说的，简简单单的一蹴而就。 店员是陈小二自己招募的。 其中有两人，一是他的女朋友小娟，二是他的三舅妈。为此陈小二还忐忑的专程跟孟川说明情况，对此孟川大手一挥。 “你放手去做，只要食材卫生，顾客满意，半夜也有得吃。店员全部是你亲戚朋友，我也无所谓。” 当然了，这其中还有一个查账的有关钱的问题。 只不过这时候就没必要说着煞风景的话了，孟川相信陈小二应该不会做出中饱私囊的事情。 虽然店装修风格与店内容不符，但乐宣镇如今也就两个烧烤店，有钱任性的将兴远牌蔬菜用作烧烤的也依旧只有一家。 更大的店面，更优质的服务，却一脉相承的口味，乐宣镇的年轻人们很快就适应了这家新开烧烤店。而且因为服务更好座位更多的原因，不仅原本张达烧烤店的老顾客被引流过来，另一家烧烤店的顾客也流失过来不少。 直恨得那家烧烤店的老板，看着“有家烧烤店”那闪光大牌子，恨得牙痒痒。 是的，孟川烧烤店的名字一如既往的随意，叫做，有家烧烤店。 第282章 小红马 我有一匹野马，可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不要误会，这并不是某个自封的文艺青年要开始装比了，而是此刻孟川内心的真实独白。 又是一年盛夏，孟川创业至今，已有一年零两个月。 青花悄然离开，公司蓬勃发展……孟川也终于，一统乐宣镇！ 说直白点就是，乐宣镇下的毛周村农田，一直是被某外地富商承包种树。在这个刚开始的七月，林伊终于用钱砸跑他，成功的将乐宣镇农田分布图，与乐宣镇范围兴远承包田图进行了无缺失吻合。 孟川经历去年国庆昏迷，恢复不少记忆，期待已久的事情，也终于发生。 乐宣镇，原名孟庄，共分为五村之地。 是孟氏一族曾以鲜血染红的一片土地。 虽不知其中原理，但孟川记得金仙老爷子说过，他获得土地簿，承的是孟氏先辈的遗泽。 而他能掌控的灵宠，以及，自动获取的天地灵物，也是与五村的五有关。 孟川本以为将兴字开头的九村全部纳入土地簿掌控范围，剩余的两种灵宠和天地灵物便会出现。 可一直等到这个月，乐宣镇完全纳入掌控以后，这未出世的一小半，才终于出现。 天地灵物，丝毫没有让孟川眼前一亮感觉。 在土地簿天地灵物分类下，出现新的一页后，老黑带着二饼夜里出去逛了半小时的工夫，就分别从两个兴字头的村里各挖出五支人参。 模样也就长得像小孩的那种，年份也就三四千年的区区，功效嘛，也就是延年益寿、包治百病之类这样子，反正没啥好稀奇的。孟川获得后，就只告诉父母还有林伊，随手让林伊仔细收藏起来。 这些必须秘而不宣的东西，孟川是不可能轻易告诉别人的。 还是说说孟川家的新成员吧。 首先必须要说一句的是，孟川终于实现了，养只乌龟给他送终的美好梦想。 一只比孟川脸稍微大一些的黑壳大草龟，正安静的趴在孟川家院墙大门的中轴线处，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水泥地面上。 七月的太阳愈发火辣，但大草龟依旧全身缩在龟壳中，安静的把守着兴隅孟家门户，一动不动。 远处忽然响起哒哒的马蹄声。 一道火红色旋风伴随着声音，从远处刮来。一直刮到孟川家大门口，在大草龟处停留片刻后，方加速冲入门中。 黑色的大草龟伸长脖子，舔完红色旋风停留而留下的一滩水迹，又一次的继续当起缩头乌龟。 “窝草，赤兔！你丫的给我……” “嘭！” 孟川又一次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红色旋风终于停下现出真身，正是一匹从头到脚都是火红色，有三分之一孟川高的未成年小红马。 看见新主人倒在地上，被林伊取名为赤兔的小马，疑惑的看着地上半晌后，猛地一甩身，飞奔开来。 “唰！”水滴飞溅。 孟川一脸绝望的一抹脸上的水，心中有一句马卖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回回从小川泡完澡，就往家里奔。奔也就算了，还他喵的就硬是奔不偏！” “每次都能挑我正好在院里的时间，还每次都刹不住车的能把我撞倒。我还真撞了邪了，你丫的跟我有仇是吧？” 客厅、厨房中，李长华、孟母还有苏瑛他们都看戏的看着孟川在教训小红马，虽然这场景已经看过不少次了，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这小红马是上周一早上突然出现在孟川家门口的，孟川看着十分欣喜，于是在帮小红马找到原主人，一个拉着马四处收费拍照的蒙古人后，却是又出高价将小红马给买了下来。 他就是这样的艮。 当时买下时，蒙古人说这小红马从不知为何的，进入乐宣镇地界后就天天想着逃跑。一直考虑就近卖掉，但一直没能出手。本准备回草原后卖掉的，没成想，居然会乖乖的主动站在一个固定地方，眷恋不去。 孟川当时的内心独白是，这不废话吗，他土地公的专属灵宠，当然乖了。 而事实证明，这断言为之过早。 自从小红马成为孟家一员，孟川的日子那真的是叫一个水深火热。 二饼如今终于成熟了，它之前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特喜欢啃东西还屡教不改，但危害真的不大。 可赤兔这未成年，用孟川的话说，它就是上天专门降下来制他的祸害！ 只要是在兴隅村范围内，孟川只要走在路上，赤兔绝逼能远远的感应到他，然后再远远的奔过来。 接着就必然伴随着刹不住车的“嘭”的一声，不仅是孟家人习惯了，兴隅村村民和游客们都已经习惯孟川日常性翻面乌龟倒地了。 对于手下的这些小东西、老东西，孟川都是当家人看待的，所以孟川也不可能将小赤兔用缰绳拴在某处，一直都是放任其自由奔跑。 因此，对于天天被撞倒在地，孟川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就是灵智尚未长成嘛，也就一两年的工夫，他等得起。 起身将赤兔赶到银杏树荫下的一堆早已备好的草料旁，孟川又折向大门口，去抱起沐日光浴已有近一小时的黑色中华草龟。 这只大草龟准确的来说，应该称之为墨龟。 墨龟是由龟体内的黑色的雄性激素分泌旺盛，充满全身而形成的。 除了趾甲，草龟全身每个地方时候都是黑的。在行家眼中，最纯正的墨龟眼睛也必须是黑的，才能称之为墨龟。 根据乌龟背部同心环加一的方法计算，此刻被孟川抱在怀中的，正是一只八龄的纯正墨龟。 至于墨龟的名字，则是在它被孟川从门口小川岸边捡起的那一刻，就被孟川给糟蹋了。孟川真心觉得自己这次取的名字，是相当之好的。 墨龟之名，墨水。 既通俗易懂，又蕴含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深深的文化底蕴。可是为什么家里面这些普通的人类，对这个名字就如此不待见呢？ 为此孟川表示，他很忧桑。 第283章 插兄弟两刀 在经过又一次长达一周的训练后，在孟川即将被撞得粉碎性骨折后。 这一天，一个具有历史性重大意义的一天，赤兔终于能稳稳的停在跟前，甩孟川一身水珠后，跟孟川好好的打个招呼。 不容易啊，说起来，都是泪啊！ 孟川回想他堂堂亿万富豪，这一周为了训练赤兔刹车能力所受的罪，真是悲从中来，莫名心酸。 “驯兽师，把你家小红马借我玩玩呗？” “你想干嘛？” “firstblood。” 曹兴如是回答，孟川秒懂。 “怎么，齐悦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 曹兴坐在电瓶车上，眉毛一挑，“那可不，东南大学！国家重点专业，生物医学！我的这小媳妇牛不牛比？” “牛比，那也没你牛比！人小姑娘好心喊你去庆祝，你丫的就不能抱着点纯洁的心思吗？”孟川调侃曹兴道。 “我这还不够纯洁？她高考结束，我忍住了吧？分数出来那天，我也忍住了吧？现在录取通知书收到了，一切都定下来了，我还忍？整整一年的好吧，你真当我柳下惠呢？”曹兴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孟川听了这话，想想也是，以曹兴的性子忍到今天才下手，已经惊天奇闻了。 “你若是真想借赤兔，我得陪你过去。要不然，我也没法保证这二货，会如何破坏你精心营造的浪漫气氛。” “你也去？那更好，你把老黑还有干将莫邪，也都借我得了。” “免谈！” 孟川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到现在我还没跟小伊求婚呢，到时候它们仨可是重要角色，今天让你用了，我将来用谁？” “无妨，咱俩方法肯定不一样。” “那也不行！” 孟川坚决拒绝了曹兴的无理要求。 “我是不是你兄弟？！” “是！但是！我这辈子，就喜欢插兄弟两刀！” 这话都能说出来，曹兴彻底拿孟川没辙。也懒得继续贫，拉着孟川直往他们这边市而去。 而事实证明，即使有孟川在后方压阵，赤兔还是成功将曹兴拟定的浪漫计划给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齐悦的高考分数在今年的乐宣镇，那是绝对属于第一。所以，也不算多意外的，就被她一假期辅导班的亲戚拉去做家教了。 只是孟川也搞不清她这算不算私人家教，手下带了三名高二学生，每天还朝九晚五，都是在固定的地点上班。幸好都是女学生，不然护食的曹兴绝逼不会答应。 齐悦所工作的写字楼离他们这边步行街不远，人流如织，极为繁忙。 曹兴又是蜡烛摆心，又是气球满天，又是鲜花为道的，成功的吸引了一大批刚下班的人驻足观看。 用孟川鄙视的话说，为拿下第一滴血，曹兴居然搞这么大阵仗，他也是醉了。 一直到齐悦走出大门，画风都还好好的，一直都很浪漫的直奔童话故事场景去的。 其实走到这一步，已经可以了。 两人去年就订婚了，再看齐悦那小女生冒着星星眼，一脸通红幸福，惊讶的抱着文件夹的样子，今晚曹兴绝对能得到释放。 可偏偏曹兴他老人家想锦上添花，楞要将孟川勉强训练好的新一代二货赤兔，给借过来。 粉红的音乐声响起，浪漫的烛光中，一只通体火红如天边晚霞的小红马沿着曹兴找人维护好的狭窄通道，往齐悦一步一步的走去。在小红马的背脊上，被用粉色蝴蝶结丝带系挂着一个卷轴，以及一个看样子是装有戒指的心形红盒子。 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但随着周遭人群，因为这独特表白方式而议论声愈发的大时，赤兔好像人来疯了，突然的就开始加速了。 齐悦感动的站在原地，没有发现小红马正如一股血焰一般的直直往她撞来。 “赤兔，停下！” “小悦！” 被孟川提醒所反应过来的曹兴两个箭步，上前挡住。 “嘭！” 没有意外的，曹兴被撞到在了一堆蜡烛上。 接下来，就是帮着灭火，齐悦手忙脚乱的扶起曹兴，问有无哪里伤到。反正，浪漫的气氛是瞬间荡然无存。 不过，最后曹兴还是成功实现了他今晚的目标。 毕竟他都死乞白赖的，借口要尽快涂伤药，把小姑娘骗到两人去年买好的婚房里面去了。 英雄救美，同处一室。 这要是再拿不下齐悦，孟川就得怀疑曹兴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自古深情留不住，从来套路得人心！” 孟川带着深深鄙视的，功成身退。 话说起来，他也是时候该制定求婚的详细计划了。哎，真是脑瓜疼。 回去路上，赤兔很无辜的看着孟川。 对于这个一岁不到的小孩子，孟川只能摸摸头安慰，“没事，你做得很棒！” …… 与孟川这帮人有交集的另一位高中生，安念溪，一个即将步入高三的可怜孩子。到了七月下旬，提着一大堆礼物的，前来兴隅村看望孟母。 “礼物这些东西呢，你送的阿姨很高兴。但阿姨最关心的，是你的成绩怎样？” “喏，这是我的成绩单，请阿姨过目。” 安念溪笑嘻嘻早有准备的，将书包中的成绩单拿出来，请孟母过目。 “不得了了，现在女娃娃都这么厉害的？除了语文和英语加起来扣了十分，其它都是满分？有前途，有前途！” 孟家人传阅着安念溪的成绩单，再看向安念溪，他们就只看见了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学霸！ 这两字光芒，夺目耀眼，让人无法直视。 对于暑假安排，安念溪自然没必要再去上补习班。真上补习班，谁教谁还不一定呢。 “大叔，林姐姐，我们正好有暑期实践，我想到兴远公司实习。我不要工资的，可不可以啊？” “我也绝对不会耽误学习的。” 安念溪最后又保证道。 在安念溪那彪悍的成绩单面前，这个小小要求，自然得到了满足。 只是，孟川回味着刚刚那声，久违的凭啥就大了一辈的‘大叔’，两行辛酸的老泪，突然就蜿蜒的流了下来。 第285章 有眼不识金镶玉 “我未婚夫才不是小三！” “这女人是拜金女，她是兴哥的前女友……” 听见周围人议论猜测曹兴是地上女人的小三后，齐悦当即就如同老母鸡护小鸡似的大声反驳。并详细解释了翟国发、曹兴与刘霞，两男一女之间荡气回肠的爱恨情仇。 齐悦姑娘借着酒劲，一股脑的将所有事都说完，任谁都没法拦住。 也因为她醉酒的样子，没人觉得小姑娘是在骗人。 这下子，本来还可怜翟国发的众人，再看翟国发的眼神就开始变得不对了。 “感情这是惯犯了，先是因为钱抛弃前男友，跟了个能做她爸的老头。现在八成因为欲求不满，又找了个小鲜肉。啧啧啧，这老夫少妻啊，最容易红杏出墙了。” “这老头也不想想，世上之事有一便有二。当初女的能劈腿跟了他，现在这女人再次劈腿，有啥好奇怪的？” “就是，奸夫**，天生一对。还摆出这副气愤样子，搞得他很委屈似的？” 本来翟国发是本着自己不好过，正好看见曹兴也顺带拉个垫背，将曹兴污蔑到有口说不出的。 可齐悦看着就是未经世事，又是酒后吐真言，广大群众自然更偏信于她。 八卦群众们七嘴八舌，一时间竟说得翟国发血冲脑门，脸色涨红得也如同酩酊大醉的曹兴一般。 林伊暗自给齐悦竖起大拇指，这一套无意识的先声夺人，委实干的漂亮。 “话说，我怎么觉得这前男友我好像在哪见过呢？” “前男友旁边那男的，我好像更眼熟啊。” 一位老奶奶推着老花眼镜，本来正八卦的眼睛突然转而盯住孟川。 “外婆，你昨儿还拿着人家视频教育我要发奋努力呢。这真人当面，你反倒不认识了？” 听到老奶奶外孙的调侃，周围有人抢先一步反应过来。 “这不就兴远农业公司那孟川吗？就青菜卖得比肉贵的那家。” “啊！”有围观群众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这前男友是谁了！他是兴远农业公司的二把手，曹兴！” 孟川作为他们这边市有史以来的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华国十大杰出青年”，亦是前无古人的“农民神话”，他的热度从未消退。 谈不上央视报道和上春晚那会的常被他们这边人骄傲的挂在嘴边，但他们这边人中说每两个人有一个人认识他，这还是没问题的。 毫不意外的，几个小本本和笔都递到了孟川跟前。 林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孟川。 尤其最后远远跑过来的两漂亮妹子，孟川那是顶着回家跪搓衣板的风险，才将名签好的。 不过也就这点小波折，群众们最喜闻乐见的，还是看男女互撕的八卦。 “三男两女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女子为钱出卖青春，前男友逆袭成霸道总裁”。 这以前都只能在报纸电视上看到的事情，现在却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这种难得一遇、喜闻乐见之事，光想想就抑制不住体内八卦之魂，迫切的想看后续发展。 刘霞在听齐悦提到曹兴名字后，就挣扎着坐起，用浮肿青紫的眼睛看向曹兴。在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中，饱含了渴求、后悔、激动等诸多复杂情绪。 曹兴也看了她一眼，但也仅此一眼。最终却只是垂下眼睑，没有丝毫动作。 深知他们去年还藕断丝连，视线就从未离开过两人的翟国发，看见这一幕后，怒从心起，又是大力一脚踢在刘霞早已遍体鳞伤的身上。 连踹三四脚后，翟国发又一把拽起刘霞的头发，将刘霞拉得半坐在地。 “你个贱人！” “当初可是你哭着求着，说要嫁给我的。现在怎么，看见你这前男友发达了，后悔了？我告诉你，以前我能把他摁下去，现在我照样可以！用不了多久，我又能再次欣赏，他到处被人追债的，像狗一样的可怜模样！” 翟国发俯身，贴着刘霞耳朵极小声的说完，又将刘霞“咚”的一声，如同扔死狗一般的丢在地上。 “虽说这女的不对，但这老头也太狠了！” “自作孽不可活，又怪得了谁呢？” “虽然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身份，但看女的这身衣服，加起来也就三四千样子。兴远公司如今早就冲出他们这边，遍及泰市，销往全苏省。曹兴作为兴远公司的副董，这种价位的衣服天天换着穿，也随随便便的吧？” “有眼不识金镶玉，她为了富贵荣华抛弃前男友，今日受如此难堪，也是命里应有之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八卦群众们看热闹不怕事大，继续围观谈论着。 齐悦担忧的抱紧曹兴胳膊。 虽然曹兴一直将她看做不涉世事的小姑娘，但她今年二十岁，真的不小了。 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她的心眼很小，她也很爱很爱曹兴。虽然曹兴没有告诉她，他的情史，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去探寻曹兴的过去。也知道相比其它的那些妖艳贱货一夜情，眼前地上的这个女人刘霞，才是曹兴心尖那点难以忘怀、难以抹去的朱砂痣。 “兴哥……” 齐悦可怜兮兮的看着曹兴，如同一只害怕被遗弃的小奶狗。 “走吧，人家三口子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曹兴贱兮兮的扫视翟国发、刘霞以及地上的猪头男三人后，拉着齐悦的手就折返往楼上走。 齐悦姑娘巴巴的跟在后面，反应了半天后，猛地一个虎跃扑上曹兴宽阔后背，被曹兴稳稳接住。一路上楼被自家未婚夫背着，咯咯的洒着银铃笑声，往包厢返去。 孟川三人也脱离人群。 围观的群众大失所望，翟国发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默默的看着五人背影，嘴角拉出一丝阴狠的弧度。 “老婆，刚刚我怎么听人说公司已经往整个苏省开始销货了？发展这么快的吗？” 孟川上楼，突然出声问道。 “怎么，今儿有人找你签名你又膨胀了，想回来处理公司事务了？” 林伊跟在后面，话语间很平静的反问。 “别，我就随口问问，我还要享受人生呐。” 孟川如是回答时，并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林伊与孟小妹对视一眼后，那齐齐的一闪而过的心虚表情。 第286章 恶意汹涌 曹兴面对前女友的果断表现，很成功的让齐悦凤颜大悦。 回到酒席，就毫不意外的开始人来疯。然后也毫不意外的，是被曹兴抱睡死小猪似的，给抱下楼的。 一楼大厅此刻已没了之前的嘈杂，只有客人和服务员正常的来来去去。 曹兴看了一眼大厅中央已然光洁入镜的地面，又低头看着怀中如同缺水鱼儿一般无意识咂吧小嘴的齐悦，忽的咧嘴笑了。 过去的，终究过去。 未来就在他的手中，他也绝不会再让幸福从他手中溜掉。 “其实今天想想，曹兴哥以前虽然混蛋了点，但真挺不容易的。而且今天这事，真的很男人！” 返程路上，保镖开的车。林伊因为齐悦第二轮的人来疯，也喝了不少酒，小脸红彤彤的，被孟川圈在怀里。 混蛋这个评价，孟川其实觉得还不至于。但林伊说说也就说说了，他懒得反驳。反正，都是以前的事了。 谁人年少不轻狂，浪子回头金不换。 这两句话用来评价曹兴，应该勉强是差不离的。 至于刘霞与翟国发接下来会如何，他们都没人再会关心。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犯的错负责，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卖。 翟国发的身份，以及他多次打压曹兴的事，最终还是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挖掘出来。有关刘霞、曹兴、翟国发这样一个拜金女、一个霸道总裁前男友、一个横刀夺爱现老公的，爱恨情仇三角恋故事，也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但如今曹兴已不是一年前的曹兴，他已释然，即使被人背后提起这八卦，也就只是笑笑了。 …… 莺啼婉转的早晨，孟川一睁开眼，林伊和阳光都在。这就是他的现在，以及他曾经想要的未来。 “早。” “早，但是不好。”林伊回答。 不需要孟川继续问，林伊就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传单递过孟川，告诉了孟川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风水汇聚，成功邻里。 “这是，我们村的宣传？”孟川刚醒有些迷糊，尚未反应过来。 “你往下看。”林伊气鼓鼓的。 孟川继续往下看了会，也算明白林伊心情不好的原因了，原来是抢生意的来了。 传单上宣传，初步投资二十亿，打造苏省最顶尖的度假村。 对方也搞了个会员准入标准，大抵就是，未身家过亿者与狗不得入内。当然，传单上这段话说得很隐晦，只是孟川透过表象看本质翻译精简完，是这么个意思。 这些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度假村，选址就是在乐宣镇的邻镇，沈伦镇。 苏省这么大，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去，海风迎面的地方不去，小桥流水的地方不去，偏偏选址在毫无特色的泰市。 说它不是冲着兴隅村私人农家乐来的，打死老黑都不信。 按平常林伊所说，如今私人农家乐娱乐区三期工程与疗养基地工程正同步开工，因医疗器材皆进口极其昂贵的原因，两者共计投资已有七点五亿。如今整个兴隅村加起来，估值也是在二十亿左右。 而且，孟川打开窗呼吸着新鲜空气。 谁给对方的自信，能抢走他兴隅村私人农家乐的生意？ “这定远集团是什么鬼，连名字都跟我们针锋相对？” 孟川看完传单，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深深恶意。 到了中午，恶意更是登堂入室。孟川翻看手上邀请他参加某开业典礼的邀请函，神色莫名。 他们这边市，沈伦镇，戈家村。 十四万的小比亚车停在路边，孟川应名为发请柬实则下战书的定远公司董事长之邀，携林伊前来此地，参加定远农家乐正式投运的开业典礼。 此为农家乐，非传单上的度假村。这个农家乐就很显然的，目标对准兴远公司旗下的，兴扬村普通农家乐。 “定远这名字，真恶心人。” 林伊看着农家乐牌子，吐槽无力。 “这是翟国发开的吧？” “应该是吧。” 两人一问一答，在定远董事长虚假的笑容中，走进一看就是匆匆落成的某地标建筑性质的十层大楼。 定远董事长跟翟国发有七分相像，孟川只是随便泰市本地论坛一搜索，就知晓其名为翟国忠，是翟国发堂弟。再有上周翟国发出现在他们这边市，定远农家乐幕后之人是翟国发这件事，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 农家乐开在乐宣镇邻镇，再配上定远这名字，翟国发丝毫不掩饰他对兴远公司的浓浓恶意。 孟川不知道翟国发让翟国忠邀请他来开业庆典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本着看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的心思，就带着林伊来了。 已建成的定远农家乐一期的航拍实景图，被以3d实景技术纤毫毕现的展示在展厅中央。 在定远农家乐一期实景图旁，便是早上林伊给孟川看的，翟国发针对兴隅村准备投建的，苏省顶尖度假村3d效果图。 孟川在效果图建筑中，第一眼就看见了燕京的sg超跑俱乐部分部的标志。翟国发连这都能邀请过来，落户到自己的度假村。看来宣传单上说要建设苏省最顶尖度假村，并不是虚言。 至少，目前来看貌似是的。 开业庆典翟国忠没有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标准的庆典流程。 只是他这开篇，就让孟川以及另两名同样受邀前来的他们这边市农家乐老板，给恨得牙痒痒的。 “首先，在此我要代表定远公司，对所有他们这边人民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接下来，我还要对他们这边市诸位农家乐的同行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的存在，拉低了农家乐消费标准。” 翟国忠拿着发言稿，慷慨激昂。 “从今日起，我们定远公司承诺，定远农家乐内所有农家乐自营消费，将永远低于普通农家乐的百分之七十。举个例子，如果我们同行的住宿费是一百，那我们最高七十；如果是十块，那我们最高七块；如果，是一块，那我们九舍零入，住宿不要钱，免费！” “大家肯定以为我们定远是为了争夺市场，所以前期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后期自会提价找补回来。” “对此我的回答是，我刚刚代表定远公司做出的承诺，永久有效！” “大家也肯定会好奇我们为什么有这个亏钱底气？” “我的回答就四字，有钱，任性！” “大家应该都看见度假村效果图了，在建成后将会有大批苏省富豪入住，高利益回报可以说是触手可及。所以，农家乐对定远公司来说，只是传名的开胃菜，我们根本不在乎！” 开胃菜，不在乎？ 这大气吹得，你咋不上天呢？ 孟川混在人群中小声嘀咕着。他虽然如今不管事，但平常听林伊说起，还是知道兴扬村普通农家乐正常营收的每月流水大致多少的。 少的在农家乐淡季时，兴扬村每月总盈利四百多万；到了旺季，最高能到每月一千万。一年十二个月下来，离一亿流水的门槛并不遥远。 别看上次林伊眼睛都不带眨的六七亿下去，用来发布针对蝰蛇的赏金任务。但那也是经过林母同意，从十几家公司流动资金中适当调配后，才能放心动用。以亿为单位的钱，并不是两嘴皮一碰就能随意动用的。 一亿对兴远公司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对于连续受挫躲到益西市的翟国发来说，更不可能是一个小钱。 但听翟国忠口气，好像真的很有底气，一亿的资金回笼都能不在乎。 再想到刚刚在效果图上，看到的燕京sg超跑俱乐部分部标志。孟川被林伊科普过，不是他看不起翟国发，实在是翟国发这种十八线小城市土财主，连开设此俱乐部配件商分部的分部的资格，都没有。 孟川很好奇，这翟国发到底是抱上了哪条粗大腿，才能有这闲心跟以农业为主的兴远公司，打农家乐这一行业的擂台。 第287章 牵一发动全身 其实在知道有人跟兴远公司打农家乐方面的擂台后，孟川除了感受到对方恶意以及恶心外，还有点觉得对方脑袋被门挤了。 尤其是在知道幕后之人是翟国发时，更觉得国发地产和定远公司集体脑袋被门挤了。 翟国发与孟川曹兴是死仇，这没得说。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如此死仇不是应该在主战场上争个你死我活吗？现在跑到农家乐这一行业上，开辟副战场是几个意思？ 好吧，孟川就算它定远公司的普通农家乐和度假村，最后真的将兴远公司的兴隅村私人农家乐、兴扬村普通农家乐给干趴下。 兴远公司的全名可是，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 一个以高价特色农作物为核心为卖点的农业公司，即使没了农家乐行业，会受什么大影响吗？ 要知道孟川从一开始制定的兴远公司发展方向，就是全力扩展承包田，扩大特色农作物产量。 后来的两村农家乐的建成，前者是宏润集团起主要作用，后者是应兴扬村集体之请，孟川才投钱帮的忙。 两者都是兴远公司无心插柳却柳成荫，有没有这农家乐，兴远公司根本无所谓。甚至说得难听点就是，两者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还拖缓了兴远公司在农业方面的发展脚步。 翟国忠依旧在上面大放厥词。 孟川越听，就越觉得这姓翟的兄弟俩从兄到弟都脑袋被门夹了，还是夹成隔夜肉夹馍的那种。 “走了，倾尽全力来打我们公司的副业，有啥好关注的。” 孟川继续听了一会就哈欠连天，拉着林伊起身猫着腰想悄悄离场。孟川悄悄离场，是不想影响别人，但有心人并不这么想。 “孟老板，哎，这不是孟老板吗？你别走啊！” “别的同行抓紧时间提前回去，想找法子应付我们定远就罢了。您兴远公司下的兴扬农家乐可是咱他们这边市最大的农家乐，怎么，孟老板也需要害怕我们吗？也需要偷摸来又偷摸走的回去开会商量？” 对此，孟川只想说一句，你戏真多！ 他不过就是不想影响别人，才猫着腰带林伊离开。这一个简单的举动，翟国忠是怎么就能给他加这么多戏的？ 孟川不可能顺着翟国忠话头说下去，毕竟看这样子智商不在同一维度上，孟川可不想降入白痴维度，那样他会被翟国忠的丰富经验打败。孟川如今过日子但求顺心意，也懒得跟翟国忠虚头巴脑的虚与委蛇。 大步走上讲台，在翟国忠你怎能如此粗鲁的眼神中，孟川一把抢过话筒。 “大家安静一下。” 孟川拍拍话筒。 在看见孟川自己上台后，场下众人都已经有好戏看的兴奋了。再看孟川不客气的抢过话筒，所有客人都亢奋了，台下记者摄影师们更是摆出最敬业姿势，一定要保证将孟川接下来所说，一字不漏的录下。 “翟总，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堂哥跟我和我们公司副董曹兴的事，早就他们这边人尽皆知。咱们两家公司的仇，也早就越结越深。” “新公司名字都直接取名定远了，明显就跟我们兴远打擂台的意思，说话还遮遮掩掩的做啥？有什么招，你们兄弟俩尽管使，我跟曹兴呢，肯定接着！” “另外，因为小翟总戏太多，所以为防大家错误解读，我声明两点。第一，我来这是接到的邀请函，不是偷摸前来。我离开，则是知道今儿什么意思了，不想再跟死仇呼吸同一片空气。” “好了，言尽于此。祝大家，玩得高兴，玩得开心！” 孟川放下话筒，一拍屁股走了。 翟国忠这个从小混混一步一步成为今日人前显贵总经理的人，一时间都无语的看着孟川离开背影，这他丫的，好歹你是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吧？ 怎么能说话做事，比我这混混还混不吝呢？ 什么大学生，就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粗胚！ 翟国忠气定神闲的，理了理自己高定西装的精致袖口，最终对孟川投去一个深深鄙视的眼神。 他也拍了拍喇叭，想让大家安静。 可让他气结的是，现场却根本没人停下来听他说话。 因为，此刻展厅观众们了解或不了解刚刚孟川所说翟国发、曹兴之事的，都在互相科普并交换着各自内幕。翟国忠接下来说的肯定是套话，翟国忠自身也不具知名度，自然没法让大家安静下来。 在记者群中，有采访过泰市首富陈大標的人，看孟川如此随性却是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之前有小道消息说，陈大標家跟孟川家有亲。所以在去年孟川未显达的激素事件之时，才会亲自下场力挺孟川。现在这两人性子都快变类似了，不是有深交不可能如此影响的吧？看来这小道消息，很真实啊！算个不大不小的新闻，我真机智，赶快记下来。” 事实证明，孟川勉强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的一言一行还是被记者进行了多方位的有些过度的解读。 回到兴隅村，孟川与林伊就不复在戈家村的从容，没有在家门口停转，两人直奔兴远公司。 虽然说起来翟国发搞的这么一出，的确对兴远公司整体来说不会有太大影响。 但对于指望依靠兴扬村农家乐发家致富的兴扬村民们来说，那就是会捅破天的大事情。 虽然大半年过去，兴扬村民们的集资投入早已赚回自己口袋。就算如今兴扬村农家乐被翟国发不计代价的搞倒闭了，兴扬村民们也不会亏。但兴扬村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更大的世界，就没人会愿意再回到之前那为了每月六百长工铁饭碗，还稀奇宝贝的日子。 一旦兴扬村农家乐被翟国发这恶意竞争搞得游客全无，日日亏损，那兴扬村民们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尤其是兴字开头村的人虽表面平和，但内里都是火爆性子。 到时候他们窝里横也就算了，兴远公司还能将事情摁在内部。可就怕如同旧世纪那时争水一样的搞个两村大乱斗，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若是有人伤亡，直通天听都不是没可能。 所以，兴远公司必须赶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要么给予翟国发狠命回击，要么先做好兴扬农家乐万一衰败的安抚工作。 这便是孟川与林伊，离开会场后就不复从容的原因。 第288章 超级膨胀 彩旗迎风招展，小汽车一眼望不到边。 因为定远农家乐低于同行的价格，因为它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宣传，因为它凭着良心说的确还不错的服务质量，在开业当天就火爆得一塌糊涂。 而在经过两天，第一批游客的体验后，这批游客便成了自来水，自发的为定远农家乐进行宣传。 “跟兴扬农家乐差不多，但是便宜很多钱。” 这是第一批游客对定远农家乐最多的评价。 没有任何夸张比喻的描述手法，只是一个简单的对比，但对于别人却是足以凭此评价，就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两边质量差不多，只要脑子没坑，自然要选更实惠的。 所以，一连三天下来，定远农家乐都延续着开业当天的火爆。不仅房间被全部入住，更有大批的人预约了下一批游客资格，据传光预约人数就能排到下个月。为此，定远农家乐开业当天的娱乐晚会，也因此被翟国忠高兴得大手一挥，整整延长一周。翟国忠还邀请了好几个三四线的小明星，在每天晚会上开场以及压轴表演。 平常想看明星，只要自己愿意去各大影视基地走走，总有机会看到。但在家门口看，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头一遭。 被定远农家乐这个大馅饼砸中的戈家村村民这几天别的没干，就是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闲谈谈到口吐白沫。 尤其是每天晚上，不少游客明明没有订到房，但为了晚会看明星特地驱车前来。 内部相互吹捧，远比不上跟外人夸耀更让人有成就感。 晚会时戈家村村民们与游客混杂坐在一起，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也就没了城里人与乡下人的隔阂。很多人卸下了白天戴着的面具，每个人聊起天来都无所顾忌。那景象，真是瓜子与唾沫齐飞，黑暗与深夜一色。 “看看这腿白得，看看这小腰扭得，台上这女娃长得真俊。其它地方不能天天都看到大明星吧？也就承包了咱戈家村的大老板，有这个实力。” “不是我吹，我昨儿真看见台上这女明星从定远公司老板办公室扶墙出来的。那满面水润红光的，我这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准是炮火连天刚完，有钱真好！” 黑暗中，有人一边说还一边砸吧着嘴，颇为向往的样子。 “少羡慕了，人家老板有钱，玩个女明星不正常吗，话说那影后杨……“ 黑暗中因为别人看不清自己，人内心的欲望与阴暗很容易被放大。尤其是翟国忠邀请的都是身材极好的女明星，台上表演的节目也都以劲歌热舞为主。所以欲望被勾动，每晚开场，人们首先谈的就是男人之间最受欢迎的有关女人的话题。 是有女士也在看节目，但毕竟与男的不成比例，听见这话题时有的远远躲开，而有的豪放大胆的，也跟男人们一起在谈论这个话题。 但随着开场女明星表演完节目，晚会那么长，这个话题也不会一直持续。 接下来在戈家村村民的带节奏下，人们又讨论起了兴扬村农家乐还有他们这边其它两家农家乐。 在没有定远农家乐之前，普通农家乐中，兴扬最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它是以整个村子为基础而建，其它两家农家乐首先在规模上，就逊色兴扬不少。 那时候戈家村村民对此也是羡慕嫉妒恨的，或者说，他们这边所有村的村民在听闻了兴扬村日进斗金的农家乐后，都是羡慕嫉妒恨的。 可那时候只羡慕没用，谁叫他们村中没出一个曹兴这样上亿公司二股东的大人物呢。 要知道，若没有兴远公司的投资补全，只凭兴扬村村民自己的集资，根本没法保质保量的将兴扬全村打造成如今的农家乐。光是那全村道路铺设水泥路需要的花费，就已经够呛。 兴扬村建设农家乐是这个情况，他们这边其它村其实也是类似。所以他们这边市其它村，都只能羡慕恨的看着兴扬赚钱，但毫无办法。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戈家村村民可以自豪又骄傲的宣布，他们戈家村，正式脱离了这个羡慕恨的行列。 甚至于，他们还将会彻底的压死兴扬村，取代其地位，成为其它村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用一句伟人的话说，我们戈家村人，从此站起来了！ 而那些曾经站在高处藐视他们、在他们面前肆意炫耀的兴扬村民，从此，只能被他们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想当初，他们总是骂兴扬村那帮人是一群暴发户，可现在…… 暴发户的感觉，真好！ “我说兴扬村那帮人，就快急成秋后的蚂蚱的吧？” “老王，平常大家都说你装文化人。可今天你这秋后两字用的好，有咱们戈家村在，兴扬村的确蹦跶不长了！” “那可不，咱戈家村背后可是不差钱的定远公司。可那兴扬村背后，别看网上吹那么神，一家刚成立的区区小公司而已啦。三天过去了，兴扬农家乐连价格战都不敢打。” 才三天工夫，全村集资的钱还没补回，戈家村民就明显膨胀了。一如当初兴扬村农家乐客似云来时兴扬村民的样子，目空一切，骄傲得不可一世。 对于兴扬村以及其背后的兴远公司，都是话里话外的瞧不起。而且他们村没有明白人在一旁提醒，长此以往，很容易会膨胀到地球都容不下他们戈家村的地步。 其实在开业当天，听说有明星表演，好些个兴扬村民还特地跑过来看的。 但听到了戈家村村民在游客面前，对兴扬村的贬低，对兴远公司的看不起，兴扬村民当天就撸着袖子干了一架。 最后，成功的因为寡不敌众被扔出了村，也成功的被戈家村列为了拒绝来往客户。 兴扬村民遭了这么一重罪，那火爆脾气要不是兴扬村长，也就是曹兴大伯压着，孟川之前预计的两村全武行百分百就会上演。 到时候，他们这边市的拘留所准保会人满为患。 到了定远农家乐开业的第四天，戈家村村民居然还有一伙人跑到兴扬村来体验农家乐了。明明两村是差不多的服务，却被他们贬了个一无是处，哪哪都不如他们戈家村。 然而，兴扬村长，依旧压着。 甚至曹兴大伯还严格要求兴扬村民遵守当初全村共同制定的服务条例，虽可还口还手，但对方不动，己方就必不可先行动手。 见此，戈家村村民以及得知此事的翟国忠，更膨胀了。 第289章 有心杀贼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说的就是一个领头人对一个集体的影响。 而村长对一个村子来说，就是起的一个领头人的作用。 就好比曾经的兴隅村，为何当初能全村投入建筑装修行业，为何在孟川尚未崛起前，兴隅村就于整个泰市的农村都鹤立鸡群。 按照孟川从奶奶口中了解到的村史，投身建筑装修行业是当年的村长确定的方向，是村长当初将所有村民都拧成了一股绳，才能让大家劲往一处使，造成了如今百万富翁在兴隅村遍地开花的景象。 兴扬村也有幸有了一个好村长，从引进孟川，到工农结合的新农业经济模式，到如今的兴扬农家乐，全部都是曹兴大伯一手一力促成。 兴扬村民都知道，若是没有曹兴大伯，他们今日恐怕连被戈家村挑衅贬低的机会都没有。 兴隅与兴扬两村，都是“将熊熊一窝”这句话的反例。 但戈家村，就是这句话的真实体现了。 戈家村村民的膨胀根本就无人约束，甚至翟国忠在得知戈家村有村民上门挑衅后，还暗中推波助澜，巴不得戈家村村民打上门去，狠狠的踩兴远公司脸面。 而戈家村村长呢，这几天想起来就打个公用电话。 打给谁？ 兴扬村村长。 美名其曰，他们村作为晚学后进，需要跟兴扬村这个农家乐的前辈交流经验，好好学习。 要不是曹兴大伯涵养好，压住了自己火气，他打头就得带着村民跟戈家村干一架。 但每次接电话，为了让戈家村村长更膨胀一点，曹兴大伯都很平静。唯有接完电话，他才猛一拍桌子，生片刻闷气。 但也只是片刻，生完闷气他就看着电话想到某件即将发生的事，狡诈如狐的笑了。 这村长与村长，也是有差距滴！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 曹兴大伯摇头晃脑的唱着清代戏曲家孔尚任《桃花扇》中的《哀江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悠闲惬意。 在越发膨胀的戈家村村长带领下，戈家村的人实在是不可能好到哪里。 兴扬村的农家乐生意，以旁人都看得见的速度衰落了下去。 但旁人，包括戈家村村民没有看见的是，兴扬村农家乐的生意，并没有说惨淡到门可罗雀。甚至，用惨来形容如今的兴扬农家乐，实在是有些过了。 一周过去，孟清芮找负责农家乐专项的许思怡要财务报表时。许思怡一脑门疑惑的告诉孟清芮，刨去日常开支，兴扬村这周居然仍是有盈利的。 而且，看许思怡做出的兴扬村农家乐收支曲线，定远农家乐开业的这一周中，前三天兴扬农家乐财务都是断崖式下跌，但到了第四天开始，就稳步回升上扬，一直到今天这加起来还收益有盈余的样子。 “还真让我那游手好闲的傻大哥猜对了？” 孟小妹边走边嘟囔着，拿着报表和曲线图往顶层总裁办公室而去。 许思怡在站在原位，在她身后暗自抹了一把汗，这背后说董事长坏话，还在她这个兴远忠心员工面前，有些不太好吧？ 许思怡如是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人名标注是“七傻”，许思怡接通电话后却是甜甜的喊了一声…… “七哥，你这几天来也没用。因为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定远，苏瑛姐最近很忙的啦……” 许思怡的七哥许重山找苏瑛有什么事，孟清芮不知道。 她只知道，因为戈家村又来兴扬村挑衅，苏瑛应她那闲成一条咸鱼的兄长之请，又一次前往了兴扬村帮曹兴站台做戏，不对，是帮曹兴安抚人心。 “要不，趁着送这十万火急的报表，我也瞧热闹去？” 孟小妹看着手上的财务报表，为她自己机智点赞的，也光明正大翘班去了兴扬村。 到了兴扬村村口，孟小妹却发现车根本开不进去。 就近停车，随手拉个人过来一问，好家伙，之前天天在电话里说要学习经验的戈家村村长，今儿居然亲自带队跑到兴扬村来了。 “啧啧，这得多大仇多大怨，翟国忠这得许出多少好处？堂堂村长，再小也好歹是个有头面的人物，居然撸袖子亲自下场踩人，脸皮都不要了？” 孟清芮暗自感叹着，进入兴扬村。 很容易就打听并找到了戈家村村长带头的参观团所在。 “居然还有记者？这是想踩着兴扬村上位，想疯了吧？” 孟清芮一眼就找到了吃瓜人群中大夏天戴着鸭舌帽和大墨镜的她哥，靠近就耳语道。 然而孟川并没有被她的转移注意力大法给迷惑。 “你咋翘班了？” “送文件，紧急文件！”孟小妹有些心虚。 孟川拿过孟清芮手中文件夹随便扒拉一看，“财务报表，还是兴扬村的。你跟我说紧急文件，真当你哥我没经营过公司啊？” “苏瑛和曹兴都在这，公司就你嫂子在。你又溜出来，看你这样子估计今儿上午是不想回去了。事务全压她头上去，你这么不心疼你嫂子的？亏你平常还说你俩好闺蜜。”孟川如唐僧念咒着。 本来孟小妹被孟川这番话说得很心虚的，可是一看她哥这理所当然事不关己的悠闲吃瓜做派，孟小妹顿觉不对了。 “不是，谁老婆谁自己心疼去，我一小姑子我心疼什么鬼？反正没了闺蜜情还有姑嫂情，你身为嫂子她老公，你怎么也在这呢？” 孟清芮话音刚落，一堆财务报表就又被塞回她手中。 “哎呦，我头疼，不行不能看了。我看了眼财务报表就头晕眼花，我也想掌管一个公司的大权啊。可是，小妹，你说我这身体，哎……” 孟川长叹一声。 这一声中，包含着有心无力、无可奈何、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等等的复杂情绪。 孟小妹翻白眼的看着孟川表演，冷冷的呵呵两声。 兴远到底是谁的公司？ 到底是谁的公司？！ 就没见过这种把公司全部交给别人打理，宁可诅咒自己体弱多病也不去公司的董事长。 也就她嫂子和大伯母，认为她哥弱不禁风不能伤神，不允许孟川深陷公司事务。可偏偏，这又是孟家最有话语权的两个女人。 孟小妹一直都想把孟川骗回去分担随公司壮大而愈发繁杂的事务，但面对这对宠儿狂魔与护夫狂魔的婆媳俩，她也真的是……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第290章 若没有竞争 兄妹两互相理亏，所以，最终都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躲在了人群中看热闹。 至于兴远公司总部中，知道孟小妹也翘班去看苏瑛曹兴做戏的事情后，看了下手机今天周几后，也冷冷呵呵两声。 “宣布一下，今天周五，各部门可以有一半人提前下班，公司不扣工资，谁提前下班各部门自己内部协调。至于没有处理的事务，都记下来交接给你们主管。你们的主管都很有能力的，一下午肯定能处理好，尤其是财务部主管！” “另，鉴于财务部主管优异能力，财务部你们留个正常周末值班的人就行，其他人，十一点半到了直接下班。” 兴远公司内众员工一片欢腾，在齐齐的为财务部主管孟清芮点蜡后，提前下班中有他们这边本地人，听说记者都到了兴扬村，觉得事挺大的也跑兴扬村看热闹去了。 兴扬村的热闹一直在持续着。 记者们在一周前定远农家乐开业典礼上，看见孟川当面锣对面鼓的直怼定远公司后，就一直保持百分百热情投入的关注着事态发展。 没办法，他们这边小啊！ 一天到晚就是张家砍了李家树，赵家掘了柴家坟这些鸡毛蒜皮的狗屁倒灶小事。 平常他们挖地三尺的，想找一个能娱乐大众提升销量的八卦大事件，愣是死活找不到。 现在，前有兴远副董与定远真正董事长一女二男不得不说的故事，后有优秀青年代表“华国十大杰出青年”的孟川怒怼同行，现在看样子还有一触即发的两村大战，这么好吃的瓜，怎么能够错过！ “打呀！打呀！打呀！” 几乎所有看热闹就嫌事小的记者，此刻内心都是这种无声的呐喊。 到了午饭时间，戈家村参观团又找到了贬低的新对象。 “这什么酒？工业酒精吗？” “这什么菜？猪食吗？” “这什么肉？最近新闻刚报道说帝国主义亡华夏之心不死，有大量的百年冻肉被走私流入了华国市场，你们这，莫不就是冻肉吧？” 戈家村村长，每尝一样东西就要骂一次。 听见冻肉两字后就挂着莫名微笑的孟川，静静看着戈家村村长表演。 周围的闪光灯咔嚓咔嚓。 负责接待的兴扬村民们都握紧拳头，面目愤怒到赤红，却被兴扬村委会派出的人紧紧按住。 “我打死你个龟孙！”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东西，你们别拦我，我要打死他！” 村委会不是专业维保人员，一名厨师模样满脸横肉的大胖山还是硬挤着挣脱束缚，提了把菜刀上来就要砍人。 幸好，曹兴正在一旁，利落的上前抓住手腕卸刀，将人推回。 一连串简洁利落的动作，就轻描淡写解决了可能发生的血光之灾，记者们眼神大亮，将此景忠实记录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兴扬村农家乐与兴隅村私人农家乐同属兴远公司。所以，我们服务条例也有大半相同。对于游客，骂只可以还口，打只可以还手。游客若不动，我们自然也不动。这是很多老游客，都熟悉的兴扬农家乐服务态度……” 曹兴面向记者，侃侃而谈。 “但是，还有一条，如果游客做出公认的恶劣事件，比如说一些针对全村的侮辱性语言，我们村服务条例规定，为防影响别的游客，这种人是需要立即驱逐的。所以，动手，赶人！” 记者闪光灯闪得更剧烈了。 “不用你赶，我们自己走！” “就你们村这饭菜，我还不敢吃呢！本来想学习经验的，没成想今天一看，不过如此！真是差到出乎我的想象！” “诸位记者，你们是无冕之王！请你们用手中笔告诉他们这边人民，这个兴扬农家乐完全就是一个以次充好的只求表面光鲜的农家乐。我也特在此邀请所有游客，所有记者朋友们，到我们戈家村体验一下，绝对比这里好上数十倍！而且，更好的质量，却永远比这里便宜三成！” 看着兴扬村村长无言或者说根本无力反驳的样子，戈家村村长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将兴扬村的脸面狠狠踩在脚下，也将他戈家村好好宣扬了一番，今日的行动相当成功！ 戈家村村长虽是被驱逐，但他离开时带着记者还有不少原兴扬农家乐游客浩浩荡荡离开的样子，反而是留下的胜利者的背影。 上帝若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你今日如此高调，不给我兴扬村留脸面，那就别怪我不讲同为他们这边人的情面了！” 曹兴大伯看着远去车队搅起的飞扬尘土，眼中闪过精光。 转过身，曹兴大伯带着村委会一行人还有刚刚闹事的胖大厨回到兴扬村村委会办公室。 苏瑛全程只是默默帮曹兴站台，以示兴远公司对兴扬农家乐的重视。见人群散去，当即就往公司返回。 顺带的，将看了一上午热闹的财务主管孟小妹，也揪了回去。 至于她那咸鱼董事长，那就不管了。早就懒癌透骨，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咸鱼董事长实在无聊，也跟着曹兴他们回了村委会。 “叔，我刚刚演的咋样？” “很真实！你做厨子是真的埋没天份了，做演员才是你最好的出路！”曹兴大伯竖起大拇指。 “嘿嘿，我也这么认为的。” 刚刚怒发冲冠的胖大厨此刻却跟个乖宝宝似的，坐在曹兴大伯对面，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点也没有了之前心血被人糟蹋后，愤怒的样子。 办公室中，其他人也都挂着笑，一点都没有刚刚怒而不言的模样。 “经过今天这一闹，我们村生意肯定又会下跌，戈家村肯定会如日中天的更好。大家注意安抚好村民，也把好自己嘴，做戏的事情一旦被大家都知道，难免会有嘴不严漏风的，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曹兴大伯很冷静的说道。 “另外两家农家乐如今生意应该也是门可罗雀了吧？” “对，他们这边人就这么多，我们兴扬农家乐挤进来本就瓜分了所剩为数不多的市场，还抢占了他们不少市场。如今，一个看上去比我们都好，价格更公道的农家乐出现，他们哪还能有多少游客。他们降价又不能降多少，毕竟他们不是本村人做，光租金带来的高成本就摆在那。” 曹兴翘着二郎腿回答道。 “以前总说我们抢生意，现在有戈家村，知道真正的霸道了吧。就该让他们两家吃吃苦，省的总背后说我们坏话。” 村委会成员中有人相当幸灾乐祸。 “既然以后他们这边都是戈家村农家乐一人独大，那你们说，没了竞争，戈家村这些人为了更大利润，还会做什么？” 还，这个字，曹兴大伯用得相当微妙。 至于还会做什么？ 那就只有戈家村人自己才知道了。 第291章 狼在天边吃肉 人性究竟本恶还是本善，这个哲学话题争论亘古已久，但一直谁也无法说服谁。 但有一个事实是，人学好需要一辈子，但学坏，只需要一瞬间。 就如同将一滴清水滴进一杯墨水中，墨水还是墨水；但是将一滴墨水滴入一杯清水中，清水就变成了墨水。 孟川不知道戈家村村长还有戈家村村民们，原本是什么样子，原本是什么性格。但自从跟翟国忠搅在一起后，一步踏错就算想回也回不去了。 狼在天边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翟国忠和他哥翟国发，都是从小混混一步一步打拼起家的。虽然打拼成如今的人模狗样，可能听起来很励志。但真深究内里，委实没走多少正道。 其实定远农家乐只要顺顺当当的保持开业那天定下的基调，服务质量不降，但价格永远低于同行。那将他们这边市绝大部分农家乐的游客资源抢过去相当容易，虽然会少赚点，但还是有得赚的。 可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一样，翟国忠他脑子里全是歪门邪道，你让他不用，他心里难受啊！ 既然少赚了，翟国忠就必须得想法子从哪里给找补回来。 之前为什么戈家村村长说兴扬村肉是冻肉时，孟川会忍不住发笑。 那是因为，戈家村村长这完全就是贼喊捉贼的行为。按照孟川所知，除了开业的前两天，后面就有不少走私冻肉从不同渠道，有不少还是混在定远公司建材运输车里，流入了戈家村。但得到冻肉后，戈家村村民做得很隐蔽，目前只是在鲜肉中少量混入，极难让人察觉。 至于孟川为何能知道这一消息，真当孟大虎手下那帮人天天都游手好闲，吃干饭的吗？ 好吧，孟大虎手下的确就是有很多游手好闲之辈。 但也正因为他们四处瞎逛，他们也能看见、听见很多别人甚至治安员都难以发现的东西。 戈家村在沈伦镇，并不在乐宣镇势力范围。 但是，作为乐宣镇的邻镇，孟大虎怎么可能在里面没有眼线，他手下那帮游手好闲的，又怎么可能只拘泥于乐宣镇一镇之地闲逛。 运输冻肉需要不少人手，再加上戈家村村民那么多，总有嘴上不把门的。走私冻肉流入戈家村这事被外人知道，一点不奇怪。 本来因为兴扬村村委会犹豫不定的原因，兴远公司对于是否正面硬刚跟定远农家乐打价格战，还在讨论之中。 可当孟川一个电话过来，知道戈家村居然才刚开业就使用冻肉后，兴远公司高层们突然就没兴趣了。 对于这种刚诞生就开始作死的敌人，也的确没必要有兴趣。 “败类！耻辱！他们这边人的毒瘤！” 这是得知戈家村农家乐使用冻肉之事后，曹兴大伯的原话。 原定的正面硬刚价格战不需要再拿出来讨论，跟这种自取灭亡之人打价格战，那还真是既侮辱自己又无故损失了钱财。 但为了兴扬村的发展，戈家村还是要解决的，而且要尽快解决。 而后，为了加速戈家村的自取灭亡，便有了这后面发生的一系列兴扬村不断忍让，丝毫不反驳对方泼来脏水，助长对方膨胀等这一系列的事情。 …… 如今，只短短的一周过去，定远农家乐在他们这边市面上就再无敌手。 本来嘛，总共就没几个敌人。 他们这边市在兴扬村之前的那两家农家乐，定远公司就从来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从成本到规模到质量，这两家都注定被定远农家乐全方位碾压，真的是毫不可比性。 定远农家乐想要在他们这边市立足，最大的敌人从头到尾，都一直是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兴扬农家乐。 现在，兴扬农家乐虽然还没嗝屁，但跟另两家一样，也是离死不远了。就算兴远公司对其补贴，但天天这么亏损下去，也早晚补贴不住，早晚是倒闭的命。 至于还有兴隅村私人农家乐，别逗了，那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高级度假村。 这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东西，这是需要等定远高级度假村建成后再打败的对手。 胖子不是一天练成的，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在这一点上，翟氏兄弟两老胖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是，饭有催胖的高低热量之分，路也有邪门正道的很多条捷径可走。 所以，在鲜肉中混入冻肉以降低成本，从而提高利益的这个方法。几乎是本能的，在看见新闻中报道冻肉流入各城市餐馆的那一刻，就被翟国忠灵机一动的模仿了出来。 这种歪门东西，对于翟国忠这种黑白两道都有关系的人来说，只要拿着真金白银，想要找还是很简单的。 孟川他们还曾猜测戈家村村长，是那杯被墨水染黑的清水。 可事实上，在翟国忠提出方法的那一刻，戈家村村长就如同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的，握紧了翟国忠的手。 “翟老板，英雄所见略同啊！” 这，是戈家村村长的原话。 所以，兴扬村村长，曹兴大伯骂的那句话，还真的没有没错。 有这样的村长，也别指望能带出什么好兵。 要走邪门歪道就一起走邪门歪道，要膨胀就一起从上到下的膨胀，整整齐齐，丝毫没有错漏。 变坏这种过程，一旦开了口子，就注定会越扩越大。 尤其是当你发现你周围的人都是同类的时候，变坏与堕落的速度，会远超任何人包括当事人自己的想象。 比如说。 孙婆子今天混了一两冻肉进了一公斤鲜肉，游客没能吃出来，孙婆子省了一两鲜肉的成本。 但是呢，孙婆子隔壁的李老头，他胆大的一公斤鲜肉里混了二两冻肉，游客也没吃出来，他省了的成本是孙婆子双倍！ 孙婆子知道后，一想，这貌似混一两和混二两冻肉，对游客来说都没啥区别啊。那再加半两，应该也没啥事吧？ 于是，第二天，孙婆子混了二两半冻肉进鲜肉，游客还是没吃出来。 李老头一看，可以啊！ 在同样的但又更大胆的思维下，第三天，李老头混了三两半！ 一两跟二两没有区别，二两跟二两半没有区别，二两半跟三两半还是没有区别。 再接下去，很必然的早晚有一天，在戈家村村民眼里，鲜肉和冻肉，只要手艺好，一把调料下去，也没有任何区别！ 本来吧，这种过程是可以在初期被人为被扼止的。 可偏偏戈家村这个集体的领头羊，村长本身，就是始作俑者，也是获得最大利益者。所以，扼止是不可能的了。 本来吧，这种过程其实可以很缓慢的。 可偏偏，短短一周时间，放眼望去竟已然再无敌手？ 没有了外力的压迫，只剩下内部的竞争，那还不是怎么赚钱就怎么来。 反正游客，又发现不了！ 第292章 好气哦 做坏事的人，总喜欢把别人当成傻子。 他们认为自己做的事不会被发觉，他们认为自己做得事没人会看见。现实生活中是有这种情况。 但很必然的，注定不可能发生在戈家村的身上。 在戈家村自以为的兴扬村认怂后，因为记者报道，声势造得相当大原因，戈家村的生意的确是再上一台阶。 这就跟如今的很多网红小店一样，甭管它好不好吃，哪怕是“黄金”涂上黄金，只要在网上火了，绝逼在店门口能排出一去二三十里的一字长蛇阵。 所以，经过又一轮宣传轰炸，戈家村生意更加火爆，这不出所有人意料。 只有一点，出乎了兴远众人的意料。 兴扬村的生意居然见天的变好，已然恢复到了以前三分之二的游客量。 游客中，不少还是泰市市区乃至其它地级市的人。 这莫名其妙的流量增长，是什么鬼？ 有关这种出乎意料但不是坏事的发展，大家都是好奇的，所以孟川这个大咸鱼就被委派了重要任务，调查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个任务其实随便谁都能做的样子。 孟川将林伊也拉了过来，他还特地义正言辞的找到苦逼的埋首于无尽待办事务的孟小妹。 “你看，我是个会疼媳妇的人吧！比你家季源好多了！” 孟川拉着林伊的手，骚包的站在财务主管办公室门口。 好气哦！ 真的好想朝他脸怼一拳哦！ 孟小妹目光幽幽的看着办公室门口得意洋洋的她那傻子哥哥，手有些痒痒。 虽然林伊在公司内主要起的是监督和最终仲裁的职能，但她乐意的时候，也会顺手帮大家处理一些事务。 可现在，这么大一帮手被拉走了，不止是孟小妹了。 苏瑛以及曹兴，也真的好气哦！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夫妻两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得了同一种病，懒癌入骨！ 孟川林伊特地找公司一名外地员工借了一辆车，这也是为了扮外地游客调查没办法的事情。孟川的车都是本地号牌，林伊车倒是常周号牌了，但又死贵死贵的，假装外地游客放着兴隅这个高级农家乐不去，却跑兴扬村这普通农家乐，会让人感觉很奇怪的。 虽然这个奇怪，只是两扮演角色上头之人的胡乱猜测。 两人在金陵上过四年大学，说话如果故意的话，很容易带出点金陵腔。 然后，无巧不巧的，第一个套话对象就遇到了一名也不知是否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 更巧的，这个金陵人颇为活泼开朗，无意中就透露出，他还是孟川他们金陵工业大学的校友，或者准确的说是大三学弟。 可接下来，就尴尬了。 “咦，孟川学长，你到现在还没改掉金陵腔呢？” 小学弟惊奇的看向孟川。 孟川被这一声“孟川学长”给喊得当场愣住半晌，然后默默的摘下自己眼镜。 好气哦！ 刚开始角色扮演就被人认出来了…… “丰凯学弟，孟川他墨镜和帽子遮了大半张脸，你怎么认出来的？” 林伊好奇问道。 “您就是孟川学长未婚妻，林伊学姐吧？哦，孟川学长是我偶像，不过我是单指创业上的。虽然我至今都没能研究出学长您的成功秘诀是什么，但这不妨碍我对您的崇拜，不妨碍我对您的熟悉。” “我也是一名农村孩子，我去年也创业失败了。就在我最灰暗的那段时间，是孟川学长你的成功在一直激励着我。” “是你让我相信，就算命运给了我一个比别人都低的起点，我也一定能奋斗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 听完这番热血的话，孟川当时是懵比的。 本咸鱼这么牛比的吗？还成励志故事、心理导师了，我咋不知道？ 丰凯请孟川给他签名，还最好是写一下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孟川拿着笔，很犹豫。 你丫的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一上来就祛根的打消了我角色扮演的兴致？ 真的好不想签，肿么办？ 最终孟川自然还是签了，而且还邀请丰凯到曹兴家坐坐，顺便聊聊天。 聊天过程中，孟川发现，丰凯与大三的他真的很像。 除了一点，丰凯在创业失败后并没有如他一般怯弱，而是已经在重整旗鼓，准备明年开春就卷土重来。 “你比我厉害！” 丰凯激动的想反驳什么，但被孟川按住了话头。 “别激动，你就当我说的是大学之中。” “咱不说有的没的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还缺投资吗？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投资？你放心，我这人很咸鱼的，只要你不是拿钱去潇洒，我懒得管你创什么业。” “当然啦，我也会找人对你进行评估以及确认。如果你之前聊天说的都是真的，那投资一事就只剩下你点头了。” “还有我也不蒙你，咱明人不说暗话。我顶多能给你投三四百万，我钱真不多，咱也才第一次合作。” 丰凯的呼吸有些急促，张嘴想要说话，但又发不出声音。 缓了五六分钟，丰凯急促起伏的胸膛才逐渐平静下来。 “我愿意，谢谢学长！我保证，我刚刚所说，我没有任何欺骗！您随时可以进行有关我的一切评估！” 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孟川有些恍惚的，好像又回到了大学创业的那段时光。 为了拉投资，他跑遍很多地方，但最终却只能用家里的钱去背水一战。 虽然，项目失败了，也证明了那些投资人眼光是对的。 但那种豁出一切想得到投资的心情，孟川记忆尤深，刻骨难忘。有时候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在那些走投无路的绝望日子里，他是得有多么的浑浑噩噩，才能骗着自己熬过来的。 “丰凯。” “是。” “别崇拜我，我没什么成功秘诀，我也没付出什么努力。我这个人成功，就是走了狗屎运。我本来想讲一些励志故事，可是你在这方面，比我明白。” “如果最终你通过评估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们兴远公司的副董，他身上肯定有许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丰凯没听懂孟川的意思。 其实就连林伊，也没听懂孟川的话。 虽然兴远公司没有孟川也能正常运行了，虽然孟川如今是条咸鱼了，但当初公司的底子，是孟川与曹兴一起打下的，这两人，缺一不可！ 而且到现在林伊都记得，她第一次进孟川房间时，看到的那一本本厚厚的，上面写满密密麻麻字的创业笔记。 这些，难道都是虚妄的吗？ 没人能理解孟川心思，就如同，永远不要去试图理解一名二逼青年某些出格行为到底代表什么。 而孟川，就恰恰好，是这样一种人。 注定得不到回答的林伊也好气，不对，好郁闷哦。 第293章 原来如此 虽然有些小波折，游客增加的原因还是很简单的被孟川调查出来。 居然是沾了戈家村的光。 因为打造苏省最顶尖度假村的预热，定远农家乐的宣传并不止步于泰市境内。因为它铺天盖地的宣传，给如今习惯从众的大多数人一种它很火爆，不去就枉过此生的错觉。 戈家村游客人满为患，早就人挤人。 可大老远跑过来游客就这么回去又不甘心，在知道还有一家比这边贵些，但服务差不多的农家乐后，就顺道找了过来。 在知道这个原因后，孟川只能感叹，定远公司这一手为他人做嫁衣，干得漂亮！ 在知道这件事后，翟国忠又恨恨的摔掉了不少杯子。 唯有一直隐在幕后的翟国发，很平静传过来一句，“且容他嚣张片刻，本地人才是主要客源。先撤销部分宣传，尤其是外市的。等过了这阵子火，兴扬村还是被打回原形。” “大哥机智”等一连串马屁被拍了出来，翟国发冷笑一声，抬起手拿起手旁之物，一鞭子抽下去，听着前后两声悦耳的惨叫。 “贱人！我说过的，敢跟我抢女人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在翟国发的脚下，正直女人最好年纪的刘霞却是蓬头垢面，满背脊都是被烟头烫出的伤疤。在刘霞的不远处，是一名双手被吊在半空的年轻男子，那微弱几近不可察的呼吸，总给人一种他随时会断气的感觉。 被吊男子正是当初被翟国发捉奸捉到的跟刘霞偷情之人，也不知是翟国发用了什么方法，将两人拘禁在此处密室，日日凌虐泄愤，却无旁人发觉。 翟国发有时候看着被吊男子，总在想，如果这是曹兴或者孟川这两个小王八犊子，那该多好。不过，事情顺利的话，这个梦想应该是可以实现的。 事情一定会顺利。 就正如此刻，定远农家乐这道开胃菜，被烹制得色香味俱全。而对方却只能借着戈家村的光，苟延残喘。 不知是又想到了何处，翟国发邪邪的淫笑好一阵子，又几鞭子抽下去，才开门走出密室。 “把这两贱货照给我看好，可不准给弄死了。咱可不是灰涩会，不能杀人。” 随着翟国发的脚步声渐远，密室中，再次恢复了不见天日不知外界是某月某年的状态。 …… 现在他们这边农家乐这一行在外人看来的状态是，定远一家独大，兴扬农家乐在没有了戈家村无法接纳的人流红利后，再也无法苟延残喘。剩余两家，则是拼着亏损开始降价。 但定远完全履行了当初赶尽杀绝的承诺，你降我也降！ 以另外两家农家乐相对更高的成本，以定远不知为何突然雄厚起来的资金，两家撑不了多久就铁定出局。 已然被逼到绝境，所有人都等着兴扬农家乐背后的兴远公司出手。 毕竟以兴远公司的一到蔬菜生长旺季就如同印钱的赚钱能力，跟定远打价格战应该还是可以的。 可兴远公司始终没有出手。 人们本以为兴扬村村民因为利益损失，会闹起来，会将兴远公司闹到不得安宁。 可兴扬村也没有任何动静。 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人对外发言，整个村子对外都安静得让人害怕。 因为翟国忠红包到位，他们这边除了几家大型官方媒体，其它几乎所有从报纸到网络公众号的大小媒体，都是在褒扬戈家村，再貌似随口提及的贬低兴扬。 这给了外人的感觉就是，兴扬农家乐真的又穷又贵，服务还不好，良币注定驱逐劣币，兴扬村农家乐注定会被戈家村湮灭在历史尘埃之中。 连戈家村人看着自己日鼓的钱包，也这么相信了。 已经没有戈家村村民再来兴扬村挑衅，因为，这个被他们打败的对手已没有任何可供挑衅的价值。 唯有一队因为好奇，远从其它市第一次来到兴扬农家乐的游客，惊奇的发现…… 这哪里有报纸上说的那么破？哪里有报纸上说的那么服务不好？ 最重要的是，媒体那些记者是从哪里看见，兴扬农家乐已经门可罗雀、无人上门的？ 明明游客很多的好吧！ 这队新游客好奇便找到了一拨正在水杉树下乘凉的游客询问起来。 一打听发现，这些游客都是来过兴扬村好几次的他们这边本地回头客。 又一周过去，如今网络上热度消散不少，戈家村足够容纳所有游客，所有慕名而来的新游客已经没有再因为无法入住戈家村而来兴扬村。 如他们这一队从别市来的游客，还真是这新一周以来的头一遭。 新游客问老游客，为什么他们宁可来更贵的兴扬村，却不去戈家村。 一时间，回答五花八门。 “戈家村虽然各方面都便宜，但不知道为何，我就是觉得兴扬这边农家菜更好吃。” “我也是这感觉！这蔬菜就不谈了，大部分都是兴远公司特色蔬菜，好吃没话说。我这人无肉不欢，可明明就两个镇的距离，做法也差不多，但我就是感觉兴扬的更好吃。而且不是一户两户，兴扬我吃过的三十来户了都好像户户比戈家村那边好。” “何止是吃食啊，其它方面也是，戈家村比不上兴扬村。别看媒体吹得响，其实啊，都是扯淡！” “我是带家人下乡感受田园风光的，但没准备让家人连睡觉时都闻着田里农药味和屎尿味入睡啊。戈家村那边，太他么原生态了！哪像兴扬这边，靠田的屋子窗户都装有活性炭滤网，田里根本不打农药。靠近住宅的田尽量都是种的施肥少的作物，施肥还是深埋，所以晚上根本就没啥味道。” “说到住宿，我这也有一点。兴扬村民房也有隔间，但都是实打实的隔音砖砌的墙，还贴了隔音泡沫。可戈家村那边，就纯靠运气了，好点的也就普通厚砖，运气不好，就一层木板隔着，放个屁隔壁的房间都能听到。” 这么多缺点，那为什么戈家村生意如此火爆呢？ 新游客有人如是问道。 “一嘛，便宜。我们说的都小缺点，别人或许可以接受。” “二嘛，我觉得啊，无柴之火，表面现象！戈家村现在就类似没有才艺单凭整容脸火起来的网红，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 “甚至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比如整容女把脸给整僵了，都不用等时间退烧，它自个就把火给灭了。” 新游客们若有所思。 众人乘凉的高大水杉树不远，跨过一条三尺宽水泥小道，就是一栋漂亮的三层楼房。 孟川与曹兴站在二楼靠小路的窗口，听着下方隐隐约约传来的交谈声，举杯一碰，相视一笑。 虽然爱美是人的天性，下面那人拿整容女来打比方不怎么好。 但不得不承认，用整容女来解释如今的戈家村，挺精辟，也挺通俗易懂的。 第294章 东窗冻肉 一直以来，孟川都是很佩服记者这个职业的。 当然，狗仔除外。 尤其是在卢芷晴前往中东做战地记者以后，孟川更是对记者这一职业佩服的无以复加。 虽然据卢芷晴所说，她们不是打仗时顶着炮弹进战场，只是战后安保人员确定安全后，才会进行采访。 但那也是战场啊！ 打完这场，歇个五分钟继续原地打下一场的战争又不是没有，战地记者完全就可以称作是提着脑袋在完成记者工作。 而如今大半年过去了，卢芷晴居然还没有死！ 牛不牛比？ 牛比！ 所以，佩服乌及佩服乌，孟川一直对记者很佩服，尤其是女记者。 而今儿，又出了一名让孟川相当佩服的女记者。 佩服得让孟川恨不得现在就知道她支付宝账号，给她打好几位数的数据过去。 以前孟川只是在电视上见过记者卧底这回事，可今天，孟川在现实中见到了。 这为苏省卫视的记者，简直就堪称卢芷晴第二。 这倒不是说她身材，卢芷晴那火爆身材万里挑一，哪可能寻常就能见到。这女记者身材和林，呸，和某鱼淑怡一样，连一对a都没有。那样貌吧，说她大众普通脸都有点夸她。 说她卢芷晴第二，是指她胆子大。 卢芷晴当初敢一人独闯蝰蛇老窝，虽然是误闯，但也心够大。 这姑娘更牛逼，居然跑走私外国冻肉的团队里面去了！那可轻重是个走私，平常走私普通物品，但走私活人的活计，也不是没可能干过。 可这姑娘就愣是混进去了，还一混就是整整一年，一直到她掌握拍摄了走私冻肉从头到尾的销赃链证据，一直到她吃着包子喝着豆浆的漫步到治安局提交证据报警，那个冻肉走私团伙，都愣是丝毫没有发觉。 姑娘，真乃神人也！ 孟川在看见这新闻时，是当场立马跪了。 不止是孟川，几乎所有看见这新闻的人，在看完这姑娘的彪悍经历后，膝盖都有点疼。 别问我为什么跪这么快，年轻，任性！ 姑娘更彪悍的还在后面。 她一人独力卧底一年获得的证据，自然也由她自己挑起了这个专题报道的大梁。这是她应该获得荣誉，苏省卫视并没有做任何抢功的小动作。 在谈及她自己怕不怕被漏网之鱼报复时。 这姑娘说了一句很经典古老的话。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是孤儿，我是记者，我是无冕之王！我要以我的青春，以我的生命，以我全部灵魂与热血，来回报这个将我抚育长大的美丽社会！” “我只有一人，我没法做到让阳光照射到所有阴暗。但是，凡我步履所及之处，我都要走出一个堂皇正道！” 得，没跑了！ 这姑娘要不是今年的“华国十大杰出青年”或者“感动华国”中的一员，孟川跟他妈的老公姓！ 不过，这些都跟孟川想给这姑娘打钱无关。 有关的是，在新闻发布的当天早上，也是这姑娘提交证据的第二天凌晨五点，一大批警车就闪着悦目的红蓝光，打着悦耳的警笛，将戈家村全体给控制了起来。 本来兴远公司是准备等戈家村所有肉食全部替换冻肉，等游客中也有人察觉不对，再通过暗中引导的方式让记者揭露此事的。 可现在，啥都不用做了。 又一次的，孟川还没出手，敌人它就倒下了。 但孟川可没有一拳憋了好久却打在空气上的失落感，如果是兴远公司插手让人揭露戈家村用冻肉，难免留下蛛丝马迹，被有心人发觉。 到时候，肯定会被认为这是兴远公司的竞争手段。 虽然，这的确就是牺牲了戈家村一群贪便宜的游客健康，算不上光彩的竞争手段。 总得来说，能如此揭露出戈家村大量使用冻肉这件事，是兴远公司自己都没能料到的最好的方案。 有图像影音证据，戈家村那群人无法反驳。而且，这是从上流源头沿线查到的销赃地点戈家村，作为竞争对手的兴远公司却与此事没任何沾染，简直就是完美！ “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啊！” 曹兴大伯看着报纸喝着茶，抽着小烟唱着曲，好不惬意。 丝毫不知这其中还有兴远设局内情的普通兴扬村民们，也都是听着或看着新闻，酣畅淋漓的仰天哈哈大笑。 本来他们都已经认命了。 赚得没以前多就没以前多呗，反正还有的赚，没亏。 想想去年这时候的日子，大家都还只能在田里刨食。现在呢，只要自个不懒，不仅集资的本回来了，兴扬村民一年下来也都攒下了一笔不少的钱。 有起楼房的，有给孩子送到市里上学的，有十个手指都戴满金戒指的，总得来说，大家的日子都比去年好太多。 大家也都知道这是谁带来的，村长居功至伟，这不必说。孟川老板与村长相比，那也是不相上下。 所以，即使收入被腰斩，兴扬村民却没有哪怕一人去闹村委会，去闹兴远公司。 甚至于孟川猜测，可能兴扬农家乐被兴远放弃，兴扬村民都会默默承受。 兴扬村村民，这真是孟川见过的，一群最可爱的人！ 君不负我，我定不负君！ 兴扬村的沉默与坚守，在今天，又一次的得到了回报。 首先，戈家村倒下了。 在从村中搜出成山的外国冻肉的那一刻，就毫无抵抗力的倒下了。 一瞬间，戈家村再次红遍网络。 但这一次，不是人人趋之若鹜，而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们这边的所有酒店、餐馆等餐饮场所都在这场席卷整个苏省的冻肉事件中，被连夜突击审查。 而凡是卧底记者提供的名单中，购买过冻肉的商家，因为群情激愤，一律被永久性查封，不管你买了多少，也无论你有无后台。 他们这边另两家农家乐也在其内，他们曾跟戈家村打价格战，最终找到走私冻肉降低成本的方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295章 食品安全 一夜间，凛冽寒风吹大地！ 因为冻肉事件，大批餐馆关门。餐饮行业在这个八月酷暑的季节里，却提前进入了漫长的凛冬寒夜。 但，这只是对于那些购买过冻肉的不法商家来说。 对于从未购买过冻肉的良心商家来说，同行受苦，这不是苦难！这是机遇！这是他们更进一步扩张的最佳良机！ 对兴扬农家乐来说，亦是如此。 他们这边市总共才四家农家乐，这一夜过去，齐刷刷的，就倒掉了三家。 剩余的那一家，也就是兴扬村农家乐，你让人不怀疑他们也用过冻肉，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这就类似于疑邻盗斧的故事，如今他们这边人都快被冻肉给造成巨大阴影了。除非他们看见肉从牲禽被杀到煮熟上桌的全过程，不然凡是看见成品肉，第一反应想起来的，就是新闻中那外国冻了几十上百年，被走私到华国的劣质冻肉。 所以，应民情要求，兴扬农家乐这么大一餐饮点，必须得查啊！ 结果一查下来，这兴扬村人，怎么会如此喜欢？ 喜欢得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兴扬村农家乐，绝大部分都是兴远私人农家乐的低配版。但是同样有很多东西，因为兴远公司宁可全额出钱的情况下，一丝一毫也没有低配。 比如，厨房等牲禽宰杀处理地点的摄像头。 食品安全，这是大事。 尤其是对惜命的有钱人来说。 当时建设私人农家乐，陈大標就建议孟川对着各家厨房案板、水池等方位布置摄像头。在村中的宰猪宰羊的张屠户家，是按需求当场杀、当场检测、当场卖，同样也对着固定宰杀地点布置摄像头。 这些摄像头侵犯不了隐私，而且还并未联网，都是储存在各户的附加硬盘中。兴远公司每月派人检查一遍，户主想销毁就销毁，不想，那就留着等硬盘内存过半自动逐月销毁。 兴远公司对进入兴隅村中的所有食材包括但不限于牲畜家禽、肉类、蔬菜也都会进行再一次细致检测，双管齐下，可是说是从源头保证了食品安全。 检测过程，同样会有视频留存。 兴隅村私人农家乐为保证食品安全，还有其他很多小措施。但无论大小，因兴远公司要求，都被兴扬农家乐毫不缩水的照搬。 所有的这些食品安全监管条例，以及留存的各个视频，在他们这边食品安全监管局调查确定兴扬村没问题后，都被兴远公司上传到一个公共网盘中。 然后，兴远公司官网公布了跳转链接，兴远公司所有人、兴扬村、兴隅村中村民和认可两村的游客，都对链接进行了转发。 至于有人看完以后，说的类似于村民可以在买肉回家途中替换成冻肉这些刁钻问题。 就根本没人理他。 你爱抬杠抬杠去吧，实在还是觉得兴扬农家乐的肉是冻肉，你别去就行了，又没人拉着你。 总之，兴远公司这一套麻烦到龟毛的食品安全监管流程，让所有知道的人都为之赞叹。 两村的村民有因为过这一系列多出的流程而抱怨过吗？ 自然是有的。 但是，在冻肉事件爆发的今天，在食品安全又一次被全民大讨论的今天。 一切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风从八方起，客乘彩云来。 之前翟国忠让媒体配合戈家村将兴扬农家乐贬得有多低，这一次，所有其它农家乐倒下后，客人的反弹就有多大！ 供不应求？ 那也太小看他们这边人在被冻肉恐慌围绕，突然发现一片绿洲后的情绪反转爆发了。 现在兴扬村的情况是…… 我三倍价格，也住不到你们村的房子，吃不了你们村的饭是吧？ 我提前预约，你给我排到了明年的八月份是吧？ 行！ 无所谓！我不在乎！ 我只要求一点！ 大哥，行行好吧！你就卖我一斤你们村的肉吧！ 要不，半斤也行啊！ 这几天，每一次孟川看见这样的场景，都有种全世界的鸡鸭猪羊全部灭绝，只剩下兴扬村还有最后火种留存的错觉。 但对于这种现象，孟川也只能说对不起的，必须遏制。 肉不是不可以卖给其他人，但如今游客这么多，兴扬农家乐本身就已经有些不足，再卖出去部分，那这农家乐可就只剩下素的，开不下去了！ …… 游客的火爆，这只是对兴扬村坚守食品安全的回报。 在当初知道戈家村使用冻肉后，兴远公司上下就能预料到今日的这个场景。 只是，因为冻肉事件突然席卷全苏省的原因，因为另两家农家乐同样使用冻肉的原因，游客火爆得过头，这有点出乎意料。 然而，兴扬村不仅仅是坚守了食品安全。 在他们利益受损的阶段，他们坚持着没有给兴远公司添麻烦，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去要求兴远公司做任何事情。 这也是值得，也必须要有回报的。 这一点，得到了兴远公司上下所有人的认同。 至于如何回报？ 孟川这条大咸鱼先是大手一挥，想要给兴扬村五百多户人家，一家发一万块钱红包。 然后被闻言脸都绿了的苏瑛，请安保部门主管孟清飞提溜着孟川的衣领，给扔出了会议室。 “好了，无关人员已经清场。下面我们来讨论如何进一步建设兴扬农家乐，以及下一个普通农家乐选址所在……” mmp的，谁是无关人员？！ 你们要造反了是不是！ 孟川很想鼓起勇气的踹开并没有锁起的门，但想到自己必须要在员工面前保持优雅，最终还是掸了掸衣袖，优雅的离开了兴远公司小会议室。 你不让我发红包是吧？ 我偏要发！ 我有钱，我任性！ 孟川发动汽车，直奔乐宣镇小光礼品店，买了一麻袋的，红包！ 在孟川跑兴扬村内逢兴扬村民就发一百元现金红包的时间内，兴远公司也很快就拿出了方案。 兴远公司将对所有兴扬农家乐房间进行免费装修升级，尽量做到每一户的农家乐房间装修都能上升一个台阶。 以后凡是兴扬村村民从兴远公司购买蔬菜，在原有的基础折扣后，再打八折。但每月采购量不可过多，不能超过游客与自家食用量总和的一点五倍。 最后，兴远公司转让六点兴扬农家乐股份到兴扬村委会。这样子，年底集体分红时，村民都必然多分一些。 不过，以上都是短期或者明面看不见的利益 所以，兴远公司还组织了一次小礼品暗藏红包的惊喜礼品发放。 为此孟川怨念了好久。 这典型的就是只许百姓放火，不许州官点灯！ 这公司，他孟川不开了！ 第296章 怀疑人生 兴扬村客似云来的这几天，翟国发却开始怀疑人生。 他知道他翟国忠让定远农家乐使用了冻肉，但早就是众人皆知、法不责众的事情了，餐饮行业有哪家不用的？ 不用的那是傻子！ 可偏偏，鬼知道这是从哪里蹦跶出来的一个丑女记者。 居然凭一己之力，将苏省的冻肉产业链连根拔起！ 你拔起也就算了，偏偏早不拔晚不拔，就卡在了定远农家乐正式开始运营的这个节骨眼上。卡在这个节骨眼上也算了，戈家村一个小小的农家乐你把它写进名单干嘛啊？ 不浪费墨水的吗？ 最王八蛋的是，这丑女记者还自认天煞孤星，连个威胁她将定远名字从名单中去除的手段都没有。 虽然，证据早就扔给了治安员，威胁并没有卵用。 反正定远农家乐这项目是彻底黄了，几千万下去刚看见个水漂，就落水底去了。 这落的还是王水，掉下去连渣渣都捞不到的那种。 定远高级度假村，也遥遥无期。 包括食品安全监管局在内的各种局，现在是将定远公司列入重点观察名单，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的，天天上门查手续文件，就没有一天歇时。 这些损失注定无法挽回，翟国发知道气也没用。 还是该忙活些能做的事情。 翟国忠作为翟国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他是想将翟国忠捞出局子的。 可是事情到这里，又他么的开始哔了汪了。 鬼知道戈家村村长这样一个，同样第一时间就想到用冻肉降成本的坏坯，是怎么就能想到将某次翟国忠查看冻肉仓库的视频，给拍摄保存下来。 本来吧，翟国发还通过关系嘱托翟国忠就跟当初激素事件一样，死不承认。他想让翟国忠咬定不知道冻肉一事，将所有罪责都推给戈家村村长以及手下。 可现在有这份视频存在，得，至少判个从犯。 这同样的也不需要再努力了，今年估计都是捞不出来的。 不过，勉强能安慰自己的是，这冻肉事件是在定远高级度假村尚未建成时爆发。 若是度假村建成了，却爆发如今这事。 那翟国发自己想想，都觉得可以立马跳楼了。 所有曾经商场的合作伙伴还有对手，包括孟川曹兴在内，都想知道翟国发是抱到了哪条大腿，才能气势汹汹的获得巨额投资的杀回泰市。 可只有翟国发自己知道，他并没有获得哪怕一分的投资。 如今所有他能动用的钱，是将国发地产的所有地产与股票全部抵押给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才换来这巨额资金，才换来了这个不成功便成仁的复仇机会。 虽然翟国发这种人称呼别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有些搞笑，但在他的内心中，林藏锋如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人远在燕京，躲在背后操控着他跟孟川打生打死。他赢了，他便赢了。他输了，林藏锋却还能接过他所有的财产，扩充燕京林氏的商业版图。可以说，林藏锋在翟国发与孟川的这场斗争中，怎么都不会亏！ 而如今，跟恶魔合作才换来的这个复仇机会，却连敌人都还没出招的，就被打散了小半。 翟国发不怀疑人生，好像都有些对不起这一连串事件。 当然，就如同孟川不知道林藏锋躲在更深的幕后搞风搞雨一般，翟国发也不知道，兴远公司在戈家村的冻肉中起了多大的作用。 如果不是兴远让兴扬农家乐放弃所有抵抗，滋长培养了戈家村膨胀气焰，戈家村不可能如此短时间内，就如此肆无忌惮的，家家户户都大量采用冻肉。 如果没有大量使用，指不定让村民阻拦一下治安员，这证据很容易就会被销毁掉。百姓阻拦治安员执法，这是很多地方都会发生的事，相当具有可行性。 而没有了赃物，就算那记者的采购商名单中有定远的名字，定远也可以咬住无赃物这一点，矢口否认。 这个销赃可能，也是为何兴远公司刚开始发现冻肉却不说，一直等待戈家村大量使用冻肉才准备收网的原因。 然而，这些只是如果。 除非哪天兴远公司或兴扬村委会某人主动说出来，翟国发永远不会知道，无论有没有这个牛比的女记者，从戈家村采购冻肉的那一刻起，在兴远公司的暗中窥伺下，定远农家乐就已经注定了必会走向灭亡。 毕竟人自己作死，那是真的拦不住的。 孟川那边生意火爆，兴远公司口碑再上一层楼。除了孟大咸鱼对红包一事尚有怨念外，可以说是普天同庆。 翟国发这边在怀疑人生与愤怒仇恨的情绪间，来回切换。 是时候，该发泄一下了。 翟国发取出鞭子，走向他在公司中精心打造的密室。 黑暗中，刘霞的眼睛空洞无神。 无光的密室中没有时间概念，距离上一次看见光，好像是过了一年，但恍惚间，又好像是才过去了一刻。 唯有开始有轻微饥饿感的肚子在告诉刘霞，真正过去的时间，其实也只是一个上午或者下午，也可能是一个上半夜或者下半夜。 翟国发关上密室，打开墙壁上一个小小的蓝灯，只照得清他自己，照到刘霞的位置已经几不可见，再到应该是那名被吊男子的方位，仍然被黑暗笼罩，看不见其中事物。 这一次，翟国发没有进来就打她，反而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过了许久，才缓慢的开口。 翟国发说了很多，什么都没有隐瞒，什么都没有篡改。 刘霞不关心翟国发这个恶魔口中的另一个恶魔到底长什么样，到底又对翟国发做了什么。 这些，刘霞都不想关心。 刘霞只知道，曾经的那个将她捧在手心，爱她如珍宝的男人，如今真的很厉害。 他如今是一个大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他如今是乐宣镇人口中的骄傲；他不再是曾经村民口中的败家子；他也不再是每次创业都失败的可怜虫…… 他也不再是，爱她的那个男人。 如果有人现在来问刘霞，她后悔吗？ 当然是后悔的。 但一切，早就回不去了。 第297章 重振夫纲 要问孟川如今有多少身家，孟川只有三个字回答。 不知道。 本来吧，虽未参与公司事务，但按照脑海中土地簿显示的承包田缩略图，再根据时间，孟川还能大致估算一二。 可现在因为农家乐，以及某人的偷偷小动作，孟川是真心算不清楚了。 孟川最近这几天正在，重振夫纲。 林伊也没犯啥大事，从年初开始林母就逐渐将自己名下的资产过渡转移给她唯一的继承人林伊。 其中的公司股票等自然是让原有的代理人继续打理，但资金以及一些林伊自己的不喜欢的一些固定资产，都被林伊转移后进行了再次转移。 她转移的对象不是别的，就是兴远公司，农家乐行业。 也是在之前准备要跟定远硬刚，孟川才勉为其难提起兴趣的查看了一下两处农家乐以及整个公司发展状况。 结果这一看，好嘛，孟川是真心为他岳母大人心疼。 摊上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林母能心平气和活到现在，不容易啊！ 兴隅私人农家乐股份，因为前后投资，兴远公司本只是占据21，可现在一下子就翻了一倍，占据了43的最大股份。兴扬农家乐也是，以前占据股份33，如今跃升到51，相比兴隅村，兴远公司是占据了兴扬农家乐的绝对股份。 孟川给苏瑛划定的资金流指向是承包农田。 可如今，农家乐翻倍突然暴涨的股份，没有海量过亿资金的投入，根本不可能跃升如此之多。 在孟川当时当场很郑重的提出这个问题，孟川就察觉到了坐在自己旁边小人儿林伊，那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眼神。 心有灵犀的孟川略一推测，就约莫猜到了问题所在。为了维护林伊女总裁的威严，孟川当时并没有继续追问，轻轻揭过转移了话题。 后来又是苏省冻肉事件爆发以及后续打倒定远的庆祝、抢占他们这边农家乐市场等各方面必须即刻处理的事件，也就一直拖到了今天，孟川才终于想起来，问林伊农家乐股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明年都要结婚了，夫妻一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这些资金不是今年，明年也肯定会进入兴远公司。既然早晚的事，干嘛非要等到明年。” “我不管，你不准大男子主义，也不准说这是你在吃软饭。再说了，我也没全投进来啊，就一点点，五个亿啊，还没我暗网投入赏金多呢，还都是以增投方式稀释的农家乐其它家股份。” 林伊跪坐在床上，样子可怜巴巴的很委屈，但说话时又极其理直气壮。 “你还知道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看我呢？但是，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的是，你只投入农家乐，不就是因为我必须实时知道新增承包田，技术部的那些又轴得不可能听你话瞒我，才特意避过的监控吗？” 孟川哭笑不得了。 孟父孟母或许在乎，但其实孟川早就不在乎别人会否评价他吃软饭。事实摆在那，单以目前资产身家来说，林伊嫁给他的确是下嫁。无法避免的东西，坦然受之即可，想多了反而是徒增烦恼。 孟川真正要跟林伊理论的，是这先斩后奏一事。不对，是先斩根本就没想奏。 这么多资金进入农家乐，对兴远公司是一件大事。他作为董事长是必须知情的，也是要经过他签字的。 可现在，苏瑛没说、曹兴没说、孟小妹也没说，要不是林伊特地让他们瞒着，根本不可能存在需要孟川自己发现这件事。 虽然这是一件对几乎所有人都有百利无一害的好事，但自家小媳妇这做事方式，孟川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对。 而且这会如此理直气壮，简直了！ 这还没过门呢，就能私自替他做决定了。等明年过了门，那还不得上天！ 不重振夫纲，给这女人点颜色看看，以后他孟川大丈夫，还有何脸面，存在于人世间？！ 孟川这边思忖着，林伊小心翼翼的看着孟川脸色，跪在床上一膝盖一挪的挪到了床边孟川身旁。 “老公，我知道错了啦。我这不也是为咱们公司好吗？我保证，以后，以后若是再投资金进兴远公司，一定会跟你报备，再也不会模仿你签名了，好不好？” “还有以后？” 孟川蹙眉。 他也终于理清了他对此事为何感觉的不对，不止是林伊替他做决定，更多的是…… “小伊，你现在这样子，有没有想过？你如此对我付出所有，不留后路，可如果哪天我抛弃了你，你会是什么悲惨下场？” “那你会抛弃我吗？” 林伊紧紧抱住孟川的腰。 “不会。” “那不就得了，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傻丫头。” 孟川摩挲着林伊的秀发，突然一点生气的感觉也没有了。 林伊不给自己留后路就不留吧，反正，他用往后余生来对得起她的这份不留后路就是了。 孟川的怀抱中，林伊抬头瞄了一眼孟川，看见孟川眼神后当即就狡黠一笑，笑得像一只刚偷着鸡的小狐狸。 果然轻松过关！ 她家老孟别的都好，就是容易时不时的感性一下，哎，真是太好哄了。 那以后本女总裁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资金投入兴远公司了，反正就算老孟生气，也很好哄的嘛。 林伊想想就兴奋，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让苏瑛开始行动。 可最后的一点理智还是提醒她，才刚刚涉险过关，得先把她家老孟的毛捋顺了再说。 至于孟川刚刚说的会抛弃她的假设？ 林伊是真的从来没认真想过，也从来就没放在心上。 在林伊的爱情中，或许有些因孟川引来的一些小吃醋，但她由始至终都是单纯的。 林伊其实一直无法理解这世上的人，为什么总喜欢说，爱情是复杂的。 她只知道，她爱上了一个人，然后这个人，回应了她的爱。 她只知道，她只爱一个人，然后这个人一直以来，也只爱他一个人。 她只知道，她爱这个人，会是一辈子，然后这个人也同样会爱她一辈子。 很复杂吗？ 天经地义的东西，一点都不复杂。 第298章 喜提好岳母 孟川发现，自从他上次高高抬起轻轻放过以后，林伊彻底迷上了女总裁这个职业。 出门衣着必须干练，开口称呼必须林总，就连在床上，咳咳，和谐社会的事情就不细谈了。 只能说，孟川对此是痛苦并快乐着，每天早上起来后都摸着自己的腰，琢磨要不要切点千年人参补补，或者，找老黑探讨一下经验？ 言归正传，苏瑛在跟孟川道歉后，汇报了当前兴远公司的现状。 农产品方面，因全力扩张原因，产量已经能够做到完全占领泰市精品农作物市场。从今年五月份开始曲阳和曹兴带着队伍，在苏省十五个三线及以上城市，进行一期销售渠道架设。 因为之前就有不少外市商人慕名前来采购兴远农产品的原因，销售渠道架设非常顺利，已经与十五个城市中多家大型蔬果销售点全部建立起长期稳定的供销合作关系。 在汇报完后，苏瑛建议兴远公司农产品方面，先放缓脚步，稳定泰市，探索苏省，再图谋全国。 “……我的建议是，以泰市为中心，以经济更发达的江南为侧重，呈卫星状向外，建设属于我们兴远公司自己的直营实体店。不需要多，但必须保证每个如他们这边这般的县级市都有一家兴远直营蔬果店。” “这就如同手机官方体验店一般，一能及时了解当地人的需求以及当地市场；二就是可以于当地现场展示产品，给想跟我们公司合作的人、对我们农产品有购买能力以及购买欲的客户，提供一个更方便直观的认知兴远产品的渠道……” “这必定会牵扯到大量资金、人力，会拖缓承包田扩张脚步。但这也算作是在进一步稳固我们的市场，不再只是依靠各地经销商。而且，扩张太快本就容易造成根基不稳，人心浮躁，我们正好趁着建设实体店机会，进行内部的巩固整合。” 苏瑛说了很多，还拿出了详尽的计划书。 孟川一直认为，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既然苏瑛提出详尽计划，而且曹兴和林伊也没有反对，那他这半个内行人也没有理由反对。 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懒！ 在林伊资金流的支持下，兴远公司蒸蒸日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以骇人的速度前进。 翟国发赤红了眼，坐在酒桌旁听着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的服务员介绍菜单。 “……诸位远道而来，但想必都对兴远牌蔬菜有所耳闻。我们酒店蔬菜水果类食材都是从泰市兴远公司当天采摘运来，绝对新鲜……” 翟国发极为勉强的扯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请前来商谈合作的浙省来客品尝菜式。 他深恨着孟川曹兴这两人，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被林藏锋算计至死的境地，归根结底也都是源于孟川二人。可他为了更好的招待客人谈生意，却不得不用着仇人的产品，真是莫名的讽刺。 如今的泰市以及泰市四个邻市，几乎每一家自诩高档的酒店餐厅，食材中的蔬菜与水果百分之七十都是同一个牌子，兴远牌。 之所以百分之七十，一是有些蔬菜比如毛豆之类的兴远公司不种植，二是更远的其它市餐饮业对兴远公司货源的提价竞争。 每一次酒席，翟国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有关兴远公司的字眼。可每一次，又总是无孔不入的，总能听到服务员对酒店菜式的介绍，或是客户对服务员提出的有无兴远牌蔬果的问题。 曾经的蝼蚁越来越强大，自己却越来越虚弱。虚弱到只剩下定远高级度假村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这根稻草还被压在水底，不知何时，才能打捞上来。 …… 九月，观看完一年两度的史诗级灾难大片“开学”，女总裁林伊被她未婚夫摁进了回家的跑车。 “放开我！我下午还有两个从内蒙远道而来的客户要接待！” 林伊在副驾驶上挣扎着。 “不是，我怎么感觉我俩角色颠倒了呢？”孟川纳闷的看着有向工作狂转变倾向的林伊。 林伊闻言当即就很神气的一扬下巴，“本来就是啊，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孟川见此也懒得吐槽。 “随你，你高兴就好。只不过请问我亲爱的林总，到底是我岳母的生日重要，还是你客户重要？” “我妈生日？啊！我妈生日呀！我给忘了！”林总裁猛地一拍脑袋。 “我看看日历，就是今天！还好还好，没晚。老公，礼物准备了没？” 孟川一个鄙视的白眼翻过去，发动汽车。忘记自家老妈生日的林伊，心虚的不再挣扎，跟只小鹌鹑似的缩头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到达常周，在林伊拼命使眼色的情况下，孟川毫不犹豫的就在岳母面前揭发了小林总裁的不孝之举。 “我咬死你！” 林伊磨着牙，恶狠狠看向孟川。 林母当时就被气乐了，“你这什么态度，还有理了是吧？要不是小川有孝心，记得我生日，你是不是今儿就不回了？啊？” “妈，我收拾行李去。”孟川自觉离开战场。 “我也去。” 林伊求助的看向孟川，迈出左腿。 “去什么去，你给我坐好！”林母一拍桌子。 “从小到大就教你做大家闺秀，不想你走我的老路。孟川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想做个女强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是真想把你脑袋瓜起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 林母蛾眉倒蹙，盯紧林伊，一副即将长篇大论的架势。 林伊被林母拉着，整整教训了半个上午。孟川有时下楼听见林母那一番比如“女人不能太强势”、“相夫教子”之类的话，不由得深深感叹，今生有幸，喜提华国好岳母！ 其实孟川知道林伊，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一名女强人。她就是觉得好玩，公司的发展也能给她带来成就感，所以才能一当总裁就当三四个月，还至今兴致盎然。 但做总裁入迷竟将自己亲妈生日都忘记，这就实在过分了，必须给予深刻教训。 因此，当下午林母继续给林伊灌输三从四德。每每路过客厅，对林伊投来的可怜求助眼神，孟川从来都目不斜视，不予以任何回应。 第299章 做人留一线 每一家公司的崛起，对于当地同行来说，都是一场需要全力应付的危机。 而兴远公司的崛起，对泰市蔬菜行业来说，不是危机。 它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无力回天的灾难。 普通的菜农其实还好，因为兴远蔬菜定位精品定价高的原因，并没有挤压太多的普通蔬菜市场。 但对于泰市的两家本就是专注于精品蔬菜的蔬果园，随着市场被兴远蔬菜无情挤压，两家的蔬菜完全卖不出去，可以说是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论起来孟川跟这两精品蔬果园的老板，还是有些香火情的。去年孟川在创业初期，为了学习精品蔬菜的种植与经营，孟川曾特地跑到两家学习过经验。 因此，当其中一家的老板摆着苦瓜脸找上门时，孟川觉得他有必要给别人留条路走。 本来孟川以为以苏瑛的精明是不赞同让利给别人的，可当孟川提出时，苏瑛却是一副英雄所见略同，老板你终于肯主动做事吾心甚慰的样子。 很多时候，孟川总觉得他跟苏瑛之间的关系怪怪的，总有种，苏瑛是老板而他自己才是员工的感觉。 跟孟川一起找兴远公司总经理的，精品蔬果园的老板余建辉，也是有一种强烈的他是不是拜错了山门的错觉。 “其实我们兴远公司并没有对同行赶尽杀绝的想法，就比如普通蔬菜，我们兴远公司就从未涉及过。以兴远品牌如今苏省都小有名气的样子，我们大幅降低成本去做普通蔬菜，相信销量不会太差。” 苏瑛侃侃而谈。 “然而，明知有利润，我们却从未涉及普通蔬菜分毫……兴远之前泰市有三家精品蔬果园，在兴远崛起后，其中一家去年就转型为普通蔬果园，生意还不错。所以，您张口就说什么我们兴远公司不给你、不给同行留活路，这是错误的。您找上门来诉苦，也并不对。” “当今这个社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商场上更是如此。对比其他行业其它公司，我觉得我们兴远已经很给同行面子了。” 苏瑛目光咄咄的凝视着余建辉，扑面而来是强烈的属于食物链上层的压迫气息。 余建辉闻言无声苦笑，不知该如何反驳。 苏瑛说得对吗？ 对，也不对。 兴远公司对同行的确从未打压，但那是因为兴远的产品一骑绝尘，根本无需用其它手段打压同行，凭蔬菜品质就足以占领市场。 兴远也的确从未涉及普通蔬菜这一层面，可以说兴远的崛起其实并未对泰市普通菜农造成太大影响。 但在余建辉看来，这完全就是因为兴远正处于极速扩张，为追求最大利润，根本没有资金也没有余力去参与普通蔬菜的种植销售。 这也是今天余建辉求上门的主要原因。 人有近忧，亦不可忘远虑。 余建辉是可以从精品转型普通蔬果，从而避免现在就倒闭的命运。但是，这在他看来，不过是扬汤止沸。只能短时间起作用，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如果哪一天，兴远公司遇到发展瓶颈必须放慢脚步，从而开始有资金积存。那为了让钱继续生钱，兴远公司很可能就会进入种植普通蔬果这一层面。 真到了那一天，余建辉实在想不出，他除了转行还有什么后路可退。 所以，今天他来了。 余建辉想看看，能不能凭借曾经的一点香火情，以及他曾经推测的兴远行事并不霸道的可能，来给自己谋出另一条活路。 只是，事情发展出乎余建辉预料。 兴远公司真正做主的，并不是董事长孟川，而是眼前这位话里话外都不给人留商量余地的，冰山美女总经理。 余建辉继续苦笑着。 孟川坐一旁纳罕的挠挠后脑勺，这不对啊，之前电话里商量时，苏瑛明明同意了他提议，说完全可行来着。 但出于对苏瑛的信任，孟川并未插话，任由苏瑛继续做主。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解决，孟川懒得深思。 苏瑛对于孟川的行为其实是爱恨交加的。 换作正常的普通老板，发现员工做事与自己意愿相悖，当场拍桌子发火都是轻的。可偏偏孟川屁事没有，这会还有闲情拿出手机。看那手机横过来的样子，明显就是准备打游戏。 如此信任，哪个员工不喜欢。但你这信任过了头，就让苏瑛恨铁不成钢了。 她工作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的老板！ 忍，我忍，我一定要忍！ 苏瑛深吸一口气，露出职业微笑，面相苦瓜脸的余建辉。 “还请余总不要误会，我之前说这么多想表明的是，我们兴远公司对于同行，真的是抱有相当大的善意。” 这一个回转让余建辉有点措手不及，刚刚都举例说他来诉苦不对了，这会又说抱有善意，这是几个意思？怎么的，好人坏人你都要做？ 不过很快余建辉就反应过来，这话里面，是可以合作的意思！ 苏瑛没有停顿，继续开口，“其实对于跟余总合作，我是持可有可无态度的。但余总也曾在孟总崛起初期帮助过孟总，顾念旧情，我可以同意孟总的提议，兴远以技术入股您的蔬果园，只是这股份……” 话到此处，图穷匕见。 按苏瑛的说法，以合作内容来看，兴远可有可无，但对余建辉来讲却是救命稻草。所以两者之间，兴远必然要获得比正常合作更多的股份。 余建辉也明白苏瑛的意思，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还能怎么办，自己送上门的只能任人宰割。 “……这样吧，我先说一下我们兴远公司对旗下农产品的从种植到销售的流程以及品质要求。余总自认能做到的话，我们继续商谈股……” “pentakill！” “牛比！” 苏瑛拿出一个文件夹，正翻开。 随着一声低沉但激昂的电子合成音响起，一旁静坐玩游戏的孟川突然猛地跳起凭空一挥拳，面目涨红，非常激动。 注意力放在商谈合作上的苏瑛还有余建辉，被这突入其来的大声动作给打断交谈，两人齐齐看向一惊一乍的孟川。 孟川看着两人，干笑一声，正想出言化解尴尬气氛，苏瑛也忽然就甜美的笑了。 “这位大老板，不知我能否麻烦无关人等先出去一下？” 孟川麻溜的自觉起身，滚出总经理办公室。出门时还主动轻轻将门带上，极为贴心注意细节。 他绝不是因为苏瑛嫌弃他才出去的，只是因为冰山突然发笑让人惊悚，他怕出事才出来暂避风头。 孟川如是安慰着自己。 第300章 另一版本 孟川成功找到他不反抗就滚粗总经理办公室的理由后，得意洋洋的离开。 苏瑛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无奈叹息一声。 摊上这么一老板，心累！ 余建辉做为一个外人，都能感受苏瑛身上那种日积月累的绝望与疲惫。 有这么一老板，兴远公司居然还能发展壮大，苍天无眼啊！ 甭管它苍天是否有眼，最后余建辉付出了自家精品蔬果园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才换来兴远公司的技术支持。 说穿了，就是换来了孟川按航拍图施展土地公威能的机会。 有关这一点，只有孟川知道。 因此，自以为自己很牛比的技术研发部的人一听说，他们的高尖技术被换来了四成股份，当场就哇哇大叫，说必须再加两成，不然合作免谈。 要不是孟川回头亲自出面压制，余建辉这合作书可能还要再横生波折。 透过此事余建辉也总算明白了一点，他的山头并没有拜错，孟川孟大老板在兴远公司还是相当有话语权滴！ 要不然，在兴远公司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魔面前，他想保持蔬果园绝对股份绝对是做梦。如果没有孟川，他余建辉能与兴远公司平分权利都可能是最好结果！ 送余建辉走后，苏瑛对技术研发部主管杨有农、董事长孟咸鱼竖起大拇指。 “今儿这红脸白脸，唱得不错！” 苏瑛表示她很欣慰，但孟川接下来一句话，苏瑛又想砸桌子了。 孟川头从手机探出来，“什么红白脸？我刚刚说的四成股份即可，真心实意呀！” 我，我！我真心你大… 苏瑛捏得手中文件夹嘎吱响，用尽了今生的全部力气，才没让接下来那个‘大爷’的‘爷’字说出口。 这世上怎么就会有，怎么就能有！这种不为自己公司利益着想的老板？ 还倒霉催的，就偏偏让自己给遇到了？ 忍，我忍，我一定要忍！ 孟川看见苏瑛火山即将爆发的样子，虽然不知错在哪里，但知道自己肯定说错了什么话。 所以，他连忙做出补救的询问，白红脸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杨有农老实在在的坐在自己位子上，抬眼看了下火气更加压不住的苏瑛，一抬脚，走了。 董事长，不是我不讲义气，实在是……你自求多福吧！ 孟川被苏瑛拉着，进行了长达半天无停歇的商业培训。 也知道了有关今天这事的另一个版本。 “公司早就与人有这方面的合作？” 孟川翻看着手中的由他亲笔签名的这份文件，回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他到底啥时签过这份文件的。 闻听此言，苏瑛的脸，更黑了。 感情之前那无数份的需要董事长签字的文件，你所谓的都是仔细看过、考虑清楚才签下的名字，都是说着玩的喽？ 苏瑛反应很快，见微知著。 孟川这次反应也很快，说完就立马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苏瑛姐，别生气，千万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你听我说，我绝大多数文件都是仔细看过才签名了，这一份只是例外，绝对是例外！” 我信你个鬼！ 苏瑛的冷刀子嗖嗖的扎向孟川，要不是孟咸鱼脸皮够厚的话，这会早已是千疮百孔。 孟川心虚的低头仔细文件。 兴远崛起之前，泰市有三家精品蔬果园，但其中一家名为“绿印”的蔬果园在去年就主动避兴远锋芒，转型种植普通蔬果。 手中这份文件正是跟这家识趣知进退的绿印蔬果园有关。 绿印蔬果园转型后的生意谈不上差，但相比转型前收入还是少了不少。在今年初，没人知晓的，绿印蔬果园又有一半的土地转回了精品种植。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苏瑛。是苏瑛主动找其提出合作，合作方式也是和今天一样的技术入股。 “吃独食一直都是商场上的大忌，所以，兴远公司一直没有涉足普通蔬果这一层面。而实际上，一直有很多人想找我们兴远合作，进行普通蔬果的贴牌售卖。只是，我一直没同意。” “另外，公司往外发展也需要技术入股，这种能拉大家一起赚钱的扩张模式。泰市是大本营，所以这种扩张模式没什么体现。但出了泰市，技术入股当地的蔬果园，一来有利于我们获得地头蛇的支持，二来也省去了因为路远而造成的各种管理、公关等方面的麻烦事……” 苏瑛给孟川讲解着。 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绿印蔬果园因为其识趣的让出市场，便成为了苏瑛的第一家试点对象。 也因为是第一次试行这种合作，技术支持换来的绿印蔬果园股份也没今天这次多，只有余建辉的一半，区区两成。 绿印蔬果园从刚开始的主动退让，到苏瑛找上门后的积极合作，也值得兴远这样的优待。 在经历了跟绿印蔬果园的极为顺利的技术入股合作后，苏瑛就明白了技术是可以换取更多股份的，也便有了今天这出戏。 苏瑛也没想到她和技术部联手做恶人的效果会这么好，居然直接将置换过来的股份翻了一番。而其实在商谈之前，苏瑛给自己设的底线，仅仅是在百分之二十基础上再加七个点而已。 “这么说，你之前所谓的这个合作可有可无并不对？只是诈唬余建辉，用来狮子大开口的？其实这个合作兴远公司也需要，而余建辉因为信息不对等，还真让你狮子大开口成功了？” 孟川理清了思路。 这总经理，真阴险！ 我喜欢！ “其实我并没有要求绿印蔬果园瞒着合作的消息，如果余建辉愿意拉着另两家一起来商谈，他不至于这样。可他自作聪明，一点没有弱者抱团的觉悟。他以为技术入股这种合作方式，兴远公司即使愿意也不会放出太多。他悄摸独自前来，注定被宰。” 苏瑛不屑的看了眼桌上她上午跟余建辉签订完的合作意向书，悠悠说道。 这就是垄断技术的威力。 以一份可以无限复制的技术套取别人无法重生的股份，却就算别人主动求上门来，也可以看心情考虑再三的剥皮抽骨后才愿意赏一口热乎的。 而别人呢，获得技术后，却还得感激涕零的，又卖儿子的又帮忙数钱。 “万恶的资本家啊！” 孟川看着苏瑛啧啧感叹，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苏瑛赶出了公司大楼。 孺子不可教！ 烂泥扶不上墙！ 我辛辛苦苦为了公司发展，算尽机心、呕心沥血，我容易么我？ 居然说我是万恶的资本家？ 到底谁是董事长？到底谁才是万恶的资本家，某人心里就没点比数的吗？ 苏瑛“嘭”的一声关上办公室门，动作猛烈得上下相邻三层的办公室都有强烈震感。 从此以后，就当董事长死了！ 苏瑛如是愤恨想道。 第301章 我信任你 当某咸鱼死了，这自然是苏瑛开玩笑的。 其实两相比较，苏瑛对于孟川如此信任她，给她一个如此广阔可以施展才能的空间，还是非常感激的。 苏瑛也以兴远公司稳定又快速的向前发展状况，回报了孟川的信任。同样出于对孟川信任的回报，苏瑛总是忍不住要将公司的进步展示给孟川看。 可没成想，孟川这不是信任，他这是懒！是懒！ 苏瑛至今都没能想通，孟川是如何做到懒得如此心安理得，如此没心没肺的？ 算了，不提了，就当董事长是空气吧。其实跟他老婆林董汇报，也是差不离的嘛。 苏瑛只能如是安慰自己。 团结一切可团结的，打击一切顽固不识趣的，这是苏瑛如今给公司定下的发展方针。 不仅在蔬果方面，农家乐方面也同样如此。 因为冻肉事件的爆发，他们这边地区农家乐行业只剩下兴远公司这根独苗。而且因为冻肉事件的持续性，苏省的餐饮行业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处于寒冬之中。 他们这边市的农家乐行业，自然也不能例外。 当然，这个不能例外是指兴远公司不插手的情况。 因为兴远公司旗下两处农家乐严苛的食品安全检测监督流程，冻肉事件对没使用冻肉的兴远来说并不是寒冬，反而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在冻肉事件未消弭前，包括农家乐在内的餐饮服务行业，都是兴远这类良心公司抢占市场的黄金发展期。 所以，很长时间内，兴远公司其实是可以肆无忌惮的不用管任何对手，在农家乐行业横冲直撞扩地盘。但在苏瑛的克制下，兴远公司并没有这么做。 她拉着兴隅村内的几位大土豪一起，在他们这边地区投建了两处普通农家乐。 模式参考兴扬农家乐，地点则是在考虑改造成本的情况下，尽量三村一体的覆盖整个他们这边市。 如是下来，既不用过多动用兴远公司农业方面的资金，又能将更多的人拉到兴远的战船上，为兴远保驾护航。 如果这两处新建的农家乐能够成功，苏瑛必然会继续往泰市、往苏省扩张兴远农家乐品牌。若能如此，农家乐就再也不会是兴远公司的顺手产物，它会成为兴远向前迈进的另一只脚。 这是苏瑛对未来的愿景，也是她正努力奋斗的方向。 …… 明眼人都知道，兴远公司的壮大如遑遑大势不可挡。可偏偏的，还是难免有那么一两个不自量力的，螳臂当车。 而且你好好的正面对刚就算了，还敬你是条汉子，可偏偏用的还是纯粹恶心人的手段。 反正孟川是被恶心坏了。 本报讯，泰市原知名蔬果园老板吴某，欲从二十二层高楼跳下，幸被赶到场的治安员伺机紧急拽回。在僵持的两个小时中，吴某开口必有兴远二字。 根据现场采访，此二字代指泰市知名的农业公司，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据吴某被救下后情绪激动称，是兴远公司导致他今年所种蔬果卖不出去，从而血本无亏。他欠了一屁股债，找兴远公司要说法却被殴打出门……他实在想不到其它办法，只能如此做来讨个公道…… 孟川看着报纸，早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这报纸中所说的吴某，就是至今还没跟兴远公司服软的，泰市剩余的那家精品蔬果园的老板吴勇义。 本来苏瑛看他不主动来，还想主动上门施舍一番的。 可谁成想，竟然搞了这么一出。 什么兴远公司恶意打压同行不给活路了，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了，什么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什么被兴远公司保安打得两周不能下床了……在报道中，那真是吴勇义怎么惨怎么来，兴远公司怎么恶怎么来。 “真他么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些媒体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孟川气得把报纸扔一边，好好吃个早饭的，真他么坏心情。 “不能任由他污蔑下去，我们产品做的就是口碑，顾客也是认准我们良好形象才购买的我们产品。我们必须立刻发声明，兴远与此事无关。” 孟小妹拿过报纸看完，蹙眉说道。 孟父孟母还有奶奶，也担心的看向孟川。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孙子）是个厚道人，不可能做出这种让人家财耗尽，还殴打别人，逼得人只能跳楼讨公道的事。 但问题在于百姓们不知道，更多的普通人，还是认同为富不仁并同情弱者的。 孟川就曾在青菜摆摊时，小小的利用过这点。 至于林伊，她被林母留在了常周，说要好好教育她一番为人妻为人母的知识。 当然，这其中也有林母一人在常周孤单，林伊留下陪伴的原因。孟川要不是因为有连续两处农家乐奠基仪式，身为董事长苏瑛说他必须参加，孟川也可能会留在常周。 在孟川拿出手机发微博打字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苏瑛的电话打了过来。 “孟董，看见报纸上的那个新闻了吗？” “看见了，我正准备发微博以正视听。”孟川随口回答。 苏瑛连忙拦住，“别发微博，没有证据打的口水仗，只会浪费精力。我已经托专业人员去调查这个吴勇义，同时，我也在让人准备相关的用于反驳的资料。这其实并不是大事的，可好多家泰市、他们这边的媒体都在报道。” “我以最不利假设认为，这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所以，单纯发与此事无关的声明是没有用的，吴勇义和媒体肯定还会继续抹黑。我们必须一击致命，一次性解决。” “又有人掀舆论？能有用？真是闲得蛋疼！那行，苏瑛姐你安排吧，我相信你。” 嘟嘟…… 孟川一挑眉，看着不打招呼就挂断的手机，看来苏瑛姐的确是被这个给闹腾到了，连平常必有的礼貌都忘记注意了。 办公室中的苏瑛则是咬牙切齿重复着“我信任你”四字，悲从中来。 懒就懒呗，还说什么我信任你？ 我信了你才有鬼！ 如果孟川能知道苏瑛此刻的内心活动的话，肯定会连天叫屈。 这一次，他是真的很关心吴勇义因兴远跳楼一事。 他也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信任他亲自聘请来的这位美女总经理啊！ 第302章 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媒体的推波助澜，以及兴远公司的毫无回应，吴勇义跳楼一事在泰市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但因为此事只跟公司品德有碍，跟产品无关，又只是个例，明眼人看来这事顶多就雷声大雨点小。 后续事情发展也的确如此。 出于同情弱者的心理，网友们又一次化身为正义使者，在网络上对兴远公司口诛笔伐，掀起了一片“抵制兴远”、“打倒孟川”的血雨腥风。 比如…… “为富不仁！孟川你自己起于草莽，却一有钱就转身欺压其它弱者，枉为华国十大杰出青年，我们看错你了！” “以我手中刀，屠尽有钱人！” “兴远的成功，源于广大顾客的支持。从今日起，我们约定，不买兴远一片叶，不食兴远一颗果！我们一定要让兴远见识到，属于我们普通百姓的力量！” 刚开始时，孟川看着这些网络发言以及下方的无数点赞，还心有戚戚然，考虑着是否先发个澄清声明。 可过了两天，孟川看着刚送过来的财务报表，再看了眼手机。 切，两只黄鹂鸣翠柳不知所云的……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 起哄起得这么牛比，又都知道我住在兴隅村，你们倒是提着刀来砍我啊！你们倒是真的让兴远公司的产品卖不出去啊！ 看看这财务报表，这三天的蔬果照样一卖而空。一天到晚就知道在网上瞎哔哔的，没个卵用！ 孟川此刻想想，觉得这雷声大雨点小的现象其实还挺正常。 能从早到晚成天在网上讨伐他以及兴远的人，绝大部分应该都是勉强温饱的咸鱼。 也只有这种咸鱼，平常吊事没有，工作、学习又懒得碰，闲得时间无处安放，才会有工夫网上瞎哔哔的帮别人伸张正义。 而这种人，除了少部分二代外，大多都是天上白月光，兜里月月光。按照兴远公司产品的精品路线和高昂价格，这些人从始至终都不是兴远牌蔬菜和水果的消费主力。 所以他们喊声再大，也只不过嘴上痛快，并无实际威胁。 他们从未买过兴远公司的产品，从一开始就是‘抵制’。现在又发声说继续抵制？老黑都被逗笑了。 “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有这网上长篇大论的工夫，学点专业知识或者努力工作，不更好吗？打游戏或看电视新闻也行啊，至少还能练练手速或者多一个跟人聊天的话题。” 孟川向来鄙视键盘侠，曾经他因为穷得并无二致，所以他觉得鄙视键盘侠那也是鄙视自己。 可现在，“无钱莫入众，言轻莫劝人，没钱都说个锤子。” 孟川很傲娇的，不再理网络舆论。 因为，某咸鱼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自己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相比其它咸鱼高人一等了。 其实兴远公司产品销售未受舆论影响，一方面是讨伐兴远的大多是键盘侠以及别有用心之人。 另一方面，更主要的，还是境泽真香定律。 就如同或明或暗限了八百次棒子国，可丧德事件刚过去几个月，去棒子国的华国游客又同比增长百分之百一样，人永远都是刚开始喊得响亮，最终做事却必然遵循自己利益。 普天之下皆是如此，泰市人也逃脱不了这个普适性定律。 即使有兴远常客真心抵制兴远，可一想到这么多人光自己抵制没用，自己不买别人也会买；一想到兴远牌蔬菜是真的健康好吃，何必为别人损害自身以及家人的健康。 这些人也就顶多抵制个一两天，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正义主持得已然足够，又转回了兴远公司的怀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世上很多事，都能从老祖宗的话中找到相似的印记。 当前的现状是，有人背后推波助澜，有媒体唯恐天下不乱，大批的人在网上喊着抵制兴远，可兴远公司却依旧稳如泰山。 这种情况让吴勇义有些摸不着路数了。 我做了这个多，你兴远公司好歹给个反应哉，哪怕你发一两句的声明也是可以的呀。 你这样子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跟暴风雨前的宁静似的，让我很慌啊！ 在又等了一天，兴远公司还是没有反应后，吴勇义觉着他有必要再搞一波事情！ 或许是碰巧，或许是有心人安排好的，彼时孟川正带着老黑在泰市某宠物市场挑选新的后宫。 突然一声“有人跳楼啦”，呼啦啦的一群人风一般的就从从宠物市场刮没了。 连正跟孟川谈价的店主，都迫不及待的，直接报了个若孟川再砍价会觉得丧良心的价格，一手交钱一手交狗，卷帘门一拉，也跑出去看热闹了。 见宠物市场中店面临时关门者十之五六，孟川领着老黑也闲得蛋疼的往人群聚集地而去。 mmp的，又是那个吴勇义！ 你丫的天天跳楼，敢不敢整点新鲜的？ 孟川无语的抬头仰望上空，一名看不清形貌的人，应该是瑟瑟发抖的，站在人群身前这座二十层高楼屋顶的围栏后面。 看不清形貌，那为何孟川还能立刻知道欲跳楼者是吴勇义？ 这里面并没有逻辑错误。 因为，吴勇义这次新瓶装旧酒，玩出了新花样。 不仅扯着电喇叭大诉苦，更是从楼顶垂挂出一大红显眼的条幅，条幅上写有十二字兴远公司，破家灭门，还我公道！ 孟川就搞不明白了，正常的商业竞争手段，兴远哪里欠你公道了？居然还敢理直气壮的说讨公道，真是不知所谓！ 遇到这种被泼脏水的事，再豁达的人也无法不动于衷，孟川正气闷着，新的情况又发生了。 “您好，孟川先生，您身为兴远公司的董事长，对当前情况是不要说点什么？” 一只黑棒槌的话筒突兀的戳到了孟川眼前。 我说你大爷！ 孟川被吓了一跳，刚心中暗骂一句，又有两只黑棒槌紧随其后的也戳了过来。 “孟川先生，请问你是赶来还吴勇义一个公道的吗？” 我还你个锤子！ “孟川先生，吴勇义一直声称是兴远公司逼迫得他只能跳楼，请问您是来澄清这其中误会的吗？” 我澄你麻卖……嗯？ 听这问话，这位记者的屁股好像是站在兴远公司这边的？ 孟川再一览话筒标识，他们这边电视台，老熟人了，果然是他这边的。 被记者点出身份后，孟川当即就被围观群众给围在了中央，不见出路。 第303章 剧本不对 无论孟川心中如何暗骂，总之，他若不能给个说法安抚所谓的热心群众，今天必然无法脱身。 也不知吴勇义到底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长了顺风耳，还是楼下的风直直往上刮，刮得二十层楼顶都能清晰听到一楼并未大声呐喊的说话。 几乎在孟川被围起来的下一秒钟，吴勇义就立刻放下电喇叭，光速远离楼顶围栏，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这戏演得，太没专业素养！ 明明是面临一幅乱糟糟的场面，孟川却莫名的想笑。 虽然是被几十人围住，但两名尽职的保镖还是以两双有力臂膀，距离分明的将孟川与人群隔离开来。 所以，孟川丝毫不见慌乱的给苏瑛打了个电话。然后，悠哉悠的挂断，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大片谈不上群情汹涌但八卦指数绝对爆表的吃瓜群众，不发一言。 一分钟后。 “大家请拿出自己的手机，兴远公司官方微博已经对此作出了回应，请大家从微博下方的视频链接跳转到我们公司官网，看完视频后，再来评价我是否要给一个说法。” 现在的手机卡基本都是无限流量，所以吃瓜群众们也没有说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wifi，直接打开微博点开视频，观看兴远公司对吴勇义一事的官方解释。 现场一下子就陷入了只剩视频声音的安静又吵闹的诡异气氛中。 片区治安员接到有人跳楼的报警此刻恰好赶到，抬头却发现楼顶没有人影。从热心路人口中知道事情发展后，却也没立刻走，还是尽职尽责的遣警员进入大楼寻找吴勇义的踪迹。 只是很不巧的，电梯坏了。 众治安员也只能认命的，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往上爬，去找这个又一次跳楼的吴勇义。 而吴勇义在从耳机中知道孟川已经到达楼下被围住后，立马就扔掉了电喇叭，远离那让他害怕的大楼楼顶。 其实第一次跳楼，吴勇义刚开始时是真的自个想跳楼。 虽然当时是喝了几滴猫尿，酒壮怂人胆，但也的确是吴勇义发自内心的想一走了之告别这个世界，才爬上了当时那栋二十二层的写字楼楼顶。 可爬上楼顶被冷风一吹，吴勇义当场就清醒了，接着就开始后怕想要离开。 然而楼底下又聚集了那么多人看热闹，吴勇义觉得自己就这样离开好像显得太懦弱。 正在这时，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 也是这个陌生号码，让吴勇义意识到，如果操作得当的话，他不仅能还清当前的巨额债务，更是很有可能重新拥有曾经的等额财富。甚至更上一层楼，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他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卖了他都还不清。 那何不就按陌生号码所建议的，讹孟川一把！ 毕竟他吴勇义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兴远公司跟孟川至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所以，吴勇义第一次跳楼的后半段，其实毫无寻死之心，他只是根据陌生号码提供的建议演一出，弱者被有钱人欺压，只能以生命讨一个人间正道的好戏。 事情的的发展也正如吴勇义以及那陌生的好心人所推测，群情汹涌，舆论极大。 可兴远公司和孟川的反应却出乎了两人预料，居然他喵的毫无作为！ 你可是泰市乃至苏省都小有名气的农业大公司！ 你可是品德与能力俱佳的华国十大杰出青年！ 你可是农民神话！ 不过遇到这么一点小小事情，居然缩头乌龟似的毫无作为？你就不觉得丢脸吗？你就不怕影响公司运转吗？ 你还是二十五岁正当愤慨激昂的年轻人吗？ 你还知道自己是兴远公司的董事长吗？ 一个巴掌拍不响，独角戏从来都不好唱。所以，才又有了今天这精心挑选时间地点的所谓吴勇义第二次跳楼事件。 沿楼梯啪嗒下楼的吴勇义，此刻内心万分激动。 之前只是在网上掀舆论，隔着虚拟世界的交锋实在是让吴勇义觉着虚。现如今能抓到正主，他今天就是抱着孟川大腿让拖着走，也一定要讹出一笔钱来。 而这世上的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只要开了头能讹到第一笔钱，他吴勇义就必然能讹到第二笔钱，然后，就必然能将债务还清，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吴勇义如是美美的想着。 在下楼路上被治安员遇到后，他还特别有礼貌，表现得特别后悔的跟治安员同志道歉，说辛苦治安员同志了，说他以后再也不会跳楼了。 按照吴勇义的设想，他以后也的确不用再跳楼。 年轻人，尤其是孟川这种白手起家，年纪轻轻就亿万富翁，诸多荣誉加身的年轻人，必然是爱惜羽毛，愿意用小小金钱去维护自己名誉的。 吴勇义相信，只要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他死抱大腿不松手，就必然能开启讹钱的好头。 楼下只留嘈杂视频声的诡异安静还在持续着。 一直到吴勇义气喘吁吁的赶到一楼，拼命的揉眼使眼睛变通红，离孟川还有二三十步时，才终于有围观群众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接着就是一石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叽里呱啦起来。 “原来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哪里正常了？！看看这兴远公司，不愧是良心公司，对同行都如此讲良心！” “是啊！我就说为什么市面上没有兴远牌的普通蔬菜呢，原来是在给泰市所有普通菜农留活路。其实按我说，我是希望兴远公司种植有农药有化肥的普通蔬菜的，至少肯定没激素，农药化肥凭兴远的良心也肯定不会超标！” “还有你看，泰市以前总共三家精品蔬果园，两家都被已跟兴远技术合作，大家一起赚钱。这要都是恶性打压同行，那这世上就没啥公司能称得上是良心公司了。” 这是有关视频上半段的讨论，上半段含括了绿印蔬果园老板以及余建辉的现身说法，孟川亲笔签名的公司年度发展计划书、各类公示无妨的合作签约等文件。 视频下半段，苏瑛放出的就是对吴勇义这个人的具体调查，以及吴勇义曾经亲友的现身说法。 “人渣！败类！” “不仅沉迷赌博，将房子车子都卖了，更是借了驴打滚的高利贷！” “明明他爸妈去年就被他气死了，他却还好意思说什么上有八十老母？……天哪！居然妄图卖女换赌资？他老婆早带着孩子跑了，还在这说什么下有三岁小儿，真不要脸！不对，是丧尽天良！” “这种社会的渣滓，就该趁早跳楼死个干净！” 终于走近人群的吴勇义看见人们居然转过矛头，齐齐对他进行讨伐，一脸大写的懵逼。 导演，这剧本不对啊！ 我要实名举报，对面那人私自篡改剧本！ 第304章 难念的经 都不用保镖出手，本来围住孟川不让他走的热心群众们，直接将吴勇义给拦在了人群之外。 吴勇义所计划的抱大腿讹诈，从第一步开始，就宣告无法实现。 本以为吴勇义会就此灰溜的羞愧离开，可是孟川发现，他还是高估了人性。也明白了一个人最低的道德底线那就是，没有底线！ 有的人，自己犯了错却总喜欢赖到别人的身上。 这其中有极少部分是以自我为中心惯了，或者脑回路不正常，是真的认为错从来不在己身。 而剩下的大部分人，把错赖给别人，只是因为他不敢面对现实，想要逃避，想要求一个心安理得的慰藉。 吴勇义便是这样一个人。 作为一个成年人，该懂的道理他都懂，该明白的事情他也都明白。 吴勇义其实一直知道，落到如今这父母气绝、妻离子散的地步，是因为他沉溺赌博所致。但对于这个事实，吴勇义的内心一直都不敢去面对。因为一旦面对，他那内心仅余的最后一点良知，就会将吴勇义的精神给撕裂得支离破碎。 吴勇义必须去寻找一个点来引流自己的悔恨，他必须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等同于直接杀死父母的吴勇义才能心安理得的还在这人世苟活下去。 孟川就是这么一个点。 吴勇义白手起家，其实曾经也一直很有自制力的不参与大额资金赌博。 第一次参加大额赌博，就是因为发现兴远公司抢夺了泰市精品蔬菜市场，自己却无能为力。吴勇义心中郁闷，才在友人撺掇下，前往奥岛，一掷千金去发泄。 而后一入赌博深似海，从此吴勇义深陷赌博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吴勇义告诉自己，如果没有孟川没有兴远公司，他就不会到去赌博发泄，如果不赌博，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凄惨模样！ 刚开始，这话只是吴勇义安慰自己，免得自己因害死父母而精神崩溃的借口。可后来，随着越说越多，随着重复暗示，吴勇义就自己也发自内心的信了……他如今的一切悲剧，就是孟川造成的！ 所以，此刻孟川看着被人群挡住的吴勇义在那拼命嘶吼，说一切都是兴远的错。他寻找了半天，就愣是没有从吴勇义眼中寻找到哪怕一丝的心虚！ 反而那布满血丝的仇恨双眼中，满满当当的，都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这种人，没得救了。 孟川心中暗自喟叹，在保镖的护送下驱车离开。 知道自己冤枉了孟川的热心群众们，都自发挡住不停叫嚣的吴勇义，使其不得向前靠近孟川一步。 记者们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也不好意思再纠缠孟川。唯有他们这边电视台的记者，被孟川同意上车，做个简短的采访。 随着视频的发布，孟川以及兴远公司官方微博下，又一次如去年激素事件一般，码起了道歉的回复楼。 孟川看着微博只能说，这些知错就改的网民，也真是一群可爱的人。至少，他此刻是恨不起来的。 回去路上，记者询问孟川，吴勇义事件会对兴远公司造成什么影响。 孟川答案是毫无影响。 吴勇义事件对兴远来说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聚散都只一瞬，了无痕迹。 如今兴远公司的产品，有口皆碑。已经稳稳的霸住整个泰市市场，同时在苏省也小有名气。已不再是去年那样，随便一两个人指控兴远就能够随意撼动的。 这不是孟川臆测，而是兴远产品依旧供不应求的事实证明。 …… 某女总裁在被其母教育了大半月的相夫教子的女训后，终于被放回他们这边。 事实证明，岳母大人的教育还是相当有作用的。 只不过，这个作用貌似是反作用。 终于龙归大海的林伊回到公司，明显变本加厉。活生生一副公司是我家，吃住全在它的架势。 “啊！这才是让人热血沸腾的青春啊！” 苏瑛看着激动的林伊，无语凝噎。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会摊上这么两祖宗做上司？！ “好姐姐，你就给我安排点事情嘛，我好无聊。” 还是那句话，员工能力优异，兴远公司事务也并不繁杂。即使没有林伊这个老板娘帮忙，兴远公司照样能正常运转。 所以，是的，别看林伊回公司后恨不得将公司当家，可实际上真正情况是，一天下来有半天都是对镜顾影自怜。 “员工太优秀，总裁很烦躁。” 林伊无聊的发着微博。 孟川钓了半桶鱼，正躺树荫下躺椅准备歇会，拿出手机就看见了林伊微博消息。 小样，还天天装着很忙？公司什么情况，真当我不明白的吗？ 孟川得意的嘿嘿一笑，找了整整十个不同嘲讽笑容表情给林伊发过去。 然后，在数着时间预计林伊即将打电话过来骂人后，孟川又发过去一份商业规划书文件和一段解释语音。 林伊看完听完，当着苏瑛的面翘班回家了。 “红包！” 林伊跨坐在孟川腰上，伸出双手平摊，直勾勾看着孟川。 “你可是大老板，我是二老板，哪有大哥问小弟要红包的道理？还有你快下来，这小川边钓鱼人来人往的，你不害臊，我还怕被人拍传网上去说世风日下打野战呢。” 林伊小脸一红，乖乖从躺椅上溜下做到旁边孟川钓鱼的小凳子上，但还是伸出手，朝孟川要红包。 “你要我做坏人，我当然得要精神损失费。” 林伊这次红包要得相当有理由。 之前苏瑛提议开设兴远公司自营的实体蔬果店，孟川却从中找到了一个困扰他很久问题的解决办法。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除非孤儿，是个人就有亲戚，孟川亲戚一直不少。 尤其是在孟川发达了以后，近的比如二爷爷那边六个表姐妹及各自家庭，远的有大小姑奶奶几十人的男女老少。 这里面有人不攀富贵，还是将孟川当寻常亲戚。但有的，要么直接找孟川要么直接找孟父孟母的，想给自己或者儿女后辈，在兴远公司内谋份有钱又有闲的工作。 对此孟川一直是拒绝的。 刚创业时，因为信任度以及人手不足原因，只能任人唯亲。 可一切走上正轨后，再全部拉亲戚，尤其是拉这些良莠不齐的亲戚进公司，那就是在否定苏瑛定下的‘有能者居之’这个公司用人宗旨。 这样做，也会因裙带关系堵塞上升渠道，将一家年轻的公司化为一滩再无法前进的死水！ 所以，孟川对于无论哪个亲戚朋友想塞人进兴远公司都是一句话，请走正规投简历面试流程，其它的，免谈！ 如是拒绝，痛快是痛快了。 但随之而来，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说不近人情，也偶尔会让孟川让兴隅孟家人有点不痛快。 孟川自己倒无妨，但他一直想为家人在这方面，找出一个皆大欢喜的解决办法。 第305章 媳妇难当 从苏瑛提出的开设兴远蔬果自营实体店，孟川看出了或许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希望。 作为兴远公司的自营蔬果店，以兴远牌蔬果的优异品质，店主并不需要有多大能力，也不需要有太多经验。 只要是个正常人，会算账，会写字，会称重，听公司指令不瞎来，勤劳肯吃苦，就必然能够赚钱，还不是只赚稍微一点点的小钱。 所以，这次孟川准备插手此事，各蔬果店的店主暂不对外招人，先将想加入兴远的亲戚们给安排好。 但想办成一件事，就必然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 正所谓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只是有的人能够克制，有的人却毫无自知之明。 若孟川让了这一步，还有亲戚还得寸进尺说开蔬果店早晚需要上货太苦，要换个有钱又有闲的工作，孟川是肯定不会再让了。 但这个不让步，就不能在让孟川再来做坏人。因为如果孟川继续做这个坏人，亲戚们照样是直接找孟川找孟父孟母拉关系，让孟家人不胜其扰，这等于之前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所以，必须找出另一个人来唱白脸。 这个人必须具有兴远公司的话语权，必须能够名正言顺的掌控实体店业务，还必须他人不敢随意找其麻烦。 这个唱白脸的人选，本来孟川是想找苏瑛来扮演的。 可苏瑛只是总经理，她的股份比孟川几人少了不止一丁半点。她的确有话语权，但孟川仔细一想，公司以外的人肯定不会这么看。 这个倒还好，孟川配合着演几场戏，外人也就能够知道苏瑛在公司具有最大话语权。 可最关键的还是最后一点，必须他人不敢随意找其麻烦。 苏瑛说白终究是给孟川打工的，按孟川以最大恶意去揣度这些不亲的亲戚中某几人，一旦让苏瑛做这个坏人，绝逼会有人天天缠着苏瑛，各种难听的话难看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而以苏瑛的性子，孟川说了放权她还坚持要周周汇报，拉着林伊做了自个上司。这种做派，必然导致即使孟川说不用对孟家亲戚客气，苏瑛也依然会客客气气，又艰难的应付极品亲戚。 苏瑛是孟川请来管理公司的，可不是用来处理家务事的。 所以只这最后一点，苏瑛就不怎么合适做这个坏人。 而林伊，对比来说，就相当适合了。 林伊的身份早就被得意的孟父，透露给一众甭管近还是远的亲戚朋友。百亿资产的唯一继承人，包含某全球五百强、某几全国百强在内的五十多家大小公司都具有话语权。 之前起别墅时，孟川曾有次无意间听孟父跟曾经的工友夸耀她儿媳。 “一百亿你们知道多少吗？叠起来八千米！具体点就是有能从兴隅村摞到镇上摞个来回。意思就是，这么多钱竖着放地上铺路，咱走完全程还需要不停歇的两个半小时。” “常周市知道吧？那可是比他们这边市还大一级的地级市，可它的市长、治安局长之类的都得亲切喊林伊一声侄女！” “还有咱村养病的李牧和青花女团，前者是知名动作影帝，后者是全民偶像，厉害吧？可他们再厉害，我儿媳妇随便一句话，他们就连爬带滚的得带着经纪人过来，送礼赔罪拜山门……” 以上是孟川曾听到的，孟父夸准儿媳的一个片段。 事实的确是事实，只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孟父如此高调，让孟川不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 孟母也曾让孟父别到处说，然而屁用没有。只要两杯酒下肚，孟父嘴里啥话都能出来。 这也是孟父之前在外打工留下的坏毛病。 智能手机是最近十年才兴起的，无限流量更是大前年才在华国普及。 以前孟父赡养父母妻儿的重担压在肩，需要花钱的娱乐方式根本奢侈不起。每天和工友们一起下工后，他不吹吹牛比，还能干啥？ 而如今，孟父不是吹牛比，他未来的儿媳妇就是如他所说的，如此牛比！ 好吧，话题扯远了。 事实就是，如果林伊来做这个帮孟川拦住亲戚贪得无厌的坏人，绝逼没人敢来捋她虎须。 毕竟，在很多外人眼里，就连兴隅孟家，也是仰林伊鼻息，才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呀！ 对被说仰林伊鼻息，孟母是颇有微词的，但能咋办，两家的差距摆在那里。 而且，林伊除了太有钱，这个缺点外。 ……这话听着好欠揍的样子…… 其它的各个方面，不管是个人能力还是家务能力，不管是对儿子的关心还是对长辈的孝心，都是万里难挑一的好。 这么多优点对比一个缺点，孟母自然只能劝慰自己，就忍了吧！ 同时，因为林伊不断搬空娘家的注资，她也成为了兴远公司仅次于孟川的第二大股东，话语权是毋庸置疑的。她还是孟川妻子，由她来主管实体店业务，相信没人敢质疑一个不字。 孟川将这些道理讲给林伊听，告诉林伊，这个得罪人的活非她不可。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懂。但是，你这么坑你如花似玉的老婆，让她去得罪人，没点表示啥的，说不过去吧？” “还有，你媳妇这么闪闪发亮惹人爱，哪里像坏人了？哪里让人不敢得罪了？哪里又……” 林伊拉着孟川说了半天，反正话里话外就是必须给她好处。 扮演坏人去阻止那些她根本记不得名字的孟家亲戚，林伊是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 其实在之前看见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亲戚纠缠孟母奶奶时，林伊就已经想找这些人麻烦。要不是媳妇难为，怕找这些人麻烦会惹得孟母不高兴，林伊早就当场呵斥乃至赶人了。 如今得到孟川的主动递过来的尚方宝剑，林伊内心的小恶魔，当即就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 但，讨好处以及表现犹豫还是不能少滴！ 林伊必须要让孟川、让孟母、让真正的兴隅孟家人知道，她为了孟川，为了这个家到底付出了多少！ 毕竟新媳妇是，真滴难当啊！ 得到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某人，回到家吃着准婆婆做的丰盛晚餐，很不要秀丽小脸蛋的想着。 第306章 家有猛虎 王富贵，男，三十岁，现任翠芳早餐店ceo。 不过，下个月就不是了。 因为王富贵开店一个季度下来，刨除食材购买费、刨除租金，他毫不意外的，又赔钱了！ 为什么要用又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就是，王富贵开一家店赔一家店。这是王富贵的因为亏损准备关门大吉的第五家店，王富贵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很波澜不惊的样子。 只是王富贵一想到过会还要回家，就…… “五次，整整五次！大小开了五次店，居然全赔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废物！你要是吃喝嫖赌花掉也就算了，可居然五次都是因为……你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废物！南街那没腿的卖菜老光棍都比你强！” “你知不知道，我腆着脸，前后已经找我爸借了四次钱！总共六十万啊！下个月又是中秋了，你让我还有啥脸回去！？” “废物！” 王富贵老婆王翠花骂骂咧咧着，气不过的上来就抽了瘦高的王富贵一个大耳光，将王富贵打了个趔趄。 比自家婆娘还高半个头的王富贵，站稳后捂着印有萝卜粗五指的脸，低着头沉默的不发一言。 他不想反驳，他也没资格发言。 除了第一次做生意，是王富贵爸妈拿出的积蓄，后面四次开店全部是他婆娘回娘家找岳父，顶着娘家兄弟姐妹们嘲笑，讨来的本金。 翠花对自己的这么多好，王富贵一直深深记在心里。如果挨巴掌能让自家婆娘心里稍微舒服一点，王富贵愿意再多挨几巴掌！ 这是王富贵真实的内心想法。 被女人打，羞辱自然还是有的，但对比起王翠花对他的付出，王富贵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反抗。 王翠花一连骂了大半小时，才终于感觉累的坐下歇息。 “翠花，要不，我不做生意了吧？我真不是这块料！” 王富贵踌躇半天，终于说出了他早就想说的话。 这话一出，王翠花已经不是刚刚的拍桌子，直接将茶杯哐当摔在地上。 “还不做生意？你想干嘛？你能干嘛？” “做苦力？浑身不见二两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个工地要你？坐办公室上班？你个初中毕业的文凭，做保安人都不一定要！” “再说了，这个年头！这个社会！除了做生意，还有什么能发达！王富贵，你告诉我，还有什么能让咱家发达？！” 王翠花站起身，用手指顶着王富贵胸口，推得王富贵不停后退，王富贵的头也越来越低。 “你在家等着！老头子拆迁款五百六十万，我这就回去讨钱，就当提前分遗产了！” 王翠花风风火火的，说走就走。 留下王富贵抱头屈身，不知所措的，蹲下后如鸵鸟般的缩在厨房门槛旁。 本来正在自己卧室做作业的，王富贵夫妻俩正上一年级的儿子，打开窗见妈妈的小汽车开走后。哒哒哒的就跑下楼，直奔厨房，用自己小小的手臂抱住了正在门旁边缩成一团的爸爸。 “好儿子，我、我……该怎么才能还你们娘两啊！” 王富贵抬头看着正尝试安慰他的儿子，说着两行浊泪就应声而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 …… 自从接手庞大繁杂的实体店业务后，林伊在孟家乃至兴隅村，都明显有要上天的架势。 除了兴隅孟家的孟姓之人以外，其他的兴隅孟家亲戚，都是对林伊巴结得不行。跟兴远公司合作能赚钱，是无数先例证明后的必然之事。 而实体店店长名额是有数的，别人得到自己就可能失去，所以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获得这个名额。 本来这些人还是老套路，直接找孟母他们拉关系攀交情的。 可每个人得到的回复都是，兴远蔬果实体店是类似农家乐的，兴远公司的独立项目。这是孟川提出，但林伊作为主投资人的大项目，所以话语权都是在她儿媳那儿，连她儿子也只有顾问权而无决定权。她儿子尚且如此，更别谈她这个前面还要加一个“准”字的未来婆婆。 还有那种不知是脑子有坑还是心思不正之人，说林伊尚未过门就这么霸道，以后真嫁过来了，还能得了，她们撺掇孟母拿出她作为婆婆的威严来。 都不用孟母反驳，当场就有其他家亲戚白眼回怼过去。 “这么好的儿媳，巴结都来不及！还拿出威严？出这馊主意，你莫不是看着眼红，想撬墙角吧？” 这话深得孟母“心思”。 虽然，孟母内心所想恰恰相反。但为了配合儿子的宏图大业，为了不让儿子的一番苦心白费，也为了自己以后能躲个清闲，只能相当配合的，点点头，露出了自豪但又夹杂难言之隐的笑容。 围住孟母的七大姑八大姨，远房近房亲戚们，看见这个复杂笑容后，都感同身受的复杂一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有这么个强势又厉害的未来儿媳，看着表面风光，但本来想着终于媳妇熬成婆的，现在却只能被儿媳压在头上，其中酸楚，恐怕远胜她们想象的百倍乃至千倍啊！ 自觉窥得兴隅孟家内情的众亲戚，可怜了一下孟母，就都反应过来……实体店店长这事，找孟母是肯定没戏了，找孟川那估计也没用，还是得直接找当事人，林伊。 而随着这些人离开孟家后根本管不住的嘴巴，林伊当了孟家主的说法也在村中乃至乐宣镇不胫而走。 所以如今孟川每天钓鱼时，总是会碰到一两位村民或者常驻富豪，先是可怜的看他一眼，然后隐晦的上前友好的拍拍他肩膀。 “小川，要坚强！” “小川不哭，站起来撸！” “正宫强势，是好事，旺夫！小川你要实在忍不了，发财叔明儿给你介绍个小三，活不错的，你发财叔我亲身体验过，绝对是温柔似水，小鸟依人，你一拍屁股她就知道撅起来，你一……” 你个老不修！ 孟川连忙远离秦发财，以及，那些心有意动，家中同样有母老虎存在的，想上来给他传授过来人经验的某几位富豪。 小步快跑到河边垂钓点，塞上耳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而孟川身后的那些个过来人们，都心有戚戚焉的看着孟川，小伙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第307章 家有混账儿 温暖的淡黄灯光洒下，林伊站在沙发后面，力道适中的给孟母捏着肩。 “妈，这样还行吗？” 孟母舒服的眯着眼，“非常好，一点都没有刚刚的那种酸痛了。我儿媳妇就是厉害，样样精通！好了，乖孩子，来坐下陪妈说会话，我喊小川那混账东西回来给我捏肩，你这一天天忙得，可不能累着了。” “妈，我不累！” “你这孩子，每天见这么多人，怎么能不累呢？坐好，我给你削个梨子，润喉。” “谢谢妈。” 林伊甜甜的感谢道。 婆媳俩之间的气氛极为融洽。 两人倒也不是做戏，就如孟川曾经说过的，孟母一旦将谁认可为自家人，就肯定会一改之前态度，掏心掏肺的对此人好。 孟母从来不是虚伪的人，给了传家玉镯，又给了改口红包，那就是她发自内心的认可了林伊作为她的儿媳。 虽然还残留着一点儿媳太优秀的怨念，但伴生的，更多的是儿媳太优秀的自豪。 远嫁外地，孟母作为过来人，是深有体会的。 纵使如今科技发达，可以天天的视频见面，但隔着冰冷的机器，又如何比得上亲人在身边的那种温暖。 再说自家儿子这个混账东西吧，又枉为人夫！如今是个半残废，偌大公司的重担全部压在了可怜儿媳的身上，孟母深深的觉得对不起林伊这小姑娘。 两相综合，本就让孟母对林伊很心疼，很愧疚了。 而现在，林伊为了让她、让孟父、让奶奶晚年能有个清静，又主动做坏人败名声的，帮他们挡住那些见儿子发达就盯上来的众远房亲戚。 这事，已经不止是让孟母觉得愧疚，而是让孟母每次看见林伊，都觉得心亏，都不敢直视林伊那孝顺又纯良的目光！ 我这儿媳，不容易啊！ 将梨子递给林伊，孟母爱怜的看着小姑娘，眼中满满的都是不断溢出的慈爱。 林伊则是有点心虚的小口低头吃着梨子，这老公咋不告诉她，她婆婆如此感性呢？ 这几天表演自己很辛苦的戏，好像演得戏有些过了呀！ 可是，总不能自己戳穿说，她早就看不过去想收拾这些这些自来投的苍蝇远亲吧？虽然，这本质也是源于维护孟母他们的心思，但她这几天收拾这些远亲，的确毫无心理负担，相当开心。所以，暗示自己又累又委屈的戏是不是可以不要演下去…… 哎，算了，不想了！ 以后更加的孝顺婆婆就是！ 林伊如是想着就上前也想给孟母剥个火龙果，结果毫不意外的，被宝贝儿媳的孟母拦住。 “小混账，几点了，还不回家做饭！” 孟母拿起茶几上手机，如是吼道。 正在河边钓鱼的，早就对自己家庭地位有清晰认知的孟川接到电话，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 到底谁才是南丽花的亲生孩子？ 反正孟川不是！ …… 王翠花她爸也觉得，王翠花是隔壁老李的种。 什么叫，就当分遗产了！ 身为子女，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他一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天天寻思着给子女们添个弟弟妹妹的人，居然被当面说分遗产这种话，这不是在咒他死吗？ 好，我不借钱给我那废物女婿，就你就咒我死是吧？ 那今儿还就划下道道来，好好的分一下遗产！ 四个子女都在本地，打电话一问，晚上也正好都有空。王翠花父亲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召集了过来。 “我的本意，等我哪天两腿一蹬归西，再按遗嘱分遗产。可今儿既然老二说我没几天活了，咱就先分好，省的过几天你们还因此打官司。那样就算我死了，在地下我也丢不起这人！” “爸，我没有！你知道我从小不会说话，我巴不得你长命百岁……” 王翠花当场就急了想要辩解，但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丝毫不理她，继续说话。 老大没有反应，但老三和老四都嫌王翠花打断老爷子，对她怒目而视。老头子的身体并不如他自己想象得那么好，他们早就想让老头子当面立遗嘱了。 本来他俩看二姐说出大家的心里话，还对其感官有所改变的，可这会又啰里吧嗦的，果然还是和她那废物老公一样，依旧惹人嫌。 老爷子扫视着四名子女，很容易能感受到老大的木讷、平静；老二的焦急、后悔；以及剩下的那两张看似愤怒孝顺的面孔下，隐藏着的根本就隐藏不住的喜悦与迫不及待。 儿女都是债！ “算了，至少有一半是孝顺的，我这当爹又当妈，做得还不算太失败。就是翠花这性子随我，暴脾气的，做啥事都急冲冲不过脑子。又摊上这么个丈夫，真等哪天我两腿一蹬，再缺钱怕也就老大可能会接济点了。” 如是劝慰自己，老爷子的面色仍不免得又灰暗了几分。 这会老爷子也逐渐气消，后悔自己刚刚闹着现在就分遗产的举动。 但人都喊过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少，三儿子和四女儿，肯定不会答应今天分遗产一事半途而废。 “……我现在住的，这老家楼房归老大，一直以来都是老大家的照顾我……车子归老三，你们两姐妹出嫁时，我都陪嫁了小汽车的……银行里我早就单独存了四百万，每家是一百万，这快十年也有不少利息了，你们就把利息拿出来，各家再出点钱，给我好好的办个大丧事，修个好坟……” “老大，你去买条烟拎瓶酒，喊村长过来做见证人。大家今儿就一起立个字据，以后谁也不准反悔。” 村长过来前，老三和老四什么都没说，好像同意了这个分法。 但等村长刚到，两人就立马站了出来，说让村长必须给他们主持公道。 “村长你评评理，为了支持我废物二姐夫，我二姐之前问我爸借了至少五十万，她凭什么还和我们一样都平分一百万？” 这是老三的话。 “房子给大哥没问题，正好我以后也名正言顺的不用养老爷子了！但老爷子的车三十来万，凭啥给三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哥当初买车买房，老爷子暗地里支持了少说有二十万。” 这是老四的话。 “小妹你别血口喷人！我买车买房都是自己独立……” “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还独立？就你那五金店每天数麻雀的能赚钱？你哄鬼呢？” 老三和老四本以为是站在同一战线，可一句话都没过，就开始狗咬狗了。 老爷子越看越气，突然深觉现在就分遗产是对的。要不然，哪天他一个嗝屁，就这两混账东西，肯定会把王家的脸丢到法庭上去！ 村长很尴尬。 老大全程沉默。 王翠花见老父亲愈发气急，更加愧疚，猛地就是甩了自己响亮的一嘴巴子。 第308章 合作方式 王大爷的遗产分割风波，最终以王翠花和她大哥的退让告终。 老大房子和一百万不变，但以后老爷子生病之类的，其他人尤其是老三和老四有权不来。老二王翠花，分到四十万。老三是车和一百万。老四一百三十万，王翠花没拿走的六十万给了三十万她，剩余三十万，王翠花留给老爷子没要。 立完字据，王大爷的车当场就被老三开走了，钱明天上午就到银行取出分掉。 “爸，要是你死了还留下钱，该咋办？尤其是那三十万，您老省着点花！” 老三临走前，又不放心的说道。 “你放心！我以后天天使劲糟蹋，一个子都不会剩！就算有得剩，我临死前也一定拼命爬起来，提前烧给我自己！” 老爷子气得双眼翻白，差点就当场气死过去。 “爸，对不起，我……”王翠花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孝顺，也知道你不是故意咒我死。回去吧，明儿拿到钱就存银行吃利息，别再想做生意了。富贵是个好人，但他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王翠花这暴脾气，当场就想说她老公只是运气不好，才会五次开店次次都赔钱。 可看着老爷子一夜之间就佝偻了不少的身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 到了第二天银行取钱，老三和老四一看二姐居然把四十万全部取出，不存银行，当场就一齐笑出声来。 “二姐，我可听说二姐夫这早餐店又亏了，你这还想着二姐夫做生意呢？你要实在嫌这钱扎手，给我也行啊，给二姐夫那不是打水漂吗？打水漂还能看见个影呢，到二姐夫手上，连影都看不到。” “就是，二姐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小雨想想吧！可别糟蹋到最后，小雨侄子连学上不起啊！到时候，我可没钱借你。” 王翠花气得要骂街，可四十万想，现金拿手上，还真不敢在外面多待。 而作为兄长，在开车护送怀揣四十万的二妹回家的途中，老大临走前也反复犹豫半天的劝了一句。 “翠花啊，你想做赚大钱生意我理解。但是，听哥句劝，就做小本生意别全投进去。留个三十万存着，至少小雨长大后买房，还有钱帮忙付个首付。” 看看见自家二妹拿踌躇满志，明显没将自己话听进去的样子，老大只能无奈叹气。 自家这妹夫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啊，可二妹又这么不服输。 就是可怜小雨侄子，摊上了这么俩极品爸妈。 …… 林伊会同苏瑛、曹兴、孟小妹以及孟咸鱼五人，制定了三种兴远蔬果旗舰店店长的加盟方式。 并且邀请所有兴隅孟家的亲戚以及部分乐宣镇孟氏族人，将这三种方式广而告之。 第一种，给兴远打工。 就是公司出钱开店，接受兴远公司的聘请，成为兴远公司的正式员工，工资按固定薪资和销售提成算钱。 第二种，成为兴远公司蔬果旗舰店独立项目的小股东。 意思即店主拿出起步五万封顶十五万的钱，入股其所在蔬果店。剩余的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大头，由兴远公司承担。因此也自然的，收益无论正负，也都由兴远公司主力承担。 第三种，自己做老板。 从门面房租金，到装修到进货，全部由店主一力出资承担。只需要给兴远公司交纳五万加盟费，以及让兴远公司占据百分之十股份，其它的全部归属于店主本人，盈亏亦是如此。 当然，无论哪种方式，都必须答应兴远公司的已提前公布的硬性要求。 比如遵守兴远公司制定的食品安全与卫生管理条例，比如必须保证苏瑛提出的开设实体店是为了在各个城镇立下供销据点、稳固底盘的初衷，再比如一些基础的不能做假账之类的基础加盟前提。 而如果达不到这些要求，兴远可单方面收回店长权利。 哪怕是有谁选择了第三种，想耍无赖让兴远无法收回，兴远公司也完全可以停止供货，直接釜底抽薪。 这些都是应有之义，换成其它公司也差不多是这样。 所以，在场的众人看完林伊公布的加盟硬性要求后，都没多大反对意见。 三种方式可以说给了有意愿成为兴远蔬果旗舰店店主的人，很大的自由选择空间。 只是按照林伊预计，应该大部分人会选择第二种，次之是第一种，最少选择的这是对店主风险最高的第三种。 事实也一如林伊所料。 泰市包含镇、乡、街道在内的乡级行政区有87个，其中有些镇或者街道过小，按兴远公司规划是四个乃至五个镇级辖区才开设一家实体蔬果店。所以，统计下来，兴远公司预计在总共将在泰市开设二十家兴远蔬果旗舰店。 而这第一批兴远蔬果旗舰店，总共二十个店主名额，将全部由兴隅孟家的亲戚以及乐宣镇孟姓人包办。 二十家说起来其实不少，但依然是被三倍于此名额的众人抢破了头。 大部分人都是选择的第二种，入股蔬果店。极少部分人有五六个，是选的第一种，成为兴远公司的员工。而选风险最高的第三种之人，有倒是可能有，但都提出意见，说需要一点时间破釜沉舟，下定决心。 按照林伊的想法，公司大方向按孟川的扩张承包田走，长时间内都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在各地开设旗舰实体店店的同时，能少动用公司资源，就尽量少用。 也因此，林伊包括兴远公司众高层在内，都倾向于后两种，尤其是第三种合作方式。 所以，在有人提出需要时间，为是否进行第三种合作方式考虑的时候，林伊欣然同意。 孟川晚上看着林伊带回来的会议记录，却是郑重的以自己董事长的身份，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些我都认不全的亲戚绝大多数，的确是看我发达才凑过来的。但其中有的，比如这个选第一种合作方式的崔飞，家里两个糖尿病，这是富贵病，他家是真的困难拿不出钱。前年他还问我家借过钱，不过，有借有还，人品貌似还行。选第一种的有五人，我不要求五人全获得店主名额，但最低要有两个。” “行，我再派人考察一下这几人的家庭情况，若属实贫困，其中一个名额就定这个崔飞。” 林伊满口答应。 而另一边，知悉了三种加盟合作方式的众人，都回到家召集一家老小，商议开店大事。 第309章 破釜沉舟 王富贵一家，也正是其中一员。 在将四十万拿回家后，王富贵顶着自家婆娘的压力说不想再做生意，再次一如之前四次生意失败一样，被王翠花一巴掌拍飞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钱在王翠花手上，家中做主的也是王翠花。 王富贵是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让王富贵稍微减轻些许负疚的是，王翠花这次没有说将从娘家拿回来的钱全部用来做生意，而是留了二十万存进银行作为保本。 看得出来，王翠花对于王富贵做生意成功的可能性也开始不抱有太大希望了。 只是前后这么多次，王翠花还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大富大贵的命，她想要和丈夫一起，再他娘的拼上一次！ 王富贵全程都低着头，寻摸着。他寻摸着，怕是要等到下辈子，他才能还清这辈子翠花对他的好了。 只是他害怕，哪怕到了下辈子，他还是一个窝囊废！ 所以，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王翠花还是不要再遇到王富贵吧，这样，才是最好的下一辈子。 而就在小两口商量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时候，孟母让亲友们帮忙转发的兴远蔬果旗舰店相关消息，也传到了王富贵的手机微信上。 王富贵虽然自认是个废物，但他是相当有羞耻心的。所以，其实王富贵从未在孟川发达后，找上兴隅孟家的门。 但论关系，王富贵得喊孟川爷爷一声大舅姥爷，王富贵与孟川，是恰好三代、未出五服的相当亲近的表兄弟关系。 所以，消息被传到王富贵手机上，也不奇怪。 兴远公司的蔬果供不应求，这是众人皆知毋庸置疑的。而后，正苦于无出路的夫妻俩，也便因这条消息，一下子找到了方向。 接着，也便有了今天这个全家讨论。 “按照兴远公司当前给出的预算价目表，如果我们想自己当老板，算上加盟费，包括第一次进货成本，一家店前期就得投资三十万左右。” 一家人包括儿子，包括王富贵父母，都围坐在大堂日光灯下，拿着纸、笔、计算器，间杂用手指头扒拉计算着。 “三十万？太多了，家里也没这么多钱，咱就选第二种，投十五万，剩下五万也放银行吃利息。” 王富贵畏畏缩缩的说道。 “没出息！你也不看看，从去年到现在，有哪个跟兴远公司合作的人亏过钱的？现如今，这明显是你孟川表弟在给大家送钱，你还说选第二种？脑子塞的都是猪粪吗？” 王翠花丝毫不顾及公婆在旁，抬手就对王富贵糊一大耳光。 王富贵爸妈却是隐忍着，敢怒不敢言。毕竟，这家可跟孟川家不同，儿子是真的没用，是实实在在的仰儿媳鼻息过活。 “我明早就将银行四十万都拿出来！这店与店也是有区别的，开在泰市市中心和开在咱这破小镇上，能一样吗？三十万只是中间价，咱要开，就开赚钱最多的店！” 说起来是合家商议，到最后却还是王翠花类似于破釜沉舟的独断专行。 …… 因为兴远从未投资失败，也因为兴远合伙人到现在没听说谁因公破产，这个不败金身的存在，给了小学文凭的王翠花盲目自信。 她就认一个死理，跟着兴远走，要啥啥都有！ 但，这种类似一根筋的盲目之人只是少数。 平常吹起牛来，反正不是自己的事，大家都乐意吹捧兴远的不败金身。张口闭口就是，只要搭上兴远，那肯定赚钱不用想的啦！ 可一旦放到自己身上，需要自己拿出真金白银，拿出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跟别人合作，那对方再好的口碑，也没法抚平当事人害怕亏本的心。 这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自己就是那个兴远不败金身的打破者呢？ 这就相当于第一个吃螃蟹人难免的害怕心情，人之常情，无关其它。 当然，也可以抬杠的勉强说，是兴远公司不够牛比，没法让聪明人也对它盲目信任。 一直到第二天的又一次集体会议，选择调查表发到给人手边时，很多人都还在犹豫当中。 到底选哪一种？到底该投多少钱？ 刚刚听人说只投五万块，风险是小了，可赚钱也少了。还有个婆娘胖如猪自己却瘦的跟猴一样的家伙，他居然要投四十万，真是疯了！可如果赚钱的话，那也赚的大钱啊！要不我也选第三种？ 场中绝大部分人，都一手表单一手笔的犹豫着。 唯有两人，一个名叫崔飞的，一个名叫王富贵的，几乎就是在表发下去的两分钟后，就上前递交了自己的选择。 林伊好奇的拿过来一看，两人的选择截然相反。 前者选第一种，成为兴远公司员工，拿工资和销售提成。后者却是明码标价，投资四十万，提出想获得靠近泰市市中心店主资格的要求。 “小柳，记一下。让行政先着重调查崔飞、王富贵这两人。意志很坚决，目标很明确。只要调查下来，两人没啥大毛病，二十个名额里面，有他们两个。” 其它人仍然在犹豫着，商讨着。 崔飞和王富贵都用炙热的眼神看着林伊。 不要误会，林伊的美色尚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不足以让他们如此。就算能如此，他们也不敢，至少王富贵肯定不敢。 他们只是巴不得现在林伊就宣布他们能获得名额，虽然他们也知道，按流程这不是能当场宣布的事情。 崔飞太渴求这样一份稳定的又在家附近的工作，来赚钱养家，照顾得病的爸妈。 而王富贵，则是一想到翠花又为他付出四十万，已经不是想林伊当场宣布了。他现在恨不得时间一下子跳到半年以后，这样一切事情都会有定论，他也就不必再经历这愧疚自责的鞭挞与煎熬。 对于兴远蔬果旗舰实体店。 孟川主要目的是想让老人们得清静，顺带才是帮衬亲戚。 苏瑛是当做了公司的一项没有亦无大碍，有就锦上添花从而更加稳固底盘的拓展经营项目。 林伊则是当做了施展自己才能，满足自己女总裁瘾，帮婆婆他们挡出清静教训坏人的一件有趣的事。 与三人其它的事情比起来，这兴远蔬果旗舰实体店，不能算是太大的事。 他们也从来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不太大的事，已经算是两个家庭的或者说十几个家庭的可能改变命运的天大之事！ 第310章 他骄傲 人自出生，所面对的每个选择，都是一场赌博。 有人输多赢少，有人全程通杀。这便有了区别，有人成了失败者，有人成了人生赢家。 迄今为止，王富贵的人生巅峰……不，他的人生没有巅峰，一直是低谷，低谷，断崖式下跌的低谷。 就连人生四大喜的洞房花烛夜，王富贵那时也不过才跟王翠花相亲认识半个月而已。别说感情了，朋友都谈不上。 王富贵有时回过头看他度过的这些年，除了少不知事的那段快乐时光，也就只有自己儿子诞生的那一天，他露出过初为人父的笑容。 但紧随着那个笑容的，就是对自己养家糊口无能的愤恨。 王翠花好久没见过丈夫笑了，这里是指发自内心的笑。那种勉强扯起嘴角的苦笑，不算。 可在今天晚上，夫妻俩关上“兴远蔬果凤城路店”的卷帘门后，拿着纸笔，对着手机支付宝、微信以及收银机抽屉里的现金一一核算时，王富贵笑了。 笑得就像一个孩子。 一个第一次考满分的孩子。 “……今天开业一天，支付宝还有微信相加，毛利润就有一万了，还有现金没算，哈哈……” 王富贵傻笑着，王翠花又习惯性举起巴掌，但落下时却是一点力道也无的从王富贵的头发掠过，自己也傻兮兮笑了起来。 “村头那算命先生早就跟我说，我注定就是大富大贵的命！这一天一万，一个月下来就是三十万，一个半月就回本了，以后净赚了啊！” 王翠花思维很简单，越想越美。 王富贵好歹开了五次店了，虽然没一次成功，但这开店的门道还是懂一些的。 “翠花，不是这么算了。今天咱第一次开业，顾客图个好奇新鲜，所以人多，等稳定下来有今天一半客流量都算可以的了。而且咱们店每天都要进货，有大笔钱支出，你只算毛利润没用的。” “老娘高兴怎么了？就你聪明！就你懂！当我傻子一样，不知道这是毛利润吗？” 王翠花虎躯一震，王富贵当即就没了声音。 “快，给我拍下来，发朋友圈。” “我就看不惯我三弟还有四妹那副嘴脸，什么我天生穷命？我今儿就让他们看看，我一天就净赚两万，而他们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 王翠花把自己手机递给王富贵，王富贵欲言又止，开始帮忙拍照发朋友圈，可在点击发送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的强调。 “是毛利润！是一万！翠花你刚刚搞错了……” “啪！” 一声脆响，王翠花的手与王富贵的后脑勺进行了亲密接触。 “让你发就发，哪那么多屁话？！我就要说今天净赚两万，怎么滴，你有意见？” 王富贵嘿嘿一笑，彻底老实了，将朋友圈发送出去。 白天时候，王富贵是兼收银员的店长，王翠花是打杂的。 在客人面前，王翠花对王富贵都一直表现得很尊敬。本来王富贵还以为婆娘今天吃错药转性了，心里发毛的直犯嘀咕。可这会挨了个大巴掌，王富贵的心反而安定下来。 恶婆娘还是那个恶婆娘，没换！ …… 这世间之事，为何越传越离谱，就是因为有王翠花这种眼皮都不眨，就能将事实夸大一倍的人存在。 而且这种人，不在少数。 王翠花这边说一天净赚三万（应该是三万吧？），那边有人看到朋友圈跟朋友吹牛比时，一天净赚五万。 然后这朋友一听，啥，一天净赚十万？！ 这蔬菜和水果，是金子做的吗？！ 金子做的也没这么贵啊！ 好吧，以上纯属夸张。 反正孟川半夜三更在乐宣镇的“有家烧烤店”和林伊、孟小妹、李长华一起撸串时，听到的是一天净赚四万。 听那地名，貌似说的就是二十个店长中，最有魄力的，一口气拿出四十万提出要最好店面位置的那个王富贵。 该项目负责人林伊一听这数字，就知道是在扯淡。 “王富贵昨天开业，毛利润一万二，今天上午统计数据就发过来了。” 林伊对另外就快惊呆了的三人解释道。 “我日他个仙人板板的，吓我一跳，一天净赚四万，那我这镇长当了还有啥意思？” 李长华连忙拍拍胸口，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对了，华哥，我听说你明年要调任到禹北省了？” “李小四说的吧？哎，没办法，我姐远嫁魔都，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这不，二老思子心切，想让我主动打报告调回燕京。可我又想做点实事，就申请跑靠近燕京的禹北山区，做正镇长扶贫去。” “你在苏省伯母都担心你受苦，现在居然跑山沟沟里面去，伯母那不得气死？”孟川有点为李长华他妈感到忧伤。 “这话说的，我可已经尽量满足他们二老要求了，但我也不能完全丢了我的抱负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李长华对酒当歌，对月长叹。 一旁负责亲自接待四人的陈小二，听了个大概经过，好好的繁华大都市不回要钻穷山沟，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他们副镇长这脑袋可能出了一些问题。 四人继续愉快的撸串，不停的从这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 而就如他们邻桌人不知内情的吹嘘一般，很多人得知某蔬果店开业当天净赚四万的消息，都在那…… 窝草，这世上竟有如此赚钱之事？！ 然后就很多人好奇的或不愿意相信的，就近跑去自家附近的兴远蔬果实体店一探究竟。 结果放眼一看，所有蔬果都是兴远牌，价格还比菜市场和其他蔬果销售点里面卖得便宜。 “这尼玛，供不应求的货物，换我来卖，我也赚钱啊！” 简单一句话，其实就道尽了当前兴远蔬果店的赚钱核心本质。 本就是被追捧的商品，品质不降，价格却比别家低。这要是都不赚钱，那商家真的是可以自绝以谢天下了。 王翠花的三个兄弟姐妹也都应邀前来捧场。 老大很是替二妹和二妹夫开心，看这人来人往排长队的架势，二妹家这次百分之九十的是能翻身了。 “哥，等这第一批稳定下来，第二批泰市以外的店主名额就会放出来了。我让富贵找他那表弟妹打听打听，若是能拉你也参与店主资格竞标，咱兄妹俩就一起开店赚钱！” “这感情好！等你好消息。” 老大闻言颇为振奋，毕竟如此几乎天上掉钱的事，谁不希望落到自己头上。 老三和老四看着大哥二姐在那愉快交谈，看着二姐夫在那不停的收钱打包，心里满不是滋味。 “门面80平还在市中心，装修这么好，听说这兴远公司的蔬果批发价也比别家高两三倍。别看顾客这么多，还不知道哪天能回本呢，说不定都回不了。” 两人身上弥漫着一股酸味。 可这酸溜溜的话说出来，不说别人了，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从第一次做生意失败，就一直被小舅子和小姑子冷嘲热讽的王富贵，这次终于挺起了腰板。当场站到两人正面，扫了两人一眼。 那眼神中，饱含着不屑、你真无知、你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等诸多复杂潜台词。 然后在两人即将发作的下一刻，王富贵理都不理两人，就转身洋溢着真挚笑容的热情招待顾客。 “不就是有个好亲戚嘛，嘚瑟什么？” “这种店傻子都能开！我要是也有个孟川这样的表弟，我也能一天赚两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还是充斥着对王富贵的深深鄙视。 然而，对于两人所言，王富贵却只是咧嘴一笑。 不要问他为什摸！ 孟川是他表弟！ 他嚼傲！ 第311章 总裁光环 孟川有一匹野马，他家里终于有了草原。 在兴远公司的土地即是印钞机的概念下，孟川奢侈的圈出了三亩地，用作种植牧草，以便放养小红马赤兔。 然而，尽管孟川费心费力，还是将野马养成了野马。 或者说，凡是跟老黑混在一起的，能养成啥好东西？ 就说二饼吧，隔几天就领个长相不一样的小刺猬回家。也学着老黑的臭毛病，对于被它抛弃的失足少女，弃之如敝履，全部交给孟川处理。 不过有一点好的是，凡是被二饼睡过的母刺猬，都极为温驯、懂卫生，完全适合家养。所以孟川在帮二饼处理风流债的同时，也能顺便挣点外快。 用他们这边邻居钟世兰的话说，多多益善，这些母刺猬品相好看，很受顾客欢迎的。 能不好看吗？ 就挑选后宫上面，二饼也是跟它老大哥老黑看齐的，丑拒！ 干将莫邪两只白鹭幸好都是成熟体带回来的，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观、宠物观。再加之天天避雷针似的立房顶上，老黑虽然有本事可以轻松上去，但是没那心力去天天爬楼，喊俩避雷针下来。 墨龟墨水嘛，速度摆在哪里。想学坏，也跟不上的。 赤兔就不同了，正处于青春期，荷尔蒙旺盛，对一切都好奇的年龄。 再有老黑、二饼这师徒两混蛋天天在一旁想着法的告诉它，世界这么大，它应该去看看。 赤兔就彻底成了野马。 天天撩蹄子撒欢的在兴隅村跑，跟以前老黑醒智初期一样，从早到晚的都不着家。想要喊它回来，必须用村委会的广播大喇叭。 本来因为其身为马儿的大块头，还让村民、游客们有些不敢接近的。可自从发现这小红马的就是单纯的人来疯，喜欢围着人绕走玩，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看见赤兔就逗着玩。 有大胆的村民还将自家小孩放赤兔身上玩。 每次孟川偶尔看见村民将小孩放到赤兔那光溜溜没有马鞍的背上，就总是心惊肉跳的，生怕赤兔一个抖动将小孩摔地上。 可也不知道是赤兔技术高超，还是兴隅村的小孩都天赋异禀，这么长时间，还真就没有一个小孩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然后……让孟川深感愤恨的事情就发生了。 都说人惯会见风使舵墙头草，可现在孟川发现，动物其实也是一个德性。 有时候林伊早起去兴远公司上班，为了保持身材会步行前往。而只要林伊是步行上班，就必然也是孟川的受难日。 因为，他必须艰难的从温暖被窝中爬起，帮自家媳妇拎包，一起步行前往村北。 对此，林伊还美名其曰，锻炼身体。 神他么的锻炼身体，有本事你自己拎包负重啊！ 孟川为此抗争了好久，结果还没等林伊发话，就被愈发心疼儿媳辛苦的孟母给狠狠k了一顿。 本来孟川是想着这是一项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的，可没成想，昨晚林伊突然告诉他，爱睡睡吧，她有其他“人”帮她拎包送她上班了。 最重点的是，林伊还说，这人是个男的！ 男的！ 听到最后这一句，孟川当即就脑袋瓜嗡嗡的响。他想起了他在段子上看过的一组绿色九宫图白昼朗朗，黑夜茫茫；魑魅魍魉，无所遁藏；邪徒奸党，惧吾神光；绿灯长明，万世光芒，你必加冕为王！ 想到此处，孟川当场就抄起一把大铁锹。 谁？这他么的到底是谁？ 敢在兴隅村，他的大本营，挖他墙角？！ 今儿你要是不说出这奸夫名字，今儿你就甭睡了！ 孟川铁锹指着林伊，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结果戴完帽的林伊理都不理他的，翻个身就继续睡觉去了，留下越想心里越苦的孟川辗转反侧，整整一个晚上。 虽然孟川知道林伊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但是一想到居然有人敢亲近林伊，打他媳妇的主意，孟川就实在是无法入睡，怎么想怎么不对。 一直到今儿早上，林伊才揭开了谜底。 孟川悲愤的咬着馒头，站在自家大门口，看着马路上远去的一大一小两个背影。 小红马赤兔乖巧的走在林伊左后方，在它的背上，没有用任何辅助装置的，稳稳当当的放着林伊秋季新款手提包。 林伊踩着洁白运动鞋，小跑在前面。一路洒下明媚的笑容，跟路上遇到的村民和游客们友好的打着招呼。 不要问如此一副和谐场景，为何孟川会如此悲愤！ 毕竟，又有谁能懂得一个主人被自己宠物曾经999次撞到，至今还以为没调教好，可今天一看它却相当乖巧的，那种被欺骗的悲痛！ 我哔你大爷啊！ 狗日的赤兔，天天见着我就是一头撞，就没一天落下的！ 可今天呢，跟在女主人后面，不仅帮忙拎包保护女主人上班，更是时刻精准的保持在半米到一米的距离，他咋就不知道赤兔啥时候被调教得这么听话的呢？ 孟川本以为被赤兔欺骗，已经是最让他悲愤的事情了。 可到了晚上林伊下班，孟川问起她是如何调教赤兔，让它如此乖巧听话的。 林伊很奇怪的来了一句，“我没教它啊，就是昨天我下班正好路上碰见它，一突发奇想就让它帮忙背下包，然后就这样了。” “你没骗我？” 孟川一点也不信瞅着林伊，总觉得林伊没跟他说实话。就赤兔那顽劣的性子，曹兴求爱那么隆重的现场都能被它一头破坏的，能这么轻易的不用教，不用收买，就听林伊的话？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孟川丝毫不相信林伊所说，林伊肯定是私下开小灶训练过赤兔，绝逼是！ 林伊看孟川这“你一定在骗我”的样子，再想到几乎每天都能看见的赤兔撞倒孟川的场景，对孟川不信任她却也不气，反倒是乐得得意一笑。 “你爱信不信喽，反正事实就是这样，我骗你又没啥好处。” “不过，我想了想吧，可能是我这总裁的气场太强。我这气场一开，所到之处，无不拜服。这赤兔嘛，大概就是被我的总裁气场给征服了吧。” 林伊越说越得意，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想很靠谱。 孟川也歪着头，思考着林伊的话，如果说赤兔主动拜服林伊没有骗他的话，那貌似真的就只剩这一个解释了。 总裁光环，这么强的吗？ 孟川百思不得其解。 第312章 咸鱼与总裁 赤兔截然相反对待孟川与林伊的事情，很快就被兴隅村人当做饭后茶余的笑料，津津有味的传播。 很快，大家得出了一个精辟的结论。 这小红马是看碟下菜，知道孟川与林伊之间是谁在做主，所以才能在林伊面前收起它那顽劣的性子。 对于这个结论，大家都是半信半疑，开玩笑的。 可如果赤兔此刻已经成年，孟川能精确读懂它眼神所表达意思的话，就一定能读出这么一段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草场是谁提出并最后批准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某人还对此提出过反对意见的吗？ 我耳朵灵着呢！ 身为我的主人，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还是女主人好，又给我开草场，又说要给我找小母马……哪像男主人，给宠物开个草场还唧唧歪歪。 这种主人，不要也罢！ 所以说，自己做下的孽自己受，孟川尾椎骨天天遭受重创，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赤兔干的这缺德事，孟川还收获了一大波妻管严富豪们的好心安慰。 连马儿都知道谁当家做主，更何况人乎？ “小川，要坚强！” “阴盛阳衰，不是长久之道。孟兄你要相信自己，早晚能阴阳平衡，一统人伦大道！”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如果不能在沉默中爆发，那就在沉默中坚忍。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坚持着坚持着，你就习惯了！” 对此，孟川无言以对。 仔细想来，他跟林伊之间，通常情况的确是林伊做主的貌似。 因为此事，在兴远公司内部，林总裁比孟董事长更大的说法，也逐渐流行起来。 而真正的事实是…… 在兴远蔬果实体店项目过程中，所有人都明眼看见，纵使是兴隅孟家的亲戚，在林伊的面前也都得点头哈腰，听林伊安排。就算他们搬出董事长孟川，搬出林总裁准婆婆孟母，都照样没用。 孟川在听到这个说法后，牙根都疼。 就你们这添油加火的架势，林伊这女总裁的瘾，得过到啥时候才是个尽头？ 孟川看着墙上贴的那一张张每一张都有林伊在其中的未来计划表，悲从中来，未语泪先流！ 果然这世间之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成了咸鱼，林伊就成了总裁，没法实现两人的计划；他若不做咸鱼，投身事业，他也照样…… 嗯？不对啊！ 为何无论怎样算下来，他都无法实现这一张张未来计划呢？ 这他么不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这是只能得鱼不能得熊掌的道理啊！ 两权相害取其轻！ 那我还是做条咸鱼好了。 反正，我早已经是条咸鱼的形状了。 …… 眼睛一眨，国庆七天乐又要到了。 某兴又开始骚包起来，因为他的小媳妇齐悦终于军训完，他终于不用再日日夜夜顾影自怜，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最让孟川奇怪的是苏瑛。 这位立志将一切的奉献给女强人事业的苏瑛，居然破天荒的，石破天惊的，说要正常放假！ 要知道，从去年国庆到今天国庆这一年时间内，自从孟川化身咸鱼后，苏瑛总共就放过三次假。 最长的假期就是今年春节那次，从除夕到初一，总共就两天，却已经是苏瑛这一年里给自己放过的最长假期。 可在这次的国庆，苏瑛她老人家发话了，她准备给自己放假七天！ 七天！ 整整七天！ 这对兴远公司的老员工来说，已经不是惊讶，这他喵的是，是惊悚啊！ 更让孟川惊悚的是，听林伊说，苏瑛最近居然在请教她如何化妆，如何削减自己身上那生人勿进的冰山气息。 太阳西边升起，燕子冬回大地。 这尼玛，爱情的力量啊！ 苏瑛这要不是在谈恋爱，孟川把他自个上下两个头都给剁了！ “打听到是哪位勇士，将苏瑛姐给拿下的吗？”孟川八卦的问林伊道。 “这私人的事情……不过，据小芮猜测，好像是她手下的那个许思怡的哥哥，许重山。” 林伊不确定的说道。 孟川摸着下巴啧啧感叹，“没想到啊，许思怡这小姑娘平常看着文文静静不说话的，悄摸竟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她从中搭线并提供情报，许重山一普通的公务员能跟苏瑛扯上关系？小姑娘不着声不着气，蔫坏蔫坏的，我喜欢！”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苏瑛姐经常去亲自参加招聘会的。没有思怡，许重山接近苏瑛姐也照样很容易。” 林伊反驳道。 “算了，不瞎猜了，等结果吧。不过我是看好许重山的，这是真的勇士！” 孟川说着，将手机上一则企鹅群消息，展示给林伊看。 “他们这边中学，高三第十五班，十月三号……去年不开了的吗？怎么今年又开同学会？” 孟川无奈的一耸肩，“说是去年到的人太少，今年也不知道是谁出的路费和食宿费，邀请所有同学一起到鹿城玩。” “琼州那边？说起来，我们公司在琼州还有一千亩承包田呢。” “有吗？” 孟川紧急翻阅着脑海中土地簿上，已经开始横跨华国南方大地的一小块一小块相隔甚远的兴远承包田地图，找到了最南边的一块，的确是有一千亩的在琼州的承包田。 林伊也直接用平板将地图展示给孟川看，指出这块承包田离鹿城不远。 “我看你这意思，你这是要去喽？”林伊问道。 “正好去玩玩，去年春节同学会因为陪岳母在常周认人，就没能去成。而且老同学们也好多年没见，怪想念的。” “现在的问题是，我的美女总裁大人，您愿不愿意赏个脸，陪小的双宿双飞呢？” 林伊傲娇的一扬下巴，“看在你这么苦苦哀求的份上，本霸总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吧。” “那我先收拾行李，上次去九寨沟你忘记带……我可不放心你收拾。接下来三天加班把工作安排交接一下，就是对不起小姑子这条伪单身狗了，业务繁重，可怜啊！” 林伊说完，就弯腰撅着小屁屁在衣柜里捣腾。 孟川蜜汁微笑的看着林伊这赏心悦目的曼妙身姿，他家小伊哪里霸道总裁了，明明就是温柔可口的小媳妇好不？ 露出痴汉般的微笑，孟川蹑手蹑脚的，一步一步靠近林伊…… 第313章 心态爆炸 孟小妹狠狠发了一通脾气，在公司内指名道姓的大骂苏瑛、曹兴、林伊，有异性没人性！ 这骂得也没错，一个两个的都去会情人。 可她呢？大好的国庆假期，却只能守着电视机，看能不能找到据说会在阅兵镜头中一闪而过的她的未婚夫。 孟川也在指着某人鼻子大骂。 期待的鹿城双人游，因为某人的加入，莫名其妙的泡汤，化作三人行。 “这都能预见？和谐社会，你能不能放过我？” 候机大厅中，孟川看着坐在他左手边的李长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气不打一处来。 他多方安排，几经周折，好不容易借着同学会的名义，将林伊从工作乐海中拉出来，想两人一起过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 可现在，突然冒出了这么个一千瓦的超大电灯泡。 他喵的心态爆炸！ “小川，这笑一笑十年少。你华哥我也不容易啊，二十七岁老大不小，至今尚未娶妻。你说我好不容易跟涵柳联络上了，她貌似如今对我感官不差，两家又门当户对……小川，你华哥我想找个自己心爱的家里又同意的人做对象，不容易啊！” “那跟我有毛关系？！” 李长华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孟川更是像炸毛的猫似的，直将旁边的林伊看得呵呵直乐。 “有关系！大大的有关系！” “这鹿城，我人生地不熟的。可追女孩子，总是需要僚机助攻的嘛。本来正发愁来着，可谁成想，机场碰见你了！真是该我命好啊！” 李长华很欣慰的一拍孟川肩膀，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样子。 你倒是命好了，可是我的命，谁来管？谁来管！ 交友不慎，我要割袍断席！ “我不懂做僚机！我不会助攻！你别找我，找我肯定给你搞砸了！” 孟川继续做着最后的挣扎。 李长华毫不在意的摆手，“不懂没事，不需要你懂。涵柳她因为从小父母离异，后妈不喜，由她爸独自抚养长大，所以性格上颇为强势。你看你跟弟妹俩人，弟妹无论身世和性格都跟她有共同话题，对吧？弟妹对不起啊，我这不是故意提起你……” 林伊当即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无妨。 “你呢，又正好以自己现身说法，表明世上有一种现象存在。那就是即使身为优秀的男人，也可以伏低做小，接受优秀的另一半的统治。小川，你的存在就是告诉涵柳，纵使两名精英结合，也是可以蜜里调油，和谐相处的。” 孟川听完这话，心情复杂。 想说家里他最大吧，可如今身为咸鱼的他实在懒得去揽管家权。想说李长华不优秀，担心章涵柳因此不接受他是纯属瞎操心，可孟川又说不出如此昧良心的话。 尤其再看见林伊那天下有情人必须终成眷属，迫切的想要当红娘的样子，孟川是彻底不知该如何反抗了。 啊反正我已经是一条咸鱼了，你们爱咋翻咋翻吧。 反正我翻了身……还是一条咸鱼！ 心态已崩的孟川，生无可恋，默默的看着李长华跟林伊在那热火朝天的商量着求爱作战计划。 若有来世，我定要持我手中剑，让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孟川在自己的幻想中，做着最后可怜的反抗。 …… 九月三十号上午，小俩口，不对，小俩口加某电灯泡成功抵达鹿城。 老黑以及白鹭也和三人一起抵达鹿城，三只宠物紧随在加保镖总共五人的一行人后面，倒也成了机场一道靓丽的风景。 “呀，弟妹，你们家在这没有据点吗？” 李长华好奇的看着孟川在确认入住酒店的信息。 “华哥，你当常周林氏钱是大风刮来嘛？华国这么大，怎么可能处处都有房产。” 李长华闻言得意一笑，“你没有，我有啊！这次你们能帮哥忙，哥肯定不能亏待你们。走，哥带你们去住海景房，吃海鲜大餐。” “呃……华哥，我这次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在酒店更方便集合。” 孟川连忙阻拦，难得一次出游，他实在不想跟这一千瓦的大电灯泡再待一处。尤其是这大电灯泡一旦跟林伊在一起，就很可能…… “十月三号集合，你们二号晚上再住回去就是喽。走，弟妹，咱们再就之前的计划边吃边谈，争取白天做出方案，晚上完善细节，明天开始行动。” 两人说着，自顾自的往机场外走去。 孟川悲愤的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麻卖批！他就知道会这样！ 李长华！ 我跟你不共戴天！ 这次要是不把你这姻缘给拆散了，老子跟我妈她老公姓！ 心态爆炸的孟川，语无伦次，逻辑发生了一点错误。 到达燕京李家的海景别墅后，孟川就知道李长华之前所说的什么人生地不熟，纯属扯淡！ 刚到别墅门口，就有一名年轻的小美女迎向众人。 小美女一身白衬衫黑裙黑丝袜的ol制服，身材姣好，笑容得体，迎向众人之前正在弯腰拿抹布擦着别墅大门旁木质邮箱，一副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床，呸，上得了厅堂的样子。 一番交谈后，据说小美女是某家政服务中心的总经理，特地过来亲自监督员工，整理清洁这套久无人居的别墅。 燕京李氏盘根错节，鹿城国际型旅游城市会找不到熟人？还说什么人生地不熟？他真是信了李长华的邪！ 但来都来了，林伊也都答应帮忙了，李长华也的确是自家兄弟。 兄弟想找他帮忙解决人生大事，他真不帮忙不成？至于刚刚发的誓，反正他逻辑错误，说的是跟自己老爹姓，还是姓孟嘛，没啥区别。 至于即将在陌生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弱势，让林伊继续表演她的霸道女总裁。 正在看书的孟川表示，毫无心理负担。 “孟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可以前往餐厅用餐了。” 制服小美女甜美的敲门喊道。 孟川合起手中书起身，镜头转向书的封面，书名赫然写着论咸鱼的自我修养。 午餐过程中，林伊悄悄跟孟川说，这制服小美女好像对李长华有点企图。 第314章 都是套路 林伊说制服小美女动作不规矩，在给李长华夹菜时，总有种挑逗人的意思。 孟川抬头一看，哇，这领口开的，那若隐若现的白…… 林伊一个冷刀子嗖的一下飞过来。 “嗯，真丑！” 孟川非常正人君子的当即就低下头颅，专心致志的吃饭。只是那脑海中仍然残留着挥之不去的，那惊鸿一瞥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峰峦迭起。 像孟川这种正派的男人，世上已经不多了。 李长华这种二十好几才浪子回头的人，更不可能是孟川这种柳下惠当代的绝世好男人。 所以，孟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是，下午他绝逼能获得跟林伊独处的自由时间。因为孟川觉得，午睡即将操劳三秒钟的李长华，应该不会再有精力来讨论追女孩计划。 事实证明，孟川真相了。 下午的李长华的确没有再找林伊商讨终身大事，但是这没有的原因，以及接下来发生的事，跟孟川所想有些出入。 一直到后来通过林伊得知此中内情后，孟川仍不免感叹一句——自古深情留不住，从来套路得人心！ 小美女的莫须有的勾引，并没有让一心迎娶白富美，立志走上人生巅峰的李长华有丝毫动心。 他总共就七天假期，跟心仪女孩现实中分隔多年，直到前年才有幸远远打过一个转瞬即逝的照面，也直到前年才开始网络上有了些许联系。区区七天时间，相互重新认识熟悉，时间都不一定够。他哪里来的那美利坚时间，去谈其它的风花雪月。 午饭时间在餐桌上，制定了大部分计划后，李长华就遵从林伊的建议，要去重新做个造型，重新挑选一套战服。 “我觉得华哥这装扮可以了，比我好多了，还要再做造型？我看你平常也没对我打扮有啥意见啊？” “你个大老粗只要穿得舒服就行的，你懂什么？我俩当然无所谓了，明年就结婚，还费那心思在装扮上做什么？可华哥这是去追女孩，必须力求完美。虽然不一定符合那女生的审美，但至少能表现出了自己极为认真的态度，这才是最重要的。” 林伊貌似随口回答着孟川，但她心中更主要的真实想法是…… 本来就长得帅，再给你捯饬好，那潜在情敌岂不就是更多了？ 哼哼，你真当我白莲花没有心机的吗？ 对此中内情，孟川自然是无法得知的。但面对林伊对此事的热情，他也只能认命的当个苦逼小跟班，一起前往附近，制服小美女推荐的一处奢侈品购物街，帮李长华进行换装。 然而到了商场没多久，林伊就发现，好像没有换装的必要了。 甚至连他们商量了一上午的计划，都已经可以宣告统统作废！ …… “您好，这位先生。请问您可以帮我拧一下盖子吗？我拧不动。” 一袭轻纱白裙，声音婉转若黄鹂。一瓶未打开的矿泉水，被一名高挑靓丽的女孩，递到了正在决定先去往哪家店的李长华手上。 哇，好俗气的搭讪方式！ 孟川在后头暗自摸着下巴，一副老夫早已看穿一切的神情。 话说，如果不是身边有这恶婆娘的话，这瓶“打不开”的矿泉水，应该是可能递到他的手上的吧？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而无论怎么比较，无论何时何地，人群当中总是他孟川颜值略胜一筹。 只是可惜，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只单恋一枝花。名草已有主，对于这种被美女搭讪的机会，孟川也只能大度的让给李长华了。 然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让孟川的脑子差点没转过弯来的宕机。 “涵柳？” “长华哥！” “这么巧，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 窝草，这是什么发展？ 正口渴喝饮料的孟川，好悬没一口水喷到林伊身上。 尼玛，普天同庆啊！ 讨论了一上午作战计划，结果男女主角，提前相见了？！ 三言两语，大家相互打过招呼之后，正如孟川所想，这个用俗气套路搭讪李长华的女生，正是这次李长华前来鹿城，心心念念要拿下的目标，章涵柳。 可两位当事人，尤其李长华貌似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搭讪。 李长华反复的在说着真巧，举手投足间还颇为拘谨，一点也没有孟川平常见到的或吊儿郎当打游戏或正儿八经办公事的样子。 幸好，李长华还是记得刚刚章涵柳的请求的，带着点小激动的，帮其拧开盖子。 “涵柳姐姐，你也是来逛街的吗？我们听华哥说起过，说你是鹿城的半个本地人。正好我们在帮华哥挑选一套衣服，要不您和我们一起帮着参谋参谋？” 林伊突然出声建议道。 孟川还正觉着这样上来就请人帮忙，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可李长华却已经激动的暗暗对林伊竖起大拇指。 弟妹，干得漂亮！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好啊。” 章涵柳出乎意料又似乎情理之中的，爽快答应。 然后，孟川就跟林伊走在后面，看着前面这对狗男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个不停，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两人，早有奸情！ 老黑也独自默默的走在队伍最后面，看着这两对狗男女旁若无人的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想起了它那庞大又美丽的后宫三千。 在爱情中，如果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你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这话不是重点，请无视。 重点是…… 如果她是一个喜欢你的人，哪怕你只是闲得无聊，将自己掉的一根头发拿给她看，她也能深深感动来一首徐克版的——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孟川觉得，这话用在此刻李长华说一句她就捧一句哏的章涵柳身上，完全适用。 在逛完街后，李长华主动提出邀请章涵柳共进晚餐，孟川等人也识趣的自行离开，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二人。 然后，李长华这一夜，就没有回来。 到了一号早上，发现李长华夜不归宿的孟川，才终于回味出昨天这一系列事情的诡异。 尤其是在看见朋友圈，李长华刚发的那秀恩爱的照片后，孟川就猛地恍然大悟。 这女的要不是也同样早就对华哥有意思，他孟川直播剁鸟！ 第315章 家教不力 李长华并没有进行本垒打。 就算妹子真对他有意思，身为跟燕京李家门当户对的贵女也必然要矜持一下，不可能让李长华现实相见十二小时不到就得手。 听李长华不无兴奋的汇报说，是章涵柳喝醉了，他好心送妹子回家，被他那娃娃亲准岳父给客气的留宿家中。 “表白了吗？” “那当然！相处大半天，我怎么看怎么觉着她也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自然要趁热打铁，嘿嘿嘿……” 李长华在电话那头淫荡的笑。 孟川在这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章姐姐，干得漂亮！ 我的二人世界，我来了！ 然而事实证明，所谓二人世界纯属孟川做梦，想得太美。 既然选择了以参加同学会为理由拉林伊出来，就自然得做好遇到其他同样提前出游的同学。 鹿城的消费再怎么高昂，也终究是在国内。 不用事业小有成就，只要是正常薪资的普通人，都有足够的消费能力，前往鹿城来个几日游。 所以，不止是孟川提前到达鹿城，高三同学中也有不少人，趁着这国庆假期，趁着这有土豪报销来往机票还又报销三日食宿费的大好机会。都或在昨天，或在今天，也提前携家带口的提前到鹿城游玩。 而大家在鹿城都是人生地不熟，本着人在外地需抱团的思想，在企鹅群里将人数一统计，先到的人先集合，这事就被快速定了下来。 孟川本来想假装没提前到，不准备搭理这提议的。 可景点是固定的，万一前脚说没来后脚却正巧碰到了，你说尴尬不尴尬？ 所以说，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孟川费尽了心思，还是没能与林伊来一场海角天涯的双宿双飞。 能提前来旅游的同学，表面都是混得还可以的。或者说，愿意提前跟同学见面且相聚更长时间，说明都自认自己混得还行，能在老同学面前抬起头来。 但谁也越不过孟川。 作为他们这边市的知名人物，事迹摆在那里，身家摆在那里，想让人略过都难。 孟川自然而然的成了相互寒暄时话题的中心。 某咸鱼因为长时间的咸鱼生活，早就没了那种上位者的架势，孟川也不想在老同学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模样。 所以谈笑间，大家说起来都是，本以为孟川做了大老板有什么变化的，没成想，这校草还是以前的样子，爱跟人开玩笑，时不时有点脑抽的混不吝，真是一点没变。 当然，变化还是有一点的，比以前更帅了！ 提前到达鹿城游玩的同学，有十三人，拖家带口加起来组成了三十人的旅游团。 林伊跟孟川的女同学还有女家属们，都挺聊得来的。 之前在见到林伊时，大家下意识的想起了报纸上有关林伊身份的猜测性报导，本以为林伊作为豪门千金和兴远公司现任总裁会难以亲近。可现在相互一接触，就跟邻家妹妹似的，什么话题都聊得开来。 聊起化妆品时，虽然偶尔也会蹦出一些她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品牌，但大部分说起来都是普通白领能用得起的东西，还说得头头是道，并非只是听说。 像这种大家有共同话题，还又能带别人探索更高的领域，林伊同样成为女人们都中心，也一点都不奇怪。 但这些也仅仅是止步于到达景点之前。 到达景点后，大家就分散开来，拍照的拍照，游玩的游玩，反正都是成年人，记得在导游的指定时间前到指定地点集合就行。 人与人的缘分是奇妙的，有人神交已久一见如故，有人日日相对，却两看生厌。 孟川很不幸的，林伊跟一名女同学、一名男同学家属，三女可以说是一见如故。 或者说是，三人的世界观人生观相当重合，几乎是其中一女说出自己想法后，其她两人都惊奇的回复，呀，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本来以为小伊妹妹你是以事业为重的女强人来着，可没成想，你从小的理想居然就是做一个小女人？那你为什么还做如今的兴远总裁呢？” “好玩呀！你们想想，我往那一坐，然后好多人都得等我发话，多好玩！” 林伊就跟小孩在新朋友面前炫耀自己玩具一般的说道。 “当然了，我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装装样子。兴远精英很多，有我没我都一样发展。你们看我家老孟，天天小事不问大事不管，若不是公司优秀人才多到让他放心，他能安心退下，能放心的陪我出来玩？” 另外两名女人听着林伊描述，脸上显露出奇怪的意动神色。 “你这话说得我都想上班玩玩了。虽然没法做总裁，但我从大学毕业就是家庭主妇，真的好想知道上班是什么感觉。” “我也是啊，家庭主妇的圈子太小了。芳婷你喜欢打麻将健身的，还能认识一些人呢。可我就是个宅女，大学毕业以后就几乎没再增加过什么朋友。这次还好我老公硬拉着我过来，不然就没法认识你们俩了。” 两名家庭主妇说着说着，就同病相怜。 这里需要说一下的是，他们这边中学作为他们这边市第一家五星高中，在泰市也一直排名在前三之列。它每年惯例只公布的本二以上达线率，从未低于82，其它的本三、大专的达线率可想而知。 而社会现实，男女结婚，学历匹配要求不少。所以，两女说自己大学毕业，没有丝毫奇怪。 如果时间倒退到上高中的那一刻，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包括孟川在内的高三十五班的所有人，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只是如今进入社会，有家世背景，有个人运势，也有某些人一定程度上的高分低能或低分高能。才终于可以不再看学历的，有人泯然于生活，有人对生活的强上绝地反击。 好吧，话题又跑偏了。 孟川回过神的时候，耳聪目明的他，就听到了林伊说的这么一段话。 “要不你们就到兴远来做文员呗，平常整理整理文件，做做杂事。兴远有四五位员工，因为要照顾家庭缘故，都被公司特许弹性工作时间。你们正好可以参照旧例，就是工资会因此相比别人少一部分……” 孟川看着另外两女颇为意动，即将被林伊拐走的样子。 再默哀的，看了看同样跟在三女身后的，一直在看景色的另外两名老公。 家教不力，孟川表示他对此，深感愧疚！ 第316章 都在酒里 “老孟，你的同学很好相处嘛，又交了两朋友，这趟鹿城来得不错。” 晚上回到房间，林伊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的欣喜道。 “你是不是撺掇着这两朋友，到兴远公司上班了？” “你都听见了？她们当场就答应了哎，平常我找苏瑛还有小妹她们玩，都老忙了。这下好了，闲得无聊有人和我一起出去玩。就是不知道公司那些男同胞，看见两美女正激动，却突然被告知已婚，会是个什么感受？咯咯……想想我就乐，好期待啊。” 林伊今天明显玩得非常开心，说话一直咯咯笑。 “你无聊可以玩我啊。” 孟川很幽怨的瞅着林伊。 “切，你有啥好玩的，早玩腻了。”林伊媚眼如丝。 然后，孟川也不废话了。以实际行动让林伊不停的喊出，她还想要！ 就是可惜了某咸鱼这老腰，因为一夜的老夫聊发少年狂，不知何时才能弥补回来。 孟川这边是被翻红浪，一片和谐。 另外两处，就先是电闪雷鸣，然后波澜不惊。最后，悲伤逆流成河。 两位男同胞相聚在酒店一楼大厅中，齐声大骂着孟川，不为人子！ 他们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跟孟川做同学！ 上学时仗着自己长得帅，把女同学们迷得目无他人让他们勾搭不到也就罢了。 可今天呢，好嘛，他自己是老实了，却把老婆放出来祸害人！ 能让自个老婆毕业后就安心待家里，做个家庭主妇，他们是缺女人这份工资的人嘛？ 他们理想中的生活就是，自己赚钱养家，女人在家里老实待着，负责貌美如花。 他们也的确凭自己的努力，做到了这一点。 可现在，得，全没了！ 老婆吵着要去上班，不去就不给上床。 两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老公都不用打听，就能断定是今天孟川那未婚妻林伊，做的这个妖。 你管不住自己媳妇，让她成为女强人，影响自个家庭和谐也就算了。 现在还拉我们下水！ 此仇不共戴天，不报枉为人夫！ 仇，注定是报了也没用的。因为，于事无补。 两位家庭主妇不知如何被林伊忽悠的，如同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死活要去朝九晚五的上班，两位老公怎么劝都没用。 尤其是老婆翻来覆去摆出一副，你就是想拘禁才不放我自由的苦相，两位老公实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跟她谈家庭，她说你不爱我；跟她谈未来，她说你不爱我；跟她谈备孕，她还是一句你不爱我。女人不讲起理来，简直就让人头皮发麻！ 自家这破事，是注定拉不回来了。 但两位男同胞心地是善良的，他们觉得，有必要广而告之，防止再有某位男同胞遭遇同样的不幸。 所以，十月二号这一天，因为喝酒原因，男人与女人小孩分桌，孟川在男同学中听到了一句金玉良言。 防火！防盗！防林伊！ 对此孟川很忧伤，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非他所愿，家教不严，出此顽劣妻，我，先干为敬！ 而男同学以及女同学的老公们，却没有对孟川有丝毫责怪。 都说男人累，生活打拼心疲惫，苦涩酸咸不流泪。 之前他们看到听到的都是孟川怎样怎样的风光，又在群里羡慕孟如何如何的清闲。 可现在见到真人，亲眼看见其传说中是豪门千金的未婚妻，才明白了……是个男人都会长大！ 在孟川这一如曾经的灿烂笑容下，掩埋了多少身为一家之主却无法真正做主的心酸泪！ “找个老婆如此优秀，压力很大吧？” “兄弟，不容易啊！” “看开点，至少还有个人前贵。别看我们在这安慰你，但若真能交换，你看在座有谁不愿意的？” “就是，靠女人起家没啥好丢人的，靠女人壮大公司更没啥好丢人。看开点，弟妹虽然强势，但以我看人的眼光，她是一心一意爱你的！” 等等，靠女人起家，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孟川刚想解释，可看看周围男同胞们这一副副关心安慰他的面孔，他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就潸然泪下的，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刚刚还说防火防盗防林伊。 可现在，你们今晚为了不败酒兴，把你们老婆跟林伊放在一起…… 孟川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酒席已经过半，林伊该发挥的口才肯定已经发挥。 孟川虽然发现了问题，但却不敢说。他怕他一旦说了，本来是明天才被人秋后算账打得满头包的，恐怕现在当场就得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凤凰男的悲哀啊！ 看着孟川明明心中翻江倒海，却面上强自假装一切无所谓的神情，男同胞们举起酒杯。 “兄弟，都是男人！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 “对，都在酒里！” 孟川强忍悲伤，激动的起身举杯，再次先干为敬。 宝宝心里苦，可宝宝不敢说！ 所以，都在酒里！ 至于你们能不能领会，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节哀！保重！ …… “老孟，我今天又发展了三个好员工哦！” “哦？是吗？” 早有预感的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孟川对着兴奋的林伊，微笑回答。 既然明天肯定会代妻受过，被三名男同胞揍到哭得很有节奏，那今晚就先笑一笑，以弥补接下来几天的笑不出来。 “老孟，我这样子走后门，会不会被公司员工说闲话啊？” “没事，你就给她们一半工资。老员工不仅不会说闲话，还会可怜她们。而她们，家里不缺钱本来就是上班玩的，对吧？” 孟川很佩服自己的机智，在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的前提下，还能有如此清晰的思维。 事实再一次证明，孟川的预感也会有错误的。 他不是明天也就是三号早上，才哭得很有节奏。而是在今天晚上，凌晨十二点的半夜，被受害者们喊下楼来。 为方便联络老同学感情，孟川已经与林伊搬进预订的酒店。 “兄弟，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 “我老婆才跟你老婆相处半小时，就变强硬那么多。由此联想弟妹性格……兄弟，你受苦啦！” 领悟到自己劫后余生的孟川，泪眼滂沱。 只见他高高举起酒杯。 都在酒里！ 干！ 孟川这次是真的，还有点想笑！ 第317章 老婆最大(新年快乐) 人分三六九等，同一件事，有人雪中送炭，有人锦上添花；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 对于孟川人前风光背后辛酸的“悲惨”遭遇，有人安慰，自然也有人嘲笑不已。 “绣花枕头。”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是三号上午所有高三同学第一次集合聚餐时，有人表面上跟孟川笑着握手拥抱，背地里却指着孟川毫不掩饰说出的话语。 他们丝毫没有去想这种话会传到孟川耳朵中，或者说，他们也根本懒得去管孟川听不听得到。 一个靠女人的废物，说说怎么了？事实如此，还不带让人说的啊？ 这种嘲笑，这种思潮，很大方面源于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嫉妒孟川长得帅。 嫉妒孟川有钱。 嫉妒孟川有个好老婆。 为什么人们都不喜欢别人家的孩子？因为别人家的孩子真的挺讨厌的。 明明是同龄人，你却过得比我好；明明是同龄人，你却比我优秀得百倍千倍。 如果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因为找了个家里有矿的另一半。我们说说怎么了，你又不会掉一块肉。 甚至有人不无恶毒的想，说不定哪天这豪门千金就将孟川玩腻了。到时候，一朝跌落深渊，曾经站在山巅的孟川，恐怕会落魄到连乞丐都不如。 这便是很多人对同学会怀有期望但又抗拒的重要原因。 混得好，有人夸你，有人却恨不得你去死；混得不好，有人安慰你，但同样也有人狠狠踩你。 随着时间推移，老同学之间的相处早就变了味。 曾经的帅小伙成了被生活折腾得欲仙欲死的油腻大叔，曾经的清纯女学生张口闭口，要么是超市今天几折，要么就都是钻石戒指、珍珠项链。 就比如孟川所知的，背后肆意嘲笑他最狠的那个班花。 嘲笑完了，聊起天来，不是瓢盆锅碗，就是家长里短。她曾经明媚如朝阳，可如今只剩碎碎念。 身为班花，在上学期间，她自然是被很多人追求过的。但无论帅的丑的，都被她一一拒绝。 当年身为校草的孟川并未凑这热闹，但曾遭受过无妄之灾。用班花的话说，长得帅有个屁用，又不能当饭吃。就比如校草孟川那种普通家庭的出身，也就在学校中能高高在上遗世独立，出了社会比乞丐好不到哪去。 她说她将来要成为一名有钱人，她也如是践行的去做了。据说大学期间谈了三任男朋友，俱是富二代。后来毕业就跟她那第三任男友结婚，刚结婚那会还天天在同学群里大肆炫耀，可没过半年，就突然没了消息。 孟川依稀记得曾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这么说，有的女人，生下来就应该是身穿华服游走在宴席之间。 班花应该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她自己没能给得了，她选的那个人应该也没能给得了。 反而是曾经被她拿出来当典型的孟川，被她说帅不能当饭吃的孟川，借用一句王大锤的话迎娶白富美，当上ceo，走上了人生巅峰。 孟川的帅，真的能当饭吃！ 而班花的美，孟川不知道能不能当饭，但从她那看上去至少比林伊大七八岁的浓妆也掩饰不了的憔悴面容来看，生活恐怕过得并不如意。 如是落差，再碰上这么一要强拔尖的性格，背后死命的对别人说三道四，孟川竟然发现自己还挺能理解的。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 只要不是当孟川面说，那矛盾就不会被激发。孟川只当背后有苍蝇在他听不到的地方嗡嗡叫，他不会有任何损失，而那些小人也只能在背后肆无忌惮的发挥着自己的阴暗心思。 只是，孟川没有想到，有人会阴暗到，对林伊付诸行动的地步。 …… 林伊是孟川的未婚妻。 而哪怕林伊是孟川合法的正式妻子，不少人也坚信，只要锄头舞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 有人将主意打到了林伊头上，还不是孟川发觉的，甚至连林伊都因为沉浸于发展家庭主妇团，而迟钝的未发现这其中不对。 彼时林伊吵着要吃一家外头排了老长队的铺面的雪糕，孟川自然舍不得让林伊去人挤人的排队，所以很理所应当的自行排队，放任林伊继续开展她策反家庭主妇的大业。 虱子多了不愁，死一遍和死n遍，都是一样的结果。再说了，现在人人都认为他管不了林伊，都在可怜他。那他何不顺水推舟的，让林伊多发展几个朋友，让林伊能高兴高兴。反正死不了，管了干嘛？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哄老婆开心，这是孟咸鱼的宗旨。 而当孟川拿两只雪糕筒舔着返回小队时，孟川却发现，负责组织这次活动的班长郑瀚深，居然在跟人扭打。而且看样子，也是他们曾经的一名高三同学，名叫范同。 当时远远看着，孟川心里还在想，窝草，劲爆大新闻啊！ 一向恪守言行，举止一板一眼行退有据的班长，居然会跟人打架，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大奇闻。 班长的堂弟，同样也是孟川高三同学的郑瀚远，正在一旁拉架。 “这咋打起来了？” 孟川走到人群边，拿着全被他啃过一口的两只雪糕，让林伊挑选。看着场中班长压着范同打的景象，问起缘由时还颇为喜闻乐见的样子。 因为，这个范同是男同学中说他坏话最多的人。要不是顾及同学难得聚一次，不想破坏氛围，孟川早打他丫的！ 只是孟川并没有发现看见他喜闻乐见样子，林伊的奇怪神色。而孟川听郑瀚远告知打架原因，再看了一眼地上的玫瑰花后…… “我打死你这个龟孙！” 孟川上去就是大力一脚，将本就处于绝对下风的范同，一脚踹翻在地捂脸呻吟爬不起来。 “敢打我媳妇主意，就你这张猪脸，谁给你的勇气！” 孟川说着就上去又是一脚。 本来看着当事人笑呵呵过来还以为孟川要劝架的，可看这架势，再不拦着，人命就得出来了。 班长郑瀚深也被孟川这狠厉架势，吓了一跳。 孟川跟郑家两兄弟，交情都挺好的。郑瀚深知道孟川从小习武，所以他才想着趁孟川未来之前，快刀斩乱麻，先把范同弄走，强行将事情解决。 要不然，等孟川亲自处理……然而，他还没制伏范同，孟川就已经回来，事情还是发展到了班长不希望发展到的地步。 孟川这两脚踹得毫不留力，当范同被众人扶起时，一滩赤红的血残留于地，在烈阳照耀下正鲜艳刺目得让人心慌。 第318章 人生有三言 范同此人，说实话这么些年过去，孟川真没什么印象。 依稀只记得，长相普普通通不高不矮，成绩也普普通通不上不下，平常也爱发言，但貌似总是很没存在感的样子。 这三十度天气，老同学们一起休闲娱乐的情况下，还穿着颇为正式的白衬衫，一副我就是要装比的模样。孟川推测，他应该混的还行，毕竟大家都是泰市本地人，混的差还来装比，那是很容易被熟人戳穿的。 在范同被人扶起的同时，孟川也被一拨人给紧紧拉住。他若再来一脚，范同真就可能小命不保了。 被人扶起后，老同学们都想劝理亏的范同暂避风头。 可谁成想，他反倒被地上的血给刺激出了血性。猛地挣脱别人搀扶，提起一拳就要回揍正被众人拉住止步无法向前的孟川。 然后……毫不意外的，又被孟川抬起一脚，踹飞出去。 这么弱鸡？跟打小朋友似的。 不止是孟川，周围的人也都不忍卒视的吐槽着。 “林伊小姐，你看看，你看看！这种粗鲁的脑子只有肌肉的人，不能嫁啊！” 范同挣扎着爬起，起身后的第一句却是直接找到了刚挤进人群中的林伊。 林伊自然没空搭理他，仔细的将孟川上下检查一遍后，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不担心以孟川的武力值会被人欺负，但谁叫孟川曾经站平地都能摔倒以致昏迷整整五天呢。那种不知尽头，只能祈祷靠天命的等待经历，让林伊记忆尤深，她就生怕孟川有个什么意外。 众人看着林伊丝毫不问吐血的求爱者，却紧张明显是胜利者的孟川的样子，有点想笑，又有些羡慕。 谁瞎几把传谣言说孟川被林伊压制家中没地位的？看这样子，两人明显感情很深厚的好吗。 说不定，人家只是将女强男弱当情趣呢。 这些人的确真相了，但也只能止步于猜测。这种夫妻的房间私密事，纵使极好的兄弟也是不能深入过问的。 见林伊丝毫不搭理他，范同的枪口又转向孟川。 “孟川，你笑什么笑？” 孟川无辜的看着范同，窝草，这人他么的什么逻辑？我家小媳妇关心我，我笑一下怎么了？ 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啊！ 可就你这逼样，你又找不到。单身狗，我鄙视你！ 这人如此智障，我刚刚居然还跟他打架。总感觉被这饭桶拉到同一水平线，差点点就被他打败的样子。幸好老子各个水平线都待过，鄙人丝毫不惧！ 孟川突然没了讲理的心思，智商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说了也是然并卵。 “你以为自己长得帅很了不起，很有本事吗？” “我如今名下有两家教育培训机构……这是我一步一步白手起家，拼搏来的，也算小有成就！我不客气的说，如果我能获得像你这样的资金投入……我现在早就发展到红黄绿那样全国性大教育培训机构的地步！” 饭桶同学，不对，范同自豪的讲述着自己发家史与身家。 倒也还引来了不少未婚女同学以及部分路人的赞赏目光，如果不跟孟川比较的话，范同的确如他自夸，称得上年轻有为四字。 范同说完自身，矛头就直指孟川。 “哪像你，获得了林伊小姐不遗余力的支持，居然现在都还龟缩在泰市，甚至连公司都是林伊小姐进行打理。身为男人，竟然堕落到这个地步，我真是羞与你为伍！” 范同不屑的，高高在上的鄙视孟川。 “林伊小姐，请您慎重考虑我之前的提议。我相信，我俩的结合，一定能让我、让您的家族共上更高的一个台阶！” 妈耶！孟川敢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话孟川以前说过？算了，这不是重点，请略过。 孟川从未见过将傍富婆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之人。 还两人结合共上一个台阶？我他喵的亿万身家都不敢这么说，你丫的所有身家加起来都比不上咱家一栋别墅的，竟然敢说这种大话！ 还上台阶？你咋不上天呢？你咋不和太阳肩并肩呢？ 我感觉你上天都可能比你说的这大话更容易一些。 孟川彻底不想跟范同说理了，大力一挣，众人根本没拉住的，又被他一拳打在了范同的脸上。 这下子，饭桶真的成了饭桶已经没有人样。 “还是打人来得痛快，就一个字，爽！” “赶快送医院验伤，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我全包。若想报警或者告我，随时奉陪。就是，呵呵，我怕你告不倒我。” 林伊好笑的看着孟川表演，却也不阻拦。这老孟，真是越发随性了，她喜欢！ 范同话没说完，自然是不可能去医院的。而且好歹也是个小老板，能要自己仇人的医药费？不可能的！ “谁他么要你的医药费！你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很厉害吗？” “钱又不是凭你自己能力赚的，全部是林伊小姐施舍给你。真搞不清楚，你哪来这么大脸，还在众人面前如此炫耀自己有钱？！” 窝草，我出于人道主义赔偿医疗费，怎么就成了炫耀我自己有钱了？ “老子就是比你有钱，咋地了吧？”孟川叉着腰极尽嚣张。 有本事你咬我啊！ 只敢缩在人群后面乱吠，连老黑都比不上的废物！ 孟川虽然没说出后面这两句话，但范同明显听出了孟川的未尽之言。 “你才是废物！” “你全家都是废物！” “找了个好老婆了不起啊？” “我告诉你，孟川。只要林伊小姐还和你在一起，你这辈子都是废物！摘都摘不掉！” 范同躲在人群后面，跟得了狂犬病似的叫嚣。 不少驻足看热闹的游客，闻言都看着孟川指指点点。有人认出了孟川，难免心里开始想，哦，原来所谓的华国十大杰出青年、农民神话，只是个搭上富家女才发家的废材啊！ 游客们议论纷纷。 不少同学却听不下去了，孟川是他们这边名人，大家身为本地人都还是知道孟川发家史的。 兴远公司初期，都是孟川与如今的副董曹兴辛苦打拼，一砖一瓦打下的江山。 而且，孟川能起家，靠的也从来都不是谁支持的资金流，靠的只是其特色精品农产品。 这一点，但凡是经历过激素事件的他们这边本地人，都对此有所了解。 第319章 请羞辱我 到了后来，兴远公司先是获得了首富陈大標的青睐，农家乐出现，开始加速发展。等到今年四月份开始，才突然大动作频频，又是农家乐分部，又是实体店，这么多需要资金的项目，主体特色农产品种植的扩张却丝毫未受影响。 明眼人稍微推测一下，就能明白，这是有大量资金在进入兴远公司。 而兴远公司从未对外融资，结合三月份的林伊与孟川订婚一事，这资金来源，不言而喻。同样的，林伊开始真正投资兴远公司的时间，也不言而喻。 兴远公司急速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林伊带来资金流功不可没，这兴远公司上下包括孟川也是承认的。 但是，若无孟川与曹兴打下的良好基础，兴远公司也不可能进行如此快速的扩张。 欲速则不达，万丈高楼平地起，这些古话从来都不是说着玩玩的。 所以，众人不管如何对孟川羡慕嫉妒恨，但只要是拍着自己良心说话的，没人会认为孟川是一个废物。 有同学看不惯范同这种想做小三还理直气壮辱骂人的模样，正想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孟川却是忽然乐呵呵的笑出声来。 “我曾经看过这么一个段子有生之年我希望人们用这三句话来羞辱我：你怎么帅成这个b样？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找了个好老婆了不起啊？” “当时我就想啊，若我能落到如此下场，那该多好！” “骂我废物又如何？范同，请你大声告诉我，请所有的人大声告诉我，你们想不想落到，我这个地步？！” 孟川掷地有声。 周围人面面相觑。 想吗？ 自然都是想的。 不想的那是傻子。 所以，所有鄙视孟川的人包括范同在内，有什么资格鄙视孟川呢？ 说穿了，不过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 林伊小媳妇一样的拉着孟川的手，星星眼的看着孟川，老孟这种张扬的样子，她好长时间没见了哎。她真的，好爱好喜欢的说 恋爱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说的大概就是林伊。 按照中华传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孟川所说的人生观，是不对的。但是，不对又如何？ 如今这个社会，有人不希望活成孟川这个样子吗？ 没有！ 根本没有！ 范同被孟川的无耻给深深震惊了，骂他吃软饭，居然能引申出这么多道理，还将这么多人都说得哑口无言，范同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 …… 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或者是热心路人，将治安员招了过来。 治安员到达现场一看，哎呦我去，流血性斗殴事件！ 这可严重威胁社会治安了。 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国际型旅游城市，治安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 “带走，全部带走！” 治安员队长丝毫不理同学们和路人们的金钱贿赂或权利威胁，将在场围观之人，打包一个不漏的，统统带进局子。 “我又一次因为打架斗殴，进局子了？”孟川很平淡的问着自己。 为什么要用又，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孟川对于治安局，还是有点犯憷的。因为但凡进去一趟，不是害人者就是被害人，算起来都不是什么好的身份。 前者代表即将接受惩罚，后者代表自身已经受到伤害，虽然接下来会被主持公道，但受害就是受害，无法时间逆流的弥补。 “老孟，脸疼不？刚刚还说随那饭桶报警或告你，我看你那样子不是无所畏惧的吗？” 同样跟乖宝宝一样在行进警车内接受教育的林伊，趁着痛心疾首的治安员说累了缓口气的工夫，对孟川揶揄道。 “某人你能不能看清自己身份？有你这样嘲笑自己老公的吗？” “我当然能看清，我就一围观路人，到里面被口头教育一下，就放回来了。就是老孟你故意伤人……啧啧啧，那饭桶带着伤都倔着要跟过来指控你，我的保释金啊！” 孟川如同目光能穿过警车门一般，头疼的看向后面那辆警车，范同估计这会应该在那里大肆的抹黑他吧？ 对此孟川就两字，煞笔！ 你听治安员话去医院验伤，然后死活咬定自己脑瓜疼，医生鉴伤时怎么也得将伤势写得重几分。 可现在死活要看着治安员把我绳之以法，治安员一看你活蹦乱跳的，再有同学们作证是你先挑衅我……孟川都怀疑，他可能保释金都不要出，能直接进去就出来。 事实也正是如此，鹿城作为旅游景点，外来游客众多，本就容易发生治安事件。但考虑影响、考虑城市形象，治安员对每一件事无论大小，又必须都认真对待。 所以，鹿城的治安员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绝对要比同行累上双倍！ 因此，在孟川其他同学和路人的交代下弄清事实经过后，负责记录的治安员小哥哥都有点不想再听这范同搬弄是非。 身为同学，你却背着人家追求其未婚妻，想给人戴绿帽子。 被三观正的热心人阻拦后，不仅不思悔改，还对当事人大放厥词？ 这换了我是那个男人，我他么也要揍你！ 就你这伤势，我都觉得打得太轻！ 只是因为职业操守，负责记录的治安员面上并未露出异样，依然是一副你说我在听的样子。 然而范同毫无所觉，“治安员同志，你们一定要严惩这个恶徒！不关他个一年半载，不足以平民愤！对了，治安员同志，还有一件事我想咨询一下。” “范先生，你说。” “是这样的啊，这个这么多同学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被抓，保释金就由我来出。毕竟，同学们都是因为我的邀请，才会来鹿城，才出了这些事，我必须得负责到底……” 范同侃侃而谈，透露出的意思大概是，他包了路费和食宿费邀请老同学一聚，他就得负责到底，连保释金一起出了。 同学们听懂其话中之意，心情开始复杂。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他们本正在鄙视范同，可现在却发现鹿城一游却是因为范同，总有种鄙视范同却更是鄙视自己的感觉。 范同察觉到周遭的微妙变化，嘴角上扬，很是满意自己这番话造成的效果。 唯有负责记录的治安员小哥哥，以及郑瀚远兄弟俩，听到这话后却是俱神色诡异的，以一种看煞笔的眼神看着范同，欲言又止。 第320章 必须有 “这位先生，我必须纠正一下。” “除了打人者孟川以外，其他所有人顶多只是被口头教育一下。这也是在我们这个旅游城市，为了治安安全，才如此严苛。在普通城市，根本就不会将大家全部请到治安局教育。所以，除了孟川，其他人的保释金一说，实在无从谈起。” 治安员小哥哥笔直腰背，面无表情的解释。 “哈、哈哈，是吗？那真是太好……疼！” 范同扯动嘴角想以笑容掩盖尴尬，但刚有动作，就牵动被孟川打出的伤口，好不容易愈合些许的伤口又扩大几分，让其更加疼痛。 “这就好，非常好。” 范同尴尬得再也不说话。 但范同仍是对于自己不动声色间，就透露出自己是此次出钱赞助同学鹿城聚会之人，感到相当得意。 他早就问过班长，这次是同学中一名隐形土豪赞助的。而且班长说，出于某种事关生死的原因，此身份绝不可让任何外人知道。 所以，范同在享受同学们复杂讨好的眼光的同时，还美滋滋的在想，他如此主动帮此人掩盖身份，会不会获得什么回报好处？ 唯有同在一车的郑瀚深兄弟两，相顾无言。 他们倒是想说出是谁真正赞助了此次同学会鹿城游，但没有当事人同意，他们不好擅作主张。 毕竟这几天观察下来，此人一旦暴露，还真的可能遭受来自家庭内部的生死危机！ 做那种强势未婚妻的男人，苦也！ “等从治安局出来再说，且让他先得意一会。世上居然有这种人，无耻也就罢了，还弱智？这种随意就会被戳破的谎都撒，真是为了面子啥都不顾了。” 兄弟俩看了范同一眼，低声商量道。 范同发觉郑瀚深兄弟俩看向他时，还心虚的想避过头。可在发现兄弟俩并未反驳后，他立刻心中大定。又继续老神在在的坐那，享受着某些同学转变极快的讨好眼光。 “事后一定得打听出这隐形富豪是谁，我主动揽过责任，可不能让这兄弟两将好处给独占了。” 范同自鸣得意的，如是想道。 …… 鹿城的市治安局局长办公室中，一名此刻脸黑得跟包青天有一拼的中年人，正怒视着对座在李长华。 “听说，你想追求我女儿？” “是的，伯父。” “认真的？” “当然！” 李长华小心翼翼的看着包青天，不对，他未来岳父大人，坚定的点头回答道。 点完头见岳父大人还是保持这一副刚正严肃，满面杀气的样子，李长华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岳父大……不不、不是，章叔叔，现在新世纪都过去五分之一了，早就是人人平等，自由恋爱的社会。所以我觉得，父母无权干涉儿女的伴侣选择。” 李长华不敢直视章涵柳父亲，所以他也并未察觉到，当他因为紧张下意识喊出岳父两字时，章父脸上闪过的差点就绷不住的笑意。 “再者燕京章、李两家是世交，我觉得我跟涵柳的结合，既是因为爱情，又符合两家利益，这是两全其美。更何况，我跟涵柳还有娃娃亲！叔叔你以古板著称，这个娃娃亲就算是口头的，您也应该遵守。” “无论从古代思想还是现代思想看，无论是从涵柳本身意愿还是两家利益看，我跟涵柳那都是天作之合！” 章父继续沉默的注视李长华。 看得李长华神经越来越紧绷，心中压力越来越大。 这昨晚看着和蔼可亲的，笑眯眯的还邀请他留宿，今天刚被发现跟他女儿搞男女关系，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果然应了那句老话，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生气。 古人诚，不欺我！ “可是我听说你以前……” 沉默良久，老丈人终于发话。 李长华也终于松了口气，只要能开口那就代表有得谈。他就怕老丈人一言不合，掏出手枪就指着他脑门，问他还坚不坚持自己想法。 真到这地步，昨晚刚成为章涵柳男朋友的李长华，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对于老丈人的翻旧账，李长华自然得连忙回应。既定事实，掩盖是掩盖不了的，索性不如正面回应。 “章叔叔，有句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承认，前年之前的这二十几年，我的确是不着调。但是从前年开始，您可以打听打听，我是不是兢兢业业的在履行身为一名优秀官方官员的责任。没有拈花惹草，更没有勾三搭四。这么说吧，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换了一个人！这是有口皆碑的！” 章父听完，有继续沉默了老半天。 许久之后，等得李长华额头冒汗，才冒出四个字，“嗯，知道了。” 说完就挥手示意李长华自个出去。 李长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这几个意思啊？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这些老头子，上位者当久了，都喜欢玩深沉的吗？ “得，找涵柳问问去。也顺便跟她同事们宣布，名花正式有主了！” 李长华带上门离开。 他离开后不久，章父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才终于忍不住的，放生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 章父拨通章母电话，“我刚刚问过当事人了，你观察没错，两人的确是在谈恋爱。还是你观察仔细啊，之前你看女儿抱着手机傻乐就说她谈恋爱了，我还不信来着……” “不是我不想信啊，实在是咱女儿这前科累累……打跑的追求者两巴掌翻十次都数不过来，她会主动跟人搞对象？……天可怜见啊！终于能把这祸害给嫁出去了！” 章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怎么想，怎么都老怀甚慰。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娶他那彪悍到能一拳撂倒两百斤壮汉的女儿！ 怪不得女儿这几天看上去居然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有一丝大家闺秀的影子呢。 必须得让她继续保持，绝不能让这好不容易主动上门的女婿跑了。 对了，这乖女婿刚刚说什么来着？ 娃娃亲？ 好主意啊！ 章家这么多人才，以前咋就没想到这主意呢？ 可是，他怎么不记得有娃娃亲这回事？得回去问问老头子。 若是没有……不行，必须有！ 第32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开车路上小心。”在这句话下面，还有网上正流行的萌聊天表情三连。 李长华看着手机微信上章涵柳关心回复的这句话，心中微有触动。 他女朋友一点都没有之前网上聊天表现得那么强势，反而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 哪像孟川那未婚妻，截然相反！看上去小鸟依人的，实质上却……唉，不提了，兴隅孟家门口那条小川，就是孟川的泪啊！ 这边李长华正得意的将林伊跟章涵柳放一起比较着，另一边，章涵柳刚给李长华发完微信，手机来电铃声就响了起来。 “小茹，你先去忙。” “是，馆主。” 名为小茹的武馆服务员，带着一脸古怪神色的离开馆主办公室。 “我赌这个月工资，馆主肯定谈恋爱了！” 小茹出门拐过一个弯，早就有一群身着白色练功服的近二十人，在墙拐角后等着。 “我还是不信，谁这么嫌命长不想活了，居然敢泡馆主这个人形怪物？” “可馆主这几天居然开始打扮自己，甚至穿裙子……最骇人的是，你们知道刚刚馆主喊我进去做什么吗？居然问我可以体现出可爱的聊天表情怎么添加？这要都不是在谈恋爱，我、我赌两个月工资！谁跟我赌？” “我就是不信，我赌！” “我也赌！” 一群人闹哄哄的用下月工资下注，章涵柳挂断电话后，却是给李长华发了一个到武馆后先等待片刻的消息。从后门出发，拐过一条短短小巷，走到了一条游客不多的僻静街道，直奔离小巷出口仅数百米远的鹿城如皋治安分局。 “涵柳你这速度挺快啊。这是上次你们武馆协助治安对市民普及教导女子防狼术的奖状，还有奖金。我知道这点钱还不及你们武馆学费的十分之一，但这也算是一项荣誉，对你们武馆招生有好处，你可不能不要。来，在这签个字。” 这是自己该拿的，所以章涵柳并没有推辞，“徐叔我先回武馆了，我还有事。” “行，我这边过会也要处理一大帮滋事打架的人，你慢点。” 章涵柳出门，随后一名年轻治安员跑进办公室汇报一句，分局徐局长也随后就离开办公室。 …… 这年头虽然喊着要让每一个人知法懂法，但也顶多让人知道哪些红线不能随意触碰。 真到了具体的事情上，很少有人知道其中具体的细节。 警车上，在通过治安员之口知道，他们这些围观的人只是拉回去被口头教育一下后，所有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了新的提问。 比如需要多长时间？ 绝大部分都是游客，少的有两日游，多的也就五日游，如果仅仅因为做吃瓜群众，就被耽搁大半天，那这次出游可真是怎么想都会觉得亏得肉疼。 “这个请大家放心，我们对于处理类似事件有丰富经验。只要大家跟着朗读一遍景区文明条例，顶多半个小时，我们就会把你们送回原地。” 治安员小哥哥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回答。 在那公式化的笑容背后，怎么听都有一丝回答了千百遍却只能耐心讲解的无可奈何与疲惫。 孟川体会到这丝无可奈何有些愧疚了。 你说有啥问题不能暗地解决的？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 本来景区这么多外地游客，治安压力就已经很大了。可他作为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却不体谅的给治安员同志们添麻烦，罪过，罪过！ 虽然孟川如此歉疚，但就算时间倒退，孟川还是挥出那一拳，抬起那一脚。毕竟这种事，只要是个男人，谁都忍不了。 “小伊，回头咱做面锦旗送过去。治安员同志不容易啊！” “听你的。” 两人在这边说着，其他人还在问着问题。 比如会不会留下档案。 对此治安员的回答是，对于今天这事存档肯定是会存档的。但对除当事人范同、孟川以外的人，不会留下名字或照片记录。 更不可能像其中部分人担心的，所谓的会在档案上留下犯罪记录，影响工作以及征信。 “这我们就放心了，话说，到治安局接受口头教育，也是一番从未有过的体验啊！” 有人忐忑尽去，这会却也不想着游玩。反而想着来都来了，作为一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到治安局接受教育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挺新奇，挺好玩的。 但也依然有人觉着十分晦气，看向范同和孟川都目光都有些不对。 尤其是部分同学看着孟川的目光，不仅有鄙夷，更有嫌弃。相反的，对于请大家来鹿城旅游的范同，虽然也有鄙夷，但都只是淡淡的。而且在鄙视范同的同时，又带了些许对有钱人的讨好。 这年头多条朋友多条路，更何况本就是自家同学，更是要加深联系。 至于之前挖同学墙角之事，在金钱面前，人品就显得无关痛痒。 再说了，范同同学刚刚说的也不无道理。一个是表面看着光鲜，但实则靠着女人发家、毫无家庭地位的软饭小白脸，一个是白手起家事业正欣欣向荣、请大家旅游的大老板，他们设身处地的替林伊这个富家女着想，的确是范同更加适合做另一半。 这就是社会的大染缸，曾经恰同学少年，如今都生活的磨砺下，多少人都抛弃节操，心中只剩下三个字，向钱看。 孟川能感受到这些并没有怀着好意的目光，这就是他不喜欢参加同学会的原因。的确能联络到一些同学旧感情，但更多的同学会让人感受到的，是那种赤裸裸的金钱至上的社会规则。 人都会长大，人也终究会变。在时间的洪流前，谁都无法阻止。 这是恶的一面，但也有善的一面。 不是所有同学都觉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或者说，他们认同这句话，但也正因为认同，他们不想被这句话带到沟里。 “范同，导游费你提前垫付了，这是一千块给你，下午我们自己再请导游。至于食宿费和飞机票，我们也不拿发票找你报销了，我们自费。” 有三名同学当场在警车内，就拿出一千块，想要给范同。 意思就一个，今天这事他们看不过去，他们也不愿意没骨气的受人恩惠，舔范同臭脚。所以，钱货两讫，从此桥归桥路归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322章 巧遇 在班长无视其假冒请大家鹿城旅游的神秘富豪行为后，范同越想越美，已经将自己彻底代入了神秘富豪角色。 因此，他在接过这三个老同学递过来的一千块钱时，脸色阴沉颇有愠怒。 “这么说，你们是看不起我了？” 范同一个鼻孔出气的冷哼一声，把姿势抬得极高，看着三名老同学。 “谈不上看不看得起，只是你这种仗着有点钱就胡作非为的人，我们实在高攀不上。以后还是同学，但朋友，就算了吧。” 三人之后，也有不少人当场就递过来钱，要将导游费还给范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自知自己思想觉悟没多高，所以不想跟你靠太近，以免遭了污染。” 范同接过钱，一边看着这些自命清高的人越想越气，一边想着这真是白捡的馅饼，没想到帮神秘富豪遮掩身份，神秘富豪的奖励还没来，这会就已经小赚了一笔。 班长郑瀚深却看不过去了。 这导游费又没多少，你们不想受恩惠，还就还吧。可你一千他五百的，加起来好几万，都当导游的嘴是镶钻的吗？ 最重要的是，你们这钱也交错人了啊！ 看范同那见钱眼开的样子，郑瀚深是越看越气，到最后都快到治安局了，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道，“导游费没这么多，你们要实在想自费，钱先放我这，到最后统计完，多退少补。” 范同闻言，这是在断他财路啊！ 当即就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向班长，但郑瀚深毫不退让，说完就平静的看着范同。 那饱含深意的眼神，让范同越看越没有底气。 我怎么忘了，这班长可是知道神秘富豪真正身份的人啊！万一让班长气不顺，嘴快将神秘富豪真实身份说出来，那我范同本意帮忙掩盖不成，反而会成为神秘富豪暴露的罪人。 不能得罪班长，不能因小失大！ 范同当即就挂起谄媚的笑脸，恭顺的把所有钱送到班长手上，让班长一一记名登记。 “到了，依次序下车。” 说话间，警车慢慢停了下来，众人也按照治安员的指引，依次下车进入治安局大门。 为了防止两人再打起来，一路上孟川与范同都是一前一后警车。 所以孟川也是打头第一个，跟林伊一起下车后，拾阶而上。 “吔？林伊、孟川？” 孟川正跟身侧的治安员询问保释金的数额，一道惊讶的声音，在他前上方台阶处响起。 “你们两这是，怎么还被治安员捉了？金哥，他们犯了什么事啊？” 章涵柳惊讶的看着孟川两人，朝向孟川身侧的男治安员问道。 虽然只是大前天一起逛过街，但章涵柳对于孟川、林伊都挺印象深刻的。 孟川是李长华少有的农村人朋友，也是李长华事业能快速进步的至关重要推手。有关这些，李长华以前网上聊天时，章涵柳就已经很熟悉。 而对于林伊，则是源于大前天那邀请她逛街的那句完美助攻。要不然，短短七天假期，谁知道李长华那木头何时能明白她的心意。 男友的朋友便是她的朋友，既然自己朋友遇到了事，章涵柳自然义不容辞的想看能否帮忙。 因为经常跟章涵柳所在武馆合作的原因，治安员们都跟章涵柳笑着打招呼，两个警车的人都被章涵柳这一句问话给停住了脚步。 孟川身后的同学们都惊讶的看着孟川，虽说海内存知己，但这距离千把公里，孟川居然有这么大能量？在鹿城都有熟人？还是能在治安员面前说得上话的熟人？ “肯定是林伊小姐的熟人啦，这还用想吗？” 范同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淡定表情，不屑的回答了众人的惊讶。 “原来如此，我倒是忘了，孟川一吃软饭的，屁的能量。” “不过常周离这边也很远啊，这林伊果然不是普通的富家千金，世家豪门没跑了。” 范同看向林伊娇俏背影，内心愈发火热。 如此高不可攀的女子，居然让孟川这种小白脸给骗到手，这世间之事，真是太不公平！ 白云岂可与污泥相伴！ 等回到他们这边以后，他一定要发奋努力，将林伊小姐拯救出孟川的魔爪！ “聚众斗殴？还是在人流密集区？那以徐叔那六亲不认的性子，除非有信誉之人过来做担保人，还真没法将孟川你们现在就保释出来。作为主犯，即使交纳保释金，你也得接受长达六小时的教育……不行，你们难得来玩一趟，不能让你遭这份罪，我还是找我爸吧。” 孟川闻言当即阻止，“不用了，涵柳姐。不过就是耽搁半天时间而已，不能让你父亲违反规定。” 林伊也是同样阻止的眼神。 章涵柳却是咯咯笑了，“哎呀，你们误会了。你们这事连医院都没人进，其实可大可小。和谐社会，若由我来当保释你的担保人，我就一普通公民，没那得官方认证能服众的信誉。我让我爸来做担保人，他以信誉担保，可以让你免受六小时冷板凳之苦。” “你们放心，这点小事，至于让我想法子来违规违法吗？”章涵柳详细解释道。 “有信誉就可以了吗？那让华哥来也行吧。” 林伊嘟囔了一句。 “对啊！” 章涵柳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 “他就在附近，我这就让他过来。” 说话间，一群人都进了治安局的一个中型会议室，鹿城如皋治安分局的徐局长，也早早的等在了讲台上。 鹿城作为旅游城市，每天都进出大量的外来人口，本就容易滋生刑事案件。 警力一直很紧张，可偏偏还是有人不知体谅的，今天偷鸡摸狗，明天打架斗殴，净干些鸡毛蒜皮却影响社会治安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所以，对于打架斗殴，徐局长只要有时间，就必定是亲力亲为，一定要把这群大事做不了却严重影响社会治安的渣滓，给教育得服服帖帖！ 在讲台旁辅导讲解以及放映ppt的两名警员，也期待的看着讲台。 平常公务繁忙，他们可好久没看见徐阎王训人了。 虽然徐阎王是六亲不认了点，但那教育人的本事是真的厉害。不动手也不动脚，只凭一张嘴。凡是被他教育过的本地人或者游客，就罕见有再次打架斗殴或偷鸡摸狗的。 这次能协助徐阎王教育人，可是他们答应了请同事们吃饭，才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机会。 只是，两人的期望却貌似可能要落空了。 那个鹿城本地知名的人形霸王龙章拔柳跑过来跟局长说了几句话，徐阎王示意他们暂停放映。 第323章 土豪一把 章拔柳，即是章涵柳。 拔柳二字，演变自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它既是章涵柳绰号，亦是大家对章涵柳的尊称与认可。 自古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 只是在章涵柳的警告与严防死守下，李长华注定短时间内没法得知这个绰号。 他接到电话后，就在武馆之人指引下，来到治安局做孟川的担保人。 徐局长没换地方，直接让李长华到了会议室。 “确定做孟川的担保人？” “确定。” “在这签字，若是孟川再在鹿城有违法违规事情被治安员逮到。我会直接汇报上级，你作为担保人，逃不掉一个记过处分。” 李长华毫不犹豫签完字，将孟川小小感动了一把。 虽然他能保证自己这几天不再犯事，但李长华毕竟是在以自己政治信誉担保，总归会有风险。但他却如此毫不犹豫，孟川不感动实在说不过去。 “行了，你们俩先外面等去，半个小时候领人。” “这一万块保释金都交了，我朋友的政治信誉都压上了，咋还要教育？”孟川抱屈道。 “你不服？” 徐局长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本以为可以立刻就走的孟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孟川一屁股坐下，“服。” 当众打架斗殴的确是不对的，也的确扰乱了社会治安。 在没了那片刻的愤懑后，孟川缓过神来。 对于打架斗殴的确应该教育教育，那六个小时被免去，是因为这是这个片区徐局长自己定的教育加强规定。但这半个小时的教育，是琼州法规里面的东西，分局不可违反。 若是连这半个小时的教育都免去，那和‘我大清’的赎罪银有何区别？ 听章涵柳说这个徐局长六亲不认，孟川也的确见识到了。 章涵柳的身份，孟川是知道的，鹿城治安局局长独女。而且刚刚李长华还说，这徐局长算是燕京李家故旧。这么两个可以影响升迁的关系一起发力，都没能到徐局长造成丝毫影响。 说他六亲不认，的确没错。 但孟川觉得，世上就应该多一些六亲不认的徐局长，治安才能得到保障。 以上，都是孟川经历半小时教育后的反思心得。 “……我话讲完，所有人依次序出门，警车会把你们送回原地。记住，以后老老实实旅游，少扰乱社会治安。” 包括孟川在内，人们有秩序的排队出门。 “那个谁，范同！你想干嘛？” 众人回头，看见范同正猫着腰低着头的跟在队伍后面，也想一起出门。 被徐局长猛地一喝，他当即就跟猫见了老鼠似的，吓得一哆嗦。 “我，我回去啊。”范同回答道。 “你作为事件引起人，还有六个小时教育呢，你回什么回？” “凭什么我还有六小时？那孟川却能回去。” 范同不服气的指向队伍中的孟川。 徐局长脸越来越黑，“人家交了保释金，还有人以信誉替他担保，刚刚当着你们这么多人面办的，就你没看见吗？要不是看在你弱到没能打伤人的份上，你以为你就只是六个小时？你未能伤人，保释金我都没要求你交，你还有什么不服？” “那我，那我……” 范同脖子一挺，掏出银行卡看样子是想要交保释金。但‘那我’了半天，却又将银行卡收了回去。 “若没人担保，即使有保释金，六个小时教育也不可免。徐局长，我说得对不对？” 徐局长点点头。 但在场众人看了范同这前后矛盾的做派，后面这句做啥啊，再怎么解释，那都明显是心疼钱的欲盖弥彰。 这种人，真的是大款到能出十来万请他们来鹿城旅游的所谓富豪吗？ 同学中不免产生了一丝怀疑。 但班长之前在车内没有否认，他们的怀疑又好像没什么道理。 出警局后，章涵柳自然是邀请孟川二人的到她的武馆做客。班长郑瀚深，在警车上也赶忙编辑消息发送私人聊天，告诉了孟川，范同假冒神秘富豪之事。 “要告诉同学们真相吗？” 最后，郑瀚深问了这么一句。 孟川看完消息当即就故意放慢脚步，走到了四人的最后。看林伊正与章涵柳相谈甚欢没有注意他后，孟川手机连弹开始发消息。 “别！千万别！我可不想死。你就说神秘富豪不是范同就行，那些导游费也退给那些同学。至于那些向钱看的墙头草，这次我照样予以报销，但以后不往来就是。” “别发消息了啊，以后有事打电话。谨慎，一定要谨慎！这要刚刚手机在林伊那，让她看见消息，知道我借同学会名义打断了她当总裁的激情，我可就死球了！” 孟川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前方走着的林伊。 “弟妹还翻你手机？还说你不是妻管严。”郑瀚深看着手机，在估摸孟川接下来该怎么抵赖。 “我俩手机虽指纹密码通用，她倒是不翻，但万一呢，万一看见了呢？” “好了，我快到了，你招呼同学们吃好喝好玩好。” “对了，除去那些巴结范同的同学，其他人所有购物消费，十万以内我都报销。事先别告诉他们啊，等返程前夜，给他们一个惊喜。如果有消费少的，你就买些差不多十万的礼品，让他们带回去，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 孟川说玩，删掉聊天记录，跟上前面三人脚步。 另一边，两警车人在交换消息后，同学们都知道了范同是这次邀请大家来鹿城旅游的“神秘富豪”。 不齿于其理直气壮挖人墙角行为的同学，与想巴结范同的同学，因此也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 让班长欣慰的是，明理之人，终究比那些向钱看的墙头草要多出不少。 所以，正是午饭时间，两拨人分开。 安排同学们坐好，班长走出门，一个电话拨过去。 “可是孟川本人……若不方便说话，吱个声。” “吱。” “同学们分成了两拨，我这边不屑范同的有二十名同学。我刚刚想了想，我买礼品不一定合人心意。反正你这每人十万是铁定的了，不如我提前说一下，可能更惊喜。如果答应，你就嗯一声。” “嗯。” 得到孟川同意，班长回到酒席，说出神秘富豪每人报销十万购物费用后。 当时场面就失控的炸了！ 第324章 真假神秘土豪 “班长，是所有人都有吗？” “在座的都有。至于其它的大家别问，讨论也只能私下讨论。” 班长双手抬起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这每人十万块，是铁定的了。我就是个传话的，无权决定。你们也别不好意思，这点钱对神秘富豪只是点小钱。你们要不花，我们这位神秘富豪同学不会收回，他说会直接捐慈善。” 众人围坐一桌，有心思通明之人已经猜到了其中道理。但也有人还迷迷糊糊的，有点没反应过来。 “班长你最后这话，我咋感觉，是在强迫我们进行消费呢？” 班长不无不是的点点头，“对，你就说你要不要反抗吧？” “反抗个球！” “就是！重新点菜，老子今天要吃大黄鱼！” 一帮人嗷嗷叫的，兴奋得不行。总共还剩一天半时间，每人十万块，那可不得可劲消费！ 众人都没有喝酒，要保持体力，下午得去那些没舍得玩的游玩项目好好消费！ 郑瀚深正吃着，有人拉了下他衣角，凑到了他身旁。 “班长，每人十万，二十人就是二百万，这太多了吧？动用这么多钱，孟川怕是不好跟林伊交代吧？” “你猜到了？” “按你刚刚那话的意思，这钱只有我们这边反对范同的人有。这消息又是你打完电话才公布的，而我们里面没人打电话。所以，神秘富豪同学的身份，不难猜吧？” 郑瀚深尴尬的推推眼镜，这倒也是，他思虑不周做的这么明显。以同学们借此获知的信息，以及正常人的智商，并不难猜出神秘富豪身份。 “没事，孟川跟他老婆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之所以不反驳你们，只是懒得管而已，这是疼老婆的表现。就拿这次同学会说吧，也是他想跟老婆一起出来玩才出钱组织的，林伊还被蒙在鼓里呐。” “孟川表现得弱势，都是情侣之间的情趣。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东西，咱们就别瞎操心了。” 问问题的同学点点头，表示他懂了。 其他人看着这副场景，虽然听不清悄悄话，但貌似也都懂了。 ”来，让我们敬人生赢家一杯！” 酒席到最后，众人以果汁代酒，虽未提名，但都知道敬的是谁。 羡慕嫉妒自然还是难免的了，但十万块消费额度足以抚慰他们被钱砸到受伤的心灵。 二十人加上各自家属，各人喜好不同，自然是不可能一起组团的。 都或四五人，或七八人的分散开，各自雇了导游，到各自想去游玩的景点以及娱乐项目。 他们也难免就被那帮想巴结范同的人给遇到。 然后，向钱看的墙头草们就发现，怎么一个上午过去，这帮所谓的清高之人消费起来都感觉是在把钱当纸用呢？ 就比如那个童杉胡，大家都知道他在仅次于母校他们这边中学的二中，做一名体育老师。家里谈不上穷，但这个二十几岁的年纪要还车贷房贷，日子过得并不宽松。 可刚刚在首饰店遇到，一人拿了仨金戒指还毫不犹豫的当场付款，怎么的，捡到钱了？ 还不止这一个人如此，另外和童杉胡一起的四名同学，也都在挑首饰，也都是一买就三四件。 “这十万块，我用得心慌。”童杉胡跟一名同学说着。 “嗨，没事。你拿着十万心慌，但我估计孟川拿着这十万打水漂都嫌太轻。别想那么多，人就是想送钱给你，你缺钱想折现，没啥不对。咱都是他们这边本地人，以后多多关注兴远公司消息，有什么能帮的忙就帮，不能帮也跟着吆喝两声，就算尽心意了。” “再说了，你总不能说不要吧？一来你这不合群，二来，孟川好心好意的待咱们，你说不要，那不是打人脸吗？孟川资产早过亿了，他跟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他们这种人，活的就是一个面子！” “不说了，来人了，班长说了不能透露神秘富豪的消息。” 两人正讨论着，向钱看的墙头草们有人凑上前来想打听消息。两人很警觉的，当即就闭嘴不言，继续挑选饰品。 而打听消息之人，只隐约听到了神秘富豪四字。 这边始终没人透露神秘富豪是孟川，也都闷声发大财的，没人透露孟川土豪砸了他们每人十万人民币。 但二十名同学，全部突然一个中午过去，开始大肆消费。 其中的确有不差钱的，但对更多的人来说，旅游本身就已经算奢侈行为。可无论有钱没钱，这些人都在可劲消费。 这种现象，怎么想怎么都不对！ 神秘富豪并不是范同的消息在班长示意下，透露了过去。 “卧槽！我明白了！他们肯定是被神秘富豪又发福利了。而神秘富豪肯定是看不惯范同冒名顶替他，然后恨屋及乌的，把我们也恨上了，所以我们才什么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个推论极其接近事实。 然而得出这个结论，毫无卵用。 班长那边的人连发了什么福利都不告诉他们，摆明了是将他们抛弃。就算他们死皮赖脸的贴上去，范同冒名的事实能更改吗？根本不能！ 他们那些巴结范同的行为，能抹去吗？ 还是不能。 “不行，我忍不了这口气！都是范同这王八蛋，误导我们，才让我们得不到神秘富豪发的福利。走，找这龟孙算账去。他不是说自己有钱吗，咱们就来个赶鸭子上架。” 三观正的同学们，在开心的进行消费。 孟川还有林伊，在章涵柳的带领下，和李长华一起参观章涵柳的武馆。 而饭桶同学，也热情的得到了墙头草们的在治安局门口的列队欢迎。 范同倨傲的走在正中。 所以说嘛，这世道，就是个向钱看的世界！ 看看这些人，上午在现场还有人不齿于他跟林伊求爱。可一得知他是赞助此次同学会的神秘富豪，立马就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态度。 就是这么多人列队欢迎，太高调了！ 可谁叫他是手握两家教育培训机构的社会精英呢，如此优秀，一直都有诸如此类的烦恼，实在避免不了！ 第325章 伟大的守护神 徐局长今天很烦躁。 徐局长的那些崇拜他并以他为学习榜样的手下，也都战战兢兢的相当烦躁。 因为，连惯犯都能教育得改邪归正的徐局长，这个国庆失手了。 虽然下属们都安慰局长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但徐局长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他辛辛苦苦，根据实战总结了二十年又浓缩成一堂课的普法教育课程，居然在今天失效了。 这就说明，这里面必然还存在他没发觉的漏洞！ 这就说明，课程必须再进行改进！ 而改进教育课程，自然是必须要有听众的。那么，正好，就以今天这帮再次聚众斗殴之人，作为教育实验对象。 “范同、陆华源……” 徐局长一个一个的念着名字，看着下方苦瓜脸却正襟而坐的众“学生”。 昨天刚教育完，今天就再犯的需要回炉重造，还是整整十三人！ 这么多人都需要回炉再造，不是学生的错，是他老师的错！ 他有义务、有责任，让这一批学生深刻的学习何为法何为规，深刻的明白何为不扰乱治安。 哪怕讲到半夜十二点，哪怕讲到吐血，也一定要做到！ 孟川得知范同又一次因聚众斗殴被捉的时候，正悠悠闲的品着小茶，美滋滋的看李长华被章涵柳真实武力颠覆三观。 结果章涵柳上来拉着李长华就跑，他也只能和林伊一起紧随其后。 彼时正是深夜十一点半。 徐局长果然履行了他的承诺，不达目的不放弃。 一定要讲到半夜十二点，一定要将这帮回炉再造的学生给教育到大彻大悟。 孟川三人紧随章涵柳赶到现场时，以徐局长的五十之龄站在讲台上已经有些腿打颤。 从中午十二点到现在晚上十一点半，除去晚饭半个小时，整整十一个小时，徐局长都是笔挺的站在讲台上，反复的将他那一卷普法教育课程，讲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那打着摆子的双腿，那脱水发白干裂的嘴唇，那因为发音过渡干哑的嗓音，都没拦住徐局长想找出他自写课程疏漏的激情。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这，就是园丁！ 而徐局长作为一名位高权重的治安局局长，却在完成自己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兼任了园丁的工作。 这是多么伟大的精神！ 这是多么值得尊敬的人！ 这，就是我们的治安局长！ 这，就是我们最亲爱的，守护神！ 孟川被深深感动了。 作为学生的范同诸人，作为能聆听这种伟大人物教育整整十一小时的十三人，他们也被深深感动了。 他们敢不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看看门口那些虎视眈眈的治安员们，一个两个的都用插满刀子的眼神看向他们。 这他喵的，作为一个正常成年人，肯定有属于自己的自控能力。 你们局长讲了十一小时，真不是我们的错啊！ 不，就是你们的错！ 治安员们对十三人怒目而视，如同看待杀父仇人一般，不共戴天的紧盯十三人。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有局长在上面压着，这帮陪着局长一起加班的治安员们，肯定立马就冲进会议室，将十三人当成重罪犯，狠狠的教训。 章涵柳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任何现状。 六亲不认徐阎王，岂是说着玩的。你是我顶头上司女儿怎么了？ 没用！ 说不休息，就不休息！说讲到吐血，就讲到吐血！ 今天我还就跟这半小时课程杠上了，不找出其中的，导致这十三人重新犯斗殴的疏漏，这个局长我就不做了！ “不行，只能喊我爸了。” “徐局长现在这双眼通红，状如疯魔的样子，你爸来，能有用吗？” 李长华小声嘀咕着。 孟川与林伊了解了其中曲折，看着徐局长那斗志昂扬的样子，也觉得哪怕是章涵柳她爸，徐局长的直属上司来了，估计还是悬。 但所有事情，做了不一定会失败，可不做一定会失败。 所以，哪怕大家都觉得很悬，还是请章涵柳她爸从被窝中爬出，火速来到了鹿城如皋治安分局。 结果……没有意外的，依然没有丝毫卵用。 面对直属上司的劝说，徐局长依然坚持要继续他的教育伟业。 “我还治不了你了！”章涵柳她爸一拍桌子，“来四个力气大的小伙，给我抬出去。进来啊，怕什么？我是你们上司的上司，他要事后敢找你们麻烦，我削不死他！” “扑上去啊，平常教你们的擒拿技术都用上啊！怎么滴，你们真想你们局长，倒在讲台上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倒在讲台那是老师的事，治安员，就算死，也应该死在抓捕犯罪分子的途中！真是不知轻重，本末倒置！” 章父痛心疾首的训斥着包括徐局长在内的一干警员。 “可是……疏漏我还没找出，他们我还没教育好。” 虽然被四人大抬出了会议室，但徐局长仍然没有放弃最后的挣扎。那沙哑、不舍又绝望的声音，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老徐，你没错！” “你见过这世上有绝对的事情吗？绝对没有绝对，对吧？而我们作为人，难免会失手，一次两次的教育错误案例代表不了什么。” “你想想，你这个课程，其它省的省治安厅都派人过来学习。这么多权威观看了你的课程，有错或者有疏漏，早就提出来了，你说对不对？” 章父语重心长。 “那为什么他们昨天刚教育完，今天就会斗殴？” 徐局长挣扎着，想要一个答案。 “这说明他们坏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啊！这种人渣，没有挽救的必要！” “老徐啊，你要留下有用之身，去教育更多的人，而不是在这里跟着十三个没法挽救的人渣的较劲。” “他们是人渣？” 徐局长手指头颤巍巍的指着会议室内，仍然坐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的十三人。 “对！” 这次不仅是章涵柳她爸，不仅是分局内所有治安员，不仅是章涵柳孟川他们四人……包括范同在内的十三人也都齐齐点头。 更具体的说，范同十三人那头点得，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有力道，更迫不及待！ 第326章 人渣 对，我们就是人渣！ 人类的人，渣滓的渣！ 我们是人渣，我们是文盲，我们看不见也听不见，所以徐局长您的课程我们根本听不懂！ 我们教育不了，我们挽救不了！ 我们，真的是无可救药的人渣！ 徐局长，放弃吧！不要再讲了，我们真的是讲不通啊！ 仅仅半个小时不到的教育课程，被反复灌输了二十多遍。就算是个智障，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更何况，徐局长的知识灌输，可跟正常的老师教学生不一样。 坐好了，不准动！ 敢乱动的，加一个课时；敢说话的，加一个课时；敢玩手机的，加一个课时；敢低头的，加一个课时；哪怕实在忍不住了打个哈欠，还是加一个课时！ 而且，还是一人犯错，集体受罚。只要一人打哈欠，就集体加一个课时！ 简直是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他们们是真的感动到，实在不敢动啊！ “自己都说是人渣，那看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行了，走吧，我要吃鸳鸯锅。”徐局长失落的自我安慰道。 警员们扶着徐局长去找火锅店。 走到大门口时，跟在后面的孟川依稀听见徐局长又发出了苍白无力的一声呢喃。 “这世上，怎么就有人渣呢？还是我们治安员的错，没教育好啊！” 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一种家长没教育好，老师却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的，舍己为人的精神！ 孟川抹着红彤彤的眼眶，被深深感动了。 其他人也都眼睛有些许湿润，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你是谁？为了谁？……” 好歌！好人啊！ 所有人都对徐局长的背影行注目礼，目送其消失在大门的方向。 “章局长，那这十三人怎么办？” “还怎么办？按法律走程序办！短短两天，两次聚众斗殴，还屡教不改，全部拘留十二小时，让这些人渣好好反省反省。” 章涵柳她爸，公正无私的说道。 “是，我这就去办手续！” “等会，先回来。先告诉我这几人为何连续两天斗殴打架，总归要有原因的吧？不解决这个原因，他们明天出来不还是可能会打架。” 章父尽职的问道。 “不是同一个原因，昨天是因为这个范同想做小三，被他示爱的女方未婚夫打了。今天则是这范同在朋友面前装土豪，吃完海鲜宴十二位朋友让他买单，他也答应了。可在结账时，他却借上厕所想尿遁，在酒店后门被朋友捉住才厮打起来。” “结账是尿遁？账单很大？” “对，每道菜都是天价，一桌加起来总共二十多万。” “是挺大，难怪会尿遁。不过这饭桶要不自己装土豪，能有这回事吗？两次都是他挑事，这样吧，拘禁再多加二十四小时。” 章父处理完事情，用一种很奇怪的鼓励眼神看了一眼李长华。丝毫不理女儿章涵柳的顺路要求，自个开车回家了。 …… 同学会自然得要有个同学会的样子，孟川林伊两人也不能总是做电灯泡，去打扰李长华与他女朋友的二人世界。 虽然李长华在武馆一行，因为武馆有人说漏嘴，泄露了章涵柳的真实实力。 但李长华也果然如他所说，他果然是一个只看表象，不看内涵的男子！ 黑带九段，无所谓；一拳穿墙，无所谓；性格强势，无所谓！ 漂亮就行！ 所以，从此，李长华和章涵柳，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至于女强男弱这种现象如何解决？还是那句话，生活需要经营，爱情则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同学们一起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时，孟川将范同的事情随口闲聊了出来。 “你们说那十二人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才会想宰范同的，一餐吃掉二十来万。” “甭管他们明不明白，反正啊，都是自作自受。” “这范同的臭脚他们这此可是捧得相当妙啊，范同坚持aa，那每人至少要出一万七八千。同学会三天时间，神秘富豪给我们延迟到国庆结束，但他们可没有。如果他们明天中午前没回去，那返程机票就没法报销。” 其他同学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也都凑了过来闲聊。 “可偏偏治安员说拘留他们十二小时，还是从今天零点开始算起的。所以，他们返程机票的钱，注定是要自己出的了。” “总共三天时间，加起来整整一天的时间都在治安局。啥没玩到，可钱却莫名其妙损失了近两万。这要是换了我，我得心疼死！” “谁不是啊，换谁谁心疼！来，为了三观正的我们，干杯！” 众人嬉闹着。 与之相反的，范同十三人，则是凭栏望，内心孤独寂寞的唱着铁窗泪。 他们向钱看，有错吗？ 社会上人都这样，没有错啊！ 可为什么，为什么就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了呢？ 十三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孟川尽情联络同学情义的时候，林伊却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苏瑛姐，查出来了吗？” 电话那头响起苏瑛清冷的声音，“一家叫做铭宇，一家叫做星晨。只是这两家培训机构的生意，我调查了看，目前并不太好啊。” “随他去，跟我没关系。反正我跟老孟七号回去之前，我要听到这两家培训机构倒闭的消息，越惨越好！” 林伊说话间，尽显霸道总裁的那种如肃杀秋天降临一般，对敌人毫不留情的冰冷作风。 “你这样子自作主张对付孟川同学，不怕他生气啊？” 苏瑛貌似随意的问道，但她握着手机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抓紧。 “放心吧，我仔细调查斟酌，并且旁敲侧击了的。老孟肯定没意见，就算事后有那么一点小小意见，我小鸟依人的扮可爱，哄哄就行啦。男人很好哄的，尤其是老孟！” “男人很好哄？” “对啊，苏瑛姐，我觉得你今天好奇怪哦？平常你不关心这些的啊？” 林伊猛地吸了一口果汁，凭她女人的直觉，苏瑛姐肯定遇到了什么问题。 而且，还是有关男人的问题！ 我去，大新闻啊！ 兴远公司的冰山美女总经理，很可能谈恋爱啦！ 第327章 他们欺负我 林伊麻溜的就去找孟川汇报这个大发现，而另一头紧闭办公室门的苏瑛，则是打开度娘，输入一行字男友因我自作主张而生气，肿么办？ 到底是哪位勇士，征服了冰山？ 从鹿城度假回来后，林伊就开始上蹿下跳的打听，到底是哪位大神将苏瑛给拿下了。 事实也不出她跟孟川国庆之前所料，就是许思怡她哥，许重山！ 果然，只有大山才能征服大山！ “重山哥，结婚可得请我去做伴郎啊。你们第一次的相遇，可是我见证的。” “一定，一定！” 许重山毫不客气的承认了他苏瑛男友的身份，俨然以自家人的态度跟兴远公司孟川这些人拉关系。 “重山哥，你跟苏瑛姐前两天是不是闹矛盾了？”林伊问道。 “一点小误会，我们平心静气坐下来，互相坦诚就说开了。情侣之间，沟通，沟通最重要！” “那我就放心了。有啥事你找我们，我们都会帮你的。不过苏瑛姐就这强势的性子，改不了，还请重山哥多体谅。” “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 “行，都在酒里！” 苏瑛父母皆亡，也没什么亲人。林母刚开始是看这姑娘可怜，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培养她。所以苏瑛将林母视为了恩人，视为了再生父母。 而孟母，则是天生的母性泛滥，看见个生活过得不如意的小姑娘就要可怜一下。 苏瑛在孟母眼中也是小姑娘，自然也需要她的关爱。 对于孟母的关心，尝尽人间各种冷暖的苏瑛是能分得清这其中蕴含了多少真心的。 林母让苏瑛成材，孟母给了苏瑛没有感受过的温暖母爱。可以这么说，苏瑛自幼缺少的母爱，在林母与孟母的身上得到了补全。 所以，苏瑛经常开玩笑说，她是林母与孟母共同的女儿。 至于这个共同的里面是五五开，还是三七开，那就是大人们事了。反正，两极品妈为了这事，争吵的话题在原本的无尽星沙下，又再次增加了一粒。 孟川估计，他这两妈这辈子都做不成朋友了。 不过没事，不能做朋友，那就做亲家，也是极好的嘛！ 扯远了。 因为苏瑛算孟母半个女儿，所以今天许重山上门，也算是毛脚女婿第一次登门拜见丈母娘，宴席颇为隆重。 孟母拉着许重山一看…… 这模样、这长相，还行，只比自家儿子差那么一点。 当公务员？相当不错，这跟儿子不好比，不是同一个行业的。 论谈吐教养，非常好！比自家那吃饭不洗碗的混账儿子，可要好太多了！ “苏瑛啊，有眼光！这种好男人，一定要抓紧！” “谢谢妈夸奖。” 苏瑛难得羞涩没有答话，许重山却是打蛇随棍上的，直接喊孟母叫妈。 可问题在于，到现在苏瑛也没能喊孟母一声妈。 倒不是苏瑛不愿意，而是她实在不敢。 林母与孟母已经为苏瑛到底更喜欢她们两人中的谁，前后吵了好几次。苏瑛要是真敢先喊孟母一声妈，那估计林母又得从常周杀到兴隅村了。 拐了我一个女儿嫌不够，还想拐另一个？ 五六十的人了，还要不要点脸了？！ 孟川连忙将其中关键讲给许重山听。 许重山听完，才知道自己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连忙改口喊伯母，缓解场中尴尬气氛。 …… 与宴的不仅有许重山这个第一次上门的毛脚女婿，除了平常都在的孟家人外，还多出一个席位，孟川不是亲弟胜似亲弟的兴隅孟家小辈排行最末的孟清松。 他终于脱离了他三叔的魔爪，进了他大哥的这个狼窝。 用孟川三叔的话，按你现在这水平，勉勉强强的，可以帮得上你大哥了。 曲阳兴远销售主管的地位并没有受到老板弟弟的影响。 孟清松到了他手下，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对于苏瑛有能者居之的提拔宗旨，孟清松是抱着热烈支持态度的。 “曲阳主管，我是服的！有能力有经验也有人脉，说实话，他给我的感觉跟三叔没啥两样。” “但是销售部其他的人，我是肯定不服的！我就喜欢苏瑛姐那句话，有能者居之！哥、嫂子、姐，你们谁都别给我开后门，谁帮我，我跟谁急！就给我个正常销售员的职位，一年，不，半年，我一定干上销售副主管的位置！” 孟川瞅着小弟，总感觉一副很中二的样子。 “小弟啊。” “哎，哥，你有什么教导。” “你想多了，我们没给准备给你开后门。” 苏瑛也在一旁补刀，“对，你是走正常手续招聘进来的。而且，全程我都没有插手，也没跟考官说你是老板弟弟。意思就是呢，如果你表现不好的话，兴远公司将你拒之于门外，也不是没可能。” “至于你哥和你嫂子，他们估计还不知道你入职的事情，估计以为你今天刚回来呢。” 对于苏瑛所说，孟清松是绝对不信的。 可是他看见他哥他嫂子那看向苏瑛，明晃晃的一副，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的眼神，孟清松顿时就斯巴达了。 自己不想走后门是一回事，家里人没给自己准备后门，那是另一回事！ 突然感觉自己没人疼，好孤单的说。 孟清松心疼的抱紧自己。 而此时，一直埋首在吃饭的孟清松二姐孟清芮，也惊讶的从碗里抬起头。 “吔？苏瑛姐，这小子进我们公司了，我咋不知道？我国庆天天值班的呀！” “可能入职程序还没走到你那吧。” “哦。” 孟小妹很淡定的，继续吃饭去了。 老小孟清松见状，控诉般的指着自家二姐，再指向羞愧于没认真关心弟弟的大哥和嫂子，一把抱住了桌下孟父的大腿。 “大伯父，我哥我姐，他们欺负我！” “大伯母，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您说说，有这么当哥当姐的吗？不给我走后门也算了，反正我有能力也不需要。可是你看，他们连我入职公司都不知道，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弟弟！” 孟母没好气的斜睨了孟川兄妹二人一眼。 她也觉着，孟川跟孟清芮兄妹俩，这事的确办得忒不地道！ 第328章 佛系咸鱼 孟清松回来后跟养他长大的大伯母亲近了三天，就开始躲着大伯母。 无他，孟母的媒婆瘾又犯了。 天天在孟清松耳边念叨，二十三，不小了，可以娶媳妇啦。 一直跟在三叔后面学习，立志要闯荡江湖，开口闭口就好男儿志在四方的孟小弟，怎么可能受得了如此唠叨。 所以，孟清松躲着孟母，这事并不奇怪相当正常。 兄弟俩最近谈过心，用孟清松的话说他的志向，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脚踏八方，四海为家！ 如此壮志，岂能被区区一个女人束缚？ “想想我师父咱三叔，当初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年才十七岁啊，却只能跟小婶娘一起为了二姐的奶粉钱辛苦打工。每一次三叔跟我说起的从前的事，都相当惋惜。” 这是孟清松的原话，就是不知道三婶听到这话，三叔到时候到底是该跪键盘，还是该跪榴莲，或者直接卷铺盖睡沙发。 反正经此孟川牢记一点，少跟小弟说以前的事，不然指不定他哪天嘴皮一秃噜，就把人给卖了。 只是这不娶媳妇，想造反啊？ 都是独生子女，你认为你凭啥可以不娶媳妇？ 这毛病必须纠正过来。 孟川觉得自己身为兄长，有必要为弟弟的将来，进行多方位的全盘考虑。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相亲的苦，怎么只能让他这个大哥一个人吃呢。 身为自己不是亲弟胜似亲弟的亲弟，孟川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孟母。 小弟芳龄二十三，不小啦，可以转入相亲流程啦！ 至于相亲频率，就定为一周一次吧，跟我去年一样。 啥？ 妈你说我去年相亲间隔是一月一次？ 那肯定是你记错了，我记得是一周一次，绝对没错！ 随手坑了一把弟的孟咸鱼，溜着大草龟墨水，悠哉悠哉的出门遛弯去了。而正在为升职加薪而努力工作的孟清松丝毫不知道，他的悲惨生活，就在刚刚，从此拉开了序幕！ 孟川的二三叔，并没有回来帮孟川的忙，孟川也识趣的没有邀请。 一来两人事业都发展得不错。 身为包工头，二叔每趟工程的抽成不低。以前二叔还要分孟父很大一部分，可如今装修队是二叔一人说了算，简称就是吃独食，那自然是肥得狠。三叔就更别说了，公司老总拿股份挽留他，据说因为总有猎头想挖三叔，最近还在不断加码。 两人的年薪，孟川开得起。但问题在于，如今的兴远公司并没有适合两人的职位。二叔完全专业不对口，三叔倒是能做销售主管，可问题在于，连三叔自己都告诉孟川，曲阳能力可以，新公司也应尽量年轻化。 孟父为此颇感遗憾，觉得他这两个弟弟在外辛苦拼搏这么年，是时候和他一样，回来享清福了。 孟川对此的回应是，只要二三叔同意，公司部分股份随时准备着低价定向卖出。 若两人实在不想闲下来，可以选几家兴远蔬果实体店，自己投资经营。反正实体店项目是独立开来，孟川从一开始就拉着自家人致富的自留地，没人能说三道四。 如是两种方案，都是钱货两讫，公平交易。既不伤二三叔身为长辈的自尊，也尽到了孟川身为大侄子的心意。 …… 土地簿（残），护佑大地，土地公孟川专有。 土地公等级：玄阶一星。 土地公威能：中级可食用植物改良、初级可食用植物特性复接。 注一：等级分为天地玄凡四阶，每阶十星。玄阶每升一星需？？？？（资料缺失）。 注二：威能随等级提升。土地公威能只对土地公指定土地产生作用，释放后立即生效，可释放也可撤销，但撤销后原土地已有植物无法再回退普通状态。 注三：土地公每一星有一特殊作物赠送，仅限土地公使用。 注末：其余土地簿奥妙，请土地公自行探索。 某咸鱼，孟清川，终于想起来土地簿还有升级这回事。 然而当他随随便便拿钱砸土地簿玩，将土地簿砸星到玄阶一星后，孟川就发现，土地簿貌似是升不动了。 因为，对于接下来的砸星需求，土地簿显示的全是问号。孟川试着将土地簿和现金放在一起，土地簿毫无反应。再回想金仙老爷子曾经给自己灌输过的记忆，孟川也一点都找不到相关记忆。 孟川瞅着土地簿第一行多出的那个残字，思忖了半天，他想明白了。 这土地簿，它是个残次品！ 如果换了旁人，可能还会想着费尽心思的去探寻如何补全土地簿，如何继续升级。 可孟川这里…… 反正我已经是咸鱼的形状了，翻过身还是咸鱼！ 那么，谁能告诉我，咸鱼还要升级干嘛？ 莫不成要咸气化马，进化成地阶咸鱼？那不还是咸鱼嘛！ 升级没必要了，进化没必要了，特色作物种子没必要了，公司发展没必要了，成为首富没…… 一切都没必要了！ 我早已看淡世间一切，勘破虚妄人生。 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百年之后，任你权势滔天，任你财如东海，任你名满天下，最终也都不过是黄土一抔，骨灰一堆。 孟川平静的收起土地簿，他的精神得到了升华。 他升华为了，佛系咸鱼！ 孟川一脸淡然，盘坐在椅子上，宛若入定的得道高僧。 “旧威能初级升级为中级，以后可提升所有可食用植物的口感，原口感也有提高……我日你仙人板板，怎么升星又是送的果树！要么十年成材，要么五年成材的，我要你何用？你就不能来个蔬菜，就不能来种水果吗？” 孟川淡定了不过一秒，就彻底破功。 “算了，算了，要淡定！先去试试，这个初级可食用植物特性复接，到底有什么用。” 孟川出门，按照冥冥中有引导的提示，在门前菜田找了两棵差异颇大的青菜。 一号，健康茁壮；二号，个头比前者要小上一倍还多，叶子病蔫蔫的发黄。而实际上，这两棵其实都是同一天时间种下。 随着孟川注意力笼罩两棵青菜，土地簿新出现的“初级可食用植物移接”的威能，开始产生作用。 一抹绿光，从一号青菜上升起，移动至二号青菜上空，落入其中。 两棵青菜的位置没有发生变化，当土地公新威能发动完，本来瘦小的二号青菜，叶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病黄逐渐转变为健康的绿。 而本来健康茁壮的一号青菜，并没有任何变化。 孟川再试着又找到一棵同样叶子病黄的三号青菜，一号青菜再次冒出绿光，三号接受到后，与二号青菜一样，叶片转青。 但这一次，一号青菜，明显的蔫吧了一些。 怎么形容呢，就跟八仁肾宝片那句广告词说的一样，好像身体被掏空…… “这就是特性复接？” 有点意思！ 第329章 新威能 作为一名时刻想燃烧热血青春的五好青年，魏浩初最近有点烦。 茶叶又卖完了，茶树保养也做好了。 这他大爷的，感觉自己又闲得没事干了。 本来吧，以为开了个厂，他能有点事干的。可是厂子建设完以后，魏浩初才发现，工厂的开工期是和茶叶采摘期连在一起的。原料被耗尽后，这个厂子也就没了继续开工的动力。 不过，这一点还不至于让魏浩初觉着烦躁。 一过十月份就开始闲得骨头痒，这是老生常谈的事情，魏浩初早就习惯了。 真正让魏浩初觉着烦躁的是，最后总结下来，他发现养生茶这个厂子并没有赚多少钱。 “小四，你是个咱们厂的二股东。我不管，你必须帮我解决问题！你要不解决，我就赖你家。” 兴隅孟家别墅，魏浩初随手拿起孟川身前苹果，嘎滋嘎滋的啃着。 听到动静，孟川从手中的养生茶工厂年度营收报表抬起头，静静看着美滋滋吃苹果的魏浩初。 他洗了两苹果，魏浩初已经吃完一个。因为专心看资料原因，孟川还没来得及吃自己那个。结果现在呢，被求助的主人尽心尽力，上门求人的客人却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还抢了主人家的食物。 孟川这辈子，就没见过求人还如此嚣张的！ 可没办法，谁叫这是自家兄弟呢。他都死皮赖脸的贴上来了，孟川还能咋办，认命呗！ 因为银杏是养生茶第二主材的关系，兴远公司拥有魏浩初工厂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所以，孟川还真不能说工厂经营好坏跟自己没有关系。 “主要关键的就两个问题，一是人力成本，二是最终售价。” “第一点，安吉以茶农为主，可偏偏你工厂生产也是在采茶期间。这样子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浙省的正常工人工资本来就高，你们安吉经济发达，你开工资就更不能低于正常水平。而采茶农忙期间，本就劳动力紧张，我看你为了招收到足够的工人，又增加了不少吸引人的福利，又一次的抬高了人力成本。” “有关第一点，我觉得可以转移工厂地址，就是不知是否可行。等明天苏瑛他们有空，找他们一起帮忙参谋看看。” 孟川拍着营收报表决定道。 “第二点，你这养生茶定价太低，我们这是对已采摘好的茶叶进行二次加工。我认为，产品么经过一道重要的加工工序，就要提升一档的成本。而我们的售价，就要在这个成本的基础上，再进行翻倍的增长。” “可我看你这售价，居然单价和单白茶相同。加工的成本自己承担，你不亏本谁亏本？” “最重要的是，三哥。你这是独家秘方，你这是垄断！” “你的养生茶效用差我也就不说啥了，但光我知道的，大学同学都喝过你家的养生茶，无一不赞不绝口。效用杠杠的，摆在那里。垄断被你玩到收支平衡，简直就是丢你家秘方的脸。” 孟川啧啧感叹，魏浩初皱着眉头。 “白茶本来就不便宜，现在你的意思，是往奢侈保健品定价？可价格高了，还有人买吗？” 孟川闻言，很不赞同的摇摇头，“三哥，你知道我之前还管理公司时悟出的最大道理是什么吗？” 魏浩初也摇摇头。 “华国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尤其是有钱人，特别多！” “有关健康养生方面的产品，价格从来都不是问题！只要质量有保证，宣传口碑到位，绝对供不应求。甚至于，当有钱人了解到你这养生茶的功效，你价格定低了，他们反而会心里犯嘀咕。” “一旦牵扯到健康，有钱人的钱那不叫钱，叫纸！不是我吹，就凭咱养生茶的质量，只要销售宣传做到位，四千一斤，没有问题！” “这养生茶其实跟兴远的精品蔬菜异曲同工，目标就应该，专宰有钱人！” 魏浩初恍然大悟，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看着孟川。 “小四啊，我一直以为你毕业后没啥变化。” “可现在三哥发现，三哥错了！你变有钱了，也变黑了，真他么黑！” “四千一斤！这跟吹不吹已经没有关系了，这根本就是想或者没想的问题。就算你让我吹牛，也吹不出这价格啊！” 都说钱能改变一切，本来魏浩初对此是不信的。 可现在看着孟川，魏浩初不得不承认，金钱的力量的确是伟大的！ 曾经单纯如小四，也被金钱腐蚀得如此膨胀！ 孟川也双腿搁在沙发上，晃打晃打的看着魏浩初。 他并没有膨胀。 若放在上周土地簿升级之前，孟川是不可能放出这种豪言的。 但是在获得了新的土地公威能后，孟川经过了整整一周的实验，他发现自己又多出了一条发家致富的好路子。 还是立竿见影的那种。 …… 嫁接，即把一种植物的枝或芽，嫁接到另一种植物的茎或根上，使接在一起的两个部分长成一个完整的植株。嫁接一般用于生产过程中，提高经济价值。 以上为度娘所得。 正常的嫁接，可以类比于文字编辑的剪切粘贴。 而孟川对于新土地公威能复接，更愿意解释为，可食用植物某指定优缺点的复制粘贴。 意思即，新的土地公威能，初级可食用植物特性复接。可以将某单体可食用植物的一个指定功效或者状态，复制粘贴到另一同种类植物身上。 打比方说，孟川第一次选择的两棵青菜，分为一号和二号。 孟川当时施展新的土地公威能，就是将一号的健康状态，复制到二号青菜身上，并且在粘贴的同时覆盖掉了二号的病变状态。毕竟，这不是薛定谔的菜，总不能健康与不健康状态同时存在。 也因此，二号青菜的叶片才能立即从病黄转为碧绿。 迄今为止，孟川没发现他施展土地公威能会有什么消耗。金仙老爷子给他灌输的记忆里，也从未提及。 但这新的土地公威能，同一时间却不能在同一个植物身上，无限使用。 还是拿第一次举例，孟川当时将一号的健康复接到了二号，接着又复接了一次到三号病变青菜。而第二次复接后，一号青菜当即就明显的蔫吧了一些。 孟川后续又将一号的健康状态复接到同样病变的四号青菜上，但当孟川想再一次复接给五号病青菜时，新土地公威能就无法再对一号青菜发动。 孟川推测，复接应该不是完全的复制，在复制的同时，也从一号身上带走了部分健康状态。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一号青菜在经过三天的休养后，才恢复正常水嫩油光的样子，可以再一次承受孟川的新土地公威能，可以再一次复制其健康特性。 一周下来，孟川拿其它蔬菜做实验，也都是相同现象。 若想复接a植物的第一特性，比如耐寒，到同种类的植物身上，同一天顶多能复接给b、c、d三个单体。 三次过后，新土地公威能当天便无法对a的第一特性再产生作用，需得休养一定时日才可继续。不过若想复接a的第二特性，比如耐旱，无需共享第一特性的冷却恢复时间。 这是对被复制的a植物来说的。 而对于接受a特性的b植物，因为类似于被粘贴覆盖，可以多次接受，无需休养恢复。 对此，想取巧的孟川试过，将接受特性的b植物进行二手特性复制到bb植物上，这样就可以无视a的冷却恢复时间。但很可惜的是，土地簿没有给他留这个空子。 孟川这一周中，还曾想在不同种类的植物之间进行复接。 可结果显而易见的，初级的特性复接，只能在同种类植物之间进行，比如青菜对青菜、银杏对银杏等等，无法进行跨越种族的爱恋。 第330章 一步之遥 土地簿每次升级所赠送的特殊植物，除了第一次的冰心西瓜是成长期较短的水果。后续赠送的想要等到收获时刻，全部至少三年起步。 可现在，新的土地公威能，可食用植物特性复接，给了孟川一道曙光。 深秋十月，泰市随处可见的银杏树又一次进入打果的季节。 兴隅孟家庭院中，两棵承载了三兄妹无数童年记忆的老银杏树，也已经银杏低垂颗颗圆。 孟川相信，今年自家的银杏果实将会有大不同。 因为，他已经将别墅后播种并成长已有一年的蕴灵银杏树苗的，所有优点包括益寿延年在内，都复制嫁接到了院中这两棵银杏树上。所以，院中这两棵银杏树也可以称之为蕴灵银杏。 而这也便是孟川敢喊出养生茶四千一斤的最大底气。 土地簿能特地标示出蕴灵银杏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那这种功效就绝对不会是普通草药无法察觉的那种微乎其微，若长期使用绝对能让人感受到身体变化。 想想冰心西瓜，土地簿没有点出它延年益寿的功能，可有人以瓜当饭，还是从中获益，很多隐疾被缓解。 现在蕴灵银杏被土地簿直接标示其特点是延年益寿，孟川相信其实际效果，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只可惜，去年土地簿拢共就赠送了二十颗蕴灵银杏的种子，孟川当时留了四颗备用至今未种。交给技术部种植的那十六颗，还被种烂了两颗。 也就是说，目前别墅后面的蕴灵银杏树苗仅有十四株。 且因为这十四株都是幼生，孟川对各自的延年益寿特点都仅仅只能进行一次复接。而复接已过去四天，孟川每天都跑田里去试，至今尚未冷却完毕。 按照孟川猜想，延年益寿如此牛比的功效，复接的冷却时间以年计算都有可能。 因此，今年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内，孟川是没法将蕴灵银杏复接至规模化。 但有总比没有好。 至少孟川用不着像去年他所认为的，他本人若想等到蕴灵银杏成材，需要家祭无忘告乃翁。 再说了物以稀为贵，既然量少，那就可劲的价高！ 只是这些孟川暂时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须等到院中的这两棵银杏成熟，先看看它们到底有没有变成能延年益寿的蕴灵银杏。 魏浩初当他吹牛皮，那也随他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随遇而安。 身为佛系咸鱼，早已看淡一切。延年益寿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寿与天齐？养生茶赚钱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将钱带地下去，贿赂阎王说下辈子要投个好胎？ 人生百年，一切皆是虚妄！ 孟川觉着，他如今离得道飞升，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是，在尚未得道飞升之前，孟川还是得被人间的凡俗之事纷扰。 跟苏瑛等人约好时间，第二天上午，孟川就拉着魏浩初到兴远公司大楼，进行有关养生茶工厂的磋商。 “我倒是有一个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案，就是不知道魏总是否愿意。” “愿闻其详。” 魏浩初难得正经的坐得笔直，跟听老师讲课的学生似的。 “很简单，我们兴远公司增持养生茶股份至百分之四十九，资金、人力资源以及销售问题，我们兴远公司全包。” “而魏总只需要提供秘方以及部分资金，占据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魏总跟我们孟董是兄弟，所以我这边也明人不说暗话。虽然这种股份分配看似工厂还是掌握在魏总的手中，但因为大部分事情都是由兴远公司接手的原因，我们兴远在工厂的话语权不一定会比魏总小。” 苏瑛这一番毫不掩饰的话说完，魏浩初露出一丝苦笑。 按照苏瑛的说法，他等于是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拿钱。可如果什么都不干，他开工厂干嘛？他现在就已经是继承家业，混吃等死几辈子都绰绰有余。 苏瑛察言观色，知道这次的给公司扩张商业版图的机会，应该不可能了。 如果是旁人还好，苏瑛能有很多种逐步吞并对方工厂的方案。就比如鲁大伟如今的包装厂，大权早已旁落到兴远公司手中。只是鲁大伟经营得很好，兴远才一直没用大股东的身份去干涉工厂运营。 可现在，偏偏手握秘方的孟董的兄弟。 苏瑛时刻都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她只是帮忙管理兴远公司的总经理，她并不是能一言而决的董事长。 孟川是个感性的人，对待身边人一向优待。苏瑛相信，如果让孟川在兄弟情义与利益之间选择，孟川肯定是选前者。她作为其下属，自然要紧跟孟川脚步。 而且按本心来说，苏瑛也不希望孟川成为眼中只有利益的商人。 这世间，美好的事物不多。 在苏瑛心中，孟川勉强算是一个。 “看来魏总并不喜欢我这个方案，那我就说一下具体问题以及相应的解决办法。正如孟董所说，主要就是劳动成本和售价问题。” 苏瑛很快散去为公的心思，转而不再卖关子的告诉魏浩初如何解决养生茶工厂如今遇到的问题。 “想解决劳动成本高的问题，就一个办法，转移工厂到人力资源充足，劳动力输出供大于求的地区。因此造成的茶叶运输成本，相比于工厂选址浙省安吉造成的人力成本过分抬高，只是九牛一毛……” “售价，也就是销售问题，专业的事情交个专业的人来解决。只要魏总聘请一个优秀的销售团队，准备好充足的宣传资金。以养生茶的品质，我相信让大众认可并喜爱不会太难……” 魏浩初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我本来以为很复杂的东西，怎么听苏经理一说，突然觉得原来如此简单。” 苏瑛笑了笑，“很多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只是人们喜欢想复杂了而已。” 按理说，找出问题并给出方法，剩下的就都是魏浩初自己的事，那到了这里苏瑛的戏份差不多就应该结束了。 可魏浩初沉思许久后，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却是让众人面面相觑。 “要不，还是兴远接手工厂？” 随着这句话，事情又神奇的回到了会议刚开始的起点。 第331章 懒人的脑回路 有关养生茶工厂的会议结束，绕了一个圈，最终却还是采用了苏瑛一上来就提出的兴远公司接手养生茶的提议。 “我总感觉，你们这冰山美女总经理，用语言给我挖了一个坑。可偏偏的，我还心甘情愿跳下去了。” 回家路上，魏浩初反思的跟孟川说着。 孟川没有接话。 因为在他看来，苏瑛提出的两个问题的相应解决方法，真的好像在给魏浩初挖坑。 第一点，苏瑛提出要搬迁工厂到人力资源输出供大于求的地方。 孟川现在回头一想，兴远公司承包农田，不正是在附近解放了大批无处安放的劳动力吗？ 被解放的劳动力中，家庭妇女帮服装厂穿珠子挣钱，青壮们则是外出打工。可如果在家门口，有个工资不比外面低太多的养生茶工厂，孟川相信很多人都愿意舍远求近，在家附近打工。 而若要在兴远附近开厂，谋求因兴远承包农田而空出的劳动力，那就没法绕过兴远公司。 此为一。 第二，售价问题。 不是孟川吹，他的兴远公司销售团队，在抬高价格又兼顾畅销的这方面绝对是行内顶尖。 魏浩初与其花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寻找其它专业团队，还不如直接将养生茶销售宣传的事情，外包给兴远公司的销售部门去做。 如是算下来，想解决养生茶工厂盈利不足的问题，无论哪方面都离不开兴远。 所以，魏浩初在深思熟虑后，才回到起点的答应了苏瑛提出的，兴远接手养生茶工厂的要求。 孟川越琢磨，越觉得苏瑛这次使得是阳谋。 意识到这一点后，孟川的心情颇为复杂。 苏瑛如此做，是为了扩大兴远公司的利益，一心为公没有错。可另一方面，孟川认为自己身为兴远公司的老板，却让自己的兄弟被手下员工算计了，总感觉良心不安。 只可惜察觉太晚，会议已经结束。 孟川若再提出反对意见，是否有用先放到一边，只要他提出，那对苏瑛的忠心、对魏浩初的自尊心都必定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但这事横在心里，总归是一个疙瘩。 所以孟川还是忍不住的发了条信息，询问苏瑛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对魏浩初用的阳谋。 另一边，苏瑛接到信息后。 一方面欣慰于孟川的有话就说不做作，另一方面也是相当的哭笑不得。 “喏，你老公发的信息，你回一下吧，我可不好骂他。”苏瑛转手就将手机递给旁边的林伊。 然后…… 懒人的脑回路总是一致的？ 兴隅孟家客厅沙发上，孟川与魏浩初就盯着这条林伊代替苏瑛回复的信息，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说的是我们俩吧？” “应该是吧。” “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 “算了，懒得想，看动漫吧，这动漫真好看。” “嗯。” 他们这边明理豫园小别墅中，两名大龄宅男，各自抱着一捧爆米花，看着名为“月亮的后裔”的3d动漫，哭得稀里哗啦。 …… 最近为了过二人世界，林伊跟孟川是住在他们这边市区的。 林伊从兴隅村驱车回到他们这边市区的家，一开门，看见的就是两大男人各自捧着一爆米花空桶，在那哭得眼泪汪汪的。 就一如孟川至今不理解林伊为何喜欢看那些老套路的狗血韩剧一样，林伊至今也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男人看个热血动漫，还能感动得涕泪横流。 放下包走进厨房，看着那一溜整洁干净的锅碗瓢盆，林伊发现她自己竟然毫无意外之感。 “老孟，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外卖。”两人异口同声。 我就知道！ 林伊无语扶额望天。 四年相处下来，对于孟川的舍友魏浩初，林伊自然是有一定了解的。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非奇迹发生，魏浩初要么是在宿舍窝着，要么就是走在把妹的路上。反正如果哪天能在教室看见魏浩初的身影，那绝逼是正在期末考试。说魏浩初也是条咸鱼，并不算错。 大学的孟川则与之相反，窝在宿舍打游戏看动漫但并不多。上课、操场运动、社团活动、图书馆、跟林伊谈恋爱，基本上就是孟川大学每天的日程。而如果哪天没在教室看见孟川的身影，那绝逼是那天的确没课。 一直到同居之前，林伊都以为孟川是好学生来着。 可同居以后，林伊就突然明悟了一个道理，当年所谓的好学生，那都是孟川为了让两人的将来过得好一点，他想努力提高自己，才被逼出来的。 总结起来就一个字，穷。 只是现在，林伊小富婆的身份暴露了，孟川也发家致富了。 孟川彻底暴露本性，宅男做得越发心安理得。 所以，林伊最近认同一个观念。 什么经历生死，大彻大悟，看淡一切。 那全是扯淡！ 她家老孟之所以化身咸鱼，完全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一条咸鱼！ 而现在，两条咸鱼被放在一起，这互相传染得…… 没救了！ 林伊认命的拖着劳累一天的疲惫身躯，准备出门买菜。 魏浩初远道而来，林伊觉得中饭晚饭都点外卖的话，实在是太不礼貌。 然而，生活处处有惊喜。 林伊搬了个小板凳，吃着某人刚给她做好的水果沙拉，看着厨房里围着花围裙忙活的高大身影，傻兮兮甜甜的笑着。 “好吃吗？” “嗯！”林伊美滋滋的点头。 咸鱼一道，孟川是立志修到底的。 但若想专心的修咸鱼一道，前提是要把帮忙管理公司的老婆给照顾好。 有关这点觉悟，孟川还是有的。 “对了，你今天帮苏瑛姐回的那条信息是啥意思啊？” 孟川一边炒菜一边问道。 “本来我想帮苏瑛姐骂你的，可是想到三哥可能在旁边，我就没骂。” 说到这件事，林伊神情就顿时晴转阴了，脸颊气鼓鼓的跟只小川豚似的。 “你们怎么能把苏瑛姐想得这么阴暗？苏瑛姐哪里使用阳谋了？她完全是一心一意的在以朋友的立场帮你解决问题好吗？” “我就不明白了，就我们兴远公司附近有剩余劳动力吗？华国这么大，比我们苏中更适合建厂的地方，在地图上闭着眼都能指到吧？” “另外，就只我们兴远公司有专业销售团队吗？还什么不合作就得外包给兴远销售部？如果三哥他真想做大，就必须培养自己的人才和自己的团队，而不是想到外包这回事。” “你跟三哥，都是只想得过且过解决眼前的麻烦，只想利用随手可拿的不费力气的资源。” “说白了，就是懒！所以你们才能想到一块！” 林伊说完冷哼一声，不愿再搭理孟川。 第332章 我为自己代言 被林伊当头棒喝的孟咸鱼跟魏咸鱼，终于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他们就是懒癌入骨，没得治！ 他们放弃了挣扎，决定好好的、认真的，去做两条有钱又有闲的咸鱼。 魏浩初直接将养生茶配制方法拿给苏瑛。 “这个配方里面主材茶叶必须是白茶吗？” “这个还真没试过，反正现在这些事情都交给兴远了，你们随便试，我等着拿钱就行。” 秘方交出，魏浩初就开着他的马蒂拉沙一阵风的离开了他们这边。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他要去那温暖如春的广州，潇潇洒洒，碧海蓝天，嫩模作伴。 孟川有些羡慕，他是有家室的男人，他要为家庭负责。 只是突然失去了同伴，孟川有些食不下咽。作为一条孤单的咸鱼，他总感觉生命中少了点什么。 静极思动的孟川，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积德行善，有仇报仇，等我找一下，今儿该做啥。” 孟川翻着自己的小本本，上面记载了一个个人名。孟川翻到最新的一页，范同二字，赫然在列。 “得，就是你了。” 找班长郑瀚深问明了范同的两家培训机构所在位置后，孟川兴冲冲的开车直奔目的地。 而在另一头，从孟川问出这个问题到挂断电话，班长就全程都一脸懵逼的奇怪表情。 都说宁与君子争长短，莫与小人论高低。 班长虽不能肯定孟川是一名君子，可他至少能肯定孟川不是一名小人。 但明明已经将范同的两家培训机构都给搞垮了，现在看样子还准备找人家麻烦。范同的确是做了错事，但并没有对孟川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不好影响。 好歹都是同学，如此赶尽杀绝，没必要吧？ 郑瀚深拿起手机，想回拨过去劝阻一下孟川。但仔细想了想，别人是坐拥金山银山的亿万富翁，自己呢，只是一名朝九晚五的小白领，人微言轻，何苦自找麻烦。 至于范同，谁叫他有眼不识泰山，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人家跟你好声好气说话，那是看得起你。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孟川跟我们这些同学，终究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了啊。” 郑瀚深怅然若失的，看着窗外的对面写字楼墙根拐角处，两块拆下没几周就已经稀巴烂的招牌。 两块巨大的招牌叠在一起，掉漆褪色严重，但依稀还能看见第一个招牌上，有一个巨大的“铭”字。 孟川兴冲冲的赶到写字楼门口，问完警卫铭宇数学、星晨英语两家培训机构所在楼层后，就一脸懵比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他喵的，到底是谁？！ 为什么？ 为什么又一次的，他还没出手，敌人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又抢先倒下了。 毛学旺是！戈家村是！现在这范同，又是！ 虽说不用自己动手，敌人就主动败亡，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每一次都大力出拳，每一次都打在空气上面，有劲没处使，真的让人憋得很难受！ “你大爷的，我知道我是这个时代的主角，可老天爷你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好不容易想找点事做，结果现在我该咋办？虽然我是一条咸鱼，但咸鱼也是需要活动的好吗？！” 孟川气愤的一踢警卫大爷指给他看的墙拐角处的铭宇数学的招牌，愤怒骂着。 一直坐在对面写字楼窗口边座位上，全程观看孟川行为的班长郑瀚深，很不认同的摇摇头。 搞垮人家也就算了，还鞭尸，太没品！ 有钱就变坏，古人诚不欺我。 郑瀚深小抿了一口咖啡，准备继续埋首到无尽的待处理文件海洋中。但刚放下杯子，郑瀚深动作就猛地僵住。 对面写字楼门口，场面发生了变化。 …… 我叫范同。 我是社会精英。 我上的高中，是他们这边中学，本地最好的高中。我上的大学，是山常理工，211重点大学。 我一直很努力，我从大二开始创业，一直顺风顺水。 在同龄人还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已经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在同龄人还辛苦找工作的时候，我已经是比他们面试官更高好多等的老板存在；在同龄人兢兢业业的用青春换取金钱的时候，我已经坐拥俩家规模不小的教育培训机构，财源滚滚来。 一直以来，无论在高中同学，还是在大学同学中，我都是最优秀的。 每次跟同学在一起，我都是最耀眼的、鹤立鸡群的那个。 可是就在去年，就在那个大约的冬季，一切都变了。 有一个表面正派实则卑鄙的小人，有一个自己不努力却大肆吹嘘自身奋斗历程的小人，有一个早已不要脸皮恬不知耻的小人，他夺走了我的所有光芒。 刚开始，我也以为他是自己奋斗出来的，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 我仔细研究了他，我终于发现了他成功的本质，女人。 这是一个吃软饭还丝毫不知羞耻的小人！ 我曾经想将助力这个小人的那个傻女人拯救出来，只可惜，我失败了。 身为社会精英的我，败在了这个小人手上。 而且是一败涂地的败！ 都说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这个小人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就用卑鄙的手段，将我的两家公司直接搞散。 本来身为同学，我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的。 可今天，准备来对我曾经的辉煌做最后一次告别的我，却发现这个小人正在鞭尸…… 他居然在鞭尸！ 都说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可是苍天啊！ 我抬了这么多次头，你可曾看过我一眼？ 为什么，小人可以如此猖獗，而身为社会精英的我，却如此的落魄不堪！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罢鸟，罢鸟，苍穹终究无眼。 想要报仇，还是得靠自己！但以我匹夫之勇，血溅三尺，也要从这个小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我叫范同。 我为自己代言。 我要代表自己，我要代表正义，我要代表这人间沧桑正道，来向孟川你这个小人，讨一个公道！ 第333章 问题玩具 孟川抬手制止了保镖的阻拦动作，放任状若疯牛的范同向他百米冲刺。 “孟川，果然是你！” 范同的样子有点凄惨，一点也没有了在鹿城所见的光鲜。 满脸的胡子拉碴，随跑动上下摇摆的抹油头发上，还粘着一片无论范同如何提速都死活不掉下的枯叶。虽然还穿着一身看上去挺合身的西装，但越近就越能看得清到处都是皱巴巴的。原本应该锃亮反光的黑皮鞋，也布满灰尘，黯淡得像一双老燕京布鞋。 仅仅百米的距离，可范同刚刚冲刺到三十米处，就开始气喘吁吁的，速度陡然降了一半。 纵有一腔孤勇，没有相适应的身体素质，那一切都是白搭。 五十米，范同又近了。 但他的速度又一次降了下来，仔细算来，不比正常人小跑快上多少。 孟川不明白，为何范同会说，果然是他？ 所以，孟川才示意保镖与老黑，不要对范同进行阻拦。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孟川实在是想找点事情做。看范同这血海深仇苦情戏主角的样子，明显就是有大事要发生。 还剩四十米。 范同的脚步愈发缓慢。 孟川怀着喜悦的心情，准备迎接属于他的风暴。 郑瀚深又下意识的呷了一口咖啡，保持着不变的僵硬姿势，看着下方。 然后…… 怎么形容呢，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在范同距离孟川还剩下三十米的时候，乌泱泱的，不知先前躲在哪里的一群人突然就从孟川的正右方冒了出来。 此情此景，孟川是激动的。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孟川已然激动的张开双臂，准备拥抱属于他这条咸鱼的大风大浪。 只是，人群并没有因为他的拥抱而改变主意。 呼啦啦的，一群人无视了离他们更近的孟川，以比范同百米冲刺快四五倍的速度，冲向了那个…… 一腔孤勇的，一脸无辜的范同。 “你个龟孙，总算逮到你了！” “畜生！连小孩的钱都骗，你还有没有良心！” “狗杂种，若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让你全家偿命！” 说这句话的是一名肌肤古铜色，额头纹有似三道狼爪抓痕又似三道浪花刺青的一米九壮汉。 虽然他不是跑得最快的，但他是第一个伸手的。就跟老鹰捉小鸡儿似的，刺青壮汉左手一把抓住正自诩代表正义单枪匹马向孟川发起冲锋审判的范同，右手铁拳直捣。 但听哐当一声。 范同的世界顿时就化作血茫茫的一片，青的紫的黑的白的同时出现在眼前晃荡，耳边也只剩下了尖锐的嗡鸣声。 “这么弱？” 看见范同被一拳打得晕圈的样子，刺青壮汉悻悻然的收回拳头，转而小心的单手扶着范同。 “啪！” “啪！” … 刺青壮汉左右开弓，想要用耳光唤醒范同。 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紧张的样子，应该不是故意报复。但远在三十米之外孟川，听着这清脆的打脸声音，都眼皮一跳的替范同觉得脸疼。 更别说围着范同身边不知的想干嘛的那些人，反应过来后，连忙将范同从刺青壮汉的手上抢下来。 “大兄弟，你可不能再打了！听你这话，也是跟我们一样，给自家孩子讨公道的吧？你这样子若把人打死，可就讨不了了！” “都散开一点，通通风。” “哎，小畜生，小畜生，醒醒，快醒醒！” 抢过范同的人死命掐着范同人中，旁边也有人用正常的力道拍打范同侧脸。 “孟川！” 结果，范同刚被唤醒，就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了天大委屈般的厉啸。 范同双目赤红，流着血色的泪。 顶着四五个肉眼清晰可见的青紫巴掌印，如同有杀父夺妻之仇的，盯着他正前方的，尚未捋清场中状况一脸懵比的孟川。 懵比树上懵比果，懵比树下你和我。 从驱车到达写字楼，到看见范同被汹涌人群包围，孟川感觉自己全程都是处于懵比状态的。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又能告诉我，为什么又一次的，我还没出手，敌人就莫非又要抢先倒下了？ 好不容易敌人又出现了，好不容易敌人想要找他单挑，可是这些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孟川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杀人啦！杀人啦！” “治安员？治安员？治安员在哪？” 孟川还在琢磨着这不好的预感到底是源于哪里，那边范同又发出了数声凄厉到乃至绝望的惨叫。 但见刺青壮汉又一次悻悻然的，将他簸箕般的大手从范同脖子处收回，笑出一齿白牙的跟周围人打着招呼。 “误会，误会！我干粗活的，实在不会控制力气。还是你们看着他，我外围警戒。” “没事，都是爱子之心心切。放心，这么多人在这，这小畜生又这么弱，跑不掉的。” 周围人宽慰着刺青壮汉，壮汉憨厚一笑退到人群外。 “回来两个月了，还是控制不住力道。杀气也没能完全控制，还是得继续锻炼。只是看这弱鸡的样子，是把我当成了这个名为孟川的人的一把刀？” 刺青壮汉呢喃着可能别人听来有些惊世骇俗的话语，在外围站定，凶狠中内含着阴毒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范同，一动不动。 随着人群七嘴八舌的声讨，孟川这次终于搞清了状况。 范同开设的两家教育培训机构铭宇数学、星晨英语，听名字就知道是针对学生的辅导班。可能是小孩子的钱更好赚，两个辅导班招收的都是十二岁以下的适龄孩童。 而此刻将范同围住的这些人，都是上个月曾在范同这两个辅导班补习过的学生们的家长。 要说范同还是颇有商业头脑的。 他的辅导班并不是死读书如同鸭子填食的将知识硬灌，而是寓教于乐，通过游戏的方式来带动孩子学习。 而体现范同商业头脑的，就是在这些用于游戏的玩具上。 总会有孩子喜欢这些玩具，并想要带回家占为己有，范同对此来者不拒。 作为能送孩子上辅导班的家长，不缺这点玩具钱。就算缺，为了避免孩子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打着脸充胖子也得把玩具买下来。更别说，这玩具还被范同赋予了帮助学习的更高意义，家长花钱那更是叫一个心甘情愿。 而问题，便是出在了这玩具上。 第334章 每次都这样 商业头脑，用途要分正道歪道。 卖寓教于乐的玩具给辅导班学生，这个法子，孟川暂时没法评说到底是好是坏。但至少这法子只是坑家长钱，甚至于范同所宣传的能促进孩子学习，也不是没可能。 可在玩具的背后，范同所做下的事就纯属邪门歪道。 凭孟川良心说，范同这就是把他自己的良心挖下来，喂了狗！ 他竟然是用假冒伪劣的山寨玩具，冒充的正品高价玩具，卖给学生以及家长。 若事情只是到这里，也就算了，只是被坑了个黑心钱。 可问题在于，这些假冒玩具居然是有毒的。毒性最大的，尤以国庆卖出去的那批玩具为甚。这一批玩具，前后已经导致了五名学生或呕吐不止、或当场晕倒从而被送到医院急救的情况。 也正是医生提醒，住院学生的家长们才想起来将家里所有孩子频繁接触的物品拿过去化验，从而发现了玩具的问题。 而随着这五名家长的传播通知，其他范同辅导班孩子的家长，都急忙带着孩子到医院检查。 这一查下来，果然，凡是经常玩辅导班玩具的学生都或大或小的有一些不良症状。购买过辅导班国庆这批玩具的学生，最为严重。 用医生毫不危言耸听的话说，这幸好是发现得及时，若是长此以往，孩子因这种毒玩具患上比如白血病的某种不治之症，不是没有可能。 发生了这种危害孩子生命的事，家长们在心疼孩子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找辅导班要个说法。 然而，让家长们更愤怒的是。 他们前一天约好了集体来讨个说法，第二天来的时候，却被告知辅导班已经关门大吉！ 这明显就是老板见事发跑路了啊！ 家长们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先是找到了范同的电话。 可按照范同性格，吃到嘴里就是我的，怎么可能愿意给家长什么说法。 更何况，那会范同也正焦头烂额的，想找出到底是谁在搞他，从而导致他的两家辅导班突然被强制停业整顿。 至于范同为何会认为有人搞他，很简单。 首先，门上贴的明面上的消防问题？别逗了，写字楼这么大，真要整顿不可能只关他这两家。 毒玩具问题？那也不可能，辅导班是国庆末关掉的，毒玩具事件是国庆之后过了三天才爆发的，时间对不上。 所有家长的电话都被范同拉黑，打电话没用，家长们就想着到范同家里堵他。 可范同这几年发达了，不止一处房产，再加上老家，国庆已有两周过去了，家长们就愣是没有一次堵到。 家长们早就对此报了警，治安员也立了案。但无人员伤亡，这实在算不上是重大刑事案件，所以警方也不可能发通缉令来搜捕范同。 作为曾经辅导班的地址，自然一直有家长守株待兔。 本来今天范同是准备来跟曾经的辉煌告个别，带着银行里主要是赚玩具钱得来的存款，跑路到其它省去东山再起。 可偏偏，无巧不巧的，孟川今天闲得蛋疼，想要找人麻烦玩玩。 再无巧不巧的，他正好就挑上了范同。 好吧，挑到范同这点也不算巧。孟川仇人本就不多，而小本本上还能蹦跶的，又能让他随便找麻烦的仇人，也就这么一个。 但不管怎么说，很幸运的或者说很倒霉的。 就这样的，范同看见了孟川，从此金风玉露一相逢，仇人分外眼红。 有人守株待兔？随他去！有人找他讨公道？随他去！有治安员回来找他，随他去！ 看我凭一腔孤勇，单枪匹马，挑了这个卑鄙小人！ 接下来，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接下来了。 范同大喊治安员在哪的声音也提醒了愤怒的家长，随即你商我量的就押着范同往最近的治安局而去。 只留下了他们身后，还有五分懵比的孟川，看着那距离敌人三十米的天堑，牵着一条老黑狗，在风中独自凌乱。 发现敌人，敌人倒下了。 敌人又出现了，敌人又倒下了。 为什么？ 每次都这样！ 更过分的是，以前虽然无法出手，但至少还给他一个探寻敌情、拟定灭敌方案的机会。 可今天呢？敌人说那句“果然是你”的原因不清楚；敌人为何中间突然仇恨加深的原因，孟川也不清楚！ 这不清不楚的，不需探寻敌情，不需拟定方案，敌人他喵的又抢先倒下了！ “我还真是，日了狗了！” 老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孟川，如果它能说话的话，它此刻肯定会跟别人疯狂吐槽。 它老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它主人这样闲得蛋疼的人！ 你以为你是主角啊，配角都要围着你展开剧情？ 你以为你是太阳啊，地球要围着你转？ 虽然，这自己没发力敌人就倒下，就类似于男友没脱裤子女友却怀了三胞胎一样，是挺让人不爽的。 这个比喻恰不恰当，至少对于好不容易兴致来了，想要雄起一次做点实事的孟川，还挺恰当的。 但不管孟川怎么想，范同这个敌人都可以暂时从他的小本本上隐去了。 先不谈治安员会不会对其定罪，将他关起来。光是这么多孩子遭受假玩具毒害的激愤家长，就足够范同喝好多壶的。 又一次的看着敌人抢在自己出手前倒下，孟川为自己默哀片刻，也隐约猜到了其中的关窍。 “应该是小伊让人做的吧？不然也不至于十月四号发生矛盾，范同这两家店六号就直接关门大吉。” “走，老黑，回家找你女主人去。” 三天过后的一个早晨，孟川用完早餐，正式将范同的名字从他那小本本上划掉。 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 范同因为偷税漏税、卷款潜逃、恶意贩卖假冒伪劣毒玩具、伪造教师资格证书数罪并罚，被处以十五年有期徒刑，并没收名下所有财产。 “本来只听说他卖毒玩具，没想到除了办培训班的证挂靠了知名教育机构是真的，其它全是假的。” “黑，真他么黑！” 范同的事情在同学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议论纷纷。 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就算范同在里面接受改造时表现良好，也至少要坐个十年。等他出来的时候，必然是个被磨平棱角的唏嘘大叔，也必然早已物是人非。 这一届敌人的质量有点差啊！ 孟川合起小本本，暗自感叹。 第335章 生活改变了谁 “我算发现了，你啥事都干，就是不干正经事。” 对于孟川亲自下场找想找范同麻烦的行为，林伊如是笑着总结道。 孟川郑重的收起自己的小本本，一点都不想理睬身侧这个正掏空心思讨好他的女人。擅作主张也就罢了，搞垮范同后，还不通知他瞒着他。 有这么做未婚妻的吗？ 我不管，我要退婚！ 孟川板脸别过头盯着窗外，昨天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论起来其实不算大事。 在林伊面前，孟川可以做一条咸鱼。不论在家庭还是事业上，他都不在意或者说乐意自己的女人骑在自己头上，孟川就愿意这样娇惯着林伊。 但咸鱼也是有底线的。 林伊这种擅作主张还隐瞒不报的行为，孟川认为必须要好好的教育一番。 他必须要将一切不好的事物扼杀在萌芽之中。 要不然，一次纵容，次次纵容，等哪天林伊给他做主做习惯了，两人之间可就真成了外人所说的阴盛阳衰、女强男弱。若真是这种状况，一时还可以忍受，但长久下去，孟川身为一名正常的大男人，两人之间的感情必然会出问题。 这就跟如今林伊接手公司事务一样，本来她只是好奇当霸道女总裁的感觉，可现在越来越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有朝苏瑛转化的迹象。 也是因为林伊此次擅作主张处理范同的事，孟川才发现了这个迹象。 而这个不好的苗头如果不立刻解决，因为观念不和而形同陌路的情侣，这世间还来得少吗？ 从大一在一起到现在，细细算来，孟川发现他与林伊正好快满第七个年头。 曾经孟川对于七年之痒这个词，是不屑一顾的。 七年的时光，足够改变很多事也足够改变很多人。每个人都会随着时间的车轮，不断的调整自己、改变自己。或许七年就是一个关键点，可能很多情侣就是在这个关键的质变时间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枕边人，早就不复当初的，换了一个模样。 这是孟川对七年之痒的单方面解释。 他认为七年之痒并不代表不爱，只是可能你爱的那个人，只能在过去找到，而现实中的却早已面目全非。 领悟到这一点，孟川开始有些心慌。 情侣之间经常会有这么一句情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 可如果林伊再也不是当初的林伊，如果林伊真的成了一名女强人，他跟林伊的感情到底还能维持几分？ 孟川心慌的发现，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居然有些犹豫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内心的情绪真实反映到了脸上。 女人是敏锐的，林伊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发现，她家老孟刚开始或许真开玩笑，想假装生气逗她玩。 可此刻，孟川的情绪很不对。 有生气，有彷徨，还有犹豫不定的无措。 给林伊的感觉，就好像她即将要失去他一般。 林伊的心瞬间揪紧。 “老孟，老孟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医生说了你体弱不能多思，生气对身体不好，咱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没有想故意瞒你。我保证，以后事情无论大小，只要跟你有关，我都先找你商量，要不，我给你写保证书？” 林伊态度极为认真的道歉。 “小伊，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但也可能是我庸人自扰了。每个人都会变……山不就我我就山，我决定了，我要重回公司。既然你变成了现在这样子，那我就尽力调整成和你一样的观念……” 孟川很郑重、很认真的说出这番话。 他这二十多个年头，除了林伊，没有过任何其它的感情经历。他不知道自己发现的这个问题，到底算大问题还是小问题。但他深刻的明白一点，他不想跟林伊之间有任何的隔阂或矛盾，更不想失去林伊。所以，他必须解决问题。而重返公司，就是他初步想出的最好解决办法。 “我看你就是天天在家闲的蛋疼，没事瞎想。三观不合的情侣那么多，不照样也有结婚生子一辈子的。再说了，你怎么就认为我如今跟你三观不合的？” “时间到了，我上班去了。” 林伊若无其事的出门，孟川摇摇头，却是起身走向林伊的书房。 书房中有很多林伊带回家处理的兴远公司文件，孟川打开电脑，直接发消息给苏瑛，让她将公司近期状况和待办事务，事无巨细的都电子邮件发送过来。 “明天上午留出时间，我会去你办公室，你当面跟我汇报一下公司发展状况。” 孟川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开始按时间顺序逐步深入了解如今的兴远公司。 另一边，林伊刚开车到路上，就连忙戴着蓝牙耳机拨通了苏瑛的电话。匆忙之间，还差点按到其他人的联系人选项。 “苏瑛姐，今天孟川的情绪不知道怎么的，很不对……他想重回公司，我们俩以后能一起上下班，其实我应该挺开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我有一种强烈的会失去他的感觉……” 林伊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苏瑛静静的听着，同步也完成了孟川的要求。 “你专心开车，等你过来以后，我们慢慢详谈。”苏瑛很平静的劝说林伊，“不要慌，情侣之间有矛盾很正常，你们这连矛盾都算不上，不要自己吓自己。” 挂断电话后，苏瑛看着孟川最后发来的那条消息，若有所思的敲打着桌子。 看样子，孟董这次说重回不是说着玩玩的。 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公司决策层就这么几人，很难再去找一个大家都信任的人加入进来。公司越来越大，业务也越来也多面繁杂，大老板能回来分担自然是好的。 但苏瑛一想到刚刚电话里林伊那她从未听过的慌张，总感觉，孟董重回公司这事会天不遂人愿。 而接下来的事实，正如苏瑛所担心的，因为她自己的不作为，滑向了那个让她后来无数次后悔到抓狂的情况。 第336章 上辈子欠的 苏瑛微笑的看着对面终于做出某个决定的林伊，内心却如似坠入无底深渊。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孟川林伊这对奇葩小俩口无数的债务，所以这辈子，才在当初答应了俩人所请来做这个兴远总经理，来做牛做马的还债。 想通了某些人生道理的林伊，从头到脚都透露出淡然出尘的气息，像一只青春小鸟一般在那叽叽喳着。 “虽然可以一起上下班，但是王医生说老孟不能太过劳心，那就必须尊重医嘱，不能让他再重回公司。” “他重回公司的原因是因为我，他以为我想成为一名女强人，想跟我三观相同，有共同语言。虽然我的确有那么一丁点想的啦，但是！若为爱情故，余者皆可抛！我以后就挂个名吧，这班就看心情上了……以后，公司就全赖苏瑛姐鼎力支撑。苏瑛姐，你辛苦了！” “呼为什么我好轻松的样子？” “看来，我是真的只喜欢女总裁这个名头，并不喜欢做事啊。原来如此！哼哼，回去跟老孟算账去，我哪里想做苏瑛姐那样的女强人了？” “不过真的好奇怪哦，为什么我一想到只保持女总裁的名头却交出所有权利，会这么高兴呢？那么多大权交出，不应该的呀。” 林伊捂着自己的那对a，疑惑的自言自语着，回办公室整理交接事项了。 苏瑛神情呆滞的坐在原位，回想林伊的话，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能的愣神了大半晌。 等会，让我缓缓。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不仅她原本期待的孟川重回公司彻底泡汤，好不容易被她拐骗成女总裁的林伊，也要跑路了？！ 我他么！ 苏瑛一时间竟无法用正常语言来描述她此刻的心情。 这混蛋老板你闲得蛋疼的乱想，闲得作妖就作妖喽，可你现在还把老板娘从公司拐走是几个意思？ 这他么的到底是谁的公司？ 到底，谁的？！ 这公母俩，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毫无预兆的撂挑子，真当她十项全能，真当她不需要自己时间的吗？ 她也是个正常女人，她也需要谈恋爱的好不好？！ 苏瑛生无可恋的靠在椅背上，连那桌上不断响起的公司电话，都有点不想接。 “我是苏瑛，有什么事？” 生活就像那啥，如果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苏瑛还能怎么办？人家是老板和老板娘，自己只是个可怜的打工仔……没人权啊！ …… 苏瑛谨守自己打工仔身份，没有对林伊撂挑子提出任何异议。 但曹兴跟孟小妹，可不会跟孟川客气。 孟川也知道这事做得的确不地道，所以当曹兴跟孟小妹打上门后，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妥协。 以后，孟川与林伊可以不天天上班处理公司事务。但凡是必须公司核心高层出席的场合，都由孟川与林伊前去。 比如说，已经谈好的合约的公开签约仪式，只需要他们在合约上签字。其它的合约商谈、合约审核，公司都会派出专业人员为他们俩代劳。 概括成两个字就是，傀儡。 他们这边人的骄傲，估值数十亿的，堂堂兴远公司的董事长居然是一名傀儡，而且还是他自愿做的，说出去可能有人不信。 如放在以前，苏瑛等人也肯定是不信的。可现在，天生孟川林伊这两朵奇葩，由不得她不信。 …… 孟川觉得他被苏瑛曹兴他们合伙套路了。 说好的做傀儡一点都不累的呢，可是现在，这被人围困出入不得，到底是什么情况？ 今天，是养生茶厂房奠基的日子。 养生茶工厂并没有接受入驻工业园区的优惠，租用他们这边工业园区现有的厂房。而是另找官方帮忙，在他们这边市南郊区租用了一块近十亩也就是六千多平米的荒地，用于厂房建设。 因不愿影响公司其它业务的原因，兴远拟定计划先开设三处四百平的小厂房，如果养生茶开始有资金回流，再进行二期建造。如果养生茶项目失败，那兴远公司也不会抽取资金流挽救，以免影响公司其他业务。 不过，兴远公司凡是参与养生茶项目的人，都对养生茶的前景颇为看好，都预测养生长工厂二期建设是必然之事。 因此，在一期建设时，就有必要给二期、乃至三期、四期的厂房建设预留土地。所以拥挤的工业园区，虽然有空厂房但实在不符合兴远公司的胃口。 之所以兴远不入驻他们这边工业园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工业园区的空气质量和水质都不符合兴远考察团的心意。所以兴远公司也就任性的，放弃工业园区的优惠，自个出钱，自个建厂房。 而孟川现在面临的，就是因自建厂房，而惹出的麻烦。 他们这边市郊区，附近自然也是有人居住的。 孟川看过养生茶的工业制作流程，虽然绝大部分都是物理处理的方式，全程用不到化学试剂，但一个制作流程下来，也是有污水和污废产出的。 这是工厂的必然存在现象，若是一家工厂，没有污水和污废产出，那还叫工厂吗？ 反正孟川没见过这样的工厂。 这是常识，孟川知道，住在附近的人自然也很多人知道。 这便是矛盾所在。 尽管在圈地那会，兴远公司就已经配合当地官方，挨家挨户宣传说养生长工厂的所有排放物都会处理达到国际最高标准后再出厂。 但问题在于，群众们不信啊！ 或者说，狼来多了，他们不敢信！ 哪一家工厂在开建时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未处理污水离开工厂。刚开始，老百姓们都是信的。 可他们信任的结果呢？ 如今遍地可见的飘着死鱼和各种垃圾，惨绿到如同毒液让人发慌，肆意散发着恶臭的河流，都是那些曾经对工厂抱以信任的老百姓们的血泪见证。 狼来的多了，老百姓怎么可能还敢信？ 孟川去年之前也还是平头老百姓，就算到如今身家过亿，也没觉得自己高贵到哪。 所以，他很能理解现在这帮围着他，说除非他们死才让开工的老百姓们的想法。 但兴远如今已经是太多人的利益结合体，就算理解，他也必须开工！ 第337章 保证 这次奠基仪式，孟川出场就是做个吉祥物的。 连开场发言，孟川都是交给了苏瑛上周刚招聘到公司的一位名叫乔群的董事长助理。 乔群是个男的，孟川倒是想要个女助理，但问题在于林伊那关实在过不去。 当然，乔群只能算是名义上董事长助理。因为孟川长期不去公司，他平常还是听命于苏瑛，只有如这般约定好由孟川出面的场合，乔群才会回孟川身边做事。 乔群不是他们这边本地人，自然听不懂他们这边的本地方言。 他看着群情汹涌好似要把他以及董事长淹没的一茬茬人头，拿出手机就想拨报警电话。 “孙子！你想报警是吧？报，你赶快报！我告诉你们，报警也没用！你们兴远公司，甭想在我们这儿立起哪怕一片瓦！” “老头子我今年七十五了，我知道你们兴远公司在哪。你们要是敢开工，我明儿就死你们公司门口，不止是这个厂，我让你们公司都开不下去！” 这话就明显是在耍无赖了，孟川听了都有点哭笑不得。 “什么良心公司，狗屎！种菜的居然办厂，我呸！” 百姓们各种粗话夹杂方言俚语的，将孟川一群人围着，骂得他们毫无还嘴之力。 孟川的两位保镖倒是能护着孟川杀出重围，可问题在于，他们看着周围那一个个白发苍苍，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是怕一失手就闹出人命。 “乔群，手机收起来。” “诸位乡亲，我是孟川，你们听我说。” 孟川被护在最中间，双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朝着人群大喊。 “正所谓，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我孟川，也是土生土长的他们这边人，知道破坏环境这种事有多大危害，更知道，我不能因为一己之利，让乡亲们的健康受到损害。这种子孙后代都会被乡亲们戳脊梁骨的事，我孟川绝不会做！” “这样子，你们派出一个代表，咱们好好谈谈。也不去别地，你们选地方，你们选时间，我孟川，一切都按乡亲们的要求走。” 孟川说完，绝大多数百姓都偃旗息鼓，在互相讨论着。 百姓们到这里，就是想讨一个说法。既然孟川明确说想谈谈，愿意给他们一个说法，自然也就暂停了哄闹。 最终，一名拄着木拐杖，一头白发的老爷子，被众人推选出来。 “我不是代表。” 孟川刚想说话，就被这句话给噎了一下。老爷子你不是代表，那你出来干嘛，你闹呢！ “我老糊涂的，可不敢跟你们这些人精谈，怕被你们绕进去。” “我只是个传话的，跟你们兴远谈的代表，我们这边是两个村子，一个村子一人，都已经通知了，他们在赶过来路上。” “时间就定在今天，地方就我们村村委会，我们怕放你们走以后你们搞小动作。” 老爷子嘴上说着自己老糊涂，看孟川听他这说话条理清晰的，一点也没觉着他哪里糊涂。 “行，就今天，就老爷子村里。” 一路被拥着到了井峪村村委会，孟川坐定后，“乔群，带人附近看有没有小店买点香烟、饮料还有零食比如瓜子之类的。今天这事实在是打扰乡亲们了，先给乡亲们小小陪个罪。” 白头老爷子嗫嚅着嘴唇想阻止，但看村民们都一副“算你识趣，还不快去”的样子，嘿了一声后反而出声告诉乔群最近的商店在哪。 …… 吴浪接到电话，深知资本家无一不心黑的他，生怕村民们有个损伤，火急火燎的就放下手中活，赶回到井峪村。 可是当吴浪跟另一名邻村的商谈代表吴花一起赶到井峪村村委会时，却发现现场的气氛有点诡异的，居然十分祥和。 两帮人有说有笑的在那嗑瓜子，聊天打屁，呐喊助威。而那个西装笔挺的，一看就是领头的有些眼熟的年轻人，居然在跟他干爸掷骰子玩！ 果然，这些资本家在没有达到目标前，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此刻如此的讨好村民，肯定是为了过会的谈判迷惑村民，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吴浪，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点区区鬼蜮伎俩，是骗不过我吴浪的！ “浪哥，干不干？” 另一个村子代表，随吴浪一起到达的年轻人吴花，右手不由自主的摸像自己腰侧，好像要拿出什么。 “我干你个头！这是法治社会！我们现在是良民！回来两个多月了，怎么还开口闭口就干干干的，杀了他们，我们倒是能一拍屁股就走了。可我干爸他们呢？还有我好容易救回来的宝贝女儿，继续跟着我一起刀口舔血啊？” “我说你说话做事，能不能有点脑子？” 吴浪没好气的用自己那簸箕般的大巴掌，将吴花给扇了一个踉跄。 “说得好像你自己有多少脑子似的。”随吴浪走进门的吴花，很不服气的嘟囔着。 见谈判代表到达，白发老爷子当即就收起骰子，孟川也正襟危坐。 “不知这位兄弟贵姓？” “吴浪，这是吴花。” “听口音，吴浪兄不像是本地人啊？” “常年在国外，觉得我女儿还是说母语好，所以就回来了。”说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吴浪本来透露出些许凶煞，让两位保镖先生暗自警惕的面孔，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一丝溺爱的笑容。 话语寒暄到这里，孟川突然就兴奋一拍巴掌，“吴浪兄常年国外？这就好办了！” 听到孟川这句话，吴浪却是坐得更加笔直，警惕性双倍提高。 来了，来了！ 按照他过往经验，万恶的资本家都是一群善于伪装的伪善小人，谈判过程中，一旦露出这种让人放松警惕的笑容，那绝对是接下来有大招要放。 然而，我吴浪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你再怎么想用笑容来麻痹我从而不经意间达到目的，我吴浪，也不可能放松一丝警惕！ “不知吴浪兄可了解国外那些发达国家的工厂排污标准，或者说，吴浪兄有没有能详细精准了解这些东西的途径？” 吴浪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的，不知道孟川问这个问题做啥。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他能。 “能就好！如果更进一步的，吴浪兄能联系到国外工厂排污处理的专业团队，那就更好了！这样吧，如果能联系到，我们工厂的排污处理装置就由吴浪兄联系的专业团队提供并建设。以后工厂的污废处理监督主管，也由吴浪兄直接或指定人担任。” “如果联系不到，也没关系。就我来联系，但监督主管还是吴浪兄。” “当然了，我刚刚所说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们答应的……” “不用了！我来联系，国外我熟！” 孟川话没说完，吴浪忽的一拍桌子说道。 接下来他又取来纸笔，说为防止反悔，让孟川立刻写保证书。 白纸黑笔摆在眼前。 被打断说话的孟川，愣怔了好久。 一旁等着村中难得的海归人才吴浪发挥的白发老爷子，“嘶啦”一声揪下一把胡须，竟丝毫不觉疼痛。 被吴浪骂没脑子的吴花，看着一脸智珠在握的大哥，以他有限的脑容量，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村民们也都一副“你他么在逗我”的表情。 莫名的，屋中陷入一种落针可闻的沉默尴尬。 第338章 智商受到侮辱 首先回过神的白发老爷子将吴浪拉出门外。 “浪啊，电话里我说的，谈判的目标你都清楚的吧？” “清楚，阻拦兴远在我们村附近建厂。” “那你刚刚说那话，是在做啥呢？” “我刚刚说我来联系国外团队，建设兴远工厂的污废处理系统……”吴浪还没反应过来的复述着。 直到全部复述完，吴浪才猛地恍然大悟的瞪圆双眼，“窝草！我怎么答应建厂了？这龟孙阴我！” 白发老爷子闻言，无语扶额望天。 人家刚刚哪里阴你了，不过是先展望一下谈判若达成的前景而已，谁知道你个二傻子竟然…… 算了，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我就应该亲自下场的！ 可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么一大海龟平常说话做事看着都挺洋气的，咋这智商就这么的，一言难尽呢？ 白发老爷子非常心累。 屋内的孟川则是在回忆刚刚的谈判过程，他的目标是想说服村民们同意兴远建厂，可这才刚开始，好像就已经结束了？ 他期待了这么久的谈判对手，就是这样子的？ 你们这谈判态度太过恶劣！ 不合作就不合作呗，直说就是。 可你们找这种人来实行降智打击，孟川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白发老爷子带着羞愧低头的吴浪走进屋。 “误会，刚刚都是误会啊。孟老板，刚刚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接下来呢，还是由我来跟您谈。” 老爷子不好意思的跟孟川打着招呼，全村的希望竟是这种货色，丢人啊！ 村民们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差一点他们就以为吴浪还有村长跟兴远公司串通好了，做了一个局以造成同意建厂的既定事实。 可现在，还好还好。只是他们所托非人，不小心找了个二傻子代表他们而已。 “哥，我感觉你脑子也没比我……” 三傻子吴花凑到吴浪跟前，振振有词的想要说出一个事实。但迫于吴浪那高举巴掌的淫威，只能讪讪的笑了笑，坐回原位。 “没脑子就没脑子嘛，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虚伪！” 吴花表示，他很不服气。 …… 经过了一个小小插曲，孟川最终…… 拿下了两村村民！ 当然，为此也签下了很多不平等的血泪条约。 比如工人名额必须有部分留给两村的青壮，比如若有外包的生意两村具有优先权，比如……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孟川开始提出的，所有工厂的污废处理都采用国际顶尖标准，并由两村共同监管的事情，这是必须列入条约的。 吴浪虽然人少了点脑子，但他说能联系排污方面的国际型专业团队，倒还真不是吹大气。 当天下午，苏瑛就通知孟川，她收到了来自美联国知名化工设计院甘勒斯对养生茶工厂一期项目的投标报价。 “孟董，虽然你是公司的董事长，但有句话我不吐不快。我认为你这样子，实在是大题小做的瞎糟蹋钱。” “他们这边市这么多工厂，有不少都是靠近居住区的。既然他们在官方的协助下，抵住当地居民压力能顺顺当当的建厂运行，我们肯定也可以。” “而且我觉得，百姓从来都是欺软怕硬。你越是让步，他们就越容易得寸进尺。现在还没动工，您就答应了这么多条件。等到厂子建好，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苏瑛说只一句话，可最后却吐槽了一大堆，反正意思就是她不赞成孟川的做法。 对于这种逆耳忠言，孟川自然相当欢迎并要予以解释的。 “首先，厂房从主体到污废处理均按国际化标准建设，这是必须的！以后如果兴远旗下还有其它工厂，也都要遵循此例。我今天就给公司定下这个死规矩，在这一点上，我不缺钱，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偷工减料想法省钱，无论为公还是为私。” “别人可以不讲良心，随意排放污水倾倒工业垃圾，这些我们管不了。他们不在乎，但我在乎！我不敢奢求造福一方水土，但我更不愿让一方水土因为我的利益而有任何损伤。” “我们兴远，从一开始，就凭良心做事。良心二字，兴远必须贯彻到底，至死不休！” 苏瑛在另一头极为认真的说了一声我记下了。 对于这个观念，苏瑛是认可的。养生茶工厂其实算得上是高利润比的工厂，所以前期投资增加只是阵痛，很快就能赚得回来。 而养生茶工厂是在兴远公司旗下，它共享着兴远公司从一开始就一直保持的优秀口碑，所以公司也有必要为保持口碑，以高标准来建设养生茶工厂。 苏瑛记得她曾跟泰市首富陈大標老爷子聊过的一个名词，社会责任感。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没有人可以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生活。社会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体集合，而是一个相辅相成不可分割的整体。人不应该不仅仅是为自己的欲望而生活，对社会负责，这样才能使社会变的更加美好。 这话听起来，其实有些假大空。 但具体到个人，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没钱的时候管好自己，别给社会添麻烦；有钱的时候，那就拔一毛以利天下。 但现代社会很多人，却是完全做着相反的事情。我穷我有理，为富必须恶。这种社会现象普遍存在，有很多人其实刚开始没有这个观念的，可社会大染缸染掉了多少五彩斑斓。 苏瑛很庆幸，她的大老板，一直都是一名有社会责任感的人。 现在人不谈什么来世福报，但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肯定永远不会觉得亏心，不会成为恶毒的爪牙，以至于午夜梦回还怕人前来索命。 一己之力，改变不了全世界。但至少，可以不被世界改变。然后，在不被世界改变的同时，尝试着的，去做一点能改变自己足迹所到之处的事情。 苏瑛一时间，颇多感慨，连孟川答应的其它不平等条约，都没有再继续质疑。 在苏瑛看来，这些不平等条约就如同孟川探索出的新农业经济模式一般，是在前进试验中造福当地百姓。 可实际上，孟川正掰着手指暗暗发奋，回去一定要学习谈判技巧。 竟然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一、二、三……八、九、十条如此多的不平等条约，堂堂兴远董事长，丢人啊！ 第339章 一点也不贵 学习使人进步，游戏使人快乐。 孟川很果断的，在两者之间选择了快乐。 至于所谓的学习谈判技巧？ 那谁？乔群，还不快点滚去学习，正所谓技多不压身，你就甘心一直当一个所谓的董事长助理吗？ 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孟川身为大老板，手下有的是人去帮忙学习并运用所谓的谈判技巧。 “啊当吉祥物大老板的感觉，真爽！” 孟川满足的喟叹一声，放下游戏手柄。起身到衣帽间，在林伊的帮助下穿好正装。 时间走到十二月中旬，今天是养生茶工厂正式开工的日子。 孟川到了厂区办公楼，首先遇到的就是负责设计并监理厂房建设的，甘勒斯特派代表员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地道白种妞。 最夸张的是她那孟川目测自己双手无法掌控的傲立山峰，虽然有林伊在旁，但孟川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眼睛的，忍不住想要瞟上一眼。 “大吧？” “嗯……嘶～疼！” 林伊冷哼一声，小手从孟川腰间松开。 “我就是好奇她怎么能保持不下坠的，这违反了牛顿定律。我思想很纯洁的，没别的意思。” “呵，你还敢有别的意思？” 两人正说着，白花花两座山就热情的迎了过来。 “华国速度，不可思议，厉害！” 克劳迪娅竖起大拇指，惊叹于厂房在她严格要求下还能一个半月建成的华国速度。 “那当然！论速度，我们就是这个！” 孟川同样竖起大拇指。 “密斯特孟，你真不谦虚……” 克劳迪娅也不知怎的，就被孟川给逗笑了。操着她那一口半生不熟的华国普通话，跟孟川相谈甚欢，直看得一旁的林伊牙根痒痒想咬人。 当地官方也有不少官员前来参观捧场，虽然目前才三座小厂房加一个办公楼，看上去不大。但圈地整整圈了六千平米，按照兴远公司给当地招商办画的饼，这六千亩都会被利用上。 到时候，会提供多少就业机会？会提供多少纳税？又能带动多么巨大的周边经济发展？又能给他们带来多大政绩？ 六千平米，这么大一个厂，想想都美！ 说实话，孟川最烦这种场合。 但偏偏公司那帮人造反，跟孟川约法三章，将所有类似这种流程化无脑的需要撑公司面子的事，全部交给了孟川来做。 因此，对于各种官员的捧场，孟川也只能一一的以最得体的笑容跟大家打着招呼。 其实有些只是过来凑热闹的最底层官员，孟川如今已经可以一定程度上的无视。 但有句话怎么说呢，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说句好话也就是舌头打个滚的事，孟川没必要摆出身家过亿的谱来。 林伊这会没跟孟川在一起。 她在准备过会开工庆典的发言稿，等宾客来齐了以后，她将会站到那个众人瞩目的主席台上，发号施令，宣布开工。 林伊早就想清楚了，她喜欢的是当总裁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并不是喜欢的当总裁需要承担的那些诸多繁杂事务与压力。 如今林伊跟孟川分工明确，脏活累活，比如实在没法让手下代劳的跟官员寒暄之类的，就孟川来做。 而本来其实可以让手下代劳的，比如主席台发号施令，这种林伊觉得很好玩很风光的事情，就由林伊来做。 孟川倒也想如此偶尔装装比，可林伊一句“我为了谁才从公司退下来”的问句，顿时就让孟川没了脾气。 “话说，我们都变了。以前是多么低调的人啊，现在却喜欢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孟川很桑心，热闹都是林伊的。 他什么，都没有。 …… 随着公历新年的钟声敲响，时间又无情的翻过一年。 元旦放假，是人们的休息时间，也是商家上架新品的好时节。 经过了半个月的生产存量，兴远公司旗下，魏氏养生茶正式在各大商场上架。 在兴远研发部的实验下，养生茶的主材不再拘泥于安吉白茶这一个种类。代替白茶的其它茶叶，价位从两百一斤到一千多一斤不等，所以魏氏养生茶的价格自然也分了高中低档。 低档的就定价格在两百一斤，中档一千一斤，高档的直接定价到了两千一斤。 还有最终典藏版的，孟川直接喊出了两万一斤的价格。可就是这个价格，还是孟川被众人劝说妥协后的价格，要不然，他上来就得一斤就卖它个十万，保不齐还是美金！ 不为啥，身为大老板，任性！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在典藏版魏氏养生茶中，除了主材白茶是两千五一斤的一年特级白毫银针外。第二主材全部使用的是兴隅孟家门口的那两棵银杏树的果实，意思就是，全部都是蕴灵银杏。 至于为何只用了这两棵蕴灵银杏树的果实？ 还是那句话，树是我家的，任性！ 真实情况是，一如孟川所料，至今那两棵被施展了土地公第二威能特性复接的蕴灵银杏幼苗，都还处于不可再复接的冷却期。 而因为卯着劲试验冷却期的原因，孟川忘了给剩余的十二株银杏树苗施展新土地公威能，进行“延年益寿”的特性复接。而当他想起来的时候，泰市的银杏树早就全部被采摘完毕。就算孟川施展了，也得等到明年。 因此，当前只有孟川家庭院中这两棵老银杏树，被孟川用新土地公威能复接转变为了能延年益寿的蕴灵银杏树。 再有这两棵银杏树所打果实，按往年惯例还要留着自家用的原因。总共能拿出来用于魏氏养生茶制作的蕴灵银杏，也不过就六十来斤。 送到工厂，再经过一套工艺流程的筛选处理，最后制成的典藏版魏氏养生茶，总共就一百五十斤。 亲朋好友再送一点，最终能包装上市的魏氏养生茶便被控制在了一百斤。 所谓物以稀为贵，两万一斤，一点也不贵。 当然，这只是孟川认为的。 然而，不贵只是孟川个人认为。 第340章 膨胀了 兴远公司的人看见这个标价，都觉得自家董事长想钱想疯了。更不要谈外人，不止是对于典藏版魏氏养生茶，对于其它三档养生茶，也议论纷纷。 低档的两百一斤还好，有不少人买回去喝了尝鲜，感觉不错。 可高中档的两种，可以说是在上架当天就被顾客们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兴远公司，膨胀了。” 这话算是好听的。 “这个孟川是不是穷疯了？我看了养生茶的主要成分，就没有一样是兴远公司种植的。也就是说兴远公司是从其它地方收来的茶叶、银杏，从他们厂里捣鼓过了一下，就卖给了我们。” “这和贴牌生产有什么区别？！骗子！” “我记得兴远公司曾经被问及为何不进入普通蔬菜市场，被问及是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当时兴远公司回复说兴远其实可以收购普通蔬菜，贴兴远牌子进入普通蔬菜市场。但他们兴远要讲良心，所以没做。” “可现在呢，良心去哪了？多了一道工序，就不是贴牌生产了？” “贴牌就罢了，还卖这么贵！真当顾客是傻子呢？我倒要看看谁会买？” 顾客们如是说了，也如是做了。 所以，很罕见的，兴远公司新品上市，第一次刚上架就落入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我就说嘛，这跟你们公司蔬果的销售情况不一样。养生茶是奢侈品，怎么可能销售火爆。当初你还说兴远有最专业的销售团队，可现在怎么样了，遇冷了吧。” “所以说，养生茶工厂盈利不多，不是我能力不行。而是奢侈品的销售，就是这么个三年不开张的样子。你自信满满的生产这么多，我看你怎么卖出去。” 习习海风，魏浩初坐在游艇上乘风破浪。搂着两韩式半永久的尖下巴美女，跟孟川视频聊天。 这个牲口！ 你咋就不怕****呢？ 孟川看着视频通话，贼眼滴溜溜的转着，然而也只能转着，他终归是有贼心没贼胆。 对于魏浩初的纯属打趣的嘲讽，孟川神秘一笑。 “三哥，你别急。这次，我的销售团队很快就会告诉你奢侈品，到底该是个怎样的销售方法。”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要维持这个全民讨伐兴远，全民讨论魏氏养生茶的势头，接下来就是静静的等待事态按部就班发展。 一周过去了，兴远公司对于外界的骂名，没有任何的回应。 魏氏养生茶的价格，依旧一两千一斤的摆在那里。一周下来，魏氏养生茶依旧被摆在货架上，只是有些商场将其挪到了角落位置。 更有不客气的，直接将魏氏养生茶进行了下架雪藏处理。 刚上市，我们兴远考虑你们利益，是将养生茶放在你们货架上代销。不用你们承担风险也就罢了，可现在一看势头不对，居然不通知我们的直接下架？ 都说婊子无情商人无义，好歹我们在蔬果方面还有合作，你就这么在商言商的，将养生茶给下架了？ 虽然商人都是逐利者，这其实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但是，谁让兴远公司的董事长孟川，正愁自己仇人太少呢。是故，这些下架魏氏养生茶商场的名字，都被闲得蛋疼又记仇的孟川给用小本本记了下来。 等老子的魏氏养生茶千金难求了，等这次事情结束了，老子会让你们哭得很有节奏！ 特别郑重声明，这次谁再缺德的越俎代庖料理这批仇人，就生孩子没**！ …… 商场的产品下架，兴远公司的沉默，使得很多见不得兴远好的人都抚掌称快。 “哈哈，孟川，你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办公室又因庆祝被砸得稀烂，这是翟国发。 “区区一个种田的，好好种田就是了，还想进入奢侈品这一行当？真是土包子，不知天高地厚。” 金碧辉煌的某酒店中，林藏锋端着高脚杯优雅的与他人轻碰对饮，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凭栏望，潇潇雨歇……监狱中，范同正摇晃着报纸呐喊，一块散发着淡黄色温暖光晕的肥皂，悄无声息的精准滑到了范同脚下。 捡还是不捡？这是一个问题。 一直以来，兴远是那么的完美无缺，没有一步行差就错，没有一次开拓市场遭遇失败。不少与兴远有利益冲突的人，因为这个情况，都产生兴远不可战胜的绝望情绪。 可今天，兴远公司终于有一次失败了，兴远公司终于在外人面前露出了其虚弱的一面。 这是机会，这是希望，这是反击的号角！ 而实际上，魏氏养生茶其实只是兴远的一个小小副业，哪怕魏氏养生茶最终无法成功，兴远也不过损失了一笔建厂的资金，无关痛痒。 但是，他们实在是被兴远压在头上太久了！ 很多因为兴远公司崛起，而倒下的比如吴勇义的这些同行们，在得知兴远公司终于栽了一次跟头的消息后，都恨不得鸣炮三日，以示庆祝。 兴远公司有人恨，自然也有更多的人爱。 兴隅村私人农家乐内的众富豪们，就对此事相当关心，还聚在一起给孟川出主意。 有说宣传不够，让孟川到央视黄金时间段搞上一年广告的。 这个建议当场就被孟川给拒绝了，央视黄金时段的广告，还一年，整个养生茶工厂加起来都不足广告费的零头。 有说大家分摊，将市面上的魏氏养生茶买下来的，也被孟川当场拒绝。 虽然说卖谁都是卖，可买家全部是跟兴隅村有关的，明眼人一看不就是托嘛。再说了，孟川也不好意思让老大哥们破费来支持他。 一直以来非常照顾孟川的陈大標，喝着孟川送他的典藏版魏氏养生茶，很奇异的并没有发话。 李长华本来还想临调职前发挥余热的帮孟川一把，可在答应孟川以晚辈身份送礼给燕京李家老爷子的要求后，他也随后被劝说得偃旗息鼓，直接返回燕京，等待来年的正镇长走马上任。 第341章 宝贝 季源爸妈，也就是孟清芮的准婆婆、准公公，在收到儿媳亲自送上门的魏氏养生茶以后，本着炫耀儿媳孝顺时刻念着他们的心思，将养生茶拿出来招待客人，赠送同事。 只不过季源他妈听到了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据说低档的颇受欢迎，中高档的魏氏养生茶其实一无是处。因此，在招待真正的贵客时，季源他妈还是老规矩拿家中的珍藏老茶叶。 儿媳孝敬她的说是两万一斤的典藏版魏氏养生茶，季源他妈一般都是用来招呼普通客人，以及自用。 还别说，这茶喝起来感觉不错，就是市面上人人喊打，季源他妈是真不敢用于招待真正贵客。受她影响，季源父亲季正丰本来带到单位想分享给同事们尝尝两万一斤的养生茶的，可最后却只敢自个泡了喝。 这种对客人的区别对待，人之常情，绝大多数人都是这般待客。 可谁知道，这天不知为何，季家的区别对待就区别出了事。 六点钟，季正丰下班从单位回到家，就生闷气的坐在那儿，也不言语，就是反复的摩挲着下巴，在思考什么事情。 “怎么啦，这年底事多，你们单位又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季母紧随其后的也下班到家。 “不是单位，是我个人。” “你？以往年底评先进上蹿下跳的，遇到事我能理解。可现在你也不琢磨着往上升，不争不抢的，能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季正丰更是满脸褶子的纳闷。 “对啊，我也很奇怪！最近单位有人在传我势利眼，领导之前还隐晦的暗示我说现在是共享时代，要有共享精神。” “我就不明白了，我认命了不争不抢，就想安安稳稳过个几年退休，传我坏话有何意义？我个老好人却被别人如此评论，人心不古啊。”季正丰靠在椅背上仰天长叹。 “还有，这个共享精神又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我们领导，打虎干将，所以他这意思根本不可能是想受贿，难不成我真的有哪件事太自私，做得不好？” “可是我想了半天，没有啊！” 季正丰越想越郁闷。 “那要不你干脆直接问问？我看你们领导应该挺好说话的。” 对于这个建议，季正丰并没有当即执行，他还是想先自己反思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一连三天下来，他愣是没反思出问题在哪。 “领导，你上次说的共享精神，我想了三天还是没想明白，要不你就直接教育我一下吧。” 季正丰敲开领导办公室门，坐领导办公桌对面，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样子。 说实话，季正丰不怕被人背后说坏话使绊子。反正他不想升，无欲则刚。可现在这不是被人说这么简单，是他明明没问题，却被人诬陷！ 这就是个人声誉的严重问题了。 “这……说起来有点像我索贿似的，但老季我跟你声明啊，真不是！你说你那儿媳孝敬的茶叶吧，干嘛藏着掖着的？对，我是不喜欢喝茶叶，但咱平心而论啊，你从我这顺走的茶叶不少吧……” 季正丰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时，一脸惊奇。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向不喜欢甚至于厌恶喝茶的领导，居然有一天会向我讨要茶叶来尝尝鲜。 而且还生怕我不给的，连以前的情分都搬出来了。 季源招呼完同事尤其是领导，到自个这拿典藏版魏氏养生茶尝鲜后，就看着桌上的那白金包边的魏氏养生茶茶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包边，不会真是铂金吧？ 随着儿媳妇孝敬的魏氏养生茶被散出，尤其是招待同事无论地位高低都用魏氏养生茶后，季正丰很快就发现，背后的风言风语一下子就清静了。 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这茶叶上。 “小芮啊，这会忙吗？爸有件事想咨询一下你。” “爸你说。” 季正丰挂断跟准儿媳的通话，愣怔半晌后，就急匆匆下楼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处报亭。 “老彭，这个月的华民日报，你都有留着不？” 从报亭老板那接过一叠大铁夹子夹着的报纸，快速的找到孟清芮告诉他的一月九号的报纸。 随后找到老红军专栏，找到了这次的一名九十岁老红军的一篇对话式连载采访记录。 “从您的话里面能听得出来，您很尊敬您的这个李老班长。” “以前我都尊敬的，可这几天，哼，我不想尊敬了！” “啊？呵呵，老爷子您真会开玩笑。” “我开玩笑干什么？说不尊敬就不尊敬，这个老班长，向他讨点茶叶都不给我！说什么孙子特地孝敬他的，了不起啊？我也有孙子！还说什么我是他家最尊贵的客人，跟年轻那会一样，就知道画饼骗人！” “他还说李总理找他要他都没给，哄鬼呢这是！年轻人你评评理，一点茶叶都不给，我还要不要尊敬他？” 下面还有一大段话，别说这次的对话连载还挺有趣的，平常从来不看这一栏的季正丰，直接拿着报纸回家，细细观看，美滋滋的喝完了两泡魏氏养生茶。 “老班长姓李？茶叶？孙子孝敬？” “这死丫头，说话不清不楚的让我自己解谜，不知我年纪大了思想僵化吗？” 季正丰又美美的抿了一口茶，探究的兴致反而上来了。 “跟魏氏养生茶有关？也就这个李姓。小芮她哥孟川的关系网里面，李长华，他爷爷？不可能这么巧的吧？” “等等，我想起来了，我下面那小汪他曾爷爷，貌似也是个老红军？好像跟这个老红军，就是一个部队的啊！” 事情到了这里，差不多就好查了。 季正丰打电话问了下小汪，在问到小汪曾祖父情况时，小汪倒也是个直肠子，说出了季正丰之前被人背后说坏话的缘由。 “主任，这个铂金装典藏版魏氏养生茶，连燕京李家那位能量通天的李老爷子都喜欢，是我曾爷爷告诉我的。我当时就随口闲聊嘛，我是真没想到您也有啊。后来领导还因为您茶只是藏着自己喝还批评您了，他们又传你坏话，我就更不敢跟您坦白了。” 得知了事情经过，季正丰也是哭笑不得，“你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以后有事就说，别藏着捂着。这是还好我先问你了，可如果有人先到我这打小报告，说是你传的坏话呢？到时候先入为主，你说我会不会误会你？” “这事是我不对……谢谢主任教诲。” 将报纸还给楼下报亭的老潘，季正丰回到家就将冰箱的七茶罐典藏版魏氏养生茶拿出来，一溜的桌子上摆好，很稀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感情这魏氏养生茶，已经直达天听，能到达御供程度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两万一斤都算是便宜的了！” “宝贝啊！” 这儿媳，真孝顺！ 年关将近事情多，季源他妈今天加班到七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下班回家。 “我说老季，你这是干嘛呢？摆菜就摆菜呗，怎么还把小芮送过来的茶叶都拿出来？你想把它给扔了啊？不是我说你啊，好歹标价两万一斤，又是咱那儿媳妇的一片孝心……” 季正丰围着围裙，端菜从厨房走出。 “你想哪去了，这些宝贝我哪舍得扔！今儿我交代你一件事啊，以后，除了……不对，不管是谁来！你都不准拿这七罐茶叶招待，记住，不管是谁！天王老子也包括在内！” “什么意思？这茶叶突然金贵起来了？你准备都留着自个喝？” “对！以后我也要享受一下国家领导人的待遇！” 在季源母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眼光中，季正丰宝贝的将七罐茶叶小心收藏好，才回到桌上开饭。 “不是，老季，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就不告诉你。” 季源他爸难得的调皮了一下。 “季、正、丰！” 河东狮吼。 然而，并没有卵用。 季源他爸突然得了宝贝东西心情大好，就是想要调皮两下。 第342章 由上至下 季正丰认为典藏版魏氏茶宝贝，只是因为听说总理都想要，他喝茶时觉得自己也享受了国家领导人待遇，所以觉得宝贝。 可在御医圣手金老眼中，这孟川小友寄给他的魏氏养生茶，的的确确是个宝贝！ “益寿延年，堪比老参。” “金老爷子你这评价过了吧？我让人科学分析了，主要成分就是白毫银针和白果而已，其中占比最主要的，也不过就是两千多一斤的白毫银针。” 一名身着中山装的，全华国人民看了都会觉得眼熟的威严老者，坐在金老对面正整理袖子，他刚让金老给他把完脉。 金老闻言摇摇头，“不不不，白茶的确是比重最大的成分，但在我看来，这个只是副药。这典藏版的魏氏养生茶里面，和市面上流通的不同，君药反而要属这其中的银杏。” “这典藏版魏氏养生茶里面的银杏，绝对和普通银杏不同，可以归于天材地宝。” “经常喝这茶，对人的身体有明显好处。” “就是可惜凡珍贵之物必然稀少，听孟小友说，总共也就产出一百来斤。像我这种老茶缸，一年六斤打底的，以后等大家发现了这茶的好处，我也就只能靠这老脸问孟小友直接讨要了。”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说的就是上位者的喜好会影响到下面人的行为，虽然如今早已不是封建主义社会。 但人们对于大人物或者说真正的名人所使用的东西，都有一种天然的向往。 御医圣手对于魏氏养生茶的评价并没有仅止步于终南海，而是以如同计算机病毒传播的速度蔓延开来。 凡是知道金老能力以及身份的人，都不禁好奇，这魏氏养生茶到底是何德何能，能担得金老如此评价？ 这茶功效到底如何？真的能做到让人察觉到的延年益寿吗？ 他们很好奇，特别好奇！ 好奇心是人类前进的动力，好奇心在商品上体现出来，就是代表这人们对这件商品的购买欲望。 买！立刻去买！ 燕京没有？只在南方一个名叫泰市的小城市才有销售？ 知道地点，那还不打飞的快去？！ 你大爷我是差这一点点打飞机钱的人吗？ 信息社会，消息从来都是以光速传播的。在燕京的买家还没有到达泰市时，泰市就已经有头面人物得到了魏氏养生茶在燕京骤然受到热捧的消息。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泰市的人还没买呢，你们这些外地人还想越过我们？燕京来的又怎么了，吃我们身后土去吧！ 然后…… 这些所谓消息灵通的泰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如同蚂蚁啃噬过大地一般的找遍了整个泰市，最终绝大多数人得到的消息却都是三个字，已售罄！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泰市首富陈大標是我表大爷！你要是不卖，信不信明儿我就把你这商场给收购了！” “小负责人，滚一边去！” “老子有的是钱！二万不够是吧？二十万！你卖不卖……还说卖光？！你丫的找死是不，你可知道，我二十万能买你一条胳膊！” 这完全就是逼急眼了，从一开始吩咐手下去买，到知道没货上门找商场负责人，到现在的直接找有销售过典藏版魏氏养生茶的，商场的幕后老板，进行人身威胁。 这些泰市大人物说起来有头有脸，但买个典藏版魏氏养生茶，却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倒是不敢如此找上兴远公司。 很简单的道理，这些人都是人精，稍微想想，为什么魏氏养生茶在本地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从上市到如今短短半月时间就能直达天听？ 这必然是兴远后面有能够直达天听的人物！ 亦或者，是兴远公司能找到这样的人物帮忙。但无论是哪种关系，都说明了兴远公司的不好惹。 他们的确是泰市有头面的人物，但他们如此费尽心力想获得魏氏养生茶，就是想要讨好燕京的关系，他们出了泰市，算不得什么，在燕京那些大佬面前，更算不得什么。 所以，这些或明或暗的泰市大人物，实在不敢跑来兴远公司耀武扬威。 可虽然不敢用强制手段，但是其它的比如托亲戚关系，这东西是不会得罪人的。 因此，兴远公司以及兴隅孟家，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对典藏版魏氏养生茶的狂热给搞得不厌其烦。 到最后，兴远公司一再表示，这个典藏版的魏氏养生茶是真的没有了！ 这些人才偃旗息鼓，转而找到了其它门路。 比如说，从被孟川以及兴远公司管理层这些人的被赠送了魏氏养生茶的亲朋好友手中，收购典藏版魏氏养生茶。 比如，既然典藏版的没有了，那就去买些高档这一层次的魏氏养生茶。 甚至到了最后，第一批上市的高档养生茶被很快买空后，中低档的魏氏养生茶，也同样被这些泰市的大人物买下来，往燕京发过去。 毕竟，聊胜于无嘛。 有个东西过去，至少能证明他们为获得典藏版魏氏养生茶是付出过努力的。只是世事艰难，实在无法买到，只能以更低一档的来替代。 甚至还有脑袋灵光的，直接找兴远公司预订第二批魏氏养生茶。 但因为银杏一年一结果，目前也就兴隅孟家院中这么两棵能结果的蕴灵银杏，典藏版魏氏养生茶在近期是注定无法再生产的了。 甚至孟川还在考虑，干脆将物以稀为贵进行到底，剩余十二株蕴灵银杏树苗就先不复接特性，等市场反应再以观后效。 “银杏叶子也是可以入药的，就是不知道银杏叶有没有类似的功效？” 这是孟川近期在琢磨的事情。 第一批上市的所有魏氏养生茶因此很快销售一空，这也意味着，兴远公司销售部门制定的由上至下的魏氏养生茶销售策略，大获成功。 是的，一切都是套路。 明明知道蕴灵银杏的延年益寿功效，却还千里迢迢的赠送金老，真当孟川跟金老有多亲近的吗？ 总之，很突如其来的，魏氏养生茶就在大众泰市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就受到众人追捧。 身在燕京，第一个得知相关消息的林藏锋，当场就打电话将翟国发骂了个狗血喷头。 翟国发畏畏缩缩的奉承完林藏锋后，办公室又一次的稀巴烂，这次是气的。 范同继续在监狱里捡着肥皂念着诗。 泰市诸多倒在兴远手下的同行们，一见风头不对，都悄悄的把刚预订好的炮仗退了订单，为此跟卖炮仗的店家扯了半天皮。 孟川又一次的拿出了小本本，一个一个的念着所有强行将魏氏养生茶下架的商场名字。 第343章 人设崩了 因为孟川的郑重声明，这次没人敢抢他人头。 当七名曾强制下架魏氏养生茶的商场老板联合跑过来，依旧笑嘻嘻的要求继续合作时，兴远销售部留守总部的两名新员工，恭恭敬敬的去把董事长请了过来。 经历了魏氏养生茶的销售，兴远销售部里尤其是刚过试用期的这两名新员工，都对董事长非常尊敬。 无它，这次由上至下的打开魏氏养生茶市场，先是孟川提出的想法，再由销售部补全的方案。而其中最重要的，让魏氏养生茶直达天听，更全部都是孟川的关系。 外界对董事长多有误解，说什么董事长是靠女人起家。 在没有入职兴远公司前，两人也是差不多的观点。可经历了此次销售魏氏养生茶一事，他们发现董事长非常有才能，完全称得上社会精英四字！ 每一位成功人士，都肯定拥有远超于常人的优异品质。董事长年纪轻轻就拥有这么大一份家业，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光靠女人更不可能。 所谓近朱者赤，他们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学习董事长的行事，将来方能成大事！ 所以，在得知董事长要亲自招呼这些背信者的时候，两名新员工都搬好小板凳，拿好纸笔。跟哼哈二将似的站孟川身后，期待着董事长的言传身教。 对于两名新员工的态度，孟川非常满意！ 不像公司里面其他的那些老油条，每次见着他都没大没小的，无论职位大小，看见他开口就问年终抽奖是啥？ 这是需要问的？ 我对员工的好，整个泰市有谁不知道？ 没看见你们那冰山总经理最近想追杀我吗？还不就是年终抽奖奖项定得太昂贵闹的。 还是这两新来的好，不仅勤恳好学，还绝不多话。 孟川给两名新员工一人一个赞赏眼神，转过头，对着这帮强制下架他兄弟的魏氏养生茶的奸商仇人们，孟川就拉下脸，丝毫不给好脸色。 “说吧，单方面终止合作的违约金都给你们打过去了，你们还来兴远干嘛？”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孟川晃着二郎腿，双手捧着林伊专门给他订制的紫砂内胆的保温杯，怎么看都一副吊儿郎当的嚣张样子。 跟上课小学生般坐在孟川下首的七名商场老板，虽然可能在心里已经将孟川骂得祖宗十八代都能气活n次，但面上还是笑呵呵讨好的对着孟川，一副你打我左脸我保证把右脸伸过来让你打得更舒服的样子。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下架魏氏养生茶时，他们有仔细想过对兴远公司如何交代。 当时他们想，再不济就是以后无法进货魏氏养生茶而已。反正经打听这并不是兴远公司的主业，也顶多就跟兴远公司之间出现一点小龃龉。 商人嘛，哪怕是开天辟地传下来的世仇，也都能在利益面前放下争执继续合作。更何况这点小摩擦小误会，那都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事。 七人自己想得挺美，按照正常人事情也的确是这么个发展方向。 可谁知道，这兴远公司偏偏就出了这么一个既记仇又不按常理出牌的董事长；而这个董事长呢，还又对公司有绝对的影响力。 本来一件小事，孟川却宁可直接不扯皮的，赔付违约金单方面毁约，也要终止跟这七家商场的所有合作关系。 这里面，自然包括兴远牌蔬果在内。 虽然兴远牌蔬果通常只占各大商场蔬果日销量的四分之一左右，但架不住它价高啊。价高的背后一般都意味着利润高，因此，在盈利占比上，相比普通蔬果销量低的兴远牌，反而占据商场所有蔬果利润的三分之二。 所以，虽然拿到了一笔不算低的违约金，看上去他们下架魏氏养生茶还赚了。但相比于以后的长期利润，七家商场绝对是亏到没边。 这也是七人明明被通知不再合作，却还只能陪着笑脸上兴远公司门的原因。 碰到这么个狠人，他们也很绝望啊！ 可谁叫兴远公司的精品蔬果，在华国范围来说都可以称作是垄断地位呢。 众人一副苦瓜脸，对于孟川的问题，却只能笑呵呵的认错、继续认错、不停认错。 “态度不错。” 一泡茶从热水喝至常温，孟川才终于略显满意的点点头，说出第二句话。 “那孟董，这违约金贵公司就收回去了？” 看见孟川满意的样子，七人原本紧绷的身子骨都松散下来。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爱面子。只是在这简单的认了半小时错，什么实际的都没付出就得到原谅，可以说是他们商海起浮以来最轻松的一次危机公关了。 站在董事长身后的两门神欲言又止，面上虽未显露，但内心对孟川如此的高高抬起轻轻放过有些不赞同以及失望。 “既然继续合作，违约金自然是收回的。”孟川慢悠悠的说着。 七名商场幕后老板闻言更加放松，竟还有人出声让孟川身后的两名新员工给他们泡茶。 “就魏氏养生茶吧。” “最好是典藏版的。” 孟川冷眼看着。 “……只是，这合约需要修改一下。”孟川阻止了身后两门神的拿一次性茶杯的动作，悠悠开口道。 “孟董，这合约还有一年时间，按理也得等到续约时修改吧？你这，你这，不合规矩啊！” 孟川茶杯盖“砰”的一合，面无表情的眼皮一抬。 “规矩？”孟川瞥了众人一眼。 “你们想继续合作？” 七人齐齐点头。 “想合作，我的话就是规矩！不想合作，违约金收好，慢走不送。” 还有人想说话，孟川根本懒得理，直接报出苏瑛提前给他算好的对方能接受的报价。 “以后，你们进货批发价比别人高三分之一，但零售价还需按兴远规定的市场价。进货份额不变，意思是不会减少，但也不会随合作时间变长而增加。” “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最后，孟川提出的条件七人自然是全盘答应下来。就算进价提高，他们还是有得赚的，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至于继续谈条件，他们是不抱希望了，至少对于跟孟川谈条件是不抱希望了。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兴远董事长，深度中二病啊！还谁赞成谁反对，你丫的当你是梁嘉辉啊？ 七人离开后，林伊不知从哪里就冒了出来，孟川忙不迭问林伊刚刚他霸不霸气。 两名兴远的新员工，看见老板娘那崇拜的星星眼，认知有些崩塌。 说好的成功人士，社会精英呢？ 说好的霸道女总裁呢？ 人设，崩了啊！ 第344章 黑幕 雪山白、巴贝拉红、宝石青的别摸我、绕主席台一圈的最新款水果机、三摞一米高的红爷爷，还有一堆堆杂七杂八如耳机、充电宝、红包之类的东西。 这里是他们这边黄河大酒店，二层大厅。 这里，是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公司年会。 被众人起哄“轰下来”的苏瑛，好笑的看着一杯就醉的林伊跟自称酒神的孟川相互搀扶着，在那找话筒的开关在哪。 “喇叭呢？喂、喂喂，呀，有声了。” 孟川只是酒量好，并不是真的千杯不醉。所以一圈被人敬下来，也是脚步有些虚浮。 “下面，就是众目期待的最重要节目了，大家吃好喝好没？” “好了！” 台下响起一众兴远员工快掀翻屋顶的应答声。 这些应答声中，饱含了欣喜、快乐、期待以及看向主席台时的极度渴望。 “不要用这么饥渴的眼神看着我，我媳妇会误会的。” 孟川看着下方如同三天没吃饭的，一双双嗷嗷待哺的眼神，打趣道。 林伊闻言，忙不迭的抢过话筒，“少臭美了，真当自己多帅啊？现在我宣布，年会抽奖，正式开始！” “我话还没……”孟川距离话筒远远的说着。 “嗯？” 林伊回眸看向孟川，不容置疑中夹杂着一丝醉酒的娇憨。 松手、后退，孟川怂了。 “切！” 下方齐齐的响起嘘声，尤其是广大的男同志们，都对孟川报以最强烈鄙视眼神。 “留守公司的，远在外市、外省的同事不用担心，工号抽奖，这么多人见证，只要是你的肯定漏不掉……五等奖，大米充电宝，共两百只。每十个工号一组，老孟你来喊停。大屏幕，滚动起来！” “四等奖，斯登蓝牙音乐耳机，共一百副……” 前面两个奖项发完，拿到奖的人兴奋自是兴奋的，但再看向主席台时，却又有些许难掩的失落。 按兴远公司规定，年会抽奖只要中过奖的人就不能再进入奖池参与抽奖。 所以，当前凡是中了四、五等奖的人，是明确的与一二三等奖无缘了。而一二三等奖的丰厚，提前得到通知的人，想想就口水都流了下来。 曾经兴远公司还没横空出世，他们也没入职兴远公司，只有在网上看某土豪公司发了土豪年终奖新闻的份。 可这次，所有兴远员工都相信，咱们兴远公司的年会绝对会刷爆朋友圈。 无他，光提前已通告的三等奖，就已经土壕到毫无人性！ 更不要谈，大家猜测的那一堆可能是二等和一等的现金奖，以及到现在都还未露出蛛丝马迹的特等奖。 众人猜测特等奖估计也是现金，毕竟看主席台上每堆现金差不多有一百万的样子，又分成了三堆，正好符合三种奖项的数字。 今次年会的红酒后劲貌似有些大，林伊发完前面三百个奖就晕乎乎自觉的往台下走去，将舞台交给了第一次参加兴远公司年会的董事长孟川。 “三等奖，水果手机二十，总共一百台。本来公司想买国产的来着，但本着让大家更方便装比的原则，所以我就让采购部换成了水果机，你们觉得这样可以不？” “董事长万岁！” “董事长牛比！” “董事长真帅！” 下方一众人面红耳赤，拍起孟川马屁那叫一个坦诚大方，真心实意。 当然了，这跟孟川帅气无关，换个老板也这样土豪的话，他们也会这样拍。 “二等奖，咱们来个实际看得见的，现金两万！十名！一等奖，现金五万！五名！……” 得益于如今的无限流量卡与wifi遍地，没有能来参加公司年会的兴远员工们，只要手上不是什么紧急不能分神的事，此刻都打开了手机观看直播。 有留守总部的各部门职员，有已经扩张至大半个苏省各个兴远蔬果旗舰店的众店长，有远在广西、胡建、琼州三省分部的从当地主管到底层职员的员工，有在全国各地甚至外国调查学习的销售、技术研发部成员，有……有很多很多。 与会的基本都是兴远公司总部人，真论起来，到现场参加年会的人其实比没参加的人要少很多。 不少公司的年会，虽然说起来年终奖丰厚，让外人羡慕的得不行。但实际上，真到了大奖都是暗箱操作，一圈奖抽下来普通员工会发现，原来那些水果机、现金红包，根本没他们啥事。 员工们都知道有内幕，但为了工作着想，也只能面上笑嘻嘻心里mmp的恭喜着领导，看领导发表获奖感言。 孟川也是mmp过的，所以，谁敢暗箱操作，我他么抽死他！ 我的地盘，我做主！ 现场的兴远员工们在听了一二三等奖内容后，应届毕业生还好，单纯得跟小白兔似的。但那些老江湖们，都忍不住的交头接耳。 “虽说都传董事长是土豪爱发福利，但平常都是小红包，年会这么大奖肯定要照顾那些公司高层。” “天下乌鸦一般黑，更别谈一言堂的私企。你们这些小年轻呀，激动个啥？真以为自己能拿到奖似的。” 老油条们都猜测说肯定有暗箱操作，拿奖的肯定大半都是领导，员工只有两三个幸运儿。不少刚毕业的小白兔们信以为真，但也有更多的小白兔认为他们进入社会的第一家公司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所以说，为什么很多公司喜欢应届生？好骗……呸，忠诚度高啊！ 孟川看着下方高潮中突然就参入的混乱气氛，约莫能猜出大家在说什么。 人之常情，无所谓。 咱以事实说话！ “一个一个来，大屏幕，滚动起来！” “停！” “第一名幸运儿诞生了，084365！看工号是总公司质检部的，这个我应该没记错，人在不在现场？每个桌子都有麦，在现场就吱一声。” “吱！在！这儿呢！” 孟川远远看见会场西北角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跟坨小山似的激动起身，椅子被他这剧烈动作带倒在地，抬脚就往主席台撞来。 大胖子肥肉一颤颤的，接过孟川亲手递给他的水果二十，笑得两眼睛就只剩两条睫毛缝。 “谢谢大老板！我、我太激动了，董事长我缓一下发言可以吗……” “发言？发什么言？三等奖一百台，你上来就用了一分钟，再一个个的发言，想开到半夜十二点？” 孟川关爱智障的看向大胖子，这是他的员工？这真是他的员工？ 好吧，下面无人反对此人领奖，这的确就是他的员工。 “下一个！” 第345章 年轻人，好啊 虽然被董事长说了一嘴，但胖子丝毫不恼，宝贝的抱着水果二十，又咚咚咚的奔向自己座位。 “得，按惯例本来底层普通员工就没几个大奖名额，这刚开始就去掉了一个。” “我敢打赌，一百个里面，底层员工中奖者最多十个！” “要你说？喝酒，喝酒。” 不少最底层的老江湖普通员工，说着丧气的话。 与这些人相反的，之前就坚信公司年会不可能有黑幕的小白兔们看见第一个三等奖的中奖者就是普通员工，竟是开始反驳起桌上说丧气话的老油条。 “董事长白手起家，平常还跟我一起打游戏，懂底层人的心思，肯定不会玩暗箱操作！” “郝哥，我尊敬您喊你一声郝哥，但我不容许你如此诋毁公司！” “年轻人，不知江湖险恶！懒得跟你们说，继续看下去就是。” “看就看，反正我不信！” 被称作郝哥三十五左右的中年人貌似不在意的摇摇头，年轻人啊，要吃点亏，才知道江湖险恶。 人都是这样一步步成长的，他郝哥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这些没有社会经验的小白兔计较。 “257639，我查查啊，胡建省销售部的。分部代表来了吧，上来领奖。” 抽奖继续，又是一名普通员工。 郝哥的脸色更丧气一分，因为他明白，这意味着留给普通员工的中奖机会，又减掉了一半。 他旁边的两名应届毕业生小白兔，头颅相反的却是傲娇的又抬高一分。 年轻人啊！ 不知社会黑暗啊！ 郝哥又摇摇头，夹了两片酱牛肉伴着梦之蓝白酒美美咀嚼着。 有那争论的工夫，还不如好好品尝这美酒美菜。虽然有黑幕，但相比他待过的前面几家公司，这个兴远公司在年会酒菜质量上是超出太多的。 “021973，技术研发部。嘿，这个我认识。周润发！咳咳，不是，周阮发，快点上来领奖。” 一名银灰v领毛衫的帅小伙快步上台。 郝哥又夹起一筷子松鼠鲈鱼，“嘿，有关系，连掩饰都不掩饰了。黑，明目张胆的黑！真他么黑！” 松鼠鲈鱼下肚，郝哥还“我没说错吧”神情的看向身旁两只小白兔。 然而，两只小白兔却反而奇怪的看着郝哥，“这是我们同学，漠南省的。我们都跟大老板一起玩过农药，所以认识。其它的，没有任何关系。” “呵，无知！幼稚！有关系会随便跟你们说吗？” “年轻人啊。” 郝哥早已看穿一切，懒得争辩，继续吃菜喝酒。 台上的孟川很享受员工们领奖时对他躬身感谢，借着酒劲，声音愈发洪亮。 “……又是胡建省的。那谁，外省代表的都搬个凳子坐前面来，省的来回麻烦。” “四个，完球。” 鱼翅吃着，梦之蓝喝着，郝哥却愈发丧气。 “……这是个店长，人来了没？人没来，代表家属来了没？大曹你来，呦，喝趴了。清松，你来帮忙领一下。” “第五个了，你们还抱希望？”郝哥继续丧气。 …… “第十一个了，十分之一大奖给底层员工，算厚道了。你们还看，告诉你们，彻底没戏！吃菜吧，接下来越看越伤心的。” 早已看穿一切的郝哥吃饱喝足，葛优瘫的躺在椅子上，劝着两只期盼大奖临头，眼神愈发炽热的小白兔。 “吔，第十二个当场普通员工？只是意外。” “第十三个……这不是老王吗？运气这么好？还是意外！不对，他肯定是背着我抱哪个公司高层大腿了。” “瞧这激动样，一个水果手机而已，没出息！” 可郝哥没发现他自己正不知不觉间，坐起来了一点。 “十四个还是普通员工？！抽奖系统出问题了？……第四十二个，这是刚招进来的，那个刚过实习期的质检部漂亮小文员？” 郝哥还是葛优瘫的架势，只是这腰背与腿的角度有往九十度直角靠近的趋势。 他身旁的两只小白兔斜睨着他，也不说话，就斜睨着他。 咋地，水果手机快一半发出去了，最高职位的就一副主管，其它全是最基层员工，现在您还敢说有黑幕吗？ “领导们看不上这水果二十，所以才，所以才……” 郝哥再怎么嘴硬也所以不下去了，水果二十市场价一万出头，除非家里有矿，还真没人能视之如无物。 至少兴远公司的大小领导们，除了到主管这一层次的，其他人还真没法对水果二十不心动。 当然，郝哥也能说领导们是在图谋后面的现金大奖。可如今光是兴远总部就有九个部门，各部门正副主管就十八人，总共才十五个名额，完全不够分。 所以，这个论点不成立。 随着抽奖继续，获奖比例渐渐的趋于兴远公司各职级员工人数比例，自然是普通员工最多。 本以为早已看穿一切的郝哥，开始怀疑人生起来。 “不对啊，对外面讲良心也就罢了，那是需要好口碑，迫不得已。可对员工这么大方，不应该啊！” 两只小白兔正义必胜的看着他，虽然没有拿奖，但却趾高气昂。 “第九十一……” “033016，兴远总公司财务部，郝大建！” 然后…… “水果手机，真漂亮啊！” 天蓝精致手机盒小心的放在大腿上，郝大建如同抚过少女肌肤般的摩挲着水果二十手机盒，满脸陶醉。 “郝哥，你刚刚说公司什么来着？” 两只小白兔依然是正义必胜的模样，羡慕的打趣着刚领完奖回桌的郝哥。 “我刚刚、刚刚说……” 人生在世，郝哥还是要点脸的，所以被当场打脸了说话有些结巴。 但也就要脸一小会，郝哥随即眼珠一转，大声就道，“我刚刚说，兴远公司，是我见过的最公正的公司！孟川董事长，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板！” 两只小白兔其实只是单纯打趣调侃，可从获奖兴奋中清醒过来的老江湖郝哥，稍微一回味，两人的话就有另一层含义了。 这两小子，不会去打我小报告，说我骂公司有黑幕吧？ 不行，年轻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易冲动的，得想个法子稳住这两小子。 这可是水果手机二十！ 家里那恶婆娘一直都想要水果手机来着，一直攒钱想给她买个十八。这次他拿个最新款回去，这个月在家里还不是想跪哪个遥控器，就跪哪个遥控器！ 可不能让这两小子打小报告，影响我的家庭地位。 郝哥拿定主意。 “小白啊，不是，小江啊，你们两喜欢吃夜宵不……” 两只小白兔不是什么小心眼之人，本来又不是自己的事，根本就没打小报告的意思。现在郝哥半主动的认错还说要请客吃饭，自然也就没了刚刚的不痛快。 许诺出一番好处，郝哥察言观色，两人已经注意力转移到了下面的二等奖现金奖抽奖环节上。 还好是两个刚毕业的小伙子，若是换了其他哪个老油条听到，他这水果二十可不就…… 年轻人，好啊！ 第346章 苦酒入喉 对于现金抽奖，郝大建没敢再大放厥词。 因为看公司这架势，还真一点都没有暗箱操作的意思。 不过，接下来的抽奖，还是有点出乎众人包括郝大建、包括孟川在内的预料。 十五个现金大奖中，十个二等奖，中奖者最高职位也不过是一名魏氏养生茶工厂的生产线小班长。 四个一等奖，全部都是最底层的普通职工。只有最后一个一等奖，才爆了一个相对于中奖者普遍情况不同的小冷门。 “最后一个幸运儿是，是……停！” 孟川转身，画面定格。 “0……呃，曲阳帮我看看，大清早就喊着今天要把我喝趴下的那二货，还有意识没？” “报告老板，没意识了。” 随着销售部主管曲阳的回答，众人视线投向销售部所在区域。 众人皆醒某人独醉，一名关公脸青年正仰躺在椅子上，美美的打着小呼噜。坐他旁边的曲阳将青年的头扶正，晃晃，小心放下后，青年无意识的吧唧几下嘴巴，继续打着小呼噜。 “那行，我作为中奖者大哥就代领了吧。回头直接送给我二叔，也算是我帮忙尽孝心。” 孟川自言自语着。 台下众人看看董事长，再看看那边正呼呼大睡的销售部三组组长孟清松。 他们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可怜这董事长的弟弟，若不中奖还不会心痛，可现在中奖了却钱还没见着就被借花献佛……一直都传董事长不着调，今儿他们算是见着冰山一角。 不过，所有奖抽完，兴远公司的员工终于可以百分百肯定的说，公司年会抽奖绝对没有黑幕。 看看这些重头戏的现金大奖中奖者，跟公司高层有关的，总共只有一名，而且就这么一根独苗，还不幸的被董事长把奖金没收了。 咱们兴远，良心公司啊！ 咱们的董事长，大好人啊！ 员工们交口称赞着。 两只应届毕业生的小白兔全程鼓掌吆喝，激动得不能自已，但愣是没中一次奖。 可他们也没有太失落，因为在所有现金奖都名花有主后，孟川指着主席台上剩余的红爷爷宣布，所有到场的人都有一份千元红包。没有中奖的人则还有一个安慰奖，一支印有公司名字的定制版中雄钢笔。 “……没有能参加年会的人不用担心，这一千元随后会发到各人工资卡上，作为安慰奖的钢笔也会按各人指定方式送到各人手中。” 孟川在台上说着，下方的员工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确认手机等随身物品有无遗落。包括各部门主管都抬头等孟川宣布年会结束，准备离场。 “一千块钱，再拿个安慰奖，也不错了。” 两只小白兔自我安慰着，坐在两人中间的郝大建，也貌似好心的在安慰两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公司是能长久待下去的公司，明年还有年会的嘛。” 郝哥摆弄着水果二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拍拍两人肩膀，继续“好心”安慰着。 孟川站在台上。 除公司核心层的所有人，都在等孟川宣布年会圆满成功。 可等呀等，孟川一直没有动作，最前面那桌的所有人，也都没有动作。 很多人都意识到不对了。 莫非？还有？！ 如众人所期盼，孟川复又拿起话筒，“服务员，麻烦将二楼落地窗的窗帘全部拉开。” “灯光！音乐！” 众人离席，齐聚到二楼直面酒店门口的横排落地窗前。 “卧槽！” “这三辆车，是我们公司的？！” 夜幕降临，星月皆隐。 城市的灯光照亮天空，可有些地面还难免暗淡。随着酒店大门前小型停车场的三只白色聚光灯打开，照射在停一起的三辆没有牌照的宝马车上。 红、白、青，三辆七系的“别摸我”在强烈的聚光灯下，反射着令人神迷的光彩。 “特等奖三名，正如，大家所见。” 孟川微笑宣布。 “从来只见新闻上年终奖别家公司发车，今儿落到自个头上……不行，让我缓缓。” “别激动，一定不是你的。” “说啥丧气话，梦想总是要有的！不管了，先拍个朋友圈再说，就这年终奖，老娘我要羡慕死那些小婊砸！” 无数的闪光灯亮起，在落地窗反光下，闪瞎一众双眼。 现代人遇到点事就拍照发朋友圈微博的风气，是彻底养成一种习性了。 郝哥发完朋友圈，低头看向手中的水果二十，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悲伤。 为什么获奖者就不能再抽奖了？ 为什么？！ 在宝马车面前，水果手机算个屁啊！ 连渣渣都不是！ 若是他能中辆别摸我，以后还跪啥遥控器，直接跪电视机，还是触屏的！ 然而，他中了个三等奖，什么现金奖，什么宝马车，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郝哥失落的走回座位，又倒满一杯。 但再看看手中的水果二十，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杯苦酒终是没有拿起。 所有人都摒气凝神的紧张气氛中，抽奖大屏幕重新开始滚动。 这次屏幕滚动的时间，在众人看来，格外的漫长，就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然而车轮滚滚向前，必定会有停止的时候。 随着孟川高举的右手大力挥下，画面又一次定格。 而这一次的定格，在下面的人看来，比前面那么多次都要惊心动魄。 “033021，总公司财务部，江源！” 随着孟川的大声念出，郝哥旁边的被他称作小江的年轻人，颤巍巍的激动起身。 郝哥猛地一个激灵，两眼睁得如铜铃般大看向主席台屏幕，手指也颤巍巍的指着江源。 孟川举起一串钥匙。 江源如同脚踩在厚厚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主席台飘去。 激动的接过钥匙，孟川笑着恭贺并将话筒交给江源。许久后，江源才稍稍平复心情，开始结结巴巴的激动对董事长对公司对领导们表示感谢。 郝大建看看主讲台，耳朵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楚。他再看向落地窗，看向自己怀中的水果手机，最后看向那装满白酒的高脚杯。 塞翁失马啊！ 焉知非福啊！ 年轻人啊！ 伸手，取杯，仰头。 苦酒入喉！ 第347章 凭自己本事 一切终将曲终人散，但余音仍会绕梁。 随着兴远公司的年会结束，他们这边人的朋友圈彻底被兴远公司的土豪作风刷爆。 “没人性！” “这样的老板再给我来十打！” “我就问一句，兴远什么时候招人？！已辞职！” 第二天，几乎是兴远公司的员工走到哪里，哪里就弥漫着满满的羡慕嫉妒恨的酸味。 三辆宝马车只有第一辆是花落在现场员工身上，后面两辆，第二辆的中奖者是苏北徐溪市一处兴远农家乐的一名常驻会计，最后一辆则是归属于总公司的远在东北带队考察大型农械的采购副主管。 所以，当时现场领车的，其实只有江源一人。 但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足够了。 年会结束，江源就拿着车钥匙当场来了个倒车入库。要不是喝了酒，又年轻人脸皮薄，恐怕江源当晚就得在车里面睡上一宿。 虽然谈不上发家致富，但有了这么辆车，单身狗江源泡妹子的上手程度肯定是能上升十几个百分点。 中特等奖的自然是最兴奋的，那些没拿到奖的，也能看着一人一支的定制版钢笔，聊以**。 可以说，一场年会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是高兴的。 尤其是跟朋友说起时…… “你们公司年会的奖品是啥啊？哦，最好的不过是个水果二十？太没劲了，这在我们公司只能排三等奖啦……” “啥，你不信？来来来，我给你看看照片。” “知道我们公司年会特等奖是啥吗？价值四十万的宝马！什么？你又不信？！ “你以为我又要给你看照片，哈哈，我怎么可能那么low呢？走走走，中奖的其中一个是他们这边市本地人，我带你去他家玩，咱们以事实说话！” 可以肯定的是，兴远年会后的接下来几天，他们这边市肯定会到处都是兴远员工对年会的花式炫耀。 他们的亲戚朋友，躲躲不了，避避不开，面对这种可以说碾压所有同地域公司的土豪年会，毫无反抗之力。 当然了，之所以说几乎所有人都是高兴的，那就代表着有人不高兴。 比如，孟清松。 “大伯母、嫂子！我哥还有我姐，他们又坑我！” 干将莫邪两避雷针依旧竖在琉璃瓦的屋顶，二饼化作满庭院的滚来滚去，穿过正清点后宫数量的老黑，越过晒太阳的墨水，刹不住车的撞到院墙后，摊开白肚皮一会复又蜷成银球继续滚动。 孟川跟孟小妹在别墅银杏树下，拿着干草在喂难得乖巧的赤兔。 日上三竿才终于从宿醉中清醒的孟清松，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昨晚年会的详细经过，下楼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大伯母告状。 孟清松并不知道，昨晚坑小弟的主意其实只是孟川灵机一动的顺手而为，只是孟川一个人的主意。 但这无所谓，孟清松从小被坑到大，早就分不清哪次是谁坑的他了。反正他能确定一点，坑他的人，不是他哥，就是他姐！ 不用分辨这次是谁的主意，把两人都告了，肯定能找到责任人。 孟母从林伊口中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也是哭笑不得，其实五万元对如今的兴隅孟家人来说，真算不上什么。 但谁叫自立自强的孟小弟要自力更生呢，他坚持不接受家里人以任何方式给的任何生活费或者零花钱。 用他的话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 所以，凭自己本事中的五万元，对于孟清松来说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这五万是孟川自个昧下还没大事，孟清松可以理直气壮的让孟川还给他。可偏偏这孟川做得太绝，借花献佛孝敬给了孟清松父母，这下子，自诩同样孝顺的孟清松想要回这五万块钱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伊在厨房中本来正在为准备午饭择菜，看见小叔子进来后，一只保温杯递给孟清松，“这里面是醒酒茶，你先喝点。实在饿的话冰箱中有糖烧饼，自己用微波炉打一下。不过马上午饭了，不要吃多。” “小川、小芮，你们进来。” 孟母停下手中捣蒜的活计，擦擦手喊孟川兄妹两进了厨房。 “不就五万块钱嘛，来来来，红包给你。” 孟川早有准备的，掏出一个厚厚红包递给孟清松。 “你这啥态度，不仅不道歉，还又给我红包？五万块已经被你借我名义孝敬我爸妈了，我怎能再要一份？这不是凭我本事赚来的钱，我孟清松男子汉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 “我告状就是想讨个公道，没想要钱！” 某人风骨极为刚正。 不过，孟清松最终还是把红包接了过去。 孟川倒是想将五万块孝敬给他二叔二婶呐，但问题在于他也是刚醒，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 “不对呀，你刚刚说不要我的红包？我就不明白了，平常我发群里面的红包，你咋就要了？还数你抢得最欢快呢？”孟川突然想起一事纳闷道。 “我凭自己本事抢的红包，凭啥不要？” “好吧，那么我记得今年春节，我也给你包了现金红包，你咋也要了呢？” “那不也是我先恭喜发财，你才给我的嘛。我凭自己口才拿的红包，凭啥不要？” 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 孟川直愣愣的看着自家小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愣了半晌孟川想想，随他去吧，这人生观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说死了也说不到一个点上。 这下子是彻底皆大欢喜了。 孟川到公司视察，看见的就是一个个热情百分之一千投入工作的中员工。 虽然孟川也纳闷，这都到冬歇期了，除了财务那拨人，其它部门到底从哪里找这么多事出来忙的？ 第348章 新的一年 本来孟川想试着邀请丈母娘到兴隅这边过节，但被林母委婉又强硬的拒绝。 孟川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两妈的身上。 虽然捏着鼻子的成为了儿女亲家，但八字不合就是八字不合，连电话拜年都是干巴巴的，说的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客气话。 从小到大，孟川所亲近的亲人们之间关系都是挺好的。所以，孟川对如何缓和两妈之间关系，实在没有相关解决经验。 当然，也不止是他，婚姻意味着两个家庭的融合，也意味着两个家庭的碰撞。能处理好其中利害关系的人，委实不多。 “呼没吵架就好。” 孟川感觉他只听两妈相互电话拜年，都很惊心动魄。 按照奶奶的说法，她过一年就是少一年，大家聚一年就是少一年。昨晚团圆的年夜饭后，二三叔并没有回各自他们这边的家，而是在奶奶要求下都在兴隅村住下，一起守岁，一起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儿女长大，父母变老。 他们这边地区，大年初一这一天，各家各户忙碌了前面整整一年的主妇是不用干活的。这一天从起床开始的所有活计，全部由当家的男人接手。 按照往年惯例，这些自然都是孟父负责。 可今年，孟父跟其他的除孟清松以外的兴隅孟家人都合家欢的围坐在客厅电视机前。 孟川以及孟清松两名孟家的小辈，合力抬出中堂香案下的四盒斗香，在院墙大门和别墅大门两边，垒成四座半人高的渐高渐小的宝塔，一一点燃。 水井边，厨房门槛上，赤兔所在马棚旁，墨水睡觉的小水池，两棵银杏树下，都被兄弟两插上点燃的香。 孟川至今也没弄清楚为什么要在院中重要的各个地方上香，或许是某个古老的仪式，或许是每个位置都对应某位神仙，或者说，单纯的就是为了一个青烟直上中的过年气氛。 但总之，孟川看着院子里随眼可见的淡淡青烟，还蛮好看的。 随后，兄弟两就进入厨房，用白石灰混杂黑灶灰装点的土灶烧开水、煮汤圆。 待被烟火气熏制得焦黄的木制锅盖缝隙中，开始挤出沸腾的水汽，伴随着属于芝麻馅、花生馅的汤圆的独特香气，客厅香案上的两盏黄铜蜡台上插着的，侧面写有“龙凤呈祥”的两根大红烛就该被点亮起来。 这次轮到孟川来点亮这两根红烛，他看着那龙凤呈祥四字，怎么看怎觉着语境不对。 蜡烛的明黄烛火晃动，孟川充满仪式感的从香案下抽屉中恭敬的取出腊月特地请回家的金丝藏香。 紫红的细竹条，黏土混合香料制作的主体染就的红色，红色中又掺杂着金色点缀……姑且就叫它藏香吧，反正那个年年上门卖香的小贩是这么说的。 财富决定生活的品质，孟川深觉这句话是对的。如今孟家的生活越过越好，连用于拜菩萨、财神，敬天地的香都比往年有格调了很多。 印有冬日梅花的雪白海碗，碗里面各有一只刚出锅的白糯糯的大汤圆。 孟清松捧着，准确的是说用手臂跟胸口圈着这样的四只碗，从厨房小心翼翼的走进客厅。 “你这懒怂，就不能分两回拿啊？” 孟川的二叔看见儿子那生怕摔着的一走一顿的怪异样子，没好气的笑骂道。 对于这些话，孟清松过耳不入，面色庄严。 三只装有白糯汤圆的海碗被依次序摆在香案上菩萨和财神爷的面前，剩余一只摆在了香案左侧的一个贴有红色“挂钱儿”的相框前。 相框后面还有相框，最前面的相框里是孟川爷爷的彩照，依次往后是兴隅孟家的家谱里有记载的列祖列宗的老照片或干脆就一个名字。 这就算作是简化了又简化的现代版兴隅孟家祠堂了。 大年初一上香，三餐供奉美食。 敬的不止是各路神仙，敬的不止是天地，更是敬的身体里血脉来源的列祖列宗。 古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因为古人相信，没有子孙后代传承，没有香火供奉的人，死后都是漂泊无依孤魂野鬼。 曾经兴隅孟家给祖宗上香的是孟大海，而如今，这个责任，传到了孟川的手中，传到孟清松的手中。许多年后的将来，也会传到孟川子子孙孙的手中。 虽然没什么繁杂的仪式，虽然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万众作证，但只要血脉还在，只要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姓名，这份香火就会一直的延续下去。 这，便是传承，属于老百姓的最简单质朴的传承。 上香时，孟川与孟小弟都庄严肃穆。 但起身后，回到厨房给大家盛早饭也就是汤圆时，孟清松就拉着兄长小声嘀咕，“哥，这菩萨和财神爷，是谁请回家的啊？两神仙摆在一起，也不怕打架？” “没事，一个道家体系里的，一个佛家体系里的。就跟我们公司里不同部门一样，有合作但没有竞争。” 孟川胡扯着他自己都未必信的胡说八道。 孟清松听了这话却反而还有点信了，一边拿碗筷，一边在那思索，“哦，我明白了！难怪封神榜里面慈航道人要转投西方教成为观音菩萨，原来是为了避免打架。” 你明白啥了啊？ 孟川走在前面一个踉跄，竟然还有一种“你说得好有道理”的荒诞感觉。 吃完简单的早饭，就是在村里面到处闲逛的四处串门拜年。 奶奶作为村里有数的高龄老人，她是不用给人拜年的，因为华国尊敬长者的习气，只有别人来拜她年的份。 孟川给奶奶准备了一大箱子的红包，只要有小孩来拜年说吉祥话就发一份。 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反正有钱任性。 而孟川兄妹三人中，今年却是只有孟清松这个单身狗还有红包了。孟川与孟清芮虽未结婚，但都广而告之的订过婚，今年也都会结婚，快成家立业之人，自然也就没了红包的福利。 串门在各家各户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年味是越来越淡了，但总归兴隅孟家要比往年热闹许多。 火红的大年初一，就在男人的忙碌、女人的闲聊中，不缓不慢的过去。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第349章 过客 三月的桃花，七月的蝉鸣，十月的秋叶满山……一年循环往复，生命中来来去去，每个人都是过客。 春寒料峭，一个晴朗的上午，这是李长华在他们这边的最后半天。 他昨天跟同事们告别，跟认识的人告别，跟那些他为官一方曾帮助过的那么多感激他的百姓告别。 今天，最后的三个小时，他留给了他认为的这两年最值得珍藏的记忆。 孟川。 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朋友。 不过，两年的时间过去，孟川如今准确的来说已经不能算是普通人了。 他这第一个普通人朋友，已经当上ceo，走上人生巅峰，还即将迎娶宜家宜室的可爱白富美。 人与人，人与陌生群体的相处其实都是很奇怪的。在李长华刚开始到乐宣镇任职时，虽然他是抱着一颗下基层为人民服务的真心，但一连三四个月下来，还是总觉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那种感觉，就好像身处两个世界，他拼命的想从这个世界融入另一个世界，却总是被一层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坚固无比的壁垒给阻隔。 那时候，李长华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做实事，是不是按家里安排的镀上两年金就可以了？ 一直到遇见孟川。 李长华才发现与基层的那层隔阂，开始有了消融的迹象。 那时候的孟川还很普通，一个家里不过五六亩地，拿着父母积蓄想挣大钱的农村孩子。 按时间顺序来说，是曹兴先认识的李长华，曹兴也特别会逢迎人，就跟李长华见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商人一样。可李长华就是莫名其妙的，跟一个待人接物并不能说有多好的孟川，相处得比谁都融洽。 对此李长华是反思过的，那是因为孟川太没脸没皮了，明知道他李长华主管新农业，对他孟川来说是个不算小的大人物，居然一点尊敬讨好的意思都没有。 只要是跟同龄人，只要不是有仇怨，孟川跟谁说话都是一个语气，温文有礼但不失进退。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黑暗中的火光，从小养尊处优的李长华见惯了千人一面，突然遇到一个跟旁的妖艳贱货不一样的人，下意识不自觉的好奇亲近，逐渐就发展成了好基友。 “你这样说不对，你能跟我成为朋友，那是因为我与生俱来的，就拥有一种让人亲近的特质。当我愿意时，所有的人都会与我亲近。” 搬着小马扎，孟川挪了一个更适合的玄学位置，摇摇头，反驳李长华这长篇大论的感慨。 寒冷中暗藏春天气息的风拂过水面，鲜艳的鱼漂想随波逐流，却被一根透明的线拉住，只能无奈的帮岸上之人监视着水下鱼饵的动静。 两人正在钓鱼，也没有什么比钓鱼更适合打发这半天的告别时间。 既能找到个事做，又能好好的静下心来聊天。 还是没有鱼儿咬钩。 李长华偏头看向明明自己技术不好，却嫌弃他影响鱼儿咬钩的孟川，“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么自恋呢？还与生俱来？还天生让人亲近？你有这本事，我怎么没见你朋友遍天下呢？”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可控的隐形光环。我挑选朋友也是需要看对象的好吧，你能被我的光环影响到，是你的三生修来的福气！是你的幸运！” “你过来，我是真想呸你一脸！咋这么不要脸呢？” 孟川是个纯粹的人，就这没脸没皮的性子，两年了，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 不过李长华蛮认同跟孟川成为朋友是一个幸运这种说法的。其实他一直没告诉孟川的是，孟川在他眼中，亦师亦友。 虽然这其中有过被孟川整的部分，但也有很多时候，是孟川在告诉李长华，普通百姓的真正所想所需，是孟川在带着李长华一步步的融入基层，学习民生。在这一方面，孟川可以称作是李长华的师父。 如今离开前能有这么一份耀眼的，实打实的走到哪儿都无可置疑的政绩，也大半是因为孟川以及兴远公司崛起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我必须对你说一声，谢谢。” 李长华很认真，很认真的对孟川说道。 “我也得谢谢你，刚开始的时候若没有你保驾护航，兴远不可能走这么顺畅……哎，突然搞这么煽情，两大男人的，华哥你想干嘛啊？” “等我煽情完，你再插科打诨。以后天南地北，很难有这当面的机会了。” “哦。” 说话声略显闷沉。 孟川最见不得的，或者说很多人最见不得的就是生离死别，但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伤离别谁都无法避免。 “我还得替我妈妈谢谢你，不是你的帮助，她会常年被顽疾所困。” “举手之劳喽。” 水面上的鱼漂，突然有了动作。 “大鱼！……哎，我擦你大爷的，鱼呢？！” 孟川看着提起后空荡荡的鱼钩，上面的鱼饵丝毫不见，但吃掉鱼饵的那只鱼儿却仍然快乐的遨游在寒冷的水下。 “你笑啥？！你等着，就算被你的霉运光环笼罩，我今儿也一定要钓条鱼杀了祭天，给你践行！” “快十点了，我该走了。” 李长华看着手表，笑笑，慢慢的收起自己鱼竿。 “我还没钓着一条鱼呐。” 孟川嘟囔着，情绪低落下来。 “我送你去机场。” “也行。” 跟正窝在房间看电视的孟母郑重告别，孟川与李长华一前一后，往远离兴隅村，远离他们这边市的方向驶去。 “你升任扶贫镇的镇长，以后肯定会忙得不可开交。我一条大咸鱼，有空我去看看你吧。” “那可不，我还等着招商引资呢。到时候跟农业相关的，你可别掉链子啊。” “信不过是不？这朋友我不做了！去去去，检票的小姐姐喊你呢，赶快登机！” 孟川嫌弃的挥着手，催促李长华赶快去检票。 李长华笑着，拥抱孟川。 “祝你前程似锦，此生无忧。” “也祝你财源广进，平安喜乐。” 飞机划破天空，孟川却发现，他好像也没被带走啥。 就是心口有点堵堵的，难受。 第351章 狼爪 孟川其实是与治安员以及军方分批抵达的。 而且指挥中心跟参与行动的成员，也不在一处，都四下分散开在克邦这个据说很混乱的城市中。 行动时间拟定在第三天的凌晨四点，也就是黑夜未尽、黎明将至的时刻。 孟川也只知道这一个行动时间，其它方面警方并没有对孟川有任何透露。 其实在孟川想来也正常。 虽然治安员特地找他借用了老黑，但真论起来，并不代表老黑有多重要。 两国警方、军方的联合，足以摧毁掉小小的蝰蛇组织。 现如今，只要防备蝰蛇不提前得到消息逃脱，只要能做好善后工作，蝰蛇组织的覆灭就是必然之事。 至于如何保密，如何善后，这些孟川不需要知道，治安员出于谨慎也不可能让他知道。 甚至孟川还怀疑，为了保密连他的手机也都一直处于警方监控之中。 但这种东西，没必要较真，就算较真了也得不到结果，孟川觉得他做好自己的任务就行。 “老板，老板娘雇的那支雇佣兵听说您到了，说要见你。” “不出酒店我感觉不会有啥危险吧？这雇佣兵保护还有必要？算了，反正钱都付了，总得享受一下服务。” “欸？吴浪、吴花，你俩都戴个护额干嘛？” “头疼。” 还有两人一起头疼的？孟川嘀咕着，没有继续追问。 吴花也在后面咂吧回味着老板刚刚的话，什么叫钱都付了总得享受一下服务，这语境放到还没进去就秒射的嫖娼男身上，总感觉也挺适合呢？ 第一次接触正经的雇佣兵，吴浪吴花那俩不正经的不算，孟川发现，雇佣兵是蛮有“顾客就是上帝”的服务意识的。 队长是一名跟孟川差不多身高的白人，但体格远比孟川魁梧得多。 最重要的是，还他喵的会说中文！ “老板您好，您可以称呼我史密斯。这是我的七名队员，分别是……” 史密斯挂着自认迷人的微笑，彬彬有礼的给孟川介绍着自己的队员。 “请老板放心，我们雷神小队常年接受保护任务，至今所接受保护任务已有398例。在雇佣期间，保护人死亡率低至百分之零！相信在我们的精心保护下，无论是任何情况，老板您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们已经提前在您的房间中我们已经布设了隐蔽的安保措施，请放心入住。您房间的左右以及楼上楼下，全部是我们的人。需要声明的是，我们并没有在隐私区域布控任何摄像头。” “最后，为了保证任务的顺利进行，请您身边不要有的其他任何闲杂人员。以免误触报警装置或做出其它一些不好的事情，从而妨碍到您的安全。从我们进门到现在，两位保镖先生一直都守在门口，他们很有专业素养，所以他们无妨。但是房间中的你们两位，看装扮并不是保镖，所以请要么守在门口，要么回自己房间。” 史密斯说完就盯着吴浪吴花两人，不客气的意思就是让两人该滚哪去滚哪去。 “呃，这个……” 孟川还在考虑措辞，吴浪就一个跨步站到了史密斯面前。 “老板，同行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孟川闻言一摊手，没再说话，他很好奇吴浪的所谓解决方式。 …… 果然如孟川所料，以吴浪的脑容量，不可能有什么文明的解决方式。 真男人，就是干！ 吴浪跟史密斯赤手空拳要打一架。 按照体型看，孟川认为两人是势均力敌的。 然而…… 空荡的地毯上，吴浪与史密斯相对而立。 “人们都说中国功夫神秘无比，刚开始加入这一行时，我碰到黄种人一旦有贴身近战，都非常小心。可是后来我就慢慢发现，都是欺骗人的。” “在生死搏杀中，唯有力量与速度！” 孟川虽然听着有点不舒服，但自己不是专业人士也没有出言评论。 不过他没想到，这史密斯还是个嘴炮。 吴浪不发一言，孟川猜想真正的原因可能是，他的脑子应付不了史密斯这一大段的嘴炮。 但见吴浪跨步前冲，直塞出拳，然后…… 嘭！ 咚！ “大道至简！” 这比装得，贼溜！ 孟川看着傲然站立的吴浪，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经过。 反正孟川没觉着吴浪刚刚这踏步向前，直塞出拳是哪门子的中国功夫，就算它是吧，那在其它的流派里比如泰拳，比如跆拳道，也都有类似的招式。 你他么还来个大道至简，还别说，四个字相比于史密斯刚刚那番嘴炮，这比装得更圆润。 不过能让吴浪如此装逼的，最主要的还是被他一击倒地的史密斯。 若让孟川来描述的话，就是但见一道光，史密斯就倒在了地上。而当史密斯倒地时，孟川才反应过来，刚刚吴浪都做出了什么动作。 就一个字，快！ 贼他么快！ 猿声初啼，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快！ 被一击倒地的史密斯被队员扶起，和队员们一起仔细、谨慎的看着吴浪。 刚刚此人说是……同行？ 哪个同行？ 吴浪摘下了额头的护额。 史密斯随着这个动作，紧盯着吴浪额头的那朵跟狼爪相似的浪花。 “浪花，不对，是狼爪！你是龙狼的人！” “如你所见。” 吴浪复又戴上护额，“不过，我已经不是佣兵，此来是为帮助一个带领我村落中人共同富裕的好资本家。” 孟川清楚的看见，在吴浪肯定自己身份后，史密斯和他的队员身体都闪过一丝清晰的可能是源于恐惧的颤抖。 “but，iheardsomething…”史密斯可能有些紧张，还冒出点英语，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可是我听说，无论哪一代的四只狼爪，虽然全部是搏击高手，但除了搏击外都无其它长处，尤其对于科技产品是一窍不通。每次龙狼军团以狼爪为中心的任务，都必须要有狼耳辅助。” “所以，我承认您是高手。但您现在退出佣兵界了，没有狼耳辅助你又不懂，我很担心房间的安防装置。” 这是力量比不过，想要在智慧上找回面子吗？这对于吴浪来说，倒的确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短板。 不过以吴浪不服就是干的架势，应该会直接打服的吧？ 孟川暗自揣度着。 “我们会守在窗下，除上洗手间外，其它任何时间不会超出所在区域一米范围。”吴浪指着站在孟川身边的吴花。 等会，等会！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吴浪这话的意思是，怂了？！ 那你刚刚那比装得还有什么意义？ 孟川再看向史密斯，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胜利感，反而是敬佩的看着吴浪，“龙狼大名，闻之已久。今日得见，名不虚传！职责至上，您是真正的佣兵。” 小洋鬼子还文绉绉的，也不知道这话练习过多少次。 随着吴浪主动表现身份，双方握手言和，正式进入对孟川的保护状态。 第352章 谈笑风生 事后孟川问吴浪为何当时没有继续怼史密斯他们。 吴浪回答，“我的教官曾经让我记住一个理论，叫做木桶理论。他说一只木桶盛水的多少，并不取决于桶壁上最高的那块木块，而相反的取决于桶壁上最短的那块。” “人，只有一条命！我们行走于生死之间，只有找出并正视，解决或掩盖自身那块短板，才能让自己的存活率得到最大的保障。” “我曾尝试过去学那些高科技的东西，可最终发现，还是枪与刀来得干脆。” “专业的东西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认怂对佣兵来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活下去以及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吴浪还补了一句，“我不是学不会，我只是不愿意学。” 嗯，我相信你。 孟川沉重的点头，表示着与自己内心完全相左的意见。 对于安保装置，孟川粗略的看了一下房间，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孟川好奇的问史密斯，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史密斯回答说，只孟川一人误触报警无妨，他们通过隐藏摄像头查看或现场处理不会太频繁。可如果房间内再加两个人甚至四个人，他们实在应付不过来。 “可能您会认为这些东西是大题小做，但我还是希望老板您明白，命只有一条，在混乱的地方，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孟川对于史密斯的话还是很赞同的，也没有搞幺蛾子的心思。 虽然他自己不怕，虽然这些人都是他拿钱雇佣来的，有用生命替他抵挡危险的职责。但孟川只是个普通人，他尚未也不可能习惯死亡。 孟川希望，来的时候是这么多人，走的时候还是全须全尾的同样的这么多人。 警方给老黑还有二饼它们身上，都固定了一个带有定位功能的微型摄像头。 因为按照孟川的说法，并经过警方证实，五只宠物都具有按指定方向进行隐蔽探查的能力。虽然警方也有相关方面的高科技仪器，但比较起来，还是五只宠物更具有隐蔽性与全方位性。 孟川到达的当天下午，五只宠物就被各自负责人员带上了前线，也就是蝰蛇老巢所在一处丛林中的深山。 在孟川的房间中，有一块屏幕，里面有五只宠物的摄像头视角。 老黑的视角是最正常的，走在山林间不紧不慢，居然颇有一种带着主人看丛林的悠闲感。干将莫邪属于航拍图，一直处在高空，孟川看着画面，是真的只能当高比例缩小的航拍视频看。 墨水的视角最为奇幻，一直潜藏在水中，此刻正慢慢悠悠游进。虽然山林中掩藏着罪恶，但罪恶与大自然无关。清澈的溪水中，有嬉戏小鱼，它们如此活泼，如此可爱，如此的……美味。 墨水四肢划水的动作是慢悠悠的，但觅食时，那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孟川还没看清，本来正处于屏幕右下角的那只银色小鱼，就彻底的消失在这个美丽的水底世界中。 至于二饼？ 看它的视角，孟川是真他么的头晕！ 那一路尘土飞扬落叶乱飘的，孟川都担心摄像头会不会因此而被甩脱落掉。 …… 蝰蛇总部，狼哥跟独蝎两人聚在一起，总有些心神不宁。 不过他们心神不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暗网上针对他们的赏金任务一日不撤，他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狼哥除了面容有些许憔悴，其他方面看上去还是大半年前的狼哥。 可独蝎，却只剩下了一条胳膊，右边的那条胳膊在肩膀处齐根而断。而独蝎的右耳上，也明显的有一个焦黑色的豁口。 虽然都在身体右半，但这两处伤并不是同一天得到的。 断掉的那条胳膊，是年初独蝎看风声松了亲自带队到越南“进货”，被一名一直守在蝰蛇总部附近的杀手给一狙击枪崩烂后锯掉的。 耳朵上的伤势，则是源于一次反叛。 那一次，独蝎只是负责中途接货，可小心了再小心，还是出了意外。 独蝎至今都不知道那三名不起眼手下的名字，但他记得那三人向他扑来的那种炙热光芒的贪婪眼神，也记得这些人被他掩藏的后手杀死时，那后悔的绝望。 自从那次反叛后，独蝎就再也没有受过伤。因为他和狼哥一样，再也没出过蝰蛇总部。所有的生意全部交给各自亲信，虽然因此难免被手下中饱私囊，但总比命没了要好。 “这样下去，天天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独蝎不习惯的用左手拿起酒杯一口灌下，愤恨的抱怨道。 “你要真想结束，带着你的钱，带着我愿意给你的每年的蝰蛇分红，一个人远走高飞就是了。到时候天高地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狼哥冷哼一声，拈起一颗花生米缓慢咀嚼着。 “狼哥，这种没营养的话就不必说了。这么大个家业放在这儿，只狼哥一个人坐镇，我怕您压不住这些反骨仔啊。” “你也知道你说的是废话啊？好好想办法，找到是谁发布的赏金任务，赶快找他和解或反威胁，把赏金任务撤销了才是正道。不然天天被杀手盯着，有钱没命花，那叫一个悲哀。” 独蝎点点头，神色阴沉。 “最近我看外面好像安静了很多，半个月没发生武装冲突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嘛，我可是听说有至少十支雇佣军小队过来了。连外力都用上，这场仗要是能打起来，恐怕死亡人数能排上克邦地区一年中的前三。” 在老巢中无所事事，除了喝酒玩女人，狼哥与独蝎两人身处高位，也只能互相聊天打发时间。 两人当然是想干掉对方，一方独大，可问题在于互相知道各自底细，也知道干不掉对方，就只能如是僵持。 “狼哥，你说这些雇佣兵会不会是朝我们来的？” “雇佣军要来拿我们人头，早在赏金任务发布时他们就来了。雇佣军他们跟杀手不一样，能自成建制的雇佣军，有的是更轻松更赚钱的任务。对他们来说，时间就等于金钱，他们可没那时间耗在外面大半年，就等一个我们露头的机会。他们也没可图的利益，来一场千里迢迢军团联合的正面攻山。” 狼哥实在无聊，好心的给独蝎分析着。 “只要我们不出去，想杀死我们，只有克邦某军阀或者中央官方出手直接攻山。可问题在于，两边都打了半个世纪了，还是谁也压不过谁的鸟样，哪有空管我们这些小喽喽。” 狼哥言语间谈笑风生，相当自信。 第353章 投胎投的好 狼哥分析了半天，都没有提到华国。 因为在他看来，反正华国的蝰蛇被警方已经连根拔起。对于华国来说，面子足够，解救了那么多人也能安抚人心，华国怎么还可能耗费人力物力跨国来找他们小小蝰蛇的麻烦。 毕竟真论起来，他们不过是贩卖人口，而那些贩卖军火和毒品的，国内势力被打击后，国外继续逍遥的组织大有人在。 再退一步讲，就算华国想继续找他麻烦，就克邦地区这火药桶一触即发的架势，华国警方敢来吗？就算敢来，进得来吗？！ 然而狼哥忘了，华国一直有句话，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狼哥知道很多在华国境内被打击，侥幸逃脱转移到国外继续逍遥的犯罪组织。但他不知道的是，也有华国境内被打击，转移到国外依旧被追剿至灭亡的犯罪组织。 如果给两者列一份名单的话，后者的那份名单，要远比前者多得多。 而被得知总部所在，头领又被困其中的蝰蛇组织，注定了是会进入后一份名单。 至于狼哥所认为的华国警方无法进入克邦地区。 虽然华国谨守着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国际规则，但华国早已足够强大，一旦他真的下定决心，他有足够的实力与体量，足以让边邻小国为他的目标做出一定让步。 这就如同上位者对下位者一般，就算下位者打出狗脑子，不死不休了。可一旦在上位者要贯彻自己利益，他们就必须暂时停手，让上位者先行。 如果有哪个下位者不听话，那等待他的，就是其他下位者的借力打力。 所以，华国警方来了。在狼哥以为的不可能中，来了！ 孟川在通过聊天从吴浪还有史密斯口中清晰了解到克邦地区的混乱后，也好奇的问了类似的，警方如何让两边都同意其暂时入驻克邦地区这个混乱的所在。 “具体的方式我无法揣测，但有一点至关重要。老板您很幸运，您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 据说是土耳斯人的史密斯说这话时带着一种孟川看不懂的羡慕神情。 吴浪俩兄弟闻言都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孟川审视自己，发现自己内心也有点小骄傲。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愿在种花家。”这句话出自动漫《那年那兔那些事儿》，很自然而然的孟川就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孟川又想起了从机场到酒店路程中那匆匆一瞥的乱象，突然觉得自己投胎的技术，其实还不错。 至少选在了一个和平的，还有心思有空闲去抱怨命运不公的环境。 …… 虽说是随警方一起行动，但孟川获得的信息真心不多。 毕竟他不是什么主力，主要负责攻坚的，还是那些特警以及从军部调集的战士。 孟川有幻想过让老黑一人杀上山，凭它那化光的速度，不过就分分钟的事。 然而问题在于，老黑能身化黑光的时间，也不过就秒秒钟的事。 它的主人到现在还跟个普通人一样，没啥特别牛比的能力；身为其宠物，怎么可能有越过主人的道理。 这一切都是孟川推测的，准不准确，就得等时间来证明了。 至少目前是差不离的。 凌晨四点，孟川被喊醒，做到了屏幕旁，一名便衣治安员早早的就坐在了一旁，观看这五只宠物的视角。 按照孟川转述的治安员制定的计划，五只宠物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 干将莫邪做着它们的避雷针老本行，在山顶视角最宽阔的两个地方，将胸口的摄像头对准了山下。孟川清晰的从屏幕上看见，纵使凌晨四点，这个睡得最沉的时间，蝰蛇组织依然安排有人巡逻。 黑夜是黑色的最好掩护，老黑与墨水应该都是身在山腰，两个视角所对，是两处不同的木制房屋，两间屋子外都有不少人挎着枪在外巡逻。孟川推测，应该是蝰蛇组织的两名首领，狼哥与独蝎所在。 最后看二饼的视角，待在一处应该是洞穴的上方。在其视角下，是三四十只木制的八立方左右囚笼。木制囚笼外被用铁索链连在一起，每只囚笼中都有三到七名的四五岁左右孩童，男孩女孩皆有。 所有的小孩衣着整洁，都在沉睡。在这个时间点，这本来应该是很正常的景象，但孟川怎么看屏幕怎么觉都着毛骨悚然。 四五岁的小孩子应该是活泼好动的，在孟川的印象中，这个活泼好动应该是不分时间的。凌晨四点，就算大部分小孩都能安然入睡，但也应该有小孩正值精力旺盛。 再做最后的假设，就算所有孩子都能在这恶劣的环境下入睡，那说梦话的，梦里有无意识动作的，总该有吧？ 可是，并没有。 二饼的视角下，孩子们没有一点动静，如果摒弃那肚皮的起伏，视频画面完全可以称作是一张照片，诡异得可怕。 “据调查，这是专门针对小孩研发的特殊安眠药。可以让小孩即可入睡，并没有任何动静。最重要的是，对人体毫无损伤。” 陪同孟川的治安员看见孟川视线一直看着二饼的那块屏幕，猜到孟川所想的解释道。 “那应该很贵吧？蝰蛇组织会这么好心？” “这不是好心，孟先生应该知道的，有些小孩会被有钱有势者收养。而为了保证不被找麻烦，蝰蛇组织自然有必要保证‘货物’的质量。” 孟川身上明明披着一张毛毯，但却遍体生寒。 本来以为是在犯罪分子的身上看到了一点人性的光辉，没想到最后却还是因为利益的导向。 人贩子都该死，孟川发现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当初我们找孟先生这只黑狗，是为了防止战斗后搜人会有遗漏。可没想到您的这只刺猬，给了我们更大的惊喜。虽然我们在蝰蛇内有内线，但都不是高层，一直无法对所有被拐卖妇女儿童所在区域进行精确定位。” “这次行动，其实是有人质伤亡指标的。可在这只刺猬的帮助定位下，我们甚至可以做到人质的零伤亡。当然，我指的是被集中区域，那些被蝰蛇高层拘禁在身边凌辱的妇女的解救，只能到时候当场伺机而动。” 孟川觉得，这位治安员叔叔也是一名话痨。 有些东西你现在说给我听，真的合适吗？ 不过，只是确定了位置，就敢说能保证人质零伤亡，这自信心有点足啊。 但不知怎的，孟川总有种警方能达成这个目标的强烈直觉。 第355章 慈善的意义 战士遗体被众人行注目礼，护送上飞机。 而那些蝰蛇组织成员的尸体，因为交通不便以及没啥用的原因，却被留在了克邦当地，给当地的缅甸中央官方。 据吴浪猜测，可能会被当地官方摘取完整器官卖出，或者整体的卖给科研机构用作解剖实验。 对于有渠道的缅甸中央官方来说，尸体在市场上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 孟川只是在移交尸体时远远看见了狼哥与独蝎，两具尸体全身都被血泥污抹得一塌糊涂，但唯有面孔应该是被临时清洁过，一如孟川曾在资料上看过的那样。 看着这两名第一次见面就是尸体的仇人，孟川忽觉索然无味。 以他头颅作为登上蝰蛇首领位置的凭证，换谁知道此事都会愤怒到爆炸。 可几次刺杀，因为清晰记起土地公的特质，孟川是真从来没感受过那种生命时刻被威胁的恐惧感。他毫发无伤，蝰蛇组织却或多或少的因为他的原因，从而覆灭。 孟川有时自己想想，都替蝰蛇悲哀。 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人，猎杀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怎么就他么的导致自身覆灭了呢？ 也正如孟川所想，对于孟川的事情，狼哥和独蝎一直都很纳闷，觉着邪门得紧。 然而临死前他们更纳闷的是……这华国警方军方，吃饱了撑的啊？！ 明明他们已经从华国那片土地退出了，还紧咬着不放，不知道打仗会死人的啊？ 为了这些区区弱者，献出自己生命，值吗？值吗？！ 对于值不值的这一点，负隅顽抗以至最终被击毙的狼哥和独蝎是永远不会知道了。他们的尸体如果还保持活性，将会被摘取器官，如果损伤过大，也会被卖给科研机构。 这两人都是华国人或者是华裔。 而华国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但可惜的是，他们落到一直打仗一直缺钱的缅甸中央官方手中，是甭想有这讲究了。 “这样做，会不会被外界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谴责说，不人道主义？” 飞机上，孟川小声问左手侧全程陪同他的治安员。 “此次覆灭蝰蛇根本不会公布，哪来的谴责？就算有什么人拍到了现场的照片，我们当时都是穿的便服，不承认就是了。” “不公布？为什么？” 孟川很好奇，因为他听治安员的语气，是因为不公布所以没谴责，而不是怕被谴责才不公布。 坐在孟川右手侧的吴浪接过了话题，“很简单，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要知道，华国主动出击，这个很挑战某些西方国家神经。如果对外公布蝰蛇的覆灭，那些西方国家百分之一千的会借机指责说，我们华国干涉他国内政，以强权侵犯邻国主权这些诸如此类的话。” “虽然很可能只是打口水仗，但万一西方国家借题发挥呢？所以干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对于参加此次行动的人来说，实质上的奖励都是来自与警方以及军方的内部，国内的赞扬实在无甚增益。” 可这样子，战士们的名字就被历史掩埋了，无人知晓。 孟川心里嘀咕着，但他又转念一想，纵使国人知道又如何呢？ 顶多就是看完了满腔热血，转发点赞。但转过头，又开始浏览起其它的新闻，浏览起那些娱乐明星，俊男美女。 乍然即逝的满腔热血，很快被娱乐至死的社会风气给扑灭。 就算不被扑灭那又如何，生死面前，点赞？有个屁用！ …… 一直以来，孟川做慈善主要的目的，还是积功德。在积功德的主要目的之后，才出现那么一点“达则兼济天下”的社会责任感。 曾经的孟川认为，从出生到上学，他自己没有接受过多少社会意义上的照拂。 包括九年制义务教育在内，孟川认为即使没有国家规定，按照兴隅孟家的家传，按照家庭环境，他还是会有学上。 所以，孟川做慈善，更多是的因为陈大標的榜样作用，更多是因为土地公这个可以称作封建迷信而带来的积功德。 但在缅甸一行，孟川的思想发生了转变。 不是从出生起，国家就没给过他什么好处；而是从出生起，他就应该考虑，该给这个国家，给这个社会，去回馈什么好处。 因为，和平，就是国家给每个人的最大好处！ 经历了缅甸对比，孟川才知道自己生活的环境有多幸福；直面了这些最可爱的军人，孟川才知道，他美好生活环境的背后，有多少人，在替他负重前行！ 蝰蛇覆灭的当天，孟川为防止有人冒领赏金。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林伊将针对蝰蛇的赏金任务撤销，并让林伊将所有悬赏金重开了一个户头。 “这些钱，请国家分发给此次行动的人员。至于如何分配，我相信国家自有系统处理方法。” “我知道国家此次覆灭蝰蛇，只是为解救同胞，斩草除根。但是蝰蛇也的确是我的仇人，让我寝食难安。如今国家帮我解此大难，这点钱不成敬意。” 孟川回家第二天，就拿着新办的这张里面有五亿的银行卡，找到了他们这边治安局。 然而，他被拒绝了。 “和平时期，军队和国防部是不会接受民间捐款的。而我们警方，虽然可以但条件严苛，覆灭蝰蛇行动肯定不符合。” 这话说得孟川一脸懵比。 他慷慨激昂了那么久，还带着对五亿的小小心疼过来，结果却被告知不接受捐赠？ 这他喵的，国家这是存心让我良心不安啊！ 亏我刚刚还夸你来着。 “那如果我坚持捐赠呢？”孟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坚持也没用，我们不接收你怎么坚持？孟老板你也不用想着找谁来压我，这是硬规定，谁来都没用。” 如同是孟川肚里蛔虫一般，他们这边治安局长猜到了孟川找关系的想法，笑眯眯的说道。 “那您老给想个法子吧，不然我就天天来找你烦死你。华哥走之前可说了，您得照拂我。” 局长好笑的看着一屁股坐下的孟川，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为做好事而耍赖皮的人，还是个看上去没啥正形的年轻人。 “你用不着提李二少，冲你良心企业家的身份，只要你不犯法，我也会照拂你的。不过这事，正面的确无法接受捐赠。” 孟川听着局长着重咬字的“正面”两字，秒懂。 “那小侄告退，晚上我再登门拜访。放心，我不带礼，就上门蹭杯茶。我这样做，总不会让您违反纪律吧？” “去去去，搞得你上我家门很敏感似的。明天正好周六，中午到我家吃饭，我仔细跟你说。” 孟川拿着银行卡离开，局长看着孟川得偿所愿高兴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又会心一笑。 虽然孟川的兴远慈善基金会做慈善并未大张旗鼓，各个媒体都没报道，但作为维护治安的治安系统，当然是对此了解的。 泰市有个陈大標，他们这边也出了个孟川。 如果企业家都是这样的，那该多好。 第356章 所谓玄学 任何事情，只要你做过，就必然有迹可循。 黑汲已经忘了他是在哪里看到的这句话，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因为这句话终于想清楚并确定了到底是谁，对蝰蛇三名副首领的性命进行高额悬赏。 念叨着这个邪门的名字，黑汲内心涌动着一股荒诞的讽刺。 覆灭蝰蛇行动是必然是有漏网之鱼的，这倒不是因为消息被泄露。而是蝰蛇本就有部分人在外做“生意”，注定会是漏网之鱼。 黑汲是个孤儿，狼哥这么告诉他的。 从记事起他就跟在狼哥身后，学习一切迥异于同龄人的的各种丛林法则知识。从黑汲十七岁第一次孤身灭杀一支缅甸二十人军阀武装，救出被围困的狼哥后，他就成了狼哥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在赏金风波稍退后，黑汲作为狼哥的唯一心腹，为了保证狼哥的利益，为了不让本就缩水的利益被手下人过分中饱私囊，自然会被派出负责重要“生意”。 而这次华国覆灭蝰蛇行动的前一周，狼哥正好接了两个大单，需要黑汲亲自护送，黑汲也就成了漏网之鱼中的一员。 身为漏网之鱼，应该有自己的觉悟，仓皇逃窜从此不再显现人前的觉悟。 黑汲自然有，但他并不愿意。 斑驳沧桑的石灰墙，静默竖立。金色太阳伸了一整天冬眠初醒的懒腰，仍努力散发着炽热光芒。可因为静默老墙的阻挡，太阳再怎么炽热，也不得不妥协的越过老墙，留下一片同样静默的阴影。 静默的阴影中，站着一个沉默的年轻人。 黑汲一身黑灰条纹的阿迪牌运动装，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努力的将自己与阴影融合为一体，透过马路边景观树树叶的空隙，静静的看着老墙旁大街的对面。 被他一直攥在手中的老手机突然震动两下，黑汲看过信息，正如他所想，信息上说目标极有可能经过他当前所在方位。 本以为刺杀你的机会要等好久好久，甚至可能会久到以年计算。可没想到，刚来的第一天，我就等到你了。 带着一去不复还的壮烈，黑汲将手机精准的扔进三米远外的垃圾桶里。 敌人非常强大，接下来他要减轻一切负重，摒弃一切杂念，去完成他这二十二年以来，最华丽致命的一击。 就一如，他十七岁曾做到的那样。 其实黑汲并不是百分百确定，是孟川对蝰蛇三名副首领进行高额悬赏，从而导致狼哥与独蝎只能龟缩总部不敢出山，最终也因此被瓮中捉鳖，死在了蝰蛇总部。 毕竟谁能想到，区区一枚赌桌上被当做打赌工具的可以随意摔掷的骰子，居然会反过来间接或直接的将所有赌徒都成功反噬！ 但针对蝰蛇的赏金任务，实在是撤销得太快！ 暗网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自有一套缜密的消息验证传递流程。尤其是跟钱挂上钩的消息，为了保证其真实性，每一个有关赏金任务的消息，暗网都会委托三批公证人或到现场或找到实物证明等，来确定消息的真假。 蝰蛇被覆灭，赏金任务被撤销是应有之义。 但是，黑汲发现，在蝰蛇被覆灭的当天中午，针对蝰蛇赏金任务就立马被取消。委托公证人是需要时间的，公证人到达现场或搜集证明，是需要时间的，最后将这个消息告知发布者并使其相信，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此次撤销赏金任务的速度，完全不符合暗网的消息传递流程。 以针对蝰蛇的赏金任务在暗网一挂就大半年的样子，发布者肯定不缺钱，所以黑汲可以断定，发布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撤销赏金任务。 也就是说，发布者肯定是当场参与，并能百分百确定狼哥以及独蝎已死，才主动撤销了任务。 也只有这种情况，才无需暗网的消息传递，才符合这任务撤销的速度。 是谁覆灭了蝰蛇，那么大的动静，想查自然能够查到。孟川虽然只是在机场露过脸，但感谢科技的存在，摄像头完美的将其行踪记录下来。而调看摄像头录像这种事，在克邦这个混乱之地，金钱开路实在不难。 所以，黑汲找到孟川很正常。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黑汲的推测。只单凭孟川这个邪门人物恰好在覆灭蝰蛇前夕出现在克邦机场，只凭覆灭蝰蛇当天赏金任务被立刻取消而孟川又恰巧是个富豪，并不能确定孟川就是导致狼哥不敢出总部从而被瓮中捉鳖的祸乱源头。 可黑汲还相信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叫做直觉。 这就完全不讲道理了。 黑汲直觉认为孟川是蝰蛇覆灭的导火索，直觉认为，他复仇的刀刃，应该朝向孟川这个他以前就认为相当邪门的蝰蛇之敌。 如果孟川能知道黑汲这两天的心路历程的话，肯定会嘲笑说，你推理了半天最终却归于玄学，那你还推理了干嘛？证明你的脑子还是有存在感的吗？ 但可惜，孟川并不知道。 太阳西山照，花儿对我笑，孟川正怀揣着五亿的银行卡，走在去他们这边市治安局长家蹭饭的路上。 自从有钱后，孟川就爱上了开跑车的感觉。 无他，就两字，拉风！ 孟川不懂什么发动机转速，也不懂f1和方程式赛车有啥区别，他就是喜欢那种跑车行进的轰鸣，与他这种风一般的男人，特配！ 只可惜老城区的路实在是太过颠簸，孟川可不敢将林伊的橘色小可爱开进去，要是磕着碰着，林伊肯定得找着他没完。 “你们说这局长也真是的啊，好歹也是一局之长，就不能换个好点的房子吗？他公积金那么高，我不信他买不起一套新房，虚伪！” 孟川漫步在街边，嘟囔抱怨着。 如同背景板一般，尽职尽责的两名保镖静默无言，依旧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丝毫不因为雇主的话而被转移注意力。 孟川承认，这两名保镖很有专业素养，但他实际上是真的不需要保护啊！ 若是真的有危险，他右眼皮肯定…… 窝草！ 这右眼皮咋说跳就跳了？！ 以前孟川是不将右眼皮跳当回事的，可如今哪怕右眼皮有违常理的轻微跳一下，孟川都会立刻紧张半天。 因为这玩意，实在是太准了。 说它不是存在即合理的玄学，孟川自己都不信。 第357章 愿阳光不再吝啬 孟川将下车后就飘在他头顶的干将莫邪唤了下来，以同样间隔快速连拍老黑头顶三下。 老黑随即右冲，再拐过进一丛灌木，消失在三人两宠的视线之中。 有情况！ 知道雇主身边宠物神异的两名保镖见状顿加警惕，如临大敌。 隔着宽阔的马路，黑汲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仇人面目。 一如他曾想象的那么平凡，那么的跟他不在同一个世界。 其实论起来两人勉强可以算作是同龄人来着，可在黑汲过去的二十二个岁月里，充斥着鲜血、欲望以及无底线的对人性的践踏。 黑汲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名华人，他是在华国的一个不知名小县城被捡到的。 这也是狼哥告诉他的。 有时候黑汲会想，如果当年捡到他的不是狼哥，而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哪怕就是一名靠捡瓶子为生的拾荒者，会不会他的生活就大不一样？ 会不会他也能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会不会他也能像普通的华国学生一样，成为父母老师的骄傲。或者哪怕不能成为他们的骄傲，也能被父母训斥，也能被优生鄙视，也能被老师拍着讲台气愤的说――把你家长喊来。 不管怎样，都是好的。 对面的这位同龄人，应该都经历过这些的吧？ 黑汲落寞的自嘲摇头，略微低头，等待着马路上红绿灯的转变。 接下来，是真的要摒弃一切杂念了。 老黑静静的站在老墙的另一头，静静的注视着这个浑身突然紧绷的陌生路人。 它没有闻到火药味，它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主人感知到的危险源。但这个人，是它在周围方圆两百米内，找到的最可疑的一个人。 斑马线两侧的红绿灯还停留在鲜艳的红色上面。 主人说过的，宁杀错，不放过。反正主人有的是钱，我先把这人的四肢咬断，到时候再鉴别他是不是危险源。 如果是，自然有那些叫做治安员的人类负责；如果不是，反正主人说了，他穷得只剩下钱了。 实在不行，他老黑大发慈悲，捐点后宫费给无辜之人，也是可以的嘛。 老黑没有化光，但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黑汲还是被扑倒在地，左右脚腕最粗的那根肌腱都已经被老黑快速咬断。 等黑汲反应过来，拿出腰间的刀子，老黑看见锋锐的亮光，更干脆了。 不再省力的直接化作黑光，可以说黑汲还未感受到两只手腕的疼痛，老黑已经完成了咬断危险人物所有手筋脚筋的任务。 这是，那条杀死了首领的黑狗？ 黑汲挣扎的想要站起，却发现自己实在无能为力。资料说这条黑狗多有神异，我还不曾放在心上，然今日一见，却已是终章。 狼哥，你的仇，我注定是无法给你报了。 蝰蛇覆灭后我本可以改头换面的，但我只会杀人，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向何处？所以我决定，来找这个蝰蛇杀了三四次都没毫发无伤的邪门之人，让命运决定我的归处。 可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为你报仇。你说我是孤儿，可是这些年我看着那些被我们人为制造的孤儿，都不知道该不该去问你一句，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对不对？ 牙关重重咬下，咬在了被改造过的一颗后槽牙上，透明涩酸的液体从这颗后槽牙中逐渐析出。 黑汲静静的躺在地上，视线越过斑驳老墙，看向那明媚的阳光。 对于华国，这个据说是故土的故土，黑汲曾经往返过很多次。黑汲曾经去过一个小县城的小学教室，彼时正是周末，教室中空无一人。 黑汲当时新奇的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小心翼翼的拿出课桌抽屉内的书本，仔细打开放好，然后认真的看向讲台，以及讲台后面那空无一物的黑板。 那是第一次，一直行走在黑暗中黑汲发现，原来阳光一点也不灼热伤人，反而是拥有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更靠近的温暖。 只是后来随着手上制造的孤儿越来越多，黑汲再也没敢进去过那些代表神圣的教室。阳光对黑汲来说，又一次的变成了会灼伤人的存在。 黑汲挣扎蠕动着，将自己身躯完全的脱离了之前藏身的那片阴影。 然后，抬头直视那刺眼太阳。 我这一生与黑暗为伍，但幸得我生命中最后的记忆，它能与光明为伴。 若有来世，愿阳光别再吝啬，能照耀到我的身上。 …… 此地离治安局不远，出警自然是极快的。 治安员很快通过照片对比验明黑汲正身，并检查出了黑汲的死因。 “黑汲，二十二岁，蝰蛇组织……此人死有余辜。” “氰化钾，接触皮肤的伤口或微量吸入，即可导致人中毒死亡。讲真，很少看见人贩子会牙齿藏着毒药随时准备自杀的，而且看这牙齿，好像是新近改造……还有这血迹，被黑狗咬伤，居然只是挣扎着爬离墙边？不像是要逃跑的样子。难不成，这人早已萌生死志，就是过来送死的？” 治安员们分析着。 “送死不是没可能，但应该也抱着拉孟川先生一起下地狱的心思。要不然，位置不能如此巧合。” “立刻调用周边摄像头搜索，能精确把握孟川先生的行踪，一定有同伙协助！” 治安员办案行云流水，孟川被带到治安局做了个笔录，就被告知没他什么事了。 出了这么档子事，虽然有惊无险，但后续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局长也就没了再跟孟川交谈的心思，直接告诉孟川如何做军人慈善的法子。 “……给烈士家属捐赠别太多，那样会让人眼红，指不定出什么事。你要实在钱扔那闲得发慌，成立个慈善基金……” “这主意可以，那您忙，我先走了。” 孟川离开，治安局中仍然一片忙碌景象。 “今天的事别跟旁人说。” “是，老板。” 两名保镖答应完，继续沉默的守在孟川身侧。 只是他们眼睛余光瞄见围在老板身边撒欢的那条大黑狗，再想到头顶一直盘旋不下的两只白鹭，总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第358章 校花结婚 大红的烫金请帖，曾经的校花终于嫁作人妇。 孟川与林伊一起坐在下面，看着台上的新郎与饶馨交换婚戒，那个孟川自己都搞不清是否欠了其情债的女孩，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归宿。 到场的有孟川初中同学，也同样是饶馨的初中同学。 有不少同学，尤其是男同学，酒席刚过半就喝醉了。 醉得有些感慨，有些失态。 “我们的校花啊，单身这么多年，怎么就这么突然嫁人了呢？” “本以为，会是校花和校草在一起的结局。没想到神女有意，襄王无心。最后校花嫁给了一名大律师，校草找了一名常人无法高攀的女子，都过着美满的生活。” “比那些电影里好，校花没有嫁给大腹便便的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富商，校草也没有变成为生活日日奔波的油腻大叔。曾经青春美好的记忆，到今天，都也还是美好的。” 随着流程进行，新郎新娘走下台，挨桌子敬酒。 路过孟川这一桌时，新郎礼貌的跟大家打着招呼，对于有过数次公司层次合作的兴远孟董事长更是客气无比。饶馨紧随其后，与孟川杯子轻碰，带着幸福的笑，满饮此杯。 “敬酒时小口喝，无须满饮，米酒也有度数的。虽说我们律师所想拿下兴远这个长期客户，但请相信你老公的能力。你以后就单纯当孟董是同学兼世交，不用为了我掺杂进利益关系。”新郎关心着新娘。 “嗯。”饶馨挽着新郎胳膊，甜甜笑着回应，“那你们老大呢？他可是既是你大哥，又是你师父……” “呃……对师父还是要比别人尊敬的，除了师父，其它人你敬酒还是抿一口做个样子就行。” 嘈杂声中，两人渐远。 林伊瞄了眼饶馨那空荡荡的转眼又被倒满的杯子，看着饶馨和一无所知的新郎转向下一桌，直犯嘀咕，“别的桌都是抿一口，到孟川就是全喝完。都嫁人了，自己也认命了，还搞这些没用东西……” “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 林伊回孟川以微笑，这个应该是她最大的威胁已然尽去，没必要再深入探讨。 孟川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林伊，他丝毫不知道，有朵校花，她的人生终是过成了将就。 只不过，所谓将就，饶馨也分不清自己这样到底算不算将就。 能让她动了嫁人的心思，她对身边的老公自然是爱的。可她又清晰的明白，看见孟川时，她还是难免心绪起伏波动。 谈不上有多爱，但就是放不下。 有时饶馨自己想想，是不是因为孟川从未正面回应过她，所以她才放不下。如果两人能在一起，说不定也会像普通情侣一样，经历了热恋、平淡，再到冷淡直至分手？ 世间之事谁都说不准，或许就是单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但无论如何，从此她将远嫁他乡，往后余生，大家再无干扰。 如是，最好。 …… 孟川环视四周，没有看见莫小林的影子。 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女神终究嫁给了别人，换做谁，想来都是不愿来的。 场中的热闹在继续着。 婚宴大厅的门口，一名身着正装的白净青年，走到门口交份子钱的礼台前。 “客人，你来晚了。” “无妨，对我来说，早晚都是一样。” “您不进去吗？” “不进去了。” 莫小林看向人群中走动的那抹大红倩影，深深的望了一眼，然后毅然转身。 “先生，您还没说您怎么称呼呢。” “莫小林。” “您叫莫小林？请等一下，这是新郎和新娘让我转交给您的请柬，如果，您实在不想进去的话。” 莫小林打开请柬，请柬夹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只有两个字，谢谢。 谢谢什么呢？ 谢谢无论早晚，我都一直不是你的选择？ 莫小林洒脱一笑，将请柬还给登记之人，“告诉他们，无妨，我知道了。” 世间之事，十之八九，岂能尽如人意。 都是成年人，说多了都是矫情。 莫小林大步流星，离开会场。将来终会有位美丽的姑娘，如他曾经这般爱人一般的爱上他，以及或许也能，被他爱上。 再怎样的热闹，都有曲终人散。 新郎新娘站在门口送别中宾客，孟川如今的社会地位，他不想喝多就没谁敢来劝他的酒，所以也是脚步稳健的离开。 离开前孟川跟饶馨挥挥手，饶馨看着他背影消失，靠在了新郎的肩上。 “其实你都明白的吧？我可不信魔都也鼎鼎有名的卫大律师会没这点敏锐。” “有些东西，何必拆穿呢？” 新郎笑捏着饶馨清水出芙蓉的脸蛋。 “怕你心里有疙瘩。” “那你看我有吗？” “不像。” 宾客送离，新郎一把将新娘公主抱抱起。 “好了，纠结这些以前的事干嘛？你们女人啊，就是想得太多。你知道我觉得自己有多幸运吗？现在这个年代，你却连第一次都……” “哎呀，大白天的……回家再说！” 想来，两人以后应该会过着幸福的日子。 回去路上，林伊坐副驾驶上盯着孟川，发现自家老孟还真是心大。 完全就是当参加普通老同学婚礼的样子。 其实林伊也觉得自己想得太多的，但一牵扯到孟川，她就是忍不住多想。 “这朵桃花，总算是变成其他人的桃子了，完美！” “你又嘀咕啥呢？小伊，我发现你今天很不正常。”孟川纳闷道。 “我要吃桃子。” “家里有。” “我要吃外面的！” “好，买！” “老孟你真好。” 孟川无语的看着路两旁，留意着哪边有水果摊或水果店。 女人啊，总有那么几天……孟川早就习惯了。遇到这种搞不清的情况，顺毛撸就行。 “对了，这最后一位烈士家在大理，路程有点远，你还跟我一起过去吗？” “必须去！大理是有名的艳遇之都，我得和你一起，省得你招惹那些烂桃花！” 孟川继续默默的不说话，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他至少明白一点，家庭内部正在滋生严重的信任危机，说多只会错多。 第359章 唱征服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0章 谁最美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1章 针尖对麦芒 定远高级度假村的宣传攻势极为强大，已不仅仅是铺天盖地，更是无孔不入。 大到苏省卫视和各家有名的纸质或网络媒体，小到那些不知名的网红公众号，都能看见定远农家乐的广告。甚至孟川前两天在养生茶工厂视察，还看见附近井峪村民房的墙体上，也被大幅刷上了定远度假村的广告。 “我们就这样放任自流，丝毫不管的，任凭翟国发在那造声势？” “走一步看一步呗，按财务部的估计，翟国发手上资金应该所剩无几了，得让他全部造完，才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别担心，翟国发这高级度假村做得再好，也不可能成功的。就算他能成功，他选址在乐宣镇邻镇，我随手就能搞得他鸡飞狗跳。” 孟川在“狗”这个字上特地停顿了一下，曹兴若有所思，看着一旁正忠心护卫的老黑，会心一笑。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翟国发从一开始，在沈伦镇建高级度假村这第一步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满盘皆输。 孟川这边没有丝毫动作，但翟国发可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抵押给林藏锋换取现金流，国发地产已经名存实亡。翟国发如今所有的身家都在定远公司上，也可以说是在定远高级度假村上。 他让手下时刻关注着兴远公司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哪怕表面看上去跟度假村无关，也要立即告知于他。 用翟国发的话说，这个孟川坏滴狠那，有动作了还好说，可一旦没有动作，那绝壁是在憋一个大招，或者说他认为不动比动更好。 就比如说之前的戈家村农家乐冻肉事件，定远公司上下的人不是统统智商为零，总有人能回过味来，兴远公司到底在这场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兴远公司到底有没有提前发现戈家村农家乐采用冻肉，这件事尚无定论。但兴扬农家乐故意示弱，故意放任戈家村加速膨胀，从而引发戈家村的自取灭亡，事后稍微想想就能对比出来。 而如果兴远公司从一开始就知道戈家村使用冻肉，那更不得了。 那就意味着哪怕没有那个天煞孤星的女记者爆料冻肉走私销赃链，兴远公司也早晚会踢爆戈家村农家乐使用冻肉之事。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戈家村农家乐的轰然倒塌背后，兴远公司都做了很多动作。绝不是外界所谓的兴远尚未出手，敌人就自取灭亡倒下的奇幻故事。 翟国发神经紧绷的在注意孟川还有兴远公司的一举一动。 然后紧张了半天的他突然发现，正是紧要关头，孟川居然跑常周去了！ 翟国发听到手下汇报时，第一反应就是你们他么在逗我！ “怎么可能？！两家公司如此针锋相对，孟川、曹兴这两个小王八羔子恨不得要掐死我，你这会告诉我孟川跑外地去了，他都不用监督公司运行的吗？” 负责盯紧孟川行动的某秘书闻言很无奈，“翟总，这个孟川据说早就放权给了下面的人，除非极少数对公司发展有巨大影响的大事之外，他的确从不参与兴远公司的任何日常运行。” “你的意思是，我的定远度假村在孟川眼中，已经不是大事了？” 翟国发额爆青筋的死死盯着秘书。 秘书不敢答话，但不答话就代表的默认。而这个自己身边亲信居然默认的背后，所代表的事情，让翟国发不寒而栗的有些恐慌。 这代表秘书的确认为定远度假村在如今的孟川眼中，不算是什么大事；代表着翟国发与孟川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变化；代表着曾经被翟国发视若蝼蚁的孟川，如今已经有了反过来视他为蝼蚁的底气。 翟国发虽然隐约能得出结论，但没撞南墙的人是不愿意承认这种事实的。 “什么狗屁对下放权？那完全就是烟雾弹！你们都是猪吗？还真的信了这种鼓吹？孟川去常周，肯定是在为打击我做盘外招的准备。给我去查，立刻！马上！” 翟国发咆哮着，下属们战战兢兢的慌忙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关上门后，都面面相觑的对视，眼神中有着不知未来该去往何处的迷茫。 只余自己一人的办公室中，翟国发颓然的坐在老板椅上，望着落地窗外蔚蓝的天空。阴冷的三角眼中先是闪过迷茫，接着又回复坚定，最后则是充斥着类似赌徒最后一搏的疯狂。 …… 那孟川突然去往常周的原因是什么呢？ 很简单，离婚礼只剩五个月，也到了紧锣密鼓准备婚礼流程的时候。 按照林母的坚持，必须要在两边都举行婚礼。为了避免两场婚礼的重复枯燥，在孟母建议下，两场婚礼一中一西，女方那边是西式婚礼，男方则是中式。 两极品妈定下了婚礼基调，苦的却是她们的子女，不得不提前五个月，就早早的进入婚礼实质准备流程。而预订婚宴酒店、定宾客名单这些事情，早就在去年就已经被热心的双方父母准备起来。 更苦的还是婚庆公司，这么大一单，两边来头都不算小，要做得完美，要做到两场婚礼的完全不一致让新人有新鲜感。还又得保持平衡，不能让东风压倒西风，或西风压倒东风。尤其是在两从来没看对方顺眼过的极品妈的监督参与下，婚庆公司更像是在走钢丝绳，一旦不平衡好两方，那就是万劫不复。 别看孟母平常和气温吞的，牵扯到儿子后就完全不同。如今因为林伊的主动融合加速兴远发展，孟林两家在资产方面已经差不太远。但在家世背景方面，还是有暴发户跟世家豪门这种差距的。所以对于婚礼这种自家面子上的事，孟母是一针一线都不让。 而林母本身就是个女强人，唯一的女儿嫁人，婚礼能随随便便不合自己心意的吗？不能！ 婚礼一事上，两妈针尖对麦芒。孟川与林伊自然而然的成了两者间的润滑剂，就生怕两妈在办婚礼这场充满陷阱的马拉松中，摩擦出焚尽四海八荒的真火来。 因此，在国庆举办婚礼前的这五个多月，为了平息两头的矛盾与火气，孟川身为男人是肯定要三天两头的两地跑的。林伊虽然因为老公的体贴代劳不用如孟川一般来往频繁，但舟车劳顿也没少得了。 用曹兴幸灾乐祸的话说，碰上这两针尖麦芒对掐的妈，这哪里还是结婚，完全堪比战争，还是越打越激烈，一打就小半年不停歇的那种。 第362章 上门挑衅 在请人试住的半个月过去后，一切运行正常，定远高级度假村正式开业。 而翟国发跟翟国忠不愧是两兄弟，正式开业后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给竞争对手发请柬。 昨天刚从常周安抚好林母连夜赶回来的孟川林伊夫妻俩，迷迷糊糊一觉到中午，下楼就看见客厅桌上摆着两张请柬。 翻开一看，正是翟国发亲笔签发的定远高级度假村开业庆典请柬。 “去吗？” “去个球，明天要择定结婚照地点和摄影师，哪来的那米国时间去参加这开业庆典？再说了，我看见翟国发那老胖子就烦，过会我问问大曹，他要是乐意去，就让他拿请柬去。要是不乐意，直接塞灶膛烧火。” 林伊没精神的小鸡啄米点头，“嗯，我也不想去。” 突然不想举办啥劳什子婚礼的说。 林伊无精打采的踱步到厨房中，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下，看孟母在那忙来忙去，也没有想着帮忙什么的。 孟母知道儿媳累了，也没任何不快。就一边炒菜一边跟林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孟母也明白儿媳之所以累，是她跟林母两人不合的原因。但明白归明白，孟母一想到林母那寸步不让的态度，她也丝毫表现不出任何让步的风度。 反正两孩子已经领证了，两人随便杠，只要不影响到十月的婚礼就行。 “结婚前这几个月不管在哪边就的住父母家吧，要不然两个人在外面的，忙公司又忙婚礼的，开伙也麻烦。” “谢谢妈，我跟孟川也这么想的。” 林伊甜甜回答道。 孟母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忙碌但却乐呵呵的笑着。 “对了，妈。小妹未婚夫今年也会退伍的吧，他们有说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吗？” 说到这里孟母更乐呵了，“季源九月份退伍，虽然他说婚礼由小芮决定，但婚纱照这些的都得等他回来。十月份是赶不上了，预计在十二月上旬的样子，我这边给你准备的同时，也顺带帮她看着点，到时候主要还是她爸妈忙。” “孩子们都要结婚了，好啊！”孟母感慨了一句，但随即又脸色一暗，正洗着的大花菜被她扔在水盆内。 “就是清松这小混账，天天好男儿当仗剑走天涯的，对女人丝毫不感兴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林伊只能在一旁劝慰，“小弟挺好的，都能独立负责独立项目了。” “那能归为一谈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养了三个孩子，也就小芮这个小棉袄贴心，这两男孩是真的，从小就混账啊！” 站厨房门口躺着也中枪的孟川，一脸无辜。 这他喵的，小弟不找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好吧，长久以来的事实证明，他的确很可能不是孟母亲生的。 …… 翟国发送给孟川的请柬最终还是被孟母当柴火塞进了灶膛，因为曹兴，他已经有一份一样的了。 曹兴特地做了个造型，借了苏瑛的秘书小柳，开着林伊带到他们这边的最贵的那台两千万级别跑车，在一片发动机的轰鸣中，拉风的去了定远高级度假村参加开业庆典。 用曹兴的话说，面对敌人，必须有气势！！ 连苏瑛的秘书小柳，也是曹兴用来装点门面的工具。大老板出门，那肯定得有个有事没事的漂亮秘书陪伴君王侧，这是标配！ 这也是曹兴的话。 人生在世，总会有几个朋友。翟国发这种曾经满口江湖道义的人，自然也少不了狐朋狗友。 虽然这些狐朋狗友可能无法做到雪中送炭的事情，但是锦上添花尤其是鼓噪声势这种事情做起来相当顺溜。 所以，定远高级度假村开业典礼的盛况就不必赘述了。总之是彩旗十里，桃花漫天，千万级的跑车从这头排到那头，一眼望不到边。 嗯，妥妥的都是暴发户！ 曹兴停好车，看着自己借来的弟媳这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迈伦sr，再看着满场的嚣张霸气、五颜六色的妖艳贱货们，不屑的冷嗤一声，某暴发户用鼻孔鄙视着前来定远捧场的诸多土豪。 其实以曹兴如今的身家，买辆千万级的跑车是买得起的。但曹兴慎重对比过，认为还是把钱放在公司里继续钱生钱，更让他感到舒适。 至于想装比的时候，如今天这般，找弟媳就是了嘛。 曹兴远远的看见了正在门口迎接宾客的翟国发，一步步靠近，曹兴站到了翟国发的面前。 “翟绿帽，别来无恙啊。” 曹兴笑眯眯的，却毫不客气的直戳翟国发痛处。 附近人都停了下来，颇有兴致的准备看好戏。看这年轻人的样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还真差点认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跟只没人要的野狗似的，四处乞食却怎么也乞不到。” 曹兴闻言，呵呵一声。 “我说老胖子，你如今也就只能占占我口头便宜了。你说曾经？曾经这种东西，只是供失败者麻醉自己的梦而已。” “好好享受今天的繁华，说不定过几天，你就又能多出一个这样的梦了。只不过，应该也是最后一个了。” “还有，老胖子我警告你一句。我们兴远公司孟董事长很忙的，你这种小猫小狗的，别随便给孟董送请柬。” 小猫小狗？ 翟国发气得好悬没当场吐血，但顾及众人前的面子，只能硬生生将这口血咽了下去。 曹兴迈步进入庆典会场内，留下翟国发在那阴晴不定的，招呼朋友时还叫错了好几次名字。 兴远想做什么？孟川在忙什么？ 他们到底准备如何来打击定远度假村？ 翟国发心思快速转动，转瞬间额头竟是冒出汗来。 庆典时间尚未到，曹兴带着小柳，在度假村内四处浏览观看。 “很美。” 小柳跟在苏瑛后面早就跟曹兴这些高层熟悉了，所以毫不客气的请曹兴帮忙给她拍了一叠照片。 “是啊，很美。”曹兴还回手机，也漫步在桃花林间感叹着，“小柳，你觉得把这里主人的名字换成兴远，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柳一点都没捧哏的觉悟，“苏总说了，这里交通不便，没有特色，又与兴隅私人农家乐部分卖点有重合。只要有人砸同样的钱，在附近几个市选址更合适的地方，建设同样规格的度假村，这里的生意绝对会被分掉一大半。” “话说太满，翟国发这度假村怎么说也是附近五市第一个吃螃蟹的，如果他能把品牌树立起来，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归是有优势的。当然了，前提是他能立得起来。” 曹兴摇摇头，对苏瑛说过的话不置可否。 被苏瑛人格魅力折服的秘书小柳不服气的努努嘴，没敢顶撞还话。 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 第363章 小柳很骄傲 溺水之人之所以要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是他不知道稻草无法承受他的重量，而是生死之际，空荡荡的双手，附近除了水却只有这么一件东西可抓。 好吧，这话就是句废话。不过翟国发，目前就是这么个状态。 曹兴站在桃花间，如是评论着。 “您刚刚不还说翟国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能会成功的吗？” “那最后我也说了，如果他能立起来。但问题在于，翟国发以为他的敌人只是我们兴远公司。可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定远度假村的出现，到底是招惹了怎样的存在。” “翟总今天颇多感慨？”小柳想起某些苏总也说过的类似的话，若有所思，适时搭话道。 “宿敌将死，心绪难平。” 翟国发招呼宾客们入场参加庆典的破锣嗓子响起，曹兴面色如常的带着小柳进入会场。 山珍海味、金银餐具、各色嫩模，甫一进入会场，曹兴就发觉自己被浓浓的土豪气息包裹，有种憋闷得透不过气的感觉。 “这尼玛，这种风格还真是……一言难尽。” 曹兴不知道是不是暴发户都喜欢这种风格，所以翟国发才特地迎合的如此举办庆典。但曹兴知道一点，那些真正的有底蕴的有钱人，是肯定不喜欢这种赤裸裸的炫富风格的。 在兴隅村那帮人影响下，同样作为暴发户的曹兴也是不喜欢的。 “小柳，跟苏总后面大人物你也见不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觉得吧，与会之人中，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有见地！” 曹兴丝毫不理翟国发在台上怎么放屁，一点也不矜持的直接找服务员要餐具吃起美食。 “小柳，你尝尝，很不错的。” 秘书小柳顶着周遭土豪们、嫩模们鄙视的眼光，压力山大。 刚刚您还鄙视别人，可你现在这做派，我是该违心的拍您一句返璞归真，真性情吗？ 只是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的，曹董带她过来，不就是需要这个功能的嘛。再说了，跟在苏总后面，她早就习惯公司两名创始人惯例的行非常之事。 “嗯，真好吃，曹董您眼光真好！” 小柳也拿过土豪气息满满的餐具，开始专心品尝美食。摊上这么些个老板，小柳认命了。 不认命还能咋滴呢？待遇这么好，上司又这么和善，小柳发自内心的认为，这么好的公司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啊！ 曹兴今天受邀前来，没砸场子就已经不错。但其它的宾客，甭管因为接受邀请，还是不请自来，都要矜持一点，都要在人前保持风度。最重要的是，主人还在说话时，他们得给主人以尊敬。 所以，纵观全场，其他人要么捧着香槟优雅或站或坐，要么做出认真倾听姿态。唯独曹兴与小柳两人，在那大快朵颐。 小柳总有种在做坏事的羞耻感，以及，看见旁边人隐隐咽口水却为保持风度不吃时，一种莫名的暗爽感。 唉，我也被老板们给带坏了。 小柳心里哀叹着，手却不停的娴熟剥着澳洲龙虾。 …… 恰如小柳之前那句有见地的发言，与会之人，打肿脸充胖子者居多。 等到翟胖子终于发表完长篇大论，请大家自由享受的时候，曹兴就发现，这个从苏瑛那借来装门面的小秘书，明显的飘了。 而且随着这小秘书视线在场中逡巡，她明显飘的愈发荡漾。 “小柳，你这突如其来的骄傲表情，几个意思？” 曹兴瞪了旁边想跟他们抢烤乳猪的某锥子脸一眼，忙里抽空问小柳道。 小柳神神秘秘的凑到了曹兴跟前，“曹董你发现没，一眼望去随便往哪个方向，都能发现那种装着不在意却不动声色间大吃狠吃的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曹兴问号脸看向小柳，觉得苏瑛这秘书的脑子可能出了一点问题。 “这说明我之前猜对了啊，来捧场的好多都是小土豪，甚至可能不是。” “跟你这一脸骄傲表情，有关系？” 曹兴盯着小柳空气刘海遮盖的脑门，在想着是不是要近期展开一场员工的脑科体检。 “我当然得骄傲了！这么多穿得比我阔气十倍百倍的人，却比我还没见识跟饿死鬼似的，我可不就得骄傲一下。” 天天跟在苏瑛后面参加各个大小场合，苏瑛又有意培养你，你见识浅那才是出鬼了好吧？ 你不止是骄傲，你还有傲娇吧？ 曹兴继续优雅的品尝美食美酒，他不想说话。 不过对这次庆典也由此可见一斑，与会之人中有小半人居然会被一个小秘书鄙视，前来捧场众宾客的总体质量可想而知。 期间还有不知道曹兴进门时风波的小嫩模前来勾搭曹兴，但随着周围人一提醒，顿时就避之如蛇蝎的慌乱离去。 翟国发看曹兴身边一直冷清清的，还特地过来对曹兴表示关爱。 “老胖子，其实我一直无法理解，你邀请我过来干嘛？找骂吗？” “你这种泥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鄙。” 翟国发在经历一圈宾客们的恭贺后，明显信心恢复了很多，看曹兴时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发慈悲告诉你。这是你又一次落魄的开始，所以，特地让你来见证一下。” “不知所谓！嗝～” 曹兴还没说话，一个清脆的女声就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小抿了几口红酒的小柳明显不胜酒力，小脸蛋红通通的，站到了曹董身前。 小柳很清楚自己此行的职能，尽一切可能帮老板装比。 比如接下来，怎么能让曹董发话呢，必须是由她这个小秘书来回话，这样才叫平等对话。 嗯，是的，此刻的小柳认为，她这个兴远总经理的小秘书，跟定远董事长翟国发在社会地位上，是处于同一水平线滴。 “还什么我们曹董落魄的开始？你这个糟老头子，谁给你的这种自信，就这个区区度假村吗？”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我们兴远公司，核心产业是农产品，农家乐只能算第二支柱产业。而你这个度假村，类比兴隅私人农家乐在兴远公司，占总产值比例都不到十分之一……” 喝醉酒化身人形自走炮的小柳很快就被曹兴扶出去。 看翟胖子那脸黑的，再让小柳说下去，恐怕老胖子就得恼羞成怒，不顾风度亲自赶人。 不过，话说今天带小柳过来还真是带对了。都说近墨者黑，苏瑛手下的人，果然一脉相承的彪悍。 想想小秘书刚刚指着翟老胖鼻子骂的景象，解气！ 特别解气！ 第364章 脑袋瓜嗡嗡的 好员工啊！ 得知曹兴定远度假村一行内情的孟川没有说话，并给小柳发去了一千元支付宝红包。 苏瑛哭笑不得的将小柳教训了一顿，同时也准备接下来训练小柳的酒量。陪老板出去，结果自己喝醉了，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不过小柳是无所谓了，两个老板都发了一千的红包过来，美到冒泡。 翟国发自虐狂的邀请曹兴参加开业庆典，曹兴一点没被恶心到，他自己却反而被一个小秘书给怒怼了一顿。这对比下来，搞得翟国发都有点怀疑人生。 不过，有这么多宾客捧场，翟国发还是能很快得到安慰的。 “翟老板，这里环境不错啊。” “度假村还有sg跑车俱乐部的分部？翟老板是怎么请过来的？真是神通广大！” “刚刚我去看了度假村房子内部装修，无一不是精致，看着就舒适，更不要谈住了。” 不少宾客都围绕在翟国发身边吹捧，一时间吹得翟国发信心百倍的，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度假村需要真金白银的赚钱才能生存下去，翟国发也是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这个高级度假村上，希望凭此翻身。 可翟国发没有发现的是，任凭这些围在他身边的人说得天花乱坠，将定远度假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动真格的，具体说要入住多少天。 而就在这帮人满嘴胡咧咧捧着翟国发的时候，一些远处的宾客也正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级度假村。 好歹翟国发为定远度假村在各大媒体也造势了很久，说它突然冒出来，其实并不准确。 但在很多宾客的眼中，定远度假村的出现还是略显突兀。 首先说老板，放眼整个苏省毫无名气。没有名气也就罢了，也没有什么过人的资产。铺天盖地病毒式营销的打广告不算，因为真论起来，打个广告证明不了谁有钱。 真正的有钱，得要看得见的大量资产，得在各个拍卖会亦或是慈善捐款露过不少风头，得在……可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看见了一个定远度假村，翟国发背后并没有其它的体现。 传言入会审核极严的燕京sg超跑俱乐部分部的存在，倒是能证明翟国发背后是有人脉的。 但问题在于，大家开跑车来的路上，带着自己娇贵的“小老婆”经历了几段不怎么友好的路段后，很多人就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个sg超跑俱乐部的负责人是脑子有坑的吗？ 居然将分部随随便便的选址在这种交通不便的地方？ 他们好不容易咬牙买辆能象征自己身份的跑车容易吗？平常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保养，慕名过来却被这些狭窄坑洼的路段折磨，以后谁爱来谁来，老子是不来了！ 这些宾客哪里知道，sg超跑俱乐部只不过是林藏锋丢给翟国发的一根不需要多少钱却能增很多表面光的鸡肋。 翟国发自己身在泰市，离度假村很近，没能考虑清楚其中的问题。但林藏锋身在局外，其实是看得清的。但看得清又如何呢，反正无论翟国发能否翻身他都不会亏。留着这根鸡肋恶心孟川，让孟川哪怕有一丝担心，都是不错的。 宾客们聚在一起，评论完度假村本身，又开始讨论今天这开业庆典的感受。 人分三六九等，宾客也自然而然的按照身家分成了一个个小集体。 而此刻身家最高的那拨人，却正讨论着如果翟国发听了，恐怕想要打人的话题。 “兴隅村以陈大標为首组成的富豪圈子，想必大家都已经感受到其中的威力了。平常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一到了关键时刻，一大帮人就突然集体冒出来。上个月我在东台拿海盐场，本来我是能吃得下的，结果愣是被几家小公司合体给搞掉了。后来一打听，果然是兴隅里面的人。” “赵总你在这里说兴隅村，可与主题不符啊。” 十来人坐在一起围成圈，喜庆的氛围下，面上却都挂着淡淡愁色。 “……商人无论大小都需要抱团。泰市附近几个市，本来也就是一个个的小团体。可现在被陈大標以及这个光速崛起的孟川整合，一个村的容量，一下子就压倒了所有取暖抱起来的团。” “光我知道的，泰市附近最有钱的那批人，全部都在兴隅村长期居住，无一例外。” “也不知道这个兴隅村，到底有什么神奇的？” “听说最神奇的是那儿空气……嗨，还需要什么其它神奇，如此多人脉就已经足够！只恨当初犹豫不定，入场太慢，没抓得住那次有人退宿的风波，至今只能望门而不得进。这个陈大標布局之深之远，真不愧是苏省有名的顶尖大商！” 赵总说到这里艾艾叹气，扼腕惋惜。 与他在一起的人也都深有同感，看向兴隅村所在的南方。 “来这个所谓的高级度假村，本来以为这里也能形成一个稍次的商圈，本以为好歹能遇到几个同地位人。可没成想，还是咱们这些熟面孔。你们看看那边那些暴发户，你们分得清谁是假有钱，谁是真虚荣吗？” “下午我就回去，反正今儿过来捧场，也给足我那朋友面子了。在这订房，还不如等兴隅私人农家乐有空房或建二期来得实在。” “同归同归。” 人是有从众心理的，尤其带头之人还是比自己厉害的人的时候。 到了下午，其他人一看，吔，最大的那帮大佬们居然一起走了，根本没有在定远度假村停留的意思。 虽然暂时搞不懂其中原因，但跟着大佬走肯定是没错的，于是仅次于大佬们的小大佬们，也有大部队跟着离开。 依次往下，当沉浸于对美好未来展望中的翟国发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今天应邀而来的宾客竟然只剩十之三四。 而就是这十之三四，翟国发却发现哪怕随手一指，都能指到一个他知道的驴粪蛋表面光的花架子，也就是假土豪。 翟国发随即就一个激灵，跑到住房处查看入住率。 结果一听苦瓜脸负责人报出的数据，翟国发当场如遭雷击。 脑袋瓜嗡嗡的，腿一软，翟国发一屁股跌坐在地，旁人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第365章 混账了点 定远度假村入住率并不低，达百分之六十三。 这个数据虽然还达不到踌躇满志的翟国发心中最大期望，但也勉勉强强超过半数的最低标准。 在刚听到负责人告诉他入住率的时候，看着负责人的苦瓜脸，翟国发还在纳闷…… 咋地，今儿你家老板开业大吉，摆这副苦相给我看，不想干了是吧？ 不想干早点滚！ 翟国发这句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出，就听负责人继续报数据。 所有订房人中，订一天房的占九成五，订房超过一天的，却仅仅只有百分之五！ “老板，这些订房一天的人，都是用的您请柬附赠的免费入住券，无一人使用现金。只有订房超过一天的人里面，有两人直接支付的现金，其他人也用了一天免费券。所以，所以，截至此时，我们总共收入两、两……” 翟国发坐在地上，双目通红，看着毫无眼力见居然还特地从服务台跑出来继续汇报的负责人。 这话用你告诉我？！ 看了这诡异的订房比例，只要不是猪脑子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对！ 负责人被翟国发狠狠一瞪，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愣是没敢继续报出最后的“千”这个货币计量单位。 翟国发被手下手忙脚乱的拉起来，努力站稳后，翟国发却尚未完全绝望。 “新事物嘛，大家接受起来肯定需要时间。虽然我们已经将一切做到了最好，但顾客们只凭眼睛看体会不到其中的好处，还是需要亲身体验的。这么高的入住率不错了，我相信，明天这些顾客肯定会续订的！” 翟国发强装镇定说完后，淡淡扫视身周员工。 “老板说的好！” “老板说得对！” “老板分析得鞭辟入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员工们习惯性流程的，挂上面具般符合翟国发期待的笑，说着自己都不认可的话，使出吃奶的劲鼓掌。 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翟国发虎躯一震，终于又找回一点自信。 “所有人，给我动起来，一定要将我们的顾客服侍好，让顾客们知道什么叫做高端大气上档次！你们要让顾客明白，兴隅私人农家乐那种穷破地方，给我们定远高级度假村提鞋都不配！” 翟国发说了一番空话就离开了，继续去招待还在会场中吃吃喝喝，交流感情的宾客们。 他已然忘记了，他突然跑过去查看数据的原因，已然忘了如今场中还剩下的，很多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山寨货色。 或许也不是翟国发忘了，只是他下意识的不愿去想，不愿意去接受那个最真实的，却最让他恐惧的那个可怕事实。 度假村被黑夜包裹，乌云遮月，群星难觅。留下的宾客们又被翟国发招呼换场，继续白天的嗨皮。 翟国发挂着商业式的微笑，跟宾客们一起，继续着白天的热闹。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句古诗用到此刻的翟国发身上，或许还挺适合的。 …… 兴隅孟家客厅中，包括曹兴那边三家还有孟川一家的一大帮子人，都凑在一起看电视、聊天、嗑瓜子、看地图。 四家人聚在一起，原因倒是跟翟国发完全无关。 正值春末夏未至，出去踏青的好季节。曹兴应该是早就有类似想法，说要带着他爸妈还他岳父岳母去自驾游。 后来，曹兴想着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啊呸，后来曹兴想着，他爸妈常年在外，他曹兴能到今天这个地位，绝大半是孟母和他大伯家教养的功劳，索性就想着也把这两家的四老也一起孝敬了。 曹兴虽然以前挺不靠谱的，但自从跟齐悦订婚后，还真是很少不靠谱过。所以，孟川也就劝着爸妈同意了曹兴邀请。 孟川忙婚礼，暂时是没时间出去的。 孟母本来想着也要帮儿子忙婚礼，可孟川来了一句，反正您老都是手机指挥动动嘴，在哪指挥都一样。孟母也就没再坚持，接受了曹兴跟儿子的好意。 这一来就是八位尚未服老的都过了五十岁的老人，只曹兴一人是不够的，还得再来两年轻人，总不能让长辈开车是吧。 孟小妹身为财务主管忙得不可开交，孟清松很自觉的，就自告奋勇说帮忙分担。至于剩余的一名人选，交给了安保主管孟清飞。 说了这么多，其实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孟清松、孟清飞，两年轻小伙子都是光棍。 而今天晚上，是八老临出发前聚在一起商量旅游路线的最后一晚。 身为小辈，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这最后一晚最终拟定旅游路线，孟清松、孟清飞必须得来。不然连路线都还要问八老，还照顾的哪门子长辈。 从开始定路线的那一刻起，孟清松与孟清飞的噩梦就开始了。 “这个杭州，一定要多留几天！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出美女啊，说不定这两小伙子就能遇到个看对眼的呐。” 这是红娘达人孟母开的头。 “这个主意不错，平常你们两都吃住在公司的，看不见什么世面。这次你们俩一起出去，来几场艳遇啥的，我们思想很开放的，绝对支持。” “要是不好意思要手机号，我们这些老人出场，就说走失了帮忙打电话找你们，特容易！” 八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随着路线逐渐定好，聚会主题越发脱轨。 孟川与林伊对视一眼，他们已经能够想像，旅途中孟清松跟孟清飞这俩单身狗，将会遭受怎样的黑暗未来。 闲得没事干的长辈，伤不起啊！ 到了聚会最后，孟母才想起什么的，问了曹兴今天去定远度假村的事情。 对于翟国发跟孟曹两家的纠葛，孟母时刻关心儿子发展，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孟母还挺好奇，曹兴哪来的大心脏，放着死仇卷土重来不管却带着长辈们自驾游的。 “估计过了今晚，翟国发就应该开始哭了。” 早已通过内线拿到定远度假村入住数据的孟川，随手接过林伊给他削的苹果回答道。 “你们干什么了，这么自信？看你们这样子丝毫不把翟国发放心上？可别强撑啊，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同样认识的人也多，一旁出出主意、打探消息我们还是可以的。” “没干啥，但翟国发从一开始就自己找死，我们也挡不住啊。你们就别操这心了，好好出去旅游就行。曹兴都不担心，你们担心啥？还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 孟母将孟川接下来那个字给瞪回肚子里，就没继续问。 对于自家儿子，孟母自认还是非常了解的。 虽然混账是混账了点，但打小就从不说无根据之话，也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第366章 胜利果实 千里莺啼绿映红的春天里，一年之计的春天里，曹兴带着长辈们开始在地大物博的华国四处游玩。 命令手下时刻关注孟川与曹兴动作的翟国发，却没了再听取下面人汇报的心思。 温暖的太阳一如亘古的横挂天空，翟国发却遍体生寒。 他木木的站在定远度假村门口，目送一位位宾客离开，刚开始时翟国发还有兴致跟人打招呼说欢迎下次再来。 可是到了现在，离开的人越来越少，周遭除了定远员工已经再无外人踪迹。翟国发无力的靠在门口那定远度假村的巨大招牌上，大嘴微张不时发出“嗬嗬”的模糊不清声音，却愣是吐不出一个清晰的词句，如同失去了正常说话能力。 离开的人越来越少，不是宾客们没有人再离开，而是宾客们已经全部离开，度假村里除去定远员工外，已经没有了人。 用免费券订房一天的人就不必说了，一天的试住期到今天中午用完，退宿不算是多么令翟国发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宾客们已然全空。 连昨天那些订房两天的人，也连退宿费都不要的，直接拿东西走人，就如同有洪水猛兽在他们身后追赶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孟川他到底干了什么？” 孟川远远将车停在能直接看见翟国发的一条狭窄水泥路边，用望远镜看着翟国发那痴呆的样子，约摸能猜出此刻翟国发的心情。 大概是怀疑人生吧？也不是大概，看那迷惘的小眼神，就是在怀疑人生。 这换了谁都得怀疑人生。 实打实的投资整整二十亿！昨天还是众人吹捧，意气风发，只不过一个晚上过去，事情就急转直下，二十亿的度假村变成了一座空无一人的鬼村。 重点还是在空无一人上面，翟国发不明白，为什么？ 竟然连一个支持他的人，都没有？！ 孟川看着翟国发一点点的滑坐在地，在他身后是五六名正用眼神激烈交流的定远员工，树倒猢狲散，看老板这样子，他们也该早谋出路了。 “说不定还在猜想我到底做了什么？只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孟川看着手机微信，兴隅私人农家乐交流群中不亦乐乎的众人发言，敲出一行字。 “定远已空，感谢诸位相助。” 孟川一发话，接下来就是一大堆回复。 “孟老板客气了。” “这也是我们大家的事情，小川就无需说这些感谢话了。” “老吕说得对，助人就是助己。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翟国发，竟妄图在我们旁边也建立起一个商圈，想挑战我们？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这定远还真是不堪一击，白费了那么多准备。” “苍蝇被拍死了，村南洋桥走起。” “呵呵，还用等你喊？也不看看几点了？洋桥这边人满了，你跑其它地方钓去。” 孟川关上手机，没有再看。 这点小小事情，还不值得这些大老板们过多关注。至于对妄图挑衅他们地位的翟国发，自然有孟川这个早已是其死仇的人去好生料理。 开门，下车。 孟川示意董事长助理乔群打开新买的超清摄像头，将接下来场面直播并录制给刚刚到达苏州，正在给长辈们安置住处的曹兴。 “我开始了。” 孟川正正自己领带，慢步而前。 老黑忠心在其身周跑动，两位沉默寡言的保镖先生尽职的围护在孟川两侧，视线在远近逡巡，时刻做好为雇主挡枪的准备。 “你来了。” 看见孟川后，翟国发身体猛地一震，好像是突然恢复说话的能力。 “对啊，我来了。”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你个小畜生！” 翟国发以不符合其体型的敏捷站起，赤红着眼就要扑击孟川。 孟川好整以暇的，没有任何动作。只听“嘭”的一声，翟国发被保镖先生一脚踹中，以更快的速度返回他刚刚所坐位置，激起一地尘土。 “曹兴那个小崽子呢？” 翟国发捂着自己肋骨，感觉快要断了。这时候按常理应该是有手下过来扶他起来，并护住他防止孟川有下一步动作的。 然而，此刻翟国发的身后那五六人早就作鸟兽散。他们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不是他们这种小百姓能掺和的事情。 “大曹，跟咱们的老朋友打个招呼。” 曹兴正在跟一名戴着高帽的粗脖子厨师交代这八位长辈的一些忌口问题，听到孟川喊他，他抽空看了下正死盯着镜头翟国发，敷衍挥挥手，又继续跟厨师交代着。 昨日一行，曹兴就已经看出了翟国发的注定失败。所以真到了接受胜利果实的时候，曹兴反而表现得相当平静。 这就如同一名学霸，努力学习，考完试对答案发现自己没有错。再等到卷子批改完发下时，发现自己果然满分，那种我早知会如此的平静心情。 身为小学时也当过学霸的人，孟川表示他能理解这种心情。 “这是……” 翟国发看着视频里面的景象，怎么也不像曹兴正忙得没法赶过来的样子。 “哦，大曹带他爸妈我爸妈他们出去旅游了，早上刚走。” 孟川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就好在说过会午饭吃什么一样。 “特地挑今天早上出门？斗了这么久人却不到场，你们还真是想着法的羞辱我啊！”翟国发倚靠在巨大招牌上，死死盯着屏幕。 孟川很不赞同的摇摇头，“不不不，昨天他来，今天我来，很看得起如今的你了。” 说着孟川又接过乔群手中的相机，“乔群，进去喊人炒几个菜，咱们支持一下翟老板的事业。” 乔群麻溜的跑进定远度假村找人，孟川蹲下，打量着颓丧的翟国发。 “我记得翟老板很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五年时间，把我兄弟放过一次打倒一次，放过一次又打倒一次……这样吧，公平起见，要不这次我也不赶尽杀绝，给你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身为兴远头号大咸鱼，孟川有大把的时间跟翟国发唠嗑，享受胜利果实。 孟川也十分享受这个用来享受的时间。 当然了，所谓的放翟国发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孟川秉行着一件事，凡是从他小本本上划掉的名字，绝对不会让其再出现第二遍！ 而翟国发的名字，在从兴隅出发前，就已经从孟川的小本本上，彻底抹去。 第367章 做错了什么 午餐过程中，孟川时不时就用言语刺激食不下咽的翟国发。 两位保镖先生一如既往的沉默，董事长助理乔群眼观鼻鼻观心的，吃完午饭就抬头在那研究天花板上那美丽繁杂的图案，他很想表示，这个刻薄的话痨董事长他并不认识。 在乔群的印象中，他们家董事长是一名奇男子。 褒义的那种。 虽然偶尔会跳脱了些，但做的事情比如给员工发福利、比如解决养生茶工厂附近村民一事，都相当正能量并给人好感。 可今天乔群才发现，他们董事长也不过是个才二十六岁的青年，正是血气方刚，有仇必报的年纪。 迄今为止，翟国发可以说是对孟川造成过最大伤害的人。 虽然这个“伤害”要加个引号，因为前期每次翟国发对孟川造成的阻碍都很快被孟川解决，而到了后期，翟国发已经没了再伤害孟川以及兴远公司的能力。 但相比于小本本上其它顶多给孟川留下点印象的人，翟国发名字是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 尤其创业之初，孟川前往兴隅村村长家要求包田，翟国发那种好像在看两只蝼蚁的眼神，孟川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 这世上藏龙卧虎，或许还有人能视产业遍及苏省的孟川如蝼蚁。 但至少翟国发，再也不会是了！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别再说了，好吗？” 先是经历重大打击，又饿又累的翟国发再经受孟川的语言轰炸，精神恍惚的乞求着，如同放弃了反抗。 然而孟川知道这只是个假象，对于翟国发这种从底层奋斗起来的人来说，给他一点阳小火苗，他都能活得非常灿烂。 不过，孟川也的确说得有点累了，干脆就顺势停了下来。 “那么，请交代遗言吧。呃……口误。在脱离正常人类社会前，你有什么想要做的，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孟川灿烂笑着，他此刻觉得，他真是一个有善心的大好人！ “不过说实话啊，我觉得你应该没啥可交代的。资产嘛，这度假村就是你剩下全部了，你降一折卖也没哪个大傻子会买，也就能当破铜烂铁的回收一下。” “亲人嘛，啧啧，你可真是个天煞孤星！你全家老小年轻时被对头砍了，自己也被一刀砍没了生育能力，至今未治好。亲人里面好不容易活下一个堂弟，按我即将递交的材料，他这辈子是出不了狱了，有国家照顾没我啥事。其他什么蓝鸾、钱秋水……你还有我没查到的小情人吗？不过我估计就算有，都是冲你钱来的，以后也不敢跟你扯上关系。” “你啊，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呢？可怜用你身上，都侮辱了这个词。” 最终，孟川还是忍不住的，又毒舌了一番。 翟国发眼神木木的，在孟川提到递交材料时，眼神才稍微有一丝波动但一闪即逝。孟川的话让他彻底死了心，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已经猜到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结局。 “我没什么愿望，就一个问题。” 孟川大气的一抬手，“你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他事情上，我知道我犯过轻敌或者监管不严之类的毛病。但是在定远度假村，这个我最后的一搏。我认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什么我还是输了？” 翟国低垂着头，“而且，还是输得这么快，这么彻底！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孟川斜歪着头思考片刻，反过来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兴隅私人农家乐为什么如今有那么多人挥舞着钞票进不来却还想进吗？”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孟川自问自答着。 “进不去还宁愿砸钱也要进，那说明里面有更加吸引他们的利益。而这个利益，就是由兴隅村中常驻众有钱人联合而成的商圈。若能进入这个苏省庞大到无人可挡的圈中，哪怕顶层那些大佬们平常漏点面包屑，都足够下面的人吃撑。” 说到这里，翟国发恍然大悟。 “呵，我明白了。我的定远度假村从一开始就打着聚集有钱人的旗号，也就是打着组成另一个商圈的旗号。兴隅商圈身为既得利益者，自然得将定远度假村这个潜在对手扼杀在萌芽当中。而只要那些商界大佬透露出一点不满，我那些就算联合起来也对兴隅商圈毫无反抗之力的宾客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所以他们才会如遇洪水猛守般的，立刻退房离开，以示他们毫无联合之意。” “只因为身在局中，被复仇蒙蔽。如此简单的道理，我却是到了现在才明白。” 翟国发长叹一声，眼神愈发呆滞无神。 “所以啊，我什么都没做。因为从一开始，你的敌人就不是我，而是你惹不起的一个庞然大物！”话到此处孟川洋洋自得起来，“说起来还挺自豪的，这个庞然大物的形成和维持，我也有不少功劳的。” “你具体到定远度假村上也并未做错什么，只是，你触碰了你不该触碰的利益却不自知而已。” 孟川总结着。 曹兴又在视频的那一头冒出了他那张丑脸，“你丫的可真是个话痨，我都睡一觉醒了，说完了没？早点递交翟胖子兄弟俩涉黑还有教唆杀人的材料报警，我流量不要钱的啊？” “我他喵的，你给我出来！你无限流量卡还是我顺带帮你办的，你自己老年痴呆别当我也傻好吗？” “说谁痴呆呢？你给我过来！” 乔群满额黑线，看着隔着屏幕撸袖子也要打一架的两位老板，连忙上前拦住。 “董事长，您下午跟云店长有约，还要去有家书店商量书架改造事项呢。这要不，咱们先报警了再打？” “关视频，我擦，他还在我前面关了！谁是大老板？啊？谁是？！还有没有半点上下级的观念了？” 孟川拉着乔群评理，乔群在一旁赔笑着，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碰上两神经质的老板，命苦！ 第368章 渐淡的符号 翟国发坐着豪华版警车，去了他该去的归处。 随着孟川报警，递交一系列材料，等待翟国发的，最好的结果是无期徒刑，最差的，就是一颗子弹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对于翟国发这种人，孟川从来没有一点放过的想法。从戈家村农家乐被封，查明确定翟国发只剩下定远度假村最后一手的时候，孟川与曹兴就委托专业私家侦探，开始调查翟国发的过往。 按照孟川两人的猜测，翟国发混黑起家，手底下必然不干净。 刚开始找人调查的时候，孟川两人最大的期望也就是用调查到的黑材料，将翟国发送牢里坐上十来年的。 当时计划发动的时间，也是现在这个时间点。 只有将翟国发的钱财都耗尽，才能让翟国发没钱找关系，更没有钱去请那些口称站位正义，实际行动却向钱看的大律师。 然而令孟川曹兴没有想到的是，调查出来的结果比想象中更好，或者说，更加的令人痛恨这个金钱可以购买很多东西的世界。 根据调查显示，翟国发虽未亲手杀过人，但间接死在他的手上的人，却超五指之数。 有他年轻那会尚混在黑道时，唆使手下可能无意也可能有意砍死的仇敌；有他为获得第一桶金，制造假烟假酒时不慎使用工业酒精而毒害的陌生人；还有他转投建筑行业后，无防护措施强行上工程而死于工地的农民工。 孟川纵观翟国发的发家史，就是一部无辜之人的血泪史。 至于这些为什么至今都没有爆出来？ 逝者已逝，生者还需要生活。 金钱买不来亡者的死而复生，但是能买来死者家属的闭口不言。在翟国发的金钱攻势面前，所有因为翟国发而死的无辜之人的家属，都选择的私了，选择了用死者的生命来换取生者更好的生活。 这无关良心，无关人性，只是，生活它就是这么个操蛋玩意。 对于辛苦挣扎于生存与生活之间的普通人来说，你不向生活低头，生活早晚会让你头埋进土里，连天空都再也看不见。 若是换了曾经的小白领孟川，就算他能搜集到这些证据，也无法来为亡魂主持正义。 因为，拦住孟川脚步的第一批人，就是那些向生活低头的死者家属。 但现在，孟川手里握着对他来说已经可以称作数字的金钱，他有这个能力，来为每个因翟国发而死的人，讨要迟来很久的正义。 翟国发给你封口费是多少，我孟川给你双倍，只要你说出你家某某某之死跟翟国发的关系就行，有证据更好。 这些孟川当然不会去做，自有孟川高价雇佣的私家侦探代劳。 钱还真是个好东西，很讽刺不是吗？ 大铁门哐当的关上。 孟川回头看着那冰冷的监狱大门，今天是翟国发被公诉审判，正式入狱的第一天，也是孟川见他的最后一面。 最终因为部分证据久远无法找齐，判了翟国发一个无期徒刑，就算有通天关系也无法改为有期的那种。 除非世界末日，这辈子翟国发应该就彻底成为孟川与曹兴生命中的一个逐渐被淡忘的符号了。 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孟川还挺可惜的感觉。 …… 查实翟国发犯罪证据并实施抓捕后，因翟国发无血亲在外的原因，定远度假村就被封禁起来。 根据孟川打听到消息，应该是要充公。然后孟川很无奈发现，定远高级度假村这个鸡肋，最可能还是他来买单。 官方是不可能经营产业的，所以定远度假村就算充公，也会再低价公开拍卖出去。 本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的原则，孟川自动的成为了对其需求最大的买家。 虽然有兴隅私人农家乐这个大本营在，定远度假村注定吸引不来多少大富豪，也注定赚不来多少钱。 对此孟川倒是无多烦扰，哪怕为了兴隅众富豪们的诉求，这个单也是必须买的。而且孟川不准备低价而是以度假村的实际成本价买下，也算给他们这边官方多增点财政，能让他们这边市多一些更好的桥和公路，从而造福百姓。 孟川至今无法做到悲天悯人，但在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他还是乐意来履行自己社会责任的。 国发地产和定远公司的人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在官方接手固定资产封禁前，员工们就用尽了自己的想象，搬走了一切他们能接触到并搬走的东西。 这些人中有不少是跟随翟国发打天下的元老，但孟川并未再去调查这些人。 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翟国发无期他们未必有罪，自有警方照料。 这次的正义没人阻拦，也不会再迟到。 翟国发的罪名中，有一个非法拘禁。 曹兴透过视频，看孟川带着刘霞的父母来到医院，看那不成人样意识模糊的刘霞躺在病床上，看刘霞父母却还想扑过来质问孟川的那种贪婪模样，曹兴却是对刘霞已经没了恨，只是为她感到悲哀。 摊上这样的女儿生死未卜却第一时间想找人讹钱的父母，换成任何人，都是悲哀的吧。 “她是受害人，官方会治好她的。你再给她一笔疗养费，直接给她，不要给她父母。以后你也莫要管了，小悦知道我俩是穿一条裤子的，她听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好。” 孟川示意乔群，哄着刘霞父母到了远处。 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十万元支票，孟川进入病房，塞到刘霞的手中。 “这个你藏好吧，这是大曹对你最后的善良。路是自己选的，以后你跟曹兴，各安天命，两不相见。” “谢谢，我会去远方，不再回来。” 刘霞挣扎着睁开眼，吐字清晰的对孟川衷心表示感谢。但从她那额头冒出的豆大汗珠看得出来，就这几个字都好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如果当初我……” 孟川放下支票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浑浊的泪混合着汗水滑落，刘霞见此便没再如果。 如果后悔有用的话，还要现在干嘛？ 孟川不想听也不愿听，他是最清楚曹兴那段情殇的人，他为了帮曹兴了断这段情缘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忍让。 在刘霞这种女人附近哪怕再待一秒，他都觉得恶心！ 在保镖先生的威慑下，刘霞父母悻悻的终于想起他们躺在病床上的女儿。 “我奉劝你们不要想着再跟我或跟曹兴拉上关系，相信我，如果我愿意的话，在乐宣镇内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们活不下去。我姓孟，孟庄的孟。” 刘霞父母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们听懂了孟川的意思。 对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来说，孟川这种名人会被名气所累，他们仗着不要脸还是敢招惹的。但对于地痞流氓，恶人自有恶人磨，反而是他们最不想打交道的那类人。 “老板，现在回去吗？” “回。” 孟川抬头朝向天空，霎时间，阳光满面。 第369章 萌萌哒 孟川回到空荡荡的家，还挺不习惯的。 爸妈都出去旅游了，因为曹兴不在的原因，林伊暂时被苏瑛拉过去做了壮丁。 奶奶嘛，邻居崔二花早就接过了送奶奶去各地看大戏的任务。更准确的说也不能说送，准确的应该是陪奶奶看戏。 崔二花此人虽然刻薄爱炫，但至少有一点，对她儿子鲁大伟那是没话说。只要是对自己儿子有利，面子可以扔，奢侈品可以不要，只要儿子能好好的就行。 如今兴远是鲁大伟工厂的大股东，崔二花很能摆正自己位置，早早的就想着如何巴结孟家，所以接送奶奶的任务也就被她抢了过来去。然后抢着抢着，她自个也喜欢上现场看大戏了，倒是真跟孟川奶奶成了戏友。天天一起打听哪儿有大戏唱，一起去看的那种。 至于她是不是装的，孟家人一致觉得吧，她没这智商。 孟川也曾想就在家里面请个戏班子来唱戏，以他目前的身家是毛毛雨的。但奶奶说这样到处找戏看，能遇到好多老朋友，孟川的建议便就此做罢。 “老黑，去，给我表演个狮子滚绣球。” 孟川瘫在沙发上，指挥老黑表演节目给他看。 老黑一个人性化的“你瞅啥”扔过去，没有好处想让它做事？你怕是想多了吧，你个智障主人！ “二饼！干将莫邪！墨水！赤兔！”闲得蛋疼的孟川连天喊着自己宠物们的名字。结果，前面几只一个都不鸟孟川，而到了最后一个时…… “不对……窝草！赤兔你丫的粗去！” “嘭！” “咚！” “赤兔我日你大爷！” 孟川艰难的从翻倒的沙发下爬出，看着旁边同样撞得头晕眼花站不稳的赤兔，百思不得其解。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就纳闷了，赤兔这货跟他有仇吗？！ 他还是不是这货的主人了？ 赤兔站稳后打了个响鼻，用得意的眼神看着孟川，这一撞爽不爽？一块草场都不愿，我敲记仇的！ 看着红马如此人性的得意眼神，两位守在门外有些失职的保镖先生齐齐捂脸。 自从跟了孟川先生以后，他们的世界观跟人生观，就彻底的，每一天的，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不过，保镖的职责还是要尽的。 “老板，你没事吧？” 两位保镖冲进门将孟川扶起，将沙发翻过来，在孟川挥手示意没大碍后，才跟日常报仇的赤兔一起退出门外。 孟川掏出手机，“乔群，帮我整理一下马鞭做法，我要一百种！” 赤兔走到门外，支棱耳朵听见这话，下意识的后腿并拢，接着就哒哒的风驰电掣绝尘而去。 主人，咱们这仇不共戴天，没得完了！ …… 以为自己又要做一天咸鱼的孟川，随着一个电话过来，这天并未能修炼咸鱼大法。 “大叔，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孟川疑惑的走到墙上挂历前，小溪这死丫头，突然打电话问他今天几号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六月……我去，你还有五天就高考了啊？” 孟川恍惚间又回忆起第一次在酒吧看见安念溪的样子，猛然有种大风刮过时光飞快的感觉。 “大叔，你忙不忙啊？我们放假三天，上午去监狱跟我爸妈见过面了，下午我想去兴隅村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孟川好奇道，“你在哪我去接你，这三天放假就在兴隅村放松放松精神，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高考。” 然后，孟川就带着安念溪在泰市逛了一下午街。 女人啊！ 孟川拎着大包小包，仰天长叹。 “大叔，这是我最后一次花你钱了。” 回程途中，安念溪坐在副驾驶上，郑重的对孟川说道。 “小姑娘很有志气嘛，怎么，计划考上大学后怎么赚钱了？” “嗯，高考状元的名号，苏省最出学霸我只能随缘。但是，我认为清北大学生的名号也挺好用的。我知道有个家教app，拿到录取通知书我就去燕京做家教。如果顺利的话，两个月暑假，我能攒够学费还有生活费……” 安念溪条理清晰的阐述着，孟川却越听越不对劲。 “等会，你给我等会，什么叫清北大学生名号也挺好用的？小丫头片子，大战临头，戒躁戒骄啊！” “大叔，学霸的世界，你不懂的啦！” 我他么！…… 要不是我在开车，分分钟打得你屁股开花！ 什么叫学霸的世界我不懂，我好歹也是在镇小学得过三年级上学期期中考总分全校第一的男人！ 小丫头片子，是你飘了还是我拿不起刀了？你这明显是瞧不起人！ 傍晚回到兴隅村后见到林伊，安念溪上去就是甜甜的一声姐姐。 孟川的脸当场就黑了下来。 不止是因为安念溪这辈分年龄的区别对待，更因为林伊也刚好回家，而她回家的交通工具――赤兔，正驮着女主人，在那对它的男主人挤眉弄眼！ 你妹的！ 合着一起气我是吧？ 孟川感觉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尊严遭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挑衅！ 到家后安念溪就给孟川还有林伊展示了她自信到可以称之为自大的原因。 孟川看着五次模考的成绩，恍然大明白了，之前车上那一番话，根本不是自傲，而是自谦。 安念溪这丫头，她不是学霸。这他喵的称之为学神，一点不为过啊！ 总共五次模考，每次都是全校第一。 这个还不算太过分，虽然这个不过分是对学霸来说的。更过分的是，安念溪五次模考五类科目总共二十五个分数，只有两次的语文不是满分。 而其它的卷子满分是多少，安念溪就考了多少！ 就连两次不是满分的语文，也都只是作文扣了三分和五分，其它的题目则一分未失！ “以后你就喊我大叔吧，能做文曲星的长辈，感觉自己萌萌哒。”孟川砸吧嘴感叹。 林伊窝草了无数遍后，就拍了个安念溪成绩的九宫图，“小溪，查成绩时我跟你一起去，我要第一时间发微博。我的下一波粉，就靠你这个理科状元了！” 安念溪可爱的眨巴着眼，看着忽然就变得不正常的大叔夫妻俩。 本来视高考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她，突然多出了一丝压力。 第370章 老中医 “哥是老中医，专治吹牛比……” 孟川一边哼着歌，一边打着游戏，搬了小板凳等在自家门口，时不时抬头看向马路路口方向。 今天孟川还真要招待一名老中医客人，是燕京金老介绍的香江朋友。 还别说，这客人挺准时的。一辆白色suv停在孟川面前，孟川抬手一看腕表，正好下午两点，跟约定的时间不早不晚。 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高个年轻人麻利的恭敬打开后车门，一名穿着暗红唐装的花白头发老爷子坐在车后座，看见又继续埋首游戏的孟川后轻咳一声，从后座拄着拐杖慢步走下，走到孟川面前。 唐装老爷子走下后，还有名孟川一眼望去颇有古典气质的，二十岁左右素白旗袍小美女紧随老爷子后面下车，扶住老爷子一侧手臂。 “可是孟小友当面？” 孟川抬头默默打量了唐装老爷子一眼，六七十的人了，跟金老一样喊他这个祖国花骨朵一口一个小友的，害不害臊？有没有点比数？ 不知道他们这样，平白把人喊老了吗？ “我是孟川，老大爷你是唐启功？” 唐启功闻言脸皮一抽，心里涌出一种久违的荒谬感。 自从五十岁以后，除了极少的两三位至交好友外，已经罕有人再当面直呼他的名字。还有这老大爷是什么称呼，这里的人对于陌生老人，没有老先生这种尊称的吗？ 唐启功想要就称呼一事对孟川说教几句，但看孟川立刻关掉游戏收起手机，并礼貌的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刚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旗袍小美女也欲言又止，但唐启功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有求于人，能忍则忍。身为大人物，喜怒不可形于色。 指引司机将车开进别墅后车库，孟川行退有据的招待着唐启功和他孙女唐艺。用的是典藏版魏氏养生茶，开口闭口也都是唐老以及唐小姐，一次都没再有刚刚在门口的老太爷子的称呼。 唐启功专心的品着茶，他算是看出来了，刚刚门口那不怎么礼貌的称呼，纯属这个孟小友恶趣味发作。 “好茶！” 三四分钟后，唐启功放下紫砂茶杯，交口称赞道。 “唐老既然喜欢，这里是一斤典藏版魏氏养生茶，就当是咱们谈生意前的见面礼了。” 虽说如今魏氏养生茶在外界被传得越来越玄乎，价格越炒越高。但在孟川看来，用自家产的东西送人，一点都不心疼。 唐启功很想矜持一下，但他已经从老友也就是金老那儿，品尝过两三次这种奇特的有延年益寿功效的典藏版魏氏养生茶，再想到孟川之前在门口那不像正常人的样子。他实在是怕自己假意推脱说不要，孟川却会当了真的将养生茶收回。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唐启功示意孙女接过孟川递来的一檀木盒包装的典藏版魏氏养生茶。 孟川暗自点头，老爷子很干脆嘛，他就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省得麻烦。 “唐老是个爽快人，这样子咱也不寒暄了，先到屋后看药田。要是唐老中意了哪块，依照金老的例子我转租给您作药田。” 这说话做事，都不带转弯的。 对此唐启功只想说，果然只要是人才都有自己独特的行事方式。 旗袍小美女唐艺也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孟川，她爷爷是香江地界数一数二的中医圣手，她身为其最受宠的孙女，见识过不少青年才俊。 有家世骇人的，有凭家族荫庇闯出数倍家业的，有白手起家打开一片天的……但在跟香江诸多政要巨商交好的爷爷面前，这些人无一不毕恭毕敬，说话做事都会再三斟酌才开口。 如孟川这样随意招待，直来直去的年轻人，唐艺还真是第一次见。 孟川可没空搭理小女孩的心思，带着唐启功几分钟就走到了别墅后。走过土地簿所赠特殊植物的培育田，到达了金老的药田所在。 金老的药田中，被划分为一个又一个的小格子。每块格子中都种植着不同的药材，有人参，有铁皮石斛，有据金老说极难培育、全华国仅剩三株的叫做赤叶朱果的奇特药材。 所有的药材都欣欣向荣，放眼望去都拥有着蓬勃的生气。唐启功站在药田边电网外，深吸一口气后，脸上浮现的是深深的陶醉感。 “除去中心的这五亩，总共有一百二十亩药田。以我家屋后这五亩自有田为中心，向北扩散呈半圆分布。” “在这其中，金老指定这围绕屋后五亩田的二十亩药田不能转给您。在这二十亩外围的三十亩，是我们兴远公司的种植珍稀药材的药田。虽然比不上金老这二十亩，但种植或移植过来的绝大多数药材也都存活得不错。至于能不能转给您，我不负责此事。” “五十亩地外围紧邻的三十亩，比兴远药田质量差一点，便是这次转租给唐老您的药田。剩下的一百二十亩药田中其他的，可以种植普通药材，但对生长环境要求严苛的珍惜药材来说，还是无法种植。” 孟川将兴隅村农田分布地图平摊在田埂上，随手抽了根草茎，用绿色草汁划了三个套在一起的半圆指点介绍着。 其实刚开始金老推测到并验证出，总共有二百亩农田异于寻常的兴远承包田。可后来经过第一批药材种植，最外围的八十亩效用低微几不可查，便被去除又划分为了普通的兴远承包田。而因为金老只是想培育珍惜药材的原因，他最终只要求了二十亩自用，剩余的交还兴远公司处置。 “我可以几处都对比着看一下吗？”唐老问道。 “自是可以，就是这位墨镜小哥得扶着点，田里行走对老人来说不怎么友好。” 孟川说完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让人暂时将药田边的电网关掉。 唐启功在孙女和墨镜青年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将几十亩药田都粗略的看了一遍。他主要看的是里面药材长势，偶尔还会蹲身抓起一把施过有机肥的土壤，搓一搓闻一闻。 一圈下来，孟川和墨镜青年神色如常，唐艺额头已经冒着薄汗。唐老爷子那更是已经气喘吁吁的，坐在孟川早有预料带到田边的折叠凳上暂歇。 “孟小友亏大喽，金老头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唐启功缓过气后，开口就是一句饱含了羡慕嫉妒恨的复杂感叹。 孟川在一旁笑笑没说话，金老租用的药田是原先挖出过千年何首乌的药田，是金老自己推测并发现了这几块田相比于其他兴远承包田的神异。 若不是金老的缘故，孟川肯定一直用这几块田种植农作物，还不知何时会发现其对种植药材的益处。最优质的二十亩药田转租给金老，孟川没有丝毫意见。 所以，对于唐启功的感叹，无论其中是否有其他意思，孟川都没做任何回应。 第371章 心理阴影 唐启功直接将剩余的七十亩药田包圆，金老的那二十亩药田他没动，全程问都没问。 兴远公司用于种植珍稀药材的三十亩药田，唐启功也颇有想法，但孟川还是那句话。 “因为在我家屋后，所以我才被派了苦力，负责带您老来看。看完以后您想再深入谈合作，自有专人接洽。” “啥，你问我这个董事长怎么可能没有决定权？” “我告诉你，还真没有。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完成林伊强派的任务后，孟川又继续掏出手机打游戏，一个电话过去等待乔群过来接人。 唐启功再怎么在香江地位尊崇，具有大能量，对于一名立志做咸鱼的人，也丝毫没有威慑力。 他只能坐在客厅中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魏氏养生茶，在心里不停的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敬老啊！ 去兴远公司商谈合作条例前，唐启功还故作不在意的问孟川，屋后那五亩兴隅孟家的自有田转不转租。 对此孟川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 到底是你自认人老成精，还是觉得我小儿痴呆？ 经过那五亩地时，很明显的那种身心洗涤感，你是认为我们家人都是家里蹲，丝毫感受不到其中好处的？ 这种有土地簿特殊植物的五亩自有田，很可能就是这些优质药田以及兴隅村空气优的源头好吗？ 唐启功碰了一鼻子灰，一点不觉尴尬的随乔群前往兴远公司总部。 他自然明白孟川肯定晓得屋后那五亩田的厉害关系，但在那堪称为灵气的空气诱惑面前，唐启功实在是想要尝试一下方能甘心。 旗袍小美女唐艺看见孟川的白眼，惊讶得樱桃小嘴张成了一个可爱的“o”字。 孟川又是一个白眼过去，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吗？ 对于一名比金老还老的老中医，一名香江来的可能名气大于实力的老中医，孟川丝毫没有结交的欲望。而这名旗袍小美女，二十岁的小姑娘，身材还没林伊好，孟川更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唐艺惊讶的定身状态保持小半晌，回过神后，连忙追上爷爷脚步。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再跟孟川见面，但可以肯定是，孟川在小美女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亦或者也可能是阴影？ 其实唐启功老爷子在被孟川连噎了几次后，也是心里小有阴影的。 他本以为到了兴远公司，作为给钱的，他会稍微受点尊敬的，然而并没有。 此次内地一行，唐启功只带了一名保镖和自己小孙女唐艺。而唐艺能成为家中小辈最受宠的那个，是仅仅因为她年纪小嘴甜会卖乖吗？当然不是。 唐艺从十六岁就进入唐氏家族企业，如今二十岁早已经能在商场上独当一面。所以，独宠唐艺，平常出来也带唐艺随行，唐启功更多的还是需要孙女唐艺来作为他的代言人，以保持他大人物的架子。 可唐艺作为他香江中医圣手的代言人，甚至中医圣手唐启功就在她身后压阵，都没有受到林伊的任何尊敬。 全程商谈下来，林伊行事快准狠。话里话外一直都透露出一个意思，这点小事早点谈完，公司事多我忙着呢！ 唐启功爷孙两的心理阴影都有扩大的倾向，纵使是香江首富，也没兴远公司人这么摆谱的吧？ 可偏偏人老成精的唐启功又能清晰的看得出来，林伊是真的觉得这只是个小事，希望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处理其它事务。林伊也并不在意是否谈崩，因为这片神奇的药田只要放出消息，绝对是卖方市场。他唐启功能坐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金老的人情而已。 不知怎的，唐启功有些淡淡的失落。 最终商谈结果是，唐启功租用兴远珍稀药材药田中的十亩，以及剩余最次的那七十亩药田。 合作谈完，唐艺又问起了一个貌似的题外话。 “我们这次到内地，还有大量慈善行程，首站可以定泰市。听说常周林氏人脉颇广，不知可否帮忙牵线搭桥，帮忙安排行程？若林总答应，我们唐氏集团可以对兴远公司进行投资……” 林伊听到这里就打断了唐艺的话。 “香江的唐氏集团？做慈善还要牵线搭桥？我本来以外你们来高价租用药田仅仅是为满足唐老爷子的药材需求，可现在，你们这是想进军内地？” 呃…… 唐艺一时有点懵比的看着林伊，这位姐姐看着也没比她大多少啊，嗅觉这么敏锐的吗？ “第一，做慈善泰市没戏。这块地是苏省财富榜前三陈大標做慈善的自留地，我们兴远想做慈善都不成，你们更是不可能。” “第二，如果你们是想借慈善之名撒钱铺路进军内地市场，泰市及周边对外资来说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可如果你们坚持的话，给你们个建议，先入住我们兴隅村私人农家乐，如果你们能入住的话。” “第三，我们兴远不需要投资。而且请收起你那交易施舍的语气，先出去调查一下我们兴远公司到底是怎么个样子，你觉得你们唐氏集团很厉害吗？” 唐艺一脸懵比的来，一脸更懵比的走了。 林伊晚上跟孟川说起此事时，孟川只想问一个数学问题，求旗袍小美女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事实也正是如此，一直到晚上，唐艺小美女还纳闷的在那思考问题。 她就想不明白了，一家新生没几年的小公司，对香江有名的唐氏集团居然这个态度？一个堪称十八线的小城市，居然连做慈善都已经没了地方？ 虽都说内地发展飞速，可也不至于是这么个飞速法啊！ 而唐启功却是在仔细浏览着他吩咐人调查了一下午的，泰市首富陈大標以及他们这边兴远公司的资料…… 这泰市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丫头你好好看，我觉得就农产品这方面，我们或许可以跟兴远公司进行深入合作……” 接过爷爷手中的平板，唐艺的小嘴又一次张成一个“o”。 “成立不足三年，公司估值近百亿，产品市场已经遍布整个苏省。虽然因为兴远主体从不接受外界投资，估值可能有水份，但这也不是一个传统实业的新公司能做到的呀。而且这个孟川是白手起家，好厉害！可他今天那样子……” “天才总是独立特行。”唐启功精辟总结道。 平常心气颇高的唐艺听到爷爷如此评价，却未出言反驳。 相反的，她看着平板上孟川的照片，越看越觉得，哇，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年轻有为还帅气的男人！ 某厨房，正在洗碗的孟川冷不禁打了一喷嚏，心头闪过一丝不祥预感。 嗯？ 是谁？ 又有刁民，想要害朕！ 第372章 天天向上 在一眼看出兴远精品蔬果商机的唐启功远程命令下，香江唐氏集团立刻派遣了完善的考察团前往泰市，在唐艺的带领下，准备与兴远公司就精品蔬果方面进行合作。 孟川正在兴远公司附近，被日常撞主人的赤兔追着满世界跑，一溜的三辆汽车就停到了公司大门外。 “孟董，您好。” 唐艺看见正在绕着公司大楼快跑“锻炼身体”的孟川后，连忙上前打招呼。 “唐艺小姐？” 孟川狂奔中循声看见唐艺，颇为惊讶。按林伊所说，昨天该谈的都谈完了，怎么今儿又来，看其身后一拨人阵仗还不小。 抛去偶尔的脑残脱线，孟川待人接物都是挺正常的。所以虽然惊讶，虽然被自个宠物追得狼狈逃窜，但在拐过拐角将赤兔甩开一小段距离后，孟川也立刻趁空礼貌的跟唐艺打招呼。 “你好，请进。我这有事就不送你们进去了，若是昨天的合约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找林伊林总，她应该在的……” 孟川正说着，赤兔在拐角处急刹下来后，又一次追上孟川。 “你大爷的赤兔，你丫的就不能歇会！……唐艺小姐你们先进去吧，林总可以全权处理你们的事情。” 说着孟川就跑远了。 唐艺呆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的不确定问旁边人道，“所以，孟川先生并不是在锻炼身体，而是在被身后那只红马追的吗？” 身后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齐齐点头。 就孟川这逃跑的狼狈形象，不像是骗人。就算骗人，他们这群外人也丝毫没有骗的必要。 “嗯，天才总是特立独行的。” 唐艺若有所悟的，又想起了爷爷对孟川先生的评价。 “只是刚刚听孟川先生话里面的意思，他丝毫不知道我们预约了今天来商谈有关兴远牌精品的蔬果的事情？堂堂董事长竟然不知道公司重大事务，这样子，没问题吗？”香江唐氏考察团中有人谨慎为上的说道。 唐艺摆手抬脚，“无妨，孟川先生如此天才人物，手下也必然都是顶尖人才。兴远林总是他的妻子，既然孟川先生不知道，那肯定说明兴远公司觉得与我们合作，尚未到需要麻烦董事长的程度。” “孟川先生这种表现，是对公司具有绝对掌控力的表现。” 唐艺脑补解读着孟川的行为，孟川的形象云淡风轻间，在她的心中越来越高大。直到好久以后，偶然情况下，有一次看见兴远总经理苏瑛开会时请某正在打游戏的无关咸鱼出去时，孟川的高大形象才在唐艺脑海中彻底幻灭。 不过，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了。 在当前以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唐艺看见孟川这条佛系咸鱼时，都会想起一些名言，比如――善武者，兵者也；善用兵者，将者也；善将将者，王者也。比如――成功老板的最高境界，越有闲越赚钱。比如…… 比如有很多，反正唐艺每看一次“游戏人间”却能保持公司高速稳健扩张的孟川，就越发觉得孟川先生高深莫测，大道至简。 一连四五天，唐艺都在带着考察团在苏省到处飞的考察兴远农产品与农家乐业务，想就这两方面与兴远公司展开深入合作。 而深入了解兴远公司后，唐艺也越发能明白兴远公司的藏龙卧虎的可怕。 公司除孟川以外最大的主事人，就是总经理苏瑛。苏瑛当前才三十二岁，却能掌控这么大一家公司。据说苏瑛毫无背景，唐艺有时会想，如果她也是苏瑛这样的草根，在苏瑛这个年龄，她能否做到苏瑛这个地步。 应该不能的吧。 唐艺扪心自问，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有限能力。 兴远公司不止一个苏瑛，据说还有个二把手曹兴，同样草根出身，年龄比苏瑛还小，但能力与苏瑛相比却不相上下。 还有兴远公司的销售主管，只比她大四岁，却是从兴远初期就一力承担起了兴远所有产品的销售及渠道架设。 都说英雄起于微末，兴远公司就是这样一个集合体。 随着跟兴远公司的接触，唐艺感悟颇多，却是减掉了很多她曾认为自己年少有为而产生的傲气。 孟川自然是不知道唐艺心理历程的。 他今天并不在泰市，而是应安念溪之请，来到江枝市送安念溪进考场。 “之前在我家时不时说手到擒来不紧张的吗，怎么还要我来送了？”孟川仔细给安念溪检查着考试文具，随口问道。 “这不是看大叔你闲得无聊嘛，喊你过来重走青春路。” 孟川一听这话，呦，说得还蛮有道理的。 “那行，你进去吧，不用管我了，我去找件校服重走青春路。” 孟川说完就将透明文件袋还给安念溪，拿出手机兴致勃勃的不知去了哪。 不是说看着我进考场的吗？ 大叔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安念溪追出早餐店门口，粉唇微张的看着早已找不见孟川身影的人群，有些抓狂。 孟川问遍了江枝市第二中学考点附近的兴远蔬果直营店的所有员工，愣是没有一人能找到他这身高能穿的校服。所以，他只能蔫蔫的返回考点，目送生气噘小嘴的安念溪进入考场。 大批的家长分布在学校大门两侧，如果说开学是学生们的史上十大灾难片之首的话，那高考就是家长们的修罗场。 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各种家长们，无论是西装革履，还是工装布鞋，都神情紧张、焦灼、期待的看着紧闭的考场大门。 学生们长居象牙塔，对社会都是懵懂的。而长期为生活所累的家长们，却是深刻的知道，高考，可以改变命运；高考，是普通人这一辈子中，能获得的最大的一次公平。 可以说，考场外的家长们所承受的压力不比考场内的学生小。 孟川想起他上学那会，看见有媒体鼓吹取消高考，采用推荐制度。有一段时间内，年少的孟川居然还对此观念颇为赞同。 可是后来进入社会，随着见识渐增孟川才明白，鼓吹这个观念的媒体对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到底抱有怎样的毁灭性恶意！ 高考制度或许不完善，但它对普通人来说，是能改变命运，能让整个家庭脱离当前社会阶级的最触手可及的便捷通道。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直到进入社会，被生活按在地上肆意摩擦时，孟川才明白了“向上”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第373章 状元落谁家 高考成绩出来的这一天，兴远公司核心层凡是能抽出时间的人，都跟着孟川邻居胡狗剩他妈，也就是安念溪三姨，来到了江枝市第五中学。 “你们都是安念溪的家长？” 安念溪的班主任是一名发际线偏高的中年男人，他晕乎乎看着眼前一大堆目测有十五人的亲友团。 据他平时观察，安念溪都是独自一人前来上学。而这一拨亲友团中，班主任只看见了两张熟面孔，一个是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帅得令人发指的孟川，一个是安念溪法定监护人她三姨。可现在，这一大群人都称自己是安念溪兄姐，我好歹也年年都评到先进，你们现在，是当我傻子逗我玩呢？ “对，我们都是！” 孟川为首的兴远蹭运团，用诚挚到无以复加的目光看着班主任，说起谎来一点都不脸红。 “停，不用解释了。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 班主任也不跟这群看衣着仪容就非富即贵的人绕弯子了，直接问来意。 孟川清清嗓子，努力保持自己字腔正圆，“我们家小溪已经对过答案，除了语文作文没把握外，其它应该都是满分。所以我们觉得吧，小溪应该是状元没跑了。我们想要在确定的第一时间，享受一下文曲星最光芒的照耀。” “嗯，就是这样！” 孟川说完，一本正经的点头，很满意自己的交涉能力。 班主任此刻已经顾不得去管安念溪这庞大亲友团了，双眼瞬间发亮。他此刻的眼神就如同守财奴突然看见惊世珍宝，盯着安念溪，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让他移开视线。 安念溪的成绩，班主任自然是最清楚的。 安念溪有冲击苏省理科状元的实力，班主任自然也一直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现在乍然听说安念溪对完成绩，除了语文其它应该都是满分，班主任还是忍不住的狂喜。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只要安念溪没骗人，那即使她对错几个答案，安念溪获得苏省理科状元的可能率，还是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 而苏省理科状元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以后的每一年，班主任都可以毫不客气的跟别人说，某某年某某届，我教出了一名学生，高考吊打当年苏省所有学生。 “不行，要淡定，一定要淡定！” 班主任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笑容越发和蔼可亲。 “走，小溪，咱们去校长室，能第一时间看到成绩。当然，你要是觉得压力大就待在教室，我拿到成绩也会飞奔过来的，不差那点时间。” 成绩没出，班主任还没被喜悦冲昏头脑。交代完安念溪，他又跟不愿在网上查成绩，想第一时间知道孩子成绩的众家长们，大声交代了几句话。 在得到安念溪的同意下，带着安念溪去了校长室。 “班主任，要不您全程开着手机免提吧。这是我的手机，刚冲了六百六十六，不差那点话费。” 孟土豪帅气一笑，将自己已经接通的手机递给班主任。林伊将自己同样接通的手机朝手边窗台上一放，也诚恳的看着班主任。 其实原本孟川想要视频来着，可怕人多流量信号会不好，便求保险的直接打电话。 教室内外的家长们，也都恳切的看向班主任，希望班主任接过孟土豪的手机。 “行，这样吧，校长拿到成绩后，全校前十名学生名单，会立刻排出来用于张贴喜报。咱们班有三四人都是有挤入这份名单的希望的，家长们稍安勿躁，我会一边拿着成绩单回返，一边转述的。” “在场的班干部们，帮忙维护一下秩序。” 班主任匆匆的走了，离教育局将成绩传到校长室，还有半个小时。 这是让人万分煎熬的半个小时。 挂在黑板上方的壁钟滴答滴答，时间不停的走着。教室中从一开始的热闹，到渐渐的窃窃私语，到还剩五钟时，所有人都寂静了下来。 决定孩子命运的时刻，就要到了！ 到底是一遇风云便化龙，还是朽木烂泥扶不上墙，一切都将在五分钟后彻底揭晓！ 林伊开着免提的手机，另一头连接着的校长室，也从刚开始的嘈杂很多人说话，到了渐渐的鸦雀无声。 “叮铃铃……” 座机电话声突然从林伊的手机中传来。这是校长室那边的。 “谁啊？！” “不知道成绩就快出来了？这会打电话！” 不止是林伊附近的家长们心中怒骂，满满沓沓塞满校长办公室的大小领导以及各高三班主任和有希望的几名尖子生，都在心中怒骂。 这他喵的到底谁打的电话，高考成绩马上就要从教育系统内部通过高速光纤发送过来，这会打电话还有没有点眼力见了？ 所有人都没骂出声，还是屏气凝神，紧盯着那台用于接收高考成绩电脑的屏幕。 校长虽然生气，但也只能拿起电话，总不能放它在那一直响着吧。 “老区，恭喜你啊！你们第五中学，这次放了个大卫星啊！” 耳尖的安念溪班主任将孟川手机一推，滑行距离完美的停在了校长的话筒下方。 “你谁啊？”紧要关头，校长一点都客气不起来，可电话里这声音又貌似有点熟悉，半秒钟后校长身子猛然一震，“您是，市教育局庞局长！” “听出来啦，你猜，我这个时间找你做什么？” 校长都不用思考，想起刚刚庞局长说他们第五中学放了一个大卫星的话，顿然明了。 “莫非，是有省状元，花落我校！” “你猜对喽！”电话那头响起爽朗的笑声。 校长还有校长室的领导们已经听不见周围的话，看不清周围的人。一瞬间耳边就像无数烟花炸开一样，五颜六色，五彩缤纷，有如仙境般的好看。 “状元！状元啊！” 话筒紧握手中，校长词不达意，不知是哭是笑。 第五中学不是江枝市最好的高中，连前三都排不上。而校长在这个学校已经干了整整十五年，他一直梦想的，就是有哪一日，能在其它学校的同行面前扬眉吐气。 而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第五中学终于站起来了！ 属于它的第一个状元，诞生了！ 此刻距离所有考生的高考成绩统一发布，还有三分钟。 第374章 不接受反驳 “老区你不要激动，惊喜还没有结束，你再猜。” 话筒又传来庞局长调侃的声音，校长听清楚后又是一个激灵的猛然站起，“难不成，文理两个状元，都在我们学校！” 校长面红似关公，距离脑溢血仅一步之遥。 “……你想多了。” 庞局长沉默数息，一句话就将校长的血压降下来。 “还两个省状元，你们第五中学就算想放卫星，也别这么的不把苏省那么多顶尖高中放在眼里。我说的惊喜没有结束，还是跟这个状元有关……” 接着，江枝市教育局庞局长，就报出第五中学状元的名字、学号以及籍贯等等。 苏省理科状元，安念溪。 高考总分，480分！ 也就是满分！ 听到安念溪名字，再确认了学号后，安念溪班主任当场就炸了。 也炸成了一朵璀璨的烟花。 今年，他的学生，安念溪！吊打全国百万考生，不接受任何反驳！ 其实真论起来，安念溪只是吊打了苏省的理科生。可问题在于，全华国公认的苏省是高考第一大省，卷子也一直是最难的。 而安念溪，高考满分的学神。如果放到文科，班主任觉得以安念溪的能力，丝毫不会影响她对文科生进行花式吊打。 所以，我的学生吊打全国，就是不接受任何反驳！ 也没有多少人会反驳。 所有校长室里的人在此刻都看向安念溪，学神的光芒，是那么的刺眼夺目，那么光芒万丈！ “钱主任，你立刻、马上，拉横幅，贴大字报！” 此刻手机开着免提的教室那边，也一瞬间的炸了。 所有家中的目光都看向了安念溪亲友团，孟川等人的表情是惊讶的，虽然对此早有准备，但当事实真的降临时，所有人还是被这个惊喜打了个措手不及。 状元啊！ 文曲星啊！ 真的就降临在我的身边！不行，过会一定得多摸几下小溪的头，沾沾仙家气息。 唯有安念溪的三姨，瞬间红了眼眶，“小、小川，谢谢你！要不是你出手相助，那我就差点、差点……”三姨的说话声都哽咽起来。 “没什么，这都是因果。换成谁遇到当初的小溪，都会伸出援手的。” 高考成绩终于从网络光纤上传到校长室，安念溪班主任拿到成绩后，就在一众高三班主任老师的羡慕眼神中，可以说狂奔的返回教室。 唰！ 得知自己状元后笑得阳光灿烂的安念溪，甫一出现在教室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好似同一时间受到强磁吸引一般，齐刷刷的聚集到她身上。 就如同，要把她看杀一般。 “这小姑娘，长这么漂亮，是状元？” 有家长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无他，安念溪发育的实在太好。虽然清水出芙蓉的小脸蛋没有倾国倾城那么夸张，但配上那校服掩盖不住的完美身材，再配上学神的那万丈光芒，实在是美丽得不似在人间。 “当然是状元！” 班主任向前一步，此刻觉得教师生涯完满的他，不容任何人质疑！ 同学们却是早已习惯。 人长得漂亮，学习还那么好，如今更是苏省状元。 人比人，气死人啊！ 孟川一干假家长亲友团，看见安念溪后就连忙上前稀罕的摸摸安念溪头，然后合照发朋友圈等社交软件。 这可是活生生的文曲星！转发跟她的合照，可比转发那啥好运锦鲤，要高大上太多太多！ 林伊是第一个发的，从短视频app到朋友圈，从企鹅空间到微博，所有社交平台林伊一个都没落下。 “吊打全国，不接受任何反驳！” 在这句嚣张的话后面，配着她跟安念溪的合照，以及差点忘记刚刚才想起来去班主任那拍下的安念溪成绩。 孟川紧随其后，其他人比如乔群等也同样格式。 兴远公司里正得闲的人，看见老板同事所发内容后，也立刻开始转发。 一直关注状元花落谁家神通广大的媒体们，也同一时间得知了文理状元何人，以及理科状元石破天惊居然是满分之事。 而当他们终于准备好稿子，准备发布信息时，突然有泰市地区的同行发现，兴远公司的人在转发一条奇怪的“吊打”微博。 有人好奇的点进去微博内容，然后接下来好几天，华国上下，凡是对高考有一定关注的人，就从媒体开始从上到下的，彻底炸了。 高考状元年年有，还是几十个的那种。 但高考满分，那就稀罕了。 可现在更稀罕的是，今次苏省满分状元，居然还是名美少女。 而且这个美少女不是什么因为年龄小显得青春活力的邻家女孩之类，是那种稍微一打扮，就肯定能迷倒一地图的那种。 这他喵的，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不知是否还有来者！ 兴远公司作为消息的发源地，也趁此机会，在华国人面前好好的刷了一波脸。 仍在兴远公司进行考察的唐艺，在知道此事后，顿时惊为天人。 “这种宣传手法，如羚羊挂角般不见踪迹，却已经达到目的。真不愧是白手起家，闯下这偌大家业的孟川先生！” 这是还好孟川不知道此事，不然肯定会忍不住破坏他在唐艺心中形象的来一句…… 呵呵，姑娘你想多了。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说的可能就是安念溪。 安念溪的经历随后也被好事之人挖掘出来。对此，小姑娘是有些忐忑的。 “不用怕，大叔永远站在你身后。”孟川如是安慰。 所以，安念溪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他们这边电视台的采访。结果采访发布出去后，并没有如她所想的，会重复曾经人弃狗嫌的经历。 相反的，安念溪收获了诸多安慰，很多人都说父母之过与子女无关，也有人赞叹安念溪的坚强与努力，还有……还有很多很多的好心人都在安慰安念溪，他们告诉安念溪，她的人生，已经凭她自己的努力，翻开了一页崭新又瑰丽的篇章！ 在这个社会，在这个时间，世界正对安念溪温柔以待。 第375章 书店的后来 安念溪带着她的梦想，带着她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表白，离开承载着她年少青春记忆的他们这边市，去了遥远的北方。 此别经年，一去少说四载春秋。 除了偶尔回来看看外，安念溪准备大学四年的假期绝大部分时间都留在燕京，为自己赚取学费与生活费。她已经是一名能为自己人生负责的清北大学生，孟川再无权干涉她的决定。 孟川继续安然的做着他的咸鱼。 只是因为筹备婚礼的原因，孟川这咸鱼做得有些不太安生，总是要岳母亲妈的两头跑。 本来就不安生了，结果刚刚又发生了一点小事，一件孟川早就知道会发生的事。 有家书店的店长云燚外打电话告诉孟川，她要开始休产假了。 四火小姐姐怀孕已有六个月，也到了该休产假的时间。其实按孟川对书店无所谓是否盈利的心思，他早就告诉云燚外，可以随时休产假，自然都是带薪的那种。 只是云燚外觉得在家闲得无聊，所以才一直坚持到今天。 孟川赶到书店，跟云燚外做暂时的交接。云燚外生完孩子还是会回来上班的，这可是位不仅博学还精通茶艺的清北研究生，孟川想再找这么一位优秀的店长，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至于云燚外本人，她也不想做一名单纯的家庭主妇，不想丢失这么一份离家近又清闲能打发时间的工作。 “这一眨眼的，四火小姐姐生孩子了，书店居然也开始盈利了。” 孟川翻看书店账目，些许感慨。 原本放在书店进门最显眼处的学生辅导书书架上，各种考卷以及试题详解都已经被古色古香的线装书籍取代。 这是云燚外据理力争后的结果。 学生辅导书与书店主体完全不搭，只是孟川当初恶趣味，才有了那么一奇葩的存在。而恶趣味只是一时的，所以孟川在云燚外声明数次后，便同意将售卖学生辅导书扫入了有家书店的历史垃圾堆中。 初期最盈利的大头被砍掉，但书店盈利还是日渐增长。随着书店的熟客越来越多，名气也逐渐传播。很多附庸风雅的人在送礼时，很容易会想起有家书店里那些一看就逼格甚高的精装古书，日渐增长的盈利也由此产生。 不过，暂时接手书店的孟川觉得，我这么有钱，盈利干嘛？ 孟川将本就没开业的书店大门一关，跑到附近广告店制作了块一人高的大牌子，立在书店大门前。 “即日起，书店试运行无人书店，全天二十四小时开业。请诸位客人挑选书籍后自行扫码付钱，若是哪本书籍缺货，可在有家书店书友群中群主，不日补货。只有一点，需遵守以前书店不可喧哗不可破坏之类的规矩。一旦书店读书环境遭受破坏或本店长因书店原因而太忙，那本店将暂时停业至云店长归来之日。” 孟川看着大红牌子，很满意自己这个点子。 从今天开始，他终于有了正当的理由逃离兴隅村，不仅能躲掉老妈的唠叨，还能安然的继续做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简直不要太完美。 至于这个营业方式是否可行，孟川才懒得管。他如此做的目的是躲清静，又不是想盈利。 反正只要事情不对，他就直接挂个暂不营业的牌子，自个躲里面看书。 有钱嘛，任性。 …… 事实证明，有家书店的书友们是一群很可爱的人。 一个月下来，书店已经连保洁都不要请了，每天都有不同的书店老书友自觉的帮忙打扫卫生，整理书架，维护秩序。孟川每次跑到书店躲清静，那是真的清静，除了补货以外，根本就没他什么事。 而到了七月底，孟川计算完有家书店的收支后，惊讶的发现，书店居然还是盈利的，不比六月份少。 这就很神奇了。 这意味着顾客买完书后，绝大多数或者可能是所有人，都自觉的按照标价扫码付钱。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看来有家书店的书友们，还是一群品德高尚的人。 这就让孟川很尴尬了，本来他是想亏点钱玩玩来着。 可现在这样子……果然人太优秀，不管怎么做事都会成功。 孟川跟林伊说起此事时，不无得意。林伊最近正在挑选婚礼上所要采用的花卉种类以及颜色，毕竟是人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孟川身为大男人的对此不怎么在意，但林伊作为本质上的小女生，自然要尽善尽美。 “知道了，您老人家最厉害了。那么，这位大爷能过来帮忙挑选一下您婚礼上所用的花卉吗？” “不选，色盲，我分不清玫红与梅红。” “你就是懒！” 在家安心养胎的云燚外，也同样在有家书店的书友群里面。刚开始她看见群里面总会有顾客发消息说“某某书无货”时，还在想老板刚接手，业务不熟练难免有纰漏。 休产假前她有建议再招一名店员来着，可老板固执的要自己上阵。现在手忙脚乱出错了吧，她是真的搞不懂老板的心思，好好的咸鱼不做，突发奇想的要翻身干嘛？ 可随后，某次小区里散步，偶遇书友得知孟川立出的那块牌子内容后，云燚外就呵呵了。 老板这哪里是业务不熟练，这完全就是懒，这是换了一种咸鱼晒太阳的姿势。 不过，要是这个姿势貌似也挺不错的？ 云燚外仔细分析后的想着。 以后等她休完产假回去看店，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 爸妈自忖老当益壮，天天在公司忙，没时间照顾孩子，保姆早已经预约请好。 云燚外家离书店就两三公里，骑车也不过五分钟的事。 本来孟川就同意了云燚外就算回来工作，也可以随时回家看孩子的。对此云燚外还受之有愧，蛮不好意思。 可如今老板这种营业方式，云燚外发现以后她每天在书店待上一小时，也足够维护书店的正常运营。 果然，懒人永远都有懒人的法子。 云燚外不禁颇为感叹道。 第376章 我没哭 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梦幻红毯，星空婚纱，漫天花雨。 林伊如今一闭上眼，都是幸福的样子。 她结婚了。 她终于跟她第一眼就认定的，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要在一起的男人结婚了。 “老公，给我揉揉脖子，好像有点落枕。” 林伊露出光洁的脖颈，孟川双手擦出热量，给林伊仔细的揉捏按摩着。 今天，是女方这边的婚礼也就是第二场婚礼结束的第二天。 此刻已是下午，一夜被翻红浪后，两人却是初醒。 两人所在的别墅是半年前为婚礼而准备的新房，就在林伊家附近的一个小区。 “老公，你问问婚礼录像剪辑好了没，我想要看。” “你不饿啊？先去妈那儿吃饭，我这就打电话让婚庆公司将两场的录像传过来。” “我不想动。” “我抱你。” “嗯。” 两人腻歪了一路，本来只是十分钟的脚程，硬是被两人走出了三十分钟的距离。 “妈，我俩准备在常周待到年后。过几天我就搬回家住，你看可以不？”林伊小口喝完林母特地为她准备的秘制补汤，坐到林母身边问道。 “这还不随你们，你们爱住哪边住哪边，我又不需要有人陪。你们也不用过来，我在家一个人挺清净的。” 孟川与林伊相视一笑，就随林母嘴硬去。 “笑什么笑？吃完饭赶紧回自己家。都已经结婚的人了，还赖娘家算什么事？” 林母开始逐客了。 连续两场婚礼下来，体验了两次嫁女儿的挖心痛苦，林母到现在都还浑身空落落的。刚刚女儿说要回家住，林母顿觉自己充实了好多。 只是，林母也是要面子的。 女人嫁人离开娘家是应有之义，林伊跟孟川说回来住那是他们的孝顺，可她若是正面答应了，那林母总觉得失了长辈风度。 “爸妈怎么今天上午就回去了啊？” 林伊好奇问道，这里的爸妈自然是说的孟父孟母。 “不用管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曹兴带他俩出去一趟后，他们就好像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你看家庭群里面，他们早上就发消息说，明天要和曹兴爸妈再次出去自驾游，听说还准备撺掇奶奶也去。他们在这也没啥事，所以就早早回去准备。” 孟川将自己手机递给林伊，不知为何的表情有些许郁闷。 家庭群里正热闹着，孟父孟母正在找孟川二三叔还有两位婶子，请他们帮忙打电话劝说奶奶放弃看大戏，随他俩一起出去旅游。 “到处旅游旅游，这样挺好的。反正爸妈正当壮时，都考了驾照。曹兴哥他爸妈又都是跑长途的老司机，慢点开应该不会出事。” “我给他们配了一个助理，按照爸妈的意思，只会在同一城市，有事再打电话，绝对不能打扰他们自驾游自我探索的乐趣。” “那就万无一失了，吔，为什么聊天记录里面，一点也没提到我们啊？” 林伊也拿出自己手机打开家庭聊天群，自然不会有任何区别，九十九加的聊天记录，根本就没两位新人的踪迹。 林伊心疼的，转身抱住稍显郁闷的孟川。 “来，抱抱。没事的老孟，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在。” 孟川也心疼自己的回抱林伊。 不知道为啥，孟川总有种感觉——爸妈那是真爱，他只是个意外！ 他这个儿子结婚后，爸妈终于能摆脱了儿子这种意外产物带来的包袱，可以毫无拖累的去过二人世界。 …… 婚礼录像传输完毕。 虽然两人都是婚礼的主角，但从第三视角看自然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在泰市的那场婚礼是中式婚礼，林伊从他们这边的别墅嫁进兴隅孟家。录像开头就是骑在赤兔身上的新郎孟川，气宇轩昂，帅得闪闪发亮。 赤兔可能是知道事关重大，从他们这边市区到兴隅村，赤兔全程都没有出任何差错，听话得简直让孟川以为赤兔换了一个马。 “你看看路上围观那些姑娘的小眼神，就好像恨不得把你吃了似的，凭什么男方就不用戴盖头？” 在欣赏片刻后，林伊的注意力明显跟孟川走到了不同的频道上。 我帅怪我喽？ 此方面相当有经验的孟川知道，此刻他最适合给出的反应，就是千万别搭话。 “老公，你拜堂时眼睛怎么是红的？” “骑了二十公里路，风沙吹的。” 林伊假装相信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片刻，从孟川怀里抬起头突然袭击的琢了下自家老公的完美侧颜。 节选看完他们这边的中式婚礼，接下来自然是昨天刚办完的常周西式婚礼。 两人你侬我侬的情人之间小动作不断的看着，孟川正欣赏着，忽然林伊就兴奋的指着电视屏幕。 “老公你帮忙把这个披头纱的前后都截取复制出来，我要发短视频。” 画面中，两只通体雪白的小白鹭，一直都保持清洁的玄黑爪子抓着一块梦幻般的，白色灯光透过后在地上影映出一片深邃星空的新娘头纱。沿着长长的红毯，干将莫邪匀速缓缓向前飞行，星空随之前移，最后将头纱准确的披到了新娘林伊的头上。 林伊发短视频并不是为了炫耀她这造价不菲的婚纱，而是应粉丝们的要求，每次孟川这六只宠物有独特表现，都会发出来供大家欣赏。 其实林伊一直都极少或者说从未有意的在网络上炫富，倒是有意炫夫有过不少次。而这次随白鹭一起发布的星空头纱，就无意间炫了富，很快就有神通广大的网友爆出了星空头纱的制作公司以及那能买一栋房的价格。 真白富美！ 林伊跟孟川一边乐呵的时不时瞅一眼各种评论，一边继续观看婚礼录像。 “老孟，你怎么昨天给我戴戒指时，眼睛也是红的？” “风沙太大，迷了……” 林伊听到这同样的话当即转过头，“这是教堂，哪来的风沙？” “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 “那两场婚礼都红了眼眶，为什么？” “风沙太大！” 有关男人面子问题，孟川打死也不会承认，他个大男人两场婚礼居然都感动得落泪了。 “哎呀，咱们俩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哭没什么的呀。我也哭了呀，还哭了好久呢。” 林伊抱住孟川，小脑袋在孟川怀里钻来钻去，带着玫瑰花香的青丝不停撩拨着某人。 “我没哭！” 我就是没哭！ 孟川大义凛然，带着练就葵花宝典的壮烈。 第377章 再见奶奶粉 阳光明媚的中午，两只懒虫躲在被窝里，跟外界的寒冷做着殊死抵抗。 然而随着门铃声响起，孟川只能艰难的爬起来，打开房门、大门、院子门，看见了一名慈祥的老奶奶。 “小川，中午好啊。” “温奶奶？你怎么在这？” 孟川惊讶的连忙大开院子门。 门口这位慈祥的老奶奶，孟川与其有过一面之缘。温奶奶是孟川的粉丝，两人相识在孟川第一次前往燕京参加春晚彩排的高铁上。 孟川将温奶奶迎进门，“我也住在这个小区，上上周你这是在举行婚礼的吧？对象还是那个上次高铁的那个，咱们常周的小姑娘？” 听见这话孟川有点尴尬，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孟川对有些调皮的温奶奶印象颇为深刻。 这要是没遇到还好，可温奶奶就在这个小区，他却没邀请其参加他的婚礼，总感觉不怎么礼貌。 “早知道您也在这小区，我肯定邀请您来参加……” 温奶奶却是打断了孟川的话，“邀请我？小川你这就不可爱了，怎么还想着我这点养老金来给你出份子钱呢？” 孟川被说得愣在了原地。 他就是礼貌客气一下，可是温奶奶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哈哈，小川你这就可爱了嘛。进去说正事，我是小区管委会的，负责跟新住户宣讲小区管理制度。之前好几次过来一直没遇见你们，这次总算逮着了。” 林伊也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从二楼楼梯口探出头来，看向下方客厅。 “温奶奶？” 林伊也十分惊讶。 温奶奶看见林伊探出的小脸蛋，又慈祥的笑了，“我就说是你对象还是咱常周的小姑娘嘛，小川你很有眼光哦！” 林伊很快缩回去简单梳洗一下，准备下来跟孟川一起听温奶奶说小区一些注意点。 “……这个册子是免费的，小川你就闲得无聊时看看就行，不看也没事。反正跟其它高档小区的大同小异，你俩肯定都有经验的。总之就一点，尽量不要影响到别人就行。” 温奶奶的宣讲简洁明了，林伊急匆匆下楼时，温奶奶已经热烈的跟孟川唠起了嗑。 “看你们这刚起床的样子，还没吃饭吧？正好我老伴在烧菜，我打电话让他多煮点饭，今天到我家吃。” “不用，我们有……” “老头子啊，多煮点饭，我偶像到咱家吃饭。” 正说着温奶奶就拿出老人机打电话，孟川想拦都没拦得住。 孟川伸出的手放下，本准备说的他们有地方吃饭的话，也随之咽了回去。时隔一年多，温奶奶对偶像的热情，还是一如既往啊。 长得帅的人总有优待，说的应该就是我吧。 孟川一点都不自恋的想着。 对于温奶奶的盛情邀请，孟川实在不敢过于推辞。 结合自家奶奶的情况，孟川对于越老越小是有深刻理解的。他今天若是敢拒绝了温奶奶的邀请，老人家绝对能因此跟他生一下午的气，这就是老小孩。 林伊只能打了电话给林母报备。 对此林母倒没什么所谓，甚至还有点终于有一天安生的喜悦。 前几天的时候，刚出嫁的女儿留在娘家这边，林母是感动开心的。可那话怎么说来着，距离产生美。反过来就是，若没有了距离，就什么事都会出来。 连续半个月，随着小俩口天天在自个眼前无所事事的晃荡，林母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她是真的看得有点烦了。 这也是为何明明说好回家住，林伊夫妻二人却又被赶回来住婚房的原因。 “老孟，为什么我感觉我妈好像在嫌弃我们呢？” “不是好像，就是。” 孟川不留余地的戳穿了林伊还自以为她是妈妈小可爱的幻想气泡。 “你得意什么啊？说得好像这几天爸妈他们在外旅游，给我们俩打过电话似的。” 我他喵……你说得好符合事实哦！ 孟川认清这个事实后，也开始郁闷的跟林伊同病相怜起来。 到温奶奶家做客一行，是很愉快的。冬爷爷，也就是温奶奶老伴做的饭菜相当美味。 在交谈过程中，孟川也知道了冬爷爷的名字，冬长东，一个听上去有点奇怪的名字。 “……以后有空常来玩，我家老伴很喜欢你。” “一定，只要二老不嫌我烦就行。” 温奶奶有午睡习惯，吃完聊了一会就在那小鸡啄米瞌睡点头。冬长东将孟川送出门外，说了不少话，话里话外意思就是希望孟川有空时候，能来找温奶奶这个粉丝聊会天，哪怕只是打个招呼也行。 孟川反正是个闲人，自然不无不可。 “等我们以后老了，也会像温奶奶和冬爷爷这样吧？” “那当然。” 孟川牵着林伊，在小区的静谧白石小道间漫步着。 气氛正好，孟川千年不变的女儿国铃声却是催命般的响了起来。 “谁这会打电话，不知道会打扰气氛的？” 虽然是陌生号码，但铃声一直响，孟川在其坚持不懈的感动下，勉为其难的接通电话。 “孟老板。” 一个爽朗的粗喉咙炸在耳边。 “班长？你怎么换手机了？”这里的班长，指的是孟川大学所在班的班长。 “别提了，国庆在你那儿喝完喜酒回去转车，手机不知道被哪个龟孙给顺走了。这倒霉催的，这下子我家婆娘没理由不让我换手机了，哈哈！” 这话说的，孟川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恭喜了。 “那要不，我赔你一个？”孟川调侃道。 “别，我好歹也是个小领导，不差那点钱啊。行了说正事，你这会有空吗，不打扰吧？” “不打扰。” 孟川看了眼林伊，睁眼睛说着瞎话。 “那就好，我们公司是日企你知道吧。最近准备在华国各地分公司设立自己的食堂。上头指明规定，要使用高品质蔬果，正准备对外竞标，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我知道你们公司产品不愁卖，但我们公司收购价肯定高啊！鄙人嘛，是金陵松果总部管后勤的，能时刻帮你们公司留意消息。要是你公司能竞标成功，到时候给我内部便宜点，你懂的啊。” “懂！我这就给我公司销售部去电话，十分钟之内有人联系你。” 孟川满口答应。 大学班长的意思是他帮助兴远公司进行竞标，竞标成功后，每次采购蔬果，他会以公司允许的最高价采购，而兴远则报之以李的给他回扣，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至于因此造成的公司损失，天下乌鸦一般黑，兴远内部也有类似的事情。但只要采购的东西质量过关，做得不过分，叶朝暮跟苏瑛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了，以孟川这老愤青的心，日企的钱不坑白不坑。 第378章 优秀的老板 如果下属忽悠了你，请不要生气，不要愤怒，相反的你要告诉她，好好干，你是最棒的！ 孟川抬头，面无表情望着金陵那灰暗的天空，如是安慰自己。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也滑，情势更复杂。苏瑛自从跟许重山谈恋爱后，就好像解锁了什么新技能，成为了一个大坑，专坑老板的那种。 本来孟川给公司打电话，是让公司派遣一个专业竞标团队到金陵，拿下大学班长联络过来的跨国公司大单的。 苏瑛派倒是派了，但转过头就为难的告诉孟川。 如今正是收获季节，公司正处于旺季，人手严重不足，到了高层方面更是如此。所以，竞标团队缺一个明面上的能表示出兴远公司重视态度的领头人。 孟川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苏瑛当初是怎么劝说的，反正三绕两绕的，他就被苏瑛忽悠成了竞标团队明面上的带头人。 女人啊，都是骗子！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孟川下车后站在原地不住感叹着。 他身前的来接孟川会和的兴远竞标团队，共有六人。这六人一直常驻金陵以及附近几个市的兴远公司分部，此番是被抽调前来。对于董事长孟川，他们有人只是在公司官网见过，有的最多也就是叙职时有过数面之缘。 此刻，他们看见明显神游天外的董事长，很容易就想起了一些公司传闻，以及总经理苏瑛在电话里那奇怪的殷殷叮嘱。 “竞标的各种事情你们做，那些场面上的比如需要呈威、需要黑脸的事情，就交给董事长，分工要明确……如果董事长出现原地愣住、仰天长叹的情况，这是常态你们无需担心。直接上去喊醒，不用担心冒犯，董事长不会在意的。” 六人之前得到这个叮嘱时，还在纳闷高高在上的董事长怎么可能经常出现类似仰天长叹的情况。 现在他们明白了，董事长可能就是有这个仰头的习惯。大人物总是走一步看三布的，所以竞标尚未开始，就已经为之忧心，此乃吾等所不及也！ 林伊虽然也到了金陵，但并没有跟孟川在一起。因为按照小辈已被遗忘的家庭群中，所展示的孟父孟母路线图，他们一行人这一周正好都在金陵游玩。林伊在结婚后林母的又一番相夫教子的教育下，明显觉悟提高，巴巴的就跑公婆那去做一个孝顺儿媳了。 “你们就是此次公司派出配合我的，参加松果集团华国分公司蔬果竞标的团队？” 孟川强制将自己从悲伤中脱离而出，转而打量着刚刚把他从神游状态喊醒的六人。 “是的，董事长，我是祖才良，金陵销售分部负责人，也是这次竞标团队中您的副手。这位是……” 去宾馆路上，六人竞标团跟孟川介绍着自己，以及他们拟定的简略竞标方案。 孟川虽然后知后觉自己被苏瑛忽悠了，但对于尽职尽责的下属，他还是知道该如何待人接物的。所以，他全程都时不时表示赞同的，认真倾听着祖才良汇报竞标方案，给六人一种“我很重视并看好你们”的感觉。 至于孟川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那就不关孟川的事了。 “嗯，不错。你们能够被外派到分部，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我到这里来呢，其实就是表示我们公司对此次竞标的重视，我就是个吉祥物。接下来竞标你们自己六人之间商谈就好，除非必须要我出面的场合外，其它的无需事事都向我汇报，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以祖才良为首的竞标团队六人闻言当场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神情激动，他们发誓，绝对不会辜负董事长的信任与期待！ 孟川满意颔首，公司年轻化就是这点好，年轻人贼他么有干劲！ 一行人来到宾馆，竞标团六人相当有眼力见的帮董事长将行李都收拾放好。 “行了，你们去忙吧。我去跟内线联络一下感情，接下来几天我会考察一下咱们公司产品在金陵的销售情况，有事直接电话联络。” 孟川刚放好行李，就带着他两名保镖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宾馆。 竞标团六人看着董事长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看看，全部放权，这就是董事长对我们的信任啊！”有人神情激昂。 其中一人却是露出担忧神色，“董事长说要考察金陵市场，你们说底下人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祖才良大手一挥，“放心，知道董事长亲临金陵，我早就自己下去检查了一遍，一切运转良好，没有问题。” 而事实上呢…… 孟川一出宾馆，就跟滩烂泥似的躺在车后座，“每次忽悠这些忠心为公司的老实人，总有种良心不安感，哎” “不过话说，他们能得到董事长的如此信任，也挺赚啊！” 说着孟川就突然高兴起来。 两位保镖先生继续司空见惯的面无表情，坐一旁的稳如老狗的老黑侧过狗头，鄙视的瞄了一眼孟川。 主人啊，你那种换谁来都有的全盘信任到底值几个钱，你自己心里都没点比数吗？ 孟川毫无所觉，自鸣得意完驭下之道，就拿出手机给林伊打电话。 “出发，去金陵海底世界。” 儿媳妇都已经去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当然也得凑过去尽孝心。反正孟川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是为躲避公务才巴巴跑过去的。 结果自认二十四孝的孟川刚赶到海底世界，就被孟父孟母给嫌弃了。 “你不是出差有事的吗？” “该我做的做完了，公司那么多优秀的人才，我做甩手掌柜就好了。” 正在给儿媳林伊拍照的孟母，打量了一眼孟川，忍不住嘀咕道，“公司摊上我儿子这么个老板，居然还越发展越好，真是奇了怪了。” 站在孟母身旁的孟川白眼一翻。 不是，妈，你儿子就站在你半米不到处，你这样子嘀咕有点太大声了吧。 还有什么叫摊上我这么个老板？ 我这么个老板，在非专业的领域从不随意指手画脚，对员工抱以百分之两百的信任。 像我这样优秀的老板，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吧。 无视孟母的吐槽，孟川充当半个导游的，开始了他的金陵多日游。竞标六人团则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的，进入了竞标开始前的不见硝烟的公关战。 第379章 此非彼 星月皆隐的夜空，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林子杰坐在林氏集团金陵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 虽然熬夜到半夜十二点，已是双眼充满血丝，但林子杰仍然认真不漏一字的听取着下属汇报。 “此次竞标，松果集团放出的消息是，对产品质量与报价进行综合考虑，也就是说报价并不能决定一切。所以，在精确报价的同时，我们也必须保证用于展示的精品蔬果质量不低于其它参与者……” “我们主要的竞争对手总共有五，一个是天庆农业科技，二是……五最后的也是最有威胁的一个，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 说到这里副经理抬头看了眼林子杰，他作为公司高层，自然是知道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公司与林氏集团的恩怨。 准确的讲，林氏集团从去年初开始并购整合发展精品蔬果，就是因为这个兴远公司。 而且副经理最近还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据说燕京林氏旁支常周林氏的唯一继承人，已经于国庆嫁给了兴远公司的创始人亦即董事长孟川。这意味着，如果兴远董事长愿意的话，随时能名正言顺的吞并常周林氏这么一大块，燕京林氏垂涎已久的肥肉。 “继续。” 林子杰单指敲着桌子，蹙眉发话，他想起了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根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兴远公司此次竞标是董事长孟川亲自带队。只是出现在宾馆片刻后就不见踪影，我们正努力确定其行踪……” 林子杰眼中射出仇恨的慑人光芒。 亲自带队是吧，孟川，这次我定要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一报当初爷爷寿宴上被辱之仇！ “就到这里吧，加班到现在辛苦大家了。在这里，我也提前定个规矩下来，此次竞标若是成功，每个人年终奖翻三倍。” 手下人加班到深夜本已精神疲倦，可随林子杰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猛地一震，神情振奋。 不得不承认，虽然林子杰人不怎么样，对待员工也都跟万恶资本家似的极尽压榨。但是有一点林子杰是非常让他的手下满意的，那就是奖金。林氏集团的基础年终奖本来就高，现在翻三倍，哪怕是最底层职员都有上万的可能。 林子杰看着下方一群“公司是我家，我还能再干二十四小时”的众员工，心底不屑冷嗤，真是一群可怜的金钱奴隶啊！ 不过林子杰是深谙驭下之道的，永远都是胡萝卜加大棒。 待下方议论平静后，林子杰继续威严的扫视众员工，“但是！如果竞标不成功，我该找谁算账，就会找谁算账！我相信你们没人会想感受林氏集团的怒火！” 众员工闻言肃然，在三倍年终奖的诱惑下，在早就有过无数先例展示失败者离开林氏再求职到底会有多惨的情况下，他们岂敢不全力以赴！ 林子杰颔首，相当满意自己一番话造就的精神面貌。 …… 与此同时，正跟家人一起玩得不亦乐乎的孟川，也得知了参与竞标者又有林氏集团参与，并且带头人还是林藏锋那个傻缺堂弟林子杰。 孟川对林子杰印象是真挺深刻的。 跟踪他能把自己跟进局子，找了件事物想借其嘲讽孟川是土包子，结果这件事物却是孟川的冰心西瓜。 每次孟川想起林子杰这个人，都觉得十分神奇。 坐在宾馆床头书桌旁的林伊关掉电脑界面的工作邮箱，燕京林氏参与松果集团华国分公司蔬果竞标的消息，是她闲来无聊查看邮箱邮件知道的。 这是兴远公司的规定，凡是公司核心层直接关注的事情，都要每日邮件汇报进度给公司核心层各人，无论其是否会看。 “你不要小瞧林子杰，当初燕京那些事，只是因为他太轻敌连你的消息都没仔细打听，才会连栽跟头。这次事关公司集体利益，又有前辙之鉴，他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大意的。”林伊好心提醒孟川道。 然而孟川只是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这跟我又没多大关系，我相信我们公司的这些优秀人才！” 你相信个大头鬼！ 你是懒得想才对吧？ 林伊气得当场就一个靠垫扔到了孟川脸上。 “不是，你就一点好胜心都没有啊？你不是说过，要给燕京林氏好看的吗？” 孟川精准的接过靠垫，很有求生欲的又下床垫到了椅子靠背与林伊细腰之间。 “一次成败算得了什么？兴远公司现在还没那个一次性摁死燕京林氏集团的能力，苟着有何不可？等到准备充足，直接用资金流在主战场将燕京林氏压垮，局部的小战场，没有什么意义。” 孟川只是小事有时糊涂，但大事上一直想得很清楚。 燕京林氏这种庞然大物，只有全方位的击垮，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其不死灰复燃。而兴远公司才成立两年，想要拥有能完全击垮燕京林氏的实力，还有不短的一段路需要走。 “媳妇你要记住，凡是你老公吹出的牛比，就算他哭着也会撸完的！” “不聊公司的事了，老婆来，睡觉觉了。” 孟川掀开半边被子，热情邀请着自家美味可口的漂亮小媳妇。 林伊又是靠垫扔过去，“你等会，老夫老妻的，还跟个急猴似的。我交代一下竞标团那六个人，他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公司跟燕京林氏的恩怨，万一被对方套路就麻烦了。” 祖才良挂断董事长夫人的电话，后怕的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我听说过常周林氏好像跟燕京林氏有仇怨，但没想到竟然是到了搞死对方也可以的地步。本来还想着凭借林总的关系，找林氏集团看看能否前期合作，先把其它四家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先搞死来着。” “怎么了，良哥？” 其他五人都关心看向正后怕的祖才良。 “燕京林氏不是常周林氏，立刻撤销方案四。此次竞标中遇到燕京林氏往死里针对，就算竞标不成功，也要保证能恶心死对方。恶心不到也无妨，董事长说只要我们尽力，照样会发奖金。” 最后两句是孟川让林伊补充的，虽然他没兴趣花心思在这次竞标上，但不代表他不可以几句话吩咐下去让手下恶心燕京林氏。 “这哪里还是一家人，说是死仇不为过吧？” 有人随之感叹，祖才良颇为认同的点头，他也觉得这话说得忒对。 祖才良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力集中过来，“高层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妄加揣测了，做好自己事情就行。” “既然董事长和夫人都如此吩咐，我们就必须做到最好。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很多董事长发红包的好习惯，如果我们既能拿下竞标，又能将燕京林氏恶心到难受，相信到时候董事长一高兴，那红包的分量，你们懂的啊。” 祖才良意味深长的扫视左右手坐着的五人，五人也好似都想到了什么美好景象，齐齐的精神一震，双眼绽放出对金钱渴望的璀璨光芒 第380章 暗战 金陵老城区的偏僻小巷，一家百年老字号的早茶小店，祖才良与孟川的大学班长韩游跟地下特务接头似的碰了面。 古装打扮店小二清亮的唱单声，各色客人们嘈杂的交谈声，所谓大隐隐于市，祖才良觉得说的就是他，他这个接头地点选得真是太完美。 “韩游主管，这家的金陵烫干丝那是相当地道的，不是本地人一般找不到这儿。”祖才良热情邀请着。 韩游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熟练的将被清润香麻油和上乘酱油点缀的白豆腐细丝、夹杂其中一般大小的红嫩火腿丝、几不可见的姜丝几筷子略微拌动，让美味相互浸润。 “韩主管这动作很熟练嘛。” 祖才良看出什么的呵呵一笑，很快掩饰过刚刚的尴尬。他倒是忘了，韩主管是董事长的大学班长，这里离金陵工业大学又很近，若韩主管没吃过这家店，那才是有问题。 将早起的肚腹填至半饱，韩游四周谨慎的看了一圈，凑近祖才良两人开始小声交流起正事，“绿园有机蔬果公司提前出局了。” 开口第一句话，韩游就给祖才良放了个大利好消息。绿园有机蔬果公司是此次松果集团华国分公司蔬果竞标中，兴远公司唯五能看得上的对手之一。现在离投标还有整整两天，却已经宣布出局，祖才良很是惊讶。 “绿园蔬果在俞省的一处果园被当地居民披露说采用激素催熟，本来是被压下来了，只在当地报纸上有极小版面报导的。可这次也不知道是谁，将相关报纸递到了我们总经理的桌上。还没竞标就爆出产品丑闻，自然就被剔除了竞标资格。”韩游小声解释着。 祖才良默然，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奇怪。 他在之前公司第一次参加竞标时，也以为竞标只是暗投时刻那种猜测对手出价的惊心动魄。可实际上，从决定参与竞标起，与对手的暗战就已经打响。绿园蔬果，就是倒在了竞标前的暗战上，被不知哪位对手抓住弱点，致命一击。 这其实怪不了谁，打铁还需自身硬。若对手想用这招来抹黑兴远，始终坚定贯彻董事长指导方针，坚持做良心产品的兴远公司丝毫不惧。 “请韩主管放心，我们兴远公司是绝对不可能发生此类事情的。在我们兴远，但凡发现下面人为提高业绩使用激素化肥以及农药，公司会立刻从上到下，从监管到当事人全部追责开除，没人敢这么做。”祖才良打着包票，相当自信。 韩游点点头，“嗯，这就好，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不过，你们也要防止有人无中生有，恶意抹黑。” “多谢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两人继续交流着情报，商定出一个个或许能有利于竞标的方法。 比如负责此次竞标的相关人员，各有什么喜好该怎么扯上关系；比如松果总公司对此事的关注度，能否从最上层着手；比如这次其它的参与竞标的农业公司或许可以采用什么方法也让其提前退场…… 真论起来，兴远公司的竞标团与他的对手们并无二致，为了竞标成功，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孟川对此都有所了解，但他并没有任何精神洁癖。商业竞争手段而已，只要不危害到人身安全就行，在商场中是不可能有小白兔的。 …… 林氏集团金陵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豪华定制木门外。 某副经理不停用纸巾擦着额头的汗，最后再整理了一遍仪貌后，抱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壮士想法，推开总经理办公室门，站到了正面色不虞的林子杰面前。 “上班时间已过半个小时，现在才跑来跟我汇报。说吧，反正我习惯了。” 林子杰一句平静的话却是让副经理额头又冒出了豆大汗珠，他仓皇结巴着说道，“对，对不起，林总。兴远公司的监管制度实在是太过完善，这次还是没能将化肥运进兴远的种植区，所以也还是没能伪造出其使用化肥的证据。” 对此林子杰一副就知道会如此的表情，冷冷注视着低头哈腰，恨不得躲进石黑地板里的副经理。 “滚吧，无需再做了。” “谢谢林总！谢谢林总！”副经理劫后余生的离开总经理办公室，连爬带滚随手静声关门，一气呵成。 空荡荡的办公室中，林子杰双眼眯成细缝，在地板上投射出阴冷的光芒。 “看来只剩下松果华国分公司河田总经理这一条路了……既然没法提前淘汰，那就竞标当天再见真章……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这次我定要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若是祖才良这会能听到林子杰这话，便会知道，林子杰可能已打通了竞标总负责人的关系。 孟川并不知道这次竞标经过了多少你来我往的交锋，甚至于对有人想做小动作抹黑兴远，他都没有怎么关心。这方面公司已有完善的监管奖惩制度，本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 真正与孟川有关的是，这感觉还没玩够呢，苏瑛的夺命连环就催过来了。 “你放心，我明天就回去找祖才良……什么？今天就回去？还要记住松果此次竞标大小负责人的名字和资料，以免交谈时失了礼貌？这是我的事吗？不是说好我只当个吉祥物的吗？” “……啥玩意？资料很多，现在立刻返程？喂？喂喂喂？我在山洞探险，信号不好听不清！哦，明天下午回去。好的我知道了，拜拜。” 远在他们这边市的苏瑛僵立原地，望着被挂断的手机，满脑门直冒青筋。她想要立刻再打过去，可到最后却是化成了一声无奈的悠悠长叹。 自认机智少年的孟川将手机往旅行包深处一塞，“妈，我也要玩空竹，你让我玩会。” “小苏给你打电话，出什么事情了吗？” “哦，没事，她就是提醒我明天晚上得赶回去，准备后天的现场竞标。” 全程围观的林伊，脸皮直抽抽的望着正抖空竹抖得贼溜的，笑得好像个智障少年的孟川，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个……唉，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林伊跟苏瑛一样，已经对孟川放弃治疗了。 第381章 弃疗 祖才良接到苏总的遥控指挥后，在宾馆眼巴巴等了好久。 好久之后，苏瑛才终于从何弃疗的孟川身上回过神，再次拨打电话通知祖才良，不用等了，董事长还没玩够。 还没玩够是什么意思？ 虽说董事长到场只是露个脸，但需要与松果集团的人交谈时，总不能让旁人时刻提醒对方名字吧？交谈时总得投其所好吧？ 居然明天下午才回来，难不成要晚上连夜突击？这样对第二天的精神面貌不好，而且祖才良觉着，董事长也不是这样勤奋刻苦的人啊！ 有那么一瞬间，祖才良发现自己的前途黯淡无光。 他终于明白了，董事长这人吧，就是纯粹的不着调。其它的所有他曾以为的国士待之，都是他想太多。 距离松果集团华国分公司精品蔬果采购竞标开始，还有十二个小时，兴远董事长孟川，终于在兴远竞标团望穿秋水的期盼中风尘仆仆的返回到宾馆。 “哟，大家伙都门口等我呢？不用这么客气的，你们中最大也就良兄比我大五岁还是六岁来着，都是同龄人，随意就好。” 孟川讪笑的跟祖才良六人打着招呼，他总感觉气氛有哪里不对，心慌慌的好像要被造反的样子。 等孟川进门放好旅行包后，祖才良随后就递上一文件夹。 “董事长，这是此次松果集团华国分公司总经理以及后勤、采购等几位主要经理的名字与照片。” 祖才良也不说将这份文件给孟川是做什么，就静静的站在那，等孟川伸手接过了文件夹。 “没有详细资料的比如家庭状况、喜好禁忌之类的吗？”孟川好奇问道。 祖才良不知为何的，听到孟川这话后，原本的死人脸突然就丰富多彩的振奋起来，“有的！有的！董事长您稍等，我这就去拿平板。” 看来之前是他误会董事长了啊，董事长是真的早就准备干个通宵来知己知彼。 可接着…… “别介，回来，我要那玩意干嘛？我就好奇问问。不过由此可见，你们工作做得很详尽，没有辜负我的信任，我看好你们哦。” 什么叫我们工作做得很详尽？搜集竞标负责人资料，这明明就是竞标前的基本操作好吗？ 还有什么叫您的信任？ 您那是信任吗？您那是懒！是懒！懒！ 祖才良复又一副死人脸的走了，临关门时，他脸皮抽抽的看见，孟川随手将文件夹一扔并掏出手机。 关上门后，祖才良也搞不清自己是出何原因的在门口又站了片刻。 “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听见这个声音，祖才良想起了他一回到家就缠着要他手机玩王者农药的六岁儿子，又不知怎么的就悲从中来。 祖才良还想起了日常修理自家那皮孩的鸡毛掸，好希望现在就出现在手边的样子。 董事长啊，你为何要放弃治疗？！ …… 当你已经认定一个人不着调，并且没法挽救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做出点着调的事情，你会相当的老怀甚慰。 祖才良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松果集团将竞标时间改到了中午，说是举行一场宴会，大家互相熟悉联络一下，以免过会竞争时伤了和气。 此刻祖才良紧跟在孟川身后，看着董事长没有一点迟滞的跟松果集团总经理等几人打着招呼，并准确的喊出姓名，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甜。 看来董事长昨晚还是将那份资料都看完并熟记了的，还是有治疗可能的嘛。 “听说孟川先生是白手起家，如此年轻有为，我对您的兴远公司很早之前就很感兴趣。” 松果集团华国总经理是名实打实的倭日人，普通话说得贼溜。 孟川闻言却是眯缝起眼，早就对我们公司感兴趣？是对我们公司的技术感兴趣吧？ 呵呵，觊觎我们公司技术的人多了去了，各种偷学的方法我都见过，但想从我这打开突破口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你个一看就是老阴哔的人，我不想跟你聊天。 孟川脸一黑，端着酒杯走了。 留下刚刚还认为董事长尚有治疗可能的祖才良在原地凌乱，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一秒还有说有笑，后一秒就翻脸不认人？ 大哥，对面这位是此次竞标的负责人啊！而您是想要从其手中拿下订单的兴远代表啊！就算您看不惯他，基本的礼貌也是要维持的吧？ 祖才良看向瞬间从如沐春风转变为面色不虞看向他的松果华国总经理，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果然，他的前途果然黯淡无光。 有董事长这样的永远搞不清其脑回路以及行为的人存在，若是还能竞标成功，他祖才良把头摘下来给董事长当球踢！ 嗯，是的，祖才良给自己立了个fg。 祖才良愣怔半晌后，认命的跟上孟川脚步，无论如何这是他的职责。 他并不知道，在松果华光总经理的不远处，有位八字胡的矮个子老头正感兴趣的看着孟川，还同时在念叨一句话――随性随缘，强者恒强！ 孟川遇上了林子杰。 固定的场地，也不算是偶遇了，两人能碰见那是必然之事。 “土包子，看来自从娶了我们林家女，日子过得更好了啊。” 孟川蔑视的一撇嘴，“看样子，你很羡慕？” “还有啊，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我娶了哪门子的燕京林氏之女了？还你们？若真是你们家的，你当初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谓伦理纲常，你恶不恶心啊？” 两人一碰面就是火药味十足，林子杰嘲讽孟川吃软饭，孟川上来就说燕京林氏强盗逻辑、无视纲常想借联姻吞并常周林氏。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那是相当欢乐了，真是喜闻乐见的一件事。 斗，死命的去斗！ 当场打起来那才叫最好，到时候说不定就一下子少了两名最大的竞争对手。 然而两人并没有如吃瓜群众愿。 “口头逞英雄无用，过会手底下见真章！” 孟川与林子杰两看生厌的冷哼一声，背道而驰。但出奇的是，两人都在转身时深深看了某个方向一眼，在那个方向，松果华国总经理正跟后勤副主管韩游交代着什么。 有点意思。 一直留心孟川的八字胡矮老头收回打探的视线，刚刚两人的深意眼神已全部被他看在了眼中。 祖才良看见孟川并未与林子杰继续争执后，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打起来。 虽然大家都是体面人，打起来的可能本就不高。但架不住某人实在脑回路清奇，由不得祖才良不担心。 宴会就在这种火药味隐隐又貌似一切正常的气氛中，慢慢结束了。 第382章 装逼需谨慎 宴会结束，便到了真刀真枪见血的时候。 只是，之前还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觥筹交错，现在却……孟川看着眼前这闹哄哄的菜市场，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竞标前各家公司会精心挑选出的自己公司农产品展示，以供松果集团验看，若是明显比其它家稍次，当场就淘汰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随着宴会结束，画风就变成了菜市场。各种最普通常见的比如青菜、土豆、番茄之类的蔬菜就被一批批送进了会场。 送进场的倒不是没有高价的稀有蔬果，但此次松果集团华国分公司是因为要在各个华国分部建立自己的食堂，食堂的受众是海量的普通员工，所以稀有蔬果只是个好看的添头，而青菜之类的蔬果才是大头，也是松果集团检查的着重点。 只是……精雕红木托盘装的白菜，它还是白菜；三彩玻璃工艺碗装的未去壳水稻，它还是水稻……包装出花来，也改变不了原有的本质。 孟川看着红绸布长桌上一排排的萝卜青菜，尤其是那些容具精美的，孟川越看越别扭。 “看看这些妖艳贱货，搞些金盏漆盘的什么用？这体现出的就是对自身产品的不自信，金玉其外，必然败絮其中！食物是拿来吃的又不是用来看的，我们兴远公司就从来不搞这些表面功夫，一直只专心专注产品本身的质量。” 孟川一点也不小声的鄙夷着，引得旁边的几家公司代表对其怒目而视。 对此孟川丝毫不虚，转头就回瞪过去。 咋的啦，你做了还不让人说了，我说的就是你们这种色厉内荏的家伙，只会表面功夫，内里一团草包，真是羞与汝等为伍也！ 孟川傲娇的一昂头，骄傲突破天际。 他丝毫没有看见在身后的祖才良又开始掏出手帕在那不停擦汗，董事长当众吹了个分分钟后就会被我打脸的牛比，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孟川依然高傲的目空一切，会场入口的产品核准席，就报出了他们这边兴远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名字。 “看，我们公司的、的……” 孟川视线转向会场入口处被小推车推进来的兴远蔬果，正说着突然就如同打鸣公鸡被人扼住咽喉，“的”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呵！” “呵呵！” “哈哈哈哈哈……” “我讲个笑话，金玉其外，哈哈哈……” 孟川身边响起了很多人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哄堂大笑，祖才良死命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实木地板的缝里。 太丢人了啊！ 孟川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公司标牌所在桌子上那金闪闪、银灿灿的一堆，也有种想捂脸而逃的冲动。 你说说你，闲得蛋疼想装个比就算了。可是哪一点不好说，偏偏拿蔬果容具说事；说就说吧，还偏偏说人家金玉其外必败絮其中。 这下子好了，自家蔬果最差也是用银盘子装的，最好的若是孟川没看错的话，按他拓宽了不少的眼界看，貌似是上品纯色的羊脂玉盏。 孟川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一眼低头数蚂蚁的祖才良，“这些东西怎么回事？” 祖才良战战兢兢的，虽说孟川嘲讽在先，但此情此景也有他的缘故，无论过程到底如何，过错肯定全在他身上，也只能在他这个员工身上。 “对不起，董事长！” “我二叔正好是做金银玉工艺品生意的，我想着要在竞标会上先声夺人，就找二叔借了这些东西……” 祖才良忐忑的看着孟川，让董事长当众丢人，此行就算竞标成功他对奖金也不报期望了。 只求不要开除就好，他还是相当喜欢兴远公司这个离家近、薪水高、上升通道广的公司的。 祖才良祈求着，孟川却是已经从刚刚的尴尬气氛中回过神来。 “没事，做得好！” 孟川环视四周，脸上是坚定的肯定。 八字胡矮个老头，还有远远的林子杰早就被孟川这边的哄堂大笑给吸引过来，早就在观看孟川的表演。 之前说了几句话就被孟川晾在那里的松果华国公司总经理，本来正按次序沿着长桌查看的，看见这边热闹后嘴角上斜一笑的，转而径直走向兴远公司的蔬果展区。 “鄙人很喜欢华国文化，之前听兴远孟董说了一番金玉其外必败絮其中的名言，那么此刻我想问一下孟董，你们这样子又是什么意思？” 松果华国总经理说着小心拿起兴远桌上的一只金盘，啧啧，纯金，真的！ 孟川脸皮一抽，这个老小子坏滴很，大家笑笑就过去了嘛，你这老小子过来凑个锤子热闹。 “别人家金玉其外，那是必然败絮其中。但是我们家金玉其外，必然也同样的金玉其内！” 孟川本着输人不输阵的精神，强行辩解着。可解释着解释着，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也能对此说出点道道来。 “之所以我们用真金白银来装这些萝卜青菜，那是展示了我们的自信，说明我们相信自家产品的光彩不会被金银掩盖！” “最重要的是，这表明了我们对贵公司此次竞标的重视！这么多金银器具，都是我们公司为此次展示专程购买的，您刚刚也验过了，其价值自不必多说。这，便是我们对此次竞标的诚意！” 说到最后，孟川越说越自信，又恢复了之前骄傲的神情。 嗯？ 松果华国总经理河田闻言神情一肃，这八嘎的，他居然觉得对方说得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别看其他公司的容具都精美好看，但真论起来都是现代工艺品值不了几个钱。 可这家兴远公司的却是用真金白银玉器来盛放蔬果，要是这都不代表兴远公司的诚意，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但是，兴远孟川之前将我晾在那里的事情也不能这么过去。 松果华国总经理心中犹豫不定的纠结着，最后却是暂时放下的默默转身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按次序查看着各家公司提供展示的蔬果。 八字胡矮个老头听了孟川这一番话，本就欣赏孟川的眼神，更加欣赏了。 第383章 知耻而后勇 装比需谨慎，一着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孟川强行将自己装的比圆回来后，就当他圆回来了吧，连忙虚脱的找了椅子坐下。 “以后再也不装比了，这尼玛跟打仗似的。不对，比打仗还累人。”孟川葛优瘫的坐椅子上叨叨着。 “董事长，这次是我的错……” 祖才良跟上来还要继续认错道歉，却是被孟川挥手阻止。 “这事跟你没多大关系，能动用私家的资源贴补公家，你这是真心实意的为了竞标好。做得好，该奖！” “刚刚这事纯属我胡闹出来的，你不用道歉。但是，如果你真有歉意的话，今天这事半个字也不准透露出去，明白吗？” 不惩反奖，祖才良顿时又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当即就小鸡啄米的死命点头，“明白，董事长您放心，今天这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其他五人我也会交代好。可是董事长……” “犹豫什么，说。” “可是董事长，现场这么多人，就算我们不说可这些人我实在管不了啊。” 说到这里孟川又有捂脸的冲动了。 “能瞒一会是一会吧，总比今天还没过就被我老婆他们知道这糗事的好。” “诶，听您的。” 只是以如今信息社会的八卦传播速度，孟川觉得他刚刚可能是跟祖才良说了一堆废话。 别人装比都装得贼溜，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这么的，人艰不拆呢？ 唉！ 孟川耸搭着肩膀，哀哀的长叹了口气。 松果华国总经理按着次序，终于带着检查组又走到了兴远公司的蔬果桌前。祖才良连忙跑过去开始讲解蔬果品质、栽培过程之类的。 一趟检查下来，松果集团又当场淘汰了三家农业公司的竞标资格，而剩下的所有公司，都进入最后的暗投竞标流程。 “也快到晚饭时间了，大家就快速一点吧。将面前电脑的蔬果名单列表中各类蔬果的单价依次序一一填满，填好后连同你们公司各类蔬果详细介绍的电子档在那边的打印机打印，签好名标注好公司名字，将纸质档和电子档一同递交上来。” 到了最后这个流程，反而大家都没了声音，转场后的会议室中只剩下敲键盘的噼里啪啦声。 孟川翘着二郎腿在旁边看着祖才良六人在那业务熟练的手指连弹。 看了一会，他觉得眼花就抬头扫视四周，毫不意外的就看见了同样有事属下干的林子杰同样在闲得无聊。 两人对视，在空气中擦出明亮的火花后，又各自冷哼一声，视线偏移去了不同方向。 孟川发现，林子杰的手下还蛮优秀的。 至少在打字速度方面，跟祖才良相比起来差不多的优秀。 在场二十多家农业公司，兴远公司跟林氏集团的代表团几乎是前后脚的填完价格并打印好递交，所以又毫不意外的在出门时两队撞在了一起。 只不过终究还是兴远这边稍快一筹，孟川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出门后，回头就挑衅的看向了林子杰。 “土包子，你这样看我也没用。相信我，为了让你们不中标，我们的价格会低到让你怀疑人生！” 孟川冷哼一声，“彼此彼此，既然林厚脸你也这么想的，那就比谁对自己更狠就是！” 简单言语交锋后，两人带着各自团队，扬长而去。 走出松果集团华国公司的大门，祖才良就看见自家董事长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为利益让步了。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件挺悲哀的事情。” 放狠话归放狠话，在公司巨大的利益面前，孟川其实并未任性的将报价一降再降，只是让祖才良报的稍高于兴远牌蔬果市价的合理价位。 自己这个可以一言决的人都尚且如此，孟川有理由相信，林子杰这个还有顶头上司的人，也不可能煞笔到用超低价来抢夺订单，自伤八百的打击兴远。 商人之间，利益才是永恒的，孟川对此早有觉悟。 祖才良觉着吧，他们家董事长又开始脑回路不知清奇的拐哪里去了。 自认正常人的祖才良，沉默的不发一言，静待董事长感慨完毕。毕竟以董事长的清奇，他实在插不上话。 “松果集团刚刚说什么时候公布中标者来着？”孟川从感伤中回过神，关心起竞标问题。 “最晚两天后，也就是这周三。” “那行吧，到时候打电话通知我，我走了啊。” 孟川一切重担就交到你身上的，很看重的拍拍祖才良肩膀，潇洒的上车，留下一屁股灰尘。 祖才良等六人在原地面面相觑片刻，也开车离开，全程未有任何异议。 其实竞标结果没出来前，各竞争对手之间的围绕松果集团此次竞标负责团队的暗战博弈仍在持续，激烈程度比竞标开始前不遑多让。 可董事长又没影了。 算了，早有心理准备，习惯就好。 孟川装比失败的事情终究是被好事者传了出去，还是现场视频那种的，被传到了网上。 当林伊念着视频下方的热评时，孟川就开始保持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没事的啊，虽然这事挺喜闻乐见的吧，但网络流量大，很快就会被新话题取代。再说了，这不还有夸你嘛，说你是机智boy……” “你不要伤心，至少我是支持你的。” 孟川死鱼眼的看向林伊。 如果你说这些话时能忍住笑的话，我还能配合表演的相信你的鬼话。 可现在，你不仅笑还转发点赞……你奏凯，我没你这个老婆！ “其实你也是活该，苏瑛姐让你带队你却出来玩也就罢了，可居然连手下做了什么都没搞清楚。我估摸着，小妹他们又得拿这事说一年了。” “她敢？……唉，她还真敢。” 孟川对自己的家族地位认知还是挺清晰的，不过好在小妹这个祸害下下月就会嫁人，应该以后就是祸祸某季姓之家了。 接下来游玩过程中，孟川全程都没有说话。他默默的登录淘宝，订购了一本书，书的封面上写有八个大字――装比如风，常伴吾身。 失败是成功他妈，孟川要，知耻而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