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外梅子三两只》 楔 子:阳光散乱的午后 秋日。有褐色鸟群飞过的浅蓝色天空。 阳光懒懒的洒在赊月短如草茬的头发上。白纱的窗帘被风舞动的妩媚婀娜,她把眼神停留在盛满清水的玻璃杯里,阳光穿过,变得温暖而暧昧。 她轻轻打了个呵欠。本来该是个闲适惬意的午后。只要去除了旁边的一堆麻雀。懒懒的眼光扫了一圈,最后定在那个头埋的最低吃的最快塞的最满说话还最响的红色脑袋上。 “这个好吃,大家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展眉塞的满嘴糕点还不忘嘟囔着招呼同事。 这个情形,谁看了也不会知道出血的人是她吧。摇头叹叹气,嘴角溜出的笑容还是泄露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微笑的别开眼透过清亮的玻璃看向浅蓝色的天际。飞机因为遥远而只剩苍白的躯影,从云和风里掠过。 那一年,他就是乘着飞机走出她的生命。她让眼泪在病床上流成他的名字。她一直偷偷爱他,这就是整个故事的开端和所有过程. 过去发生的事情,阳光灿烂的夏天,淡棕色眼睛的男孩,傻傻的幸福,一切一切,都像水一样从她的指间流走,变成一种叫做岁月的东西. 还好。她已经学了微笑着摊开空空的掌心。 第一章 知道什么是nightmare吗? 这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关系。 有一个人,他经常会成为别人批评你时的参照,他经常会分走本来应该只属于你的东西,他经常会把你在学校的糗事回家宣扬,他经常用嘲讽的语气将你杀的遍体鳞伤。 没错,这个人绝对会是你的nightmare,特别是从小到大跟了你十几年的那种。 这种关系,说的好听是四个字叫青梅竹马,其实说到底也是四个字:阴魂不散。 尤其是在有点知道什么其实又什么都不知道的年龄,这样的关系更是被旁人起哄的对象。所谓童年的阴影大部分就是这样来的。 “没错没错没错没错没错。”这个观点每次被提到展眉都是坚决要狂nod的,红色的卷发随着她高频率的点头动作触电般的上下飞抖。 噩梦啊。 “开颜哥哥,我长大了要做你的新娘。” 天然的卷发球球的围着圆圆鼓鼓的脸,圆圆的眼期盼的仰视着她的偶像。 儿时的展眉长的比较象angel,当然,要扣除卷发红火的颜色,再扣除她满手的泥巴,最后扣除她边说话边溢出下巴的口水。 “呃,”略长的男生有些怕怕的看了看她的泥巴和口水。 “好不好好不好啊~”展眉以张开手臂准备赖上身去进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婚。 “别过来!”一想到那脏脏的手拍上自己的衣服口水滴满裤脚,开颜一阵寒蝉,恐怖的大叫出声。 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的展眉嘴一扁,当场就落泪与口水齐飞,鼻涕共鼻涕一线。 不是吧?这么容易就哭了。知道自己家里的高堂肯定不是明镜高悬的,过错怎么算都会归到他的头上。不论多不愿意,也只有先安抚眼前这个短手短脚的红毛小狮子。 “展眉乖,不要哭。”开颜的声音生硬的温柔着。“要当我的新娘就不可以随便哭哦。” 当场见效。开颜又汗一个,从来不知道现在这么小的女孩就有这么浓厚的愁嫁意识。 手上的泥巴在拭泪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京剧脸谱的基本构造,乌黑的眼睛晶亮的在一片黑泥里闪光:“不哭就可以当开颜哥哥的新娘吗?” “还不够。”开玩笑,终生幸福哎,这样就搭上不是赔死了! 粉红的唇瓣下滑了一个角度,蓄势待哭。 “当我新娘要有很灵敏的反应速度哦。”情急之下不知怎么的竟然被他随便扯了这么一个个借口,呃,今天老师刚教了灵敏这个词语。 “有啊有啊,有很灵敏啊。”拜托,她的年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灵敏好不好,只是天赋好知道怎么逼婚罢了。 “这个啊…………”不知道该怎么掰下去的开颜左看右看忽然被他看见某些场景,眼睛一亮,或许,这样也不错。“展眉,我们来训练你的灵敏度好不好。” “好。”能嫁出去什么都好。真不甘心,昨天阿宝他们取笑她恰北北,长大了嫁不出去。 “那我就扔东西出去,然后你就要马上反应过来马上最快的速度跑去捡回来哦!” “好!”中气十足的回答,原来这样就可以嫁出去了呀。 ………… 很多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那天常开颜看见的居然是别人训狗的画面,而她,居然被他这样训了好几年,最可悲的是,居然已经有了条件反射!狂哭…… 童年阴影啊。 “展眉你小时候有没被取笑过?”没有青梅竹马的人对这些总还是好奇的。青梅竹马哎,想起来就觉得满温情的。 “还好我从小够奸诈。”摆摆手挥开不愉快的记忆,说到这个展眉就觉得得意:“每次谁敢笑我我就直接去哭给校长看。” “哇!”一干听的姐妹都张大嘴,“这样有用吗?” 展眉一边咬黑森林一边点头:“有啊,跟踪哭法,他去办公室我跟着哭,他回家我跟着哭,他上厕所我还是跟着哭,真是辛苦啊,不过还好,校长先崩溃了,谁再敢笑我就自觉去扫厕所一学期。” “哦~~~~~~~~~~”若干等人崇拜的齐点头。 “林姐,听说你也有青梅竹马哦?你那段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啊?” 赊月放下撑着脸颊的右手,不解的挑高眉,讶异话题怎么忽然转到一直在旁没有吭声的她身上。 “就是,被人笑的时候你都怎么处理啊?”问话的人以为她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又问了一次。 “简单啊,”赊月耸了耸肩,这个根本不算需要处理的问题,“扁到他再也笑不出来为止。” 有冷汗从众人的额际滴下。 “平常看不出你这么暴力哦。”终于有人勉强自己牵动嘴角,做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平常林姐做事是干脆了一些,也米有看出有暴力倾向的……e,在这样的老板下面……是不是会有职场暴力事件…… “不奇怪不奇怪,人都有很多面啊。”展眉忙插口,觉得自己说了句很哲理的话,咬着吸管一脸傻笑的等着赞扬。 这是实话,所谓的开心快乐的外表未必就都是伪装。只是疼痛更私人化一些罢了。 赊月挑了挑眉毛,转向展眉,很仔细的前看看后瞄瞄:“没有啊。我看你没有那么多面,你只有前面和后面,而且还都比较平面。” “噗~”展眉一口果汁含不住喷了出来。“林赊月,你死定了!”边说边伸手去挠赊月的脖子。 “警告!平展眉,当心我炒你鱿鱼!”赊月移了移凳子离桌子远一些,反了反了,这年头也就这丫头敢这样对老板了。 展眉仰天长笑,学坏人边笑边抖肩,假装着卷袖子的动作,隔着桌子逼向赊月:“你叫吧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饶命啊,女侠!”赊月向后仰,努力避开她的手,笑着大呼。 展眉绕过桌子还是抓到了赊月,赊月闪避着,展眉的重心越压越低,椅子终于支撑不住平衡,向后倒去。 一声惊呼含在口中没有吐出,赊月闭上眼单手护头,倒霉,大理石地面哎。 似乎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赊月慢慢张开左眼,展眉的衣服被一只大手抓住拎起,慢慢张开右眼扭向身后,另一个着灰西装的手稳稳托住了椅背。 好象被救了。 反应过来后赊月忙调整平衡正襟而坐,背对来人微红着脸淡淡对说了句谢谢。 “英雄,”展眉回身看见救命恩人的时候,早就堆起谄媚的笑,“你来着肯定只是顺路走过,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对不对,没有什么圣旨要传对不对!”眨也不眨的眼睛期待的等候他放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月没回去,沉迷麻坛的太后应该不会是不小心想起她还有个可怜的女儿在外面吹风淋雨(其实是逍遥快活)了吧。 常开颜抿嘴微笑,拍了拍她的头,轻轻附在她耳边说出句直接打她下十八层地狱的话:“阿姨让你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不管怎样都要回家吃饭。“ 尔后目光一转,延小圆桌扫了一圈,微笑颔首向其他人致意。 这个男人。赊月不语的端详。这个男人,就是展眉的青梅竹马了。俊朗的外表,内敛的气度,极致温柔的眼神,被他看着的女人,想必都能体会被呵护被爱的幸福吧。 幸而她是知道他的。听展眉说。基本只要是女人,下至八个月上到八十岁,常开颜一概以相同的眼神对待。“走吧。”一直没有出声的灰色西装终于开口了。 赊月整个人蓦的一僵。 那清清冷冷的音调。太象了。 回头看? 不回头? 假装甩头发偷偷回头看一下? 可她的大兵头哪来的头发甩? 乱了乱了。整个人都乱了。 终于回头的时候已经只看的见那挺拔的背影。单手插袋的走路方式。 是他。真的是他…… 整个人都痴了,只能看他的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步子迈到门口,他却兀然停止,微微偏头,沉静的目对上赊月圆睁的眸,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瞥。 “赊月?”展眉捅了捅忽然变成泥塑的女人,“怎么了?” “啊?”被展眉的动作惊的抖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发呆,急急的扯开笑容,“没事啊。” “心情不好?”一个同事有些关切。 “才不会呢!”回答的人却不是赊月,刚进公司的小妹很肯定的口气,“林姐是哪种天塌下来都可以顶着的人。” 是吗?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赊月的笑有些无奈。 “就是就是。”另一个人也很同意小妹的看法,赊月是她们的老板也是偶像哦,虽然公司那么多年发展不是非常好,可是是因为林姐不大在乎利润,更喜欢给她们成长和发挥空间罢了,“林姐的性格那么好,才不会莫名其妙不开心呢。” “没错!”又有人点头附和,“要想想,象赊月姐这样后天致残的人哪有象赊月姐这么开朗的!”而且她向来不介意别人当面讨论她的已经残废的手哦…… 赊月听了没再开口,只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更深刻更甜美的笑容给她们。 然后低下头,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笑容不再深刻,只淡淡挂在唇边。 这时有风风火火的人闯了进来:“各位不好意思,老娘来晚啦!” “要罚酒的!”有人起哄,其实根本是茶话庆功会,庆祝云想服饰又一季进入最受欢迎服饰的前十,哪来的酒。 “没问题啊!”老娘倒是满爽快的,管他有酒没酒,答应了总是没错的,“老娘一定干他个一一八十一杯。” “为什么是一一八十一?”展眉晃了晃脑袋。 “因为是一杯一杯喝到八十一杯啊!”这个这个,还是很好解释的。 老娘叫丁灿,云想的首席设计师。 她的到来引开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赊月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刚才的那一瞥……头有些痛了。 之后半天都有些魂不守舍,下的士的时候居然还忘了给钱。呵。她觉出自己的好笑了。 走在回家的巷子里,看从自家园里探出的桂花树,似乎又到花开的季节了。 小巷很老了,班驳的墙壁已经长满了青苔。 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首诗。 门前旧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呵,十六君远行啊。好象,就是她的写照。 “洋葱头,这里是上个月的质量损失,这份是顾客满意率,这份是企化的报告,………………基本上今天的行程就差不多这个样子啦,基本是满的,没什么帅哥要见的话就照这个安排就去做了。”展眉以她惯有的语速霹雳哌啦的拉完一坨。 一早就有人奇怪当时为什么她会提展眉当秘书。即便众人印象中展眉傻里傻气,疯疯癫癫,其实换过几个秘书,就只有她跟的上自己的步伐。 “有人管自己老板叫洋葱头的吗。”赊月单手将记录里的一些要点键入备忘,看也不看展眉一眼,故做严厉的说。 展眉却毫不被她的冷淡语气影响,直接给她看两个鼻孔:“哼,这说明我诚实啊。老板,以人为镜啊,明显是洋葱头啊,我马上立刻很及时的给了你反馈,你还没给我加薪。” 赊月笑了出来,不语的单手在键盘上飞舞。 “每次看你单手打电脑都觉得叹为观止。”md,比她双手还要快,真是不平衡。展眉愤愤。 “魏征小姐,这么快就又开始拍你老板的马屁吗?”赊月忙完手上的,抬起眼看着整张脸写的清清楚楚“我不平衡”的红毛狮子头。“一早就这么容易激动,昨天回家聆听太后教诲了?” 高扬的鼻孔瞬间低下,有气无力,嘴角下滑成钩月状,无言的委屈:“不知道虾米郎又给她刺激了,搓麻搓到一半跑回来叫常老大抓我回家。” 摆摆手,不提啦,昨日愁归昨日愁:“赊月,昨天你好象情绪也不大对哦,就是庆功茶之后。” 兀的一惊,谁说展眉不通晓人事,表面却只波澜不惊的浅笑:“怎么这么说?” “乱猜的啦。”受不了的耍了耍头,展眉把脑袋里乱78糟的灰色因子都耍了出去,好啦好啦,世界是光明的,空气是新鲜的,“我出去做事了。” 目送着展眉由外带上门。其实向来是羡慕展眉的。 二十六岁,不通晓人事?谁信?只是她总是可以轻易的将烦琐的复杂的关系抛在脑后,活的轻松愉快。 轻抬起手捏了捏眉间,呵,确实有些魂不守舍的,因为看见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的人。小的时候阿婆说过,她第一个会喊的是妈妈。第二个是爸爸。第三个就是望日。 严望日。他的名字。虽然幼时的记忆早就支离破碎,只残下发黄的画面,却张张都有他。 三岁,一起跑到放电视的桌子上,不知道是他还是她,不小心按下电源开关,震耳的声音骤然响起,两人都被吓的哇哇大哭。 四岁,他长水痘,她却抱着他不肯离开,大人摇摇头妥协,反正都要出,干脆一起出掉也好。 五岁,看楚留香看的着迷的不行,遂都取把扇子在家中天天摇来摇去,自命楚流香。 七岁,她用弹弓打狼狗,被狼狗追杀,是他在狼狗要咬上她的那刻护上她的身体,从此他手上有了不可磨灭的伤疤。………… 有人说过,主的左眼是太阳,右眼是月亮,所以他对世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句话大概是真的。不然为什么越是美得教人心悸的事物越是幻灭得越快,想起古龙笔下王怜花的自白:“我宁愿做一只永远蛰伏于黑暗的蝙蝠,也不愿做一只被所谓的光明烧死的飞蛾。”像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像取经的唐玄奘,对美好事物的追求的过程似乎都隐寓着艰难而不可预知的危险。而普通人的幸福,更是脆弱的一碰即坏。 那一天和其他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出门的时候阿婆暖暖皱皱的手还摩娑过她和望日的手。 学校的生活繁琐依然。趁上课看了欢乐英雄,喜不自禁,和同桌描述起王动的三天一小洗五天一大洗,被班主任捉个正着。被拉出去批判的时候眼角瞄见望日微笑着摇头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学校的广播里插播了条新闻,由于劣质工程,延庆桥倒塌,死伤74人。忽然觉得心神不宁。 化学课的时候,和望日一起被班主任叫了出去,心中的恐慌如黑洞般扩大要将人吸进,右手不觉揪紧了衣摆。 望日偏头看了看她,眼神黯了黯,抽出插在袋中的手握住了她的。心停跳了一拍。抬头的时候望日的目光并没有离开。看见他眼中的沉稳内敛,发现自己平静了不少。 但是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心还是开始漫无边际的下沉。 街道的姚阿姨满脸悲肃的坐在那。“你们要有思想准备。“班主任轻轻的说了声,似是无法再在办公室呆上一秒般的快步离去。 “望日,赊……“姚阿姨才叫了他们名字便似说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赊月,你们的父母和阿婆…当时…去给新店剪彩……在桥上……抢救无效……”姚阿姨已经泣不成声。 “不可能!”赊月的心终于落到了最低,重重的击打在地上,痛的全身都开始发抖,脸上早已爬满了泪,“你骗人你骗……人……” “赊月。”望日将她拥进怀中,加重语气示意她冷静一些,尔后对着一直抹眼泪的姚阿姨非常平静的说,“谢谢你来告诉我们。” 葬礼很简单,在延庆溪边举行的集体葬礼。 或许只有当如果巨大的牺牲摆在人们面前时才会让人明白所谓的贪官到底会有多大害处。 望日一直很平静,没掉一滴眼泪,完美的处理一切相关事宜,成熟冷静的不似一个刚丧亲少年。只有一直被他握着手的赊月感觉到了他的颤抖,他用一切理智压抑的感情,只因为,仅存的两个中,起码有一个,必须是清醒的。 没有下雨,天依然是蓝色,太阳依然从东边出来。最讽刺的,这样一个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居然有很明媚的阳光。 回到家开门的时候听见邻居的老太太轻声的说着:“作孽啊,两家死了五个人,只剩下2个孩子。” 进了家门,望日拉上了所有的帘布,让房内一片阴暗,又跑到楼上取出了许久没玩的插卡机。大人们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插接口,插电源,望日一声不响的独自忙着。赊月含着泪手足无措的看着,然后就接过一个他塞来的手柄。魂斗罗,望日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望日泄愤似的疯狂杀戮,但是抽搐的双手却越来越不听指挥,终于gameover。 “可恶。”望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颓然垂下头,有晶亮的液体滴落在手上。那年,他和她十六岁。也是那年,她学着接下了“云想”服饰。 “展眉,晚上一起吃饭?”下班的时候走出办公室轻佻的敲了敲展眉的桌子。“如果你是男老板多好,我就不用一天到晚被取笑没行情了。” “去不去?”受不了,再不坚决点问估计小红毛又要拉拉杂杂的发表一堆看法。 “我不想拒绝你的。”展眉给她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有个比你还老的女人刚才已经买定我出场了。”看来又是圣母皇太后有旨,赊月给了她一个同情的表情。展眉桌上的电话忽然大震。 “喂?……哦,知道知道,知道是帅哥你…………恩,还没走,……好,我拿给她……”展眉将电话递给一直在注意她说话内容的赊月。 神经云起?赊月用口型问道。 米错。展眉做痛苦状。这个抽筋男人,每次都要别人叫过他帅哥才肯罢休,不然就会缠着你说啊说的。 接过电话,还不及问出一声“喂“,那边已经有人兴奋的大叫:“接到帅哥电话意不意外?开不开心?”皱着眉将话筒拿的离耳朵远点,她可怜的耳膜:“好意外,好开心。”她直接吼回去。 “你敷衍我。”再白痴也感觉到了,哀怨的指责从电话线那端烧了过来。 似乎可以看见他扁嘴的样子,男人“可爱”到这个地步也算惊天地泣鬼神了,抑不住笑意:“什么事?” “晚上陪我买东西啦。”嘴角不由又上弯了一个弧度,这个这个,说到买东西哦:“买内裤吗?”沉默。唯一能让这个喧嚣的男人沉默的记忆。 任云起身平最悲惨的事件就是和林赊月成了同班同学,最愚蠢的决定就是和林赊月成了兄弟。 “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帮我听听这首歌,顺便把歌词写一写。”选修课上,一个walkman伴随着一张纸条从女皇陛下的座位那边传来。靠,人家要听课的。带些怨恨的眼神飘向女皇陛下的座位。女皇陛下朝他笑了笑,顺便扬了扬拳头。呃。她打起人好象还是有点痛的。 某人的身形不由缩了点,大丈夫能屈能伸,写就写,不就一首歌嘛。 认命的戴上耳塞,按下“y”。哦。粤语,难怪,谁让他是广州人呢。正听的入神,身旁的同学忽然拍了拍他的手:“云起,你下午去干吗?” “买内裤啊。”他边听边随口回答。 同学忽然诡异的笑了。“笑个p啊。”他不悦的骂回去,“难道你不穿内裤啊。”气氛好象有点不对,他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教室里静了一下,然后暴出笑声。 mygod,他忘了戴着耳塞说话的音量很难控制。有些迟疑的,目光,缓缓的,飘向讲台,呃,上面有个暴青筋的。 “再提这件事,我就每天给你写情书贴在你们总部门口。”绝交威胁不了她,只能出此下策,郁闷,想他任云起好歹帅哥一个,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浪里小白龙,居然在这个女人面前要拿情书当鬼画符来用。 他总是能逗她笑,赊月轻咬下唇,抑制不断扩大的笑容,故作正经:“太感谢了,可以让员工进行找错别字练习。” “跟你说话有下地狱的感觉。”抓狂拉抓狂拉。“快点下来,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第二章 陪任云起的买的是送给雪青的结婚礼物。 赊月低低叹口气。 雪青,云起当年的亲亲小青。很难想象娃娃脸的云起会喜欢雪青这样成熟的女子。 依然记得当年任云起追雪青的疯狂劲。一头陷入的热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据说云起在操场用蜡烛点成雪青的名字至今还被学弟们奉为经典。而之后由于蜡烛的原因引起的草坪大面积毁坏也被校方列入史册—被处分的史册。 “赊月,我没有自由,家里不给我飞翔的自由。”雪青轻轻的说。 当时的她正为公司忙的头破血流,摊在地板上,有气无力的说:“那和我换换吧。我宁可在笼子里,只要负责吃吃睡睡,心情好的时候唱支歌回馈。” 雪青也坐到了地板上。轻轻拨动赊月的额发:“赊月,你有整个天空,付出努力是必然的。不用羡慕我。” 雪青说话一直是柔柔,轻轻的,很女人的样子。她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在地板上,雪青睡在她旁边,脸上有隐约的泪痕。 毕业答辩一完,雪青就被一辆车子接回了北京。 任云起依旧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预约失恋,和平分手,几乎又被学弟们崇尚的奉为校园爱情的经典。 同日傍晚。 “不去北京?”她坐在双杠上,随意的晃动双脚,随意的问着身边沉默的男人。 “她的人生都早有规划,我去了也是多余的。“ “不象你哦,你向来都是勇往直前的。”赊月笑笑的半回转身,看向云起。 云起垂下头,将面容埋进掌中,许久,才出声:“她梦里都会喊开颜的名字。我只是个替代。” 赊月回过身,看向空荡的操场。 总是不忍目睹男人的眼泪。便连开朗如云起也有流泪的时候。这世上又有谁能不同。总以为别人幸福,原来那幸福也是千疮百孔。 有风徐徐的吹着,草坪上的草也无组织无纪律的疯长。 操场外,马路对面的音像店放着小虎队的老歌。 我们都已经长大,好多梦正在飞,就象童年看见的,红色的蜻蜓 我们都已经长大,好多梦还要飞,就象现在,记忆中,红色的蜻蜓…………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云起坚持说自己没事。赊月不与他辩。只拉了他去喝酒。云起一言不发喝的比谁都猛,拿起瓶子就灌,娃娃脸上布满阴云,最后只说了一句:“钱包在左边口袋。“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最后还是赊月打了辆的,让司机帮她把这个白痴男人搬回家安顿好。 我米自由~ 展眉将一堆文件夹一股脑的胡乱的扔进抽屉。 我失自由~ 展眉将趴下身子用鼻子按下关机的回车键。 伤心痛心眼泪流~ 苦命啊,叹口气,晃晃脑袋,不唱了。起身,出门,顺便轻勾小腿将门带上。 走出公司就看见一个倚车玉立的修长人影。 “咦~常老大!” 不是她说,这几年常老大真是出落的越来越出挑了,特别又赶上现在温文帅哥的潮流,最是那一猪头的温柔啊! 开颜的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出入的通道,所以在她走出大门那一刻,他比她更早一步看见对方,看她柔柔的卷发在风中扬起,看她天然唇色的樱红微弯,不觉也从心底漾出柔意,不过这流流的柔情却在听见她的称呼的时候被逼了回去。 英雄,老大,好兄弟,有些自嘲的想,他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听她正常的喊过他名字。 “上车吧。”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自己先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没有再看她一眼。 常老大看见她的样子好象不是非常开心哦……展眉脸上的笑容亦顿了顿,还是精神十足的大叫着"来啦来啦"跳进了副座。 "哇,今天这么好心来接我。"坐上车后展眉一刻没停的对车上的玩偶东摸摸西碰碰,全都捧到了身上,"哇,这个东西好玩,……恩,这个东西也不错。" "顺便而已。我也去你家。"开颜随口答了句,熟练的倒车,排挡,普通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潇洒致至。 也只可能是顺便了……展眉的轻斥了心里方才冒出头的小小奢望,若有所思的偏过头正好看见开颜一套如行云流水的动作。 常老大真是女人的福利啊。展眉目不转晴的啧啧感叹,上帝真是厚爱她,老是送些尤物在她身边,虽然只能远观不能亵玩,但是也不枉此生了,她是最懂得知足的了。所谓快乐就是不要去想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展眉过于专注的目光还是影响到了正在开车的某人。 妈的,居然被她这样看都会有反应。开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看什么。" "帅哥共赏析嘛!"展眉挤眉弄眼,爱美是人之常性哎,"别假啦,常老大,你难道在街上看见美女不多看几眼啊。"才不信呢,一般来说男人的色心应该比女人更高~~~~一点点。 他在街上只会注意红毛狮子狗!跟她说话有时候真的是会内出血。开颜抿紧唇拒绝不营养的谈话。 ,帅哥不要跟她说话了。展眉笑笑的吐吐舌头,转过头继续研究他满车的玩偶。 开颜看她的时候她因和玩偶玩摔交在座位上开心的倒来倒去。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一只手离开方向盘揉揉她的卷卷毛,车速也缓了下来。 "不是我说你哦,常老大。"估计不是玩腻了手上的毛线球,就是皮又痒了,反正让她不要说话是一个很高难度的技术要求,"你不是普通的变态哎。" 她就一定要破坏气氛吗?开颜气极反笑:"我又哪变态了?"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展眉的手一一点过自己身上堆满的玩偶,他变态的事实很明显哎,"哪有男人车上放这么多玩具的。" "哦~"开颜长哦了一声,忽然想起的语气,"上次不知道哪个美女说我的车上太乏味了。" 展眉刻意忽略他话里带里明显的此车坐过很多女人的信息,只捡喜欢听的听。 美女哎!展眉眼睛一亮,随即笑的眼眯眯,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头,欢快的叫着:"是我哎是我哎。" 浓黑的剑眉颦成一个很好看的形态,表示怀疑的样子,思索了一阵,在某一时刻蓦的分开:"原来是你说的,那就是我弄错了。" 随着语音的落下,车窗自动下落,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抓起展眉身上的玩具一个个的丢出了车外。 "哎!"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来不及反应的展眉看着玩偶一个个的滚落在车后,越来越远。他,怎么可以…… "嘿嘿。"片刻的沉默,展眉干笑了两声。 "常老大真是财大气粗哦。"展眉摸摸鼻子,制止了一直涌上眼的热气,又笑开了,"说到坐车,上次我和赊月有碰到一个司机,……" 他做什么她就一点都不在意吗?开颜的下巴紧了紧。踩着油门的脚又加重了些,车子飚了出去。 此后。 他一直无语。而她一路聒噪。 在某个时刻不停说着根本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的小红毛一双不舍的眼看向车后空空的马路,想着那些被抛弃在马路上的玩偶。 那些,都是她很喜欢却一直舍不得的买的哎…… "小妹~~~~~~~~~~~~~~~~~~" "大哥~~~~~~~~~~~~~~~~~~~" 夸张的叫声同时响起,飞奔,熊猫式大拥抱。 有必要抱那么紧那么久吗?开颜看着眼前的连体婴觉得刺眼。 看不惯的人终于走向前拍了拍乡土剧女主角的肩膀:"展眉,去帮我拿杯咖啡好吗?" 展眉舍不得的放开了抱的喘不过气,活象千年没见的男人,客人的要求还是要照顾的:"我去去就来哦老哥,你要喝什么吗?" 还不及男人开口,开颜已经冷笑:"他尿频。" 是吗?展眉楞了楞,怎么她从来不知道?还是乖乖的去拿咖啡吧。 "我是她哥!"某人试图吼出正义的呼声。 开颜嗤笑一声:"有个午夜牛郎当哥哥未必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我哪里象午夜牛郎。"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很正常啊,好歹自己也是it业精英人事。 哪里不象?开颜缓缓的从他头顶开始扫视,乱78糟的鸟窝头,(其实是凌乱有致),随便挂在身上破破烂烂露出大片结实胸膛的,(开襟毛衣而已,只是里面没穿),随随便便挂在腰上的明显少了很多料的黑裤,(紧身皮裤啦……) "以仁兄这种全身衣物以容易脱除为目的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从事服务"性"行业。" 拜托,他是随随便便怎么穿怎么就有性感韵味好不好,吃醋的男人最无聊,展楚顿露无力感:"你总不能要求我好不容易有假期回国还要穿的全身包的跟阿拉伯女人一样吧?" "常老大,咖啡。"展眉即时送上热气腾腾滴滴香浓咖啡一份。"来来来,坐下聊坐下聊。" "我说怎么这次太后这么变态连着两天下金牌勒令我回来,原来是老哥你回来啦!"展眉兴奋的粘在展楚身边,"老哥,你真是越来越尤物了。" "是吗?"展楚得意的甩甩头发,小妹就是有爱说实话这点最讨人喜欢。 "是啊是啊。"展眉最喜欢的就是狂点头表示她的诚意,"你看,又点乱又不太乱的头发,有点露又不太露给人以想象余地的衣服,紧的把什么都绷给人看的裤子,关键还要老哥你有这么性感的身材,啧啧,为什么你是我哥呢,我都不能追你。" 展楚狂野的仰天长笑:"小妹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顺带偷香一个。完成时不忘用得意的余光瞄向某些已然快抓狂的人。 开颜的眉毛跳了跳。 杀兄弟是不道德的,他告诉自己。 展楚又搂紧展眉做示威状。 但不杀眼前这个不知尺寸的兄弟显然是不益于他身心健康的。开颜已经在考虑是自己下手呢,还是付点钱找人解决。 "要不要跟我去美国生活?那边有迪斯尼哦。"这么可爱的小妹还是应该在身边多留几年好。 迪斯尼哦!她喜欢哎。可是……和赊月一起工作也很开心啊。展眉咬着手指进入挣扎状态。却更因为忽然想起帐目上有点问题而进入深思状态。 吃豆腐之外还想拐带? "我有点事想和你私下谈。"开颜放下咖啡。 "在这谈就可以了。"开玩笑,看醋男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谈什么,他还没有自杀倾向,才不去私下谈。 "我坚持。"开颜已经直接抓着展楚的衣领拉了出去。 "老哥-啊!"终于想明白的展眉想发表意见时忽然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鸟窝头,弄破的衣服,少了点料的裤子,老哥怎么一付被打劫过的样子。 "我只是想改一改世界对我的看法。"展楚苦着脸。妈的,要不是先挑衅理亏…… "哦……"看见奇怪的事物不要太追究是快乐第一法则,"老哥,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赊月那么爱我,我就不能抛弃她跟你去了。"起码现在不能走,帐目的问题应该搞明白。 "赊月?"性感的桃花眼不可置信又带些兴奋的眯了起来,即使全身已一派狼籍,无形却又放了些电,"林赊月?" "禽兽。"开颜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到女人就兴奋。" 展楚在发现自己说对名字之后根本就不鸟开颜有什么反应,已经兴奋到全身都发光了:"偶像偶像偶像偶像啊!" 某楚这辈子向来心高气傲,而林赊月,是他服的第一个女生。 2000年,星际争霸的鼎盛期,h市高校联合的星际争霸个人赛,展楚是其中一个。基本玩软件的都是从游戏起家的。 starcraft是一个即时战略游戏。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人,神和虫来作为自己的种族,进行战斗。 这是一个很雄性化的游戏。没有闪亮的衣服,没有唯美的风景,考验的,是玩家的勇气,智慧和操作。所以女性玩家并不多。可是考虑到男女平等,还是设了女子组比赛。结果只有三个女生参加。并且为了女生心理素质考虑,还进行了封闭比赛。 一直到决赛结束,都只有一个id在玩家当中流传,ghost。 ghost是人族中的鬼兵的英文名称。 很明显的,ghost是一个人族高手。据称,ghost的操作出神入化,计算精密。只是每次比赛ghost后面都围了一群人,想亲眼看比赛真的难上加上难。 幸而决赛的时候是在封闭的空间进行,人们可以透过玻璃窗户看玩家的神情,也可以看窗户上方的大屏幕看比赛进行的状况。 ghost据说只是大二。这让大三大四的人多少有些心理不平衡。 虽然是决赛,形势却还是一边倒,并非势均力敌的比赛一般都称不上精彩,幸而ghost的精湛技术弥补了这个遗憾。 颁奖还没有开始,大会却忽然宣称要加一场表演赛,男子组的no.1vs女子组的no.1。 "不是吧。" "靠,有没搞错。" ………… 表示不满的声浪此起彼伏。 "就算随便找个人和女生打也够了啊。"有人大叫。 9494,基本所有在场的男生都是这个看法。 "听说是ghost要求的。"有消息灵通人士小声说。 "ghost太变态了,居然还要蹂躏女生。" 不论现场如何混乱,表演赛还是举行了。为了再次欣赏到ghost超群的游戏天分,基本上的人都没有离开。 "那个女生有够勇哦。居然敢当场表演。" 两人都选择了随机种族。 开局。terranvszerg。ghost的人对overlord的虫。星际讲究相生相克,种族平衡,虫克神,神克人,人克虫。种族上女生就已经占了弱势。 "不过她叫overlord哦。可能这样对她也满幸运的。" overlord是虫族的宿主,想来她应该是喜欢打虫族的。 采矿,探路,封路口。 即便看了很多次ghost的开局,他的操作依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也唯有看ghost的比赛,原本喜爱指手画脚的男生们才会无话可说,只能边摇头边发出不断的"哇",还不能让眼睛离开屏幕,就怕漏过某个细节。 另一个屏幕基本上是虚设的,并没有什么人关心。 直到ghost向来精彩的骚扰战术遭到前所未有的失败的时候人们的才疑惑的看向的另一个屏幕。 大开大合的打法,霸道强悍的霸王枪。和ghost的艺术手法完全不同,overlord的的手法非常的野蛮,甚至可以说血腥。她就是无所畏惧的扩张她的殖民地,遍地开花。 天才与天才的战争。 只能说目不暇接。不知道该选择哪块荧幕。直到比赛结束,才一个个缓过神,恍若刚才经历的并不是直播而是现场战役,直呼过瘾。 那个女生就是林赊月。 颁奖的时候,颁到女生组的时候,居然夸张到有猛男在下面大喊:"林赊月,做我女朋友。!!!" 赊月并没有难为情的低头不语,反而向前走了一步,看向台下,扬着自信的笑说:"没问题啊,只要你星际可以挑赢我。" 鸦雀无声。众人彻底反省自己的星际技术中。 第二次看见林赊月已经过了一年。 后来似乎再也没有象星际那样可以一直统治一个国家四年之久的游戏,cs是当时的热门。cs脱胎于半条命的反击游戏,曾经有人戏称其为周伯通悟通左右手互博。 当时展楚在3h站队,每天都和战友一起练习,偶尔战友一起挑网吧的其他玩家。 挑普通玩家的时候,一般是休闲,纯放松的蹂躏了。那天,却郁闷的想让人自杀。 原本是他们这土匪这方压着警察打,可是自从一个叫sun的人进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在被践踏。 又一次全军覆没。 "靠!"任云起低咒了一声,清秀的娃娃脸上写着两个字:火大。 他分神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云起和他都算3h的主力了,却还是无能为力。 一个小小的嗤笑声在他们后面响起。 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被人杀的眼血红也杀人杀的眼血红的人身后发出这种声音。 任云起比他先挂,于是也就先用杀气十足的眼看向身后。 原本以为又要听到他用说那句"靠",等了半天才听到一句:"嘲笑人是不道德的。" "男生打游戏差才是没天理的。"来人懒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哇。嚣张啊。 "靠,还不是因为那个怪物在。"任云起的声音有些呐呐。 "哦?我来。"兴趣十足。 女生坐下的时候展楚又一次死在了sun的awp下。正好趁机看看嚣张的女生。 短短的大兵头似乎从来不会长,嘴边的笑意似乎从来没有消失过。居然又是林赊月。 "他今天喜欢用什么。"赊月熟练的更改游戏设置。 "awp。" 笑意更深了:"我最喜欢点狙了。" 局势终于扭转,不再一边倒,势均力敌,值得努力和努力会有收获的战局让双方的玩家都精神为之一振。 ak在赊月的手中和awp几乎无异,基本枪枪点头,一枪毙命。 cs中的时间快的让人觉得可怕,只是打了2局,2个小时便过去了。 屏幕中显示sun按下了话筒。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各人的耳麦中传出:"林赊月,我准备回去了,你走不走。" 赊月装傻的在游戏中键入"who?who?" sun打了一个"!" 无奈的,赊月也按下了话筒:"你怎么知道是我。" 哇。居然是女的。网吧有很多人站起身开始找寻赊月的身影。ak高手居然是个女生,奇迹。 赊月也发现自己引起轰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忙退出游戏消灭证据,尔后起身让位。 sun的声音已经到了身旁。依然清清冷冷,似笑非笑:"白痴的行为向来你最擅长。" sun竟然就是ghost。展楚又一次受到震撼。为什么有游戏天才,真不公平。 赊月半笑的瞪了sun一眼。拍拍任云起的肩算打过招呼。和sun一起离开。 光是打游戏已经让他觉得恐怖了,当他考研的时候在导师那发现一款超完美的统计软件:"哇,天才的作品。" "我们学校的学生做的。"导师看了一眼,语气中有惋惜和骄傲。 "学生?"深受打击,同样是学生,他怎么没这个能力。 "企管系林赊月。"导师叹了口气,"居然不是计算机系的。" 展楚沉默。 "展楚,你的天分算万中选一了。只不过,在她,是十万中选一。"导师可不想又一个爱徒被打击的放弃自己的天分,已经有这样的前例了。 也可以说,如果不是林赊月的刺激,他远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因为他不会那么发奋,有时候,天才两个字是会误人的,除非真的看见天外的天。 "她是你老板?" "你暗恋她啊?"展眉不敢领教的样子,老哥有时候看确实有点象色情狂哦。 "你跟着她做软件?你不是不懂吗?"不对,小妹根本就是个脑盲。 "她做衣服的,是软软的一件一件,不过不是软件。" 十万中选一的天分,最后却还是背离了她的天分。展楚忽然觉得心里很空,一直以来心中的一个想打败的目标居然早就放弃了她的天分。 "展眉,手机。"开颜伸出手。说起林赊月,忽然想起好象有事情没做。 展眉乖乖的摸出手机递过去。交接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的碰触,展眉忙收回手,心里似乎有异样的感觉。 开颜敏锐的感觉到展眉的异样,深凝她一眼,低头办事,纤长的手指迅速的从展眉的手机里删掉几个看上去就是不三不四的男人的号码,顺带记下某些人要的号码,嘿嘿,心情大好。 展眉和展楚怀疑的看着他的动作,玩手机都可以一副暗爽的样子?兄妹对看一眼,果然常老大是属于闷骚型的。已然有了结论。 "太太说不回来吃饭了。先开饭吧。"餐厅那边韩阿姨上了最后一道菜,顺带报告了最新的太后行踪。 "走,吃饭。"反客为主的开颜起身,随手将展眉拉出展楚的手臂范围。 展楚瞠目结舌,他老大也的土匪行径也太多明目张胆了吧? "老哥,吃饭。"展眉似不在意的脱开他的手,停下来等展楚。 小妹真好,从来不会忘了他的。感动啊。 "他便秘。"开颜重新抓回她,半强迫的拉她前行。 呃,老哥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毛病了。展眉迷茫的脸上,排了一堆问号。 真是为了妹妹插兄弟两刀的典型范例,展楚哼哼的跟着进了餐厅。 "啊~~老哥。"原本被拉在开颜身边的小红毛看见尤物进了餐厅又粘到了他身边的位置。很久没看见老哥了哦,好亲切的。 呃,小妹难道没发现她老哥命在危及?展楚坐下的动作有些迟疑,看向开颜的眼里写满了我是无辜的这个事实,真的不关他的事嘛。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逃离他的身边吗?开颜低头喝汤。 今天的鱼汤好象烧的过了,有些苦。他放下汤勺。 "黄龙那边美食节,去逛吗。"开颜随意的提个话题,其实是想拐她出去,小红毛是满喜欢吃的。 唔?展眉的眼睛亮亮,有好吃的哦,可是……"太远了,人又多,还是不要去了。"还是不去好了。 "随你。"没有说服她,远他可以负责接送,人多他可以一直护着,借口,都只是借口。他清楚的知道无论他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她都会义不容辞,也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她多喜欢的,只要是他拿来诱她出去,她都会拒绝。每次都是这样,不论她对他表现的多亲近,她都会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这样的结果,早就已经不意外了,可为什么他还是会感觉被轻伤。 第三章 秋。 草坪的草都已经开始泛黄了。散发着干草醉人的暖香。 风凉凉的,打在身上象浪一样。 好舒服。 女孩喉咙里发出满意嘀咕,闭上眼趟在草坪上。 "哪里都睡的着,你还真象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小猪。" 正值变声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却还是很容易听出其中的嘲讽味道。 女孩没睁开眼,只侧过身子翻向他出声方位的反面。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计较,识相的最好早点走。 "起来。" 靠,踢她可爱的小屁股。 算了。只见过狗咬人,没见过人咬狗的,不跟他计较。 她还是没睁开眼,往前滚了几圈,离他远一点。 显然他也很契而不舍,居然跟着往前走几步,继续踢她:"起来。请你打街霸。" 街霸! 某人忽然眼睛一睁,噔地就跳起来,立正,站好,眼睛献媚的一闪一闪:"现在咩?" 瘦长的年轻男孩站在她面前,衬衫的下摆随意的拉出裤腰,嘴角的懒散笑意似漫不经心,又似凡事尽在掌握的气闲若定:""现在看来,又觉得你比较象只训练有素的警犬。" 女孩扁着嘴狠狠的瞪向他。却惊奇的发现,眼前的他变成了二十几岁的模样。 高了,身形的单薄不在,稚气的脸庞也不复,眼前的是属于男人的成熟面孔,深幽的眼睛里有着沉稳的光芒,嘴角那抹笑意却也消失了。 变声期过后,他的声音就变的清清冷冷的:"林赊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问题只似随口问出,答不答随君喜欢的口气。 然后就拎起包转身离开,"bye。" "不要——"赊月惊叫着伸出手想拉住离去的背影。 猛然惊醒。 要命,又乱做梦了。 起身,到客厅打开冰箱取水,倚着冰箱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灌水,然后长吁口气。 微微偏头看向窗外依然黑沉的天空。 如果,当年她有伸出手拉他,又会是怎样? 还是毫无丝毫睡意。 她干脆起身,信步走向阳台。 急风穿过她短如草茬的头发,呼啸着向更远的天际冲去。 深秋的夜,已寒。 不觉紧了紧身上的睡衣,更往栏杆处走了几步。 十六岁那年剪去长发后就从来没有让它长过。 三千烦恼丝,与其躲在丝丝掩盖后自怨自艾,不如干脆剪去屏障,逼迫自己要微笑着面对世界。 那年的意外用全部的体力和理智压制在了记忆的最底层,禁区。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明白,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要走的。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为可以控制。 望日后来再也没留过泪,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 再也看不家他闲惬的微笑着对她摇摇头。 有时候想,或许,其实更看不开的是在葬礼上没有掉过泪的望日。 他开始迷恋游戏。在学习之余,日以继夜的,用很冷静残酷的表情面对着游戏。 以前曾经有很多人奇怪的问过她,为什么女生会那么疯狂的打那些血腥的游戏。 其实,理由很简单,2个字,望日。 有一晚,他在暗淡的月下和她说,他会去打职业游戏。 所有他肩上沉重的负担,她都愿意来为他挑起,所以她选择了企管,选择了扛起云想。 游戏是唯一她陪伴他的方式。那些年,她一直就这么跟在他后面,所幸他也并没有加快脚步甩开她。 只是大四那年,他却忽然拔腿跑开,任她怎么也追不上 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成了她多年的nightmare。 可是他为什么忽然又回来了。头好痛。 只是轻轻浅浅的一眼就让她压抑多年平静的心湖泛起滔天波浪。 似乎已经很夜了。附近的大厦的窗口都是默暗一片。 只有路灯还依然忠诚的发着他昏黄的光晕。 有人。 一道人影背光而立,微仰着头。 她的神经敏感的绷紧。由于背光,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眼,却奇异的感觉他的视线穿过这漫长的黑暗直指她而来。 那人有了动作,从袋中掏出什么衔于唇间,应该是烟。 然后一小簇暗红色的火光映亮了夜。 火柴燃烧的时间只短短数秒,却让她看清了他的脸。 那一刹,一双深远炯亮的瞳对上一双茫然无光的眸,牵出述不完的纠缠。 心脏有些抽紧,呼吸有些困难,身体不能动弹。 只能瞪着黑暗中忽明忽暗的那一点红,脑中一片空白。 那人又有了动作,依然是从袋中掏出了什么,不过是附于耳边。 屋内的电话忽然发出震天响声,将她从魔咒中惊醒。转头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他,最后还是跑进了屋里接起电话。 "喂?"她的佯装平静。 那边却毫无声响。 "喂?"心脏又开始跳离正常的运做,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依然静默。 "喂喂喂!"她有些发狠的大叫。 "呵。"话筒终于传来一声低沉的笑,然后"喀"的一声,话筒里响起嘟嘟的挂断音。 呆楞的看了手中的话筒数秒,终于清醒过来,丢开电话,快步打开门冲下了楼。 楼下那片黑暗里却空无一人。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象在梦中一样。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不死心的的蹲下身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摸到了她想找的那细小的木棍。 早已失了温度,只余了点点燃烧不久尚存的烟火味。 是了,果然是他。 呜呜,现在是什么状况咩,平展眉欲哭无泪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不遗余力的用目光杀死她的林赊月。 "拜托,人家偷个东西还要三审四审的,你起码要给我定个罪再判我死刑呀。"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展眉终于开口。 赊月恨恨,不想杀人都不行:"我家电话受人骚扰。" "不是我干的!"嫌疑犯举双手表示自己米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有没乱给人号码?"赊月从鼻子里哼气,表示非主谋也肯定有同谋的嫌疑。 "没!"快速的回答,想了想,又迟疑的说,"应该……不会……" "什么不会?"看,就说有问题,这个小红毛根本靠不住的。 "呃,那个,前几天,常老大,有拿我手机翻过什么。"展眉的声音因为心虚而变轻。 果然是家贼难防。 "可是!"展眉蓦的提高音调,"也不见得就是翻你的号码啊!" 对,米错,就是这个道理。终于被她找到了理论支撑点。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很有理的展眉继续发表言论:"而且,他翻你号码骚扰你干吗?难道想追求你啊?" 啊,常老大想追求她?被自己嘴里冒出的话吓了一跳的展眉忽然觉得左胸口闷闷的,却鸵鸟的不想去细辩,依旧只埋头在颜想追求赊月的问题上,她小心的瞄向赊月,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怀疑的轻声说出她的想法:"常老大,眼光,应该不会那么差吧?…………" 靠。赊月被她搞的满脑子大便,她说一句这个女人可以嘀咕上十句,最后居然还人身攻击。 "给我常开颜的电话号码。"直截了当的说比较有效吧。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又呆住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张大嘴巴用一只手指向赊月。 "又怎么了?"赊月皱着眉问,不会是简单的祈使句她都不明白了吧。 "洋葱头?不会是你想追开颜,故意编些东西来骗他的电话号码吧?" shit。 当场赏她五个爆栗。 呜呜,职场暴力,小红毛满脸委屈,五官皱在一起象个小包子。 赊月被她的可爱惹笑。 拜托,人家委屈一下都会被笑,展眉哼一声转过脸,拒绝玩偶待遇,根本拿她当小宠物嘛! "号码。"赊月摊开手。 人家在生气哎!都不安慰她的,展眉瞪大眼表示不满意待遇,手却掏出了手机递了过去。开玩笑的限度,还是有明白的。 "对了,财务部的帐目好象有些问题。"赊月翻着电话薄忽然想起叫展眉进来的另一个目的,财务方面展眉向来有专长。 "恩,我也有发现。手头事情结束后我马上去查。"展眉正色点头。 赊月就是最欣赏展眉这点了,该工作的时候永远都不有条有理,她擅长攻,而展眉擅长守,只是显少有人能看见展眉的这一面罢了,默记下个号码,将手机递还给展眉:"我去趟超市,有事打我手机。" "去超市?"赊月家从不开伙的哎,去超市只有一个原因,"suun回来了啊?"suun是赊月养的喵喵,却经常出走喜欢当流浪猫。 "没,只是猫食不多了,先买着备着。"suun向来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恶劣的行径和某些人差不多。赊月关上电脑,抓起手机,"走了。" 人潮汹涌的超市。 赊月在货架与货架之间穿梭。 整个空间都充满无印良品纯净的声音。 天虽然很高,思念象云笼罩,我很低潮。 到底该不该打呢? 拿到号码之后她已经在这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手机也早已被手中所出的汗沾染的湿漉一片。 不意间在货架的镜中见自己毛躁的神情,不由苦笑。林赊月,你是28岁不是18岁,早过了拥有青涩权利的年龄了 还是打吧。 呼吸合着连接音起伏,还是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不复。 电话终于被人接起。"喂,哪位?"温煦的声音从彼方传来。 深吸口气:"是我,林赊月,常开颜,麻烦你告诉严望日,骚扰人作息是……" "等一下,"提起勇气所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开颜轻松的打断,"他现在在我旁边,你自己和他说吧。" "不用了我和你说就可以了"急急的话音显然没被彼方的人听在耳中,手机里传来遥远的声音说着"你的",明显正在易主过程中。 赊月的瞳孔忽的放大,倒吸口气,不是吧,她还没打算和他正面交锋呀。 怎么办怎么办,挂,挂,挂断吧。 心里想着,手也移到了红色的小按键。 "喂。"清清冷冷的声音却在这时候恰是时机从彼方传来。 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呼吸屏住了,耳朵也聚精会神的贴着手机,想再仔细听那让她怀念至今的声音,说话呀,再说句话呀。 那边却也没再发出声音。 就这样僵持对侍着,呼吸声此起彼伏。 "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赊月轻呼出声,按着红色按健的手早在这之前便条件反射的放下了力道。 原来,该断的,还是会断呀。 "还你。"严望日随手将手机抛还给常开颜。 "她怎么说?"常开颜浅笑着出镜片后观察望日的表情。 随意看了开颜一眼,望日端起杯子呷了口咖啡,放下,淡漠的表情多了些讥讽:"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当八婆的习惯。" 常开颜叹口气,见招拆招,"显然我们都不大了解彼此,我也不知道你有骚扰人的习惯,难怪天天晚上就跑出去半夜才回来。" "这么注意我行踪?"望日挑了挑眉,端起杯子坐到开颜面前的桌子上,冷笑,"原来常大少和安然一样对男人也有兴趣。" 呕。居然拿他和安然那个花痴比。开颜不满的看向他俊美冷漠的面容。忽然想起某些事情一直忘了和他说,说不定可以看见他冷漠面具破裂的样子哦。 "望日。一直忘了和你说了。赊月的左手几年前车祸,伤到了神经,基本算残废了。"开颜微笑着注意着望日的脸色。 正举起杯子的望日,手顿了顿,还是慢条斯理的举到了唇边,轻呷,放下,表情却未有变化。 开颜期待的眸子蒙上了失望的灰色,没意思,这小子简直不是人。 望日忽然端详起手中的杯子:"以前从没注意过,你的杯子好象还不错的样子。" "米大师的精品,最世界只有100套。" "哦。"望日只淡淡应了声。将杯子放回桌面,却似忽然手一滑,"抱歉,失手。" 杯子在开颜眼前优雅的坠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里映出开颜皱眉的面色。 靠。早该知道这家伙不好乱挑衅的,他珍贵的杯子啊。 是夜确实没有再被骚扰,她几次起床,路灯下都是空空,嘲笑她一般,是夜的路灯居然亮堂了不少。 夜不安枕已经有够悲惨,怎么早上来居然还被小红毛骚扰? "有摔锅哦。"展眉满嘴糖果口齿不清的摇头晃脑。 赊月被她满头的红色卷发摇的头晕目眩:"拜托,又不是年关,红烧狮子头怎么会又现人间。" 唔,女不可杀也不可辱,展眉攸的睁大眼睛,努力吞咽下口中的糖果,反讥:"洋葱头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赊月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埋头手中的工作,"你刚才到底说什么。" "哦!"展眉表情很震撼,熊熊想起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外面有帅哥找你。" 帅哥?赊月微微抬了抬眼,怀疑的看了展眉一眼,不是她说,这个女人品位真的,有点问题,但凡男人,在她眼中统一的都是帅哥。所以她的描述说了等于没说。 会是谁呢。就可能来的稍稍做了分析。没有答案。 算了。走出去就知道了,何必在这装半仙。 随意将手中的键盘一推,帅气的起身。 信步走进待客室。 落地窗前伫着一道背影,冷然的气息拒绝人的接近,却又奇异的散发着疲惫,诱人安慰。 是严望日。 赊月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却意外正常的停留在她该呆的位置。 眼前迅速的闪过幼时一起嚎啕大哭的他,护在她身前的他,笑着对她摇头的他,沉默的握着她的手的他,最后最后的记忆,也是背影,决然而去的背影。 而眼前的这个背影,只是一个记忆的延伸,严望日对于她来说只是记忆,眼前的,是陌生人。 原来我们所爱的人真的会在告别的那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赊月的目光冷却下来。 既然是陌生人,似乎也不必寒暄,脚跟一转便欲离开。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望日,没有转过身,淡淡的一句就成功的阻住了她离去的身影。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当年是谁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城市?是谁先在逃避?赊月感觉到自己不可遏止的怒意。 快速的几步走到望日身前:"这句话我原话奉还给你。"是的,她是选择过等待,但是不意味着她要一味等待,对一个毫无希望的信念尽早的放弃是人的本能,她早就放弃了!为什么他还要回来扰乱她的生活? 望日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背着光的她被镶了柔柔的金边,冒火的眼充满了生气,乍然一看似乎觉得岁月太过宽待她,五年了居然丝毫未变,可不知道为何,他看出了她身上的千创百孔。 有意无意,他还是没保护好她。 赊月在望日沉静的眼里看见自己冲动的倒影,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是28岁的人,怎么居然还如此沉不住气,心情就这样慢慢了伏了下来,慢慢的用对付其他人的面具伪装。 赊月低了下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虚浮的笑容。 "wcg今年在本市?"原来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如此的平静,赊月听见自己空空荡荡的声音。 "是。"为什么问到这个? 果然是为了比赛。她听见另一个自己冷冷的嘲笑曾经以为他为她而回的期待。 "哦,那先预祝你又取佳绩。"她看见自己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望日深幽的眼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回握:"谢谢。"凉凉的手握着她的,没有放开。 "呵呵,"她抽回手,听见自己假假的笑声,"你看,真不巧,我还有堆文件没看,过几天吧,我给你接风,我们再聊。" 望日没说话,依然只定定的看着她。 那目光过于冷静和执着,无法控制接下来所发生的事的恐慌让她决定逃跑,微笑:"先失陪了。" 亟欲逃离,却依然保持沉稳的节奏。在没有他的日子,冷静,理智,自控,生活所教她的,她已经一一精通。 望日的目光调回前方,遥摇看着窗外淡然的天,插在袋中的手抽了出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略微施力便将她拉回,紧固与胸前。 放开!她尽力挣扎,她的指甲刻进他的手,他的手却半点都不肯放松。 她的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可以清楚的感觉他呼吸和语言所带动的胸腔震动:"少参加一届wcg对我毫无影响。" 挣扎骤然停止。 她笑,刻意的笑声有些刺耳,"对哦,我忘了都没人可以影响你地位,yer后的星际皇帝,jiy后的狙神……" 话语被忽然抬起她下巴的手所吓断。她看见他琉璃色的眼睛,就在离她鼻尖很近的地方,他说话时,纯男性的气息氧氧的喷在她的脸上唇上:"我只会为你回来。" "洋葱头好象被吃豆腐了。"门缝里飘飘的闪过几根红毛。 "唔,让我看看。"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小心的响起。 哦。红毛听话的准备往旁边移移,男人却似乎迫不及待想一瞧个中究竟,早已凑上身来,技巧的将她的身子全圈在笼罩范围下,又卸掉部分重量不至于让她觉得难以承受,黝黑的眸子似是密切关注门内动态,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还是写明了"赚到了"的事实,可惜门内不尽人意啊:2个人都是背对着门的,不爽,早知道就装监视器了。 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从来没有这般接近过常老大。她就在他双手圈到的范围内,纯男性的气息轻拂她的耳际,微微侧头脸颊就会檫过他柔软的唇,心脏可以不受控制的跳动。 整个人都要绵绵的摊倒似的。平展眉,你不要脸,对自己的兄弟都起色心。怎么骂都不能控制脸是热烫。 不行了,她不行了。 扭着身子想摆脱这让她想入非非的怀抱:"先让我出去。" 开颜却不想轻易放弃他的福利。 "嘘,别惊动他们。" 环着她的双臂更收紧了,低沉的嗓音醇醇的在她耳边响起,温暖的唇因为开合而总是"不小心"的含着她的耳垂。 呜,让她死了吧。她快要不要脸的去回咬了他了。 怕自己做出过分的举动,展眉挣扎的更用力了。 开颜制止她的同时也无力分心去注意门内的事态发展。 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拉开。 望日寒寒的看着他们。 从望日身后闪出的赊月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帅气的笑笑:"捉奸成双基本就是拿来形容你们这个状态的吧。"跨过他们而去。 开颜镇定的起身,并拉起准备在地上挖个洞的土行眉,轻巧道:"好巧。" 望日不语,用冰冷的眼直接欲冻结眼前与他等势而立的男人的四肢。 开颜但笑,亦不语,回视。who怕who。 展眉显然还没从被捉奸的震撼中苏醒过来。手捂着发烧的脸一直在发呆。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被人捉奸了心里会觉得好兴奋,莫非她真是淫荡的女人?啊呜啊呜………… 文件堆了一桌,思绪却堆到了天上。 发现自己爱着他,是在他走之后。 她发生了车祸,从疼痛中醒来,却满脑子只有他。 也是同时,她永远丧失了站立在他身边的资格。 就如她当年狂傲的一句:"只要你星际可以赢我。" 那个夜晚,那个他说他会去打职业游戏的夜晚。 他也曾经说过:"要有你的游戏水准。"他的择偶标准。 一只手。呵。扫雷是够了。 她用食指在左臂狰狞的伤疤上轻触。5年。说不习惯是不可能,是完全放下却也绝对是违心的。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却不能不在意再也不能碰游戏。 她打游戏完全因为可以陪伴他,却也因为陪伴他的时光而真正的喜欢上的游戏。 垂下头低低的笑。 忽然扬起手将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扫落到地上。 呵,连.扔东西都只有一只手可以用。自嘲的笑笑。 心情很低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似乎没有任何书本或者经验可以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并不激烈。她早已经过了激动的年龄。早已经过了激动的心态。这样的行为只是模仿电视剧,因为校园教育里并不包含应对,而电视电影却可以有样学样。 她只是觉得很累。 为她而回来。他怎么说的出这么不明的话。也可能……他并不知道她再也碰不了游戏。即便她可以碰游戏,另外,却还更有原因,总之,他的为她不是她所想的为她,他的在一起,也只是单纯的物理距离吧。 "哇!"敲完门就立刻推门进来的展眉被吓了一跳,"不是吧老大,就算觉得给我薪水高了点也不用这么激烈的方式给我加劳动吧。" 懒懒瘫在转椅上的赊月微微探头看了地上的狼籍,浮起虚弱的笑容。 展眉认命的开始整理地上的东西:"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一本也是捡,两本也是捡,干脆捡光光,光光不用捡。" "你说什么?"赊月只听见她在嗡嗡,便问了句,并不在意能不能得到答案,"展眉,象你真好。"忽然很感叹,开开心心的,真好。 展眉将地上捡起的东西,啪的都砸在桌上,累哦,"象你才好呢。" "你看看你,"她比了个漏斗的形状,"再看看我",直筒的形状,扁扁嘴:"我们两个好有一比哦。"呜呜,上帝都不公平的。 "怎么比?"赊月看展眉垮着肩,扁嘴的样子,好象没人疼的狗狗,可爱的紧。 展眉睁大眼,随手将她带进来的文件也摆好,表情写满了连这你都不知道:"可口可乐瓶子和可口可乐罐子啊!"受伤啊,夸张的叹口气,回自己办公室去。 "切,我才不信你会在意。"展眉的反应实在有些牵强。 展眉身行骤停,然后转身对赊月轻快的吐吐舌头,"不会啦。"走出门后无力的靠着门板闭了闭眼,不会,真的不会。 靠着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赊月探出了头:"怎么会堵在门上?" "擦门板!"展眉依然贴在门板上,开始蠕动。 "我出去走走。"应该平静的,可是胸口实在堵的慌,受不了这样的压抑,赊月想一个人散散心。 第四章 可是在现在社会想要安静独处有时候也是种奢望,一出门,就有人挡在了她门前。 "赊月?"来人好惊异的声音。 不及赊月反应过来,来人已经将脑袋探到了她面前很近的地方。 他眼睛好惊喜的一闪一闪,"赊月,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已经心有灵犀到这个地步了,我刚来找你,你就跑下来迎接我。" 好大一个猪头。 她快晕了,她的头好痛,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还是开不了口骂他。闭了闭眼,心里暗叹口气,林赊月,这就是你了,总是看上去洒脱,其实比谁都拘束,永远学不会拒绝。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挣扎出笑容,很轻,"怎么想到来找我的,云起?" 任云起的情绪显然高涨的很,所以并没有看出赊月情绪的不妥,跟着赊月站直,只一劲的在傻笑。 "我已经很清楚你的牙齿很白了,"拜托,她需要一个人,现在,立刻,马上,"说重点。" "赊月,我终于想通了。"不识相的某男还是要说些废话来表达他现在心中的喜悦。 "想要通就去厕所。" 某男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并没有留意到别人说了什么。 好痛。赊月觉得自己的全身开始刺痛,烦躁的心情愈演愈烈。 "我辞职了赊月。" "啊?"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东信杭州片业务经理的位置并不是可以让人随便放弃的职位。赊月开始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梦。所有的所有,某人也没有忽然说他辞职,某人没有在门外偷听,某人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揭开她所有只有在夜深才会独自舔舐的伤口,结疤的没结疤的,统统都在流血。 如果是梦,多好。 "是的,赊月。"云起却握住了赊月的肩膀,终于收敛了脸上的傻笑,用很正色的表情,很认真的眼神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赊月,我要去北京。"很坚定很坚定的口气,"我想过了,不论她心里有谁,不论她身边有谁,5年了,我心里还是只有她,不去告诉她,不去博最后一把,我会后悔终生。" 后悔终生? 为什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支持他说出这样的话。 那么坚定的知道什么是自己要的,那么积极的放手去追求自己所要的,为什么他会那么有勇气,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好幸福的………… "赊月,你怎么哭了?"云起看见赊月的泪有些慌张,赊月,也会哭…… "呵,"赊月逼迫自己强笑出声,然后只手抹去眼角的泪,"我感动啊。" "是吗?"终于发现有点不对的人开始怀疑。 "恭喜你兄弟。"不想让人探究自己的情绪,赊月蓦的拥抱云起。将所有的泪颜辛酸埋在他身后。 云起迟疑的看了看埋在颈边的头颅,还是张开手回抱了她:"谢谢。" 还是有东西不断的从眼睛里涌出。从来不知道哭泣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好,整个人被掏空似的。 "让我再抱一会,拜托。"低低的哽咽。 肩头湿热的感觉终于让天下第一迟钝男明白自己的兄弟确实今天有些不对,轻轻抚了抚她因哭泣而抽气不已的背,磁磁的在她耳边唱她最喜欢的鬼迷心窍。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 赊月的哭泣却愈见激烈了。这个世界的电影电视歌曲就好象一个个地雷,早已经摆在那,就等你伤心哭泣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踩中一个,然后炸的你支离破碎,片片都是心酸。 一直是告诉自己不该哭的,一直是告诉自己哭泣对世事无补,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不哭泣,也是毫无用处的。 他为什么要回来。 如果只是一个记忆,或许她还可以让自己带点感伤的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幻想着自己有一个错身而过的最爱。 他却卷着所有记忆的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压抑不了自己被遗弃的怒意,更不可遏止的忆起,除了被迫共同承担一切痛苦往事的青梅竹马,自己对他根本毫无任何意义。 其实本来只是生活中的细小点滴,只因为长期积压而在心里聚成暗涌,在某个时刻忽然兴风作浪,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 彻底的痛快的不压抑的不顾及的哭过一场之后,心情平静了不少,哭过眼看世界也觉得清明许多。 "完工啦?"云起递给她一包软包饮料,"真吓人,一路过来不知道多少人以为我拐卖你。" 赊月咬着吸管瞪了他一眼,吞下口中的饮料:"还说,不知道谁抽筋拉着我就上taxi,让我从市里一路丢脸到飞机场。" "大姐,"云起苦着脸,"我要赶飞机的啊。又不能扔你在那演孟姜女。说起来,刚才我好象看见怪物了,他回来了?" 任云起似乎从来没叫过望日的名字,赊月忽然忆起:"你怎么都叫他怪物?" 云起厌恶的撇撇嘴,十分鄙视的样子:"我最讨厌男人长的比我帅了。" 赊月掌不住笑,一口饮料喷了出来。 "笑拉笑拉,这样才正常嘛,穷摇剧不适合你。"云起戏谑道。 穷摇?穷极无聊在那里摇的剧情?天哪,自己有那么夸张吗?或许真的该好好的理理情绪,这几天头脑都乱乱的。不过要先理理眼前这个男人:"是啊是啊,古龙剧比较适合我嘛,先拿你试试戏。"随着话音一记电光雷鸣菩萨摇头怕怕无敌打猪掌已经落在某个猪头的脸上。 猪头却笑的更开了:"正常啦正常啦。不然真不放心放你一个人留在这。" 赊月笑着收回手,低头默默吸着饮料,良久才轻柔的飘出声:"谢谢。" "兄弟!知不知道什么叫兄弟!"云起却双目圆瞪,一付被见外了的表情。 赊月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哎,只知道你要是再不过去,你就真的不用去北京了。" 耍宝的猪头霎时化成了一阵风,狂飚而去。 笑一笑果然舒服多了。赊月伸了伸懒腰,起身,该回去了,今天就翘班算了。 回市区的路上靠着车窗,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想了很多。 不是早就已经清楚,不论如何,她都会是那个和他的记忆永远分不开的女人么,不是早就满足于这个身份了吗?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永远都是等待? 为什么还要那么激动,那么气愤的,那么一副他对不起自己的样子? 他不欠她的。所有的一切,都只应该她一个人承担,是她自己选择触犯了不该触犯禁忌。而他根本就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心情。 自作自受而已。 就让过去的过去。现在的进行。将来的不明吧。 到市区的时候天早就昏黑了。 华灯初上。 透过的士的玻璃看外面的世界,繁忙无声的,似多年前的默剧,单独生活的感觉。 离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她下了车。 在黑幕下独自行走也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不知疲倦似的,可以一直走很远很远。夜可以让人的心很乱,也可以让人的心很静。 走到家附近的时候就闻到了很浓的桂花香,甜甜的,似乎张开口便可以咬着。她和望日小时候种下的,每年都开的很旺,只是她向来没什么心情去赏花,一直都只请人照顾着。 巷子里有些黑,毕竟只中间那盏微弱的路灯。小时都是青石板路来着,也忘了是哪年都成了水泥。原本巷子住的人家都很单纯,住了多年的,年老的。年青的早都已离开这片旧城区,而年老的,也因为自然规律一年比一年少,于是,慢慢的,巷子里也只她一户还掌着灯了。 或许恋旧真的是件很,很傻很顽固的事情。别人不要的,她还留着,别人抛弃的,她都捡起。 "赊月是垃圾婆。"想起展眉的说法,不觉就笑了。展眉和云起一样,可以让她很自然的很放松的笑着。 走到门口掏出钥匙。钥匙在昏暗的巷里互相碰撞发出清脆而寂寞的声音。 门却忽然从里开了。 是严望日。 她吞下已到喉咙的惊呼,巧妙的掩饰了自己刹那的惊慌和意外,从开门的人身边经过。是了。差点忘了,这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房子。虽然另一个主人已经5年没有出现。但却随时有回来的权利。 "怎么这么晚回来。"他立在门口,看着她的略显疲惫的脊梁。 他的口气象怨妇,赊月觉得好笑,脚步却没停下,口中亦不动声色的回了句:"工作忙啊。" "先吃饭吧。"他从后面追上,手很自然的搭在她肩上。 赊月快走几步,逃开他的手。 走进餐厅的时候看见满桌的菜却还是呆住了。家里,许久都没有用过餐桌了。 望日看见赊月望着一桌菜不感置信的表情,忽然感觉一阵心痛。 严望日,你是混蛋。他狠狠的骂着自己。 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却还是伤害了她。 16岁那年的意外,他伤的很深,所以他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壳里,对什么都不闻不问,只偶尔升出触角向她要求温暖。 他将自己置身在荒芜生命的游戏中,用杀戮来平息怨气。他一直在等一天,可以彻底的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所以wcg邀请赛的时候,他就去了。他买了2张机票,她却没有同行,留了下来。 他在国外,远离故土,远离她。却一直在受煎熬,恐惧有一天辗转听说她的喜讯,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5年,他放纵自己沉迷游戏,却更加发现游戏并不是万能的,并不能让他忘了一切,至少,他永远都不能忘了她。没有她在身边,感觉情绪一天比一天急噪,离开了伤他最深的地方,却还是得不到心灵的安宁。 所以他一定要回来。 回来之后也更发现自己当年错的多离谱。他向来知道她的游戏才能,却也从不知道她的电脑天才。从来不知道他逃避的责任,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去承担。 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一直想保护的她居然在面对家常饭时都露出不可思议的幸福表情。他到底保护过她什么?他挟了一块鱼送到她碗中。 "谢谢。"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开心。虽然觉得自己满傻的,只是一桌菜就让她觉得心点点溶掉的感觉,居然就想原谅他的离去,错了,不是原谅,他并不欠他什么,应该用遗忘这个词语吧。 可是,真的好久都没人陪她在这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wcg什么时候开始?"沉默的气氛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赊月随便挑了个话题,听不到回答,狐疑的抬起头,却看见他双手环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似乎就在等她抬头的这一刻。 "我说了。"望日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我只会为你回来。这不是玩笑。" 口中的菜忽然变的无味,真不想提这个话题。发现自己的想法之后又笑了,她的口气似乎有点象展眉了。 "今年会参加什么项目?"还是不想谈论那个话题。 "赊月,我已经学会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望日无奈,却也明白,她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自己。 他到底想逼她到什么时候?在她很开心的时候,他又要逼她面对自己的伤口,火大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赊月的看向望日,不经思索的话从口中直接刺出:"不逃避又怎么样?不逃避就可以还我手了吗?"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人都呆在原地。 望日是歉疚。 赊月是被自己吓着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心里对他还是有怨的,虽然向来就明白她的左手只是她自己的错误。 静谧让她匆忙拾回了自己的冷静:"对不起,我今天精神不太好。" 落荒而逃。 太后这段时间应该都夜不归寝吧? 展眉穿件大t恤探头探脑,惟恐太后忽然窜出来。 要是太后在就完蛋了,那这段时间陪老哥住在家真的超不方便的。肯定天天2个人都被数落的一个脑袋有2个猪头那么大。 好象没人哎。最后检查了厕所一番,果然没人哎! 万岁!太后不在家哦。展眉快乐的跑回房间拿出堆小说零食到露台的沙发上看。要是被太后看见肯定又要说她没气质的。 空气好新鲜的。中秋左右的天气真适宜吹风。连风都是甜甜柔柔的桂花味道。 深深吸了口气,伸伸懒腰,看书看书。 吃个小点心,喝口酷儿,翻着小言情。上帝要跟她换位置她都不要换。展眉心满意足的打个嗝。 咦,天怎么忽然黑了,左转头,黑,右转头,黑,上看天,黑,下看书,黑。 "老哥!"展眉抗议的抓住蒙着他眼的手,"放手啦,人家正看到激情床戏,关键地方。" 蒙着她双眼的手并没有放开,无法视物却让她其他的感官别样敏锐,她可以清楚的知道他正低下身子靠近她,有气息打在她脸上,低低沉沉好听的过分就在她的耳边:"激情床戏?" 常开颜!! 她骤然坐直身子:"常,常,常老大。"忙不迭的放开抓在他大手的手。 "我都不知道我们展眉已经大到可以随口和男人谈论激情床戏了。"好听的声音依然似流苏搔着她的耳朵。他向来以为她还小,还不够大到他可以放手去得到,似乎,他忽略了什么。 "那个那个,这个这个。"该怎么说,不管啦,统统推到展楚头上应该没错的,"老哥说的,性教育要从零碎抓起。" "是吗?"某人似乎很需要进行教育。 展眉感觉到他的气息一点点的下移,耳朵,颈边,唇边。他,他在干嘛。 "啊!"她尖叫,他舔她,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舌尖的热度。"常老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他,今天是怎么了。 他舔上她的唇,让她感觉他舌头上的点点粒粒:"点心渣子。" 原来是这样,微微张唇应了声:"哦。"可是又纳闷,就算这样好象也不对—— 事态的变化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就在她开唇的刹那,他进入她唇内,吻她。 狂乱的,激烈的不象平常温文的他,入侵的舌灵巧的卷起她的,诱惑她的配合。 呼吸被吞入那散发着浓烈男人气息的唇间,理智早就被吓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 许久许久。他离开她的唇,以额头顶着她的。一起回复着呼吸。 他的深沉而强烈的瞳孔盯着她的,疯狂炽热。 他说话,吐出的气都是狂热的,声音沙哑:"性教育要从零碎抓起。" 月如钩。暗红的天空里蒙着黄色光晕的月看上去多少都有些奇怪。 赊月坐在窗台,想起方才他心惊转自责的目光。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暗暗的骂自己。怎么 会说出那么没理性的话。 月儿轻移,从一个窗口到另一个窗口。 望日坐在赊月的门前,沮丧的,他永远都还不了她的手。 浓浓的桂花香味弥漫城市,本就该是个甜蜜的季节。 开颜抚着自己的唇,上面沾染了她的味道,如桂花香甜,他不会就此满足,可今天却还是感觉到了心满意足的幸福。 什么鸟桂花,香的让人睡不着觉! 展眉愤愤的从薄被中探出头,酡红的脸显示她方才脑中的邪恶画面,迟迟未眠根本就与桂花无关。 还是该道歉吧.赊月挣扎着抓起电话. 该与她说清自己的想法吧.望日颓然地打开手机. 去调戏一下小红毛也好.开颜轻笑着拨下号码. 问问他到底哪里抽筋.展眉恨恨的按下通话键.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清寒的月光,甜美的桂香与电话的忙音在城市中纠缠,世间男女,今晚,注定就是个不眠之夜。 5 还是不通呢。赊月苦笑的关上手机。 妈的。望日有些火的扔掉手机,站起身,砰砰砰砰的敲门:"赊月,我有话和你说!" 他居然就在外面?赊月惊异的瞳孔放大:"我已经睡了。"当面的交谈会让她不冷静。 "我不介意弄坏一扇门,我一定要和你谈谈。"成长让他明白,很多事情过了时间,解释起来就是不一样的效果。 赊月无奈的走到门边,"就这样说吧。"不看见他她已经会可以平静和他道歉。 "赊月…"望日还是想看见她。 "让我先说。"赊月不给他反对的机会,反过身,靠着门坐在地板上。"望日,对不起,刚才那句话我不是故意的。" 古人都说逢魔时刻,夜色确实有他的魔力让人放下所有警惕,真实的想法就会一点一点的浮现,感情也是。 "我的手,"赊月看了看无法行动的左手,"只是个意外,小车祸,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赊月。"心痛让他闭上了眼,按在门上的手握成了拳,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 赊月向来都不懂得怪罪别人的,总是先反省自己的责任,也就是这样,他贪婪的不知休止是一次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却都只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什么时候发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此时心中的汹涌,只拣个不相干的问,只是想延续这一刻的谈话,他,已经好久没和她这样说过话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 "你走的那天。"话音响起她才发现自己把事实附诸与空气,生命中另外一个最昏暗的日子,飘着雨的。 她脑中早已浮现出了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清晰的就象发生在刚才。 他边收拾东西边随口说了句:"林赊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而在两个小时后他的飞机就起飞了。 白痴才会把他随口说的话当真,可偏偏…………她就是那个白痴。 沉陷记忆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那天,窗外似乎飘着很细的雨。 因为在意,因为怕被拒绝,所以他才只能强迫自己用手中的收拾掩盖紧张,用平静的口气询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她的回答呢?! "不好吧,我对私奔没有兴趣哎。"巧笑如靥的,他的离开对她而言仿佛毫无意义一般。 随后他拎包下楼,她并没有送。理由是机场太远。 在对面街道拦下taxi,开车前他还回望过。 身后的街道似乎发生了什么。有人群围着。雨伞和雨伞之间他搜索了很久。没有她。 机场里。 他依旧在候机室外。直到最后一次起飞预告。 她还是没有出现。 他从座位上起身,办手续,过关。 座位旁的垃圾桶里孤零零的躺着一张刚被撕成两半的同班机票。 记忆如电影,从两人眼前流过,只是却不是同一部,唯一相同的就都是黑白的灰剧。 有什么被忽略。望日拧紧了眉头。一点点的细想。 某个念头象霹雳一样打中他,砸的他五脏六腑都不能停在原位。 "就在巷子的外面对不对?!"他那天看见的人群,掩盖下的就是她的车祸?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原来他伤的并不只是她的心。 门里难抑制的哽咽声打破了他最后的一丝期盼。 是了,就是她这样的白痴会把他随口说的话当真。会在他走后的随手收了几样东西就急急跑下楼。 会看见他在对街上taxi就不看街道上的车来车往的直朝他跑去。 会在医院里被疼痛闹醒的时候一点都不管伤处只傻傻的看向窗外,满脑子只有一个事实,他,果然走了。 车祸之后,并没和任何人提及车祸的事实。 只给雪青写了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雪,你也不用羡慕我了,我的天空不见了,我的翅膀也折断了。" "赊月!开门"望日用力的拍打着门板。都是他,居然都是他,伤她心伤她人,居然还敢自诩能成为她的保护神。 门板的震动传到身上,抽气和震动让她说话断断续续:"不,不怪你的,真……的。" 捶打了门板最后一下,发出挫败的低吼,望日的手无力的垂下。 他让她怕。他只会伤害她。 声音了有自己也没觉察的苦涩。"你要给我机会,让我保护你,你要相信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 赊月苦笑。 她现在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相信他。 回想的时候完全没了当时的坚强。只能听由眼泪自动的滚出眼眶。赊月放弃的不再去管。 怎么可以把怨气集在他身上,是自己的傻与冲动制造的悲剧。 望日在门外又是心疼又是心焦。 如果没有他的离开,赊月的车祸不会发生。 小的时候曾经暗暗发誓过要保护她的,所以奋不顾身的替她挡过恶犬。可是现在,她全身心的伤几乎都是他一个人的罪孽。 曾经他有机会。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要走。这是自然规律。作为亲人的,自然是希望他们活的越长越好。可是当死亡发生的那一刻,事情便无法逆转。 无论你逃避还是积极上前,死亡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选择的就是最糟糕的面对方式。因为已经故去的人封闭,让他失去了存在着的最亲的人。 他还不了她的手啊。他还不了她的青春。他还不了她多年的悲情。 可是他可以给她他的手,可是他可以给她一辈子,可是他可以给她以后多年的快乐——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愿意给他机会去给她这些。 "赊月,嫁给我。"脱口而出的话。唯一想到可以名正言顺照顾保护她的方式。 "哈哈哈。"一直是哭着的,赊月忽然笑起来,似乎听到本世纪最可笑的话,可泪却还不停歇的落着,"表哥,你忘了三代旁系血亲不能结婚吗。"另一个让她终生痛的事实,即便她的手还健全,她也无法站在教堂圣坛前与他一起说愿意。 他,真的忘了。 是了,他是她表哥,云想是祖产,阿婆是他的奶奶,她的外婆。 "很早很早以前,太阳和月亮是一起出现的,"阿婆苍老而慈祥的声音穿透了他们的童年,"后来太阳和月亮相爱被玉皇大帝发现了,就罚他们永世不得相见,一个只能出现在白天,一个只能出现在夜晚。" "为什么呢,阿婆。"赊月稚嫩的声音响起。 "因为他们是兄妹啊。就象你和望日一样。"阿婆笑了。傻孩子。 sun,和moon,是永世都不能相见的。 第五章 开颜的眉头紧锁,衬衫的袖子卷起,左手插在凌乱浓密的头发内,手机贴着右耳,近乎烦躁的在窗前来回走着。为什么会这么晚了还是忙音? 再次重拨,终于手机里传来了人音。 "怎么——"有些急噪的话语就要漏出口中。手机里传来的话却让他瞬时冷却。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器冰冷的声音一次次的重复着。 这么晚还是忙音呢。展眉有些落寞的看看手里的手机。大概是和mm聊天吧。这个想法让她的唇角扬起,笑容里却是书不尽的苦涩。 算了。展眉甩甩头。 平式脱离烦恼甩头功再次重现。 停下的时候似乎胸口的闷气减少了很多。 睡觉睡觉。 心里想着的同时按下了关机键。将手机放回床头。努力将嘴唇上弯成甜美的弧度,将卷卷的红发靠上松软的枕头,睡觉咯,好棒。 脑子里似乎是空空的,可是又似乎急速的旋转着,不着边际的风在脑里呼啸。 数羊数羊。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五只羊7只羊22只羊25只羊………… 脑海里满满的塞了一圈的羊,咩咩的乱叫,然后的然后,一双温煦的眼睛盈满了笑意在羊群中出现,所有的羊都变成了眼睛。 啊!有些郁闷的睁开眼,抛开满脑的拥挤感。背过身,望向窗外,看夜的黑。瘦的枝桠干枯着将影子伸到屋内,憔悴着。 平展眉,二十六岁,生平第二次失眠。 些许往事,带了细细的情节,杂糅着铺陈开来,亮亮的如同月华。 第一次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似乎也是丹桂飘香的季节。 "开颜哥哥!muhahahahah!"展眉啪的巴上开颜的身体,仰天长笑。 开颜莫测高深的眼透过镜片看着她,伸出手,探上她的额:"好象没发烧啊。" 展眉不理他的,继续狂笑。 开颜忍俊不禁的笑开,拉开她巴在他身上的手脚。 展眉持续狂笑中。 看来目前的情况很难沟通,开颜转身先回家换过衣服。 再出来时,展眉依然保持叉腰狂笑的姿势。 开颜斜倚着门框研究展眉三不五时抽筋行为此番又是为了哪件。 "哈哈哈哈,我终于成为你学妹啦!"一直一直的梦想哦,终于可以和开颜哥哥一起上学了。 是吗?开颜不动声色的挑起边眉。 "哈哈哈哈!"狂笑的姿势还是没变,表情却已经有些痛苦了,求救的看向开颜。 "下巴又笑掉了?"开颜走上前将她的下巴上回原位。 呃,每次都还是好痛哦。展眉委屈的摸着下巴。 这个小红毛总是有这种得意忘形的事情发生,搞的他都学了一手老中医的手段。不过看来是真的很开心和他一起上学。开颜的眼里漾起柔柔的笑意。 现实和梦想总是会差的很远很远。 展眉叹口气。没想到她才上中学就已经学会了叹气。 站在教学楼5楼的回廊上看出去可以看见操场和篮球场。 从篮球场上不时传回的欢呼声与独自站在回廊上的寂寥形成鲜明的反比。 其实是远的看不清楚的,看她就是知道这一切的欢呼声是为谁而起。 一直以为上了中学可以回复之前形影不离的生活,所以总是判断着这一天的到来,所以用功读书,所以放弃了很多玩耍的时间,所以,才会在看清现实的时候跌的那么重。 一直很喜欢开颜哥哥,因为他伴着她成长,虽然,他会笑她会耍她玩。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清楚了他是一个多出色的人。 学生会主席,校篮主力,虽然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是件让人骄傲的事情,可是也让她感觉了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就象现在一样,他身旁驻满了喜爱他的人,而她只能在远处观望。 不过,还好,他的青梅竹马只有她。 展眉傻傻的对着球场蚂蚁大小的人群笑了。 从来没怀疑过开颜哥哥是她的哦! 她从小就有定下他哦!所以他只能喜欢她的! 虽然他没有说过,她也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美梦总会醒的很早呢。 "什么?"他好象听到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啊!"某大嘴巴男笑呵呵的问。 "神经。" "别害羞嘛。"某男的声音更痞了。 一本书狠狠的砸到某男的脸上:"等你妹有36,23,33再说吧。" 那天晚上是她的第一次失眠,笨苯的咬着被子抑制哭泣的声音,不听话的泪水却还是沾湿了枕头,全身的力量都被哭光的感觉。 她一直很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兴冲冲的跑去他家找他。那段对话象鬼魅一样跟随了她十几年,每次想起心脏都会有被蚂蚁啃咬的感觉。 那时候她就明白了。原来,青梅竹马,之所以让那么多人觉得甜蜜,只因为,这样的关系是用来怀念的。 可是他还是她的偶像来着。虽然她已经不会再粘着他。所以她做他兄弟,被需要的时刻才出现的兄弟,这样的感情是不会受伤的吧。 真的,她已经适应了当兄弟了呀,可为什么今天他会这样对她呢。 莫非他…… 不,不可能的。 36,23,33,那年她绝对没有,而现在,更根本无发展空间。 妈的。关机。开颜迅速的套上外套,抓起钥匙奔了出去。 以往或许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慌张。可方才明明是忙音。 她在家吗?不在家又会在哪?和谁在一起? "喂,你抽筋啊。"三更半夜被吵醒的展楚风情万种,声音中性感的慵懒可以让无数女人腿软,即便他是在骂人的。 "展眉呢?"他可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便眼前这个暴露狂就差什么都没穿了, "不知道啊。"他不和小妹一起睡很多年了 着急的开颜却自动将回答理解成展眉没回来:"她和谁在一起?" "不知道啊。"他们说的是同一个话题吗? "不知道你放心让她这么晚在外面?"妈的,和这个男人说话容易火大。 好象很难和眼前这个装不了斯文的男人沟通哦,展楚优雅的打个呵欠:"她都在家啊。" 在家。这个认知马上让开颜抛下不停在不经意间胡乱放电的孔雀,直奔目标房间而去。 "不是吧,好歹我是她哥,你这样半夜跑我小妹房间,她以后会嫁不出去的。"奇迹,某男难得的道德观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开颜甩开他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继续上楼梯:"我负责。" 展楚对着死党的背影偷笑,当年还嘴硬说不喜欢他妹,骗鬼去吧。谁不知道开颜最讨厌喝牛奶了,怎么可能喜欢奶牛呢。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她房间。展眉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只能象化石一样僵在那。 看见展眉好好的呆在房间,心中的忐忑总算放下。可另一股怒火却不可遏制的升起。 "为什么关机。" 展眉还是被人点了穴的状态。 开颜走到她床旁坐下,俯下身子靠近她:"为什么手机关机!"之前他可以当成是她要睡了。可是方才明明就有忙音。他怕。他真的怕,尤其是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如果她是在躲他……天,他都不敢想。 "想……关……就关了。"他离她好近。他挺俏的鼻尖就在她唇边不远,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说话吐出的气息,还有,他身上的热气。 "刚刚在和谁打电话。"他又逼近了一些。 "啊?"她有些讶异,他怎么会知道的。 眼尖的瞟见床头的手机,开颜自动自发的抓了过来,开机。一系列的动作,身体却不曾抬高,深邃的眼神也一直胶着她的。 他的眼神莫测高深,展眉有些害怕的拉高被单。 滴滴。开机的提示音终于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终于坐起身体,查看通话记录。 呼。终于可以长舒口气,直到这时,展眉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屏住了呼吸。可是,刚才,真的好可怕的。她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怒气,即便他的表情一如既往。 恩。好象这样躺着不大好。后知后觉的小红毛终于发现应该坐起来。 展眉才用手肘半撑起身子,查看通话记录后心情大好的开颜又逼了下来:"这么乖?给我打电话。" "嘿嘿嘿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人只能傻笑。 "找我什么事?"他离她的距离已经近到说话的时候会轻轻擦过她的柔唇了。 问问你今天抽什么筋!!! 很想抓狂的展眉怕这个问题又激起男人的某些兽性,"嘿嘿嘿嘿",继续傻笑,慢慢放下撑着身体的手,一点点的往下避着。 "到底什么事?"不死心的男人继续贴上来。 糟糕。脑袋碰到枕头的认知让她明白已经无处可退了:"常老大,我要睡觉了。" 某个称呼象忽然打到哪个开关,男人脑子里有跟弦砰的一声断裂。 原本若即若离的唇夺去她的呼吸。又一次完全的沦陷,再次被他吓着她又是傻楞着被他轻薄去了。 "为什么……"当他放开她的唇,终于回复稍些理智的人闷闷出声。 他扯开一个笑容,偷腥的猫般:"零碎教育。" 语音放落,便又轻舔了她一下:"还有,不许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常老大。" "常老大……"并不是非常清醒的重复一次他的语尾。 某人的眼睛一眯,又遇趁机欺上她的唇,就这样直接把她变成他的人也不错哦。 "咣~"一只穿着拖鞋的大脚踢开了门。 "够了够了,时间到了啊,探监也有时间限制。"展楚痞痞的靠着门,叼着烟,手里居然还敲着面锣。 老天,让她去死吧。被老哥看见她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古代据说是要浸猪笼的吧。 开颜镇定的起身,整整衣服,平息欲火,走到门边楼上展楚的肩:"我们谈谈。" 这个算什么谈法嘛! 展楚捂着半边脸假哭。又打他。妈的。早知道当年开颜去学武的时候他就不要因为想泡mm去学健身操了,根本就不实用,而且里面的mm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漂亮,亏大。 "打我就打我,干吗打我脸。"还是觉得不平。 "她说你尤物。"开颜轻松的坐上栏杆。居然说这个种马尤物。下次有必要好好教教她审美观:但凡常开颜外的男人一律要叫怪物。 爽啊。换个方式消火效果也还算好,特别是对象是一个破坏他既定消火方法的男人。 "我……我是她哥哥啊……"小妹就是太诚实了,而且不知道这个男人超级爱吃醋的。 "除非你不是男人。"开颜戏谑的眼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某个部位,"还是你比较喜欢不当男人?" 靠,这个男人不是人!展楚忙转过身避开他威胁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滚回美国?" 人家才刚回来!好委屈。 开颜根本不管他答不答:"早点滚回去。不过回去前和太后说让她叫红毛住我公寓去。" "凭什么!"好愤愤。 "凭你还想当男人。"云淡风轻的口气里是诉不尽的威胁。 "怎么……跟太后开口。"好孬哦。下次他最好不要落在他手上。 "女孩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这么简单的理由都想不到,这就是天才和白痴的距离了。今天意外的发现他的小红毛已经成长到了可以让他伸手采摘的年龄,安全起见还是绑在身边比较保险,就近监督,还可以就近教育。 呕,展楚知道自己可能又要被扁了,还是要发表下意见:"常开颜,你现在的笑容很色淫啊。" 砰。 这下好了,另半边脸也得到了平衡。 上帝说的还是要遵守的,如果有人打你半边脸,就要把另半边脸伸给他,呜呜,可是他又不是基督教徒,为什么要遵守…… 不行了,撑不下去了。 展眉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抱着脑袋呻吟。 "呀,红毛熊猫?"迟到的赊月好笑的看她在座位上象蚯蚓一样扭来扭去。 落井下石不得好死,展眉怒极的撅出肉包脸瞪向她,却也吓了一跳:"哇呀呀呀呀。"赊月脸上的黑眼圈和她的好象出自同一个大师的手笔。"昨天流行失眠?"现在的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赊月半坐上桌子含笑看着她。展眉即便已经累的要死还是很可爱嘛。 "这么看着我干嘛?"展眉狐疑的小心翼翼的拉紧领口。虽然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米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可是自己这么可爱,难保哪天她不起色心的。 果然是有代沟.看她抽筋的举动,赊月摇头暗暗叹息. "今天星期六哎。"为什么她要这么早出现在茶馆里,她需要睡眠!睡眠!展眉拍着桌子表示抗议。 赊月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听说是丁大小姐要交设计稿。"不过这种说法她们被晃点的次数早已不是两手数的过来的了。而且就算是要交稿也不用这么休息天的早上约在茶馆吧。 "鸟人,真tmd的鸟人."一阵风卷着脏话飞进了包厢.然后几本杂志被甩到她们面前的桌子上."要是被老娘知道是谁做的,老娘砍他个七七八十一刀!"来人双手握拳,一脚踩在椅子上,咬牙切齿. "为什么是七七八十一刀?"展眉向来对她的数学比较感兴趣. "七七表示老娘的优雅,八十一是口诀上限,表示老娘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来人转过脸对她解释完后又转回去继续保持咬牙切齿状. 了了.展眉点点头.基本是她的数学又出了错误,借口向来都是次次翻新的. 赊月早草草了翻过被丢在桌上的杂志,嘴角噙出笑意:"设计稿被盗了?" 呀?有人盗设计稿?谁那么不要命?展眉基本有些明白丁灿的愤怒了. 丁灿,云想服饰首席设计,向来深受欢迎,n多地方挖角,之所以一直呆在云想,只因为云想可以容忍她的坏习惯. 拖稿!米错,唯一的陋习,也是致命的陋习.信用值已经是负数了. 本来就已经拖稿,好不容易完成的设计稿居然还被人偷走,难怪她要火冒三丈了. "谁那么不要命?"展眉的眼里满是好奇. "天人."赊月将杂志翻到那页递给她,确实是不要命,只怕这次天人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云想是祖产,她只负责维持,从来没想过要发展到什么程度,只是自从不能打游戏好,只能找这些事情当成娱乐了. 展眉看着赊月难得的兴奋,是了,难怪她兴奋,很久没出状况了,这个女人根本就已经拿公司当玩具了。 "你准备怎么做?"还是有点好奇.设计的东西本来就是凭空来的,被人捷足先登没有证据就只有自认倒霉. 赊月不答,只给她一个隽远的笑,然后看向仍然在那边唱满江红的丁灿:"丁大小姐,你这期的设计稿准备交什么?" 全身的气一下就泻掉了,"我被盗稿了耶。"没同情心的家伙。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真的被盗了。"满眼笑意的提醒她,丁某人的信用值向来都是负的。 "气死我了你个死老鸨。"心里清楚赊月不是不信她只是故意吐她槽,"老娘这就去画,哼。" 又化为一阵风消失在门际。 哇,果然是来如风去如风。展眉叹为观止的赞叹喷火龙的行走速度,和她的完稿速度完全不成正比的。 "又说我老鸨。"赊月撇撇嘴,"那展眉你是不是算龟公?"闲闲地喝了口茶。 啊?龟公?呜呜,她不要啊。下回一定要和丁灿好好谈谈,怎么也该分她个红牌当当。 "洋葱头,接下来做什么类?"约她们来的人已经飘走了哎。 "喝茶。"既然起来了,不如就享受个美丽的清晨吧,赊月翻着丁灿没带走的杂志。 "唔,你说盗稿的事情会不会和财务地事情有关?"作为女人,八卦是难免的,更何况她八卦的理直气壮!份内工作哦! "喝茶。"休息的时候不谈工作。 无趣,洋葱头每次一开始看书就什么都不理的。展眉准备先回去了,补眠第一,不然真的要被当成稀有熊猫品种抓去展览了。展览倒是不怕的,就怕一个不小心还要被迫配种,e,想来就起寒毛。 包包里的手机响起了。呀,丁灿,又有事情咩? "么西么西?" "么你个大头,再装小日本老娘踢你个四四八十一脚!" e……"为身摸是四四……" "表示往死里踢!"气死啦,已经很气了这个小红毛还要问这问那的,"跟你说,老娘今天本来有个相亲,就在那个茶馆,现在既然被你们气走了,你要负责在那等到那个人和他说清楚 ,明不明白!" "为身摸是偶……"抗议的有些含糊…… "把你的舌头给我拉直,不等到担心你红毛变光毛!"挂断。 呜呜,"赊月,她好凶哦。"红毛泫然着寻求安慰。 "啊,我好象有事,先走了。"赊月轻松的合上杂志,起身。搞笑,都听到有相亲了,还不逃走? 啊?那不是留她一个人…… 城市的变化总是很快的,他出去才没多久,就已经不熟悉这一带的路了。 "小姐,请问……"展楚想找最近的银行。 "老娘没空。"气死了出来透透气还被人烦。 没空?展楚就是看她闲闲在旁抽风才找上她问来着。 "不是吧。"展楚冷笑,现在的公民道德,"难道小姐现在站在电线杆旁是正在工作?" 吼,讽刺她出来卖? 丁灿用鼻子哼给他看:"以阁下这种全身衣服以容易脱除为目的的才符合这行的做事宗旨吧。" 汗,好熟的评语。这个"老娘"的脑沟构造大概和开颜差不多。 "2位,这一带警察经常巡逻的,不容易做到生意的。"僵持状况下居然有好心人上前。 "闭嘴!"异口同声的吼出心声。她(他)哪点象在拉生意了。 好心人被吓退,边走边嘀咕:这么冷的天都穿那么少,不是混那行是哪行…… 气死她了,真是祸不单行,先被盗稿,然后被迫要相亲,然后又被赊月那个死女人笑,笑完还被牛郎搭讪,搭完还被人误会出来卖!!!啊啊啊!老娘气死了。 望日冷冷的将身子埋进沙发,脚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一脸闲适笑意的开颜:"把你的好心情给我收起来。" 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回来之前早就准备好强势的不管她愿与不愿都先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回来之后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内疚让他做不出强迫她意愿的行为。喜欢的人就近在咫尺,可是一个血缘就可以让他永远只能离她海角天涯。 从小就一起长大。年龄相差不多,向来都是以名直呼的。距离近到他早就已经忘了他们还属于三代旁系血亲。 一直只想保护她和她在一起,但在离开之前从来没有探究过对于她到底属于什么心理,离开之后的顿悟只让他更想锁她在身边,哪有想过什么身份不身份。 可是她记得。 可是她说出来了。 可是她在他们之间划出了鸿沟。 "女人的烦恼?"开颜调侃他。"真是没职业道德,我还以为你应该烦wcg的事情。" "让wcg去死好了。"没心情谈这个。 "你可是游戏教皇。说这种话多让人伤心。"开颜不是很认真的做个捧心的动作。 游戏玩的不错并不是非常难,一点点天分,一些些时间就够了。要玩到顶尖,就需要很大的精力和充足的时间。而要做到样样顶尖,目前全世界就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他让韩国人想在游戏界称霸世界的梦想破灭。 认识望日满偶然的。他留学的时候在游戏厅看见他打游戏的时候真是惊艳,上前交谈才发现都是中国人。他的公司也是那个时候打下的基础。他和望日合资开发游戏,而望日日蒸向上的名声就让他所代言的游戏很容易就有了市场。 公司的名称是2个人一起定的,他起的,很俗气的名字,奇怪的是望日当初没有反对,他一直以为望日会冷冷的嘲笑他一通,现在才明白,原来他的所想也是望日的。 青梅。 酸酸涩涩的感觉。很少有游戏公司起这么土的名字。可是他喜欢,望日,也是喜欢的。 游戏和青梅竹马是一样的,不可能开始就喜欢,只有经历了很长的时间,才会彻底的明白,自己到底是喜欢不喜欢。 他的顿悟,比望日要来的早一些。 他性格其实很顽劣,却奇异的老给人以文质彬彬的感觉,这个最大的功臣应就是小红毛了。 小时的所有调皮因子都用来逗她了,没什么精力去骚扰别人。 依稀记得以前小红毛一直是很依赖他的。什么都会和他说。然后,忽然有几天她从他面前凭空消失了。 再出现的时候,她依然是甜甜的,跟他很亲,可是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她不会再粘着他,她不会再主动巴到他身上,她甚至,不再主动找他。 人都不可能一出生就是成熟的,总要经历很多阶段。那时候的他处于惨绿少年期。心高气傲的,自然也不会经常主动去找她。 只会每天开着房门等她的到来。然后又死鸭子嘴硬的说是为了保持通风。 2个人的关系,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总是要有人主动的。都裹足不前的结果,就只有越来越疏远。 他越来越不明白她想些什么,而她的情商,从那年开始就停滞不前的样子。直到前几天他才知道,她居然也知道激情床戏。 就因为不知道她想什么,当他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的时候,怕自己的激烈会吓坏没有长成的她,所以才会出去游学。眼前的男人就是游学种下的祸害。 显然祸害并不很欣赏他的耍宝,琥珀色的没有温度眼睛投向窗外。 看起来他的烦恼不轻。开颜收起轻飘的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最大的困难在哪。" "血缘。"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在意?" "她在意。"他不想看见她痛苦烦恼的样子。 真搞不懂,开颜叹口气:"你可以让她也不在意。" 好象有点道理。望日调回视线,抬一抬手:"继续。" "当然不能太明显,潜移默化比强迫接受要好。你打游戏应该明白虚虚实实,而且战略的隐秘也很重要。"游戏天才要他来教这些,高分低能一般就是指这种人吧。 望日点了点头,表扬他:"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狗嘴里也是吐的出象牙的。" 好心没好报。开颜决定不跟他计较,反正做兄弟的点到这份上也就够了。不过他刚才说最在意的是什么来着。 血缘?!…… 他不是无意间促成了乱伦吧………… 恩,对了,还要去给小红毛买张床,不然到时候她搬来了,连床都没有。 驶着车到闹市。 十字路口,等待红灯过去的时候。 漫无目的的一眼,却忽然眼尖的看见从身边擦车而过的某个窗内有个熟悉的人影。 小红毛! 她仰着脸对驾驶座的男人笑的极其灿烂。 心一阵抽紧。 旁边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她会在他车上? 想立刻追过去,红灯却不理解他焦急的心情,一径的亮着。待到绿肥红瘦,他急急转车追过去的时候,那辆车早就没了踪影。 最珍贵的东西要被人夺走的感觉痛彻五脏六腑,紧握的拳重重的捶在方向盘上。 第六章 今天运气还不错哦,丁灿的相亲对象居然是她大学同学哎!所以就顺便去玩了下看了场电影然后还有专车送她回家,真好~ "哇,好香,今天晚上吃什么啊。"展眉从门口跳啊跳,跳到餐厅。 餐桌旁已经坐了个人:"乖女儿回来了啊。" 啊!居然在家!展眉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不过看他今天的打扮-白线衫,牛仔裤,应该,是属于正常阶段吧。 "嘿嘿嘿,是啊。"边走近餐桌边东瞄西瞄,老哥呢,不过来同甘共苦。 "大概有3个月没回来了吧,在外面住的还习惯吗?"中年男子关切的问。 才前几天见过面。展眉觉得有些头痛,是他不记得罢了。手撑在桌上支着额头,脸藏着手下边嘀咕边东张西望,居然被她望见餐厅口那个准备偷偷溜掉的拖鞋男。 "老哥~~~你终于回来啦!"拉开喉咙也要把他叫回来。 "嘿嘿嘿,是啊。"逃不了的展楚只好转身回来。没义气!经过展眉身边时偷偷骂了句。 我没听见我没听见。展眉捂着耳朵左转右转。 "什么时候回来的?"中年男子满是惊喜。 "刚回来,吃饭吃饭。"早吃完早溜,不要节外生枝。 达成共识的兄妹都埋头苦吃。千万不要多说话,多说多错,至少不能发出"ma"音。 上帝的耳朵只听赞美,不听呼救。 韩阿姨端上了最后的菜:"麻油鸭。" 不是吧~~~ 前功尽弃,平氏兄妹泄气的放下碗,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中年男子已经象中了符咒一样起身,上楼。 "他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展楚郁闷了。 "我们溜吧。"展眉还是决定应该逃跑。 "溜什么?"来不及了,仪态万千风情万种的妇人出现在楼梯上,声音却粗嘎的一点不协调。 丧母已经是人生一大悲哀了。如果丧母之后,老爹因为积怨过分,又因为当爹也当妈而人格分裂就是暴悲剧了。 明明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却不知道该喊爸爸还是妈妈,单亲家庭比他们惨的估计也没几个了。 早就过了觉得在同学间抬不起头的年龄,可是面对人妖老爹的时候还是有点毛毛的,所幸老爹喜欢麻将喜欢的要死,并不是非常在意他们不住在家中的事实,毕竟养大儿女是责任,养大后很多事情就要自己面对了。 但是!但是当老爹处于太后状态,就是目前这个状况的时候,是虾米都管的很严的。所以他们才怕的见到。 噤声,多说多错。 "展楚,你今年多大啦。"太后的兰花指指了过来。 靠,又来,每次都来,变成女的就八婆的要死,肯定这次又是麻将桌上被人刺激家中无孙了才回来的了。 看来目标不在她身上,展眉偷笑的眼眯眯。 "你也不要笑,26岁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人家这个年龄的女孩哪个身边不是都护花护花的。"太后的箭头未免也转的太快了吧。 咳咳,展楚清了清嗓子,原来这次又是虚晃了他一枪,刚好让他把某男托付的事情完成:" 没男朋友也好,毕竟展眉一个女生住外面也不安全。" "有道理!搬回来。"太后喝口茶。 啊?这个圣旨下的太容易了吧。展眉五官全都往下掉。 "那倒不用的,"搬回来他大概也就当不成男人了,"反正开颜就住在她公司附近,房子也挺大的,和他说说让展眉住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也好。"女人就是善变,"顺便让开颜给展眉介绍些男孩子认识认识,本来开颜这孩子我挺中意的,可惜某些人自己不知道把握。" 被他扫过来的凶光杀到,展眉忽然觉得好委屈,什么不知道把握,根本把握不到的东西怎么去把握:"住过去不好吧,常老大也有私人生活的。"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展楚捏捏展眉软软嫩嫩的脸,好舍不得哦,就这样把小红毛给卖了。 展眉啪的打开他的手,什么大哥,陷害她! 真的不想住过去。 真的,真的不想知道他的私生活。 宽大墨绿色套头毛衣松垮的套在身上,银框眼镜滑到鼻尖,赊月聚精会神的坐在她的黑色笔记本前忙碌。 不远的地方望日在测试着游戏的bug。 这样是什么状况呢。停下手的赊月看着专注的他有些出神。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神莫名的宁静,且充实。 象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望日从电脑前抬起头,对上她的眼时,从幽幽眸底深处浮上暖暖的火花。 赊月一慌,忙低下头,薄薄的红晕飘上她的双颊。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满桌的早餐。心里的缺口似乎被补了一点点。开心的吃着的时候,望日晨跑回来,拿白色毛巾随意擦着汗。忽然觉得16岁那年到现在中间的12年光阴被上天收了回去,她依然是扎着小辫的调皮女孩,他是会笑着对她摇头的早熟男孩。 想伸出手去碰碰他,确认这不是梦境,伸不出的左手让上帝的魔法骤然消失。12年的岁月真真实实又阻隔了到他们的面前。她早以剪短了长发,他也早就将笑容收下。 "先走了。"放下手里的早餐,漠漠打个招呼,抓起公文包准备走人。 望日抓住了她:"我送你去。等我。"看向她的坚定目光表示他不接受拒绝,接着就跑到楼上去换衣服。 她想说不用都来不及。或许,内心深处,是并不想拒绝的。 "谢谢。"到了公司门口,,手抓住车门开关,她准备下车。 望日却忽然探过身子在她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我是这个世界上你最亲的人。"他要时时提醒她他们亲密的事实却故意忽略他们血缘的本质。 "哦。"被他的举动闹的满脸绯红,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呐呐答了声,就逃也似的下车了。 她分不清他以什么身份做这样的事,可是那句"最亲的人"却在她心里敲了一天的锣,咣铛咣铛的经常让她忘了所处所在就不自觉从耳根酿出红云。 5年里被掏空的心不可能一下就补好,但是她还是感觉到有生命从枯竭的心底开始发芽开始很茁壮很迅速的长着,象爬山虎一样蔓延着,填补每一个缺口。 就象现在一样,其实家里并没多多少东西,只是一台电脑一个他,原来觉得空荡的房子就氤氲出暖暖的气流。这一刻是如此幸福,可是她却更害怕这幸福稍纵即逝。 闭了闭眼,甩开脑子里的遐思,专心工作吧。 "忙什么?"望日却已被她的难得的腼腆所鼓励踱了过来,望向她的眼里盈盈柔意,清清冷冷的嗓音里带了些微温度。 "干坏事。"被抓到般的吐了吐舌头,好多年没做这样的事情了。 偶尔出现的可爱动作让望日整个人从小腹深处升起热意。 赊月偏头看了一眼,他在看她,她又忙回手里的工作,还是觉得不对,又偏头看了一眼,哇,还在盯她,有些局促的摸摸头发什么的:"怎么了?有不对吗?" 望日觉出自己过度炽热的眼让她感到不自在,体贴的移开目光看向她的屏幕:"干什么坏事?" 赊月身子往前一扑,盖住屏幕:"坏事当然不能说。"带些顽皮的颜容扬起,自己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好象,放松的有些过了。收回身子的同时将显示器关了,脸上的调皮也一并收了,客气的笑着说:"没什么的。" 忽如其来的生疏让望日不适应的沉下了眼眸,沉默的看她,半晌,双手插回袋中继续回去测试bug。 房间意外的降了几度,手指有些僵。赊月打几下键盘就忘几下沉着脸埋头电脑的望日,望日却没有再抬起头。 糟糕,好象把气氛搞砸了。 唉,没有发觉自己正在叹气。停下手里的工作,抓起桌上的手机,赊月跑到阳台去打电话。 "是的,没错,你的放别的地方,明白没?那里我会填东西进去。ok,就这样,bye。"昼夜温差好大,赊月用单手拉紧衣领,一转身,却撞上了一个胸膛。 她可以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你在怕什么?" 赊月摇了摇头:"没有。" 他用自己的衣服将她圈在怀中,她还是不喜欢说。 这一刻好温暖,烦恼的事就让明天去考虑吧。赊月更往里缩了些,眼皮有些沉沉的,望日的味道好好闻,至于大脑,就让它今天罢工吧。 "喵~"一团黑影忽然窜了出来。 呀?赊月兀的睁开眼,从望日的怀中脱了出来:"suun~" 这是什么?望日有些嫌恶的看着破坏气氛的侵入者。 "我养的猫。"赊月温柔的梳理它的黑毛。 "你养猫?"怎么他第一次碰见,也的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形于外的温柔。 知道他惊讶什么,赊月解释着,带些苦涩:"和你一样,喜欢忽然出走,忽然回来,我只能等,唯一可以做的也是等。"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口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内疚似针深,伤口细小,疼痛却久远。 不过他刚才好象听到她叫它:"它叫suun?" 赊月脸一红:"我去厨房给它找吃的。" 望日略带惊喜的表情已经印入了她的眼睛,被他看穿了,她,对他的思念。 是了,其实,她一直在期待他回来。所以,她所能做的,一直就是等待,没有放弃过。 搬过去,不搬过去,搬过去,不搬过去…… 展眉一根一根的数着桌上的牙签,拿了半天看看筒里好象还有一大堆的样子。哎呀,算了啦,不数了,反正先拖着不搬,说不定过几天太后就忘了这事了。 手机忽然响了。 "死小孩,今天之内乖乖给我搬过去,不然就给我乖乖收拾包袱回来住。" 挂断。 展眉拿着手机的手依然举在耳边,根本来不及反应。人真的是不好乱想哦,好的不灵坏的灵的,太后最近的遥感好象又强了那么一捏捏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呢。 开颜? 无意间的一瞥,让她看见那个给她带来困扰的人正从店外经过。不过好象不是一个人。 匆忙的拿起桌上的位牌,跑到临街的位置,想看清楚一些。 女人哦…………身材好好哦…………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他们热络的交谈,看者他们走过她面前的玻璃窗,看着他们一点点被来往的人潮吞没,感觉心一点点一点点的沉下去,重的她无法呼吸。 店里放着刘若英的歌: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是,你已经,消失在人海…… 总觉得有目光追随着他,开颜怃然转身,探索着。 在行人于行人行走的间隙,看见一个人,双手和脸都贴着拉面店的玻璃,盯着他的方向,由于贴的过紧,脸和手都压的扁扁的。 “怎么?”诸葛安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看见逃犯了。”开颜快步回走。那天被他抓到外遇之后就一直因为忙wcg的事情而没有时间去找到她,而她,居然也好整以暇的不给他搬过来。 他看见她了哦。他走过来了哦。展眉忙手回贴在窗户的肉饼手,乖乖坐好,收拾好方才有些失落的心情,对着进来的两个人展示她的白牙:“开颜哥哥好。” 开颜哥哥?虽然不小很喜欢她后面的两个字,不过这似乎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开颜的表情柔和了些,正待坐到小红毛身边的位置,诸葛安然却快他一步的霸占了那个位置,伸出手:“诸葛安然。” 哇,大美人哦。展眉被沙沙软软的声音煞到,伸出手回握:“叫我展眉就好了。”然后附到安然的耳边:“开颜嫂嫂是吧?我就知道,开颜哥哥最喜欢你的美人哦~” 安然优雅的抿嘴微笑:“开颜,展眉叫我开颜嫂嫂,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表白?” 开颜看向一旁维持甜笑状态的小女人,感觉有利箭擦着他的心脏而过,轻伤。原来开口叫他名字只为了叫个开颜嫂嫂。她澄明的如湖的眼里波澜平平,全无灰色印记,她的心里全然没有他吗?这么急切的将他往外推? 开颜心里念头千回百转,口里却嗤笑着:“等你变性就跟你表白。” 变性?霍!开颜喜欢男人!?展眉的眼睛攸的睁大,表情怪异的看着他。 他和小红毛之间问题已经很多了,不想再多一些,开颜有些疲倦的单手撑住额头,随意指指那个还准备在他们之间增加麻烦的人:“跟她解释一下。” 解释?这个最喜欢了。安然每次都特别享受这一刻,拉住展眉的手贴上自己的胸部。 “啊!”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急欲收回手的展眉尖叫后却发现手下的异样:“咦?”手不觉自动在她胸部探索起来。平的哦? “你干什么?!”开颜忙拉下展眉游走的手,对安然喝道。看她的手在别人身上摸索的时候,居然自己会有感觉,嫉火和着内火一起烧的他脾气狂旺。 “是你要我解释的。”安然无辜的耸耸肩,“言教不如身行。这样印象比较深刻。” “男……男的?”展眉张口结舌。情绪一刹那放松,又因为想到居然男人长的比她出众n倍而心理有些不平衡。 安然拨拨自己的长卷发,弄弄月形的耳环,整整月形的项链,暧昧的对展眉笑笑:“如果你还有怀疑,我还有其他地方可以让你摸摸看。” 轰。展眉整张脸都烧起来。他…………好开放。 开颜警告的看向安然:“如果你敢我不介意帮你做个小小的切除手术。” 吼,威胁他!这两个不要脸的。安然不满的哼了声,人家说的是喉结,他们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听说阿姨要你住到我那里去?”开颜起身拉开安然丢到一旁,自己坐上。他向来对平叔叔分的很清楚,太后状态下传达的是阿姨,正常状态下是叔叔。 “恩,你可以和他说你不方便的。”展眉忙不迭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是她要赖着他的,真的不是,她并不想麻烦他的。 他淡淡看她一眼:“认识你之后根本不会有很方便的事情。”为了怕伤害她要躲到国外,为了得到她要去威胁自己的兄弟,哪件事情是顺手就可以做的? 他是暗示自己对她心意,话到展眉耳里却是另外的涵义:“其实没关系的,反正太后也不知道,我们就说已经搬过去了,这样就不会麻烦了。”他果然还是觉得她麻烦的。方才才放松的情绪又低沉了下去。 不想再听见她粉润的唇里飘出让他觉得受挫的话,开颜弯着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听着,晚上之前给我搬过来。东西我那都有,你随便拿点换洗衣服就好。钥匙你拿着,就这一把,你不来我就进不去了。” 被扔在一旁蹲在地上做了半天盆花的安然被忽然起身的开颜抓着衣领拎了出去:“放开~不要用对付垃圾的方式对待我。” 钥,钥匙哦。塞在她手心的钥匙还带着他的体温,似乎有心跳般热烫的让她有些抓不住。藏不住的笑了,又抬头瞄瞄四周有没人看她窃喜,好象是是偷来的幸福哦。 拉面店哦……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展眉忽然有些困惑了。对了,是吃面来着,这下才想起自己出现在这的初衷,那……面呢? 展眉双手贴着桌子大叫:“老板!我的面,半个小时了还没来啊!“ “咦咦咦咦?厄厄厄厄?”踢开办公室门的丁灿居然发现展眉在很认真的对类似帐本类的东西。 “二百四十六万八千六百四十二。”展眉没有抬头却随口吐了个数字。 丁灿变成僵尸,满脸是闪光的问号:她在说虾米? 出来查看门有没有被某些暴风女踢烂的赊月好心的给她答疑:“你在那一一一一,二二二二,她就随便乘了一下。” 哗,不信。丁灿跑到赊月办公室翻了个计算器按按按按,真的是2468642哎。展眉……这么厉害,她一直以为赊月升展眉当秘书只是为了调节心情的…… 跟着她踱进来的赊月被她脸上惊异逗乐:“展眉对帐本的时候就会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才不小心吓到你了。相信我,她不是故意的。哈哈。” “她要是故意,老娘踢她个八八八十一脚。”丁灿恢复大姐头的飙悍气质。 可是为什么是八八? “这个数字比较吉利,表示老娘是无往不胜的!” 果然是借口一次一换。 “找我有事?”赊月坐回办公桌后. “为什么老娘要换个地方放设计?”想了好几天还是不明白 “随便说说而已.”赊月不是很认真的玩着桌上的拆信刀. 靠“老娘^^^^^^^”丁灿大叫着拍上赊月的桌子,却被赊月伸到她面前的刀阻了下面的话. 赊月笑着拿刀拍拍她光洁的脸:“乖,听我的话,还有,把这个放到你原来放设计的地方.”赊月收回刀,从抽屉里找了u盘丢给她.“还有,里面的文件夹千万千万不要打开.” 跟她玩神秘!丁灿对被她吓阻有些耿耿与怀.,走路带风,身后轰然关起的门也带上风。 赊月摸摸下巴,或许,下次应该跟她收点家具维修费。 “奇怪……”展眉似乎已经察看完帐目。 “怎么?”赊月询问。 “上笔亏空被人很巧妙的补上了。”展眉翻出那页指给赊月看。 手法用的这么漂亮的人向来不多,除非是……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财务部长张德,只有他才可以那么熟悉这样的操作。 “你说他哪来的钱?”赊月笑笑,真不想怀疑到他的头上。 “你的意思……”挖东墙补西墙?卖自己公司的设计来补自己的亏空?这么做很好玩吗? “我也不希望是他,”毕竟是在她小时就开始管理公司帐目的人,等于是看她长大的,她并不是那么狠的心的人,“再一次吧,如果他不再犯了,就当算了。” 若有所思的眼看向丁灿出去的门口,最后一次了,希望他及时收手。 第七章 “望日,安然好象跑去找你,我阻止不了哦。” 是不想阻止吧。望日皱着眉,从话里所带的忍俊不禁就可以想见电话那边的开颜是如何的开颜了:“我已经看见他了。” 就在店里,就在赊月的旁边。原本只是想带赊月吃她喜欢的四川麻辣火锅,居然跑来这么个灯泡。如果不是开颜的电话,现在估计他已经动手把安然扔出来了。 “哦?是吗?情敌相见有没分外眼红?”没到现场真是遗憾。 “什么?”为什么会是情敌? “哦,安然说这个月他的爱慕对象是你……喂?喂喂??”哦哦,某些耐不住的人肯定关了手机冲进去了。 赊月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很漂亮,很妩媚,不过气质是中性的,奇怪的,居然全身都带着月标记的首饰。 “看什么看。”安然的口气不是很好,很明显的啦,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单独出来心情哪有可能好啦。 赊月不以为意的笑笑。 “喂,我警告你哦,望日是我的,你不要缠着他。”他有去研究过小说哦,一般这个时候都应该这样说吧。 赊月鄙夷的看他:“男人看言情很三八。” “你知道我是男人?”第一次碰见自己看出来的哦,安然指指自己的鼻尖,好兴奋。 “很明显啊,有值得奇怪的吗?头那么大,皮那么厚,不是男人就是猪,”赊月轻描淡写的说,“不过真不明白你挂一身破烂月亮干吗。”侮辱月,没品位。 “望日的fa都是这个打扮啊,有次仿谈问到他最喜欢什么来着,他说moon啊。”这个女人都不看游戏新闻的吗?不过没关系,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哦,眼尖嘴利,口水哦,倾身拉住她的手:“我下个月喜欢你好不好~你好酷的。” 天轰地裂菩萨摇头怕怕无敌杀猪手打掉了他的手:“滚!“ 诸葛安然这个死花痴。 望日也很酷哦。安然着迷的眼光又粘到了一身黑衣的望日身上。 新欢旧爱齐聚一堂的,好难抉择哦。安然咬着手指挣扎。 望日没心情和他玩,直接拎着他扔了出去 “不要啊~~~~~~~~~”一天两次被人当垃圾拖,他也会受伤的啦。 “他脑子进水。”望日回到位置撕开一次性的筷子,边磨去边刺边淡淡解释。 “了解。”赊月举起手表示不必解释。 “是包厢的暖气温度太高了吗?”将手中没有毛刺的筷子递给赊月时,忽然发现她脸上似乎上了火似地。 “一点点而已。我们点菜吧。”胡乱翻开菜单,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方才一直在想那个被拖走的猪头所说的话,望日,最喜欢的…… 不行,不能想的。他在他身边,她已经应该非常满足了,即便这意味着她要处在一个离他最近也最不能触及他的位置。 天那,赊月发现自己心里所想的时候才知道,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忘却了望日离开的五年,现在的望日,又是那个她一直所关心着也只能关心着的表哥,有些不能接受的张大嘴抬起头,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怎么?”望日注意到她的异样,也注意到她并不想回答,因为她又低下头写单子。 “想不想过来开颜这边开发游戏?”她的天才被埋没是可惜的。 “不想。”斩钉截铁的,也因为太快而显示根本是不经考虑的回答。 “撒谎。” 赊月勾完最后一个菜,放下笔,是的,她是撒谎没错,可她有她的考量:“云想是爸爸妈妈和舅舅舅妈的梦想的成果,我不能让它结束在我手上。” “他们有他们的梦想,你也有你的。”望日的声音依然清清冷冷,使人平静清醒。 “这是责任,而且我没有梦想。”早就没有了,她的翅膀都断了。 “云想的易主并不代表就是结束,或许在别人手里会更好。” 虽然知道他是在劝服自己,理智还是肯定了他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赊月无语。 “所以……”趁胜追击。 “给我时间,我需要消化,而且再说下去,我怕我今天晚上的菜都不消化。”赊月按铃通知小姐进来收单,也表示这个话题到这里结束。看着所有作战计划被打乱的望日闭眼无奈的样子,脸上还是灿出了笑靥。其实,只做单纯的青梅竹马,也不错哦。有人关心有人开导,有人,会天天陪你吃饭。 开颜走进展眉小套房就看见一派被敌寇侵略过的景象。 头发乱乱,基本上正常时候也没不乱过的红毛站在垃圾中间象他招手:"我还在整理,你先坐。" 他无异议的笑笑,目光在整个房间捞了一圈,然后又落到她身上,询问的挑起眉。 小红毛的脸垮下,好象米地方给他坐哦:"要么你先下去喝茶?我整理好了打电话给你。" 开颜还依然笑着,提起步子迈过垃圾,走近她。 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纺织袋,踢开。 "那个有用的!!"扑救。 晕,破烂的笔筒,踢开。 "我要留着的!!!"继续扑救。 "不是让你只要带简单的衣物吗?"开颜抓住她扑来扑去的瘦弱身形。 "舍不得扔,我恋旧。"展眉不好意思的吐下舌头。 不知道怎的竟觉得心里有些酸楚,开颜说出的话难免带了些酸刺:"那为什么舍得扔我?"几天的不闻不见之后的冷淡疏远,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依然无法释怀。 不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适当的距离应该是他所乐见的呀。 这个问题太复杂,不适合她的脑袋想。 展眉继续保持她的傻性乐观:"常老大,你说笑哦,我怎么扔的动你类,我小时候也不是人猿泰山。" 她又在逃!罢了,反正今天晚上她就在他地盘,翻旧帐的机会随手一抓都是大把大把的,不用急在这一时。 开颜恢复浅笑的准备拂去她脸上的细小絮灰:"那你准备把我的房子当成垃圾回收站吗?" 他最近好象老是喜欢不经意的碰她。讨厌是不讨厌啦,可是,这样放任会让她开始乱想的。 展眉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手。 伸出的手探了个空,手空空,心亦空空。 开颜的手就停在半空,不收回,不言语。 反而是被他一直盯着的展眉先尴尬了。怎么会这样呢… "常老大……"展眉泛开讨好狗腿的笑,伸出小短手,要将他悬在空气中的手放下,却怎么也扳不动。 又叫他常老大。开颜觉得有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抓了他的心脏一把:"为什么躲开?" 被他言语下的重大气势所压倒,悬在那的仿佛不是他的手,而是她的心,一直悬着,放不下。 "嘿嘿嘿嘿,条件反射啦!就象便便飞过来会自动躲开……" 把他的手形容成便便?她狠。 呃,常老大好象更青了。解释不如不解释…… "其实你要碰我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呢,你说了怎么可能不让你碰呢,……"豁出去了。看看家英兄的解决方式能不能帮她。 "这么乖?"开颜居然真的收回手了哦。展眉发现自己的心也放下了,长舒口气啊!"那如果我说要亲你呢?" "嘎?"跳跳狗又变成了泥宝宝。 "我-要-亲-你-了~。"开颜轻柔的声音似催眠般的响起,缓缓倾身向她。 看着他俊俏的面容在眼前一点点的放大,展眉的眼不自觉的合上。 "谁要亲你,脏脏的小土狗。" 期待中的吻并没有落在她脸上,嘲讽的话语倒是扑天盖脸的砸来。 耍她!展眉刷的睁开眼,扑过去掐开颜。有些失落的情绪被掩盖在激烈的玩闹中 开颜也笑着和她玩敌退我追,敌停我等。最后将玩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好没有断气的展眉揽进怀中:"好了。快收拾,随便拿点走,其他的送回你家那个垃圾山去。不然今天我们就搬不了了。" 好象好久没玩这么疯了,不过这样抱在一起调整呼吸的方式过于亲密,还没喘过气的展眉点点头就离开了他的胸膛。 收拾东西咯~超级玛莉又要开始工作了。 心还是不在正常的位置,有些下挂,悬悬荡荡失落的感觉。 唱歌唱歌,唱歌心情就好了。 展眉将挡住眼睛的头发捋了捋,边收拾边轻轻唱,拉拉拉拉拉拉,我是可爱的小搬家。 情绪,是可以自己调整的哦。 他在外面的公寓,她从来没有来过,第一次居然就是入住,感觉上满怪的。展眉跟着拖着衣箱的开颜进了他的住处。 楼中楼结构,下层的客厅餐厅和书房都是开放式的,仅用透明的玻璃隔开,还好,厕所不是透明的。 旋梯上去的半层就是卧房,基本都被一张大床垫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思及这就是开颜夜夜就寝的地方,眼前不可遏制的出现了限制画面,不过,说起来,她好象后来都没看见过常老大的身材如何了。 "他家是很大没错,可是我住哪里呀……"展眉坐到了床上思考,好软的床呀。放任自己的身体后仰,深埋进床垫,真的很舒服哎! 展眉开始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滚的不亦乐乎。 再次滚到楼梯口的床边的时候看见两条修长笔挺精壮包裹在西装酷里的腿,顺着腿往上看,跳过某个部位,直接飞到高处的如两泓清泉的眼中。 "过来带你看露台。"开颜丢下句话就拉开了落地窗走了出去。 "可是我晚上睡哪呢?"民生问题还是应该在玩乐前搞清楚的。 开颜休闲的反身靠着栏杆:"怎么床不够大吗。"高层的风有些大,吹起他略长的额发,遮了他容易让人迷离的眼。是故意不买床的,那天街头一瞥让他更迫不及待的要将她圈入他的怀抱,既然迟早要一起,多买张床实在是浪费的行径。 常老大真的好帅哦。展眉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大了似乎连开颜那么远的距离都可以听的到。 "只有一张,不好吧……"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谎言轻轻松松就从迷人薄唇中幻出。 小鸵鸟又开始说服自己了。也对哦,刚才有机会他都不碰她的,前几次,一次是她说要教育,一次好象是她不听话,属于惩罚手段……再说了,他也早就声明过,对她不感兴趣,想到这,不由缩了缩依然称不上姣好的身材。 不想了啦。说不定也只有这几次机会了,以后起码老了还可以和人吹吹牛,偶年轻的时候也和帅哥睡过同张床。嘿嘿。展眉脸上又浮现了傻傻的笑容。 看来她接受了。开颜这才发现自己多紧张她的拒绝。转过身去,双手撑着栏杆,深深吸了口气。 “哇,住顶层果然感觉不一样哦。”展眉也走到栏杆,学他的样子双手撑着,微仰起脸,大力的呼吸,陶醉的根本没发现有人专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开颜也并没发现自己的目光会柔和到这样的地步。她柔柔的卷发被奔放的风揉乱,散散的打在她的额上脸上。她就在自己的身旁,伸手就可以触及的地方,随手一揽就可以让她到自己的怀中。光是这样的想象,就让他觉得幸福无比。 “我去拿些喝的,你自己坐。”实在是不爽风如此放肆的玩弄她的卷发,开颜走之前用自己的大掌在她的头上着实的蹂躏了一翻。 展眉白了他一眼,到露台上随意扔在地上的坐垫坐下。常老大真的是很会享受生活哦。 “只剩下香槟了。” 开颜醇醇的声音。 展眉扭过头去看他。 开颜随意倚着窗框,一手拿着香槟,一手拿着两只水晶杯,西装已经脱了,衬衫的下摆拉出裤腰,纽扣解到第三颗,领带拉松,袖子半卷。 展眉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这样,的常老大,太过妖野了。 开颜走向她,压低身子倾向她,“帮我把眼镜摘了。” 展眉探向他的脸的手有些抖,从他鼻梁上拿下眼镜,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完成。因为开颜两泓幽泉荡也不荡的盯着她。 展眉觉得脸开始热了,心也吊了起来。要命,这样的气氛实在太过暧昧。她却仿若中了魔咒般无力摆脱。 “呵。”还是开颜先笑出声。开了瓶盖倒出香槟。 展眉接过杯子后快速的喝下,想以此平缓心跳。 开颜轻濯口酒,斜斜的看她灌酒的样子。她是把酒当水了吧。 小脸已经通红的展眉抗议他的目光:“看我干吗啊常老大。”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叫我常老大了?”开颜的口气倒是听不出什么严重性。 “有什么后果?”酒喝了真的好象胆子会大一些哦。看,她居然敢质疑常老大的话了。 开颜嘴角的弧度加深了,探身向前,邪诡的目光锁住她,轻声:“你说呢?” 展眉象被烫着似的逃离他身边,好象还是没大多少哦。继续喝继续喝。 开颜大笑。忽停:“知不知道香槟加草莓才是人间绝味?” “又没有草莓。”就算是又怎么样,现在说不是白搭。不现实的东西平大小姐是不会去想的,人,或者物,一样。 “好象还有。”某人忽然想去,又起身下楼。 再次上来的时候,开颜扬了扬手中的草莓:“只剩一颗了。” “啊?给我!”酒精壮了胆的小红毛飞身向前。 开颜稍稍抬高手,展眉就只能在下面跳啊跳了,“一人一半,最公平。” 也可以。公平的说法还是可以安抚小动物的。 开颜放低手,缓慢的咬下一半的草莓,眼神却一直有所指的看向傻傻的她。 e,他准备把咬过剩下的一半给她吗?展眉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而后开颜拿起杯,途中似不在意的碰了展眉的唇,然后放到自己的唇边,仰头倾倒,有香槟从边上溢出,顺着脖子流向衣领深处。然后沉下头,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唇:“极品哦。” “我要,给我!”展眉扑跳着去拿她的那半颗。 开颜邪邪的笑笑,却将剩下的半颗也含在唇中。 “啊?”耍赖?不甘心!展眉拿手捶他,“说话不算数!” 开颜抓住她的手固在他的脖子后面,弯下身子,完美俊俏的脸凑到她面前,语音因为含着草莓有些含糊:“想要?自己取。“ 真的可以吗?理智在告诉她这是不对的,感情却蠢蠢欲动,或许,这是她这一生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主动靠近他的机会, 酒精让她放纵自己。展眉半合上眼,缓缓靠近他唇上的草莓。 用细滑如贝的牙轻咬住草莓的一端,尽量避免和他唇亲密碰触,想将草莓抽出。 开颜偷偷咬下一些吞下,草莓就和展眉有相反意识的又往里了一些。展眉追上,再取。 次次重复,忽然发现自己的唇居然碰上他的温热,展眉心一惊,忙用上舌头准备将草莓卷出。 感觉到她的舌在自己唇齿间滑过,开颜倒吸口冷气,剩余的草莓吞下肚,搂着她腰的手狠狠一紧,近乎疯狂的吻住她。 第八章 好丢脸。 昨夜搬家的劳累酒醉的酣然ki的晕眩,三重刺激下,她她她,她居然在开颜的吻她的时候就这样睡过去了。 清晨被腰上陌生的束缚感惊醒,是开颜的手。 他就这么紧紧的环着她,她的背部曲线紧密的贴着他的胸线,没有空隙的。 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他有力的臂弯,结实的胸肌,紧绷的腿和某个早上特别生气勃勃的部位。 还是……起床吧…… 虽然贪恋这一刻亲密的接触,道德观念还是有的。 拉开身体间的间隙,小心翼翼的搬他环着她的铁臂。 挪开一点,再挪开一点,眼看就快大功告成,展眉正准备舒口气。一直很听话的任她搬动的手悍然一紧,身后的身子跟着也向前移, 再度与她亲密接触。 “这么早?”他暖暖的气呼在她的耳后,声音含糊低沉而性感。 “恩。”耳畔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抚弄让她喉头升起股暖意,不自觉缩紧身子想保持一定距离。 他却再度贴近,微撑起身体,将脸埋进她的耳际,唇贴着她的耳垂:“不再睡?” 他这样叫她怎么睡嘛!展眉沉默的避开他唇,表示无声的抗议,也拼命压抑莫名升起的心痒难耐的感觉。 开颜知道她的恐慌,放开她的耳垂,狠狠的抱了抱她,低低的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通过二人紧贴的身体传给了她,然后迅速的放开了她。 呼,再不放开,估计今天不用上班了。 昨天在她家没吻她,怕自己克制不住在那狗窝就要了她,昨天晚上放过她,怜惜她的劳累 而今天早上,唉,实在是时间仓促。 平了平自己的欲望,开颜翻身起床。 展眉松了口气,又感到有点失落。色女色女。她骂了骂自己。在开颜离开床的那刻转过身去看他。 “啊!”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叫,然后马上用双手蒙上自己的眼,严严实实的。 背着她的开颜知道她尖叫什么,垂眼笑笑,随意套上件裤子,返回床上,右掌撑着头,用左手拉下她遮在眼上的手:“难道不知道我裸睡的习惯?” 展眉满脸通红只差冒烟的看着自己上方坏坏的笑着的男人:“我又没和你睡过!”怎么会知道。 实在受不了眼前开合的红唇的诱惑,开颜手指吻上她的唇缘,慢慢移动,眸光变暗。 天,他的动作又让自己无法呼吸,她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离远一些:“不要靠那么近说话……” “远了,我怕你又听不见了。”就象她刻意保持的距离,拒绝他的靠近,拒绝他的暗示。 “啊?……”展眉完全不晓得自己那半带惊惶的表情、犹疑不定的眼神和疑惑的问句就冻结在唇边的可怜模样会带给开颜多大的冲击与诱惑。 开颜跳离床上:“我去上班了。” 忍住,忍住,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在乎忍一天。 展眉坐起身:“我们好象顺路哎。”不可以送她吗? 开玩笑,再一起走,他怕要上演车内激情了,飞快的穿上衣服,整好领带。 展眉双颊鼓鼓,看着他跑下旋梯,然后几乎没有什么停顿的听见大门打开然后铛的关上的巨响。 他吃了什么药了?居然去上班都用上超人的速度? 她本来以为昨天的一切可以让她有欢迎的,可是他急急跑离她的样子让她知道,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一次。 几点了?抓起床头的手机看看。有条短消息哎。 翻开来看,是赊月的,张德,还是又盗了一次公司的稿,已经被辞退,念在旧情,赊月不准备告他,可是公司的电脑似乎出问题了,所以要放大假。 展眉将展楚的号码发给赊月,让她去拉免费壮丁。然后就在床上发起呆来。 平时总是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真的闲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哈哈哈哈。"人未到笑先闻,紧接着是踹开门的声音。 赊月皱了皱眉,看来"老娘"又来了。 "大新闻啊!"丁灿的样子象中了体育彩票。 赊月却不大感兴趣的哦了声,粘着键盘的手也没停,唉,还是没用。 "鸟人公司三周年庆的走台服装中剽窃独尊服饰,相关人等已经被隔离审查,而且!他们的电脑系统也在同天崩溃!哈哈哈哈,大快人心。" 丁灿一个人在那兴奋了半天也不见有回应:"呀?你怎么不开心?"一个念头跑了出来:"难道是你做的!!!!"赊月有这么聪明? "很奇怪吗?谁都会做的。"赊月有气无力,只是她没想过有这个后果。 "怎么做的怎么做的?" 点醒白痴是天才的责任:"有一就有二,而且他们昨天三周年庆肯定需要这些东西,三年就有这么大规模,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明他们一直是在做这样的事情,我们并不是唯一。所以就随便去独尊借了点东西放你那,独尊的设计都是一出就有公证的,我顺便在里面带了个同天发作的病毒而已……"这样说应该比较明白吧?只是掩盖了关于张德的部分,他已经失去他的工作当做惩罚,就不必要再拉下他的名声。 靠,老娘要晕了,怎么从来不知道老鸨有这一手,独尊是大陆服饰的执牛耳者,要弄到他们的未发表设计可不是随便说说这么简单的。这次天人惹上独尊,死定了。嘿嘿。老鸨这手借刀杀人够狠。 瞟了在旁又乐又惊又傻又呆的宠物喷火龙,赊月叹口气,摇摇头,她真的没想到过这个后果啊:"丁大小姐,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要去打开那个文件夹吗?" 呀,老鸨怎么知道她打开过。 "我们系统一样崩溃了,好了,可以放大假了。" 呀呀,大,大大,大假。 "不过由于这次责任是你的,你留守,我们请了电脑高手,你要负责招待他。" 免费的电脑高手哦,展眉的哥哥这次休假休的还真是时候。 恩,先起床,然后,吃早饭,然后,去逛逛街,看看帅哥什么的,然后回来煮晚饭,恩,要煮他的份吗? 展眉的食指点在唇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安排着一天的行程。好象很空洞哦。 不管了,先起床。 从带来的包里翻出洗漱用具,打个呵欠,揉揉还是有些酸的眼睛,或许回去补眠也是不错的主意? 想归想,走还是走进了洗手间。 将毛巾放上毛巾架,牙刷放进牙杯。看着牙杯里并排立着的两只牙刷。手捧上有些发烫的脸,呃,好象同居哦。 完蛋,又发春了。 有些怕的草草刷过牙洗把脸,就离开这个让她又会遐思翩然的地方。 早上的那些冲击带给她的热度根本就没有消散过,即便现在这样一个人站着,也仿佛有无形的气息拂在她的耳后,让她面红耳热的。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踩~~~~~” 好耸的手机音乐啊。发呆的展眉脑里飘过这样的评价。 不过这个手机音乐好象满耳熟的…… 啊!是她的手机! 总算反应过来的跑上旋梯,抓起手机。还没说喂,那边就冒出了一堆。 “展眉,你确定这个牛郎是你哥吗?” 好火暴的声音,丁大小姐的嗓门有点大的…… “牛郎?” “就是乱78糟的鸟窝头,随便挂在身上破破烂烂露出大片结实胸膛的,随随便便挂在腰上的明显少了很多料的黑裤,全身衣物以容易脱除为目的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从事服务“性”行业的那种……” 这个………“应该是吧……”描述的,还是很形象的。 喀。通话就这样断了。 丁灿神经西西莫名其妙地问她这个做什么…… 手机却又响起了。 “你们公司居然用阻街女郎?” 老哥的声音哎。 “虾米?” “就是全身上下没多少布料,开口闭口老娘,气质想黑社会大姐头,算术除了九九八十一外,一一八十一到八八八十一都会算还有解释……” “如果她姓丁,那就是我们公司的没错了。” 咔。 老哥挂电话也挂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可是他们是怎么狼狈为奸在一起的呢?好象是很复杂地问题哎。放过放过。觅食先。 厨房……空空…… 难怪老到她家去蹭饭。 冰箱里总该有东西吧。红毛老鼠转移目标。 随着冰箱厚实的门的敞开,一盘刺目的红在里面嘲笑她般的娇艳欲滴。 草……草莓…… 满满的一盘…… 展楚合上手机,邪魅的桃花眼看向面前这个一直摆着大姐大姿势的女人。奇怪,既然她脚放的很高,也不觉得粗鲁,只是让人觉得可爱。 “好啦,基本上我们都确定对方的身份了。”展楚摊摊手,就当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可惜龙王庙不准备让大水认祖归宗。丁灿依然斜昂着头,鸟都不鸟眼前的人一下。要她招待他?哼,休想。 展楚耸耸肩,anyway,跳下桌子,排雷去也。 这次放假回来好象满衰的,被人拉来做免费苦力还要和某些阻街女郎冤家路窄。思及此,展楚看着屏幕的眼睛抬起来看了对面坐在凳子上高翘着腿的大姐头一眼。 “看什么看!”被当场抓获了,“没见过美女啊!” 美女他是有见过啦,只是没见过又老又当娘的这类罢了。 展楚帅性的笑笑,忙回手里的活,漂亮的手指在键盘间跳跃,发出小提琴疯狂的节奏。 电脑白痴被吸引了。这是对于另一个不属于自己领域的天才的崇拜情结,所以丁灿靠近了一些,又靠近一些,看他到底是如何搞定这个对于她来说高深的已经出了太阳系范围的物体。 她在看什么呢?感觉到身后人的接近,展楚有些不能专注手上的工作,她呼成的气就在他的耳后,让他有些心痒。 终于还是受不了的一蹭地,旋椅一转,头一偏想问她到底研究什么。 还是估计错了距离,太近,真的太近了。 他偏过的头,鼻下的温润就那么薄薄的擦上了她红润的艳唇。 四只墨黑的瞳孔一起放大,世界,就此定格。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呢。 赊月右手抓在左手肘部,微侧着头,略有些疑惑,其实,望日拍广告,她并不需要跟着来的对不对。可是偏偏没有半点迟疑的,她就出现在这里了。 “哇,望日真的是好酷啊。” 耳边传来的言语让她想起身边还一个花痴。 其实并不是很适应望日会要拍平面广告的样子。望日离开之后,她想他,却也没有疯了一样收集他的信息,有时候,这些东西只会让自己更伤心。所以都是辗转的听到一些。 中国的游戏业因为社会的缘故,前几天也并不发达,青梅在国外红的要命,在本国却因为行业的限制而发展很局限。今年恰好wcg在杭州的举行,让各游戏公司有了契机。 望日并不大摆pose,只是站在冷冷的略带不耐烦的让人拍照,这样都可以赚进钞票,真是让常人有些不平衡了。可是,真的让人感觉出他的酷帅,这一面,是那些年自己跟在他身后的时候经常着迷的望着的。 让他当广告模特,从商业角度来说,是最适合的。对男生,他是偶像,对玩游戏的女生不玩游戏的女生,他都有卖相,属于通吃的了。 “5年里只看过一次望日笑。”花痴男继续在旁边聒噪,“他总是游戏游戏的,还好对我和开颜还会说点点话。” 他本来就不常笑。赊月心里悄悄说,抬起手拨拨头发,好象头发又有点长了。正抱怨,忽然想起什么,手停住了,缓缓的放下。 最近,他,好象笑的比较多了。常常带着笑颜的对着她发呆,和suun争地位的争赢了会带些耍赖的笑容。 他也从那年的阴霾了走出来了吧。 “呀呀呀?我说望日会和我们说话你笑那么甜干吗?”安然对赊月脸上浮现的愉悦表现不解。 赊月不语的对他翻了翻白眼,走出了摄影棚。 “喂?丁大小姐,有没兴趣当老鸨?” “不不不,钱不是问题,只要不把云起的名字改成老娘,怎么都可以。” “什么?怕太累,你想想,当了老鸨就没人敢催稿了……恩……你考虑考虑,我不急。” 合上手机,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是的,有些东西,她也该放开了。 一张扭曲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不是吧,小姐,我这么大的帅哥跟你说话,你就这样跑开,很伤我心的哎。” “你算帅哥?”整个人感觉放松不少的赊月忽然有心情逗逗他玩。虽然他是国色天香没错,也不必要天天挂在嘴边吧。“远看象逃难,近看象乞丐,仔细一看,我靠,变态。“ 他那摔了一地的玻璃心啊……安然想趴到地上去捡了……这个姐姐,说话太狠毒了,55,亏她还想下个月暗恋她。 没话说了?赊月想走开了。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话呢。“安然却抓住了她,“难道你没兴趣知道望日5年来唯一笑是什么时候?” 和她有关吗? “去年望日被gameking杂志采访,问了一堆问题他一个没答,”安然怕她又跑掉,说话的语气快了很多,“只有说到最爱的,他答了moon,笑着答的。” 和她说这些……想帮望日改善关系?对安然的观感有些改变,这些年在国外,是他们一直在照顾着望日吧。 “你喜欢当攻还是受?”赊月忽然饶有趣味的逗他。 “吓!”安然居然脸红,“人家喜欢是很柏拉图的……” “双性?” “纯喜欢啦,不论男女,只要够格我就喜欢,喜欢人的感觉很好很好的…………”等一下,为什么他要和她讨论这些他的私事!!! 那边的赊月已经快笑翻过去,看见一颗长头发的番茄也满难得的。 “我好了。走吧。”一只精壮的手从后面搂住她,带着她向外走。 “喂!“安然在后面叫,不是吧,又丢下他就走。可是又还有广告没拍,他不能跟着跑……气死气死。 呃,望日,好象在生闷气。“怎么?” “没什么。”赊月,很少在他面前笑的那么开。虽然知道这样很傻,还是忍不住自己翻腾的醋意。 他不想说呢。赊月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接口。2个人之间的空气忽然变的寒清。 走出大厦,他没有去取车,反而带着她无目的乱走。 他一直没有说话,赊月也就静静的。 就这样一直僵着吗。想做些什么改变,却觉得无能为力。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算了。想些别的吧。 天气已经颇凉了。因为不是市中心,街上的行人散散的,倒是车来车往的紧。 在船桨击落之间看流水带走两岸的云烟 在手指交汇之间看穿过空气的阳光耀眼 在你我之间 在天地之间 谁转过身遮住脸不忍看一段青春走远 在宿命降临之间带一把有风霜的剑出发 在终点出现之前看一眼风起云落的天涯 在相遇之前 在离别之前 谁仰起头叹一声不忍说一句萧瑟的话 有音响店震天响的放着老狼的穿过流水。 在手指交汇之间看穿过空气的阳光耀眼? 一只手的应该怎么交汇?赊月举起自己的右手有些痴痴的从手指的间缝之间看并不耀眼的阳光。 另一只手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帘,与她的五指交叉,略留出空隙让阳光漏下。 灿出笑靥仰起脸就看见望日呵护的眼神。 望日拥着她的手从她的肩头滑下,改握住她的手。 迎面来的风弱了,原本有些疏离的气氛一下就在那一刹那,荡然无存。 又转过了一个街角。道路窄了不小。 一群背着书包的小男生从一个挂着脏脏红色丝绒的店门下钻了出来。 赊月眼睛一亮:“街机店!” 街机店哎……赊月眼中的亮光流星般的划过,一转眼变蒙上了灰灰的雾色,怎么忘了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玩街机了呢…… 望日原来的喜色也因为赊月的黯淡而暗淡,原来直走的脚根一转,目的地就成了街机店。 “望日?”赊月有些惊惧的看着他拉着自己走向街机店。 所谓幸福的不二法门,就是有时间没时间都不去思索自己是否快乐。她的平静只因为她的不想起,忽略所有可能带给她伤害的东西。 街机曾经是她最快乐的回忆,但当物是人非,往昔越快乐,面对时就会越伤悲。 望日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脚步却没停下。 “望日!”离那红色丝绒越近心跳越快,心底的黑洞扩散的越快,要将人吞噬的感觉,赊月用右手用力的扳着他抓着她的手指,太急于逃离,慌张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刻进望日的皮肉。直到沁出细细的血痕,赊月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手足无措的:“望日…………” 只要再一步就走近红帘内了。望日将赊月拥住,吻了吻她的发:“有些东西我们需要面对,我就在你身边,一直。”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吻还是她的话,身体的栗抖不再那么剧烈。虽然还是害怕,生根的脚还是跟着他移进了街机店。 街机是不会变的。变的只是有人。 从当年沸腾的景象,到现在的清净,正如她的快乐。 “呵……呵呵。”干笑了两声,“进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嘛,我们走吧。”语毕就想快步离去。 “想不想打游戏?”望日轻轻松松就制止了她。 “没兴趣。”太过迅速的回答如实的反应了她的违心。 “来。”望日当没听见,径直拉她到了kof97的机前。 “我不要!”在被迫靠近再靠近她曾经最喜欢的游戏之后,赊月终于克制不住的甩开了望日的手,瞪视着他:“严望日,你要玩游戏你玩好了。拉我来做什么!” 终于不再玩平静了吗?望日坐到了kof97前,将赊月拉过来坐在他腿上,用力的将她的右手按到街机的按健上。 一直在拼命挣扎的赊月在那一刻终于停止了谩骂。按在按健上的手似乎有电流传来一般,所有的感觉,曾经的所有的手感在那一刻似乎都苏醒了。 “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打游戏的梦早就放弃,可是她的手却一点都不想放弃。 “有没试过2个人打一个char?” “?”赊月询问的微反过身子研究望日的用意。 望日苦笑,骨节分明的左手握上摇杆:“我控制方向,你控制拳脚,还有,不要乱动,我会有反应。” 28岁,怎么也装不了纯情小女生,只能当没听见的回过头,按着按健的手有些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想重吻当年的最爱。 可是,kof讲究的是连击,需要方向和拳脚同时协调才发的出来,就连一个人玩都不是很容易办到的,两个人,真的可以吗? “开始了哦。”望日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右手放了一枚游戏币。 游戏币滚进凹槽,发给“咔哒”的声音,命运的罗盘,在那一刻,开始变化的运转。 开始是试探性的,以防为主,偶尔出招,当发现居然真的发的出招的时候,赊月的眼睛亮亮的回望了眼望日。 再也不用拘束什么,赊月开始花样迭出,巧妙的闪避,别出心裁的攻击方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实现,所有的一切都随她所欲。 赊月越玩越投入,孩子气的笑容重现,望日看着一个心神恍惚,不觉错了方向。 “喂,你小心点,人家要perfect的。”赊月并没发现望日是为了什么出错。 望日宠溺的笑了笑,重新将精神拉到游戏。 太easy,很轻松的就用一枚游戏过了通关。 “我们是膨服宇宙,无与伦比,神功盖世,举世无双,日月神侠!”赊月兴奋的的乱动的。 “喂。”望日急忙搂住她的腰,压她坐好,“跟你说了不要乱动的。” 赊月这才记起自己是坐在他身上,他热热的气息就呼在她的颈后,很痒,可是她不敢动。 “我说过了。”望日清清冷冷的声,徐徐吐露真情,,“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配我。” 终于,终于,有个厚厚的茧壳有了缝隙,胆小的飞蛾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张望属于她的世界。 天空依稀晴朗。 车来车往。 交缠的双手在空气中轻轻荡着。 心静如水,却不是死水,有轻风微波和杨柳,闲适而幸福的感觉。 盈盈的笑眼偶而为之的上仰总会对上灿灿的细眸,他的眼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似的。 问题不是这个,问题在于,他们现在正在目无交通规则的横穿马路啊,拜托他也给个违规者的专业精神好不好! 阳光很好,不灿烂却温暖,淡淡铺在每一个幸福的人身上。 只是有阳光,就会有阴影。 不远的地方,有阴狠的眼一直没离开过他们。每一个笑靥,都牵动他的杀意。 婊子,害的他没了工作,还用圈套套他,害得他家现在还被天人的人守着要报仇!恨恨的吐了口痰在地上,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第九章 好累,赊月有些无力,居然从广告公司就这样一路走着回到了家,走进巷子的时候,觉得脖子酸痛的厉害,举起右手想揉揉,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还粘着另一只手,微张手指,准备脱开。 酸楚的脖子上已然有凉凉的手搭上,清冷和按摩令她整个人放松。 “谢谢。”他们的脚步都没有停下,望日又不肯放开她的手,所以只有她走在他前面一些,半垂着头对着地面说着谢意。 看不见他的脸,也知道现在必然是有浅浅笑意的。望日的话依然不多,表情却柔和了不少。 她好象很享受。望日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轻浅的笑着。 有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空气里凭得带了阵寒风。 望日发觉不对,放开赊月的脖子,转过身子护住她。 闪着寒光的刀影凌空劈来。 情急之下,望日举起右手一挡。 刀子深陷进肉里发出闷闷的噗声,血渗出染红了毛衣。 迟一步发现情况的赊月转过身便看见了鲜血淋漓的场面,望日手上的伤口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张德!你干什么!”赊月挡到了望日前没,喝向手持凶器的张德。 砍红了眼的张德见被人挡下,从望日的手上拨出刀又向赊月扑去。 刀拨出手臂,带出更多鲜红,疼痛让望日闷哼了声,却在看见他凶狠的攻势时又一次挡在了赊月面前,刀再次 陷进了他的肩头,他伸出腿狠狠将张德踢翻到了地上。 “有没事?有没事?”急急查看望日的伤口,赊月急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张德从地上爬起,再次恶狠狠的扑过来。 望日自己拨出了肩头的刀,他皱了皱眉压下疼痛的叫嚷,用左手挥舞着小刀阻止张德的接近。冷清的眸子冰寒的放出死光,冷静的交代赊月:“打电话找警察。” 焦急不知所措让赊月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按110也是按了几次才按正确,声音也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全身冰寒,头很重,脖子到心脏的部位是空的,心以下又沉的要命,电话接通的那刻,手都有些软:“喂?110,拱酥区长干里巷有人行凶,是的,有刀,现在,有人受伤,请马上来。” 张德几次扑上来都被望日手中的刀阻了回去,最后一次太过靠近衣衫也被划破,眼看警察又要来了,咬了咬牙,看向赊月的眼里充满了愤恨,最后还是恨恨的哼了一声,飞快的消失在巷子的入口处。 望日靠口气撑着的身子终于在疼痛和放松下瘫开。 “望日!”赊月忙不及的扶住他,可是一只手根本拉不住他沉重的躯体,只能看他这样落到地上。 巷子不宽,望日靠在长了青苔的墙上,微弱的笑着。 “望日……”赊月蹲在他身边,手捂着嘴,眼里还是滴下了泪。 望日失血过多,不过无生命危险,只是没脱离昏迷期。 “哇,他不想参加wcg这种拒绝方式倒是满彻底的。”安然有些夸张,拿手挡刀哎,他当自己是铁臂阿童木吗。 开颜敲了敲他的头,在病房里还大喊大叫,发病也应该有个分寸的。普通医院和精神病院还是有区别的。 展眉有些担心的拍拍赊月的肩,她一直都没有休息,这样,人会垮掉吧。 床上的望日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啊,望日!”花痴男再度发出精装版狮子吼。 开颜抬脚先踹了他出去,用眼神示意展眉跟他出来。 放赊月在这,没事吗?展眉抬眼表示疑问。 相信我。开颜合了合眼。这个时候,应该还是放2个人相处好。 赊月根本没有发现病房里已经被清场了,现在对她而言正个世界就是病床上的望日。 张德已经被逮捕了。他疯狂的叫嚣着是赊月的错,赊月的无意争夺让云想的利益一直高不到哪里,是赊月害了他这辈子。 这一切让赊月开始怀疑很多陈旧的想法,关于责任,是否真的是只是作茧自缚。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目前最重要的只有床上这个男人,他昏迷的几天,她连跟着他去的心思都已经有了。 喉头的哽咽让赊月说不出话,只能深深的凝望着他苍白虚弱的面容。 感谢上苍,望日还活着,还真真实实的活在她的面前。 赊月喜极而泣。 “怎么又哭了……”望日抬手划过她红肿如核桃的眼,声音因未进水干哑的不行。 想问他为什么那么傻要替她挡刀,可是这个问题问出来似乎更傻,赊月只深深的凝望他,第一次主动握上他停留在她眼眶上的手。 就是这个人了,用他的手在儿时为她挡过恶犬,用他的手在丧亲时给她安慰,用他的手替她挨下锋利的刀。 她爱他的,一直爱他的,从来没变过。可是为什么他要是她的表亲…… “在想什么?”她的眼泪滴到了他的手背。 “没有啊……”赊月急急的放开他的手,抹去不小心溢出的泪珠,红着鼻子对他笑笑,“可能是哭成惯性了,一时停不下来。” 应该理智的,应该理智的。赊月心里默默的念,越念却越浮躁。 算了,理智都滚蛋吧。管他什么是非黑白,他什么道德伦理,管他什么他人舆论,他爱她,她也爱他,这就够了,她已经尝够了5年的孤零,心是空的,行尸走肉般的浮笑,她知道自己也无法再承受离开他的日子,就象这次,如果他失血而去,她会毫无犹豫的跟着他就这样去了。 就让舆论去舆论吧,在爱着的人有生的时候能快乐在一起,把握生存的短暂时间,才是最关键的。即便背离天伦,即便进入无间地狱。 “望日,”赊月握上他的手,“如果,和我一起就必须选择下地狱,你会去吗?” 望日回握,因为病痛而没有太大的力量,声音也并不洪亮,却字字分量:“没有你,哪里都是地狱,有你,即便十八层,甘之如饴。” 这就是所谓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于君绝吧。 赊月含泪而笑,一辈子可以碰上爱上这样一个人,也该无怨无悔了。 她轻伏下身,在他额头,留下蝶吻的痕迹,轻启樱唇:“那么,一起下地狱吧。” “真的没问题吗?”展眉在病房外边咕哝边跳起来想从门正上的看窗里看看里面的情况,她的记忆还一直停留在那天会议室望日和赊月并不愉快的记忆中,后来所发生的她全都一无所知。 开颜将手放上她的两肩,制住她墨西哥跳豆的行径:“非礼勿视。” 展眉愕然,嘴巴张的可以放下一个鸡蛋:“你是说里面正在非礼?” “哈哈哈哈。”蹲在走廊中间的盆花男人被引爆,笑笑笑笑个不停,“开颜,你的小红毛国文水准粉强悍啊。” 开颜随便一脚就把挡道的垃圾拨到了走廊边上:“去买点吃的回来吧。里面的都没吃过东西。”小红毛向来是他欺负的,哪有别人调侃的份,这颗灯泡也实在大的碍人眼,怎么也不能拿他当蜡烛对待。 “不~~去~~~~~~~~!”骄傲的盆花王子仰起下巴,即便被当垃圾处理了很多次,还是懂得威武不能屈地!人活一口气,没了就会断气的! 开颜一挑眉,冷冷的眸光射向安然,淡淡的表情没有起伏。 “我去吧……”展眉怯怯的举起只手。现场气氛好紧张哦,盆花王子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破盆王子,为了开颜少一个杀人罪名,这种简单的事还是天生跑腿的人去吧。而且现在回想赊月的样子……她和望日的问题应该是解决了不用她操心吧? 开颜的手缠上她的肩,拥着她向前:“一起去吧。” 展眉轻哦了声,现在似乎越来越习惯他不经意的接触了,被护在羽翼下的感觉,温馨的让她会以为自己就这样的化掉。 拐角的地方,展眉回头看了安然一眼,似乎已经非常习惯蹲地的动作,一直高唱,哦,盆花,他是一盆盆花,是一盆盆花。 出到主楼门口便看见一地的湿漉。 雨,细细长长的,斑斑的落着。 展眉伸出手接了接,感觉到沁心的寒意:“下雨了哎。” 她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如蝶翅般旋舞的雨丝。 这雨下的很缠绵哎,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哦。 “还是我去吧。”常老大的亚曼尼西装被糟蹋的话满可惜的,抛下句话,展眉就跑进了雨里。 是小跑。不知道是雨过分的清凉,还是跑离他身边的缘故,她会觉得周身都冷了不少。 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的跑着。 噫,雨小了么?久久都没感觉凉意沁心。从自己神游中清醒回来才发现头上已然换天。 还是灰色的,却不是天幕,而是亚曼尼西装。 斜转脸上仰四十五度,不出意外的看见开颜温柔的笑意。原来他一直跟着她跑来着……心里被一些暖暖热热甜甜象更出炉的发糕般的东西塞的满满的,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开颜好笑的看着她感动的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展眉点头点头,头发因为湿了贴着而没有飞扬。 “我倒是有话要说。”开颜被她的反应逗乐,“我们好象已经跑过超市的门口了。” 啊?反应过来的展眉戈然停止,回过头才发现在她出神的时间里好象已经离超市又有段距离了。e……而他,居然没有提醒她的一直在跟着她跑…… 展眉转身回跑,处于尴尬却更觉甜蜜,略带撒娇一味的斥了句:“你都不提醒我的。” 跑到超市的时候,开颜的外套已经湿的不能穿了。他无所谓的随便抖了抖,挂在臂弯。眼镜上也蒙上了白白的雨幕,他率性的取下,随意的插进上衣口袋。少了眼镜遮掩的深刻脸庞绝然俊美,风流邪嚣的令人屏息,嘴角噙着的微笑魔性倜傥高傲流转。 展眉看的有些痴了。 “口水。”开颜比了比她的嘴角。 展眉忙不迭的去擦,才发现又被甩了,想装生气的表情装不出又不甘心这样被玩,玩心一起的学狗狗甩头发,雨水抖了开颜一身。 开颜笑笑,先抬步进了超市。展眉跟进,追上他的时候12年来第一次主动将手插进他的臂弯。 开颜心一动,另一只手盖上钩着他的细小手指,并没有应着机会说出誓言,也没有将多年的心事对这个小女人倾巢而出,他在知足的享受现在,他以为他们已经心意相通,却不知道女人向来不敢太过相信自己的感觉,历来的血粼粼的例子多的让女人根本连誓言都可以怀疑的彻底了。 展眉因他手指的暖意而展示醺然醉意。并不确定他的心,但是还是为他的体贴而感到满足。 “要买些什么呢?”忽然发现自己与他的这样的行为有些象小夫妻过日子,展眉吃吃的笑了。 开颜附到她耳边用他好听的不得了的声音轻描淡写:“草莓。” 白细的面容轰然酡红。 那夜的记忆,全都回复,心上的身上的统统都在同一时刻给出反映。 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开颜轻敲她的头:“小色女。” 展眉抗议的捶了他一记。不再言语。 在温馨氛围里采购些速食,并不想太快结束,这样的氛围让人想赖着不出来。 可惜,天要下雨,很多事情,开始与结束,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啊!常总。”某人惊诧的声音。 “好。”开颜淡然。是业务上有来往的公司副理。 “常总和妹妹逛街呀?”副理笑呵呵,语言中却有明显的刺探。 妹妹,原来别人眼中并不是小夫妻呢。听在展眉耳中屹然是他人眼中的定局,勾着开颜臂弯的手往下滑了滑,脸上却挂着乖巧的笑向来人招呼:“你好。” 她的回应等于默认了对方的猜测,开颜眉头微皱,他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妹妹? “呵呵呵。”副理摸着自己的光头很开心,“真是难得碰见常总,一起吃个饭吧,小女一直都很仰慕常总少年英才的。” 听他的话,展眉才发现他身后也跟了个少女,羞涩的低着头,显然是怀春状态的。 呵,怎么忘了常老大向来是抢手货色。展眉的手滑下了开颜的臂弯,插回自己的袋中,眼睛开始东瞄西瞟,这样的时候做什么才比较自然呢…… 随着她手的下滑,开颜的心也在往下沉。还是一样,闪的比什么都快,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碍于面子又只能与副理寒暄几句:“今天还有事,下次一定。” 呀?是他哎!看见熟人,展眉眼睛一亮,礼貌的丢了句:“慢聊,我遇见个朋友先过去了,哥,走的时候叫我。”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找个借口逃走比较好。 居然还叫他哥。开颜全身无力,有些疲倦的捏捏眉间,目光追着她逃离的身影而去,待看见她在和谁招呼时,身子一僵。 奸夫! 就是那天在街头碰见的开车男人。 “失陪。”急不迫待的告别,全然不顾光头副理的百般挽留,急于抓回出墙的红杏。 “阿超!居然又碰见你哎!”展眉笑的很开心,笑意却没有传到眸底深处。还是要笑的,笑笑就会觉得自己快乐了。 “我们有缘啊。”阿超从学校开始就满喜欢和小红毛哈啦的,“一个人来的?” 不会问问题的猪头!人家就是不想想起这个事情!展眉在心里发发飞标。 “和……我哥哥来的。”算哥哥吧,虽然不是亲的,却一直看她长大,也关心她的。 “让让让让”货架车匆匆驶来。 展眉正在过道中间,闪开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便撞进了阿超的怀里。 某人墨黑的眸子已然升起了火。 “厄……”阿超忽然有些怕怕的样子,“是不是长的还算帅,高我很多,应该满温和,可是皱起眉头有点凶,眼光就可以杀死人的那种……” 呀?形容的还算贴切……“这你都算的出来?” 阿超捂着嘴指着她身后:“气势汹汹走过来的那个……好象……” 展眉转过身的时候开颜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咧开一个实在称不上友善的笑容给阿超,不说只言片语的就拉着展眉走人。 “喂……”这样很不礼貌哎。 开颜不管,走人。 拖不开他的力道,只有扭头朝着阿超喊:“我先走了哦!下回再聊哦!有好电影看记得找我!” 居然还当着他的面勾搭男人。开颜握着展眉肩膀的力道不觉加重,要捏碎一般。 “痛……”展眉呼出声。 开颜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心,力道卸了不少,却依然不放开她。 迅速的结帐迅速的跑回医院迅速的把东西扔给没吃饭的人,一刻没让她停留一刻没让她开口。 直到到了车里才让展眉松了口气。 没有发动。开颜的目光漂移着,也不停留着小红毛的身上,似乎怕自己一个火大掐死她。 “他是谁。”终于可以清楚的说出话。 为什么是这样的口气?好象她有对不起他似地……“他是……”她以前同学来着。 “有天看见你在他车上,为什么。”这个是关键。 “那个……相亲……”替丁灿回绝来着。被他的激动所感染展眉发现自己也说不清话了。 言不及义的四个字让开颜的逻辑马上为这个男人的身份下了定义,情敌。 居然还是相亲认识的。想起那天看见展眉脸上璀璨的阳光笑容,感觉自己心底一片昏暗。守了她这么多年为了什么,爱了她这么多得到什么。周身的气都冷凝,感觉心里不可遏止的怒意。想到她为其他男人洗手做羹的样子……除非他死! 快速的发动车子,油门狂踩。车子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展眉被他不要命的开法吓到,却不知该如何出言阻止,只能祈祷还有命看见明天的太阳。 到了公寓,开颜狠狠的关上车门,不看展眉一眼径自上了楼。 他的怒意实在莫名其妙,展眉有些委屈,她是被伤害的那个吧?她都没有怎么样。莫非男人也有生理期? 糟糕,还是火大。开颜仰头灌水一杯冷水,不管用,于是直接将下杯水泼到了脸上,还是不管用。 大冷天这样会感冒吧……展眉还是觉得应该劝劝他:“常老大……” 又叫他常老大!!!!!! 开颜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掷到了地上。玻璃落地发出清脆的响。 展眉被吓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开颜反身,灼灼的眸子盯住她。 “干……干什么……”莫名的恐惧让展眉向后退,他的目光过分狂野,不似她所熟悉的开颜。 眼前有些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势,他的炽烈怒气颇有将她生吞活剥的热度。 开颜闭了闭眼,现在的自己没有多少自控能力,这样对视下去实在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伤害她,他向浴室走去,全身都湿了,顺带冷静一下:“洗澡。” 洗澡?局势的忽然变化让展眉有点不适应……气氛差太多了吧。 花洒淋下的水并不能平复他多少的怒气,更多是是恐惧。 如果有一天,如果另一个人,就这样从他手里夺做了远比他生命重要的她,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展眉!帮我拿下衣服,我没带进来。”浴室里忽然飘出呼唤她的声音。 洗澡不带内裤!亏他做的出来。展眉扯了个鬼脸,还是乖乖去帮他拿衣服,然后再度敲门,背过身,只余了手在门处。 浴室的门拉开了,伸出光裸缠水的手臂,拿的却不是衣服,直接就将展眉拉进了门内。 根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忽然有股力道抓她进了门内,然后花洒洒下的水大的让她睁不开眼,她被狠狠的压在了墙壁上,氤氲的雾气里有一道彷如焚风的热气夺了她的呼吸,自己的唇舌皆被吸进一个热得几乎熔化的空间里。 一发不可收拾,野火燎原般的热吻。烧的人理智全无。展眉无意识的回应着他的吻,让开颜的攻势更加猛烈。 直到耳畔拂过一声带点撒娇意味的轻喘,当她明白这声吟哦是从自己的嘴里逸出时,羞愧让她恢复了些些理智。 “开……颜……”天那,他的手在干嘛。展眉隔着衣服按住在她的浑圆上不安分的大掌,“不要玩了……” 她的话让他暂停了动作,半撑起身子看向她,带了一抹红艳的火焰的眸子锁住她的:“我哪里在玩?”他在很认真的办事好不好。 “我们……谈谈……”展眉平复着娇喘,试图和他沟通。 这种情况下应该做什么?啊,应该做什么?读那么多年书,最实用的应对却一点多没教,校园教育真是失败。 “正在谈……”他想了很久了,不能再接受任何的干扰,他再度舔上她的唇,阻住她的话,灵舌轻轻的舔着那被自己先前的狂态惊吓而略微僵硬的唇瓣,舌尖先是沿着唇形来回轻抚着,等待着她的一点点放松沦陷,被她按住的右手没有再滑动,手指却细细的捻着她的尖挺。 这样算什么谈法嘛!展眉偏开头避开他火热的唇舌,扭动身体想挣扎开禁锢。 “我……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洗澡了……”到底怎样啊…… 她偏开头的动作让他的吻顺着脸颊滑到脖颈,一寸寸的往下。 开颜撑着墙的手缩短距离,将自己缓缓压向她。 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欲望,展眉被他吻的迷糊的脑袋终于有些明白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她忍不住用力地推着仍然吻得意犹未尽的开颜,睁大的眼睛里盛满惊吓和对无法控制情况的恐惧:“开……开颜……”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开颜连哄带骗的拐回她的唇,低沉诱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就在今天,无论如何,不管怎样,都要在她身上盖上他常开颜的章,自此将她光明正大的划入保管地带,野男人一律禁止接近。 开颜的嗓音低沉的诱人失神,他的左手手指轻划过她的颈,然后下滑到锁骨,引起她一阵轻微的战栗,“你看你,全身都红成这样,好象草莓,好想一口把你吞下去。” 随他的动作酥痒而麻痹的感觉直冲她的脑部。 “别……呃……”拒绝和吟哦几乎同时从小嘴里吐出。 他用浓烈的热吻夺去她说话的能力,他抓住她本想推阻他的双手往上一拉,再用自己精壮的身体紧密地贴著她。 他的舌尖尝遍了她嘴里的每一颗贝齿,再缠绕住她下意识想抵抗的舌头,钻入他的舌根下方撷取她口中渗出的蜜津。 她已经无法思考。 而他的眼里除了强烈的占有欲外,就只剩猩红的欲火。 “我爱你,我的小草莓。”情焰烧灭最后理智的一刻在她耳边吐下真情告白。 夜漫漫,春意盎然。 第十章 万众瞩目的wcg依期拉开了。诸国的游戏高手济济一堂,不同肤色不同眼眸不同的语言,相同的冷静相同的自信相同的目的,wcg以和游戏市场直接挂钩,若然在比赛中脱颖而出就可为代言的游戏带来广大市场,更何况,此次比赛,是在市场潜力不可估量的中国举行。 游戏教皇严望日的受伤使比赛的结果更加具有悬念,今年各项冠军究竟会花落谁家,各大小媒体都迫不及待想先人一步的揭开塔.拉夏神秘的面纱。 "没意思。" 盆花王子已经在别人注目他之前就蹲到了地上,摇晃着脑袋发表他的意见。在被人当垃圾处理了几次之后,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姿势,这个姿势最大的好处就是练出一身公共厕所无论蹲多久都屹然不倒的功夫。 这次wcg太没意思了。望日不参加的话,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比赛时间已经过了,再过几分就当他自动放弃,他却一点都无所谓。 "安然的sciii是世界排名第二的。"开颜替听不懂盆花王子抱怨的赊月解惑。 没有了对手的比赛根本就是切菜,毫无乐趣。安然的痛苦是很好理解的。 望日轻笑,嘴角那抹消失了多年的气闲若定在赊月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同时回来了:"如果你这次能拿sciii的冠军,我倒是可以陪你玩场表演赛。" 他的右手根本还不能玩游戏。赊月不赞同的拉了拉他的袖角。 "我有分寸。"望日用只2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和她说。 赊月点了点头,无条件信任他的。有人可以让你信任有人可以让你依靠,女人要的东西其实向来都是简单的,只可惜,浅薄的男人大多都做不到。 盆花王子被他的说法鼓舞了,霎时化为天边呼啸的风,sciii~~~~~~我来啦~~~~~~~~~~~~~~ "真的要表演赛?"开颜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也知道他的出言无悔。 "要。"望日将赊月拥入怀中,头放在她的肩上,"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我和赊月一起。" "怎么可以?"赊月先开颜一步表示这是不现实的行为,"游戏的战略概念我都不太清楚 了。"最近经常和他一起玩2vs1,可是都是和pc的,实战,而且还是和高手过招,怎么可能! "你清楚我就够了。"望日轻浅的一句就堵住她想说的大堆理由,"我说过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配我。" 赊月的回答是亮过火流星的微笑,所有的过往都化成冬日温泉,款款旭流,开心的不开心都让他们更加珍惜能够在一起的时刻。人生苦短,能够无怨无悔的爱我所爱并为我所爱所爱,是最大的幸福。 开颜咳了声,受不了的别开眼。刺激。真的被刺激到了。他已经和小红毛剖明心迹了,可她却一直还是失魂落魄若即若离的样子,到底还要做什么,才能让她象赊月对望日一样自然的对他展现亲昵信赖:"我去和wcg组委会商量表演赛的事情。"不想再多呆一秒了。 表演赛挑所有冠军的建议很快就被肯定了,精明的组委会发现了2个人玩一个char的噱头会给他们带来多少的商机。 当表演赛的广告做出后,反响完全比正赛事还要来的大。所有的比赛都成了一个超长的前篇,似乎都只是为了这个表演赛而准备的前奏。 几日后。 “我会紧张。”坐在望日身前的赊月有些不安,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是公开性的对全球同时播放的表演赛,她从来没有这样走到大众的面前,兴奋和紧张一起让她的精神很难平缓。 望日噙着微笑,未伤愈的右手环到她身前握住她无反应的左手:“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的。” 本是不相干的话,却似多年前他握住她的手一样让她安定,左手的神经已经损坏,她感觉不到他握住她手的触感,心里却明白那份安全,他说不会再放开呢……抑制不了的笑在她脸上漾开。 “专心。”他将她的脸转回屏幕。 比赛,拉开帷幕。 首先开始的是warvi。 对手是kor,一个曾经在游戏上称霸全世界的国家的选手。 虽然望日是游戏教皇,但是一个人的协调度都是很大的问题,两个不同的个体玩一个角色协调度就更难说了,何况另一个还是一般男玩家看不起的女流之辈。女生玩游戏可以精细,但是大局观上来说很难和男生相比较,这就是高手和顶尖高手的距离。 能进决赛并取得冠军的当然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他也并没有因为这个犯轻敌的错误,一开始的步步都做的很完美。 赊月握着鼠标的手非常的稳定,进与退不差不分厘,完美的让现场的观众开始问那个帅姐姐哪位。 望日一直在配合著赊月的操作,却在要定下一个拓开点的时候小声了说了句:“左上。” 那只是闲置点,并不是必争之地啊?赊月心里动了动,却还是随他的意见第一时间操作。 当对方探察到这个点时,被激怒了,他没轻视他们,他们却轻视他!手里的攻击不由猛烈了起来,却也因为激动而带些卤莽的冲动。 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激怒对方?赊月在游戏之外微微的想了想。 望日却又下了另一个指定:“偏左。” 没有时间去细想什么,游戏由不得分心,赊月快速的移动鼠标。 防守的很完美,反击也非常漂亮,当然赢的一点都不轻松。 第一场比赛结束后,赊月还是有些不明白,虽然望日指点她设的几个点到后来都显示出先见之明,可是完全是没必要的先见之明,如果按另一种打法的话,完全可以更迅速的解决对方。 比赛之间安排的很紧凑,根本还没有想明白就开始了下一场,就这样的一场接一场赛着。 安然果然不愧世界排名第二,6个品种游戏中sciii是最后一个,他也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也是赊月觉得应付起来最麻烦的一个,望日也有相同感觉吧,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指示在这场中隔的时间特别长。 莫非并不是为了比赛?赊月在忙碌的比赛里稍稍抽空想了下一直积压的疑问。 “右上。”望日终于又有时间下了一个乱78糟的指示。 赊月在将鼠标点到右上时,脑里忽然铛的想了一声,所有的疑惑就此解决了。 回想6场比赛中望日指示的位置,建筑连接起来刚好是6个字母。 s-h-m-i-l-y. seehowmuchiloveyou。 天那,别人在认真比赛,这个人在想些什么。赊月脸哗然而红,鼠标的操作小小的错位。 安然抓住这个机会大举进攻,兵压城下。 知道她发现了什么的望日并没有因为败势而懊恼,游戏只是游戏,她却是他的一生。反而赊月在拼命的补救自己的失误。 安然却忽然停止了进攻,推开键盘站了起来:“我认输了。” 含笑的眼眸投向对面站台明显心不在战的两人:“日帝月后,名副其实。” 满场哗然。有为安然不把握胜机惋惜,更多的是为望日赊月精湛技艺和安然的大度的掌声。 望日拉着赊月起身,手一直没有离开她,抛出了另一颗炸弹:“今天是我的告别赛。” 告别赛?赊月惊异的看望日,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又是为了她吧。一直活跃在媒体前的话他们的关系迟早会被揪出来,然后狠狠的批斗,呵。闲人太多也是世上一大烦恼。 她不会劝他再考虑,不是自私,而是因为游戏可以有很多种形式,不一定非要wcg,已经站过世界最高峰,很多事情看法对他而言肯定是不一样的。她尊重他的决定。 “展眉你哭什么?”丁灿看见展眉泛起的清澈的泪,被拉来看比赛看了半天啥都没看懂,旁边倒是有位哭了,这又演的是哪出类? “他们……好感人……”虽然没有什么对话,但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交握的双手里洋溢出的温情似有柔柔的白光一直包围着他们。 “好久没看见那么感动的了,中午吃饭不要叫我,我要好好的哭一场……” 庆祝wcg圆满结束的自助餐会。 “看看看看。”丁灿拿着叉子指指满面春风走来的赊月,“这个女人满脸就写着四个字:我在发春。” 赊月当她发狂,坐下后微笑反问:“那丁大小姐脸上写的是什么呢。” 很明显不是吗?丁灿撇撇唇,举起手在脸上虚点了三下:“三个字,我淫荡。” 不对哦,根据bt帮的说法:正常算什么,bt才是美德,保守算什么,淫荡才是学问,纯洁算什么,色情才是艺术,她应该说自己很有学问才对。 “为虾米是淫荡类……”展眉秉着非问无以广识的宗旨一路问到底,眼前这个自称淫荡的女人基本是她的准嫂子了,还是要搞清楚的好。 还不是因为你老哥太艺术?丁灿没好气的白她一眼,红毛咋会摊上这么个老哥呢,把她也拖下bt行列了:“我去取吃的了。”再按这个问题讨论下去实在是少儿不宜,老娘先食遁啦。 “有问题吗?”从丁灿大刺刺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就看见展眉一脸的欲言又止。 可以问吗?展眉还是觉得问题太八卦。 “呵,说好了。” 恩,憋着是难受的,展眉点了点头,考虑如何措辞才是合适的:“你……和望日……表亲?” “是。”原来是问这个,早就看开了,也不在意别人去问。 “那你们以后……”旁系三代血亲似乎不准通婚的哦。 “小傻瓜,”看展眉困惑的要抓头发的样子,赊月笑开了,“结婚并不是两人相处唯一的路。而且三代旁系不准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畸形儿……”好像是这个原因。 “恩。”赊月闭眼点了点头,然后张开,“我节育了。” 吓!展眉差点跳起来:“望日知道吗?” 他不知道,赊月摇了摇头:“这个不重要。” “那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你了怎么办。感情是瞬息万变的,谁能保证以后?就这样剥夺自己当母亲的权利,会不会草率? “不会的。” 吓,这么有信心。“怎么样可以这么确定对方的心意呢?”展眉嘴边喃喃。 “什么?”她的话语太轻赊月并没有听清,便问了声。 “没什么啦!”展眉扯开个轻快的笑容,指指她身后,“望日好像在找你。” 不是很放心的看着展眉,真的没事吗?越是平常快乐的人,痛会隐藏的越深,她有些怕展眉再积压下去会崩溃。 刚来的望日并不清楚状况,很急的拉着赊月走人,他有东西要给她看。 到了外面,一张纸递到了她的面前。 担心着展眉心不在焉的赊月不时往门里张望,看眼纸看眼门里,几番后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什么:“结扎?!” “如果我们不能有子嗣,那就不要子嗣了。” 这算心有灵犀吗?赊月说不出话,只能感动的抱上望日。 违背了一些东西,上天太忙不知道会不会惩罚到他们,就让他们自己给自己一些惩罚吧。 蓦然忆起有些不对的展眉,糟糕,急急再向厅内看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都走了呢。展眉的笑容收了不少,只薄薄涂了层似笑非笑的唇膏。 几天前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过程,痛苦和甜蜜交杂的,从身体到心理。 他说他爱她。在激情时刻。 我爱你,我爱你,本身听多了就觉得是谎言,更何况在那样一个时候,怎样才可以肯定他的真心真意,怎样才 知道这所有欢愉是君心似我心,而非欲望作祟? 视线在会场里搜索起他的身影,不自觉的。 有些人是天生就会发光的,比如开颜。在人流错杂的地方,很容易就看见他长身玉立的身影。 坐在角落隔着长长的人墙,遥遥的看着他,看他那抹挺拔修长的身影连同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脸,看他勾着红酒,在众人中轻松周旋,谈笑风生。 重重叠叠的距离感,又一次,包围了她,象多年前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看他篮球场上的英姿,然后的然后,她看见那天遇见过的副理的女儿措不及防的吻上他的颊。 没有推开,没有轻斥,依然满脸是温柔的笑意。 心死。 怎么会忘了他向来对谁都温柔。所谓的爱你,不过是安慰吧。 梦想还没有成形,就只余一地支离破碎的幸福。 展眉听见自己的心劈啪剥落的声音。 妈的。开颜在心里悄悄的骂。被死花痴占了便宜,碍于场面却不得不维持风度。被人看着的强烈存在感让他偏头将目光投向那个人的方向。 隔着层层人来人往,视线在空中相撞。 该死,展眉。开颜看见展眉迅速的别开眼,心里一阵绞痛,她不会又要瞎想吧。 顾不得应付了,提腿就向角落走去。可是人们并不让他称意,一路总有人挡住他的过道要与他寒暄。 啊,居然躲开了。展眉发觉自己生硬的躲开他的视线,完全是反射式的,被人抓到偷窥一般。 爱情是不可靠的,承诺是不可信的,身上的伤,心头的血,难道还不够清晰吗? 甚至还称不上爱情。展眉嘲笑自己。 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果然白痴。 抓起自己的包起身。现在的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一个人。 开始时候被人挡住,开颜还会耐着性子解释自己有事,一次又一次,他的脾气已经濒临爆发,当发现小红毛居然不在原位时,他整个人都疯狂了:“展——眉——” 心焦和恐慌的吼声让现场一片静寂。 没人应声。 她不在了。她居然不在了。 做进计程车的时候,眼泪还是留了出来。 幻灭的结局要么是觉醒,要么是永别. 这样的选择有些残酷,可是当初我们决定真心的去爱一个人,去等一个人时,我们已经选择了今天必须面对的痛苦. 道理都是明白的,可是还是会伤心。 还是出去走走吧,用几天时间让自己冷静,让自己还可以把他当成青梅竹马,让自己把发生的这一切都忘掉。 “城站。” 飘着雨的大城市的初冬,没有晚霞的黄昏,空荡的的士.无处漂泊.她在呵满雾气的车窗上画他的名字,想起他一贯的伤害,想起自己固执的错爱.想起在他怀里那一刻虚幻的温暖,想起烟花般短暂绚烂的爱情,温柔而悄无声息的幻灭. 南京也已经颇冷了。 居然跑到南京来了。展眉吐了吐舌头。当时好像是一个脑子不清楚哦。不管啦,既然来了就应该好好的玩下下。 伤心当然还是伤心的啦,不过既然是出来想开的,就应该更开一点。 比如,应该去尝尝闻名以久的鸭血粉丝汤啊尹氏汤包啊,口水口水哦。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排队呢。展眉在队伍里跳啊跳看前面的人的速度。这年头连吃个东西都这么麻烦,人家真在伤心哎,有没有的优惠排前面点或者打个八折什么的呀? 完蛋,又想到伤心了……其实就这样跑出来好像满冲动的。都怪电视剧!都怪言情小说!搞的她脑袋一糊涂的时候就只知道照做了。当时真的很生气,那种感觉是吃醋吧。其实,开颜没必要对她解释什么对吗。毕竟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承诺的。 出了会神又往前看了看,不是吧,她都想了那么一堆乱78糟的了还没有排到她啊? 想起他的时候还是会感觉抽痛,浅浅的,几乎难以觉察,但却是存在的。一直逼自己把伤害压到最底,可是总还是会有不听话的痛强硬的抬起头。 喂,后面的人不要推她啊。展眉警告的嗔了后面一眼。 继续伤心。唉,或许回去真的跟太后说找个人随便嫁了吧。不想再在他一贯的温柔里又再自作多情了。 终于在想想等等着捧到了她的汤包和鸭血粉丝,腾腾的热气,感动啊,果然是谁知盆中餐,个个皆辛苦。 位置又是问题。展眉端着盆左看,满满,右看,满满,下看,地上脏,上看,飞不上去,米有位置哦。 一个大伯的起身让她眼睛一亮,飞快扑了过去占位置,不稳的手让粉丝汤飞溅了出来,几滴在盆内,几滴在桌上,还有……在边上的女子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红毛慌乱的找纸巾。 “我没事。”那个穿着毛衣的女子接过纸巾,朝她微笑下。 展眉也情不自禁回了一笑,她好像很好相处哦。坐下来,又偷偷看了边上女子几眼,恩,挺好看的,尤其笑起来,好像……展眉摇头晃脑,想不出形容词。 不想啦,还是汤包重要。可是这么个圆不窿冬地东西咋吃类? 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来,展眉干脆整个放进了嘴里,一咬——啊!整个汤包立马吐了出来,张着嘴吐着舌头拿手扇:好烫哦。 旁边一张纸巾递过来,是刚刚她的受害者。 “汤包不是这样吃的……应该这样。”陌生女子想了一会,好像不知道如何解释,干脆示范给她看。 55555,居然有个陌生人对她这么好,展眉差点拿着人家给的纸巾去擦眼泪了。 眼角看到桌上放着的好几个相机,小红毛好奇的问:“你是摄影师?” “恩,算是,不过是不专业的那种。” “摄影师是不是能全世界乱逛?”好羡慕哦。 “不是,这次恰好来南京。”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不如帮汤包拍个照片吧。”展眉突发奇想,失恋的人是可以有怪想法的。 “呃!”这下是那个女子差点被烫到,努力跟上对面小红毛的思路,“你是说在人道毁灭前,给它来个遗照,恩,以后好怀念?” 赫!吓死人,居然有人知道她的想法,展眉睁大圆眼。 用来怀念啊……圆眼有点黯淡,好像和开颜长大就没有拍过照片了,恩…她回去要照遗照啦。 “你呢?”展眉的坚持不懈终于换来了对方的搭理。“好像不是本地人哦?” “失恋,跑来玩……”展眉垂下嘴角,好丢脸的原因,看着她拿出相机拍了张汤包,感人,这么好说话。从包包里翻出张名片递了过去,“洗出来给我张哦。” “平展眉。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的平展眉啊?”笑,好姓好名。 “是啊。”为什么每次都会把常开颜的名字带上来诠释她的名字呢?就是因为这样,害她一直想忘都忘不了的,一定是这样。 “我叫赵默笙。”默笙莫名其妙的就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子,“去年冬天,我也和我家那位闹别扭,恩,而且很严重。” “现在呢?”她闹别扭起码还是家里那位,开颜算她的什么呢? “现在?”默笙笑盈盈的,“现在又冬天啦。”唔,南京的冬天冷得连牙齿都觉得冻,还是早点回去好,想起某人打电话来充分发挥律师长才旁敲侧击她的归期的样子……忍不住笑开。 她看起来好幸福的样子。展眉晃了晃脑袋羡慕得不得了,她现在只想在这边晃几天,镇静了就回去找就回去找开颜拍遗照。然后呢…… 然后下一个冬天,开颜会和谁在一起呢? 回来是肯定的。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回来的那么快。 展眉对自己苦笑。 竟然在吃完汤包的第二天马上就包袱款款的跑回来了。这个……谁让她……卡里没有多少钱呢。 果然出走是需要计划的,电视都是骗人的,哼,哪有那么简单就可以出走的…… 唉。既然回来了……开机吧。掏出埋在包底深处的通讯工具,现在的年头一个人想消失真的是太简单了,只要把手机关了就谁都找不着了。 开机之后瞬间响起的铃声吓了她一跳。 刚开机就有人找?……是开颜…… 迟疑了片刻,还是按下了通话键,故作轻松的口气:“么西么西。”没可能那么快又忘却自己做过的美梦的,而她梦的全部内容现在正在电话的那一边,控制着急的语气让她疲惫不已。 2天以来一直没有停止过拨她的电话,虽然一直都是关机关机,但是他都没有放弃,终于给他抓到了这一刻: “你在哪里?” 他的口气好像很着急哦,是不是家里问他要人啊?不然她不麻烦他,他应该开心吧。 “火车东站。” “站在原地不要走开。我马上过来。” “可是……” “没有可是,我现在就在附近,马上就到。” 展眉看着手里挂断的手机,呆楞了片刻。现在的她并不太适宜看见他的。她还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还不能单纯的将他再看成大哥哥,他的唇他的吻他忽出的热气,不该想起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或许早断早好吧,早点拉他把遗照拍了,早就断了联系…… 走,还是等,这是个问题。 还是走吧,实在怕自己看见他的俊颜又不要脸的想巴上去了,错第三次的话就可以直接和猪头等同了。 展眉转过身往公交车总站走去。寂寂的,拖着影子。 有纷乱急忙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越来越近,好像在追赶着什么。 想回过身看的时候,她已经被人从背后紧紧的抱住,鼻尖缠绕的都是熟悉的纯男性气息。 他……这是做什么…… 展眉发现自己心里探出头的期盼,闭了闭眼,将这些都压回去,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开颜一直就不知道他的温柔会给别人带来什么的。 开颜抱住她,不愿放手的,差点,差点就又被她逃走了……酸楚的心情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在心里千回百转…… “为什么要走……”开颜涩涩的声音。他真的不明白,她对他不是无意的呀,那为什么她总是要逃离他的身边。 “你说的是……”哪一次?现在,前两天,还是…… “一直。”开颜一字一句却重若千斤,被这两个字压的喘不过气的是他自己,他低垂的眼眸闪过浓浓的伤害。 “呵呵,”展眉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干笑,装傻,“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开颜攸的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翻转成正面对着自己,双手捧起她小巧的脸,逼她直视他所受的伤害,不能再让她一味的回避下去了,他今天要一个清楚的答案,“我的爱让你那么迫不及待的想逃吗?” 什么他的爱?展眉的眸子瞪大,他说的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她从来不知道心情从地狱到天堂居然会是这么快的转换。 “我就那么不可信任吗?”开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惊讶,他所有的注意都放在问出所有他的疑惑,然后要得他的答案。 “平展眉,我守了你那么多年,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我并不要求你会给我相等的爱啊,只要你给我一个小小的希望,如果你会爱了,那个人就一定是我,连这都是奢望了吗?!” “每次,每次都那么迫不及待的想从我身边逃开,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让你爱我?” “我……我一直有爱你啊……” 开颜问的无力的时候,一直折磨他的小人儿忽然弱弱的冒出一句。 “你说什么?乖,展眉,再说一遍。”他诱哄着,他需要确定不是在做梦。 切,才不要再说,丢脸死了。难得羞涩的小红毛拉下他捧着她脸的手,准备走人。两人的僵持已经被很多人注目了,她可不想上报纸。 开颜亟于解决问题的扯回她,ok,这句话以后还有机会问,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老是要跑开?” “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被众人的目光搞的难为情死还要被他扯回来继续丢脸的小红毛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的吼了回去。 “我有说过。” “哪有!”她又没有未老先衰,怎么会不记得。 心情大好的开颜但笑不语的看着她,真的要他说出什么时候说过吗,他怕当场小红毛就想挖地洞了。 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怕怕,终于明白他目光下的用意,展眉马上又变成了颗红红的草莓,举起一只表示暂停:“行了,当我没说过。” “不行吧,我怕某人以后又不认帐……”开颜故意逗她。 “我说行了就行拉!”展眉河东狮吼。 围观人群立时又增多了一倍。 天哪,她不想见人了。展眉将脑袋埋进开颜的怀里:“我们走吧,就这样带我出去吧,我不想被看见脸,好丢人哦。” 开颜狂笑。 爱情长跑,终于到达了终点。长吐口气的,好累,不过也好幸福。 尾声 任何爱情都有问题。 “为什么不要?”开颜的问题是结婚。 “我还年轻啊。”展眉背过身吐吐舌头,谁让他什么都不说还害她伤心那么多次。 “展眉。”没办法,只能出下策了。 展眉应声转过来。 开颜拿出戒指咻的扔了出去。 汪汪,一只红毛狮子狗很快的跑过去接了,接到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该死的条件反射。 开颜得意的笑,果然从小培养是有好处的。 “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你要我还是他。”望日的问题是情敌。 赊月无奈的耸耸肩,可怜的suun,今天大概又要睡阳台了。 每天都会跑到床上骚扰他们生活的并又要被扔到阳台的suun正无辜的在旁听,就是不大懂人类这门外语就是了。 外语真是坏东西。 “我不喜欢。”丁灿的问题是姿势。 “要么我们试试其他的?”展楚继续埋头研究书。“艺术”书。 哦,盆花,我是一盆盆花,是一盆盆花。 盆花王子是问题是孤单,因为只有一盆…… 太后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他的爱情没有问题。爱的人走了并不是问题,只要爱,还在他心里,她就从来没离开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