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退位之王爷太难缠》 第1章 女皇帝 景元28年,除夕夜。 一场血雨腥风打破了热闹的年夜会。 称病在府的二皇子带兵叛变逼宫,福寿殿门血流成河,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皇帝气得更是一命呜呼! 没了主心骨,众人更乱了,宫妃、宫娥乱窜逃命,稍有不慎便成为刀下亡魂。 此刻,后宫某处宫殿后门,四个身影偷偷摸摸得朝着御花园的某处狗洞打探。 恰好今日是年夜日,这御花园倒是没有人守着,给了四个人机会。 “娘娘、殿下,外头没人,赶紧走吧!”狗洞对面的小丫头一身不合身的太监服,脸上露出松懈的表情,将手伸向洞内,拉着正在爬的佑沛儿。 狗洞被爬山虎拦着,爬的并不顺利,一旁的年轻女子帮着拉扯,减少阻力。 “沛儿小心些,别伤着了。”低声说话的是佑沛儿的生母静贵人。 静贵人也恰巧称病,躲过了这场宫乱,得到消息后,母女二人带着仆人赵嬷嬷和蝶儿趁夜就准备逃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得太多,还是怀里藏的宝贝太多,佑沛儿竟然硬生生地卡在了洞口,这出也出不去,进也进不来,急得满头大汗。 外头的宫女蝶儿是又不敢用力拉扯,里头的母亲静贵人也不敢大动静,听她一声惊呼赶忙就往回拉。 佑沛儿痛得直冒汗,死命咬着嘴唇,可她一挣扎,结果两方的力更大了,她再也忍不住大喊了一下。 瞬间,所有力都消失了。 “我的小祖宗诶!”赵嬷嬷低声道,“您可小点声,别被人发现了!” “嬷嬷放心,这里没有人的!”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阵脚步身。 “什么人在哪儿?!” 佑沛儿心中一惊,赶紧朝着外头爬去,而母亲和赵嬷嬷也奋力地推着她。 此刻的佑沛儿已经想不到怀里的宝贝,只想着能出去就行。 外头的蝶儿也是个护住的,用力地扯着她,可卡的位置太好了,硬是没有任何的动弹! 最终佑沛儿还是被抓了出来,连带着外头的蝶儿也没幸免于难! 那几个官兵打量着他们,她缩着母亲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赵嬷嬷向前一步,拿出自己的腰牌。 “这位是皇上的静贵人,惠州知州的嫡女,而那位是皇帝的八殿下,不准你们无理!”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是拿不定注意。 “带走,交给将军处理。” 随后,她们便被带到了奉天殿,殿内人倒是不少,有大臣,还有各宫的高位嫔妃。 佑沛儿认得那些妃子和各个太监总管,但大臣里头,就认识一个丞相,是她父皇最信任的人。 带她们来的士兵走到一个年轻的将军面前,低于了几句,那将军便朝着她看来,瞬间,佑沛儿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被冻僵了…… 那人朝着她大步走来,站在她面前。 佑沛儿才看清此人的面貌,不仅惊艳地张大了嘴巴。 面容俊秀,玉秀临风,即便身穿铠甲都无法令人忽视他绝佳的容貌,只是佑沛儿不喜欢他的眼睛,如鹰眼一样,让她很不舒服。 在她打量的时候,男子也在打量,片刻,突然朝着她跪了下来! “鄞州守城将领冷子濯,叩见新君,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话一处,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佑沛儿吓得后退了一步,脑子懵懵的。 “我……我不是……” “微臣奉皇上之命前来支援平定内乱,且委托微臣选定新君。如今叛乱者二皇子已死,合适的新帝便只有您。” 佑沛儿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母妃,可母妃此刻也已经懵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 而此刻后头的那些大臣亦是一个个跪了下来,高呼吾皇万岁! 佑沛儿欲哭无泪,随后就被宫人拉去了乾霄宫旁的汤池洗漱,她还扭捏着不敢脱,硬是被那几个嬷嬷撕了下来,结果一旁的宫女突然尖叫了起来。 她赶紧跳进了汤池,掩盖住了自己的身子,可怜又愤怒地望着那些下人。 不一会儿,嬷嬷带着冷子濯就进来,冷子濯毫不客气的将光溜溜的她拎了出来,盯着光溜溜的某处,眼睛眯着,周身的寒气令人毛骨悚然。 “佑星沛,嗯?” “皇子就叫佑星沛!” 冷子濯冷哼一声:“那公主呢?” “公主叫佑沛儿……” “你们当真是胆大妄为,可知这是欺君之罪,是大罪,要杀头的!” 她噘着嘴,对上冷子濯的冷漠的眼神。 “母妃怀的是龙凤胎,只是哥哥出生便夭折,便未上报,是内务府自己记录错误,与我们何干,再说父皇已经死了,我才是皇上,便不是欺君之罪!” “呵!” “我知道你想当皇上,可名不正言不顺,你需要一个皇上。” “所以呢……”冷子濯的声音愈发冷了,冻得佑沛儿有些发颤。 “所以,本宫这个皇上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是女儿身,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把柄,只要这个把柄在你手中,本宫就会是一个合格的傀儡。” “八皇子倒是清楚的很?” “宫里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本宫知道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和保护自己的人,将军不想合作吗?” 冷子濯的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敬佩。 “你很勇敢。”说着,冷子濯便解开披风将她盖住,“若你是男子,必定是一代明君。” 佑沛儿笑了,笑容极其甜美。 “可恰巧我是女儿身,才能不会阻碍将军的脚步,若是本宫是男子,将军觉得本宫会甘愿做一个傀儡吗?” 冷子濯沉默了片刻,道:“皇上想要什么?” “本宫要要让凤家彻底瓦解,看着那个曾经打压虐待我们母女俩的疯婆子被我们踩在脚底下!” “将军可愿意为了未来无上的权利,得罪凤家吗?”她定定的望着面前的绝色男子,很期待以后的日子。 “微臣,领命!” 之后,佑沛儿洗漱完毕,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龙袍,临时受命坐上了那一个所有人都想要的龙椅,成为了这苍瑞国第十六代国君! ------题外话------ 新文开了,请大家多多关照呀 第2章 摄政王就该是你的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对于辅政大臣们的选择。 奉天殿中,大臣们乌泱泱地站着,左边是丞相沈攀为首的文官,右边是冷子濯为首的武将。 自古文武不对付,如今也是一样,两边正为了先帝的谥号争执。 内务府拟定了两个谥号,怀和闵。 先帝在位时期碌碌无为,承蒙明帝留下的大好江山能让这位先帝得到这两个谥号。 不然就先帝那奢靡的日子,国库的空虚根本配不上这两个字! 文官觉着怀好,武将觉着闵好,一直僵持不下。 佑沛儿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的大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可作为领头的两人却是一言不发。 她眨了眨眼睛,问沈攀:“丞相,怀和闵是什么意思呢?” 被点名的沈攀微楞,回答道:“怀便是指先皇性格仁慈,闵则是悲天悯人,内务府的人的确是很会选。” 佑沛儿眨了眨眼睛,掰着手指头道:“父皇的确仁慈,可是他也会为了博贵妃娘娘一笑而把宫人打得皮开肉绽,然后在伤口上撒盐,看着宫人跳脚的确是很好笑呢?” 十一岁的孩童笑眯眯的,天真的笑容却说出血淋淋毫无人性的话。 此话一出,文官们闭嘴了,这等帝王如何配得上怀字! 当武将们得意洋洋的时候,佑沛儿又掰着手指头道:“父皇也悲天悯人,当初有好几个地方大旱,父皇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还是顾着眼前好,丞相觉着是不是很有道理呢?” 沈攀神情一变,这事儿还是他当初向先皇禀报,但国库早已空虚,皇帝自己忙着潇洒,哪儿有多余的银子,最后还是皇后想了法子凑足了银子。 看来这闵字也是配不上了。 沈攀看着冷子濯:“不知道冷将军有什么好主意?” “下官自然是听从丞相大人的意思。”冷子濯嘴角微扬,“不过先帝好内远礼倒是与曾经的一位帝王挺相似的。” 沈攀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好内远礼,即为炀,的确是个好字呢。” 炀可不是什么好的谥号,可百官们也不敢多言,但总有一些比较轴的。 佑沛儿赶紧拍手道:“丞相大人说好,那必然就好!” 她嘿嘿一笑,百官瞧她却像是看傻子一样。 确定了先帝的谥号,接下来便是最关心的辅政大臣。 “皇上,先帝驾崩突然并未有任何的遗诏,您如今还未能亲征,必然需要有人摄政。” 开口说话的是内阁大学士凤铭,便是那位丽贵妃的父亲。 “太后娘娘位分不高,也从未了解过朝政自然不是合适的人选,如若选择辅政大臣,除了丞相大人,皇上怕是不会信任其他,不如继续任用内阁,皇上也可放心一些。” “凤大人这主意打得真好!”冷子濯拍手称赞。 “冷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本官可都是为了皇上着想!” 冷子濯没有理会凤铭,而是看向沈攀,问道:“不知丞相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凤大人提议的确是好,先帝在世时政务都是交给内阁处理,且内阁大臣之间也是相互制衡,倒是不会有什么事儿。” 沈攀这话很显然是偏向凤铭,凤铭还没来得及高兴,沈攀话锋一转。 “不过新帝登基这事儿丽贵妃可是十分不满,甚至是怨恨,凤大人作为丽贵妃的父亲,怕是不合适作为辅政大臣,冷将军意下如何?” “丞相大人说的极是。” 佑沛儿突然拍手,用十分不满的语气道:“原来你就是贵妃娘娘的父亲!” “贵妃娘娘说我母妃是贼人,偷了属于她的位置,还喊母妃是贱人,我讨厌贵妃娘娘,也讨厌你!” 说着,她还抄起龙案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凤铭,凤铭根本就不敢躲,滚烫的开水浇了一脸,倒是让看不惯他的人幸灾乐祸了一把。 “皇上!”冷子濯看了眼佑沛儿,“凤大人是朝廷重臣,亦是老臣,您不该过于片面。” 佑沛儿眨了眨眼经,低着头,弱弱地哦了一声。 沈攀脸色有些怪异,淡淡一笑:“还是冷将军厉害,依老臣之见,冷将军倒是也是个合格的辅臣之选。” “丞相大人,这冷将军不过是三品守城将领,如何担当得起这辅佐之责?” 开口的人是站在凤铭身后的官员,是凤家党派之人。 此人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佑沛儿眼神略有嫌弃,便低着头继续玩手中今早一个小宦官塞给她的孔明锁。 作为一个合格傀儡,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对已经决定了的事儿盖上玉玺。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就这轻叹却一下子让下头的人嘘声了…… 佑沛儿眨了眨眼,有些意外突然来的安静。 “冷将军原来只是三品官员吗?”她看着丞相沈攀,一脸天真的模样。 沈攀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笑了笑:“冷将军虽然是三品武将,但世袭了忠勇侯的爵位。” “冷将军是侯爷呀?”佑沛儿很是意外地看着冷子濯,“那侯爷是不是就是皇亲国戚?” “回皇上,忠勇侯虽是外臣,但既然封侯便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 “哦。”佑沛儿还是一个淡淡的回应,但这忠勇侯三个字却是激起了浪花。 自古以来外臣封侯的不多,冷子濯的父亲原本也不是高官,只是偶然救了皇帝两次被封侯。 而冷子濯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成为皇帝宠臣,因而让人都忽略了这位能让一品大员忌惮的将军其实是个侯爷呢。 可如今没有辅政大臣的情况之下,这个所谓的皇亲国戚身份就有些不同了…… 就在这个时候,冷子濯突然上前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布递给公公。 总管卓生看了眼佑沛儿,然后念了出来。 “若爱卿能击退叛乱,新帝上位之后,朕允诺尔摄政辅佐……” 沈攀大惊,顾不得身份礼仪抓过那锦布,之间上头用血写的,而这下方还有先帝私印为证! “丞相大人,这是下官收到的先帝血书,本想着不拿出来,毕竟有丞相坐镇必然能解决辅政大臣人选,可如今看来并不妥当。” 沈攀脸色煞白,但过后就恢复,对着佑沛儿盈盈一拜。 “皇上,冷将军所在的鄞州距离瑞安不近,先皇求了远水来救近火,可见对冷将军的信任,微臣没有怨言!” 没有怨言吗? 沈攀咬牙切齿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可这血书锦布是,龙袍内侧的布料,不能作假。 落款的是先皇的私印,更加不能作假! 摄政之人除了他冷子濯,还能有谁? ------题外话------ 女主超级喜欢坐观虎斗,233333 第3章 男人也在意年纪 摄政王的人选已经定了,除了叛乱的,其他官位上的人不变,内阁依旧辅助新帝处理政务。 不过有了摄政王,这变相的就是削弱了内阁的权利,弄得沈攀更加不待见冷子濯。 可如今冷子濯的兵都在瑞安城内,被说是其他人了,城内的各大世家是没有那个胆子。 如今冷子濯如愿做了摄政王,她身边的人终究是回到了身边。 “沛儿!” “母妃!”佑沛儿赶紧扔下手中的狼毫朝着小跑过来的母亲跑去。 她撞进母亲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抱着她。 “母妃,我好想你。” “母妃也想你,我的沛儿从来没有离开母妃这么久,让母妃瞧瞧。” 夫人拉开她,仔细地打量着。 而佑沛儿也在打量着自己的母妃。 原本凹陷下去的双颊如今有些圆润的模样,皮肤也光滑了许多,只不过眼瞎的乌黑却是十分明显 她又看了眼其他两人,虽然丰腴了些,可精神头都不大好,看来这突来的好日子并没有让她们习惯。 “娘娘,您该改口了。”冷子濯突然走了进来。 母亲这才意识到他已经是皇上了,脸上的担忧亦是多了一份。 “不知贵人是否有空,微臣有些事儿需要与娘娘商量一番。” 冷子濯的眼神一直都是冷冷的,只不过此刻更加地令人惶恐不安。 母亲点了点头便跟着冷子濯去了偏殿,留下赵嬷嬷和蝶儿。 小丫头强颜欢笑,说着这几日过的是如何的好,连赵嬷嬷也附和着。 佑沛儿笑了笑:“你们放心,我没事的,你们好好伺候母亲就好了,其他的有本宫扛着。” 可她这样说着,赵嬷嬷却更加心疼了。 “殿下,奴婢听闻那晚伺候您熟悉的宫人全部被贬去了辛者库,要么就因为一点小事被送进了慎刑司,不管如何,那些嬷嬷和宫女最后都没了什么好下场。” 赵嬷嬷抓着她:“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佑沛儿点了点头:“是被发现了,不过这对我来说确是好事儿。” “什么,你……”赵嬷嬷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冷子濯和静贵人便过来了。 静贵人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赵嬷嬷脸色有些难看,赶紧去扶住自家主子,刚要张嘴,冷子濯便挥了挥手,一个太监和宫女从外头走了进来。 “这是卓生与隐蝶,先帝身旁总管的人,以后就让他们伺候皇上,娘娘无需担心。” “见过陛下、太后娘娘。” 两人面生的紧,但瞧着不似一般的宫人,对于冷子濯选的人,佑沛儿没有任何的问题,如今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没有选择。 卓生与隐蝶麻溜地给他们行了礼,随后便去外头候着。 母亲此刻脸色缓和了许多:“多谢摄政王了,本宫也能放心许多。” “静贵人……哦,应该要改口称为太后娘娘。”冷子濯顿了顿,“内务府已经拟定了您的封号,只要先帝的丧事办妥,您就可以迁居康宁宫。” “辛苦摄政王了。” “这是微臣该做的。”说着,冷子濯看了眼她。 佑沛儿撇了撇嘴,然后抱住母亲,安慰道:“母亲,一切都有孩儿在,以后您只管享福,谁也不会踩在你头上,哪怕那个人权势滔天,还能大的过皇帝吗?” 母亲很是欣慰,赵嬷嬷也红了眼眶。 “请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太后娘娘,让皇上放心地管理朝政。” “嬷嬷……”她心中一阵酸涩,她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赵嬷嬷是母亲的乳母,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她相信有嬷嬷在,母亲定然好好的。 等着母亲走了,佑沛儿狐疑地看着冷子濯。 冷子濯挑了挑眉,倒也是没问。 “朕以为摄政王是个无情之人。” “此话怎讲?” “那些宫人还活着,朕以为你会杀了他们,毕竟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 冷子濯轻哼:“皇上,这世上没有最牢靠的嘴,相比于死人,微臣觉着活人才好。” 他玩转着一个茶杯,又道:“活人就有把柄,人死了,反而引起旁人的注意,所谓的秘密也就无法藏着。” “朕受教了。” “陛下需要学习很多的帝王之术,微臣会慢慢教授与你。” “是,亚父。” 冷子濯一愣,双眼微眯。 “皇上刚才称呼微臣什么?” 佑沛儿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道:“亚父啊!” “亚父?”冷子濯的眼皮很不爽地跳了一下,可佑沛儿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 “母妃说过,这世上最尊贵的称呼便是亚父,虽然你不及父皇,可毕竟也是摄政王,要辅佐我的,那称呼您为亚父不为过呀。” 冷子濯平复着自己的怒气,问道:“难道微臣很老吗?” “摄政王怎么会老,只是朕今年才十二,,就算是皇子也要十四五才能大婚的,而男子二十弱冠,您已经二十二了,与朕比起来的确是不小,称呼您一声亚父,也是尊敬您啊。” 佑沛儿长得非常好,虽然静贵人长相普通,可炀帝却是个大美男,而佑沛儿像足了炀帝,那笑起来实在是很无辜天真。 犹豫以往吃不饱,瞧着比同龄人瘦弱,更显得一双大眼十分无辜。 冷子濯感觉自己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可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亚父,朕一定乖乖的听话,好好做个皇帝。” 冷子濯嘴角不自然地抽出,忍! “亚父,你怎么了,是不是操劳过度,卓生,赶紧给亚父倒杯热茶!” 冷子濯再忍。 “亚父?亚父?” “闭嘴!”冷子濯忍无可忍,“皇上,微臣虚长您十岁,着实担不起亚父的称呼,您还是直接称呼微臣名字罢了。” “这怎么行呢亚父,你可是摄政王,朕还得依仗亚父你呢?” “微臣还有事儿,皇上先忙着。”说罢,冷子濯再也受不了亚父二字匆匆离去。 “亚父早去早回,朕等你!” 看着冷子濯落荒而逃,佑沛儿的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加好看了。 果然,男人也是很在意自己的年纪呀。 第4章 帝师 自从登基后,这每日要处理的奏折是越来越多,但大部分都是小事儿,要么就是废话,虽说都是内阁处理过的,到她手上也是扫一眼的流程,可佑沛儿还是觉得实在浪费她的时辰。 当他看到今日与武官对话的老大人那毫无用处的奏折时,气得直接扔了出去,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即便没有外人,皇上也该收敛一下脾气,毕竟在外您只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 佑沛儿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冷子濯,问道:“大理寺这么快就让你回来,还真的不像是他们的作为。” “微臣无罪,那小兵也无罪,自然不需久呆。” “那摄政王可是查到了什么?” 冷子濯却没有回答,反问:“皇上聪明伶俐,应该能想到吧。” 佑沛儿来了兴趣,往后依靠,笑看着冷子濯:“沈家,或者是凤家,反正是其中一个。”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从今日沈攀的反应来看,那刑部尚书倒不像是沈家的人,那应该就是凤家的,毕竟丽太妃那疯婆子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惯朕当皇帝,更受不了母亲这样一个低等的妃子飞上枝头做了太后。” “皇上果然聪慧。”冷子濯顿了顿,“这只是其一,那其二呢?” “其二?”佑沛儿笑了,“这一点稍微有脑子的就明白了。” “摄政王你的军队还在瑞安城内,当初这三千精兵打败了二皇兄的两万大军,谁不忌惮,相比于父皇的血书密旨,这军队才是最大的威胁,如若你这兵不回到鄞州,那凤家或者是沈家的小动作就不会少。” “不过今日凤家动了手,沈家怕是不会插手,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沈家怕是很希望自己做那个渔翁。” 啪啪啪—— 冷子濯轻轻地拍着手掌,略有些惋惜。 “分析很到位,但还是错了一些。” 她愣了一下,不满道:“有什么错?” “沈家从来就不是旁观者,而凤家亦不是无能,相比于开始败落的沈家,崛起的凤家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今日沈攀的做法并非是公正,而是再讨好微臣。” 讨好? “如若沈攀不管,那六十大板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但同时刑部尚书的儿子死了,以此为契机来抹黑微臣与皇上,皇上根基未定,此事出现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把控不来,所以沈攀是在帮皇上,也是在帮微臣。” 她仔细想了想今日沈攀的言语,的确是这么个意思,不禁身后出了一层冷汗。 “到底是我失策了。”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大臣都知道您是个心智不全的人,这种童言无忌的,也无需去管了。” 佑沛儿瞥了眼冷子濯,问道:“如若沈攀不帮,那摄政王是否会将把朕是傻子的事儿散播出去?” “必要时。” 她翻了个白眼,相当无语。 “哦,对了,今日丞相与微臣提起帝师的事情。” 佑沛儿听闻感觉遭雷击! “帝师?”说道帝师二字,她的声音都小了。“丞相大人这是觉得朕傻的事儿还怕有人不知道?” 对于帝师,佑沛儿还是忌惮的,以前跟着皇兄皇姐一同上课,那老学究实在是可恶得很,只要背不出便打手心,父皇的面子都不给! “丞相难得提出,微臣也是不得已答应。” 佑沛儿挑眉:“朕倒是觉着摄政王是故意的吧,知道朕非常厌恶帝师那枯燥的课,还非要来膈应!” “为帝者,必要学帝王之术。” “是吗,可是之前摄政王不是说要亲自教授朕吗?” 冷子濯直接忽略她这句话、 “丞相大人推荐了一人,乃是先帝帝师的学生,此人文采出众,是个帝师极佳的人选。” “另外一个是微臣推荐的,苍瑞最年轻的状元,学识自然好,可为人有些高傲,又过于年轻,怕难以服众。” 两个人选,按照她和冷子濯的关系,必然选后者,可帝师是沈攀提出来的,那自然要选沈攀的人。 “朕有选择吗?” 冷子濯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帝师是谁皇上是没法选,但是却可以选择喜不喜欢。” 佑沛儿也觉得有意思,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咯。 第二日见到新帝师的时候,还是让她的嘴角不禁抽搐起来。 面前的男子约摸四旬上下,一身考究的青衫,面无表情,妥妥的和她以前碰到的帝师一模一样,就差了一把胡子。 这第一天上学,佑沛儿被逼得不行。 什么《四书》、《五经》,必须都要看,还要背,最主要的是滚瓜烂熟! 问题是她还要装作痴傻,背个三字经也要磕磕绊绊,更别说熟读四书五经了。 虽说无需再被打手掌心,可三两个个时辰下来,整个人都懵了! 结束了之后,她迫不及待就冲回了御书房,直接将书给烧了,顺带将那些碍眼的奏折也给扔了。 宫人也不敢上来,她就是个痴傻儿,闹脾气也是正常。 发泄了好一会儿,佑沛儿累得趴在龙案上发呆。 沈攀这是找人来膈应她的,好把她折磨疯了,换一个新傀儡,好让沈家能重新回到顶点的位置。 忽然,她想这里不是乾霄宫,周围都不是自己人,不能露出自己的一丁点本性。 于是,她掩下了脸上的不耐烦,继续露出那副痴笑的模样,好似刚才的事儿没发生过一样。 这时候,冷子濯突然来了,还带着些怒气。 “摄政王……” 冷子濯剑眉微蹙:“帝师与微臣说,今日皇上三字经都背不了?” 佑沛儿无语,她是傻子,怎么可能背?! 她揪着手指,嘟着嘴:“朕很努力了,可是……那些字朕不认识啊。” “那皇上为何不好好听课,却让卓公公给你送吃的?” 佑沛儿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她这不是为了表示自己是痴傻么,当然只想着吃了! 当然她知道冷子濯这么做,一来是帝师打报告,二来,也是也是找个合适的机会。 佑沛儿配合的嘴巴一扁,两行热泪就下来了。 冷子濯有些头痛。 “朕不要上课,不要学习,朕只想吃好吃的!” 冷子濯深吸一口气:“陛下,您是皇上,这些都得学习。” “朕不喜欢!”不仅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即便不喜欢,您也得继续。” “朕不要!”佑沛儿喊着,抓起手里的茶杯朝着冷子濯扔起,而冷子濯也没有躲,那温凉的茶水便泼了他一身。 冷子濯怒气满满,挥袖而走。 不过半日,她与冷子濯因为帝师闹别扭的事儿就不仅而走,让那些个人笑得捂不住嘴了! 第5章 第一次合作 如往常一样,刚过四更,佑沛儿便被隐蝶唤醒,都不带让人缓一下,就开始洗漱。 随后用了些早膳,又看了会儿书,这才去了奉天殿,而奉天殿中,大臣们依旧在哪儿吵吵闹闹,让人烦得不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扬起一个天真的笑容,蹦蹦跳跳地爬上了龙椅,晃荡着腿看着下头的人。 “启禀皇上,微臣要弹劾摄政王,他放任手下在城中作乱,毁坏百姓之物,还请皇上为民做主,还瑞安一个清静!” 高声呼喊的是刑部尚书,之前的弹劾奏折她也看了,也让人调查过,不过是一个小兵与一纨绔子弟起了冲突,明明是这贵胄子弟调戏民女被小兵制止,可在奏折中倒是成了小兵的不是。 佑沛儿依旧傻傻的笑着,然后看向冷子濯,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 冷子濯挑了挑眉,道:“皇上,此事刑部已经结案,微臣不知道为何刑部尚书还要提起这事儿?” “微臣冤枉,微臣有理有据,可摄政王非要让微臣放了那小兵,还说是皇上的意思,微臣也是不得不从啊,请皇上做主!” 刑部尚书说着,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冷子濯倒是没有说话,不过下头的武将倒是看不惯这些文官了。 “放你娘的狗屁,分明是那纨绔子弟调戏民女在先,小兵瞧不下去才动手制止,自己绣花枕头一个打不过,如今倒是倒打一耙,要不是摄政王,那小兵估计就死在刑部了!” “那小兵只是一平民,不管那贵胄子弟如何错,自然有刑部,何须一个平民动手,以下犯上便是罪!”左边的文官也嚷嚷起来。 “老子是不懂什么规矩,可也明白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按照大人的意思,这条律例也是摆设咯?!” “本官并非此意,尔等怎能如此污蔑!” “有什么好污蔑的,我国律例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您老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脑子不好用了,既然不知道就早些告老还乡,别在这里乱害人!” 说着,一旁的武官纷纷笑了起来,让那老大人气得脸红脖子粗,频频看向前头一动不动的沈攀。 下头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佑沛儿眉头微皱,喊道:“别吵了,烦死了!” 她眨着无辜的眼睛,还带着水汽。 “母妃说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谁错,就罚谁,让他长记性就好了!” “皇上英明!”刑部尚书喊道。 看着刑部尚书那副嘴脸,她又道:“可是你说是小兵错,那边又说是那位公子的错,那到底是谁的错呢?” 冷子濯淡淡道:“皇上觉得是谁的错呢?” 佑沛儿有些为难,看了眼冷子濯,又看了眼沈攀,笑道:“既然不知道谁的错,那就说明两个人都有错,那都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吧!” “三……三十大板!”刑部尚书懵了,他还想说什么,丞相沈攀走了出来。 “皇上英明,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样处理,更妥帖。” 佑沛儿眯着眼笑,拍手道:“还是丞相最厉害,那此事就让丞相去办,一定要办得好好的哟!” “皇上。”冷子濯喊了她一声,“刚才微臣忘记说了,那受伤的公子乃刑部尚书嫡子,所以此事还需要大理寺处理。” 佑沛儿愣了一下,看向刑部尚书:“那个,是你儿子?” 刑部尚书冷汗直冒,磕磕绊绊道:“是……是微臣之子。” 她冷哼一声:“那一定是你儿子的错了,你定然是包庇自己的儿子,非说那小兵的错,朕要赦免小兵的错,把小兵的三十大板给你的儿子,打他六十大板!” “皇上,微臣知错了,微臣罪错了!”刑部尚书痛哭流涕,“摄政王,微臣知错了,真的错了,不该污蔑您的人!” 沈攀咳了一声,道:“皇上,六十大板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那是会死人的,还请皇上斟酌。” “是吗?”她又有些为难了,摆摆手,“那就听丞相的,三十大板好了。” “微臣明白了。” “皇上。”大理寺卿突然一撩官袍跪下,“此事虽然要让大理寺复查,但那小兵毕竟是摄政王的人,还恳请皇上让摄政王去大理石配合调查。” ?“小兵是摄政王的人,可又不是摄政王做的,为什么要让他去呀?”佑沛儿歪着头,将一个心智低的人演绎地很完美。 “本王愿意配合。”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冷子濯这是打算把事儿揽上身? 大理寺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佑沛儿不会反驳冷子濯的决定,便摆摆手:“那摄政王早去早回呀。” 随后,其他大臣又禀报了一些事儿,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儿,很快早朝就结束了。 下朝后,她特意拉住冷子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冷子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此事看是简单,实际上有人在操控,微臣得去查查。” 佑沛儿一愣,没有想到里头是这样的情况,便也放了手。 回了乾霄宫,她瞬间放松了,脸上的痴傻笑容也散了,露出的只是无尽的烦躁。 卓生与隐蝶都是冷子濯的人,对她的身份也是知晓,也明白他们之间的交易,也没有必要再演戏,让她也放松了不少。 卓生端上茶水,说道:“皇上要相信摄政王。” 佑沛儿扶额,叹息道:“朕不是不相信,而是很心寒六部之中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败类存在!” “其实不只是六部,任何机构都有这样的人,但是无论什么样的人,好好利用,就是好用的人。” “那些人什么意思,朕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们明知道朕是摄政王的傀儡,却还要在朕的面前数落他的不是,这不是找麻烦吗?” “皇上怕是忘了,如今朝堂上摄政王看着强悍,但实际上把控朝政的依旧是丞相和内阁,所以三处是相互牵制,就算是摄政王错了,丞相大人与内阁也有权利让他做不成。” “不过摄政王有先皇的血书,因而内阁与丞相也是没法撼动王爷的地位,但不代表,不能从其他地方突破。” 佑沛儿一笑:“比如说,城内的军队?” 第6章 智取的重要性 与冷子濯大吵一架之后,佑沛儿难得地给自己放松了一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隐蝶叫了起来,然后才去的上书房。 帝师早早就到了,看到她依旧行了一个很规矩的礼。 “先生免礼。”佑沛儿傻傻笑道:“朕要多谢先生,要不是先生,朕今日就不能躲懒了。” 帝师却皱起了眉头。 “微臣有罪,不该与摄政王说陛下的事儿。” “朕喜欢你打小报告!”说着,佑沛儿笑盈盈地给帝师到了一杯茶水,让其受宠若惊。 “朕其实很害怕摄政王,他不让我多吃好吃的,又逼着我看那些奏折,明知道朕很笨,还强迫朕看很难的书,朕讨厌他!” 帝师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皇上不喜欢,可以换一个,毕竟辅政大臣有好几个,喜欢谁,就可以让谁做。” 佑沛儿嘴角微扬,然后眨了眨眼睛,天真道:“先生说的是真的,朕真的可以把不喜欢的人换了吗?” “您是皇上,是百姓的天,您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她歪着头看着帝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先生真好,比摄政王好多了!” “只是……”帝师眉头微皱,“该学的,陛下总是要学,陛下不笨,只要假以时日必然能学好,到时候旁的人也不会说陛下愚笨了。” 佑沛儿眼睛一亮:“当真吗?” “自然是当真的,微臣会竭尽所能,让皇上成为一个好皇上。” 她开心极了,可心中却是越发的愣了。 话倒是说的好听,能把她一个痴儿会背写三字经或者是其他,那还不让他美名远扬。 明明只是教最基础的三字经,什么帝王之术都没有就能得到帝师的称号,当真是轻松的活儿,只不过这种图虚名的人也有一个很致命的缺点,她不知道丞相怎么会不清楚呢,还非要送到她身边。 不过暂时她还需要按兵不动,等着那些人蹦跶得等不及了,在让他们狠狠摔下! 这样想着,佑沛儿倒是觉得这个帝师顺眼多了,毕竟她已经找到了此人的弱点,想要赶走,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很快,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她还对着帝师感恩戴德,让那帝师有些飘飘然。 就这样过了三日,她也就躲懒了三日,彻底把与冷子濯的冷战进行到底。 前朝的那些事儿卓生每日都与她报告,自然是清楚冷子濯是如何放任,示弱,那些余孽又是如何大放厥词,打着为国为民想要换掉一个集权的摄政王和一个痴傻的傀儡皇帝? 不过有冷子濯在前头管着,她就安心玩耍就够了。 而这几日,这位帝师也是如她想的一般,东一句、西一句,敢情就是挑出一些被大家经常提起的教她。 若她真是个痴呆儿,怕也只为成为了这位帝师长脸的踏脚板了! 这日她在上书房等了许久,都没见着帝师过,卓生出去找了片刻就回来,但并没有见到帝师。 卓生脸色凝重,在她耳边说道:“刑部尚书之子死了。” 她脸色大惊,但很快就敛去:“冷子濯,为何?” 卓生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脸色更加不好了。 这下佑沛儿也纳闷了,之前冷子濯不是说那纨绔不能死的,现在动手了又是什么意思,是要打破如今的僵局?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找冷子濯问问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帝师来了,而且是来请罪的。 请罪? 这下他们都懵了,与卓生面面相处,更是好奇,便扬了扬手示意小太监将人请进来。 帝师一进来便给她行了个大礼。 “陛下,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微臣。” 佑沛儿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哎呀先生,这是做什么,你有没有做错事儿,还十分辛苦的教授朕这愚笨之人,还让朕躲懒了,要朕说,天下最好的人,除了母妃,便是先生了!” 结果帝师更加汗颜,不断地抹着额头的冷汗。 “微臣惶恐。” “先生无措,朕说你是好的,谁敢说你的不是,若有谁乱嚼舌根,朕就割了他的舌头!” 帝师这才缓和了脸色,似乎有些闷闷不平。 “微臣尽心尽力教授皇上,却被那些小人说微臣见皇上愚钝,便随意教授三岁小二的东西,当真是胡说八道!”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给他一口气,还当真喘上了! 左看右看,她都觉着这帝师德不配位,还想踩着她上位,简直是做春秋大梦! 佑沛儿挑了挑眉,道:“先生无需生气,您是老帝师的学生,有朕与他护着,谁敢取笑先生?” 帝师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不满,嘴上却恭敬道:“皇上说的是。” 她眼珠子一转,违心道:“老帝师虽然板着脸,但人还挺好,以前还给朕好东西吃,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能让老帝师进宫来瞧瞧朕?” “这……师傅老人家已经告老还乡,怕是……” “不对啊!”不等帝师说完,佑沛儿反驳道,“半月前父皇棺椁入皇陵的时候,朕瞧见他了。” 帝师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卓生此刻幽幽道:“皇上有所不知,丞相大人也是老帝师的学子,那日是与丞相大人一起来的。” “原来丞相是老帝师的学子,那不就是和父皇是师兄弟了吗?” “那是自然,丞相曾经是先皇的伴读,后来经过老帝师的提携,才成为丞相的。” “咦?”佑沛儿疑惑地看着帝师,又看着卓生,“先生学识不低于丞相,为何老帝师不提先生呢,如若当初提携,说不定现在如今就是丞相了呢!” 她有些惋惜地看着帝师,然后叹了口气:“朕最喜欢先生了,只可惜先生只能是帝师,不能长久地留在宫中。” 卓生却笑道:“皇上又何必烦恼,既然帝师这般好,让丞相大人提携一下,一句话的事儿,百官和摄政王那儿总是过得去的,到时候就能在朝堂任职。” “对啊对啊,朕怎么忘了这茬儿了!”她赶紧看向面如死色的帝师,“先生你可要赶紧与丞相说,好可以留在宫中陪着朕玩耍呢!” 帝师此刻早就没了之前的模样,许久,才如做出决定一样叹了一口气。 “皇上,微臣无能,让人污了皇上的名声,微臣有罪,无法胜任帝师一职,还请皇上允许微臣离宫回乡。” 佑沛儿大惊失色:“先生这是做什么,只要丞相一句话,您就可以留下来的!” 帝师苦笑:“皇上,当初师傅提携丞相,便不会允许朝堂上有两个有丞相之能的人,微臣早就输了。” 说完,帝师也不等她说话,便颓废地离开了。 “奴才还以为这帝师还能为自己辩驳几句,没有想到空有一身学问,却是个没胆子的。” 佑沛儿未多言,只是摆摆手回了乾霄宫,一到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第7章 一个接着一个 两人互看了一眼,均偏过头,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等着进了殿内,佑沛儿抄起茶杯朝着冷子濯扔去,冷子濯那是什么人,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将军,顺手就接了,还喝了。 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三分,咬牙切齿道:“还请摄政王给朕一个解释!” “陛下是想要知道过程,还是结果?” 佑沛儿盯着冷子濯,没有瞧出什么,便道:“朕只听好消息。” 冷子濯摩挲着茶杯,嘴角微扬。 “纨绔死,士兵信服,百姓赞扬,对皇上只有好处。” “那摄政王如何对付凤家?”她轻笑,“是觉得朕这痴傻皇帝没什么威胁,所以凤家不会出手,还是王爷觉得凤家不足为惧?” “国之根本在于民,皇上虽没有学过帝王之术,但你聪慧,知道在这宫里头可以装傻充愣过活,必然知道对比世家,平头老百姓的苦楚。” “有民拥戴,陛下的皇位便牢固一份,至于那些世家,呵……” 佑沛儿神情一震:“你要对付各大世家?” “不是各大世家,而是世家中的蛀虫,国库空虚太久,也需要哪些人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她来了兴趣,笑看着依旧冷着脸的冷子濯。 “不知道摄政王有什么高招?” 冷子濯挑眉:“皇上不是想要对付凤家吗,现在咱们卸了他们的一个臂膀的儿子,必然要被对付,那这时候给凤家一个甜头,先稳住,再暗中出手。” 甜头? 佑沛儿仔细想着,凤家现在可是世家之首,还有什么缺的? 不过片刻她就明白过来了,帝师,最接近皇帝,而且能左右皇帝决定的人! 饶了一圈,结果还是要她来受罪…… 她叹了口气:“如若新帝师来了,亚父准备怎么做?” 冷子濯轻笑:“狗咬狗。” 佑沛儿痛恨这种被利用的,可这世上就是弱肉强食,而她只要活下去,这就是这个交易一开始的初衷。 她闭上眼睛,掩下眼中不符合年纪的深沉,随后睁开眼睛,笑道:“不知道凤家那边的帝师是哪位?” 愣子子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外头看了一会儿,说道:“来了。” 佑沛儿好奇地跑到门口,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瞬间就愣住了……这哪儿是什么新帝师,分明是老帝师,是他父皇的先生! “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佑沛儿没有说话,而是扫了一眼冷子濯。 “看来传闻是真的,老帝师严苛,让皇上都忘不了。” 老帝师捋了捋胡须:“先皇子嗣不多,下官要做的便是好好教育皇子们,自然也就严苛,当年皇上也不过是小娃娃,怕也是自然。” “朕不要帝师,朕不要帝师!”佑沛儿喊着,直接躺在了地上耍赖,不管卓生与隐蝶如何拉她都不管用。 帝师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多说,只是脸色有些不大好。 “帝师怕是不知晓,陛下以前伤了根本,因而心智与五岁孩童差不多,还劳烦帝师多辛苦。” 帝师面上一愣,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便开始授课,而冷子濯也留下来陪她,算是督促。 就这样,硬撑了两个时辰,才把这帝师给送走。 人一走,佑沛儿脸就拉了下来。 “凤家当真好本事,以为帝师是沈攀这一伙儿的,谁知道却是凤家的,当真是好,好啊!”说着,她紧紧捏着茶杯,恨不得捏碎了! “今日这帝师,陛下应该明白,凤家不是一日便可瓦解,只能慢慢来,然后分崩离析。” “慢慢来?”佑沛儿笑了,“如若当真慢慢来,摄政王今日就不会让朕把痴傻在老帝师面前显现。” “既然朕是痴傻儿,老帝师又想要成为一个好帝师,那朕自然就当个好学生,那因学习而出现其他问题,便是帝师的责任了,而推选老帝师的凤家必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凤家的对家必然是很喜欢看到这幅场面,然后插一手。” “这一箭双雕的确不错,朕受教了。” “是陛下聪慧,咱们都得利。” 两人相视一笑,计谋浮上心头…… 连着三日,佑沛儿逼着自己挑灯夜读,硬是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坏了,当然也顺利地背出了三字经。 第四日上朝的时候,佑沛儿已经脚步虚浮,靠着卓生给扶上了龙椅,可下头的大臣只想着如何为自己某利益,在摄政王面前刷脸,如何会去管一个傀儡的死活。 就在众人吵吵闹闹的时候,佑沛儿身子一晃,直接摔了下去了。 在一阵惊呼当中,她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闻着那熟悉的沉香味,双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乾霄宫了。 但睁眼看到的不是自己亲近的人,而是自顾在一旁喝茶的某人。 “摄政王当真是好心情,朕都昏迷不醒了,也不着急。” “陛下年岁虽小,却懂的分寸,如若当真不行了,你如何与微臣说话?” 佑沛儿揉了揉头,轻笑:“摄政王好眼力。” “虽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对付一些小人物没必要让自己受伤。” 她愣了一下,随即道:“多谢摄政王搭手之恩。” 冷子濯扫了她一眼,说道:“此事是一个开端,帝师会走,至于凤家那边便让舆论去说罢,毕竟丽太妃是一招很好的棋。” 说起丽太妃,佑沛儿的眉头又紧了起来。 “若有损凤家的名声,那老妖婆必然会去责难母妃,还请摄政王不要忘了你我的交易!” “太后娘娘那边已经派人去解释与保护,所以这几日皇上就好好在乾霄宫待着,其余的微臣会解决。” 佑沛儿抿了抿嘴:“朕有必要知道你做的事儿。” 冷子濯挑眉:“卓生与隐蝶是你可信任之人。” “朕,知道了。”她垂下眼帘,有些寂寞,有些……无奈。 冷子濯没有多看一眼,随即就离开了乾霄宫。 偌大的宫殿十分安静,卓生与隐蝶退出去之后,内殿便只有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静得太过可怕。 不过,她也没有时辰多想,脑子混沌,很快便睡着了。 第8章 新伙伴 佑沛儿这次整整歇息了半个月才“恢复”了元气,而这半个月内,朝堂上却是风云涌动,热闹非凡。 老帝师因为过于苛刻累坏了新帝,大臣们虽然明面上说他是老师的楷模,即便是面对心智如五岁孩童的新帝也是一样对待。 可私底下却暗讽老帝师急功近利,不把新帝当人,结果却落得名声官位全没了。 老帝师的学问自然是不差,但是因为过于清高和自傲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朝堂上的文官,对他可是使劲儿地踩。 等到时机成熟,冷子濯再把老帝师是凤家党的事儿透露出去,这下子凤家也成了众人暗讽的。 当然其中以沈家党派的人最为踩得很,与凤家暗中都得是欢快。 卓生告诉她这些的时候,着实让佑沛儿有些惋惜没有看到最精彩的一幕。 “不知道两家会有个什么结果?” “沈家虽然如今看似落幕,但毕竟出过五个皇后,尤其是先皇后已经被皇上追封为嫡母皇太后,虽然是膈应丽太妃,但同时也是抬举了沈家,且沈家又是百年世家,人脉之广并非是凤家可以比拟的。” “不过……”卓生顿了顿,“凤家后者居来,先帝时候因为宠爱丽太妃也是让凤家壮大了不少,至于孰胜孰败,奴婢没法猜得出来。” 佑沛儿冷笑:“凤家不就是仗着那个老妖婆在宫里头做内应呢,迟早他们会死的很难看。” “当初那老妖婆让母妃与朕在寒冬腊月跪一晚上,又是冬日里洗衣裳,又是给她的大宫女端水伺候,让母妃身子落下毛病终生不孕,这一切,朕都会一样样加倍奉还!” 就在这时,隐蝶匆匆进来。 “陛下,前头传来消息,让您去上书房见新帝师。” “新帝师?”佑沛儿有些不屑,“这又是什么人?” “这位帝师是诸位大臣选出来的,乃是景元25年的新科状元,因为那时状元郎才满15,先帝便准许其回乡继续求学,等弱冠之后再入朝堂,如今五年已过,他也该回来了。” 这下,她倒是惊到了。 此人她也听说过,乃是苍瑞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据说更貌似潘安,让当时许多闺门千金都懊悔“君生我已老”。 这样一个妙人能在两个帝师愤然离宫的时候进来,想来是冷子濯早就一手策划的,加上又有父皇的皇命在身,这新帝师当真是不一般,看来朝堂的戏又有新的。 随后,她便收拾一番,先去了康宁宫看望了母妃保平安,然后硬是从御花园那边绕了一圈才去了上书房,就是要告诉那些暗中的眼线,她这个傀儡皇帝活过来了,别妄想换人! 等到了上书房,还没进去,佑沛儿便被惊到了,愣在那儿久久没有回过神…… 摄政王冷子濯是这苍瑞国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容貌俊秀,有着文人一般的气质,又有武人的气魄,一袭紫色四爪银龙纹的摄政王蟒袍更是增添了一份贵气。 站在那儿犹如一尊玉像,令人向往,却又不敢亵渎。 论容貌,她的确找不出有谁能比得过冷子濯的,可是今日她倒是找到了! 冷子濯身旁的男子,一袭红色的官袍,在他的身上却穿出了与众不同的魅惑。 如若说冷子濯的俊美是男子中的上上层,那此人便是美得雌雄难辨,美得令人难以找出形容词来描述他的容貌…… “微臣辛肃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万岁将佑沛儿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不确定冷子濯是否告诉辛肃自己的情况,便扬起笑脸,一把便抱住了辛肃嘿嘿傻笑。 “你真好看,比母妃还要好看!” 辛肃的身子只是一僵,随即看着她的眼神软了下来,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普通的小孩。 但随即,辛肃便推开了她。 “微臣是陛下的新帝师,以后每日早朝之后,皇上便去上书房听课一个时辰,陛下年幼,慢慢学就行了,无需急功近利。” 佑沛儿有些哑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温柔的帝师,不禁瞥向冷子濯,冷子濯当做没瞧见,心里也有些底,然后就继续装傻充愣。 不过,不得不说辛肃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这说起难题来也是很有一手,怕她听不懂,而举例一些很简单的来解释,不愧是冷子濯想方设法,布了一步又一步的棋弄进来的人,的确是厉害的紧。 眨眼间,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辛肃刚合上书,笑道:“皇上可还有不懂的地方?” 佑沛儿托着腮,看着绝美的男子有些痴了,都忘了回答。 卓生赶紧解释道:“想必皇上是累了,奴才送大人出去吧。” 辛肃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乖乖地跟着人离开了。 当人全部退出去之后,佑沛儿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揉了揉僵硬的腮帮子,看向淡定的冷子濯有些不满。 “摄政王又一次隐瞒了朕。” “微臣并未隐瞒,且也早就告诉陛下,若是陛下仔细一些,也就能查到。” 她眉头紧皱:“你说我蠢笨?” “当初微臣说推荐了一人,可陛下一心想着如何对付丞相大人推荐的帝师,自然也就没有在意,不过,不管知不知道,辛肃也只能这个时候进宫为官。” “先帝许诺的是吏部尚书一职,只是辛肃毕竟年轻,帝师这个位置是最好帮他巩固地位。” 吏部尚书?! 佑沛儿再次惊到,这辛肃真的有本事让父皇给予如此高位? 不过细想而来,如若吏部尚书是自己人,那以后暗中给凤家或者沈家使绊子那就轻松多了。 先是让两家推举合适的帝师,然后让她这个傻皇帝搅浑了,在这种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之下,最为年轻的状元郎回来了,必然是最合适的。 加上辛肃在外多年,与冷子濯没有任何的接触,怕是谁都不会想到,这两人竟然有关系,而且貌似很熟! 啧啧…… 佑沛儿不禁再次感叹:“摄政王当真是太厉害,朕甘拜下风,但也受益良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冷子濯回望,“陛下谨记。” 第9章 第一把火 辛肃的回归引起了很大的动静,一来,是那美得过分的容貌,二来,便是正二品吏部尚书的位置。 相比于前者,后者的利益影响最大,毕竟现在的这个吏部尚书可是凤家的人。 只是,既然冷子濯要把人放在朝堂中,自然就有借口,而借口便是先皇当年的口谕。 可是没有白字黑字自然不作数,只不过丞相沈攀帮了一把,顺利地让辛肃替换了原先吏部尚书。 到现在,佑沛儿都有些想不明白沈攀为何帮忙,还有就是那封毫无破绽的委任状。 “皇上,奴才觉着丞相大人这么做,怕也是想要拉拢辛大人吧。” “拉拢?” 卓生笑了笑:“辛家虽然是商户,但祖上是皇亲国戚,所以人脉上与沈家比起来,怕是要更广一些,向来也是因为这个沈家才需要拉拢。” 佑沛儿有些惊讶,没想到辛肃的来头那么大。 既然沈攀知道辛肃的身份,那凤家想必也会去调查,现在沈攀有意拉拢,不知道凤家会怎么做? 这日上朝,朝堂上依旧吵吵闹闹,她刚一坐下,户部侍郎便出列。 “皇上,微臣要状告吏部尚书辛肃,此人无辜殴打微臣嫡子,如今我那可怜的儿子还躺在家中昏迷不醒,还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佑沛儿有些懵了,辛肃打人?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美男子会打人,便看向冷子濯,可某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等着其他官员都纷纷指责辛肃,要她做主的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辛肃出列了。 “金大人,你说本官殴打贵公子,可有什么证据?” “当日在场的百姓都瞧见了!” 辛肃轻笑:“既然都瞧见了,那为何不去大理寺报官,反而要直接来皇上这里,难不成皇上是专门给大人处理家事的?” “辛肃!”户部侍郎吼道,“别以为你成了帝师便可以为所欲为,这世上还是有王法的!” “原来金大人也知道王法吗?”辛肃不屑,对着她作揖,“皇上,微臣并没有打人,反而要状告户部侍郎之子欺压百姓,强抢民女!” 他眼眸微冷,扫了一眼户部侍郎。 “金大人之子仗着身份在瑞安横行霸道,强抢良家妇女都是常事,若是瞧上哪家妇人,便把人家相公弄个罪名关进牢里,然后霸占,此等恶人,户部侍郎却一直维护!” “如今他不过是咎由自取,大人就来皇上面前嚷嚷,还真是好官!” “你胡说八道!” “本官亲身经历,难道还会污蔑不成?”辛肃似乎也是豁出去了,“皇上,微臣的容貌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自己无法改变,但身为男儿却被旁的男子调戏,更是比成戏子,让微臣如何容忍?”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表明了身份,他却讽刺微臣是摄政王的**,靠着摄政王才有如今的地位,却不知道本官的位置是先帝当年亲口定下。” 辛肃说到这儿都笑了。 “先帝说了,只要微臣愿意,这吏部尚书的位置便永远都是微臣的,不过瞧着大人的儿子,似乎看不起微臣这二品小官。” “微臣的官位比金大人可要高一级,结果到了他儿子口中就成了小官,后来微臣细想,也对,他可是丞相大人的妹夫,在一品大员面前,的确是小官了。” 沈攀神情淡淡的,似乎此事与他无关。 户部侍郎紧张了,赶紧解释:“皇上,微臣虽然是丞相大人的妹夫,可一直都是靠着自己,从未想过要攀附丞相府,还请皇上明鉴,分明是辛大人信口雌黄!” “难道本官会用自己的名声来污蔑不成,还是说大人分明知道自己的儿子调戏了本官,却因本官没什么身份背景,得罪了又何妨,是吗?” “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看看就知道了。”说着,辛肃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卓生呈上来一看,上头还写着一个允字。 户部侍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时候,冷子濯才道:“金大人之子名为金允,刚才金大人说有人证,如今又有物证,可以移交刑部。” 佑沛儿拿着东西,露出懵懂的模样。 “皇上。”冷子濯突然提点道,“既然丞相大人与金大人是亲家,不如就交给他审。” 她挑眉,觉着有些意思,便笑嘻嘻地对沈攀道:“那就交给丞相啦!” “微臣领命。” 就这样,早朝就结束了。 而这件看似简单的事儿,却不简单,没几日,大理寺那边复审出了好事儿。 原本只是一桩调戏朝廷命官被打的案子,结果却牵扯出收受贿赂和卖官鬻爵,而这些事儿户部侍郎全部记录在了一个小册子! 在消息流露出来的同时,大理寺便带着官兵抄了金府,找到了册子。 此事过大,她象征性地也就跟着去复审,也明白了个大致情况。 抄出来的那些个册子的那些卖出去的官位都是一些不大重要的位置,但是每一个官位却是价值不菲,这位户部侍郎基本是完了。 “丞相觉着如何处理?”冷子濯淡淡道。 “按照我国律例,卖官鬻爵是死罪,但金大人也是老臣,没有功劳亦是有苦劳,不如就抄了金府,贬为庶人,皇上登基一年左右,实在是不好见血腥。” 沈攀这话看似是要保人了,而冷子濯却只是抿着薄唇,并没有发怒,也没有要说话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辛肃突然求见。 “微臣辛肃见过皇上。”说着,将手中的东西献了上来。 她随意一翻,就与平日一样给了冷子濯,但是那一眼却发现,同样是一份名册,不过内容完全不同! “这是微臣派人跟踪金府的人,在另外一处庄子搜到的,微臣已经联系了大理寺的人去搜查,想来会搜到更多的东西。” 冷子濯慢悠悠地将册子合上,扔给了对面的沈攀。 “丞相是主管,这东西应当仔细瞧瞧。” 沈攀的脸色都白了,赶紧请罪:“是微臣办事不利。” 冷子濯冷笑:“是办事不利,还是假公济私?” “摄政王可有证据?” “证据在此!”一阵洪亮的声音自外传来! 第10章 借刀杀人 来人是大理寺的老刑捕章丘,被先帝誉为“铁捕”的人。 此人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因为是大理寺卿的亲舅舅,倒是没有人敢出手。 “下官见过皇上、摄政王和诸位大人,下官带人抄了那庄子,搜出白银十箱,还有其房产地契百来张,还有很多册子。” 说着,便将这些册子递了上来,那些东西也一样样给抬了进来。 十个箱子一同开了盖子,银色的光芒差点闪瞎眼,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如今国库空虚,一个三品官员就有这般多的存款,可想而知朝廷死多么的腐败! 佑沛儿秉承一个傻子的特性,翻来覆去当做看不懂,但却是一目十行,随后扔给了冷子濯,冷子濯翻看了一些,周身的冷气冻得众人不禁发抖。 “金大人当真好本事!”他手一挥,卓生便又将册子给了沈攀。 沈攀倒是冷静了许多,看了几眼就合上了。 “看来还是微臣办事不利,竟然漏掉了这么多,微臣自请上扣一年俸禄,闭门思过,至于金大人,按照律例处置,当诛。” “微臣冤枉啊,微臣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户部尚书大喊,“沈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我瞧都没瞧见过!” “金大人,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不过,微臣那小侄儿不过两岁,还请皇上留下其性命,也算是给微臣的妹子留个后。” 沈攀这一求,户部尚书倒是没有话了。 她看了眼冷子濯,冷子濯似乎有些不耐烦,便道:“那就如丞相说的,留下其小儿子性命,其余,秋后处斩!” 因而,这件事儿便以户部尚书全家老少的死结束了。 至于那册子上的人,貌似与沈家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不解冷子濯为什么不直接把沈攀给弄倒了。 她是不敢问冷子濯,就只能与卓生说道说道。 卓生却是问道:“皇上觉着沈家如何?” 沈家? 她想了想,好像对沈家,除了沈攀,便知道孝宣皇后。 孝宣皇后死的很早,据说性子温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传出来。 “孝宣皇后性子弱,靠她,沈家起不来。”卓生轻笑道。 她一惊:“难道沈家也参与了卖官鬻爵?” 卓生又道:“先帝奢靡,朝堂混乱,沈家为首把控多年,靠的是什么呢?” 沈家靠得是人脉,而这人脉来源无非也就是人情。 卖官鬻爵除了能赚钱意外,这人情债可是不少。 “原来摄政王愿意请帝师,饶了这么一圈,就是为了让辛肃放到朕的身边,然后靠着他的人脉查出沈家的事儿,摄政王这棋下的不错。” “辛家虽然已经不再朝堂,可有时候不是朝堂中人才能更好的办事儿,而辛大人本身也是才高八斗,有他在陛下身边没有坏处。” “什么叫做没有坏处,先生虽然教学好,可也是一个眼线,朕的一言一行都在摄政王的眼里,朕……朕知道自己是傀儡,但也应该有自己的自由!”佑沛儿有些不爽。 “沈家为患,难以除根,必要除掉其左右手,而这金大人是其妹夫,这一层关系,就可以让沈家从国库一点一点的把银子挪出去自己用。” “况且户部尚书虽然以抠门为名,说的却不是他自己如何扣,而是能将一个有问题的账本做的完美无缺,这样的败类不应当在朝堂上,可惜有沈家做靠山,并不容易倒” “罢了,反正摄政王怎么想,朕照做就行了。”反正她她越冷子濯之间有交易,有些事情也就随他的意思。 “金大人的小儿子,陛下还是多关注。” “一个两岁孩童有什么好估计的,难不成摄政王要让金家灭族不成?” “陛下,有时候隐患往往就是自己不注意的,等着注意了,怕解决起来就难了。” “你说的有道理,那这件事你派个人去盯着,若是有什么问题再来禀告朕。” “奴才晓得了。” 佑沛儿揉了揉眉心,觉得这国家大事儿还当真不是好处理的,要不是冷子濯手段强硬,怕她一个人还当真应付不过来。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坐在这个位置上,当初冒险谈交易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和母妃。 她装傻充愣,让所有大臣都以为新皇是傻子,整个朝堂都是摄政王来把持,就算所有的针对那也是摄政王的意思! 佑沛儿挑了挑眉,冷子濯这把刀可当真好用…… 就在她沾沾自喜自己的小动作的时候,冷子濯大步而来,脸色依旧冷冰冰的,且眉头见还有这不耐烦。 “大理寺的事情处理完了?”她挑眉看向冷子濯。 “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的余地。”冷子濯冷眸微眯,“不过这一次倒是彻底得罪了丞相。” 佑沛儿却轻笑:“得罪又如何,这天下是佑家的,亚父是父皇钦定的忠勇侯,又是朕的摄政王,他若是相反,就得与天下为敌。” “亚父当初平定内乱,即便被人簇拥,不也是不敢自立为王,而立了朕这个傀儡吗?” 冷子濯倒是来了兴趣,问道:“皇上有什么高见?” “高见倒是不敢,只是作为皇族中人,朕很清楚,这瑞安城中的贵族都是姓佑的,只有佑家的人当皇帝,这些人才会因为保存自己的利益而效忠,这些贵族看似没什么用,但实际上与前朝的分封异曲同工。” “沈攀的能力再强,要动这些贵族可不容易,所以就算他反,也得继续让朕这个傀儡坐着,所以他要对付的不会是朕,而是摄政王你,因为对他或者是凤家来说,摄政王的位置比龙椅更有诱惑力。” “陛下是借沈家的刀杀微臣么?”冷子濯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轻笑,“这的确是个好法子,但是却不是明智的。” 佑沛儿也不恼,她当然知道冷子濯的实力在沈家之上,而且有了辛家的参与,几乎是让冷子濯固若金汤。 “朕怎么会让亚父做刀,您可是朕的护盾,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朕还得靠你才能成为这人上人,怎么敢在您的头上动?” 她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刀么,就让凤家去做,两家斗起来才好看,不是吗?”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冷子濯好奇地看着她。 “从帝师开始两家就暗自较劲想要控制朕,但结果帝师都没了,反而便宜了辛家,再加上两家均又死亡,谁能确定一定是您动的手呢?” 冷子濯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一次皇上倒是与微臣想到一块儿去了!” 第11章 后招 户部尚书的落马,让朝堂中人人自危,而冷子濯也让辛肃暗中调查,这些官员看似没啥关系,贪的也不多,却永远能发现蛛丝马迹。 当然,最恐怖是大理寺那边的动作也是快得令人咋舌,当真一逮一个准。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秋闱的日子临近。 周围的学子也纷纷涌入瑞安准备乡试,而学子们的到来,让朝堂中的那些极力表现的官员们看到了希望,纷纷请命为考官。 她和冷子濯要让两家斗,于是直接扔给内阁决定。 内阁大部分是凤家的人,所以这件事对于凤家有好处,但如今凤家和沈家各自都有很多人落马,所以这一批学子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 因而两家党派每日都要在朝堂上闹一下,可今日早朝戏还没有看够,冷子濯便黑脸甩袖而走,而她也只能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等着回了乾霄宫,她突然凑近他:“你怎么突然就黑脸了,难道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皇上不是喜欢看戏吗,微臣带你去看一场更精彩的。” 佑沛儿来了兴趣,忙问:“哪儿?” 冷子濯没说话,而是让她换了一身男装这才出宫。 当马车出了皇宫,佑沛儿的眼神都亮了。 冷子濯却拉下了帘子。 “陛下容颜不得容人窥视。” 她突然发笑:“朕有自知之明,容貌再好,也不及先生万分之一。” “美丽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 她望着冷子濯那异常好看的脸,觉得这句话十分的有道理,美丽的,的确是带刺的呢。 笑着望向了窗外,冷子濯没有再拦着她。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居然是一处园子,进去之后便听见各种辩论,有的是学术之辩,有的是朝堂上看法的辩论 “这里……” 不等冷子濯发话,卓生便解释道:“此处是先皇赏赐给老帝师的府邸,老帝师告老还乡之后就弄成了孔院,专门提供学子们吟诗作对的地方,也正是这个地方,给先皇提供了很多的能人异士。” “当今朝堂之中有一部分人便是出自这里,内阁中的几位大臣就是借着孔院拜在了老帝师的门下,如若说会试是选拔官员,那这孔院便是选拔人才。” 佑沛儿有些不懂了,难道选出来的官员不是人才? 冷子濯淡淡道:“为官者,为民、为利,而人才则是为国,为帝。” “原来摄政王是打算从这里挑选能人给他们乡试走后门?”她轻笑,“可就算你想要给他们便利,凤家的人也不会愿意,更何况还有沈家人呢?” “既然卓生能知道这孔院的特殊性,那两家会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学子有两家的门生?”随即她就明白过来了,“不愧是两大世家,就算官员那边选不上,还有这孔院的学子!” “所以陛下要坚强起来。”冷子濯淡淡地看着她,蓦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让她愣住了。 “装傻充愣让你在吃人的后宫存活,可如今你是皇帝,一味地采用这种方法的确可以不让人威胁你,可同样不会有真心的人辅佐你,所以这一招装傻充愣该收起来了。” “你疯了了吧,若是我成为一个好皇帝,你还有机会做吗?” 冷子濯负手:“只要天下太平,百信安居乐业,是谁做皇帝重要么?” 她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女子为帝并非没有先例,陛下何必担忧?” 这下佑沛儿惊呆了,这……冷子濯这是在怂恿她做女皇帝吗? “朕……我怕自己不行。” “当初与微臣谈条件的皇上,可不是这幅样子,难道这一年来当真傻了?” “谁说朕不行,我就当一个好皇帝给天下百姓看看,我一定比我那没用的父皇好!” 冷子濯有些欣慰,带着她七拐八拐便进入了后院一个厢房当中。 推门进去就见着里头站着几个年轻人。 几人见到他们纷纷行礼:“草民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佑沛儿正要如以往一样傻笑,却听见他道:“如今朝堂被佞臣把持,皇上装傻充愣方可保住性命得意登基,以后需要尔等的辅佐,清理朝堂。” “草民万死不辞!”几人铿锵有力的回答伴随着重重地磕头声,真的十分虔诚。 一刹那,她居然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皇上,这几人是上一次会试的进士,因为没有银钱疏通而浪费一身才学,微臣斗胆请皇上不要埋没人才!”说着,冷子濯便也在她面前跪下。 她翻了个白眼,冷子濯怕是早就处理好一切,只等着她一句话。 先不说朝堂中因为牵连落马倒是官位空缺,朝堂之中的确需要干净的官员充入了。 “既然摄政王都这般说了,那朕允了,交给摄政王安排吧。” 几人欣喜万分,又是一番磕头谢恩,随后便让他们出去。 等着他们一走,冷子濯突然搂着她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几下子就蹦到了前院的一颗茂密的树上。 “这是什么意思?” “看戏。” 看戏? 佑沛儿见着那些高谈论阔的学子,并没觉得有什么好戏,不过片刻就见着之前受了封赏的进士朝这边走来,还听见他们说什么摄政王易亲近什么,让她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当这些人进入人群的时候,很统一地说自己知道了哪些人被选中了,但绝对没有指自己。 学子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相信片面之词。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说大话!” “当然是真的,我姨母是凤大人家的厨娘,从凤家的管家儿子嘴里得知的,绝对不会有错,再说摄政王都让内阁担任考官,凤家的门生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瞧着名册上,也就几个是旁人。” “怎么可能,如若被查出来……” 不等该学子说完,那人就搭茬道:“就算查到又如何,那些学子本就是有能之人,朝堂官位空缺,自然就便宜他们,咱们也就只能喝西北风咯!” “怎么可以……可以这般佞臣之为!” 其他学子愤愤不平,而冷子濯看好的这几个学子继续宣传这等不好的消息,没多久就引起了学子们的暴怒。 当然这里头也有凤家的门生,因而两边就对上了。 而君子不一定是动口,年少轻狂,动起手来也是十分精彩,让佑沛儿两眼放光,就差来一盘瓜子了。 她拍了拍冷子濯的肩,低声问道:“你所选的这几个人里头,可是有沈家的门生?” “皇上聪颖。” 她哼了一声,就冷子濯这个武将身边怎么可能有文官,就算有也是幕僚,况且这几人只针对凤家,很显然这几人中便有沈家的门生。 抬高沈家来贬低凤家,的确是最好让两家暗斗的法子,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第12章 借口 孔院闹事儿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毕竟是学子的神圣之地,却出了有辱斯文的事儿,闹事儿的人就被关进了大牢。 不过,孔院是先帝以老帝师名义成立,知晓的人有清楚老帝师与凤家的关系,因而就有了区别对待,导致那些先动手的凤家门生放了出来,反而其他学子被重罚。 学子们的愤怒可以说是难以控制,于是这御史大夫的弹劾奏折就上了龙案。 佑沛儿翻来覆去,将御史大夫那老头子的奏折看了好几遍,都没见着冷子濯发话。 “亚父今日倒是安静的很,那些可都是你的人,就甘愿让他们在牢里头受苦?” 冷子濯搁下笔,反问:“陛下打算怎么做?” 她转了转眼珠子:“朕能有什么决定,不都是摄政王说了算吗?” 真把她佑沛儿当傻子么,不装疯卖傻,怎么能在这个皇位上坐安稳? 她一个没有强劲外戚的傀儡皇帝,不用法子依靠,让朝堂三足鼎立,难道还真的做一个勤勤恳恳的小皇帝等着被人算计?! 冷子濯睨了她一眼,似乎被看透一样,有些心虚撇开眼。 “陛下真的觉着微臣会提携那些人吗?” “提携?”佑沛儿拖着下巴打量着冷子濯,觉得可能性太低,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战场上的杀神,会好心? “与其说提携,不过说是利用,朕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说服那些人以命相抵,但你成功了,凤家与沈家这个仇怕是结定了。” “他们的确是前一批的进士,他们饱读诗书不过是为了报效国家,所以微臣才会告诉他们陛下不得以装疯卖傻,让他们甘愿效忠。” “一个国家的形成是用血堆成的,陛下不会不知道吧?”冷子濯顿了一下,“当然,牺牲也只是牺牲那些需要的。” “沈家的门生。”这一次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见冷子濯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若只是针对老帝师的面子,在处罚上避重就轻那顶多是让两家黑脸,但真正要斗起来,必然是搭上人命。而且若只是死了沈家门生还不够,所以冷子濯才会拉上普通的学子,这样又多了一部分普通民众当煽风点火,逼迫凤家妥协。 佑沛儿不觉得自己是心软之人,在这宫里头能活到现在,她的心比石头硬,只是想着那一日他们真诚高呼万岁,总是觉得有些可惜啊。 “朕……能去瞧瞧他们吗?”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样不经过脑子的话不应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冷子濯倒是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那个眼神有些令人不爽。 但晚上就在她准备就寝的时候,冷子濯突然窜进她的殿内,不由分说裹着他就飞出了皇宫。 看着那黑漆漆的牢房,佑沛儿的睡意瞬间消散。 冷子濯打了个响指,黑暗中便走出几个人,虽然蓬头垢面,却依旧昂首挺胸。 此时此刻,佑沛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国牺牲,是臣等之幸!”众人说着给她磕了个响头,随即又回到了那黑暗的角落。 许久,她才走出了牢房,看着那隐与阴云背后的残月,心中莫名的伤感。 突然,肩膀一沉,身子被掰了过来,一股子沉香味扑鼻而来。 “明日这些学子会受刑而亡,能为陛下除去佞臣,也是死得其所。” 佑沛儿没有抬头,抵着冷子濯的腰部。 “你一早就安排好了,那日在孔院说什么让朕做女帝也是说给旁人听得,其实就是想要让这些人死心塌地去死。” “陛下英明。” 她心中翻了个白眼,抬首看向那好看得过分的男人咧嘴一笑。 “都说武将虽然手染鲜血,心思却是最单纯的,可今日朕瞧着亚父却是独具一格。” 冷子濯挑眉:“何意?” “心脏!” 下巴突然被捏住,可佑沛儿却一点都不惧怕。 “彼此彼此。” “谁与你彼此,朕可是天真可爱,不似亚父人老……”这话还没有说完,人就挥袖而走,她赶忙追了上去,却早就没了人影! 没想到男人也这般小气,明明就是老,却又不承认! 佑沛儿冷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被孤零零地丢下,在她连续打了五个喷嚏之后,这该死的男人才出现将她带回去。 可回了刚迷了一小会儿就被卓生唤醒了。 “陛下,那些学子死了。” “这么快?”她有些惊讶,中间不过隔了两个时辰,“凤家有什么动向?” “两家都已经知道,今日的早朝怕是不平静。” 佑沛儿挑了挑眉,又重新躺下。 “此事就让摄政王解决吧,朕病了,需要休养。”说着还打了个喷嚏。 卓生翻了个白眼,知晓她用这招多次,也就没多说带着人走了。 等着人一走,她赶紧起身叫来了隐蝶给她改装一番,偷偷出宫去了孔院。 只见孔院的大门紧闭,询问了才知道因为昨日的事儿闹得学子们都不敢来了。 “主子,咱们要去刑部吗?”隐蝶问道。 她想了片刻,既然是来打探消息的,自然茶馆是好去处。 刚进门,就听见说书先生打开话茬子,而这内容自然就是昨日关于学子的事情。 “话说这孔院是先帝为招揽才子而设立的,如今却成了党派之争之地。凤家与沈家为两大世家,明争暗斗互相压制,如今却在这会试期间闹出各自门生争斗,最神奇的是同样被关,放出来的却是凤家门生,死的是沈家门生!” “只不过……”说书人话锋一转,“表面上看是凤家出手,可相比于凤家,沈家势利更大,说不定是沈家搞的鬼。” 此刻起哄的人喊道:“凤、沈两家斗了多年,这样的戏码不少,人也没少死,怎么学子死了就闹上去,普通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 “这……这当然是不大一样,学子是朝廷栋梁,咱们百姓……” 可不等说书人说完,下面的人便是一片起哄声,说书人不得不换了话题。 佑沛儿呷了口茶,冷笑,一个说书人都能瞧出来,难道那两家人会不明白?冷子濯这件事儿办得倒是不周全,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想着今后热闹的戏,心情不禁好了,刚上了马车嘴巴突然就被捂住了,冷子濯那双冰冷地眼出现在她的眼帘,心凉了一半! “陛下,你这乱跑的性子也该收敛。” 佑沛儿回瞪:“朕可不是出来玩的!” 冷子濯抿着薄唇,直接无视她的话。 “之前你贪玩可以,可如今外头不安稳,微臣无法护你周全。” “有摄政王的人在,朕害怕什么?再说把事儿闹大不是你的主意吗?” “可这也是皇上您的意思,不是吗?” 她轻笑,竟然无法反驳冷子濯。 她时时刻刻不想让凤家倒台,让那个不可以死的疯女人生不如死,不然也不会选择苟且偷生了。 “自顾前朝后宫一体,前朝微臣帮您管了,这后宫么,就得您自己个儿去收拾了。” “朕倒是想!” “微臣说了,前朝后宫一体,现在不是摆着一个借口吗?” 第13章 聪明人和蠢人 因着学子的死亡,沈家和凤家是彻底地斗上了,虽然沈攀和凤铭两人是默不作声,可个子的党派之人在朝堂上是弩拔剑张,恨不得就地正法。 好不容易结束了,佑沛儿便匆匆地回了乾霄宫。 刚喘了口气,就见着一个小太监过来禀告后宫出事了。 卓生与她对了一眼,问道:“不会是咱们那位丽太妃吧?” 她挑了挑眉,不禁赞叹内务府办事儿效率高,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这疯女人闹起来了。 “丽太妃娘娘说内务府克扣她的用冰,可内务府每日都有登记否认自己克扣,太妃娘娘便直接处决了送冰的小公公!” 佑沛儿大惊,刚要起身,卓生快一步将她压下,在她耳边轻声道:“皇上稍安勿躁,可不能暴露性子。” 佑沛儿只能沉下性子,但是还是将手中的茶杯砸了过去。 卓生赶紧道:“还不赶紧去备着,皇上要过去!” 等她过去的时候,内务府门口跪满了的宫娥和太监,且地上还有残留的血迹,说明了丽太妃的凶狠。 再往里走,就见着丽太妃趾高气扬地坐在主位,而她的母亲却坐在下首,下头跪着的宫人更是各个瑟瑟发抖。 “母后!”佑沛儿扑向母亲,“您没事儿吧?” 丽太妃轻蔑地瞥了她一眼,道:“哪个嘴碎地去请了皇上啊,真是没长眼的东西!” “太妃娘娘。”卓生向前一步,甩了甩手里头的浮尘,“您在这儿闹得太大了,都伤了人,还不让皇上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苍瑞国是您的天下呢?” “哟,卓公公这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果真是换了主子就是不一样,可惜你跟着的却是个傻子,不如到本宫跟前伺候,不用面对一个白痴和废人,还有很好的月钱拿。” “卓生是父皇留给朕的,你休想拿去!”她嘟着嘴,恐惧中又带着怒意。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贱蹄子生的傻子,有什么资格自称朕?还要尊这贱蹄子为太后,做梦!” “你你……如今你只是太妃,母后才是太后!” “太后又如何?”丽太妃冷嗤,“除了挪了地方,她始终还是个贱蹄子,本宫要让她死,她还能活着吗?” 佑沛儿紧攥着拳头,一笑:“朕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你得听朕的,不然朕就废了你!” 谁知丽太妃听闻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 “你们听听,这是多大的笑话啊!天下之主?小皇帝,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 “朕当然是皇帝,摄政王说过,朕说的话就是圣旨!”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还不把丽太妃抓起来!” “谁敢!”丽太妃眼眸微眯,“怎么搬出摄政王,本宫就怕了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儿了不成?” “你们娘俩前半辈子在本宫面前为奴为婢,下半辈子依旧是贱婢!” “给朕抓住她,抓住她!”佑沛儿喊着,可是周围的太监却是无动于衷。 她这心当真是凉,就算凤家现在处于下风,可她这傀儡皇帝却依旧叫不动! 凤家,当真是好啊! 卓生冷笑:“怎么,耳朵都聋了,没听见皇上说吗?难不成非要让摄政王把士兵带过来,再一次血流成河,你们才会听话?” 卓生一发话,那些怕死的奴才哪儿还敢站着,冲着就把丽太妃的那些人给押住了,可没有想到丽太妃身边的那几个宫女太监竟然是练家子,一下子就把围上来的宫人给踢伤了! 佑沛儿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护在丽太妃身前的宫人! 丽太妃藏得够深的,这么多年她竟然都不知道! 看来今天要收拾丽太妃还得换法子,如今凤家虽落了下风,可势利终究庞大,要是闹大,冷子濯恐怕也是难以收拾。 佑沛儿快气死了,气自己居然都没有仔细调查清楚这女人身边的人。 “皇上别闹,奴才有法子。”卓生低声道。 法子? 她眼睛一亮,瞥向趾高气昂的丽太妃,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卓生转过身看向跪在那儿的一堆人,道:“内务府总管何在,说说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儿?” 被叫到的内务府总管恭恭敬敬地上前回话。 “回皇上,此事真的不关奴才们的事儿!这各宫用冰的量都是按照位分等级分的,若是格外受宠的,小的们也会多孝敬一些。但从去年开始这运来的冰量便少了,奴才们也只能按照规格分,以免阴气怨念。” 内务府总管说得十分有道理,也合理。 “啧啧,本宫不知道方总管的嘴皮子也这么伶俐啊!”丽太妃轻嘲,“当初你在本宫这里可是收了不少的好处,如今天子换了,怎么滴,本宫这里的冰就不肯给了,倒是都进了康宁宫,也不怕把她冻死!” “太妃娘娘您这话说得不对。”卓生挥了挥浮尘,“皇上与摄政王体谅您,让您继续抓在自己个儿的华阳宫,可别忘了,您如今只是太妃,只有太后、皇上与皇后才能想用两桶用冰。” 内务府总管赶紧搭茬道:“皇上,这一切可都是摄政王定下的,奴才也是觉着合理才一直遵循,且去年都没有任何问题,今年气温虽然有些偏高,可如今已经快进秋,根本犯不着用这么多冰。” “放肆!”丽太妃又吼起来了,“你的意思是本宫的不是,是本宫无理取闹,污蔑你们了?” “奴才不敢,只是按规矩送给各宫,实在是没得多。” 方迁说得不卑不亢,倒是一副忠心奴才的模样。 但佑沛儿知道,这宫里头能做到这个位置的,能有几个不是滑头的。 当初她辛苦在后宫讨日子的时候,这位方公公也没有如今的忠心,虽然明白奴才们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能除去也是很不错的。 她嘟着嘴,哆哆嗦嗦道:“丽太妃,你如今是太妃,在母亲之下,必然得按照规矩来。” “别以为你当了皇帝就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丽太妃讥讽,“这宫里头谁不知道冷子濯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你在这里跳什么,卑贱之人生的贱玩意儿!” “够了!”一旁不多言的母亲突然暴怒,“凤如容你别欺人太甚,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太妃,还当真自己是皇上的宠妃吗?有凤家又如何,如今当家的是哀家的儿子,就算掌权的是摄政王,可别忘了忠勇侯与凤家可不对付!” “贱人,敢威胁本宫!来人,给本宫打!” 丽太妃这话刚出,她身边的那几个练家子的宫人就冲了上来,佑沛儿下意识拉开母亲,可再怎么反应快,还是不及练家子的速度! 眼看着几人就到了自己跟前,却停了下来,胸口被一把利剑穿透。 丽太妃瞪大了眼睛,直接摔了杯子。 “谁敢在宫中行凶!” 第14章 有靠山为所欲为 “丽太妃对本王有意见?”冷子濯冷漠的声音传来,手上那柄先帝所赐的弓散发着骇人的光芒。 冷子濯又抽出一支箭,这一次对着的是另外一个宫女。 “住手!”丽太妃大骇,“冷子濯你疯了吗,公然在宫中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还有没有皇上!” 冷子子嘴角微扬,飒得一声,利箭飞了出去。 那宫女快速闪躲,却不知道这世上还没有从冷子濯手中存活的…… 一箭穿心,将宫女死死地定在了宫殿柱子上,甚至连眼睛都没合上,满眼的惊恐。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冷子濯,你简直是胆大妄为!”丽太妃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无能为力。 冷子濯却不屑道:“微臣不比太妃娘娘,竟然敢当刺伤当今皇上。” “摄政王哪只眼睛瞧见本宫要刺伤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冷子濯根本就没有理会丽太妃,又抽出一支箭射了出去,这一次是一个太监。 咻—— 这次是三箭齐发,那些宫人见着抵抗不了,竟然疯了一样朝着冷子濯跑去。 冷子濯只是勾了勾嘴角,身子都没动,他身后却窜出两个侍卫,一刀毙命! “啊,冷子濯你住手,住手!”丽太妃疯了一样,整个人慌张了起了。 突然疯女人看到了她,朝着她扑过来,刹那间,冷子濯不知何时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一把锋利的剑抵在了丽太妃的面前。 “太妃娘娘,刀剑无眼。” 这时候,丽太妃才害怕起来,想要喊自己的心腹,但那些人都被冷子濯的人给押住了。 “冷子濯,你有本事就杀了本宫!” 冷子濯挑眉,剑往前送了一份。 “大胆!难道你就不怕凤家对付你吗?” “太妃觉着微臣会怕凤家吗?” 冷子濯的语气十分的不屑,让佑沛儿再一次想到了第一次遇到冷子濯的场景。 血流成河的年夜,这个男人却眼睛一眨不眨,轻松就压制了叛变的军队,更是强硬地推举她为帝。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怕区区一个凤家? 如若不是为了维持朝堂,冷子濯怕早就把凤家灭门了。 她叹了口气,这一年来没有杀伐的冷子濯倒是让她忘记了这个男人的残忍的本性。 冷子濯的话也让丽太妃无法反驳,脸色也格外难看。 “太妃娘娘觉得现在的凤家还能有闲心来帮您吗?”冷子濯轻笑。 丽太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凤家以权谋私暗害其他官员门生的事情已经在泰安穿得沸沸扬扬,更是激起了众怒。 别说御史大夫每日的一本弹劾奏折,凤铭都称病在家不敢出门。不仅是他,凡是与凤家有关系的官员纷纷都做起了缩头乌龟,更别说在宫里头已经没什么作用的女儿了。 “天下之主已定,太妃娘娘没有皇子,又何必埋怨他人。” 冷子濯说着,看向她,问道:“皇上,您看如何处理这些人?” 她看了眼冷子濯,轻启:“杀无赦。” 话应刚落,冷子濯身后的那些侍卫便大开杀戒。 片刻,内务府一片血色,除了他们几个以及吓晕的内务府总管和几个宫人,全部成为了尸体。 看着这些尸体,佑沛儿心里很是舒畅。 多少年了,她和母亲在这帮人的底下讨生活作为皇妃皇嗣,她们的日子都不如宫里头的太监宫女活得舒服,如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如今,丽太妃依靠的心腹死了,她还看这女人狂什么? “好,你们好得很!” 冷子濯收回了剑,对卓生道:“皇上年岁大了,这华阳宫终归要空出来的,丽太妃还是早一些去寿安宫比较妥帖。” “本宫不去,打死也不和那些贱人住在一块儿!” 佑沛儿笑了,也不再装:“太妃是不愿意,还是怕啊?” “本宫怎么会怕,倒是……”丽太妃眉头紧皱,“你……” 她歪了歪头,笑道:“太妃娘娘怎么了,朕如何?” “你不是傻子吗?!” “朕当然是傻子,太妃娘娘不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吗?”佑沛儿笑着,看着丽太妃的脸色变化无常,心里别说多痛快。 丽太妃猛然想到了什么,对冷子濯笑道:“摄政王你看到没,他不是傻子,等到他权利大了,你以为自己还能坐得住这个位置吗?” “丽太妃,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吗?”她走了过去,斜靠在冷子濯身上,不屑地看着面前的疯女人。 “朕与亚父亲同父子,他怎么会不知道朕是不是傻子?” 丽太妃突然笑了:“你似乎很开心,你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而已!” “是不是傀儡皇帝,您不是看见了吗?” 佑沛儿指了指周围,丽太妃的脸色越发的白了,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疯狂的挣扎起来。 可冷子濯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要从他们手里挣脱,几乎是不可能的。 “丽太妃无视宫规,大闹内务府动用私刑,但看在先帝份上,朕从轻发落,让丽太妃移居寿安宫,安度晚年!”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本宫,本宫不去寿安宫!”丽太妃喊着。 她不耐烦地一会儿手,卓生便直接将丽太妃的嘴给堵上,让人带下去。 佑沛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去看昏迷的母亲,却被冷子濯拉住了。 “皇上可没有空闲去管其他事儿。” “疯婆子的结局已经注定了,难道还有变数不成?”她冷笑,“现在凤铭自身难保,他还能顾得了自己的女儿,再说内务府的眼线都已经被你的人解决了,朕不相信今天的事情还有谁会传出去!” 冷子濯抓着她的手直接拖出了内务府,将她摔在了龙撵上。 “今日的事,皇上的确扳倒了丽太妃,但只要凤家在的一日,丽太妃就必须活着,除非……” “除非朕娶了凤家的女儿?”佑沛儿看着冷子濯,“然后让他们想办法弄个皇子出来,再把朕杀了?” 冷子濯眸子微冷,并没有多言,但眼中闪过的不屑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不管如何她都不会让丽太妃那个女人有任何起来的机会,她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想要东山再起? 凤家不倒又如何,她也有法子! 第15章 负甜食请罪 内务府的事情被压下来,总管方迁和其他存活的宫人全部送去了辛者库,至于丽太妃也是移居到了寿安宫,与一堆年轻貌美的太妃挤在一处。 更是以休养为名,安排了四个宫人伺候,吃食上也是清淡为主。 不过这位凤家女儿自然是不愿意的,去的当日就砸了殿里头的摆设,不过她自己个儿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被其他太妃排挤,日子也不怎么顺心。 佑沛儿让卓生派了个小太监过去,每日将寿安宫的消息一字不落地传过来,便是她每日最开心的事情。 这日小太监过来了,但脸色不大好。 她扫了眼卓生,卓生赶紧把人带到一旁问道:“可是寿安宫除了什么事儿?” “回总管,也没多大事儿,就是丽太妃被其他太妃弄伤了,正闹着。” “既然伤了就请大夫,她闹就闹,别管着就行。”卓生不以为意道。 可小太监又为难了。 “可是公公,摄政王让奴才过来告诉皇上,不要管丽太妃的事情,凤家的事儿并不好解决。” 佑沛儿一听大怒,直接将手中的杯子砸了过去,吓得小太监磕头求饶。 卓生挥了挥手,小太监连滚带爬就出去了。 卓生又重新给她端了杯茶,劝道:“皇上,此事的确是您操之过急了。” “朕当然着急,错过了这次,下次还不知道等到何时!”佑沛儿气得肺都炸了! 当初他们可是说好的,她做这个傀儡,到时候名正言顺让冷子濯登基,而冷子濯也帮她对付丽太妃和凤家。 如今一年过去了,好不容易让凤家憋着不出来,她若是不整治丽太妃这个贱人出气,以后更加没有机会了! “皇上,您这只是气头上,冷静一下就能明白,若您当真苛待丽太妃,倒霉的还是您自己个儿?” 佑沛儿疑惑:“怎么说?” “皇上,在您登基前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这十一年的时间都忍下了,会差这一次吗?而且您似乎忘了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了?” 最擅长?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佑沛儿都忘了自己最擅长的是伪装,扮猪吃虎,然后借刀杀人! 她不就是靠着这样活了十一年,活到了坐上了这个位置吗? 冷子濯把她当令箭,她何尝不把冷子濯当做自己的刀?既然如此,她为何又要冒着危险自己动手?! “卓公公,的确是朕错了。” 卓生淡淡一笑:“陛下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更好。” 佑沛儿转着狼毫笔,思虑片刻,问道:“摄政王在哪儿?” “王爷正在内阁呢,可是要让他过来?” “不用,你让厨房去准备点银耳莲子羹,朕亲自送去内阁,其他大臣的也一并准备了。” 随后,她特意选了一身好看的常服去了内阁。 那些内阁大臣见她来十分惊讶。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佑沛儿摆了摆手,卓生干净将食盒递了上去。 “皇上知道诸位辛苦了,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些她爱吃的银耳莲子羹,可能稍微甜口了些,但总是皇上的心意。”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眼里均有无奈,把这事儿看做是她这傻皇帝心血来潮罢了,但还是谢恩。 而佑沛儿则是端了碗加了诸多料的莲子羹,小心翼翼地捧到冷子濯面前讨好。 “摄政王,这可是朕亲手放的料。” 冷子濯挑了挑剑眉,接过那一碗放了很多红豆、红枣桂圆的补血莲子羹,嘴角都不禁抽搐起来。 噗呲—— 其他官员忍不住笑了起来,冷子濯一记飞眼,一个个气儿都不敢出,赶紧端着碗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瞬间,内阁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皇上这是知道错了?” 佑沛儿咧嘴一笑:“是的,朕知错了,细想之后的确是朕急火攻心没了理智,不然也不会做出这般幼稚的事儿。” “陛下知道就好。” “朕也是昏了头,其实仔细想想丽太妃再美,终究也只是一个人,她能在后宫得宠多年,这太妃里头必然还有其他凤家的人,所以就算对付了一个丽太妃,也是野火烧不尽的。” 冷子濯对她的分析有些满意,顺手就要将那超级补血上火的莲子羹要放下,佑沛儿赶紧捂着他的手笑了。 “所以为了表示那日朕的任性和不理智,特意来给您请罪的,还希望摄政王不要生朕的气。” 冷子濯咳了一声,眉头微皱。 “微臣不敢。” “朕知道这几日为了丽太妃的事儿您是辛苦了,所以这碗莲子羹一定要吃,不吃的话,朕怎么知道您不生气呢?” 佑沛儿眨着眼,无辜地看着她。 在她的直视下,冷子濯瞥了眼莲子羹,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结果脸色更加难看了。 “怎么了,可是不好吃?可是要换一碗?” 冷子濯摆摆手,又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口,那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但还是在她那“希冀”下,硬着头皮将这一晚加足了料的莲子羹吃完了。就在吃完最后一口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就冲了出去,佑沛儿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再留下来,得意地回了。 “皇上,您那莲子羹到底是放了多少蜂蜜,奴才瞧着摄政王不大好。” 佑沛儿眨了眨眼,笑道:“也没多少,也就放了三大勺的蜂蜜。” 卓生脸都绿了:“皇上,那莲子羹本就是甜的,加上红豆红枣已经格外甜,您还……” “老人不常说多吃甜的心情才会好么,朕惹的摄政王心情不好,这要是不多放些糖,他老人家怎么会开心呢?” 她当然知道冷子濯不喜欢甜食,更别说是这种齁甜齁甜的东西了。不过她这个皇帝亲自送的,冷子濯就算不喜也会吃了,谁叫冷子濯要让她善待丽太妃呢? 那个疯女人就活该在寿安宫等死,她不直接弄死已经好了,凭什么善待! 不过细想来太明目张胆也不行,毕竟太妃哪里还有凤家的眼线,得想好好法子…… 第16章 踢到铁板了 寿安宫那边有了冷子濯的插手,内务府也恢复了丽太妃应该有的待遇,不过因为她身边没了自己人,倒是没有听到闹腾的事儿。 学子的风波还没有过去,倒是因为乡试的开展已经减少了影响,可还是有不少人去凤家门口扔狗屎臭鸡蛋。 凤家不动,丽太妃也不敢动,而她的时机也就来了。 这日下朝之后,她立马叫来了隐蝶。 “东西买到了吗?” 隐蝶有些担忧:“殿下,您当真要这么做吗,万一被摄政王知道了,奴婢怕是活不了。” 佑沛儿瞥了她一眼:“你怕什么,出了事儿不还有朕么,朕不相信摄政王还能杀了朕,重新找个合适的?” 隐蝶慢吞吞地拿出一个盒子,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看着里头静静地搁着三个造型美观的胭脂盒子。 “干的不错,把衣服脱了!” “皇上!”隐蝶不满,但还是乖乖地脱了衣裳。 佑沛儿赶紧换上隐蝶的衣裳,不过有些偏大,又让隐蝶将她装扮一番,铜镜中瞬间就出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模样娇俏小宫女。 她对镜一笑,然后捧着盒子,带着一帮子同样捧着东西的宫人朝着寿安宫走去。 寿安宫位置偏僻,但景色不错,清静养人。 而其中丽太妃的宫殿则是被她安排在了更加角落,虽然面积不小,但是常见不怎么见阳光,十分阴凉。 佑沛儿过去的时候,就见着丽太妃正在那儿晒太阳呢,瞧着十分惬意。 “请丽太妃娘娘安!”她小跑过去低头行了个礼,让人瞧不出模样。 “哟,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内务府也知道给本宫送东西?” “太妃娘娘有所不知,这天气转凉,各宫各殿的东西都准备起来,而且摄政王有命,太妃娘娘您这儿得好好安顿。” 丽太妃冷哼一声:“他冷子濯倒是会做人,让傻子皇帝唱白脸,自己个儿倒是唱红脸,谁不知道那傻子只知道听他的话!”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这贱人还真是不知好得,要不是冷子濯拦着,怕命都没了,还敢在这儿狂! 不过也就现在能狂一下…… “那太妃娘娘这东西可还要?” “既然送来就运进去吧,本宫可不会与那摄政王道谢。” “那是自然。”她笑着,不怕死地又走进了几步,“娘娘,这是前段日子进贡的黔州香粉,各宫都送了些,只不过听闻娘娘您最爱这地儿的香粉,特意选了最好的送来。” 说着,佑沛儿将东西递给了一旁的宫女送到了丽太妃的手上,果然丽太妃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黔州香粉珍贵无比,进贡来更是稀少,后宫嫔妃更是以得了黔州香粉为傲,也显示是更得宠的。 “内务府有心了,赏!” 接着,每个宫人手里都赏了一个银子的荷包。等着出了寿安宫,她偷偷看了荷包,居然有五两银子! 乖乖,这要是以前,五两银子可以让她在御膳房换的好几天的好膳食了! 她记得丽太妃搬过来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扣住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银子? 其他人的荷包里头也都放着五两银子,都开心不已。 这些人虽然是冷子濯安排进来比较可信,但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保证不会变心。 这样想着,她赶紧就回了乾霄宫,却见着卓生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卓生?” 卓生见着她这模样,眼睛都瞪大了,刚走了一步,就停下了,对着她使眼色。 “怎么了?” 卓生朝着殿内努了努嘴,还眯了一下眼睛,她瞬间就明白了。 冷子濯来了! 正想着要怎么对付,门突然开了,冷子濯那张精致得如玉人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 眸子微冷,透着浓浓的怒意,有时是在看到她这身打扮之后,怒意更浓了一份。 佑沛儿脖子一缩,灰溜溜地便跟着进去了,就见着口吐鲜血的隐蝶躺在那儿,不知死活。 “陛下好大的胆子,竟然穿着这一身出去,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吗?”冷子濯背对着她,那迫人的压力却让她无法动弹! “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隐蝶?再说我能做什么呢,或者说这个宫里头有谁会相信朕这位皇帝是个女子?” 砰—— 厚实的龙案竟然被冷子濯打出了一道裂缝! 佑沛儿吓得一哆嗦,脸色都白了几分。 “摄政王,一切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有看好皇上,才让皇上与隐蝶换了衣裳,您可千万不要怪皇上啊!” 卓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她向冷子濯求饶。 佑沛儿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知道此时示弱便是最好的方法…… “朕……朕不该去寿安宫!” “看来皇上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冷子濯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你瞧瞧自己什么样子,这是帝王该有的?” 佑沛儿才意识到,冷子濯生气的是她穿得女装。 “可是朕施了粉,没有人认出来!” 冷子濯咬着后槽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微臣赌不了,你也一样!” “朕……我知道了。”她咽了咽口水,此刻的冷子濯太恐怖了,就好似地狱中来的恶鬼。 “卓生,带陛下下去更衣,这两日,皇上就好好歇息。”冷子濯顿了顿,“陛下这一年来太过舒坦,怕是忘了自己的处境了。” 佑沛儿身子一抖,低着头不说话了,直到冷子濯离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卓生顺着她的背,劝道:“皇上啊,您别忘了,如今您依仗的是摄政王,可不能再触及他的底线了!” “底线?” “这宫里头都是摄政王的眼线,您心里头也清楚隐蝶也是摄政王的人,就算隐蝶不说,也有其他人。” “这一年来,摄政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凤家的事儿的确是棘手,您不能再任性!” “朕知道了……”佑沛儿缩在卓生的怀里,一张小脸吓得苍白。 “那奴才伺候您更衣吧,不过摄政王既然没有怪罪您对丽太妃做的事儿,那边自然也有好消息传来,您只需要等就行了。” 听到这儿,佑沛儿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接下来还有戏要唱。 第17章 唱大戏 冷子濯的警告,还是让佑沛儿有所收敛。 虽然在自家的屋檐下,可谁叫她得依靠冷子濯呢?也就只能忍一忍等时机。 丽太妃移居寿安宫的事儿也没有有人反驳,毕竟按照祖制,太妃移居寿安宫是规矩,就算出现待遇不好,也只能说是丽太妃太矫情。 毕竟这寿安宫的殿再大也没有华阳宫舒服,而且丽妃还不是四妃之首,住不了主殿。就算凤家要为丽太妃说话,也不敢与祖制过不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乡试已经开始,众人的眼光已经转移贡院,朝堂上的事儿少了,佑沛儿就直接称病不去上朝,让冷子濯自己个儿对付去。 这日,佑沛儿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隐蝶被冷子濯打得重伤休养,内殿就没人约束她,加上卓生的宠溺,倒是让她越发的懒散起来。 正发着呆让自己清醒会儿,就见着卓生进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 “寿安宫那边出事儿了。” 她一惊,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是那位?” 卓生点了点头:“没错,是前个儿晚上的事儿,叫了太医查看敷了药,说事好了些,结果今早却是严重得无法见人,如今正闹着呢。” 佑沛儿却微皱眉头:“摄政王的人可过去了?” “太医都没有查出什么,他能管什么?而且隐蝶也是个嘴瘾的,倒是没有说出来。” 这下,她心里更加得意了,但又想起了冷子濯的臭脸,心里头有些毛毛的。 “你觉得朕应该去吗,万一……” “陛下,您是皇上,太妃出了事儿,您应当去看看。再说世人都知道皇上您愚笨,但没说你不能处理事情啊。” “况且自从上次与丽太妃的争执之后,这后宫的事儿太后娘娘交给了赵嬷嬷,赵嬷嬷可是从小看着皇上您长大,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也有赵嬷嬷顶着。摄政王再生气,也犯不着去得罪太后。” 卓生这么一劝,佑沛儿那一丁点担忧全部没了,赶紧换了衣裳先去了太医院。 如今已经入秋,虽然没有夏日蚊虫多,但佑沛儿自己也受过这种过季的痛苦,便借口是不是寿安宫花草树木的问题,带着一帮子太医就去了寿安宫大检查。 而卓生立刻让内务府的人带着太医去各殿查看,瞧瞧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说辞无非就是丽太妃毁容一事。 先帝是个好色之人,因而这太妃们十分庞大,最年轻的也不过比佑沛儿年长一两岁罢了。一听到毁容,纷纷就跑到前头的大院子集合。 佑沛儿早早地就早前头坐着喝茶,瞧着那些莺莺燕燕走过来,倒是有些赏心悦目。 卓生到底是有眼力界的,让内务府的人早早准备了凳子让太妃们休息,好一会儿才见到带着面纱的丽太妃被人搀扶着过来。 有了冷子濯的照拂就是不一样,那衣裳还是华丽妖冶,但气势好似没有那么狂了。 “哟,今儿皇上怎么来了,不会是来瞧本宫的糗吧?” 佑沛儿瞥了眼丽太妃,咧嘴一笑:“朕听说丽太妃起了疹子,想着是不是被蚊虫要了,就让太医院一并查看了,省的到时候出现了瘟疫。” 丽太妃当场就怒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拐着弯说本宫得了瘟疫!” 卓生赶紧解释:“皇上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谨慎是好,毕竟先帝爷在的时候,这宫里头也出现过瘟疫,导致死伤无数,所以还要谨慎一些。” “说的真是好听,太后健在,后宫的事儿皇上还管不到!”丽太妃不屑道,“皇上今儿来不就是那女人授意来瞧瞧本宫这张脸吗?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儿,以为在香粉里添加毒让本宫毁容你和你那个贱人娘就可以霸占皇宫吗?!” “你胡说,朕什么都没有做,你这是污蔑!”佑沛儿嚷着,眼泪就下来了。 “丽太妃,皇上心智不全,你又何必为难一个孩子。”此时,有个年纪稍长的太妃走了出来。 佑沛儿认得这人,是先帝的贤妃。貌似与孝宣皇后关系很好,算得上是沈家的人。 她虽然有意让沈家人对付丽妃,但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位背景较好的贤妃会帮她…… 丽太妃见着是贤妃,气更不打一处来! “贤妃你不是不管事儿,如今想要出头什么意思,是见着我凤家如今被打压,也想着在后宫踩我一脚?” “本宫是实事求是罢了!”贤妃淡淡的,“至于香粉下毒,那香粉本宫与许多姐妹都收到了,并没有觉得问题,再说如若真的有问题,就你对太后的怨恨,又何必忍到现在?” “你什么意思!”丽太妃犹如刺猬一样,针尖全部竖了起来。 “什么意思丽妃你自己知道,之前你出口不逊与皇上闹起来,摄政王看在凤家的面子上对你改善,你就以为摄政王是在有意讨好凤家,便想着让小皇帝闹出事儿让他与摄政王闹崩。” “可你也不仔细想想,小皇帝是摄政王辅佐上去的,再说就算是从宗亲里头过继一个哪有先帝亲生的好?” 贤太妃冷笑道:“你当年宠冠六宫,可即便再得宠也不过生了两个丫头,而现在的太后也不过是几回恩泽就能生出皇子,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个没福气,怨不得旁人!” 啪—— 丽太妃摔了手中的杯子,恶狠狠地瞪着贤妃。 “贤妃你个老不死,自己还不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凭什么来教训本宫,就凭沈家吗?你不过是沈家的一条狗罢了!” 贤太妃却不以为意道:“是,本宫没孩子,可托了孝宣皇后的福气让嫡长公主敬爱有加。再说孝宣皇后被皇上追封为嫡母皇太后,也是让沈家长了脸,也让本宫沾了喜气。” 这下子丽太妃更气了,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贤太妃这话当真是没毛病,虽然不是沈家本家的女儿,但出身二品官员之家,又依靠孝宣皇后也得了宠,更重要的是让孝宣皇后的独女嫡长公主也把她当生母一样对待,也因此才一直居于贤妃的位置没有被冷落。 佑沛儿叹了口气,果然是出身好,又有依靠的人能活到最好啊。 就在两位太妃争锋相对的时候,有个小太监领着太医过来。 “启禀皇上,微臣在丽太妃殿内,发现了毒药!” 第18章 后宫前朝本一体 此话一处所有人都惊了,有些有身份的太妃纷纷指责丽太妃太自私自利。 丽太妃是一脸茫然,很快就与那些针对她的太妃们吵了起来。 别说是丽太妃,佑沛儿也是一脸茫然。 她今日来就是看戏的,而不是来弄一手陷害的,再说,若她真的陷害丽太妃,还不被冷子濯揍?! “这……什么情况?” 卓生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但还是从太医的手中接过了搜查到的东西。 “这是什么毒?” “回禀皇上,也不算什么毒性很大,但是却能让人长红疹子,若是长时间服用,便可让脸部的疹子溃烂导致毁容。” 太医说完,贤妃突然笑了起来。 “丽妃当真是好手段,先是把自己个儿弄伤了,然后接着机会然后把能威胁你的太妃一个个处理掉,反正这种季节长疹子也是正常,没有人会想到中毒。若非皇上一时兴起,怕是我们这些人也要中招了!” “你满口胡诌,本宫如若要害你们,何必以身犯险,难道自己毁容了就开心了?” 贤妃又笑了:“这就是丽妃你的高明之处了,要是自己不伤,先在太医哪儿存了档,等着其他人也起疹子自然不会细想,直接开了方子。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那些妃子,当真是厉害了!” “老不死的,你有证据证明是本宫做的吗?再说本宫与他们无冤无仇,杀了她们对本宫有什么好处?” “好处?那当然是有的。谁不知道宫里头沈家与凤家的女子不少,除去沈家的女子便可少了一个眼线,这对凤家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贤妃一说,其他和沈家有关系的女子纷纷脸色都难看了起来,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就怕被招惹上。 忽然,一阵秋风拂过,吹开了面纱一角,这站的角度好的,一眼就瞧见了那模样,吓得尖叫起来。 丽太妃赶紧拉下自己的脸,但是已经有宫妃冲上来一把扯开了她的脸,这下子佑沛儿才看清楚丽太妃的脸。 下半张脸长满了红色疹子,密密麻麻看着十分恐怖,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经流出了黄色的脓汁,瞧着十分恶心,可佑沛儿心里却是十分舒坦! 五年前母后双手冻疮,因为偶然得见父皇被问了一句就遭到这疯女人的报复,让一个皇妃给华阳宫的宫人洗衣服,一双手溃烂得不成样子! 如今也算是丽太妃的报应了! 后妃们已经是乱成一团,有真的被吓到,也有幸灾乐祸,但大部分还是看戏。 而丽太妃想要离开,却被人围在了中间,就算再气氛,也不敢放下手,让旁人瞧着她的脸。 女悦己者容,没有人是不在意的。 就在众人吵闹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侍卫,吓得太妃们不敢动了,倒是几位年长的沉住气,然后看向高位上的佑沛儿。 佑沛儿此刻脸色苍白,她看向逐渐走进的紫袍男子。 眉目如画,周身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冷子濯太狠了,让她觉得今天的冷子濯瞧着冷,但并没有生气…… 冷子濯站在她十米左右,就那样看着她,眼里似乎透着一丁点笑意? 佑沛儿觉得自己瞧错了。 “皇上,贡院的成绩已经出来,您该回去了。” 她皱了皱眉,有些怀疑冷子濯今天来的目的,又问了一遍。 冷子濯却是挑了挑眉,看着她的眼里多了一份探究,把她给吓得,赶紧冲了过去挽住他的手臂。 “走吧走吧!” 这下冷子濯倒是没动,看了眼周围的莺莺燕燕,问道:“太妃们这是……” 冷子濯一问,那些已经忘得痴迷的太妃才回过神,刚要解释,就被佑沛儿给拉走了。 回了乾霄宫之后,就见着两位大学士正拿着贡院的卷子要禀报。 她回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接下来都是两位学士与冷子濯商量着定了中举的人以及第一人。 片刻,事情就了解了,但冷子濯却没有打算要走的样子,这让她的小心脏又噗通起来。 “摄政王还有什么事儿吗?” 冷子濯呷了口茶,慢悠悠道:“听闻丽太妃毁容了?” “没有的事儿!” “没有?可为何刚才微臣见到丽太妃的脸与原先不一样呢?” “真的和朕没关系!”佑沛儿举着手指想要发誓,冷子濯却是淡淡一瞥,就让她没了气焰。 “你倒是有些本事,能想到这种法子整人,应当是以前没少用吧?” 说起这个,她倒是有些自豪。 “那是,在宫里头生活本就是不易,更别说是不受宠的皇嗣,所以朕为了讨好他们,必须要记住他们的喜好和缺点,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愣住眼神无波澜,从小在战场厮杀的他从来不会同情佑沛儿,当初和她合作也是看中佑沛儿的有胆识。 虽然冷子濯生气,但也是气她的任性不理智。 人这一点,佑沛儿这几日也已经悟出道理,只要不是大动静,小手段在冷子濯的眼里便不碍事。 冷子濯不说话了,这屋里头就沉闷得很,这也是佑沛儿不太喜欢和冷子濯呆在一块儿,虽然和辛肃一块儿需要伪装,但她宁愿选择后者。 许久,冷子濯才道:“乡试已经结束,学子们走了,凤家的事儿也该结束了。” 她心里头一惊:“这么快,不可能吧?” “凤家的事儿是因为学子,现在学子都走了,舆论也跟着走,凤家的人必然是要出来,所以丽太妃这事儿……” “毁容了就毁了,太医院也查不出朕,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冷子濯勾了勾嘴。 “怎么,摄政王难道也要惩罚朕?”她轻笑,“像隐蝶一样,只能躺在床上,啥都干不了?” 冷子濯看了她一眼,又不理会了。 佑沛儿最讨厌冷子濯这般故意不说下文的样子,习惯勾着人,但她虽然惯会做小伏低,却也是有自尊的,依旧如往常一样不上道。 冷子濯见她没有说话,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明日早朝凤铭和其他凤家党派的官员应该会来了。” 佑沛儿挑眉,等待下文。 “微臣的意思,丽太妃为了凤家利益,谋害后妃的罪名,皇上可不能心软。” 第19章 双簧 凤铭回归朝堂,奉天殿一下子都热闹了起来,除了凤家这一拍笑颜逐开,其他人可都是一副不爽的模样。 只是不爽也没有用,毕竟凤家的实力摆在那儿,就算是百年世家的沈家,不也是没有办法斗的了凤家。 “皇上驾到!”随着小太监的唱礼,佑沛儿与卓生从偏殿走出,等着她上了龙椅,冷子濯这才从群众中走出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 卓生甩了甩浮尘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凤铭与沈攀齐齐出列,两人互相瞪了眼,正要开口,冷子濯却制止了。 “皇上,是不是有件事儿得说说?” 佑沛儿愣了一下,说道:“丽太妃毁容了。” 果然听到这事儿,凤铭的脸色变了。 “太妃娘娘怎么会毁容?可是有人故意针对!” 冷子濯冷哼:“太妃们安度晚年,能有什么回去针对身份高贵的丽太妃?” 凤铭脸色更加难看了,有些伤心:“皇上,丽太妃娘娘虽然是性子跋扈,却从未做出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请您一定要秉公处理,以免着了某些小人的道!” 她甜甜一笑:“原来丽太妃娘娘在凤大人面前竟然是从未做伤天害理事儿的人?” 说着,她撩起袖子,纤细的手臂上一道道残留的粉红色疤痕,虽然瞧着不心惊,却也是惊讶不已。 她佑沛儿如今不过十二岁,这些疤痕都是陈年旧伤,基本几岁就有了。 佑沛儿看向凤铭,道:“大学士,你瞧瞧朕左臂这些上可都是在五岁的时候,丽太妃娘娘命她的大丫头鞭笞的,而原因么,不过是朕摸了一下她心爱的猫。” 她笑着,又拉开自己的右手,这边的伤痕更加眼中,疤痕都是凸起的。 “这个就比较严重了,丽太妃娘娘可是亲自动手,这可是废了三个月,才算是抱住了这条命,至于理由就更加可笑,说朕长得好看,像个妖精?!” 佑沛儿笑了,笑着又哭了,更像个傻子一样捂着手痛苦。 这个记忆实在是太深刻,她还记得当初自己的害怕和绝望,就连母后都要放弃,可是她硬是挺了过来。 不过她倒是很感谢丽太妃,如若不是这一刀,她一辈子真的只会依赖着母亲等死,而不是用自己的方法苟活有了今日! 她的眼泪让下面的群臣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倒是御史大夫凛然地站了出来。 “没想到丽太妃竟然仗着先帝的宠爱和凤家的势利这般对待皇子!” 凤铭很快就转过弯来,看向御史大夫:“你这是什么话,谋害皇嗣那是杀头的大罪,丽太妃终归是一个后宫女人,而且还有自己的孩子,杀了一个皇嗣对她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了。”不等御史大夫开口,冷子濯便道,“少一个皇嗣,就会多一个傀儡皇帝不是吗?” 说着,冷子濯还看了她一眼。 佑沛儿撇了撇嘴,继续捂着手假哭,顺着手指缝看着下面人的脸色。 “摄政王,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凤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佑沛儿突然跳了起来,指着凤铭骂道:“凤大人难道觉得朕说了假话不成,难道这些伤是朕自己个儿弄的不成!”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卓生拦都拦不住。 “凤大人,皇上虽然愚钝,但恰恰说明不是个会说谎的孩子,瞧着她身上的伤又不是假的,这位丽太妃性子跋扈也是颇有耳闻,做出这样虐待皇嗣的事情也不一定不可能!” “你!”凤铭看着御史大夫气得说不出话。 “好了,说正事吧。”冷子濯制止道。 卓生看了两位主子,只能硬着头皮上来。 “昨日皇上与摄政王已经调查清楚,丽太妃为了维护凤家,谋害寿安宫与沈家有关系的太妃,幸好太医院处理及时,在丽太妃的殿中找到能至人溃烂而死的毒药。” 卓生干巴巴的说着,下头的人确实喧闹起来。 “是朕带着人搜到的,太妃们都瞧见了,太医院也都查过!而且丽太妃为了麻痹旁人,故意给自己下毒让自己的脸溃烂!” 此话一处,又回到了原先说的,又是对凤铭的无害一字开始讥讽。 尤其是以御史大夫作为严厉。 此刻,冷子濯又发话:“凤大人贵为内阁大学士,而丽太妃又是您的嫡长女,可以说是您亲手教导出来,没有想到却是这样的女儿。” 沈攀也笑了:“是啊,凤大人不配为大学士,实在是太丢内阁的脸了!” “是啊,还自诩文采决绝,教出的女儿却犹如毒蝎,不过想来也是,能对学子做出这般毒手的,女儿自然是得了真传!” 御史大夫说话当真是相当的狠绝。 本来随着乡试的结束大家都遗忘了,他倒好,一句话又联系上了。这下别说是其他凤家人,凤铭也是闭嘴不言了。 “凤大人,丽太妃如今被监管,但这谋害后妃的罪名不小,大人觉着如何处理?”冷子濯将问题扔给了凤铭。 佑沛儿又跳出来指责:“丽太妃不仅打骂朕,还因为母后长得好看,就一直辱骂甚至还让她洗宫女的衣裳,这样的女人就该死!” 说着,她将龙案上的东西全部朝着凤铭扔去。 “凤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该死,该死!” “凤大人,瞧见皇上都魔障了。” 凤铭偷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 “微臣惶恐,丽太妃作恶多端,理应当诛!” “好!”不等其他人发话,冷子濯便喊道,“皇上可是听见了?” “哈哈哈哈……”她狂笑着,真的和一个魔障的傻子一样。 “不过……”冷子濯话锋一转,“凤大人是否也要为之前的事儿给一个交代。” 凤铭身子一顿,其他人也愣住。 佑沛儿也停下了笑声,冷冷地看向冷子濯,不禁问道:“之前的事儿?” 冷子濯的眼神犀利了起来,让凤铭如芒在背。 “凤大人,虽说学子是因凤家而死,可你是凤家的族长,这件事儿总是要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第20章 挫锐气 后宫女子尊贵,却也不及天下学子的贵重。 学子之死是事实,凤家脱不了干系,而作为凤家族长和内阁大学士的凤铭自然是要给一个说法。 凤铭冷汗直冒,跪在那儿也不知道想写什么? 冷子濯也没有发话,如鹰的眸子紧紧盯着凤铭,好似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此刻佑沛儿倒是有些佩服凤铭,竟然面对冷子濯的冷眸可以没有任何的反映,不过下一刻,这位高高在上的内阁大学士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起来。 “皇上,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凤铭向前爬了几步,“微臣不改松懈门生管理,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微臣知道如今解释也无用,甘愿此去内阁大学士一职,告老还乡,请皇上应允!” 此话一处,朝堂一片惊呼,尤其是凤家党派的人,纷纷替凤铭开罪,不过是揪着是衙门自作主张的事儿。 佑沛儿与冷子濯对视了一眼,但她却没有从冷子濯的眼里看到意外! “朕……”允了两个字还没说就被冷子濯制止了。 “皇上,凤大人劳苦功高。” 我呸! 佑沛儿毛了,什么劳苦功高,这凤家专出狐媚子去勾搭那些官员乱后宅,要不是当初父皇被猪油蒙了眼,怎么会看中凤家这个腌臜的家族! “皇上、摄政王,微臣老了,的确是该告老还乡,只是希望看在老成这些年的功劳份上能留小女一条命!” 说着,凤铭狠狠地磕了个响头,将一个慈父演绎得淋漓尽致。 慈不慈爱,佑沛儿是不清楚,但知道当年这位“慈父”可是不止一次要让父皇娶了凤家的几个庶出女儿呢…… 接着众臣又是一番劝告,而面对众臣的劝告,凤铭也是表现出自愧不如的模样。 佑沛儿不知道冷子濯为什么不说话,都这种时候,除去凤铭的职位是最好的机会! 一旦凤铭没了这个位置,就少了很多的便利,虽然不能除去却也能狠狠地打压。 可不管她看冷子濯多少字,冷子濯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佑沛儿实在是怒了。 “既然凤爱卿……” “既然凤大人这般诚恳,那皇上就允了,不过……”冷子濯话锋一转,“只是丽太妃居心叵测,留名怕是不行。” “摄政王,你!” 冷子濯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丢给凤铭。 “这是丽太妃受宠后所做的一切,凤大人不妨瞧一瞧。” 一共只有两张纸,可凤铭却看了一刻钟,满脸的不可置信,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很快信又被递了上来,佑沛儿扫了一眼却是吓了一大跳,竟然还真的是丽太妃的数罪状,起码比她知道的要更加仔细清楚。 “微臣……”凤铭的冷汗比之刚才更加多了。 冷子濯冷笑:“凤大人也不必担忧,大义灭亲,除去一个祸害罢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丽太妃死,凤铭刚才的话就不作数,若是凤铭执意要保,便是更大的罪过,可不是一个辞官就能解决的。 佑沛儿此刻都有些懵了,怪不得冷子濯刚才不说话,原来是有大招。瞬间感觉在这老狐狸面前,她都快成小白兔了。 凤铭已经说不出话,而且那些党派们也是乖乖闭嘴。 此刻,冷子濯才看了佑沛儿一眼,道:“皇上,子女的债无需父母偿还,但学子的事情,凤大人功过相抵吧。” 佑沛儿太阳穴突突疼,什么叫做功过相抵! 可冷子濯已经决定,她根本没有能力反驳…… “那就按照摄政王的意思吧。” “那凤大人便罚一年的俸禄,至于此次科举中凤大人力荐几位革职查办。” 话音刚落,卓生便宣了退朝。 极好的机会就这样被冷子濯硬生生地给破坏了,佑沛儿赞了一肚子的气,回到乾霄宫便再也忍不住,论起玉如意就朝着冷子濯砸去。 咔嚓一声,玉碎了,可人却毫发无伤…… “冷子濯,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冷子濯却很疑惑:“难道皇上以为革职就能扳倒凤家吗?” “朕当然知道不可能,但凤铭不再朝堂,他的手不会神那么长!”她冷眼笑道,“朕不会觉得摄政王不知道这个问题!” “皇上恨的是丽太妃还是凤家?” “这有什么区别,只要凤家不到,丽太妃那个贱人就只能活着,难道朕和母后那些年的苦却不能够得到偿还吗?!” “丽太妃已经是弃子了。”冷子濯提醒道。 “朕知道她是弃……”佑沛儿愣了,“你刚才说什么?” “皇上,丽太妃对凤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的生死如今是皇上您说了算。”卓生也是为她开心,“只不过丽太妃还有两个未出的公主,若是陛下希望让两个公主能帮上忙,丽太妃哪儿也不能做太绝。” 但佑沛儿却一点都不管这个,而是问冷子濯:“是否朕再出手,你便不再管?” “只要不死便可。” 佑沛儿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冷子濯挑了挑眉,眼中隐隐含着笑意,而佑沛儿却当他默认,傻笑了起来。 殊不知,她对丽太妃的恨不得其死,已经变成了折磨为了,潜移默化中就被冷子濯给影响了。 得了冷子濯的承诺,佑沛儿迫不及待地就让卓生去内务府传旨,转念一想又叫住了。 “不行,不能就就这么明显地处罚,你带人去寿安宫,将那贱女人的罪责念一遍,然后就说看在她为先帝开枝散叶的份上就饶了一命,但必须要每日抄写一百遍心经替被她弄死的人超度!” 说着,佑沛儿赶忙就写了份圣旨盖上章让卓生去传旨。 想着丽太妃那贱人的听到自己没用的模样,定然是特别令人畅快! 一炷香之后,卓生回来,当看到卓生那脸色,她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冷子濯也发现了不对劲,问道:“出了事?” “皇上,丽太妃有先帝旨意,说是在先帝驾崩之后新帝必须以嫡母待遇对待她。” “什么,不可能!”佑沛儿目瞪口呆,就算她那父亲没脑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旨意! 冷子濯脸色也十分难看,但却相当平静。 “丽太妃可是来了?” 卓生点了点头,却让冷子濯愈发不屑了。 “就让她进来把,让咱们瞧瞧丽太妃藏了许久的先帝手谕。” 第21章 出了口恶气 丽太妃依旧是一身贵妃制服,华丽无比,即便年过四十依旧貌美可人,怪不得能得了先帝多年的独宠。 此刻最让佑沛儿刺眼的便是丽太妃手中的密信。 丽太妃没有给卓生,而是亲自递给了冷子濯。 “摄政王,你是见过先帝御笔的人,这是真是假,你应该很清楚的。” 冷子濯扫了一眼丽太妃,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封手谕看了一眼,眉头便微蹙。 佑沛儿忍不住跑了过去将手谕抢了过来,还真的是皇帝的手谕,但上面是私印…… 这个就微妙了。 虽然她见过自己的父皇不多,可也知道这位先帝出了名的看见美色就挪不动刀,这种在一张白纸上盖私印怕在丽太妃这里也是很常见了。 “这上面怎么没有玉玺印呢?”这问题是相当蠢,但适合她! “皇上,手谕无需玉玺,只要陛下私印便可。” “是吗?”佑沛儿疑惑,“那万一私印是假的怎么办?” “皇上!”丽太妃大喊一声,随即又缓和了,“这是当年皇上亲自允诺,本宫怎么会作假?” 佑沛儿戳着自己的脸颊,歪着头看向丽太妃,一笑:“父皇死了,私印也陪葬了,就算是假的,也没人知道啊。” “你!”丽太妃忍不住喷火,“本宫有必要作假吗?” “太妃您可没有儿子,其他皇子继位,这东西对您可只有好处呢。” “摄政王,你可不能听这小皇帝的蠢话,是真是假,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的。”丽太妃轻笑,“若是看不出来,可以寻了那几位老臣,必然能分辨真假!” “印,是真的。”冷子濯收好信,见着丽太妃嘴角微扬,话锋一转,“但内容是否真,无从得知。” 丽太妃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气都不知道该怎么撒,反而冷静了下来。 “摄政王这话如何说起?” 冷子濯轻嘲,却没有再多言,而是自顾啜着香茶。 卓生甩了甩浮尘,笑道:“太妃娘娘,摄政王的意思很明确了,这印是真的,内容吗?当然是可以旁人伪造,所以今儿个这东西没啥大作用。” “怎么可能,这是皇上的意思,无论是谁登位,必然要尊本宫为嫡母皇太后!” “嫡母?”佑沛儿疑惑地皱起眉,“可丽太妃你又不是皇后,又如何是嫡母皇太后呢?再说朕已经追封嫡母孝宣皇后为嫡母皇太后了!” 她说着又笑了:“当然,如若太妃娘娘想要追嫡母而去,朕倒是可以追封你一个皇后。” “反了,你反了!”丽太妃扬起手,可还没有打下来,手腕就被冷子濯捏住了。 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少的力,丽太妃疼得哇哇大叫,只听见咔嚓两声,冷子濯才松了手。 “冷子濯,你够狠,本宫不会放过你的,凤家也不会放你的!” 冷子濯冷冷地看着丽太妃,觉得有些聒噪,却也忍住了。 “凤家的确厉害,却从未有过兵权,如何与本王斗?” 丽太妃听闻却是笑了:“你当真以为凤家没人了?别忘了本宫的三女儿下嫁的太仆寺少卿,兵部的人脉可不是没有的!” 冷子濯听闻却也勾了勾嘴:“那为何逼宫那日凤家却没有出来护驾?” 丽太妃哑然。 “先帝的确爱您的美色,但也只爱您的美色。” 丽太妃愣住了,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露出来,好像是绝望…… “不可能,先帝最宠爱的人是本宫,这后宫之中除了本宫,谁还能有贵妃之位,统领六宫之职,只有本宫!” 卓生叹了口气:“太妃娘娘,你既然知道贵妃之位,可知道当中宫空缺之时,唯有皇贵妃才是名副其实的副后。先帝对皇后的情谊虽然不再立后,可为何却不进封您为皇贵妃,可想过?” “你个阉人插什么嘴!”丽太妃似乎是不愿意听到这个解释,整个人有些癫狂起来。 “丽太妃你其实心里知道,只是不承认罢了。”冷子濯幽幽道。 “知道又如何,有谁能比得过本宫,就凭这个傻子吗?还是康宁宫那个没用的贱人?” 丽太妃似乎有了些底气,而佑沛儿是真的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怎么还看不清形势! “太妃娘娘,你虽然不喜欢母后,可她终究是太后,死后与先帝合葬皇陵的是她,您只能葬在妃陵呀!” 她懵懵地说着,谁知丽太妃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讥笑:“那也要那个贱人死在本宫后头!” 这下子,佑沛儿当真是装不下去,狂笑了起来,眼睛带着毒。 “太妃娘娘当真是狂傲,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弃子了吗?还敢拿了这样的假东西来诓骗朕与摄政王?” 丽太妃眯起眼:“你果然不是傻子。”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佑沛儿看向冷子濯,问道:“摄政王,朕被识破了怎么办?寿安宫凤家的眼线可不少,咱们没有那个空闲一一除去吧?” 冷子濯挑眉:“陛下打算如何做?” “你们……”丽太妃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转身就要走,可此刻乾霄宫的大门已经关了,而隐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死死地抓住了丽太妃。 “摄政王,想要不除去眼线,又能让旁人认为丽太妃说的话是不可行的,只有一种法子。” “丽太妃若是死了,可不大好办。”冷子濯摇着头。 卓生却轻笑道:“皇上,奴才倒是有个法子,这个法子可是丽太妃娘娘当年最喜欢用的。” 说着,卓生拿出一个小罐子递给佑沛儿。 “这东西无色无味,也没有什么毒,但却能让人慢慢地出现幻觉。一开始会出现梦游,或者作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但自己却不知道,直至最后疯魔。” “当然,这东西最好的地方就是没有解药。” 佑沛儿拍手称赞,拿着东西亲手灌进了丽太妃的嘴里。 而丽太妃被压制着,完全没有办法反抗,让她想起了曾经被这个女人折磨的那段日子。 丽太妃喊着吵着,冷子濯挥了挥手,隐蝶一手将人劈晕就送了出去,瞬间就安静了。 “陛下可是觉得气顺了?” 她嘴角微扬,很认真地回答:“还可以,但不够!” 第22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丽太妃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虽然不能弥补当年她和母亲所受的伤害,但是对于佑沛儿来说也算是出了口气,心情自然就好了。 这心情好了,晚饭也就多吃了一碗,后果就是撑着难受,辗转反侧睡不着,只能望着床顶上的双龙戏珠发带。 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佑沛儿愣了一下,以为是有小太监也没有在意。 可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引起了她的注意,接着就听见外头隐蝶喊了一句“谁”,便响起了刀剑相碰撞的铿锵声! 佑沛儿吓了一跳,就见着隐蝶慌忙地跑进来。 “皇上,快跟奴婢走!” “是刺客?” 隐蝶也没有解释,只是让调换了衣服,然后拉着她往外头跑。 刺客禁卫军已经与刺客周旋起来,就连卓生也在前头挡着,可那些黑衣人显然更高一筹,地上躺着的都是禁卫军的尸体! 佑沛儿的脸都吓白了,但也没有走不动道的地步,只是不明白,这乾霄宫周围可都是冷子濯的人,这些黑衣人却能轻松的杀到这里,难道有内鬼? “可是通知摄政王了?” “皇上放心,已经放出消息,只是这些人武功高强,奴婢不能确定那小宫女是否能活下来……” 佑沛儿是当真无语了,今晚若是冷子濯不到,她难道还要再遇上一次逼宫? 不过此刻她也没时间想,跟着隐蝶从隐秘的小道离开乾霄宫。 但是她们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黑衣人注意到了她们两个,更没有想到居然能发现她们换了衣服! “救命!”佑沛儿喊着,身子一轻人变被黑衣人抗了起来! 隐蝶想要来救她,可又来了几个黑衣人纠缠着隐蝶无法空出手。 而她也只能眼真真得看着隐蝶理她约来越远。 佑沛儿奋力得挣扎着,在后宫生存多年,一些小技巧也清楚,可这些东西在黑衣人身上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而这黑衣人竟然还打了她的屁屁! “放肆,大胆!”佑沛儿更加用力挣扎,换来的是屁股上更钻心的疼,只为放弃。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衣人终于停了下来,将她直接扔进了一个屋子。 “这是哪儿?你……” 这话还没说完呢,那黑衣人便将门给关了。 佑沛儿赶紧跑过去踹门,却听到锁撞门的身影,脸色更加难看了,但也冷静了下来。 乾霄宫很大,禁卫军的巡逻次数也多,更何况冷子濯的人不是吃素的。 可这些黑衣人能悄无声息地进来,而且卓生隐蝶都不是对手,可见这些人可能是死士。 再者,她与隐蝶互换了衣裳,即便身量有差,可那种混乱的场景之下,怎么能确定她就是皇帝? 佑沛儿越想越不对劲,能出的钱使唤这些人的人,对乾霄宫非常了解,甚至对她也很清楚…… 而目前脑子里闪过,且有这个能力找到这批人的,也就那个女人了! 佑沛儿看着这小黑屋,反倒是没了恐惧,淡定地摸到床边,闻到淡淡的皂角味,也没有多想就躺了上去。 她不觉得凤家会真的杀了她,她再傀儡皇帝,背后的靠山也是冷子濯,顶多现在她出不去而已。 这样想着,她叹了口气,果然自己还是被冷子濯影响下手轻了。或者说凤家表面上放弃丽太妃,但实际上却暗中支持,等着一个绝佳的机会干掉她,然后在利用什么先皇手谕创立一个傀儡。 而这个机会吗?可能就是现在吧…… 哐当—— 一阵撞门的声音传来,佑沛儿赶紧起身,紧紧地顶着门。 又是哐当一声,门被撞开了,一身紫袍的男子犹如天神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佑沛儿眼中一热,飞奔而去,紧紧地搂着面前的男子。 “别怕,我在。” 佑沛儿吸了吸鼻子,努力地将眼泪逼了回去,死不撒手。 冷子濯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而佑沛儿也顺势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肩膀。 淡淡的沉香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 冷子濯抱着她没多久就将她放了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佑沛儿觉得只有念着冷子濯才是最安全的。 冷子濯被她的孩子气给弄的笑了。 “陛下别怕,刺客已经全部抓起来了。” 佑沛儿一听,眼睛亮了,忙问:“是谁?!” 冷子濯并没有说话,而是扫了眼周围。 此刻,佑沛儿才发现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这里是……” “华阳宫。”冷子濯淡淡道,却是让她大吃一惊。 “丽太妃原先的宫殿!” “刚才陛下所在的地方是华阳宫最偏的宫殿。”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咬牙切齿道:“果然是那个贱人,朕看在凤家和两位皇姐的面子上已经对她仁至义尽,她居然想要赶尽杀绝!” 佑沛儿真的是恨自己心软,果然和自己分析的一样,凤家绝对不能留着! “可那些黑衣人已经自裁,毫无证据。” “你说什么?”她愣了一下,“全部死了,没有一个活口吗?” “都是死士,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难道今晚朕就白白让他们玩弄了一把,若是没有摄政王你及时赶来,恐怕这皇位都要姓凤了吧!” 冷子濯按着她的肩膀,轻声道:“陛下冷静,今日之事微臣会查,明日陛下称病便可。” 她瞥了眼面上毫无波澜的冷子濯,总觉得冷子濯似乎计划了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或者说今晚的事情你知道,甚至是放任,所以那些黑衣人才能轻松的进入乾霄宫?” 冷子濯对上她的眼,那双眼睛平静得很,佑沛儿实在是瞧不出什么,反而被他瞧得发毛。 “好了好了,朕知道,一切有劳摄政王。” 说着,就见着龙撵已经过来,她也就回去了。 乾霄宫已经清理完毕,血腥味都没了,可她也当真是没了睡意,脑子乱哄哄的。 冷子濯今日的反应太过平静,还有那些死士的进入也太过不合理,但细想起来又觉得没有什么…… “啊,头痛!”佑沛儿敲了敲自己的脑子,总有歹人要害她这个无辜的小傀儡,而她又什么都不能做…… 突然,佑沛儿坐了起来,她不能做,不代表有些人不能…… 第23章 局中局 刺客的事情虽说是压下去,可是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保证所有人都不穿出去。 不过佑沛儿被冷子濯强制性地留在乾霄宫休养,对于外头的事儿也只能靠卓生去打听,偏偏卓生与隐蝶也被禁足在宫内陪着。 打发时辰的事儿很多,可佑沛儿这心思都被引到外头去了,对于投壶、叶子牌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算着时辰,好不容易等到差不多下朝的时候,赶紧就催着卓生去找冷子濯,她得问问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计谋! 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最后倒是见着卓生回来了,却不见冷子濯。 “人呢?” “陛下,早朝还没有结束。” 佑沛儿一愣,这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午膳了,怎么可能还没有结束? “冷子濯这是要把大臣留下用午膳?”她看了眼卓生,“可是有听到什么?” 卓生叹了口气:“奴才倒是想,可外头的人把守者,奴才进不去。” “你是大内总管,有谁敢拦着你?!” 卓生给了个你明白的眼神。 “不过倒是与奴才说了,若是下朝,摄政王必然会来瞧您的。” 她轻笑:“朕这皇帝当得也挺好的,是吗?” 见两人没反应,又会到桌旁摆弄着叶子牌。 她等啊等,等用过了午膳,都要午休了,外头来报,摄政王与凤大学士求见。 这下佑沛儿更加愣了,更加不清楚冷子濯这葫芦里是什么了。 但见到两人的时候,两人脸色都不大好,一个是隐隐的怒,一个确实面如菜色,菜色中却又有着得意。 “摄政王,这是怎么了?”佑沛儿心里急得不行,便面上却还要装着傻。 “皇上,今日朝堂针对与昨日刺客一事已经有了些线索。”冷子濯说着扫了眼凤铭。 凤铭噗通一声便跪着又开始哀嚎,佑沛儿这个头痛,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弄臣当真会哭丧! “吵死了!”她抄起一旁的笔筒就扔了下去,恰巧扔在了凤铭的头上,一下子就肿的老高。 “皇上赎罪,微臣……微臣听从摄政王的安排,但……” 凤铭还没有说完,冷子濯便打断了他。 “皇上,经过昨日的审查,在其中一个刺客身上发现了一块令牌。”冷子濯将东西拿了上来,只见是一块普通的牌子,但上面却写着一个凤字。 “刺客是凤家人?” 冷子濯却摇了摇头:“丽太妃当年救过先皇,因而先皇赐给了丽太妃几个暗卫罢了。” 几个暗卫? 佑沛儿心中冷笑,令牌都成了凤家的,那所谓的皇家暗卫怕早已经是融入凤家,成了凤家的力量了。 “求皇上明察,这暗卫的确是先皇所赐与太妃娘娘,与凤家并无关系!” “凤爱卿,难道丽太妃不是凤家人吗?” “皇上,太妃娘娘的确是凤家之女,可既然进了宫伺候了先帝,便是皇家人,微臣也只是臣罢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臣,凤铭又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 “摄政王怎么看呢?” “微臣的意思自然是查办。” 查办?佑沛儿这次是真的不懂了。 既然已经查出是凤家所谓,为何又要查?难道还会有别人…… 她看着冷子濯,冷子濯也望着她,两人傻傻地看着,似乎思考的不是一件事儿,这让下头的凤铭更加惶恐了。 一时间,殿内静得不行,也压抑得令人难受。 “好了,就按照摄政王的意思办吧。”佑沛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皇上!”凤铭面如菜色,“微臣愿意认罪,正所谓子不教父子过,丽太妃娘娘谋害皇上,的确该诛,微臣没有怨言,此事也没有必要查的。” 凤铭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佑沛儿也听出了猫腻。 “摄政王说了要查,那自然就查,万一不是太妃娘娘所谓,可不是白白冤枉了?” “皇上,此事……” 佑沛儿又抄起砚台砸了下去,可凤铭却是铁了心要交出自己的女儿。 “皇上,微臣知道丽太妃当年对您与太后娘娘做了很多坏事,若是她死了能让您与太后娘娘泄气,微臣也没有任何怨言,还请皇上看在两位公主的面子上,可以给丽太妃留个全尸。” 她冷冷看着凤铭,这样的条件的确是很好啊。 如若她佑沛儿当真是个愚笨皇帝,这种时候的确会顺了凤铭的话同意了。而摄政王就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凤铭也得了她的口谕有权不让冷子濯查。 可惜她不蠢,而且还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此事么……容朕想想。”佑沛儿露难色,“朕会找太妃好好聊聊,爱卿可以下去了。” 凤铭一听,有了喜色,赶紧谢恩就下去了。 人一走,冷子濯却是没有表现出不开心,反而很悠闲。 “摄政王不生气?” 冷子濯睨了她一眼,勾嘴:“为何?” “朕可是听了凤铭的话呀,要找丽太妃好好聊聊,怕是要碍了您的大计。” “是吗?”冷子濯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这让佑沛儿心里不舒坦了,为什么每次都是要她来猜测他的心思! 等了不到片刻,佑沛儿就忍不下去,终究还是十二岁的少女,面对老狐狸藏不住啊。 “你知道朕那话是什么意思吧?” 冷子濯轻笑一声:“自然是知道,所以微臣不生气,反而要替凤大学士担心陛下出尔反尔。” 佑沛儿咧嘴一笑:“不过是他自己听岔了,亚父您都听明白了,也难怪他老人,的确该颐养天年。” 冷子濯突然冷气全开,把她吓了一跳。 “陛下,觉得臣也该颐养天年?” 佑沛儿眨了眨眼:“啊,今天御膳房送来的糕点还不错,亚父可是要尝尝。” 冷子濯眉头紧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微臣还有些事儿,先告退。” 冷子濯刚站起来,她立马一头撞了过去。 “摄政王着急什么,咱们还没有说您要查凤家什么呢?” 冷子濯紧紧地盯着她片刻,问道:“陛下可知道当年井家的灭门惨案?” 佑沛儿想了想,还真想不起来,毕竟先皇时期灭门惨案可不是一般的多。 “陛下不知道也是正常。”冷子濯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因为井家是因为您和太后娘娘而死的!” 第24章 圈套 此话一处,佑沛儿都不知道如何接话,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 从小就在偏僻的宫殿偏殿出生长大,若不是母族没有强悍的背景,她又何必与母亲痛苦度日? 而且……看冷子濯这个样子,貌似这个井家很要紧? 佑沛儿仔细想了想,好像先帝时期灭门的几个家族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难道这个井家…… 她扫了眼冷子濯,问道:“为何我从未听母后说起过这井家?” 冷子濯眼中的不屑越发浓重:“太后娘娘心虚,又为何要与陛下说道?” 佑沛儿哑然,当她再问,冷子濯却不再多言,寻了个借口就跑了。 她看向卓生:“你可知道?” 卓生也是纳闷,摇了摇头:“奴才不清楚,不过当年这井家也是大家族,从开国之后便一直镇守边关,凡是女子大多是进宫为妃,人也老实巴交,并没有说与其他妃子有过冲突。” “尤其是凤家的崛起,针对的也是沈家,这井家因为女子少,很早就退出了,哪里得罪人。” 卓生都不知道,那她就更加不清楚了。 佑沛儿想了想,冷子濯突然问起井家的事情,显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要翻案,说不定这一次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 “卓生,可能拿到井家的案卷?” 卓生想了想道:“只要摄政王不从中插手,奴才便能很快拿到,若是插手,怕有些难处。” “实在不行就去大理寺,大理寺寺卿可是油盐不进的人,只会听从皇帝的话。” “奴才明白了。” 到了晚膳时候,卓生这才匆匆回来,当然也拿回来案卷。 但是这案卷却是不一样的。 “回禀皇上,这案卷是备份的,原本的已经在摄政王的手里,不仅如此,以往的很多案卷也被翻了出来。” 卓生顿了顿,又道:“摄政王用了您的名义来插手此事,所以奴才觉得您知道会比较好。” 佑沛儿却是没有理会卓生,而是仔细地看着卷宗。 这卷宗也奇怪,并有仔细说明井家犯了什么事儿,而是说井家有谋反之心,诛灭九族。 一句话,井家上百人口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就连旁支都没有幸免,不是流放,就是成为官妓,要多惨就有多惨。 “井家……”佑沛儿不知道怎么说好,冷子濯的话她只能信一半。 “皇上若是疑惑,不妨问问摄政王,这些事儿以前都是师傅帮着皇上做的,奴才没用,帮不上皇上。” “不用帮。”佑沛儿轻笑,“冷子濯设计的圈套,又有谁能成功走出来。 “陛下……” 她是看明白了,冷子濯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怕就是想要给井家翻案,而井家的案子必然是与凤家有关系,不然冷子濯没有必要下这么一盘棋。 也许从冷子濯知道她是那个简介害死井家人的静贵人的孩子时候,就已经慢慢地在策划这一切了…… 佑沛儿长舒一口气,感觉浑身冰冷。 原以为的合作,到头来,她始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傀儡皇帝,棋子! 想着,佑沛儿觉得心中一股恶气,却又不知道怎么发泄。 她合上卷宗,叹息道:“从明日开始,朕在乾霄宫休养。” 卓生有些惊讶,在对上她失望的眼神时候,选择了闭嘴,然后便退了出去。 看着厚重的宫门关上,佑沛儿心里头复杂得很,合作成了被利用,这种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可她有选择吗? 为了扳倒凤家和自保她选择了与冷子濯合作,好不容易定下心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结果却遇上了这事儿,真是令人郁闷的很。 佑沛儿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完全地放纵起来,躺在床上吃着糕点,有多惬意就多惬意。 第二天更是再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这儿有了动静,隐蝶就进来了。 “皇上,太医令来给您请平安脉,可是要让他进来?” 佑沛儿托着下巴,笑道:“朕只是累着了,让他回了吧。” 隐蝶轻轻颔首便退了下去,乾霄宫再一次安静了下来,而她佑沛儿照旧该吃吃该喝喝,做个快乐的小米虫。 就这样过了三日,冷子濯也没有来找她,每日也只是从卓生的嘴里知道井家的案子已经翻供。 而且也证实了佑沛儿的猜想,井家的死是凤家从中作梗,导致一门忠良含冤九泉。 她挺同情井家,但却不能让她消气。其实佑沛儿也没什么大脾气,只要冷子濯能认个错,她也就罢了,反正两人终究是合作关系,目前为止还是相辅相成的。 可她等啊等,等来的却不是冷子濯,而是许久未见的帝师辛肃! “哟,小皇帝,闹别扭了?”辛肃那张绝世美颜当真是让整个冰冷的乾霄宫都绚烂无比。 “先生怎么来了?” 对于这位貌美帝师,佑沛儿还是有些许喜欢,却也躺着没有动弹。 辛肃摇着头走到软塌旁,变魔术一般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糖人。 “糖人?!” “就知道皇上会喜欢。”辛肃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草编的蚱蜢、蝴蝶一类的小玩意儿,都是她以前见那些低下的宫人做过的。 她眼睛一亮:“你是专门来送给朕的?” 辛肃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皇上最近被政事忙得都忘了去上课,微臣作为帝师自然要来瞧瞧,当然也顺便来瞧瞧咱们皇上为何不去上朝?” “不过微臣也明白皇上为何不去了,反正朝堂上有摄政王把持着,陛下是否觉得不用管?” 佑沛儿把玩着草编蚱蜢,赏了一眼辛肃,咧嘴一笑。 “井家的事情……” “井家的事情与朕何干?”她不屑道,“既然当初父皇下令斩杀满门,自然有父皇的道理,朕可不要做个大逆不道的皇帝。” 辛肃耸了耸肩:“看来微臣这个说客不是一个合格的。” 佑沛儿将手中的玩意儿举到他面前,笑道:“先生不如陪朕玩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既然如此就玩一个更好玩的!” 辛肃也不知道从哪儿又拿出了一个小罐子,里头竟然是一个体型硕大的蝈蝈! 就在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阵低气压扑面而来,只见冷子濯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铁青地望着两人。 “摄政王来的真是巧。”辛肃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谁料到冷子濯的掌风却劈了过去…… 第25章 一身反骨 冷子濯的掌风十分强劲,辛肃身子一转,将佑沛儿拉向一旁,就见着那厚实的黄花梨软塌瞬间崩塌! 当冷子濯再一次扬起手的时候,辛肃也没有示弱,直接抵挡了回去。 两个掌风所碰撞激发出的掌力瞬间将周围的一切都弄得一团乱,但冷子濯的掌力更加浑厚和霸道,一时间辛肃竟然没抵抗住,硬生生地挨了一掌! 噗—— “摄政王还当真是不留情面。”辛肃轻笑,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伤得多重。 “辛大人作为帝师却怂恿皇上玩乐,难道是对?”冷子濯瞪了眼辛肃,然后将躲在辛肃怀里装死的佑沛儿给拉了出来。 “皇上是觉得辛大人怀里舒坦吗?” 佑沛儿眨了眨眼,抵着头:“哎呀,朕有点晕。” “是真的晕?”冷子濯的眼神越发愣了,抓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 “朕是真的……”这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一轻,便被冷子濯抱了起来,扔上了床,一点怜香惜玉的模样都没有! “冷子濯,他还是个孩子!”辛肃不忍道。 冷子濯却是挑了挑眉:“明帝五岁登基,十三岁亲征,先帝十岁登基,十二岁大婚,十五岁亲征,如今皇上已经十二了。” “可皇上与……一般人不同。” “是啊,不同。”冷子濯咬牙切齿地望着她,而这意思也只有他们两人能懂。 辛肃还想要说什么,就被冷子濯下了逐客令。 只不过旁人是害怕冷子濯这张冷脸,可辛肃却一点都不忌惮,拽着冷子濯就出去了。 两人刚出去没多久,佑沛儿赶紧跑过去听墙角。 就听见什么接近讨好没用,什么法子不对。 她想了想,把这意思组织一下就明白辛肃今日这样的反常就是为了讨好接近他,从而给冷子濯当说客? 但佑沛儿觉得冷子濯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让人来当说客,所以一开始她才没有相信辛肃的话。 现在听来,还真的是说客! 突然,外头没声音了,她赶紧转身就要溜,却被冷子濯给发现了。 “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朕……去歇息。” 冷子濯轻嗤:“皇上这几日难道是白休息了?” 冷子濯这话让她不舒服,虽然明白冷子濯是怨她不上朝,可作为一个傀儡皇帝,她这也是给他方便,如今倒是怪起她不合格了! “朕是皇帝,朕说不舒服,难道摄政王还非要朕去上朝?” 冷子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陛下还未发现自己的错吗?” “错?”她冷笑,“朕何错之有,不,朕的确错了,错就错在当初答应和你合作!” “皇上后悔了?” 佑沛儿深吸一口气,尽量忽视那逼人的气压没有回答,直接转头就回去了。 还没窝上床,冷子濯再一次抓住了她。 “你放开我,是你先骗我的,你推选我为皇帝,不过就是为了给井家翻案,现在我为何就不能生气?” “摄政王难道忘了,咱们是合作关系,你想要这个皇位,还得朕这个傀儡皇帝答应!别想着想要皇位,却还要让百姓敬重你!” 冷子濯咬着后槽牙:“好啊,皇上当真是翅膀硬了,借着微臣的手打压了凤家,除去丽太妃,如今就想对着干了?” “可惜……”冷子濯逼近她,“后悔迟了!” 话音刚落,佑沛儿便被冷子濯扛了起来朝着外室走去,也不知道冷子濯做了什么,那墙面竟然裂开出现了一个密室! 佑沛儿惊得都忘了挣扎,等着进去记起来反抗的时候,冷子濯却放下了她。 “这里……” 冷子濯没有回答直接就走了,她赶紧跑了过去却又被推了回来。 “我不要在这里!”她怕了,她不想一个人留在没有门窗的地方! “皇上既然不知道错哪儿了,就好好反省!” “我不要……”佑沛儿瞪大眼睛,“我错了,我不要在这里!” 可冷子濯已经不停解释,直接合上了门…… 一瞬间,那种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佑沛儿抱着脑袋蹲在角落,尽量的自我催眠,告诉自己这里只是密室,可曾经那种恐怖的回忆却越来越清晰…… 黑漆漆的小屋,鼠蚁乱窜,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四周的窗户也被定死,门上了锁,只有八岁的她浑身是伤得被锁在那天无暗日的小黑屋中。 没有力气喊叫,就算是喊了也没有人救她,是她自己扛过了最困难的日子,一点一点撬开了窗户的木板逃了出来。 佑沛儿永远都不会忘记那难忘的日子…… 泪早已经流干了,她以为当了皇帝再也不用面对这些,可她忘了,冷子濯不是那种会怜香惜玉的男子,那是地狱来的恶鬼! “母妃……沛儿好害怕……”佑沛儿整个人缩在角落,身子发颤。 她想要忘记,可越想要忘记,却越发清晰。 “母妃……” “别怕,我在!” 身子突然被一个温暖的身子环绕,佑沛儿睁着迷茫的眼睛,看不清面前的人,却下意识地拉住温暖的地方。 “母妃……” 来人身上的味道很清新,和母妃的不一样,却让他安心。 “辛大人要带皇上去哪儿?”冷子濯刺耳的声音传来,让佑沛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抱着她的不是母妃,竟然是辛肃?! “摄政王不觉得太过了,她是苍瑞国的帝王,更只是个孩子!更何况皇上曾经被丽太妃虐待关在小黑屋中等死,你可知道这样的封闭的地方会害死他!” 辛肃很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我知道你心系天下苍生,厌恶皇上愚笨,可她终究是佑家的血脉,不是让你玩弄的人偶!” 冷子濯在听到佑沛儿当年的情况只是微微皱了眉,对于辛肃后面的话却是大怒,直接抢过了佑沛儿,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冷子濯,你会后悔的!” 冷子濯却不理会辛肃,却不知道辛肃这番话却是一语成箴,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不过冷子濯也没有在把她送回密室,而是带回了内殿,太医也早早在那儿等候。 佑沛儿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躺下便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而外头也已经变了天了。 第26章 我的皇后 井家满门惨案被平反,相关涉案人员全部获罪,而其中凤家人牵扯最多,更是让凤铭失去了一大批的左右手。 好不容易开始出头的凤家,如今被冷子濯这么一搅和,又慢慢地沉寂下去,当然这其中沈家是最开心的。 可开心归开心,这后宫之中沈家人的势利已经没了,所有有些人已经开始暗中准备。 这些冷子濯当然是知道,但是也不拒绝,也没有与佑沛儿提过。 俺是冷子濯不提,卓生作为大内总管总是会说一下,当然佑沛儿也不在意。 先不说她是个女子,就12的年纪,大婚也早了,因而也没有在意,将眼光又放在了井家上。 自从那日冷子濯把她关进小黑屋旧疾复发之后,这几日两人都没有见面,虽然卓生充当和事佬,可佑沛儿是当真生气。 其他上面,她可以做小伏低,甚至是不以为意,但是在生死上面,佑沛儿承认,她非常怕死。 当然,身子好了之后她也去上朝了,只是在朝堂上佑沛儿不再是如以前一样装傻,只是虚弱地坐着,对下面的大臣直接无视。 下了朝立刻就回了乾霄宫,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这日下朝之后,卓生端上了热茶,又打算与以往一样劝说一番,刚一开口,佑沛儿的冷眼就飞了过去! “唉,奴才多嘴了。” “近日为何没有见到先生?” 卓生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是陛下您这几日身子不好,辛大人也是为了您着想。” “是吗?”佑沛儿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相信。 卓生冷不丁哆嗦了一下,总觉得这位小主子变了,变得越发阴晴不定…… “其实……从那日之后,摄政王便以帝师不负责将其换了,如今帝师之位空缺。” “你说什么?”佑沛儿不敢相信,“你说先生被冷子濯给废了?” “皇上,你不能怪摄政王,他……”卓生一时之间都找不到理由来解释,因为实在是很莫须有。 佑沛儿却突然笑了,那日冷子濯暴怒,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能理解。 “可有听说换了哪个帝师?” 卓生摇了摇头:“之前帝师接连被换,朝堂上对于帝师的人选倒是没有提起。不过皇上聪明,帝师不过也是摆设罢了。” 卓生这话其实说的不假,但佑沛儿知道自己的本事,小聪明有,可真的要成为一个好皇帝,帝师自然是必不可少。 所以她也不再去管这方面,反正是谁,她都不会排斥,只是辛肃…… 佑沛儿还是挺喜欢辛肃,当然辛肃长得好,教的也好,起码不会让她昏昏欲睡这一点是最喜欢的。 “你准备一下,朕要出宫去探望先生。” “皇上,辛大人没有散值。” 佑沛儿瞥了卓生一眼,有些不满:“所以去准备啊。” 卓生又是一顿,便赶紧去准备了。 她知道卓生一定会通知冷子濯,也完全不在意,更可况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冷子濯,以为不回来了,可谁知道就在她准备好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口拦了下来。 “皇上这是要微服私访?”冷子濯依旧是一身摄政王专属的紫色蟒袍。 以前佑沛儿觉得这身衣裳真的很适合冷子濯,霸气又够扬言,可如今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别扭。 她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无辜的望着冷子濯,可眸子却是深沉得可怕。 “朕只是出去走走。”她尴尬地笑着,心里头却是气得不行。 佑沛儿是知道为何冷子濯现在堵住她,是笃定她不会在外人暴露自己,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冷子濯嘴角微扬:“既然如此,那微臣就陪着皇上一块儿吧。” 不等她同意,冷子濯直接就上了马车,甚至有些蛮狠地直接将她撞了回去,可帘子还掀开,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挪了屁股闭目养神。 马车缓缓地出了宫,本来是要去辛府,但是马车上多了个冷子濯,这就不确定了,因而在半路就停住了。 “去……” “去西风街胡同口第三家。”不等佑沛儿说完,冷子濯便开口道。 “摄政王若是要去地方,您就自己个儿去,朕还有其他事儿呢!”佑沛儿已经不爽的逐客,但冷子濯却没有动,还闭上了眼。 “卓生!”她喊了一声,外头这才有了动静,但马车却转头了,气得她脸都红了。 佑沛儿当然知道宫里头没有人敢忤逆冷子濯的命令,只因为她是傀儡皇帝,就这么一瞬间,佑沛儿动了杀机,却也只是一刹那而已便平静了下来。 西风街是在护城河内,算是达官贵人专属的府邸位置,所以很快一行人就到了。 她没动,而冷子濯也没动。 “亚父,您的地儿到了,该走了。” 冷子濯抬了一下眼皮:“皇上一块儿吧。” 佑沛儿轻笑:“摄政王的人,朕不方便见吧。” “确定不见吗?”冷子濯有些意外了,“皇上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井家吗?” 这下佑沛儿被吓到了……想也没想就出了马车,可府邸上并没有匾额。 冷子濯随即也下来了,走过来敲了三下门,很快就开了,出来的是一个老者。 老者看着冷子濯眼睛一亮,赶紧把门开了,还喊了一身小姐。 佑沛儿更加不懂了,疑惑的看向冷子濯。 冷子濯却什么也没有说,牵着她的手就走了进去,走了没几步,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冲了过来,但距离他们五米的地方稳稳停下。 “臣女井姝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子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个礼,可这番话却再一次把佑沛儿给惊到。 她木讷地看了眼身后的卓生,见着卓生也是惊魂未定,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好一会儿,佑沛儿才回神,问道:“井家不是满门抄斩么,这位……” 不等冷子濯回答,女子就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起来。 “臣女井姝,是前骠骑大将军井宴的嫡孙女,因为身子弱,从小就在尼姑庵里头养身子,所以躲过一命。” 说着,井姝红了眼眶,给她磕了个响头。 “臣女感谢皇上为井家翻案,让井家几百人口怨魂得意往生!” 佑沛儿却不以为意,这本来就不是她的功劳,也不愿意接。 井姝慢慢抬头,看了眼她。 “井姝愿意一生伺候皇上,无怨无悔!” 第27章 关我屁事 一阵初冬的冷风刮过,戳破了这一时的寂静。 佑沛儿掏了掏耳朵,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瞥了眼毫无波澜的冷子濯,心中的无名怨恨又起来了。 “你……可是想清楚了?”她虽然不清楚井家与皇家的恩怨到底是什么,但井姝是个女子,佑沛儿还是不想耽误旁人。 井姝都没有犹豫,再一次磕头:“臣女已经想清楚了。” 佑沛儿看了眼冷子濯,笑了笑:“亚父,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朕还得去找捏糖人的师傅呢!” 说着,她也不管两人到底搞什么鬼,扭头就走,而冷子濯也没有追上来。 井家冤案已经平反,再怎么样与她也没有关系,便照样在外头吃吃喝喝溜达了一圈才回了宫。 正与隐蝶讨论着今日见到的杂耍,就见着卓生急急忙忙地跑来。 “皇……皇上!” “怎么了?” 卓生表情十分难看,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她与隐蝶面面相觑,实在是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看卓生这脸色,就知道冷子濯定然是在里头等着她了。 等她进了乾霄宫,的确看到了冷子濯,但也看到了一面之缘的井姝! “她怎么在这里?”而且井姝这一身是宫装吧?! 冷子濯倒是没有说话,井姝却走了过来,又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是井姝心甘情愿,并非是摄政王的意思。” 佑沛儿一脑子的疑问,这又是什么把戏? “亚父,难道不给个解释?” “井家嫡系女子入宫为妃,这是一贯的传统。” 噗—— 佑沛儿这一口茶刚入口就喷了出来,震惊地看着冷子濯。 “你同意了?!”她可是女子! 冷子濯没有再说话,一副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模样! 佑沛儿气得爆炸,却又无可奈何,冷冷地看向井姝。 井姝一直低着头,倒像个大家闺秀一样,不卑不亢。 “皇上不必恼怒,摄政王已经与臣女解释清楚,与其被人识破,不去寻自己人,臣女的命是摄政王给的,井家几百人的怨是皇上平的,无论哪样臣女都无法报答皇家的恩情,如若能以此保住皇上和皇家,井姝无怨无悔!” 井姝说的信誓旦旦,但佑沛儿却是不信。 正所谓成为皇家,败也皇家,就算平反,作为井家嫡出的女儿更没有理由进宫,而且还成为她的妃子…… 佑沛儿觉得有些猫腻! 最重要的是冷子濯没有反驳,就说明这件事应该不是这段时间决定,而是一开始给井家平反的时候,这位井家姑娘就知道她这个皇帝是个女人! 佑沛儿再一次觉得自己的手段太小儿科了,以为一点点的叛逆和反抗可以让冷子濯不爽,却没有想到他的不爽是直接关系到她的未来。 “这件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冷子濯突然道,“陛下没有怨言吧。” 是肯而不是疑问! 两人相处久了,对彼此的性格也有些了解,当冷子濯决定的时候,任她撒泼打滚卖萌都是没用,所以佑沛儿选择了沉默。 此刻,冷子濯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卓生道:“把偏殿收拾出来给井小姐,明日与皇上一同去上书房。” 说完,冷子濯就走了,留下还在发愣的佑沛儿。 她没有听错吧,和井姝一起上课! “皇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佑沛儿的脸色有些难看,把皇宫当育婴堂,什么无父无母的都带进来! 最终,佑沛儿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卓生去安排了,而自己则是带着隐蝶回了内殿。 进来以后隐蝶就开始担心了。 佑沛儿头都没有抬,笑道:“你当真以为摄政王是好心,不过是放个眼线而已。” “眼线不至于的。” 她翻了个白眼,问道:“当初冷子濯把你放在朕的身边,一来你是女子,可以方便照顾朕,二来,你身手不错,可以避免有人暗害朕,可那井姝有什么本事?” 隐蝶摇了摇头,反驳道:“摄政王不会是这般没有主意的,奴婢耳闻下头有些人已经在暗中培养与皇上您差不多年岁的女子,怕都盯着皇后的宝座呢。” 说起这个,佑沛儿想到了卓生提过的事儿,更加不屑了。 “一个没有背景的孤女要成为皇后,是摄政王觉得这皇后没用,还是觉得朕也就只能配上这样没有权利的皇后?” 隐蝶神情一滞,没再说。 “朕不知道摄政王与井家的关系,但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朕的事情告诉这个女人,还让她进宫,估计也是不信任你了。” “不可能的!”隐蝶立马反驳,脸色有些不好。 佑沛儿挑了挑眉,轻笑:“谁知道呢,毕竟摄政王当初说过朕的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可如今这井姝却就知道了。” “皇上您多虑了。”隐蝶面上冷静,心中却是慌了。 佑沛儿摆摆手让隐蝶出去,颓废的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当隐蝶离开以后,那双泛着精光的眼便睁开了,一点都没有之前的不耐烦和怨恨,反而是一点小得意。 佑沛儿舔着糖人轻笑,能在宫里头活下来,她会下的棋可不必冷子濯少! 隔日退朝之后,卓生便带着她去了上书房,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前头的井姝。 今日的井姝依旧是一身宫装,不过倒是公主打扮的模样,而她身边的跟着隐蝶。 隐蝶见她投过疑惑的表情,赶忙解释:“井小姐身边的丫头没啥身手,摄政王就让奴婢先伺候着,早上您身边有卓公公,奴婢也不用贴身伺候着。” 佑沛儿也没有多说,便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没多久帝师就来了,竟然是原先的老帝师,她的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有点兴趣蔫蔫的。 老帝师倒是没啥反应,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讨厌。 就在可降到一半的时候,井姝突然叫了起来,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有些癫狂的朝着外头跑去,而隐蝶似乎还呆愣了一下,赶忙追了出去。 可没多久又传来两声尖叫声! 第28章 相当尴尬的一幕 当他们跑出去的时候,却见到这样一幅令人羞耻的场景! 只见井姝不知道是碰见了什么,竟然脱了衣裳,甚至还要拉扯里头的亵衣! 隐蝶手快按住,可能看到的还是看到了。 这上书房外是有侍卫把手,更别说与她出来的还有老帝师。 井姝已经及笄,先不说她进宫的目的冷子濯没有公开,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陌生男子看了身子也是极大的侮辱。 这会儿,井姝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才发现他们这群人正围着她看,赶忙扯着自己的衣裳盖着,倒是没有尖叫。 隐蝶安慰着井姝,但井姝没有动,似乎在发呆。 而没多久,一道紫色的身影疾步走来将井姝拉了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 佑沛儿耸了耸肩,又转回了上书房。 回来没多久,冷子濯就进来了,身后却没有跟着老帝师。 佑沛儿淡淡一笑,继续摸着手里的草编玩意儿。 冷子濯也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她玩儿。明明是那种寻常的冷漠眼神,可佑沛儿却感觉全身起鸡皮疙瘩,想要忽视都难。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摄政王这样瞧着朕做什么?” “回去吧。”冷子濯就扔下一句就走了,但佑沛儿知道这是要会乾霄宫受刑。 心里自然是排斥,可这一次她可什么都没有做,也就大大方方的回去了。 果然回来之后,冷子濯就问了。 “摄政王觉得是朕做的?” 冷子濯又不说话了,不过她知道冷子濯也不是是非不分的。 卓生赶紧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连他们的小细节都没有放过。 “井小姐坐在皇上斜后方,根本就没有触碰,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与皇上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冷子濯依旧沉默,佑沛儿倒是一点都不慌,她可是清者自清。 倒是卓生担惊受怕,怕她再一次被冷子濯关进小黑屋,所以是一个劲儿的解释,嘴皮子都说破了,冷子濯还是没啥反应。 许久,冷子濯这才呷了一口茶轻启:“微臣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有点简单啊! “既然摄政王知道了,那此事就交给卓生处理吧。” “不用,此事微臣会查。” “井家……”佑沛儿想问,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没事了。” 冷子濯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想就走了。 人一走,她就松懈了下来,又掏出了草编蚱蜢玩着,心里头有些复杂。 “皇上,真的……” 佑沛儿轻笑:“怎么,你也觉着是朕?” 卓生呼吸一滞:“奴才逾越了,只是奴才不明白谁会对一个姑娘动手。” “井家平反可是触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朕就算是厌恶这个眼线,但也不至于与摄政王对着干。” “您说得对。”卓生细想了一会儿,又恐慌了起来,“那会不会危害到您?这件事儿奴才觉得有必要与摄政王讨论一番,这乾霄宫怕不太安全。” 佑沛儿没有理会卓生,卓生以为她默认了,赶紧就去找冷子濯。 她继续玩着草蚱蜢,等了一盏茶的时辰,终于把人给等来了。 “奴婢见过皇上。” “摄政王过去了?” “是,不仅如此禁卫军们也已经加强了巡逻,说是有此刻,估摸着井小姐还是会留在乾霄宫的。” 佑沛儿的手一顿,眉头微皱:“是吗?” “摄政王的意思是,此次是井小姐替皇上受过,要嘉奖她。” 佑沛儿轻嗤:“看来摄政王当真是关心井小姐,不过想想也是,这井小姐模样好,又是嫡出,最重要的是摄政王十分看重井家,如今井家嫡系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他会关心也正常。” “皇上!”隐蝶的声音蓦地提高,“若她当真在后宫,您的身份怕……而且关于人选,摄政王并没有与太后娘娘商量,您确定要这么默认?” “我不这样要怎么办呢?”她有些无奈又委屈地看着隐蝶,“上次若不是先生把朕就出来,差点就没命,如今朕如何反抗?总归是要有个皇后的,既然摄政王信任,朕也无所谓,只是……” 她余光快速地扫了眼隐蝶,继续道:“只是你也知道有时候亚父要留宿在乾霄宫帮着处理政务,若朕大婚,皇后与摄政王的关系……” “对,您可以抓着这一点与摄政王谈判!” “这是个好主意,只是朕没那胆量!”佑沛儿有些怂地笑了笑。 隐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苦口婆心道:“摄政王其实很关心皇上您的,既然王爷将您推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不会让您没了名声。且不说井小姐今日的事情,真成了皇后,怕她与摄政王的传闻更加离谱,到时候皇上您还有什么脸面呢?” 见她有些松动,隐蝶继续劝:“井小姐如果留在宫里头,怕刺客会更加多,毕竟摄政王为了井家平反,得罪的人可是不少,若是她当了皇后,皇上您有摄政王保着,那太后娘娘呢?” 佑沛儿一震,脸色更加难看了,赶紧起身去了偏殿,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出来的冷子濯。 冷子濯倒是很意外她过来,但只是扫了她一眼,将眼神定在了隐蝶身上。 “王爷,皇上是来探望井小姐的。” 冷子濯挑了挑眉,有些讽刺:“人没死,皇上请回吧。” 佑沛儿嘟了嘟嘴,刚要动,隐蝶撞了她一下,不断地给她使眼色。 “亚父,朕与你商量件事儿。”说着,佑沛儿飞奔过去,十分无赖地挂在冷子濯身上。 冷子濯已经习惯了佑沛儿有时候的耍无赖,不但没有不满,顺手抚了抚她的头顶。 “回去吧。” “你若是要让井小姐留在宫里头陪朕,前提是让辛先生回来,朕不喜欢老帝师!” “不行!”冷子濯立刻反驳,原本缓和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更是推开了她。 佑沛儿不敢置信冷子濯的反应,她可是知道冷子濯与辛肃是多年的好友,更是表兄弟。 “亚父~” “不行!” 佑沛儿撇了撇嘴,让辛肃回来的确是她的私心,因为辛肃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好玩的东西,反观老帝师实在是太闷。 她叹了口气,对着隐蝶摇了摇头,但隐蝶似乎是有些着急,跑过来拉着她暗中用力。 突然腹部传来激烈的刺痛,她脸色发白,身子一晃就摔在了隐蝶的身上。 “皇上你怎么了!”隐蝶高呼。 而佑沛儿已经疼得不能自已,就见着自己的裤子上染着大片的血液…… 她要死了! 第29章 叫你亚父还是奶娘 乾霄宫内,气压骤降,所有在外殿等候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 相比于殿外人的担惊受怕,这殿内却是一片尴尬。 尤其是佑沛儿,被子蒙着脸,实在是没有脸!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初潮!实在是羞死人了! “摄政王,陛下身子一直调理中,此次初潮来的突然。”太医令淡淡地禀报着,却让佑沛儿愣了一下。 冷子濯的面色不善,看了眼太医令:“知道了。” 太医令走后,屋内就剩下两人,看着冷子濯靠近,她下意识的往后缩。 冷子濯走到床边,那高大的身影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影子。 他刚抬手,佑沛儿就认错了。 冷子濯愣住了,勾了勾嘴:“皇上何错之有?” “不知道。” “不知道又何必认错?”冷子濯轻笑在她身旁坐下,大手抚着她的小腹,瞬间那种痛便缓和了不少。 “不疼了!”佑沛儿惊讶地看着冷子濯,猛然又响起刚才的事儿,又红了脸。 “陛下身子寒本需要调理,此次……” “你怀疑?” 佑沛儿年幼,但也不是不懂。 她记得以前伺候母亲的一个宫女就来过初潮,来之前身体是虚弱,可她似乎是什么征兆都没有,反而体内升起一股暖流…… 隐蝶? 脑子突然被戳了一下,她幽怨地望着冷子濯:“朕是病人!” “你知道自己病,还胡思乱想。” 佑沛儿撇了撇嘴,抱紧了怀里的汤婆子,更加暖和了。 冷子濯见着她有些昏昏欲睡,这才抽回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但并没有离开,而是让卓生将奏折都拿了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佑沛儿被热得难受,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凉快了一下,又被人塞进了被子里。 一来二去,就醒了! 朦胧的睡颜对上了某人埋怨的眼神。 “亚父?!”她揉了揉眼睛,“你没离开?” 冷子濯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她的汤婆子捂了一下便给了卓生,很快又拿来了一个新的汤婆子。 “朕不要,热!” 可某人根本就不会听劝,直接塞进了被子,还将被子给压实了。 “不准动!” 佑沛儿噘着嘴,连着反驳的机会都没了,但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 “傻丫头。” 她心里偷着乐,看着冷子濯在那儿默默地批阅奏则,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曾经还是勤勉的父皇。 其实冷子濯也会是个好皇帝,起码比她合适坐这个位置…… “冷子濯,你若哪日想要这个皇位了,朕便禅位做太上皇可好?” 冷子濯没有抬头,甚至连个反应都没有。 她暗叹了一声,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皇上您醒了。”卓生麻溜地给她递上热水,“摄政王昨个儿陪了您一夜,尽早也没有上朝,而是让大臣们去了偏殿。” 将热水一饮而尽,扫了一眼周围却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今儿怎么你来伺候,隐蝶呢?” 卓生有些犹豫:“她被安排去伺候井小姐了。” 佑沛儿轻笑:“被罚了吧。” “您……您怎么知道?” “告诉摄政王,把人带回来吧,终究是在朕身边伺候的。” “皇上,您可知道隐蝶对您做了什么,她竟然用内力伤您!”卓生气急败坏,“您身子寒,一直调理中,这猛然的内力加持会伤了您的五脏六腑,也亏得是逼出了初潮,要是其他,她那贱婢死不足惜!” 佑沛儿叹了口气,只得转移话题:“井小姐那边如何?” “摄政王并未让井小姐搬离,恐怕这件事儿没法子。” 她端着杯子的手一顿,眉头紧皱。 来了初潮,意味着她长大了,恐怕冷子濯也是更加担心。 “罢了,随他去吧。” 躺下后,又让卓生把隐蝶带来。 卓生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可还是把人带来了。 也不知道冷子濯是怎么罚手下的,这漂亮的一个姑娘除了脸蛋,其他地方都是血痕,就算是换了衣裳,那印出来的血还是惊人。 “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隐蝶磕了两个响头,还真是诚恳。 她摆了摆手:“起来吧,本身就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帮朕。” “不,奴婢的确伤了龙体,这些罚是奴婢该受的!” “你真的心甘情愿?”佑沛儿轻笑,“你不喜欢井姝,朕也不喜欢,你帮朕,朕为何要怪你?” “至于这初潮,朕也12了,很正常不是吗?” 隐蝶没有说话,只是恭敬地跪着。 她也没多说,虚弱地起身要去搀扶,刚下床一阵暖流,迫使她无法动弹,怀中的汤婆子也摔了下去。 “皇上,奴婢该死,真当该死!” 隐蝶冲上来扶住她,眉头紧皱,面上也是一副担心受怕的模样,可是佑沛儿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任何的担心。 她也不愿,只是笑着,任她将自己扶了回去。 佑沛儿抱着汤婆子发愣了一会儿,淡淡道:“井姝要一辈子留在宫里头了。” 隐蝶神情一晃,却咬着唇没有说话。 “朕妥协了,就算与井姝成了名义上的夫妻,如若能成为亚父的妻子,对朕也没有坏处,你说是吧?” 隐蝶却是冷笑:“她配不上王爷!也配不上皇上您。” “可朕没有办法啊。”她叹了口气,“摄政王一直护着井家,朕还能做什么?” “皇上!”隐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井家嫡系一脉的确只剩下井姝一人,可还有旁系。既然有亲人,又何必一定留在宫里头,再说井家当年是豪门大户,井小姐不可能没有未婚夫的。” “你的意思……” “请皇上允许奴婢去查,若是井小姐有婚约在身,皇上顺从赐婚,那井小姐也就能离开皇宫,离开王爷了!” 佑沛儿担心了起来:“可万一没有呢?” 隐蝶的笑容更大了:“您是皇上,有没有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再说王爷与井家就算有联系,不可能事事清楚井家的婚约状况吧?” 她笑着点了点头,隐蝶连忙就出去了,脚步生风,与刚进来的苦样子完全不同。 隐蝶刚离开,卓生就进来了。 “皇上,您这样不好吧。” “去派人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回复。” 第30章 这混乱的关系 隐蝶是冷子濯的人,即便受伤,这武功也不弱,卓生派出去的人还是更丢了。 卓生来请罪,可佑沛儿却不以为意。 隐蝶的结局如何,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皇上,那这件事儿……” “隐蝶离开朕,你以为没有人回去通风报信吗?你的人跟丢了,冷子濯的会吗?” 卓生不说话默默地退了出去。 就这样躺了两三天,而隐蝶也失去消息了三天。 就在她身子好转的时候,隐蝶终于是回来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隐蝶是完好无损地带回了消息。 当信搁在手中的时候,佑沛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现实,毕竟当时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但是看到内容的时候却还是被震惊到了,居然是他! “皇上,奴婢走访了很多人,肯定这是真的。”隐蝶一副得意的模样,“男未婚,女未嫁,两人郎才女貌,皇上应当赐婚才对,省的少了一桩好姻缘。” “朕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皇上!”隐蝶愣了一下,似乎不甘心。 恰巧卓生进来,隐蝶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见着人离开,佑沛儿顺手将资料递给卓生。 “朕是否该去见见摄政王呢?” 卓生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答。 佑沛儿挑眉:“朕倒是觉得摄政王有必要与朕解释一番。” “奴才觉着您要是问起来,怕也不会知道太多。” 卓生这话其实有些道理,但既然开了个头,总是要有个结果,要是她不动,隐蝶坏了她的棋可就不好了。 随后还是招来了冷子濯,佑沛儿也做好得不到消息的准备,但冷子濯承认了! “摄政王,你可别糊弄朕。” 冷子濯随手将纸一扔,完全不在意。 “辛井两家一直都有联姻,两人被指婚并没有什么。” 佑沛儿被冷子濯这种不要脸的反应给惊呆了! “什么叫做没什么?”她不禁提高音量,“你让一个有婚约的女子陪在朕的身边,摄政王这到底是为井小姐好,还是恨不得污了她的名声!” 冷子濯眉头微皱:“两人当初的确指婚,但后来井家出事,辛家便单方面解除了。” “单方面解除便名不正言不顺!”她咧嘴一笑,“既然是指婚自然是交换了庚帖,辛家解除那就说明庚帖并未还回去,那两人还是有婚约!” 佑沛儿有些小得意,终于逮到机会把井家那女人给踢出宫去! 冷子濯却勾了勾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从袖中拿出一份庚帖。 “井姝的庚帖在微臣手里,只是没有机会还回去。” “你!”佑沛儿想要去抢,却是扑了个空。 冷子濯更是用手抵着她的额头,让她毫无反抗。 “皇上为何不喜井姝?” 为何?! 佑沛儿鼓着嘴,她身边已经有个隐蝶了,再来一个谁会喜欢! “井姝看似柔弱却也是谨慎之人,有她在你更加安全。” “可她是先生的未婚娘子,便是朕的师母,哪有学生要了师母的道理!” 冷子濯有些头痛地扶额,也不愿再多解释,因为他看出佑沛儿是要对着干,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节奏。 “既然如此,陛下想如何做?” “赐婚!”她笑了笑,“宫中也许久未有婚事,既然摄政王疼爱井小姐,朕可允许她从宫中出嫁!” 冷子濯却摇了摇头。 “怎么,摄政王不信朕?” “这圣旨怕是难。” 佑沛儿不信邪,便让人去招了辛肃过来,将这事儿大致一说,谁知辛肃脸色却十分怪异地看着冷子濯。 “你就是这样告诉皇上的?” 冷子濯连个眼神都不给,慢悠悠道:“辛大人要知道祸从口出。” 冷子濯这么一说,辛肃反而更加无所谓的模样。 “皇上,微臣与井家的确有过婚约,但却不是井姝,是井姝已经去世的嫡姐。不过在井家出事之前两家就解除了婚约,所以微臣可是清白的。” “那为何……”佑沛儿不解了。 辛肃淡淡一笑,有些心灾乐祸地瞥了眼冷子濯,说道:“那是因为与井姝有婚约的是咱们的摄政王!” 噗—— 佑沛儿一口热茶喷了出来,这是什么情况?! 冷子濯迷了眯眼,冷哼:“辛大人不愿承认到推卸到本王的头上。” “冷子濯你装什么?当初指婚的时候很明确的,井夫人看中的是你,井老夫人看上的是我,最后是井老夫人妥协,但也把长孙女说了我辛家。” “因而与我更换庚帖的是井姝长姐,你的则是井姝。”辛肃说着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如若我没有猜错,井姝的庚帖应该还在你的手上吧?” 冷子濯抿了抿薄唇,下意识的收了一下手,却也证明了辛肃的话是对的。 这下子倒是轮到佑沛儿凌乱了。 什么井夫人、井老夫人了,什么井姝嫡姐,乱七八糟! “皇上,摄政王与辛大人是表兄弟,两家与井家有联姻也说得过去。” 虽然佑沛儿还是没有理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她知道一点,那就是井姝的未婚夫的冷子濯,而且两人并没有解除婚约! “原来如此啊,没有想到摄政王这一手做的挺好的。” 冷子濯扶她上位不就是为了这个龙椅,而且为井家平反也是为了能让井姝以后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皇后。 只是佑沛儿有点不明白,如若井姝成了她的皇后,那以后她禅位之后,井姝可就成了太后,两人又怎么在一起呢? “皇上,辛大人定时累极了,才会胡言乱语。” “冷子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 冷子濯皱眉:“本王能胡说什么?” “皇上,其实您去查一下就能知道这件事,而且如今井家被平反,井家旁系自然是要抱紧摄政王这棵大树,这婚约自然就要作数。” “辛肃!”冷子濯怒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辛肃很是无辜的看着他,问道:“那摄政王推卸到下官的身上又是为了什么?” 他说着看向佑沛儿:“难道摄政王对皇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心思吗?” 第31章 赐婚风波 辛肃的话带着三分探究和七分玩笑,却让他们无话可说! 而辛肃被这怪异的氛围也弄得收起了那几分玩笑的态度,尤其是冷子濯那自带的凉气和超低的气压,压得所有人都呼吸困难。 辛肃感觉到了危机感,连忙找了个借口就跑了,可怜佑沛儿想走也走不了,谁叫这事儿是她自己个儿弄出来的呢。 她咳了一声:“那个摄政王去忙吧,朕还有事儿。” 冷子濯扫了她一眼,也没有多说就直接走了。 “卓生,朕是不是做错了?” “皇上您没错,虽然不知道摄政王为何要这样做,但问清楚对井小姐也有好处的。” 一提起井姝,佑沛儿又有了想法,匆匆忙忙就去了偏殿。 从那日起,井姝都没有再出过偏殿,所以此刻殿内也是静得可怕,不禁让她也放缓了脚步。 “皇上你怎么来了?” 井姝很是意外,但也没有多大波澜,不过佑沛儿倒是有些心虚,毕竟那件事儿算起来也是她暗中怂恿隐蝶的。 不过井姝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让她心里头也好受了些。 “朕……”佑沛儿摸了摸鼻子,“就是过来瞧瞧你,想与你说说话。” “臣女没事儿,陛下无需放在心上。” 佑沛儿想了想不知道如何开口,看了眼卓生,还是有点犹豫。 卓生叹了口气问道:“井小姐,皇上得到消息,说您与辛大人有婚约。” “皇上怎么问起这个?”井姝是满脸疑问,“臣女曾经是有婚约,但已经解除了,不然当初也不会说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话。” “是吗?”佑沛儿挑眉,“可为何,朕在摄政王的手中见过你的庚帖,且辛大人也说,与你有婚姻的人是摄政王,但偏偏让你进宫的人也是摄政王。” “皇上!”井姝诧异地看着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臣女是清白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摄政王说谎了,且他手中的庚帖也是假的?” “这……臣女不知!” 若井姝慌了,说明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可问题是井姝除了惊讶就没有别的反应,这让她对自己的猜测有了怀疑。 “朕知道摄政王让你陪着朕是让你为后,也明白摄政王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朕的身份不被暴露,但他似乎忘了一点,一个没有雄厚背景的皇后,反而会让朕处在危险的地方。” 佑沛儿蹲下身与井姝平视:“朕不知道冷子濯与你说了多少,但朕与他是盟友,他为了自己的女人利用朕,朕可以不计较,但若是利用你来窃取佑家的皇位,那就不能怪朕狠心。” 井姝对上了她认真严肃的目光有些怯意:“臣女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朕答应过他的事情,等到时机成熟自然水到渠成。朕虽然怕死,但也有底线,如若触及到了底线,死又何惧?朕若平白无故的死了,冷子濯也得不到什么!” 井姝的头更低了。 “别怕,你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朕不会害了你。”说着,佑沛儿拿出一张未写过的圣旨。 “朕不忍心拆散好姻缘,如若你觉着好,朕就给你与摄政王赐婚,毕竟摄政王帮了朕这么多,一道圣旨还是能给得起的。” 她说完,井姝反而更加恐慌了。 “皇上使不得,这不行的!” 这下子佑沛儿懵了,难道井姝不喜欢了冷子濯? 卓生也是不解,赶紧劝道:“井小姐,这摄政王妃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比起有名无实的皇后而言,这王妃更好啊。再说摄政王帮了井家平反,他才是你的恩人。” 井姝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来是劝不了,便直接写了圣旨让传下去。 佑沛儿知道冷子濯推婚约,自然是不愿意接圣旨的,必然要来找她,因而在圣旨传下去之前便带着几个侍卫偷偷从狗洞溜了。 出了宫,佑沛儿最先去的便是茶楼,可刚听了一半的书,外头就起了喧闹, 往一瞧,一对人马正朝着这边过来,而领队的那个不就是摄政王最信任的近卫队长吗?! 佑沛儿没有想到冷子濯的动作那么快,赶紧扭头就从后门跑了,尽量是往小道走,跑了半天前面却没有路。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连身边的侍卫也不知道何时跟丢了。 佑沛儿有些懊恼,转了几圈还是没有转出去。 突然,看到一个女子出来倒水,赶紧过去问话,但一靠近,就忍不住后退。 这女子虽然穿着正常,可身上那种脂粉味特别浓重,让她想到了以前听那些太监们说的妓子…… “哟,这位小公子长得真俊啊,有什么要姐姐帮忙的?” 佑沛儿抿了抿唇,扭头就跑,那女子冲上来就抓住她往里头拖。 “别怕,姐姐不会吃了你,瞧着你是没有吃饭吧,来里头坐啊!”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可转念一想,如若现在走了就会被冷子濯的人抓走,到时候可没有好果子吃,至于这种红楼楚馆还能找个机会溜走。 于是,佑沛儿也就没有反抗跟着这女子进了屋,才发现这里与太监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花花绿绿,但并没有那种不堪入目的场景,本来紧张的心也松懈了下来。 那带她来的女子好心地给她吃喝,东西瞧着一般,但吃起来倒是相当美味,不知不觉就吃了个七七八八。 “吃饱了?” 佑沛儿满足的点了点头,谁知那女子却伸出手要银子! 她愣了一下:“你没说要银子啊!” “吃法给钱天经地义,要么给钱,要么就留下来。”女子说的理所当然,看样子这种勾当做了不只是一次。 佑沛儿找了一会儿,倒是找到了一些碎银子,又扔下腰间的玉佩,恶狠狠道:“这些加起来足够有几千两银子,剩余的也不用找了!” 说罢,她愤恨地扭头就走,却被两个龟公给拦住了。 “你们想要干嘛,青天白日还想要抢劫不成!” “我们飘香院只有来,没有走的规矩,还不给我拿下!” 女子话音刚落,那两个龟公就冲了上来,也幸亏佑沛儿娇小,顺势就从两人中间钻了出去。 这下子反而恼怒了那些人,更多的龟公冲上来将门口拦得结实。 她愣了一下,刚想着往旁边溜,可就在犹豫的刹那间,身后的龟公也冲了上来一把就将她按住了! 那个女子扭着水桶腰笑着:“真是个刺头,调教一下也是个不错的玩意儿!” ------题外话------ 佑沛儿因为母亲不受宠,小时候过的很辛苦,所以比较成熟,但当了皇帝之后,其实本身属于孩子的任性和叛逆就有出来,所有有时候看着女主很任性,就需要教训一下2333333 第32章 杀无赦 夜幕降临,原本应该热闹的街道上却因为大批量的巡逻官兵被被迫提前关门歇业。 家家户户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儿,可谁会料到当今小皇帝失踪了,连冷子濯都亲自带着精锐部队暗中寻找了。 相比于空旷的其他街道,红楼楚馆所在的香带街道却是红灯高照,初冬日子依旧穿着清凉的姑娘们在门口招揽客人。 花街柳巷也不是家家都生意红火,有的门口宾客络绎不绝,有些确实冷冷清清。 而位于巷尾,生意向来不好的飘香院,此刻进出进出的宾客却堪比最好的楚馆,只因他们今日有个拍卖会,拍卖一个雏儿。 相比于前头的喧闹,后头却是冷冷清清。 佑沛儿被迫穿着一身几乎透明的红杉,映出了娇嫩的肌肤。 因着本来就瘦弱,金钗之年的佑沛儿还没怎么发育,倒是瞧着雌雄莫辨。尤其是因为挣扎,脸色浮现出红晕,让在一旁看守的丫头都不禁红了脸。 “你过来帮我一下。”佑沛儿笑眯眯地望向小丫头,“这个绳子绑得我很疼。” 小丫头赶忙摇头,为了不被她的美色迷惑,干脆就低下了头。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又继续挣扎。 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挣扎,力气就越小,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我很难受,要喝水!”佑沛儿朝着那小丫头喊,可一转头才发现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就在她想着怎么办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骗她的那个女人,带着几个龟公进来了。 “啧啧啧,当真是极品,妈妈我的眼光还真是好。” 女人说着,竟然用恶心的手指来碰她,佑沛儿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滚开,识相的就放了我,否则让你下地狱!” 佑沛儿知道,冷子濯一直对她看管很严,如今她失踪了有几个时辰,别说是皇帝暗卫,恐怕冷子濯自己都出动了,这个女人离死不远了! “哟呵,真是死鸭子嘴硬,不过也没关系,你也嘴硬不了多少,带走!” 那些龟公冲了上来,也不松绑,连带着椅子就给她抬走。 “你们做什么,快放了我!” 但显然,她这样的叫喊毫无用处,且半天多没喝水进食,嗓子干得冒烟,更是如小猫一样虚弱。 佑沛儿看着自己被他们抬到了前头,堂而皇之都放在中间的台子上,像个物品一般被展示。 来自周围的那种恶心,充满欲望的眼神让佑沛儿浑身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一万两!”有人开始叫价。 “三万!不不不,我出五万两!” 价格越来越高,那些贪婪的眼神也更加刺眼,佑沛儿干脆闭眼装死。 “十万两,黄金!”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猛然睁开眼,对上那双熟悉的冰冷眸子! 明明不是冷子濯,可为何那双眸子那么熟悉?! 老鸨已经开心得合不拢嘴,赶忙让龟公把她送去了楼上的房间。 房门一关,那刺骨的冷意更加明显了,让原本燥热得难受的佑沛儿清醒了许多。 “难受?”长相平平无奇的男子靠近,冷意更甚,却让她很是舒服。 佑沛儿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却惹来男子的轻笑。 男子倒是没有理她,而是在一旁坐下,端着个茶杯也不喝,而是瞧着她的囧样。 佑沛儿恼怒万分,却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她实在是太渴。 男子似乎也发现了一样,这才如施舍般的走过来,却没有给她茶水,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在她鼻尖晃了晃。 瞬间,一股子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让佑沛儿瞬间清醒。 “你是谁?!” 她刚问完,脸上突然传来刺痛,这该死的男子竟然敢捏她的脸! “还跑吗?” 佑沛儿身子一震,眼睛下意识地撇开。 “你倒是跑啊,看看微臣能不能找到您。” “朕知道错了,亚父放了朕吧。”佑沛儿哭丧着脸,声音嘶哑得难听。 冷子濯恨铁不成钢地剐了他一眼,又拿出一个羊皮水囊给她喂水。 佑沛儿这是久旱逢甘露,没多会儿就喝完了,还有些回味地眨巴了一下嘴,表示还想要。 冷子濯瞪了她一眼,又做到了一旁,佑沛儿求着让其松绑,可某人就是不闻不言。 就在此刻,外头突然传来惨叫声。 佑沛儿有些疑惑,突然门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跑了进来,可前脚刚踏进,身后闪过一个黑衣人,一刀毙命,那喷出的血染红了门框。 她震惊地看着门口那些仿若猎物一般被追赶的人,一刀又一刀,猎人仿佛不会疲倦一般手起刀落。 不到片刻,门口已经激起了一滩血液,腥臭难闻。 佑沛儿脸色发白,指甲紧紧地扣着凳子,极力地忍住发颤的身子。 眼前是没有停止的诛杀游戏,耳边是恐怖的惨叫声,一切都好像回到了逼宫的那日。 她想要闭上眼,眼皮上却传来冰冷的触感。 “看着,这就是代价。” 佑沛儿摇着头,可冷子濯不会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你是皇帝,九五之尊,这些人侮辱了你,便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朕不跑了,朕真的知错了,你叫他们停下!” “陛下难道想要让人知道曾经被人拍卖吗?” 冷子濯的话突然让她清醒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竟然有些畅快…… 是啊,她是皇上,还是女帝! 她不能保证那些人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是不是会发现她是女子,要是被人捅出去死的就会是她! 佑沛儿摇着头,更加的清醒。 她不能死,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必须死! “呵呵……”佑沛儿双眼通红,勾起嘴角,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游戏。 耳边传来冷子濯的叹息声,眼前的光被一直大手遮挡。 “为何不愿意信任我呢?” 耳畔的声音很轻,却好像有魔力一般让她放松了下来。这松懈之后,困倦便席卷而来。 周身的禁锢没了,她半眯着眼睛,顺势便躲进了男子的怀中。 “亚父……” ------题外话------ 佑沛儿其实有点依赖冷子濯的,毕竟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只有男主给了她安全感 第33章 朕太抢手 不绝于耳的厮杀声,猩红的血液有些粘腻,无论走到哪儿,鼻尖永远萦绕着那些腥臭味,她想要逃离,可看到的永远都是腥红一片! “啊!” “皇上醒了!” 佑沛儿刚睁开眼,便对上了冷子濯那双黝黑的眸子,她刚要动,却被按住了。 没多久太医令便端着药进来,那刺鼻的味道,简直是令人反胃! “拿走!” 冷子濯却按住她:“你病了。” 她还想要挣扎,可身子实在是没力气得很,也就不再反抗,半躺在冷子濯的怀里,看着他接过那晚黑乎乎的汤药。 这碗刚到了跟前,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吃了。” 冷子濯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就往她嘴里塞,刚要吐,甜丝丝的味道让她断了想法,又捡了一颗蜜饯。 等着嘴里都充满了甜味,这在捏着鼻子将药一口气喝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冷子濯。 冷子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端过碟子给她。 佑沛儿毫不客气地抓起一把蜜饯就往嘴里塞,就怕了冷子濯不给似得。 “哎哟,皇上您小心别噎着!”卓生担忧道。 “朕只吃一碟!”佑沛儿鼓着嘴不满道,卓生也就只能无奈地摇着头。 冷子濯扫了一眼卓生,冷漠道:“下去吧,皇上需要休息。” “朕不……”她刚说了一句就屈服在了冷子濯的淫威之下,乖乖地躺了下来,顺手将被子盖上。 冷子濯也不走,在一旁批阅奏折。 佑沛儿偷偷地望着冷子濯的侧脸,再一次感叹这人长得真好看,除了辛肃,便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可惜就是太冷漠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却猛然对上了冷子濯的眼神,有些心虚的撇开。 “睡不着?” 佑沛儿点了点头。 冷子濯轻笑,放下手中的奏折朝着她走来。 以为他会摸她的头,谁知却直接掀开了被子。 “既然陛下睡不着,就与微臣去一个地方。” 冷子濯不等她反应,便叫来了隐蝶给换衣裳,不顾卓生的阻拦,硬拉着她出宫,直奔刑部大牢! 佑沛儿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莫名的压抑和封闭让她有些难受和恐惧。 “别怕。” 冷子濯牵着她的手朝前走着,相比于前头的脏乱的牢房,越往里头,倒是越干净,关着的人也越少。 再往里,竟然是一处行刑的地方,但地上却没有血,反而干干净净。 “带上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着几个狱卒模样的人押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 她认出来了,是她出宫时候陪着的那些侍卫! “你想要做什么?” 冷子濯没有说话,而是挥了挥手,那几个侍卫便自觉地躺在木板上。随后便有狱卒拿着一叠纸过来,一张张浸湿了水贴在脸上。 一层,又一层,等到第三层的时候,那些侍卫已经开始呼吸急促,即便没有被绑着,却也不敢动,只是用指甲挂着木板,发出更加压抑的声音。 佑沛儿已经懵了,在宫里头多年,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刑法! “摄政王……” 她退了一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冷子濯为何要这样做,因为这些侍卫没有保护好她这个皇帝,所以必须死。 而她来观摩,则是要警告她,踏错一步,脚下的怨魂便是成百上千…… “呕!”佑沛儿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将刚才喝下去的药汁全部吐了出来,还夹杂着没有消化掉的蜜枣,散发出难为刺鼻的味道。 耳边的闷哼声还在继续,可她却不敢看。 “陛下。” “朕……”说着,身子不禁下滑,冷子濯快一步地捞起她,有些无奈。 他也没有多说,抱着她离开大牢。 刚走出门口,就碰到了熟人。 “辛肃?”冷子濯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辛肃的脸色也不太好,咬着后槽牙:“我是来问你昨天的事儿。” 一听昨天,她不禁身子一颤,更加往冷子濯的怀里躲。 “昨天没有事儿,辛大人回去吧。” 辛肃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直接拦住。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儿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说摄政王为了一个小倌竟然大开杀戒,现在御史大夫的弹劾奏折已经上了龙案!” 辛肃眼神复杂:“冷子濯,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情你最好解释清楚!” 冷子濯却轻嗤:“解释什么?” “当然是……”辛肃瞥了眼她,“皇上知道此事?” 佑沛儿脸贴着冷子濯的脖子,甘愿做个鸵鸟。 辛肃气得不行:“冷子濯,瞧你教了皇上什么?难道你就真的贪恋那个位置,当年精忠报国的冷子濯去哪儿了!” “滚!”冷子濯气场全开,差点把辛肃给掀开。 “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佑家的子嗣不能断!”说着,辛肃竟然上来抢人。 佑沛儿没有想到辛肃会对准了她,也没有反抗,等着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辛肃的怀里。 那种陌生的香味袭来,竟然一点都不排斥。 “回来!”冷子濯对着她伸出手,而她却看着那手发愣。 “陛下,微臣知道您从来不愚笨,微臣愿意尽心辅佐,让你成为一个明君。” “回来!”冷子濯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让佑沛儿有些怂了,但也没有动。 一面是忠勇侯府,又是把持朝政的摄政王。 一面是根基不在朝堂,势利劝遍布全国的辛家。 感觉怎么看,两家都是不错的选择,而且两人知根知底,互相牵制,选谁都不吃亏。 不过…… 佑沛儿撇了撇嘴,相比于好看又好相处的辛肃,冷子濯这大冰块当真是冷酷无情。 虽然会护她周全,但发起怒来也是不讲人情。 很快,佑沛儿就有了选择,直接扭头不再看冷子濯。 “看来皇上是做出了选择了。”冷子濯的声音冷得能让人发颤,“好,当真好!” “亚父……” “陛下做出选择,又何必叫微臣?”冷子濯勾了勾唇直接大步流星走了。 佑沛儿皱着眉,看了眼辛肃,心中担忧,但也没怎么后悔。 隔日,冷子濯便下令让辛肃恢复帝师身份,这让她开心不已,但随后原本冷子濯处理的奏折却一股脑全部堆到了她的乾霄宫。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佑沛儿凌乱了! “皇上,摄政王说了,他劳累多日需休养几日,这些奏折便还给皇上。” 第34章 打压 每日的奏折不间断运送到乾霄宫,佑沛儿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送到她手中的奏折已经是删减了很多。 先帝在世的时候,丞相和内阁是分权,这些个奏折也只是重要决定的才会送到皇帝手中。 可是冷子濯扶她上位之后,便抽了内阁的权利,基本达到皇权集中的作用。 手中的奏折还没有批阅结束,又有一批运送了过来。 佑沛儿实在是受不了人,揉了揉眉心,问道:“王府那边是什么情况?” “皇上,摄政王闭门不见。” “啧!”佑沛儿心中更加烦躁了,却也没有多言。 不过卓生倒是心疼她,劝道:“皇上,要不奴才再去一趟王府劝劝摄政王,您这身子吃不消的。” “没事儿。” “皇上!何必与摄政王闹脾气,您登基不过一年多光景,这朝堂上的事儿很多都不清楚,奏折中的真真假假又如何能一下子瞧明白呢?” 佑沛儿当然知道这些问题,只是对冷子濯也了解一些,要是冷子濯不愿意,就算是用各种苦肉计也是没用的。 卓生还要再劝的时候,辛肃突然来了,让她的耳朵得意休息。 “先生来的当真是时候!” 辛肃也是没有想到她没有处理的奏折竟然还有那么多,不禁怜悯起来。 “看来皇上也正头疼。” 辛肃说着顺手拿起了一本奏折看了看,但没有批阅,而是搁在了一边,随后又拿了一本扫了眼放在另外一边。 顷刻间,一大堆奏折便被分成了大大小小的三分。 辛肃指着其中小的一堆道:“这些是比较重要的,关乎于民生的问题,另外多一点的则是各地方申报上来的问题,而且是经过六部审核之后的,皇上只要稍微看一下,若是可以批阅让六部执行便可。” “至于另外的一些,不过是一些老臣无所事事每日的问候罢了,一眼带过方可。这样处理下来,效率会高一些,皇上也无需这么累。” 佑沛儿眼前一亮,便按照辛肃的方法处理奏折。 偶时候碰到不解的,辛肃也会解释一二。 不到半日,面前的一小堆奏折便处理完了,接下来是六部已经审核过的,在辛肃的帮助下,处理起来也快了许多。 在晚膳钱,重要的已经处理完,剩下的也就无需都要过目。 佑沛儿顺其自然就交给了辛肃,而辛肃也顺其自然留下来用了晚膳。 就这样过了三日,期间也见过丞相与内阁学士,早朝也没有落下,可渐渐的宫里头竟然出现了不好的传闻,还有关她的! 卓生立马就去调查,得出的结果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辛大人想要取代摄政王?”佑沛儿纳闷,看了眼一脸纳闷的辛肃笑道,“先生,没想到你对旁人的影响力这般大。” “皇上谬赞了,是旁人看得起微臣。” 她觉得有意思,拖着下巴问道:“消息是从哪儿传来的?” “消息是从咱们乾霄宫传出去的,但原先只是说辛大人是个好帝师,只是不知怎么的就传成了这样。” 佑沛儿撇了撇嘴:“不管是谁传的,在宫里头多嘴便是罪,你瞧着处理吧,要是处理不了就交给摄政王府,他的人,让他自己个人处理去!” 卓生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却是退了出去。 辛肃勾了勾嘴:“其实这件事不管也行,传闻这东西你越是压下去,反而越让人觉得有猫腻。” 佑沛儿却不以为意道:“与朕有什么关系,这乾霄宫都是冷子濯的人,他的人自然他自己处理,若是朕不小心动了,就要小心自己的人头!” 卓生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 事实证明传闻是制止不住的,随着辛肃留在乾霄宫次数的增多,就连朝堂上都有了些怨言。 这日早朝,不怕死的御史大夫就针对宫中的流言蜚语,指着辛肃几桩罪,甚至连过于貌美这事儿也成了罪。 最有意思的是,许多大臣纷纷附和御史大夫的建议。 佑沛儿托着下巴,根本就没管那御史大夫,而是盯着前头的丞相沈攀和内阁大学士凤铭。 “丞相觉着先生是错了吗?” “辛大人作为帝师,辅佐陛下是应该,只是辛大人是外臣,久留内宫并不合适。” “是吗?”她笑了笑,“可摄政王也经常留下陪朕,甚至好几次还留宿,这又如何解释?” 不等沈攀说话,那个御史大夫先喊了。 “这当然不同,摄政王是先帝亲定的辅政大臣,辅佐陛下也是正常,哪怕换成丞相或者是凤大学士也是正常,可辛大人只是帝师,需负责教授陛下帝王之术,并无权利辅政皇上。” 佑沛儿又笑了:“朕听闻爱卿的先生是老帝师的爱徒吧?” 御史大夫愣了一下恭敬回答:“是的。” “哦,那爱卿既然也是有先生,那应该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朕尊摄政王为亚父,那同样是尊父,先生自然有权利帮助朕!” “再说沈爱卿与凤爱卿也会帮衬朕,难道也要入外头说的,两位爱卿要代替摄政王吗?” 御史大夫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 佑沛儿又看向其他人:“朕虽然不聪慧,但母后一直教导朕道理,如若朕没有孝心,又如何为帝呢?” “皇上圣明!”凤铭带头跪了下来高呼万岁,其他人面面相觑,一个接一个高呼。 这小小的风波还没有闹气波澜就这么已经平息了,但也因为这件事儿,大臣们也没什么心思,便早早退朝了。 佑沛儿是巴不得早点回去,可回来后却没有看到辛肃跟上来。 “人呢?” “皇上,刚才下朝的时候,辛大人被凤大人拉住了。” 她皱眉:“凤铭?” 卓生复杂地点了点头。 佑沛儿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不解。 “辛肃与冷子濯的关系有多少人知道?” 卓生算了算,答道:“估计宫里头除了陛下与奴才,也就摄政王自己或者是心腹知晓了。” 佑沛儿托着下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来今日朕的决定,倒是给某人找到了一丝机会了。” “皇上,若是辛大人真的叛变,您该如何呢?” 第35章 又唱戏 辛家已不再朝堂多年,自然是不吃官员的那一套。 辛肃样貌柔美,瞧着飘飘欲仙,其实性子有点野,因而凤铭的有意拉拢并没有什么用。 旁人也是能瞧出凤铭是什么意思,毕竟辛家这块大肉那个人不想要,但辛家也是快铁板,不容易踢。 关于凤铭拉拢的事儿,佑沛儿也是一直注意着,但也没有多问,毕竟如若辛肃真的有意投靠,她说了反而就打草惊蛇。 不过凤铭也是坚持,每天都找机会来劝说,就在某日辛肃还真的就被说动,两人说说笑笑的一同走了。 这一幕许多同僚都瞧见了,自然而然就传到了佑沛儿的耳朵里。 她沉默,就算管她没有实权,而且辛肃的反叛,比她着急的人大有人在,还轮不到她。 这日早朝,佑沛儿靠在龙椅上昏昏欲睡,听着如复一日没啥用的话,更加瞌睡了。 “皇上,微臣有本奏,要弹劾摄政王冷子濯!” 冷子濯名字一出来,佑沛儿一个激灵就醒了,看了眼出列的凤铭,满头疑问。 “微臣要弹劾摄政王!” “为何?” 冷子濯处处压制凤家,凤家也是看着冷子濯碍眼,可佑沛儿不觉得凤铭能抓住冷子濯什么把柄,而能在朝堂之上提出弹劾之事。 “摄政王冷子濯在几日前为了一个小倌,杀了飘香院一干人等,事后更是用残忍的手段处理了尸体,实在是罪大恶极!” 凤铭吼着,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微臣恳请皇上扯出冷子濯摄政王之职,打入天牢候审!” 其他人也震惊,?更有人出来指责凤铭胡言乱语,因为此事并没有闹出来。 那日辛肃来指责的时候,佑沛儿也是担心第二日早朝会乱,但在今日之前,飘香院的事情刑部或者大理寺都没有上报。 她以为这件事儿会过去,没有想到去从凤铭的嘴里听到此事。 原本紧张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她勾了勾嘴,说道:“凤爱卿,事儿可不能乱说,亚父为民为国,怎能干出这等残忍之事?” “再说真的发生这等血案,刑部为何不上报?” “摄政王权力滔天,手段残忍,就算刑部过去又能查到什么?”凤铭冷嗤,“那飘香院原本就不是什么有名的地儿,就算是不开张也不会有人怀疑,微臣也是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这才查到蛛丝马迹!” 佑沛儿挑了挑眉,伸出手:“证据呢?” “微臣没有物证,但是有人证!”凤铭说着看了眼后头的辛肃。 佑沛儿顺着凤铭的视线看向辛肃,那张妖冶的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先生可要想清楚,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啊?” “皇上,此事凤大人说的没错,飘香院一干人等的确是因摄政王而死。” 佑沛儿瞳孔紧缩,是不敢相信辛肃浸染背叛冷子濯! 其他大臣也是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事儿竟然是被坐实了。 凤家一派的人纷纷指出冷子濯目中无人,利用权力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不管事情的真假,当认为是真的人多了,其他怀疑的人也会被带上,一瞬间,好好的朝堂便成了冷子濯的讨伐大会了。 佑沛儿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是当事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日的炼狱,只可惜却什么都不能说。 “凤大人指责了本王数条罪,那证据呢?” 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许久未见的冷子濯依旧是一身紫色蟒袍,精神奕奕地走来。 “你……你……”凤铭你了半天,惊得说不出话。 冷子濯根本就没有理会凤铭,而是递交了一份东西,是一份名册,名册后面还有红利,虽然不多,但相比于普通人家而言,却是好几倍了。 “皇上,这是微臣在飘香院查出的名册,这上头的人可与香带街那些红楼楚馆脱不了干系,这也是为何百信们都不敢得罪呢?” 佑沛儿反着册子的手一顿,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感情这几天来她成了诱饵,而辛肃则是那个鱼钩,而真正的垂钓者便是这位称病在府的摄政王了! “咦,这上面怎么有凤爱卿的名字?”她让卓生将册子递到了凤铭的手上,但凤铭却很淡定。 “皇上,从明帝开始就勒令文武百官不得私自去红楼楚馆消遣,微臣又如何明知故犯。”凤铭瞅了眼冷子濯,“再说本朝与本官同名同姓的多了去,如何能确定是微臣呢?” “说的很有道理!”佑沛儿一拍手,“凤爱卿虽然毛病多,但听闻也是个洁身自好的,家中一妻一妾也算是和和美美,的确不会像是去哪种地方的人。” “皇上圣明!” “那爱卿既然清白,那定然是不介意证明的咯。” 她说完,卓生准备好的印泥已经端到了凤铭面前,几乎每个大臣面前都有个小太监端着。 凤铭倒是愣了一下,看到有其他官员按手印,他这才动了。 冷子濯直接抽出了凤铭的手印纸,然后按着那本册子放到他的面前。 “凤大人还真敢说自己清白,一模一样的手印也是难得。” “不可能!”凤铭立即反驳,抢过那册子想要找出不一样的地方,但看了半天却没有看出问题。 “皇上,微臣是冤枉的!”凤铭脸色苍白,眼里头是惊讶,倒是瞧着不像作假。 这下子,佑沛儿也疑惑了,难道真的是冤枉了? 可是册子是旧的,上头的名字与手印也不像是新的,如若真的是冷子濯陷害也说不过去…… 除了凤铭,朝中中立党派或者是其他派别的官员也有发现相同的手印,而冷子濯也不厌其烦地将两样一个个与对上的官员瞧。 那些个官员脸色煞白,也是个个喊冤枉。 “冤枉?”冷子濯冷嗤,拍了拍手,便有侍卫压着一个女人上来。 当女人靠近的时候,佑沛儿冷汗都下来了。 这女人不就是把她骗进飘香院的老鸨么,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她看向冷子濯,冷子濯却盯着老鸨问。 老鸨快速地看了眼身边的凤铭,便确定道:“就是他。” 第36章 绝处逢生 面对老鸨的职责,凤铭火冒三丈。 “皇上,微臣清者自清!不知道摄政王这是从哪儿弄来一个妇人胡乱指责,微臣可发誓从未去过那等腌臜地儿!” “是啊,摄政王这样做算什么证据?”看了好一会儿戏的辛肃走了出来为凤铭开脱,“一个普通女人,大街上随处一捞一把,这能算什么呢?除非你能找到凤大人身边的亲信,还要有账本,这样才能证据确凿。” “辛大人说的没错!”凤铭赶紧附和。 冷子濯只是勾了勾嘴,拍了怕手,又进来一个人,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厮! 此人进来的时候,凤铭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恢复,但佑沛儿还是捕捉到了。 “草民金子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自称金子行了大礼便恶狠狠地看向旁边的凤铭,“凤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凤铭却冷哼:“尔等低贱之人,本官怎么会与你认识!” 说着,凤铭又看向冷子濯:“摄政王,你这证据似乎也太随便的。” 冷子濯连个眼神的没给,而是自顾做到了摄政王的位置上,冷眼看着。 “凤大人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给了一笔银子让草民与妹妹干完一票就回老家安顿,如今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金子咄咄逼人:“如若不是摄政王手下留情,让草民与妹妹苟活于世,不然也没有机会揭穿你这个乱臣贼子的真面目!” “皇上!”金子突然抬头,看向她,“草民飘香院的老鸨是草民妹子,当初就是这位凤大人告诉草民兄妹那日皇上会出现在飘香院后门,更给了一千两黄金让妹子想法子把皇上您骗进来,毁了您!” “草民当然是怕,草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得罪,可凤大人说皇上您是个白痴,又是个傀儡皇帝,这皇家没了您也是一样,更是拿捏了草民老家的父母要挟!草民是真的没法子才做出这等忤逆之事啊!” 金子说着,一旁的老鸨也爬了过来为自己开脱。 “请皇上明察,这一切都是凤大人指示民女与兄长做的,他说只要皇上成了笑柄,那摄政王必然会被弹劾,到时候凤家发迹我们就是功臣。别说一千两黄金,就算是给个肥差混吃等死也是可以!” 佑沛儿紧抿着嘴唇,压得嘴唇发白,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得控制着不让人瞧出来。 “当真是胡说八道!”凤铭也是怒了,“无凭无据就污蔑一品大员,可知道是杀头的罪过,还污蔑皇上,本官瞧着你一家子都不够杀的!” “都已经死过一次,还怕什么死!”金子冷冷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了冷子濯。 “皇上,每次凤大人要办事儿都是通过书信,草民知道干多了缺德事总有一天遭到报应,所以每次都会用手法将无用信纸替换烧掉而保留这些证据!” 蓝色的布包一打开,一堆信纸便弹了出来,稍微一番就能看出新旧不宜,旧的有几年,信纸都淡了,而新的还泛着墨香味儿。 佑沛儿只是扫了一眼就让给了冷子濯,她怕自己忍不住杀了这个老不死的! 女儿不放过她,老子也要她死,当真她佑沛儿那么好欺负。 冷子濯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怒气,转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 “皇上,此事交给微臣处理吧。” 佑沛儿用力艰难地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那就辛苦摄政王了,朕累了!”说罢,佑沛儿忍不住跑了出去,也没有坐轿撵,在宫道里乱跑,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佑沛儿双眼通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路过的宫人都吓得不敢说话。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都没有感觉到累,突然一股子压力扑面而来,让她顿了一下,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住了。 冰凉的手盖在她的眼皮上,降低了身体的温度,也压下了暴躁的心。 “回去吧。” “你又算计朕。” “皇上应该奖励微臣抓到了那个幕后黑手。” 佑沛儿咬着嘴唇转过身,抵在他的腰身处。 “你确定自己没有……” “重要吗?”冷子濯抬起她的下巴,等着她依旧通红的双眼,“这不是皇上的心愿吗?” 她咬着后槽牙:“朕要他们死!” “此次凤家损失了很多人手,且香带街这条利益链也没了,大伤元气。” “不够!”她抓着冷子濯的衣裳,“朕要他们死,不留一个活口!” 冷子濯却有些无奈道:“微臣会让皇上看到这一日。” 说着,冷子濯牵着佑沛儿的手慢慢地走回了乾霄宫,而辛肃早早就在哪儿等着了,还是那副绝美的笑容。 “恭喜皇上,恭喜摄政王。” 佑沛儿没好气道:“有什么好恭喜的!” ?想起辛肃这些日子的不寻常,定然是与冷子濯合谋给凤家下套。 算计凤家也就罢了,把她被骗进勾栏院,还被拍卖的事情也捅了出来,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原以为那些人死绝了也就没人知道这件事儿,可冷子濯为了拉凤家下水竟然没有下死手,明日还不知道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 辛肃摇了摇头,笑道:“凤家是皇家的心病,出去凤家对皇上也有好处。此次摄政王也是计谋许久。” 佑沛儿愣了一下,挑了挑眉:“许久?难道摄政王早就知道凤铭的计划,所以朕被掳进勾栏院您也是知道的?” “皇上,一切都在摄政王的计划之中,您不会有事儿,而且那些人也不会说出去。” 佑沛儿笑了:“是啊,亚父很厉害,当然能保证朕不会出事儿的,只是……” 她看着辛肃,刚要张嘴,却被冷子濯呵斥。 “辛肃你可以走了。” “先生和亚父不是兄弟么,为何不让他知道真相,若是他知道,是否会和您一样认为这件事不会有问题,甚至连一点意外都不会有?” 冷子濯脸色黑了下来,而佑沛儿的笑容却更加大了。 “先生,其实有一件事儿你也该知道,朕其实……” “皇上不好了!”卓生突然冲了进来,脸色发白,“丽太妃……丽太妃出事儿了!” 第37章 秘密 赶到寿安宫的时候,太医们早就已经诊断,脸色都不是特别好。 佑沛儿是真的不愿意见那疯婆子,恨不得就这样死在宫里头得了,也省的碍眼! “皇上,太医们说丽太妃这是中毒了。” 佑沛儿挑了挑眉:“中毒,就那么巧合在凤家出事的时候中毒?” “皇上,奴才觉得此事不像是自裁。” “摄政王,你觉得呢?” “查。” 佑沛儿切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 因为她认定了是丽太妃故意在这种时候找事儿,说不定早就找好了一个背锅的,只要那个背锅的出来,凤家便可以转移目标,把算计她的罪转移! 冷子濯发话,侍卫们直接把寿安宫给围了,又让卓生把各殿的宫女太监召集起来,然后让人挨个搜查。 当然也有那些个脾气不好要反抗的,一律按照嫌疑人查办。 这一下,惊呼声,骂骂咧咧声不绝于耳,可谓是相当的热闹。 不过今日佑沛儿心情不好,实在是没心情看戏,冷子濯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耐烦,也让下头的人加快了速度。 这边还没查出来,丽太妃也不太好。毕竟上了年纪,以前养尊处优,被佑沛儿扔到最不好的地方,时间久了身子骨也就差了,这病起来,也就能保住命。 宫中太妃太多,折腾完了天早就黑了。 但顶多只是排除了一些人的嫌疑,还有一堆嘴硬的怎么也不肯开口。 冷子濯大手一挥,嘴硬的就去慎刑司,刹那间又是哀嚎一片,想要解释招认的也没了机会。 等着人都少了,佑沛儿这才有时间与冷子濯进了殿内。 丽太妃没有苏醒,太医们也不敢走,正讨论着救治的方案,见着他们过来也只是说了一些丽太妃的情况。 佑沛儿即便不耐烦,也要装装样子,进去看了眼半死不活的丽太妃,心情总算好了些。 此时卓生也来报慎刑司那边有了消息。 “都带过来吧。”冷子濯说着便与佑沛儿又去了院子的亭子里。 亭子里跪着几个宫女太监,瞧那没有一处完好的模样,怕也是熬不住了。 “皇上,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前头的一个宫女见着她便爬了过来,被卓生一脚踢开。 “贱婢,皇上也是你能碰的!” “皇上,那毒就是丽太妃自己准备的,要的就是想要寻死让凤家人给皇上施压,好离开寿安宫出去独住,还能让皇上担上不孝的罪名!” 宫女说着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 “奴婢句句真言,绝对不敢欺瞒皇上!” 佑沛儿看向冷子濯,有一丝得意。 “摄政王,朕说什么来着?” 冷子濯却没有理会,而是扫了眼那宫女,笑道:“你是淳太妃身边的丫头。” 不是疑问,是肯定! 冷子濯这么一说,她也仔细打量了起来,是有点眼熟。 卓生赶紧解释:“皇上,这原本是淳太妃宫中的扫地宫女,只是太妃身边的大宫女满年龄出宫了,这才顶替上来,您自然是认不得。” “不过奴才知道,这淳太妃与太后娘娘交好,因而与丽太妃也是不往来,这丫头是如何知道毒药是丽太妃自己个儿的呢?” 佑沛儿瞪了卓生一眼,冷笑。 卓生噎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皇上,丽太妃虽然为人不行,但毕竟孕育了两位公主,既然能修身养性,又何必自杀,再说朝堂上的事儿,寿安宫哪儿怎么快收到消息?” “有人给朕下套?!”佑沛儿虽然气,但也不是傻子,卓生这么一说也明白了里头的猫腻。 如果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了丽太妃,先不说两位公主,凤家那边定然会找借口将此事闹大。 飘香院的事情冷子濯都处理干净,如果凤家不认,百姓们又如何知道,只会因为凤家传出去的传闻认定她是个不好皇帝! 到时候就更加麻烦…… 这样想着,原本的气瞬间就没了,思绪也清晰了许多。 “摄政王觉着此事有什么内幕?” “慎刑司那边还没有结束。” 冷子濯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等,等到真愿意开口的。 “皇上,奴才知道是谁干的!”此刻其中一个小太监开了口,指着前头的宫女,“就是她,奴才亲眼见着是她往丽太妃娘娘的饭菜中下药!” “胡说八道,我何时来过丽太妃这儿!” “就是你,我不会看错,很多人都瞧见了!” 两人打着嘴仗,佑沛儿也没有阻止,反而如冷子濯一样啜着香茶慢慢地等着有用的消息出来。 也没等多久,慎刑司就得了好消息,这下药的人还真的不是丽太妃身边的人,而是淳太妃的人。 也不是刚才招的宫女,只是一个做杂事儿的小宫女,已经在慎刑司断了气。 佑沛儿有些意外,这淳太妃出身不错,却是因为陪着嫡女进来的庶女,虽然也颇受宠,但不娇纵,也没有引起丽太妃的注意,而且对她与母后也打过援手。 反正,她对淳太妃的印象是十分好的,只是不明白,这样一个女子,对没什么交集丽太妃会下这样的狠手? 此刻,冷子濯才搁下茶杯,道:“为母则刚。” “母?淳太妃的孩子与丽太妃有……”刚说了一半,她就愣住了。 佑沛儿记得淳太妃生育了十皇子,去年年关刚满月,也在年夜上升了位分,但二皇子逼宫,十皇子是被吓死的。 但吓死,要恨的也不是丽太妃啊? “皇上当真以为那日的事情能吓死还在襁褓中的婴孩儿?”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不害怕的只有摄政王这样的人!” “皇上大了,有了记忆自然记得,可十皇子只是个刚满月的孩子,除了睡便是吃,能记得什么?” 佑沛儿一下子明白过来:“难道是……但这样有什么意义?!” 冷子濯倒是没有不耐烦,继续解释:“淳太妃与太后娘娘交好,您觉得让十皇子登位,淳太妃为棋子好,还是在太后娘娘的保护下过活好?” “好一个凤家啊,当真是厉害!” 第38章 人的命运 凤家的野心可谓是路人皆知,之前是先帝的宠爱,皇后之位便是凤家的觊觎的东西,如今都已经是盯紧了皇位! 佑沛儿扶额,论生气倒是没有暴怒。 毕竟以她对丽太妃的了解,这女人手中沾染皇嗣之血不少,不然后宫怎么只有十个皇子中活下来的却只有两个。 结果这两个却是一个反叛,一个被“吓”死,真是神奇…… 凶手已经查出来,寿安宫的事儿告一段落,但是佑沛儿知道最难熬的就是明日的早朝。 果不其然,这刚上朝,凤铭便已经忍不住了。 “皇上,淳太妃暗害丽太妃,如今丽太妃生死不明,这件事情,还希望皇上还凤家一个公道!” 公道?! 佑沛儿的眼神更加冷了,凤家竟然能说出公道这样两个字,实在是讽刺得很! 她还没说话,冷子濯便冷冷道:“此事已经移交宗人府,凤大人静心等候便可。” 凤铭已经气急了,根本就不把冷子濯放在眼里。 “摄政王怕是不知道太后娘娘与淳太妃交好,若是有意包庇,丽太妃岂不是无辜?” “况且为何此事时辰还这般好,偏偏就卡在飘香院之事都指向微臣的时候!”凤铭咬了咬牙,“微臣的确在其中参与银钱,但也只是赚些银子,至于暗害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啊!” 佑沛儿心中冷嗤,果然淳太妃的事情给了凤铭一个洗脱罪名的机会! 细想来,冷子濯的那些资料只是证明凤铭赚了银子,至于那个小厮模样给的信件也是加密处理也没什么可信度。 她看了眼冷子濯,冷子濯却是微微摇头,但是她忍不住! “凤爱卿想要如何?” “惩治淳太妃,搜查怀家,还微臣清白!” 凭什么! “既然凤大人要查,那就查吧。”冷子濯淡淡道。 凤铭倒是有些意外,很快谢恩,可佑沛儿却不解冷子濯为何要同意,若真的查,还不知道凤家想要做什么! 今日的早朝也是没什么意义,下朝之后便急冲冲地回了乾霄宫,将那上好的瓷瓶给砸了。 “皇上何必与一个死物一般见识。”冷子濯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 佑沛儿等着冷子濯,冲了过去,抡起一拳就打,结果人家身上硬邦邦的,疼得却是她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偏过头。 冷子濯摸了摸她的头:“只是一个太妃,比起皇上,太后娘娘能理解。” “冷子濯,你是当真不知道吗?”佑沛儿有些无助,“淳太妃不仅有恩与朕和母后,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朕是女子!” 冷子濯斜长的眼睛微眯,寒光一闪而过。 “是吗?” 佑沛儿扶额:“淳太妃性格单纯,都是位分低的人自然能玩到一起,也清楚当年夭折的是皇子,但为了活下去……” “单纯的人能想出这种法子,也是不简单。” 她当做没有听出话里的讽刺,但也知道冷子濯要查必然是要查的,她完全阻止不了。 “如若可以,不要要她的命。” 冷子濯倒是意外了一下,只是点头应了。 淳太妃终究还是被送去了宗人府,其殿内的宫人太监也送去了慎刑司严刑拷打,而结果都指向淳太妃所为。 而凤家也趁机开始宣传自己的无辜,将所有的事情都强加在了淳太妃的娘家,更是拉出了当初十皇子之死又踩了逼宫的二皇子一脚。 这些传闻卓生也是在第一时间传给了她,佑沛儿也不想管,当了甩手掌柜。 传闻是越来越激烈,往日里被压一头的凤家竟然奇迹般的回血了,而且也不止怎么滴,学子事件也变成了凤家也是被诬陷,是受害者。 不过让她稍微放心的是传闻只在宫外头,那些个御史大夫倒是冷静地没有提一个字。 可就在这种看似平静的日子之下,宗人府遭遇了此刻,被关押的淳太妃受伤了! 刑部得到消息之后便参与其中,可奇怪的是却没有查到什么重要的消息,对方目标明确也不拖泥带水,完不成也就走,绝对不留下任何证据。 如今凤家针对怀家,佑沛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凤家,但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 可偏偏凤家又是咄咄逼人,冷子濯也是沉默不语,弄得佑沛儿整个人烦躁不堪,又加上冬日,这一下子就病倒了。 可就是那么凑巧,她病了没多久,丽太妃终于是醒了。 不过这疯女人在得知自己被害之后,直接在寿安宫闹了起来,放言淳太妃这样心思恶毒的女人就该去陪那死去的儿子。 总而言之,怎么难听的话就怎么说,弄得寿安宫的太妃们也是愁苦不堪。 太妃们愁苦,便求到她的面前,可怜佑沛儿身子还没有好就得安顿太妃们。 一个两个还好,这先帝后妃众多,硬是把佑沛儿这可怜的小身板又折磨地虚弱了几日,直接就高烧不退,起不来床。 迷迷糊糊间,她总感觉有个熟悉的身影围绕着她,淡淡的沉香让人安心…… 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太医们也是战战兢兢了三天。 当她睁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永远看不透的眼睛。 “摄政王……” 冷子濯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又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苦药,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苦口良药。”虽然这样说着,冷子濯还是给她准备了蜜饯。 这一次,佑沛儿倒是没有拒绝,甚至连蜜饯都没有吃便将苦药一饮而尽。 “事情解决了吗?” “陛下指的是太妃,还是丽太妃?” 佑沛儿挑了挑眉,这话里有话啊! 这还没有开口,卓生慌慌张张的进来,脸色有些不大好。 “皇上,摄政王,淳太妃被丽太妃捅了!” 佑沛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就要下床却被冷子濯压住了。 “如何了?” “回摄政王,淳太妃失血过多当场就去了,奴才已经让侍卫控制住了丽太妃,等着皇上您发落。” 听着发落两个字,佑沛儿突然就不知道着急了。 她笑着看向冷子濯,问道:“摄政王喜欢观火吗,隔岸的那种?” 第39章 事情总是不简单 淳太妃死了,丽太妃也没有苛责。 可越是这样,丽太妃反而更加被孤立,在寿安宫已经没有人愿意来往,就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不敢亲近。 丽太妃想要说自己没有做错,但众人却只同情死去的淳太妃,都一时忘了这位淳太妃才是真正下毒的人。 丽太妃的日子难过了,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娘家。 佑沛儿已经做好隔岸观火,因而也没有拦截信息,丽太妃的信顺利就送到了凤家,而凤家也如她猜测的一样,在早朝之上便闹开了。 可无论怎么闹,丽太妃杀害淳太妃都是事实,凤家更是被弹劾,朝堂上是乱成一片。 “皇上,淳太妃暗害在前,丽太妃不过是自卫罢了,怎么能变成是杀人凶手,微臣不服!”凤铭还要嘴硬。 “凤大人,杀人就是杀人,还有什么自卫的?”御史大夫不服了,“淳太妃被关押在宗人府却被暗杀,皇上仁德让淳太妃回寿安宫养伤,结果就这一日人就死了,不觉得巧合吗?” “再说淳太妃受伤,相比于已经康建的丽太妃,哪个才需要自卫,满朝大臣怕更清楚!凤大人在此贼喊捉贼,让皇上善待一个杀人凶手,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 御史大夫也是刚,继续道:“之前飘香院的事情凤大人已经违反了律法,如今又用这等悖论来蒙混过关,不愧是内阁大学士!” 论打嘴仗,有谁比得过御史大夫,更何况御史大夫每一次弹劾都是不要命的,哪个官员敢对上? 最后,凤铭还是败下阵来,气得吹胡子瞪眼,哑口无言。 “皇上,微臣说不过他,但微臣艰辛丽太妃是无辜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说着的时候,凤铭看的却是冷子濯。 冷子濯慢慢地抬起眼,赏了凤铭一个眼神。 “凤大人,此事不用查,太妃们亲眼所见。” “不可能!”凤铭当即反驳,可这话却显得站不住脚。 佑沛儿不禁冷笑,凤铭接到丽太妃的密信,计划好了一切,可惜偏偏她和冷子濯速度更快,将详细的资料送去了御史大夫的府邸。 不仅如此,三司的府衙也分别得到了详细的资料,若凤铭真要查,那可就妥妥的打脸。 冷子濯也不早多言,便叫了刑部,刑部尚书刚出列,凤铭就后悔了。 “此事也没有必要交给刑部,后宫的事儿毕竟是皇上家事儿,自然宗人府就够了。” 佑沛儿突然笑出了声:“原来凤爱卿也知道这是朕的家事儿啊?” “皇上?” “朕懂得可怜天下父母心,可凤爱卿忘了丽太妃是先帝的后妃,是皇家人,爱卿是否管的太多了?” 佑沛儿说着,咧嘴一笑:“丽太妃杀害淳太妃一事已经交给宗人府处理,爱卿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托着下巴想了想,看向冷子濯道:“此次总是怀家无辜,毕竟淳太妃也是生过十皇子,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 冷子濯眉头微皱:“皇上……” “亚父,记得礼部侍郎还少一个空缺,就让怀家补上,这件事儿就劳烦亚父了!” “皇上三思!”冷子濯的脸色有些难看,对她的决定十分不满。 佑沛儿仰头:“朕倒是觉得是个好选择,也算是对淳太妃的补偿了,就这样,退朝吧!” 说罢,她便大步离开,还没离开偏殿,冷子濯就把她堵住了。 “摄政王还有什么事儿么,不如早些去安排吧。” “皇上可知道怀家都是些什么人么,就直接给予礼部侍郎的位置!”冷子濯的口气十分冰冷。 “礼部做事细致便可,没有人天生就会,不会就学,朕相信怀家的人会感恩,忠心与朕!” 冷子濯轻嗤:“皇上,您还小,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 “摄政王清楚,那为何不告诉朕为何不能用怀家?” 冷子濯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微臣逼了,皇上您会同意吗?” 佑沛儿扯了扯嘴角,若有所思地看着冷子濯,而冷子濯也是打量着她。 两人相看无言,最后她便转头回了,冷子濯也没有再阻拦,只是看她的那个眼神却似乎预示着什么。 佑沛儿信任又猜忌着冷子濯,所以那个眼神让她十分在意,躺在床上那是辗转反侧,心中有些忐忑。 咻—— 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打破了静寂,佑沛儿赶紧披着衣裳起床,就见着卓生慌忙的跑了进来。 “皇上,您可别出去,有刺客!” 卓生话音刚落,这屋顶便被破开,两个黑衣人滚落了下来,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就挥了过来。 卓生身手灵敏快速劈开了利剑,但另外一个黑衣人也纠缠了上来。 佑沛儿躲在卓生身后,看着利剑一次又一次得更加接近,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瞅着空隙,佑沛儿一个箭步跑了出去,而那两个黑衣人见着她跑开便要追上来,反而被卓生给纠缠住了。 还没走到门口,有一把利剑飞来,但同时另外一把利剑抵挡住。 “冷子濯!”佑沛儿想都没有想便抱住了冷子濯,感觉只有在这一刻她才会不紧张。 冷子濯抿了抿嘴,将她搂在怀中飞离是非之地。 接着禁卫军援军赶到,黑衣人见着没有翻盘的能力便全部撤离,但冷子濯却没有让追。 “为什么不追,他们要杀了朕!” “追又如何?” 佑沛儿咬着牙:“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凤家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放过!” 冷子濯轻哼:“皇上当真以为是凤家?” 她一愣,讥笑道:“不是凤家,还有谁对朕这么大的仇恨!” 冷子濯不说话,只是拿出了一封信,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她赶紧拆开看,却愣住了…… “怀家?怎么可能!”佑沛儿无语,“淳太妃知道朕是女子,那怀家是不是……那凤家也……” 冷子濯紧抿着薄唇,眼睛微眯。 “微臣还在调查,但有一个人很清楚。” 佑沛儿疑惑地看着他,赶忙问:“是谁?丽太妃那个疯婆子?” 冷子濯摇了摇头,笑容更加冷了。 “敬太后。” 第40章 真相 刺杀事情冷子濯并没有让人压下去,反而是让卓生去内务府调动宫人来处理乾霄宫和安顿宫内的人,直接把事情给闹大了。 康宁宫那边也是立刻就派了人过来接她。 佑沛儿本来是不想去打扰太后,可冷子濯的话让她很介意,便也没有想太多就跟着去了。 此事已经深夜,佑沛儿到的时候,敬太后只是披着大氅在殿门口等着。 见着她来赶紧小跑而来。 “沛儿!” “母后。”佑沛儿笑了笑,却没有如以前一样飞奔过去。 敬太后愣了一下,便看到了她身后的冷子濯。 “原来摄政王也在?” 冷子濯勾了勾嘴:“太后娘娘,皇上有些事儿想要与您了解一番。” 敬太后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身子更是摇晃了一下,摆了摆手,让人都退了下去。 “沛儿,是母后对不起你。”说着,敬太后便转身进了殿内,佑沛儿赶紧跑了过去扶住她。 敬太后缓和了好久,才看向冷子濯。 “你不是答应本宫会私了这件事吗?为何……” 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佑沛儿。 佑沛儿有些纳闷:“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太后却是抿了抿唇,一副不愿意透露的模样,倒是让佑沛儿皱起了眉头。 “母后…… 冷子濯轻哼了一声:“太后娘娘还想包庇多久?到底是姐妹深情还是孩子的命重要?” “不可能!”太后反驳道,脸色更加白了。 佑沛儿再傻也瞧出了猫腻。 “难道是怀家吗?”她拉着太后的手,“母后,到底您要隐瞒什么?” “沛儿……”敬太后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是母后不好,是母后没有想到她真的会动手!” 她? 敬太后深吸一口气,说起了一件事儿。 原来怀家早就勾搭上了凤家,所以淳太妃这个庶女才会有机会进宫,而且私下一直喝着怀家准备的能生儿子的药。 怀家的意思就是淳太妃生下孩子就过继给丽太妃,以后十皇子继承大统,淳太妃也能沾上一个圣母皇太后的名头,连带着名不见传的怀家也能一飞登天! 计划非常的完美,加上淳太妃位分低,过继给高位嫔妃也是很正常,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先帝却在淳太妃生产的时候直接要将其封妃。 也是先帝的这个决定让淳太妃心动了,尤其是在年夜时候得到了封赏让淳太妃有了自己养育孩子的权利,让她坚定了自己不过继,打破了计划。 正如冷子濯所言,十皇子才多大,就算二皇子反叛,小孩子能记得多少? 敬太后叹了口气:“十皇子其实一点事儿的没有,只是被淳太妃送去了宫外,想着等事情结束了接回来,谁知道摄政王倒是直接定了沛儿。” “所以淳太妃恨朕。”佑沛儿轻笑,“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说出来,说不定这位置早就是十皇弟的!” “因为淳太妃不肯交出孩子。”冷子濯淡淡道。 “看来摄政王都知道了。”太后平静了下来,又叹息道,“怀娘是个好人,她从来没有夺嫡的心,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是怀家的人不放过她!” “因为她的不愿意,凤家只能下狠手,就因为怀娘与本宫交好,他们怕怀娘投靠摄政王,到时候就算是没了你,也还会有继承人的。” 这下子,佑沛儿更加不解了。 “既然不是淳太妃,而且十皇弟也死了,那怀家为何要对朕出手,这说不过去!” “皇上忘了惠太妃吗?”冷子濯提点道,“二皇子的生母,一个原本能成为太后的人,却成了阶下囚幽禁在冷宫。” “她?她一个冷宫之人如何搅局?” 冷子濯轻笑:“这就要问太后娘娘了,为何一直只牵扯淳太妃,而不说惠太妃?” 太后呼吸一滞,似乎被迫无奈一般。 “是,惠太妃是本宫放出来的!” “母后!”佑沛儿震惊了,“您疯了吗,那可是叛乱之人的生母!” “可她也是母后的亲妹妹啊!” 佑沛儿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臣并未听说您有亲妹妹啊,您不是家中只有兄弟吗?” “有些事儿母后没法与你说清楚,只要知道她是你的亲姨。” 冷子濯却嘲讽道:“如若是亲姨,又何必下这一盘棋呢?” “她不会的,本宫发誓!” 冷子濯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机,勾了勾嘴:“太后娘娘,惠太妃以一个宫女身份成为嫔,还生下二皇子。二皇子叛乱之后她又能苟活,您当真以为是您的帮助吗?” “十皇子的死淳太妃早就知道,一年来有的是机会,为何在惠太妃离开冷宫没多久就动手了,现在怀家的刺客还躲开了本王的眼线进入乾霄宫刺杀,太后当真不知道吗?” 咔哒—— 冷子濯手中的茶杯瞬间便成了粉末,太后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为了一个不亲近的亲妹,牺牲皇帝,舍弃一直交好的淳太妃,太后您还真是好太后。” 说着,冷子濯也站了起来。 “来人,惠太妃策划刺杀,押入宗人府待审。” “是!”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侍卫的声音,把太后吓了一跳,赶紧喊住手。 “摄政王,能否留她一命!” 冷子濯眸光微深:“太后娘娘真的愿意牺牲皇上留下惠太妃吗?” “不是的!”敬太后摇着头,“她恨得人是丽太妃,不会伤害沛儿的,绝对不会!” 佑沛儿很是失望,很陌生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母后,她是恨丽太妃,但她挑起了怀家与凤家的恩怨,最后目标还是朕。惠太妃知道朕不喜凤家,抬高怀家,而恰恰怀家和凤家是一路人,反而凤家对付朕的机会!” “凤家一直想要找个傀儡替代朕,因为这件事朕亲手吧自己的命送到他们面前,如若今晚没有摄政王,明日母后就要为朕收尸了,这就是您的亲妹妹,您口口声声说不可能害朕的亲妹妹啊!” 佑沛儿一口气说完,退后了一步。 她看着母后回过神来,想要来碰她,可她退了。 佑沛儿心里很乱,她知道母后不会害她,可母后同样毫无条件地信任一个没有多少亲情的所谓妹妹。 冷子濯环住她,挡住了太后。 “太后娘娘,有些东西需要有个决定了。” 第41章 其实你不讨厌 佑沛儿没有继续留在康宁宫,她怕自己会与母后因为此事生分了。 可乾霄宫需要修葺,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任凭冷子濯拉着她走着。 等着回过神来的死后,已经坐在了出宫的马车上。 “这是去哪儿?” “宫中不安全,陛下去微臣府中暂住。” 佑沛儿以为是玩笑,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还真的到了摄政王府,而她的到来并没有让王府的人惊讶或者是惊慌,仿佛早就料到她回来。 冷子濯也没有给她另外安排,直接把自己的屋子让了出来,而他自己则是睡在外屋。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佑沛儿也没有心思再睡,便躺在软榻上看着杂书,而冷子濯依旧在哪儿处理着政务。 可安静不过片刻,卓生便带着几个伺候她的人过来了,也带来了宫里头的消息。 “皇上、摄政王,太后娘娘已经找了惠太妃,要把她送去行宫安度晚年,您看咱们这边可要准备一些?” 佑沛儿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冷子濯。 “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安排定然是好的。” 卓生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就退下去了,而佑沛儿也是不解。 “你不怕凤家的人去找惠太妃吗?毕竟在宫外可是方便许多。” 冷子濯却勾起了嘴角:“是吗,他们没有机会。” “什么意思,你要动手?” 可冷子濯却不再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走过来将她抱了起来送回了内室。 “陛下还是睡会儿,今日无需早朝。” “为何?” “陛下遇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心惊胆战。” 佑沛儿笑了,冷子濯这是打算引蛇出洞,毕竟一个惠太妃自然是不够的。 她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很快便有人进来伺候。 而没多久,卓生也带着宫里头的御医过来,当然也只是走个过场就被冷子濯安排在偏屋。 摄政王府向来是最百官最关注的的,如今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有早朝就已经有人得知了佑沛儿遇刺的消息。 事情大了,作为摄政王的冷子濯也洗漱一番上朝去了。 冷子濯走了大概不到半个时辰,她身边的侍卫就来了,结果没见着冷子濯边走,被她叫住了。 “是惠太妃的事情?” 那侍卫如同冷子濯一样面无表情,对于她的问话也只是愣了片刻便点头。 也不等她再问,便直接拱手就离开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没多久卓生匆匆进来,脸色凝重。 “皇上,行宫那边传来消息,惠太妃自裁了。” 她一惊:“你确定?” “奴才有安排人去行宫,说是惠太妃在去的路上用自己的簪子自裁的,到了行宫已经没气了。” 佑沛儿眉头一皱,冷子濯并没有说去杀了惠太妃,可是刚才那个侍卫却来找他,也承认是去找惠太妃,那有没有杀已经很明确了。 从侍卫回来到卓生过来通宝,中间隔的时辰不长,但惠太妃是轻装上路,算算时辰也很巧合了。 “先通知宫里头,让摄政王自己去解决吧,说不定他早就有了方案。” “奴才明白了。” 很快,惠太妃的死就传入了宫里头,太后听闻直接伤心晕厥,气得她直接冲入奉天殿,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指着冷子濯丧尽天良。 冷子濯向来对外人是没有人情的,不紧不慢地指出了惠太妃谋划之事,当然顺带把怀家和凤家合谋的事情也暴露了出来。 怀家本来就是没什么背景,事情暴露冷子濯连给其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发放永不录用。 至于凤家,冷子濯却没有惩罚凤铭,而是将其身边的左右手给处置了。 然后又从惠太妃那儿拿到的证据,直接将凤铭最宠爱的两个儿子腰斩灭门,甚至为了安抚凤铭还给其嘉奖,美其名曰是大义灭亲…… 卓生有模有样地描述着从徒弟那儿得到的消息,满心的欢喜。 “皇上,凤家的主要势力如今已经除得差不多了,而且除非凤铭重新培养一个,否者就剩下的那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真没有想到凤家也有这么一天。” “皇上,摄政王手上有许多证据,奴才不知道他是何时收集的,但看样子怕是早就有心要除去凤家,毕竟相比于内敛能干的沈家,凤家当真是无用,只会用一些笼络人的小手段罢了。” 卓生这么一说,佑沛儿这才回过神。 好像每次对上凤家,冷子濯都是在最后收手,当初她对冷子濯这种做法十分不满,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在紧要关头让凤家松一口气。 一次两次是意外,那多了,凤家就会觉得就算是冷子濯也不会把凤家如何,这样下来,凤家就会更加猖狂,也给了冷子濯收集更多证据的机会。 而这一次怕是一个契机,一个彻底把凤家打垮的机会。 “摄政王也是个有趣的人,把凤家都弄垮了,却还要让凤铭活着,啧啧,真是狠呢!” 她口中说着这样怜悯的话,实际上心里头却十分开心。 “比起凤大人与丽太妃当年做的事情,这等又算的了什么。” 这句话佑沛儿倒是觉得中听,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不过正如古人所言好人不偿命,坏人却能长寿,痛苦一辈子可比死有趣多了。 “事儿也解决了,朕也该回宫了。” “皇上……”卓生有些犹豫。 “怎么,难道朕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了?!” “摄政王说了,如今凤家被打压,宫里头并不太平,而且乾霄宫需要修缮,除了乾霄宫意外,其他地方都不够安全,还不如这摄政王府。再说摄政王平日里也是处理政务,您还能跟着学习。” 佑沛儿挑眉:“摄政王这是连带着先生的位置都要霸占?” “皇上,奴才倒是觉着摄政王的话没错,这瑞安若说安全,没有比摄政王府更加安全的地方,您就安心住着吧,而且眼看着年关将近,奴才是真的不愿意见着您受伤!” 她摆了摆手:“行吧,既然如此你就让人把朕要用的东西都搬过来,等过了年再回去。” 反正不过是挪一个地方而已,起码在这里她也不用装着,多轻松自在。 等着傍晚冷子濯散值回来,佑沛儿忍不住扔下毛笔就冲了出去,她实在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 “你终于回来了。”刚说完,她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场面有点怪怪的呢…… ------题外话------ 接下来一波的狗粮扑面而来 第42章 试着和好 冷子濯见着她过来,嘴角不禁上扬,冰冷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却是把佑沛儿给吓着了。 “摄政王,您今儿是怎么了?” 在她看来,露出温柔眼神的冷子濯更加恐怖,谁知道是不是笑面虎?! 冷子濯那笑容直接就卡在了脸上,似笑非笑,显得更加恐怖! 佑沛儿扫了眼周围,除了她,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 倒不是冷子濯丑,反而笑起来倒是十分赏心悦目,只是就莫名的令人恐惧罢了。 “今日的事儿朕知道了,以为摄政王会留在宫里善后。“ “善后自然有刑部,还无需微臣亲自动手。”冷子濯站到他面前,迫使佑沛儿仰视他,“皇上,可觉得满意?” 满意?相当满意! 当初他们约定,她是他的傀儡,他是她处理凤家的刀。 如今凤家已经除了,接下来的善后也有三司处理,就算不是冷子濯的人也是忠臣。 她的目的已经完成,那接下来便是冷子濯的。 不知道为何,佑沛儿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大愿意的,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那接下来摄政王想要朕做什么?” 禅位,还是…… “陛下什么都不需要做。” 佑沛儿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冷子濯,冷子濯抬手想要摸她的头,但中途却顿了顿又放下了手,然后吩咐下人赶紧准备晚膳,便带着她去了饭厅。 等着要开饭的时候,冷子濯却说要等一个人。 她以为是要等辛肃,可是来的人却是井姝! 佑沛儿惊讶的看在井姝过来行礼,然后想到之前的赐婚圣旨,心中的惊讶也压了下来。 “既然来了,就一块儿吃吧。”她心里头已经把井姝当做摄政王妃了。 饭桌上眼光是不是扫过两人。 井姝样貌虽不经验,但也是美人一个,冷子濯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冷点,没有一点是不好的。 而且两人那吃饭的模样都是比她这个皇帝要矜持,怎么看都怎么般配,怎么看都怎么顺眼。 “陛下,民女脸上可是有什么?”井姝抬起头,不安地看着她。 她笑着摇了摇头,偷笑着继续吃。 可是吃了几口又忍不住偷看,脑子里想着若是冷子濯成亲了,她一定要闹得开心! 这样想着,笑脸更加大了,就在这个时候,冷子濯却搁下了碗筷。 “皇上,如今凤家已除,您也得早些亲政。” “亲征?”佑沛儿懵了,“你确定?” 她不知道冷子濯葫芦里买什么药,先不说她过了新年也才十三,再说他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她的要求,那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她禅位,他登基,就是这样的顺其自然,还要什么亲政! “皇上不必担心,这是微臣与丞相商量后的结果。” 佑沛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明吧到底想要干什么,也没有答话,默默地吃晚饭就把冷子濯叫去了书房。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皇上大了,也该自己掌管政务。” 佑沛儿气不打一处来,她冲了过去想要拽冷子濯的衣领,却发现自己个儿不够。 “你是明知故问,还是想要陷害朕,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朕大仇报了,就会禅位,你做你的皇上,朕做朕的太上皇,咱们的交集也到此为止!” 冷子濯眼神冷了几分。 “皇上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微臣脱离关系吗?” 佑沛儿轻嗤:“什么叫做迫不及待,当初朕有选择吗?” “朕苟活着不就是有一日能把凤家踩在脚底下,好为母后与死去的弟弟出口气,如今凤家已经没有反扑的机会,朕也没有必要再赖在这个位置上。” “况且,你比朕更适合这个位置,朕也不用日日担心被人识破身份。” “原来皇上只是怕被识破。”冷子濯似乎就在等着她这句话,“既然怕,为何不让井姝为后?” “她是女子,更可况她喜欢的是摄政王您,而且朕也下了赐婚圣旨,哪有抢臣子娘子的,朕再糊涂也不会干出这等有悖伦理的事情!” 冷子濯倒是疑惑了:“喜欢我?为何微臣不知?” “你装什么!”佑沛儿不满,那井姝瞧着年岁不大,与她一起,可当真是毁了一生,就算冷子濯以后要井姝,名声上也不好听! “为什么非要井姝,难道朕禅位做太上皇不行吗?” 冷子濯看着她,很是严肃。 “这是佑家的天下,你是佑家的子孙。” “可朕不是好皇帝!” 她不想做皇帝,虽然曾经有那样的想法,可佑沛儿知道自己的能力,她自私自利,甚至没有上位者的魄力,她…… “陛下相信微臣吗?” 冷子濯的眼神很坚定,曾经如一潭死水一样的眸子,她竟然看到了里头的波涛汹涌。 佑沛儿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这么回答。 “皇上为何不试着相信,也许结果比您预料的更好。” 冷子濯说着压住她的肩膀,低沉的身影犹如女妖的歌声一般蛊惑着她。 “您是皇帝,九五之尊,天下之主。” 若是说不动心是假的,她自小被宫女太监打压,身为公主却过着比宫女都不如的日子。 如今做了皇上,所有人都怕她,都讨好她。 若真的禅位,虽然太上皇的名头好听,在冷子濯的背后也能安稳过日子,可万一哪天她的身份暴露了,已经是皇上的冷子濯,会保护她这个太上皇吗? 如若她还是皇帝,她若是出事,冷子濯想要登位,又想要好口碑,必然要保住她的命。 这样想来,倒是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是最好的选择,至于皇后…… 井姝知道她是女子,也许她们可以试着相处,就算冷子濯哪天要皇位了,她讨好未来的皇后,对她也没有坏处啊。 佑沛儿越是想,越觉得自己这想法可行。 感觉一直蒙在面前的那层纱没了,整个视线也清晰了起来。 冷子濯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便找了一盘棋过来教她下棋。 对于下棋,佑沛儿很清楚自己没有什么天赋,就算是打发了。 就在安静的时刻,卓生突然跑来。 “皇上,摄政王,太后娘娘来了。” ------题外话------ 好不容易对冷子濯改观,老妈过来搅局了 第43章 被发现了 佑沛儿愣了一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一只微凉的手指触碰了她的眉间,抬头,见到冷子濯的眼中闪过一丝揶揄。 她还没明白过来冷子濯的意思,就见着母后已经进来了,只是多日不见,母后倒是憔悴了。 “沛儿……” 佑沛儿的心一颤,她好想像以前一样躲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诉说遇到的苦,遇到的怨。 可自从她成了皇帝,康宁宫去的次数有限,更别说是撒娇。 “沛儿……” 佑沛儿看着母亲,想着惠太妃的事儿,其实心里头已经没了气,但只是怨母亲不与她说。 “朕在摄政王府很好,母后无需担忧,等着乾霄宫修缮好,自然会回去。” 太后欣慰地笑笑:“哀家自然知道这里是最安全,今日来也不是说这事儿,是哀家想要去行宫安度晚年。” 佑沛儿愣了:“是儿臣哪里不好吗?” “是母后不好!” 她愣了一下,接着便被抱住了。 “母后连累你被刺杀,一切都是母后的错,母后……只是不想再连累你!” 佑沛儿觉得好笑:“所以母后宁愿独自去行宫养老,也不愿意和儿臣一起面对困难?说到底还是觉着儿臣拖累了您,连您都保护不了!” “不是的,是母后没有用,是母后的错!” 佑沛儿推开母后,很是失望! 她很想告诉母后,以后她会禅位,会和她一起去行宫生活,没有人再看不起她们! 可是现在,她的母亲却先要抛下她,就是因为所谓的连累? “皇上。”冷子濯将她拉至身后,“太后娘娘,如今年关将至,您这个时候离宫并不妥当。” “哀家知道不太合适,只是年关了,人多眼杂,哀家怕……”太后说着又看了眼佑沛儿,“哀家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收拾个小包袱也就够了。” 冷子濯听闻眉头不禁微挑。 “既然太后娘娘这般,那微臣让人安排。”说着冷子濯便离开了,留下母女两人。 “沛儿,母后是为你好。” “是啊,母后是挺好。”佑沛儿是认定了太后是怨恨冷子濯对惠太妃出手。 毕竟惠太妃出事的时候,她就在摄政王府,怕是以为是她的意思了。 她笑了笑:“母后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先回吧,外头冷。” “你还在怪哀家吗?”太后掩面而泣,“当初是母后没有胆子保护你,如今又因为惠太妃让你受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佑沛儿没有说话,鼻子却有些酸。 “是我自己没有用,明明生了两个,却只能保下一个。作为皇嗣,我却让你过得比宫女还不如,甚至一度命悬一线。” “丽太妃做的事情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母后没用救不了你,眼真真看着你被那个女人关进柴房等死!” 说着,太后跪了下来,是真真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母后,你这是做什么!”佑沛儿赶紧扶住,可太后却不愿起来。 “沛儿,母亲很自私,是母亲为了如今的日子让你女扮男装坐上皇位,惠太妃的事情其实母后知道,可以为自己能解决才害了你。” “母后现在明白了,没有母后,我的沛儿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才没有人知道你是个女子。井家的姑娘是最好的皇后人选,不为别的,只为井家那些还在为国效忠的将士,只有那些忠心的人才不会怀疑你明白吗?” 她看着母后担忧的眼神,却慢慢抽出了手。 “如若儿臣不想要皇位呢?” 太后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佑沛儿又问了一句,太后才看向她:“你若是不愿,母后会支持你,大不了又回到以前的日子,虽然苦,但也快乐。” “母后……” 佑沛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母亲这句话,她还能有什么怨呢?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的话,冷子濯便回来了,而太后也急着离开,就匆匆回宫准备。 佑沛儿倒是想要送送母亲,可冷子濯却拦住了。 “皇上还是不要招惹麻烦,微臣觉着太后此举怕是有用意。” “你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与惠太妃关系亲密,由于淳太妃交好,您觉得你是女子身份被人知道的概率多大?” “不可能!”佑沛儿反驳道,“淳太妃为人真很清楚,至于惠太妃,虽然不往来,但她既然想要朕死,又何必告诉旁人。” “那皇上觉着太后为何急着去行宫,是因为惠太妃?” 佑沛儿呼吸一滞。 她原先也是一位母后是因为惠太妃,可是就刚才的回答,很显然母后是真心为她离宫,只是为何? 见她眉头紧皱,冷子濯却优哉游哉地端起茶杯。 “其实原因很简单,怕有心人从太后这里得到确定的证据,如若皇上是女子,您与微臣都活不了。” “可母后离宫别人查不是更方便吗?” 冷子濯挑眉:“你错了,只有太后离宫,微臣的人才能更好的安排,毕竟宫里头微臣也不好下手。” “你早就安排好了!” “惠太妃出事的时候,微臣就料到您的身份终究隐瞒不住。” 冷子濯这么一说,她倒是担忧了起来。 “若朕是女子的事情真的被人知道了,那怎么办?” 冷子濯轻笑:“皇上可相信微臣?” “自然是信的,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是那些老臣可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想到那御史大夫,佑沛儿当真是头痛,绝对是最不怕死的。 “既然那些人想要证明皇上是女子,那就证明给他们。” 佑沛儿看着冷子濯,像是看疯子一样。 “当然,这件事微臣怕是做不到,得找一个人帮忙。” “你难道觉着知道朕身份的人还嫌少吗?!” 冷子濯也不废话,对着外头喊了一句,就见着辛肃一脸懵逼地进来,那双探究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盯出个窟窿。 先生? 她懵了,辛肃能帮她证明她不是女子? “她真的是女子?”辛肃还是有些懵,快步走到她跟前,扯着她的脸打量着。 随后视线竟然定在了她没怎么发育的某处…… 第44章 美人的另一面 那咸猪蹄还没有碰到,辛肃就被一掌拍飞了。 “冷子濯!”辛肃咬牙切齿道,“老子还没碰到呢!” “怎么,你还想碰?” 辛肃语噎,那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我只是很好奇而已。”说着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皇上如今已经十二,也该有些变化,你不能为了让她像个男子一直拘束着自己吧!” 说到这儿,佑沛儿也皱起了眉头。 自从那日初潮之后,的确感觉某些不为涨涨的,当时她也没有在意,不过想着井姝那曼妙的身子,佑沛儿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材当真是扁平。 而冷子濯也看了过来,眉头微皱。 “朕是男子,要那么曼妙作甚?” 辛肃更加生气了:“冷子濯,看你干的好事儿!” “皇上,您虽然是女子,可只要是好皇帝,女帝不比男帝差,你何必要辛苦自己?” 辛肃是知道她的那些过往,所以心疼可怜她这些佑沛儿都明白,只是她并不觉得这样是辛苦。 毕竟曾经更加险恶的日子都过来了,又何必在意这小小的身材。 她摆了摆手:“先生不必在意,摄政王也是为了朕好。” 谁知她这话却让辛肃黑了脸,看向冷子濯的眼神带着火。 “摄政王,你确定是为了皇上好?” 冷子濯没有说话,只是气场有些弱了。 “既然皇上要留在摄政王府,那旁人也查不到,又何必还要继续折磨一个小姑娘。” 辛肃见劝不动冷子濯,就劝着佑沛儿,佑沛儿被劝着竟然也有些动心了。 冷子濯见着两人絮絮叨叨,脸色黑了,一把拉过辛肃就往外赶。 “辛大人政务繁忙,早些回去。” “冷子濯,咱们可是好兄弟,有你这样对待兄弟的吗?!” “天子面前,没有兄弟,只有君臣,而你是本官的下属。” 辛肃气得不行,更加不愿意走了,但也不敢扒冷子濯的毛,在一边自己气自己,还顺带朝着佑沛儿勾了勾手。 冷子濯直接挡在佑沛儿的面前招来下人去安排她的衣着,然后就拉着她进了屋里头。 进了屋,佑沛儿才回过神,问道:“先生平日里是这幅样子吗?” 冷子濯轻笑:“那就是个傻子。” 噗呲——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直以为长相谪仙的辛肃是个仙人一样的人,平日里就算是教书也是那副令人敬仰的样子。 可是真的没有想到私下里与冷子濯在一块儿竟是这般的耍赖,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他本性欢脱,但对外人他一向冷漠,做事也谨慎,所以皇上也应当信任。” 她想了想,问道:“所以你说的让证明朕是男子的方法,辛肃能找到?” “辛肃在外生活多年,见识广,接触的人多,而其中善口技着更是不少。想要找一个与您一样年纪身材的不难。” 佑沛儿想起了话本里头的大侠和易容术,便兴奋了起来。 没多久衣服就被端了进来,而佑沛儿也发现这是一套女装。 “朕要穿这个?” 冷子濯没有说话,而是小心翼翼地替她换上,虽然不熟练,但也没有弄疼她。 佑沛儿倒是没有任何的羞涩,都被冷子濯知道初潮的模样,还怕换衣裳吗? 很快女装便换上了,冷子濯一抬手,便将她的发髻弄了,一头青丝倾斜而下。 她愣愣地看向冷子濯,之间冷子濯眼神发愣了一下,随即而来的便是欣慰。 佑沛儿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长辈看晚辈的那种欣慰…… “陛下长大了。” 长大? 佑沛儿想了想,好像登基后,她是吃好喝好,身量长了些许,也胖了些。 卓生更是尝尝夸她长得好,与当年进宫的母后一模一样。 她当然知道母后容貌靓丽,即便憔悴,也别有一番风韵。 不过想起辛肃的话,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子,身材的确是过于扁平,若是以后嫁人,夫君定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将衣服换了吧。” “这不是你准备的吗,为何又要换?”这么多年,她不是穿着宫女装就是太监服,还是第一次穿上这么好看的衣裙,有点舍不得。 不过冷子濯却不会顾虑,直接拿来了另外一套男装强行命令她穿上。 可怜的她面对冷子濯总是有点怂,只能乖乖换上男装。 冷子濯拿着玉佩仔细地替她戴上,随后热证的看着她。 “如若以后想要穿女装,不准在旁人面前。” 佑沛儿愣了一下,没有明白冷子濯这话的意思,就已经出了屋,然后见着辛肃快步走来,还打量了一番,还喃喃着为何穿这套。 冷子濯轻哼:“你怎么还没回去?” “皇上在这里,下官作为帝师自然也要留下来。” 冷子濯翻了个白眼,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即便被冷子濯嫌弃,可辛肃却好似习惯了一样,对他也是爱答不理,而是拉着她说着为何不发育什么的。 佑沛儿始终是个女子,被说不发育总是害羞,可辛肃似乎像是说很正常的事情,甚至还问起了初潮,让她实在是脸红得不行! 冷子濯实在是听不下去:“辛肃,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话痨的毛病。” “好好的女子被你强压在龙椅之上,你这个做亚父的不闻不问,还不让皇上亲近太后,难道就不许我关心一下?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下官也是为皇上着想。” 辛肃说的十分冠冕堂皇,冷子濯虽然嫌弃,但从未说过一句狠话。 看着两人这样看似嫌弃,实则却是十分亲密的相处方法,佑沛儿有一丝羡慕。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所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活着,甚至与母亲撒娇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 最后冷子濯还是受不了辛肃的话痨,把人直接给踢出门,而辛肃虽然骂骂咧咧,可一出门就没声音,这变脸速度让她咋舌。 不过辛肃也没有离开太久,一盏茶的功夫就从后门回来了,不过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冷子濯淡淡道:“皇上,从今日起,他就是你!” 第45章 男人的阴晴变化 少年当晚留了下来,第二日便换了她的衣裳被冷子濯带进了宫里头,为了避人耳目,卓生与隐蝶也一同跟着去。 佑沛儿百无聊赖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正在用午膳的时候,便有下人将昨日试过的袄裙又拿了过来。 她有些不解,但想起昨日镜中的自己,还是很想尝试,只是冷子濯不让她碰。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她手中的裙子。 “这颜色倒是挺衬你,就知道他一定会给你准备女装,眼光倒是不差。” “你怎么来了?”佑沛儿看着辛肃一身简袍有点诧异,毕竟辛肃是吏部尚书,这个时候可还在忙碌。 “微臣当然是见皇上孤身一人,心中担忧不已,便放下手中政务,特意前来。”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嘟囔着:“明明是表兄弟,性子怎么是反的。” “皇上,看人不可看表明,您有所不知,其实小时候的冷子濯也是个顽皮之人,只是上了战场,看多了生死,便不一样了。” 这倒是实话,她曾经也是梦想着有父王母后的疼爱,最后能嫁个如意郎君,但最后过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日子。 当真是能磨了性子。 “皇上,可想出去玩儿?” 玩儿? 佑沛儿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有些退却了。 辛肃却拿过袄裙递给她:“皇上正在宫里头与摄政王一同处理政务,您又不是皇上,只是微臣的妹妹。” 佑沛儿眼睛一亮,把冷子濯的话直接望到了脑后,赶紧换了衣裳就跟着辛肃出门了。 她还真的没有在这个时间段出过门,好奇地扒着马车窗往外头瞧,那热闹程度不亚于节日。 “陛下若是喜欢,咱们就慢慢来。” 说着,辛肃就下了马车,她赶忙就跟了下去,直奔那些街边摊子。 什么糖人了、糯米糕,只要是没见着过的统统都要了一份,当然她也没有忘记辛肃,还给他带了一份。 等着逛完了,这才去了平日里最喜欢的茶馆,也没有要雅座,直接就选了大堂角落,慢悠悠地吃着。 可惜,就辛肃那长相也是十分惹眼,一进来就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更别说是两个人加在一起。 只不过辛肃的长相与大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见着了,也是不敢靠近。 只是众人疑惑的倒不是他,而是她佑沛儿! 等着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些人好奇地望着她,那种好奇还不单纯,夹杂着丝丝探究。 佑沛儿很是疑惑,瞥向身边对自己姻亲地犹如仆人的辛肃,瞬间明白了。 能让吏部尚书讨好献殷情的,必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她微微蹙眉,踢了一下辛肃,可辛肃却完全不在意,继续手中的活儿。 佑沛儿觉着自己的脸皮是越来越薄了,受不了这样的关注便匆匆跑了出去,而辛肃更是不紧不慢地跟着。 那打眼的容貌招来了更多的视线,她实在不了便躲进了马车,死活都不出来。 好一会儿,辛肃才回到马车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令人讨厌。 佑沛儿抓起手中的让人就朝着人砸去,辛肃倒是没躲。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人都瞧见咱们!” “微臣的确是故意的,若不这样,如何引蛇出洞。” “果然,都是冷子濯的意思!” 辛肃笑了笑:“既然他们希望皇上是女子,那就找个女子出来,是男是女,群臣的眼睛是雪亮的。” “当然,这也是凤家最后的机会,在没法确定之前他们不会动手,所以微臣只是帮了他们一把,毕竟这个时辰皇上与摄政王在一块儿,到底有没有可能出宫,除了摄政王,谁知道呢?” 是啊,就因为只有冷子濯知道,所以只要凤家找个借口,冷子濯也是百口莫辩。 “我还以为是什么法子,原来是这种障眼法。” “障眼法虽然小,但作用还不错,反正这几日您就任凭玩,想去哪儿,微臣奉陪!” 佑沛儿很是意外,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她也不想放过便应了。 接下来,辛肃反而成了主,带着她在周围游玩。 而她也知道这是冷子濯的计划,也不再藏着掖着,恢复本性和辛肃玩得不亦乐乎。 一直到了快天黑,身边的下人催促了,他们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许是玩疯了,果然看到坐在大厅里的冷子濯黑脸,把玩着杯子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让人心里头发毛。 这踏进来的脚还没有抬起来,她就放下去了。 “先生,咱们等会儿回来吧。”佑沛儿小声地说着。 辛肃点头点头,两人刚转身,冷子濯的声音幽幽传来。 “这么晚了,还想去哪儿?” 佑沛儿那是头皮发麻,有一种偷玩被老爹抓住的窘迫感。 “表哥啊,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陪着丫头玩疯了。” “闭嘴!” 辛肃语噎,看了她一眼,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样,然后灰溜溜地走了,留下佑沛儿一个人可怜兮兮的…… “亚父……”佑沛儿眨着水润的眼睛,可怜地看着她。 可冷子濯是什么人,那是战场厮杀的杀神,不怜香惜玉,反而冷冷一笑。 那笑让她小心脏都颤了一下。 “皇上记得昨日微臣说过什么?” 她摇了摇头,打算装死。 冷子濯也不说话,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可就是那一眼,犹如千年寒冰一般,冻得人直哆嗦。 “这衣裳不是摄政王你让先生给我换的吗,不然还以男装的模样出去?” 冷子濯挑了挑眉:“辛肃?” “对啊,先生还夸你眼光好。” 冷子濯的眼光更冷了,勾了勾嘴角:“皇上也学会推卸责任了。” “朕没有!”就算有也不会说出来! “行了,早些歇息吧。” 说罢,冷子濯便背着手走了。 见着人远处,佑沛儿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感觉自己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也算是第一次领略到冷子濯的怒意。 佑沛儿吐了吐舌头,刚回了房就见着冷子濯又回来,劈头盖脸就扔过来一件男装。 “换上。” 她噘着嘴也不敢反抗,默默地换着衣服,等着换好了,冷子濯又冷冷的将那套一群拿出去直接让人给烧了。 佑沛儿有些心疼,不过想想,这也不是花她的钱。 “不准再见辛肃,明日微臣陪你去。” 第46章 传闻中的禁脔 佑沛儿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您不愿意?”冷子濯皱着眉,似乎相当的不满。 “让辛肃陪着朕,不是你的意思吗。怎么……”怎么反倒是嫌弃起别人了。 “吏部事务繁忙,他走不开,微臣不一样。”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一个好借口。 可偏偏她还不能拒绝,只能不情愿地答应了。 隔日,一大早冷子濯便敲开了她的房门,硬拽着她去了城外的山上,美其名曰是锻炼她的身子。 可怜的佑沛儿,又困又累,等着到了山上,已经半条命去了,毫无形象地趴在石桌上大喘气。 “你这身子就是太弱了。” 佑沛儿一肚子的骂人脏话却没有力气吐出来。 冷子濯将热茶与吃食递到她面前,她这才有了力气动了一下,迫不及待拿着肉包啃了一口! 让她意外的是,这包子还是热乎着,一口气便吃完了两个肉包子,这才有了点力气。 “为什么来这里?” 这地方没什么人,虽然风景优美,但十分阴凉。 如今可是寒冬腊月,这种地方实在是太过刺骨,即便刚才爬上来热乎着,可现在歇息够了,反而就冷得不行。 “自然是赏景。” 佑沛儿挑眉:“是赏景还是等人?” 冷子濯幽幽地品茗不多言。 她也不多说,默默地吃着糕点,然后打量着周围的人。 渐渐的,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凡是经过这个亭子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投过视线。 佑沛儿当然知道那些人看得不是自己,只是冷子濯向来低调,最不屑旁人说他好看,如今却是甘愿做一个玉人被人驻足观赏。 “冷将军?”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你呀,好多年没有见了。” 佑沛儿疑惑地看向中年人,因为在瑞安没人不知道冷子濯是摄政王,就算见面也只是称呼为摄政王,而不是冷将军。 冷子濯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搭话。 “您怕是忘了草民了,草民是鄞州人士,曾经受过将军的恩惠,如今到了瑞安做了小本买卖。” 冷子濯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起来,但也没有因为此人的冒犯而生气。 “哎呀,将军还没用膳啊,恰巧草民带了些自己铺子里的馅儿饼,可赏脸?” 不等她们反应,那中年人就自顾上来,而奇怪的那些下人却没有拦住,任凭这中年人将食盒拿了过来。 只是食盒不起眼,可这里头的馅儿饼却香得令人食指大动。 “小公子看来很喜欢,随便吃,不用钱的。” 佑沛儿迟疑了一会儿,看冷子濯没有反应便拿起温热的馅儿饼吃了起来,好吃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小公子多吃一些,壮士了才能和你爹一样成为一个大将军。” 噗—— 佑沛儿一口馅儿饼就喷了出来。 “我可不是他儿子!”虽然是解释,可佑沛儿却忍不住大笑。 居然有人把她当做冷子濯的儿子,再偷看冷子濯的脸色,可是十分难看,但也没有与平日里一样赶人。 那中年人尴尬了一下:“啊,草民都忘记了,将军年纪轻轻的确是没有孩子,可也没听说将军有兄弟姊妹,小公子是……” 佑沛儿刚想要解释,可转念一想,这人似乎在套话! “我是谁与你何干?” 年轻人倒是一点都不气,反而好心道:“小公子不知道,咱们苍瑞国有严明规定,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都是不准圈养禁脔,狎玩**女童,否则是千刀万剐的罪行。” 这一次,佑沛儿差点噎住,她居然被当做**! “冷将军,草民说的没错吧。” 冷子濯今日的反应特别奇怪,一般这样的话,对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可此刻的冷子濯却没有气场全开。 “你都是清楚。”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既然冷将军知道,却为何明知故犯!” 此人说着,突然大声嚷嚷了起来。 此时本就是人最多的时候,他这么一喊,那些好事儿的就都过来了。 佑沛儿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咱们要不要走?” 冷子濯却不为所动,反而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见冷子濯不说话,声音更加大了。 “草民一直觉得以冷将军这样的伟人绝对不会干这等作奸犯科之事,可是没有想到您居然也圈养**!” 中年人说着又指着佑沛儿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那些狐媚子的勾当,难怪咱们朝廷乌烟瘴气,都是被你们这些下作腌臜的东西坏的风气!” 这中年人说话越来越口不择言,什么难听的词儿都往外蹦。 佑沛儿这才发现这中年人根本就不是来叙旧的,而是来找茬的! 她实在忍不下去,刚要站起来冷子濯却抓住了她的手,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中年人说的话与他无关。 佑沛儿不知道冷子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联想起之前说的,冷子濯似乎要等的似乎就是这个中年人。 等着中年人缓口气的时候,冷子濯才幽幽开口。 “你怎么确定他便是本王的**?” 中年人看向冷子濯的眼神更加不屑了。 “冷将军无儿无女,又无兄弟姊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貌美小童,且对其有十分宠溺,难道将军还想解释他是你的下人吗?” “当真是一派胡言!”佑沛儿忍无可忍吼道,“你刚才还说有一两年未见将军,怎么就确定一两年之内没有变化呢?你所谓的觉得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你又不在他身边伺候,又如何得知事实呢!”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污蔑皇亲国戚以下犯上可是杀头的罪!” 中年人没有想到佑沛儿会扣字反击,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恼羞成怒地冲了上来,可惜还没有碰到她就被冷子濯一掌拍开了。 “先是一派胡言,妄图利用百姓来宣传你那不真的言论,如今被人识破,又恼羞成怒想要害人,孰对孰错一目了然,还想如何挣扎?” 中年人见识破也不敢停留,匆匆地就溜了。 “不追吗?”佑沛儿疑惑道。 冷子濯不慌不忙地呷了口茶,说道:“此人这么好对付,必然有后招,慢慢等着吧!” 第47章 摄政王妃 佑沛儿很惊讶,原以为会有什么厉害人物,结果却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老百姓,而且分分钟就被她怼得说不出话。 “你确定没有人吗?”佑沛儿问道。 冷子濯没有说话,而是一副要离开的模样,而那些下人也开始准备收拾东西,这才让她确定今儿等的人还真的是那个中年人。 佑沛儿还是不死心,问道:“你怎么确定就只有这么一个人?” “此地是一处风景区,来往的人多而杂,若是选了不好的人,抹黑皇家的名声,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皇亲国戚能善后的了。” “可既然要用人,当然是越是有能力的越好,这等小老百姓有什么用?” 冷子濯轻笑:“有时候越是这等没什么背景的小人越是好掌控。” 佑沛儿皱了皱眉,话是这么个理,可是她觉得既然对方想要找事儿,不可能就这一档子。 “这个不过是一个噱头,接下来的事儿才是更加复杂。” 冷子濯也不多解释,就带着她回去了。 刚回到家没多久,便见着辛肃在门口等着。 “玩得挺开心的。”辛肃说着这话,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冷子直接无视这话,问道:“看来那边是有动静了。” “一切都和你预料的一样。”辛肃有些嫌弃,“没想到手段如此拙劣。” 冷子濯瞥了辛肃一眼:“你回去准备。” 辛肃有些不满:“怎么,就这么急着下逐客令?” 面上虽然不喜,但也没有多留直接走了。 “先生今日怎么来了?”她可是记得冷子濯不让辛肃来的。 “刑部。” “刑部!”佑沛儿懵了,但瞬间就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那中年人真的去刑部告你?” 冷子濯勾了勾唇:“不觉得有意思么,本王圈养**,而这**便是陛下您。” 对于这**,佑沛儿是当真无力吐槽。 不过看冷子濯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她也不用担心,该吃吃该喝喝就行了。 不过她这悠闲的日子还没有过够一天,刑部的人就找上门来了,带头的她倒是认识,是刑部侍郎,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此人将事儿一说,也不等他们回话就让捕快搜查。 冷子濯难得大方,任凭那些捕快把府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 最后还是把眼光盯在了佑沛儿的身上。 佑沛儿挑了挑眉,直接对上了刑部侍郎探究的眼神。 “你……”刑部侍郎脸色大惊,眉头紧皱,是那种震惊又不敢相信。 “李侍郎可查到什么?” 刑部侍郎从震惊中回过神,然后看向下属,但得到的消息是一切正常。 “王爷,此人下官虚带回去调查,若确定是清白之身便将其送回王府。” “李侍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还想从本王这里带走人?”冷子濯轻笑,“这可不是像是你的作为。” “王爷,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等刑部什么时候拿到证据,本王的人再去刑部。” “王爷,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没有证据就想着抓人,刑部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辛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辛大人!”刑部侍郎十分意外,“您怎么来了?” 辛肃轻笑:“当然是为了本官的妹子而来!” 说着,辛肃走到佑沛儿的身边,半搂着她,说道:“辛家嫡系有多少子嗣,户部应该有存档。” 见所有人都盯着她,佑沛儿只得认命的将头上的发呆拔了下来,一头保养得当的青丝倾斜而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的容貌遗传了敬太后,艳丽无双,但酷似先帝的那双温润的眼睛让她有少了几分凌厉。 因而,与绝色的辛肃站在一块儿,不仔细瞧,的确有几分相似。 不仅如此,辛肃还拿出了身份证明。 刑部侍郎是彻底的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李侍郎,还有什么好说的?” “原来是辛小姐,只是辛大人,既然是云英未嫁之女,为何会出现在摄政王府,且与摄政王亲密无间,还一身男子装扮,的确会令人怀疑。” “当然,若是今日来的是大理寺卿,怕真的会伤害辛小姐。” 辛肃冷眸微眯:“这样说来,本官反而要感谢李侍郎?” “下官不敢,只是希望……” “只是希望什么?”佑沛儿笑道,“侍郎大人在其位也多年,处理的案子多了,经验自然是充足,只是这次为何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就忙着抓人?不知道是所谓告的人的问题,还是刑部的问题?” 户部侍郎脸色一暗。 “当然刑部这么多年没有过冤假错案,自然是信得过,只是大人今日的作为怕是要让百信们寒心。毕竟摄政王可是按照刑部的规矩配合,搜也搜了,查也查了,按道理没有查到也就就此作罢审讯告官之人,可惜侍郎大人却……” 摄政王府的大门敞开着,刑部带来了大队的人马,同样也吸引了一群看戏的百姓。 佑沛儿这么一说,百信们看向刑部侍郎的眼色就十分怪异了。 “李侍郎,是继续抓人,还是回去审人?”辛肃冷笑。 李侍郎是右侍郎,虽然同是侍郎,可能力却在左侍郎之下。 佑沛儿当然知道若是能把冷子濯法办,而且是证据确凿的情况之大,别说是侍郎,将来可是尚书! 不过可惜,这李侍郎是给了旁人当枪。 佑沛儿摇了摇头,看着李侍郎最终带着人落荒而逃。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成为正三品侍郎?”辛肃看向佑沛儿。 佑沛儿耸了耸肩,暗指了冷子濯。 六部换血和冷子濯可脱不了关系,也侧面证明了冷子濯眼光不咋地。 两人的互动被冷子濯看在眼里,他勾了勾嘴,问道:“你可知辛小姐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 佑沛儿愣了一下,对冷子濯这个问题很无语。 倒是辛肃黑了脸,估计岔开了话题。 但越是这样的反常,让她起了疑心,问道:“先生,难道辛家没有嫡女?” “辛家自然是有嫡女,只不过辛家、冷家以及井家三家通婚,没了井家就只有这两家了。” 第48章 巧了么不是 佑沛儿瞪大了双眼,可眼中却没有惊讶,反而是对那种仿佛知道了什么八卦的惊喜! 她赶忙凑到辛肃的身边,低声问道:“原来的将军夫人不是井姝,是你妹妹啊?” 辛肃脸色有些奇怪,问道:“你关注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佑沛儿愣了一下:“朕只是比较好奇而已,毕竟摄政王妃的人选,朕也得上心,不是吗?” “两家的确有联姻,不过却不确定。现在也只是一个借口,若刑部那边真的去辛家老宅求证怕是就暴露。” “不会吧?”辛家老宅不再泰安,这一来一去花费不少时间,等那个时候她也不在摄政王府了。 “所以为了避免问题,皇上还是与微臣一起。”辛肃一副欠揍的表情看着冷子濯,“当然,您要是愿意以未来摄政王府的身份住在这儿,微臣也没有怨言,只是会毁了微臣妹妹的名声罢了。” 佑沛儿眨了眨眼,觉得辛肃这话十分有道理。 可她还没有开口,冷子濯一记飞眼,懂得她不禁冷颤。 “皇上也是觉得辛府比微臣这儿好?” 佑沛儿犹豫了一下,论起生活好,定然是宫里头好。 但宫里头没有冷子濯的府邸这么令人放松,虽然辛肃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她不能保证辛肃知道的东西和冷子濯一样。 综合考虑,还是觉得摄政王府比较安全。 ?两家既然有姻亲关系,为了摄政王的未来,她这个牵个线也没什么。 “朕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冷子濯似乎非常满意她的回答,对辛肃就下了逐客令。 辛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选择讨好了冷子濯,晚上的死后还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她爱吃的桂花蜜糖糕。 这糕点十分甜腻,可却是佑沛儿的最爱,只不过有一次导致牙齿坏了便忌口,如今能在饭桌上见到实属不易。 她也不矫情,吃晚饭就独占了那碟子糕点,吃得相当愉快! 睡了一个安稳觉之后,佑沛儿一大早就计划着如何再能吃上桂花蜜糖糕,就见冷子濯突然回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此刻应当刚下朝不久,按照冷子濯的尿性应该是去找皇帝一同批阅奏折。更可况假皇帝不会处理政务,这些事儿,自然就落到了冷子濯的头上。 “微臣自然是病了。” “病了?”她微微挑眉,打量着脸色红润的冷子濯,“怕是刑部让你不开心了。” “钦天监预测这几日会有大雪,也适合在家中呆着取暖。” 冷子濯说着便去了书房,那样子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佑沛儿倒是好奇,冷子濯到底是想要怎么对付那些不断找事儿的人呢? 当天下午,她就知道了冷子濯“防守”的目的。 辛家嫡女酷似当今皇上的传闻已经扩大,甚至更说当今皇上便是辛家人,说是先帝被带了绿帽子。 人以讹传讹的结果就是皇帝是女子,为了皇位甘愿成了摄政王的禁脔,为了讨好,什么下作的事儿都做。 安全将她比喻成了那些达官贵人家中圈养的**了! 佑沛儿听闻下头人禀告,的确很生气,但她也明白,能将事情演变成指向她的,必然是暗中人的怂恿。 只是,这种情况之下,冷子濯更应该掌握全局,而不是躲在家中。 她问了冷子濯,可冷子濯却让她安心戴着,除此之外,其他一概不透露。 她很烦躁,想要离开,可摄政王府固若金汤,她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样安稳地过了几日,关于外头的传闻倒是愈演愈烈,佑沛儿还好几次听说摄政王府的大门上被扔了臭鸡蛋烂叶子。 可即便这样,王府的大门也没有再打开过,直到腊八节的那日,一群官兵包围了王府。 作为礼貌管家开了门,但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许是这边一直没有突破,上次来的李侍郎又带了一部分捕头过来,扬言要带走冷子濯审问。 只是一个劲儿的列数冷子濯的罪状,却不说有没有证据。 那些个围观百姓也是个墙头草,被李侍郎唬的一愣一愣的,纷纷指责起王府的人。 佑沛儿与冷子濯隐匿在不远处的书上,看着两方对峙,但作为主人的冷子濯却不动于衷。 “你倒是冷静得很。” “现在有多乱,待会儿的戏才会更加精彩。” 这话刚说了没多久,就见着一亮奢华的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前,可里头的人却没有出来。 众人也被这马车吸引了,猜测着是何许人也。 佑沛儿也十分好奇,可就在她往前张望的时候,冷子濯却带着她直接下了马车朝着门口走去。 “怎么……” 这刚走到门口,马车里的人便出来了…… 那张脸,她可是天天见到的! “皇上!”李侍郎也是懵了,猛转头看向佑沛儿,惊讶地张着嘴。 这幅模样的不禁一人,可以说除了知情的,其他人无一例外都被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给吓到了。 “李侍郎,你这大阵仗在摄政王府门前这是做什么?”假皇帝一副无知的模样,可身边的卓生却是眼神犀利,让李侍郎有些后怕。 但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又坚定道:“皇上,摄政王违法乱纪,微臣作为刑部侍郎,有责任押气去刑部大堂问审!” 佑沛儿笑了:“李大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请问摄政王做错了什么?落实圈养禁脔,本姑娘是辛家的嫡女,有辛肃为证;若是因为外头传闻摄政王对皇上不轨,那请问您面前的周围少年是我吗?” “当然,上次已经说过,刑部抓人讲究证据,此次来必然是证据确凿,否者也不会这般大阵仗。” 说着,她朝着李侍郎伸出手:“还请大人拿出证据,若是拿不出,那就请皇上评评理,这等罔顾法纪,污蔑皇亲国戚、朝廷官员和毁女子清誉这三宗罪可是得什么刑法?” 可显然刑部侍郎是一心想死了。 皇帝好似突然明白笑道:“原来你们就是想要知道朕是不是女孩?” 说着,假皇帝不顾卓生的“劝说”,当中托了龙袍,露出平坦坦的上身,以及即便穿了亵裤也明显的男性特征。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 第49章 一言九鼎 佑沛儿扶额,实在是没法看着,这假皇帝虽然是在证明自己是男子,可实在是太丢脸了! 敢问哪个皇帝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而且还脱得这般干净! 不过卓生倒是很快就用大氅将假皇帝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把众人回过神。 李侍郎的脸色已经煞白一片,可以细微的发现他的身子是不受控制地颤抖。 冷子濯够了勾嘴角:“李侍郎,如何?” 李侍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哆嗦地说不出话。 “皇上,此事就交给大理寺来查办吧。” 大理寺卿是出了名的不讲人情,包括那位被先帝誉为铁捕的捕头,这已经注定了李侍郎的下场了。 而李侍郎自己带来的捕头反而成了押解他的人,也是讽刺至极。 事情结束了,门前也终于安静了下来,而佑沛儿安宁的日子也结束了。 卓生伺候她换回了龙袍,而那个假皇帝也露出了真面目,一张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脸。 冷子濯的意思是让其成为她的暗卫,还能在关键时刻充当替身。 对于这种好的事儿,佑沛儿也不拒绝,便浩浩荡荡地回宫了。 当天晚上,大理寺审出来的供词就到了她的手里,就如冷子濯所言,李侍郎不过是凤家的一条狗。 凤家虽然出去了主力,可那些个小喽啰却是一打一打,包括后宫那些个看似与丽太妃作对的太妃们,可都是实打实的眼线。 她大手一挥,在奏折上批了。 而大理寺办事效率快,很快就通过李侍郎的供词,将一干人等都抓了出来。 一个连着一个,很快,刑部一大半人被牵连出来,还包括了其他部门。 隔日早朝之上,冷子濯在众人期盼之下来了,但出乎意料的却只是处理了李侍郎。 至于其他牵连的官员从轻发落,尤其是作为主谋的凤铭,更是宽宏大量,借口便是劳苦功高功过相抵。 不仅如此,冷子濯更是让佑沛儿奖励凤铭,奖励他大义灭亲,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反驳大理寺。 皇权压力之下,凤铭无可奈何,却让朝臣们唏嘘。 就连下朝后,本该被围在中心的凤铭,却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以此,凤家的神话在佑沛儿登基后的一年多时间,终于破灭了。 等着大理寺把一干人处理完,也迎来了年关,众臣放假,佑沛儿也得以休息。 可该是懒床的时候,冷子濯却来了,还带来了一堆的奏折。 佑沛儿倒也是习惯了,麻溜地起床洗漱,还没吃早点,冷子濯就进了乾霄宫。 “都到了年关,摄政王还这般勤劳,真是让朕汗颜。” “皇上心系百信,可哪有偷闲的。” 这高帽子戴下来,她还能说什么。 “能待会儿批阅吗?”说实话,佑沛儿实在是不愿意看奏折。 冷子濯给了她一个自己理解的眼神,便坐至一旁已经开始处理了。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开始劳作。 而有了这一天开始,接下来的几天,佑沛儿都没有时间再睡懒觉,每日一睁眼不是奏折就是奏折。 虽然苦逼,可她也发现这几日处理奏折的速度也快了,对朝中的人和事也有了一定了解。 曾经还需要时不时询问冷子濯的意见,如今佑沛儿完全可以自己处理政务,甚至还给予批注。 这日小年,过了一轮祭祀,佑沛儿累得还没来记得缓口气,冷子濯又幽幽地出现。 “亚父,朕今日……” “皇上可考虑过亲征之事。”不等她说完,冷子濯便打断了她。 又是亲征! 佑沛儿有些头疼,冷子濯已经提起过好几次,可她知道亲征代表的是什么。 “为何要让朕亲征,难道你真的甘心?” 冷子濯反倒是意外了。 “若微臣真的要那个位置,又何必选皇上。” “你不是说要让百姓的忠心比皇位更重要吗,所以若是朕禅位,你才能名正言顺,才……” 冷子濯却难得大笑,让她把剩余的话咽了下去。 她都忘了,那年逼宫,冷子濯拿着先帝的圣旨,完全有机会自己坐上龙椅。 可冷子濯没有,他选了皇嗣扶持上位,又成了摄政王把持朝政。 表面上看着是独揽大权,但佑沛儿心里头清楚,他这是在清理朝堂上的蛀虫,把一个干净的朝堂交到她的手上…… “朕不会是个好皇帝。” “朝堂文有丞相、武有微臣,皇上不必多虑。” 佑沛儿看着冷子濯那冷静的脸,紧了紧手。 “你的意思,是想要去边关镇守?” “微臣是武将,战场才是微臣的归宿。” 她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很厌恶冷子濯对她的掌控,可从来没有想到过冷子濯会放权,甘愿去边关镇守。 佑沛儿沉默了。 “皇上。” “朕不要听!”佑沛儿捂住耳朵,不知道为何,心里头有些难受! 冷子濯叹了口气,扒下她的手,郑重道:“微臣替皇上守国门,陛下就可以安心治理内政。” “皇上亲征之后娶了井姝,井家的力量会冲入朝堂,比起微臣,井家泰安的了解比微臣更熟悉。” 佑沛儿一把推开冷子濯。 “母妃为了不拖累朕,甘愿去行宫,现在连你也要去边关,让朕变成了孤家寡人!” 佑沛儿觉得自己是个不祥的人。 “母后曾经说过当初我和皇兄出生的时候,是朕身体康建导致皇兄早夭。后来又因为为了隐瞒朕女子的身份死了那么多的人,其实最该走的人不是母后,不是你,而是朕!” “皇上当真觉得微臣不该走?” 佑沛儿没有说话,冷子濯抬起她的头,直视,又问了一遍。 “朕不是合格的皇帝。”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个借口是最合理的。 冷子濯勾了勾嘴角:“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朕的辅政大臣,怎么能离开朝廷!” 冷子濯捏了捏她的脸,轻笑:“皇上记住这句话,是你让微臣留下来的。” “朕说话算话!”佑沛儿才不会那么傻让冷子濯离开自己的视线。 “既然如此,那让微臣留下的条件便是大婚。” 第50章 新年新气象 大婚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的迂回机会,佑沛儿只能按照冷子濯的意思下达了封后圣旨。 因为她年纪还小,因而这封后的圣旨也只是定下人,让井姝名正言顺地住在后宫。 同时也嘉奖和选用井家旁系,也算是替补了原先落马的一干人等。 井家是三朝元老,不管文武都是建功立业,精忠报国,在百姓口中口碑极好,这一点上在井家被平反,百姓们一直交好就可以看出。 因而佑沛儿给予的都是中等的官位,至于武将也是平均分给各位将军旗下。 此事来的突然,又接近年关,宫门关闭,让那些个心里头不舒服的大臣也是无处来念叨。 但相比于大臣们之间的不可置信,坊间却是对佑沛儿的一致好评。 这倒是让佑沛儿十分意外,怪不得冷子濯一直让她娶井家姑娘,原来是民心所向。 也因而对井姝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一来二往,她对井姝这个年长几岁的姐姐倒是有了些许好感。 井姝作为临时上位的皇后,忙碌得脚不沾地,尤其年关这等时候,所有东西必须一一过目,就怕有了差错被人钻了空子。 而有了井姝的帮忙,佑沛儿也算是安心能处理政务。 就这样,年夜这一日就悄无声息地来了。 相比于去年的热闹,今年的年夜却是冷冷清清,孤孤单单。 因而佑沛儿也没有开福寿殿,直接在自己的乾霄宫摆了桌子与井姝两人过了个年。 简单的饭食,却让她觉得更加温馨。 “臣妾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年了。”井姝突然感慨道,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泪痕。 佑沛儿苦笑,井家被灭门,作为幸存者的井姝日子怕是比她更难熬吧。 “以后咱们有伴儿了,就不再孤单。” “是啊,以后都不会孤单了。”井姝笑着,“想着以前的日子,总觉得这一刻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说起了以前,佑沛儿来了兴趣,问道:“听先生说,井家、辛家还有冷家一直有联姻,那你必然与他们很熟悉了。” 井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臣妾自小与他们一同长大,所以算是比较了解。” 佑沛儿眼睛都亮了,纠缠着井姝赶紧说。 原来冷子濯小时候性子很皮,打架斗殴那是尝试,常年被冷老爷子追着打,活脱脱一个混世霸王。 可就这样一个人,对辛肃这个表弟却是十分顺从,只因辛肃长相绝美,让冷子濯一直误认为是女子,因而讨好。 等着某日得知辛肃是男子的时候,冷子濯受到了强大的打击,也不知道被冷老爷子怎么劝说便去了军营历练。 再回来的时候,皮实的冷子濯变了,浑身的戾气,还沉默寡言。 反倒是曾经温顺的辛肃接触了商业之后便成了个人精,但辛肃与冷子濯的关系却没有变,只是反过来粘着罢了。 听到这儿,佑沛儿那双好看的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儿。 “就因为两人的亲近,两家是愁得不行,想方设法给屋里头塞人,可冷子濯那人冷冰冰的,是个人都怕。” 佑沛儿忍不住笑了,想当初自己与冷子濯谈判之后坐上龙椅也是浑身发颤。 “果然还是先生好,样貌好,性格好,而且还十分有趣!” 井姝却不同意地摇了摇头:“其实辛肃比冷子濯还不好相处,他男生女相,又是嫡子,自小被人欺辱,所受的苦并不少。所谓的好相处其实才是真正的难以相处,反正臣妾是怕极了辛肃。” “可无论如何也比摄政王好!” 井姝轻笑:“摄政王是冷,可他外冷内热。皇上仔细想想,他做的哪一件事儿不是为了您着想呢,反观辛肃,所做的只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她对井姝的平价十分不满,井姝也瞧了出来,赶紧道:“好了,臣妾也是那么一说,不过辛肃与陛下相处倒是与臣妾相处融洽多了。皇上若是喜欢,便将这菜赏赐辛府,也算是对先生的尊敬。” 佑沛儿想着,便赐了一些菜,当然为了表示公平,也给摄政王府也赐了一些。 井姝抿了抿嘴,问道:“皇上是否喜欢辛肃?” “喜欢啊,起码不会像摄政王一样冷冰冰的。”佑沛儿叹了口气,“朕知道摄政王是为了朕好,可讨厌他一直管着朕!” “摄政王是为皇上好才会管着,若不上心,又何必多管闲事?” 听着井姝对冷子濯过好的评价,她不满地皱了皱眉。 “既然皇后那般喜欢摄政王,又为何要嫁给朕守活寡!” 井姝呼吸一滞:“皇上息怒!” 佑沛儿冷冷地看着井姝,愤怒地挥袖而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生气,只是心中有一口气出不来! 出了乾霄宫没多久,佑沛儿就有些后悔了,可若是返回去,就显得自己特别没有面子。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宫门口,思虑再三也不顾劝说强行便出宫。 本想着去辛府,可马车走到一半,佑沛儿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不是去辛府,而是去摄政王府! “快停下,朕要回去!” 可车夫根本就不听劝,不仅没有停下,反而速度更快乐,她一个不稳便撞了回去,卓生大声呵斥,这马车这才停了下来。 佑沛儿一股无名之火冲了出来,直接甩开帘子一脚揣上那车夫,可脚刚伸出去却被抓住了! 就见着冷子濯阴着一张脸,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看着人就来气! “撒手!” “皇上光临寒舍,微臣有失远迎,还请皇上赎罪。” “朕可不是来找你的!” 冷子濯挑眉:“不是找微臣,还想要找谁?” 寒冬腊月的,却不及冷子濯周身的寒气大。 佑沛儿拢了拢大氅,闷声道:“车夫带错路了。” “这车夫可是皇上的人,怎么就带错了?” 她鼓着嘴看着冷子濯,又想起井姝的话,更加生气了。 “朕是要去见先生,才不是来找你,朕要回去了!” 可她刚转身,冷子濯直接将她抱了下来,不管她如何挣扎硬是将她带进了王府。 “为了让皇上不偷懒,放假这几日就劳皇上在府中住下与微臣一同处理政务。” 冷子濯嘴角的笑意实在是太恐怖了,让她忘记了挣扎,整个人缩成一团无声地抵抗着…… 第51章 信任危机 冷子濯没有骂她,而是将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朕错了。” “错哪儿了?”冷子濯的声音冷冷的,让佑沛儿又不仅没了几分底气。 她吸了吸鼻子,无辜道:“朕不该去找先生。” “是吗?”冷子濯挑眉,“看来皇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佑沛儿已经,快速地寻找着问题所在。 “朕出来的时候带着侍卫,不会再发生上一次的事情。” “您带了吗?”冷子濯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脑袋,“皇上要出宫,旁人无法阻拦。凤家的事情皇上难道还没有记住教训吗?” 佑沛儿不说话了,现在想起来的确是她自己做的不对。 她是皇上,九五之尊,不应该为了一时气愤就松懈。 “朕知道了。” 冷子濯叹了口气,也不再理会,便吩咐了下人进来伺候。 隔日一早,佑沛儿便起了,就见着冷子濯早早在园子里练枪。 一把闪着寒光的在冷子濯的手中仿佛玩具一般被摆弄着,可劈出来的戾气却让人寒毛直竖! 佑沛儿算是见到了这位被称为战神的男子。 若说在朝堂之上,冷子濯已经是一个冷面狠绝之人,那此刻拿起兵器的他便更像是一个恶鬼,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恶鬼! 噌得一声,冷子濯收回了兵器,投向她的眼神还没有收回肃杀,就想老鹰盯准了猎物,随时要飞扑过来撕掉! 她一哆嗦回过神,冷子濯已经到了跟前。 “想要试试?” 佑沛儿看着那锋利的枪,嫌弃地摇了摇头。 但冷子濯似乎并不死心,牵着她就去了那一排兵器架前让她挑选。 她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些兵器,不是刀枪就是弓箭,挑了半天,还是选了看似很轻的弓,结果一抬没有抬动! 佑沛儿有些懵了,用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没有拎起来。 就在她想着怎么不丢脸的时候,冷子濯已经拿了一把小一些的弓递给她。 她倒是嫌弃起来,这弓瞧着就像是给孩子用的! “朕又不是小孩子,用这么小的弓做什么!” 冷子濯也不说话,就一直举着,一副你不接就不动的状态。 佑沛儿可不敢得罪他,只能接了过来,却发现这弓貌似有些年头,重量对她来说有些重但还顺手。 她从未玩过这些东西,拿在手上特别新奇,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很快冷子濯就拿过来一筐的箭,她迫不及待就抽出一根,可却发现,不是弓没有拉开就是箭在中途就掉了下去。 试了多次没有成功,佑沛儿变没了兴趣。 “不能因为没有成功就放弃。”冷子濯走了过来,握着她的手按在了弓上面,缓缓地拉开,只听见噌德一声,利箭飞了出去正中红心! “中了!” 冷子濯又拉开第二次,这一次的箭直接劈开了前一根,钉在了靶子正中。 佑沛儿瞬间有了信心,学着冷子濯刚才的巧劲轻松地卡来了弓,噌的一声,利箭稳稳地钉在了靶子上! 虽然没有正中红心,却也是中靶了! “朕射中了,射中了!” 她扬着弓看向冷子濯,冷子濯破天荒地笑了,犹如春日的太阳,明媚地绚烂…… “哟,皇上起的早啊。” 一声欠扁的声音蓦地响起,冷子濯瞬间收了笑容,瞪向墙上的某人。 佑沛儿忍不住笑了:“先生何时也做了这梁上君子?” “皇上,这儿是墙,微臣顶多是墙上君子。”说着,辛肃便跳了下来,直接拿起她手中的弓箭连射三根,次次红心。 “没看出来啊!”佑沛儿打量着辛肃,“先生瞧着薄弱,没有想到这般厉害。” “武艺上微臣是比不得摄政王,可这论教授能力,微臣还是够格的。” 佑沛儿怎么会听不出来辛肃的意思,其实私心她还是偏向辛肃,主要是她是真怕了冷子濯。 辛肃挑了挑眉,对冷子濯道:“看来皇上更喜欢微臣这个帝师。” 冷子濯皱了皱眉,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聊家常问了起来。 “怎么不回老宅?” “你都不回,下官犹如回去?”辛肃笑着,“皇上您可不知道,以往摄政王骗微臣回去就是为了帮他分担炮火,家长长辈无法催他成亲便赶着崔微臣,如今微臣也是被逼无奈啊。” 佑沛儿想了想,貌似从未见过冷子濯回过老宅,更未提过冷家,至于成亲的事儿,也只是冷子濯不断逼迫自己而已。 “朕也是觉着……”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子濯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敢错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又开始拉弓了。 可耳朵还是时刻关注着后面的两人。 “你又何必对皇上这般严厉,她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又是个女子,总是要不一样的。” “本王教东西还需要辛大人过问吗?” 辛肃轻笑:“下官只是心疼皇上罢了。” “辛大人若是闲着无事,赶紧找个媳妇儿再心疼!” 啧—— 辛肃凑近冷子濯:“你变了。” “变的人是你,辛肃。” “我不知道你对小皇帝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你若是保护她,这样只会害她。”辛肃挑眉,“但我不一样,辛家在朝堂之外,交给我比交给你安全。” 冷子濯眉头一皱:“辛肃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辛肃耸了耸肩:“我能做什么,只是想要做一个合格帝师罢了,反观摄政王,是否对皇上的私事过多干涉,您这样虽然是好意,可皇上愿意吗?” 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音量,让佑沛儿听得清清楚楚。 冷子濯紧抿着薄唇,冷声问道:“皇上,您希望由谁来教授你?” “朕可以不选择吗?”佑沛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辛肃却是不嫌事儿大,笑道:“摄政王何必黑着脸,没瞧见皇上都怕了。” “辛肃!” “下官一定会把皇上交好,当然也会把皇上安全地送回皇宫!” 佑沛儿有些疑惑,两人怎么突然说吵就吵起来。 她皱着眉,感觉按照冷子濯的脾气,敢在他撒泼的基本都已经去见了阎王。 可辛肃却不以为意,笑眯眯地拉着她询问要不要和他走。 面对暴怒的冷子濯,佑沛儿觉得先跑比较好,便应了。 刚点头就听见咔嚓一声,就见着那结实的石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皇上还是想清楚是留还是走!” 第52章 各怀鬼胎 佑沛儿终究是选择了离开摄政王府。 她是皇帝,她的确怕冷子濯,可不代表愿意受控。但她也明白冷子濯生气自己当然是吃不了兜着走,可也疑惑冷子濯为何不愿意要皇位却又不愿放手! 佑沛儿坐在马车上唉声叹气,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同意冷子濯让其去边关守卫,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皇上心烦什么?”辛肃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她最爱吃的桂花蜜糖糕,一块下肚,瞬间什么烦恼都没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摄政王生气得莫名其妙,先生你是哪儿得罪他了。” 辛肃挑了挑眉:“微臣哪儿敢,从小到大我可怕他这个魔王,只不过是说到了他心里头的事儿了。” 佑沛儿眼睛一亮:“什么事儿?” 他勾了勾嘴角,本就艳丽的容貌更加带了几分诱惑。 “一个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事情。”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先生又如何知道?”佑沛儿觉得无趣,“难不成你还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辛肃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 很快辛家就到了,也不知道辛肃是否早就猜到她回来,一些日常用品也是早早就换成了金银器。 辛府比不上摄政王府,但辛肃置办的还是有些用心,她住着也舒坦。 只是佑沛儿有个老毛病,就是认床,这换了个地方,晚上怎么都睡不着,便披了大氅坐在窗边发呆。 “皇上是想摄政王?”辛肃冷不丁地跳了出来,“今日的月亮倒是挺大的。” “朕是因为换了个地儿睡不着,难道先生死因为多了个人睡不着?” 辛肃勾了勾嘴:“微臣是在想摄政王此刻是否也睡不着?” “朕倒是觉着他能睡得安稳,毕竟不用操心朕的事情。” “是吗?” 佑沛儿看着辛肃,觉得有些不一样,感觉话里有话。 “先生是否有什么要与朕说的,否则也不会与摄政王吵闹起来把朕带来辛府,必然是有些事情不能让摄政王知道的。而且摄政王的人无处不在,唯有安全的便是你自己的府邸。” 辛肃挑了挑眉,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微臣只是想知道皇上是如何看待冷子濯的?” 佑沛儿微楞,辛肃指的是冷子濯,而不是摄政王…… “冷酷无情。” 啧—— “怎么,难道不是吗?”她可是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冷子濯的模样,阴冷至极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还都怕得不行。 辛肃笑了笑:“的确,作为冷将军,他是敌人的克星,令人闻风丧胆,但对内却是极好的将军,在他手下的人从未又说他不好的。” “所以呢?”佑沛儿似乎猜测到了什么。“摄政王的位置还不够?” “冷子濯是辅政大臣,辅佐年幼的帝王,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皇上可想过您年长了之后又待摄政王如何?” 看着辛肃那认真的模样,还当真是不习惯。 “先生所想朕考虑过,可不是朕不愿意,而是摄政王不要。” “若是陛下硬要给,他又如何拒绝得了。” 佑沛儿笑了,敢情辛肃接她过来是来当说客的,不过这事儿还真的就不能怨她,她也想过米虫的日子,而不是早起晚睡。 “这是朕与摄政王之间的事儿,先生怕是过界了。”说着,她便直接关了窗回去睡了。 第二日,佑沛儿直接睡到了午膳,而辛肃见着她起来了便让人进膳,那一样样精致的菜式一点都不必宫里头差,最重要的是有很多她喜欢的。 因着放假,卓生也没有严格,因而这一顿佑沛儿是吃得相当满意。 随后辛肃又提议出去玩儿,她又特意换了一身男装出了府。 相比于往日,过年后的街道更为热闹,张灯结彩得十分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直留下来。 也不知道辛肃一个不怎么在泰安的人是如何熟知这些个有趣的地方,这一天下来,虽然累,却十分愉快。 “皇上,这城中还有许多好吃好玩的,没个几天怕是逛不下来。” “这有什么,朕不是还没回宫吗?” 辛肃摇了摇头:“皇上您忘了,您可没几日休息的,过了明日可就得回宫,到时候微臣无法拦着摄政王把你带回去。” 佑沛儿这才猛地想起这日子还当真就剩了最后一天! 她扶额,想到那些批不完的奏折便有种想要逃的感觉。 “不过微臣倒是有个法子。” 佑沛儿眼睛一亮:“朕知道先生的意思,可是摄政王那儿……朕不敢。” 辛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要皇上不想,微臣就能劝得动摄政王。” 也不知道辛肃是怎么和冷子濯交涉的,最后宫里头的龙撵没有来,而她更是忐忑地玩了几日,等着百官们都开始回程,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宫。 乾霄宫还是那个乾霄宫,可佑沛儿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等她进了殿内,就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冷子濯。 果然是在这儿等着她。 佑沛儿扬起笑容:“亚父,朕当真是想念你呢!” 冷子濯淡淡地看着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亚父是不是怪朕贪玩了?”她试探着走向冷子濯,抓着他的袖子把玩,“先生介绍的那些店铺景点当真是有趣极了,朕也是一时眯了眼所以才……” “皇上倒是惯会利用人。” 佑沛儿睁着无辜的眼睛,眨巴道:“你说什么呀,朕怎么听不懂。” 冷子濯抽回袖子,冷冷道:“罢了,皇上歇息吧,微臣告退。” 看着冷子濯的背影,佑沛儿皱起了眉头,就这么被识破了? “卓生,朕做了什么,让摄政王这般生气?” “皇上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辛大人怂恿的。” 佑沛儿托着下巴很是忧愁,卓生都看出来是辛肃搞的鬼,为何冷子濯却能看出是她在搅和? 她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果然是恶鬼,真是到处都有眼线!” 佑沛儿不否认自己利用了辛肃,但辛肃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怪不得她的皇后一直排斥呢。 她升了个懒腰,早早地歇了,明日早朝她可是很期待辛肃的戏呢。 第53章 猝不及防 假日后的第一次上朝,佑沛儿整个人都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 下头的大臣们也是如此,甚至有些比她还精神萎靡。 唯有冷子濯一副冰冷精神的模样,倒是把大臣的瞌睡给吓跑了,一个个低着头故作认真的模样还是挺搞笑的。 朝堂上沉默了片刻,这才恢复了日常的热闹。 年后的衙门其实是最空闲的,因而谈论最多的也是之后的祭祀以及来年各地需要做的一些情况。 这些事儿虽然重要,但早就是上了奏折批阅过,如今再听一遍,便有些心不在耶。 佑沛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可又说不上来,整个人蔫蔫的。 等着众臣都说完了,就在佑沛儿以为可以下朝的时候,冷子濯突然要罢免辛肃。 佑沛儿一下子清醒了:“摄政王,这是何意?” “皇上,辛大人作为吏部尚书政务繁忙,的确无心再教授皇上。” “皇上,微臣之前既然能同时安排好两个职位,以后也能,微臣不明白摄政王对微臣到底有什么不满?论能力,微臣是最年轻的状元,自诩除了老帝师意外无人能及得上微臣。” 佑沛儿当然知道冷子濯是为什么要罢免,但若是换了帝师,她的日子就不好过。 冷子濯这分明就是因为自己的私心罢了。 “摄政王,朕觉着先生挺好的,若是换了,还要劳烦老帝师再来泰安一趟,他老人家可不方便。” “老帝师年纪大了的确不方便,但为了方便以后还是让微臣亲自教授,至于辛大人还是让其在吏部更合适。” 辛肃勾了勾嘴:“既然摄政王这般说了,那下官就不抢功劳。” “摄政王,朕……”这话还没说完,小腹传来一阵绞痛,瞬间感觉一股暖流冲了出来。 她不是第一次了,自然是猜到葵水来了,可偏偏是在上朝! “亚父……” 冷子濯挑了挑眉:“皇上,此事无需商量。” “亚父!”佑沛儿的声音有些变了,冷子濯这才发现问题,赶忙冲了过来,发现了已经染红了的龙袍。 他脸色一白,抱着她便直接冲进了偏殿,而龙椅上那一滩鲜红的血十分触目惊心,众臣乱作一团,但很快冷子濯便出来让散朝了。 佑沛儿肚子疼得离开,更是感觉热潮一股股流出来,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脸色更是苍白无比。 “亚父……” “我在。”冷子濯抱着她,让佑沛儿有些安全感。 “朕好难受,好难受。” 冷子濯瞪向外头,吼道:“为何太医令还没来!” 这话音刚落,就见着太医令罗越匆匆赶来,额上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就被冷子濯锐利的眼神给吓干了。 罗越赶紧给她把脉,眉头微皱。 “这不对劲啊。”罗越拿出小本本瞅了一眼,“微臣记得皇上的葵水的日子应该还没到,这怎么会提前?” “奴才可都记着大人的建议,绝对不会给皇上乱吃东西。”卓生赶紧答道。 “这就奇怪了。”罗越疑惑,“皇上原本身子寒气重,一直都是温和调养,可如今体内越是火旺……” 冷子濯冷眸微眯:“你的意思是……” “是有人给皇上吃了强劲的药,这药药效的确快,但过猛,皇上这身子根本就吃不消,而且看样子下药之人也是个懂行的,没有一次性下去,而是分批让皇上的身子习惯了药量,因而发作起来就逼出了葵水。” 卓生听着脸色更加难看了,忙问:“可对身子有害?” 罗越笑了笑:“不知道此人为何这样做,但也算是帮了忙让皇上体内的寒气消了,接下来只要温补,身子便没有什么大碍。” “老天保佑啊!”卓生眼中噙着泪,“太好了,皇上以后再也不用怕冷。” 佑沛儿倒是没有觉得好,此刻她可是难受死了。 “亚父……朕难受。”佑沛儿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窝在冷子濯的怀里。 冷子濯紧了紧手抱着她便匆匆回了乾霄宫。 佑沛儿怕冷,乾霄宫内的炭火极旺,如今因为那猛药,身子热了反而难受起来。 她提着被子,可冷子濯却压着被子。 “乖。” “朕不要,热!”说着,佑沛儿开始扯起了衣裳,那养的娇嫩的肌肤泛着粉色的光泽暴露在冷子濯的面前。 冷子濯呼吸一滞,强硬地将衣服被拉上去。 “沛儿乖,明日就不难受了。” “朕不要!”佑沛儿挣扎着,这一动,暖流就冲了出来,肚子就更加疼了。 越疼,佑沛儿越觉得委屈。 明明以前日子苦,却能感受母妃的爱,还有嬷嬷宫女的亲近。 可自从当了皇上,为了她,母妃和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座压抑的皇宫里头。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慢慢地从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冰凉的手指拭去佑沛儿眼角的泪水,凉凉的让她很舒服。 “冷子濯,朕后悔了,不想当皇帝。” 冷子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有小聪明,可没有忧国忧民的心思。我喜欢玩,喜欢吃,喜欢干对百姓没有用的事情!” 越说,佑沛儿心里越委屈。 “我不喜欢那些四书五经,也不喜欢老帝师,我讨厌一切枯燥的日子。你明知道我不行,却非要逼着我当皇帝,难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利比当天子更好吗?” “皇上为何不喜欢?”冷子濯淡淡道。 “那你为何又不喜欢?”佑沛儿反问,“你不也是想要回边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那为何要逼朕!” 冷子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帝王术中有说,为帝者,要的是忧国忧民之心,可朕不是,你是,你才是百姓心中最好的帝王选择。朕说过等着凤家结束了,就会禅位,而这个机会已经到了,你为何不要皇位?” “微臣……” “冷子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你教我的,可现在你却要逼一个不是明君的人成为明君,你这是对苍生的不负责任,朕讨厌你!” 第54章 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儿 冷子濯看着她,那双黑眸凌厉冰冷,就像是刀子一样悬在她的心口,差一点就能弄死她。 可话已经说到这儿,佑沛儿不想再逃避。 对峙了许久,冷子濯却撇开了眼,什么都没有说便直接离开了,这反应倒是让她懵了。 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佑沛儿一直认为自己对冷子濯是了解的,可是现在才发现,她所谓的了解,其实只是自己的看法。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这日之后,她便称病,冷子濯继续维持早朝,不过意外的却是辛肃也称病在家。 佑沛儿想着辛肃一直希望冷子濯能上位,必然会趁着她称病的时候动小动作,可这称病倒是在意料之外,却又能理解。 躺了三天,等着身子舒坦了,佑沛儿便派人偷偷招了辛肃,辛肃倒是没有拒绝,堂而皇之就来了,就怕冷子濯不知道一样。 见到辛肃,一股无名之火就起来了,却硬生生忍住将杯子咋出去的欲望。 “先生倒是有脸来见朕!” “皇上召见,微臣不得不来。” 佑沛儿呼吸一滞,暗道自己这张破嘴,问的什么乱七八糟。 “皇上是否要问微臣,是否给您吃了什么?” 她冷笑:“怎么,不装傻?” “微臣的确给皇上用了猛药,微臣知罪,请皇上赎罪。”说着,辛肃行了个大礼,重重磕了响头,十分懊悔的模样。 可佑沛儿知道辛肃这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全靠着一张脸迷惑旁人。 “你说朕要不要原谅你?” “皇上定然会原谅微臣,微臣虽然伤了龙体,但同时也治愈了皇上多年的寒体,也算是因祸得福,因而功过相抵。” “啧!”她走到辛肃面前,抬起那张绝美得迷惑人心的脸,“你早就算计好了是吧?” “微臣怎敢。” 佑沛儿笑了:“先生,朕可是特意把人清了,你又何必在伪装,更何况,朕倒是十分同意你的建议。” 辛肃挑了挑眉,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外。 “皇上当真是这般想的。” “高处不胜寒呐,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为何要把自己放在危险的位置上?而且朕惜命,因为这个位置却三番两次遭到刺杀,谁愿意坐谁做,朕乐意做个逍遥的太上皇。” 辛肃眯着眼,似乎在斟酌她的真心。 “先生又何必怀疑,既然你知道朕女子身份,应该就明白,这个位置,朕是做不久的。” 辛肃似乎猜到了什么,问道:“皇上与摄政王是否有什么交易?” “这个么……”佑沛儿咧嘴一笑,“朕为何要告诉你。” “看来微臣猜的没错,不过看样子,摄政王倒是不想要继续维持交易。” “所以,朕需要你。” 辛肃勾嘴:“皇上是确定需要微臣,还是把微臣当刀子?” 佑沛儿伸出手指摇了摇:“何必说的这么难听,朕与摄政王的关系,哪有先生你与他的关系亲密?况且朕禅位,对天下百姓也有好处,这不是先生所期望的吗?只要结果有用,又何必管过程是什么?” 辛肃突然大笑起来,看着她拍手称赞:“啧啧啧,果然是微臣看走眼了,皇上您还真的是真人不露相。没错,结果远比过程更加重要,但皇上也要保证您不能反悔。” 佑沛儿对上辛肃那一闪而过杀机的漂亮凤眼,笑容更大了:“朕很期待成为太上皇的那日。”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正是同盟了。 突然,殿门开了,冷子濯带着满身的煞气进来,辛肃还没有出身便被掌风给劈开。 突如其来的一下让辛肃没有任何防备,一大口鲜血刺痛了佑沛儿的眼。 “冷子濯,你要公然在朕的面前杀人么?” 冷子濯却直接无视她,拎起辛肃又是一拳。 辛肃没有抵抗,任凭冷子濯一拳又一拳,把那好看的脸蛋,打成了猪头。 “为什么?”冷子濯咬着后槽牙,“她只是个孩子!” “冷子濯,你确定只是把她当孩子吗?” 冷子濯一愣,又给了一拳,可这一次辛肃缺挡住了。 “你扪心自问。” “她是皇上,是佑家的子嗣,这是注定的!” 辛肃轻嗤:“但她是女子,自顾虽有女帝,可女子为帝索要遭受到的苦难有多少你又何尝不知?即便是不讲究伦理常刚的关外,女子掌权亦是难上加难。” “你要护着她可以,但你能护一辈子吗,你可知道你护住了一个人,却牺牲了井姝的一生,却又让井家从新成为贵族们的眼中钉,这一切已经违背了你曾经的约定!冷子濯,你还要我继续说你是如何昧着良心吗?” “本王是辅政大臣,辅佐帝王是本王的职责!” “职责?”辛肃瞥了眼佑沛儿,笑了,“你所谓的职责就是没日没夜的批阅就为了让皇上可以尽心的玩耍?所谓的职责就是将自己陷入境地就为了帮她出气除掉凤家?所谓的职责就是逼迫自己的未婚妻用一生却伺候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爱她的女人?” 随着辛肃的话,冷子濯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闭嘴……” “你的心思已经变了,你明知道皇上的能力如何,却为了自己那一点私心不愿意放手。” “我叫你闭嘴!”冷子濯暴怒地掐上了辛肃的脖子。 佑沛儿大惊却拉扯冷子濯却被冷子濯一手挥开,结结实实撞上了柱子,一股子腥热的血喷了出来。 “皇上!”可冷子濯走到一半却没有再上前。 “冷子濯,皇上已经长大了,还有两年她便可以亲征,也是她及笄的日子。她有了皇后,亲征之后便会又各色妃子,若是没有子嗣,怕大臣们会送进各色男子,你又如何抵抗?你可以护她一时,可想过没有终有一日她女子的身份会被曝光,到时候你又当如何呢?” 一连串的问题把冷子濯问懵了,佑沛儿第一次见到这样自我疑惑的冷子濯。 “亚父……” 她的声音仿佛毒药一般,让他不禁后退了一步,那种复杂的眼神让佑沛儿很难懂。 也不知道冷子濯在想什么,脸色是越发的难看,更是丢下她落荒而逃…… 第55章 遭天谴了 原本身子大好的佑沛儿,这下子是彻底该躺着了。 不过辛肃倒是比她惨了些,肋骨断了,受了严重的内伤。佑沛儿过意不去派了个御医随身照顾,又赐了许多的珍贵药材。 只不过这阵仗倒是引起了外界的注意,纷纷猜测辛肃与她的关系,佑沛儿哪有心思去管这破事儿,满脑子都被辛肃那些问话给沾满了。 她虽然还未及笄,但也不算是小孩子,有些东西看多了自然就懂了,可真的没有想过,冷子濯对她的好居然是因为喜欢她?! 佑沛儿怎么都想不到冷子濯天天冷面居然会是喜欢,打死都不敢相信。 可冷子濯的反应太过真实,实在是瞧不出是演戏,尤其是最后那复杂的眼神,的确是惊到了她。 “唉,好烦!”佑沛儿觉得自己是眼花了,直接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啥都不想了。 不过那些大臣倒是没有让她好好歇息,不过两天,她就收到了大臣们的联名奏折,这才知道冷子濯这两日也没有上朝! 派了人去摄政王府打听,只是说摄政王病了,可是却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佑沛儿一连下了几道圣旨,可冷子濯根本就不接,而王府固若金汤,旁人根本就进不去。 无奈之下,她只能让其他辅政大臣一同管理朝政。 一连几日,他们这三个病重之人没有在出现在大众面前,而其他辅政大臣因为权力有限也开始有了不满之声。 不过佑沛儿倒是没有去理会,任凭那些不满的声音传播,导致坊间也开始指责她这个皇帝昏庸无能。而作为辅政大臣的冷子濯反被被人们怜惜,这样有能力的人却要被她这样无能的帝王连累。 渐渐的,似乎是在证明冷子濯的忠心,他曾今做的一件件事情,哪怕是小事情也被人拿出来说道,就连最喜欢说皇家八卦的说书先生也说起了冷子濯的风光伟绩。 这看似是为了对比她这个帝王的昏庸,可佑沛儿却觉得有人在操控舆论,而想要这样做的,除了冷子濯的对家,便只有辛肃了。 不过看这样子,她觉得辛肃的可能性更大。 这样想来,她倒是更加放心,每日该吃吃该喝喝,除了那些个难喝的药,佑沛儿倒是觉得这日子挺舒坦的。 这日,她喝了药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阵恶心的味道给熏醒了,定眼一瞧,一个黑衣人正冷飕飕地站在她面前! “啊……唔!”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捂住了,那黑衣人拉下面巾露出一张绝美的脸,不是辛肃又是谁? “嘘,是微臣,皇上别怕。” 她派来辛肃的手,低吼道:“你怎么进来的?还有你的伤……” 辛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一点内伤而已,还不足以致命,当然还是多亏皇上的药材。” 佑沛儿打量着辛肃,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她当日可是亲眼瞧见辛肃被冷子濯打得满身是血,怎么可能区区几日就好了,就算是练武之人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也下不了床。 “你装的?” 辛肃有些可怜地捂着胸口:“皇上当真是无情,微臣怎么会是假装,只是预料到了一些事儿做了些准备而已,此次来也是想要证明微臣猜测的没有错。” 她挑了挑眉。 “皇上可知道刚才那难闻的东西是什么么?”她凑近她,“是解迷药的解药。” “迷药!”佑沛儿眯着眸子,紧握劝头,“不可能,朕所有吃食都是经过小太监试吃,周围也都是皇家暗卫,怎么可能有人给朕下迷药!” 辛肃轻笑:“皇上可别忘了,除了暗卫,您身边的可都是摄政王的人。” “理由!” “理由微臣不都已经帮您问了吗?” 佑沛儿撇了撇嘴:“你觉得朕会相信吗?朕与他也只是相处了一年多,之前更是从未接触,如若冷子濯贪恋美色,这世上比朕好看的,有能力的多得是,为何一定是朕呢?” “这个微臣就不知道了,起初微臣也是猜测,可那日摄政王的反应您也是瞧见了,若真当没有情,又何必慌乱?” 她拖着下巴,想了各种情况,可还是觉得让冷子濯爱上自己当真是天方夜谭。 “或许是其他缘由吧?” “如若是其他缘由又何必给您下了迷药,然后每日深夜来探望呢?”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十分不相信。 辛肃耸了耸肩,勾了勾嘴:“不如咱们就试试,不管成功与否对您来说都不会失去什么。” 佑沛儿来了兴趣,两人再一次达成了建议。 隔日,她带着病体上朝,收回了摄政王的权利将其分散给其他辅政大臣。 这决定对于辅政大臣而言无疑是收益,可对已拥戴冷子濯的大臣而言却是一直侮辱,只因冷子濯是先帝钦定的人,与其他老臣的地位不同。 两派针对此事发展了口水战,朝堂更是一派乌烟瘴气,双方都是不服气。 但即便是这样摄政王府的大门依旧紧闭,让那些拥戴者开始怀疑做法是否是真的,连带着坊间的传闻都变了,或者是开始观望这件事情。 而面对这样的情况,佑沛儿再一次选择桑甩手掌柜,将所有的政务全部给了辅政大臣,还日日沉湎于丝竹声而不顾,也使得大臣们对她更加失望,废君的呼声也是水涨船高。 这日,佑沛儿正欣赏着歌舞,突然一阵爆炸声传来,就见着宫内瞬间窜出了十几个黑衣人。 这些人不由分说便朝着她重来,宫女太监们乱窜,带来的却是各种血腥的场面。 她却没有动,悠闲地端着就没看着面前的一切。 一个黑衣人走到她面前,将锐利的刀尖指着她,只有分毫的距离。 她叹了口气:“辛肃你这做的挺逼真的。” 黑衣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看着。 “怎么不说话,装装样子就够了何必杀人,当然朕也是理解只有这样才能蒙混过关,但这样实在是太难看了,而且也倒胃口。” “狗皇帝,去死吧!” 第56章 狗屎运 陌生的声音下了佑沛儿一跳,下意识偏头,那锋利的剑身划过她的侧脸刺向身后的龙椅! 她甩手将身果酒泼了过去,朝着外头跑。 “刺客,抓刺客!”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却没有见一个侍卫。 她这才想起来为了伪装这一次刺杀,早就把侍卫和身边人给支出去了。 可懊悔已经没有用,刚才刺杀她的刺客又追了出来,而随着那人的出来,其他的此刻也聚集了过来。现在佑沛儿才明白为何冷子濯会三翻四次生气她出门不带人,皇帝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 “救命啊!”她撒开脚丫子狂奔,趁着身子娇小穿梭在宫人之间躲避。 “皇上!” 远处传来辛肃的声音,见着辛肃带着一帮侍卫赶了过来。 “朕在这儿。”她刚扬起手,身后突然来了一阵力,身子怎么也动不了了! “狗皇帝,你跑不掉。”黑衣人笑着看着赶来的侍卫,“你们是要是过来,小皇帝可就没命了!” 望着不敢向前的侍卫们,佑沛儿突然不怕了。 “你能把剑松一松么,万一把朕弄伤了,你可也就走不了了?你想要死没关系,你的那些兄弟怎么办?” “狗皇帝闭嘴!” 嘶—— 脖子传来一阵刺痛,竟然被这该死的黑衣人划破了,她刚要说,但想了想为了小命还是乖乖闭嘴了。 “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若是放了皇上还能留你们一命!” 黑衣人听闻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就是辛大人么,早就听说辛家经营有道,铺子遍布苍瑞,明明有才有能的你为何给这样无用的皇帝当走狗?” 走狗这称呼真的难听,虽然不是骂她佑沛儿,可她听着就是不爽。 “朕说,先帝是否做过对不起你全家的事儿?就算是先帝做的,那也是与朕无关,朕登基后可是勤勤恳恳,一点都不……” “都让你闭嘴了!”剑又往前送了几分,刚愈合的伤口又深了几分! “住手!”心思皱着眉,“你要如何才能放了皇上?” “呵,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能让狗皇帝陪葬,死也值了!” 黑衣人不再多说废话,剑直接劈了下来,可刚碰到头发丝,剑竟然被弹开了! “谁?!” 黑衣人刚说完,周围的杀气便弥漫过来,拉着佑沛儿往里头躲。 刚到了门口就见着冷子濯带着一批人过来,那眼里的杀气仿若让人在战场一般。 “冷将军,终于等到你了。” 她眉头一皱,疑惑地看向冷子濯,难道是认识的? “只要放了皇上,你们就能活着离开这里。” 黑衣人又大笑:“能从冷将军的话里听到这句话,当真是也不枉此生!” “将军在战场的时候,如若敌人也抓走了您的将领,您是否也会为了救将领而放虎归山!” 这个问题真的跳过犀利,无论怎么回答,对于臣子而言可都是杀头的罪过。 冷子濯皱了皱眉:“将领如何与帝王相比?” “帝王?”黑衣人冷嗤,“若是小皇帝是当年的明帝,百姓们又何必苦苦挣扎?可惜现在的这对父子,一个奢侈成风,一个愚笨至极,就算有辅政大臣辅佐,天下还不是被一个白痴掌握在手里!” “老百姓不知道皇家的事儿,只想要一个安稳的日子,可这狗皇帝登基一年多,百姓流离失所无所依附,而这愚笨皇帝却日日丝竹声,而辅政大臣们也是撒手不管,这就是皇家,这就是苍瑞国!” 黑衣人很是失望:“冷将军,您是百姓的神,可如今也不过是个为了追求黄泉而泯灭良心的畜生而已,枉费我们兄弟把你当做追求,可到头来终是瞎了眼!” 冷子濯扬起手,身后的弓箭手准备完毕,很显然已经不想再听这些废话了。 佑沛儿呼吸一滞:“摄政王,你要让朕死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可怜的小皇帝啊,你的摄政王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看着那些弓箭手,她的心都悬了起来,可在接触到冷子濯的眼神时候,又莫名地平静下来。 她勾了勾嘴,吼道:“冷子濯,朕要是死了,这皇位也不可能轮到你,这天下终究只能姓佑!” 冷子濯也勾了勾嘴,冷笑道:“皇上,这一年来微臣已经受够了您的愚笨,也许真的如此人所言,您不是一个好皇帝,毕竟先帝昏庸,您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贵人所生,从未接触过帝王之术,加之愚笨的确是不适合这个龙椅,而且百姓们又不拥戴,不如换一个。” “冷子濯你疯了吗?”辛肃脸色大变,有些惊讶冷子濯的转变。 “辛肃,你不是一直嫌弃皇上愚笨么,如今本王说要换一个,你应该开心才对。” 辛肃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久才憋出几个字。 “你真的是病糊涂了!” 冷子濯不理会众人那震惊的眼神,只是云淡风轻地对上黑衣人。 而刚才还喊着要杀了她陪葬的黑衣人突然因为冷子濯的话犹豫了。 “狗皇帝,你可是听清了,你的辅政大臣都不要你了。” 佑沛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慌乱不已,眼泪鼻涕恒流,那模样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朕不想死,朕还没有玩够,还没有左拥右抱,还没有吃更多的山珍海味,真的不想死啊!” 话音刚落,咻得一声,一支箭擦着她的脸飞过,直接扎进了她身后一个黑衣人的体内,当场毙命。 咻咻—— 黑衣人身后的人纷纷中箭毙命,他慌了,扯着佑沛儿更加的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肩关节竟然被卸了! “啊!”佑沛儿大叫一声,疼得脸色发白,这下的眼泪还当真是真心得了。 “你到底动不动手,本王的这些弓箭手举着可是累的。” “冷将军你一直终于佑家,当真是要小皇帝死吗?”黑衣人质问着,可手中搭着她的剑却有了些微微颤抖,这是慌了…… 佑沛儿低着头,眯着眼,猛地抬头向后砸去! 她身子不高刚好砸在黑衣人最薄弱的胸口,而黑衣人也没有料想到她的动作,吃痛地向后退了一步。 恰在此时,冷子濯飞了过来,黑衣人下意识挥剑,剑直直插进了冷子濯的胸膛…… 第57章 报恩 乾霄宫乱套了,太监们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来,触目惊心又令人胆战心惊。 佑沛儿全身发冷,眼睛直直地盯着冷子濯的胸口。 那把剑很长,不知道入了几分,只知道全都是血,醒目的血! “请皇上暂时离开,此地污秽,怕污了皇上的眼。”太医劝着,可她的腿却无法动弹。 好不容易等动了,手却被拉住了。 冷子濯的手很粗糙,和精致的外貌完全相反,可她还记得就是这双手拉着她坐上了这个位置。 此刻她什么都顾不上,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双还残留着刀痕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被人晃了一下才回过神。 “辛肃?” “皇上,刺客已经处理完了,您在这儿已经两个时辰了,该下去歇息,这里有宫人伺候。” 他这么一说,佑沛儿才感觉到身体很酸痛,但刚站起来,手那边传来一阵力又让她做了下去。 辛肃也皱起了眉头,尝试把冷子濯的手扒开,可越是扒,冷子濯就攥得越紧。 “嘶……” 她一喊,辛肃赶紧松手了。 “他一直抓着您的手吗?” 佑沛儿委屈地点了点头,却让辛肃有些头疼。 冷子濯的武功很高,显然抓着她是用了内力,如果硬掰,她这手估计就废了。 她看了眼还昏迷的冷子濯,总不能一直这样坐着? “摄政王?摄政王!”佑沛儿拍了拍冷子濯的脸,见没什么反应又加大了力度。 辛肃翻了个白眼:“您就这么点出息?” “这不是以前不敢么,现在总是要讨点利息回来。” “皇上别忘了,摄政王为了就您可是差点没命,御医说了,就差了一寸。” “朕知道。” 佑沛儿当然是懊悔的,可当初也是她和辛肃说好的演戏,谁知道会引来真刺客。 而且,冷子濯明明武功高强,怎么就棋差一招被刺了? 虽然不明白,也有些怀疑,可是看着没有意识的冷子濯还是有些心疼。 “沛儿……沛儿……”冷子濯低吟着。 “亚父,朕在这儿,朕手疼,你松手好吗?” 谁知她刚说完,冷子濯却捏得更紧了。 “不要……走,不……要……” “朕不走,朕在这儿陪着亚父。” 冷子濯似乎听不见她的话,只是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不要走。 突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让原本苍白的脸有了几分血色。 “小滑头。” 佑沛儿一惊,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子濯,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鬼面?你是鬼面?!” 她惊得后退,可冷子濯有把她拉了回来。 一瞬间,佑沛儿像是碰到了脏东西疯狂地挣扎起来,而冷子濯捏的更紧,都能听到骨头的咔嚓声。 “皇上!”辛肃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您想把手废了吗?” “朕……朕不相信!” 辛肃也看出了问题,问道:“您与冷子濯以前见过?” 见过吗? 佑沛儿不确定,因为那时候她碰到的那人带着面具,从来没有给她看过真面目。 “摄政王可有个老鹰的面具?” 辛肃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个,不过不是老鹰,是秃鹫,还夹在了其他图案,挺丑的一个,却足够震撼战场上的敌人,是他的标志呢。” “原来真的是他呀?”佑沛儿笑了,却是自嘲,“原来在摄政王的面前,朕所有的伪装都是个笑话,因为他知道朕最原始的样子。” 佑沛儿叹了口气,说起了那个过往。 冷子濯与她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在三年前她曾经为了饱腹大晚上去了御膳房偷东西吃,却被厨房的小太监给抓住了。 她跑着就躲进了御花园,谁知道却撞破了一桩杀人案! 她没有喊叫所以没有被发现,可谁知道第二天却有个和她身形相同的宫女死了。 佑沛儿当然怕了,但也心大又去了御膳房结果就被抓住了,她故作镇定地扯着谎言却一下子被识破,还查到她的名字和身份。 她周旋着,冷子濯才放了她。 可从那以后,只要她去御膳房就有机会碰到冷子濯,也能此次都得到好吃的,冷子濯甚至还交给她健身的法子。 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但冷子濯一直不肯摘了面具,加上那面具丑,便给他起了个鬼面的外号。 就这样直到后来二皇子逼宫,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朕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江湖人,所以可以在皇宫来去自由,可朕忘了,冷子濯是侯爷,命令御膳房宫人的权利还是有的,怪不得那段时间可以每天都吃到饱。” 佑沛儿觉得自己好傻,为什么现在才明白过来当时那个鬼面有诸多不对劲的地方。 “原来如此。”辛肃轻笑,扫了眼还在低语的冷子濯,“如果微臣猜得没错,那个时候刚好是他凯旋归来,先皇办了三天的流水宴席,因而出入宫廷并不难。” “至于鬼面,也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没有想到那段时间他不怎么回府是因为皇上您啊。” 佑沛儿抿了抿红唇:“鬼面很好,真的很好,他在我心里不是冷子濯,只是一个关心我的大哥哥。” “大哥哥?”辛肃摇了摇头,“您把他当哥哥,恐怕他不是这么想的。当初您也不过十岁,还是个干瘪的丫头,是怎么能让眼高过顶的这家伙看上的呢?” “那不是男女之情!”佑沛儿皱了皱眉,反驳道。 “微臣只是开玩笑,皇上不必当真,只是现在您知道冷子濯就是当年帮您的人,那你打算如何做?” 怎么做? 她不知道,她甚至都没有想过鬼面就是冷子濯的! 一想到当初她对柜面说,若她可以出宫便以身相许,就臊得不行,难不成冷子濯真的因为这句话才选的她当皇帝吗? 可佑沛儿心底是不愿承认这个理由,再说报恩也不只是以身相许,皇位也是报恩啊! 这样想着,她越是坚定要禅位,至于冷子濯的那份情么…… 她扫了眼当初合盟的辛肃,所有的怒火可不能有她一个人来承受! 第58章 突发事件 冷子濯一直昏迷,也不知道他困在什么样的梦里头,时而凶狠,时而微笑。 虽然很令人好奇,但是对佑沛儿而言,冷子濯终于是松了对她的禁锢,这才让她的手在一天一夜之后恢复了自由。 就在她刚睡了半天,便有消息传来,冷子濯醒了! 她赶紧去了偏殿,就见着冷子濯已经醒了,太医正在给其诊治换药。 “皇上,摄政王没有生命危险,但剑伤深,即便身子康建,也需要休养两三个月方可下床行走,且也不可多劳累。” 佑沛儿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这才走到床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许是生病了,那种令人敬畏的感觉却没了,若有那个面具,她一定会认为就是鬼面。 “皇上。”冷子濯勾了勾嘴,“微臣怕是不能与皇上分担。” “你……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冷子濯神色一变,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佑沛儿想了想,说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朕,你是鬼面哥哥呢?” 冷子濯呼吸一滞,手不禁抖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瞥开眼睛。 “装的很累吧,明知道朕是女子,却一开始露出那样的眼神逼着朕与你合作,然后坐上这个位置。再然后看着朕像是个傻子一样演戏,把朕刷得团团转,看着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不是觉得特别有趣?” 她嘲讽笑道:“都说冷将军是百姓的神,可在朕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罢了!” “沛儿……”冷子濯朝着她伸出手,她却退后了一步。 “摄政王好好歇息,朝堂的事儿就给其他大臣。”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扭头望去冷子濯竟然摔了下来! “冷子濯你疯了吗?”佑沛儿冲了过去想要扶起他,可冷子濯却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希望让鬼面能给你留下美好的回忆。” “美好?”她抽回手,“你可明白,现在朕知道了美好却成了最大的讽刺,因为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是依旧把你当做亚父,还是那个可以交心的鬼面哥哥?” “如若我是鬼面,你会如何?如若我不是,又当如何?”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管你到底谁,在朕的眼里只是摄政王。” 冷子濯无力一笑:“微臣明白了。” “鬼面是微臣的朋友,鬼面曾经提过,会给小滑头一个好的生活,那小滑头可曾记得当年的承诺?” “小滑头说过有机会出宫就做鬼面哥哥的妻子,可那时候小滑头年少,不同情为何物,只知道有鬼面哥哥就能吃好吃的,不用被人欺负。” 佑沛儿说着,眼眶不禁红了。 “可鬼面哥哥不在了,小滑头也不再是以前的小滑头,承诺已经无法兑现。” “是因为辛肃吗?”冷子濯冷不丁地说道,“皇上似乎格外偏袒辛大人。” 她笑了,是讥讽! “冷子濯,是你把朕压在了龙椅之上,是你让曾经的承诺再也无法兑现!” 说罢,佑沛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回了主殿没多久,偏殿的小太监过来禀报说冷子濯要求回府。 她也没有拦着,派人去准备了最好的轿撵,又安排了两个御医一同把人送回了摄政王府。 而摄政王府再一次闭门谢客,而宫里头的这一次刺杀也被压了下去。 没有冷子濯的朝堂上依旧水深火热,但一直不愿意出头的辛肃却站了出来,带动了一部分文官为佑沛儿说话。 而有了辛肃和井家人,其他反对声音虽然有,却也比以往好了许多。加之辛肃善于教授,因而对她而言处理政务也不算是难事儿。 一时间,没有冷子濯的出现,让佑沛儿忙得忘了他的存在。 但显然,老天爷并没有打算让她忘记。 这日早朝收到了边关的八百里加急,乌勒莫名骚扰边境城镇的百姓,更一次为借口攻打。 而边关已经和平多年,被乌勒打得措不及手,如今需要朝廷的支援! 奏折边角还沾染了一丁点干涸的血液,触目惊心! 此事突然,却是激起了将领们的热血,纷纷要求出战。 对于这些将领,之前已经有所了解,因而便在众臣的建议下选了曾经冷子濯的副将出战。 自三年前冷子濯凯旋而归,苍瑞国已经和平了三年,因而所有的东西都是仓促准备,但也足够支援使用。 三天后晚上,援军悄无声息地出发了。 等待的日子是最难熬的,相比于佑沛儿的忧心,朝堂上那些老臣倒是信誓旦旦,觉得苍瑞泱泱大国根本无需担忧一个小小的部落。 但她知道苍瑞以前有井家有冷子濯,可佞臣当道,忠臣还有多少?而且能轻易突破边境需要朝廷支援,可见这次乌勒的实力不容小觑。 就在佑沛儿被老臣们洗脑能赢的时候,边关的加急再一次送来,而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援军败了…… 所有人都惊了,都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又有将领愿意领兵出征,可她拒绝了,最厉害的都出去的,留下的这些也只会去送死。 “皇上三思啊!”大臣们跪成一片高呼着,可佑沛儿心里却凉了。 她直接宣布了退朝,随后就找了辛肃商量。 辛肃也是没有料到,说道:“现在看来,只能让冷子濯出战。” “不行!”她直接反驳,“冷子濯的伤不能移动。” “那皇上可有好的选择?”辛肃摊了摊手,“援军是冷子濯以前的部下,是他非常看好的人,可现在还是败了,皇上有想过是什么情况吗?” 关于乌勒部落,佑沛儿是有些了解的。 这部落不大,作为草原上的霸主善于攻打,但是对于行军打仗的谋略却是不大懂,不然也不会一直被苍瑞压着。 可是如今居然能轻松攻克,的确是有问题,但她也没有细想。 这是辛肃才拿出一张纸条。 “这是我的人从边关查到的信息,乌勒中有咱们苍瑞的人,而此人曾是冷子濯的部下!” 第59章 造化弄人 佑沛儿不认识这个名字,但此人却是姓凤。 “凤家的人?” “此人当初是追随冷子濯参军,用的是假名,后来才知道是凤家的人,不过因为骁勇擅长倒是被冷子濯推荐到其他将军手下做了参将,谁想到却成了叛国贼。” “怪不得能轻易攻克边关,没想到凤家倒是藏龙卧虎!” 辛肃皱起了眉头:“此人有些脑子,配合上乌勒的铁骑,除了冷子濯的人,怕是难以胜任,这场战不好打。” 佑沛儿也是闹心,再一次暗骂了自己没用的爹,杀了这么多忠臣,到了她这里就连个有用的人都没了! “井家也是武将世家,可否有好的人选?” “井家旁系学武之人少,且从井家败落就弃武从文,哪有什么好的人选,不过……” 辛肃说着话锋一转,“其实还有一种不战的方法,只是这法子那些老臣怕是不会同意。” “这事儿朕倒是觉得可行。”她看着辛肃,“论嘴皮子,怕是没有人说得过先生你了。” “皇上想要让微臣去谈合?” “摄政王告诉过朕,乌勒十分缺少资源,而这些东西是咱们却是日常所有,因而可以给资源换和平,而先生是商人,交易的事情对你而言是手到擒来。” 辛肃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微臣做生意多了,什么样的人没有碰见过,偏偏乌勒的却是最好做的生意。” 隔日早朝,辛肃便提议了此事,自然是遭到大部人人的反驳。 当然当那份密信拿出来的时候,老臣们又是一阵骂骂咧咧,却还是不主张谈合。 “我苍瑞泱泱大伙和一个野蛮部落谈合这像是什么话,简直是对老祖宗的侮辱!” “对,咱们只能战,才能显得咱大国的气势。” “一个小部落而已,何必要用这等迂回的方法,直接攻克是最好的,微臣恳请皇上再次派兵出战,一定能将其打得落花流水!” 几个文官慷慨激昂地表示苍瑞的强大,不屑于一个小部落为伍,还纷纷给出了建议。 有沛儿不懂武,听着倒是的确有些道理,但她也一直在关注那些武将的反应,除了皱眉,没有多说一句话,可见这些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就在几位老臣夸夸其谈的时候,辛肃站了出来,笑道:“几位大人,看诸位这般厉害,不如也一并奏请同去战场,说不定还能赢呢?” 此话一处,这些老不死的都闭嘴了。 “皇上派出去的可都是在战场上饱经风霜的老将,可即便这样还是败了,难道是因为作战方法不对,还需要你们这些从未上战场的人来指点吗?” 辛肃指着几个老臣:“几位以前可是与凤家交好,干尽了佞臣所为,导致朝堂上重教爱国的老将都没了,你们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应该全部送到边关给那些牺牲的士兵殉葬!” “辛肃你!” “我什么?”辛肃不屑道,“如今摄政王卧病在床,皇上虽然愚笨,但早就调了附近的军营去支援,比起你们这些老臣可聪慧多了。” 几位老臣哆嗦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还是以辛肃的建议为主结束了朝堂,可刚要准备退朝,却进来一个紫色的身影,不是冷子濯还是谁! 佑沛儿惊了:“摄政王,你怎么来了?” 冷子濯的脸色十分苍白,但脚步沉稳,瞧着不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 “微臣恳请带兵出战。” “不行!”她反驳道,“亚父病重不可再动!” “乌勒有我国叛徒,此人是微臣一手教出来的,除了微臣的人,怕是难以对付,且微臣与如今的乌勒首领交过手,不是一般人。” “可是……” “皇上!”冷子濯打断她的话,“微臣是武将,为国效忠是微臣的本分,还请皇上应允!” 佑沛儿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辛肃便跪了下来。 “还请皇上应允!” 辛肃一跪,其他人也跟着高呼。 面对众人,她又如何不能应允? 冷子濯低着头跪了下来,对着她磕了一个响头。 佑沛儿再也忍不住冲了下去扶起他,不顾旁人扑进了他的怀里,浓重的药味充斥着鼻腔,模糊了她的双眼。 “微臣无碍,皇上放心。” 她摇了摇头,很是心疼。 那日她可是亲眼看着那把长剑从他的胸口拔出来,差一点,就差了那么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了。 佑沛儿承认,她是不喜欢冷子濯掌控她,可是也知道若是没有冷子濯,她如今也过不了这样的日子。 一切的一切也只是因为有了这个男人,才改变了。 更可况,他还是她心中的鬼面哥哥。 冷子濯没有推开她,只是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被安抚着。 “皇上大了,不该哭鼻子。” “朕才没有哭鼻子!” 她猛地推开,却又想到他身上的伤,很是懊悔。 冷子濯笑了笑:“微臣真的没事儿,那些药材让微臣好了不少,更何况去了战场也不一定要亲自上阵。” “你会回来的对吧,不会像其他的将军一样?”佑沛儿急切地问道。 冷子濯没有回答她,而是转移了话题,甚至都不给她再问的机会。 “这三日还望皇上仔细准备,粮草的事儿就有劳辛肃多多出力,乌勒那位新首领不好对付的。” “放心吧,粮草有辛家,你安心打仗!” 冷子濯勾了勾嘴,依旧是曾经那冷漠无情的摄政王,可她知道,冷子濯伤得很重。 三日的时间很快,粮草早早就准备完毕,甚至已经有一部分已经提前一天运送过去。 这一日,依旧是深夜,冷子濯一身暗色盔甲,仿若地狱走来的恶鬼,令人颤栗。 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心疼。 佑沛儿捧着那副熟悉的面具走了过去,端正地戴在他的脸上,是那样的熟悉,那样刻骨的模样。 “你会回来的,对吧?” 冷子濯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她许久,突然紧紧地抱着,像是要可在骨子里头一样。 “亚父?” 忽然,额头一热,冷子濯的吻落了下来,可只有片刻的停留,那热度便散了…… 第60章 先见之明 冷子濯带着自己的三千精兵低调地前往乌勒边关,按照脚程最快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而这半个月内,距离边关最近的援军也已经到位,但是结果都不太好。 一封封八百里加急送到佑沛儿的手上,要么就是停战僵持,要么就是节节败退。 面对这样的局面,朝堂上那些老臣却还是喋喋不休,吵得她脑瓜子疼,可她却不能退却,得稳定前朝,不能给冷子濯拖后腿。 只是从冷子濯走后,一直没有回信,不管派出去多少人打探都似乎没有任何的音信,这让原本吵闹的朝堂倒是冷静了下来。 而就在此刻,冷子濯的密信也送到了朝堂。 援军已经到达边关,而且按照他的描述,边关的战事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严重,起码乌勒没有为难百姓,这倒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在她下朝之后,辛肃突然求见,还带来了冷子濯的另外一封密信! 密信上所描述的是乌勒不仅没有为难边关百姓,甚至低价用上等的皮毛和牛羊肉换取种子以及书籍。 不仅如此,更是还高价聘请当地的教书先生过去教授小孩子,且除了银子意外还有一些乌勒的特产。 总而言之,乌勒这是很明显在收买人心,而且边关百姓对此还一点都不排斥! 辛肃皱起了眉头:“若当真是按照冷子濯的描述,那这场战还真的难打。” “是啊,得民心者德天下,向来喜欢用暴力解决一切的乌勒既然都能懂得这道理了。” 辛肃勾了勾嘴,衣服看好戏的样子:“看来这次那家伙倒是吃了一次鳖,怕是接下来有一场大战。” “皇上!”辛肃突然跪了下来,“请皇上恩准微臣带着粮草赶往边关支援。” 佑沛儿一惊:“你要去?” “微臣虽然是商人,但自小与冷子濯一同长大,自然是熟读那些兵法,若是去了怕是能帮上忙,而且有微臣在,后方的粮草不会断。”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不应允吗? 突然,掌心一凉,躺着一块小巧玲珑的黑色玉牌。 “这是冷子濯让微臣转交皇上,可以调动泰安的其他人马,在关键时刻可以帮你。” 瞬间,掌心变得灼热起来。 “他……” “朝堂虽有辅政大臣,但人心难测,没有他坐镇,那些人会对你不利,所以一旦出事儿去王府会有人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佑沛儿眼眶一热,紧紧地握住了这枚玉牌。 “放心,朕不会有事儿,也不会让他有事儿,更不会让苍瑞没望在朕这一代!” 随后,佑沛儿高调地让辛肃以钦差大臣的名义,带着粮草前往边关。 但接下来边关的消息仿佛就停止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密信传来,就连摄政王府那边也断了与冷子濯的联系。 不仅如此,乌勒的事情突然在坊间传开闹得人心惶惶,早朝之上大臣们更是吵成一片。 她派人去查了,奇怪的却是查不到源头,就好像莫名起来的,可这件事分明被压下去,怎么可能会在坊间传播?! 只是,强行镇压之后,不但没有效果,反而扩大了传闻,甚至还得出苍瑞要亡的消息。 就在大臣们也开始慌乱的时候,八百里加急终于送到了她的手里,可是一打开却是傻眼了。 “怎么可能。” 佑沛儿抓着卓生,脸色苍白。 “朕不相信,他可是苍瑞的战神,怎么可能会输!” “皇上,摄政王是战神,绝对不会出事儿,这密信怕是假的!” “假的吗?” 佑沛儿仔仔细细地检查,可却没有查到任何的不对劲,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 “皇上啊,您得冷静,不管是摄政王还是辛大人都留了人来保护咱们,不管边关如何,您不能慌!” 对,她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佑沛儿紧了紧手,指甲掐进了掌心让狂跳的心平复了下来。 “卓生,明日开始终止早朝,然后把摄政王留下的人去监视各大臣府邸,如若发现有一点猫腻,都已叛国罪论斩!” 卓生皱起了眉头:“皇上,您这样做怕是会引起公愤。” 她轻笑:“国难当头,还有什么比保家卫国更重要的,况且乌勒都明白得民心者的天下,只要百姓相信朕就足够了,至于那些贪官污吏,本早就去见阎王。” “奴才遵旨!” 接下来的日子,佑沛儿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勤劳过,批阅完奏折便泡在书房,将那些从来都不喜欢看的书死记硬背下来。 历朝历代,各个官员错综复杂,尤其是很多职位看似没有联系却相互牵扯,尤其是如今佞臣并未铲除干净,这些人里头到底有多少与外界勾搭没有人清楚。 就在她废寝忘食的时候,摄政王府送来了冷子濯的密信,而这封信却是让佑沛儿心凉了。 冷子濯竟然与乌勒达成了平手,如今还在僵持当中,而原本押送粮草的辛肃又突然失了踪影,如今快要到了危及的关头! 佑沛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能做的都做了,但她又不能离开朝堂,若是一离开,怕是人还没有到边关,这边就已经有人逼宫换位! “卓生,朕该怎么办?” “皇上,再苦的日子您都过来了,又何必怕这一时。” “可是朕没用。”泪,止不住地滑落,“朕不想让佑家的天下葬送在朕的手上。” 卓生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言。 佑沛儿觉得登基后的一年来真的是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如果她能早一点觉悟,甚至不再因为舒适的日子而与冷子濯对着干,或许早就能成为一个明君。 就像冷子濯说的,自古以来并非没有女帝,只要她成为一个和皇祖父一样的好皇帝,那百姓们自然是认可的。 可惜她傻啊,蠢得无可救药,甚至满朝文武官员都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的,还得让冷子濯带兵上战场! 此时此刻,外界的亡国的传闻亦是没有停止,甚至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这个无用的皇帝。 佑沛儿很颓废,将自己关在寝殿一天一夜,也让自己想清楚了一件事,也必须要做到! 第61章 兑现诺言 这两封密信佑沛儿都压了下来,连外头镇压传闻的人也一并收了回来,而她的这个行为也导致了坊间传闻的扩大和进一步的影响。 不仅如此,大臣们发现前线不再有战报传来,纷纷派人去前先打探。 因有佑沛儿的命令,那些派出去的人都一并处决,导致让他们更是觉得国已经保不住,甚至有些都已经打算收拾东西跑路。 而结果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这位大臣的死也彻底压垮了泰安百姓们最后的一点期望,想着跑路,也让泰安乱成了一团。 面对这样的混乱,丞相沈攀却是闭门不管,放任那些皇亲贵族反叛。 不过冷子濯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杀一儆百的做法起了反效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抗,最终,皇宫的大门再也保不住了! 这天晚上,佑沛儿突然从睡梦中被惊醒,一睁眼就见着卓生站在她床边,穿着一身夜行衣。 “卓生?外头这是怎么了?” “皇上!”卓生突然跪了下来,“皇亲贵族们联合大臣们反了!” “是吗?” “皇上,您……”卓生似乎被她的淡定给吓到了,“皇上,禁卫军已经在抵抗,咱们不能继续留在宫里头。” “井家的人呢?” “奴才听闻有人假传圣旨,把井家的人去边关支援,如今泰安符家的驻扎军全都无法及时赶来,皇上赶紧换上衣服快走吧!” 佑沛儿叹了口气,快速地换上了衣服,就在此刻那个少年已经换上了她的衣裳,重新躺上了龙床。 她微微愣了一下,便没有犹豫地跟着卓生离开了主殿,在暗卫的护送下顺利地就到了御书房。 而井姝也换了一身利索的男装正等着她。 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卓生竟然不知道动了什么,出现了一道暗门! “这……” “皇上,这是当年先帝派人弄得暗道,可以通到外头的一处庄子,此处也是当年师傅弥留之际告诉奴才,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还请皇上娘娘赶紧走吧。” 佑沛儿叹了口气,再一次看了眼御书房,她估计还会回来的,不过确实以另外一个身份! 暗道非常的长,而且曲折,但是卓生像是走过了很多次,对此地非常的熟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看到了出口。 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就有二十来个黑衣人正举着火把等着。 看到那头巾上银色的秃鹫标志,就知道这应该就是冷子濯的人。 她想了想从怀里拿出那块黑色的玉牌递了过去,领头的那人便拉下了面巾,竟然是摄政王府的管家。 那管家也没有多说而是递给她一封信,写着沛儿亲启,是冷子濯的自己。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佑沛儿扶额,再一次感受到了冷子濯的恐怖,竟然能准确无误地预料到如今发生的情况和她的抉择。 她承认,想借此事彻底甩掉皇上的这个身份,而行宫那边有冷子濯的人驻扎让她可以放手一搏。 最重要的是,佑沛儿相信无论谁做皇帝,只要她站在冷子濯这边,推翻新帝便是名正言顺。 只不过冷子濯却在最后加了一句,就算是推翻新帝,她也会是皇帝! 深深地叹了口气,佑沛儿当真有些哭笑,自己的这些作为在冷子濯的眼里还是小孩儿一般的幼稚啊。 “皇上,咱们该走了。”卓生催促着,“摄政王已经在行宫安排好了,让您与娘娘去那暂住,等着边关战事处理完,摄政王会第一时间来接您。” “朕不去!” “皇上!”众人都惊了。 “两军交战,我军节节败退,作为皇上,朕不能只顾着自己。朕已经任性了一次,不能再任性第二次!” “皇上啊,您不能有事儿,奴才……” 卓生还没有说完,她便制止了。 “卓生,你带着皇后和其他人前去行宫,至于摄政王府的人带着朕去边关找摄政王!” 卓生还要劝她再一次打断:“卓生,朕知道你是摄政王的人,但看在你对朕真心额份上不与计较,而此时没有比摄政王的人更安全,朕必须要去边关!” 最终众人都妥协了,分头前往。 边关距离远,因而她们只能走捷径,但面对翻山越岭,佑沛儿没有喊一声哭,直到到了边关的军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因为身份,他们在城内的客栈落脚,派了人去军营了解情况,却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冷子濯并不在军印! 除了他,他的三千精兵也不再,或者说,从冷子濯带兵出发后根本就没有露面,有的只是他身边的近卫送来的密信。 至于密信内容是什么就没有办法探查,佑沛儿估摸着可能是一些作战的法子。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送来的急报都是坏的,这根本就不是冷子濯亲自操控作战,怕是这些将领也是无法完善地运用,才会导致节节败退。 “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人?”她看向管家,眉头紧皱。 管家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样子冷子濯也是没有告诉为何不在军中的缘由。 “主子当时还是吩咐属下们保护皇上,并告知战事。” “以往打仗也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吗?”佑沛儿隐隐担心事情怕是不简单。 “回皇上,将军作战向来隐秘,但一定会在军中,这等状况也是第一次,怕是王爷的病……” 她抿了抿唇,问道:“摄政王的伤到底如何了?”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主子回复之后一度晕厥,一直靠着药物吊着,听闻边关战败,主子让御医给开了猛药这才能起身,回来的时候愈合的伤口已经崩裂!若主子真的上了战场,怕是凶多吉少!” “朕不相信!”佑沛儿立即反驳,“都说坏人遗臭万年,他戾气那么重,又这坏,怎么可能会出事!” “皇上,主子身边除了三千精兵,所有的人都留在了泰安,主子是知道自己的身子,所以已经留好了后路。” “闭嘴!”她一脚踢向管家,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这一切! “你,赶紧派人去找,朕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找到冷子濯的下落,朕要亲自过去!” 佑沛儿手上有玉牌,这些人也只能听从她的安排,只留下几人保护,其他分头去找。 可找了一天一夜,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 就在她担忧的时候,那个替身少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带回来了冷子濯的消息。 当晚,她集结了所有的人,在少年的带领下直接前往乌勒! 第62章 做你的皇后 乌勒虽然只是一个不落,可占地面积十分广阔,相对的资源却没有苍瑞丰富。 但越是这样,苍瑞与乌勒一直都是敌对的状态,一个想要更为广阔的土体,而一个则是想要更为丰富的资源。 因而两国边界才是最危险的,但伪装成商人却容易通过。 那少年是辛肃的人,而辛家常见来往于各国做生意,自然是有乌勒的通行证,因而顺利就进入了乌勒。 佑沛儿是第一次来边关,一切都是新奇,可她却没了玩心,满心的担忧。 少年说冷子濯在一处庄子,可他却带着他们去了客栈。 刚要发脾气,就见着一穿着乌勒袍子的络腮胡男子来接他们。 “辛肃?” 对方一愣,笑了:“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你全身都在告诉朕你就是辛肃。”她朝着里头看了一眼,“他呢?” “这里只有我,这家客栈辛家的,你们可以在这边休息。”辛肃转移了话题,只字不提冷子濯。 “先生!” 辛肃对着她眨了眨眼,然后吩咐下人将他们安顿了。 对于辛肃,佑沛儿是越来越不了解,但也相信他对冷子濯的忠诚,而且一路劳顿,面对美食佳肴和温暖的床铺,实在是没有抵抗力,倒头便睡了。 睡到半夜,感觉到一股子不安,猛地睁开对上了辛肃的眼睛! “……” “皇上醒了?”见她没有说话,将一套夜行衣扔到床上,“您不是想要见冷子濯吗?” 一听冷子濯,佑沛儿瞬间就清醒了,更是麻溜地换好了衣裳,跟着辛肃便走了。 边关的夜十分寒冷,她紧紧地躲在辛肃的怀里,在疾风中穿梭。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得她已经快从辛肃身上滑下来的时候,辛肃终于是停了下来。 她扫了一眼,面前是一栋不起眼的小平房。 辛肃上前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里头很快就回应了相应的节奏,这才开了门,但佑沛儿并不认识此人。 几人也不说话,默默地进了屋子,却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 那开门的人走到桌旁,在桌子底下瞪了瞪脚,只听见咔嚓一声,墙壁上开了一道门,隐隐约约有亮光传来。 辛肃赶紧带着她进了石门,甬道不大,但每隔十米便有一个黑衣人把手。 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佑沛儿突然听到远处有对话声,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十分耳熟。 她睁开辛肃的手冲了过去,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皇……” “冷子濯!”她飞奔了过去,紧紧地抱着面前的男人,“你说过会回来的,为何要抛下朕!” “你为何在这里?”冷子濯一把推开她,惊喜中又带着愤怒,“辛肃!” “你叫我又有什么用,人已经到了乌勒,难道还要放任不管?” 冷子濯抄起茶杯便砸了过去:“如若没有辛家的通行证,沛儿如何来乌勒,我早就在泰安安排好了一切,定是你的人在里头掺和!” “不是先生的错!”她不安地看着冷子濯,“是我自己的错,是我没有管好苍瑞,是我没有用让人逼宫!” “不是你的错,是微臣不利。” 佑沛儿知道这是冷子濯在安慰她,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内疚。 “咱们能重新回宫吗?” “当然,我还要向小滑头兑现承诺呢。” 她愣了一下,苦笑道:“可小滑头却无法向鬼面兑现承诺。” “只要我做到就行了。” “如若你成为新帝,小滑头的承诺不久可以兑现了?”辛肃突然笑道,对着两人眨了眨眼。 冷子濯直接无视,辛肃耸了耸肩,自觉的走了。 可辛肃一走,佑沛儿倒是紧张了起来,揪着手指很是无措。 “为何面对我你总是这样害怕?”冷子濯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难道我长得很可怕,比鬼面可怕?” “朕……做错了事儿。” “吃错能改就行,更可况泰安这事儿本就是无法避免。我生病是一会儿事儿,主要就是想要逼出那些反叛的人。” 佑沛儿有些吃惊:“所以你才安排了这些?” “我没有想到他们会真的逼宫,更没有想到你会放弃皇位跑出来,甚至来找我!如若能料到,就算你怨恨我,我也要把你困在行宫,因为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她皱了皱眉:“可你想过没有,边关战事没有解决一日,你就无法回到泰安,而那些人终有一天会包围行宫,天高皇帝远的,你又如何能保证我一定安全呢?” 冷子濯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与我一起才安全吗,这里可是乌勒,是你的敌国!” “可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说出之后,佑沛儿自己都懵了,脸瞬间涨红,一头砸向冷子濯的怀里。 “嘶……” 她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却被抱住了。 冷子濯的胸膛剧烈的抖动起来,震得她有些难受。 “你别笑了!”佑沛儿的脸红成了猴屁股,实在是臊得不行。 “我的沛儿长大了,都知道会说情话。” 冷子濯笑着,冰凉的手指揉着她的猴屁股,却让她看呆了。 冷子濯容貌不亚于辛肃,只是平日里冷脸,可此刻的笑,却真的让她迷了心智。 “好看吗?” 她点了点头,伸出手描绘着那精致的眉眼。 嘴上突然传来温度,吓得她回神,但那温度却已经消失了。 “你……” 他抵着她的额头,笑得犹如一只偷腥的猫。 “喜欢吗?” “不喜欢!” 冷子濯挑了挑眉,又亲了她一下! 佑沛儿挣扎着,可面对病患又如何敢有大动作,被揩油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她已经麻木了。 看着乐呵呵的冷子濯,她再也冷不住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那个时候我可是个干瘪的丫头,长得又不好,还心眼坏!” “因为你是佑沛儿,是鬼面最喜欢的妹妹。” 她挑了挑眉:“只是妹妹?” “当然心里头是希望有这样的娘子。” “好啊,只要你成为皇帝,我就成为你的皇后!” 第63章 凶险一日 只要说起禅位,冷子濯就能将话题转移过去,试了几次,佑沛儿也放弃了。 见着冷子濯没什么事儿,她也纳闷了。 “你为何不在军营,而且你的属下说你的身子……” “我真的没事儿,而且在这里比在军营安全,乌勒不知道我在他们国家,而且近距离才能了解现在乌勒更多的信息。” 佑沛儿响起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乌勒的官兵,反而比起苍瑞这里更加和平,貌似与听说的乌勒完全是不同的存在。 “是不是觉得乌勒不太一样?” “是啊,两国交战,百姓们怎么会这么淡定,仿佛战争与他们没有关系!不仅如此,在乌勒的苍瑞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身份而被格外对待,辛肃的那家客栈生意红火得不行。” “所以这才我来乌勒的原因。” 佑沛儿心里一惊:“你不会真的派人去调查乌勒皇室吧?” 冷子濯摇了摇头:“这倒是不至于,若真的去他们的老巢怕是这里都待不下去,不过在这里的几天倒是真的打探到了一些事儿,就是现在新上任的首领是弑父之后上位的。”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等等,如若真的是这样残忍的人上位,为什么乌勒的百姓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这位新首领是乌勒战神,而且还是嫡出,至于原因不过是老汗王想要立庶出的儿子而已,不过相比于苍瑞的,乌勒并不太讲究什么,对他们来说强大才是一切。” “不过……”冷子濯顿了顿,“有人把苍瑞的思想带入了乌勒,让这位新首领开始学习明帝的当年的治理手段,所以你看到如今的乌勒其实有一点与苍瑞非常相似。” “可治理手段与打仗有什么关系?”佑沛儿非常不解。 “乌勒的人骁勇善战,如若百姓归心,乌勒随便组织一千人的壮丁就能敌得过咱们苍瑞两千的兵力,所以你觉得有无关系?” 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了,如若真的如此,那乌勒当真是恐怖至极。 怪不得边关连败,敢情除了轻敌意外还有兵力上的差别!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苍瑞,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冷子濯勾了勾嘴:“都说擒贼先擒王,而这个王不是乌勒可汗,而是那个叛徒!” “你确定?” “只能尽力了。”他拉着佑沛儿的手,“你先去洗漱,这几日咱么怕是得撤。” 冷子濯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感觉有些累了,只是这里没有女子,也只能稍微自己洗漱一下便在隔壁的屋子睡了。 可睡了没多久就被晃醒了。 “怎么了?”她揉着惺忪的眼望着冷子濯。 冷子濯直接将她抱着她就急切地往外走。 “咱么被发现了。” 一句话瞬间让她清醒了,搂着他的脖子也不敢动。 大伙儿有序地撤离,但不是从原来的地方,而是从相反的方向撤离。 而且身后还有不断的白烟蔓延过来,竟然用火攻! 没多久,佑沛儿便感受到了一股冷风,很快就离开了密室,只不过刚一出来,就听见兵器碰撞的铿锵声。 “别怕。”冷子濯安慰着,将她搂得更紧。 在近卫的守护下快速地撤离,而不远处辛肃的马车已经在等了。 他们刚上了马车,利箭便如大雨一般射了过来,佑沛儿埋在冷子濯的怀里听着外头一声又一声惨死前的闷哼声。 “别怕,没事的。” 额头传来温润,她抬起头,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是更加害怕,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很不争气地哭了。 “啧,都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辛肃的声音很不合宜地响起,她抄起腿便是一脚。 “哟哟哟,这有了靠山就不要微臣了?” “哼!朕可是一直都有靠山的!” 辛肃摊了摊手:“行,微臣是自作多情了。” “辛肃!”冷子濯不满地皱了皱眉,“她还是个孩子。” 谁知辛肃却嘲讽一笑:“的确还没及笄,算是孩子,可摄政王您老却对着孩子发情。” 佑沛儿脸刷得一下通红无比,这辛肃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哟,皇上害羞了,啧啧,还真的长大了都能听懂微臣的意思了?” 她恼羞成怒,刚想要动手,就听见咣当一声,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一个不稳,一头扎进了辛肃的怀里。 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便传来车夫的喊叫声,可话还没说就被毙命! 她刚要张嘴却被冷子濯被捂住了,对着她摇了摇头。 一瞬间,安静地只能听到互相的心跳声。 外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也没有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突然想起了一阵好爽的笑声。 “冷将军,既然来了又何必畏畏缩缩,咱们曾经好得也是战场交过手,自然也是要喝上一杯不枉此行啊!” 男人的声音听着粗狂,但并没有恶意,却是让冷子濯和辛肃变了脸色。 两人快速交换了眼神,并且相互换了衣裳,辛肃这才掀开帘子出去。 顺着打开的瞬间,佑沛儿看到了外面的人,一脸的络腮胡子盖住了脸,只有那双和冷子濯一样,或者说更像是猎鹰的眼睛令人害怕! 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将头埋得更深。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外头传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似乎是起了争执,甚至还有人用兵器敲打着马车壁。 又是一阵骚乱,就在她以为那些人要冲上来的时候,却是意外的没声音了! 佑沛儿从冷子濯的怀里探出头,贴着马车壁听着,果然是没了声音。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动了,吓得她脸色发白。 “是辛肃。”冷子濯用口型说道。 可是她不相信,乌勒的人都是吃人的妖怪,而且在知道车上有冷子濯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放他们回去! 不过她也不敢动,直到马车的速度渐渐满了下来。 在帘子掀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佑沛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是辛肃,有他,乌勒不可能不放。” 她笑了笑,问道:“辛肃,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第64章 你个大骗子 离开乌勒,他们也没有急着军营,而是在城中的辛家客栈落脚。 这一晚上太过凶险,紧张过度之后便是彻底的疲惫,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就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假皇帝阿年正坐在一旁打瞌睡。 “你怎么在这儿?”她一嗓子把人给吼醒了,还带着一点点惺忪。 “主子,是王爷让奴才守着。” 佑沛儿皱了皱眉,赶紧披着外套起身。 “摄政王呢?辛肃呢?怎么会让你留下来守着?” 她想要往外走,却被少年给拦住了。 “主子,王爷和大人吩咐奴才,绝对不能让您出去。” “起开!” 少年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佛像一样。 “朕让你走开听见没有!” “就算是奴才死了,也绝对不会走开!” 佑沛儿够了勾嘴角,快速出手,一根纤细的银针扎向少年,可少年的速度比她更快,一把就抓住了。 “主子,您这武功不行。” 她气急了,也无可奈何,便不再硬对。 “他们去哪儿了,为何不带上朕?” “王爷他们会军营了,您是女子,去那种地方并不方便,所以才让奴才留下来,一旦有什么消息便会有信鸽传送。” 佑沛儿挑了挑眉,表示怀疑,但转念一想,这阿年也犯不着骗她,也就将信将疑了。 不过醒了之后,便难以入睡,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等着天亮了,她便让阿年去给她买了一套新的男装,有让阿年给装扮了一番,这才能出门逛了一下。 逛是假,打探消息才是真。 阿年是辛肃的人,这段时间对辛肃或者是辛家,更加的看不懂,所以她不相信,只能靠着打探这才确定冷子濯他们是真的到了军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她也没了逛的心情,便回了客栈,可刚回到屋里,就见着窗台上停着一只信鸽! 佑沛儿一惊,无措地看向阿年。 阿年也有些疑惑,快速地抓过信鸽拿出了纸条,结果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抢过来一看,却是看不懂的信息。 “这上头说了什么?” “说是将军病重,让主子前往军营。” 病重? 这两个字在佑沛儿的脑中循环。 “怎么会病重呢,昨天不还是好好的,明明说不会有事儿的,怎么可能……” 她有些慌了,脑中一片混乱。 “主子,您不能慌,现在什么情况不确定,而且军营有军医,药材这般辛大人也是完全没问题,咱们先过去看看什么个情况。” “对对对,先过去,先过去!” 随后阿年便带着她去了军营,不过此刻军营很严,竟然进不去,最后还是她出示了那块黑色玉牌才得以进去。 只不过刚进去就被人拦住,而且还将她和阿年分开,把她带去了另外一个屋子。 她看到了辛肃,却没有看到冷子濯。 “辛肃,冷子濯呢?” 辛肃脸色如常,严肃道:“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微臣的妹妹辛蕊,不是皇上。” “什么意思?”佑沛儿料想到皇帝身份怕是会引起军心动荡,只是为何是辛蕊。 就在不解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穿着盔甲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可是相当的不善。 “辛小姐,本官是冷将军的军师陶也,听闻辛大人说,你和将军是定了亲的,因而此次让你过来,是希望你能照顾将军,直至此次战事结束,你可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现在他怎么样了?” “辛小姐,你怕是不明白,将军心有所属,而你贴身照顾怕是会毁了名节,若是以后将军不肯要你,你也愿意?” 这下佑沛儿疑惑了,冷子濯心有所属?什么情况?! 她看向辛肃,而辛肃却撇开了眼神,但此刻,她也没有多想就直接答应了。 那陶也还慢悠悠的,让她很恼火,却也不敢生气。 当被带到另一个屋子,总算是看到了昏迷的冷子濯! 满屋子的药味却还掩盖不了那浓重的血腥味,心一阵刺疼,眼泪不争气地掉落。 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张苍白的俊脸。 “什么时候的事儿?” 辛肃叹了口气:“他的身子一直没有好,只是靠着药物掉着,昨日从乌勒回来之后便已经有了血崩的情况,到了这儿直接便晕厥,只是他一直念着……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眼泪流得更凶了,冷子濯当真是个傻瓜,只因为这大氅有了她的味道却死活不肯脱,瞧着这被剪开的衣裳,当真是搞笑! 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道:“亚父,沛儿来了。” 冷子濯似乎真的听进去了,那紧攥着大氅的手慢慢地松开,她赶紧招呼着人过来换衣裳。 可一起身,手就被抓住了。 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就如当时明明命悬一线,也不肯松手。 佑沛儿心软了,她也是人,也有感情,这两年的相处并非是假的。 冷子濯虽然凶,但却宠溺她,这一切她都是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承认,因为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交易。 可是当他告诉她,不想要这个皇位的时候,交易已经变了,但是她不想承认,真的不愿意! 可是知道他是鬼面的时候,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嘴里虽然说这是鬼面哥哥,是兄妹情,但是曾经的那份关心却深深地烙印在心中,脑海中,永远都挥之不去。 爱吗? 佑沛儿问过自己,她爱过鬼面哥哥,但对冷子濯却是存了一份敬畏,想爱却又不敢。 现在这个男人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有什么不敢的呢!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俯下身子,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 “你醒来好吗,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不想再失去我的鬼面哥哥了。” 掌心的手指动了动,却又没了动静。 她知道的,那一剑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呢。 泪水就像是决堤了一样,止也止不住。 辛肃伸出手,还没碰上,佑沛儿的身子便被拉着动了一下。 “朋友妻不可欺。” 第65章 为你而坚持 刚醒的冷子濯身影还带着嘶哑,但看样子却是有了些精神。 佑沛儿咬了咬牙,想要狠狠地锤他,可又怕弄疼,举着又给放了下去。 “你吓死我了,下次再有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冷子濯轻轻一笑:“不会有下一次,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瞒着。”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若是瞒着,我可不会放过你。” 他没有再说,紧紧地拉着他的手。 而冷子濯醒来,军医们也冲了上来检查,最终的检查结果还是好的。 只是因为之前用药过猛,又是过多的奔劳倒是伤口无法快速愈合,而且还有发炎的状况,必须要强制休息。 佑沛儿一听这事儿,也下了最后通牒,冷子濯也是不敢不从。 幸好这段时间乌勒也没有滋事,倒是也有了空闲让他好好歇息。 边关的日子虽然苦,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苦,起码这里民风淳朴,而东西比起泰安来说也是价廉物美,倒是让她觉得很舒坦。 可这安稳的日子没过三天,乌勒那边就有了动静,军营这边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应对,率先派出了小队去打探。 可这小分队去了半天还没有回来,等着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一个,还是带着一身血回来,话还没有说完就死了。 冷子濯又如何坐得住,又分别派了几支小队前去打探,却丝毫没有要准备大军前往战场。 佑沛儿有些纳闷,也不敢贸然问,等着几人商量完了事儿,这才凑上去。 冷子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有兴趣?” “谁兴趣,只是疑惑罢了。毕竟乌勒的铁骑可不是开玩笑,而且你这先前派出去的小队全部死亡,就算是再派过去,怕是也是一样的结局,为什么不整军待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突然笑了,点了点她的鼻子。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可她更加疑惑了,但看冷子濯这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后来派出去的小队竟然都活着回来,甚至乌勒那边的大军竟然不再前进,反而临时驻扎了! 这可当真是奇了怪,不仅她一个人觉得怪异,士兵们也是很疑惑,但又很开心不需要开战就可以停战,更是把冷子濯当成了神。 乌勒驻扎在不远处的地方,虽然不近,但也是不远,因而有其他的将领推荐去监视乌勒驻军,随时回报。 但冷子濯并没有听从,而是派了辛肃的人过去。 辛肃是文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更知道辛家是个商贾之家,这个提议瞬间就被其他人否决,可冷子濯一意孤行,根本就不管其他将领,一时间就闹得十分不愉快。 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佑沛儿也是听闻过。 冷子濯是鄞州的守将,曾经因为支援边关与乌勒开战大胜赢得了先帝的赏赐,年纪轻轻就平步青云。 他的赏赐就成了这些边关将领心中的一根刺,即便冷子濯能力再强,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抢了他们功劳的。 如今因为冷子濯不用他们的人而是用了文官,心里自然是不舒坦。 关于这一点,佑沛儿也与冷子濯分析了一番,倒是让冷子濯惊讶极了。 她撇了撇嘴,看着冷子濯那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轻笑:“怎么了,难道朕就不能有点聪明吗?” “我自然知道你是最聪明的,让辛肃去也是有道理,当然我也没有拦着他们派人,就看看到底谁的话最有用吧。” 她皱了皱眉,恰巧军师进来,就乖乖闭了嘴。 那军师陶带着笑意进来,见着她便愣了一下,犹豫不决着要不要说。 冷子濯眼皮子都没有抬,关注着沙盘,说道:“可是有了效果?” “将军您猜的没错,两位将军派出去的人都死了,只有辛大人的人还活着,并没有被发现。” 军师十分畅快:“看来将军也是发现对方用的还是当年您用的招数!” 冷子濯勾了勾嘴角:“当年一战让乌勒元气大伤,那凤家小子喜欢用就用呗,只不过对于本王而言,老套的招数不会再用一次,想要本王军的招数来对付本王将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将军说的极是,咱们这一次的谋略倒是让他们自己怕了。” “唉,那凤家小子是个机灵的,可惜野心太大,其实只要他静下心仔细想想怕是很快就能看破本王,可惜,他不够静,这是他的弱点,也会成为他的致命点!” 听着两人的分析,佑沛儿瞬间就明白了,敢情是乌勒用了当年的招数对待,但冷子濯却反其道而行,反而让乌勒自己多想了。 她笑了笑:“真有你的,不用咱们多费兵力,让他们自乱阵脚,厉害!” “带兵打仗的道理其实可以通用很多地方,可明白?” 佑沛儿叹了口气:“你放过我吧,这都到了边关还不忘给我讲道理啊!” “迟早能用上的!” 她翻了个白眼,也不碍眼两人谈论军务就溜了出去,刚好在门口就遇上了还没有换装的辛肃。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辛肃穿着一身乌勒的衣裳,看样子是潜入敌军了?! “您猜?” “不会是烧粮草去了吧?”她虽然不知道带兵打仗,可那些话本里头也常说,对付一个军队,最好的办法就是断了粮草。 辛肃一愣,对着她输了个大拇指。 “你还真把我当傻子?这种招数在我小时候就用过多次,换汤不换药罢了,只是你确定乌勒能彻底断了粮草。” “您这是不信?” 不信? 她当然是相信,只是不相信乌勒会这么简单就让人烧了粮草。 她知道粮草的重要性,更明白对方既然学习冷子濯的作战模式,必然不会把粮草全部堆放在一起让人断粮! 果然在辛肃回复没多久,哨兵便回来报,乌勒大军打过来了! 这一刻来的太快,冷子濯瞬间就反应过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着急了自己的三千精兵,让辛肃为冲锋先行上了战场! 第66章 还打出情来了 两军交战如此激烈残酷的一面,佑沛儿也是第一次经历。 坐在沙盘后,看着前线传来的消息而改变沙盘上的阵势,那种紧张与曾经在龙椅上等待全然不同。 冷子濯病着,可却淡定地盯着沙盘。 她虽然不懂作战,也被影响着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在仔细的观察沙盘的状况,发现只要冷子濯一变换阵型,对方也就跟着变,很明显对方这是完全模仿我军的策略。 她现在算是明白两人之前对话的意义,因为阵型相同,打起仗来却是非常费劲。 而且明明乌勒在人数上更加有获胜的把握,可是在辛肃领军出战的时候,乌勒反而是停下了进攻的脚步,选择与他们一样变换阵型! 周围的将领也是很奇怪,却没有一个人问话。 沙漏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而这沙盘却没有任何变化,连前线也没有再有回报。 冷子濯倒是脸色无常,可是其他将军已经坐不住,派了几个小兵去打探,但人是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有用的阵前消息。 “子濯……”她将热茶端了过去,冷子濯却惊了一下,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她。 她又将茶往前送了送,他却没接,只是望着她。 “本王要亲自上战!” “将军不可!”军师第一个反对,“您还有伤不能前去啊!” 冷子濯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你同意吗?” 佑沛儿当然不会同意,可是她了解冷子濯,既然问了,那就是逼着她同意。 辛肃有没有上过战场她不知道,但是比起面前的男人自然是差很多,更何况辛肃带着的人是冷家的兵,就算配合怕是也不是特别融合。 而且如今战场这状况若是不打破便会一直僵持着…… “好,你去,我等着你!” 冷子濯勾了勾嘴当即换了盔甲,带着近卫便直接上了战场。 一下子,营地空了,佑沛儿也怕自己多想就去了军医帐搭把手。 可那些血腥的场面还是把她劝退,这刚走出军医帐,前线便有伤者过来了。 “这前头可是出什么事儿!”她拉住一个士兵,那对方根本就根本没有理会,又去前头帮忙去了。 她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士兵,在看看自己干净白皙的手,瞬间觉得十分讽刺。 曾经的她为了温饱做过很多出格的事儿,她佑沛儿从来就不是善良的女子! 她扭头回了军帐,换上了一套不合适的盔甲,拿着长枪便混入了士兵队伍中上了城墙。 可当真的到了战场之上,佑沛儿却懵了,惊天动地的厮杀声震耳欲聋,满目的血色与天边的红霞连成一片,望不见尽头。 千军万马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冲在最前头的冷子濯。 银色盔甲,秃鹰面具,锋利的长枪与对面的乌勒大将交战。 两人动作迅速,甚至都瞧不清楚过招,打得难舍难分,而周围的小兵似乎也是没有打扰两人,还在两人之间空出了一大块空地! 她站在城墙上,看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了冷子濯所言的乌勒铁骑是多么的强悍。 冷子濯三千精兵那可是以少胜多的传奇,可是面对只有五千的乌勒铁骑却也有了很大的压力,双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突然,从乌勒的后方冲出了一只小队,从旁边饶了过来。 “小队,小队!”她朝着身边的士兵喊,可那士兵根本就没有理会。 “快击鼓让前方注意啊!” 那士兵白了她一下:“交战时刻战鼓不能断,一切得听主将的命令!” 佑沛儿知道道理,可她不能眼真真的看着冷子濯出事! 她也狠了,直接就去抢锤子,可哪儿抢得过那些士兵,一下子就被料到了。 就在此刻突然听见前头出来一阵低吼,抬头望去冷子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下来马! “冷子濯!” 两军交战没了将领这可怎么办,许是辛肃发现了问题及时撤退,但出乎意料的却是乌勒没有及时进攻,反而也开始撤退了…… 她心中一喜,直接下了城墙本向军医帐,可人还没有到就被人拉住了。 “辛肃?你放开我!” “你去了能做什么!” “我……”佑沛儿一时语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辛肃叹了口气:“你先回去,这里的军医都是老军医,而且辛家带过来的药材不会差,你若是过去他还得担心你!” 她张了张嘴,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是想问乌勒为什么不进攻?” “对,如果我我乌勒的大将,这种时候是建功立业最好的机会,可是他们没有,明明派了小队偷袭却又在关键时刻没有乘胜追击,不觉得有问题吗?” 辛肃皱了眉头:“乌勒那个首领我也是第一次碰面,此人诡计多端,一点都不像是普通的乌勒人,虽然他们阵型模仿咱们,但在正是碰面的时候却完全已经和后头的军师闹掰。” “所以此刻你更加要小心,朕以皇上的命令你派人去监视乌勒,一定要确保没有任何的问题!” 辛肃此刻倒是没有再挑刺,乖顺地去安排了。 佑沛儿扫了眼身后的营帐,还是回到了主帐等着。 这一等就是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直到冷子濯被抬了回来。 不过此刻冷子濯已经醒了,精神头瞧着不错,可那身上绑着的纱布却是十分醒目! “我回来了。” 她笑着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你要是不会来,我就走了,才不会为你掉眼泪。” “知道,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活着回到你身边,不然你跑了,我去哪儿哭去?” 佑沛儿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他。 “啧啧,没瞧出来啊,咱们的摄政王平日里瞧着冷冰冰,这会儿倒是牙尖嘴利起来,当真会是说话。” “那你可是喜欢?” 她神秘一笑:“若是不喜欢会如何?” “不喜欢,那迟早有一点你会喜欢,就像你我现在能好好相处一样。”冷子濯笑得像是个狐狸,准时猜到她会心疼。 正打情骂俏着,辛肃突然闯了进来,脸色非常怪异。 “将军,乌勒来使臣了!” 第67章 不一样的敌人 战场之上若是其中一方不敌,在综合考虑之下会派出使臣求和,以防止最差的结局发生。 屙屎一般这种情况之下,都是输了的一方派遣使者,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赢得一方派使者来求和的?! “而且,对方指定要见你!”辛肃皱着眉,“我已经检查过,来的一共只有三人,身上也没有带武器。” “这么诚恳?”佑沛儿觉得有问题,怎么想都觉得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节奏。 冷子濯倒是没什么反应。 “来人可是今日的主将?” 辛肃点了点头,表情更加严肃了。 结果冷子濯倒是笑了:“让他们进来吧,若真是他带人来,那倒是没有必要忌惮,都是老朋友了。” 辛肃脸色大变:“你的意思那主将竟然是……” “是啊,因为了解,所以除了战场,并不需要太过忌惮。” 他也没解释什么就让辛肃去安排,可看辛肃的样子也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有头一次碰到赢得一方,首领亲自过来求和。 懵了片刻就很快去安排了。 没多久,辛肃带着人就到了主帐,而其他将军听闻这奇葩事儿也是纷纷过来,瞧瞧乌勒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这一次,佑沛儿也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位乌勒新汗王。 “冷将军,此次是特意来赔罪的。” 此话一出,众人再一次愣了,唯有冷子濯十分冷静。 “堂堂一个汗王何必亲自上门,实在是让在下十分不解。” “你与本王也是旧相识,更知道本王的为人,此事并非是本王的意思,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较量,从不会做这等小人行径,那军师本王已经让人捆了交给将军来处置!” “汗王这样不好吧,怎么说他也是劳苦功高,为汗王打了几场胜仗。” 乌勒汗王却是哈哈大笑:“乌勒都是英雄儿女,做事光明磊落,这等小人虽然用了法子打了胜仗,可终究为人所不齿,更何况他是你们苍瑞的人,自然是由你们苍瑞解决!” 冷子濯挑了挑眉,问道:“汗王这次来,不只是把叛徒换回来吧?” 乌勒汗王再一次爽朗的笑了。 “本王惜才,更不会趁人之危,而且如今乌勒这情况,本王更希望两国能和平相处,通商通婚。” 通商通婚! “不行,可以通商,但绝对不能通婚!”有人率先就反驳,但乌勒可汗却只是看着冷子濯。 “冷将军,听闻你如今是苍瑞的摄政王,有着很高的决定权,既然两国能好好的坐下来商谈,那自然可以避免很多的伤亡,毕竟战争受苦的是百姓。” “只要两国能成为亲家,能得来和平,又能壮大国家,何乐而不为?” 没有战争这对于将士而言是最好的话,况且两国一直有通商,若是真正开发,那收益的绝对不止这一点。 至于通婚…… 佑沛儿偷偷的看了眼冷子濯,他也有些意外。 “通婚这事儿,本将需要告知皇上,毕竟两国从来没有通婚的情况。” “那将军何时回朝,本王这边也好准备准备。” 辛肃率先不满了:“我们回朝,汗王准备什么?” “当然是求亲了,既然通婚困难,那就求亲,让两国成了亲家,这后面的事儿也就不难办了,刚好本王还没有王妃,正巧需要一个!” 这下子,所有人都愣了。 佑沛儿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乌勒人求亲的方式也是很好爽…… 冷子濯倒是很快就反应回来了,笑了笑:“乌勒的女子骁勇善战,可苍瑞的女子却是十分柔弱,汗王怕是不喜。” “你就错了,相比于乌勒的女子,本王倒是喜欢娇小可人的苍瑞女子。”乌勒可汗说着,突然看向了佑沛儿。 “就好比这位小兄弟一样,虽然是男子,却是十分貌美,若是女子定然是十分惊艳,本王怎么会不喜欢呢?” 佑沛儿吓了一跳,慌忙看向冷子濯。 而冷子濯眼神微楞,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我倒是想起来,皇室之中倒是有几个适龄的公主,与你也十分般配,向来我皇也是十分愿意的。” “那本王就靠着将军了!”乌勒汗王大手一挥,上等的皮毛和野味就送了上来,还有野生的上等药材。 “这些是赔礼道歉用的,至于那些皮毛就算是乌勒给苍瑞皇帝的献礼!” 随后两人签订了建议的停战协议,等着两国彻底同意联姻,百年和平条约就会正式签订。 停战对于所有竟是而言都是最期望的,原本的紧张也被兴奋所代替,都期待着班师回朝的那日。 等着众人散去,佑沛儿就迫不及待地拿过那份协议。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每一样都非常公平,很明显能看出乌勒的诚心。 “这乌勒新可汗与以往真的不同。” “何止是不同,这位若是没有交好的心,怕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尤其是攻克人心这一块,可是比我强多了。” 她挑了挑眉:“看来这位新可汗还真的是个适合交好的,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被你夸赞。” “只是……”她迟疑了一会儿,“适龄的公主不少,恐怕没有一个愿意嫁来乌勒,这一点你如何解决。” “你忘了六公主了吗?” 六公主?佑沛儿眼睛一亮! 对啊,六公主是丽贵妃那个贱人的女儿,如今的确是到了出嫁的年龄。 而且凤家已经没了,这位公主只能依附皇家,至于夫君的人选是谁,不还是她佑沛儿的一句话吗? “怪不得你会这么快就同意,凤家的人的确该为皇家赎罪!” “当然,这也不是全部。”冷子濯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刚才乌勒可汗看你的模样我可是瞧见了,如果不同意,他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可怎么办?” “冷子濯!”佑沛儿娇嗔,“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了?难道刚才他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冷子濯挑了挑眉,“还是你当真是喜欢那等野蛮之人?” 佑沛儿勾了勾嘴,挑起冷子濯的下巴,轻笑道:“若我喜欢那乌勒可汗,你又当如何?” “就算是他也没用,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笑了,是真心的欢喜。 面前的这个男人独断专行,却是对她全心全意,这样的男人若是不喜,还能喜欢谁呢? 佑沛儿也不羞臊,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题外话------ 最近有事儿更得少,明日开始正常两更,有时间会加更 第68章 天命之主 不得不说这次乌勒的诚心十分明显,乌勒汗王回去的时候,乌勒的铁骑也随之撤走了。 冷子濯与乌勒汗王是君子之交,十分相信对方的为人,可是其他将军不相信,还派了士兵探查。 都说武将心思简单,佑沛儿算是发现,武将要是小心眼起来,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儿都与你计较。 冷子濯向来不愿与那些将军计较,也幸亏有钦差身份的辛肃从中调解才免了更多的误会。 如今其他将军还在观察乌勒的态度,她与冷子濯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回朝。 冷子濯的人只有三千精兵,加上辛肃的人,加起来还不到一万。 而且此次战事死亡人数,剩下的也就只有七千多人,收拾了一天就已经准备完毕。 佑沛儿担心他的身子,可泰安的乱已经等不及了,冷子濯不听她的劝告带着人先行回去,留下军师和一些好友在这边处理剩下的事宜。 随军的还有一位大夫,因而在保证冷子濯的身体状况之下也没有停留脚步,用了最短的时间便回到了泰安,分别乔装驻扎在周围。 趁着夜色,佑沛儿与冷子濯偷偷进了城,却是傻了眼。 如若她离开前的泰安还是一片人心惶惶,那此刻说是空城也不为过。 家家户户闭门不开,街道上也是凌乱不堪,哪有昔日的繁华,就算是边关的城镇都比这里好多了! 偶尔有东西路过,却也只是巡逻的士兵,没有瞧见一个百姓。 她皱了皱眉,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看来这泰安也不太平。” “这……太不可思议,当初离开之前我想着他们会用力旁系的皇子,按照这段日子应当早就成为他们眼中的国泰民安了,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还有一点不明白的便是,这泰安城外的百姓日子并不差,可偏偏一墙之隔就差了这么多,他们在外头都听不到任何的风声! “这不是摆明了的吗?”冷子濯勾嘴冷笑,“皇位人选出了偏差,两遍闹起来了,这泰安自然也就受罪。” “那现在咱们要怎么办?去丞相府?” 冷子濯有些惊讶:“你觉得此刻去丞相府有用吗?” 他打了个撤退的手势,然后带着她便有回到了暂住的屋子。 回来后却没有见到辛肃,才知辛肃已经进城去打探了。 城内有辛家的铺子,打探的确是方便多了。 佑沛儿也就没啥话说了,就只能先等着那边消息传来。 过了一夜,城外已经热闹起来,可城内那边的城门却依旧关闭,她也去找了些婶子大娘了解状况。 而无一例外的便是说不知道,甚至说来说去都是猜测,还以为她这个皇帝又作妖,殊不知里头早就变了天。 又等了一天,辛肃终于回来了,而带回来的消息也是令人唏嘘。 “皇亲国戚们立了一位五岁孩童,可却在登基大典之上被人质疑出身,甚至都没有要个解释,小皇帝就被杀了,不仅如此,那些反叛的皇亲们又很快找了一个孩童,但也是以同样的状况被杀。” “如今城中三派势力僵持着,其中一拍就是丞相府,至于城门也是丞相府的意思,看来这位也是矛盾的,不参与,却也放任。” 冷子濯笑了笑:“毕竟先帝当年也算是对不起沈家,沈家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无论谁当皇帝,这位丞相终究是老臣,拿着先帝上次的免死金牌完全又称为一个辅政大臣,的确是没什么可怕的。” 听他们说着,佑沛儿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 对于丞相她还是挺信任的,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沛儿,今晚咱们就要进城,会有人在里头接应,若是你不愿的话……” “我不怕!” 她知道冷子濯是因为之前逼宫的阴影,可是见过了战场的残酷,皇宫这一点还算什么! 随后她换了一身夜行衣,特意穿上了软甲,跟着辛肃先行去了城中。 今晚的夜色依旧很浓,街上寂静得只有冷风呼呼的声音。 他们一行人只有十几个人,在屋顶上穿梭,很快就到了皇城脚下那一圈的街道,而这里灯火通明,士兵把手严格,但却瞧不出是哪一队的人马。 观察了片刻,他们这才退了下去,然后又派了个人混入士兵当中等待着时机。 冷子濯对佑沛儿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听从辛肃的话,这个时候她就算有怨言也只能等着。 又等了几个时辰,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鸡鸣! 她一个哆嗦就行了,可天边却依旧漆黑一片。 她刚一动,就见着辛肃从外头进来,还带着死死血腥味儿! “这是怎么了?” “走,回宫!” 什么? 佑沛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辛肃便一把将她一把报了出去直接拉上马冲了出去。 随着皇宫越近,地上的尸体越多,那刺鼻的味道刺激这她的大脑。 他们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乾霄宫门口,也看到了一身银色盔甲的冷子濯犹如两年前的一样,一把长枪对着领头的以为大臣,和那些她的叔伯兄弟。 “皇……皇上!” 不知道是什么人喊了一身,被士兵围着的人纷纷看向她,一个个露出了见鬼了的模样。 佑沛儿勾了勾嘴:“诸位叔伯和爱卿,当真是许久未见,看来朕与摄政王不在宫里头的日子,你们过得十分潇洒啊,都敢叛乱,难道当年二皇兄逼宫的一幕,诸位都已经忘了,还得要让朕亲自让你们回忆一下。”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她掩嘴一笑,看向冷子濯:“摄政王,依你看如何处理?” “按照苍瑞律法,叛乱者当诛灭九族,不过这些都是皇上您的叔伯,若是九族那皇上也算在内,顶多就是灭门吧。” 那些人一听,三魂吓了七魄,怕是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日会成为冷子濯的刀下亡魂吧。 有几个熬不住的竟然还晕了过去,当真是可悲又可怜。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还当朕真的愚笨吗,不过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罢了,本想着咱们是亲戚还能好好过,如今,这一点情分已经没了!” 说着,佑沛儿,看向冷子濯,冷笑道:“叛乱者,杀无赦!摄政王可不要手软留下漏网之鱼!” 第69章 爱他就使唤他 这一次的扫荡比起两年前可谓是轻松了太多。 而这一次,佑沛儿没有心软,所有叛乱的皇亲国戚和大臣全部问罪,都没有选好日子,过了三司和宗人府的案卷,直接就押上了菜市场。 一时间,哭天喊地响彻整个泰安,但却是让百姓们看到了她这个年轻帝王的狠绝和作为。 连续三天,菜市场门口血流成河,百姓们欢呼带来的那喜悦却在碰到那些个放任事情发酵的老臣之时,却彻底消失殆尽。 佑沛儿看着朝下的丞相,冷冷地勾起嘴角:“沈爱卿,别来无恙,没想到宫里头这么乱,您老还能这般云淡风轻,不愧是丞相。” “让皇上担心了。”沈攀竟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当真是不怕她革职吗?! 她看了眼冷子濯,貌似并不想管这谁让。 她抿了抿唇,看着空了一大半的朝堂,很是恼火。 比起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不关心她死活的沈攀倒是要好很多,起码这位忧国忧民的丞相大人在事发的时候关闭了城门,没有让事情继续危害到城外的百姓。 也算是进一步阻止了发酵,只是沈攀这幅模样真的令人火大。 “沈爱卿在关键时刻封闭城门阻止了事情的扩大,算是一功,但你放任事情的发酵,不管不顾,不是一个人臣所因之事,此为一过,两者相抵,朕便不再追究此事,但还请爱卿记住自己的身份!先皇给的,朕照样可以收回来!” 沈攀一愣,却没有抬头,而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因为大臣的空缺,这件事儿就全全交给辛肃这个吏部尚书去处理,随后便散朝了。 她烦躁地回了乾霄宫,觉得这位置真的太刺,让人难受得不行! “皇上这是烦心什么?” 见着冷子濯一来佑沛儿干嘛哪个跑过去,犹如一只猫咪一样挂在他的身上蹭着。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小孩子一般。”他嘴上说着嫌弃,却将她搂得紧紧的。 “我不想要这个位置!” 冷子濯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如今你已经不用再伪装,还怕什么?” “你今儿难道没有瞧见沈攀那眼神吗,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瞧着样子,就算是革职他也是不在意。” “沈家的态度在皇后死的时候就赢中立了,对于谁当皇帝,他们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呢?” 佑沛儿叹了口气:“可是如今朝堂这幅样子,没有个老臣把持也不行,不然我直接拿沈家开刀,看他怎么办!” “我早就说过,沈家不怕皇上对付,作为老臣,又是丞相,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的作用,所以越是表现这种中立,才是最明智的,因为就算是皇上也拿他没办法。”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烦躁。 想想一个皇帝,大臣们三翻四次想要推翻她,然后推举新的帝王。 而作为丞相,却一点都不管,甚至都没有想过换了皇帝会如何,只会想着反正就算是换了,他还会是辅政大臣。 “别忧愁了,等着辛肃那边安排好,沈攀的权利也会被分了,到时候集中黄泉,谁也对付不了你。” 这么一听,佑沛儿的小脸就垮了下来,尤其是看着那些奏折被搬进来,瞬间就没了血色。 冷子濯只是安慰了一番,就帮着她批改奏折。 看着辛劳的男人,她突然灵机一动,问道:“你可知道男女皇帝吗?” 冷子濯白了她一眼:“你这又是瞧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又是辛肃给你找的吧?” “我说的是真的!”她认真了起来,“我自诩不是好皇帝,可是你可以,既然你不愿意要这个位置,那不如暗中帮我分担国事。明面上是摄政王,做着本分的事情,暗地里是苍瑞的另一个帝王。” 冷子濯眉头微皱:“什么乱七八糟的!” 佑沛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毛笔,郑重道:“没有开玩笑,这是真的!” “暗帝可以负责监管朝臣和收集情报,很多明面上做不到的,可以私下解决,把拿下有叛乱之心的人彻底扼杀,这样一来,还有谁敢说皇帝的不是?” 冷子濯终于正眼看她,但紧皱的眉头表示他的不满。 “咱们可以试一下嘛?!”她拿出自己撒娇的绝技,可冷子濯却一点都不受用。 “荒唐,一国如何有两个皇帝,辛肃这是不安好心,由于你说了这些话,他这帝师的位置真的坐到头了!” “等等!”她赶紧拉住冷子濯,“这不是先生说的,是我自己想的,你一直帮着处理政务,俨然不就是一个皇帝吗,既然你不要,又要替我分担,不如就弄这样的一个机构,你来管。” “你……” 佑沛儿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诚恳,她可真的不是说说的。 “此事我考虑一下。” 她咧嘴一笑:“那就有劳摄政王了!” 冷子濯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却又不舍得打的纠结模样,却让她开心地不得了! 冷子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很快就极其了一个小队,专门收集情报和监管朝臣。 而这些人也不算是外人,都是他自己的近卫,而且还从三千精兵中挑选了几个专门当做领头,直接听命于冷子濯。 冷子濯倒是想要加上他,可佑沛儿既然要让他做暗帝,又怎么会拉上自己。 只要提起,她就强硬地不同意,要么就用撒娇来蒙混过关,久而久之,冷子濯也就不再管了。 不得不说,她这个法子倒是相当好。 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朝臣们的动向,哪些人做了什么事儿,有没有干偷鸡摸狗的。 一旦知道,早朝之上稍微提点一下,便有心虚的自己出来认罪,而她这个皇帝只要做一下红脸就能让大臣们感恩戴德,得到一片好评。 渐渐的,佑沛儿将手中的权利以累的名义全部交给了冷子濯,而朝中的权利也一度掌握在两人手中,达到了真正的中央集权。 继先帝混乱开始到如今,常瑞的朝廷这才算是真正的安定了下来。 就在可以喘口气的时候,被他们遗忘的乌勒派了使臣来求亲! 第70章 没有选择 乌勒的使臣到来,这才让两人回想起当初定下的联姻,这才匆匆让人去安排使臣下榻,一边又假装与朝臣们商量此事。 她佑沛儿要的是结果,将一桩桩利于苍瑞的事情拿出来,那些大臣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至于人选,因为这次清理,死的死,残的残,唯一幸存的就只有几个公主,而这几个公主里头只有六公主佑凤乐是适龄的。 也幸亏那些反叛的叔伯当中好多是适龄的,如今一刀阔斧,就只剩下这个六公主,真的不是她这个当皇帝的残忍,而是老天爷也是默认的。 当消息传到后宫的时候,自然是爆发了不小的水花。 凤家虽然没了,可太妃们当中却有许多与凤家有关系的,加之当初对凤家并没有赶尽杀绝,因而这些人自然还是不愿意六公主和亲。 但却又有一些人是同意的,至于心思,佑沛儿当然是知晓的。 至于那位六公主自然是闹,也闹去了寿安宫,甚至还亲自去了行宫求太后。 也不知道那些多事儿的太妃与丽太妃那个贱人说了什么,本就已经神志不清的丽太妃竟然好了! 佑沛儿听到这事儿的时候都懵了,那药可是当初她亲自灌下去的! 她不敢相信,赶忙赶去了寿安宫,看到了已经老了仿佛十岁,眼神却清明的丽太妃,眼眸不禁微眯。 “丽太妃!” “皇上,倒是越来越像那女人了。” 她上前一把扯过丽太妃,死死地盯着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药会失效! “本宫没有疯,让皇上失望了?”丽太妃傻笑着,“你可以给我毒药,但你别忘了,这宫里头有许多你看不见的人,可以让我好好地活着!” 佑沛儿冷哼一声:“朕当然知道,哪有如何?凤家已经没了,你又有什么靠山?你的女婿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的那位大女婿是摄政王的人,只会忠于朕,而永远不会帮你!” “本宫可以不要这一切,也不管生死,只要你能留下乐儿,不让她去和亲,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我现在就去死!” 她挑了挑眉,看着第一次低声下气的丽太妃,却一点得意的感觉都没有。 这些年,她已经看淡了。 她是皇上,母后是太后,又有冷子濯这个男人帮她,她还需要忌惮什么呢? “你觉得你的死价值多少?” 丽太妃愣了一下,突然跪了下来。 “怎么死都行,就是不能把我的乐儿送去乌勒,暗中吃人喝血的地方,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过得下去,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佑沛儿蹲下身,将她拉了起来:“现在知道求人,可这件事儿不是朕能决定的,乌勒愿意和亲,换来的是百年的和平。苍瑞的确不怕打仗,可没有人愿意打仗,只需要一个女人就可以换来和平,何乐而不为?” “再说,父皇当年花了多少银子养了你们凤家,可凤家做的是什么,贪污,揽权,甚至是迫害皇嗣,可朕没有让凤家断根,已经是看得起父皇的面子了。如今只不过让凤家的人去和亲,赎罪罢了!” “皇上啊,求求你,换谁都行,求求你,你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 她甩开了丽太妃的手,笑道:“女儿要出嫁,太妃娘娘何必要这般模样,自然是要多笑,比起你的大女儿,她过去可就是乌勒的王妃,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说罢,佑沛儿也离开了。 她也没有拦着六公主,而是让这对母女见了面,转头佑凤乐就到她面前磕头谢恩,说是自愿前往乌勒和亲。 佑沛儿当然知道这母女密谋了什么,也没有多言就让钦天监选了日子交给内务府筹备,至于乌勒使臣那边也是带了话让其给乌勒送信关于送亲事宜。 而至于两人,佑沛儿特意让内务府把丽太妃原先的宫殿清理了出来,把人恭恭敬敬地请了过去,让六公主和丽太妃能享受这一段在一起的日子。 还非常贴心的把之前在这里伺候的宫人也叫了回来,甚至还厚待了凤家不知道多少支的旁系,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就这样过了安稳的一段日子,华阳宫那边终于传来了动静。 而佑沛儿也提前与阿年换了身份,提前跟着冷子濯出宫了。 深夜时分,皇宫那边突然传来信号,她与冷子濯立即带着兵就冲进了皇宫。 他们一动,蛰伏在宫内的情报小队和禁卫军也一并出来,将华阳宫和乾霄宫团团围住。 等着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脸疑惑和震惊的丽太妃母女,以及一些尸体以及被押着的黑衣人。 “怎么会?不可能!”丽太妃像是疯了一样,看着她,又看着那个假扮她的少年。 “丽太妃,朕这么全心全意为你的女儿着想,你却想着如何让朕死,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丽太妃已经魔障,只是不敢相信她惊醒策划的一切居然被洞察,而且还失败了。 她叹了口气:“来人,将太妃娘送回华阳宫,至于六公主么,在和亲前就不用去华阳宫了,若是六公主伤了,那伤在哪儿,就在丽太妃身上划一刀。” “你敢!”六公主怒目而视,似乎要把她吃了。 佑沛儿勾了勾嘴:“朕都能杀了你们凤家人,还有什么不敢的,要不是乌勒可汗要你,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价值?如若你还想自己的母妃好好的,就乖乖去乌勒,说不定还能留条命,否者朕狠起来,大不了让你凤家灭族。” 六公主还想要喊什么,却被丽太妃给拦住了。 “真是个好皇帝,当年是小看你了,早知道今日,当年就应该弄死你!” 她烦躁地挥了挥手,人就被带下去了。 倒是冷子濯很是意外:“居然发了善心没有处死?看来乌勒的事儿让你明白了很多。” “善心?”佑沛儿笑道,“对于旁人朕倒是会有,可对于凤家的人,就当朕的善心喂了狗吧!” 冷子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玩可以,可千万不能过头,若是逼急了,狗也是会跳墙的。” “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的玩儿!” 第71章 你的宿命 昔日奢华的华阳宫再一次成了禁锢的牢笼。 六公主和亲的事情是铁板子钉钉,而丽太妃表面上好像是顺从,可却不吃不喝要等死威胁。 丽太妃这些手段,她都看腻了。 倒是不是没有管,吃的东西依旧让御膳房送过去,吃不出无所谓,让她饿了两天,她这才带着吃的东西去了华阳宫。 华阳宫内依旧有人收拾,可依旧改变不了萧条的模样。 吱呀一声,宫门开了,里头的熏香的味道淡淡传了出来,甚是好闻。 她摇了摇头,都想着要死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燃香。 进了内殿,就看到丽太妃一身太妃的锦袍,靠在软榻上,相当的闲情逸致。 “太妃娘娘倒是很会享受,既然要享受,为何不吃东西,这可都是按照当年您贵妃的制度做的,有多少后妃能有这样的待遇?” 丽太妃冷冷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儿就说吧,反正本宫也是半只脚进棺材的,无所谓吃不吃。” “太妃娘娘不顾着自己,也要想想六公主吧,她可是要远嫁,要是你死了,以后她回来连个亲人都没有,是不是太惨了?” “惨?”丽太妃嘲讽道,“现在难道不惨吗,乌勒不惨吗?她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可以牺牲她的幸福!” “太妃娘娘这话说的,既然你也知道她是朕的姐姐,那为何当初就不想想那些被你随便指出去的公主又何尝不是本宫的姊妹?为了你凤家的利益,牺牲了多少公主的幸福,你现在与朕说幸福,是不是太过虚伪了?” 丽太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她了。 佑沛儿叹了口气:“都说为母则刚,你倒是好,居然派了人来刺杀朕,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些勾当吗?宫里头都是朕与摄政王的人,你们哪些人做了什么事儿,都是一清二楚,至于其他太妃,怕以后是没有机会联系你了。” “你!” 她挥开丽太妃的手指:“她们既然维护凤家,就去下头作陪好了。” “佑星沛,你不得好死!” 她勾了勾嘴:“朕已经在丽太妃你的手中死了许多次了,所以不怕死!” 佑沛儿挥了挥手,卓生端了一碗药上来。 “您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吧,这是专门让太医院补身子的药,天天喝可以让您容光焕发,永远都健健康康的。” “不,本宫不要,不要喝,绝对不要!” 丽太妃吼着,可是没有用,很快就被两个壮硕的婆子给押住了。 她亲手端过要,走到丽太妃的面前。 “这药的确是好,是太医令专门为太妃娘娘您调制的,您说,以前这种殊荣的也只有皇后娘娘,朕是多么的孝顺呀。” 丽太妃的嘴巴被扒开,她摇着头,可被固定着动弹不得。 佑沛儿也不着急,慢慢地将药汁一点一点地灌进去。 这药可是放了不少的甘草,甜甜的十分好喝,这没多久,这一碗药汁就见了底。 她也没有让婆子及时放开,等着药被吸收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让婆子送了。 丽太妃一得到自由就想法子扣嗓子眼儿,可扣了半天吐出来的都是唾液,啥药汁儿都没有。 “佑星沛,本宫要杀了你!”丽太妃恶狠狠地等着她,一下子冲了过来,可刚动了一下就被压住了。 “看来丽太妃娘娘还是看不懂局面,凤家已经完了,如今你能好好的在华阳宫内是看在了六公主的份上,只要她还是乌勒王妃的一天,这华阳宫就是您的宫殿,谁也抢不走。” “当然,若是她想不开自裁,那现在您得到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哪怕是寿安宫,也不会是你最后的地方。” “呸,有本事就杀了本宫,杀啊,本宫不怕死!” “啧啧啧……”佑沛儿摇了摇头,“朕怎么会让太妃娘娘死的,毕竟朕可是要做一个孝顺的君王。” 丽太妃被她气得说不出话。那双眼睛瞪得通红,可惜她早就练得一身铁骨,还会怕这些吗? 她挥了挥手,便进来两个丫头。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这里伺候太妃娘娘,每天早起和睡前一定要喝一碗补身子的汤药,而这屋内的熏香也不能停,若是两者停了一次,你们就提头来见!” 两个丫头低眉顺眼什么都没有说恭恭敬敬地刻了个响头。 再一次看了这座华丽的宫殿,佑沛儿当真觉得讽刺,既然这个女人喜欢,那就一辈子在这里好了! 笑着,佑沛儿离开了,而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可喊了一半就被人捂住了。 出了华阳宫,寿安宫那边的消息也传来,所有与丽太妃有来往的人全部秘密处决。 “皇上,凤家那边要通知吗?” 佑沛儿挑了挑眉:“当然要通知,而且现在就去,要一点一滴地告诉那位老大人,她的女儿是怎么做的,外孙女又是怎么做的,记得送上一碗补身子的药。摄政王不让他死,也的确难为了,年纪这么大也该好好睡一觉了,也省的日日关系朕的事儿!” 卓生笑了笑领命了。 看着外头的高照的太阳,佑沛儿觉得暖洋洋的。 昔日败落的苍瑞,她会一点一点地让其恢复皇祖父时期的辉煌,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但是她会给苍瑞一个最好的明君。 所以这些腌臜的小人,她要一个一个全部除掉! 为了放心,她又亲自去了一趟六公主的宫殿,将太医令调制的药汁儿端了过去,依旧是一样的说辞,让她乖乖地喝了药。 两个月后,乌勒的迎亲队伍来了,同时带来的还有两国的百年和平协议。 随着送亲队伍的离开,协议也正式生效,从此以后百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争。 冷子濯与她也一同决定了减少赋税和解甲归田的政策,再一次得到了百姓的一片好评。 而冷子濯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也终于同意她的提议,也因此彻底取消了丞相的位置,用内阁来替代分权,达到中央集权的目的,正是开创了明暗两帝的治国之道。 ------题外话------ 国家终于稳定了,接下来就是男女主的情感纠葛,感觉自己写的太慢热了囧 第72章 突来的反转 两年后,城外行宫。 佑沛儿时隔两年之后再一次换上了女装,这一次她的生身母亲给她梳头换装。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有些感慨,原来会模糊自己的性别,谁知道十五岁的时候,母亲还会记起给她办及笄之礼。 只是一个小型的家宴,来的都是知道她身份的几人。 当她走出来的那刻,她看到了冷子濯眼中的惊艳。 等着结束后,又因为男女有别被隔开,她与井姝去了旁边的偏殿。 用母后的话来说,就是做一天的女子,也要恪守女子的规矩。 佑沛儿当然是不信这话,她从来没有学过女戒女德,只是为了这一日,她也算是安分了。 “皇上这样子真是太难得了。”井姝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朕这衣裳有问题?”她挑了挑眉,“这可是你选的。”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除了在摄政王面前,臣妾实在是很难得见到这么乖巧的您了,倒是不大习惯起来。” “朕只是不想要母后担忧罢了。” “是啊,如今母后这日子过的的确很滋润,倒是让臣妾十分羡慕。日子么,不就是这样平平淡淡,不需要太多的烦心事儿就够了。” “那等着朕成了太上皇,你就也可以颐养天年了!” 井姝微楞:“皇上,这念头您还没有取消呢?” 佑沛儿嘿嘿一笑:“朕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而且朕如今及笄了,以后身子发生了变化,若是被发现便是万劫不复。” 井姝皱了皱眉:“这事儿……您可与摄政王商量过?” “唉,他是个大男人,朕如何说呢?”她叹了口气,“且每一次谈起这件事儿便会被转移话题,朕连个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这的确是个难题,只是摄政王无心皇位,因而皇上你所有的关于此事的话,都会觉得是您不怀好意,不如就寻个旁的机会,说不定能好好商谈此事。” 佑沛儿摸了摸下巴:“有什么好机会?” 井姝淡淡一笑:“男子的弱点是什么呢?” 她挑了挑眉,弱点…… ** 入夜,佑沛儿特地换了一身衣裳,披着披风趁着夜黑摸去了冷子濯暂时住的偏殿。 她扫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这才瞧瞧从窗户翻了进去。 可是一进去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少做了一步,又翻了出来,朝着里头吹了一股烟。 等了片刻这才戴上面巾翻了进去。 非常小心地摸到了床边,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靠着听这动静,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刻意。 佑沛儿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脏,再一次安慰自己,这药量很少,只是让冷子濯能静下来听她说话。 给自己洗脑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慢慢掀开了帘子,可手刚碰了帘子就被抓住了! 她愣了一下,便被拉了进去,身子狠狠地撞在了某人的胸膛之上。 “啊!” 她慌乱地要起身却冷子濯压在了身下。 “是我是我!”佑沛儿惊慌地拉下了面巾,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 冷子濯挑了挑眉:“皇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过来干什么?” “朕……”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尤其是见着冷子濯这么精神,一点被迷药迷晕的样子都没有。 难道这药是假药?! 她狐疑地打量着冷子濯,总觉得不对劲。 “哎呀!”冷子濯突然扶额,“今日有些贪杯,头晕的不行,有什么事儿皇上明日再说吧。” 说着,冷子濯就要躺回去。 “皇上,这是不打算走?” “啊?这就走!”可还没有下床,她又不动了。 她为什么要走啊,她可是来商量事儿的,怎么又被转移话题了! 刚一转身,就见着冷子濯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起来,脸还有些潮红。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红成这个样子?”她伸手碰了一下,十分烫。 还没来得及收手,身子便被抱住了。 那双微凉的薄唇此刻却火热无比在她的脖颈处游历…… 佑沛儿向来最怕痒了,挣扎着推开,可冷子濯却报得更加紧了,此刻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冷子濯?” 就算喝醉了酒,向来自控能力很强的冷子濯,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而且冷子濯的身子太烫的,烫得实在是不像是正常人,可她刚才弄得只是迷药,难道是与酒相克吗? 佑沛儿慌了,慌忙想要查看,可她越是挣扎,冷子濯的手臂便收得更紧。 “冷子濯你放开……唔!”嘴巴突然一软,剩余的话都被堵进了肚子里。 她脸羞得涨红,却又动弹不得。 空气越来越少,身子也越发的软,抓着他的手渐渐地滑落…… 突然身子一松,她半眯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懊恼的瞪着正在暗自自责的某人! “沛儿你没事儿吧?”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很想质问,可她顾着呼吸,打人的力气都没有。 冷子濯伸出手想要扶她,却又收了回去。 “你用的迷烟谁给你的?!” 她没有回答,可冷子濯却有些怒了。 “是先生以前给我的。” 冷子濯勾了勾嘴角:“他说是眯眼你就信吗?这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商人的嘴!” 佑沛儿有些委屈:“不是迷烟还能是什么?他有必要骗朕吗?” “那是媚药,也幸好你没有下多,否则今晚皇上的及笄礼可就真的很‘圆满’了!” 一定是媚药,她脸色都变了,赶忙扭头就走,却被拉住了脚。 “朕……朕困了,要赶紧回去!” 冷子濯挑了挑眉:“怎么,皇上现在才想起来要回去了,这孤男寡女不发生点事儿,都对不住辛大人的这媚药了。” “等等!” 可这话对冷子濯而言根本就是无用的,话再一次被堵了回去。 可这一次却不是暴雨疾风,而是绵绵细雨,温柔到骨子里头。 她半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原来动情的冷子濯是这般的迷人,令人忍不住想要拥有一切…… 可就在迷离的片刻,冷子濯却将她推了下去,毫无防备地就摔下了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推她的男人,刚才还情话绵绵,现在居然敢推一国之君! “冷子濯,你……” “天色不早,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 第73章 意外的发现 佑沛儿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下定决心送上门,结果被轻薄了,眼看着能城事儿,结果还被嫌弃了! 这自己逃脱和嫌弃是两码事儿,也是自尊心的问题! 她很丢脸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生了一晚上的闷气,隔日回去的时候更是没有给冷子濯一个好脸! 原以为这件事儿可以就这么悄然无息的过去,可就在回宫后的傍晚,冷子濯却突然因为批阅奏折时候犯的一个小小的错误把她关禁闭了! 她堂堂一个皇帝,居然因为写错字就关禁闭,这算是什么! “冷子濯你实在是胆大妄为,朕是皇帝,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件小事儿就让朕这么丢脸!” 冷子濯淡淡地看着她,勾了勾嘴:“皇上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就请皇上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微臣再开门。” 话应刚落,那石门一阵闷响就合上了,屋内瞬间就只有夜明珠淡淡的光芒照亮了眼前的一片小天地。 她错了吗?不就是下迷药想要谈论禅位的事情,谁叫他不愿意听她说呢? 不就是迷药变成了媚药,还差点…… 想到这儿,佑沛儿脸不争气的红了,她又不是故意换药,是辛肃的问题! 越想月觉得自己委屈,明明被揩油的是她好吗,凭什么冷子濯要生气。 突然,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看着周围。 小黑屋不大,就是一个普通的密室。 墙上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虽然没有拉住亮堂,可也是能照明的。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佑沛儿又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这种害怕莫名其妙就没了。 她有些欢喜,却又有些担忧。 若是她连这个唯一的自救毛病都没了,那怎么示弱呢? 突然,她有了主意,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这里还黑,我好害怕!”她用力地捶这墙,手都捶红了。 “朕好害怕,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佑沛儿扯着嗓子喊,就差点喊岔劈了。 见着门纹丝未动,又提高了生意,结果还喊破音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终于开了,她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可还没有踏出门口就被挡住了。 她挂着泪珠子,委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朕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是吗?” 她赶忙点头! “可为什么微臣在皇上的眼里没有看到害怕,只有松了一口气呢?” “谁说的!”佑沛儿睁着眼,想着如何表现出害怕,却被冷子濯抬起了下巴。 “瞧瞧这眼睛,水汪汪的,的确是瞧着可怜,可惜唯独没有害怕。而且御医说了您那个害怕是因为心病,只要心情好了,便不会再复发。” 冷子濯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您下次要是装,麻烦装的更加认真一点。” “不要,朕知道错了!” 可冷子濯根本就不停,直接又把她推了回去! 佑沛儿快气死了,凭什么冷子濯仗着她的喜欢,就这般为所欲为,他还不是皇帝呢! 要是冷子濯成了皇帝,那她不是更可怜,那她就不能呆在宫里头! 第一次,她觉得好纠结,一来不想做皇帝,可是想着成了太上皇,冷子濯必然会以她为乐。 她想着如果禅位之后自己要怎么办,摸着床就躺着,还拿着床边的糕点吃着。 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突然翘着的二郎腿没有勾住砸了下去,一下子麻木的不行。 可就在此刻,传来一阵轻微的咯哒声。 佑沛儿皱了皱眉,用力地又砸了一下,声音更加大了,然后就见着地面缓缓地裂开,然后越来越大,出现了一个阶梯! 她被惊到了,没有想到密室之中竟然还有一个密室! 不过她不知道这下面是个什么情况,没有贸然下去,而是第一时间把床铺给拉了下来。 这床是石头做的,因为盖了很厚的垫子,所以没有人会觉得下面有什么。 但是此刻因为开启了机关,这是床上有一块很小的凹槽,就是刚才她脚后跟不小心砸到的地方。 若不是这个意外,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这石床下面竟然还有机关! 她咽了咽口唾沫决定下去看看,万一能给自己找到一条密道也不一定。 这样想着,她也大着胆子下去了。 可刚要下去,门突然开了,冷子濯冷着脸站在那儿瞥了她一眼。 “朕什么都没做啊!” 冷子濯根本就没有理她,直接勾着她的后领将她拎了出来! “朕还没有醒悟,怎么可以就放朕出来!” “皇上那么喜欢被关小黑屋吗?” “什么叫做喜欢啊,朕是真的知道要反省,所以决定好好面壁思过!” “皇上是想要面壁思过,还是想要去那暗道,想要看看暗道通向哪儿吗?” 佑沛儿赶忙否认,可冷子濯却来了兴趣,又带着她回到了小黑屋重新启动了开关。 看着缓缓开启的地面,佑沛儿嘴上说着不想,可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就怕漏看了一点。 随后冷子濯就真的带着她下去了。 这台阶大概能容纳两人的位置,下去之后亮光更加明显,而且甬道也非常的亮堂,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走动的样子。 甬道不是很长,大概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头了,而且还是一个普通的小木门,等着门开了,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傻眼了! 竟然是冷子濯的卧房! 她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是不管看多少遍都没有看错,就是冷子濯的房间! “怎么……” “这个微臣也不知道,这房子是皇上赏的,是曾经一位王爷的府邸,若不是皇上这一次触发了机关,微臣也不知道自己的房子竟然与皇上的乾霄宫是通的呢?” “真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微臣,微臣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告诉皇上您了。” 看着冷子濯那张笑脸,她怎么觉得有猫腻呢? 但是现在看来只有这一条密道与她是最近的,也是最有机会的。 若是以后真的禅位跑路也是绝佳额,而且冷子濯又不可能早上也会在卧房里,那就给了她最大的机会! 这样想着,笑意慢慢浮现在脸上,也不去管谁对谁错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在她知道这个密道的时候,冷子濯会不会在让她关禁闭! 第74章 自作孽不可活 自从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佑沛儿心心念念就想着再去一趟,可冷子濯已经封死了小黑屋,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更改,原先的机关竟然失效了! 但是要再一次进入小黑屋却一点都不简单,必须要做错事儿,还要是很严重的错事儿才会被关进去。 也不知道冷子濯是不是也是知道了她的意图,不管她如何懒散不管朝政,甚至是找借口不去上朝都没有激怒。 不仅如此,冷子濯还为她找借口让大臣们都觉得是她这个皇帝年纪轻轻就身子不好,反而还可怜她了。 不管她如何把之前被嫌弃的那些小毛病都拿出来,冷子濯都可以选择原谅。 即便她打翻了他最喜欢的砚台,即便她无理取闹不批阅奏折,甚至是乱写乱花,冷子濯都不生气,还表示能理解。 明明都已经气得不行,却还是要逼迫自己容忍下来,那矛盾的模样,连佑沛儿自己都看不下去。 但越是这样,就让她更加坚定要去小黑屋的心情! 但是所有的小法子都想了,她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最后,只有一种方法了! 她知道冷子濯的底线在哪儿,但之前她是真的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今也是他逼的! 佑沛儿大手一挥,直接写了一封禅位诏书,然后等着冷子濯处理完内阁的事情来乾霄宫。 这诏书她是没有胆量下,所以也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气某人。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等着人来,在等着,等来的却是冷子濯已经散值的消息,差点把她气吐血。 冷子濯分明就是故意的! 佑沛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直接叫内务府准备了凿子和锤子,跑去开始砸密室,能把试过的地方都砸了一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太好了,这一锤子下去,只听见咔嚓一声,密室竟然缓缓地开了! 她眼真真地看着密室口大张,也不敢兴奋的喊叫,就怕把人给引进来。 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绕了一圈,确定外头没有眼线,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床上的机关,很快地面就裂出了一个口子。 佑沛儿欣喜万分,就在她准备下去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冷子濯在府中,而这条密道是通往冷子濯的卧房! 若是她走了,万一就碰上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冒险,便收起了那封禅位诏书,回忆着以前在摄政王府冷子濯的作息。 等着差不多冷子濯去书房的时候,这才赶紧下来密道,不停歇地加快了脚步,没多久那门就出现在了眼前。 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那可是摄政王府,绝对有冷子濯的眼线,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王府会不会遭人怀疑? “朕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头还是嘀咕的,最后还是放弃。 第二日下朝之后,佑沛儿挥退了所有的宫人就开始行动。 今日冷子濯不在,所以没了担忧很快就直接到了冷子濯的卧房。 看着这之前生活过的地方,她忍不住就倒在床上滚了一圈,又翻看了冷子濯常看的书,有一种很畅快的感觉。 玩够了之后,她这才偷偷地除了卧房,扫了一周瞧着没什么人,然后猫着腰朝着后门那边走去。 之前佑沛儿就发现摄政王府丫头特别少,而且冷子濯喜静,卧房这般不会有太多的下人,就算出去之后下人也不多,只要不穿过花园就绝对不会被人碰上。 她脚步生风,很快就到了后门,但也没有离开,而是在这边停留了一刻钟又返回了回去。 上一次自己偷跑结果就被卖去了红楼楚馆,若是没有万全之策,她是绝对不会跑,起码跑也不会是现在。 当她满心欢喜地原路返回,刚走出密室没多久,就见着冷子濯一脸阴冷地站在那儿。 “摄……摄政王?!” “皇上这是去哪儿玩了?” 佑沛儿狠狠瞪了眼身边的卓生,既然也不知道拦着! “朕能去哪儿啊,就是随处走走。” “哦,原来在皇上的眼里,这密室也好玩?” “朕只是随便走走!” 冷子濯挑了挑眉:“既然是随便走走,为何要让内务府准备锤子?还在密室带了这么久,皇上不是怕在密室么,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那讽刺的话让人心里头不舒服。 她皱了皱眉,眯眼道:“朕就是转性子了又如何,怎么,朕做的每一件事儿都需要向摄政王报备不成?” “微臣不是此意。” 冷子濯那淡淡的态度,然她更加恼火了。 “看摄政王的意思,是不是朕与皇后之间的闺房之乐也要向你诉说才可以?” “皇上……” “够了!” 佑沛儿不想听任何解释,感觉他们两人的额关系又到了最早的时候。 “朕累了,卓生送摄政王回去。” “沛儿,你……”不等冷子濯说完,她就打断了他的话。 “朕累了,若是摄政王不想走,请便!” 说着,她扭头就进了内殿,是真的生气了! 本以为冷子濯回来哄她,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个人影,这火气就更大了,却又没地方撒,只能把自己裹进了被子发泄。 但是怎么想,佑沛儿都觉得难受。 她又没有做错,凭什么委屈的是自己,为什么冷子濯就没有错! 越想,佑沛儿就觉得委屈,掀开被子直接就朝着密室冲去,然后顺着甬道再一次去了摄政王府。 正准备要开门的时候,却透过来一丝亮光。 想着现在的时辰,冷子濯的确应该在卧房。 一时间,那股子怒气就消失了,有的是犹豫,尤其是那边还传来了水声…… 佑沛儿眼睛一亮,忽然有了一计。 她奸笑着,慢慢地打开了门,可是却直接愣住了! 黄晕的烛光之下,残留着水珠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芒,有着别样的性感!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那慢慢发梢滴落的水珠慢慢下滑,划过该死好看的腹肌,然后…… 第75章 解释就是掩饰 突然眼前一黑,一块锦布从天而降盖住了她的眼睛。 此等关键时刻,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乱扔东西! 佑沛儿气得拉下锦布,可眼前早就没有冷子濯的身影,只有那还冒着热气的洗澡水,表明了刚才她是没有看错。 “皇上原来还有偷窥的癖好。” 冷子濯带着笑意的声音蓦地在身后传来,她头皮发麻,但也没有转过身。 主要是这太尴尬了! 若是没有看,可刚才她的确是瞧见了,若是没有瞧见,那也是太虚伪了。 佑沛儿觉得这种情况之下无论说啥都是不对,所以做好的选择就是闭嘴! “皇上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 下巴猛然被抬起,冷不丁就对上了那双戏谑的眼神。 可她尴尬啊,小眼神飘忽着,就是不看那双眼。 “这密室挺好的,也不知道是明帝建造的还是先帝,说不定当初只是为了逃命而建的,如今倒是让皇上用出了另外的用途,孺子可教。” 佑沛儿这脸瞬间涨红,她自然是听出了冷子濯的言外之意。 “朕才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 “只是什么?”冷子濯挑了挑眉,凑近她,“是逃跑?”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敢说! “皇上如今不用管政务,好吃好喝的,怎么会想着逃跑呢,当然只能用其他用途,看来皇上是真的长大了,需要找个教养嬷嬷。” 佑沛儿满脸痛苦:“教养嬷嬷做什么,朕是女子,又做不了男子的事情!” 她嘟着嘴,若是男子也不用这般费心思,就算是做个傀儡皇帝,起码操控他的人是真心为国号,也能安心坐着龙椅。 可她偏偏是女子,还娶了皇后,这当真是天下最大的奇闻。 若是让那些说书先生知道了,必然好几年都不用新段子了! 冷子濯思考了一番,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皇上说的没错,若是让教养嬷嬷来管,万一被发现了可是得不偿失,不如就让微臣亲自来教育吧。” “什……什么?”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被抱了起来直接朝着床榻走去。 冷子濯倒是没有怜香惜玉,直接将她扔了过去,可怜她这小身子骨儿,差点给砸伤了。 “冷子濯,你什么意思吗?!” 冷子濯根本就没有理她,竟然开始脱衣服,她连忙捂住眼睛,可好奇的心却又让她不禁意想要偷看。 结果这一眼差点气死她! 这该死的男人,穿这么多衣服作甚,这外袍下面居然是一套外衣,就刚才那一刹那居然都穿得这般整齐! 可吐槽完,佑沛儿又后悔了,砸着自己的脑袋,恨自己这是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冷子濯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奇地看着她,似乎想要看透她的想法。 想着刚才的心思,她再一次忍不住脸红了。 “皇上这是想到什么好事儿了,这小脸红烫人。” “没……没有!” 冷子濯轻笑:“没事儿,待会儿就算是想了也没有关系!” 冷子濯说着便一同上了床,一副真的要教养她的意思。 “等等!”她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据朕所知,摄政王还未娶妻,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如何能成为朕的教养嬷嬷?” “就算是想,也请摄政王多些经验才有资格管吧?” 佑沛儿得意地看着某个平静的男人,有点纳闷。 他记得卓生说过,男人自尊心是很强的,尤其是某方面,对于正常的男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区域。 “微臣的确没有经验,可皇上不也是没有经验吗?” 这话没有毛病,可她为什么总觉得有点问题? 看着冷子濯逐渐靠近,危机感猛然增强,她下意识就翻身下去,但是已经迟了,某人已经抓住了她。 “皇上想去哪儿?” “朕要回去!” “刚才皇上不是说让微臣多些经验吗?现在就是个机会,就让咱们两个没有经验的,互相都有经验。” 佑沛儿如临大敌:“冷子濯,朕还是个孩子!” “孩子?”冷子濯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只手将她拖了回去,“皇上如今依然十五,也办了及笄礼,都已经是大姑娘,都要嫁人了。” 冷子濯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这几年的相处,佑沛儿是彻底了解了他的脾气。 只要一生气就会尊称她皇上,除非改口叫她沛儿,才能表示消气。 可这段时间一直对她恭恭敬敬,原以为能很快就消气,谁知道越来越生气。 她嘟着嘴,眨巴着眼猛地抱住冷子濯大哭。 “亚父,沛儿知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冷子濯冷冷地推开她,“微臣有什么权利敢说原谅。” “而且……皇上这鳄鱼的眼泪,当真是不用了。” 看着冷子濯这冷漠的眼神,佑沛儿只觉得心里头空空的,鼻子一算,泪珠子就下来了。 “朕错了,朕不该逼着你,更不该用朝政来威胁,可是朕就是觉得你比朕更适合皇帝,朕难道让贤还错了吗?” 她想着,越是委屈,气愤地抹着眼泪:“是,你摄政王多高尚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多爽,好名声都给你了,反正在百姓的严重,朕就是没用的!” “微臣错的这一切又都是为了谁呢,皇上又何必将错强加于微臣。若是不满意,大可废了摄政王的位置,微臣也好去边关。” 佑沛儿更气了,指着他骂道:“好啊,你想去就去啊,反正现在没有仗,你一辈子老死在哪儿,我也不会管你,哼!” 可刚要走,冷子濯又抱住了她。 “放开朕,你不是想走吗,赶紧走,省的让朕碍眼!” 她越是挣扎,冷子濯搂得越紧,可也是让佑沛儿越发的委屈,哭得更凶了。 冷子濯叹息一声,默默地给她拭去眼泪。 “不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一直管着你。” “就是你的错!” “那现在我知错了,你可愿意原谅?” “不要!” 冷子濯有些无奈:“那禅位的事儿可以商量,若太后应允,微臣就答应,可成?” 佑沛儿眼睛一亮,可随机又黯淡了下去。 这禅位的事情她从来没有与母后说过,以母后的心思,定然是不允许的,所以这一条路是走不通。 “皇上自己身边的难题都没有解决,就想着让微臣接受,可想过微臣接受了,又会有多少事儿发生呢?” 冷子濯转过她的身子,对着她,语重心长:“曾经小聪明的你,何时都不考虑这些事儿了?” “那如果我解决了,你是不是就会答应?” 冷子濯挑了挑眉,越没有说肯定,摸了摸她的鼻子。 “皇上诚不诚心,就看怎么怎么处理这些事儿了?” 第76章 另辟蹊径 冷子濯的话的确是很有诱惑力,但佑沛儿知道要过母亲那一关是十分困难的,所以,她自然就没有想过真的去说服。 其实这些问题也不是没有想过,毕竟禅位可是大事儿。 只是在她的想法之中,只要冷子濯接过了这个位置,以他的能力,旁人就算有怨言又能说什么呢? 而她这个皇帝只要让其安稳地坐在龙椅上就可以了。 只要成了太上皇,就是铁板子钉钉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是母后又能如何反驳呢? 原本就是如此完美的计划,结果到了冷子濯这里,竟然就不通用,还被将了一军。 可现在话是撂下了,真要做起来确实有些难度。 起来想去,佑沛儿还是觉得换一个法子。 于是在第二日中午,找了个借口招来了辛肃。 辛肃似乎是知道她的意图,来的时候还面带笑容,要打趣她一样。 “皇上这是与摄政王吵架了?” 她翻了个白眼:“辛大人似乎管得太多了。” 辛肃勾了勾嘴:“什么叫做管太多,既然皇上和摄政王确定了关系,那怎么说与微臣也算是亲人了。” 她一听,也与辛肃亲近了起来,将昨天的事儿挑拣着说了一番,结果辛肃听闻看着她的表情十分惊诧。 佑沛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朕脸上有东西?” “没瞧出来啊。”辛肃打量着她,“您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下药,而且还下错了药,还能安然无恙,不简单。” 想到昨日的情况,她也是后怕,毕竟若是冷子濯没有把控住,差一点就要交代了。 “不管其他,现在,朕没法子,你得想!” “这个不好对付啊。” 她眉头一皱,怒了:“辛肃,别忘了当初你可是怂恿朕禅位的,现在倒是觉得朕合适了?” “当初觉得您不合适,那是当初,如今您和摄政王这般的共同治理国家,也是一种好法子,更何况,您与摄政王现在的关系不挺好的吗?” 佑沛儿皱了皱眉:“你这算是什么,当初威逼利诱,说朕不是天命之人,如今改口倒是快,看来朕倒是识人不清!” “皇上何必生气。”辛肃说着,朝着她走进了一分,“微臣曾经的确说过您女子的身份是障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您生下与摄政王的孩子,那孩子还是佑家的血脉,到时候由皇后抚养,等着长大了,继位便是名正言顺的。” “你……” 她没有想到辛肃竟然想到了这么遥远,她是喜欢冷子濯,可没有想过到生孩子的那一步! “现在国泰明安,而且摄政王,给您赢得了很好的口碑,如果突然换皇帝,那旁人怎么看待摄政王?即便有您的禅位诏书,可是百姓会相信吗?历朝历代有太多逼迫皇帝让位的大臣,摄政王赌不起,您也赌不起。” 佑沛儿愣了,这话有些道理。 “皇上仔细想想,您现在已经不需要装疯卖傻,大臣们也看到了您的努力,现在让摄政王上位,那所有的坏名声不都加在了他身上,您于心何忍?”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 冷子濯处处为她,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儿反而闹起了时段,那她就真的成了忘恩负义的。 “总是有办法的吧?” 辛肃背着手,劝慰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这样共同治理,等着您生下孩子。” “不可能!”佑沛儿涨红了脸,谁要给那家伙生孩子,绝对不行! “看来真的是吵架了。”辛肃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个法子,微臣就要受些苦。” 她眼睛一亮:“真的?” 辛肃倒是;撇了撇嘴,有些酸溜溜的。 “皇上真是偏心,微臣好得也是您的先生,竟然要牺牲微臣,就当微臣做个好事儿吧。” 说着,辛肃便说了自己的计划,越说,佑沛儿的眼睛就越发的亮的。 这天之后,辛肃每日都会被她招去乾霄宫一同用膳,旁的事儿也没有做,就是普通的教授四书五经。 作为认真的好学生,她也是十分钻研,稍有不懂便要请教,而辛肃也是本着好帝师,给她解惑。 当然,这解惑的过程中不免就会碰到肢体。 不过对于外人而言,两个大男人又能做什么的,反而觉得辛肃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男子,反而更加的危险。 渐渐的,底下就有人讨论辛肃是否就被她看上了。 当卓生把这些传闻说给她听的时候,佑沛儿是真的差一点被茶水噎住。 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她佑沛儿也是人见人爱的小姑娘,更是遗传了母亲的绝世容貌,怎么就成了辛肃危险了? 当然,这些话她也不敢对外人说,毕竟她和辛肃合谋的事儿连卓生都不知道。 “这些人瞧着是舌头太长了,得管管。” 卓生领命出去,恰巧辛肃如往常一样来了。 “皇上。” 佑沛儿皱了皱眉,挥退了所有宫人,这才神秘道:“这都四天了,怎么没有效果?!” 辛肃挑了挑眉:“皇上想要什么效果?” “自然……自然是摄政王那边的反应,可是这几天倒是所有人都在讨论你,害的朕成了那等好色之人!” 她有些不开心了,看着辛肃那张脸,都没有了起初的欢喜,反而有了嫌弃。 “还希望皇上不要去管这些传闻,有时候越是离谱的传闻,才有用处。” “用处?”她冷笑,“坏处是有,用处还真的没有瞧见!” “皇上着急什么,这事儿并非一日就能成的,咱们得耐心等。再说这乾霄宫都是摄政王的人,你还怕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去吗?” “可是……”佑沛儿有些着急,“朕怕弄巧成拙啊!” 要是坏了事儿,传闻是小,怕是又要被冷子濯惩罚,她都不知道冷子濯那些手段哪儿来的,每次都不重样! “皇上信微臣吗?” 信你个鬼! 心头是已经不信,可她也知道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朕还有选择吗?” 辛肃笑得很是神秘,凑近她。 “如果皇上相信微臣,那今晚就让微臣留下来吧。” 第77章 挑战的后果 佑沛儿知道辛肃留宿的后果是什么。 尤其是近日宫里头对于辛肃来往于乾霄宫已经有了很多的闲言碎语,若是留宿,那后果可想而知。 她在犹豫,可是又想要逼迫冷子濯。 目前看来,这样的效果没有用,的确需要下狠药,只是…… “皇上仔细考虑一下微臣的提议,若是不行,那只能再想个法子,只是微臣不确定那种法子是否能有效。” 辛肃一副愿意等的模样,佑沛儿倒是有些耐心,可是想着再不实行,自己这幅绑着布的女子身体怕是很快就会被暴露,到时候冷子濯就算有法子又能如何呢? 综合考虑之下,她还是同意了辛肃的提议。 因着偏殿一直有打扫,辛肃顺其自然就入住了偏殿。 乾霄宫的偏殿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的,这是帝王宠幸嫔妃的地方,就连冷子濯也从来没有留宿过。 辛肃留下来的消息瞬间就传到了后宫,还在用完膳的时候,井姝就来了。 “臣妾这是赶上时候了。”井姝笑着,“哎呀,辛大人也在啊,看来臣妾真是会挑日子。” 佑沛儿愣了一下,赶忙让人加位子。 “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辛大人今晚要留在乾霄宫,就过来瞧瞧可有什么招待不好的,毕竟是外臣留宿,有些东西还是要注意一下。” 说着,井姝让人拿来了一份东西,递给了她。 “这偏殿向来是皇帝宠幸嫔妃的地方,东西虽然齐全,却没有能让男子用的,不过臣妾来的时候已经让内务府去准备了,皇上就不用担心。” “皇后娘娘有心了。” 井姝看着辛肃,挑了挑眉:“辛大人作为帝师,本宫自然要放在心上,毕竟是外臣,若是让那些嘴碎的传到御史大夫的耳朵里头,那还不要唠叨死皇上啊。” “看来皇后今天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让微臣不要留宿吧?”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换成旁人更有说服力。” 辛肃点了点都,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佑沛儿。 “皇后,这件事儿是朕定下的,你无需再多言。” “皇上,您还是考虑一下,这外头已经传得不成样子,难不成您还真有龙阳之好啊?” 她皱了皱眉,没有再开口。 井姝见没有办法劝动她,又看向辛肃。 这本就是辛肃的注意,自然是以她为主,也嬷嬷吃着东西不说话。 最后井姝实在是没法子也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等着人一走,佑沛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与辛肃相视一笑。 夜一点都不漫长,很快一天就过去了。 大臣早朝必然比帝王早,因而辛肃这边的阵仗就相当的大,几乎所有宫人都瞧见了辛肃从乾霄宫离开前往奉天殿。 两人之间的传闻本就有,加上辛肃又留宿乾霄宫,这早朝之上所有人的眼神都在他们两人之间琉璃,那暧昧的眼神,让佑沛儿十分受不了。 更是频频看向冷子濯,观察他的态度。 可惜让她失望的是了冷子濯似乎并没有在意,甚至在早朝之后也是直接去了内阁,连个眼神都没给。 佑沛儿等了一早上,没见着内阁那边有消息,又只能把辛肃给请来,谁知道却没请来人,倒是把冷子濯给叫来了。 “摄政……王?” “怎么,皇上不欢迎微臣吗?” 她愣了一下:“怎么会不欢迎,只是摄政王找朕有何时?” 冷子濯勾了勾嘴,走到她面前,犀利的眼神带着压迫。 “辛肃昨晚留宿,是你们两个的主意吧?” 佑沛儿装傻:“朕怎么不明白摄政王说的呢,朕不过是让先生解惑,这时间太久了,也不方便开宫门,就让其留宿,就这么简单。” “皇上解释什么,微臣可没有要您解释啊。” “冷子濯!”她怒了,“你不就是来质问朕的吗?现在朕说了,你倒是嫌弃起来!” “这就生气了?”冷子濯的声音很冷,“如今外头传辛肃是您的内宠,御史大夫们已经准备弹劾,您说微臣是拦住呢,还是不拦住呢?” “摄政王想怎样都行,朕可管不住!” 她说着这话,却仔细地观察着冷子濯的反应,看样子不像是生气。 “皇上是在让微臣生气吗?”冷子濯低下头,又靠近了几分。 “没有!”佑沛儿可不会承认,要是承认了,还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冷子濯低声笑了起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微臣很生气,您知道吗?” 她眨了眨眼,试图从冷子濯的脸上看出东西,可是除了平静,还真的没有瞧出一丝的怒意。 见她不说话,冷子濯也不再多说。 “皇上既然那么喜欢小黑屋,那微臣这一次就满足了皇上的冤枉,去小黑屋面壁五日,若是想通了就放您出来,若是想不通,那还会又更多的惩罚。” 佑沛儿咬着唇,嘴角的笑意都要快压不住。 冷子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她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小黑屋。 当石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再也忍不住惊呼起来,然后又仔细观察一番这才从怀里拿出那封早就准备好的禅位诏书。 又去了石床那下头捣鼓了一番,拿出了一个小包袱。 佑沛儿早就想好如何跑路,身子脸跑路的路线图都描出来了。 她知道想要脱离这位置,而且还要让冷子濯善待她的亲人,这是最好的方法。 虽然很危险,可是…… 她看了眼自己已经明显的胸膛,再这样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冷子濯给的时间是五日,她想着如果是正常的思维,那必然会认为她忍不住在前几日就跑,那冷子濯必然会在摄政王府安排人。 所以,佑沛儿决定反其道而行。 不是要早几天抓她么,她就最后一天走! 在熬过了四天,第五天的凌晨,她开始行动了。 掐着时辰,快速地在甬道里跑着,在快到尽头的时候又慢下了脚步。 此时此刻,冷子濯必然还在睡觉,作为一个将军,他的灵敏度比旁人高。 因而,佑沛儿特意脱了鞋子,换上了特意做的棉质袜子,就犹如猫一样,走路都不带声!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又如龟速一样关上,在经过床边的时候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就连气儿都不敢喘! 眼看着就到了门口,她也没有松懈,开门,关门,转身跑…… 砰—— “哎哟!” “皇上这大半夜的光临王府,是有何贵干?” 第78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看着满院子的人,佑沛儿是真的懵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冷子濯能知道她今天会偷跑! “这……这……”这了半天,她说不出一句话,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皇上这包裹是做什么的?”冷子濯从她怀里挑出了包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哟,还有金瓜子儿呢,银票也不少,这是打算游历哪些地方?” “朕只是随便走走而已。” “走走?”冷子濯挑了挑眉,“原来随便走走需要这么多的银两,微臣也是头一次见呢?” 冷子濯的话十分的嘲讽,让她听着难受,但又能说什么呢?明晃晃的证据确凿啊! “来人,送皇上回宫。” 佑沛儿皱着眉头,没有动,她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愿意! “看来皇上是不想回去,那行,就在王府住下,明日微臣亲自带着您去上朝。” 她还是没有动,不过冷子濯显然已经不会给她机会,直接硬拉着她就回了主屋。 屋内似乎早就已经整理过,多了一些女子用的东西。 而冷子濯似乎也没有要派人来伺候她的意思,竟然亲自给她更衣! “你……你干什么?” “微臣伺候皇上歇息。” 刚要开口说不要,冷子濯便瞪了她一眼,那不容易致的眼神,实在是好怕怕! 佑沛儿也不再反抗,乖乖地任凭冷子濯处置。 这胆战心惊地熬了一宿,天还没有亮就被叫起来,一看,是卓生,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就披了件衣裳回宫了。 等着回宫之后也没有时间休息,稍微洗漱一番就上朝了。 因着晚上的事儿,她这心思也不早,倒是冷子濯没有当众揭穿。 下了朝,她也赶紧就回了乾霄宫,就怕被冷子濯抓着奚落一番。 她这般是急得抓耳挠腮,又想不出法子,最后算着午膳的时候,让卓生偷偷把辛肃给带了过来。 当辛肃过来的时候却把她给吓了一跳。 “先生你这脸……” 只见辛肃那张比女人还要柔美的脸上正紫一块青一块的,可谓是没有一处好的,也难怪早朝之上没有瞧见。 “真是难为你进宫了。”佑沛儿有些同情辛肃,这怕是冷子濯的手笔。 “皇上的旨意,微臣怎么不听。只是计划完美,却无法预料到他留了这么一手。” 说着,辛肃朝着着卓生看了一眼,她赶紧清退了人。 “可有什么问题?” 辛肃笑了笑:“皇上想不想知道,为何你这么好的计划,还被人知道了?” “你是说眼线吧?”佑沛儿耸了耸肩,“乾霄宫的眼线大部分已经撤走了,再说就算有,也不能知道朕的想法吧?” “旁人是不会知道您的想法,可是亲近的人呢?越是了解您的人,自然就知道您想的是什么。” 熟悉的人…… 她脑子里闪过最有可能是眼线的亲近之人,但确定为了自己的计划都不让这些人近身。 “这亲近之人不是旁人,就是大总管卓生。” 卓生?! 佑沛儿脑子一热,猛地想了起来,卓生之前也暴露过他的行踪,可她知道卓生是真心待她的,因而并没有责怪。 如若这一次…… “皇上不相信也是正常,卓总管对您是掏心掏肺,就像是对自己亲闺女一样,但也是因为这种过度的关心,就与同样关心您的冷子濯有了共鸣,暴露行踪什么的就再正常不过。” “再者,您要跑路,这些准备的东西不还是通过卓生的手,除了他,还有谁能知道您的想法?” 对啊,所有的一切都是卓生安排的,若是卓生通过小太监给冷子濯带话,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卓生一直贴身伺候,对于她的想法也是能理解许多。 “看来还是朕失策了。” “不是您失策,而是摄政王的人太多,您要真的离开,得离开这个皇宫。” 佑沛儿轻笑:“离开皇宫的话,那外头的暗卫也不少,朕身边不可能缺了人。” “皇上愿意相信微臣吗?” 她眉头一挑:“怎么,你又有法子了?万一失败了,怕不是一顿打了。” “为了皇上的未来,死不足惜。” 啧啧啧……佑沛儿当真是信了辛肃这张嘴,怪不得了冷子濯是那么厌恶商人的嘴,真的说的比唱的好听。 心里这样想着,和还是最后相信了他一次。 正巧,过几天便是二月二,是百姓们庆祝耕种的日子,而她作为皇帝也要亲力亲为,播撒种子,来庆祝来年的丰收。 所以,这是个最佳的机会。 辛肃拿出一份地图摊在她的面前,指着路线。 “每年二月二,帝王出宫耕种,但不会那么快回宫,而是在附近的行宫的歇息。然后到了晚上参与晚上的活动,所以晚上皇上只要按照微臣给的路线,会有微臣的人在那边接应。” 她皱了皱眉:“你确定吗?” “既然是出宫必然是微服私访,加上皇后会一同,人反而不多,因为这种热闹的时候人多了反而容易丢失,所以只要皇上甩掉皇后的人,挤入人群便可。” “就这样?” 为啥总觉得太过简单了。 “微臣的人会混入其中,到手他会领着您走。” 这计划看着天衣无缝,可也并非是万无一失。 有了上次的情况,若她要出去玩,冷子濯的眼线必然是紧紧盯着,这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动作,想想,刺激又恐怖。 佑沛儿也想放弃,但是目前为止就剩下这个机会,若是不跑,以后谁知道还能等到什么时候。 这样想来,又和辛肃仔细得商量了一下情况,这才心满意足地收拾起地图。 这一次,佑沛儿没有傻到自己准备东西,而是全权交给了辛肃,就等着二月二的到来。 可不知道冷子濯是不是知道了她和辛肃的计划,竟然派了人来盯着她,不仅如此,甚至她一天之内做什么也要报告。 不过佑沛儿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越是不紧张,反而越能表明自己的清白。 就这样迎来了二月二,就在她熟悉的时候,冷子濯突然来了,而且把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摄政王……” “怕什么?”冷子濯说着,仔细地给她系着扣子。 佑沛儿不知道冷子濯问的是什么方面,怕露馅,敢最就不说。 冷子濯也没有继续问,等着穿好之后,也不等皇后直接带着她就走了。 看着尽在尺寸的宫门,她只能祈祷,千万不能出差错! 第79章 意料之中又是之外 二月二,龙抬头。 每年一次乞求丰收的日子,也是每一位帝王都十分看重的日子。 龙撵浩浩荡荡去了城外的农田,而农田周围都已经清空,只剩下一些老实巴交没有威胁力的农民。 佑沛儿也是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那些百姓投过来惊艳和恭敬的眼神,越发让她紧张。 时不时就会想到自己是女子,若是暴露了,后果又是什么? 她有些心不在焉,全凭井姝在一边帮忙,这才完成了仪式。 结束之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行宫。 时间一点点过去,佑沛儿这心里头更加忐忑不安。 所有的计划最后都失败了,不管是不是有人泄露她的事儿,冷子濯的确能洞悉她的心思。 正因为是这个,所以她才害怕,万一这个计划又失败了怎么办? 在忐忑之中,迎来了黑夜。 而外头也热闹了起来,不远处也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炮仗声。 二月二晚上活动对于帝王来说也是例行公事一样,所以一定会外出。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卓生已经带着人进来给她熟悉装扮,此刻佑沛儿也没有时辰多想,就被簇拥着出了行宫。 活动时期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百信们乞求着今年有个好丰收,所以能看到百姓们簇拥着丰收神在那里唱诵。 歌词不知道是那里的方言,听不大懂,但却意外的觉得好听。 她混在人群中,也不管多看,只是跟随者人潮往前头走,单反她走快了,或者是走慢了,卓生都会拉着她,让她没有任何走散的机会。 而且佑沛儿发现,除了周围跟着的两三个人,还能感觉到四周的压迫,那种视线的集中非常的强烈。 冷子濯没有跟着她来,但是她能确定他一定在周围,而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盯着她,以防止意外发生,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想着,佑沛儿感觉压力更加大了,但她还是愿意拿自己赌,也赌辛肃的安排不会错! 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她依旧往里头走。 突然手被拉住了,她扭头一看,果然是卓生。 “主子,不能往前了,人太多,会走散。” “我不乱走,前头有杂技,过去瞧瞧!”说着,她抽出手,可显然卓生是被人命令绝对不放开。 “卓公公,让奴婢跟着吧。”隐蝶淡淡的笑着,帮着她抽出了手,“主子要是玩心不收,可非得念着,以后出来怕是玩得更加疯狂。” 佑沛儿有些惊讶隐蝶帮她说话,但也没有多想赶紧点头附和。 卓生也是好奇,但想着隐蝶是冷子濯的人,又有一身本领,最后还是点头。 脱离了卓生的掌控,她也加快了脚步,想要立即就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也可以彻底恢复女子的身份,也能保证亲人的命。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更加快了,但隐蝶却抓住了她。 “主子,慢一点,会被发现的。”隐蝶的声音很低,却能让她很清楚的听见。 “为什么?”她看向隐蝶,有些不解。 “奴婢知道主子想要什么,不想看着主子伤心,所以想要帮您。” 是不是真心帮忙,佑沛儿还是能知道一点。 隐蝶一直很规矩,作为冷子濯的眼线,她一直不让隐蝶近身伺候。 但每一次冷子濯来的时候,隐蝶都会出现,而且都能亲近。开始以为是要汇报她日常的一切,可是等着她明白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发现隐蝶看着冷子濯的眼神可不是一个属下该有的。 所以今天帮忙的意义在于什么,佑沛儿已经清楚了。 她很想离开,但是看着隐蝶却有些不爽,是相当的不爽! “主子,辛大人给您准备的,您还是放弃,因为摄政王已经在接应人身边安排了人,您一旦过去就会被抓住,所以您得换个法子。” “我凭什么信你?”但是说完,佑沛儿就觉得自己多想了。 隐蝶喜欢冷子濯,而且她和冷子濯的事情除了辛肃,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隐蝶就算是发现,也会想方设法送她离开,所以这个法子一定不可能有差错。 “奴婢是真心帮皇上逃离这个地方。”隐蝶诚恳的说着,那流露出的诚心让她信了。 随后佑沛儿便跟着隐蝶一直往前,在人最混乱的时候突然拐了个弯,朝着一个巷道过去。 隐蝶的速度很快,带着她快速地在巷道里穿梭,一直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此处屋子错落有序,但貌似没有什么人,还有一股子阴气,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里……” “这是泰安城中一处废墟,这里的人都出城,所以并没有什么人过来,皇上放心,摄政王绝对不会知道这里。” 说着,隐蝶凑到一处稻草堆然后拿出一个包袱摊在她面前。 “这是辛大人准备的东西,衣裳、金瓜子以及银票,还有就是辛大人贴身之物,也是辛家的信物,凡是辛家的客栈都可以免费住,您且那好了。” 佑沛儿查看了一下,包袱不大,却十分齐全,可以说辛肃是十分用心了。 “从这条小道出去就可以看到护城河,那里有个老伯,已经给了银子会送您出城,城外有个不起眼的灰色马车,就要辛苦您了。” 说着,隐蝶竟然哭了。 “如果能成功,那便是你的功劳。” “奴婢不敢邀功,只是希望陛下能开心。” 想着就要离开,佑沛儿也有些心酸。 “隐蝶,如果有天,冷子濯要对行宫出手,还请你多帮忙。” 隐蝶笑了:“皇上,您尽管放心,无论是谁要坐这皇位,太后娘娘都会安稳,就算没有,奴婢拼死也会保住娘娘!” “谢谢!”佑沛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抱着报复赶紧就朝着小道跑去。 果然,就看到河边有个小船,一个老伯正抽着旱烟。 “老伯,去城外。” 那老伯也没有看她,就收起了旱烟带开船。 佑沛儿不敢出来,只是紧紧得抓着报复,看着船慢慢地离开泰安。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已经出了城,而城外有好几辆灰色的马车,一时间让她犯了难。 不过她急着隐蝶说那马车十分普通,便瞧见了最角落的那辆,偷偷走了过去。 一掀开马车帘子,却见着里头还有个女孩子,面容陌生,从未见过! 可还没开口,身后突然来了一阵力量将她推了进去…… 第80章 这都是命 夜还在继续,可跟着佑沛儿的暗卫们却慌乱了。 冷子濯沉着脸,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一言不发。 “摄政王,皇上会去哪儿啊,她向来不清楚路,这万一走错了,或者是碰上歹人可怎么办?!” 卓生脸色发白,想着这些后果就怕的不行。 冷子濯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隐蝶,好似要将她看透一样。 “奴婢该死,摄政王赎罪!” 隐蝶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可还是遭到了卓生的一巴掌。 “你是如何想咱家保证的,说一定会照顾好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一直想要疯,难道你也要跟着一块儿疯!” “卓公公息怒,奴婢是真的没有想到皇上会骗奴婢啊,主子说话,奴婢又如何能不从,奴婢知道错了,那现在暗卫都去找了,应该能找到吧?” 隐蝶挂着两行眼泪,看着十分可怜,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了佑沛儿。 冷子濯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又派了人手去找。 可今晚的活动很热闹,人只会多不会少,对于暗卫而言要在这么多人当中找一个十五岁的人并不容易。 而且佑沛儿完全可以装扮成女子混入其中,而这些暗卫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皇帝是女子,所以结果是很明显。 冷子濯知道佑沛儿鬼主意多,所以也预料到了今晚的结果,但是他还是不肯放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活动也结束了,人流也散去,但是派出去的暗卫却没有带回来好的结果。 一直到了天亮,暗卫们都回来了,但依旧没有佑沛儿的身影。 冷子濯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周围的人也不敢搭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了头。 “卓生,从今天,对外宣称皇上病重,所有的事情由内阁承担。” “摄政王,这一日两日可以,但是时间长了,旁人会起疑心的。” “先这么办!” 冷子濯的话,没有人敢反驳。 最后一行人,少了一个主角便回了宫。 回宫之后,阿年化妆成了佑沛儿的样子装病,与此同时,辛肃也被罢官,至于真正的原因没有人知道,只是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已。 当辛肃离开泰安的时候,泰安辛家的铺子全部撤离换人,在商界算是动荡了一片,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冷子濯派出去盯着辛家的人也在离开泰安之后全部失去了消息。 不管冷子濯排除多少人,最后都是没有结果,最终也只能放弃。 就在泰安这边还在查找佑沛儿消息的时候,天安城内的红楼楚馆某处楚馆内的后院,佑沛儿与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被绑着,捂着嘴巴,正想着要如何跑路。 在这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中,佑沛儿不知道呆了多久,只是知道隔了一个时辰就会有一个小姑娘被认了进来,这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套路,让她想到了上次被拐的经验。 所以在又一个被扔进来之后,她盯到了对面女孩头上的一个发钗。 那发钗上是一个半月形的宝石,而且一边是扁平的,可以利用当做小刀,因而她不断的靠近那个女孩,张嘴就咬了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但是没有女孩儿再进来,而是拉着女孩走了。 佑沛儿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解放就被领着塞进了一辆马车里头! 这马车不是之前的,而是一辆比较大和奢华一点,上面铺着的都是厚厚的棉花,十分暖和。 而且马车上的女子穿着看着比较好,模样也端正,刚才带着那个半月形发钗的女子也在上面。 “我们这是要被带到哪里去啊,我想回家找爹娘!” 一个瞧着年纪差不多十三岁女子的人哭哭啼啼,连带着其他人也一同哭了。 唯有那个女子没有哭,而是打量着她。 “你为什么不哭?” 佑沛儿一愣,指了指自己:“你在问我?” “除了你,还有人不哭吗?” 她笑了:“姐姐你不也没有哭吗?” “是啊,哭又有什么用,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想法子!”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停止了哭泣。 “这位姐姐你有办法吗?” “法子是人想出来的,咱们每个人想一条,总有离开的,而且看样子他们是要把咱们运送到其他地方去,说不定中途会要换车,但不知道要去哪儿换车,所以中途下车这个法子是不行的。” “那现在咱们都被绑着怎么离开啊!” 那女子看向佑沛儿,靠近她,低下了头。 那发钗就在上面,佑沛儿想也没有咬了上去拔了下来,然后在这女子的帮助下,顺利的把本来就不粗的绳子给割断了。 恢复了自由之后,她也没有自私地离开,而是充当望风的,等着所有人都松了绑,这才探头先下了马车。 这才发现一排停着好几辆相同的马车,她随便掀开了一辆,果然里头也是其他女子。 那些女人被绑着,但是佑沛儿没有那个同情心,而是把那个发钗扔了进去让他们自己帮忙。 只是她不帮忙不代表身后的那些白痴女人不会同情心泛滥,直接就去搭把手。 她皱了皱眉,也没有猫着腰先离开再说。 可是自己能力再好,也比不过有猪队友,只见那些活了自由的女子便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一下子就引起那些龟公的注意,猛地就窜出了一堆的人。 “碍事儿!”她啐了一口,撒开脚丫子就跑。 她被冷子濯训练的脚程是快,后面的那个女子却不行,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妹妹救我啊!” 佑沛儿脚步一顿,怎么说这女子都用自己的发钗救了自己,怎么说也得帮个忙。 就在她迟疑的那一刹那,身后突然来了一阵力量,接着身子就定住了。 “呵呵,还想跑!” 此刻,佑沛儿真的后悔自己那一瞬间的心软! 什么救,她还救了这些女人呢!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只能眼真真看着自己又被重新丢尽了马车里。 虽然没有再绑着,可全身却动弹不得。 “妹妹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那个女子哭哭啼啼,可她觉得聒噪,直接闭上眼不理会。 没多久马车就动了,现在还真的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81章 人不可貌相 事已至此,她们一行人也已经没有办法,只是一路上哭哭啼啼,让佑沛儿脑瓜子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穴道貌似自动解开,可解开是解开,她这身子也是僵硬不已。 “妹妹,你没事儿吧?” 那个拖她后退的女子殷勤地给她揉着僵硬的地方,其他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错误,也纷纷上来帮忙,好一会儿,她这身子这才恢复了柔软。 “妹妹对不起,刚才要不是我喊住你,你也不会被抓住,不然还有个逃脱能帮着咱们。” 她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眼那些低着头不说话的女子,只是叹了口气。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最重要的是离开。 马车还在行驶,她试着掀开帘子,可帘子似乎是被固定住了,根本就看不到外头的情况。 她扫了眼前头,压低声音,问道:“现在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之前怎么样,如果你们想要获救,就听我的吩咐,明白吗?” 几人都怕极了,赶忙就点头。 “我姓裴,单名一个儿字,是惠州人士。咱们相互了解,也好相互照应一下。” 佑沛儿用了母亲的姓氏,而如若真的凑巧去了惠州,她的外祖父可是当地知州。 “我叫宁玉,是鄞州人士,跟随爹娘来泰安,没有想到……” 有了宁玉的开头,其他人也人纷纷自报家门。 这一报才发现,这些女子家中都挺富裕,而且都不是泰安人士,是因为这次龙抬头才来泰安城中游玩。 她皱了皱眉,觉得有点不太对。 “妹妹是否有什么疑问?” 佑沛儿看向年纪最大的宁玉,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都不是泰安人士,而且今日又是龙抬头,且又是人多眼杂的时候,这样的日子的确适合掳人,但咱们都不是普通人家,若一旦报官,那这些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呢?”有人还没有理解。 “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咱们的身份特殊,不管是去哪个城镇,只要父母报官,那必然是各衙门都会张贴搜索。” 宁玉想到了什么,脸色铁青。 “你的意思,可能去边关?” “可能是。” 她这么一说,那些女子脸色一变,便要哭,她赶紧让她们压低声音。 “我不过是猜想,相比于其他地方,只有边关是最没有人管的,加上如今已经休战,所以只有边关了。” “那怎么办啊,如果去边关,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几个姑娘已经熬不住内心的悲伤只能压着声音哭泣,怕被发现了。 “对了,刚才路上你们可是有听到什么熟悉的家乡话吗,如果有听到什么,说不定能帮上忙。” 几个人面面相觑,因为害怕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看着这些人,佑沛儿已经放弃,直接将希望放在那个宁玉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女子很特别。 估计是年纪最大,那种沉稳让人很安心。 “说起来,刚才我倒是听到几个鄞州人士的声音,难道咱们是在鄞州吗?” 说起鄞州,其中一个姑娘也开心了起来。 “可能就是,咱们要怎么做,这马车也出不去啊!” 鄞州?冷子濯的地盘! 佑沛儿心一突,如果真的是鄞州,那她还真的不能离开。 “也不一定是鄞州地盘,万一是过路商客,如果这样算来,可能是在两个州之间。” “那……”这下子其他人也没了主意。 “我看这样吧,咱们先想个法子,等着马车停了,能逃出去再说。” 宁玉的话让其他人也有了信心,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准备期东西,就等着等会儿逃跑便利。 既然都这样决定了,佑沛儿也没什么话,而且她本身就穿了骑装,本就方便,只是再一次交代这些姑娘们不要打草惊蛇。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马车停下来。 可掐着时辰,这都过了半天都没有要减速的迹象,不仅如此还加快了速度。 这将近一天的时间没有吃东西,大家都有些饿了。 熬不住的姑娘已经开始出门,让外头的车夫给点吃的,但是手都捶疼了,却依旧不管不顾。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那个姑娘踢翻了中间的小矮桌,之间下面竟然还有个凹槽,放着一些干粮糕点和水! “看这样子,咱们是没了机会了。”宁玉叹了一口气。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早就忍受不了这样的挨饿,不管死活就先吃了。 糕点很常见,水也是放在水囊中瞧着倒是十分干净。 见着其他人吃了没有情况,佑沛儿也拿了一块尝了一点,不好吃,但也不难吃,勉强还能垫吧一下。 吃完了东西,这力气也有了些,但也许是这些吃食让大家都没了那种要逃跑的兴奋,反而蔫蔫的,又开始掉眼泪。 佑沛儿倒是无所谓,边关也不是没有去过,就当做是免费的游玩。 想着包袱当中有辛肃准备的匕首,就算是危险还能自保,当然辛肃的那块辛家信物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一直贴身带着。 只要还在苍瑞,就能联系到辛家,就能让辛肃帮忙脱困。 因而比起其他女子,她就要淡定多了。 可这人太过不一样,就会被人怀疑。 “宁玉姐姐,你这样看着我是做什么?” “妹妹似乎一点都不怕,从一开始帮我们逃跑,又被抓回来,你可是一点眼泪都没有掉。” 她挑了挑眉:“姐姐不也是吗?” “可妹妹虽然不哭,却也不害怕,好像就觉得这些人不会害怎么一样?” 佑沛儿皱起了眉头,看向面前端庄的女子:“宁玉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过就这么一说,妹妹何必反应过激。” 她张了张嘴,什么叫做反应过激,她这明明是就正常的怀疑! 宁玉的话让其他人也有了怀疑。 “宁玉姐姐说得对,她很可疑,会不会是那些人一伙的,故意演戏给咱们!” “对啊,就是一伙的,不然为什么都已经逃出去了还能抓回来,这分明就是想用这样的苦肉计逼迫咱们就范!” “你们……”她无语了,“敢情我救了你们反而成坏的了!” “你就是苦肉计,只有这样让我们心甘情愿!” 第82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 这些女人当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如果她真的是和那些人一伙,还会是现在这幅局面吗? 佑沛儿想要解释,但是看这样子,无论怎么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她不想理会,可这些女子反而认为她默认,要把她绑起来和那些人做交易! “你们当真是病得不轻!” “这位妹妹,我们瞧着你年轻才不愿计较,可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实在是逼不得已才作此下策,你也不要怪罪我们!” 说话的还是那个宁玉,但是她却没有动手,但已经是钉死了她的罪名。 而那几个没有脑子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绳子直接将她捆了起来,还打了死结! “你们会后悔的!” 佑沛儿是真的放弃了,她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救了这么一群白眼狼。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王! 这一对四,她是没有这个能力对付,与其敌对被外头的人发现再遭罪,佑沛儿感觉就逆来顺受,十分配合。 看着那些人在翻她的包袱,佑沛儿觉得自己是明知的,提前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了衣服里头,除非是被扒光了衣服,否者是找不到这些东西。 那包袱里除了衣服并没有其他东西,见着她反应冷淡,也没有继续。 宁玉还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瞧着那要张嘴的口型,很显然是要那些女子搜她的身,不过那些女子见她包裹中也没有什么重要东西,根本就没了兴趣。 这时候,佑沛儿不得不还要夸赞一番辛肃,准备的东西不是顶号的,但也不差,不会引人注意,也不会被人小瞧。 她勾了勾嘴角,不再理会,干脆就闭目养神。 那些女子也是忌惮她,也不再说话,三个人躲在一起,而那个宁玉也自己躲在一个角落。 马车还在以同样的速度行驶,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气温是越发的低。 但这马车比较大,东西准备也是齐全,冷了就披着被子裹着也还行。 可再长的时间也熬不住人有三急。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就渐渐地停了下来,而前头一直管着的马车门也开了,瞬间一股子凉气就吹了进来。 那马车夫穿着厚重的衣裳,也带着面巾,瞧不出什么样子。 车夫没有动,倒是来了一个女子,笑嘻嘻的瞧着很容易相处。 “姑娘们,目的地还远着,这会儿子先下来歇会儿,洗漱一番,让自己干干净净的。” 在坐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自然是无法容忍自己脏兮兮,可她们也不是傻子,不能确定危险,只是望着宁玉,希望这个大姐姐能帮个忙。 可宁玉自己也不确定,反而看着她。 佑沛儿眼皮都没有抬,直接爬着就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周围的那四辆马车上也有女子下来,全部被带进了一栋宅子里。 她也跟着进去,但却不是印象中的红楼楚馆,就是普通的一个大宅子,而且来来往往的均为女子。 而进了宅子之后便有年轻的丫头上来伺候,也不多说就给她松了绑,带她去了屋子,然后还准备了吃食。 那伺候的功夫,一点都不比宫里头的人差,但她还是长了个心眼,再饿也没有多吃。 等着吃完了又带着她去梳洗,泡的还是汤药。 佑沛儿本还扭捏,见着洗澡的时候没有人贴身伺候,这才没有让人发现带着的东西。 换了一身更加柔软保暖的衣裳便被安排再次歇息,等着第二天在离开。 但在陌生的地方怎么可能睡得着,而且佑沛儿还发现这个屋子里的布置和普通人家的不同。 一般人家布置的时候是非常讲究,按照五行八卦来摆放,可这屋子里的都不讲究,越发让她觉得和边关有关系。 她想着那些人,如果还有点脑子必然会发现问题,然后再找机会逃跑。 但是想到和自己同一辆马车的蠢货,恐怕是有好戏看了。 这想法刚过了脑子,外头突然想起了喧闹声,佑沛儿嘴角微扬,慢悠悠的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 这一开,就见到了守在窗户边上的丫头。 “可是打扰了姑娘休息,没什么大事儿,姑娘不必担心。” “有你们保护我是不怕什么,可就是怕一同来的姊妹们会出事儿。” “这里的姑娘都有专人保护,您不必担心。”说着,那丫头就要关上门窗 就在这个时候,佑沛儿见着有人慌张的跑过,那人不就是和她同一辆马车的么! 她一愣,赶紧推门出去,但也没有乱走。 而被抓住的那两人也发现了她,十分惊恐,也十分暴怒。 “你果然和她们是一伙的!” 她耸了耸肩,表示十分无辜。 “如果你不是和她们一伙的,为什么你单独一个屋子,还有新衣服!” 她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人身上穿的衣服,貌似还是之前的。 这些人是什么骚操作她怎么会知道,可是佑沛儿再解释,得到的还是不信任。 不仅如此,这些人甚至对她破口大骂。 佑沛儿是真的怒了,但也懒得理会,直接转身就会了,可就在一刹那,她瞥见了不远处的宁玉。 而宁玉似乎也看见她了,慌忙就转身回去了。 她挑了挑眉,如果刚才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宁玉那一身衣服和她现在穿的倒是十分相似。 宁玉…… 佑沛儿躺在床上,想着这一日发生的事情,突然门响了,她微微蹙眉。 “妹妹可是睡了?” 宁玉! 她懵了,这什么情况? 她没有贸然起身开门,可门就开了,果然和她穿着一样衣裳的宁玉不安地站在门口。 “妹妹。” “这声妹妹我可不敢当,就怕下一次我就和其他几位姐姐一样连回去的机会都没了。” “你这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其他人吗?”宁玉很是委屈,“我也想保护她们,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听,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单独安排,就是因为这个她们认为我和你是一伙儿的。” “所以呢?”佑沛儿摆了摆手,她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只是懒得去管而已,还真当她是蠢材? 不过,有这样一个充满心机的人在身边,想来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枯燥了。 第83章 自作聪明 那几个女子终究还是被赶走了,但到底会如何,没有人知道。 因为这几个人的原因,她们也没有时间再好好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被重新分配新的马车出发了。 这马车的装扮也已经脱离了泰安这边的风格,很明显她们的目的地是边关。 加之被拐卖的经验,她们这样人一定是送去边关当军妓,要么就是被送往乌勒当女奴! 一想到要成为女奴,佑沛儿不禁惊恐起来! 若是在苍瑞,辛家还能帮上忙,就算乌勒也有辛家的买卖,可在那儿,辛家也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这样想着,再看看自己身上这奢华的衣裳,不就是很像那些红楼楚馆里头牌姑娘的配置么? 她刚想要把衣服扒了,就看到又“凑巧”和她分到同一个马车的宁玉正疑惑的望着她。 “宁玉姐姐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之前倒是没有发现,妹妹原来这般漂亮。” 她没有错过宁玉眼中闪过的意思嫉妒。 这个女人能为了自己能过的稍微好一点,完全可以牺牲她人。 现在身边没了别人,就只能靠着她,却又要嫉妒她的容貌。 佑沛儿觉得自己有点难。 可再难,比起被人放冷箭也简单的多了。 “妹妹我这是傅了粉,哪儿有姐姐好看?”说着,她举起袖子装作擦脸,实则是将手上沾染的一些胭脂抹在了脸蛋上。 “哎呀……”宁玉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这脸……” 宁玉伸手要来碰,被她给躲开了。 “姐姐别碰,我这脸是天生的,所以每日都要用厚重的香粉敷面,如今被姐姐这么一说,倒也是不敢了。” “女悦己者容,妹妹应当多敷一些。” 她叹了一口气:“姐姐是真的不知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吗?” “难道妹妹知道?”宁玉笑着,那笑容却透着一丝不诡。 佑沛儿想了想,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小声说道:“妹妹我猜咱们去的地方就是位于与乌勒边界的城镇。” “真的吗?”宁玉张大着嘴,“你可确定?”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宁玉想了片刻却笑了。 “如若是去边关那就再好不过了!”宁玉压低声音,“不瞒妹妹,姐姐我有个亲舅舅在边关做生意,如若当真是去边关,那就有了机会,所以咱们得合作。” 佑沛儿睨了她一眼,果然是知道目的地的,这个女人怕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一开始就表现自己的大度,然后凡是要阻碍的人全部除掉。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付那些蠢女人呢? “妹妹不相信吗?” 她没有说话,面对这样的女人,话一多,反而就暴露了太多的信息。 见她不说话,宁玉也着急了,从怀里就掏出了一个玉牌。 这玉牌不大,但佑沛儿是在边关见到过的,是通行牌! 只是这宁玉说的话真实度太低,她不能为了一块腰牌就相信。 “这牌是什么?” “通行牌啊!”宁玉收起牌子,“这边关城与普通的不一样,因为是在乌勒临边,所以出入都需要通行牌,没有通行牌的人是会被驱逐,就怕有双方的探子进入。” “如今乌勒已经和我国联盟通婚,所以进出乌勒的通行牌便是这个,也就是说咱们出逃找衙门帮忙必须有这个!” 佑沛儿笑了:“那姐姐可有什么法子能逃离?若是能逃跑,让妹妹做什么都可以。” 宁玉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赶忙道:“你可知为何咱们的衣服与另外的女子不一样?” “为何?” “昨日我探查到这些人是要把咱们卖去边关的勾栏院,而根据衣裳伺候不同的,这越是高级的便是卖艺不卖身,而低级的则是成为供人玩乐的妓子。” 佑沛儿挑了挑眉,轻笑:“难道姐姐觉得做清倌也是荣耀的事儿?” 她是忘不了当初被拐卖的噩梦,想起来都觉得那一次屠杀都是轻的! “勾栏院的女子都是下作之人,姐姐我怎么会觉着荣耀,只是既然逃脱不了,起码要紧的是先保住贞洁,然后再寻机会跑出来,总比没了贞洁要好吧。” 宁玉这番话倒是有点道理。 “所以姐姐的意思……” “穿咱们这衣服的一共有五个,也意味着想要保护自己,除非成为最少的那个。” 佑沛儿勾了勾嘴角,有点意思…… “妹妹我会救人,却不会杀人。” 宁玉也是一愣,赶忙解释道:“什么杀不杀的,咱们这是自救,都到了这一步,还想着救旁人,难道妹妹忘了之前的事儿了吗?” 之前的事儿? 要是不提,她都忘了,自己没有逃脱,还不是面前这个女人的过错吗? 不过多说无益,既然这个女人有办法,她就帮上一帮。 只不过佑沛儿也知道,宁玉既然想要成为最稀少的那个,必然最后还是要对自己动手,那自己这张脸还是要做点功夫。 这一番谈话,两人算是正是结盟。 另外三个女子是在另外一辆马车上,按照宁玉说的,过了一天之后马车又到了另外的一出宅子。 与之前同样的布置,也是同样的安排。 她倒是没有去打探消息,而是默默地给自己准备药粉,而宁玉则是负责打探。 手头的东西十分有限,毒药什么的佑沛儿也做不出来,所以也只是弄一些洗不掉的东西。 第二天准备要走的时候,她特意去了宁玉哪里,然后与宁玉与其他三位姐姐见了面,然后偷偷的将他们的锦怕全部换了。 就在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就听见那马车里传来三声惊呼,一个个全部跑了出来。 她和宁玉也一同下了马车,就见着那三个女子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一片绯红,而且越是擦越是多! 那三张白皙柔美的脸,瞬间丑陋不堪。 “别过去,这……好像是什么传染的!”宁玉大喊一声,这让原本要上前的人全部停下了脚步。 “不是的,这不是传染的!”那三个人也是慌了,想要靠近,却只会让人更加远离。 为了不影响路程,最终这三人被扔在了这里。 而在上马车的一刹那,她看到了几人的恐惧,还有那些男丁的奸笑…… 第84章 去留 从泰安到边关,这路途十分遥远,虽然加快了路程,但也用了一个多月才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已经三月份了,但气温还是非常低。 他们连夜进城,直接包了一家不大的客栈。 这一次依旧是单独的屋子,不过每个屋子都配了一个丫头伺候。 名义上是伺候,不过是监视而已,她没有武功,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特殊待遇的就剩下她和宁玉两人,那宁玉想要逃必然要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只可惜她佑沛儿也不是吃素的。 她看了眼正在收拾的丫头,褪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给递了过去,但就如她之前预料的一样,这些丫头根本就不为所动,很显然这一步是不行了。 幸亏她没有拿出金瓜子,不然怕早就被上交了。 第二日一早,这还没有睡醒就被那丫头给叫醒了,然后换了一身当地的衣裳,这才离开屋子。 但这一次他们换了马车,而且还是要分开乘坐。 下来的时候她并未见到宁玉,所以在出门的时候特意从宁玉面前走过,等着她上了马车之后,不知道宁玉是如何劝说那些人的,竟然上了她的马车。 “妹妹今日真是……啊,鬼啊!”宁玉吼着就跳下了马车,她赶紧跟了上去,可宁玉却真的像是见鬼了一样。 “你……你别过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佑沛儿顿了顿,却发现那些人见着她的表情都是十分惊恐,还有的就是失望。 佑沛儿掩面哭泣,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吗?”她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脸,但是周围的惊恐声却是越发的大了。 突然,手被抓住了,那个领头的人打量着她许久,很是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带走吧。” 话音刚落,之前的丫头便带着她回了屋子,直接把她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随后就扔给她一套丫头装就走了。 她哭哭啼啼地跟上去,但马车很快就走了,她还不舍地跑了几步,喊着宁玉的名字。 可一瞧见马车有慢下来的状况,她咻得一下直接混入了人群! 这地方她也算是来过一次,熟门熟路的绕了一圈才去了一家布庄,特意换了一身男装,又给自己稍微装扮了一番这才满意。 街道上的人很多,她压低了帽子,快步地走着,顺道问着辛家的铺子。 突然,身子被人撞了个趔趄。 佑沛儿皱了皱眉,刚想要骂,可再见到来人的时候下意识扭头就跑! 硬是往人多的地方挤了多次这才拐进去了一个弄堂,时不时往后看,就怕人追上来。 等着见不着人影了,她这才喘了口气。 为什么冷子濯会来这里?! 佑沛儿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和她相撞的人就是冷子濯,即便是装扮了模样,可那双眼睛,打死她都不会认错! “怎么办?”她慌了。 好不容易从宫里头跑出来,怎么都不会回去,可是现在冷子濯已经来了这里,那必然会带来暗卫,到时候她往哪儿跑?! 这样想着,佑沛儿觉得自己都已经无路可逃了。 如果不被冷子濯抓到,那唯一的机会便是前往乌勒,可是…… 猛然间,她眼前一亮。 那一行人不是要去乌勒送女人么,她可以借用那些人去乌勒不就行了? 只是那些人已经走了,追上是不可能。 不过佑沛儿还是去边关试了试,结果却需要通行证方能去乌勒。 而这通行证的样子正如宁玉给她的那块,原来那通行证竟然是通往乌勒的! 这回也回不去,走也走不了,一时间佑沛儿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妹妹,真的都是你!”肩膀被人一拍,她刚忙转身,却是宁玉! “你……” 宁玉赶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你小点声,我是偷偷出来的。”宁玉警惕地看了眼身后,“妹妹你帮帮我吧,带我走!” 佑沛儿眨了眨眼,扫了眼周围,的确没有看到那帮子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是不相信这个女人。 而她也这样做,直接推开就走。 “妹妹!”宁玉紧紧地抓着她,“我知道你是假装自己被传染的,所以你也帮我弄一下那样的东西,让我病了,他们就会放弃我。” “你认错人了。” 佑沛儿甩了一下,却没有甩开,没有也紧皱了起来。 “求求你帮帮我吧!”宁玉突然跪了下来,那模样显然是,如果她不帮忙就不起来。 可惜她佑沛儿从来就不是暖心的人,甩开人就要走,可这一转身就瞄见了冷子濯,吓得赶忙转身。 “你你你……赶紧起来,找个地方说话!” 说着,也不等宁玉反应,直接拉着人就走了。 一直进了一个弄堂这才停下。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这话还没有说完,便卡在了喉咙里头。 “你还想要跑哪儿去?” 站在佑沛儿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装扮后的冷子濯。 一脸络腮胡子,再瞧瞧那挺拔的身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宁玉也紧张了起来:“妹妹,这是什么人?” “敌人。”说敌人是真的没有问题,反正就是要抓她的就对了。 “宁玉姐姐,咱们可有退路?” 瞧着宁玉这幅样子,很显然就不是逃跑出来,因而周围一定有那些勾栏院的人。 “救命啊,有人拐卖良家妇女!”佑沛儿扯着嗓子就开始喊,果然没多久,隐藏在周围的人都跑了出来。 瞬间,两拨人多久对上了,而她和宁玉则是被那些勾栏院的人接回去了。 “沛儿回来!”冷子濯气场全开,但佑沛儿已经看不到冷子濯,现在的她只想着离冷子濯越来越远,离那个皇宫越来越远! 在离开之前,她再一次转身看了眼与那些人纠缠在一起的冷子濯,咬了咬牙扭过头。 她宁愿陷入困境,也不想回到皇宫。 苍瑞需要的是一个更加合格的帝王,而不是她这样一个只想着活下去,想着享乐的女子。 “对不起……” 佑沛儿都没有想到,她这一次的选择却把她推向了深渊…… 第85章 眼瞎了 他们一行人终究是离开了边关城,进入了乌勒。 上一次看到的乌勒其实有苍瑞的管理模式,可如今再看,除了街上百姓的装扮不同,与边关的城镇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都很感叹,更别说是身边的宁玉。 宁玉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扒在马车窗口处到处瞧,都忘了自己是被拐卖的。 看着宁玉,佑沛儿突然来了诱惑。 宁玉怎么瞧都是有涵养的大家闺秀,可面对这种拐卖第一反应却不是害怕,反而是联合其他人把她拉下了水。 甚至再次被抓之后,面对分等级还想着除去敌手,而不是联合起来一起逃跑。 再看看现在这副完全是游玩的态度,越是觉得不对劲。 她自己从小就被当做男孩子养,又见过了宫里头那些吃人的手段,其他的小计谋都不放在眼里。 但就她从情报处做得到的消息,大户人家的那些手段也只是下作,根本比不得宫里头的那些手段。 所以笃定宁玉身份怕是假的。 之前已经不相信,现在怕是要警惕些。 佑沛儿感觉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进入乌勒之后,他们就被安排在了一出客栈。 这地方比较偏,刚才经过了辛家客栈的时候,她特意记录了一下路线。 虽然他们故意饶了一圈,大致上还是记住了,但她也没有表现出来,故作害怕的样子。 他们在客栈呆了两天,这才动身去了其他地方,当看到那做充满红尘氛围的高楼之时,她还是震惊了一下。 倒不是没有想到会被送来勾栏院,只是没有想到乌勒的这种地方竟然还挺别致的。 而里头的装扮也偏向是苍瑞的风格,只不过因为是白天,这些窑姐儿穿的都挺正常的。 “妹妹,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好可怕!” 宁玉紧紧的抓着佑沛儿,那小模样,当真是可怜至极。 她翻了个白眼,这都进来有一刻钟了,现在才表示自己害怕,也太假了。 来这种地方,她也不能表现的太淡定,也只好同样害怕的表情回应。 带她们来人也不知道和这里的负责人说了什么,便有丫头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此处的后院很大,那些屋子也非常漂亮,但一般人没有不哭的。 尤其是那些被判为下等的姑娘们,此刻是哭得肝肠寸断,可到了这种地方哭已经没有用,甚至都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看着这些可怜的人,佑沛儿心里头也十分低落,如若当初没有被这些个傻子破坏,说不定这些人都已经和自己的父母团聚了。 想着,心里头的火就冒了上来,瞥了眼眼中闪过羡慕的宁玉,眉头微皱, 在安排其他人的时候她们两个也被带去了另外一个住处,都是独居的,而且屋子不小,东西齐全,还有丫头伺候,如果忽略那带有这诱惑力的焚香,怕是以为这是哪个千金的闺阁了。 佑沛儿淡定得打量着,她的反应傲世让伺候和带她来的人都懵了。 “姑娘可是要先沐浴?” “不急,反正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慢慢来就行了。” 她的话让那些人更加惊讶了,但流露出的却不是鄙视,反而是更加的怜悯。 人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不反抗,反而越是觉得你是被逼无奈,你越是反抗,反而就就得你是做作。 这都是她在宫里头瞧清楚的方式,安分守己,等待时机才是最重要的。 佑沛儿放低姿态,拿出当年的那种笼络手段,很快就把这小丫头给拿下了,然后也了解了这勾栏院的背景。 原来这地方是乌勒最大的勾栏院,原先也不过是不入流的那种地方,反正也没有这么多规矩。 可自从乌勒新可汗上位之后,一切都开始按照苍瑞的规矩来,就连这勾栏院也分起了三六九等被严格看管。 勾栏院原先都是乌勒女子,后来又苍瑞女子被卖,反而生意好了,因而越来越多的苍瑞女子被带进来。 越是漂亮的就是头牌,虽然不用去接客,那是因为要留给位高权重的! 听到这些,佑沛儿都不直达该怎么说了。 这与苍瑞的勾栏院有什么区别,还是要用身体去交换。 怪不得这些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抓人,原来是利益趋势。 而且瞧着这规模,怕是这勾栏院是有乌勒贵族罩着,不然这些人也不会这么大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丫头:“对了,刚才和我一同来的宁玉姑娘呢,瞧着她好像挺喜欢这里的,估计也是个可怜人。” 听到她这话,小丫头却笑了,那笑容里夹杂了浓浓的不屑。 “姑娘,可不是所有人都与您一样的身世,您啊被人骗了!” 佑沛儿一愣:“什么意思?” “这宁玉可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她原本就是咱们这儿的姑娘,只不过先要做头牌,这才甘愿一同去苍瑞罢了!” “什么?”她是真的懵了,没有想到还真的有托吗?!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她赶忙跑了出去,就见着几个壮硕的男子正扛着宁玉,一个老妈子拿着布要堵住她的嘴。 “放开我,放开我!”宁玉喊着,一偏头就看到了佑沛儿,“妹妹救我,妹妹你不是说要让我帮助你逃跑吗,我要是没命了,你如何离开这里!” 她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见着那几个人停了下来,而那个老妈子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宁玉,你刚才说什么,是这个丫头指使你的?你有那么好心吗,不是想着做头牌赚银子吗?” 宁玉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我没有说谎,这位妹妹是裴家的姑娘,说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若是我帮助她便会奉上银子千两!” “不仅如此,在来的路上,这女子还用了一些小计谋让其他漂亮的姑娘脸上长了疹子,让咱们白白浪费了一些资源,我也是逼不得,若是不这样做就被会被发现,不然连这个最好看的也拉不回来了。” “宁玉你胡说八道!”佑沛儿气得不行,她真是眼瞎了。 “妹妹,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想要离开,可谁知你的计谋被人发现了,我对不起你,我不想死啊!”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就在她下意识转身的时候,身子便被人压住了! ------题外话------ 应该是85章,章节数写错了 第86章 识时务为俊杰 佑沛儿没有想到这辈子会这么倒霉,而且还那么瞎,算对了开头,没有算到结果,也活该自己被抓! 看着周围周围那脏乱的一切,她只能暗叹自己的蠢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半天了,她没吃没喝,也没有人来,当真是要饿死她吗? 好得她佑沛儿也算是个大美人,就算那些事儿都是她做的,面对一个能赚银子的绝色美人不要,去捧宁玉那种满口谎言,姿色中等的女子,的确是不划算。 可是她都等了这么久都没有见着人来,这心里头也有些担心。 瞅了眼周围,瞧瞧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可以解绑,就在她找的时候,门突然来开,进来一个妇人,正是之前引她们来的女人云妈妈。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云妈妈长得十分和蔼可亲,一点都没有老鸨该有的不满和不屑。 她走到佑沛儿面前,仔细的打量着,越看,越是满意。 “你知道为什么把你抓来这儿吗?” “我是被冤枉,云妈妈可知道?” 云妈妈笑了,看着她越发的喜欢。 “不管是真的是假的,就冲着你这番淡定,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妈妈我保证把你捧成最红的头牌。” “别说什么接客,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拿你怎么办,而且等着你年纪大了,妈妈我还可以让你继承衣钵,如何?” 芸妈妈的这番话的确是诱人,如果她真的是无处可去,成为一个不接客的歌姬那也是顶号的,而且也不怕年纪大了没钱,还能成为这个地方的妈妈。 只可惜她没有这兴趣,也没有打算留下来。 “妈妈要的不就是钱吗,我有的是银子,只要妈妈让我走,这里的一切我就当做没有发生一样。” “这么好的条件,你居然不要?”芸妈妈也懵了,她已经开除了最好的,毕竟没有哪个人是愿意接客的。 佑沛儿淡淡一笑:“瞧着云妈妈也是个好说话的,来此地并非是我愿,而是被拐卖来的,您也知道如若我去报官,就现在两国得到情况,不可能不管?” 云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拭去眼角的泪水。 “小丫头,你这话当真是可笑,既然有办法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会害怕你们报官吗?” 云妈妈伸出手抓住佑沛儿的下巴,当真是可惜。 “这么多年,漂亮的见过不少,却少见你这等绝色的,你若是愿意,荣华富贵不在话下,若是不愿意,也甭怪我云妈妈不叫人情。” “等等!”佑沛儿赶紧叫住云妈妈,“有什么,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别一下自己就说狠话呀。” 云妈妈有些不屑:“好啊,你不愿留下,还要报官,你说我如何能放你走?不过我也不介意听你说说有什么理由能打动我的?” 她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妈妈这样不怕犯法拐卖人,不就是为了银子么,瞧您是苍瑞人,应该明白一个知州的官是多大吧?” 可云妈妈却只是轻嗤一声,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 瞧着对方的模样,佑沛儿心里也有了数,怕这勾栏院背后的人不是简单人物,起码在乌勒也是高官了,而苍瑞这边怕也是有后台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掳掠。 这一步不行,就只能找另外一个。 “妈妈喜欢钱,那咱们就来说钱,一个知州虽然官位不大,但我那我祖父有个做皇商的侄子,只要你你放了我,别说是银子,就算是黄金也不在话下。” 云妈妈眉头微挑,来了兴趣。 可她刚要开口,却被云妈妈制止了。 “你这条件也不错,毕竟金子这东西的确少见,就算你可以给我几万两甚至是十几万两金子,可比起你这样的绝色几年所赚的,还是差太多。” “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而放弃长远的利益,那我就做不到妈妈这个位置,所以丫头,你还是乖一点。” 还能这样! 佑沛儿无语了,和官职压不住,连银子都不好使了! “我同意你的提议!” 识时务为俊杰这句话她还是懂的,先稳定这些人,然后在找机会,一定能有法子的。 “丫头,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了。” “等等云妈妈,咱们好商量啊!” 云妈妈摇了摇头,只是暗叹着可惜。 “真是浪费了你这张脸,不过就算是接客也能赚到很多钱的。” 说着,云妈妈扬了扬手,要招呼着人进来。 佑沛儿是真的怕了,她不想三年前的一幕再现! “妈妈可知道辛家!” 云妈妈一顿,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探究。 “妈妈别误会,我不是辛家的人,但是却和辛家的人有关系。” “你最好不要骗我!”云妈妈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让佑沛儿后背发凉。 “我知道云妈妈是不相信,但我这里有个信物,妈妈帮我松绑我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云妈妈没有动,反而更加不屑了。 她也不着急,笑道:“我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又能跑到哪儿去?” 云妈妈思考着,但辛家这两个字显然比金子更加重要,便主动给她松了绑,朝着她伸出手讨要信物。 佑沛儿也不着急,慢悠悠地从里衣的内衬里头拿出了那块牌子递了过去。 当牌子到了云妈妈的手里的时候,她脸色豁然骤变,连一丝疑惑都没了。 “这是真的,我不骗你,是他们少东家亲手给我的。” “你真的是……”云妈妈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被惊地说不出话了。 “妈妈我知道你也是听命于人,我若是出去你也得受罚。”她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把金瓜子,“妈妈是个好人,不如就帮帮我,也看在辛家的份上给我一个活路,哪怕是做牛做马也是可以。” “妈妈既然能认出牌子是真的,必然知道要是我死了,辛家那边怕是不好处理。若是我回去了,辛家怕是更是要让妈妈你们活不下。毕竟乌勒如今与苍瑞是亲家关系,想要让乌勒繁荣,必然是要拉拢辛家这个商户的。” 云妈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思虑片刻之后也做出了决定…… 第87章 冤家路窄 不得不说辛家的影响力的确是大,加上那牌子的重量,云妈妈终究是妥协,没有让她成为妓子,而是变成了一个端茶倒水的丫头。 当然是不能顶着这张脸,而是给抹了一种药粉,让人的皮肤变得黄色,瞧着没起色,又换上一套粗布,瞧着的确是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云妈妈把她带去丫头住的地方之后就仿佛消失了,反正是让另外一个管事带着她。 对佑沛儿来说,不见云妈妈倒是好事儿。 再说云妈妈手里又辛肃的牌子,这随便去辛家的哪一家都会被认出来,只要辛肃知道,她离开这里就不是难事儿。 因而,她也就安心地呆了下来。 这勾栏院在乌勒是最大的,名为灯楼,意识就是灯火阑珊的那种,其实还挺有已经,而且也不差钱,就算是丫头待遇也不错。 就这样,以丫头的身份,她在灯楼呆了几天。 这里打杂的不少,所以要做的事儿也不多,加上云妈妈的关照,她就更加省心。 只要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内给几位头牌送水就行,其余的便有其他的丫头去做。 这日,佑沛儿如往常一样端着水去三楼头牌姑娘的,可回来的中途,一个丫头三急,让她搭把手。 她想着既然没事儿干也就,接了,可等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是个熟人。 没错,这没个门口都写着姑娘的名字,而面前的这个牌子写的正是宁玉! 宁玉不是头牌,但以宁玉的姿色也是屈尊与头牌之下,又因着头牌是卖艺不卖身,所以相比于能看不能摸的头牌,乌勒的男人更喜欢这种能看又能吃的。 她敲了敲门,又捋了捋头发,把自己的脸稍微遮住了一下,这才进去。 快速的扫了一眼,貌似是三四个乌勒男人,却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往常见到的那等迷乱模样。 佑沛儿放下茶水,转身就走,反正是眼不见为净。 可刚到门口就被人喊住了,她愣了一下,但还是恭敬的回答。 “这位爷,奴婢只是个端茶倒水的,有什么事儿让奴婢去请姑娘房里的人来。”她故意掐着嗓子说话,就怕认出来。 面前的人很高大,盖住了她的影子,那股子压倒人的气势有那么丁点熟悉,若不是这气势太过霸道,她真的会以为是冷子濯本人。 她大气不敢喘,料定此人不是什么好人,就只能忍住。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声音浑厚低沉,很是熟悉。 “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见过爷。” 下巴突然被抬了起来,赫然对上一双鹰凖般的眸子,竟然是乌勒的大汗! “果然是你,怪不得这般熟悉。”乌巴尔思摩挲着面前女子的下巴,娇嫩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一下子就想到那日惊鸿一瞥,便记在心里,感叹只是男子,却没有想到会是俏佳人。 乌尔巴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捏着她的下巴也用了力。 佑沛儿吃痛挥开蛮人的手,微怒:“奴婢只是个下人,真的没有见过爷,爷怕是认错人了!” “是你!”宁玉听见这声音熟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当真是厉害!” 佑沛儿皱了皱眉暗道自己刚才竟然忘了伪装。 “你们认识?”乌尔巴斯挑了挑眉,更是来了兴趣。 “爷,这位也是灯楼的姑娘,本来是要做头牌的,可惜是个坏心肠,害了许多姐妹,要发落去当最低等的妓子,谁知道却做了端茶倒水的丫头,当真是轻松的活儿!” 宁玉满嘴的酸,不屑却又带着丝丝羡慕。 “姑娘?”乌尔巴斯微微蹙眉,忽然大笑起来,“你可知这女子是什么出身,怎么会是这里的姑娘?” 宁玉愣了一下,扫了她一眼:“爷难道认识她?” “自然是认得,而且还不算陌生,对吧?” 乌尔巴斯的话让她变了脸色,自然也让宁玉变了神色。 “爷,说实话,这位妹妹与我都是被灯楼拐卖来的,我比不得妹妹长得好被妈妈放在心里,又没有什么才艺,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幅皮囊。” 宁玉说着便挂了泪珠子。 “妹妹现在身子干净,还希望爷能把她带出去,省的在这里污了名声和身子。”宁玉说着,便来拉她。 “妹妹,既然是相熟之人,你就离开这里,也免得以后嫁不了人,至于姐姐我,反正都已经脏了,走不走的也是无所谓,只希望以后你还能记得曾经帮过你的姐姐。” 宁玉一副好姐姐的模样,说着不需要她担心,实际上不就是暗示乌巴尔思她们两人是好姐们,更是有恩与她。 如若她佑沛儿走了,作为好姐姐的宁玉自然也要一同走。 果然是一朵绝世白莲花啊,这演起戏都是这般的自然。 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被乌尔巴斯带走,毕竟乌尔巴斯身边还有个六公主,她可不认为六公主会不认识她! 若是被发现了,想想堂堂苍瑞国皇帝不仅是个女子,竟然还抛弃国家来敌国,甚至还没自己的姐夫看上了。 这要是说出去丢人不要紧,让苍瑞蒙羞,让亲人生命威胁才是最要紧的! “这位爷真的是认错了,奴婢身份低微,怎么能认得爷这样的贵人,若是没有什么事儿,奴婢先离开了。” 佑沛儿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直接跑了。 她也没有停留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小屋子,顺带还锁了门。 她和乌尔巴斯不过是一面之缘,自己都打扮成这样了,还能被认出来,也是见了鬼! 佑沛儿虽然是抹了粉,可对乌尔巴斯来说,就算是她装扮地再丑,那双灵动的眼睛都遮盖不住。 在她跑了之后,乌尔巴斯第一时间便叫了云妈妈,要给佑沛儿赎身。 云妈妈也是惊讶无比,但知道乌巴尔思是贵人,也不敢得罪,就同意了。 而宁玉见着乌尔巴斯没有要她的意思,便有开始掉泪珠子。 “妹妹真是好福气,这刚来了灯楼便能被赎出去,我这锅做姐姐的当真是替她开心。这位爷,妹妹从小过的好,千万可要好好待她,妾身知道自己没什么身份,可也就这一个妹妹,她若是好了,我也会开心。” 宁玉这一套套的,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乌尔巴斯是个粗人,不明白女人的做派,而其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佑沛儿,想着佑沛儿没来过乌勒,身边的确有个熟人好。 而且宁玉一口一个妹妹,让他以为真的是熟人,便大手一挥一同给赎身了。 当宁玉拿着自己的卖身契的时候,是真心的哭了,可心里头也更加难受,她竟然是因为佑沛儿才得以离开这里! 越是想着,心中的怨气更加大,看向乌尔巴斯的眼神也越发坚定! 第88章 做人就是要低调 开开心心换了一身衣服,上了马车,看到一身华贵装扮的宁玉,佑沛儿懵了,但随即就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赶忙就要跳下车,却刚好被守在外头的乌尔巴斯逮了个正着! “丫头,你要去哪儿?” “我不会跟你回去!” 乌尔巴斯咧嘴一笑:“为什么不跟我走,如今我们可不是敌人,而且那位也不在,你在这里很危险。”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冷家的人才不会和你这样的人为伍!” “你这丫头!”乌尔巴斯大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有些无奈,“我与冷子濯,在战场上是敌人,可在私下却是朋友,你是她的人,我作为主人自然有义务照顾你。” 说着,乌尔巴斯也有点不怜香惜玉直接把她给丢了进去,随即马车就转动了起来,而且速度还布满,笃定她是不敢跳的。 看着外头那飞速,佑沛儿的确怂了。 “妹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还有这等尊贵的人认识你。” 她瞥了眼宁玉,没有理会,正生着闷气,哪儿时间管这婆娘。 宁玉也看出了佑沛儿的怒气,压住心中的火,柔声:“不管妹妹与这贵人是什么关系,但总归是离开那火坑,若是旁人,别说是离开,这辈子怕是没有做人的机会,如今你能离开也是运气,而我能因你而离开,也是福气。” “因为我?”佑沛儿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 “爷本来只是赎你一人,听了咱们被拐卖的事情可怜我,就连同我一块儿赎身。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愿意花这么多的银子给我赎身,就算是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的恩情,妹妹,姐姐真的太感谢你了!” 她挑了挑眉:“你真的感谢我吗?还是因为那人是个贵人,有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妹妹,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佑沛儿轻嗤:“宁玉,这里没有旁的人,你甭跟我装,要不是我买通了云妈妈早就成了最低等的妓子,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要不是这人要赎我,你何必与我装作姊妹?” “妹妹!”宁玉压低声音,不满地看着她,但眼神中却没了刚才的情义。 “只要你不乱说话,我不介意和你做姐妹,你是富家千金,有的是好日子,可我不一样,所以我不会让你阻碍我的!” 宁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佑沛儿却突然笑了。 “你放心,我不会阻碍你的,不仅不阻碍你,还要帮你!” 宁玉傻了:“你帮我,这么好心?” 她耸了耸肩:“你知道这位贵人是谁吗?” “能来灯楼的,还能出手阔绰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皇亲国戚,不然还能有谁?”宁玉很是不屑。 佑沛儿撇了撇嘴:“你说的也八九不离十了,不过唯有那位认识我的贵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乌勒的大汗,当今皇上的皇姐夫,乌尔巴斯!” “你说他是谁?!” “乌尔巴斯,乌勒的王啊。”她笑着看向傻了眼的宁玉,“怎么了,傻了,没有想到赎你走的人居然是这般厉害的人物吧,你舍得放手吗?” 宁玉是彻底懵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会是帝王,是乌勒的天! “乌尔巴斯登基也不算久,听闻他后宫除了那位六公主意外,还有原配夫人,以及两三个妾侍,你要是被看上了,怕也是个妾侍,到时候也算是娘娘了,不愿意吗?” “我吗?”宁玉眼睛亮了,可随即又暗了,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怎么可能成为娘娘。 佑沛儿叹了口气:“傻姐姐,你忘了咱们这是在乌勒,不是苍瑞。乌勒人可没有那么多礼仪就将,他们讲究的是子承父业,一旦继承王位,连同父亲的妾侍也要继承下来,别说是一个妓子,就算是最低等的奴仆看上了也会要。” “我真的可以?”宁玉很是疑惑,但又有点小兴奋,“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愿意?” “乌尔巴斯认识我,我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会认识外人,自然是她认识我的哥哥,从而认识我,自然是不可能要娶我的。” “那你……” “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有缘,你虽然心肠不算好,但也不算怀,而且也是为了离开那种地方,如今有了人赎身,你要是在乌勒好好活下去,也算是一种好事儿,而我也算是积德了不是?” 宁玉明显是不相信的,但也没有多说。 佑沛儿也知道宁玉心里头的小九九,但是她也清楚宁玉是个什么人,一个有野心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会选择和她握手言和。 所以,这话她也就只能说到这里,等到了乌勒的皇宫,她这位好姐姐就会主动来示好的! 乌勒的主城距离这边关还是有些距离,而乌尔巴斯他们似乎也是过来办事儿,在这边耽搁了两天随后就快马加鞭的离开。 用最快的速度,没几天就回到了主城,而她们两人的身体也实在是吃不消这样的颠簸速度,之久就吐了。 佑沛儿还算好,起码也有点底子,可惜宁玉身子单薄,这上吐下泻,小脸是苍白无比。 无奈之下,乌尔巴斯只能让人把宁玉安排在外头看病。 本来要带她回宫,不过她怎么能舍得宁玉这个同盟的,所以当着宁玉的面真诚的留下来照顾。 乌尔巴斯拧不过她就只能同意,不过倒是派了两个苍瑞女子来照顾。 佑沛儿的真诚也算是把宁玉“感动”了,而宁玉为了那娘娘位置,也算是坚强,不管多难喝的药都是一饮而尽,每天也是听话的养着,没多久就好了。 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乌勒皇宫的马车,这倒是让她急得不行。 “你急什么,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 宁玉看着她,还是很担心:“可是我听说这乌勒皇宫,除了那六公主,从来没有苍瑞的女子为妃,公主那人是因为国家,而我一个妓子如何与公主相提并论,怕是那汗王是瞧不上我,把我忘了吧。” “乌尔巴斯有野心,他希望把乌勒打造成苍瑞一样的强大国家,所以非常喜欢苍瑞的文化,那后宫自然就不能只有乌勒的女子,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了身份比不上哪有如何,做妃子的不就是应该以色侍人吗?” “你……” 就在这个时候,伺候的两个女子突然来报,乌勒皇宫的马车来了。 第89章 无奈之举 乌勒的人野蛮高大,他们的皇宫自然也是比不得苍瑞的精致,但从庄严和肃穆上来说都是一样。 比起苍瑞,乌勒的皇宫更加的高大,但同时也没那么压抑。 两人好奇的观察着这一切,没多久就被带去了一处宫殿,但并没有见到乌尔巴斯,而是由一个中年女子领着。 那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穿得很花哨,表情也十分严肃。 “哪位是沛儿姑娘?” 佑沛儿和宁玉面面相觑,按照之前说的,宁玉向前一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宁玉不卑不亢,该有的规矩都有,而且还是按照乌勒的礼仪。 那嬷嬷样的人倒是很意外宁玉会乌勒的礼仪,有了些改观,但也没有改一开始的严肃,让几个小丫头带着宁玉去换衣服。 至于佑沛儿,自称是宁玉的远方表妹,也是伺候的贴身丫头。 就这一声丫头,那嬷嬷就不把她看在眼里,随意让一个丫头带着她去熟悉规矩去了。 乌勒皇宫的规矩没有苍瑞的多,但乌勒的习惯和礼仪不同,让一个在苍瑞活了十几年的人重新学的确有些困难。 而乌勒的宫人似乎十分排斥苍瑞人,因而教授她的这个宫女也是十分没有耐心,加之苍瑞的话也说的不利索,让佑沛儿一知半解,更加的难了。 不过所幸宁玉那边安排好了就让她过去,那嬷嬷这才让人把她重新带去了宁玉身边。 “妹妹,你刚才去哪儿了?”宁玉冲了过来,一把紧紧地抓着她,那样子十分的紧张和害怕。 佑沛儿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说,朝着那嬷嬷使了个眼色。 宁玉很快就反应过来,挥退了所有人。 “妹妹……” 宁玉还没有说完,佑沛儿就制止,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被带去学习宫女的礼仪,应该是不会离开你的。” “这里好恐怖,她们说的话我都听不大懂。”宁玉那小脸苍白无比,这害怕还真的不是装的。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宁玉的肩,安慰道:“这乌勒的人不喜欢咱们苍瑞的女子,所以自然是不大喜欢说苍瑞话,说不定整个乌勒皇宫能和咱们说上话的也只有六公主和汗王了。” “不会吧!”宁玉有了死心,“那这里还不如那灯楼!” 佑沛儿撇了撇嘴:“都已经来了,又如何走呢,只能安心待着,向来那嬷嬷模样的女人说不定就是汗王安排的,而且这住处瞧着也不差,估计是什么妃子的待遇。” “真的会没事儿吗?” “你怕了?”她不屑道。 许是佑沛儿的讽刺刺激到了宁玉,她故作镇定道:“谁会怕,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有点不适应而已,习惯了总会好的。” “我起码在乌勒待过一段时间,一些乌勒话还是能听懂,倒是妹妹你现在是丫头的身份,又听不懂乌勒话,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对于宁玉的这番“好意”,她还真的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目前除了宁玉,真的没有能个交心的。 她们需要彼此,所以也算是握手言和了,就这样慢慢地相处着。 佑沛儿不知道乌尔巴斯给宁玉准备的这个宫殿是什么等级的,总的来说,待遇不差,但也不至于招来那些后妃的嫉妒。 而且每日的吃食也有人专门送来,都是苍瑞的菜式,就连送菜来的宫人都是能说一口流利的苍瑞话,倒是没了什么尴尬。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天气热了起来,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倒是挺凉快,过的也是十分滋润。 她是没有什么怨言,反正佑沛儿最爱的就是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宁玉不一样。 宁玉的目的可是做汗王的女人,而且还是宠妃,自然是等不下去了,就催促着佑沛儿想法子。 她也是烦了,问道:“你当真觉得我能见到汗王本人?” 宁玉一愣,无理取闹起来:“我不管,你是丫头,就得给我这个主人想法子!” 佑沛儿好奇地打量着宁玉,挑了挑眉:“主人?” 宁玉有些慌地瞥开眼:“你难道真的打算就这样过日子,不想离开吗?不想见到自己的亲人?!” 宁玉见着硬的不行,就开始用软的。 只不过佑沛儿吃软或者是吃硬都是针对人的,如果这个人她看不上,啥都不吃。 当然,她虽然享受这样的日子,但也没有忘记,这里是乌勒的后宫。 在这里多一天,便危险一天。 “行吧,我想个法子,不过只有我一个人是不行的,你也得帮忙。” “只要能帮到我,我自然是肯的。” 佑沛儿摇了摇头,虽然不喜宁玉,但也开始认真的想办法。 其实这法子,她早就有了,只是如果不到时机是不愿意的,因为这后果她是没有办法保证。 后宫除了六公主没有其他苍瑞女子,而且为了两国,乌尔巴斯自然是要尊敬六公主,因而通过六公主必然能见到乌尔巴斯。 还是,六公主是乌勒的可敦,想要见一面也不容易,更别说因为六公主,乌尔巴斯的原配夫人如今也只能趋于夫人的位置,自然是怨恨与六公主。 只要她们有所动作,必然被那位阏氏盯上来威胁。 这样想来,佑沛儿觉得这方法太过危险,但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再三考虑之后,她还是将这个法子告诉了宁玉,而宁玉似乎都没有斟酌就同意,甚至还十分开心。 她懵了,问道:“你不怕吗?” “为什么要怕,那可是可敦,乌勒的皇后,就算阏氏是原配又如何,能与皇后想必,再说为了两国的,公主这皇后之位自然是牢靠的,咱们投靠可敦的确是最明智的做法。” 不等她劝说,宁玉就兴冲冲地给自己打扮了一番,然后就要去见可敦。 这院落里伺候的人都是会说苍瑞话的,宁玉一吩咐,便有想要邀功的主动带路。 佑沛儿打算想要拖延,可熬不住宁玉的兴奋,无奈之下只能就跟着一同去了。 就如她料想的一样,这还没有走出宫殿多久,就被拦住了! 第90章 都是狠角色 拦路的是一位年轻姑娘,那衣服同样是花里胡哨,但是比周围的宫女更加华丽,头上的珠钿都是更为精美,一看就是地位不一样。 “你就是那个苍瑞的女子沛儿?”此人说话十分傲慢,看着她们的眼神十分不屑。 那气势压得宁玉有些喘不过气,低着头回应了。 “呲,我还以为是什么绝色,也不过是软骨头,也不知道汗王是如何看上的,还不如那位六公主呢!” 听着这人的口气,佑沛儿有些疑惑了。 瞧着这装扮不像是个有身份的,竟然这样蔑视自己的可敦,估计是那位身边的人了。 佑沛儿真觉得自己是乌鸦嘴,说什么不好,什么就要来! 宁玉有些害怕,想要向她求助,就见着这女子大手一会儿,几个宫人就冲上来架住她们,像是拖牲口一样拖着!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可这些乌勒女子人高马大的,她又如何打得过,更可况还有个猪队友,更加没有胜算,就只能熬着。 没多久她们就被带到了一处更为高大的宫殿,一群人站在院子里头,似乎在等着什么。 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们就被直接丢在了地上。 宁玉是恼火了,对着这些人破口大骂。 “我是汗王亲自带回来的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别忘了,我是苍瑞人,你们可敦也是苍瑞人,得罪我不要紧,若是得罪了可敦,得罪了苍瑞,有你们好果子吃!” 听着这话,佑沛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见过蠢的,没有见过这么蠢的,在灯楼瞧着聪明,现在怎么还没有明白过来把她们抓来的人是乌尔巴斯的原配,那个阏氏其木格! “呵呵,真是一张巧嘴,一张好脸蛋,怪不得能让大汗都忘了你只是个妓子是什么玩意儿,也敢放进宫里头!” 说话的女子声音豪爽,容貌靓丽,但五官线条硬朗,没有女子特有的柔美,倒像是那种阴柔秀美的男子。 不过这样的女子放在乌勒,的确是很是貌美,而且非常人特别,一眼就能注意到。 只不过此刻这个女子眼里有的只是厌恶和不屑,看着她们就像是看蝼蚁一样。 而宁玉也注意到了其木格,将后面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怎么不说了,怕了?”其木格大笑起来,“果然是出身低贱,还不如那位庶出的六公主,起码那位还有点硬气,不害怕呢。” 此刻,宁玉终于是意识到中间坐着的女人是谁了。 “你是阏氏其木格!” “大胆,敢直呼阏氏的名字!”旁边一个嬷嬷吼着便一巴掌扇在宁玉的脸上。 宁玉那小身板哪里承受地住嬷嬷那一巴掌,身子硬是被打得后退了半米,这脸也是高高红肿了起来。 宁玉连哭都忘了,只是傻傻地望着,然后扭头看向佑沛儿。 佑沛儿早就伏低身子自保,哪有那闲心去管这个蠢女人。 面对后宫的争斗,她早就学会了旁观,只有这样,才能在吃人不眨眼的后宫活下去,而她佑沛儿向来不是仁慈的! “我不是沛儿,她才是!”宁玉吼着识相她,结果又挨了一巴掌。 可宁玉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只是指着她吼着,说自己不是沛儿,是假装的。 还将她们计划的一切都抖落了出来,说的有模有样,但看在这些人的眼中只不过是宁玉为了自保,而牺牲一个小丫头而已。 佑沛儿颤抖着身子,在宁玉说一句,她就伏低一分,把自己的恐惧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看不到宁玉的样子,只有打击的声音在耳边徘徊,直到宁玉没了声响。 “你这个丫头倒是个胆大的,也是没良心的,竟然无视自己的主子被打死。” 佑沛儿瞪大了双眼,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面前一阵阴影,头被强势地抬了起来,她这才看清了其木格的样貌,比远看更加俊美。 不过,她一直随身带着在灯楼用的粉末,因此她那张招摇的脸倒是不会被识破。 果然在其木格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有些嫌弃地甩开了手。 “真是个丑丫头,也难怪这女子把你放在身边当贴身丫头,若是不丑,又如何能凸显出自己的貌美,果然苍瑞的女子都是蛇蝎,就连样貌都要靠着旁人比对!” 其木格再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眼神更是瞪向某个方向。 瞧着那神奇的模样,她估摸着那个方向就是可敦所在的位置。 乌尔巴斯为了让乌勒繁荣,娶了苍瑞的公主为妻,让自己的原配为妾,但又为了弥补自己的妻子,给了阏氏的称呼待遇。 这阏氏其实就是可敦,但在有可敦的基础上还被成为阏氏,表面上看着是光荣,是平妻的待遇。 可细想下来,不就是告诉旁人,其木格一个妻成了一个妾。 说好听是为了国家让步,可这妻和妾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也怪不得其木格那么恨她那六姐姐,连带着苍瑞的女子都厌恶。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宁玉让其木格心情好了些,其木格挥了挥手让人都散了。 至于佑沛儿一个没有主子的苍瑞丫头,自然也就成了女奴,被发配到最低等的地方,也就是给牲口工具清洗的地方。 佑沛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是就在离开的刹那,看到了死样残忍的宁玉,她却没了想法。 比起残忍的死去,做体力活也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她咬了咬牙,跟着几个宫人就离开了这篇繁华的地方,顺着宫道去了最偏僻的角落,也是饲养牲口的地方。 她被带给了另外一个嬷嬷,也不知道这几人叽里呱啦说什么,此地的那个嬷嬷看着她的眼神不怀好意,等着人走了,就直接扔给她一个桶和麻布,指着旁边一堆围着苍蝇的工具,然后扭头就走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佑沛儿以前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洗马桶都洗过,不过是清理牲口用的工具和粪便而已。 这样想着,她又拿出了曾经的气势开始准备洗漱,结果一提桶,就发现这桶十分沉重。 用了吃奶的劲儿这才好不容易托到了小池边,正打算舀水,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力,她冷不丁地直接扑进了水里。 佑沛儿挣扎着要起来,她会泅水,可还没有动,脚脖子被抓住了,摇晃着她的腿就像是玩耍一样! 瞬间,水灌进了鼻子,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第91章 只是女奴 眼睛被水刺得生疼,佑沛儿忘记了呼吸,只是一味地挣扎。 水,灌进了口腔,顺着喉咙进入到肺部,那种疼痛,让她再也没有力气挣扎,逐渐地失去了意识。 就在瞬间,水消失了,丝丝空气挤入嘴中,却让胸口更加疼痛。 “丫头你没事儿吧,醒醒!” 脸上传来刺疼,佑沛儿紧了紧手,逼迫着自己睁开眼睛,见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正担忧地看着她。 “你醒了,没事儿吧,能说话吗?” 佑沛儿眨巴着眼,听着那拗口的苍瑞话,微微点了点头。 那人这才把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 这人好似有魔力一般,让她缓了过来。 “我没事儿了,谢谢你。” 少年咧嘴一笑:“没事儿就好,我是这里的马奴,叫萨仁。” “裴儿。” “听说你是那个苍瑞王妃的丫头,那王妃死了,你就被派到这里来了?” 她无力地点了点头。 萨仁见着她是真的没力气,只好扶着他去了休息的地方,又给了些温水和吃食,这才让佑沛儿有了些力气。 “是你救了我?谢谢。” 少年挠了挠脑袋,笑道:“我也是举手之劳,都是奴隶,又有什么高贵之分呢?那些人就是看不起苍瑞人,可我觉得苍瑞人都挺好的,起码都长得好看。” 看着这少年,佑沛儿有些无奈,但是想着以后要和这样的人相处,也少了一些担忧。 “以后我还要在这里生活,你救了我,不就是得罪那些人,那怎么办?” “他们不会拿我怎样,我可是有靠山的!” 靠山? 她笑了:“你是个管马的奴隶,还有什么靠山,就算是有,怕也不是什么身份高的,又如何与那位阏氏对抗呢?” “阏氏?!”萨仁惊呆了,“你说的是其木格阏氏?” 佑沛儿耸了耸肩:“我想应该就只有这个阏氏。” “如果是她,那的确是对付不了,不过你被打发到这里来,不也是碰不到后宫之人,所以保住你还是可以的。” 她想了想,觉得是有道理。 这养马的地方是最偏的,而且平日里只有奴隶,贵人们根本就不会来。 不过细想,这乌勒人是草原上的人,这马必然比其他牲口更加爱护,所以这里的女奴待遇应该也不会太差。 再看看萨仁一个养马的人的穿着,很显然的不差,那她一个洗漱马具的,也不会差。 可当看到自己住的地方的时候,才明白,养马和洗马具的的确区别不大,但这乌勒人和苍瑞人确实有着巨大的差别! “要不换个地方,我去与公主说说。” “公主?!”佑沛儿吓了一跳,一个奴隶认识公主?这实在是太惊恐了。 萨仁下意识挠脑袋,嘿嘿一笑。 “赛罕公主人很好,而且从来没有瞧低奴隶,我想有她帮忙你一定会没事儿的。” 公主?奴隶? 怎么想,都觉得这两者是不可能放在一起的,就算这公主生母身份地位,再不受宠,也不至于和奴隶亲近。 所以,她也没有当回事儿,便进了屋子,打算自己收拾一下。 屋子虽然破,但比她以前住的要好了一点,起码宽敞。 “我没事儿了,今天谢谢你。” “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啊?”萨仁有些热心肠,看样子对她的冷漠倒是十分不习惯。 “真的不需要,如若你不放心,那下次我有事儿一定找你!” 佑沛儿也瞧出萨仁是真单纯,但这里是乌勒皇宫,是否真心真的很难去察觉。 就这样,她就在这破屋子里住了下来,也幸好不是冬日,这有点凉风,还挺舒服的。 不过这还没有睡多久就被人吵醒了,刚睁开眼睛,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把她拉下了床。 “你干什么?!” 但面前的人确实叽哩哇啦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不过这人她有印象,不就是管理这里的那个嬷嬷么,瞧着那一脸横肉,不就是让她去干活么。 “知道了!”她翻了个白眼,穿戴整齐便出去,果然看见那个死沉的木桶正搁着呢。 而旁边便是昨天还没有洗的马具,已经又多出来的一大堆。 见着她犹豫,那嬷嬷突然一脚叫她提了个趔趄,又是一堆叽里呱啦,让佑沛儿头疼! 她也没有理会,自顾做到一边,拿着那缰绳开始戏。 这些东西有刷子,比起徒手洗衣服可要轻松多了。 许是见佑沛儿听话,那嬷嬷也就停了,又叽里呱啦地说着走了。 看着那嬷嬷走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满了速度。 “你倒是早啊!” 萨仁笑着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递给了她。 “什么东西?” “你打开就知道了!” 她疑惑,不过也猜到是吃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馒头,而且闻着这味道倒是像苍瑞这边的吃食。 “你哪里来的?!”佑沛儿惊讶极了,虽然在乌勒也有苍瑞的吃食,可这里是乌勒皇宫,别说苍瑞食物,苍瑞人都少。 再则,除了可敦能吃得惯这苍瑞食物,一个奴隶怎么拿到的? “是赛罕公主给我的,我就说了,赛罕公主人很好的,而且她很喜欢苍瑞的故事,也很受可敦喜欢的。” 赛罕公主? 她记住了这个名字,一个公主对奴隶好,这本就奇怪,所以她也不深究,就拿了一个馒头,将另外一个缓了回去。 “你不要啊,很好吃的。” 佑沛儿摇了摇头,准备赶紧吃完,可刚吃了半个,肩膀突然一痛,手中的馒头就飞了出去,眼真真地看着馒头掉在了一堆的马粪之中! “谁干的!” 她吼着看向周围,就见着一群三大五粗的女人骂骂咧咧地就过来了。 这些人似乎不会说苍瑞话,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她硬是听不懂。 “你们这是说的什么鸟语,我可听不懂。” 她听不懂,那些人也听不懂她说的,但脸色却是更加难看,笃定她说的是不好的话,撸起袖子就要过来打。 萨仁赶紧拦住,用乌勒话劝着,可萨仁只是一个少年,身份单薄,哪里是这些婆娘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佑沛儿见着唯一的帮手都没了,这下心里头是真的慌了,转身就要走,可还是慢了一步,被死死地压在地上。 拳头一个一个落在身上,她咬着牙绝对不让自己发出声! 她是皇帝,是苍瑞的皇室,怎么能在这些奴隶下面低声下气,绝对不可以! 可不管她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突然一阵呵斥传来,她身上的力道蓦地一下子消失了…… 第92章 同病相怜 “赛罕公主,就是她们一直欺负裴儿!”萨仁带着哭腔指着那些婆娘。 “公主,是这个丫头没有做好事儿,奴婢们也是再调教。” “都是奴隶,你们有什么资格调教她,还不快滚!”女子的声音很柔,那一身娇呵却十分严厉。 那些婆娘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貌似有些看不上这位公主。 “让你们滚听见了吗?难不成还要让可敦来请?”萨仁又吼了一句。 一听是可敦,这些婆娘也不敢造次,直接就溜走了。 “你没事儿吧,真是不好意思,我来迟一步。” 面前的女子不似她所见的乌勒女子那般,反而柔柔弱弱的,样貌虽然不是极好,却有一股子苍瑞女子的味道,让人不禁想要亲近。 “你是赛罕公主?” 赛罕微楞,淡淡一笑:“是,我是赛罕。你的事儿我听萨仁说了,都是你主子的错,与你有什么干系,不过那位阏氏向来不喜苍瑞人,所以让你来这里其实是要让这些婆子弄死你的。” “我知道的。” “你知道?”赛罕很是意外,“那你怎么愿意来呢,还不如当时就求了可敦,说不定还能留下伺候可敦,那可是极大的荣耀。” 佑沛儿看着面前的女人,想要从这柔弱的面容中看出一丝东西。 “公主觉得,奴婢在阏氏的手中还有机会见到可敦吗?” “你又为何确定不能呢?” 赛罕这话让她不解。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了,可汗惩罚了阏氏,就是因为她打死了你的主子,而可汗也派人来找你,不过也不知道阏氏说了什么让可汗十分暴怒,但也放弃了寻找你。” “可汗找我?”佑沛儿挑了挑眉,难道是乌尔巴斯知道了宁玉是假扮的? “我倒是觉得可汗不找你也挺好的,你终究是一个丫头,若是你被带到可敦身边,虽然日子不会差,但两位阏氏对抗起来,你就成了牺牲品,所以,还不日这里逍遥自在的很!” 佑沛儿笑了笑,她现在明白为什么觉得赛罕有莫名的好感,因为在赛罕的身上,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会愿意给被欺负的宫女出主意,但绝对不会掺和其中的自己。 “公主说的事儿,奴婢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一次倒是多谢公主了。” “有什么好谢的,比起那些人,我倒是觉着苍瑞人挺好相处,就好比可敦,人很温和,对谁都一样,从来没有轻看我们这些出身低的。” “公主!”萨仁有些不满了,“再怎么样,你也是公主,他们是奴隶!” 赛罕对着佑沛儿笑了笑:“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其实我这个公主和你们差不多,生母是奴隶出身,因为长得好被父王看上,但怎么说,比起那些出身高贵的,我都是最末等,所以这些年来除了萨仁,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奴隶的女儿…… 佑沛儿有些同情赛罕。 她出身再差,母亲也是五品知州的嫡女,因而在宫里头也不至于被所有宫人欺负。但是她见过那些生母是宫女的皇姐皇妹,的确比她更惨。 瞬间,佑沛儿对赛罕有了心心相惜的感觉。 同样是皇家的女儿,却一直不被人待见,只有和低等的宫人才能交心。 不过萨仁这人一瞧就是没什么脑子,空有养马的技巧,但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是好相处。 “从今以后,公主不是一个人,又多了我一个!” 她笑着伸出手紧紧地握住赛罕的手,笑得很甜。 赛罕愣了一下,眼眶红了。 “你确定吗?你不会觉得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一个公主接近我这个奴隶算什么?如果你说要靠近可敦,可我连可敦的样子都没有见过,反而公主自己见过,因而这个理由就不存在了。” “裴儿……” “哭什么,都是大人了!”她拍了拍公主的肩膀,结果太用力,倒是让这位乌勒女子咳嗽了几次。 “抱歉,没有想到你……” 赛罕摇了摇头:“都是老毛病了。” “不是这样的!”萨仁不满意了,“裴儿你不知道,公主因为出身卑微,一直被其他公主打骂,也是因为有一次公主躲到了马棚,呆了一宿让我发现了,然后是我帮着她蒙混过去,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萨仁很是自豪,又道:“我就说赛罕公主人很好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如果你信了,说不定这次她们就不会打你,你也不会受伤。” 这位少年说话实在是单纯,佑沛儿也只是无奈地扶额,倒是赛罕笑出了声。 赛罕偷偷地凑到佑沛儿耳边,低声道:“萨仁一直都是这样,其实保护萨仁的一直都不是我,是他的养马技术一直让可汗十分喜欢,因而旁人都不敢得罪他,也只有他自己以为都是我的功劳!” 佑沛儿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 “说起来倒是我受了他的庇佑,这才让可敦注意到了我,也让我和母亲日子过了好些,但是我们越是这样,那位阏氏就越发不喜,所以……” “我明白的。” 她感同身受。 阏氏其木格就像是丽太妃,而赛罕就像当初的她和母亲。 她们越是过得好,丽太妃就越觉得不爽,而这不爽完全是没有由来,只是希望有个发泄的。 到了赛罕这边,纯粹是因为阏氏对可敦的怨恨,只要是可敦爱护的,阏氏都要赶尽杀绝。 偏偏乌尔巴斯因为对原配的愧疚又不能对她怎样,也让阏氏更加的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只不过赛罕不是她,没有冷子濯那样的人帮她,让她成为皇帝,而可以有能力对付阏氏。 “赛罕,你恨阏氏吗?” 赛罕摇了摇嘴唇,点了点头。 “如果我能帮你除掉阏氏,你愿意吗?” 赛罕等到了眼睛,感觉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你疯了吧?” “我没有,你只要说愿不愿意。” 赛罕推开她:“我们不可能对付的了她,她是阏氏,是可汗的原配,可敦都不能把她如何,你一个奴隶又有什么能力呢?” “如果,我说有呢?” 第93章 多少仇多少恨 佑沛儿知道要对抗阏氏,唯一的办法就是背靠乌尔巴斯。 恰巧乌尔巴斯对她有那么一丁点不一样,只要她亮明身份,必然能得到一份庇佑,虽然不能彻底拉下阏氏,但也能让阏氏消停。 只不过她这话是不能对赛罕说的,而赛罕显然是不相信。 佑沛儿知道,当一个人被打压惯了,想要相信一个身份比其更低的人却说了搭话,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她叹了口气:“公主殿下,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帮了我,这个恩情我记着,哪一天你需要我帮忙,哪怕是搭上这条命也会还你这个恩情。” 赛罕忙摆手:“你太客气了,我帮你也是希望能有个朋友,而且萨仁从来不多管闲事,既然他管了,那就说明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佑沛儿看着萨仁那对着她傻笑的模样,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张脸才救的? 身上的药粉已经没了,现在她脸上的印记都是随便用泥巴抹的,不然顶着这样一张脸在乌勒皇宫走,就算不找来这些壮硕的婆子,也要被那些来牵马的侍卫盯上。 既然已经没事儿,这手头上的活儿还是要干的。 不过好处就是洗漱池就在马厩旁边,所以她和萨仁干着活,而赛罕在一旁看着,是不是搭话几句,倒也算是乐趣。 这里没有人来送吃的,不过萨仁有自己带的,那量不少,看着赛罕那自然的模样,怕是经常和萨仁一起分享。 不过此事多了她一个人,这么大的量三个人分倒是很足够,不过萨仁还在长身体倒是吃的很多。 对于乌勒的食物,佑沛儿不大喜欢,但不知道是饿得,倒是觉得这饼特别好吃。 “萨仁的母亲,是一个厨娘,手艺非常好,我也是托了萨仁的福,才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 看着赛罕一个公主,沦落到和奴隶分享食物,让佑沛儿心里更加难受了。 想当年她也落魄的时候,起码还能吃到御膳房的渣渣,结果这位比她还要惨,让她那一点怜悯之心都激发起来了。 她更加坚定要做这件事情,既然宁玉已经死了,投靠乌尔巴斯也不是没有办法,至于可敦那边……到时候在想办法也是来得及。 这样想着,佑沛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想着从赛罕嘴里知道些乌尔巴斯的事情。 等着吃饱喝足,还没有开口,就见着远处过来一群人。 领头的那人有些熟悉,不就是刚才欺负她被赛罕赶走的那个婆子么? 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劲装的女子,手里拿着马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会是她?!” “谁?” 她不解地问道,可赛罕却害怕地颤抖,扭头就要跑,却不小心踩了马粪直接甩了,再等着起来的时候就见着一鞭子甩过,恰巧甩在了赛罕的背上! “啊!”赛罕尖叫一声,明明疼得站不起来,可求生意识让她爬起来,但那马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又一下地甩在她的身上。 佑沛儿红了眼想要过去,却被萨仁死死地按着。 她不解的看向萨仁,而此刻的少年却没了之前的憨傻,反而是一脸的严肃。 “萨仁?”她轻声地喊了一声。 萨仁看着她,那双乌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对着佑沛儿摇了摇头,显然是让她不要管。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双眼睛,她竟然冷静了下来。 看这黑衣女子的架势和赛罕的反应,显然不是一次两次。 她不是乌勒的人,本来就因为身份被乌勒人欺负,如果她现在出手,说不定赛罕更加危险。 这样想来,佑沛儿也冷静了下来。 只是耳边传来的喊叫声,让她于心不忍。 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了萨仁的怀里,而萨仁捂着她的耳朵,让她隔绝了这一幕残忍。 “你就是那个苍瑞丫头?” 一声娇呵传来,她扭头望去,看清楚了黑衣女子的样貌。 窈窕,娇美。 即便是在苍瑞也算是一个美人,而在乌勒这些壮硕女子的对比下,更显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了。 “回禀公主,她就是那个被阏氏发配到这里的丫头。” 萨仁恭恭敬敬地磕头回答,显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高贵。 佑沛儿也跟着磕头,但没有说话。 “哑巴?”女子挑了挑眉,用马鞭抬起了她的下巴,像用看货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真丑,怪不得阏氏会放过你,你这样的就算是脱光了放在三哥面前,他都不会瞧上一眼。” 三哥?乌尔巴斯? 瞧着女子这样亲昵的称呼,看来这女子不是嫡出,就是出身高贵。 佑沛儿更加恭敬了,一点都不敢反抗。 女子觉着无趣,便松了手,可旁边的婆子却不肯放过,不断地说着她的坏话,但显然女子有些不耐烦了。 “一个臭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那个贱货仗着一个空有的名头指手画脚,与其针对这个丑不拉几的货色,不如去对付那个,真是一点颜色都没有!” “公主殿下,这可是阏氏……”那婆子还是不死心。 结果女子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 “本公主的话你当耳边风吗?也难关那阏氏明明是原配如今也不过是妾了,就是没有颜色,让人白白抢了位置,也是活该!” “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扔到水塘里去,我倒是要瞧瞧,今天还有谁能救她!” “不……”佑沛儿还没有喊出来又被萨仁给捂住了。 她不满地瞪着,可萨仁只是摇着头。 然后就听见赛罕哭喊着被那些婆子扛着直接扔到了水里! 赛罕很显然是不会泅水,虽然那水不深,天气也不怎么冷,可站起来那水也到了脖子口,赛罕已经吓得没了主意。 那黑衣女子瞧着赛罕的样子,笑得合不融嘴,还拍手称赞,抄起边上的石子朝着水中扔去。 对女子而言,赛罕就像是一个玩具,只要能让她开心,别说是扔水里,就是死活也是轻而易举的。 可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人敢出手帮助,就是因为这女子身份高贵,而同为公主的赛罕却是一个女奴生的。 天差地别,这就是待遇! 一瞬间,佑沛儿仿佛想到了自己的曾经,也是这样差一点就被人弄死。 她再也忍不住,挣脱开萨仁冲了过去! 第94章 打击报复 这还没有走出一步,脖子一痛,倒是没有晕过去。 佑沛儿瞪向萨仁,而萨仁也是一脸懵逼,似乎很疑惑为什么没有打晕她。 而那边的黑衣女子似乎玩够了,直接就走了,而那些婆子也散了。 等着人走,萨仁率先冲了出去,跳进池子里把赛罕给捞了上来。 因为被吓到,赛罕灌了好些谁,萨仁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一样给她端来了热水,让她缓了好一会儿。 “赛罕,你没谁让吧?” 看着赛罕这张煞白的笑脸,佑沛儿实在是担心得不行。 “放心,公主不会有事儿的,起码比你之前要好一点。” 她翻了个白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怎么一样呢?”她可没有被那个变态的女人扔石子! 赛罕摇了摇头,虚弱的笑道:“我真的没事儿,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你……”佑沛儿无语了,“既然不是第一次,为什么不学会泅水,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会被……” 最后的的两个字,她是不敢说出来,她怕自己的乌鸦嘴太过灵验了。 “我真的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再说我也没有说自己不会水啊。” 佑沛儿愣了,不解道:“什么意思?” 萨仁笑了:“公主的意思你不明白吧,她不是不会,而是装作不会!” “那刚才是……” “阿日善公主如果不尽心了,就不会甘心,所以不妨让她开心,等着腻了就会走。与其不断反抗激发她的兴趣,还不如顺其自然,让事情早点结束。” 萨仁说的十分轻松,看来那个阿日善公主真的不是善茬。 “阿日善公主是嫡出公主吗?” 她小心的试探问道,赛罕微楞,悲伤地点了点头。 “阿日善是可汗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父汗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便十分宠爱,所有就养成了这般骄纵的性格,而且可汗也十分宠溺,别说是阏氏,就算是可敦被她打了,可汗也不过就说上一两句重话,根本就不会责罚。” 佑沛儿张了张嘴:“那这样说来,这乌勒皇宫,没有人能治得了这疯女人了?” “这倒不是,阿日善很害怕老可敦,但对老可敦而言,只要阿日善不弄出人命就不会管,这态度和可汗是一样的。” “这真是无法无天了!”她真的是太无语了,这和当日的凤家有什么区别! “你生气又有什么用,老可敦出身高贵,哪里会把我们这些低贱的人放在眼里,虽然老可敦对人友善,但也不至于对奴隶也好的。” 听着赛罕的话,想到乌尔巴斯的霸道,还有今日这一幕,这一家子当真都不是什么善茬。 本想着去投靠乌尔巴斯,能替赛罕出气。 会知道真正给赛罕威胁的并不是阏氏,而是这位阿日善公主! “唉……”她叹了口气,“你难道就这样认命吗?” “不然呢?”赛罕苦笑着,“可汗是乌勒的天,可他却是阿日善的亲大哥,有谁能比自己的亲妹子还要重要?” “如若说是妻子,可敦身份够高贵了吧,那可是苍瑞的公主,依旧没有办法。而那位阏氏,虽然说是可汗的原配,但自从让位之后,一直被阿日善嘲笑,她又能如何呢?” “等等,你是说阿日善和阏氏不和?” 赛罕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什么,也有其他的侍妾用过这种方法去对付阏氏或者是报复阿日善公主,可最后却只有一个下场。” 啧啧……难道这条路也不行?! 赛罕叹息着握住佑沛儿的手。 “你的好意我懂,这些危险的事儿就不用想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也许咱们都是身份卑微,都有一样的经历,既然都有个共同点,那就应该明白,咱们最想要的是好好活着,哪怕是卑微到尘埃里,也要活着才有机会不是吗?” “你母亲……”佑沛儿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问。 “母亲是父汗的侍妾不假,但她能做的只是让我好好活着,却是不能觊觎阿日善公主一样的待遇。” “也不是一定要和嫡公主一样,那其他的庶出公主呢,总能和她们一样吧?” “可其他庶公主的生母也不是女奴啊。” 这一句话,把她所有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也对啊,想要好的待遇,除了宠爱就是出身。 “也难为你了,老可汗在世的时候你也许还能好好的,现在他不在了,必然是阿日善的天下,她这样看不起你,也只能委屈你了。” 赛罕愣了,大惊:“你乱说什么,父汗可没有死!” 这下轮到佑沛儿惊了,老可汗没有死?那乌尔巴斯又是怎么继位的? 她记得当初得到的情报是乌勒内部大乱,然后是乌尔巴斯强硬手段继位啊,难道还能在自己父亲或者的时候继位? “父汗不顾是让位了而已,但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母亲倒是在一旁,但她也不会告诉我。” “等一下,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听着赛罕的意思,她母亲还是很受宠的,可为什么身为宠妃的女儿竟然还是这样的待遇。 “你母妃能知道政事,那说明受宠,那为何你……” “看来裴儿还不大懂乌勒的规矩,在乌勒女奴一辈子都是女奴,就算是生出的孩子也是一样,就算是有皇家的血统,也改变不了出身,但也是因为母亲受宠,我才能保住一命,能有个地方住,有几口饭吃而已。” …… 好吧,佑沛儿对这规矩服了。 如若苍瑞也按照乌勒这规矩,那她还真的当不了这皇上,看来她还是相当幸运的。 只是这样下去,赛罕终究不过是阿日善的玩具,苦苦挣扎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真的妥协,那她当初也不必和冷子濯对着干从宫里头偷跑出来了。 佑沛儿看着这些个养得精锐的马匹,问道:“乌勒人是不是十分喜欢马,那阿日善公主的马也在这里吗?” “你想干嘛,可不能拿马开玩笑!” 她没有理会赛罕,而是看向萨仁,她觉得萨仁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傻,反而因为单纯,看东西都非常直观。 “阏氏应该也会马术吧,那她的马是不是也在这里?” ------题外话------ 等了这么久,下章男主终于出场了,来抓女主了 第95章 总是有事儿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个人的伙伴。 阏氏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人,但能大庭广众之下打死宁玉,就见的是个没什么大脑的人。 而根据赛罕的意思,这阏氏顶着阏氏的荣誉,却还是过着和妾侍差不多的日子。 一面抵不过可敦的身份,一面又抵不过阿日善在可汗面前的宠爱,这样的人是最好利用的。 但佑沛儿也不会傻到去找阏氏商量,毕竟对于这种没有大脑的人,必须让她意识到敌人的威胁程度已经严重到她的生命,否者是永远都说不动的。 当然,弄死人这种事儿她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在知道阏氏的马是哪一匹之后,也只是让萨仁多喂养一些好料,越精致越好。 萨仁有些不了解:“这些马不能养太精致的草料,如若经常吃好的,是会出问题的!” “让你喂就喂,那么多话干什么?!” 萨仁不干了,而且非常生气:“不行,马儿都是无辜的,不能成为报复的牺牲品!” “我又没说要让马死,只是让你好生养着,这有什么错?” “不行就是不行,这马不能精养着,不然会拉肚子,若是厉害了,可是会死的,我不会让你这么干的!” 说着,萨仁看向佑沛儿的眼神十分不善,就好像佑沛儿会立马冲上来把马给弄死的样子。 “你这孩子……” “好了!”赛罕拉着佑沛儿离开,“你不知道萨仁最喜欢的就是马,也是最懂马的,不管如何都不能把这个当玩笑。” “我又不是坏心眼!” 赛罕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为我好,只要是关于马的,萨仁就这样轴,你也是没法子的。不过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这马突然换精细的口粮,的确是容易出事儿。” 见赛罕也这样说,她也放弃了。 “其实我是真的没有坏心眼,那马既然是阏氏的,后宫之刃并不常常使用,那把马养肥一点,等着她要用的时候自然就驼不动,就会出事儿,到时候问起来归到阿日善身上不就好了,毕竟这位嫡公主可是常常来这马厩。” “再加上萨仁生性单纯,可汗又不会怀疑她什么。至于怀疑你,如若是你所谓,那阿日善虐待你的事情也就扯出来,你母亲是宠妃,就算不能为你谋好的生活,但起码你被虐待这件事情还是能出口气的。” “你……”赛罕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不过倒是明白最后阿日善会被责罚。 “可就算按照你说的,那阿日善又能罚多少,毕竟是嫡公主,父汗和老可敦都是十分喜爱的。” “那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阏氏?” 赛罕更加懵了。 “阏氏整个人是睚眦必报的,本来因为被抢了可敦的位置有怨言,那阿日善的性子又不是个好相处的,所以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必然会让两人更加结仇,就算老可敦和老可汗想要维护,但阏氏若是纠缠起来,两位老人看在亲家份上必然也要严格惩罚,到时候结仇的是他们,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的行吗?” 佑沛儿叹了口气:“你可是听明白了?” 赛罕摇了摇头:“有些糊涂,不过我知道你对我好就行了!” 她有些无语,自己个儿都说了那么清楚竟然还听不明白,可怜的丫头连个傍身技巧都没有。 “那我说这么多你可愿意帮忙,起码萨仁那边你得劝说啊。” 赛罕有些犹豫,但也没有拒绝,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答应了下来。 不过因为萨仁的性格,她们也没有劝说,因为再劝也是无用的。 还要在晚上休息的时候,佑沛儿偷偷跑过来给马加餐。 就这样习惯了几天,那马的胃口也大了,但萨仁还是会控制摄入,但晚上佑沛儿却是会加倍的喂养。 这不出半个月,这马就比旁的胖了一圈,再加上不运动,看着是更加高大了,其实都是肥肉。 萨仁是看出了问题,但每次都被赛罕支开,就这样这马是越来越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太幸运,过了几天之后,阏氏竟然想要骑马陪着乌尔巴斯出去。 打听一下才知道是乌勒特有的活动,类似苍瑞的围场,所有后宫妃子都要前往。 乌勒的女子都善于骑射,因而这马匹都被牵了出去。 持着看戏的心态,佑沛儿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混入围观的宫女中,看到阏氏骑着肥马比旁的妃子高了一截,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当真是可笑。 今日是马球赛,参赛的都是后宫妃子,只能说阏氏带队的是后宫妃子,而对手便是阿日善。 看着两人那烟火味,这场戏太好看了。 只听见一阵鸣声,两队都出发了,而那肥马似乎也是许久没有动,一下子就跑的飞快倒是让阏氏很占了先机。 那阏氏也是个有本事的,很快就从阿日善手中抢到了球,一下子就进了球洞。 被抢了强,阿日善的脸色十分难看,这还没有缓过神就直接冲了过来,不过这一次那肥马显然已经用尽了力气,速度上就已经落了下风。 眼看着阿日善就要进球,阏氏疯狂的甩动手中的皮鞭,那肥马这段日子好吃好喝,又没有运动,突然一下子让它十分暴躁,直接反抗了起来。 原本周围一阵的叫喊声此刻却全部变成了惊呼。 周围的人也发现了问题忙赶过来帮忙,可那马太过壮硕,一瞬间倒是无法控制住,而阏氏手上也没了力,一下子就被摔了出去! 佑沛儿紧盯着阏氏,嘴角弧度也越来越大。 可就在这瞬间,突然飞出一个人,一下子就接住了阏氏,缓缓地落到了地面。 佑沛儿惊得站了起来,怎么会有碍眼的人出来。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怨恨,那个救人的人猛地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佑沛儿自信自己的伪装,便主动对了上去,可在看到对方那双眼睛的时候却懵了。 “怎么会是他!” 那男子勾了勾嘴,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终于抓到你了!” 第96章 躲不掉的麻烦 佑沛儿是真的要疯了,为什么她这辈子就躲不开冷子濯! 看着对面那个络腮胡子的男子,就算模样变了,可那双眼睛…… 她捂着头想要走,刚缓过神来的阏氏就开始喊叫,逼着她不得不留下来。 这马是阏氏从娘家带过来的,可以说是从小养着,所以对自己的马是十分了解,既然出了问题,自然是要找萨仁。 而萨仁虽然是奴隶,但他的那一手技能大家有目共睹。 所以对于萨仁的话,众人也是相信,而且萨仁甚至还能惊喜地说每日的草料是什么,什么时辰喂养,更杜绝了是马厩这边的问题。 侍卫们也查看了马具,这马具也是新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既然没有问题,怎么会出事儿,这马向来温顺,怎么可能会闹我!” 萨仁作为养马的,自然是十分关心,便主动过去查看,却紧皱了眉头,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佑沛儿。 “怎么了?”乌尔巴斯走了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也查看了一下马。 “这马怎么这么肥,平日里都没有运动吗?” 说这话的时候,乌尔巴斯看向的是阏氏,似乎在责怪自己的女人。 阏氏也恼了:“运不运动,看臣妾做什么,这不应该是马厩的责任吗?!” “其木格!”乌尔巴斯皱眉,“这马平日里的确是马厩的责任,但这次活动早就开始准备,你作为马的主人难道不应该关心,开始训练马匹,而不是临时抱佛脚,当年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可可汗当年也不是现在这样对臣妾的!” 说着,阏氏委屈地哭了,然后恶狠狠的看向高位上的女人。 “哈哈哈……自己骑术不精,先是怪吗,然后又怪萨仁,现在倒是怪起了三哥了!” 阿日善讽刺的说道,看向阏氏的眼神只有嫌弃和不屑。 “阿日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骑术不精,刚才又是如何赢了你的!”阏氏不是个好脾气的,对上阿日善自然是要怼回去。 阿日善最要面子,如今其木格这般,她也是火了,直接扬起鞭子甩了过去。 不过还没有落下就被乌尔巴斯给拔了过去。 “阿日善,她是你的嫂嫂!”乌尔巴斯在警告阿日善今天的特殊,让她不要闹。 可阿日善不闹,就不是阿日善了! “嫂嫂?”阿日善大笑,“在这之前她是三哥的原配,的确能得到我的一声嫂嫂,可如今我的三嫂是苍瑞的公主,这位算得了什么,一个得了阏氏称呼的妾也终究是妾,不是吗?” “阿日善!”乌尔巴斯怒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难道不是吗?”阿日善看着乌尔巴斯的眼神也十分不屑,“三哥,别忘了,让她成为妾的人是你,如若让我称呼她为嫂嫂也可以,让其木格重新成为可敦,那我自然听从!” 乌尔巴斯怒了,反手就是一巴掌! 阿日善也没有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三哥会打自己,整个人都懵了,但反应过来之后,也是反手一巴掌。 不过她打得确实阏氏,那力道可是不轻,直接把阏氏打出了血。 阏氏气急败坏,冲上去就和阿日善打了起来。 两人年岁差不多,不过比起阿日善,阏氏可是养尊处优多年,自然就处于下风,没多久就被阿日善压在了下头。 这下子所有人都冲了上去,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 不过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尤其是阏氏,更加残忍。 “可汗,你可不能姑息养奸啊,阿日善的暴虐可不是一日两日,臣妾以为今日的事情一定是她所谓!” “你胡说八道,看你的骨头还痒着!” “够了!”乌尔巴斯吼了一身,让阏氏继续说下去。 阏氏说的和佑沛儿猜测的一样,不过唯一意外的便是阏氏把阿日善在马厩如何虐待赛罕的事情全部说了。 说的时候,还时不时瞥向高位,哪里坐着地正是老可汗和老可敦,当然还有赛罕的母亲。 不论是哪个母亲,在听到自己的孩子被虐待的时候都是会有很大的反应,可这位的反应却十分平淡。 那反应就好像是赛罕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一样。 就在佑沛儿觉得这件事不会进行下去的时候,阿日善竟然承认自己殴打赛罕的事情。 这下子,上面坐着的老可汗忍不住了,直接把人都叫了过去。 老可汗瞧着年纪也有六十来岁了,可身子骨貌似不错,那气势一点都不必乌尔巴斯差。 他眼睛一瞪,阿日善就没了话,直接就全盘而出,甚至对赛罕母亲的不屑都表现出来。 自己爱妃被自己的爱女这样贬低,也就是间接骂了自己,老可汗这脾气就上来了,直接将手里的杯子砸了过去。 老可汗说话,其他人都不敢动,乌尔巴斯更是袖手旁观,那样子就是希望自己的妹子能好好思过。 阿日善见着没有人帮自己,终于是委屈的哭了,而这个时候老可敦和可敦都出面求饶而老可汗也发话让赛罕母亲脱离了奴籍,也就是说赛罕不再是奴隶。 就这样这事儿就此揭过,活动自然也就早早结束。 旁观的人看了一出好戏,而戏中的人都有了好结局,偏偏阏氏受了伤,丢了脸,还被乌尔巴斯骂了。 她心里那个怨恨不断的滋长,在离去前,佑沛儿看到了阏氏眼中浓重的杀机。 戏散场了,佑沛儿也整了整衣服准备离开,可刚一转身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抬头望去,望进了一双冰冷的眸子当中,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借过一下!” 她一走,对方伸出手臂将她直接拉了出去。 这段日子,她也长了不少个子,可即便这样在男人的面前还是犹如小鸡儿一样,任凭被拎去了没人的角落。 “你放开我!” “我若是放开你是不是又要逃了!” 佑沛儿委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哼。 冷子濯叹了一口气,把人放了下来,但没有松手,而是抱着她的腰肢,紧紧地望着。 “你看着我做什么?”被那双眼睛盯着,佑沛儿有些害怕。 冷子濯勾了勾嘴,猛地抱紧面前的女人,狠狠地吻了下去! 第97章 狗皮膏药 男人的热情让佑沛儿实在是受不了,涨红着脸用尽力气把人给推开了。 冷子濯倒是没有强求,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似乎品尝到了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你!”佑沛儿羞得不行,指着冷子濯却说不出话。 “这是惩罚。” “什么惩罚,分明就是你……你趁人之危!” 佑沛儿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快熟了,整个人都烫的不行,幸好周围没有什么人瞧见,否则真的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必勒格,这就是你来的原因?” 一阵温润的声音突然传来,见着一男子走到冷子濯身边,佑沛儿差点晕过去,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当真是乌鸦嘴本嘴了! 来的男人长得很清秀,身材并不在壮硕,但却比冷子濯瞧着更高更壮,也表明此人应该是乌勒人。 男人打量着佑沛儿,越看越是不大满意。 “必勒格,你这眼光不太行。”男人摇了摇头,“就这小胳膊小腿,还有这蜡黄的小脸,还不如赛罕公主。” 被称之为必勒格的冷子濯勾了勾嘴,笑道:“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小丫头。” “你……”男人很是意外,“这丫头原先一个苍瑞妃子的丫头,那妃子被阏氏弄死了,所以你若是喜欢最好向可汗讨要,不然阏氏这女人不好对付。” “这无需担心,只要这丫头愿意,我们离开乌勒,也不怕被人报复。”说着,冷子濯伸手过来拉佑沛儿,被她给躲开了。 “听话,和我走。” “我才不与你去,跟着你日子太苦!” 回宫继续上朝批改奏折,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而且她本就不是个能静下心来的人,不明白冷子濯为什么非要抓着她! 想到这里,佑沛儿也疑惑冷子濯怎么会有时间来乌勒,难道是扔下朝政? 她想要问,可看到一旁的男人,话还是咽了下去。 男人看她不满意,她看男人也不爽! “这小妮子说话倒是搞笑,你可知必勒格是什么人,竟然说与他一起是过苦日子?”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推开冷子濯就走。 冷子濯倒是没有阻拦,而是像个跟屁虫一样在后头跟着,而那个男人竟然也跟着过来了。 她也没说什么,直接回了马厩。 本想着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因为阏氏的事情,马厩所有人的人都开始重新打理,不仅如此,马厩原先的嬷嬷也被换了,换了一个更加严格的。 她一回去,就被迫干活。 佑沛儿自然是不愿意,可也不想找事儿,不过还没有动,冷子濯一把将她拉开了。 那嬷嬷见着她没有动,这骂人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吓得赶紧跪下,还行了一个大礼。 “思勤大人,您怎么回来这地方,让小的受宠若惊。” “只是过来看一个朋友的朋友。”清秀男子淡淡说着,挥了挥手就让人走开了。 佑沛儿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官儿! 思勤很是满意佑沛儿看他的惊讶眼光,便解释道:“我叫思勤,承蒙可汗欣赏,如今是乌勒的宰相,也就是你们苍瑞人的丞相。” 宰相?! 佑沛儿懵了,就面前这个有点弱不禁风的年轻男子竟然是一朝宰相? 怎么看都不大可能吧? 想想自己的丞相,再对比,总觉得不对劲,可想着能与冷子濯做朋友的,应该不会太蠢。 她看思勤不像是个聪明的,思勤看佑沛儿也是觉得是个傻的。 反正两人是怎么看都嫌弃对方。 冷子濯不肯走,思勤也就不走。 不过也托了这位思勤的福,今儿个佑沛儿是不用工作了,直接回了屋子休息,结果冷子濯在她关门的瞬间挤着进来。 “你……”这埋怨的话还没有说完,冷子濯直接抱着她就朝着床榻走去。 佑沛儿猛然响起之前她下药的事儿,挣扎了起来,可冷子濯下定决定要做的事儿她是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最后还是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被压在了下头。 佑沛儿等着一双眼睛,不敢说话,更不敢动,怕一动,这禽兽就把她吃咯! “怎么不动了?” 她偏过头,还是不说话,可头却被掰了回来。 佑沛儿赶紧闭眼,她怕自己忍不住就想出手,但有知道后果一定是自己吃苦果。 冷子濯轻笑一身,翻身下来,却刚好挡了她的去路。 “咱们好好谈谈。” 佑沛儿睁开一只眼睛,疑惑地望着,见着冷子濯真的没有在动手,这才松懈下来。 “政事……” “你不是不愿要那个位置,怎么现在倒是关心起来?” 她努了努嘴,不说话了。 冷子濯叹息一声,笑道:“政事你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此次出来就是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行宫那边还瞒着,你确定不担心吗?” “那不是有你吗?”佑沛儿反问,在离开之前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这才放心走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就不会回去。 “你会是一个好皇帝。” “你当真这般狠心?”冷子濯无奈地抚摸着她的脸,眼里满是受伤。 “我若是回去,又能如何?”她不明白为什么冷子濯执着于让她在那个位置上,“对我而言,佑姓并非是我的荣幸,而是枷锁!”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个姓氏带给我有什么荣耀,即便你扶持我坐上了那个位置,可带来的还是压力,每日都担惊受怕有一日我这女子的身份被发现,然后最亲的人因为我而死!” 想着这样的后果,她不禁颤抖了起来。 冷子濯紧紧的抱住佑沛儿,蜻蜓点水般触碰了她的额头。 “好了,我不逼你,你不愿就不回去。” “你真的,不再比我回去吗?”佑沛儿小心地试探,那个皇宫对她而言,真的太过压抑。 冷子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今晚,冷子濯没有走,而是以照顾她的借口留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今晚外头十分安静,加上冷子濯这个暖炉,让佑沛儿很是心安,也睡得更加舒坦了。 就在她沉睡的时候,冷子濯却睁开了眼,迷恋地望着眼前的容颜。 第98章 烦心事儿 翌日,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不知道冷子濯走了多久。 不过在窗边倒是多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但这衣裳的款式什么的,倒是不符合她现在奴隶的身份。 佑沛儿虽然高兴冷子濯关心,但是她更加惜命。 所以也只是把衣服收拾好了,又穿着那一套灰扑扑的衣裳出去了。 结果开门之后却愣住了,见着一身华丽装扮的赛罕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奴仆。 “赛罕?你这是……” “我是来谢你的!”赛罕满脸笑意,亲热地拉着她就进了屋子,然后招呼着下人弄来了吃食。 看着这些精致的饭食,她刚好也饿了,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赛罕倒是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佑沛儿也不管,先填饱了五脏庙。 等着吃饱喝足,她这才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如今你可不再是奴籍了。” “能有现在的结果,还不是托了你的福,现在不仅是我,连母亲也不必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在父汗身边。” 说着,赛罕这眼眶红了,拉着佑沛儿的手,眼泪都止不住。 佑沛儿叹了口气,抹去那些泪珠子,很是心疼。 说起来,赛罕比她还小了两岁,和当年的她实在是太像了。 “我也算是帮自己吧,你要是日子过好了,那我不也是跟着享福吗?” 赛罕破涕为笑:“是啊,所以这次我是带你走的,你本不是乌勒人,因而并不算是奴隶,我也与可汗说了,你可以跟在我身边当个贴身丫鬟。” “虽说是丫鬟,但你依旧是我的姐妹。” “行了,我知道,也没有说不去啊!”说着,佑沛儿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倒是把冷子濯准备的那套衣裳给带了。 “哎呀,你衣服都准备好了,瞧着比我准备的还要好。”赛罕惊讶地看着那套衣裳,看着她的眼神也乖乖的,更多的是带着暧昧。 “我听闻昨日有人见到你和思勤大人在一起,思勤大人以前去过苍瑞,难道你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谁认识那样的官啊,是他的朋友把我认错了。” “朋友?”赛罕想了想,“哦,你说的是必勒格吧,那人可不得了,听说救过思勤的命,两人是过命的交情,而且思勤大人对必勒格十分信任,一些政事也会告诉,只是必勒格不愿意入朝为官,不然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 “必勒格是乌勒人?”佑沛儿很是疑惑,并没有觉得冷子濯的伪装有多好啊。 “是乌勒人,好像他母亲是苍瑞的商户,后来在乌勒定居,算是地地道道的乌勒人。不过很少人见过他的样子,可汗请了很多次,都不肯来呢。” 原来没有见过啊? 怪不得冷子濯能放心的在乌勒皇宫进出,若是当真让乌尔巴斯见上一面,怕是一下子就认出来这货。 不过不提其他,就这套衣裳,看来冷子濯是早就猜到她的计划,也不知道冷子濯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也没有多想其他的,就拾掇拾掇跟着赛罕去了公主的住处。 赛罕是庶出,但母亲现在没了奴籍,又是老汉王的宠妃,这待遇自然是不差,那宫殿的面积不小。 她跟着去了之后,就被直接安排在了赛罕主殿旁边的一个偏殿,面积也不小,待遇已经明显比一等丫头要高了。 佑沛儿也不矫情,就住了下来。 也许是老可汗觉得对这母女俩的亏钱又或者是为了嫡女,各种赏赐是源源不断,连带着其他后妃都来巴结赛罕。 赛罕也有些飘飘然,不过没到这个时候,佑沛儿就会语重心长的劝说。 也幸亏赛罕能听进去,不然她连着丫头的位置都保不住。 也许是赛罕的保持本心,让老汉王还有老可敦都觉得喜欢,也因为亏钱待遇也是直逼嫡公主。 而就在这段好日子里,阿日善被放了出来! 不仅被放了出来,还被乌尔巴斯带着来了赛罕这里道歉! 他们来的太过突然,也没有让人通报,佑沛儿这一出来就直接打了个照面。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乌尔巴斯却认出了她。 “是你?!” 她吓了一跳,赶紧转身跑去通报,当然也没来得及说,赛罕就跑了出去,当然也是被阿日善吓了一跳。 阿日善倒是没有生气,或者说在乌尔巴斯的面前,就算再生气都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而且也乖乖地跟着赛罕道歉。 只是那模样有些敷衍。 乌尔巴斯大掌一拍,微怒:“好好道歉!” 这下子阿日善不干了:“她不过是个庶女,就算是脱了奴籍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低贱之人,凭什么要让我一个嫡出公主道歉,不公平!” “这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更何况父汗的意思只要你道歉,这件事儿就过去了,否则你就去父汗哪儿领罪去!” “三哥,你到底是向着谁的,这宫里头哪个人不知道父汗早就被那个贱人迷得晕头转向,我过去还有好的吗?!” 总而言之,阿日善就是不道歉,而直接甩了手里的东西就走,乌尔巴斯拦都拦不住。 “可汗,没事儿的,反正已经过去。” “赛罕,阿日善脾气就是这样,但她心性不坏,希望你能理解。” 赛罕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还是很委屈。 这件事儿的确是左右为难,毕竟阿日善是嫡公主,就算赛罕脱了奴籍,也是比不上嫡出的公主的。 当然乌尔巴斯还是象征性地赏赐了一些,就算赛罕不想要,却也要接着。 等着上次完了,乌尔巴斯却没有走,那眼睛死死地挂在佑沛儿的身上。 赛罕很是意外,便问道:“可汗还有什么事儿吗?” 乌尔巴斯挑了挑眉,反问:“你可知道这丫头的来历?” “这就是之前那个苍瑞女子的丫头啊,而且可汗不是已经同意让她做赛罕的贴身女官了么,难道可汗改变主意了?” 想到这里赛罕也紧张起来:“可汗,这丫头真的没有犯法,求求你不要怪责她,有什么事儿就让赛罕承担吧!” 乌尔巴斯笑道:“惩罚?我可没有这个能力和权利惩罚她啊。” 第99章 惹不起就躲 乌尔巴斯没有说明缘由,直接要赛罕把佑沛儿给她,但赛罕也也是真朋友,直接就拒绝了。 乌尔巴斯也是没有想到赛罕这样坚定,本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到佑沛儿,就只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等着人走远了,赛罕这才松了一口气,后背的衣裳都湿了。 “吓死我了!”赛还后怕地拍了拍胸口,“你和可汗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你啊?” 佑沛儿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打了个哈哈准备糊弄过去。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赛罕的八卦欲太强了,还是真的以前是装傻,就是不行,一个劲地追问。 无奈之下,她只能随口就编了个故事,谁知道把赛罕给说哭了。 “唉……你也不用同情我,反正我离开了那个家也是自由,但总归是在那种腌臜的地方做过丫头,到底是不配皇家,所以公主,你可千万不能把我交出去啊!” “可汗虽好,可我那小姐的惨样我是瞧见过的,先不说阏氏会如何对我,阿日善公主这般就难应对,而且可敦又是苍瑞人,更是瞧不起我们这种勾栏院出来的。” 说着,佑沛儿都被自己的身世给惹红了眼。 “放心,不管可汗如何做,我都不会把你交出去,你可是我和母亲的恩人,是在不行我就去求母亲,总的不能让你出事儿!” “好!”佑沛儿抓着赛罕的手,“公主,我的命就靠你了!” 有了赛罕的打包票,她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还不能真正的放心。 已经乌尔巴斯是如今的可汗,就算有赛罕母亲参与,可赛罕母亲也只是一个妃子,比不得一个可汗的话。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若乌尔巴斯对她做了什么,冷子濯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两人碰上那就糟糕了! 越是这样想着,佑沛儿这心里都不踏实,每天晚上都是辗转反侧,想着能给冷子濯递个信。 只是总从那日之后,冷子濯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她也是打听过,但是大家对于必勒格这个名字倒是熟悉,却当真没有见过人。 当然她也想去找思勤,但一想,人家是宰相,她不过是一个丫头,别说是见一面,就算想要离开后宫都是难上加难。 这心思多了,就吃不好睡不香,人自然就憔悴了不少。 不过几天,佑沛儿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让赛罕都十分意外。 “你这是做什么了,怎么这幅样子,得赶紧请大夫过来瞧瞧啊!” “别!”她赶紧拉住赛罕,“我没啥事儿,就是没睡好,多休息就好了。” 当然佑沛儿是不会告诉赛罕自己的事情,再加上乌勒信任的是巫医,根本就没有苍瑞的大夫,她是不敢用这里的草药什么的。 “不行,我不放心你!”赛罕是坚持要请巫医过来,不过佑沛儿这张嘴是剧能说,最终还是费尽口舌把赛罕叫住了。 而最后,她也只能回去歇息,喝了点热水就睡着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不去想,这一躺下瞬间就睡着了。 等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大中午了。 佑沛儿升了个懒腰刚起来,就见着伺候赛罕的另一个宫女慌神地过来。 “裴姐姐,你赶紧躲一下吧!” 佑沛儿心里头咯噔一下,也没有多问,就抱着衣服开始四处找地方多。 可乌勒的房间布置空旷,也没有太多的那种藏人的柜子,无奈之下,就只能披着衣服朝着床底下爬。 这刚蹲下,门突然被推开了,乌尔巴斯和赛罕就站在门外,而赛罕更是一脸失望和无奈的表情。 这该来的总归是回来的,她挡也挡不住,也就只能面对了。 佑沛儿整了整衣裳,过来微微行了个礼。 “公主,可汗,怎么过来了,奴婢病了,怕过了病气。” “病了!”乌尔巴斯很是惊讶,伸手就要过来触碰,被她躲开了。 “奴婢没有什么大碍,多休息就够了,多谢可汗关心。” “你可不能病了,若是病了让我如何向那个家伙交代?” 那个家伙? 佑沛儿疑惑地抬头,对上了乌尔巴斯清明的眼神,感觉自己似乎是会错意了。 但是她当初没有错过乌尔巴斯眼中的那种看到猎物的神情,不可能会错,难道是乌尔巴斯转性了?还是思勤和他说了自己的身份? 冷子濯和乌尔巴斯是敌是友,但再好也不可能帮着照顾她,所以佑沛儿想着只有可能是后者,一定是冷子濯通过思勤向乌尔巴斯说了什么。 既然乌尔巴斯没有那些心思,那她也不用这般谨慎。 “可汗,奴婢是真的没事儿,只是初来乍到,这乌勒的床还是睡得不大习惯而已。”佑沛儿随便找了个借口,当然赛罕也没有说破。 倒是乌尔巴斯听说她这没有习惯,皱了皱眉的,也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人一走,佑沛儿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和可汗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家伙又是谁?”赛罕有太多的问题。 “其实我和可汗真的没有关系,但是可汗和我曾经的主人有关系,可能可汗以为我是主子的女人,就格外照顾,其实说白了我不过就是丫头,就连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赛罕很是狐疑,但她还是相信了她。 “好,我信你,不过可汗这样子貌似是铁下了心,不如我去找母亲帮帮忙。” “这个就算了,你母亲不是可敦,这些事儿不大好说,况且老人们已经不管朝政后宫,你若是说了,反而给了旁人落了话。” 赛罕也不是傻子,这被佑沛儿提点一下就明白过来。 “看来我还是太过天真,若是没有你,怕又要得罪人了!” “说起这儿,对不起的还是我,若不是因为这个乌龙,可汗也不会三番两次来打扰你,当然那些双眼睛也不会盯着你看了,我觉得还是回马厩吧,这样你也可以安心过日子。” “不行!”赛罕立马反驳,“你若是回去,萨仁如何帮你,而且可汗频繁去找你,那些后妃还不要吃了你啊,更别说是那个小心眼的阏氏,就连可敦都管不了!” 赛罕不停的劝说,佑沛儿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很有道理,便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不过在第二天乌尔巴斯托人送来了苍瑞款式的床榻的时候,佑沛儿觉得自己当真要想个法子! 第100章 意外的发现 可法子并非那么好想的,尤其是不能太惊动其他人,但她认识的人有限,尤其是好说话的。 无奈之下,佑沛儿觉得找阿日善公主试一试,毕竟是乌尔巴斯的亲妹子,让这女人在中间周旋找事儿,她还能轻松一点。 只是人选有了,如何见到阿日善,或者是让阿日善见她,这又是个问题。 她躺在床上,再一次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便起来喝水。 喝完水,再转身的时候,床上多了个人。 她惊讶了一下,但在接触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时候,又呷了口茶冷静了下来。 “你这女子奇怪,竟然不叫,难道不知道我是采花贼吗?” 男子的声音很怪异,明显是掐着嗓子再说话。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轻笑:“堂堂苍瑞摄政王不做,反而要做这采花贼,真是很意外啊,难道苍瑞的待遇不好吗?” 床上的男子轻笑,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身到了佑沛儿的面前。 男子一手撩过她的一缕头发,爱不释手地绕着,那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再一次让她认定面前的男子就是冷子濯。 她举起手抚摸着男子的脸,也没有遭到排斥,一下子就拉下了男子的面巾,但是露出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佑沛儿一惊,可硬生生忍住了要跑的念头。 就算脸陌生,可这双眼睛和身上的味道,以及他给他的感觉不可能有假。 而且她也没有忘记冷子濯身边的能人异士很多,这种改变样貌的手段自然不意外。 佑沛儿忽然起了玩心,揉揉的抚摸着男子的脸。 这张陌生的脸其实也不难看出,虽然比不上冷子濯本人的样子,可也算是帅气。 “原来不是故人啊,不过公子倒是样貌好,让小女子爱慕不已,反正小女子这辈子是无法出宫,若是能与公子一夜春宵,也是值得了。” “你!”冷子濯一把推开佑沛儿,满眼的怒气,也不再掐着嗓子了。 “公子,你这声音怎么变了,不过变得更加好听,让我心里头痒痒的!”说着,佑沛儿忽然拉下了袖子,白嫩的肩膀一下子就冲击了冷子濯的眼球。 “你!”冷子濯气得说不出话,指着她一张俊脸差点就成了紫色! “我怎么了?”她双手抱胸,“就准你放火,不准我点灯啊?” “你这什么跟什么!”冷子濯冲了上来,给她整了整衣裳,有拿了外套给她披上,“真是够心大的!” “我这不是知道是你么?”面对某人的压力,佑沛儿赶紧吐舌头装傻卖萌求绕过。 “那如若不是我呢?”冷子濯狠戳了她的脑袋,“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能模仿别人,如若我和另外一个冷子濯站在你面前,你会选择谁?” “当然是你啦!”她笑了笑,“人虽然是可以改变样貌、气味和声音,可是那种感觉是改变不了,就算你变成旁人,我也能一眼瞧出来!” 佑沛儿这话成功地让冷子濯心里舒坦,也不再拉着脸,嘴角更是忍不住上扬。 “别以为你说了好话,我就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哎呀,你不是说了不会逼我回去么,再说我可是把禅位诏书都早就写好了!” “那个位置永远都是佑家子孙的,诏书我烧了,等着你什么时候玩腻了,就回来吧。” 佑沛儿嘟着嘴,但又不知道怎么劝说,毕竟冷子濯都已经把话说死了。 “算了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但如今有个大难题在面前呢?”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你是不是有暗装在这宫里头,不然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身边。”冷子濯捏了捏佑沛儿鼓鼓的小脸蛋,抱着她窝在了床上。 “乌尔巴斯这个人很执着,若是认定一件事儿就不放过,但是这样的人也好说话,就好比以前战场上他处处找我单挑,但若是立下誓言,他也就作罢。” “可现在不是在战场,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是苍瑞的皇帝,虽然跑路了,那也还是苍瑞的公主啊!” 冷子濯想了想:“这也是好法子!” “呸呸呸,什么好法子,如今苍瑞和乌勒已然有了联姻,万一他想要联姻这么办,我难道还要嫁过来?” 她才不要呢,和自己的姐姐抢男人,这名头说出去太难听了,而且她那个六姐姐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样子,若是成为第二个丽贵妃,那就难对付。 “啧啧啧……”冷子濯摇了摇头,“这可是你自己找的恶果,如若当初不逃跑,还能有现在的烦心事儿?” “你也被冷嘲热讽,要知道乌尔巴斯可是借用你的名义来照顾我,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她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也幸亏乌尔巴斯我和我有些交情,若是当真敌对,你觉得还能好好的躺在这里,而不是乱葬岗?” “你!”佑沛儿怼不出话了,因为冷子濯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若是没有交情,她这个丫头又如何能被人高看,还不是托了乌尔巴斯的福气! 冷子濯看着佑沛儿那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得意。 跟我斗,小丫头还嫩着呢! 不过话这样说,冷子濯也是烦心,毕竟他对乌尔巴斯太了解了。 “不如你跟我走吧,咱们离开乌勒皇宫,那啥事儿都没了。” “不行,跟你走了,还不是回去,我不要做皇帝!” “没让你回苍瑞,我让思勤出面,你去宰相府,到时候我们也能经常见面。” 佑沛儿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是又忧愁。 “那思勤会同意吗?”不知道为啥,佑沛儿就是不喜欢这个叫思勤的男人。 “我与思勤有过命的交情,这一点事儿他会帮忙的,他不喜欢你,也是因为你的身份,毕竟你之前在灯楼做过丫头,进了乌勒皇宫,又成了奴隶,这低下的身份让他觉得你配不上我。” 呵!佑沛儿无语。 “所以让他出手,难道要暴露我的身份?” “傻丫头,你用了裴家的姓氏,自然是用裴家的身份,而且我记得你有个差不多年纪的表妹,正好可以用一下,反正就算是调查,也查不出什么的。” “行,那事情就交给你了,否则哪天我成了乌尔巴斯的女人,你就哭去吧!” 冷子濯勾了勾嘴,一把搂住佑沛儿的腰肢,偷了个香。 “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要不提前洞房了!” 第101章 额外的惊喜 冷子濯的厚脸皮让佑沛儿刷新了认知,也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的两面性。 当然,为了能拜托乌尔巴斯,她还是因着头皮任凭这个男人的揩油。 反正两人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也就不差这一次了。 隔日起来的时候,冷子濯已经不见了,而且已经日上三竿也没有人过来叫她起来干活。 她有些疑惑,便去了内殿,却没有见到赛罕,问了一圈才知道人已经去了母亲那请安。 佑沛儿心里一暖,看来赛罕是帮她去了,但她心里知道就算赛罕说了,老可汗也不会出手。 所以,她也只能把希望托给冷子濯了,希望能快点结束。 没多久赛罕就回来了,但是脸色并不打好,见着她的时候带着歉意。 “公主!”佑沛儿赶忙迎了上去,紧紧地握住赛罕的手,她是一点都不怪的。 “对不起,是我没有用,我……帮不上你的忙!”说着,赛罕都快哭出来了,佑沛儿赶紧安慰。 “作为父亲自然是不会阻止儿子要各种女人,毕竟作为可汗,女人多也是一种本事,况且后嗣越多,也显得皇家的繁盛,至于血统什么的,只要不是继承人,其他人皇嗣是什么血统又如何呢?” 赛罕愣了一下:“你怎么和母亲说的一模一样啊。” “大妃也这样说吗?” 赛罕嘟着嘴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 “我差点忘了,母亲还给我一个意见,说你可以去找阿日善帮忙,虽然我觉得那个女人不大可能会帮你。” “其实我也想过找阿日善,先不说能不能帮上,单单见面也难啊。” “对吧!”赛罕十分同意她的话,“不过母亲又和我说,什么阿日善不过是一个媒介,真正能帮忙的是她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 这个她不知道了,难道不是让阿日善去找乌尔巴斯吗? “这是什么情况,大妃还说过什么?” 赛罕没有回答,而是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赛罕拍着她肩膀,“那个人就是思勤!” “思勤?宰相大人?!”佑沛儿懵了,和思勤有什么关系? “我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一出呢!” 赛罕说着,拉着她就进了屋里,有仔细地扫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人这才猫着腰走到她身边。 “这件事儿你是不知道,但是宫里头一直有流传,说宰相思勤一直爱慕阿日善,只是不知道为何阿日善从未表明过。” 思勤和阿日善? 佑沛儿真的是被惊讶到了,不过从外貌上两人也算是般配,只是从性格上…… 她是真觉得思勤这样的男人是降不住,真的太过霸道,不得不说和乌尔巴斯的确是亲兄妹,一样难对付。 不过想着,突然有了个主意,也许不需要等冷子濯就能让乌尔巴斯放弃。 “两人这事儿是传闻,还是那几位都是知道的?” “我也不起确定啊,不过既然是母亲提出来的,那必然是真的!” 看着赛罕的样子,她却是疑惑了,问道:“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老可汗不赐婚呢,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与其远嫁,不如选重臣更好。” “因为阿日善是唯一的嫡女啊,父汗自然希望嫁的更好,不过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好奇,可也没有人敢问。” “不过我是知道阿日善心比天高,自然是不喜欢这等只会谋略的男子,而且对思勤大人也是没情,可怜了思勤大人一厢情愿,至今未娶。” 佑沛儿沉吟着,如若思勤真的喜欢阿日善,那阿日善这步棋就能走,而且还能走得非常好! 这样想着,她这嘴角也是抑制不住地上扬。 “果然是大妃,这建议的确好,只是不知道如何能见到阿日善。” “见她还不简单,马厩等着就行,不过这段时间她也是修身养性,被警告不能伤了咱们,若是见着了怕也不会理会。” 不怕见,就怕不见。 随后她就带着赛罕去了马厩,也真是凑巧,刚好碰见阿日善在那里挑马,不过见着她们过来也没有理会。 “阿日善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佑沛儿鼓起勇气走上前。 阿日善挑了挑眉,也没有回答她,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又继续挑马。 “公主殿下,可汗的事儿您想必听说了吧,奴婢一个低贱的人实在是不敢妄想,所以希望公主能帮个忙。” “你倒是奇怪!”阿日善不屑道,“旁的人都巴不得成为三哥的妃子,你倒是想要跑。” “公主殿下,奴婢是苍瑞人,也知道这后宫血统越纯越是高贵,奴婢当真是不愿意祸害了乌勒皇族的血统,而且听闻可汗十分宠爱公主,公主说的话可汗必然能听进去。” 阿日善冷笑:“若是以前也许本公主还能给你说上,可如今本宫可没有那个胆子,所以这事儿你还是自己个儿去说,本宫可不想被某些人落了话!” 阿日善说这话的时候,恶狠狠地等着赛罕,那模样恨不得要冲上来撕了。 很显然阿日善是不敢得罪乌尔巴斯,若这样一来,这条路就走不通了,万一思勤并不希望冷子濯与自己好,那冷子濯那边也是没有法子的。 想着,佑沛儿一把拦住了上了马的阿日善。 “公主殿下当真是不愿意帮忙吗?曾经您可是最厌恶宫里头有苍瑞的妃子,如今怎么就转性了?” “激将法对本宫无用,滚开!” “公主殿下!”她喊道,“您是不敢得罪可汗,还是不敢得罪大妃?” “放肆!”阿日善愤怒地扬起手中的鞭子便狠狠地甩了过去。 佑沛儿也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了下来。 “呵,你这是想用苦肉计么,行,那本宫就成全你!”话应刚落,这鞭子带着风袭来。 佑沛儿没有躲,但却快速地拔下了头上的发簪狠狠地扎进了马的脖子! 马儿吃痛嘶鸣地扬起前蹄,阿日善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等着拉直缰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直接被甩了出去! “公主!”宫女们疯了一样冲过去查看阿日善。 而这个时候,佑沛儿赶忙拉着呆住的赛罕赶紧撤离,现在她只需要等着思勤出手就够了! 第102章 论爱情的重要性 阿日善病了,而且是内伤,这下子把所有巫医都请了过去查看,还连带着请出了巫师来占卜。 当然调查也很快展开,就查到了她们头上。 而她佑沛儿自然就被带去了乌尔巴斯的书房,到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外人。 乌尔巴斯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徘徊了几步,刚要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为何?”高大的男子,半张脸的络腮胡子瞧不出模样,但那双鹰凖一般的眼神当真是令人不舒服。 “如果说不是我,你可相信?” 乌尔巴斯眼神复杂,背着手,没有说话。 而他的眼神其实比冷子濯更加难以捉摸,所以佑沛儿还真的看不出来。 “若是可汗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就按照乌勒的律法惩罚吧。” “你!”乌尔巴斯无语了,“若你是为了赛罕,那还有机会。” 她笑了:“可汗,真的不关赛罕的事,这件事儿没有谁对谁错,若真要找个错的,那便是那匹公主的爱马了。” “你当真是不愿意说吗?” 佑沛儿耸了耸肩:“其实我说不说有什么重要呢,有什么是可汗查不到的?” “所以,为何?”乌尔巴斯又把话绕道了开头。 “什么为何,我有些听不大懂?” 乌尔巴斯皱了皱眉,大步走到她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又道:“你不愿嫁给我?” 这是个疑问句。 “可汗,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应该明白,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冷子濯?”乌尔巴斯勾起嘴角,“你认为他在乎你吗?若是在乎你为何不来找你,他心里没有你,可我有!” 佑沛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而且笑声越来越大。 “可汗这话说的当真是违心啊。”她推开乌尔巴斯,笑得十分讽刺。 “你不信?”乌尔巴斯想了想,“可敦的位置无法给你,但我可以给你阏氏的荣誉,而且可敦本就是联姻,我心里没有她。” “不是这个。”佑沛儿摇了摇头,“可汗若真的喜欢我,就不会一直放任我在马厩这么长的时间,如若真的喜欢我,又为何不知道那个被打死的人不是我?” “在可汗的心里,阏氏其木格才是你最爱的,虽然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其木格的娘家,但就我所知道的,阏氏其实更适合您。” “不是!”乌尔巴斯立即反驳,“与其木格也是联姻,而且其木格无法生育,看在她跟了我这么多年,阏氏的位置自然是可以的,但你不一样,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忘不了,明知道你是冷子濯的女人,但我只想把你藏起来,让别人都找不到!” 听着这些话,佑沛儿的心却是更加坚定了。 “可汗你确定是喜欢我,还是想要抢冷子濯的人,如若是后者,那你就更不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还有阿日善的事情,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若是我当真成了您的宠妃,恐怕这日子比可敦还要难过。” “阿日善那边……” 乌尔巴斯还没有说完,外头就起了喧闹声,便有人进来禀报是宰相大人来了。 乌尔巴斯刚要说话,思勤已经闯了进来,在看到她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 “可汗,您为何不惩罚这个女子!” “思勤,你擅闯,可知罪?” 思勤微微蹙眉,跪下求饶,但一说完又把事儿绕道她身上来了。 “阿日善公主病重的事儿,分明就是这个女子为了之前的事情报复,而且可汗怕是不知道,当初阏氏马匹之事就是这个女子暗中搞鬼,为的就是让阏氏和阿日善公主起冲突!” 佑沛儿轻嗤:“思勤大人这话说的,我与阿日善无冤无仇又何必弄这一出戏,分明就是阿日善自己作恶多端得罪了太多人罢了,而且当日她自己也承认对赛罕的暴行,这一次怕也是别人动的手,不能是我在场,就是我的罪责吧?” 在思勤开口前,她又道:“在苍瑞有一句老话,叫做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思勤大人这想法,当真是愧对宰相的位置!” “可汗,这女子当真是不能留!”思勤是下定决定要把她弄走,“自从这女子进宫以来,宫里头何时安宁过,虽然阿日善有错的地方,但她本性不坏,若不是这个女子,公主如今又为何会重病在床!” 乌尔巴斯抿着薄唇,不知道在看什么,一言不发。 “可汗,乌勒最看重的是血统,您可以喜欢各种女子,但唯独苍瑞女子不行,可敦是为了国家,可这女子又为了什么,难道您真的希望乌勒的子嗣血统不纯正吗?!” “够了!”乌尔巴斯大吼一声,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疼! 可思勤一点都没有怕,反而更加激进。 “可汗,阿日善是您唯一的嫡亲妹妹,难道要为了一个不清楚身份的女子就让自己的亲妹妹陷入危险之中?您就算是不管,那老可汗和老可敦呢?老可敦已经哭了一眼,眼睛都哭肿了,作为儿子,您真的忍心吗?” 乌尔巴斯咬着后槽牙,突然出手掐住了思勤的脖子。 “你给我闭嘴!” “可汗,微臣恳请可汗把这女子送出宫,千万不能让其祸乱宫闱!” “若我说不行呢?”乌尔巴斯挑着眉。 “如若可汗不愿意,那就动手吧,反正微臣也就这条命,若是微臣的死能让可汗看清局势,微臣死也瞑目了!” “好,我就成全你!”说罢,乌尔巴斯便捏紧了了,佑沛儿赶紧上前拉开。 “可汗,你不可以啊!”佑沛儿说着,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两行热泪就下来了。 “小女子只是一个普通苍瑞人,可思勤大人是乌勒的宰相,孰重孰轻可汗应该明白,若是今日思勤大人死了,明日小女子怕也要给这陪葬,成为乌勒的罪人!” “既然思勤大人不愿意让小女子留在宫中,那可汗不如就送小女子离开吧,若是强行留下来,怕这日子也不好过,毕竟阿日善公主受伤的时候,我就在跟前,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佑沛儿使劲的哭着,哭得老惨了。 乌尔巴斯神情松动,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别哭了,我送你离开便是了。” 第103章 总有反转 最终乌尔巴斯还是亲自将她送出了宫,可佑沛儿还没有开心多久,就发现乌尔巴斯并没有送她离开,而是把她带去了一处宅院! 看着这处不算新宅院,她心里头咯噔一下。 “可汗,我觉得还是尽早离开吧,就算是今天不离开,也不用特意住宅院,只要客栈就行。” “我的确同意让你离开皇宫,可却没有说过让你离开乌勒。” “乌尔巴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乌尔巴斯看上的女人,怎么会让你走,苍瑞不是有句话说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飞了?” “你!”佑沛儿下意识地逃离,却被乌尔巴斯一把拉住。 “我从来没有这般把一个女子放在心上,所以你我是志在必得,当然我不会逼你,直到你接纳我的那天。” 话音刚落,乌尔巴斯拉着佑沛儿就进了屋子,然后还派了很多人看住她。 看着这些人走路的样子,佑沛儿就知道都是有武功,想要离开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这种时候,她就算是生气,也没有用。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既然在人家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 乌尔巴斯也算用了心,这里的摆设和东西都是按照苍瑞的习惯来布置,虽然那些看守的人是乌勒人,但都会说苍瑞话,而伺候她的丫头都是苍瑞人。 佑沛儿不喜欢乌尔巴斯,但不会为难这些人,尤其过了两日,也没有发生什么问题,而且她能出去逛,但每一次想要去宰相府或者是一些地方就被禁止,如若她强项,那后果便是被无情地拎回去。 又过了两日,宅院这边依旧是平平淡淡,这让她的心更加的没底,她可不愿意就这样永远被封在这里! 就在佑沛儿六神无主的时候,消失了几日的乌尔巴斯出现了,但他没多久就被急事给叫回去了。 就在乌尔巴斯回去后的一天,突然一群人来了宅院,不由分说就把她带走了,而那些侍卫甚至都不敢出手。 这让原本害怕的佑沛儿倒是冷静下来,乖乖跟着这些人就去了一处偏僻的园子。 一进门她就见到了思勤,那嫌弃和不满的眼神依旧,只不过这里头还带着一丁点的同情。 她挑了挑眉,料想到了一些后果。 果然,进了主院的时候便见着了许久未见的阿日善,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端庄的妇人。 不用猜也知道,这妇人怕就是老可敦了。 “民女见过可敦。” “倒是个有眼色的,那可知道今日带你来是为了什么?” 这种仗势,而且还是瞒着乌尔巴斯,用脚趾头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敦希望民女离开乌勒,让可汗永远都找不到,只有这样,可汗的心思才会在前朝,在乌勒的女子身上。而后宫有一个苍瑞女子就够了,无需再多一个。” 老可敦有些诧异,这才仔细地打量着佑沛儿,似乎有些可惜。 “果然是个聪明伶俐,?也难怪那孩子会看上你,只可惜你是苍瑞人,乌勒的后宫女子不需要苍瑞人,这一点是祖上规矩,那位苍瑞的公主是个意外,也是为国而已,你既然明白,又为何还留着?” 佑沛儿轻笑,不卑不亢。 “既然可敦用这种手段让民女离开,必然也知道那宅院是可汗布置,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与那些人对抗,如今可敦帮了忙,民女反而要感谢。” “其实民女一直有心上人,这一点思勤大人也是知晓的,至于可汗对民女执着,怕是因为民女很像可汗曾经碰到过的一个女子罢了吧。” 思勤见着佑沛儿提到自己,便也肯定道:“这女子的确与微臣朋友的心上人,而那人可敦想必也是知道的,便是必勒格。” “必勒格?!”可敦很是意外,连带着阿日善也十分意外。 “你说是必勒格,怎么可能?!”阿日善有些生气,“那样的男子怎么会喜欢这般身份低劣的女子,我可不信!” 阿日善的口气让佑沛儿有些皱眉。 “可敦,必勒格与民女早就相识,也曾经许下诺言,只是一些意外让民女来到乌勒,结果却是无法抽身,还希望可敦能帮民女离开,好与心上人双宿双飞。” 她说的十分诚恳,也十分坚定。 但阿日善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还请可敦能发发善心!”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佑沛儿转身一看,竟然是冷子濯! 他怎么来了? “在下和裴儿相知相守三四年,可无奈因为两国问题一直不能在一起,后来她父母逼着她嫁人,她为了我而逃婚,结果不幸被人贩子抓住这才来到乌勒。” “一个弱女子落入虎口逃出已经是不易,能保存自己的贞洁的成为一个丫头,那更是难上加难!” 冷子濯说着,不善地看着阿日善。 “公主说裴儿是低贱之人,的确,比起公主的身份,是不行,可在苍瑞也算是皇亲国戚,因为裴家的女儿是当今苍瑞的太后,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若不是因为在下,也不会只身逃离了。” 说完,冷子濯动情的望着她。 佑沛儿脸上装作深情,可这心里却是被冷子濯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给震惊到了。 也不知道是这故事太过吸引人,还是冷子濯这身份的效果,可敦竟然答应了。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佑沛儿只能又被送了回去。 冷子濯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来,但晚上夜探的时候却也没有人敢拦着,谁叫老可敦已经发话,这些人也是没有办法忤逆的。 而老可敦的手法也是佑沛儿之前想过的,就是让阿日善去缠着乌尔巴斯,同时又挑起阏氏的嫉妒心。 一个无理取闹的阏氏,一个任性妄为的阿日善,就让乌尔巴斯头疼,闹得他没有时间来宅院。 事情朝着她们所料想的一切发展着,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子,说自己是可敦派来的人要请佑沛儿前去。 佑沛儿当然不傻不会去见她那六姐姐,可对方十分强势,无奈之下只好拿出了冷子濯准备的人皮面具,收拾了一番这才离开。 可却宫门口遇上了阿日善和思勤,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了正在争吵,见着她过来立马就停住了。 不仅如此,阿日善竟然破天荒的挽着她也要一同去可敦那儿,可这一举动却让佑沛儿有了不好的感觉…… 第104章 功亏一篑 可敦的侍女显然也是有点不大愿意,可偏偏阿日善不是个好惹的,而思勤那样子很显然也想要跟着去。 阿日善是直接无视,那侍女也是没有权利阻止,于是四个人就朝着主殿走去。 来了乌勒这么久,想法子躲着这位六姐姐,可没有想到最终还是碰面了。 佑凤乐一身乌勒可敦的华丽锦袍,彰显着身份的高贵,可是眉间的忧愁却十分浓郁,瞧着身体并不怎么好。 尤其是在身边丫头的衬托之下,越发的娇小。 佑沛儿这张人皮面具是按照自己的脸皮更改的,五官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比起原先的可要平淡许多。 所以会让人觉得像,但又觉得差别很大。 佑凤乐见着佑沛儿的时候的确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但仔细看又了然了,在看看她身后跟着的阿日善和思勤,更是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阿日善虽然野蛮,但该有的规矩都有。 不过看到阿日善,佑凤乐的脸色却是不大好,反而对着佑沛儿招了招手。 佑沛儿当然不敢向前,不过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手臂被阿日善抓着! “阿日善,若是没事儿你就回去吧,而且思勤大人想必也不喜欢公主呆在这里。” “这里是我三哥的宫殿,凭什么我就不能留在这里?”阿日善口气非常不善,“叫你一声可敦是看在苍瑞的面子上,就你那庶出的身份又如何成为可敦呢?” “阿日善,我劝你有火气去阏氏那儿撒,别来这里找事儿,就算可汗不喜欢我,我也是苍瑞的公主,乌勒的可敦!” 佑凤乐说完就猛烈的咳嗽起来,身边的丫头赶紧递上锦怕,虽然离得远,但佑沛儿还是看到了那锦怕上的一点红。 看来佑凤乐的身体比她看到的还要差,只是这样下去,如果死了,乌尔巴斯还会求亲吗? 佑沛儿周折被,手臂上突然紧了紧,就见着阿日善嘴角微扬,似乎看佑凤乐吐血十分畅快。 她皱了皱眉,挣脱开阿日善便朝着佑凤乐走去,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可敦。”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让人分辨不清。 似乎是第一次有外人这般关心她,佑凤乐眼眶有些红。 “谢谢,本宫没事儿。” 佑凤乐依旧自称本宫,看来,在乌勒的日子并没有让她觉得自己是乌勒人。 她笑了笑正要后退却被佑凤乐给抓住了。 “本宫对你一见如故,不妨留在本宫身边,也算是个念想。” 阿日善一愣,冷笑道:“是真的念想,还是希望有个女人能帮你拉拢三哥的心啊,自己身子不行,就想找个替身?” 佑凤乐根本就没有理会阿日善,继续问着她苍瑞的事情。 她每回答一次,佑凤乐的眼睛便亮了一份,是那种对家乡的思念。 佑沛儿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远嫁之后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以为可敦的位置给六公主带来的是荣耀,却不成像是一道催命符一样。 这一刻,她心软了,也许留下来陪她走过最后的路程也是好的。 不过一瞬间,佑沛儿就清醒过来。 她挣脱开了佑凤乐的手,然后把冷子濯说的那个故事,带着哭腔又重新说了一遍,在看到佑凤乐动容的时候,猛地跪了下来。 “求可敦看在同是苍瑞人的份上,帮民女这个忙吧,可敦应该明白和亲人、爱人分开的那种痛苦,民女真的不想与不爱的人在一起!” 她说完,身后的思勤也帮她劝说了一分,当然思勤说的是国家,更是把国家生死都加上来了。 佑凤乐因为国家而和亲,所以说到国家,似乎说到了她的痛楚上,眼泪就不争气地下来了。 “可敦殿下……”佑沛儿有些难受的望着佑凤乐。 而佑凤乐只是低着头并没有说话,倒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表达了她的意思,说是此事会与可汗商量。 佑沛儿面上一喜,这是有了转机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阿日善却走上前来。 “我刚才细想了一下,裴儿姑娘留下来也挺好的。” “阿日善公主!”佑沛儿惊呼一声,怪异地看着阿日善,“你……你不是讨厌我的吗,怎么突然就……” “我后悔了不行吗?”阿日善翻了个白眼,“怎么说可敦都是苍瑞的公主,身子向来不好,这身边要是有个熟人也能让她活长一点,只要她活着,阏氏那个蠢女人就永远没有上位的可能。反正纵观三哥的后宫,有能力的倒是没有,与其让暗格女人成为可敦,我倒是觉得你还可以。” 阿日善这话看样子是夸赞,实际上也不过是讽刺而已。 思勤也是震惊阿日善的改变,说道:“阿日善,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阿日善面对思勤十分的不耐烦,吼道:“我说思勤大人,你作为宰相管的是国家大事,什么时候这种后宫的小事儿也要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御史大夫呢!” “阿日善!”思勤怒了,可又不敢骂。 “本宫就在这里站着,思勤大人不必这么大声,再说我这是为了可敦好,难道思勤大人是希望可敦早死吗?” “本宫虽然有时候任性,可还是知道生命的贵重,就算不喜可敦,也不会拿人命开玩笑,如若思勤大人觉得本宫说错的话,尽管去三哥面前告状,好让三哥把我关进小黑屋!” 说到后面,阿日善的声音都带着颤,很显然对那个小黑屋是十分的忌惮和害怕的。 思勤本就对阿日善有情,自然是不舍得心上人受伤。 他张了几次嘴,可这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看得佑沛儿都着急万分。 本来佑凤乐已经动了心思,被阿日善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 尤其是这宫里头除了陪嫁的那个丫头,身边都没有其他人,若是有个苍瑞人也算是热闹了。 而怕阿日善反悔,佑凤乐立即派了身边的亲信去给乌尔巴斯宝贝,就说要把佑沛儿留在宫里头当贴身丫头。 瞬间,佑沛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若当初在马厩,还能不用见到乌尔巴斯,现如今留在可敦这里,那还不是经常见到,而且看佑凤乐这样子,哪怕乌尔巴斯要娶她,都会不眨眼的同意! 她求救似地看向思勤,可这家伙竟然撇开了眼! 第105章 是圈套? 思勤的墙头草让佑沛儿十分恼火,她再也忍不住指着思勤骂道:“思勤大人真是厉害,堂堂乌勒宰相大人也是个不守承诺之人!” 思勤脸色微变,也没有说话,是不敢说话,毕竟是他有错在先。 但是这种沉默却是让佑沛儿更加恼火,这嘴也更加不把风了。 “思勤大人为了一个女人就可以改变当初对朋友的承诺,他日,是否也会为了一个阿日善把乌勒也卖了?” “说好听是痴情,实际上也不过是在用自己所谓的深情来绑架阿日善罢了,今日就把话说开,问问阿日善公主是否对你有意,若是有就让可敦报告了可汗把亲事给定了,若是不行,思勤大人还是不要再趟这趟水了!” 思勤震惊地看着佑沛儿,实在是无法相信这话是宠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毕竟佑沛儿之前可都是装作无辜柔弱的样子。 但这话也让思勤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慌忙地看向阿日善,不过阿日善真的对思勤无情,对于思勤那求救似的眼神无动于衷。 这让佑沛儿心里竟然有点暗爽。 如若思勤能坚定一点,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局面,一个宰相,一个男人,当真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方寸。 这一点也是她一直想要告诉冷子濯的,可惜冷子濯却是有千万种方法转移话题,让她永远都说不出来。 看着面前的思勤,又想想冷子濯,果然还是冷子濯更加优秀,她实在是不明白冷子濯怎么和这样的孬种做朋友! “这件事儿本宫也早就想说了。”阿日善高傲的看着思勤,“本宫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思勤大人,本宫喜欢的是三哥那样的男子,思勤大人还是赶紧娶妻生子,不要浪费了你的时间,也不要污蔑了本宫的名声!” 阿日善说的十分决绝,思勤的原本猪肝色的脸霎时间苍白无比。 但阿日善似乎还不够一样,又道:“如若思勤大人觉得一定要与皇家结亲,反正公主多的是,你随便选,但本宫你就别想了,如若父汗和三哥都愿意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也不提。” 阿日善的表情真的十分傲慢,可思勤的眼神却是很深情,可见是爱惨。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被伤透了的思勤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佑沛儿。 思勤离开没多久,阿日善也走了,走之前还拍了拍佑沛儿的肩膀,那笑容似乎有所指。 但佑沛儿也不想去细想,而是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佑风乐是真的很开心,把她和自己的贴身丫头安排在一个屋,待遇已经是宫女中最高的。 身边的人倒也是欢迎她,拉着她问着苍瑞现在的情况,那种兴奋的样子真的很容易感染人。 只可惜佑沛儿是当真没啥心情,随便敷衍了之后就去休息了。 在这里的日子算是比较轻松,作为贴身丫头无需做其他的事情,而佑风乐身子不好,一般就是卧床休息,要么就是出去晒晒太阳,十分的简单。 而且因为是苍瑞人的身份,后妃们也不愿意来往,最主要的是乌尔巴斯也不大愿意过来。 听下头的人说,自从成亲之后,乌尔巴斯就算是每月必来的日子也不会留宿,也就是说佑风乐到现在还是完毕之身! 对于这一点,佑沛儿当真是被震惊到了,真的没有想到乌尔巴斯竟然这样对待苍瑞的公主! 但转念一想,即便这是真的,她现在这样的身份又能如何帮助呢? 看着羸弱得躺在软榻上的佑风乐,她叹了口气,挎着拦着去了前院采摘花瓣做丹蔻。 走到半路突然被一个太监撞了一下,那股子熟悉的味道瞬间让她警铃! 还没有任何动作,那人拉着她就往角落里走。 等着走到了没人的地方,这小太监这才抬起头,不是冷子濯又是谁?! “你!”佑沛儿吓了一跳,“你怎么进宫了,就不怕乌尔巴斯的人?” 冷子濯却笑了笑:“没事儿,这地方乌尔巴斯都不过来,其他人也没有见过我,再说我既然来了,就不怕被抓住。” 佑沛儿快被面前的男人给气死了,可反驳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乌勒皇宫的守卫戒备,不比咱们的差,你要是带我走,怕两个人都走不了,所以,你先回去,我再想法子。” 说到这儿,冷子濯表情也严肃起来。 “今日我并不是来带你走的,而是调查到一些东西,希望你能注意一些赛罕。” 她愣了一下,觉得有些搞笑。 “你确定是赛罕而不是阿日善吗?” “我知道赛罕帮过你,只是这位公主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而且她在宫里头这么久,如果想要好日子,早就有了,为何又要等到你来呢?” “而且你说你再被欺负的时候是赛罕叫人救你,不觉得太过凑巧?” “也许,真的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而赛罕与萨仁关系亲密,自然……” “就因为亲密才有问题!”冷子濯打断她的话,“你应该知道萨仁养的一手好马,非常受乌尔巴斯的重视,既然两人关系好,乌尔巴斯又如何不知道赛罕的生活?” “当然,你会说阿日善是亲妹子,可以我对乌尔巴斯的了解,他并非是那种等级观念重的人,反而是个和善之人。”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赛罕生母只是个女奴,而阿日善是嫡女,这样的差别注定阿日善不会把赛罕放在眼里,但同为公主也没有必要敌对,因为对阿日善而言欺负一个比她身份低的妹妹会显得有失身份,可为何却要让你看到阿日善戏弄虐待赛罕的场面?” 佑沛儿听着这话,皱了皱眉,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当日阿日善能承认,便说明阿日善本性是不坏,不然否认就行了,反正以她的受宠程度和身份,就算否认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更可况那个时候你也不可能出来作证,就算是作证了,谁会信你?” 这么一听,佑沛儿倒是觉得十分有道理。 但想起赛罕那可怜的样子……她真的无法相信是个有心思有计谋的女子。 冷子濯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事儿你一时半活儿是接受不了,所以也不逼你,但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说完,冷子濯亲了亲她便离开了。 感受着唇瓣上的热度,佑沛儿却有些懵。 她确信赛罕的眼神和关心是真的,因为她能感受到。 可冷子濯的话她也相信,或者说她更相信冷子濯对她的情。 所谓的真假,还需要她自己去证明,也要证明给冷子濯看,她没有信错人! 第106章 人性是复杂的 女奴大妃这事儿想要了解也并非难事,就连佑风乐也有些耳闻。 或者说这些事儿是当初阏氏为了给佑风乐下套的时候故意透露的,也算是比较真的信息。 见佑沛儿提起这事儿,佑风乐先是一愣,接着也是露出比较复杂的神色。 “这位大妃……怎么说呢,并非是个简单人物,在后宫,宫女成为宠妃已经是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一个比宫女身份还要低下的女奴呢?” 佑风乐这话,把她这心里所有想好的反驳话都给击碎了。 佑沛儿都忘了,这后宫的女人哪有简单的。 就算女子国色天香,可作为帝王知道奴隶的身份是如何的低下,就算是需求也不可能碰女奴。 可那位帝王不仅碰了,还纳了妃子,若说是真情当真是说不过去,因为大妃太多,也没见着老可汗另眼相对。 她没有见过大妃,但赛罕并非国色天香,可见母亲的容貌也算是一般。如若赛罕的日子是真的苦,那更加说明老可汗对大妃并非是真爱。 这样说来,就十分的矛盾了。 “那大妃虽然是奴隶,但一直在父汗的身边伺候,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而且当时父汗已经有了不少妃子,而且不差身份尊贵和容貌靓丽的。” “就连子嗣也不少,而且当时阿日善都已经在襁褓中,备受宠爱。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这位大妃突然就爬上了龙床,而且父汗还说要纳。” “那当时的可敦是什么反应?”佑沛儿觉得一个女奴爬床也不算什么,毕竟新鲜的东西谁都喜欢,可作为可敦,不可能就任凭老可汗不顾身份做这样有违规矩的事情。 据她所知,在乌勒,因为可敦身份高贵,所以干政的概率挺高的。 “具体本宫也不太清楚,但父汗与可敦吵了一架,随后半年内这位大妃就有了身孕,但孩子没有出身就被可敦给打了。” “一个奴隶成为主子也就算了,又如何有权利给皇家诞下子嗣呢,可谁知道即便被可敦灌下了绝子的汤药,却在五年后还怀孕了,然后就诞下了赛罕。” “这不可能。”佑沛儿反驳,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佑凤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可事实上就是剩下了孩子,而当时灌药也是很多人亲眼所见,至于为什么,只能说天注定。” “因为特殊,赛罕一直被父汗很关注,可有一天不知道为何,大妃却把孩子交给了另外一个女奴养育,好像是一个厨娘。” 厨娘? “这位厨娘的儿子不会是马奴萨仁吧?” “你说的没错,大妃这样的决定很意外,但父汗没有阻止,都有人都以为是父汗不爱,其实在本宫看来,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赛罕的命,因为谁会对一个奴隶出手呢?” “不仅如此,这位赛罕公主因为和奴隶关心近,这口碑可是极好,也因此让父汗对这位大妃也日渐宠爱,从一个普通的妃子直接成为大妃,如今又消除了奴籍,说不定以后还有更狠的呢。” 更狠的?佑沛儿心里有些复杂。 以大妃的身份和地位做可敦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死后同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如若老可汗还是可汗,大妃有现在的待遇非常难,毕竟百官这里就无法解决。 可乌尔巴斯成为可汗就不一样了,对于老可敦而言,儿子是可汗,自己也成了老可敦,已经是到达了极限,至于夫君想要宠爱谁也不会影响她的地位。 所以大妃不管是宠妃,还是消除奴籍,老可敦都不会管,更别说是百官了。 再者就算老可汗死了要让大妃同穴,老可敦可以表面上应着,等着自己死了再把那女人的骸骨拉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着这些可能性,佑沛儿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听闻你与那赛罕公主关系亲密,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矫情,但作为过来人,本宫劝你离她远一点,她靠近你必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儿的。” “可敦,你觉得我有什么价值呢?”这是佑沛儿不懂的,她不过是一个丫头,赛罕能利用她什么? 再说如果没有赛罕,她不还在马厩做苦力呢?! “你当然有价值,原先那苍瑞女子可是要做大妃的,谁知道会被阏氏打死,而阏氏向来看不起大妃,赛罕对你好不过也是留个证据来扳倒阏氏。” “谁知道可汗喜欢的那个人是你,这对她来说自然是好事,只要她与你交好,可汗自然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好。难道你忘了在她那儿住的日子,可汗可是三天两头跑过去,还各种的赏赐,这是多大的恩赐啊!” 佑沛儿想了想,那几天的确是很多赏赐,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后妃来攀关系。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被计划的! 那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她不会感受错的! “丫头啊,这宫里头的人没有简单的,比起苍瑞的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知道了,谢谢可敦。” 此刻,佑沛儿心里很是复杂。 如果从冷子濯嘴里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还是将信将疑,现在知道了更仔细的,基本已经确信自己就是赛罕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了。 她长叹了一声,觉得很是心累。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是赛罕公主派人来接佑沛儿过去玩,说是从乌尔巴斯那儿得了个新鲜玩意儿。 “看吧,这就是与你交好的结果,本宫身份尴尬,可汗无需对我好,可赛罕不一样,现在都不一样了。” 佑凤乐说着,眼神有些复杂,却是让佑沛儿心中更加复杂了。 可在复杂的同时,更是多了疑似的怒火,她很像质问赛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利用她的善心! 但其实换位思考,她也许也会这么做,只是…… 佑沛儿沉默了片刻,便答应过去。 刚到门口,赛罕便兴奋得迎了出来,拉着她就往后院跑。 就见着后院放着一个很大的水缸,而水缸里竟然有几朵盛开的睡莲,美轮美奂。 可是在乌勒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睡莲?! “喜欢吗?”背后突然传来乌尔巴斯的声音,她猛转身,却愣了…… 第107章 反其道 面前的男人高大俊美,精致的五官带着乌勒人的硬朗,充满了男人的气概。 但是这一身的装扮又那么熟悉,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认不出我了?” “你是……可汗?” “可汗,就说你不该把胡子剃了,这下子别说裴儿了,怕是父汗见着了都认不出来了!” 赛罕说完这话,佑沛儿露出了惊恐的模样,这面前的俊美男人还真的是乌尔巴斯! 太吓人了! “可汗,你怎么把胡子剃了?”她是知道乌勒的男子十分看重自己的胡子,尤其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乌尔巴斯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胡子剃了。 当然没剃之前是真的看不出五官,这刮了之后,当真变了一个人,就算是放到苍瑞,这容貌也足够迷倒一大片女子了。 乌尔巴斯看着佑沛儿那眼神,他有些得意地摸了摸下巴,咧嘴一笑。 “好看不?” 佑沛儿挑了挑眉:“还不错。” “听说你们苍瑞的女子都喜欢这样秀美的男子,瞧着冷子濯那样貌也不错,所以想着你应该喜欢这样的。” “就这样?”她有些意外! “我希望你能接受我,我愿意改变。”乌尔巴斯认真的看着她,很是诚恳。 可佑沛儿却有些接受不了。 “我从来没有要让你改变什么,乌勒人对自己的胡子很看重,你是可汗,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人的喜好而改变,你这样做让你的大臣,让你的子民怎么看?!” 乌尔巴斯没有料到佑沛儿能说出这番话,表情有些凝重,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我就知道你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啊,如若你是普通人,可能剃了就剃了,我会喜欢,但你是可汗,不一样的!” 在佑沛儿的眼里,做这样举动的乌尔巴斯已经被归类到昏君的行列。 但她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实在是不能给这位说教。 但乌尔巴斯在某些方面真的神经大条,直接是选择性耳鸣。 “你喜欢对不对?”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一个帝王这样的做法不对!” “你喜欢!”乌尔巴斯十分肯定。 佑沛儿无语了,和这货说不清楚! 乌尔巴斯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你喜欢就好,就怕你不喜欢,那我就真的白费了。” 她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件事情,而是指着睡莲道:“这你从哪儿来的?” “让人从苍瑞运过来的,听闻苍瑞的闺阁女子院子里都会有睡莲,想着你以前也养,看着这些也许不会让你记起家乡还有那个人。” “你不需要这样做,这睡莲千里迢迢运过来,没有多久的花期就会败落,而且乌勒本就不是睡莲生长的地方,就算维护再好,也很容易凋零。” 佑沛儿有些可惜地看着这些花,不是生长的地方,只会加速枯萎。 “我有办法,这花会活!” “何必呢?!”佑沛儿头痛,真的是头痛,乌尔巴斯这人和冷子濯一样难以对付,怪不得这两人会心心相惜,简直是一样的狡猾! “花,我不会放弃,你,我也不会放弃。” 佑沛儿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喜欢我什么,长相、性格还是身份?亦或者说你喜欢抢自己兄弟的女人?” 乌尔巴斯却勾了勾嘴角,十分肯定的说道:“你不是她的女人,我调查过,冷子濯还未婚配,甚至暖床丫头都没有。” 佑沛儿眯着眼,轻笑:“你倒是调查清楚,那可调查过我的身份是什么?” 乌尔巴斯皱了皱眉:“你是裴家的女儿,叫沛儿,排行第五,已经及笄,到了该嫁人的时候。” 听着这话,佑沛儿忍不住笑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冷子濯说的那话意思,果然是他的手笔,旁人都查不出来她的真是身份。 “裴家,是什么人家啊?”赛罕突然问道。 “裴家是苍瑞五品知州,官位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不过这裴家出了个宫妃,也就是苍瑞现在的太后,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虽然是皇亲,但裴家的家教非常好,是很多人家求取的目标。” “原来真的是千金小姐啊!”赛罕惊讶又羡慕地望着佑沛儿,更加亲热了。 “沛儿瞧着比我大一些,不知道是否已经婚配?如若没有,可汗是个好选择,虽然后宫有其他妃子,但是三哥人很好的,你看阏氏就知道了!” 阏氏…… 这的确能看出乌尔巴斯会善待身边的人,可是越是这样的男人越容易让女人误以为是爱,同时这样的男人也是最薄情的。 不过看着赛罕的热情,倒是让她想起了冷子濯和佑凤乐的警告。 赛罕如果真的利用她的话,那赛罕现在所得到的的一切也是因为她,如果她不帮忙,那赛罕就会被打回原样。 那个时候,赛罕还会是这样的一副面孔吗? 突然间,佑沛儿很想知道赛罕真实样子,想要看看这些人如果发现她没了价值会如何,会不会杀了她? 这样想来,她看向乌尔巴斯的眼神,也不再带着不耐烦。 其实乌尔巴斯的确是个好相处的,但对佑沛儿而言,更适合做朋友,而不是恋人。 乌尔巴斯见着佑沛儿的眼神有所改变,也升起了一丝期望。 “乌勒皇宫和苍瑞不同,你应该会喜欢,而且你若是觉得不熟悉,可以和佑凤乐为伴,你也可以继续住在她的偏殿,若是觉得偏殿小,还有很多宫殿你可以随便选!” 随便选? 这个提议倒是很好! 佑沛儿想了想,在这里苦了这么写日子,的确也该享福了。 不管这一切是不是赛罕和大妃的计划,该报的仇,她佑沛儿从来不会放过! “好啊,我也不要其他宫殿,就让我住在赛罕这边,至于可敦那边我也回每日过去,当然可汗想要见我,就看咱们之间的缘分大不大,说不定就能碰见,要么就是碰不到。” 乌尔巴斯的眼神瞬间亮了,伸出手想要抱她,但又觉得唐突,硬生生僵在了半路。 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像个傻大个一样,惹得佑沛儿哈哈大笑 出宫后的第一站,乌勒。 游戏正式开始! 第108章 小试牛刀 乌尔巴斯的诚心当真是日月可鉴。 知道佑沛儿要住在赛罕这边,将赛罕的偏殿所有的东西全部换成了苍瑞的摆设。 连带着那一缸的水帘也挪了位置,直接放到了她的小院子中。 不仅如此,还大刀阔斧,把后院弄出了一个小池,运了苍瑞的锦鲤,就为了让佑沛儿观赏。 如若改变赛罕这边已经算是浪费,谁知道乌尔巴斯还更改了自己寝殿偏殿的摆设,俨然是把偏殿弄成了苍瑞皇后住的规格,弄成了椒房。 椒房之宠在乌勒是不知道,可修建的人有苍瑞的人啊,这典故自然就被传出去,后宫的那些女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就来看着椒房是什么个东西。 椒房那是充满香味的房间,所有好奇的人过来瞧了,没有不羡慕的。 可大家都知道这可汗寝殿的偏殿那只有可敦才有资格入驻的,她们也知道只要乌勒和苍瑞一直保持友好,?就算佑凤乐死了,这可敦位置也不可能给别人。 所以也只有羡慕的份。 “什么可敦住的,可汗这偏殿可是给另外一个苍瑞女子的,可汗说了,那位以后是什么位分不知道,但绝对是阏氏的称号,可敦的待遇,与咱们现在的阏氏是不同的。” 一个小太监碎碎道,声音不大,却刚好让来看椒房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位公公,你说的可是真的?”一宫女拉住那位小太监质问。 那小太监被吓到了,脸色苍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奴才……奴才也是听旁的说,那夫人就在赛罕公主那儿,说每天住哪儿不一定,还说可汗想要见到她,还要看缘分。” “呵,当真是大胆的!” 宫女讽刺着,其他人也是跟着附和,纷纷赶紧回去禀告这事儿。 乌尔巴斯不是迷恋女色的人,这来后宫的此事屈指可数,现在听闻他要宠爱的女人不是可敦,而是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低贱之人,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其中阏氏其木格是最愤怒的,也是清楚佑沛儿身份,立即就见了几位交好的后妃,急冲冲地就来了。 此刻的佑沛儿正和赛罕在后院喂鱼,就听到阏氏等几个后妃来了,只是轻笑了一下。 “你不怕呀?”赛罕倒是有些慌了。 “怕什么?”她反问。 “那阏氏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把你伤着了,可汗又不能重罚!” “这不是还有你吗?” 赛罕一愣,眉头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不会让我去受着吧?” 看着赛罕那不善的眼神,她笑了笑:“是啊,毕竟你现在是赛罕公主,就算是阏氏要打你,也要看老可汗和大妃的面子,不是吗?” “哦,对,我差点忘了呢?!”赛罕立马就变了脸色,笑嘻嘻地拉着。 可刚才的那种不善,佑沛儿却没有忘记,但也没有表明出来,依旧乐呵呵的。 这里聊着,阏氏那边见通报一直没有结果便直接闯了进来,骂骂咧咧的,一点阏氏的仪态都没有。 佑沛儿听着前头那泼妇一样的声音,拍了拍手便跟赛罕去了前头。 阏氏一看见她就冲了上来,不由分说便先落下了手,可还没有到脸上就被赛罕给握住了。 “阏氏这是什么意思,来我这儿撒野吗?” “赛罕?”阏氏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 “阏氏,我也提醒你一下,我赛罕如今不是奴隶,而是正儿八经的公主,母亲也是大妃,也普通的庶出公主可不同!” 赛罕一说出大妃,阏氏的脸色就难看起来,身后的其他妃子也上来劝说。 “阏氏,那大妃是老可汗的宠妃,你可不能得罪。” “对啊对啊,老可敦都不管,你要是得罪了,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劝着,阏氏也不傻。 佑沛儿却觉得无趣,笑道:“阏氏不会真的怕了吧,你怎么说都是可汗的原配,以往做错了什么,可汗不都原谅你了,还怕一个大妃吗?” “你不要激我!” “我激你什么了?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可汗已经有了想要一心一意对待的人,你这个阏氏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其实你当真以为是可汗喜欢你么,不过就是为了你娘家罢了?” “现在的乌勒,有了苍瑞的帮忙,已经不需要那些旧部的贵族,?所以你这个阏氏,也不过是看在老可汗的面子上了,只可惜老可汗已经不管事儿了。” 她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阏氏,阏氏扬起另外一只手,对着赛罕便是一巴掌。 那巴掌可谓是凝聚了全身的力气,这下去,赛罕的半张脸瞬间就肿了,嘴角更是留下了意思血液。 “阏氏!”其他人都懵了,哪里还管阏氏,全部跑了,就怕这件事儿落到自己身上。 而赛罕也没有想到阏氏被激的失了理智,会打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努力的压制着扬起的手,两行热泪就下来了。 “赛罕!”佑沛儿赶忙跑了过去,一把推开发懵的阏氏。 “阏氏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赛罕的身份没有你高,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你恨我可以,但是为什么要打赛罕!” 说着,佑沛儿也哭了。 “赛罕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会打你,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再你这里住着,也不会连累你被打!” “我……”赛罕张了张嘴,神色复杂, 佑沛儿也没有止住泪,一脸的懊悔。 “赛罕,我还是离开你这里把,起码以后发生了事情,我也不会连累你,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不能因为我而得罪阏氏,我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的!” 她哭得肝肠寸断,赛罕却是急了?,拉着她的手发紧。 “没有,不是你的事儿,分明就是阏氏的错,可汗想要对谁好,那是可汗的事儿,她不是可敦,凭什么管理后宫的事儿,我一定要与母亲说!” “你敢!”阏氏回过神来也怒了,对着赛罕又是一巴掌,“我是阏氏,有权利管教宫里头的人!” “你不过是一个庶出公主,见着我没有行礼,反而口出狂言,我教训你是应该,至于这个贱人,没名没分,比宫女还不如,我难道还教训不来了?!” “阏氏好大的胆子,本宫还没有死呢,这后宫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突然,一阵娇呵传来,就见着佑凤乐被人扶着进来,却不见乌尔巴斯。 第109章 仗人势 “可敦,您怎么来了?”佑沛儿干净上前扶着娇弱的佑凤乐,这个还真的是真心。 佑凤乐对着她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啥,而是不满地看着阏氏。 其木格见着佑凤乐就像是炸了毛的狗一样,龇牙咧嘴的,就怕冲上来,而这女人反正也不是出手一两次了。 “可敦怎么来了,不是病得起不来了吗?这是要做给谁看,还是回光返照?”其木格这话说的够酸,也够恶毒。 不过佑凤乐已经习惯了,便直接去了前头坐着。 “听说赛罕供住这儿得了苍瑞的睡莲,本宫想家了,便过来瞧瞧,不想居然碰到了阏氏。” 佑凤乐虽然身子弱,这皇家的气势却是不减。 “阏氏不是说苍瑞的玩意儿都是弱者才喜欢,那今儿你怎么来这里,本宫记得赛罕公主与你可是不和的。” “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么可敦还想要管我?”阏氏也是排场大,“可汗都放任,你一个可敦有什么权利?” 佑凤乐挑了挑眉,笑道:“是啊,本宫没什么权利,谁叫阏氏你是可汗的原配夫人,就是这可敦的位置原本也是你的,本宫不过是抢了你的东西。” “你也知道啊!”说起这个,其木格的火就上来了,这眼神也是越发的恐怖。 “但你知道又有什么用?”佑凤乐依旧是慢条斯理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这个原配最后还不是乖乖给我让位置,而且两国百年之内,这可敦的位置只能是苍瑞公主的,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也有其他法子,告诉可汗撕毁两国盟约,让苍瑞工部的人回去,不用教这里的人如何使用工具,这样一来,本公主也没有利用价值,你呢又能继续成为可敦,不是很好吗?” 这下子其木格不说话了。 其木格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当然气急的时候也顾不着什么软或者硬了,只想着如果让自己舒坦才好。 佑凤乐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但怎么说都是丽贵妃的女儿,丽贵妃本身就是个嚣张跋扈的,手段也是相当狠绝。 所以那个女人教出来的女儿,绝对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阏氏,如若我是你,我就会乖乖的做一个享有阏氏荣誉的大妃,这样起码在可汗眼里,你是个安分的人,只会让他更加的怜惜,也更加的对你的母族好。可惜你不懂,老是觉得是我拿了你的东西,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可汗不愿意又为何将我封为可敦?” “国家的荣誉是不能割舍的,所以他割舍了你,只要苍瑞还在,你算个什么东西?” “佑凤乐你不要得意!”吼完,其木格就打算走,却被佑凤乐的人拦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佑凤乐眼睛一瞥,笑道:“本宫让你走了吗?” “你想要怎么样,别忘了这里是乌勒,可不是你苍瑞的地盘!” “本宫当然记得,本宫这是在执行本宫的权利。” 说完,佑凤乐一抬手,便有婆子将其木格给押住了。 不过其木格也是有身手的,但是常年的养尊处优已经不如以前,?没多久又被控制住了,而那些想要去偷偷通报的宫女也被扣下来。 其木格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对着佑凤乐便是一通辱骂。 佑凤乐摇了摇头,佑沛儿都看不下去,感情刚才说的,其木格都没有听进去。 赛罕叹了口气,走到其木格身边劝道:“阏氏您别喊了,可敦这是在帮你,你要是把事情闹大,到时候难堪的是你自己啊!” “呸!”其木格一口唾沫吐在赛罕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不过是个贱奴所生的女儿,那贱人就算是成了大妃,依旧是贱人,你已然是小贱人!” 赛罕也黑了脸,但是她不敢在可敦面前放肆,只能忍了下来。 “可敦,您这样做怕是不太好。”佑沛儿看着其木格那杀人的眼神,觉得这女人就像是个疯子。 如若佑凤乐真的被她害了倒是不要紧,因为其木格一定是凶手,而且也不会善终。 只是若是没有了佑凤乐,那下一个和亲的人就难以抉择了。 “裴儿啊,这事儿你不用担心,若是没有后顾之忧,我又何必过来呢?” 佑沛儿一愣,随即就明白了。 “你说是可汗?” 佑凤乐笑了:“你果然聪明,怪不得可汗会喜欢你,有你做姐妹也挺好,起码咱们有伴儿,不用天天被这些乌勒的女人嫌弃。” “那可汗的意思是……” “你那么聪明,自然是会明白,至于阏氏,也只能让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佑沛儿呼吸一滞,果然是乌尔巴斯的作为。 对女人,他可以善,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原配,从可敦成为大妃,是一种愧疚。 但是其木格实在是没有脑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可敦的位置,也是间接质疑乌尔巴斯的决定。 一个男人,可以对你一时的愧疚,却永远不会一辈子的,因为乌尔巴斯不爱其木格! 就算爱了,在这几年内,恐怕这份爱也被其木格给耗尽了。 这其木格对比起佑凤乐来看,谁更适合做可敦,一目了然。 “我明白了,可敦想要怎么做就做,我也好除了这口恶气!” 佑凤乐笑了,提高声音道:“阏氏,你可知道这位裴儿姑娘是可汗新封夫人,在乌勒的后妃中,是没有夫人的位分,可是在苍瑞以前的后妃等级中,夫人是仅次于妃,也就是大妃之下。” “你作为大妃的确有资格管她,但你也别忘了,她是苍瑞的女子,那就是在本宫羽翼之下,你挑战她,不就是告诉旁人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么?” “以往你这样做,本宫忍一忍便罢了,毕竟你是可汗的原配夫人,可现在不一样了,可汗有了心爱之人,而他爱的是我苍瑞的女子,也就是你们口中只会用美色迷惑男人的女子。” 说到这里佑凤乐的眼神犀利了起来,那模样像极了丽贵妃! “本宫不受可汗喜爱,如今有个苍瑞女子可以替本宫得到可汗的心,本宫可要好生的照顾着,怎么会让你们来破坏,所以今日本宫来了,不仅来了,还要拿出许久没有用的可敦权利,告诉你们这后宫是本宫在管的!” 第110章 左右为难 佑凤乐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像是弱女子。 而且她也把理由说了,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目的。 佑沛儿笑了,不得不说佑凤乐这一招真的很聪明,把什么都说开了,总比被人一点一点挖掘出来摆到乌尔巴斯面前的好。 佑凤乐被压迫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乌尔巴斯的允诺给阏氏好看,她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再看阏氏,被佑凤乐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样子。 倒是赛罕有眼色,给佑凤乐续上一杯热茶。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说不让她成为夫人!”阏氏淡淡的说着,也不挣扎了。 佑沛儿挑了挑眉:“阏氏,你刚才不还是说我是个低贱的人,不配么?” “我有说过吗?”其木格否认,“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裴夫人怕是听错了!” 厉害! 佑沛儿心中暗道,看来这其木格也不蠢,应该是听出了佑凤乐话中的意思,知道自己是躲不过,所以想要改个方法? 佑凤乐也看了出来,默默地喝着茶水,但是让那些婆子松手了。 阏氏恢复了自由也没有乱动,而是更加和颜悦色起来。 “可敦,倒是我错了,忘了这后宫还有你这个可敦,只平日里可敦不怎么出来,进入为了一个夫人的事儿,倒是不顾病体了。” “当然,我也知道这一定不是可敦的意思,既然是可汗的意思,我也不能说什么,不过可敦,听说这椒房之宠在苍瑞是皇后专享的,可汗这个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了?” 佑凤乐一顿,看向阏氏,有了兴趣。 “椒房之宠,那是最大的宠爱,因为这女子的一句话,可汗便在自己寝宫的偏殿弄了一个椒房,而还布置成了苍瑞的样子。当时咱们都觉得这处是可敦你住的,那也没啥,毕竟可敦有着身份,可这个女子身份低微,只是一个夫人的位分,连大妃都不是,凭什么入驻可汗的寝宫!” 佑沛儿被阏氏的聪明才智蛰伏了。 这离间的法子的确是好,只可惜不应该用在她的身上。 “阏氏可知道,这椒房之宠并非是我的意思,我当初和可汗说过要与赛罕公主住一块儿,至于椒房之宠,谁知道是给谁的?” “再说,可敦也是苍瑞人,你怎么确定,一定是给我住的?” “那寝殿的工人亲口说的,多少人都听见了,难道还有假?可敦身子向来不好,怎么回去那种香味十足的地方住,当我们是傻瓜吗?” 佑凤乐没有说话,眼神看似淡淡的,却带着探究。 当然这探究不是给佑沛儿,而是给阏氏。 阏氏被这眼神吓得一个激灵,却也没有气馁。 “可敦,你是苍瑞的公主,为国来这里和亲,所以你的可敦之位我们也算是福气的,但是现在看来可汗对可敦人选并不满意,你身子不好,能有几个念头不清楚,到时候这位置还会有其他的苍瑞公主来坐,当然,也不一定是公主,只要是个苍瑞人应该都可以吧?” 这话就像是刺一样刺进了佑凤乐的心,她这手中的茶杯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佑沛儿看着佑凤乐,觉得她好像是听进去了一样。 “可敦,你仔细想想,这后宫之中只有可汗的宠爱才是一切,您是可敦没错,可可汗不喜欢你,他心里头藏的人是这个女子,若是这个女子说要可敦之位,您说可汗会不会愿意?” “而你在乌勒多年,若是有了个同样可以维持两国的人在,您在乌勒的身份就尴尬了,说不定到时候就会被可汗送回去,一个嫁了人的女子再回去,怕是永远都嫁不了人,不仅如此还会被旁人说三道四,说你没用,连个自己的夫君都看不住!” 听到这里,佑沛儿当真要大笑了。 若是前头这句话已经让佑凤乐动了心,那后面这番话却是绝了佑凤乐对她的怀疑。 佑凤乐从来就不是自愿来乌勒,是她这个皇帝威逼利诱,在佑凤乐看来,能回到家乡,回到丽贵妃身边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不过都是浮云。 而且如今的苍瑞国泰民安,就算佑凤乐一辈子不再嫁人,也能安安稳稳的在宫里头养老。 佑沛儿是这么想的,但看着佑凤乐那迟疑的样子,却让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可敦……”她轻轻拍了一下佑凤乐的肩膀,佑凤乐吓了一跳,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本宫……” “可敦,这个女子不能留,若是留下来,您这可敦之位可保不住!” “阏氏这话说的真是搞笑!”赛罕也冷声出声,“难道可汗是那种没有决策之人,会是那种为了儿女之情不顾国家大事的人吗?” “谁知道呢?”阏氏十分不屑地看着赛罕,“老可汗能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改变多年以来的规矩,那可汗作为嫡子,自然也是有遗传的!” “你!”赛罕气得脸色发红,阏氏这是又在暗指了。 “可敦,你可不能听信阏氏的话,裴儿绝对不是那种人,她有心上人的,但那心上人并不能帮助她是,所有才会留下来。” “切,不过都是借口罢了,只有你这丫头相信,不过话说回来,你与这女子交好,若是她成了可敦,你和你那贱人娘不久一飞冲天了,怪不得处处为她说话,敢情这里也藏着个陷进呢!” 赛罕慌了,赶忙否认,还迫不及待地向佑沛儿解释。 “阏氏这离间的本事挺厉害的,原以为只会打骂人呢?”佑沛儿算是看清了这也是个刺儿头,一点都不简单! “好了!”佑凤乐打断她们,“这件事我心中有数,可汗决定的事情旁人都无法改变,阏氏与其在这里打嘴仗,不如想着如何去讨可汗的心,为可汗诞下子嗣,如今这后宫之中可没有其他女子能生下孩子。” 说到孩子的问题,阏氏的脸色大变,动了动嘴,也没有说什么就退下去了。 等着人一走,佑凤乐的任务也完成了,她也没有久留就离开。 那离开前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让佑沛儿这心里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看来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得做好跑路的准备! 第111章 成香饽饽 被其木格这么一闹,赛罕这边是真的住不下去了。 从赛罕的反应就非常明显,她的真心掺杂了很多东西。 佑沛儿觉得自己是真的糊涂了,不管是哪个地方的皇宫,怎么会真的有纯真心的人在。 也许在马厩的时候,赛罕对她真心过,可当她脱去奴籍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改变,唯一不改变的应该只有马厩的那个少年了。 在佑凤乐离开没多久,乌尔巴斯那边便派了宫人过来收拾东西。 是她也没啥东西,不过就是一些衣裳,但也只是宫女穿得,最后收拾了一下,竟然只有一套当初逃出皇宫的衣裳。 这里头也就只剩下银票,当初的牌子都已经送出去,不知道冷子濯知不知道呢。 “裴儿,你真的要走吗,你要是住进去,以后可是有的麻烦!” “我知道。” “你知道,还不和可汗说说,多少人盯着啊!” “赛罕,我很高兴你为我着想,但是呢,我不能打扰你,今天是阏氏,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我不怕的!”赛罕很是坚定,“我好得也是公主,母亲是大妃,她们怎么也会给我这个面子。” 佑沛儿扯了扯嘴角,脸上却是依旧表现出后悔。 “赛罕,你当初救我,我很感激,所以我不会再害你。” “不!”赛罕一把抓住她,“我既然当初救了你,就不能看着你受伤害,这一次多亏有可敦,但是可敦不能保你一辈子啊!” “我当然知道。”佑沛儿挣脱开赛罕,“赛罕,当初你救我,我让你脱离奴籍,咱们已经两清了,所以你不必再担心我,以后的路总是要我自己走的。” “你什么意思,想要和我撇清关系!” 赛罕的声音蓦地提高,那眼神恶毒了起来。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赛罕,我不在这里,她们就不会来打扰你,你也不会受到伤害,毕竟咱们算是朋友。” 赛罕眼神瞬间一变,拉着她有些恋恋不舍。 “我知道,可是我……” “好了,你又不是不能过来,对吧?” 她再一次推开赛罕的手,赛罕还要过来抓,她已经转身了,而那几个宫人也快速站在了她伸手,阻止了赛罕的接近。 这一次佑凤乐的出手,虽然是乌尔巴斯让给阏氏的下马威,但是对佑沛儿来说也算是让她能快速从赛罕这边脱身。 可汗的寝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所以只要去那儿,就算是面对乌尔巴斯,总比面对赛罕虚伪的感情好。 当佑沛儿走到乌尔巴斯寝宫门口的时候,看到周围很多宫人伸着头打量她。 她也非常的大方,还在原地转了个圈,就怕那些人不认识她一样,然后才进了宫殿。 不得不说帝王的寝宫就是不一样,大气又霸气,虽然没有苍瑞的那么精致,但是能看出来自从两国和好开始,苍瑞的一些东西也进入了乌勒。 宫人带着她去了偏殿,一走进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还真的是椒房。 一进去,佑沛儿却是傻眼了。 如果从外头看是乌勒的皇宫,可里面的布置,却让她仿若回到了苍瑞的皇宫,每一处都让人觉得熟悉。 她忍不住抚摸着那精致的屏风还有那些摆设,乌尔巴斯这诚心真的很足了。 “夫人,这些都是可汗派人从苍瑞高价购买的,虽然有些比不得苍瑞宫里头用的,但绝对是最好的,想让您觉得在这里也能感觉像是在苍瑞。” “是啊夫人,可汗对您可真好,宫里头其他妃子可没有您这待遇呢。” 佑沛儿看了眼身后的两人,笑了:“你们是不是想要说,可敦都没有这个待遇,我这是越级了?” 那宫人面面相觑,脸色煞白,赶紧跪下来求饶。 她摆了摆手:“别害怕,起来吧,我也不会怪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明白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尤其是可汗寝宫这边。” “既然他派你们来也是信任你们嘴巴紧,一个椒房之宠并不能代表什么,就算我是苍瑞人,也不可能替代可敦,明白吗?” “奴才明白!”两人吓得除了冷汗,赶忙就退了出去。 她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包袱放好。 乌尔巴斯已经把日常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连衣裙都是苍瑞款式,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乌勒的骑装,但看样子也是有改良的。 “真是有心。” “喜欢吗?” 听到声音,她慌忙转头,乌尔巴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苍瑞的女子喜欢什么,但是我看可敦带过来的嫁妆中有这些一群,想着你也是喜欢,不过你比其她更喜欢淡雅的,所以就让人定制了一些,可要试试?” “现在?”她有些懵,“男女有别啊。” “你已经是我的夫人,这些苍瑞的礼仪就不需要了,你总是要习惯这里的。” 在乌尔巴斯的注视下,她还是拿着衣裙去了屏风后面换。 不过这些款式都是宫廷款式,一个人还真的没有办法穿好,费劲才把自己塞进去。 当她出来的时候,乌尔巴斯眼睛都亮了。 “我就知道一定适合你!” “其实这些款式并不适合乌勒,都是繁琐的宫廷款式,看着好看,但平日里行动起来并不方便,你也瞧见了,这些也只是在可敦的嫁妆里头,但她也没有穿过几次啊。” 乌尔巴斯想了想,觉得佑沛儿这话十分有道理。 “你说的没错,那还是换一些吧。” “其实也不用苍瑞的,既然在乌勒,那就穿乌勒的衣裳吧,我没有那么多讲究。” 其实佑沛儿不想找事儿,毕竟佑凤乐都不穿,她一个小小的夫人干什么非要搞独特,那不就是典型的恃宠而骄。 别人要是不管还好,要是管了,她更是有理说不清了。 她这话让乌尔巴斯很是舒坦,大手一挥,就让人把这些衣服都处理了。 忽然,乌尔巴斯抓着她往后院走。 “带你去看看,还有好看的呢!” 乌尔巴斯的力量很大,根本就不容许她挣扎。 佑沛儿挣扎了一下,根本无法反抗就也顺其自然,到了后院之后,看到的是一个小型的御花园。 百花齐艳,当真是美丽。 “这是给你的礼物,只有你的。” 乌尔巴斯的眼神很溺人,里头的情义一览无遗。 佑沛儿瞥开眼,有些心虚。 眼神一扫,愣了,她好像看到冷子濯了! 第112章 皮痒痒了 那熟悉的眼神落在身上,佑沛儿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可是冷了?” 乌尔巴斯看着她,想要过来抱她,佑沛儿赶忙跳开。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以先回去吗?” “病了?”乌尔巴斯脸色大变,“宫里头有两个苍瑞的太医,立刻让他们过来。”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说着,佑沛儿也不管乌尔巴斯,赶忙就往回跑,回了之后直接就把门锁了! 靠着门,她腿肚子都有些打颤,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拖着身子倒在了床上。 她没有看错,就是冷子濯在那树上站着。 那么熟悉的眼神,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不过想了一会儿,佑沛儿也纳闷起来。 怎么说,乌尔巴斯都是高手,不可能感觉不到冷子濯的存在,难不成是她眼花了? 越是想着,心也平静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闻着被子的味道,这睡意突然就起来。 脱了鞋子,裹着被子便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脸上突然传来一阵阵痛。 而梦里,她刚好做梦被冷子濯打,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啧啧……” 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耳畔,佑沛儿皱了皱眉,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戏虐的眼神。 “啊……”刚张嘴,嘴巴便被捂住了。 冷子濯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对着她勾了勾嘴角。 佑沛儿欲哭无泪,为什么想到什么,什么就会出现啊!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刚才梦到我了。” 她眨了眨眼,表示肯定。 “那是美梦还是噩梦呢?” 当然是噩梦! 但是佑沛儿没有那个胆量说,是眨了两下眼睛,表示是美梦。 “哦,噩梦啊……” 冷子濯靠近了她几分,一只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眼神。 不是噩梦啊! 她疯狂眨眼睛,都差点眨眼到抽筋,冷子濯这才放开她。 “我……”一下子喊地太大神,赶忙捂住嘴,“没有做噩梦的。” “心虚!”冷子濯嫌弃的瞥了她一眼,盘腿坐在对面,打量着她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裳。 “乌尔巴斯倒是对你挺好的。” “没有么有!”佑沛儿赶忙否认。 冷子濯那眼神越发的危险,佑沛儿这小脑瓜子也疯狂的转动起来,一把就倒在了冷子濯的怀里。 “许久没见着你,去哪了?” “哟,还想得起我啊,微臣真是荣幸。” “好大的醋味!” “微臣最近喜欢喝醋,皇上也要管么?” “我有没有错,你干嘛这般说话的调调,我不喜欢!” “没错?”冷子濯挑眉,“是啊,皇上怎么会有错呢,都是微臣的错,微臣管得宽,让皇上厌烦,既然这样,那微臣走就是了!” 冷子濯说着就要离开,但刚下床走了几步,就停住了脚步。 他没动,她也没有说话。 一瞬间,就那么尴尬了。 冷子濯周身的寒气也散了出来,佑沛儿赶紧咳了一声,撒娇道:“我想你了,今晚不要走了。” 冷子濯这才转过身,像是恩赐一样又跳上床挤进了她的被窝。 “是你不让我走的,可不是我自己留下来的。” 男人啊! 佑沛儿叹了口气,默默地躺进了冷子濯的怀里。 手指缠着那顺滑的发丝有些发愣。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很担心你。” “还能去哪儿,在宰相府,也不知道思勤怎么了,这段时间病恹恹的。” “因为阿日善不喜欢他,他这是被伤到了,不过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病恹恹,也真的不男人。” 冷子濯不说话了,看向她的眼神颇为复杂。 “当然,你是不一样的,就算我是阿日善,说了不喜欢你的话,你也会用法子,让我慢慢喜欢上你!” 说着,佑沛儿还带了一个甜甜的笑。 冷子濯笑了,刮了刮她的鼻梁,在她的额见落下一吻。 “幸好,你不是阿日善。” “可是我也想做阿日善,可以无忧无虑,有父母的宠爱,不用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觉得真的好吗?” 当然是不好的。 佑沛儿垂下双眼:“在皇家,没有绝对的幸福,越是地位高贵的公主,以后还是无法避免和亲,或者是政治联姻。” “看来你还是通透的,这乌勒皇宫比起苍瑞一点都不差。苍瑞的后宫连接的是前朝的利益,乌勒的则是部落之间的关系,所以比起咱们,还要复杂得多。” “乌尔巴斯也挺可怜的。” 突然,她身子一僵。 “等等,这里是乌尔巴斯寝殿的偏殿,你过来可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佑沛儿冷汗都出来! “别怕,没事儿!”冷子濯把她又压了下去,紧了紧手。 “不是啊,这里是可汗的寝宫啊!” “我知道,怕什么,你还不信我?”冷子濯嘴角的笑意很浓,抱着佑沛儿又亲了亲。 “再说,让他看见不是很好,让他明白,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就算他想要觊觎,也是没有用的!” “你还是走吧!”佑沛儿还是担心,这寝殿不比其他地方,那暗卫可不少,而乌尔巴斯可不是什么善人! 她说着,就把冷子濯拉起来,结果反被压了下去。 “冷子濯!” “你喊,再喊,真的就把人叫来了。” 她赶紧捂住嘴,对着他摇了摇头。 冷子濯被佑沛儿这样子逗笑了,拉下她的手,便吻了上去。 很轻柔的触感,让她有些晕乎乎的,身子也越发的滚烫起来。 但很快冷子濯便撤离了,眼睛里有着挣扎。 他抵在她的脖颈,喘着粗气。 “好想把你吃了,可是不想在这里。” 佑沛儿脸一红,赶忙把人推开,可不知道为什么全身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走开啦,你这个登徒子!” “我不是采花贼吗?什么时候是登徒子了?” “冷子濯,别闹了,被发现我可救不了你!” “那就死了吧,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挺好的,不用等这辈子那么长,就能在一起。” 佑沛儿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冷子濯的眼神灼灼,便翻身下床,整了整衣裳要准备离开。 离开前,再一次在她额见落下一吻。 “别玩太久。” 第113章 同盟 佑沛儿入住椒房,这是铁板子钉钉的事儿。 再加上佑凤乐的保护和乌尔巴斯的放任,她这小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坦。 旁的妃子进不来,而她要是不出去,这耳根子就清静不少。 不过佑凤乐既然帮忙,她也会受邀过去陪陪,毕竟除了乌尔巴斯,她还是需要有个更好的靠山。 在这宫里头能帮她的,也就知道佑凤乐了,起码还是占了一个苍瑞人的身份可以被额外对待。 这天一大早,佑凤乐那边就派了人过来让她过去。 想着这几天也么什么事儿,也就答应了。 等着她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就见着除了佑凤乐的人意外,还有些宫人在这门贼头贼脑的,瞧着倒是脸生的紧。 用脚趾头猜猜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其他妃子处的,怕是想要来找事儿的。 她摇了摇头,就去了佑凤乐的地方,结果却发现,今儿倒是热闹的紧。 “你来了!”佑凤乐对着她招了招手,“今儿有些人想要见你。” 佑沛儿走了过去,在这些面孔中,却没有见到熟悉的阏氏其木格,以及之前和其木格来的后妃。 “来的这几位虽然出身不及其他大妃,但也不算是小户人家,与本宫也算是有些往来了。” 佑凤乐说着,给她每个都介绍了一下。 这些人比起阏氏她们,身份要低一些,也都是其他部落贡献出来的女子。 也有的,是原先伺候乌尔巴斯后来被宠幸封的,当然这些位分就十分低了,只能依附这其他人来生活。 “裴夫人果然是不同,怪不得可汗会喜欢呢。” 说话的是一个模样娇小的女子,但从位置上来看,位分应该不低,而且那笑脸的样子,估计是笑面虎了。 这有了一个人开头,其他人也纷纷夸赞她。 所谓的夸赞话也不过都是围绕椒房之宠,毕竟那椒房里头什么样子这些人不知道,单单椒房的做工就是相当的繁杂。 佑沛儿该客气的时候还是会客气一下,也可以看出这些人是明显有意讨好,但是这所谓的讨好之下,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乌尔巴斯的宠爱而已。 看着佑凤乐和这些人那融合的模样,怕也是经常应对。 可是她听说的是佑凤乐在这宫里头并不招人喜欢,那这些人为什么要攀附佑凤乐? 佑沛儿好奇这一点,也没有多嘴, 后妃们见她不说话,也想着找话题,可乌勒这边的东西,佑沛儿是真的不感兴趣,这一来二去,大家也都十分尴尬。 还是佑凤乐最后用身子不适的借口赶人了。 这些也都是有眼色的,一个都没有留下。 等着人走了,佑凤乐也松了一口气。 “真是累,这可敦位置也不好做。” “所以才需要可敦来做啊,要是让阏氏来,这后宫也不知道成了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 佑凤乐复杂的看着她,笑道:“不知道为何,本宫瞧着你总觉得熟悉,也许是身边许久没有人了吧。” 佑沛儿心中一颤,听着这后半句话,也笑了。 “今日,你倒是话少。” “没什么好说的,再说这些人来可敦这儿,其实目的很简单,若是我刻意接近,恐怕才是给自己找事儿呢。” “你都是看得清,其实平日里她们也不会来,论宫里头最冷清的,莫过于是我这里,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让她们还能想起有我这个可敦的存在。” “看来倒是我给可敦带来了麻烦,那下次我还是不要来的好,大不了就闷一些,但起码也安全。” 佑凤乐笑着摇了摇头:“这样说来倒是本宫不是了。” “话说回来,其实我还真的托了你的福,若不是你,可汗来我屋里的次数也不会这般多,以往他一个月来一次也就很给脸面,为了你,三番两次的,倒是让我觉得烦心。” 看着佑凤乐的笑脸,佑沛儿这心里的疑问也更加大了。 “可敦是否是喜欢可汗?” 她一问,佑凤乐便愣了,那眼神似乎带着疑惑和惆怅。 “本宫不知道,也许吧。”佑凤乐很是苦恼,“在这个乌勒,唯一对我的好的只有可汗,即便知道这个男人并非是个两人,可时间久了,人都是会变得,本宫曾经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但实际上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今日可敦让我来,是想要让我帮你得到可汗吗?” “本宫知道你对可汗无意,所以可汗对你越是上心,本宫就要越关注你,越要帮着你。” 佑沛儿心中冷笑。 “可敦就不怕哪天我就死了?” “你不会死,因为她们不会得罪可汗,而且他能给你椒房之宠,也间接告诉别人,你是不能动的,所以这个时候,谁与你交好,谁就能得到他的宠爱。” “这样说来,的确太过卑微,可这宫里头,只有帝王的宠爱,才是一切。我可以保你,因为本宫是苍瑞的公主,永远的可敦,有可汗,有本宫,你在这乌勒皇宫才能活下去!” “所以可敦现在是要和我谈条件?” “什么条件不条件的,这样说,不是太生分了么?”佑凤乐笑着拉着她,“咱们这叫做同盟。你也许不知道,这后宫之中共分为三派,本宫这里的盟友大都是身份低微,因为其他人瞧不上她们,所以就只能依附本宫。” “还有一派,便是阏氏其木格,她出身好,又是原配夫人,可汗对她有愧疚,所以也就放任,她的盟友基本都是母族那边利益相关的。” “这还有一派……”佑凤乐顿了顿,“便是老可敦和阿日善。” 佑沛儿疑惑了:“老可敦难道还把持着后宫的权利不成,那您这可敦位置不久难做了?” “若是换成旁的乌勒女子,老可敦早就放手了,可偏偏换成了本宫,她自然是不放心的,不过现在有了大妃对抗,也没什么可怕的,而且其木格当初是老可汗定下的,也是不得老可敦的心。” 佑沛儿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既然老可敦这边没什么担心的,阏氏那边也没有什么怕的,那个女人并不难对付,比起其木格,我倒是觉得阿日善更为难缠。” “所以,我才要你的帮忙。”佑凤乐的眼神更加热烈了,“阿日善难缠,但阿日善怕老可敦,而老可敦自然是不会帮我,所以咱们要投靠大妃。” 佑沛儿一愣,敢情这是要让她做中间人给牵线?竟然还饶了这么一大圈,也是够辛苦佑凤乐的。 不过佑凤乐这事儿也提醒了她来后宫的真正目的! 第114章 剑走偏锋 想要投靠大妃,最简单的就是拉拢赛罕。 但佑沛儿已经知道赛罕对她的真掺杂了假意,所以她也不想去面前晃悠。 可既然和佑凤乐同盟,这事儿必然要做,而且由她出面也是更加妥当。 思来想去,佑沛儿觉得还算是不能找赛罕,这目标太大的。 就在想着有什么法子的时候,宫人来报阿日善来了。 她愣了一下,赶紧就把人请了进来。 阿日善还是那般嚣张跋扈的样子,但在见着她的时候,却有些收敛了。 “公主怎么来了?” 阿日善偏开头,故意看向周围,这里摸摸,那里瞅瞅,好像对一切都比较好奇。 “公主殿下,这后头还有个小花园,可要去瞧瞧?” 阿日善眼睛一亮:“走!” 阿日善也没有动,佑沛儿笑了一下,觉得有趣,便在前头带路。 小花园其实就是御花园的缩小版,但这里的花都是苍瑞那边移植过来,需要专门的打理,因而也很少会让人进来。 今日阿日善算是第一个。 不过佑沛儿知道乌勒的女子喜欢的都是些兵器,这等花花草草,想必是没什么感觉。 果然进了之后,阿日善明显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但还是因着头皮走了一圈,才在亭子里落座。 阿日善这反常的样子让她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问,觉得还是得让阿日善自己说出口,她才比较有优势。 宫人端上来了吃食和茶水,佑沛儿慢悠悠的别着茶叶沫子,而阿日善根本就吃不惯苍瑞的东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那小脸憋得通红。 沉默了好一会儿,阿日善这才扔下手中的糕点,问道:“那个你……真的打算成为三哥的夫人吗?那为何不侍寝?” 她挑了挑眉:“公主殿下今天过来,就是为了问我是否侍寝?” “也不全是,就是……”阿日善咬了咬牙,“其实我是来问你是否真的确定要成为三哥的女人,如若你愿意留在宫里头,那你的心上人怎么办?” “自然是说明了,也省的浪费他的大好时光,像他这样的好男子,就应该有更好的女子般配。” “那……那你觉得本宫如何?”阿日善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中的希冀差点闪瞎了佑沛儿。 “你是说,你喜欢必勒格?” 说起这名字,阿日善瞬间就有了女子的娇羞。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觉得,只有那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阿日善!” 佑沛儿的眼神微凉,笑道:“公主是什么时候见过必勒格,又是怎么喜欢上的呢?若是不知道,我如何帮忙?” “你愿意帮我?”阿日善很兴奋,抓着她的手也用了劲儿。 “我也没说不帮,总要知道一些具体的。” 她挣脱开阿日善的禁锢,心情有些不爽,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阿日善红着脸,把经过都说了。 原来在思勤认识冷子濯的时候,阿日善也在,更是对冷子濯一见钟情,只不过那个时候冷子濯对谁都冷冷的,对于阿日善的示好也只是无视。 可阿日善向来霸道惯了,越是这种不理会她的,反而让她有了征服的心,所以就接着名头接近。 只是这样让冷子濯更加厌烦,阿日善也算是死心了。 可偏偏冷子濯再一次来的时候,对佑沛儿表现出的好,让阿日善的情有死灰复燃,想着若是佑沛儿留在宫里头,那她就有了机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日善的表情也多了一份懊悔。 “夫人,我知道我这样做非常的不耻,但是三哥是个好男人,他若是对谁好,那必然就是真心的,我知道必勒格对你也是真心,可是比起必勒格,三哥明显是最好的人选!” “既然公主说必勒格不是好的人选,那公主为何又要选择呢?这样不觉得是自相矛盾?” “若是我嫁给必勒格,那他不就是皇亲国戚,比现在可要好多了!” “公主可是想过,若是必勒格真的愿意进宫,为何不愿意思勤的推举呢?” “所以,我才来找你啊!”阿日善笑道,“必勒格似乎很听你的话,只要你劝说,他一定会留下来。” “我知道必勒格不一定能接受我,但我能保证一定会让看到我的好!” “你……”佑沛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阿日善竟然可以做到这样。 她想了想,其实和阿日善搞好关系是最容易清楚后宫的事情,但是让冷子濯掺和进来,她可没有那个胆量。 只是吧…… “夫人,就一次,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就行,其他的我会看着办!” 说着阿日善又举着手发誓道:“我发誓,这件事情不会让必勒格知道是你做的!” 佑沛儿还是迟疑,主要是太危险了! “夫人,咱们是好朋友不是吗?”阿日善拉着她撒娇,那模样哪里有以往的那副样子。 不就是约一次么,与冷子濯说清楚不就行了? 再说冷子濯让她玩儿,总是要有个玩伴吧? 这样想着就应答下来了。 阿日善自然是开心坏了,把她就划入了自己的范围之中。 且不等她问,就自动说了这后宫的情况。 其实和佑凤乐说的差不多,不过在说到第三派的时候,却不是老可敦,而是大妃。 “我告诉你,那女人可狡猾了,她也不算是正儿八经的乌勒人,听闻父亲是苍瑞的商人,在这边看上了一个女奴,一夜春风的的产物罢了。” “也许是靠着这幅柔弱的模样,倒是很多男子会特别照顾她,当时母亲也是看着她老实本分才让她去父汗的书房里伺候,谁知道却在几年后竟然敢勾引父汗,而且还得到了父汗的专宠!” “如今连奴籍都消掉了,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简单的?至于那赛罕,也不是本公主针对,只那赛罕比之大妃可不差!” “也就是你傻乎乎的,与她和好,也不看看她利用你做了什么?说起赛罕公主,谁不知道三哥送给她的那些,本来就是给你的,可是在外人的眼里却是她赛罕备受可汗信任,还带着我都被母亲数落!” “我知道她利用我,而且我也不怕说,这关于大妃脱离奴籍,还是我帮了忙,可是等着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呢?” “你做的!”阿日善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所以我后悔了,想要让她们失去现在的一切,本想着去找公主,倒是公主先上门了,也别说什么帮忙,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这点事儿不过都是随手的,你说是吗?” 阿日善眼睛一亮:“我早就想要这么干了,既然咱们想一块儿去了,就大干一场!” 第115章 好朋友 自从两人合作之后,阿日善来的次数也越发频繁了。 阿日善本来就是嫡公主,加上佑沛儿和乌尔巴斯打过招呼之后,再来的时候就不用再通报。 也许乌尔巴斯也是希望她和阿日善能成为朋友,还让人专门做了一些阿日善喜欢额兵器拿过来。 有特意让人把他专用的练功场地给空出来让阿日善玩耍。 佑沛儿其实很喜欢武功,只可惜自己的体质并不是适合,所以每天她就有了看阿日善练武的习惯。 对于阿日善而言,练武是每日的功课,不过为了方便,阿日善也住进了偏殿。 阿日善东西不多,但是嫡公主住进偏殿这是于理不合,不过偏殿偏偏就住了佑沛儿这个夫人。 所以那些人对这样的情况就更加不能坐视不理了。 本来老可敦是不知道的,便有人就去通报了,但老可敦却是没管。 毕竟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闺女。 兄妹之间关系本来就好,所以也没有太关心。 即便是这样,老可敦还是给阿日善塞了一个宫女过来伺候,目的就是防佑沛儿的。 阿日善当然是不喜欢了。 她从小就是金枝玉叶,但同时也是喜欢跟在自己亲哥后头骑马打仗,所以她身边人都是有些拳脚功夫,让一个只会扯皮小手段的宫人伺候自然是不喜。 倒是乌尔巴斯为了让老可敦放心,这才往偏殿塞进了老可敦的人。 佑沛儿是无所谓,而且也知道老可敦是防她,只要阿日善没事儿,她自然也是安全的。 和阿日善相处久了,她也发现阿日善其实也没有之前看过的那样暴躁,反而性子很直,只要说开了,说清楚,她也是能理解的。 这种性子的人,若不是嫡公主,的确很容易得罪人,甚至是容易死。 只能说阿日善命好,所有人都护着她。 不过为了之后的计划,她也会告诉阿日善一些做人的方法,以至于不用被人盯上。 而阿日善也逐渐对她放下了戒心,当然这戒心是建立在她愿意帮忙撮合的。 有了阿日善当靠山,佑沛儿在宫里头就更加自由了。 起码不用在担心被人盯上纠缠,还能出宫游玩。 当然若是出宫了,必然是要多乌尔巴斯的眼线,但这已经是很自由了。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十几日,一直没有碰面的赛罕终于上门了。 听到下人通报的时候,她下意识就要让请进来,可是却被阿日善叫住了。 “怎么了,咱们可是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来了,还要放过?” “不行!”阿日善反驳,“你说的,咱们要放长线钓大鱼,她来,说明是做了很多准备,咱们不一定能好好应对,不如先晾着她,让她着急了,咱们才能占住上风。” 听阿日善这番话,佑沛儿倒是意外了。 “你说的没错,说不定咱们晾着,她还会去找大妃,而聪明人向来只会往复杂里头想,他们想的越是复杂,对咱们来说才是最方便的。” 阿日善点了点头,派了身边的心腹。 “你去回复,就说本公主和夫人正下棋,没有空闲时间理会她,让她先回去,等着我们有空了自然会请她。” 那宫人听了,麻溜地就出去回复了。 宫人回来的时候就说赛罕只是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就走了。 “我就说吧,她肯定是有备而来,咱们不见才是最好的。” “那咱们这几日倒是不能出去了。” “唉,那有什么!”阿日善大手一挥,“三哥那么喜欢你,有什么咱们是拿不到的?就算她不肯,还有本公主呢,你就好好待着呗!” 话都这么说了,她也能这么做了。 也幸好这偏殿也没有什么人。 不过阿日善是个呆不住的,呆了两天就受不了这种烦闷的日子就出去完了,偶尔还直接就住在了老可敦哪里。 当然为了防止赛罕再过来,阿日善给她留了一个宫女,专门用来抵挡这些个烦人的人。 只是赛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天天来,尤其是见着阿日善不再,更是每日过来示弱。 仿若就是要让旁人看到,当初是她救了佑沛儿,如今佑沛儿成了可汗的宠妃,却把她这个恩人忘了。 一次又一次,把柔弱体现得淋漓尽致,甚至有时候都已经病得脸色发白,却还是想要见佑沛儿一次。 阿日善的宫女都是没什么表情的,但阿日善的人可以无情,可佑沛儿不行,渐渐的后宫中就起了流言。 说佑沛儿忘恩负义,还恩将仇报! 为了自己的地位,不但和阿日善交好,甚至还让生病的恩人在外面等候,这牌面比可敦还要大。 不仅如此,还传出就连可敦派人过来都要通报,简直就是恃宠而骄,祸乱乌勒的后宫。 话还有更加难听的,只不过宫人没有再说了。 佑沛儿笑了笑:“就传吧,我想你主子会和老可敦说明的,公主信任我,我为何要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她看向那个禀告的宫人,依旧是冷冷的脸色,怪不得能成为阿日善的心腹。 “你先下去吧,这些个传闻就不同再禀报了,如果有其他事情再说吧。” “公主说了,这些事儿她会解决,夫人不用管,而且这段时间奴婢回去处理,夫人自己小心。” 佑沛儿点了点头,那宫人就下去了。 没多久,一个小太监匆匆过来,突然快速地抹了一下她的脸。 佑沛儿没有生气,而是有些无奈地瞪了一眼,将手中花揉吧揉吧扔了过去。 “你倒是胆子越发的大了,这大白天的还敢过来?” 那小太监抬起头,一张俊秀的脸便显露出来,不是冷子濯又是谁呢? “我这是想你了,才来,若是不来,你这没良心的可不会想起我?” “哪有,这是这里可不是赛罕的宫殿,要是被你的老对手抓住了,可别来求我。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出卖你。” “我当然知道你会这么干。”冷子濯抬起她的下巴,勾了勾嘴角,“毕竟你都已经把我卖了,不是吗?” 第116章 牵线 冷子濯的眼神很是灼热,差点把佑沛儿而烧了。 加上本就心虚,眼睛更加不敢对上。 “心虚什么?” “我没有啊!”她蓦地提高声音,更加暴露了胆怯。 冷子濯勾了勾嘴角,松开了手,贴近她耳朵:“我可以配合你,那你如何报答我呢?” 这暧昧的声音不禁激起了佑沛儿一身鸡皮疙瘩。 “我……” 面对这样的冷子濯,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瞬间就有了想要和阿日善摊牌的想法。 赛罕的事儿她也可以不管,之所以管,也是因为不满被利用而已。 本想着让一切都回归到原点,她就和冷子濯离开乌勒。 可谁知道阿日善喜欢冷子濯! “嗯?”冷子濯声音挑了一下,让佑沛儿那小心脏忍不住抖了一下。 “知道了!”她不满的说着,身子可是很诚实地起来,朝着主屋走去。 她挥退了宫人,乖乖的退了外衣躺在了床上,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却是让冷子濯发笑。 “你笑什么!”佑沛儿有些恼怒,整个人更加红了,也不管他过不过来,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住。 “我又没说让你这样报答。” “你!”佑沛儿更加恼了,“你不是想要我么,反正以后……” “以后什么?”冷子濯的眼神暧昧了起来,一只手还不规矩地朝着她敏感的地方碰。 “没有以后!”说着,佑沛儿用力推开冷子濯,翻身下床。 可脚还没有碰地,就被冷子濯又压了回去。 “放开我!” “不放!”冷子濯紧紧地抱着她,“一辈子都不会放!” “沛儿,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会把所有美好都留在洞房花烛夜。” 他深情地望着佑沛儿,眼里能看到她的倒影,就仿佛,他的眼里就只能看到她的存在。 “我爱你沛儿,这辈子,我不会再多看别的女子一眼,你要相信我,我爱的不只是你的身体,我要的是你整个人,还有你的心!” “可是……” 冷子濯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捂住她的嘴。 “别说什么不能在一起,你我的身份没有太大的差距,我可以放任你玩,但是等你玩累了,我永远在你的身后。”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就算是躲了这乌勒,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听着冷子濯这话,佑沛儿心里更加难受了。 “对不起。” 冷子濯轻笑:“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把你卖了。” “为什么呢?” 佑沛儿有些懊恼:“我不知道阿日善喜欢你,本来也不想答应的,可是阿日善一直求着我,我又希望能报复赛罕,所以才……” “阿日善喜欢的是谁?” “你啊!”佑沛儿现在更加后悔当初的脑热了,本来也可以不合作的,只是不知道为啥就脑抽想要因为被利用出口气。 “我是冷子濯,阿日善没有见过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可是阿日善就是见过你啊,你和思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日善就在身边,不可能没有见过,而且阿日善对你示好过,你只是无视了而已。” 佑沛儿有些不解冷子濯为什么否认,也许是对阿日善无情吧。 冷子濯笑了,狠狠戳了她的脑袋。 “阿日善喜欢的是必勒格,可我是冷子濯,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可你不就是必勒格吗?” 冷子濯耸了耸肩:“谁告诉你我就是必勒格,必勒格可是乌勒人,我,冷子濯是苍瑞的将军,什么时候有关系了?” 这下子佑沛儿算是理清了。 “你的意思是必勒格可以是其他人,但不会是你?” “算你还不笨!”冷子濯摇了摇头,“必勒格的确是不存在的,但谁是他是我说了算,既然阿日善喜欢必勒格,你就给她牵线得了,至于我,永远都是你的。” 说着,冷子濯捏了捏佑沛儿的笑脸,有些用力,算是惩罚。 “那你要让谁去假扮啊?” 冷子濯想了想:“这个么……” “你觉得谁合适?” 突然被问到,佑沛儿懵了一下:“难道还有好的选择?” “有一个人是个好选择,不过呢,就怕对方不同意。” 佑沛儿也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我也有个好选择,不过就怕你不肯帮忙!” 冷子濯笑了:“我猜你想的那个人和我知道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思勤?!” 佑沛儿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思勤对阿日善情深根种,阿日善也只是说不喜欢思勤这样的男人,但只要思勤成为了必勒格那样的男人,必然就会让阿日善喜欢。” “但是让一个文弱的人一下子成为你,自然是不行的,不然就让思勤变成必勒格,让他先知道公主心里头是怎么想的,然后再根据这些去做,让思勤成为公主眼里和心里最完美的那个人,到时候阿日善就不会只喜欢必勒格了!” “聪明!”冷子濯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着你还是装成必勒格,咱们定个日子出去,到时候公主见着你了,然后趁着空档你和思勤缓一下身份,然后我在中间调解,让他们慢慢相处。” “一开始若是换人的话,阿日善一定会发现,所以一定要循行渐进,而且思勤是宰相,最擅长的是攻克人心,对于没什么心机的阿日善而言,他自然是最拿手的。” “思勤之所以不被公主看中,无非就是脸相处一刻钟的时辰都没有,只要让他们呆的时间长了,一定能让阿日善看见思勤的好,到时候一切都顺其自然。我想着老可敦和老可汗也更希望自己的嫡出女儿能不离开乌勒,而这个上门女婿还能是朝臣,能把控。” “啧啧啧……”冷子濯摇了摇头,“我说你在苍瑞的时候,政事儿不用心,这换了一个地方,脑子转得这般快。” “看来不是你不喜欢政事儿,只是嫌麻烦,更喜欢这种如话本里头的事儿,对吗?” “这不是有意思么?”佑沛儿觉得无辜,“你觉得这样的计划如何?” 话都这样说了,冷子濯又能怎么反驳呢,自然是一万个同意了! 第117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得了冷子濯的首肯,佑沛儿这边也和阿日善也说好了,时间就定在五天后。 因为那天宫外有活动,而且也能名正言顺的出宫游玩,而且还能把那些尾巴给甩开。 阿日善虽然是公主,也能时常出宫,但也不是每天都能出去,尤其是这几天阿日善也刚出去没多久,所以定在活动那一天是最好的。 不过说好了日子,向来爱热闹的阿日善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还派人去制衣司,专门做了几件衣裳,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弄得制衣司的人心惶惶,就怕得罪了周围嫡公主,就没有好果子吃。 就这样折腾了两天,阿日善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她心情一不好,偏殿的宫人也跟着胆战心惊起来。 这天阿日善又再找了发脾气,佑沛儿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劝:“其实这些衣服都很好看,只是你心绪不宁而已。” “可是真的是没有什么衣服好看啊!”阿日善还在那儿挑挑拣拣,就是觉得再好的也是不够好。 “哎呀,我说阿日善公主!”佑沛儿抢过阿日善手里的衣服,“您可是公主里头最漂亮的,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这衣服不过就是保暖的,当然也有加分的。” 她挑了一件大红色的的递了过去:“你穿这个就合适,绝对是最好看的。” “不行!”阿日善看都不看就扔掉了,“必勒格不喜欢红色的。” 不喜欢红色的? 佑沛儿想了想,好像冷子濯家里真的没有艳丽的颜色,说起最喜欢的,那只有紫色。 而且她据地冷子濯穿紫色是最好看的。 “要不你试一试紫色吧。” “你确定?”阿日善拿着烟紫色的那一件比了比,却觉得更加老气,一点活力都没有。 果然,能把紫色穿得好看的只有冷子濯本人。 “那谁喜欢红色啊?” 阿日善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满道:“能喜欢红色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思勤。不过我也很奇怪,你说一个男人怎么就会喜欢红色呢,真的太娘了!” 佑沛儿忍不住下来了,向来思勤并不喜欢红色,而是阿日善喜欢红色,爱屋及乌罢了。 当然阿日善不喜欢思勤,连带着思勤的事儿也是不想说。 但是眼看着日子就要来临,阿日善还是没有选定衣裳,选来选去,还是定了一件最爱的红色。 火红的颜色十分耀眼,更是体现了阿日善的容貌,同时也把她跋扈的性子也给挑起来了。 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天之骄女,适合最好的乌勒男子。 看着阿日善,佑沛儿觉得自己要是男人也会喜欢这样靓丽的女子,实在是太瞩目了。 终于,在等待中迎来了出宫的日子。 阿日善十分看重这一次,一大早就起来沐浴,等着佑沛儿睡醒了,阿日善这才开始弄头发。 “这什么时辰了?” “夫人,距离出宫还有两个时辰,是否要叫早膳?” 她愣了一下:“阿日善公主没有用膳吗?” 工农村迟疑了一下,回答:“公主一早就用过了,就是怕打扰你,而且现在公主正忙着,可能是不能一起用膳。” 想着阿日善还在抹头油,她叹了口气:“行吧,弄点小米粥,留着肚子出宫吃呢。” 可等着她都吃完了,在去阿日善的屋子,却见着阿日善还在弄丹蔻。 “我的公主哟!”佑沛儿都急了,“您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阿日善瞥了她一眼,笑道:“急什么,这不是还早着么?” 她无语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喊着怎么日子还没到,这等到了这一日,却一点都不着急了。 “行,既然您不着急,那我也弄个指甲。” 说着,佑沛儿也在一旁坐下,宫女赶紧端着东西上来给她弄。 这丹蔻就是个复杂的东西,这一坐,最少也要半个时辰。 虽然乌勒女子比较粗犷,可也是爱美,这丹蔻的款式一点都比不苍瑞的少,甚至还更加复杂。 阿日善已经弄完了一只手,为了方便她也是弄了简单的颜色。 等着一个时辰过去之后,阿日善这才美美的弄好了,两人才出了宫。 到了约定的客栈时候,佑沛儿已经见着冷子濯那不满的眼神了。 “必勒格!” 阿日善见着冷子濯那就像是见到猎物一样,眼睛都是亮的,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撕咬。 不过阿日善虽然想要却也是忍着,很是淑女地走了过去,行了个礼。 思勤从阿日善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是发愣的状态,只有冷子濯,扫了一眼就没有把眼神落在阿日善身上。 可阿日善实在是喜欢地紧,不断的拉着话题,想要和冷子濯说上话。 但某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默默地喝着茶水,就好像阿日善说的都是废话。 说了这么多,阿日善嘴巴都说干了,但还是没有得到心上人的一个眼神。 她求救地看着佑沛儿,可佑沛儿也是无奈。 “那个,咱们要不点点东西吃吧,这出来之后我就喝了一碗小米粥,现在饿了呢。” “对啊对啊,我早上吃得早,饿得不行呢!”说着,阿日善赶紧派人去把店小二叫来,点了一些这里的特色菜。 “必勒格,你想要吃什么?”阿日善目光灼灼地看着冷子濯。 冷子濯垂着眼,可这下头的脚却提了佑沛儿一下,让佑沛儿囧得不行。 “清淡,忌口。” 冷子濯这四个字让阿日善欣喜若狂,也不管其他人,把所有之前点的全都换成了清淡的。 听着那什么青菜豆腐,佑沛儿觉得胃口一下子就没了。 谁叫她是爱肉食,蔬菜什么的当真是不喜欢。 很快菜就上来了,阿日善热情地给冷子濯装了一碗菜。 可轮到自己吃的时候,夹了几口菜就放弃,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冷子濯吃。 冷子濯吃饭那是一个讲究,当然成为必勒格之后就没有那么讲究,但是还是比较优雅,给人一种秀色可餐的模样。 而佑沛儿是没有食欲,思勤是被气饱了。 最后这么多菜,冷子濯就吃了一点,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吃。 冷子濯刚放下筷子,阿日善就要拉着冷子濯出去玩,可这个时辰已经到了他们说好的换身份的时候。 冷子濯咳了一下,手一抖,就把一点水倒在了身上。 而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思勤眼睛亮了一下,赶忙拉过冷子濯就去了隔壁换衣服,那速度快得让阿日善都懵了。 “咱们等等吧。” 阿日善没有说话,可屁股刚碰到椅子又站了起来,不等佑沛儿拉住就直接冲到了隔壁! 第118章 惊恐发现 佑沛儿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赶忙就跟了进去,就见着冷子濯和思勤走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思勤,她愣了一下,又看向身后的必勒格,更是惊讶。 是惊讶于两人换装的速度! 从他们进去到被阿日善踹门,这期间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她是看出来两人已经换了什么,不知道阿日善…… 佑沛儿偷偷观察阿日善,而阿日善似乎也有些不对劲,那眉头紧皱着,似乎是在判断。 但想了片刻就舒展了眉头,朝着两人走过去。 当阿日善靠近冷子濯的时候,佑沛儿这心都提起来了,然后见着阿日善越过冷子濯走向后头装扮成必勒格的思勤。 她慢慢地松了一口气,走到冷子濯身边。 “思勤大人,要不让公主和必勒格先去,刚才还没有吃,想再吃一点,大人似乎也没有用膳,不如一起?” 冷子濯挑了挑眉,点了点头。 那边阿日善自然是一百个愿意,赶忙拉着有些“不情愿”的必勒格出门了。 看着两人走远,佑沛儿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真是太难了。” “走吧,咱们吃饭去。” 她笑了:“你刚才还没有吃饱啊?” “看着你有胃口,再吃点也无所谓。” 随后冷子濯又叫了一些肉菜,让佑沛儿是食指大动。 因为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这里的肉菜都是乌勒的口味,虽然吃的不是很习惯,但是总比刚才的蔬菜要好的很多。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冷子濯摇了摇头,“乌尔巴斯这么小气,都不让你吃肉吗?” 她摇了摇头,抹了抹嘴上的油,道:“肉是有,可是你都不知道乌勒的厨师手艺太差了,我吃了一次就吐了大半天,所以接下来都是清汤寡水的。” “虽然六姐那里又苍瑞来的厨子,可你也知道乌勒的香料太少,再怎么做也不能比宫里头好吃,当然咱们宫里是比不了,可是连外头的饭馆也比不了,你让我怎么吃!” “难为你了。”冷子濯有些心疼,“要不咱们回去吧,你要是对那个赛罕不舒服,我来处理。” “不要!”她赶忙反驳,“她利用的是我,可不是你,再说既然她利用我得到了现在的一切,自然要让她失去这一切,才平衡!” “你啊!”冷子濯无奈,“什么亏都不肯吃。” “那是,我可是朕!”佑沛儿偷偷一笑,又拿起了一个猪蹄啃了起来。 这一口下去,发现味道相当好。 “这个好吃,你尝尝!”她递了过去,冷子濯有些嫌弃,但还是很赏脸地咬了一口。 “的确不错。” “没有想到乌勒也有这么好的厨师,回去之后让六姐把这厨师挖走,起码在乌勒的日子能过些好日子。” “你……”冷子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只能宠着。 突然,他一瞥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眉头不禁紧皱起来。 “怎么了?”佑沛儿顺着冷子濯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陌生的人,“乌尔巴斯?!” “不是。” 不是? 她又仔细地看了一眼,可那人已经进了对面的客栈。 “侧面和乌尔巴斯好像啊,但是这穿着不像是宫里头的人。” “那是苏赫,乌尔巴斯的大哥。” “还真是皇子!”佑沛儿很是惊讶,不过在后宫的这些日子都没有听说乌尔巴斯又大哥,只是到有一个妹妹。 “苏赫不是老可敦的儿子,是老可汗和其他女人生的,是庶出,本来乌尔巴斯继位之后,这位庶出大哥也有很好的待遇,只可惜,这位庶出皇子生母早就死了,不仅如此,生母的娘家也已经败落,如今也没什么权利,就只能坐吃等死,混日子。” “哎哟,这不是我想要的日子么?什么都有不用管,每天就有人伺候,多舒坦的日子。” 冷子濯狠狠戳了她的脑袋:“这怎么能一样?” “乌尔巴斯作为嫡子,也想过不当可汗,可毕竟是嫡出,自然要继承。只不过以前苏赫母亲在世的时候十分受宠,所以作为长子自然以为能坐上可汗的位子,毕竟乌尔巴斯又是个只喜欢打仗的,所以更加有信心。”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位宠妃突然就包庇了,而乌勒皇宫内乱,乌尔巴斯这位嫡子不得不接过可汗的位置,所以你说周围庶长子能咽下这口气?” 瞬间,佑沛儿就想到了很多种情况,问道:“你说他会逼宫吗?” 她想到了当年二皇兄逼宫的情形,一个权力,害了多少人。 “可能性大,但是成功率低。” 佑沛儿想了想乌尔巴斯的能力,再看看这位庶长子,好像乌尔巴斯厉害一点。 “乌尔巴斯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头脑简单,这位可是真的心思多,毕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为成为平手。”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简介夸自己么? 反正逼宫与否,与她这个苍瑞的皇帝也没啥关系,反而要是乌勒乱了,说不定苍瑞还能直接接盘呢! 她拿起猪蹄又啃了一口,突然眼睛又是一瞥,身子都僵硬了! “熟人?” “那……那是赛罕吧?” 冷子濯挑着眉顺着她手指的看去,轻笑:“好像还真是。” “她怎么来了?不对!她怎么能出来!” 一个庶出的公主,怎么可能随意出宫?而且赛罕不是要装作柔弱么,这种人多的日子出来是找死么? 她看着赛罕慢悠悠的走过来,然后一手掩住面孔,进了和苏赫同一家客栈。 佑沛儿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总感觉有点问题。 她再也坐不住了,赶忙扔下手里的猪蹄就要下去,被冷子濯拉住。 “你去哪儿?” “我去对面看看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万一阿日善回来怎么办?你就能确保思勤不会有问题?” 这下子,她担忧了。 “怎么办啊?!”她着急的来回走,“我想要过去,可你这样说我又担心阿日善,万一思勤被发现了,那我这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的!” 佑沛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冷子濯,把自己最可爱的一面露出来。 冷子濯叹了一口气,抱着她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 第119章 没眼看 冷子濯这轻功一过,刚好就进了一个空着的雅间。 佑沛儿想着怎么去找人,就见着冷子濯正看着一幅画。 “你还有心情看画,咱们时间紧迫,还是先找人先!” “不用找。” 愣住说着,直接把那副画给拿了下来,墙上赫然就出现了一个差不多一根手指粗细的洞! 她惊呆了,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很多客栈都有这样的小洞,就是为了满足某些客户的癖好,当然不是所有房间都有。” 佑沛儿和小眼睛可亮了,压低声音,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冷子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练武之人耳力比一般人强。” 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是捂住了嘴,小声道:“那苏赫会听见吗?” “虽然没有交手,但从刚才走路的样式来看,他不如乌尔巴斯,不用担心。” 这下她算是放心了,便兴奋得凑近洞口超里头张望。 可这一瞧就不爽了! 这洞口的确能看到隔壁,可偏偏被一闪屏风给挡住了,只能看到屏风对面有两个身影! 佑沛儿有些失望,不满的看着冷子濯。 冷子濯瞅了一眼,挑了挑眉,也是很意外会有这样的情况。 “要不咱们走吧,可能思勤他们回来了。” “再瞅瞅吧,说不定还能抓个把柄,我这也是为了自己自保呀!” 冷子濯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同意,但看着佑沛儿那无辜的眼睛,最终还是心软了。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朝着那个洞口扔了一个东西,就见着那屏风轰然倒塌,把后面的两人给吓了一跳。 而这屏风倒下之后,佑沛儿这才发现那男女竟然抱在了一起! 乌尔巴斯的大哥和他的妹妹! 瞬间,她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其中的关系。 这……这分明就是乱伦! 佑沛儿震惊得没有回过神。 她掐了冷子濯一把,问道:“我刚才是看错了吗?” 冷子濯也是一脸懵逼,但是比起佑沛儿,倒是很快就回过神。 “这……应该是没有错的。” “他们是兄妹啊!”她低声吼道,这可是违背人伦的事情! “又如何呢?”冷子濯笑了笑,“在宫廷,见不得人的事情多了,利益为主,谁还会在意什么血缘关系。” 冷子濯说的十分平淡,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 但她知道冷子濯这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就算知道了,也会直接处理。 佑沛儿再瞅了一眼,虽然还是不敢相信,但起码这是一个超级大的把柄! 若是抖落出去,别说赛罕性命不保,恐怕就连带着大妃都会被订上叛乱的罪名。 她想了想,问道:“乌尔巴斯知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想要反叛?” “他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周围庶长子野心不小。” “那就好!”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看着那两人还在仔细地找着情况,让冷子濯把画重新盖了回去,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客栈。 不过佑沛儿知道了这事儿,整个人都处于兴奋当中,时时刻刻盯着对面的门口。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下来?” 冷子濯没有理会,优雅地喝着茶。 她虽然还是黄花大闺女,但那些个房中的事儿还是知道的,所以明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但是她好奇啊,尤其是想到这么个大把柄在手里,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这饭都吃的凉了,对面的人还没有出来,而他们的人也没有回来。 这让她有些疑惑了。 “他们会不会从后门走了?”想到这种情况,佑沛儿有些恼火,“刚才就应该小心一点,不应该把屏风打翻让他们发现的!” 冷子濯挑了挑眉:“你这是怪我咯?” 冷子濯这强硬的语气一出来,佑沛儿就怂了,低着头嬷嬷地喝着凉了的茶水。 可是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瞧着人出来。 就在她要吐槽的时候,就见着赛罕匆匆忙忙的从里头出来,那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而且上马车的时候几乎是倒在丫头的身上。 上了马车之后,马车并没有立刻启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不过片刻,苏赫就出来了,在马车旁站了很短的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估计是和马车里的人说着什么,但是隔得太远,她没有这个耳力,自然是听不见。 可是八卦的本能让她伸长脖子过去听。 就在这个时候,那马车帘子突然被掀开了,里头探出一个脑袋,猛地就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均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佑沛儿吓得赶紧缩了回来,但想着又伸了出去,而马车已经离开。 “刚才……我好像被发现了!” 她欲哭无泪,这该怎么办?! 冷子濯倒是淡定,给她续了一杯热茶。 这热茶下肚,倒是缓和了一下紧张,可还是害怕啊。 万一赛罕在大妃那边说什么,就凭借大妃的受宠程度,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夫人,还不死翘翘啊! “怕什么?” 冷子濯笑了笑:“乌尔巴斯已经是可汗,老可汗颐养天年不可能插手这件事儿,再说你现在是后宫的人,大妃想要掀起浪花,也要看老可敦答不答应。” “可老可敦并非喜欢我!” “可你与阿日善亲近,老可敦就算不喜欢你,也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对你友好,虽然之前咱们说过阿日善的作用,但对于母亲而言,若是阿日善能嫁给思勤,说不定老可敦还欠了你一个人情呢。” “你这样说倒是有些道理,那苏赫那边……” “那大王爷就更加不用管了,他本来就是个闲散王爷,就算不是,乌尔巴斯也不会让这样有野心的人崛起,所以,太害怕的人不是你,而是她。” 冷子濯想到了什么,又道:“既然被发现,赛罕那边自然是要担惊受怕,你呢就当做没有发生,但是可以把今天的事情无意间透露给阿日善。” “这样一来阿日善倒是会传到老可敦的耳朵里,就算你不出手,也有人会出手。” “这就是所谓的杀人于无形吧?” 冷子濯嘴角微扬,呷了一口茶水,笑道:“很多时候,对付人,最重要的事把自己摘干净,又能干掉对方。” 第120章 自乱马脚 在这没多久,阿日善他们就回来了,看着两人的样子,倒是没有露出马脚,让佑沛儿松了一口气。 她偷偷把阿日善拉到旁边问了一些情况,谁知道这妮子竟然还害羞了。 “你倒是说啊,有没有可能进展?” 阿日善纠结了一下,说道:“他说下一次再约一起骑马,只是……” 佑沛儿心中咯噔了一下,忙问:“只是什么?” “你不觉得有点问题吗?” “什么问题啊!”她下意识看了眼后面,“没什么问题啊,再说有进展不是很好么?以前你说话,必勒格可都是无视的。” “就因为这个我才会怀疑啊!”阿日善说着眉头更加紧了,“你都不知道以前的必勒格对我那简直是就当做空气,可是今日他却是一概常态,与我说了很多的话,甚至都知道我的喜好!” “这不是很好么?” “当然是好,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 阿日善有些纠结,一方是对方是自己的心上人,不敢太过怀疑,可一直冷漠性子的人一下子就变了性格,这却是最大的疑点。 佑沛儿也皱了眉头,觉得思勤不可能是这种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啊。 “也许是必勒格改了性子呢?说不定是因为你的诚心打动了他,让他对你也上了心,自然就不会冷漠着脸了。” “是吗?”阿日善还是疑惑。 “当然是!”佑沛儿很是肯定,“你也瞧见他与我一起与往日完全不同,他这人就是这样,平日里冷漠得很,但是若是有了心上人,整个人就不一样。” “如今他若是能放下,我也能安心,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让他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呢。” 她这一番话,倒是让阿日善红了眼。 “沛儿,你真是太好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慷慨!” “什么慷慨啊,我这才叫做自私呢!”她笑着,“是我自私,才会想着让他与你一起,让他有个好的未来。” 阿日善更加感动了,抱着她就哭了。 另一边,冷子濯和思勤也在商谈。 不过比起阿日善的多愁,思勤倒是胸有成竹,但是他也有不满,就是需要打扮成必勒格的样子才能和自己的心上人聊天。 冷子濯能怎么办,只能劝着,而且还不断强调必勒格因为心上人成了皇妃,所以,对待阿日善不能太过急躁。 思勤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还是谨记,不那么表露出来。 最后两人又换了回来,当然这边佑沛儿也拉着阿日善回去了。 回去之后,佑沛儿没有立马就把赛罕的事情告知,而是让自己忧愁了几天,让阿日善自己发现。 “你最近怎么了?” 阿日善说着,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热。 “身体没什么事儿啊,难道是怀了?不可能啊,三哥都没有临幸过你,也不可能有奸夫……” 佑沛儿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我身体没事儿,是心里有事儿啊!” 阿日善笑了:“你能有什么事儿啊?” “为什么我就不能有?” “你瞧瞧这后宫,那个后妃能有你这待遇?可汗寝宫偏殿,还是什么椒房,所有的待遇和可汗一样,就连可敦都没有你这日子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人人都等着可汗宠幸,你倒是好,三哥来了你直接无视,非得让人把你捧着,才给个笑脸。” “虽然你矫情,但是见着三哥那吃瘪的样子,我还是很开心的,而且每天能吃到御膳房的热乎菜也不容易。” 阿日善这话题偏的越来越离谱,她赶紧拉了回来。 “这件事儿我本不想说,可觉着要憋着也难受,你要不要帮我参谋一下。” 阿日善却是瞥了她一眼,暧昧笑道:“怎么,遇到老熟人了?” “你还真的说对了,就是老熟人,那天我看到赛罕进了对面的客栈!” “赛罕?”阿日善十分的意外,“不可能,她一个庶出的公主是不会被允许出宫的!” “而且那样的日子,人那么多,她不是生着病么,怎么可能会出去,还被你瞧见了?” 佑沛儿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的确是见到了,我与赛罕那么熟悉,怎么可能看错!当然我也希望看错,毕竟随意出宫,而且还进了客栈许久,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阿日善眉头皱得更紧了,忙问:“你当真确定见着她进了客栈?可有与谁碰面?” 她摇了摇头:“倒是没雨瞧见别人,不过赛罕这般遮遮掩掩,可能是有什么要事儿吧?” 说着,她更加担忧了:“若是只是我发现她也就罢了,偏偏我也被她发现,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你被她看见了?” 阿日善更加惊讶了,想了想,道:“若是她当真瞧见你,那也不可能这几日都没有动静?” “不对!”阿日善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那对母女心思缜密,说不定在计划怎么除掉你,毕竟你现在是三哥心尖尖上的人,又在可汗寝宫里头,不好下手。” “这样吧,我去找母亲,与她商量着这么处理,让那个母亲去查,我就不相信她还能上天不成!” 她眼睛一亮,果然就如冷子濯说的一样,阿日善会去找老可敦。 但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劝道:“这样行吗?我还是觉得不要麻烦老可敦,要不咱们自己想法子吧。” “什么麻烦呀,你是皇妃,母亲也是你的母亲,而且母亲知道这事儿也是个好事儿,起码有把柄可以拿捏,你就等着吧!” 说着,阿日善也不管她再劝直接就走了。 阿日善到了母亲这里,把佑沛儿的话重复了一遍,当然老可敦也是谨慎起来,随即之后就派人去调查,而佑沛儿这边也派了人。 所以阿日善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个面生的,只是说是有些武功底子和懂毒药。 当然这两个人最终也只是露了个面就被乌尔巴斯的人换了下去。 谁知道阿日善不开心了,直接把这事儿给乌尔巴斯面前捅了。 第121章 理还乱(一) 乌尔巴斯听闻阿日善这番话,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让阿日善不要再告诉旁人,毕竟这是皇家的事儿,知道的人多了,丢的面子也是皇家的。 阿日善这么一听,也只能咽进了肚子里,只能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当然因为心中不满,把所有的苦楚都给佑沛儿倒了。 听到乌尔巴斯的态度,倒是让她很是疑惑。 再一次问道:“你确定可汗没有生气?” “是啊,三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不让我说出去,这让我很纳闷,难不成是父汗那边给的压力?” “应该不会吧,老可汗不是已经不管了吗?” “我觉得肯定是!”说起这个,阿日善的脸色也阴狠了起来。 “那女人把父汗耍得团团转,父汗哪里还有脑子去想这些大事儿!” “当初他成为可汗,还不是依靠母亲母族的力量,不然哪有他现在的位置,要不是母亲坚持,这皇位还不一定是哪个低贱皇子的呢!以前脑子就糊涂,现在被这母女搞得更加不知所云了!” 佑沛儿被阿日善这番话给吓到了。 那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父亲,竟然可以这样没有规矩的辱骂自己的父亲是没有脑子的人? “阿日善,你想过没有,如果真的是大妃与老可汗说的,那老可汗都没有动手,老可敦就已经处理了,所以你可以不信老可汗,却要相信自己的母亲呀。” “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母亲向来眼中容不下沙子,尤其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比我还要清楚。”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担心。” 阿日善看着佑沛儿这样淡定,这急脾气也上来了。 “你怎么就不担心,之前你不还担心得要死吗?” 佑沛儿呷了口茶水,不急不慢道:“怕什么,老可敦都愿意护着我,还能有什么担心的?” “至于可汗那边,既然你说了,他是不会声张,但不代表不会帮我啊,虽然没要老可敦的人,却也是派了自己的人来的,不是吗?” 阿日善语噎,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干脆就不说了,抢过她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殿下当真无需着急,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妃那边自然想要除掉知道的人,可偏偏老可敦和可汗都知道了,她要怎么动手?” “所以,现在她反而不会动手杀人,而是想办法怎样把这件事给圆过去,如何圆呢,这就要看赛罕的态度。” 佑沛儿一说,阿日善也来了兴趣。 “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这件事情若是没有被人发现,自然什么都没有,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发现,那必然就要对我出手。” “但是呢,一开始我没有说,她们也过不来,就只能看着准备。原本着我和赛罕的关系,我一定回去找赛罕询问,到时候她们再劝说我,或者是一个不承认,也没有什么事儿。” “可偏偏我看告诉了你,而你又告诉了老可敦和可汗,这下子事儿都传开了,大妃那边再怎么瞒着也是没有用,而且这种时候就算说是我看错,可能性也不大,就只能说是去见谁,而不是幽会,尽量避免她的名誉受损。” 说着,佑沛儿顿了顿,急得阿日善不行。 “说啊!” “接下来她们就会示弱哭惨,老可汗虽然不管事儿,但是会以皇家的脸面为借口压下此事。” “那怎么行!”阿日善不干了,“弄这么大,不就是干掉那母女俩么?” “所以需要你啊。”佑沛儿神秘的笑了笑。 可阿日善的脑子比较简单,不会想太复杂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又道:“既然所有人都不想闹大,不想要赛罕名誉受损,那你反其道而行不就行了,只不过你需要吃点苦头,来点苦肉计让老可汗不要来掺和。” “苦肉计啊?”阿日善皱了皱眉,“会被关小黑屋吗?那地方可真的是很恐怖!” “什么样的苦肉计就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这个是不可控制的,若是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若是有这个想法,就不能告诉老可敦,只有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候,老可敦才能救你。” 佑沛儿说的这般严重,倒是让阿日善有些犹豫了。 这事儿本来就是一个建议,如若闹不起来,顶多消停一段时间,但是两人绝对不会断了关系。 而且乌尔巴斯已经知道这件事,必然会暗中去查,赛罕和苏赫的结局已经能料到,是不会有太大的浪花。 但是若是能把握这一次机会,就不用再冒险,而她也能尽快的脱离。 乌尔巴斯那边她已经控制不住了,现在她这身份是明确下来了,若是下一次乌尔巴斯强行要她事情,她怕是再也没有借口了。 这样想着,佑沛儿也忧愁起来,特别想要冷子濯在身边帮她想法子。 “唉……” “好了好了,别唉声叹气,我就听你的!” “什……什么?” “当然是那母女俩的事儿,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反正我就是不能让着两个人好!” 她想了想,道:“最简单的就是把消息泄露给那些宫人,两人最怕什么,就说什么。就比如大妃是奴隶勾引帝王爬床,那就说她女儿也是个不要脸的,竟然和……” 佑沛儿也不说破,但阿日善却是懂了。 女人们这些个腌臜的事情总是知道的。 阿日善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佑沛儿就听见下头的宫女讨论赛罕的事情。 不过这传的内容比她告诉阿日善的还要绝,直接说赛罕不要脸,和太监玩到一起不成,还出宫养了面首玩。 反正是把赛罕说成了不检点的女子。 这传来传去,就说起了赛罕在马厩的日子,说孤男寡女,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这样的言论慢慢的就传到了老可敦的耳朵里,她是没有管,可赛罕和大妃急了,老可汗也是没有想到这事儿会闹成这样。 结果自然是查到了阿日善身上,阿日善承认了,而且还辱骂了那对母女俩。 当然阿日善没有供出佑沛儿,但她这样的性子自然是被老可汗给罚了。 本来是要送去小黑屋,可阿日善却是怕了,也学了哭惨,最后还是老可敦发话,让阿日善去了祖宗牌位那儿面壁思过七日。 第122章 理还乱(二) 七天的面壁思过对阿日善来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对她来说只要不去小黑屋,罚什么都可以无视,只不过这样的轻处理却是让大妃十分的不满。 可是阿日善是嫡女,又是最受宠的,大妃不过是说了一句,就被老可敦给打了回去。 大妃实在是忍不住,抽泣道:“可汗,赛罕虽然是庶出,可也是你的女儿,如今她还没有及笄就没了名声,这以后让她怎么活,怎么嫁人呐!” “妾身不求阿日善公主给赛罕道歉,但起码可汗不能偏心,你是心疼她,但你这样做只会让人更加觉得阿日善公主霸道不讲理,以后说亲怕也是难。” “这个就不劳烦大妃担心了,我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倒是赛罕,年纪小小,这手段倒是遗传了母亲十分。” “可敦这话从何说起,赛罕自小就因为身份被人轻视,如今就算是脱离奴籍也是小心过火,哪里会做这样的勾当,分明是有人误导了阿日善公主,妾身觉得可敦还是要查一查。” 大妃说着,挽住了老可汗:“毕竟阿日善是嫡公主,这身份地位可是其他公主无法比拟的,可汗和可敦可是要放心上啊。” 老可敦冷冷一笑:“我倒是放心的很,毕竟婚事有她的三哥主事,用不着我们二老管,也希望大妃能明白如今可汗是谁,不要忘了身份!” 说罢,老可敦就离开了,而阿日善也被带去了祖庙。 既然是面壁思过,阿日善自然是不能带东西,这祖庙位置阴凉,也恰好现在是天热之时,倒是不用担心太多。 老可敦也只是吩咐了阿日善一些事宜也就离开了。 只是老可敦回到宫殿之后并没有闲着,直接就派人把佑沛儿给请了过去。 佑沛儿是第一次来老可敦的地方,倒是没有想象中压抑。 老可敦更加没有给下马威,而是热情地赏了糕点。 “之前见过你一次,后来没有机会,但是能让阿日善亲近的人,必然是没有什么心思的,而且你在偏殿住了这么久也没有见着恃宠而骄,想来是个好孩子。” 佑沛儿有些惶恐:“可敦谬赞了,沛儿不敢当。” “傻孩子,你这是什么话,有你这样的人我才放心。阿日善那孩子,心眼太直,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可是与你在一起之后倒是也谨慎了许多,我也放心。” “这后宫之中腌臜的事儿太多了,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帮着她,但是有了你,百年之后我也能放心。” “可敦,您真的是高估我了。” 这种高帽子她可不敢,再说,她可是要跑路的,现在要是承诺,不就是给自己找累赘么? 虽然是挺喜欢阿日善这个朋友,可是要是真的成为她嫂子,冷子濯就第一个不答应。 她还是很惜命的。 老可敦见佑沛儿客气,也没有再说,而是领着她去了院子赏花。 这乌勒的花没啥好看的,很单调,但也有种类是苍瑞不常见的,也马马虎虎了。 “听闻苍瑞的女子都爱花,虽然乌勒的花不多,但也有些难的品种,你要是看上了哪个,我让花房给你送去。” “我不大懂乌勒的花,不如就可敦选一样吧。” 老可敦也没有说什么就给选了一款粉嫩色的。 “这是一不知名的野花,但偏偏长得好看,经过宫里头的精心养护倒是成了这院子里最好看的一种。” “这花很顽强,也耐旱耐寒,就算是冬日里也比旁的花更好看,但前提是需要养护,没了养护的人,再好的花也会凋零的,对不对呢?” 老可敦笑嘻嘻的,可这话里头却是针对她。 什么野花,什么养护,不就是说她需要聪明一点,知道谁才是真的靠山么? “我知道了,多谢可敦。” “果然是聪明的孩子,我也有些累了,你下去吧,阿日善那边你不需要担心,没几天就出来了。” 老可敦说着摆了摆手,已经下了逐客令。 佑沛儿行了礼就走了,只是心里头有些复杂,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很大的坑。 现在想想,感觉问题太多了。 大妃是奴隶脱了奴籍,就算是收了老可汗的宠爱,也不至于让老可敦这样不满。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而已,一个奴隶生的公主却一而再再而三让阿日善针对,这已经是不寻常。 因为这样身份的妃子和公主,就算是闹翻了天也不至于与可敦、嫡公主能比拟的。 越想,佑沛儿觉得头疼。 回到了住处就躺着歇息了,正烦躁着,一转身就见着冷子濯一张大脸出现在面前。 “我的天!”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也没个声音!” 冷子濯笑了一声,忍不住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想你了,就来了,没有声音才好,这外头不知道何时加强了戒备,进来也是不容易。” “还不是你的建议!” 佑沛儿有些赌气,却被弹了额头。 “什么叫我的建议,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结果这水却是越发的浑浊了。” “是啊!”她现在也后悔的很,只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冷子濯有些心疼地抱住她。 “所以今天我来是带你走的,走了,这些破事儿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不是咱们苍瑞的事儿,你又何必掺和?况且你越是闹下去,这事儿就更加复杂,所以早早地走最好。” “这样会不会太缺德了?” 事情怎么都是她先闹起来的,结果为了自己就把烂摊子搁下,这真的太没人性了。 “你不是要保命么,又何必管别人?” 佑沛儿楞楞地看着冷子濯。 “难道你眼里我就是这样没有人性的人?” “没有没有,只是我也是为了你好,这是宫廷,可不是普通人家。”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这事儿因我而起,自然也要因我而结束,我虽然害怕,但知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冷子濯挑了挑眉,面色如常,可微扬的嘴角却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嘴倒是越来越甜了。”说着,冷子濯冷不丁就亲了,还舔了舔嘴角。 “果然是甜,而且还腻了。” 佑沛儿哪儿受得了某人的这番调戏,直接把自己给裹起来了。 可就在两人嬉闹的时候,外头突然想起了脚步声…… 第123章 爱的束缚 脚步很轻,但是冷子濯的耳力相当强,一下子就起来了,顺带帮着收拾了一番,然而又收起了那种武人的魄力,乖乖的站在角落里隐藏着。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乌尔巴斯那张没了胡子遮盖的俊朗面孔出现了。 佑沛儿心里咯噔一下,忍住瞥向冷子濯方向,便主动朝着乌尔巴斯走去。 “你怎么来了?” 乌尔巴斯被她的主动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去拉佑沛儿的手,见着没有甩开,心底更加兴奋了,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已经溜走的冷子濯。 看着人走了,她也松了口气,自然对乌尔巴斯也没那么熟络了。 “阿日善的事儿……” “是我的建议,怎么了?”佑沛儿一点都不遮掩,这偏殿都是乌尔巴斯的人,越是隐瞒,自己就是越惨。 乌尔巴斯一愣,也是没有料想佑沛儿会这么直白的承认,之前想好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最终,乌尔巴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与赛罕之前交好,现在怎么又变成了谋害她了?” “谋害吗?” 佑沛儿觉得好笑,整个事情当中,最受伤的,无非就是她和阿日善了。 阿日善起码是嫡公主,还能出手教训赛罕出气,她呢? 不仅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现在还成了一个踏板! 但这些她不会说,因为现在说太早,显得自己太强势,有的时候男人喜欢的就是柔弱,越是装柔弱,错就越少。 “如若只是无意间的发现就是谋害的话,那我恐怕知道的太多。” 乌尔巴斯皱了皱眉:“你当真见着了?” “若是可汗不相信,那我说什么也没用,那就不说了。” 佑沛儿这话直接把乌尔巴斯要问的话给堵死了。 他有些忧愁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汗要是没什么事儿,那我就继续睡了。” 见乌尔巴斯不懂,她有些恼了。 “可汗到底是什么事儿,不会就是来问赛罕的事情吧?” “嗯……罢了,我会去查,你先休息吧。” 说着,乌尔巴斯就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走了回来。 “沛儿,你可甘愿留在我身边?” 佑沛儿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你虽然在我身边,可是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喜欢,你是不是忘不了冷子濯?” “如若我说忘不了,你会放我离开吗?”佑沛儿咽了咽口水,紧紧地盯着乌尔巴斯。 乌尔巴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突然他紧紧地抓着佑沛儿的手,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就算忘不了又如何,你现在是我的夫人,以后也只会是我的女人。” 乌尔巴斯的手很紧,佑沛儿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开。 “想要我的心,可是不容易的。” “心,还不是在身体里!” 说罢,乌尔巴斯一把将佑沛儿推到了,硕大的身子便压了上去。 佑沛儿惊恐地挣扎着,可哪里是乌尔巴斯的对上,手一下子就被禁锢住了。 “乌尔巴斯你放开我!” “我可以给你最好的,也可以放任你的为所欲为,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心给你,可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我哪里比他差,武力我们差不多,地位,我是可汗,他不过是一个摄政王,论心,我才是对你好的,那人从来就没有要想过来乌勒找你,为什么你心心念念地不肯忘记,跟着我呢?” “你的确不差,可惜,我先遇见了他,若是先遇见你,说不定我也会爱上你。” 乌尔巴斯突然笑了,抵着她的额头。 “你说的真的?” 听他这么一说,佑沛儿不敢说了。 她听阿日善说过,乌勒的巫医很神圣的,能做出很多神奇的药水。 “你怕了吗?”乌尔巴斯抚摸着佑沛儿的脸蛋,“乌勒真的有一种忘情水,可以让你忘却过去,当你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得便是我,你就会永远的记住我才是你的男人!” 佑沛儿笑了,也不再针扎,就是个木头人一样弹开。 “你屈服了?” “不然呢?”她笑着,“若是我真喝了,忘了怎么办,这样就算把身子给了你,起码我的心还留着。” “你!” “女人的心很小,可汗应该知道这后宫之中真正爱你的人有多少,还不都是利益夹杂在一起的,你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的反抗,我的心不在你身上所以才想要征服。” “所以一开始说什么我会慢慢让你爱上我,可到头来不也是忍不住,想要我这个身子吗?看来可汗是不懂爱的,您的爱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给点赏赐罢了。” “既然是这样脸颊虚伪的爱情,我又逃不了,不如就用身子来换取现在的一切,也算是合适。” 乌尔巴斯被气得脸红脖子处,大手猛地押上她的脖子,看着佑沛儿的脸慢慢地变成了绛紫色。 可佑沛儿没有怕,而是顺从地闭上了眼。 眼泪顺着佑沛儿的眼角慢慢的滑落,乌尔巴斯心微微一颤,那种疼痛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手,松开了。 佑沛儿却是不敢睁开眼睛,而是任凭眼泪下流。 乌尔巴斯捂着胸口,仓皇而逃。 听见脚步声远去,佑沛儿这才睁开眼,一张小脸煞白。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狂跳的心还没有平息下来。 差一点,就差了那么一点,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要是她不这样怕真的就会失去这身子了。 她刚才也是在赌,赌乌尔巴斯这样高傲的人,不会随意的去对付一个没有任何反抗人力的人。 越是高傲的人,越希望自己看中的人在乎自己。 所以,她越是不在乎,乌尔巴斯的占有欲就越强,这样他才不会杀了她,也不会占有。 当然凡是都有例外,佑沛儿也是害怕的。 想着若是真的没有松手…… 佑沛儿突然哭了起来,真的是害怕了! 哭着哭着,她累了,也就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饿醒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乌尔巴斯就坐在床边看着她,那眼神很是复杂! 第124章 发现 “可汗?”佑沛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里头躲。 乌尔巴斯闪过一丝失望,那抬起来的手又慢慢地放下了。 “听下头的人说你睡得不踏实,便过来瞧瞧,可是做噩梦了?” 噩梦? 佑沛儿有些疑惑,她没有做梦啊! “我没事了,可汗政务繁忙,不必过来陪着。” 乌尔巴斯直接忽略她的话,招呼着人把晚膳端了进来。 “饿了吧,刚让御膳房做了些吃食。” 佑沛儿有些不愿意,可乌尔巴斯不会放纵,直接抱着她就下来了。 “听说你和阿日善去的那个客栈厨子会做苍瑞菜,所以就让他进宫专门做给你吃。” “可汗,你这样可是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的!” “只要你能留在这里,做什么我都愿意。” 佑沛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真的不必这样,我不配。” “哪有怎样,我是可汗,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乌尔巴斯贴近她,“我想了很久,你说的没错,也许是我太过着急,我会改,改到你能看到我的心,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乌尔巴斯说着,拉过佑沛儿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乌尔巴斯的心脏跳得有些快,佑沛儿感觉有些烫手,想要扯回手,可乌尔巴斯压着。 “可汗的心跳很快呢?”她对上乌尔巴斯的眼睛,但是却看不透。 “因为我害怕你会离开。”他的手一紧,“你与必勒格认识?” 佑沛儿一愣,脑子快速地转了起来:“还可以。” “阿日善说必勒格喜欢你,而且你更是因为逃婚才被拐卖到乌勒,是这样吗?” “阿日善还和你说了什么?” 乌尔巴斯嘴角微扬:“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是,我和必勒格是认识,也相互喜欢,至于冷子濯又是另外的情况,而且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的人是冷子濯,是你一直以为他是我喜欢的人。” “你说过!”乌尔巴斯怒了,“你之前说过,你分明就说过你喜欢的人是冷子濯,而不是那必勒格!还是说必勒格与冷子濯有关系?!” 佑沛儿没有害怕,努力得让自己平静下来。 “其实我和冷子濯只能说是亲戚关系,我是她远方表妹,那日去也是机缘巧合,而且冷子濯有心上人,就算我喜欢又能如何呢?” “至于必勒格,他和冷子濯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和你们乌勒其他人不一样的男人!” 乌尔巴斯在思考她说的真伪,眼睛一直盯着她,观察她的细节。 其实佑沛儿心里害怕极了,就怕他看出自己说谎。 若是让乌尔巴斯知道必勒格和冷子濯有关系,说不定连带着思勤都会降罪,好不容易让阿日善和思勤关系好了,她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 “好,我信你。” 说着,乌尔巴斯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又坐了下来,慢悠悠地陪着她吃饭。 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是难受,更是胆战心惊。 她却又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慌张,因为只要有一点的不对劲,就能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伴君如伴虎,当初她也是君啊,可从来没有给人那种难缠的感觉。 坐在乌尔巴斯的身边,佑沛儿感觉到了第二个冷子濯一样,那种压迫力让她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乌尔巴斯是不是在试探她,这顿饭吃得有些就,将近一个时辰才吃完,饭菜都已经彻底凉了,而她也吃得有些撑了。 可吃完之后,她都没有来得及歇息就被拉着出去消食。 乌尔巴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手心有点出汗,她不断地给自己洗脑,忘却说的那些话。 也许是真的有用,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乌尔巴斯感受到了什么松开了她的手。 就在佑沛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吗?” 乌尔巴斯笑了:“没有,只是你明明有着绝世的容貌,为什么要用人皮面具盖住?” “我……不想。” “是不想,还是你从来就……”刚说了一半,乌尔巴斯就住嘴了。 “随你吧,这样也好,起码只有我见过你的真容。” 说着,乌尔巴斯摸了摸她的脸,有些惊讶。 “这触感还不错,下次有机会把这手艺人介绍给我,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那人……” “那人不重要。”乌尔巴斯再次牵着她的手,“回去吧,你也该累了。” 随后他们便回了宫殿,而乌尔巴斯也没有留下来,但是却把自己身边的公公的徒弟给了她使用。 这待遇的确是高了,可也是多了一个眼线。 这才是第一天,还有六天,阿日善才能结束惩罚。 心里有事儿,这大晚上就睡不着。他开了窗却发现不远处却多了几个陌生面孔。 而且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那强有力的压迫力,好像乌尔巴斯这是在等着什么人,不单单是监控她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些糕点。 她皱了皱眉:“我不需要吃的,出去!” 但是那太监没有出去,佑沛儿有些不耐烦就走了过去,可一靠近,就感觉到了熟悉。 她很惊讶,但也没有表露出来。 “出去!” 冷子濯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佑沛儿很是烦躁,又喊了一声,扬起手就要打,冷子濯却是一点都不怕,突然扑了过来抱着她就直接滚上了床 “干什么!”她低声地喊着,一面又关注着外头的情况,“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乌尔巴斯好像知道你的存在了!” “他不知道。” “你怎么能确定!”说着,佑沛儿就推着冷子濯离开,“不管如何,你得离开,你着胆子也太大了,这里可是乌勒,你孤身一人就算能打得过乌尔巴斯,那其他人呢?” 冷子濯却只是笑,但也没有缠着她。 见着冷子濯不嬉皮笑脸,她也就松了口气,又喊着让他走。 冷子濯倒是不着急,反而淡定地坐了下来喝茶。 突然,外头传来齐刷刷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侍卫过来。 冷子濯挑了挑眉,看了眼佑沛儿,笑道:“放心,我没事儿的,今天来看你一眼,接下来几天恐怕要离开,到时候我回来接你。” 说完冷子濯连个面巾都没有带直接就飞了出去,很快外头便闹了起来…… 第125章 噩耗 佑沛儿快步地跑了出去,想要看看情况,可却有人快一步地把她拉了回去。 “夫人,您不能去,刀剑无眼啊!” “我没事儿,我只是担心可汗。”她说着,也没有敢走出去,只是在窗户边上看着。 侍卫们正在追捕冷子濯,不过冷子濯武功高强,很快就甩开了。 乌尔巴斯想要冲上去,可身边的公公却是拉住了,无奈之下只能让所有的侍卫都去追捕,还让人封闭了宫廷的所有出口。 没多久,那些守在外头的侍卫全部走了。 看着乌尔巴斯过来,佑沛儿双腿一软便滑了下来。 “夫人!” 身边宫女一喊,乌尔巴斯也加快了脚步过来。 “沛儿你没事儿吧?” 她摇了摇头,低声抽泣着:“那个刺客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害我?” 乌尔巴斯眼神一眯,道:“不清楚,抓到自然会审,这段时间这里会加强守卫,阿日善哪里会让她过来陪你,她武功不错,可以保护你。” 她刚想要拒绝,想想阿日善的为人,也就不说话了。 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各宫都有所触动的,而阿日善也因此提前出来被安排到她这边。 阿日善一过来就问起了情况,她又该怎么说呢? “听说那刺客武功不错,不一定能抓住,不过三哥身边武功高的不少,说不定能抓住,只要经过三哥手审问,一定能知道原因!” 佑沛儿心里一惊,忙问:“那会死吗?” “能进皇宫的人不简单,如果后面有黑手,说不能能活一段日子,但最后还是一个死的结果。” “是吗?” “你放心,有三哥在不会有事儿的,不过也因为这事儿我也能提前出来,说起来还应该谢谢你。” 佑沛儿难看地笑了笑,却让阿日善很是担忧。 “看你这小脸白的,回去歇着吧,我陪着你,不会出问题,要是有人敢来,我就杀了他!” 她实在是没话说,疲惫地躺回了床上。 这大晚上折腾了一下,又出了一身冷汗,佑沛儿疲惫地就睡着了。 等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 她起来的时候,见着阿日善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宫女们也守在外头,似乎瞧瞧的说着什么。 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也清楚的听见了内容。 “那刺客抓到了吗?” “好像是抓到了,我瞧着可汗身边的公公去了地牢,那公公可不是个手软的,哪个宫人不怕,经过他的手还能有活路?” “那到底为什么要行刺咱们夫人啊?” “这不很简单么?咱们夫人深受可汗宠爱,想要她死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真的查起来也不容易,也幸亏咱们是在可汗的宫殿里,若是其他地方,怕早就死了很多人了。” 佑沛儿脸色发白,心突然顿了一下。 冷子濯被抓了,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一直安慰自己,冷子濯武功高强,在战场上能和乌尔巴斯打成平手。 那也仅限于战场,到底两人是真的平手,还是有一个高低没有人知道。 佑沛儿这心乱颤,却不得不让自己平静下来。 深呼吸了好多次,这才走了出去。 “在这里叫什么舌根?” “夫人饶命,奴婢们是在说那刺客的事儿。” “刺客自然有皇上管,你们在这里乱说,只会是让更多的人恐慌,到时候掉脑袋的就是你们了。” 两个宫女面面想去,害怕的磕头谢恩然后就走了。 “你倒是不需要这么谨慎,宫人爱嚼舌根也是正常,三哥还不至于杀了她们。” 阿日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走了过来。 “我也不是谨慎,毕竟这个刺客背景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万一还有同伙,她们这样讨论,被传了出去,到时候面临的还有第二波刺杀,又该怎么做?” “这倒是,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宫里头已经加强守卫,就算那刺客武功盖顶,也难以进来。” 佑沛儿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你要是不放心,要么我带你去大牢看看?” “真的?” 阿日善一愣:“你还真要去啊?” 阿日善打量着她,有些佩服。 “有什么问题吗?若是不行,那就算了。” “没有不行,不过是怕你担心吗?”阿日善笑着,“既然你想去,现在就去吧。” “不用换衣裳吗?”她看了看自己华丽的宫装,怎么看都不适合啊。 “没那么多讲究。”阿日善说着,直接拉着她就朝着宫中的地牢走去。 宫中也有地牢,也称之为死牢,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基本都不会有活命的机会,当然不死也是为了挖出深的东西。 不过这地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他们直接就被拦在了外面。 阿日善那个性子也是刚,直接和门口的侍卫闹起来了。 这没多久,就有个太监走了出来,正是乌尔巴斯身边的大总管。 这下子,佑沛儿的心更加忐忑不安,也许冷子濯真的是…… “夫人,公主,可汗让你们回去。” “回去什么,我们就是来看看那刺客什么样子,就是担心会有同党!” 阿日善说着,直接拽着她就往里头闯,那太监和侍卫们也不敢拦,只能看着她们就这样闯了进去。 这地牢十分的阴森,可阿日善就像是自家一样熟门熟路,很快就走到了前面的水牢。 也看到了站在外头,脸色难看的乌尔巴斯。 “三哥!” “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阿日善撇了撇嘴,道:“沛儿这是关心三哥你啊,再说万一这人有同伙,我们不来找你,难道要被人杀死啊!” “你胡说什么,回去!” 乌尔巴斯戾气外泄,阿日善一下子就白了脸。 见惯了冷子濯的恐怖,佑沛儿倒是冷静,她看了眼水牢,想要确认里面的人。 只不过视线太过阴暗,实在是看不太清楚模样。 但从外形上看,还是能分辨的出来,并不是冷子濯,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可汗,可有审问出什么?” 乌尔巴斯皱着眉:“这人嘴硬的很,不过在这地牢也不会有人进来,就算有同伙,也能一并抓住。” “但是抓住还不算什么,想要知道是什么人,才是最重要的,不过看这个样子,也不是很容易,所以寝宫那边会加强守备,要是害怕,阿日善也会守着你。” “这倒是不用,阿日善也有自己的日子,犯不着给我当侍卫。” “没事儿!”阿日善挽着她,“我就乐意和你在一起,才不要和那些后妃纠缠。” 不过他们也没有呆太久便回去了。 而刚到寝宫门口,就看到了赛罕正等着。 第126章 示弱第一步 赛罕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和乌尔巴斯一起过来,整个小脸都有些吓白了。 乌尔巴斯看了眼佑沛儿,扬了扬手:“不用行礼了。” 他这一开口,赛罕才发现自己没有行礼,赶紧行了大礼。 乌尔巴斯有些不满,皱了皱眉直接就进去了。 阿日善笑了,走到赛罕面前。 “你来做什么,不知道这可汗的寝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过来的?” “阿日善公主,我是来找裴儿姑娘的。” “裴儿姑娘?”阿日善大笑,“你口中的裴儿姑娘如今是三哥的夫人,在大妃之下,你应该尊称她为夫人。” “是是是,裴夫人。” “今天夫人身体不舒服,你回去吧,况且有三哥在这里,也不是你这个庶公主能破坏的。” 赛罕的小脸更加苍白了,哆嗦着嘴想要说什么,却也没有说出来。 余光却是不断地看向佑沛儿。 佑沛儿摆了摆手:“阿日善,别闹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赛罕大喜,可阿日善却是变了脸色。 “沛儿,你让她进去干什么,再说这里可是帝王寝宫,不能让随便的人进去!” “可汗那边你难道还要去问一遍?人都瞧见了,自然也是知道她来找我的。” 说着,她便径直进去了。 阿日善瞪了眼赛罕也进去。 赛罕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跟着进来了。 进来之后,也一直站着,阿日善根本就不让她做。 “阿日善,你别为难她了,不然你又要去小黑屋受罚。” 听到小黑屋,阿日善终于黑了脸,只能也不再管,在一边坐着。 赛罕胆战心惊地在她们对面坐下,那局促的样子,真的像是她们是洪水猛兽一样。 “你到底来干什么?” 赛罕一直不说话,让急脾气的阿日善实在是熬不住了。 阿日善以后,赛罕吓得又是一哆嗦,眼眶都红了。 “哭什么,我又没打你,搞得好像是我要对付你一样,明明是自己送上门,现在又是这副模样,当真是搞笑!” “阿日善公主,你何必要这般咄咄逼人,我是来找夫人的!” “呵,谁知道你有没有存了狼子野心,那刺客刚被抓,你就过来了,是不是也太凑巧了?” 赛罕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没了,立马就跪在了佑沛儿的面前。 “裴儿,你可不要听她乱说,我怎么会做害你的事儿呢?咱们可是好姐妹啊!” “你这又是做什么?我们可没有说要怎么样你,你怎么就求饶了?” 阿日善当真是嘴不饶人,结果倒是说到了赛罕的点子上,那眼泪就像是不要银子一样哗哗地流。 哭声悲戚,让那些宫人听了都有些同情。 阿日善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也因此她才会十分厌恶苍瑞人。 面对这样的赛罕,阿日善更加嘴不饶人,各种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虽然不是很粗鄙,但绝对是把赛罕那自卑给挖掘出来,然后撕开,顺便再撒了把盐。 她是捡着过阿日善的狠绝,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能说的阿日善。 她笑了笑,面对赛罕的求救直接无视,慢悠悠地端着茶水喝着。 还一会儿,阿日善累了,她这才将茶水端了过去。 “歇会儿吧,既然来找我,自然不会只是掉眼泪这么简单。” 说着,佑沛儿将赛罕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了眼泪。 “你也知道阿日善只是嘴巴毒,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坏心眼,嫡公主么,自然是不一样,被宠坏了而已,你应该不会有怨恨吧?” “裴儿……”赛罕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是被蒙在鼓里,但实际上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以前咱们没有接触到更多的人,所以不清楚而已。” “你是被收买了吗?”赛罕哭喊着,“你忘了当初你被赶到马厩,那些欺负你的人就是老可敦的人,若不是我救了你,你也不会变成夫人,还有阿日善在马厩欺负我们,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马厩的日子,算是比较快乐,但也真是这份快乐,让她就有多恨面前的女人。 用情来算计,是最贱的手段! “既然你没有忘,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她!”赛罕指责她,说她像是没有人性一样,为了地位,宁愿昧着良心。 “因为她是嫡公主,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能抵抗,既然也不是坏人,为什么要不信任?” “她害你啊!” “那你也害过我啊。”佑沛儿笑着,“那我是不是也不应该信任你呢?” 赛罕懵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我怎么会害你,我哪里害过你!” 佑沛儿笑了,笑得很大声。 “看来你的记忆不怎么好,前段时间就忘了吗?被阏氏迫害的时候,你可是极力撇清关系呢,现在倒是说没有害我了?” “我……” 赛罕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你走吧,来这里我不会帮到你什么,至于之前客栈的事情,该传的都已经传了,又如何能堵住悠悠之口?”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又能如何,你能让我失宠吗?你能让我失去这一切吗?” 她抬起赛罕僵掉的下巴:“你如果想要对付我,就只能讨好可汗,但你只是一个庶出的公主,你母亲又与老可敦不和,所以注定你的计划不能成功。” “当然,除非老可汗能废了现在的帝王,只有这样,你和你的母亲才能有更大的话语权,只是现在的乌勒是乌尔巴斯的天下,老可汗都做不了主,你又能做什么呢?” “其实你今天来并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我这里哭惨的,只有你越惨,别人才会觉得我是个没有人性的之人,这样我的名声没了,老可敦必然不会喜欢我。可你不知道的是老可敦从来就没有说喜欢过我,唯一喜欢我的只有可汗,而他是这乌勒的天,除非你们反了天,才能扳倒我,明白吗?” 赛罕已经懵了,但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裴儿,你怎么能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这可是要杀头的!”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想在和这个女人废话,路,她已经指明了,听不听,就不是她该管的。 阿日善也被佑沛儿的一番话给惊到了,但是确也是更加佩服她。 见着赛罕还在那儿浪费时间,直接拽着人就扔了出去。 赛罕依旧是哭哭啼啼,被扔到门口之后更是大声,可还没有吸引人来,就被门口的侍卫给哄走了。 可走到一半,老可敦的人却把赛罕带走了! 第127章 看清局势 赛罕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老可敦给请过去。 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母亲和老可敦之间的恩怨,她表面上恭恭敬敬,可心里头却是波澜起伏,手心更直冒冷汗。 不仅是她她身边的几个宫女也是一样的反应,她们倒是想要去通风报信,但实在是没有机会。 就在赛罕想办法的时候,老可敦的宫殿就到了面前。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被催促着进去了,自然也看到了在那里插花的老可敦。 “见过可敦。”赛罕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只不过老可敦却没有理会,算是给了个下马威。 对于赛罕而言,磕头跪人都是习以为常,所以这样的下马威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不过,这样姿势一直跪一两个时辰,就算是正常人也是受不了的。 而且,这段时间赛罕又是养尊处优,她已经跪不了太长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就已经开始出问题了。 老可敦自然是看出了问题,但只是勾了勾嘴角,继续单过没有看见。 直到觉着面前的插花完美了,这才正眼看赛罕。 “看我年纪大的,都忘了你,赶紧起来吧,还不给赛罕公主端来热茶。” 一旁的宫女露出不屑的表情,但还是端来了茶水。 赛罕看着那茶水,很明显是不想要喝,因为她以前遇到过被逼着喝滚烫的茶水。 不仅如此,还喝到过掺杂了东西的茶水,所以对这茶水,她是有严重阴影的。 “怎么不喝,难道我这里的茶水还不如大妃那里的?” “不是……” “我知道,大妃那里东西都是老可汗赏赐的,自然比不得我这里的。”老可敦不给赛罕说话的机会。 “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心,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谁知道下口之后才发现,这茶水就是普通的茶水,温度也是十分适宜,的确是她自己多虑了。 但是,赛罕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只得越发地恭敬起来。 “你不必害怕,我不会罚你,阿日善的事情,总归是她欸宠坏了,脾气不好,是她的错,你的确是无辜了。” “至于其木格,她本就是霸道之人,说起来你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跟着宫人在一起生活,也是辛苦,我代表阿日善与你道歉。” 赛罕懵了,害怕的站了起来。 “可敦,您别这样说,其实这些我都是明白的,阿日善公主并不坏。” “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不过现在阿日善已经不在暴躁,这也是我最放心的地方,你呢也不用再害怕,都是公主,都是姐妹,没什么过不去的。” 赛罕有些不明白老可敦叫她来的原因,也就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您说的是,我从来没有怪过。其实现在阿日善公主能有这样的情况,还是多亏了沛儿,如果不是她,公主也不会改变。” “是啊,那孩子我见过,是个漂亮的,也是个温顺的,可汗会喜欢也是自然,想想同样是苍瑞人,另一个就差了许多。” “是啊,夫人的确是很好的人。” 老可敦笑了笑:“听说你们俩的关系很好,有多好?” 赛罕是聪明人,这绕了一圈说到这里,就明白今天的目标就是佑沛儿,所以心里头也不再紧张了。 “是啊,也是无意间认识的,当初那位假夫人被阏氏惩罚致死,所以作为丫头的真夫人就被打发到马厩。” “不过阏氏并不想放过她,因而就叫来了一些婆子准备弄死,那时候刚好我也在,就让萨仁去救了,也因此就认识了。” 说着,赛罕想到了那一段的日子。 “听说夫人出身不错,可那段时间相处,并没有觉得夫人是一个娇纵的,而是平易近人,待人是十分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赛罕的眼睛真的流露出了真情,老可敦仔细地看着,确定不是假。 “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出身豪门?” “这个……”赛罕愣了一下,“我不太清楚,但听说她母族姓裴,这裴家的人出了一个皇妃,也就是现在苍瑞的太厚娘娘,所以自然是信她的。” “信?”老可敦挑了挑眉,“你原先不信?” 赛罕打量着老可敦的反应,心里头更加的清楚了。 “可敦您应该明白,我身份虽然不高,可也明白豪门贵女是什么样子,沛儿当真是不大像,所以一开始信的是她的假话,但后来她做的事儿,还有那些对付下人的手段,都不像是一般人,所以后来就信。” “手段?”来可汗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一皱,整个人都凌厉了起来! 赛罕吓了一跳,但还是稳住了。 “没错,的确是手段。”她笑着,“可敦不知道,在马厩的那些日子,如若不是夫人的手段,我哪有安稳的日子?” “不瞒您说,就连如今能脱离奴籍也是因为她的计划。是夫人设计让阿日善公主和阏氏起冲突,然后利用公主的直爽性子,让我示弱,这样父汗就会看到公主所作所为而暴怒。” “真的?” 赛罕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但夫人和我说,阿日善是嫡公主,不管她怎样做都不会死,而她对我所做的,让她受惩罚也是正常,只要我能过好日子,她也能过好日子。” “当时我想着的确是很好,就合作了,谁知道真的成功了,而可汗也认出了夫人,一下子就身份不一样了,原本着我们关系亲密,可谁知道她去了可汗寝宫住,就不在与我往来。” “我也是明白自己身份地位,与可汗宠妃自然是不一样,可是更让我没有想到,一直不喜欢阿日善公主的她竟然也会与公主做朋友,我的确是恨的,毕竟公主害过我,但这段日子公主一直与夫人在一起,倒是让我担忧。”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会害她?” 赛罕一惊,赶忙否认。 “可敦,虽然我和夫人是好友,但我与阿日善毕竟是亲姐妹,我也是担心夫人会因为而害了公主,当然也可能是我多心,毕竟在可汗的寝宫,若是有事儿,也轮不到我来管。” 老可敦的脸色此刻已经很难看了,赛罕也不在多言,一旁的宫女则是打算让赛罕走。 赛罕很有眼色地起来准备走,可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 “对了可敦,您可知道夫人她一直有个心上人。” 第128章 被识破 这一句话,直接让老可敦脸色变得阴冷。 赛罕在宫女的催促下,惶恐不安得离开了,但除了宫殿之后,却忍不住笑了,带着邪恶的笑容。 她出宫没多久,之前的宫女就出来了,貌似很着急。 看着去的方向,赛罕知道是去可汗寝宫。 赛罕猜的一点都没错,佑沛儿这儿正和阿日善学习乌勒的棋,就听见外头有人来报,是老可敦来请她过去赏花。 佑沛儿与阿日善面面相觑,一脸的疑惑。 “赏花?”阿日善很是意外,“母亲喜静,一般很少与人交往,而且她本就因为三哥娶了苍瑞的公主十分不满,怎么会喜欢你这个苍瑞人。” “而且你上次去拿回来的花……”阿日善看着她,“不像是喜欢你的样子。” 佑沛儿当然知道了,可有什么办法,她这个身份总归是尴尬的。 想着,便要更衣,可那个宫女却是着急了。 “您别换了,直接走吧。” “我也去!”阿日善也要跟着,却被宫女阻拦了。 “公主殿下,可敦说着只见夫人一人,您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不行,要是我不去,那她也不能去!” 说着,阿日善直接抓住了佑沛儿的肩膀,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宫女着急了:“奴婢的祖宗哟,这是可敦的命令,奴婢不能违抗,您还是别为难了。” “切,母亲是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苍瑞人,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因为三哥的事儿,那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是三哥,还是赛罕那个贱人去母亲面前乱说了什么?” 听到赛罕两个字,宫女的反应又一瞬间的发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只是阿日善和佑沛儿都看到了她的反应,也更加确定一定是赛罕在老可敦面前说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今天夫人身体不适就不去了,有什么要紧事儿,让母亲选个日子,我和夫人一同去赔罪。” “殿下!”宫女都懵了,“您不要任性,可敦可是急着要夫人去见呢。” “着急?”阿日善笑死了,“母亲就是个慢性子,什么时候反而着急了,这着急了,必然有猫腻。” 宫女真的拿这个主子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就先回去了。 看着人走了,阿日善这才走到佑沛儿身边。 “要是这一次我不在,你肯定要被母亲罚了,你都不知道母亲罚人的那些手段当真是恐怖,这就是为什么我自小就不喜欢与母亲亲近,实在是冷得可怕。” “其实你都不知道三哥和母亲的性子很像,以前倒是冷冰冰的,后来才活泼起来,你都不知道三哥以前是多么恐怖,后来才好的,还都是因为一个朋友。” 阿日善疑惑着,但佑沛儿却知道改变乌尔巴斯的那个人恐怕就是冷子濯了。 “阿日善,你不觉得今日非常的怪异吗?” 阿日善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老可敦向来与大妃不和,你觉得她会那么好请了赛罕去喝茶吗?” “你这样会所也对,母亲十分不喜欢那对母女,怎么就想了,而且没多久就来找你,我觉着可能是还是因为你。” “当然是因为我,不然老可敦也不会这样做,毕竟之前那个刺客的事情不会有假。就算老可敦不管这刺客的事儿,赛罕可是知道我有心上人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老可敦才让我去。” “她知道!”阿日善瞪大了眼睛,“我说你怎么什么都和外人说啊,当真是蠢得!” “我又能怎么办呢?”这一次,佑沛儿是当真无辜,“当初她对我这般好,我自然是把她当做朋友,而且也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日,自然把什么都说了。” “也幸好你现在看清楚了,只是你如今是三哥的妃子,而且还迟迟没有侍寝,母亲找你也是为了三哥,铁定会为难你,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帮忙。” 阿日善自己对母亲也是害怕,自然是不敢管佑沛儿。 “我要是不帮你,你不会怪我吧?”阿日善试探道。 佑沛儿看了她一眼,笑道:“怪你做什么,这本来就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阿日善看着她这么淡定的样子,倒是急了。 “你怎么就这么淡定,不怕母亲害你啊?” “老可敦害我什么?况且在这里能有什么怕的,就算老可敦要动手,那也要看你三哥愿不愿意。” “你就这么相信我三哥,那可是他母亲,万一他选择孝道,而并非是你呢?” 阿日善这么一说,佑沛儿倒是愣了。 细细地想了一番,好像也是这么个理由。 “那就死了吧。” 他淡淡的,阿日善倒是被惊到了。 “你……你……”阿日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复杂地看着佑沛儿,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人一样。 “是不是觉得我很大胆?” “什么大胆,你根本就是胆大包天,竟然都不怕死,怪不得三哥躲你不一样,果然和别的女人不同!”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佑沛儿真的无语,这阿日善当真是有趣。 阿日善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你还是与三哥说说,万一哪天三哥无法权衡,你就只能去母亲那边受训,到时候三哥不一定能保你。” “但我不会死。” “可是落到母亲手里那是生不如死,她不会让你身体上出问题,但却是能在其他上让你疯。” 想到这里,阿日善的脸色都白了起来。 佑沛儿自然是怕的,这后宫里头,能成为皇后的女人,哪个是简单的。 尤其是能坐到太后位置上的,那更是不容易,这样的女人,除了背后的母族,更多的事自身的手段,若是落到老可敦手里,她知道自己的下场。 上一次的警告已经很能看出,这个老可敦的手段比她恨的那位要高明太多了。 看着棋盘上凌乱的棋子,佑沛儿还是放弃,她还是不习惯这乌勒的东西。 收拾好棋子,她理了理衣裳,便朝着外头走去。 阿日善疑惑了。 “你干什么去啊?” “找老可敦请罪。” 第129章 魔高一丈 去……去母亲那里?! 阿日善懵了,看向佑沛儿的眼神就像是看疯子一样。 她跑了上来摸了摸佑沛儿的额头。 “你也没有生病啊,怎么这么想不开?” 佑沛儿笑了笑,拉下阿日善的手。 “我没事儿,再说你自己也说了,有你三哥在,老可敦不会对我做什么。” “不行,我还是陪你去好了!”阿日善还是不放心,“三哥说了让我保护你,我不能食言!” 噗呲—— 佑沛儿笑了,但是心里却是很暖的。 谁会想到,当初她最信任,对她最好的赛罕,才是真正利用她的人。 反而这个霸道,对她十分不好的,最后才是真心对她好。 妹妹是这样,同样性子的乌尔巴斯的诚意,她当然是不会怀疑的。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让你去了。” “为什么?” 阿日善不解。 “你想啊,你能提前结束惩罚,是因为刺客的事情。你与我交好,对外可汗是让你来陪我,可实际上就是让你来保护我的。” “试问,一个嫡公主来来保护一个连大妃都不是的皇妃,这算是什么?你又不是侍卫,更可况还是嫡出的公主!” “别人也许不会知道,可老可敦不会知道?她怎么会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当侍卫,做这样降低身份的事情?” 阿日善皱了皱眉:“那有怎样,你是我朋友,我保护你很正常!” “是,作为朋友是正常,可你是嫡公主,而我只是个妃子,身份的差异。” “可是……”阿日善也理清楚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日善,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是嫡公主,老可敦不会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但不代表没有发生,其实你仔细去发觉就能明白危险就在身边。” “当然,我说这话不是说老可敦不好,正因为她很关心,才会对我忌惮,而她又不能直接找可汗,所以就只能找我,而我也不想让你们关系太僵,毕竟她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啊。” 听着她的劝说,阿日善最终点了点头。 “你等着吧,也不用告诉别人,若是可汗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或者说我去御花园了,反正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若可汗和老可敦闹起来,会给那些有心人找机会的。” 这下阿日善谨记了。 佑沛儿也知道阿日善很聪明,一点就通,只是有时候比较倔强,认准的事情不容易拐弯,慢慢的去疏通也就会好。 她只带了一个丫头就去了老可敦那里。 宫女倒是没有为难她,一直就去了园子,见到了在修剪花枝的老可敦。 “见过可敦。” 佑沛儿恭恭敬敬,礼仪让人找不到错。 “起来吧。” 她一愣,但很快就起来,以为老可敦会给她下马威,没有想到竟然平易近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为难你?” “没有。” “你说谎。” 老可敦的声音依旧温温的,可是那股子魄力却让人冷汗直流。 只可惜,这样的压迫比起冷子濯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她一点都不怕。 佑沛儿低低一笑。 老可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觉得可敦您这话错了。” “噢?”老可敦这下子有了兴趣,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她赶紧抢过宫女的活,扶着老可敦走了过去。 而老可敦也没有排斥,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说说看,我哪里错了?” “可敦是阿日善的母亲,阿日善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本性却不坏,以前我被阿日善欺负过,以为她是个小魔王,但时间久了,发现她才是这宫里头心最干净的人。” 老可敦嘴角扯了扯,没有说话。 她又赶紧递上茶水。 “既然阿日善公主是这样的人,那作为母亲的可敦您,自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阿日善说过她怕您,但也知道您是为了她好,只是不敢多言而已。” 老可敦心中一动。 “她真的这样说?” “我还能说假吗?她终究是您的女儿,什么样子,您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也不过是个传话的罢了。” 佑沛儿笑着,又道:“其实不瞒可敦,本来这次来,阿日善也要跟着来,但我想着她来了,反而会误了事儿,就让她在宫里头待着了。” 老可敦轻笑:“她倒是听你的话。” “我知道可敦心里是怎样想的,也不求可敦相信我,但是公主其实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不说而已,她心里头比很多人都通透,只是缺少一个指引的人,能得到公主的信任,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福气。” 她的不卑不亢,让老可敦另眼相待,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 “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那人告诉了您什么?” 老可敦微微蹙眉,上下打量着她:“你太淡定了。” “因为我遇到过很多事情,看多了,也就淡了。” “你是敬太后母族的人?” “是,我叫沛儿,是裴家人,也算是出身大家了,虽然不是嫡出,但那些个腌臜的事儿见的也不少,那些后宅的手段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可敦放心,我不会用它来对付信任我的人,当然对于要害我的人,也不用我来动手。” “你倒是诚实。” “做诚实的人没有什么不好,阿日善公主信我,可汗也信任我,您作为他们的母亲,我又为何不能信任您呢?” 说到这里老可敦终于笑了,而且是真心的笑。 “你这孩子,当真是有意思,怪不得阿日善对你也是不同,你可知道那孩子的脾气我与老可汗都压制不住却能在你这里乖乖的,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老可敦抬起手,佑沛儿赶紧扶着。 “走,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哪里刚有新培育的花,咱们去瞧瞧,也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是!”佑沛儿笑着,这算是松了一口气,果面对这样的老狐狸,只要说实话,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她现在庆幸自己能攀上阿日善这棵树,不然今日的这番话,怕是一点都没有用。 不过,能不能彻底让老可敦相信,还有后续! 第130章 聪明人的对话 乌勒的御花园种类比不上苍瑞,但论大小,那是绝对的大。 就好比那个人工湖,比苍瑞皇宫的要大一倍,那假山做的也十分精致,听说石料都是附近山头整块砸下来的。 果然,皇帝都是会享受的,这御花园她之前来过一次,但是没有怎么看,但这一次来却是发现,自己还是眼界太小了。 御花园太大了,老可敦年纪也不小,这看了新品种的花,也吃不消走了,便在一旁的亭子里歇着,糕点茶水一点都不漏。 等着好了,老可敦这才挥退了下人。 佑沛儿眼皮子一跳,就明白,对她的考验又来了,或者说今天的目的才开始。 “听说你有个心上人?” “是。” 老可敦笑了:“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里人士?” 老可敦这反应倒是让佑沛儿很是意外,按道理不是应该生气吗? “别疑惑,哪个小姑娘不怀春?你不是乌勒人,又没有怎么见过乌尔巴斯,作为敬太后的母族中人,你这样身份的姑娘当然是许配高门大户,所以我也不会怀疑你曾经有喜欢的人,毕竟来乌勒也是意外之中。” 老可敦的大度让佑沛儿真的惊讶到了,但也没有松懈。 “如可敦说的是,我的确有心上人,而且还是乌勒之人,当初两国不和,因此家里头不同意便让我成亲,为了心上人便逃婚,谁知道就被卖来了乌勒,阴错阳差就来到了乌勒。” “不过我那心上人也是个商人,想着能见面,就在乌勒呆着,阴错阳差,就跟着小姐进了宫,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儿。” “至于那人是谁,我只知道他叫必勒格,是一个商人,后来无意间发现他和宰相大人关系好,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没什可能在一起了。” “必勒格!”老可敦瞪大了眼睛,“你确定是必勒格!” 看老可敦的反应,她明白阿日善肯定是说了喜欢必勒格的事情。 “是啊,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大人物,连可汗也希望他进宫为官。” “那的确是一个人才,只可惜心气太高,这样的人若真的进宫,只会树敌。” “可敦说的是,他这个人就是适合做个商人,然后娶个能顾家的人,这样对他最好。” 佑沛儿知道老可敦一直在打量着她,受不敢透露出一丁点喜欢必勒格的样子。 “我们只能说有缘无分,当然,我也是希望他能成家立业,成为一个普通人。” 老可敦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远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能明白的事,为什么那傻孩子就不能明白。” “公主迟早会明白什么样的人才是适合她的。” 听她一说,老可敦也是意外起来。 “你知道?” “公主提过,说她对必勒格一见钟情,但是必勒格却对她一直无意,只是公主不肯放弃而已。” “你劝说都不行?” “我的劝说,您觉得会有用吗?” 老可敦一愣,也没有话了。 老可敦呷了口茶,继续道:“你可知道,这些事儿是谁告诉我的吗?” “就算没有赛罕,也会有其他人,所以最终的结果是,我还是会来见可敦您的。” “你倒是个聪明的,与你说话倒是舒坦,罢了,时辰不早了,我累了,你也先回去吧,省的那两个孩子说我这个当母亲的不讲情面。” “多谢可敦,那我先回了。” 笑着,佑沛儿便离开了。 刚到了宫门口就见着阿日善在门口伸着脖子看呢。 “你回来了?!”阿日善瞪大了眼睛,拉着她就是一顿打量。 “你……没事儿?” 佑沛儿转了个圈,笑道:“我能有什么问题,而且那是你的母亲,你难道连自己母亲都不相信?” “就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才担心啊,她老人家想要对付的人,谁也抵抗不了,你还是我第一个见过没事儿的。” 她挑了挑眉,笑道:“也不只是我啊,别忘了还有个赛罕,也是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对,要不是那个女人,我也不会这么担惊受怕,下一次一定要给她好看!” “算了!”她说着,拉着阿日善进去了,“就算没有这次,我迟早还是要被叫去的,毕竟在成为夫人之前,的确与必勒格是两情相悦,让老可敦知道,总比让你三哥查出来好吧?” 阿日善想了想,倒是觉得有道理,也没有说什么了。 等着他们到了偏殿,发现宫人们都在门口,而且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一想就知道,谁来了。 阿日善也瞬间严肃地起来了,也不敢动了。 “你在这里呆着吧,我自己去。” 阿日善倒是更加放心自家三哥,可佑沛儿却是觉得,比起乌尔巴斯,老可敦那简直是就是最善良的人了。 她叹了口气,默默地进了内殿,果然见着乌尔巴斯正在喝茶。 “可汗怎么来了,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老可敦?” “母亲似乎很喜欢你,这样很好。” “老可敦喜欢我,那是因为阿日善,并非是真心。” “即便如此,也很好了,你要知道母亲很少对人和善,即便是阿日善,做错了事儿,该罚的也要罚。” “你有一点很聪明,母亲喜欢诚实的人,就算那话不好听,但只要是真的,这宫里头母亲的眼线不少,后宫里后妃们的宫里都有母亲的人,爱子心切,我明白,所以不管。” 佑沛儿笑着,给乌尔巴斯续了茶水。 “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不怕。” 乌尔巴斯看着她,一饮而尽。 “我发现,对你,我是越来越无法割舍了。” “我也没有想着要走啊。”起码现在还不行,就算完成任务,也得等着冷子濯来接她回去。 突然,手被乌尔巴斯抓住了,男人的目光灼灼,十分烫人。 “别看着了,我不会走的,就算是要走,我也会告诉你,不会偷偷走。” 乌尔巴斯看着她,眼神复杂,紧皱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 你还是会离开的…… 这句话,乌尔巴斯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叹息了一声。 “你好生歇着吧,有母亲护着,你在这宫里只会多了一个靠山。” 乌尔巴斯走了,佑沛儿却看着碗里的茶水发愣。 是靠山,还是催命的,谁又能说得清楚? 第131章 说不清 佑沛儿陪着老可敦游花园的事情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这其实是没什么事儿的,毕竟是儿媳妇和婆母之间的互动而已。 可偏偏老可敦是个不容易相处的,可以说这后宫除了佑沛儿,没有哪个后妃是能入老可敦的眼。 即便作为原配的其木格,也只是老可汗选的,并不是老可敦满意地儿媳妇。 所以这事儿传出去之后,佑沛儿就成了后妃们的榜样,纷纷找着借口来看她。 当然,这帝王寝宫还是进不来,但很多吃的用的,甚至是通过阿日善那边,大量的东西就流入进来。 进过下头人的层层选拔,安全的东西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这些个吃穿用的,佑沛儿也是十分惊讶。 “这糕点倒是挺好吃的,快拿来都是用了心,要不你就去会一会,要是关系搞好了,以后再后宫也能轻松一点,省的一天到晚都待在宫里头。” 阿日善的建议其实挺好的,毕竟这段时间还要再宫里头待着,多一点力量,对于完成报复也有利益。 这样想着,她就和乌尔巴斯说了这件事情,乌尔巴斯自然是希望她能与后宫的其他人和睦相处,所以又指了几个靠谱的人在她身边伺候。 这第一个来找的,是一个公主,虽然是庶出,可其生母出身贵族,也是个大妃,而且也是阿日善小时候玩得比较好的。 佑沛儿虽然不认识,但是看在阿日善的面子上,还是跟着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很大,上次是在东面,而这南面比起东面,画更加艳丽,也更加浓密,也是很多公主春日最喜欢来扑蝶的地方。 自从两国和睦相处以来,苍瑞贵族女子玩的一些游戏,反倒是成了乌勒皇宫流行的。 所以当她们一行人到御花园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公主带着侍女已经玩了起来。 这几个公主都是陌生面孔,但是她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很有名气的。 “原来这位就是独一无二的夫人啊,果然长得好看,比可敦还要漂亮,怪不得可汗一直藏着不让看。” “是啊,是我看到过最好看的人。” 一群丫头叽叽喳喳的,阿日善冷着脸,拉着佑沛儿就去了亭子里。 “你怎么了,不是最喜欢热闹,现在热闹了,你倒是不高兴了。” 阿日善撇了撇嘴:“聒噪,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过来。” 她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让她过来的人是谁呢? 当然,佑沛儿也不会埋怨,吃着糕点,喝着苍瑞的茶叶,看着年轻姑娘们玩闹,这日子感觉也挺好的。 要是还有冷子濯在,那就十分完美。 当然,人生哪有什么完美的。 就在还算是比较融洽的氛围之下,突然一个不受欢迎的人走了过来,而且明明有其他公主的宫人阻拦了,却依旧挡不住某人的前进。 “夫人,公主。” 赛罕款款而来,身上穿的是最新的款式。 佑沛儿一看就知道这是苍瑞的布料,十分柔软,是皇商商铺的东西。 在苍瑞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能买的,更别说在乌勒皇宫也是稀奇的东西。 果然,其他公主瞧见赛罕身上的衣裳就十分眼红,与阿日善交好的一些公主纷纷就进了亭子,开始诋毁起来。 不过现在的阿日善已经不是以前容易暴怒的,不管那些人怎么怂恿,阿日善就只是吃着糕点,一动不动。 那些人也是意外,但更多的是着急,毕竟现在赛罕母亲受宠,赛罕也不再是奴隶身份,所以她们也不能随意欺负赛罕,反而还要怕被赛罕报复。 “夫人,要我一直站在这儿吗?” “这里位置不够,你要死不想在那儿站着,进来站着也是一样。” 阿日善依旧是淡淡的。 赛罕笑着,还真的走了进来,这一下子倒是显得亭子很拥挤了。 也不经过同意,直接在佑沛儿的对面坐下。 “夫人许久未出,今日怎么有空了,早知道夫人愿意出来,妹妹我自然先请夫人去我那儿坐坐,毕竟那里还有可汗之前送的睡莲。” 在场的人都是知道赛罕和佑沛儿的关系,现在赛罕说出这番话,很明显是想要把佑沛儿给拉走。这下子,那个邀请的公主就不开心了,加上阿日善也不愿意出头,所有的怒火都爆发出来了。 “赛罕你什么意思,夫人是我请来的,你倒是想要来截人,你算什么东西?” 赛罕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问道:“你我生母都是大妃,你说我是什么东西,你也就是什么东西。” “赛罕你当真是胆肥了!”这公主快步过去扬起手就要打却被赛罕的宫女给拦住了。 “赛罕你疯了吗?你母亲就算是大妃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你得罪我,我母亲母族的人一个手指头就可以碾碎你们!” 赛罕只是笑了笑,不再理会,而是看向佑沛儿:“夫人,可否借步说话?” 佑沛儿也没有说话,倒是阿日善没了耐心。 “本公主都没有说话,你多什么嘴,真当以为大妃得了父汗的宠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想要超过我的身份?!” 阿日善一开口,其他公主都是心灾乐祸。 而面对阿日善,赛罕总是有些害怕,这都是被打出来的。 看着阿日善的火气上来,佑沛儿摆了摆手,让阿日善这冒出来的火气又给压了下去。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是不能说开的。” 赛罕眉头微皱:“夫人确定我要在这里说出来嘛?” 赛罕的眼神带着得意和畅快,想着那日老可敦找她地目的,说不定赛罕是想要把这件事儿给说出来。 她扫了眼阿日善,要是说出来,必勒格和她的关系那就永远都不可能了。 不过想着思勤这段时间对阿日善态度的改变,想来两人之间通信倒是很和谐,所以这也已经没什么了。 她耸了耸肩:“说罢,没事儿。” 赛罕倒是没有立刻说,而是在观察佑沛儿的表情,见着她实在是没有反应,这才咬了咬牙,把事儿说了出来。 “听闻夫人曾经有个心上人,而且是个大人物,可是前几天据说和阿日善公主在一起,不知道夫人是不是知情?” 第132章 自投罗网 赛罕的话瞬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反倒是作为赛罕口中的两个主角却是十分的平静。 赛罕很是疑惑,尤其是当阿日善看过去的时候,硬是让赛罕哆嗦了一下。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啊,原来是这个?”佑沛儿笑了笑。 阿日善也是不屑的笑了,让赛罕更加疑惑了。 “夫人,那可是您的心上人,怎么会与阿日善公主在一起,您不觉得奇怪吗?” 佑沛儿想了想,然后看向阿日善:“公主,你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必勒格与思勤关系亲密,而思勤喜欢我这是整个乌勒都知道的,我与必勒格关系亲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奇怪?” “话是这么说,可阿日善公主未免对一个不熟悉的男子也太热情了,不仅给买铺面,又是置办各种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养面首呢?” “面首?”阿日善笑了,阿日善交好的几位也纷纷笑了。 佑沛儿对着赛罕摇了摇头:“赛罕,你难道不知道阿日善早就在外建府的时候就已经养了面首,你现在来说是否已经太迟了?” “再说在乌勒贵女夫人养面首也是流行趋势,这并没有什么,你要是觉得很丢脸,倒是有点像是苍瑞的说法了呢。” 关于这个点,也是阿日善与她说了才知道,不过相比于苍瑞偷偷养,乌勒真的是相当豪迈,直接是光明正大,而面首的类型也是符合乌勒女子的眼光,都是比较壮硕俊秀型的。 所以当初乌尔巴斯剃了胡子,她第一反应以为是阿日善的面首呢。 听闻这消息,赛罕这脸是难看极了。 恐怕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所谓的秘密在大家眼里什么都不算,甚至是大家都知情的。 “你们也真是的,这样的事情,怎么没有让赛罕公主知道呢,白白让大家期待了一小会儿。” 佑沛儿说着,看着赛罕的眼神仿若看白痴一样。 赛罕已经懵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竟然成了一个笑话。 垮着脸,坐立不安,但是对于其他公主来说,让赛罕丢脸是最开心的一件事儿。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人把之前传闻的事情来膈应赛罕,赛罕实在是坐不住,匆匆就走了。 “哈哈哈,当真丧家犬一样,就算成了当真公主,还不是丧家犬!” “就是,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只配被咱们踩在脚底下呢!” 这些个公主嬉笑着,可却让佑沛儿想到了当年她的处境。 同样是同住,她以前也是和赛罕一样被人欺负,被人辱骂,只因为自己的母亲不是宠妃。 但她不会去利用别人来改善,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交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佑沛儿那么讨厌被利用。 自己有能力,却非要踩踏旁人上位,这是她最厌恶的。 原先还有点同情,可是今日,赛罕竟然妄图离间她和阿日善之间的关系,让她们自相残杀。 若不是早早就和冷子濯计划好一切,今日,说不定她和阿日善真的就闹起来了。 而到时候赛罕再以好友的身份出现,那她自然会靠向大妃,然后这对母女俩再利用可汗对她的宠爱,汲取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完全有了可以和老可敦相抗衡地权利了。 那个时候,她佑沛儿可就真的成了罪人。 母女俩这计谋倒是不错,只是还是比冷子濯差了一步,果然还是自家男人厉害。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是不是也觉得赛罕很蠢?” 她摇了摇头:“不蠢,反而聪明的很,人家这盘棋可是下的很大。” 说着,佑沛儿起身离开了,而阿日善也赶紧跟了上去。 后面的人还想跟上来,呗阿日善的眼神被逼了回去。 “沛儿你要去哪儿啊?” 佑沛儿没有回答,而是慢悠悠的走着,然后边走边看,好像在看什么东西一样。 阿日善问了几次,但都未得到回答,干脆也就不问,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饶了大半个御花园,佑沛儿突然停下了脚步,阿日善疑惑地也停了下来,可习武的她就听见了一些一样,想要冲过去,却被佑沛儿拦住了。 “你拦我干什么?” “你要是去了,恐怕之后就有生命危险。” “危险?” 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道:“仔细听那声音。” 阿日善很是疑惑,但也听话地凝神,结果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她虽然听不太清楚声音,可是还是有些记忆,能和那日在客栈里偷听到的声音对上。 “知道是谁吗?” “怎么……可能?”阿日善的脸色很是难看,看来是猜出来了。 她知道若是不亲眼看到,是绝对不信的。 所以就拉着阿日善钻进了一个假山。 御花园的假山很高大,所以也成了天然的藏身地方。 从这处望去,就清晰地看到了湖对面正在亲吻的男女。 看到的是男女的侧面,但那侧面已经能让阿日善认出来了。 她捂住了嘴,怎么都不敢相信。 佑沛儿看了眼阿日善,小心意义地望过去。 这距离有些远,又有假山挡着,所以赛罕两人是发现不了她们,不过为了被发现,她还是警惕地观察阿日善,避免她会冲动。 但是直到两人离开了,阿日善一直没有说话,这种沉默倒是让她很是意外。 “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以为是别人,没有想到会是……他!” 说着,阿日善的眼神恐怖了起来。 “怪不得这对母女俩沉寂了这么久突然就有动作了,原来都是有人在背后怂恿的!” “你知道那男人是谁吗?” 佑沛儿当然知道,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摇了摇头。 “那是我大哥苏赫,一个庶出的大哥,却非常受父汗宠爱,所以不知道自己身份妄图抢皇位,也活该被三哥打,不过这人一直不甘心,还想重头再来,所以是这公里头最忌讳的人,没有想到竟然和自己的亲妹子勾搭在一起!” “你可会告诉可汗?” “不,三哥知道了又如何,父汗是不会让三哥懂他的,所以我得另外想办法,既然你让我看到,是不是决定帮我?” “当然帮了,咱们可是朋友。” 第133章 被摆一道(一) 在佑沛儿她们离开之后,那两个还在隐蔽处亲人的男女忽然就松开了,看向佑沛儿她们躲藏的地方。 “上当了。” 赛罕还是很担忧:“万一她们告诉可汗怎么办?” 苏赫轻笑:“怕什么,还能死?” “大哥,你是父汗的心头好,自然是不怕的,可是我不过是众多女儿中的一个,又不受宠,可汗就算是不能对付你,也有办法对付我啊!”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儿。” 赛罕淡淡一笑,扑进苏赫的怀里。 而苏赫看着怀里的赛罕露出嫌弃的表情,脑中不禁浮现出佑沛儿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加大了。 他是长子,就因为生母不是可敦,就必须占了一个庶,就因为这个庶出,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坐上那个位子。 明明父汗最宠爱的是他,最看好的人也是他,但他的出身却决定了永远都不及乌尔巴斯,所有好的一切都不会是他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他已经计划了一切,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位子,至于面前的这个女人,不过是他玩物而已,一个奴隶生的,注定就是玩物! 随后,他吩咐了赛罕几句就走了,而赛罕还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个高大的男人。 明知道没有结果,但还是陷入进去,但这件事儿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她就永远没有机会。 赛罕想到佑沛儿,眼中闪过杀意,想着苏赫的话,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也回去了。 回来之后,赛罕又换了一身淡色系的,还给自己弄了个美美的妆容,把原本柔弱的自己弄得病了几分。 赛罕虽然是乌勒人,可容貌比较清秀,虽然美貌程度上不及阿日善,却偏偏病弱模样,像极了柔弱的苍瑞女子。 两国的交流导致苍瑞这等柔弱女子特别受欢迎,这也是苏赫选上赛罕的原因之一。 看着镜子中美美的自己,赛罕很是满意,想到那个男人,她心中更加坚定要完成任务,成为那个男人身边最强的女人! 这样想着,她便收起那些个心思去了可汗寝宫。 这边的佑沛儿和阿日善还正在讨论今天看到的一幕,外头就有人进来禀报说赛罕来了。 阿日善一惊:“她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 佑沛儿也很疑惑,现在她们基本已经撕破脸,而且站队不一样,赛罕现在过来找她目的不单纯。 但要是不见,怕大妃那边不知道又要弄什么借口。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见一见。 但阿日善不干了,喊着不让见。 “你别闹了,咱们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若只是过来示弱讨好,那就随你意让她就是了。” “你傻啊,刚才咱们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万一她们知道,故意过来探口风的呢?反正我是不同意,你要是见,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佑沛儿有些无语。 “我知道你不喜欢赛罕,但见一见有又何妨,而且你一定认为我会被她探口风。” “你怎么不听呢?”阿日善有些着急了,“那贱女人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在马厩的那些日子都是她装出来迷惑你的,被利用过一次,现在人家一示好就忘了,难道还想要再被利用一次?!” 佑沛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瞧阿日善那模样,是会做出和她绝交的模样。 “好吧,那我就不见了,我去睡觉总行了吧?” 阿日善扬了扬头,然后就在院子里放置的软榻上眯起了眼。 她摇了摇头便进了内殿,脱了衣裳就躺了上去,可刚躺下就不对劲,吓得赶紧起来。 可还没有爬出去,一直强有力的大手搂住了她的腰肢,猛地往后拉,一下子就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啊……唔!” 佑沛儿死心了,这连唯一求救的机会都被剥夺了,绝望在一瞬间充斥了大脑。 在濒临死亡的瞬间,她脑子里闪过的人影却是冷子濯。 即便她那么想要逃离冷子濯的控制,可是想着要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心里一阵刺疼,眼泪更是不争气得溜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让自己就这样任性一点吧。 一直冰冷的手划过她的脸,拭去眼角的泪水。 “怎么哭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想起,佑沛儿猛地张开眼,就见着冷子濯那张俊脸在面前放大! 她张了张嘴,心里头那痛苦在一瞬间化为泡沫,可能多的却是怒气! 佑沛儿咬了咬牙,猛地起身,对着男人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小范围扩散,冷子濯都懵了。 “你……” “打的就是你!”她啐了一声,“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明知道我最胆小,最怕死!” 她咬着唇瓣,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抽噎。 “你个讨厌鬼,走了好几天都不见人影,这一来也不给个招呼,不知道这是哪里吗啊?就算是自己武功高强,也不想想乌尔巴斯也不是傻子,这周围的侍卫可都不是吃素的!” 佑沛儿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冷子濯从原先的发愣,到后面的笑,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佑沛儿,狠狠地吻了上去。 “你干什么啊?!”她推搡着,可还是推不开。 等着某人餍足了,她也快半条命去了。 “你真的……”她喘着粗气,斜眼飞过去,却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多么的媚态横生。 冷子濯呼吸一滞,感觉体内被压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可看着面前可口的女人,又不敢太火,只能硬生生地撇开头,把被子往她头上一盖,眼不见心为净! 佑沛儿也是累,也不管她,卷着被子就想要睡,而冷子濯一见又赶紧拍了她一下。 “怎么了?”佑沛儿苦笑,这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差点被你这妮子给迷得忘了正事儿了!” 她翻了个白眼,自己的错还要赖到她的头上来! 她噘着嘴:“你来找我是苏赫的事情吗?” 冷子濯眉头一挑:“你知道了?” 佑沛儿叹了口气,把今天看到的事儿都说了。 “所以这件事儿已经是铁板子钉钉的,当然这般在宫里头苟且,乌尔巴斯自然知道,而苏赫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这宫里头没有乌尔巴斯的眼线,所以我不会贸然行动。” “那你刚才还要见赛罕?” 佑沛儿一愣,这都听见了。 她耸了耸肩:“这不过是为了讨好老可敦的人罢了,阿日善身边的人可都是老可敦的人,我总是要向她证明自己对阿日善的友好,这样老可敦才能信任我,与我合作除掉大妃。” “原来你心中都清楚呢。” “我可不再是小孩子,更何况后宫这些手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只是以前不愿意插手,只能说赛罕母女俩这是得罪错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将计就计了!” 第134章 被摆一道(二) 不得不说,佑沛儿猜测的当真是很准,第二天老可敦那边就说得了一个什么稀罕的物件让她和阿日善过去瞧瞧。 不得不说,这后宫里头,不仅乌尔巴斯的眼线多,老可敦的眼线也不少,她这边刚发生了事儿,老可敦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现在,她有些同情阿日善,再这样的皇宫里没有任何的自由,稍微有点事儿就要被说教,也的确是辛苦。 不过也因为这一点,也省的让她一个人努力了,毕竟老可敦这样的身份地位,做起一些事情来,可比乌尔巴斯更加有用。 上一次是谨慎,穿得比较拘谨,但这一次她是要去谈判的,因而穿着上也不能小家子气,要拿出自己的气度,要让老可敦信服她的能力。 选了半天,她还是选了一套比较适合自己,又能散发气场的紫色衣裙。 每次见着冷子濯穿紫色,她早就想要试一试,不过在苍瑞,紫色只有摄政王这种身份的人才能相配。 帝王穿了,那是掉价,王爷穿了又不够格。 可在乌勒就没有那么多讲究,而乌勒是崇尚黑色为尊,紫色倒是没有什么没人穿,不过这绛紫色的衣裳穿在身上,果然是气场十足。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佑沛儿觉得底气十足。 “你这衣裳不错啊,虽然没见过传紫色的,但想着应该不会错。”阿日善拉着她的裙子,有些兴趣。 “你也可以试试。” 说道试,阿日善的表情有些难看。 “这衣裳也就适合你,你们苍瑞不是有句话叫做紫气东来么,倒是应景。” 紫气东来? 她倒是希望能接着这紫气,让老可敦可以无条件地帮忙! 随后,佑沛儿便与阿日善一同去了老可敦的地方。 这一次老可敦还是在那个园子里修剪花朵,但却不是一身正装,而是一袭简单的装扮,让人觉得亲近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今天老可敦也穿了紫色的裙摆,不过那颜色可比她的深多了,更贴合老可敦的年纪。 “母亲!”阿日善跑向前搂着老可敦就开始撒娇,“今日怎么穿了这一身,你不是向来不喜欢穿这个颜色的么,说什么苍瑞的裙子太过花哨。” “不过在我看来母亲穿什么都好看,今天也是凑巧,沛儿也穿了一样的,反倒是你们才是母女呢!” 老可敦嫌弃地看了一眼:“你这丫头,这话怎么说的,难道我与沛儿不是母女,你是我亲生的,她是我儿媳,都是手心手背肉。” 阿日善朝着佑沛儿咧嘴一笑。 “母亲,你叫沛儿来是做什么,我正教她咱们乌勒的棋呢,好不容易有了效果,您这一下子就给叫走了。” “哎哟,你倒是怪起我来了,我也是为了你们俩好!” 老可敦说着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里头的剪子。 “听说赛罕去找你们了?” “母亲消息倒是快,不过我们可没有见她,你都不知道我们瞧见了什么,见她我都觉得恶心!” 老可敦挑了挑眉,笑道:“不见是最好,尤其是沛儿,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选什么对你最好,不要老是放着以前的情,不然会害了你。” “可敦教训的是,是沛儿识人不清,不过自从和阿日善公主成为朋友之后,有些事情也看清楚了,只是当初她毕竟是救了我的。” “救命之恩的确是重要,可是你不是已经报了吗?” 佑沛儿一愣:“沛儿不明白。” “丫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当我真的不知情?”老可敦笑着,“阏氏的确是狠绝了一些,但你以为赛罕救了你是真心的吗?不过是那贱人的计划,因为她们知道那个女人是假的,你才是乌尔巴斯想要的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 佑沛儿有些诧异,阏氏虽然看似蠢笨,但也不是纯傻子,再说那时候她长相一般,就乌尔巴斯的眼神,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你是不是觉得很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认出你,就那个贱人认出你来了?” “的确。”她笑了笑,“毕竟当时我专门易容,长相很丑,可汗再怎么着都不会喜欢上一个丑女的。” “长相什么的可以伪装,但人的习惯却不能。” 老可敦围着她绕了一圈:“你肌肤细腻白皙,瞧着就是明显养尊处优多年,不仅如此,你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典型豪门闺秀的做派,和苍瑞的那为公主一样,走路姿势都十分讲究,相比于那个死去的女人就要粗犷很多。” “试问,一个丫头怎么可能比主子还要更像是主子,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你才是主子,而且是一个不愿意进宫为妃的,也是你的这个心思,才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也放心让阿日善与你为友。” “原来您都知道。” “这宫里头没有我不知道的,所以第一次让你来,你的诚实让我很喜欢,所以也认下你这个儿媳妇,当然最重要的你用有可汗的宠爱,却没有恃宠而骄,甚至也没有与其他妃嫔闹僵,就连那位苍瑞公主那儿都依旧十分恭敬,这样才是最适合乌尔巴斯的人。” “可敦,您高看我了。” “什么高看啊,我这是实话实说,这后宫与后宅一样,只有有能的人才能掌管,你就是那个有才的。” 听到这儿,佑沛儿感觉自己冷汗都下来了。 这不就是变相让自己抢夺可敦的位置么,就算她有乌尔巴斯的宠爱,可也抵不过苍瑞的权利。 当然,若是她是别人,也许头脑一热就真的去抢了,佑凤乐要是死了,苍瑞那边必然要收回所有东西,现在的乌勒还不够强大,乌尔巴斯绝对不能失去这些。 所以,为了乌勒,乌尔巴斯必然会给个交代,而抢了皇后之位的人必然也只能有个死。 说白了,这位老可敦借用夸赞的名头,还是想要弄死她,依旧是不信任苍瑞的女人。 “可敦的夸奖让我十分汗颜,比起能力自然是不如可敦的,论身份也不及阏氏,所以现在大妃之下的这个夫人位置是最适合我,而且可汗也说了,我是个懒骨头,就适合什么都不管,阿日善有时间了就与我下下棋,这样惬意的日子,才是宠妃还有的呀。” “你的意思就是你不希望成为我,而是希望成为那个女人!” 第135章 交易 “可敦赎罪!”佑沛儿猛地跪了下来,脸色亦是惨白无比。 阿日善也被吓到了,赶紧解释:“母亲,沛儿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人,而不是成为那个女人!” 老可敦没有说话,挥袖直接就进去了。 阿日善也是一头雾水,对她使了个眼神,赶紧就追了进去,接着里头就听到了老可敦的怒吼。 佑沛儿惊恐万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这什么都没有说呢,老可敦就这么一个帽子盖下来。 别说什么交易了,没了老可敦当后盾,就算乌尔巴斯再宠爱她,在这宫里头她也是寸步难行。 无论是什么地方,要是男人的老妈无法搞定,后宅之中的日子那就难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这膝盖都快僵硬了,阿日善这才从出来。 “沛儿,赶紧起来!” 扶着阿日善,佑沛儿艰难地站了起来,可膝盖实在是太酸了,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哎哟,你这身子太弱了,应该让三哥给你多练练,不然我每天过去和你交手,也省的你这身体这么柔弱,这才跪了多久,就受不了了?” 阿日善说着,就扶着她进了内殿。 老可敦端坐在软榻上喝着茶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被阿日善压在了椅子上。 “可敦……” 老可敦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阿日善笑了笑,赶紧就溜了。 这人一走,屋内的气温猛然下降,让佑沛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很快,这股子冷就散去了,老可敦那冰冷的脸也有了暖意。 “不用这样板着脸,我不会杀你。” “我知道,可敦要对付的人不是我,而是周围的眼线,让人知道您对我十分痛恨,这样我就有机会打入内部。” “你果然还是这么聪明。”老可敦的笑容更加大了,“你与阿日善交好之后,那对母女对你就不再信任,而我与那个女人斗了这么多年,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被知道,因而也越来越难对付,但是你不同。” “你本来就是被她们利用的,只不过你成了我这边的,让她们没有办法利用你,所以赛罕才会想办法和你讨好关系,但又碍于阿日善的关系,不能把一些事儿透露,所以为了一网打尽,我需要你,当然我也可以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佑沛儿笑了,说道:“可敦的好意,我心领了。” “怎么?你不愿意帮?”老可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许多。 “可敦您误会了,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您给的条件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但同时也是我的催命符,我可以无条件帮你,至于可敦的位置,就不需要了。” “哦?”老可敦挑了挑眉,“你这样说,我很难相信你。” 佑沛儿当然知道老可敦是不会相信她无条件帮忙的,天上不会掉馅儿饼,越是说不要东西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最有危险。 交易的存在,就是相互得到结果,同时也是相互牵制,只有这样才叫做交易。 “可敦既然知道这些事情,那必然知道我已经清楚那对母女对我的利用,所以,我帮你,不是为了可敦的位置,而且可敦是苍瑞人,作为苍瑞人又何必去相互伤害,所以我是为了自己,我要让那对母女从我这里榨取的利益全部还回来,我要让们明白利用我的后果是什么!” “好!”老可敦眼神看着她很是赞赏,“不过你也知道,不管是为了什么,与我做交易,取舍是必然要的,你既然不要可敦的位置,那我就给你一个大妃的,也好让你与阏氏平起平坐,向来当初阏氏对你们的所作所为让你也很痛恨吧?” 佑沛儿笑了笑,并没有搭话。 这位老可敦果然是厉害,自己不喜欢可敦,就想要让她去对付。 可敦这条路走不通,就想要让她去对付阏氏。 阏氏那个人虽然暴躁而且还霸道,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除了是原配夫人的这个身份意外,最重要的还是娘家那边的势利。 不然就阏氏这样的人,在这宫里头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也许阏氏就是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利在宫里头横惯了,可能也得罪了老可敦,而老可敦为了面子不能去惩罚阏氏,所以想要有个抗衡的。 她记阿日善说过,这宫里头的大妃不只是阏氏一个,但是后来都莫名其妙的被降了位分,要么就莫名其妙死了。 这结果后头是什么样的情况可想而知,估计和这位老可敦密不可分。 唉好不容易有了她这个可汗的宠妃,而且又没有什么背景,这样的人对于老可敦来说是最好控制的,不仅如此,就算是死了也不要紧。 也许乌尔巴斯会伤心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会有新的女人冲入后宫,到时候乌尔巴斯也会很快就忘了她。 反正后宫里头,少一个女人是少一个,更可况是少一个苍瑞的女人。 老可敦这算盘打得可是叮当响,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她佑沛儿不会成为这样一个傀儡,当然最重要的,既然老可敦要利用她,她也会利用老可敦,这样才公平。 “既然可敦那么信任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相比于夫人,这大妃的位置的确是好,毕竟在可敦之下呢。” 这下子老可敦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好了,那你要怎么做呢?” “我当然会重新得到赛罕的信任,但我这边要做,可敦这边也不能停,起码要和大妃握手言和,因为只有这样大妃和赛罕才会更加的信任我,因为您越是对他们好,就让她们更加的忌惮,这样她们的计划也会提前。” “言和?”老可敦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与那个女人言和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换个法子!” “这个……”佑沛儿笑了笑,“恐怕没有其他法子,有时候这种好,比直接更加有效果,再说现在老可汗十分宠爱大妃,您要是强硬手段,老可汗怕是对你不善,那时候……” “好了好了,我做就是,但你也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 “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当!” 第136章 失败(一) 今天的事情她们都没有告诉阿日善,而阿日善也被老可敦勒令不准再去她这边,而是开始想法子给她寻找夫婿。 阿日善一听这个自然是头痛无比,然后就找了借口出宫玩儿,就算是回来也只是想法子躲在自己的宫里头,要么就是躲到其他地方去。 就这样隔了几天,佑沛儿这才让人去赛罕那边探查,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十分平常。 不过不过因为大妃的关系,很多身份低的人都开始讨好赛罕,而赛罕宫里头也算是比较热闹的地儿。 不仅如此,赛罕有时候还会带着这些姐妹去探望大妃,这也让其他需要靠山的后妃攀上了。 大妃虽然是女奴出身,但因为是宠妃,身份又是大妃,就算其他人十分不屑于大妃,但还是会站在大妃的阵营。 当然比起老可敦,大妃阵营的人就少了,而且身份低,就连那些妃子的母族也是十分孱弱。 更可况现在的可汗是老可敦的儿子,后宫的新进妃子也是老可敦选的,要么就是出身豪门的千金,所以大妃想要和老可敦比,那可能性太低了。 再这样的情况之下,大妃就需要在乌尔巴斯身边放一个人,但大妃是大妃,她没有强大的人际关系。 就算她这边有人,乌尔巴斯也不会宠爱,对她来说还是没有用。 这样看来,这些人当中唯有佑沛儿是最有价值的。 只不过佑沛儿已经转战老可敦,想要让大妃相信佑沛儿是真心合作,除了她要去向大妃讨好意外,要让大妃他们知道老可敦是厌恶她,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一点老可敦已经做了,所以就需要她去向赛罕那边示好,只是最近赛罕那边并没有一个太好的时机,所以佑沛儿等着机会。 她本是想着有个好机会,可没有想到倒是她们率先忍不住拍了人过来,说是大妃要见她。 这倒是十分意外的,但没有拒绝,便特意换了一身淡雅的衣裳这才去了大妃宫殿所在。 如果老可敦的宫殿是肃穆,那大妃的绝对就是另外一个天堂,可以说是整个乌勒皇宫最引人注目的! 乌勒皇宫都是青砖黑瓦,可偏偏这里却是红墙黑瓦,在往里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几口大水缸,而水缸里头正是和赛罕殿里头一样的睡莲。 园子并不大,但该有的一样不少,可见大妃的受宠程度比她想的还要强。 过了拱门,看到的便是一个穿着典雅的女子正坐在软榻上看着书,而旁边则是正在绣花的赛罕。 母女俩的长相并没有太多的相似,之前佑沛儿也远远见过一次,但近距离才发现这位大妃的确是貌美。 除了貌美,周身还萦绕着令人舒服的感觉,而正式这一股子舒服的感觉,让人不禁想要去靠近。 “大妃。” “裴夫人来了,让我瞧瞧是个什么样的秒人。” 大妃迎了过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打量着。 “果然是个秒人,都说苍瑞女子国色天香,那位公主已经是个人见人爱的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一个闭月羞花的。” “老可汗还说我是个无人能比的,这不今儿就有个把我给比下去了,果然还是年轻的好啊。” “大妃谬赞了,谁不知道这宫里头大妃的美貌无人能比,就算是我们这些小辈也是无法比的。” 佑沛儿这话还当真不是谎言,后宫里头乌勒的后妃当中,的确没有一个女人能比面前的女人更加漂亮。 乌勒的女主都比较壮硕,但面前的大妃却很苗条柔弱。 赛罕已经算是比较偏向苍瑞女子的长相,但是和她母亲比起来,就更像是乌勒的女子。 看着大妃,佑沛儿总觉得这应该是个混血儿。 “大妃不像是乌勒的女子。” “你眼光倒是好,不知道赛罕与你说过没有,我的父亲是苍瑞人,我像我父亲,所以不够强壮,所以一直没有办法脱离奴籍。”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大妃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 “我那母亲也是个可怜的,但也幸运,遇到了父亲,完全不担心她女奴的身份,一直过得很好,只是可惜,在乌勒,奴籍的人是不自由的,不过也多谢你,才让我和赛罕脱离了奴籍。” “大妃这夸赞实在是受不了。” “有什么受不了的?”大妃笑着,“赛罕与我说了,当初是你的主意,不然就算老可汗有这个想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执行,你也知道的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就算老可汗宠爱与我也是无用。” 这时候,佑沛儿才抬起了头。 “所以大妃今日请我来的意思是……” “没什么,就是想要见见你,虽然你与赛罕交好,可我一次都没见过,而且我听说老可敦不喜欢你,那位向来最喜欢做老好人,而且你与阿日善又交好,她不喜欢你,这太过突然。” 她心里咯噔一下,感情这位大妃是来检测她的? “其实大妃不知道的是,老可敦不喜欢阿日善公主与我来往,只不过公主与可汗关系亲密,因而与我也就熟悉了,说不上好。” 佑沛儿极力撇清这关系,但是看大妃的样子,比过年不是特别相信。 看来这位大妃的确不是好糊弄的。 原本想着老可敦那边搞事儿可以让她这里好处理,结果是弄巧成拙了。 “行了,咱们不说这个,今儿就留下来用晚膳吧,你与赛罕也许久没见了,就当叙旧了。” 佑沛儿笑了笑,即便不满意却又得表现出十分开心。 这顿晚饭吃的有点难受,倒不饭菜不好吃,而是选的所有吃的,恰好都是她不爱吃的。 看着母女俩吃得欢乐,可对佑沛儿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又被赛罕给拉走了。 “沛儿,今日母亲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你也知道母亲与老可敦之间的恩怨不少,她也是因为害怕。” “我自然是懂得。” “最近可汗没有临幸后宫,不如你就与我一块儿睡,咱们也许久没有唠嗑,今日也是难的的日子。” “这个……”她迟疑了一下,她现在身份是夫人,要和一个公主一起睡,这个恐怕不妥当。 但转念一想,也许还能从赛罕嘴里套话,便愉快地同意了。 第137章 失败(二) 赛罕宫里头她的东西还保持着,就好像她还会来住一样。 “你的东西都还在,一样都没有变过,我想着你可能还会再来,而且我知道你是个认床的,所以就没有让人收拾,结果我还是想的对的。” “你有心了。” 因为天色还早着,所以赛罕就让人在外头弄了个棋盘,打发些时间。 对于乌勒的那种国棋佑沛儿还是挺喜欢的,类似改良过的象棋,玩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所以也没有拒绝。 这喝着香茶、吹着凉风,还有合适的对手,这的确是个悠闲的日子。 可棋还没有下到一半,就见着赛罕身边的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过来了,而且还警惕地看了眼佑沛儿。 那小丫头也不知道和赛罕说了什么,就见着赛罕脸色大变。 “沛儿,今天可能不能让你留下来了,真的很抱歉。” 佑沛儿愣了一下,很是意外,但也没有多言,就起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换来一个粗狂的男人声音,而且这声音还十分的熟悉。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男人就走了进来,让佑沛儿更加惊讶了。 竟然是苏赫! 这男子直接来了后宫,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 “裴夫人?” “大皇子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后宫,你一个男子怎么能随意进来,就算是皇子也是不行!” “夫人多虑了,我这是来找母亲,只是听说三弟的宠妃在这里,就顺路过来看看,被三弟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个什么模样,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寻常。” 佑沛儿眼睛一眯,笑道:“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我不过也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难不成还有三只眼睛不成,那不就成了妖怪了?” 苏赫哈哈一笑,围着她绕了一圈。 “苍瑞的女子果然是貌美,我以为那位公主已经算是难的了,没有想到这随便来一个就是这般惊为天人,三弟当真是好福气。” “能伺候可汗也是我的福气。” 突然,下巴传来一阵痛,苏赫不知道什么时候逼近了她,捏着她的下巴有些大力。 “请大皇子自重!” “呵,一个女人而已,可汗还犯不着和我这个兄弟相残,不过你可能就不一样了。” 佑沛儿挣扎了一下,可苏赫的力气太大,还比她高了不少,根本就抵抗不了。 “苏赫,你太大胆了,我是可汗的夫人!” 苏赫嘴角微扬,看着她的眼神十分露骨。 “你说同样是父汗的儿子,明明我最优秀,可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他,就连你这样的美人也只会喜欢他?” “椒房之宠的确是不同,如果我说我要你,你说三弟会如何?” “大皇子,你觉得可能性有多高?可汗可以把寝宫的偏殿给我住,就算你要我,他也不会同意。” “你倒是把自己看的重要,可凡是有万一,我是父汗最宠爱的儿子,我们又是兄弟,看在这一层关系上,他应该会让,最重要的是你不是可敦,没有牵制的作用。” 说着,苏赫松了手,佑沛儿赶紧后退远离这个疯子。 “裴夫人,你也许还不太懂乌勒的规矩,在乌勒若是兄弟想要一个女人,除了可敦,兄弟都会很大方地送上,因为兄弟情义可比女人更加重要,所以我会等着你的。” 说着,苏赫大笑着离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赛罕。 “这个男人真是太无耻了!” 佑沛儿简直是太恨了,她要给冷子濯告状,一定要给这个大块头狠狠一击才能出气。 可就在她要走的时候,赛罕突然就拉住了她。 “既然大哥走了,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还是不用了,我怕这位大皇子又突然过来,这宫里头也就可汗的寝宫最安全,我还是很珍惜自己,很向着可汗的。” “沛儿!”赛罕紧紧地拉着她,“我害怕,你也知道这位大哥一向横行霸道,你是没事儿了,可不会看着我被伤害吧?” 佑沛儿发了个白眼,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明明都已经天雷勾地火,现在却装作单纯害怕,还要不要脸。 某人不要脸,可她还是害怕的。 从阿日善口里,她也知道这位大皇子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更是荤素不忌,男男女女,只要是长相不错的,都是他的入幕之宾。 这乱的程度简直是闻所未闻,可即便是这样,却还有很多人把苏赫当成心中的神,连老可汗也是格外宠爱。 反正她是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哪里有这样的魅力,除了恐怖就是恐怖,所以绝对不会留在这里! 就在她奋力挣扎要离开的时候,赛罕突然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她的怀里! 佑沛儿吓了一跳,赶紧要叫太医,可怀里的赛罕又醒了,拉着她的衣袖有气无力。 “不要叫巫医,我没什么大事儿,只是需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扶我进去吧。” 也不知道赛罕是怎么做的,这脸色白得相当恐怖。 佑沛儿皱了皱眉,在丫头的催促下,只能把人给扶了进去,又被那些丫头逼着给赛罕洗漱,这一系列下来,这天色也暗了,可赛罕的样子不但没有好,反而还严重了! “赛罕,天色不早了,可汗寝宫要关门,我要是不走,可汗那边可是要着急的。” “沛儿,我害怕,你陪我好吗,可汗那边我自然回去请罪,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 赛罕可怜巴巴的,这样子的确是很容易让人有同情心,可佑沛儿知道这个女人完全就是在装的,而且装的相当像。 她倒是想要识破,可是和赛罕撕破脸皮,就相当于破坏了计划,她可以靠着乌尔巴斯全身而退,但也同时得罪了老可敦。 得罪了宫里头的两个巨头,佑沛儿觉得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或者说没有那么强悍的命! 她深吸一口气,硬是把这口气给压了下去。 “好吧,今天我就留下来,但是这宫外你一定要安顿好,我可是怕极了那大皇子,要是他突然来了,我就不认你了。” 赛罕眼神一闪,随即笑了。 而这个时候,乌尔巴斯那边的人也来了…… ------题外话------ 文成绩太差,不再继续,申请完结了,准备开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