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入侵系统》 第1章 关张倒计时 “什么狗屁调查事务所，连条狗都找不到，根本就是坑钱的。” “honey，那嘟嘟怎么办呢？” 一对年轻夫妇，抱怨着从离子调查事务所跑出来。 嘟嘟是他们走丢的一条宠物狗比熊犬，多方努力寻找无果，于是找到了离子调查事务所，寄希望帮助找到狗子嘟嘟。 “秦先生，等等，我们再商量商量，找不到不收钱。” 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陆离，从离子调查事务所追了出来，冲着满怀情绪的年轻夫妇喊叫。 “还敢提钱，就这点本事，早点关张吧！” “好呀，如果找到了，我给你加倍的报酬。” “你信他个鬼！” 男子依然恼怒，找不到事小，还耽误了最佳的寻找时间。 可女子不认为浪费时间，另一边可以找其他人想办法，这边也可以继续让离子调查事务所找，反正找不着不收钱。 “等我的好消息吧！” 陆离紧蹙眉头，卫星是放出去了，可是至今毫无那条狗子的线索，在路人诡异目光的注视下，这句话只是为了掩饰自已的尴尬。 “陆侦探，怎么又黄了？”隔壁晓峰书屋的青年老板江晓峰闻声，从书屋探身出来，一脸困惑。 陆离摇头叹息：“谁说不是，你说一条小狗子，那那么容易找到。” r市，地处国家版图的中部，没有沿海城市的繁荣，也没有京都的热闹，可这个节奏相对慢的城市也不小，找一条狗子堪比大海捞针。 好不容易接到个案子，陆离知道找狗子艰难，也不得不接下，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狗子依然毫无音讯，失主三番五次来询问结果，都没能如意，而这次，终于不耐烦了。 没有案子，离子调查事务所终将关门大吉，这是陆离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五十来平米的办公室，租金都得三千一个月，是一笔很大的开支，陆离压力很大，压得喘不过气来。 细数过往，离子调查事务所开张一年以来，业务稀少，惨淡经营，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因此陆离都不敢招聘员工，始终都是光杆司令。 陆离转身走入办公室，这案子算是没完全丢掉，依然有希望，只是很渺茫。 “陆离，别躲！” 一丝恼怒语气的呼喝声，然后一个肥胖的身躯堵住了离子调查事务所的门，顿时让店铺里的光线都暗淡了许多。 肥胖的女房东，陆离管她叫“肥姐”，隔壁江晓峰叫她“包租婆”。 如果肥姐头上戴上发卷，嘴里叼上香烟，再穿上睡衣，真的就像电影里的包租婆。 肥姐其实就是包租婆，拥有一片房产，无法具体到多少间，陆离只知道，离子调查事务所，以及左右的书屋眼镜店都是她的固定资产。 “肥姐，我没躲，外面挻晒的。” 陆离没办法，毕竟欠人家一个月的房租，理亏是自已，迎上笑脸解释。 “陆离，我的房租到底有没有啊？什么时候给？给个准话吧？” 包租婆似乎是来下最后通牒的。 其实，肥姐人不错，从前陆离也欠过房租，但从没欠这次那么久，拖到下个月交租的时间都快到了。 “肥姐，再给我三天，如果三天之后我还给不起房租，不用您撵，我自已都会滚蛋。” 陆离也是无奈，方才的年轻夫妇是有钱的主，陆离现在寄希望于找到比熊犬，赚到这笔钱，就可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别让姐失望，好自为之。” 肥姐也是叹息摇头，创业其实很艰难的，但这年头谁容易过？ 送走肥姐，陆离愁容满面，眼下他有麻烦了，或许离子调查事务所三天之后，真的要从图昌街消失了。 陆离不甘。 坐进椅子里，陆离抹了一把脸，抬头看见办公桌上放着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已经斑驳的彩色照片。 照片是半身像，是陆离从父母的结婚证上扫描打印的照片。 陆离的父母很早就消失了，生死未卜，去向不明，这是唯一留给陆离的照片，陆离唯一的念想。 父母消失，陆离自然成了孤儿，幼年时在福利院度过，离开福利院之后，靠着父母留下的一套房子和抚恤金过活。 大学毕业之后，陆离找过工作，但都不理想，后来干脆辞职开了离子调查事务所，试图调查父母去向，然而…… “爸妈，我该怎么办？” 盯着老照片里的父母，年轻的两人相依，脸庞上写满幸福，这是爱情。 “叮，无限入侵系统锁定唯一宿主。” 一个诡异的电子音诡异地在脑袋里响起，陆离蹙眉，压力太大，幻听了？ “嗯哼！” “叮，无限入侵系统锁定唯一宿主。” 陆离乞求肯定，诡异电子音再度反馈。 真切存在的声音，就在自已的脑袋里，不是幻听，还是系统锁定宿主，这未免太玄幻，太灵异了吧！ 手机打开录音功能，陆离再度问：“系统？无限入侵系统？是什么鬼？” 字面上无法理解，陆离只能向系统求正解。 “叮，可以入侵别人梦境，潜入他人潜意识的系统。”系统电子音回复。 陆离马上注意力回到手机，刚刚打开了录音功能，现在回放，然后手机里只有街上传来的嘈杂噪音。 这个系统电子音只有陆离自已可以听到，它的存在只有陆离自已知道。 “我吃撑了？入侵别人梦境，潜入他人潜意识里？干嘛呢？”陆离缓和不过来，一时没理解这是什么梗。 “叮，可以获知他人过去发生的和未来计划的信息，从中截取有价值的信息。”系统电子音机械地解释。 “呃……”陆离沉思，突然两眼泛光，“可以帮我调查案子吗？” “理论上，完全可以实现。”系统电子音回复。 “那还差不多。”陆离激动地点头，若有所思。 “叮，进入系统界面。” 系统电子提示音之后，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界面，而且陆离可以感知到界面的存在，就像在眼前一样清晰，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内视。 界面上显示许多信息。 宿主：陆离（白徒） 财富：250.41元（只统计现金，银行存款，以及第三方电子支付平台上的余额） 身体素质：一级（力量、速度、耐力、灵敏、柔韧等机能综合评级，一级最次） 技能：无（系统奖励） 道具：无（系统奖励） 第2章 惊梦 界面看清楚了，但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白徒？白徒是什么意思？”陆离字面意思是知道的，但不知道在这系统里代表着什么。 “叮，很简单，调查案子的能力级别，白徒就是外行。”系统电子音告知。 陆离错愕，这么说这一年以来，毫无建树，只是因为自已根本就是一个外行？ “好吧，外行就外行，我承认！”陆离叹息，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这系统能入侵他人梦境和潜意识，那么怎么具体到与案子相关的人员上去呢？或者说，眼下陆离需要帮助秦先生夫妇找到走丢的比熊犬嘟嘟，陆离怎么通过系统入侵到相关人员的梦境或者潜意识里寻找到线索。 “现在，我要找到丢失的比熊犬嘟嘟，我应该怎么做？”陆离相信系统的存在，但依然有些置疑系统的破案能力，除非指引着陆离找到比熊犬嘟嘟。 “叮，但凡由宿主经手的案子，已经成功把资料录入系统，系统会自主检索重要信息，并进行关联，届时自然会以梦境的形式反馈给你。”系统电子音解释说。 “哦，你还是一部超级电脑！”陆离惊叹，不仅这系统出现很玄幻很灵异，连这功能也很玄幻很灵异。 “说了这么多，我到时获取信息时，我应该做什么呢？” “叮，睡觉！”系统电子音简短回复。 “睡觉？光睡觉就能把案子破了？”陆离惊呼，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如果这样都行，那同行们可怎么活啊！ 无论如何，这事光想象，就把陆离乐得不分东西，坐在办公桌后傻笑，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快。 睡觉就能获得线索，找到失踪狗子，陆离拭目以待，等待着夜幕降临好睡觉。 …… 寻常时候，离子调查事务所的上下班时间是标准的朝九晚五，除非有案子需要加班，而实际上，业务廖廖，根本上用不着加班。 今晚陆离却留下加班了，为美好的明天不得已。 系统安静了许久，陆离也静静地等待着奇迹。 大约是晚上八点一刻，一直等着，连晚饭都没吃的陆离突然感觉困意来袭，然后噗通一声趴倒在办公桌上，意识模糊。 可趴下之后的瞬间，陆离的意识又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犹如空降，此刻，陆离出现在一条幽长的巷子里，昏暗中，看不到五步之外的事物，但巷子两端有光明。 “这是哪里？”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陆离着实很惊讶，同时心里也惴惴不安，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已只是由系统支配，进入了一个制造出来的世界，但却是真实的场景。 “这么臭？”腥臭气息扑鼻，陆离居然能闻到真实的气息，是一股皮毛染湿时的气息，还有一些血腥味。 “屠宰场？”陆离突然意识到自已可能所在的场所。 菜市场，屠宰鸡鸭狗子的场所，就会有这种特殊的气息，肠胃不好的，分分钟都能把苦胆汁吐出来。 光明，是本能所追逐的目标，但在陆离意识到自已此行的目的之后，放弃了直接走出巷子，而是借助微弱的光芒，扶着墙壁前行。 一道门里，门缝里透了光亮，昏黄的光芒，在这陌生而幽深的巷子显得特别诡异。 陆离靠近，那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很廉价的那种，铁锈腐蚀很严重，只要一脚，铁门便可大开。 陆离没有抬腿踹门，这是一个梦境重现的真实场景，他参与其中，未必就能实现在这个世界里制造出与现实世界一样的事件，比如他这一脚踹去，未必就能打开这破铁门，弄不好，可能会被发觉，未等自已真身出现之前，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后果。 于是，一双眼睛出现在门缝的光芒中。 里面一团乱，一名男子嘴里叼着烟，满脸的胡渣子，手里忙活着。 一条狗子，脖子下还挂着狗牌，有它的名字，与主人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有一句主人寄托希望的话语。 “求求你别吃我，主人有钱赎我。” 爱宠物者，已然把宠物当成了家庭中的重要一员，可未必人人都把宠物人格化，在生物链上，弱肉强食这个铁一般的法则依然无法撼动，看到的并不是生命，而是食物。 “住手！” 陆离呼喊，但那男子根本听不见。 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条鲜活的生命终结。 嘟嘟脖子下也悬挂着狗牌，陆离借助着里面的光芒，在一个大铁笼子里寻找，一个不足两平米大的铁笼子里，关着十余条狗子。 黄的白的，黑的灰的，颜色各异，品种杂乱，从皮毛干净程度，以及身体状况判断，只有两种来源的狗子，流浪狗和宠物犬。 从这些信息判断，这是一家地下屠宰场，做的是非法生意。 嘟嘟是一条白色比熊犬，成年。 陆离在唯一的笼子里找，但终于没有找到一条白色的比熊犬。 “嗯，消息有误？”陆离皱眉，这是系统带他来寻找线索的地方，怎么可能错了呢？ “叮，再找找。”系统电子音提醒陆离。 陆离只能继续找，恰在此时，陆离重新把眼睛凑近到门缝时，一个脏臭的身影无限放大，陆离吓了一跳，躲到一旁。 门打开了，男子还沾着毛的手向裤裆里掏，陆离狡黠一笑，潜入屋子。 趴在铁笼子上找，里面的狗子吠叫起来，陆离管不了那么多，一个个查看。 “找到了！”陆离喜道，原来走丢了一个星期的比熊犬，身上已经脏乱不堪了，乍一看，还以为是只杂毛泰迪呢！ 看到脖子下的狗牌，陆离才敢确定。 男子出现在门口，陆离趁门未关，溜出了屋子。 嘟嘟找到了，并且还活着，但这是什么地方，陆离无法确定，因为在r市，他从来没有进过这么一条深深的巷子。 陆离向一端的光明走去，走出巷子，驻足扭头，墙壁上写着街道的名字与号码。 “虹都8街。” 虹都是r市的综合大市场，是r市的百货聚散地，井字型布局的街道，店铺两两背靠背而建，之间就会有一条幽深的巷子，而那个屠宰场就在幽深巷子间。 线索已经取得，陆离只需要把这个线索提供给失主，自已的业务就完成了。 “呃……” 陆离犹如惊梦，从桌子上倏地醒来，线索获得，结果明日见分晓。 第3章 第一案告捷 陆离晚饭宵夜一起吃完徒步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睡一觉，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线索，但仿佛不轻松，感觉很累。 开门进屋，脚下踩到了东西，低头发现是一件快递，是文件。 进了家门，文件袋看都没看一眼，丢到了茶几上，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想来个葛优躺，然而坚硬冰冷的木质沙发又让他清醒了些，回归到了几十载未变摆设的家。 木质的沙发，除了仿明清的复古家具，在都市基本消失，可陆离家依然还有，而且已然称得上古董了。 不仅沙发古董，连电视，冰箱，三角柜都是二十多年前遗留下来的，包括房子，都是父母的遗物。 留着这些，并不是陆离怀旧，而是时刻提醒着他，父母去向不明，此刻正等着他找到，或许在某件家私上就留有线索。 可是，这么多年，仿佛一切家私都经过的清理，陆离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呼……” 舒了口气，陆离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上面有一个清晰的鞋印，是他自已的。 快件信息显示，收件人就是自已，而发件人是小挚。 小挚与陆离的关系，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网友，见面不多。 “很久没联系了，终于发了快件来？” 陆离回忆，最后一次与小挚联系是在三个月前，然后陆离发qq消息和微信消息就没有回音了，直至今日依然没有回音。 “这算什么？鸿雁传书？” 陆离边说边拆开快件，里面掉出五个牛皮纸信封。 这年头以书信方式联络的几乎绝迹，除了银行邮寄信用卡账单。 捡起信封，所有信封都被打开过，都贴着邮票，盖着邮局的戳，时间都是1972年，信封纸质柔软，甚至边缘都起了毛。 显然这些信不是小挚写的，也并不是写给陆离的。 陆离又检查了一遍文件袋，然而里面再没什么了，说明小挚只发了五封旧书信给自已。 陆离简单地看了一遍老书信，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一封书信里夹着一张老照片，看似也与小挚没有关系。 小挚联系不上了，对于陆离来说，意味着要找的人多了一个。 …… 清晨，陆离破天荒第一次在七点多到达离子调查事务所，向秦先生夫妇打去了电话。 得知，陆离已经找到了嘟嘟时，这对夫妇非常激动，连忙杀到了离子调查事务所，甚至女主人还是穿着睡衣出现的，所以陆离知道，嘟嘟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嘟嘟呢？” 听到消息，顾不上换衣服化妆，就马上来到离子调查事务所的秦太太，进入离子调查事务所之后，到处找。 “秦太太，别急，我不是狗主，也不是执法人员，我无权索要嘟嘟，但你们可以，我带你们去。” 陆离起身，准备带他们去虹都8街。 “在什么地方，坐我车过去。” 秦先生看到了希望，对陆离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 “虹都8街。” 三个人上了车，然后直接驱车赶往虹都8街。 清晨的虹都其实很冷清，毕竟太早了，商铺都没开门，顾客也不需要这么早，只有环卫工忙碌打扫的身影。 所以汽车停下，秦先生夫妇茫然了。 “跟我走！” 陆离抬头，确定地点，昨夜梦境犹如亲身经历，不像从前的梦境，遗忘得太快。 陆离领头，直接扎入了幽深的巷子里，即使天亮了，在这种只有一米余宽的狭窄巷子里光线依然暗淡。 类似这样的所在，向来都是藏污纳垢的场所。 地上的各种垃圾，都是从楼上窗户抛下的，即使环卫工人一天清扫几次，也无法保持干净。 “在这里？”年轻的秦太太皱眉摇头，这种地方她大概没有来过。 “绝对没错，就在这里！”陆离很肯定地告诉秦太太，但实际心里还是忐忑的，系统配合破案，这是首次。 陆离走到了破铁门前，与梦境里的一模一样，陆离忐忑的心稍稍平缓了些。 “就这，这扇门里。” 陆离这么说着，突然里面有了狗吠声，似乎是配合着外面的人。 “有吠叫声，嘟嘟，嘟嘟……麻麻在这……” 秦太太的心一下子焦急起来，无论是看还是闻，看到的闻到的都让她心情变得沉重，这是地下屠宰场。 血与毛，门口地上随处可见，腥臭味也扑鼻。 “汪汪，汪汪！” 里面听到秦太太声音之后，居然有了回应，一条小型犬的吠叫声。 “对，是嘟嘟，虽然有些气力不足，但我肯定那就是嘟嘟的叫声。”秦太太激动，听到嘟嘟的叫声，才肯定了嘟嘟依然活着，看到了希望。 “让开，我来！” “等等！” 秦先生也焦急，所以此时抬腿想踹门，却被陆离制止了，他们不是执法人员，无权闯入私人领地，否则有理也突然变得无理，依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报警！”陆离提醒。 秦先生愣了愣，自已就是做生意的，这些常识也知道，只是刚刚太激动了，现在想起来幸好陆离提醒的及时。 秦先生马上报警，而秦太太趴在铁门上，通过门缝往屋子里看，昏暗中，看不到什么，只能通过声音与嘟嘟沟通。 陆离只是默默地等待配合，同时看到离子调查事务所继续经营下去的希望。 警察很快到了，解救了一笼子待杀的狗子，并查封了这个私自屠宰狗子的黑窝点。 秦先生夫妇从笼子里找到了带着狗牌的嘟嘟，并以随身携带的狗证成功领回了比熊犬。 “陆先生，感谢你帮我找到嘟嘟，这是你应得的报酬，我说过加倍的。”秦太太把钱给陆离。 陆离一看钱的厚度，就知道不是当初约定的三千，秦太太真的按她所说加倍了。 陆离没有矫情，收下了自已的报酬。 归途，陆离接到了系统的反馈信息之后，进入界面查看。 宿主：陆离（白徒） 财富：6242.41元 身体素质：一级 技能：无 道具：无 出乎意料，除了财富一栏数据有变化，其他一切未变。 财富从当初的250.41元，变成了6242.41元，统计准确，六千今早收入，早餐花了八块。 第4章 求救电话 形单影只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事务所显得诺大无比，孤独感被无限放大，想到自已的二十四年，陆离有些感伤。 一屁股瘫坐进椅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归到现实。 房东肥姐闻讯赶来，笑盈盈出现在离子调查事务所。 “对不起，肥姐，这是我欠你的房租。” 陆离早有准备，把钱准备好，歉意地递上房租。 “陆离，好好干，只要努力，挣房租不是问题，养活自已不是问题，挣钱也不是问题。” 肥姐接了房租，数都没数揣进了包里，把发票给陆离。 “肥姐，谢谢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陆离松了一口气，离子调查事务所总算暂时可以维持下去，不至于关张大吉。 …… 过去的一年里，离子调查事务所并没有接手过多少案子，成功率也极低，不存在口碑之说，至今也没有在办的案子。 所以，陆离亟需案子，且能挣钱的案子。 于是，在陆离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广告计划，低成本广告，马上打开文档，编写广告词打印。 r市法院的停车场，公安局派出所门口，都出现了陆离的影子，一张张传单塞在车门把手间，连摩托车电动车也不放过。 一千份传单散了出去，几个地方跑，转眼间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西下，烧红了西方半边天，陆离回到了离子调查事务所，这种人海战术的广告传单，收效不会太高，但那怕是千分之一的概率，陆离也不愿意放弃。 坐在离子调查事务所办公室里，陆离一边吃饭，一边尝试着联系小挚。 qq和微信，小挚依然没有回复，陆离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小挚已经沉寂了三个月之久。 小挚寄来的五封旧书信，陆离重新翻出来看，寄希望找到线索。 “1972，比我都老的书信！” 书信全部写于1972年，至今已经过去四十年了。 陆离又检查了一遍牛皮纸信封，邮戳日期依然清晰。 书信是从x城邮寄到r市的，收信人是“袁敏茹”，行书字体，字迹显得有点凌乱潦草，但力透纸背，写信人应该是位性格豪爽的男子。 取出书信，纸张很薄，是那种稍廉价的信笺，字迹和信封上的一致，纸张泛黄，是旧书信无疑。 陆离看完一封又一封，一口气全部看完，信是丈夫写给妻子的，除了一些琐事与趣闻，表达最多的是对妻子的爱意。 此时，陆离手里拿着一张黑白照片，里面是位戴黑框眼镜的高个子清瘦男子，头发和白色衬衣被劲风吹起，身后是茫茫的一片荒凉。 “这人是谁？这些信是他写的吗？袁敏茹又是谁？”陆离皱眉，信中寻不到准确答案。 每封信结尾有落款，且是徐志摩很皮的落款法，“愚夫桥”和“你的‘外子’桥”。 写信人，暂且也用亲昵的称呼，桥。 陆离在手机上，查看一切与小挚有联系过的社交软件，并都发出一条信息。 “小挚，你发出的老信件已经收到，知道你需要我的帮助，可是信息还不够，至少多提供一些，可以节省时间与费用，见消息速回。” 然而并没有即时的回音。 陆离很郁闷，因为从前和小挚见过面，而且不止一次，但每次都是小挚主动找陆离，留下的联系方式也只有社交软件这一种，根本没有意愿留给陆离电话号码，或者手机号码。 所以，陆离和小挚的交流很难得到即时的回复。 “那么，小挚是要我帮她找人吗？找旧书信写信人桥？还是收信人袁敏茹？”陆离对着书信沉思，“或者说，这些都是线索，其实要找的人是小挚自已？” 小挚是突然消失的，陆离不间断地发消息找她，然而三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小挚的任何回音。 这就有些不能理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陆离害怕意外，因为意外也会让一个人突然音讯全无。 但这些信息可以说明一件事情，小挚信赖陆离，相信陆离能帮助自已，这让陆离很欣慰。 快递文件袋上有寄件人地址，陆离决定去找找看。 其实陆离不单是简单查看信件，而是要让系统完全记录下信件信息，并从中分析得出线索。 “呜呜……” 手机在办公室上震动，陆离抓起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你……你是……你是陆离吗？” 手机里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仿佛对方身陷恐惧之中。 “离子调查事务所陆离。” 陆离肯定地回答对方。 “你……你能帮我……吗？” 对方继而又断断续续地问，电话那头的人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里，但这个安静的环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而且特别诡异刺耳，是那种寂静的环境里金属敲响金属管道的声音。 “哐哐哐……” “你是谁？你在哪里？” 本能的反应，陆离知道对方应该处于危险中，这是一通求救的电话。 可是，他为什么不打给警察？ “我……我……对不起，他来了……” “嘟嘟……” 对方果断挂断了电话，然后就是一连串不断的忙音。 陆离看着手机，直到最终自动挂断，查看来电信息，并记录下这个号码。 求救电话？可是陆离连对方叫什么？身在何处？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怎么帮他？ 陆离拿着手机犹豫着，他有些担心，担心这是恶作剧。 可是对方的语气，以及身处的环境，都令人感觉到恐惧，恶作剧不应该演得那么像吧？ “你好！我要报警！” 陆离最终还是打通了报警电话，然后把对方的手机号码报给了报警服务台。 陆离是想帮忙的，但自已无能为力，只有警方才能通过手机确定对方的位置。 “他来了？他是谁？” 陆离突然被引入了一阵莫名的恐慌之中，饭不吃了，放到了一边，皱眉沉思。 对方知道陆离的手机号码，可能是随便拨打的一个号码，但陆离从通话记录中查询到，对方手机号码归属地是r市。 对方的声音很陌生，显然不是陆离认识的人，或许是通过陆离下午发的传单找到的号码，如果成立，这就是一个案子，而且对方已经向陆离传达了需要帮助的信息。 第5章 吓坏的男人 陆离报了案，目前他只能做到这步，同时手里紧握着手机，盯着手机等待，或许那个陌生的电话会再次打来。 然而，趴在桌子上盯着手机许久，手机再也没有响起，连条垃圾消息都没有。 夜幕降临，r市更换了面孔，大厦闪烁的灯光，色彩斑斓的广告牌，跳跃的霓虹，装饰着夜幕下的都市。 r市夜生活开始，陆离却觉得眼皮沉重，这是个信号，陆离顺其自然，终于合上了眼睛。 …… 每一座都市，都会有鲜为人知的角落，似乎被繁华所遗忘。 陆离陷入了无穷尽的黑暗，眼前连一点光芒都没有，只有“嘀嗒嘀嗒”的水滴声，凭借经验判断，这里大概是地下。 r市是座有历史的古城，经历过数个朝代，连名字都变更过许多次，而这地下世界，是r市发达的排水系统，传说是宋代遗留。 陆离在黑暗中摸索，双手抚摸到的是冰冷潮湿的砖砌墙壁，由于长时间不见阳光，且潮湿，所以湿滑，甚至双手扶着墙壁，附着力也很差。 步伐所带起的水声，哗啦啦响，一股污水的气味扑鼻，令人作呕，连空气都携带着腐臭味。 “吱吱。” 老鼠的鸣叫声，或许是在抢夺食物。 “这是哪儿？” 陆离确定不了自已所在的位置，r市很大，而地下排水系统又发达，通达r市的每个角落。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片斑驳的光芒自上射下，打在墨汁般的污水上。 借助光芒，陆离抬头，古老的排水沟宽畅，足以让陆离直立行走，头顶还有一片空间，这片空间里，贴着顶部角落，安装着几根镀锌管道。 陆离取出钥匙，举手轻轻敲击镀锌管道，然后发出“哐哐”的声响。 “就是这个声音！” 陆离此时肯定，这是系统把自已带入了这里，寻找线索来的。 “找你很久了，跑不掉了！” 突然，一声阴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倏地扭头，然而，只有一片黑暗。 “他来了！” 陆离突然毛骨悚然，一下子变换了身份似的，系统居然入侵到了当事人的意识里，而此时的陆离，就是那个打电话向他求救的陌生人。 “……” 恐惧，这种置换而来的恐惧，不由陆离支配，一切依然是求教者的行为，他听到声音之后，变得面色灰白，嘴唇颤抖，瞳孔骤然放大。 “不要，不要……” 手里突然亮起了光芒，那是手机屏幕的光亮，随后手电打开了，然后回头，照向黑暗中，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 “跑不掉了……不掉了……掉了……了……” 阴暗的地下水道回荡着那个阴森的声音，令人心脏颤栗。 “救我，救我……” 手机在双手上抖动，从通话记录中找出一个号码，然后送了出去。 …… “呜呜……” 手机铃声与震动的动静太大，把陆离从系统中拉了回来，一个激灵倏地抬头，抓起手机。 “是他！” 陆离马上接通电话。 “救我，求你救我！” “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离催促询问，必需确定地理位置，否则自已根本帮不上忙。 “哇呜哇呜……” 陆离在电话里突然听到警笛声，一下子放松了心情，警察到了。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 对方说完，突然屏息听警笛声。 “我在这，我在这……” 陆离吐了一口气，陌生人总算可以得救了。 方形栅栏井盖下透出光芒，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扑了过去，然后一起起开井盖，下面一个面色灰白，嘴唇发紫的男子仰头。 男子被救起，浑身湿透，下面很冷，让他浑身发抖。 “你怎么跑到下水道里去了？” 把男子扶上了警车，身边的警官疑惑不解。 男子衣着普通，没有安全帽，身上没有背工具，显然不是维修工人。 “我是逃进下水道的，有人要杀死我！” 男子双手捂着，抵在紫色的唇前，身上披着毯子，依然抑制不住寒冷和恐惧，颤抖如故。 男子的瞳孔浑浊，精神状态很差。 “先别问那么多了，送医院！” 警车载着男子送到了r市附属医院，一群人忙碌了许久，男子才安静地睡着了。 谁也不知道男子经历了什么，但此时有警员想起了报案人，或许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又在离子调查事务所坐了好久，猜度着电话求救的男子，又看了几遍小挚发来的旧书信，依然一头雾水。 晚上十点，陆离索性关门回家。 陆离在锁门，身后的街道驶来一台汽车，是私家车，但车上下来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你就是离子调查事务所的陆离？” 声音自身后而来，陆离回头，看到两位警察，有些意外。 “对，我就是陆离。” “我们想请你谈谈。” 说话的警官是位三十出头的男子，健壮，皮肤有些糙，看着很健康。 “呃……”陆离看了看手机，已经过了十点，有点饿了，“可以，一起吃宵夜吧！” 图昌街头拐角处，一家筒子骨粉店还在经营，一般情况下，会经营到凌晨一两点，方便了夜归客，又挣了钱。 “老板，三碗筒子骨粉，再来六个鸭头，三瓶啤酒。” 陆离一边找位子坐下，一边与老板说。 “您等会，马上就好！” “今晚我们出了一趟警，从下水道救起了一个男子，他精神状态很不好，现在在医院。” “那玩意心太大，已然睡着了。” 陪同一起来的年轻警员，应该是实习生的那种，笑嬉嬉地说。 “两位是？” 陆离完全可以配合，但不知道对方怎么称呼。 “肖越，这是小赵！” “肖警官，警是我报的，当时那个人打电话向我求救，但没有说明地址，到底发生什么事，电话就断了，于是我就代他报警了。” 陆离不等肖越问，主动叙述过程。 “这事做得讲究，这么说你们并不认识？” 肖越皱眉疑惑，这于理不通。 “不认识！” 陆离也实话实说。 “那他怎么打电话向你求救？” 面对肖越的疑惑，陆离狡黠一笑。 “你没看我的店招吗？” “我知道，你是开私家侦探社的。” 小赵在旁抢答。 肖越瞥了一眼小赵，小赵随即低头沉默。 “我是离子调查事务所的调查员，今天还发过传单，所以知道我手机号码的人很多，这并不奇怪，而我的职业或许可以解决他的麻烦。” 陆离也觉得奇怪，难道肖越没看过自已的店招。 “哦，原来是这样，男子想与你见一面，我们吃完就去。” 粉上了，肖越低头用筷子捞了一把往嘴里塞，吃相像极了东北汉子。 【帮人搬家，还闪着了腰，晚点了】 第6章 徐咏歌有病 r市附属医院，肖越领着陆离走在夜里的过道里，鞋跟击打地板的声音在过道里回荡，渐渐让陆离变得紧张。 医院这个特殊的地方，令人联想颇多，这里迎接无数新生命诞生的地方，这里也是无数病患与病魔斗争的地方，失败了，被病魔夺走生命的地方。 每次到达医院，陆离都会莫名的紧张。 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令他无比的压抑。 “到了！” 病房里，三张病床，但只有一个病人，病人依然在沉睡之中，仿佛在做一个冗长的梦。 陆离靠近病床，打量着沉睡中的男子，清瘦的脸颊，细碎的胡渣子，完全一张陌生的面孔。 陆离在打量男子，肖越在观察陆离。 凭借肖越多年办案的经验判断，陆离真不认识病床上躺着的男子。 “在他身上我们找不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只有一部手机，可是手机里没有存下任何电话，连通话记录里也只有你一个人的。” 肖越领着陆离进入病房，觉得没有必要对陆离隐瞒什么了，把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陆离。 “他什么时候可以苏醒过来。” 陆离现在什么都不好判断，必需等他苏醒过来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这个不确定，但这个病人很奇怪，他应该有病，只是结果我们暂时无法确定，依然需要更多的检查。” 作为接诊男子的主治医生，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仿佛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病？” 陆离也无法确定，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认识躺在病床上的男子。 “他的精神状态不好，或许只是惊吓过度造成的。” 主治医生揣测，一系列的检查需要病人的配合，但这时的病人状态无法实现，陆离趁机扫了一眼主治医生胸前的胸牌，李瑞祥。 “我们到走廊去等等吧！” 肖越与陆离说，都走出了病房，然后坐在走廊里休息等候。 医院总是非常忙碌的地方，病人多到可以用拥挤来描述，走廊里也摆放着许多病床，而且还有病人躺着。 “我看，我们还是另找个地方吧！” 陆离看了看环境，这里并不适合说话，影响病人休息。 附属医院的绿化场中，陆离和肖越两位警官找了个地方坐下，肖越随后向陆离递来了一支烟。 “谢谢，我不抽烟！” 肖越收回，自已点着，双眼突然无神地望着一旁的树，只有跟着他的小赵知道，师傅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离也发觉了肖越走神了，没有打扰，安静地坐着。 “这人莫名其妙跑到地下排水道，自称有人要杀死他，但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人，或者任何线索，这人会不会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就和医生说的一样。” 突然，肖越扭头对陆离说，手里的香烟燃了许久，烟灰成柱，突然掉落。 “……” 陆离皱眉凝视，这个结论没有证据支撑，只有等待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才能证明肖警官的推断。 “师傅，这可能吗？”小赵对肖越的推测表示怀疑，因为真没证据支撑。 此时，肖越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但没说话，通话结束。 “陆侦探，病人醒了，我们去看看。” 几个人回到病房，病人靠在病床上，正在狼吞虎咽吃东西，恐怕是饿坏了！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肖越走到病床边询问。 男子抬头，倏地身体一缩，盯着肖越：“你是警察？” 肖越身穿一身得体威严的制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判断得出来。 “你叫什么？”陆离拉开肖越，从病人恐惧的眼神判断，他对肖越心存戒备。 “徐咏歌，你是……” “我是陆离！”陆离微笑，试图缓解男子的紧张情绪。 “哦，你就是陆离，只有你能帮我，只有你能救我！” 徐咏歌扔掉手里的面包，一把拉住陆离的手，抬头望着陆离，双眼充满劫后余生的希望。 “好，我能帮你，但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陆离答应，先稳住徐咏歌的情绪。 徐咏歌挑眼望了一下边上的肖越，咽了咽唾沫，环视一周，突然转移话题：“这里是医院，我要离开这里！” “你刚从虎口逃脱，你需要休息，这里是最佳的地方。”陆离试图说服徐咏歌。 “不，这里只会让我吃药，接受治疗，但我没病，我不要做小白鼠！”徐咏歌向陆离抛来乞求的眼神。 徐咏歌惊吓不轻，精神状态还是不行，陆离肯定不会让他离开这里。 “别害怕，没有人会拿你当小白鼠，你只是需要休息，谨尊医嘱。”徐咏歌出现了抵触治疗的心理，陆离只能尽力安抚，寄希望可以稳住徐咏歌。 “……” 沉默，徐咏歌沉默了，眸子里出现了一丝失望。 “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要杀死你！”陆离继而询问徐咏歌。 “有人想害我，抢我的钱！”徐咏歌瞥了一眼肖越，最终还是说了。 接着，徐咏歌细讲了事情经过，原来徐咏歌是一个广告公司的小老板，在为人制作了一批寻人启事之后惹上了麻烦。 “制作寻人启事的人是谁？”麻烦因寻人启事而起，那就得追溯始作勇者。 “她叫‘欧阳挚’。”徐咏歌回答。 “小挚？”陆离听后惊愕，“欧阳挚，是她想杀死你？” 陆离在听到“欧阳挚”这个名字，着实惊愕，因为小挚的全名就是欧阳挚。 “不，不是她，是另有其人！”徐咏歌马上否定。 “呼……”陆离松了一口气，小挚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杀人，“那是谁？” 徐咏歌摇头。 陆离错愕，这怎么事情都说不清楚了，居然连要杀死自已的人都不知道，有毛病吧！ “欧阳挚要找谁？”陆离回到重点，因为小挚也失踪了，或许这就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找一个失踪几十年的人，叫‘康桥’的人，我还有寻人启事的电子档。”徐咏歌依然环视着病房里的一切，包括肖越和小赵。 医院的白色，让徐咏歌心中不安，压迫感极强。 “是他吗？”陆离马上打开手机相册，小挚寄给自已的旧书信，陆离已经建立了电子档，照片也扫描了。 看到手机里的照片，徐咏歌肯定点头：“对，而且是一模一样的照片，他就是康桥！” 第7章 病人逃跑了 陆离惊愕，康桥与小挚发给陆离的旧书信落款人“桥”应该是同一个人，小挚在找康桥，那小挚发给陆离旧书信，是请陆离帮忙找康桥。 “你还记得寻人启事内容吗？口述一遍给我听。”既然小挚弄了寻人启事，那启事里肯定会有重要的信息。 “哦，我不太记得了！”徐咏歌瞥了一眼肖越，又看了一眼白大褂。 “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比如失踪地点，时间，当时衣着特征什么的？” 寻常时候，人们要找一个人，肯定会在寻人启事中标明失踪人员姓名，年龄，失踪地点，失踪时间，体貌特征，衣着特征之类的信息，方便辨认。 “只记得找康桥，一个几十年前消失的人。”徐咏歌皱着眉头，仿佛在很努力回忆的样子，罢了却摇头。 “受到刺激了，或许这会真想不起什么来，休息休息，就会有好转。”主治医生李瑞祥在旁解释，安抚稍焦急的陆离。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 陆离选择先回家，折腾半宿，彼此都需要休息。 …… 清晨六点多，陆离被电话惊醒，本以为昨晚睡觉，还能靠系统入侵到相关员的梦境或者意识里寻找线索，然而并没有。 抓起手机，来电者是肖越。 “陆侦探，医院打电话给我，徐咏歌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陆离像触电一样倏地坐了起来，明明看到了希望，找到了与小挚相关的线索，关键时刻，重要线索提供人消失了。 “我也是刚接到医院电话，正往医院赶去。” 陆离爬起来，换衣服，刷牙洗脸都省了，冲出了家门。 出租车上，陆离闭目沉思，突然有一个关键问题跳出来，徐咏歌遇到麻烦，已经报警了，那这案子就由肖越去接管，而且徐咏歌并没有正式把案子交给陆离，那为什么肖越会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陆离，一个系统之外的人？ 难道肖越认为陆离与徐咏歌的案子有关系吗？ “师傅，能快一点吗？”陆离催促司机，这会的路上人流不多，上班上学的人还少，完全可以速度快些。 “好嘞！” 师傅应声，车子速度明显加快，车窗外的景物也飞速向后飞去。 “到底怎么回事？没有留下纸条什么的？或许没有护士看到吗？” 陆离跑进了病房，此时护士长带着责任护士和肖越在，但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仿佛只是去上厕所了。 “到处找过了没有？” 陆离不甘心，眼见就可以触及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都找过了，没有，根据昨天病人的表现，他对治疗有抵触心理，应该是跑出医院去了。” 护士长在旁解释，瞥了一眼身边的护士，护士估计被训了，眼眶都是红的，这也不全怪她，毕竟要看住一个想跑的病人太难了。 “查监控吧！”陆离无奈，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以确定徐咏歌去向。 “好吧，一起去看看！”有肖越在，完全没有问题，医院随时可以配合查看监控。 但费了一个多小时看监控之后，结果莫名其妙，监控里根本没有出现过徐咏歌的身影，也就是说，徐咏歌拥有很高的反侦察力，有意躲避监控探头。 “他在躲什么？或者害怕什么？”陆离不解，紧蹙眉头问肖越。 肖越摇头，毕竟徐咏歌谁都不熟悉。 “好吧，既然都卷入了其中，那麻烦肖警官查查这个人的档案，如果不违背纪律的话，共享一些资料，我会感谢你的？” 陆离和肖越走出医院的住院大楼，到停车场取车。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一个陌生人，已经证明了，你并不认识徐咏歌。”肖越笑了笑，这个问题从昨晚一直憋到现在。 “我只关注案子，但徐咏歌并没有给我授权，但他那里有小挚和康桥的线索，小挚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陆离心情沉重，很严肃郑重地告诉肖越。 “女朋友？”肖越不是八卦，而是照常理推断。 “不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陆离否定，又确定这重关系很重要。 陆离其实此刻对这种关系难以解释，回想从前，他们会在社交软件上聊一晚上的天，什么都聊，现在回想，真有点像男女朋友一样的关系。 但这种关系一直保持在网络的虚拟世界，回归到现实的时候，见面了，小挚变得矜持，陆离变得腼腆。 小挚说，其实见面不如网聊，我们好像都属于虚拟的世界。 “找到之后呢？”肖越相比陆离，更富社会经验，看着陆离陷入往事回味中，脸上还泛起笑意，突然问。 “之后，我们还是朋友！”陆离有一丝的惆怅，毕竟自已的心思好像被人窥探了。 “去哪里？我送你吧！”停车场，陆离突然尴尬了，因为自已根本没有车，是打车的。 陆离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可以带我去昨天发现徐咏歌的地方吗？” “可以，但我还有案子要办，把你放下，我不陪你。”上了车，肖越不是闲人，而且徐咏歌的案子不好定性，目前也没有任何人被伤害，或者有损失，暂且一放。 肖越今天没有换上制服，车子也是自已的私家车，载着陆离到了地方。 “就是这个井盖，昨晚从这个井盖下救起他的。”一同下车，肖越带着陆离到了井盖边。 “好，谢谢你送我过来，如果我下去，上不来，你可得来救我。”陆离勉强一笑，他决定下去看看，那就可能会有麻烦。 “你要下去？这可不行，不安全，对你对路上行人车辆都不安全。”作为人民护卫，肖越有义务警告陆离，别犯这种错误。 “放心，我一下去，就会盖好井盖，所以我到时从什么地方上来不确定，才和你说有麻烦来救我。” 陆离站在这个路口，四下张望，路上行人车辆渐渐多了，真不适合井下作业。 “陆侦探，这事不是开玩笑，我知情，就不能让你下去，出事了，我得背锅。”肖越坚决阻止，陆离不是井下专业作业员，恐怕也承受不了井下的环境。 “你放心，你什么都不知道！”陆离甩手，让肖越离开。 “自已小心，有事及时打电话给我，别逞能！”肖越说服不了陆离，而且知道小挚对陆离非常重要，或许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是知已也未必。 肖越看着陆离打开井盖，然后爬了下去，又自已合上了井盖，肖越才回到了车上。 四壁很滑，陆离小心翼翼爬下去，双脚踩进了污水中，向两边下水道望去，黑洞洞的。 “叮叮……呜呜！” 突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和手机震动，在这个幽暗的空间里响起，回荡，突兀而来，吓得陆离打了个激灵。 “你还真拼，小看你了，小心！” 短信是肖越发来的，算是感慨一下和提醒陆离小心。 第8章 r市精神病医院 陆离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时刻记录接下来可能听到的声音。 徐咏歌昨晚从下水道救起，从救起的窨井出发，还会留下徐咏歌的痕迹，打着手电，陆离开始辨别徐咏歌是从哪个方向到达这口窨井的。 古老的地下排水系统，全部以方形的沟为主，陆离很容易就辨别了方向，在一边的湿滑墙壁上留着一个手印。 滴水声是这里的特色音效，步入其中，抬头，便果真见到了与先前入侵到徐咏歌意识里所见到的镀锌管道。 陆离举手，轻松够着，取出钥匙，尝试着敲击，声音与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哐哐。 一直寻着痕迹走下去，走了很久，陆离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但并没有发现异常，一路上由垃圾和污水充斥着。 终于，陆离见到了光明，到达地下排水系统的终端出口，是r江。 痕迹指引，徐咏歌就是从这个出口下来的，但走完全程，到处留下的痕迹，除了徐咏歌的，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 “难道我错过了什么？” 陆离皱眉，面前就是滔滔的r江水，只要向前一步，也将成为r江的一部分。 “我出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陆离打电话给肖越，告知结果，这也算是资源共享了。 “告诉我这个干嘛？” “徐咏歌算是报案了吧？你总得有个交待吧！”陆离叙述很模糊，其实是在告诉肖越，没有必要再走一趟了。 “谢谢哈！”肖越打了个哈哈，结束了通话。 “没道理，那当时谁敲响了管道？”陆离疑惑，除了有敲击管道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陆离一身脏兮兮的，还散发出恶臭，打的是不可能打到的，坐公交也会被赶下车，陆离只好招手，庆幸这个城市还存活着摩的。 “哎哟，你是掉粪坑里了吗？”摩的到了陆离的面前，捏鼻子嗡声嗡声问。 “差不多吧！到图昌街离子调查事务所，一百！”陆离也没有办法，抛出高价利诱的哥。 “太臭了，一百块，我还得洗车，还得把我一身都弄脏，今天是拉不了客了。”摩的司机，依旧嫌弃的样子。 “就二百，多了没有！”陆离摇头叹息，自已弄成这个样子，也亏得人家漫天要价。 “上吧上吧，与我保持距离！”摩的司机摇头叹息。 一路上，陆离坐在后面都与司机间隔好了距离，的哥连车子都不敢骑快，一路小心，不愿意踩刹车，就怕两人抱在一起。 出师不利，还狼狈不堪，陆离有些失落回到了离子调查事务所。 “陆侦探……呕……” 隔壁的书屋老板江晓峰见到陆离回来，端着泡面跑出来问安，结果一冲到陆离的跟前，扭头就吐，而且还吐在泡面里。 “我勒个去，你这是掉粪坑了？” 江晓峰捏着鼻子，把泡面扔进了垃圾桶里，远远地躲着陆离。 “你家粪坑那么干净吗？”陆离也是无语了，开了门，跑进事务所，一边呼喊，“江老板，弄身干净衣服给我。” 衣服不合身，坐在办公桌旁两眼无神，徐咏歌的逃离，地下排水系统里没有线索，这案子莫名其妙终结了。 陆离不甘心，打开手机听录音，长达两个小时的录音，听了听，并没有奇怪的声音，只有滴水声。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了老式电话的铃声，陆离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果断抓起手机接通。 “喂，徐咏歌，你在哪里？” “陆离，救我，快救我！” 对方是徐咏歌，但他依旧答非所问，一味向陆离求救，却不正面回答所在的位置。 “我可以救你，但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嘟嘟……” 电话突然断了，好像突然因为信号问题中断了。 陆离不解，难道徐咏歌又下排水道做管道工人了？ 而此时，陆离又想到了肖越，徐咏歌从医院逃跑了，但并不意味着有危险，肖越没有理由通过手机定位徐咏歌，但这回徐咏歌又求救来了，可以再次报警。 准备打电话报警，结果电话又响了。 “肖警官，正好要找你，徐咏歌刚刚打电话给我求救来了。” “这么巧，我这边也查到了他的档案，我拿了副本，有兴趣可以看一下。” “不不不，徐咏歌又向我求救来了，先解决他的麻烦吧！” 正想报警的陆离，干脆把这事与肖越直说了。 “那行吧，过来等结果，要一下子时间。” 陆离又出门，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午饭时间，顺便买了份快餐，打车找肖越。 路上，陆离一边吃饭，一边拨打徐咏歌的手机，但这回回复的是个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你看吧！”见到肖越，肖越给了陆离一个档案袋，当然能给陆离看的不会是什么秘密。 陆离打开了档案，才真正了解了徐咏歌，这位传奇人物的经历。 徐咏歌，男，四十二岁，r市一位白手起家的成功企业家，但因商业危机，生意失败，意志消沉，最后失踪。 简单的而又离奇的人生经历，这是徐咏歌，可是徐咏歌不是做小广告公司的吗？ 陆离仔细辨别着档案里的照片，照片却是徐咏歌的，档案不全？ “定位到了，或许你不会相信？”肖越回来了，一脸的震惊。 “在哪里，快去救他！”陆离倏地站起来，准备出发。 “去可以，但只有我陪你去，相信你到了地方会很失望。”肖越领着陆离上了车，是肖越自已的车子。 “到底是什么地方？”陆离很困惑，怎么可能到了地方自已会失望。 “到了！”一路沉默，肖越突然停车，告诉陆离。 陆离向车窗外看了一眼，着实震惊，且失望，r市精神病医院。 “不会是搞错了吧？”陆离依然不相信，下了车四处打量。 肖越陪着陆离，直接找到了院方，把徐咏歌这个名字，和档案照片给院方负责人看。 “童主任，我们要找徐咏歌，就是照片里的这个人！”肖越把照片放在童主任的办公桌上。 童主任拿起照片，然后放下，肯定地告诉肖越：“我们这里有这个人，但不叫‘徐咏歌’，而是徐灿，在这里已经呆了六个月，经常试图逃跑，昨天还跑出去过，找了一天没找着，今晨才找回来了。” “啊——” 陆离惊愕，居然跟一个精神病打上交道了，还认真了！ “这是个妄想症患者，常常说有人要杀死他，还想办法往外面打电话求救，吃午饭的时候，还打过一个，现在手机没收了。”童主任打开抽屉，里面果然有部手机。 第9章 被害妄想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意料，陆离也不敢相信，自已居然被一个精神病给忽悠了。 “被害妄想症，这个病，从徐灿的病历上了解，其实患病史很久了，之前以药物维持正常，但最近几个月失控了，所以入院治疗了。”童主任向陆离和肖越介绍。 陆离张了张嘴，但不知道如何说起。 “徐咏歌这个人存在，这里关着的是徐灿，这两个显然很相似，他们是什么关系？”陆离思前想后，依然不承认事实，否则自已就是精神病了。 “档案上没有吗？”肖越给陆离的档案，显然是经过人为删减的，所以陆离并没有看到完整的档案，而粗心大意的肖越，也没有来得及细看徐咏歌的档案。 陆离沉默，答案明了。 “我们可以去看看徐灿吗？”陆离提出请求。 童主任看了看肖越，肖越已经出示过证件，这合法了，而且病人情况稳定了下来，于是答应了：“可以，但不要聊些过激的话题，他才刚刚稳定下来。” “没问题，我们会小心的！”肖越承诺。 病房里，病人的饮食起居基本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特别是特殊病的病人，需要保护，所以病房也特殊处理过，以免病人逃跑，或者自残。 徐灿曲膝坐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徐灿。”陆离呼唤，但徐灿没有抬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 “徐咏歌！”陆离继而换个名字叫道。 “陆离，你来救我了！”徐灿突然抬头，看到陆离，一时失态，激动到落泪。 徐灿依然把自已当作徐咏歌，或许这就可以证明，徐灿与徐咏歌是认识的，或许还有特殊的关系。 “别激动，别害怕，没有人能伤害到你！”陆离走到病床边，徐灿像个孩子一样靠在陆离的胸前，寻找安慰。 “这毛病有角色扮演的吗？”肖越莫名其妙，明明自已是徐灿，那为什么要冒充徐咏歌？ 童主任亲自陪同，然而果断摇头。 “你认识这个人吗？”陆离把档案上的照片递给徐灿看。 “徐灿，我的同胞弟弟。”徐灿回答，而且把自已饰演成了徐咏歌。 陆离吐了口气，档案有问题，不齐全。 陆离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不管眼前这个男子是谁，但徐灿和徐咏歌一定关系紧密，而且其中一人失踪了。 “你好好在这里呆着，我会再来看你。”陆离捧着徐灿的脸，很郑重而严肃地告诉徐灿。 陆离突然意识到古怪，事情绝非这么简单，不管这个男子是徐咏歌，还是徐灿，另一个已经失踪了，这个或许还没有逃离危险。 “记住，留在这里，我下次来希望还可以在这里看到你！”离开时，陆离又重复一次。 “童主任，这个人对我非常重要，而且他肯定还会想办法逃，你们得保护好他。”陆离在离开时，又刻意提醒童主任。 …… “你疯了，居然相信一个精神病？”汽车上，肖越冲陆离喊话。 肖越突然不明白了，明明医院的结论就摆在面前，不管患病的人是谁？他都是个精神病，精神病的话都相信，那也是精神病。 “你不觉得奇怪吗？”陆离觉得有古怪，但到底什么地方不对，说不上来。 “奇怪，很奇怪，跟着一个精神病玩，差点把我带进去！”肖越抱怨，在徐灿的身上，他居然浪费了两天时间。 “我相信他！”陆离莫名的勇气。 “你也是精神病！”肖越头一甩，望了一眼车窗外。 “我不是，我是调查员，我的责任就是调查，寻找真相与事实，然后徐灿付我钱，我是挣钱。”陆离没有办法，必需把自已与精神病划清界限，否则得不到肖越的帮助。 “怎么查，找一个精神病配合吗？”肖越都快哭了，想想这两天自已做的，简直就是精神病，好在小赵没跟来，否则都得考虑要不要换过一个师傅。 “不，帮我查清徐咏歌和徐灿的关系，还有从前的经历。”陆离只能求肖越帮忙，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自已查，消耗时间太久。 “神经病！” 肖越说完，专心开车，不再理会陆离。 汽车出了r市精神病医院不久后，天突然变了颜色，黑云压城，一场雨是避免不了了。 “哗啦啦……” 汽车停在图昌街离子调查事务所门前，陆离收拾着准备下车。 “查到之后，给我一份电子档就可以了，谢谢！”陆离不确定肖越会不会帮自已，但这至少是个机会，不愿意浪费。 “下车，下车！”肖越驱赶陆离下车。 在队伍里，肖越一向是个出色的警员，干劲实足，却因为陆离和徐灿耽误了一两天，好不气恼。 “为人民服务！”陆离只说了一句，然后下车。 雨来了，天也渐渐变暗了，接着就是夜幕降临。 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建立的电子档中，陆离依然翻看着小挚寄来的五封旧书信，或许有无限入侵系统的加持，陆离的记忆力变好了，数遍之后，这书信都可以背诵出来了，却依然没有发现其中的特别，或者可疑之处。 “小挚的失踪与康桥的消失是有关联的，姑且这么认定，那么小挚到底留下多少信息在徐灿处呢？” 陆离抓了一把头发，徐灿现在是精神病。 …… “师傅，下午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肖越回到办公室，同事已经下班了，小赵眼巴巴地等着他。 “去查这个人的档案，把关于他的一切资料都找出来，然后给我。”肖越正好看到小赵无所事事，而且天天屁颠屁颠跟着自已，都烦了，正好安排个事给他做。 “徐咏歌，好嘞！”小赵看了看，拿着档案去做事了。 …… “陆侦探，明天把衣服洗好还我！” 夜里八点，邻居江晓峰下班回家了，而陆离依然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把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细细想一遍，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而事实上，现在陆离连徐灿为什么会跑进地下排水道都不知道。 想着想着，陆离只觉得眼皮沉重，然后趴在了办公桌上，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远去。 【新书求呵护，呵护方式，收藏，推荐票，评论等等】 第10章 打劫 雨幕中一个青年抱着头冲向街边屋檐下，浅蓝色的牛仔裤上溅到了许多泥水，躲进了屋檐下，仰望着苍穹，夜空中落下的雨水串成珠，像一条条丝线连通天地。 “哎呀，我勒个去，这雨太大了点吧！”陆离抱怨，拍了拍身上的水，又抬手捋了捋湿了的头发。 视线向街道深处扫去，这是哪儿？ 陆离发觉自已身处一条陌生的街道，不熟悉的环境，又是雨夜，一时连方向都迷失了。 看不到街道名，扭头，通常店铺墙上会悬挂街道名与门牌号，但陆离并没有发现，或许店面装修的时候，弄丢了门牌。 陆离伸手进了口袋，掏出两把钥匙，转身，自然而娴熟地开门。 两层，先是拉闸门，然后是一道双开玻璃门。 电脑，打印机，工作台排列在一边，另一边是广告打印制作台。而一些广告纸，材料，墨盒乱七八糟码放，地上也不干净，纸屑什么的，像个废品收购站。 “广告公司？” 陆离错愕，系统又发挥作用了，入侵徐灿意识，寻迹查找广告公司。 陆离在店铺里翻找，必需找到可以证明这个广告公司归属人的证明，否则陆离没有办法证明这就是徐灿的那个广告公司。 找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发现，陆离才突然醒悟，一些工商局发的证书，一般都会悬挂在公司最显眼的位置。 “嗯……” 陆离仰头寻找，在进门的墙壁上果然发现了营业执照，而上面的信息中，法人正是徐灿。 “轰隆隆……” 突然，夜空中一道闪电，随之雷声乍响。 “呃……” 雷声惊醒了陆离，倏地抬起头，外面依然下着雨，一个个影子从门前掠过，试图逃避雨幕。 愣了愣神，陆离突然想起了r市精神病医院里发生的一幕，当时陆离进入徐灿的病房，刚刚靠近病床，徐灿突然依偎在他的身上寻求安慰。 陆离迅速伸手进口袋，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 “徐灿，没病！” 陆离突然那么肯定，徐灿没精神病，至少没有严重到不能自已的地步，而有了钥匙，相当于徐灿正式把案子交给了离子调查事务所。 陆离马上起身，他要去看一看徐灿的广告公司，那里有陆离需要的信息。 离子调查事务所从前几乎没有业务，所以陆离也没必需要在事务所里准备更多东西，比如换洗衣物，比如特殊雨具。 离子调查事务所里，陆离总算找出一把雨伞，但不确定这雨伞是谁的，因为陆离从来没有过一把黑色的直骨伞，像极了殡仪馆里为骨灰盒遮光的黑色雨伞。 “质量还不错，谁还会用这么老土雨伞？” 陆离把雨伞拿在手里掂了掂，黑色直骨伞质量非常好，有手感，而且足够大，完全可以供一名男子遮风挡雨。 站在街边，时间是晚间九点半，陆离不可能徒步，只得打车，虽然夜间的出租车贵些。 “帅哥，到哪里？”上了出租车，的姐回头询问。 地址陆离已经通过徐灿公司的营业执照获知了，并告知的姐。 “慈云路，很长，你得告诉我具体的位置才行？”的姐继续确定位置，方便计划路线。 “对面有家医院。”陆离回忆截取的信息，告诉的姐。 …… “帅哥，到了，58块！”出租车到达目的地，的姐停车。 陆离向窗户，透过雨幕看了一眼对面医院，地方大致没错，付了钱，下了车。 雨不是很大，微风吹拂，丝丝缕缕的雨丝轻扣伞布，淅淅沥沥，更像是春风细雨，特意来唤醒沉睡的大地。 “拉闸门，双开玻璃门，里面一片凌乱的广告公司。”陆离念叨着系统反馈的意境，然后在店铺门前一一走过。 “梦里有时终须有！”陆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步入屋檐下。 用口袋里的钥匙，连续打开拉闸门和玻璃门，屋里一股纸张和油墨的气息扑鼻而来，这是印刷工厂和广告公司独有的气息，就像新发到的课本散发出来的气息。 “啪！” 打开电灯，店铺里瞬间迎来光明。 陆离庆幸，这个破公司已经许久没有营业了，居然还供着电。 电脑就在眼前，陆离想也没想，直接打开电脑，很顺利，电脑可以正常使用，也没有设置密码。 打开硬盘，陆离开始有些迷茫了，硬盘的内存量很大，分了数个区域，而且每个区域内有诸多文件夹，文档数据太多，陆离根本无法一下找到需要的信息。 “关键字词查找！” 陆离只能使用这种快捷的办法，输入“寻人启事”，然后确定。 “开始查找……” 陆离等了几十秒，依然没有查找完成，但已经查找到了相关信息，趁这会，陆离开始在这片凌乱中找可能有价值的信息，毕竟自已不仅要找小挚，还接了徐灿的案子。 然而，陆离找了许久，并没有找到有实际价值的东西，倒是找到了一把刀，一根空心钢管，还有一根黑色臂力棒。 “自卫？” 结合徐灿的症状，这些东西，都是徐灿可能用来自我防卫的工具，庆幸没有变成凶器。 一个灰白色的文件柜里，放着许多雨伞，居然与陆离从离子调查事务所里搜出来的雨伞一模一样。 “徐灿什么时候到过我的事务所？”陆离拿着雨伞与自已带来的对比，根本就是相同材质，同一厂家生产的产品。 “没有，徐灿没有到过我的事务所，那我的事务所怎么会有这样的伞？”陆离又懵了，伞不会自已长腿，跑到事务所的。 “小挚？小挚到过这里，还去过我的事务所，是小挚把伞带到我的事务所？”陆离回忆，可是依然不确定小挚是否拿过一把这样的伞到过事务所。 回到电脑前，发觉电脑还在查找，也不知道这电脑里到底有多少信息，还没查找完成。 坐下来休息，脑子里不停地在转，手里拿着自已打过来的雨伞，说特别，没有广告公司的标志，说不特别，黑色的伞柄上有一个浮雕图案，圆环套着一座山。 “雨伞的品牌？还是定制人商标？”陆离继而又陷入了迷惑，记不起来是否见过这样的一个标志。 终于，电脑查找完成，陆离仔细一看，关联文档多达数百，但文档名都加了前缀或者后缀。 一条条往下人工肉眼查找，但没有查找多少条时，突然店铺里闯进来一个人。 “打劫！” 陆离一惊，抬头，门口站着一个浑身几乎湿透的男子，眼眶深陷，眼睛里布满血丝，皮肤暗淡，手里握着一把不锈钢水果刀。 男子二十七八的样子，有不良嗜好，经常昼夜颠倒，甚至长期熬夜，体质很差。 “没钱！”陆离站了起来，手里紧握着直骨伞。 “没钱，我要电脑！”男子挥了挥手里的水果刀，指着电脑说。 第11章 同胞兄弟角色扮演 “电脑？”陆离心头咯噔一下，不免怀疑，这劫匪根本就是就冲电脑而来的吧？ 如果就是冲电脑而来，会是谁？又怎么知道，这会陆离会来广告公司？而一路上，陆离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自已。 “朋友，别冲动，这里有很多摄像头，外面也有，你确定你可以无后顾之忧地搬走电脑吗？”面对劫匪，陆离必需保持冷静，试图说服他放下刀。 “少废话，否则我的刀子不长眼！”劫匪抖了抖手里的水果刀恐吓。 陆离沉默，这人太缺钱了，或许需要钱去换取嗜好，如果是单纯的电脑，陆离可以给他，但电脑里很多资料，陆离还没有拿到。 “啪！” 陆离突然抬伞，打在劫匪的手臂上，水果刀随之脱手落地，陆离没有停手，继续用伞抽打劫匪。 “哎呀哎呀！” 劫匪眼见恐吓陆离的工具已经脱手，伞又往头上身上抽，抱着头，转身就跑。 一个小插曲，但陆离绝对不会傻到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一次意外。 对付一个“病秧子”，陆离十拿九稳，但怕劫匪班兵折返，马上拆下电脑主机，抱着离开了广告公司。 冒雨乘坐出租车赶回离子调查事务所，夜已经深了，陆离换上自已的电脑显示器，连夜查找出寻人启事。 …… 清晨，一个电话吵醒了陆离，双手麻痹，脖子不爽，一夜趴在桌子上睡觉，当然会出现不舒服。 电话是肖越打来了，他没有忘记陆离麻烦他帮忙的事情。 “陆离，我徒弟折腾了一晚上，总算查到了徐咏歌的资料，现在我传给你，你自已看吧！” 对面肖越没有开场白，直接说事。 “啊……”陆离打了一个哈欠，“嗯！” “还在睡，都几点了？”肖越摇头，自由职业的人就是比自已舒服，而且未必比自已挣得少，没天理。 “昨晚到查案，折腾了一宿。”陆离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肖越，毕竟他做得也不少。 “查案，精神病的案子你不打算放弃了？”肖越有些困惑，因为他相信现代科学，徐灿被医院诊断为精神病，那就是一个精神病人，相信精神病的人也是脑子坏掉了。 “有人失踪了，能放弃吗？”陆离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事实，而看过徐咏歌资料的肖越，也在此时亚口无言了。 “那行，千万注意，别做出格的事情，否则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肖越发出警告，任何民间调查，都必需遵守法律，否则就是犯法，作为执法者肖越有权制止。 “先别教训我了，我现在更觉得徐灿的话不是一个精神病人的话，昨晚我到他广告公司了，居然遇到了劫匪，还要抢电脑。”陆离把昨晚的事情与肖越说了说。 “劫匪，你没事吧？”肖越错愕，都已经是劫匪了，干嘛抢电脑，又值不了几个钱？ “我告诉你地址，你可以调看监控，或许你有一个立功的机会。”陆离根据昨晚劫匪的形象，已然断定这个男子有不良嗜好。 “不对，你是怎么找到广告公司的？”去精神病院找徐灿，那是肖越全程陪同，可他并不知道徐灿的广告公司。 “哦，在医院，徐灿给了我钥匙，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陆离笑了笑回答，或许这句话，可以给肖越一些暗示。 “你可真行！”肖越突然感觉低人一头，一个精神病居然在自已的眼皮低下交接了钥匙。 结束电话，电脑上也传来了肖越查找到资料。 打开徐咏歌的档案，陆离一条条仔细查看，不由得错愕。 徐咏歌，1968年生人，r市居民，十几岁开始做小生意，白手起家，在三十岁的时候，创立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去年十月份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在家庭成员中，陆离看到了徐灿的名字，徐灿1970年出生，是徐咏歌的同胞弟弟。 徐咏歌的父母几年前在一次旅行中意外身亡，还有一个姐姐，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看到这些，陆离马上就有一个假设，徐咏歌的失踪，徐灿应该早有怀疑，可能是知情人，但他由于精神疾病，他所说的事情，没有人相信。 资料中果然显示，徐灿曾经不止一次报警称徐咏歌出了意外，但调查之后无果。 不甘心的徐灿接着又报警，但报警内容，却凌乱了，称自已就是徐咏歌，弟弟徐灿被人迫害。 而调查事实，徐灿患有被害妄想，属于精神疾病，所说可靠性极底，不足以采信。 但从目前的事实来判断，徐灿放弃了报警，所以把希望寄托于离子调查事务所的陆离。 而对于徐咏歌的失踪，也有调查记录，查无结果，一个大活人仿佛人间蒸发，失踪地点是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 陆离看完了徐咏歌的资料，几乎包括了他的人生简历。 陆离需要再与徐灿见面，而且是单独见面，因为徐灿求救，只是救自已，而这个自已，是徐咏歌，兄弟两角色扮演？ 有些凌乱，陆离必需先捋清楚。 电脑显示器上，一页显示，是一份寻人启事的文档，是小挚委托徐灿制作打印的寻人启事。 小挚要找的人，是康桥，而所需要的信息，都在寻人启事中写明了。 康桥，男，67岁，身高172cm，身形清瘦，失踪于1972年10月，失踪时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裤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失踪地x城。 寻人启事中的x城，结合旧书信，那是康桥的工作地。 小挚为什么找康桥？小挚和康桥是什么关系？ 陆离依然一头雾水，只期待在获取这些信息之后，无限入侵系统可以分析这些信息，并引他找到线索。 “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 陆离念着这个公司的名字，好像听过，于是键入搜索，电脑上马上出现了相关信息，而在r市人才网的招聘信息里，陆离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公司。 进入人才网公司主页，陆离马上看到了公司的标志，一个圆环套着一座山，圆环是绿色，山是黄色。 “一模一样？”陆离拿着雨伞伞柄上的标志对照，只是伞柄上的标尺纯黑，没有色彩。 雨伞是从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来的，或者是徐灿为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定制的。 【感谢‘凄凄的表情是浪漫’的第一张推荐票，感谢！】 第12章 他来了 天终于晴朗了，陆离身上还穿着江晓峰的衣服，而且昨晚淋了雨，一股怪味。 r市的四月份，人们还需要穿着外套出行。陆离带着雨伞，先回家一趟换身衣服，然后去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走一趟。 回忆徐灿第一次求救电话到现在所经历的事情，系统只两次提供线索，一次是地下排水道，第二次是徐灿的广告公司。 换好衣服走出街道，陆离突然又改变了想法，他必需再见徐灿，并私下与他聊聊，可是他不是徐灿的亲属，又不是执法人员，单独见徐灿，可能非常小。 陆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肖越打了一通电话。 “肖警官，陪我去看一看徐灿。” 陆离知道，这电话打过去，肖越肯定要发飙，果然电话一通，那头的肖越就骂开了。 “他是精神病，你也是精神病？” 陆离不否定徐灿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但他相信徐灿还没有到不可控制的时候，或者说还没有到神志完全混乱的地步。 “好吧，在哪里，我过去拉你！” 陆离沉默，但肖越那头马上又同意了，或许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的决定！ 肖越载着小赵出现在陆离的面前，陆离上了车。 “我真是服了你，在徐灿看来，你肯定是他同类！” 肖越骂骂咧咧开了车。 车内一时安静，谁也不愿意说话，因为感觉谁都有情绪，直到汽车停在r市精神病医院前。 “下车吧，我会与院方沟通，你自已去见徐灿！” “师傅，我陪陆侦探去。” “去吧，去吧！” 小赵积极提出，肖越不耐烦地答应了。 “陆侦探，你知道吗？其实徐咏歌失踪的案子，曾经是由师傅办的，但无果，所以这起案子是师傅的一个心头病。” “啊——” 小赵陪陆离去找徐灿，小声告诉陆离。 “你师傅也有精神病，我忙活了这么久，他既然知情，为什么不早说，还得装模作样到处查资料？”陆离不能理解。 “我不是说了，这个案子是师傅的心头病，他其实一直没有放弃，可是没有结果，所以很郁闷。”小赵回头看了一眼，害怕肖越突然跑过来听了去。 “我说他居然怒对我，怎么还会陪我来！”陆离也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肖越得知陆离报警之后，要来帮忙的原因。 “可是，他怎么见了徐灿不认识呢？”陆离又迷了。 “没人见过徐灿，而且徐灿和徐咏歌身上有明显的标识，徐咏歌左手手背上有一道刀疤。”小赵回答。 这么说，陆离就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在附属医院的时候，肖越认不出徐灿来。 肖越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但这人太要强，没有办成的案子，会是他生涯中的一个污点，对这个案子一直耿耿于怀，特别是毫无头绪的时候。 肖越不愿意让陆离知道，其实徐咏歌失踪的案子就是他办的，这样会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其实你师傅这样，也是病！”陆离摇头叹息，折腾这么久，其实肖越完全可以口述一切关于徐咏歌的事情给陆离听。 进入病房，徐灿依然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像是很冷，像是很害怕样子。 “徐咏歌，我来看你了！”陆离必需配合着徐灿，既然他角色扮演了徐咏歌。 “陆侦探，你来了！”徐灿瞥了一眼小赵，陆离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自已人，徐灿继续说，“找到什么有价值线索了吗？” 陆离一愣，怎么解释呢？ 在广告公司确实找到了一些东西，但现在看来价值不大。 “或许有。”陆离现在要求证一些事情，“小挚去你广告公司制作寻人启事的时候，是不是在离开的时候下雨了？” “对，而且还很大，我送给了她一把雨伞，黑色的直骨雨伞。”徐灿回答，这与陆离推测的一样。 徐灿送小挚雨伞，然后小挚把雨伞带到了离子调查事务所。 “雨伞是你给金山材料有限公司制作的？”陆离继续求证直骨伞的事情。 “不，雨伞是我从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带回广告公司的，去年有段时间经常下雨，我去过很多次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回来的时候都打着一把金山公司的雨伞，我记得一共有六把，后来送了一把给制作寻人启事的女孩。”徐灿思路很清晰，根本就不像个精神病人。 陆离点头，这与他查到的结果是一致的，灰白色的文件柜里只有五把雨伞，还有一把在自已手上。 “是这样的！”陆离把手里的雨伞举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的！”徐灿肯定回答。 经过这一系列对白求证，陆离感觉徐灿的思路真的很清晰，不凌乱，所以接下来，陆离要询问最关键的问题。 “你打电话向我求救，说有人要杀死你，是谁要杀死你？”这是最直接找到那个嫌疑人的办法，陆离不愿错过。 此时，病房外传来脚步声，门上的小窗口中出现了一双眼睛，徐灿突然双眼无神，不断摇头：“他来了，他来了……” 陆离倏地扭头，病房的门打开了，进来了一个四十五六岁的男子，手里提着水果。 “对不起，你们是？”进来的男子带了一个人来，那个跟来的青年站在门口。 “我们是……” “我们是徐灿之前的老客户，今天过来看看徐老板的。”陆离马上抢了小赵的话茬，陆离依然相信徐灿刚刚的神志是清醒的。 “哦，我是徐咏歌的同事，徐总已经不见了，弟弟又病了，欸，我过来看看。”男子摇头叹息，眼是满是同情。 “好，那你和徐老板聊吧，我公司有点忙，先告辞了。”陆离拉着小赵向病房外走，到门口还刻意回头看了一眼。 不远处，肖越在抽烟，陆离清了清嗓子，肖越赶紧把烟灭了。 “那个来看徐灿的人你认识？”陆离根据小赵反映的情况，判定肖越认识刚刚来看徐灿的人。 “对，徐咏歌的同事，都是董事会的人，现在是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大权在握的人。”肖越回答。 “查过他了吗？”陆离试探问。 肖越一愣，但马上抬手拍了一下小赵的后脑勺，指责说：“什么事都往外说，就怕你师傅的脸没丢尽。” 到底是公差，一点苗头就能找出线索来。 “我去金山材料有限公司，你去吗？”陆离现在更有把握调动肖越的积极性了，至少目的是一致的，都是徐咏歌的案子。 “我就纳闷了，你查这案子，一个精神病会给你钱吗？你就这么卖命？”肖越领着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问。 “有的时候，不是钱的事情，哦，忘了问一句，如果我协助破了这个案子，找到了徐咏歌，我有赏金吗？”陆离一本正经地问，好像没有赏金，随时下车走人，或者单干似的。 “或许大概可能会有，我保证不了！”肖越摇头叹息，到底是私家侦探，步步与金钱挂钩，否则就撂挑子不干。 【谢谢‘王子的花生’的推荐票，谢谢！】 第13章 窨井里的直骨伞 “好气派。”陆离下车，抬眼就是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的办公大楼，虽然大楼层数不高，但在工业园区，这已经算是高楼了，而且装潢得那么壕。 但陆离和肖越被拒之门外了，保安在得知肖越身份之后，也依然被拒绝入内，必需要是公干，或者有领导批准。 “那行，我打电话给你们董董。”肖越拿手机准备打电话。 陆离马上制止询问：“董董？是医院里遇到的那位？” “对，就是他，他是老大，话绝对管用！”肖越点头在找号码。 “不会吧？到这里办过案子，难道你就没有认识其他领导？”陆离不愿意让姓董的董事长知道来这里调查的事情。 “怎么会！” “那你找另一个领导试试！”陆离言语相激。 “找就找。”肖越果然换了一个公司领导的电话打，通了之后，说明缘由，再由肖越把手机转交到保安手里。 “吴经理，可是董事长吩咐……那好吧！” 手机还到了肖越手里，看来吴经理的话并没有绝对的作用，被质疑了，但权力大，压死人，保安总算放行了。 “进去吧，吴经理在办公室里等你们。” 陆离三人，直接找到了吴经理办公室。 “还是徐董的案子吗？”吴经理是个职业经理人，在这点上，行事公允一些，没有什么顾及，配合肖越就是。 “算是吧，今天特意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肖越开始说套话。 “线索如果有的话，公司会通知你的。”吴经理也是相当郁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从徐咏歌消失之后，居然就没人再见过他。 “那行，我们几个可以到处看看吗？”肖越继续打哈哈，目的就是在这公司里活动自由。 “当然可以，需要我让人陪同吗？”吴经理表现自然，而且极为配合。 “都是花钱请的员工，就不必浪费资源了，我们自已走走，有事会再找你。”肖越起身，离开吴总经理的办公室。 而陆离离开保安室时，保安马上打了一个电话给董晋华董事长。 …… 走出吴经理所在大楼，这片办公区域，还有几栋楼，但都不是高层建筑，功能也不尽相同，而且并不被允许随便进入。 “抽烟吗？”肖越连烟盒一起递给陆离问。 陆离摇头，劝说：“烟是毒药，抽烟是慢性自杀，你看你多年轻，何必自残呢？” “你不懂！”肖越老成，以前辈语气感叹道。 就在四周转，陆离也时刻在留意周边，但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环境倒是真不错，绿化面积很大，卫生很好，地上连个烟头都没有，甚至大部分区域是禁烟的。 肖越抽完了烟，烟头不知道往何处扔，没见垃圾桶，低头看到排水沟，于是从栅栏井盖扔了下去。 一声烟头被水滋灭的声音，“嗞——”在水沟里回荡。 陆离突然站住，低头往排水道里看，很深，空间也很大。 “r市的地下排水系统是相通的，打通了工业园区吗？”陆离不确定，因为工业园用水污染大，必需经过处理才能排放。 肖越也没查过，却愣愣地点了点头。 “问一下市政部门吧！”陆离建议，就在这一瞬间，陆离脑子里已经展开了想象，并与徐灿从排水道里被发现联系到了一起。 或许徐灿下排水道是另有目的，只是他被诊断为精神疾病患者，所以缄口。 “先走吧，我先问问情况！”阳光下，肖越不耐烦了，因为下水道确实没什么稀奇的，每个城市都有。 “不，我想下去看看！”陆离蹲下，下水道里很暗，看不清楚情况。 “你疯了，真把自已当管道工人，你以为你是马里奥？”肖越不理解，因为没有理由下去。 而此时，公司的大门打开，一台豪华宝马轿车驶入，r市精神病医院看望徐灿的董晋华回来了。 “我不管，我想下去看看！”陆离皱着眉头凝视井盖下，但外界光线干扰严重，根本看不清楚，陆离突然跪下，撅着屁股，趴在井盖上往下面看。 “伞？”陆离突然惊讶道，下水道被一把雨伞阻挡住了许多垃圾，泥砂和枯叶。 “你说什么，伞？”肖越也颇为惊讶，但已经看到董晋华的汽车了，马上提醒陆离，“董晋华回来了！” 陆离倏地从地上爬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与肖越向大门走去。 “一把黑色的直骨雨伞，和我这把差不多。”陆离带着伞来的，亮给肖越看。 肖越瞥了一眼，一眼认出雨伞：“这是金山公司的雨伞。” “对，所以我要下去看看！”陆离坚持，并提醒肖越，“徐灿下下水道绝对不是偶然的。” “回去再说！”肖越看着宝马车上下来董晋华，提醒陆离转移话题。 “肖警官，怎么来了一会就要走！”董晋华笑迎肖越。 肖越与陆离对视一眼，明白了，有人告诉了董晋华，自已来金山公司了。 一把直骨雨伞怎么跑到地下排水道？谁也说不清楚，但绝对是打开井盖之后才能扔下去，栅栏井盖间隙太小，难以把一个直骨雨伞塞下去。 “过来问问公司里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既然没有，我就马上回去，还有案子要办。”肖越随便应付着董晋华，然后尽快离开。 “师傅，广告公司那边的监控已经查过了，同事打电话来，那个男子也找到了，是个瘾君子。”小赵此时通过局里的同事反映，把消息带给了肖越。 “先别惊动他，放长线钓大鱼。”肖越当机立断，选择斩草除根。 “陆侦探，你真要下下水道吗？”肖越必需确定，然后想办法，名正言顺，打开井盖，光天化日下去。 “我必需下去，我想在下水道里我们会有重大发现，或许能让案子有转机。”陆离愈发的相信，徐灿出现在排水道里，绝对不是无病呻吟的行为。 “可是要有点线索，我们才能堂而皇之下去呀！”肖越抓了一把头发，公差办案，总受诸多限止，任何行动都必需合法，不能知法犯法。 即便不受限止，如果一但受到金山公司方阻止，那也要拿得出手续，突破障碍。 “会有，或许明天我们就可以下去看一看。”陆离告诉肖越。 肖越一头懵，但马上提醒陆离：“千万别胡来！” “放心吧！”陆离承诺。 陆离是有把握的，通过系统实现入侵，先一步摸清楚下水道里情景，而关键线索在那把来自金山公司的黑色直骨伞上。 那把遗落在排水沟里的伞，是有人带进去的。 第14章 带你去破案 目前为止，陆离已经获取了徐咏歌失踪的案子的部分信息，也就是说，无限入侵系统获取了同等信息，已经在处理信息，或许就会有入侵对象了，然后带着陆离寻找到下一条线索。 可是，陆离发现，好像目标有些偏了，因为陆离接的案子是徐灿被迫害的案子，调查结果却引向了徐咏歌失踪案。 根据系统引导总结，这两起案子有共同之处，可以并案调查。 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继续研究小挚委托徐灿制作的寻人启事和五封旧书信。 一直到夜幕降临，陆离早早就吃过晚饭，然后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等待，等待系统引导入侵。 果不其然，天黑之后没多久，在晚上八点一刻左右，陆离又不由自主地打盹起来，顺其自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陆离在想，是不是系统发挥入侵作用的时候，在任何地方都可能睡着？自已是不是应该在边上准备一张床，那怕躺椅也好。 …… 随着想象，陆离已经身不由已地进入了梦境，或者说是某个人的意识里，以第一视角开始梦境。 寒风中裹挟着雨珠，迎面扑过来。 在打开大楼大门的瞬间，冰冷的雨珠击打在脸上，风顺着脖梗灌入身体，一时间，从后背凉到脊尾。 一把硕大的黑色直骨雨伞打开，把魁梧男子的上半身全部遮住。 四下里，相对安静，因为雨声覆盖了所有的声响，此时是凌晨两点，所有的员工早已经下班，保安也刚刚巡逻过，至少有一个小时时间间隔，如果保安偷懒的话，间隔时间更长。 灯光在雨夜变得模糊，黑色雨伞举起，魁梧男子面带黑色口罩，双手戴着棉线手套，一手打伞，另一只手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口袋，里面装着沉重物件。 向前一步，因为手拖沉重的东西，即使拥有魁梧的身体，脚步也变得艰难。 “噗噗噗。” 连续三声，三级台阶，重物的一头在台阶上跳跃了三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延着大楼的墙根位置，一是躲雨，二是躲避监控探头，一点一点向大楼的左侧拖行。 “真是一头猪，这么重！” 魁梧男子抱怨一声，然后踹了一脚黑色口袋，继续卖力拖行，拐角，就有监控探头，虽然经过仔细的计算，这里依然是监控死角。 继续拖行数米，雨水汇集，没过鞋底的水，瞬间下落，从窨井井盖坠落。 男子松开拖行的黑色口袋，然后蹲下，尝试过几次，井盖终于打开，并扔到了一边，发出一声金属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 昏暗中模糊的灯光下，黑色雨伞下，一双忐忑的眼睛四下打量，没有可疑人物出现，也没有监控探头正对着他。 黑色口袋拖到了窨井口，井口显然有些小，不足以从容塞下黑色口袋，汇集从这里下去的水，瞬间被堵，魁梧男子只能连续踹了几脚口袋。 “噗。” 一声滑落触地，撞击水面的声响，黑色大口袋消失在窨井口。 井盖移到了窨井边上，魁梧男子小心翼翼爬下窨井，然后伸出双手盖上窨井，口袋瞬间阻止了雨水畅通。 雨伞在爬下窨井时损坏，而且狭小的水沟里不方便，就地抛弃。 黑暗的狭小空间里出现一束光，一个人在爬行，拖着一个沉重的口袋。 爬行很远，突然出现更宽畅的排水道，是古老的地下排水道，魁梧男子可以把黑色口袋扛到肩上，继续向前走，排水道的水没过了膝盖。 一块块砖头从墙壁取下，把黑色口袋放了进去，然后重新砌上砖头，不用任何粘合物，让空气流通，让黑色口袋里的东西自然分解。 魁梧男子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通过手机定位，出现在r市中的一个昏暗角落，窨井盖被从下面起开，爬出一个魁梧身影，然后恢复井盖。 雨水是罪犯的帮凶，瞬间，所有人为痕迹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无从查起。 魁梧的身影消失在雨中的深夜街道。 …… 陆离悠悠苏醒过来，无限入侵系统这次的指引，不再是一条线索，而是红果果的犯罪情景。 而魁梧的男子，陆离已经见过，现在只要起出那只黑色的大口袋，证据就足了。 陆离抓起手机，已经是午夜零点一刻了，这个梦做了许久，仿佛不愿意放过一个细节，连魁梧男子的微小动作都展现了出来，细致入微。 “肖越睡了吗？”陆离呢喃，外面又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人命关天，陆离选择打这个电话。 “陆侦探，你就是个精神病，你不看看现在几点，老子刚刚才睡着，你就来搅和我。”肖越没有得空，他着实很忙碌，联系市政，把地下排水系统的蓝图拿到了，然后又重新阅读研究了一遍徐咏歌失踪案的卷宗，搞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 “老肖，我没病，想解开徐咏歌失踪之谜，你就现在起床，我带你去破案。”陆离意味深长地告诉肖越。 肖越倏地坐起来，身边妻子一个激灵，吓得也惊醒了。 “如果没有好消息，我保证送你进精神病院，陪徐灿去！”肖越虽恼，但也不放过任何机会，这个案子压太久了，总得要有一个交待。 肖越马上打了一个电话给小赵，小赵虽然有怨气，但无奈。 陆离穿着透明的雨衣在离子调查事务所等着，肖越和小赵下车，看到陆离的样子，这是要连夜出行，而且要淋雨。 “排水道的线路图拿到了吗？”陆离伸手问肖越。 排水道线路图铺在办公桌上，找到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从这为起点，开始推算，然后在图上标注了一个位置。 “就这里，我们直接去这里，就可以找到徐咏歌。”陆离相当肯定地指着图。 肖越虽然有怀疑，但陆离不给解释，三人直接抵达图上标注的位置，就近打开一个窨井井盖，陆离和肖越下井，小赵留在地面上策应。 似曾相识的环境，雨虽然不大，但汇聚在排水道的水还是很多，可以没过脚背。 陆离打着手电，告诉肖越：“找被动过的墙，砖头可以取下的。” “你怎么知道？”肖越还是忍不住，这莫名其妙嘛？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找就是了！”陆离不想解释，因为解释不了，反而会让肖越觉得自已真的精神病。 “找到了！”陆离举着手电，照在墙壁上，墙壁上的青砖直接码着的，没有粘合物，青砖间的缝隙反而更小。 比现代方砖体积更大的青砖，直接码起来，结实程度也不可忽略。 一股恶臭味充斥在空气中。 肖越扑了过来，确实和陆离所说一致，两人费力，好不容易才取下一块青砖，然后其他的青砖才更容易取下。 “里面是空的？”肖越难以置信望着陆离，恶臭味扑鼻，确定是从青砖空间里传出来的气味，而且这气味对肖越来说陌生。 “继续！”陆离叫着，继续取青砖。 连续取掉几块宋代青砖之后，里面可以看到一只黑色边角的大口袋，那股特殊的气味更加浓郁。 第15章 埋骨地 “别扒拉了，打电话求援！”通过那股特殊的气味判断，这里有案子，是藏尸地，必需求援，让拥有特殊技能的人员来处理现场。 停止扒青砖，肖越拿出手机，发现根本没有信号，只能向窨井走，窨井联通地面，或许会有信号。 走到有光芒的窨井，肖越总算打通电话，但信号依然不稳定，可总算通知到了。 深夜的r市突然响起了警笛声，为这个雨夜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警车从深夜的街道呼啸而过，作为接应的小赵，指引着警员下古老的非水道。 肖越和陆离在排水道里终于迎接来了勘查现场的警员，然后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你可以回去了，我在这等等！”肖越和陆离爬上了窨井，肖越依然没有询问陆离到底怎么发现这里是藏尸地的，陆离也不打算讲述。 “行，那这案子算不算我有贡献？”陆离是职业的调查员，以此为生，当然希望会有点报酬。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的战场！”肖越挥挥手，赶陆离走，他可以理解，但如果其他警员问起来时，陆离打算如何应付呢？那得当嫌疑人请回去喝茶。 “记得帮我申请哈！”陆离依然惦记着自已的奖金。 深夜的街道，偶尔有一台出租车经过，但这深夜的街道，很难坐到出租车，陆离只能一边走一边期待有出租车愿意载自已。 现场交由专业人员处理，现在陆离只希望肖越到时能向自已透露点信息，继续完成徐灿的案子。 …… 陆离昨晚直接回的家，案子总算有眉目了，得给自已庆祝一下，在家里睡一晚。 美美的睡了一觉，开离子调查事务所以来，陆离从来没有这几天这么忙，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收获。 “恭喜你，完成一件关联案子，系统将给予奖励。”此时，无限入侵系统的电子提示音在陆离的脑海里响起。 “关联案子？”陆离疑惑不解。 系统电子提示音：“对，关联案子，与徐灿迫害案相关的案子。” “奖励什么？”陆离明白了，因为自已接的案子不是徐咏歌失踪案。 陆离询问完，脑海里跳出界面。 宿主：陆离（见习调查员） 财富：2742.91元 身体素质：一级 技能：无 道具：直骨伞 “奖励是直骨伞？太坑了吧？直骨伞明明是我自已的，怎么成了奖励的呢？”陆离看到界面变化，除了财富和宿主两栏的变化，还有道具一栏，这“奖励”陆离牙疼。 财富，收到秦太太的六千之后，交了房租，还有这几天的消费，就剩下两千多块。 “此直骨伞非彼直骨伞！”系统电子音提示。 雨伞陆离带回了家，此时检查，没有任何变化的，怎么就说，此直骨伞非彼直骨伞呢？ 陆离又去了离子调查事务所，但事务所里并没有多出一把雨伞来，这就说明，所谓奖励，就是原来的那把黑色直骨伞，问题是，并没有神奇的特殊之处啊！ “或许这是关联案子的奖励，所以属于小奖励！”陆离呢喃，但一想到，原本就有的伞变成了奖励的道具，陆离就不爽。 …… 陆离纠结一天的直骨伞问题，而且也研究了一天，硬是没发觉出直骨伞的特别。 肖越在傍晚时分，打来电话。 “陆侦探，初步确定，排水道里的尸骸是徐咏歌，死亡时间已达半年之久，但我有一个问题，也是我同事的问题，必需由你求证。”电话里，肖越很严肃。 肖越一严肃，就让陆离感觉到不安，因为这是冲他来的。 “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藏尸地的，其实很简单，记得昨天到过金山公司，我看到窨井里的黑色直骨雨伞吗？我也有一把。” 陆离开始叙述，这有真有假，必需糊弄过去，否则自已可能就会有麻烦。 “我当时就告诉过你，我要下去，但因为环境的原因，并不能实现，所以昨晚，我去了，从雨伞的位置开始找，然后就找到了那片区域，发现了古怪，特别是那股气味。” 陆离做不到谎话十全十美，而且肖越马上就发现疑问了。 “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为什么我们下去之后，还要继续找，你就傻到不做个记号的吗？”肖越提出疑问。 “呃……我说怕破坏现场，你相信吗？”陆离打了个哈哈。 “好吧，你的档案已经摆在我的桌上，只是一个疑问而已。”肖越的效率就是高，其实几天前，肖越就对陆离的档案感兴趣了，所以就开始调查陆离，否则肖越也不可能放心一个有嫌疑的人，而且那么古怪。 “你查我？”陆离惊掉下巴，因为陆离早已把肖越当作伙伴了。 “查你怎么了？不查你，我怎么可能一个电话打过来询问就算了，你早就坐我对面，接受询问了。”肖越教训道。 “你狠，那我的奖金有没有申请一下，毕竟这是我的发现。”陆离不甘心自已的劳动得不到回报，多少得有点，以资鼓励也好。 “就这样，再见！”一听到奖金，肖越就头大，马上挂掉了电话。 尸源找到了，一些线索也就浮出了水面，没几天，董晋华就接受了调查，董晋华也非常吃惊，都藏了半年的徐咏歌，本以为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可是居然被找到了。 肖越大概遇到了障碍，于是主动来找陆离。 “陆侦探，陪我去看徐灿！”肖越主动提出。 陆离也正好想去见见，于是两人驱车前往r市精神病医院，话说查案去询问一个精神病的没谁了，也就陆离和肖越。 “几天不见，徐咏歌，你感觉怎么样了？”陆离见到了病房里的徐灿。 “我不是徐咏歌，我是徐灿！”徐灿这回精神了许多，眼神也不那么呆，答案也令陆离错愕。 “经过治疗，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如果不受刺激，和正常的状态没什么区别。”一旁陪同的童主任介绍说。 “也就是说，现在徐灿是清醒的。”陆离好激动，总算看到了希望了。 “可以这么理解。”童主任回答。 “徐灿，徐咏歌是谁？”陆离询问。 “他是我大哥，现在失踪了。”徐灿还不知道徐咏歌已经被找到。 “要杀死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陆离继而询问。 “董晋华。”徐灿很肯定地告诉肖越和陆离。 肖越也很惊讶，此时此刻，徐灿居然能点名道姓说出是谁要杀死自已。 “本来是病情控制住了，为什么会突然恶化，是有人恐吓了你，或者断药的缘故？”根据医院里的反映，陆离继续询问。 “我不想断药，但我发现我的药被人换过，于是我没有再吃，我怕是毒药，而我又不能再到医院开药，所以断药的情况下，再次送到医院。”徐灿很清楚地告诉陆离。 “是谁换过你的药？”肖越把握到了关键。 “不知道，但为了保存证据，我把药保存起来了，就在我广告公司里。” “广告公司，我去过，可是没发现啊？”陆离错愕，自已连枚药丸都没找到。 “在卫生间的吊顶里！”面对肖越，徐灿说了实情。 第16章 罪魁祸首，法网恢恢 其实陆离找到了徐咏歌，无论他是活的还是死的，作为兄弟的徐灿都应该给陆离报酬，陆离也不担心报酬的问题，而是要继续完成徐灿被追杀的案子，得到系统的奖励。 而线索此时徐灿已经提供了，至少是个希望。 陆离这么推算，那是因为徐灿在通过电话向陆离求救的时候，徐灿说过“他来了”，而在精神病医院的时候，董晋华来看徐灿时，徐灿同样说了句“他来了”。 所以陆离怀疑追杀徐灿的人是董晋华，为什么追杀徐灿，或许徐咏歌失踪的秘密，徐灿已经知道，或者找到了线索。 但这些都是陆离推测的，系统也没有明显的提示性指引，陆离视徐灿被人换掉的药是条线索。 徐灿已经说出来了追杀自已的人是董晋华，陆离相信，肖越现在也相信，可是徐灿的病情不足以让他的说辞成为证据，得另找证据。 “董晋华为什么追杀你？”从对话中找到关键，这是一名刑警是必修课，肖越当然不会放过询问的机会，虽然作不了证。 “我发现了排水道里有秘密，而且也找到了痕迹，可是半年时间，痕迹正在被灭失，但董晋华一直视我为眼中钉。” 徐灿现在的情况很稳定，情绪也不错，其实根本不像一个精神患有疾病的人，如果不是先有医院证明，陆离肯定不会把他当精神病，顶多是受到了精神刺激的男人。 “你知道排水道里有什么秘密？”陆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来时，也没有谁告诉过徐灿，被封在排水道下的尸骸是谁，害他再受刺激又犯病。 事实上，排水道里发现的尸骸，只是从表象判断是徐咏歌，进一步的确定，需要dna鉴定之后才能确定。 “我兄弟徐咏歌的失踪与排水道有关，所以我在金山公司办公楼右侧的一个窨井里丢了一把伞。”徐灿依然坚信自已的判断。 “那把黑色的雨伞是你丢在窨井里的？”陆离惊愕，看来自已的判断是错误了？可是系统入侵到第一视角，也就是董晋华犯罪当晚，那里确实被丢弃了一把坏了的雨伞。 “对，我放的！”徐灿甚至有些得意自已的这个做法。 “为什么？”但陆离接受不了了，这是妨碍自已的判断了，弄不好，可能导致全部的推理都是错误的。 “因为之前有一把，但被董晋华拿走了，所以我重新放上了一把。”徐灿双目凝视前方，仿佛这瞬间，病又犯了似的，但其实他在回忆，或者享受自已的聪明之举可能导向的结果。 “哦……”陆离舒了口气，说明这不影响之前的判断，系统怎么可能错。 “我们先走了！”基本情况了解了，陆离要回广告公司取徐灿的药。 肖越显然不想走，他看现在徐灿的情况比较好，既然查起来艰难，自已又信任了徐灿，就由他说结果，自已慢慢去找证据。 “你先走吧！”肖越决定留下再与徐灿聊聊。 陆离点头：“好吧，信息互通！” 陆离说着，退出病房，然后直接打车去了徐灿的广告公司，钥匙还在手里，所以很顺利就进了广告公司，然后直接去了卫生间。 长时间没有使用过的卫生间里，蹲盆弯管里的水都干了，所以管道里的气息就往外涌，陆离挥了挥空气，先给蹲盆冲了一下水，才掩住管道里的气味。 陆离的身高有176厘米，抬手却依然够不着天花板，只能搬了张椅子来，才能够得着。 仔细观察，天花板确实有被动过的痕迹，是一整条被起开过，陆离捣腾了好一会儿，才起开板子，戴上棉线手套，伸到天花板里摸。 摸到了一个塑料袋，然后拿下来，里面有三瓶白色塑料瓶子装的药物，一摇还有药丸的撞击声。 陆离没有打开塑料袋查看，他只是来取证据的，必需保证完整性，交给肖越找人化验，希望可以从瓶子上面找到线索。 透过标有r市精神病医院的塑料袋，三个瓶子两瓶奋乃静片和一瓶氯丙嗪片，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治疗妄想症精神疾病的药物。 取了药，陆离马上离开广告公司，这次没有遇到打劫的。 …… “在哪？拿到药了吗？”陆离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不久，就接到了肖越的电话，他在开车。 “在离子调查事务所，过来拿去看看，有没有指纹留下，查一查里面是什么药物，来源途径。”陆离扫了一眼摆放在桌子上的塑料袋。 “我还要你教？”肖越怼了一句，说这么多全是废话，只说拿到没拿到不就得了。 “对不起，差点忘了你的职业。”陆离尴尬一笑。 片刻之后，肖越从离子调查事务所取走了药物，而且加急取证，这个案子压得太久了，是到破案的时候。 …… 相当顺利，几天功夫，结果出来了，粗心大意的董晋华居然把自已的指纹留在药瓶上，当询问董晋华的时候，他拒绝交待，反而有种种借口应付。 幸好肖越做事细致，早有调查，把结果摆在台面，让董晋华不得不低头。 在肖越和同事的轮流进攻之下，董晋华也知道，被查清楚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自已撂了，把一切都说出来了，而动机，就是除掉徐咏歌，自已上位。 至于追杀徐灿，这个其实连董晋华自已都不确定，因为徐灿是个精神病患者，董晋华发觉徐灿在调查自已的时候，就对徐灿动了心思，恐吓加换药，徐灿一直靠药物维持精神状态，于是他用保健品替换了徐灿的精神类药物，致使徐灿重新入院治疗。 当肖越提及打劫陆离的瘾君子时，董晋华承认了，而且目的是一样，就是阻止陆离调查。 面前的人有多阴险，肖越都惊讶了，既然这一切都承认了，于是肖越突击审问徐咏歌姐姐车祸的肇事者。 在两边全力审讯之下，都交待了，董晋华居然买凶制造车祸，原因也是徐咏歌的姐姐在调查董晋华。 至此，徐咏歌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一切相关人员将被提起公诉，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公平制裁。 第17章 肖越的疏漏 积压着许久没有破的案子，在肖越的指挥之下，反转迅速，眨眼间几天功夫就破了，而肖越还没来得及与秦勇说这一切的时候，秦勇就得到了无限入侵系统的反馈信息。 “叮，恭喜宿主已经完成徐灿追杀案，系统奖励已发放，注意查收。” 此刻恰是陆离吃罢晚饭回离子调查事务所，刚刚坐下。 系统消息提示音完毕，陆离的脑海里就自动出现了系统界面。 宿主：陆离（见习调查员） 财富：2485.91元 身体素质：一级 技能：武伞 道具：直骨伞 看完界面，这回变更的除了财富，就是技能。 武伞？陆离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和武狮中的“武”一样的意思。 现在徐灿的案子破了，可是陆离突然发现，并没有得到指向小挚失踪的线索，这就让陆离很迷惑了。 案子破了，陆离也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全部过程，就在此时，手机响了。 “总算可以放松休息一下了，方便吗？我请你喝酒？”肖越在手机里与陆离说。 而陆离正想知道整个案子的经过，于是答应了。 …… r市虽然不比沿海与京都，但夜幕降临之后，整座城市依然被灯光笼罩着，街道上散步的人络绎不绝。 图昌街的顶端，这里有一个t形大路口，宽阔的街面，大转弯的位置，一片空间，绿化榕树长势茂盛，枝叶成阴，树下连片摆了七八张台子。 陆离和肖赵，外加小赵，三人坐在树下吹着携带着烧烤味的微风，享受着啤酒，老板不断送过来肉串，烤生蚝和大腰子。 “小赵，你跟陆侦探说说吧！” 肖越似乎嫌烧烤味和烟雾不够，一边抽烟，一边喝酒，把案子经过交由小赵解说。 “好的，师傅！”小赵年轻，但一点不妨碍他对大腰子的喜爱，一边大口咀嚼，一边与陆离说，“陆侦探，这个案子始发半年前，那时徐咏歌还是金山公司的董事长，姐姐也还在公司任高管，由于在公司未来计划上发生分歧，主要体现在董事长徐咏歌和股东董晋华。” “本来董晋华对徐咏歌就有不满，觊觎他的权力与财富，而这次之后，两人关系就更加紧张，于是在某个夜晚，趁着徐咏歌加班未归，在公司办公室里，董晋华击晕了徐咏歌，并把他藏在办公室超过二十四小时，次日夜，趁着雨夜董晋华把徐咏歌装进公司产品包装袋中，拖出办公楼，扔入窨井，潜入排水道，通过排水道运至藏尸地进行掩埋。” 小赵所详述的，依然是大致的情景，并没有对细节进行描述。 “徐咏歌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师傅带着刚刚入职的我一起到了金山公司调查，但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调查徐咏歌人物关系的时候，由于徐灿患有精神病，所以第一批排除调查，但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徐灿却也在暗中调查，并在排水道里发现了黑色直骨伞，而那把直骨伞是一直放在徐咏歌办公室里的那把。” “徐灿没有报警吗？”陆离很疑惑，即使别人认为徐灿是精神病，他的任何说辞都不能为证，但调查员不可能直接忽略。 “没错，他确实报警了，而且不止一次，但这个案子调查的面太广了，所以当时另有调查员去找的徐灿，确定他是精神病患者之后，就没有再理会了。” 陆离点头，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别说徐灿拿不出直接的证据，就是有，也未必能起到关键性作用。 “就在徐灿报警之后不久，徐灿被精神病院请去了，原因是病情反复，留院观察。” “徐灿不可信，但徐咏歌的姐姐，同在金山公司任高管的姐姐，也在公司调查，而且直接暗中调查董晋华，并调看了监控，发现徐咏歌最后一次进入公司，但没有离开过公司，这就意味着，徐咏歌还在公司，于是大面积调动人手找，但无果，也就这个时候，董晋华害怕了，于是买凶制造车祸，致使徐家姐姐成了植物人。” “就这样，除了你们，就没有其他人在调查徐咏歌失踪案，直到徐灿一个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我当真了，开始调查，于是有了在广告公司被人打劫的情景？” 肖越点头，嘴里含着东西，口齿不清：“嗯嗯……对，但那个瘾君子很快就交待了是谁出钱雇的他。” “而我的介入，案子很快就清楚了，功劳还是我的最大，所以奖励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申请？” 陆离明白了点头，然而话锋一转，又到了钱上。 “你这个人真无趣，真扫兴，吃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不吃了！”肖越一愣，把串丢到盘子里，拉了一张纸巾一抹嘴，点了支烟。 “你放心吧，会有的，但多少不好说！”小赵笑了笑告诉陆离。 肖越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透过烟雾盯着陆离，然后意味深长地问：“陆侦探，叫你一声陆侦探，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徐咏歌在排水道里？还有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徐灿的？” “这是个秘密！”陆离当然不能说无限入侵系统的事情。 “秘密？你不会也是精神病吧？”肖越盯着陆离，总感觉这个青年身上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比自已的倒霉徒弟可好太多了。 “在徐灿的眼里，我们都是精神病！”陆离狡黠笑道。 “嗯，有道理！”小赵不假思索回答。 “你真有病！”肖越瞪了一眼小赵，小赵低头，陆离忍笑。 其实肖越一直怀疑陆离有猫腻，但调查过，甚至都让人跟踪过，可陆离总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活动。 而事实上，当时的徐灿真把陆离当成了同类人，把肖越排除在外，所以才会偷偷地把广告公司的钥匙给了陆离。 也正因为同事确定了徐灿是精神病，肖越才放弃对他调查，也没去医院找过徐灿。 而在城里排水道里救出徐灿时，看到徐灿，肖越就怀疑这个人是徐咏歌，但由于手上没有疤痕，当即排除。 人际关系，或者家庭成员中有徐灿，而当时肖越并没有直接想到这个人就是徐灿，而且档案中，徐灿留的照片是从户籍档案中提取的，变化太大，所以肖越没有认出自称是徐咏歌的人是徐灿。 原本不应该有这样的结果，原因只是因为徐灿是个精神病患者，而肖越对徐灿的病情又不是非常了解，致使这条线索被遗漏了。 “恭喜，大案得破，你可以升职了！”陆离端起酒杯祝贺肖越。 肖越却没端酒，尴尬了好一下子，才说：“没处分我就不错了，功过相抵，扯平了，还挨了领导的训斥，我的一世清明啊！” 第18章 我要报案 陆离开始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肖越之所以在案子开始，并不拒绝向陆离透露允许的信息，一是借陆离之手，达到信息共享，实现真相大白，二是相信陆离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至于案子搞不明白，还到处泄漏信息。 明白这点，陆离也应该向肖越透露一点自已的信息。 徐灿的案子破了，是到了陆离整合信息，寻找与小挚案相关线索的时候了，可陆离依然是一人之力。 所以陆离想借肖越之手，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给自已一些帮助。 “肖警官，我有一件事情得麻烦你！”陆离先进行试探。 “如果违背原则的事情，你就别找我帮忙了，比如帮你调查某个人的档案，这事我不会干。”陆离一说，肖越就马上用话来堵陆离的嘴。 “呃……”陆离沉吟，如果就这样直接让肖越帮忙调查小挚，照肖越的话说，这事没戏，只能想个好说辞。 “我要报案！”陆离思前想后，这是个好主意。 “报案？又谁失踪了？”肖越吓了一跳，因为徐咏歌失踪的案子，着实让他苦恼了半年，颜面丢失，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一个女孩，叫欧阳挚，曾有人向我发出请求，但我却查无结果，所以我想你帮帮忙。”陆离隐去了与欧阳挚的关系。 “你们什么关系？”肖越拧着眉头望着陆离，满眼的狐疑。 “失踪者与代理人的关系。”陆离坚持隐瞒关系，否则肖越可能直接起身走人。 “这不符合规矩，人家家人和朋友都不报案，你替代得了吗？”肖越真精，一句话就让陆离无语了。 “不是，她是孤儿！”陆离只能这样解释，孤儿自然不存在近亲亲属，至于朋友，或者大概还不知道她失踪了。 “欧阳挚，好吧，我让小赵帮你看看。”凝视着陆离许久，肖越把这个难题甩给了实习生小赵。 “那谢谢了，这顿我请！”陆离豪爽，貌似肖越不帮忙的话，这顿就得肖越请，或者aa了。 肖越挥手：“别客气，这顿我请了，小赵埋单。” “师傅？”小赵无辜啊，请客是这么请的吗？ …… 有点醉意，坐在电脑前精神恍惚，陆离只好去洗了把冷水脸，这样才算清醒了许多，然后继续研究小挚寄来的五封旧书信和徐灿制作的寻人启事。 但没有什么线索，而陆离的脑子里在想寄身的无限入侵系统，这套系统的入侵，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 当然无限入侵系统，并不是万能的，所入侵的对象，在入侵之前陆离是有过信息采集的。 而入侵对象也不是系统自由选择，而是根据陆离所接下的案子进行引导，并以此为标准，系统发放奖励。 而所谓奖励发放者，其实也不全是系统，财富就由离子调查事务所的服务对象给予的。 而且系统指引，也不是一步到位。 “是不是我的级别不够，比如我现在只是见习调查员，所以依然很菜？”陆离呢喃，这事摸不透。 “系统系统，听到我的问题了吗？”陆离想不明白，那就问一问系统，或许会有直接的答案。 “……”然而，无限入侵系统，压根不鸟陆离的这类问题。 陆离也不闹情绪，但重新研究起了寻人启事，而这则寻人启事里，信息有，直指一个地方——x城。 康桥的信息，发布的是四十年前的，如果康桥此时还在某处生活着，这样的寻人启事找人，甚至比大海捞针都更不靠谱。 一个人经历四十年，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谁也不知道，何况康桥已经七十多岁了，人老了变化会更大，也许背驼了，也许眼睛瞎了，也许脸上布满了老人斑和岁月的沟壑，如果这些假设都成立，康桥就站在陆离的面前，陆离也未必认出他来。 康桥是在x城失踪的，那么小挚会不会去x城找人呢？ 陆离对小挚的身世依然不够了解，所以寄希望于肖越，希望他能帮忙查清楚欧阳挚的身世。 回归到小挚寄给陆离的旧书信上，陆离看了一遍扫描到电脑里的，果断又拿出了原件。 老物件，都有些味道，这是岁月留下的气息。 陆离近距离嗅过，但现在的气息，已经不是当时的气息，而且这书信被翻阅过多次，倒是有些汗水的咸味。 写书信的人，和看书信的人，都非常重视这些书信，保护得非常好，没有刻意留下可疑的痕迹。 但书信上，每一封都留下了诡异的水渍，在书信的文字间，有的一点，有的几点，最多的有七点。 “这是什么？”陆离拿起书信，透着灯光看。 甚至连字迹都渗透了扩散了，但这书信是钢笔墨水书写的，稳定性好，字迹影响不大。 “泪渍？”陆离突然想到，这与书信的内容相关。 书信中写满了康桥对妻子袁敏茹的爱，写满了对女儿和家的思念，希望可以完成手里的工作，早点回家和亲人团聚。 或许许久未见，所以袁敏茹也思念丈夫康桥，见到书信时，思念之情抑制不住，落泪了。 为了确定信件上的污渍是眼泪所致，陆离很拼，伸出舌头舔，尝尝咸淡先。 “嗯，是泪渍！”陆离皱眉细味，着实有点点的咸涩。 “x城，那么康桥在x城从事什么工作呢？看来是保密，否则五封书信里，为什么对工作内容只字不提？”陆离推测。 陆离马上上网，查询x城的信息，然而网上x城的信息相当少，而且此x城非彼x城，也就是说康桥所工作的x城，居然不存在了，至少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改名字了？”陆离疑惑，既然这样，百度一下，也会有相关的信息，然而，陆离连续翻了几十页，却没有丝毫x城相关的消息。 “x城不存在？康桥说谎，或者这一些都是小挚臆造出来的，小挚也是精神病？”陆离越想越觉得诡异，倏地一个激灵，甩甩头，撮了一把脸，“我才精神病了呢！” 陆离不相信，因为小挚曾经坐在自已的面前，她是一个大学生，一个长相清纯甜美的姑娘，很招人怜爱的那种小女生。 深夜，离子调查事务所是图昌街最后一家打烊的店子，陆离手里握着黑色直骨伞，一路漫步回家，夜深人静，是思考问题的最好环境。 【祝所有传道授业解惑者节日快乐，有你们，世界才更美好！】 第19章 少年李乙安 深夜十二点，r市的街道上人已经不多了，特别是没有夜店ktv酒吧之类场所的图昌街，陆离一个人行走在寂静的街道。 黑色直骨伞，手握弯伞柄，直骨伞在手里旋转，转出伞花。 今夜无雨，夜空中还有点点星光，夜风有些凉。 熟悉的路段，陆离满脑子都在想案子，不需要刻意留意路线，就可以驾轻就熟地回家。 回家的路，需要走过几条街，穿过几个路口，但到家时，进入一条漆黑的巷道，突然眼前闪出一个人影，吓得陆离连思绪都乱了。 “谁？” 陆离皱眉凝神，但昏暗中，根本看不清楚人的样子，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别管我是谁？借点钱花先！”影子阴阳怪气地说，这声音经过伪装，故意强制变声的。 “哦，借钱！”陆离笑了笑，这特么又是一个打劫的，r市的治安不至于这么差呀，“要多少啊？” 陆离皱眉，这里离家，不足几百米，这是到家门口来打劫的。 “不多，二十五块！”影子继续阴阳怪气地说。 钱倒是要得不多，但这就更奇怪了，既然都已经打劫了，干嘛不多要点，二十五，也不是个好数目，万一没零钱，你丫还找零啊？ “少废话，赶紧的！”影子说着话，抽了一下鼻子。 影子感冒了，感冒的人声音会变，但只是嗡声嗡气，而影子的声音，显然不仅是嗡声嗡气。 陆离紧握伞柄，这伸手要钱的毛病可不能惯，无论多少，陆离只看性质，举起直骨伞直接向影子的脑袋上招呼了过去。 “嗯——” 只是一下，陆离的直骨伞还举着，影子就地瘫软倒地，一声沉闷的“噗通”声。 “我去！” 陆离吓了一跳，马上用手机光照了照，一个小帅哥侧倒在地，双腿弯曲，脸上还有些稚嫩。 “没死就好！” 陆离拭过鼻息，摸过心跳，很正常，可能只是晕过去了。 陆离举起手里的直骨伞看了看：“嗯，难怪我的伞花耍得那么溜了，原来这系统奖励真不是吹的。” 人到底是倒下了，但陆离没有报警，反而在帅哥身上摸索着，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学生门禁，就是凭此证出入校门的证明。 “是个中学生，倒霉孩子，干什么不好，非得抢劫，二十五块，能干什么呢？”陆离到底是打了人家一下，这责任自已得负，于是把中学生背了起来，背回了家。 放到坚硬冰冷的木质沙发上，陆离去洗了个澡，出来时，中学生坐在沙发里抚摸着脑袋。 “是你打的我？”中学生警惕地凝视着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自已的陆离，声音终于正常了。 “你都打劫到我身上来了，我不打你，打谁？”陆离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然后从古董冰箱里拿了一瓶结冰的水扔给了中学生，“打痛了就冰敷一下，渴了也可以喝。” “我穿越了吗？被你打得穿越了？”中学生稚嫩的脸上都是困惑，打量着眼前所见，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未。 “你要二十五块是去网吧打游戏吧，你看看你，都被毒害得成什么样子了？还穿越？”陆离过来坐在了茶几上，打量着中学生。 虽然是中学生，但长得不矮，都快一米七了，只是瘦而已，好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不是，打印要五毛钱一张，我要打印五十张。”中学生委屈，打劫不成反被打，还被拐到了一个陌生的房子里，房子里的一切又那么复古，很玄幻很惊悚。 “打印？打印什么东西？”陆离皱眉，有果就有因，看来这孩子，不是被毒害的那类少年。 “寻人启事。”少年此时情绪突然低落，头也低垂了下去，少年有故事。 陆离错愕，又是寻人启事，于是笑了笑，拿起了自已的衣服，从兜里拿出钱包，掏了二十五块给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这钱不能就这么给你，否则你就打劫成功了，罪过可不小，算我借你。”陆离好奇少年的故事，所以以此为引，打探少年身后事。 “李乙安，r市第二中学高二学生。”少年见陆离不坏，还给自已钱，老实交待了自已的姓名。 李乙安伸手，想拿钱，但陆离马上缩回了手。 “很好，找谁？” “我妈妈！” “你妈妈，你妈妈去哪了？” “我要是知道，干嘛打印寻人启事？” 陆离一想，好有道理，知道在那，不就直接去找了。 “我认识一个朋友，是开广告公司的，他那更便宜一点，可以多打印几张，或者明天可以跟我去公司，我帮你打印。”陆离把钱给了李乙安，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 “你开公司的？”李乙安很农诧异，或许在怀疑陆离小器了，既然这样，肯定有钱，怎么才给二十五块？ “别这样看着我，开公司的也有穷人，我就是其中一个，差点都揭不开锅了。”陆离回瞪了一眼，如果没有系统介入，这会的陆离估计已经在家待业了。 “你妈妈是怎么丢的？”陆离继而又问。 “你是开什么公司的？”李乙安答非所问。 “哦，调查事务所，也就是小说里的私家侦探社。”陆离又站了起来，看着这少年，陆离总感觉他应该饿了，于是从冰箱里拿了些吃的过来，“这么晚了，我这只有这些，将就着吃。” “你是侦探？”李乙安又诧异叫道，这一夜的经历，让他仿佛坠入到了另一个世界，真的穿越了似的，一个个信息点都让他诧异。 “可以这么叫，我姓陆。”陆离马上介绍自已。 “你想帮我？”李乙安凝眉道。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少年李乙安在找人，是需要帮助的，应该由他向陆离发出邀请，请求帮助，然后陆离答应。 怎么由少年李乙安的嘴一说，变成了陆离期望李乙安把找人的案子交给他。 陆离的离子调查事务所是刚刚进入正规，需要案子施展自已的实力，这业务也需要陆离去拉，可陆离的自我介绍，并不是拉业务的意思。 好吧，陆离认了！ “就算是吧！”陆离回答。 “可以，但我没钱，我知道私家侦探办案是要收费的，而且费用很高。”原来李乙安之前的话，只为这句话做铺垫。 “我知道，否则也不至于连打印寻人启事的钱都要抢。”陆离轻声笑了笑，这少年有点意思。 “吃饱了，去洗个澡，晚上就睡这沙发，屋里的东西不要随便动，你都看到了，件件是古董，弄坏了你没钱赔。”陆离摇头叹息，起身离开。 李乙安环视厅里的摆设，谁说不是，件件都是古董，这陆离看着年轻，怎么偏偏有这样的收藏癖好？ 第20章 抛夫弃子 有了无限入侵系统之后，陆离已经变得很勤快了，天一亮就爬起来，洗涮，然后快速吃早餐，去离子调查事务所。 清晨，陆离爬起来，去洗涮，刻意瞟了一眼客厅的沙发，少年李乙安裹在毯子里躺在沙发上，没离开。 “喂，起床了……嘿。” “嗯，天亮了吗？” 李乙安呓语，陆离已经向卫生间跑去了。 陆离迅速洗涮好，换了李乙安去洗涮，然后两个一起走着去离子调查事务所。 才早上七点，离子调查事务所就已经开门了，而隔壁的江晓锋还在睡梦中。 “你来说，我帮你打，信息尽量完整。”陆离打开了电脑，看着四处打量，好奇用指头拔弄文件柜里的文件夹的李乙安。 “哦，许三妹，女，四十二岁，身高一米六五，体重四十五公斤，失踪时，身穿白色雪纺衫，黑色的裙子……” 李乙安坐下，然后陷入了回忆，说着说着，他就开始流泪。 “失踪时间，两年前的五月节……” 李乙安已经失控了，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陆离打不下去了，只好停下试图安慰他，但发觉又无从说起，毕竟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是无法切身体会的，那怕同样失去父母的陆离也不能。 幸福都是一样的，但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同。 “同学，放心，我会帮你，而且我不收你的费用，你喝口水先。” 陆离拿了瓶水给李乙安，他理解，此时最好的安慰，大概就是不让少年感觉无助，陆离愿意帮助他，或许可以让他感觉希望突然变大了。 “谢谢你！”李乙安接了水。 “报案了吗？”陆离询问，寻人启事可以打印，可以发，但陆离想帮助他，必需知道更多信息。 “报了，但是找不到，已经两年了，只听人说过，在外地见过，但去找又没有。”李乙安，终于缓和了许多，自已抹着眼泪。 “事情从头开始说，失踪的那天你说是端午，怎么过节就失踪了呢？”陆离知道，这是少年的痛，可是无奈，无论信息有没有价值，陆离必需听过之后才知道。 “那天过五月节，我陪同学到江边看划龙舟，回到家，我妈就不见了，还带走了一些衣服，我爸在家落泪，说我妈抛弃我们了，自已远走高飞了。”少年又哭了，哭出了声音，尤其是说到“抛弃”这个词时。 “为什么？你爸妈吵过架了吗？或者之前发生过什么？你没发现一点征兆吗？”陆离不解，任何一个人的任何行为都不是无缘无故，有因才有果。 “他们之前常吵架，甚至打架，但那天没有，而且我出去看划龙舟的时候，我妈还在准备过节吃的饭菜，很丰盛。”李乙安继续回忆。 “照这么说，你出门之后，家里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陆离继续沉思，因为这情景，不像要有人出走。 “我不知道，因为我妈自已出走的，所以没有报警，但我打了手机，我妈的手机一直在响，但没接，几天后，手机打不通了，没电了，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打不通了，几个月之后，我报警了，但只找到了手机，手机在一个手机店里，是一个乞丐捡到的。” 从李乙安的叙述中，表面上像是许三妹离家出走的，走时带走了衣服，手机也能打通。 “既然是你妈妈抛弃你们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找她？”这里面的情感，不会因为抛弃而疏离，但时间久了，也会被遗忘，特别是查寻无果之后。 “我要找到她，我要当面问问她，她为什么那么狠心，抛弃我爸就算了，还不要我？”李乙安仰面，此时此刻，他更加伤心，这种被亲生母亲抛弃的痛苦，只有他自已知道。 “好了，我帮你打寻人启事。”陆离需要知道的还有很多，但现在不应该继续细问，这个少年肩负着太多的情感负担。 基本信息获取，陆离认真地为李乙安打印，确认无误之后，打印了一百份，然后给了李乙安。 “这里有一百份，先发出去，如果不够，再来找我打印，不要钱。”陆离把寻人启事给了李乙安。 陆离其实心里还有话，但他不能和李乙安说，如果一个人决意要躲着谁，其实很容易，何况你又不能出动警力去搜寻，所以这种发寻人启事的办法，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让许三妹看到了，会躲得更远，更严实。 …… 陆离打电话催促肖越，现在手上没有事可干，所以回到小挚失踪案上来，询问的结果，却是肖越让陆离去他队里一趟，却不说什么事情。 陆离只好打车找肖越。 “陆侦探，恭喜你，你获得了奖励，由于你协助破获了徐咏歌失踪案，所以发给你五百奖励。” 见到了陆离，肖越就把钱递给陆离。 “虽然不多，但这是制度，而且凭你的能力，这样的钱挣得也容易，来日方长。” 陆离拿着钱，确实不多，但这很暖心，本来就是应该的，有钱了就更好了，这钱拿着合情合理，而且还是陆离强调过要的，所以根本不会矫情，直接塞兜里了。 “好，欧阳挚的资料给我吧！”陆离揣起了钱，马上回到了自已的事情上。 肖越坐下，望着陆离。 “我可以相信你吗？” 陆离看着肖越诡异的眼神，像审视罪犯一样的眼神，心里发毛。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犯罪嫌疑人，我是侦探，我有原则，和你们一样，这资料只有我知道，不可能泄漏给其他人知道，而且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也可以查到。”陆离眼神笃定。 当然，其实个人资料，特别是欧阳挚的资料，不属于高级机密，是个人的普通信息，但这也是公民信息，肖越要谨慎，陆离也必需谨慎，一但泄漏，就麻烦了。 “好，那我可以给你。”肖越说着，给了陆离一个文件袋。 陆离接了过来，马上就拿出来看了一眼。 “这是复印件，原件不可能给你，你已经报案了。”肖越表示，已经接受了陆离报案。 “那行，我拿回去研究，再联系！”陆离说完，起身离开。 “喂，那个领了奖金，你就忍心不请我喝顿酒什么的？”肖越站起来呼喊。 “拜了你嘞！”陆离摇头，肖越也是个吃货。 【谢谢‘宇阁宙’的推荐票，谢谢！】 第21章 撕裂的寻人启事 少年李乙安，昨夜一夜未归，父亲李南不闻不问，醉醺醺躺在沙发上，后妈是个年轻的女子，出身农村，没有什么文化，在美容院工作。 李乙安背着书包，心情比以往要好，但在客厅里的两个人，李乙安不喜欢，所以不作停留，直接扎进了自已的房间，关上了门。 一百份寻人启事，本着可以广而告之又不被贴上就撕掉的想法，所以李乙安没有张贴出多少张，一半多一点。 放下书包，李乙安去洗澡，但洗澡回来之后，发现父亲李南在他房间，手里拿着寻人启事，瞪着眼睛。 “你做这个干什么？”李南的脾气向来不好，对前妻和李乙安的教育方式，都是打骂为主，嗜酒，在酒精作用下，意识常常混乱。 李乙安没有出声，走过去，夺李南手里的寻人启事，但没有成功，反而从中间撕开了，于是父子两个扭在一起。 “管我干什么？不需要你管！”李乙安怒吼。 李乙安的行为，常被冠以叛逆，但其实并不全是，至少现在的行为不是。 母亲许三妹出走之后，李南的态度太冷漠，不闻不问，从来没有尝试着找过，因为他觉得许三妹抛弃了他，抛弃了李乙安，抛弃了这个家，这种女人不值得他费尽心思与精力去寻找。 但李乙安坚持，他要当面问问自已的妈妈，为什么要抛弃自已的儿子。 曾经不止一次，李乙安找人托关系，网上发消息找人，但被李南发现，发现一次，就打一次，而且还嚷着，负心的女人，狠毒的女人，那怕是妻子，那怕是母亲，也不值得去找，巴不得她死在外面。 李乙安知道，今晚肯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一顿毒打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后妈在客厅听到房间里的动静，马上跑了过来。 “滚，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管不了！”李乙安疯狂了，冲着年轻女子喊叫，他甚至认为，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或许李南会象征性地找一找妈妈。 “啪——” 一记耳朵，打在李乙安的脸颊上，耳朵里嗡嗡地响，李乙安望着眼前越来越陌生的男人，拎起书包，把撕了的寻人启事塞进了书包，然后跑出了房间。 “乙安，乙安……” “别管他，没钱了自已就会回来！” 女子呼喊，追到了门口，但李南又坐到了沙发里，满身酒气，取了一支烟点上。 “他可是你的儿子？” “儿子怎么了？不听话，照打！” 女子惊讶，其实失去母爱，李乙安已经很不幸了，却又遇到了这样的一位父亲，也挻可怜。 …… 李乙安深夜离家不是偶然，但外面的雨却来得相当突然。 没有雨伞，李乙安也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雨幕，向黑暗中奔跑。 陆离深夜还在离子事务所研究小挚的档案，欧阳挚，孤儿，独居。 欧阳挚的信息相对简单，大学毕业之后没有稳定工作，孤身一人租房子住，社会关系也简单。 一个孤儿，并不被人关注，所以她的消失，也被人忽略了。 陆离看着这简单到一目了然的小挚信息，他茫然了，于是连夜打电话，把肖越从床上吵醒。 一顿牢骚肯定少不了，陆离等肖越发完牢骚，沉默了之后，才出声。 “你说完了，我就说了，康桥，我要康桥的信息。”陆离的口气很坚定，也势力，就像肖越的上级领导给他发号施令。 面对无数次陆离的电话，肖越总有脾气，一顿牢骚之后，肖越又突然变得没脾气，任由陆离差遣。 “我说，我是不是欠你的，该你的……怎么动不动，就来吩咐我，我是你家小保姆啊！” “不是，保姆要发工资的！” “得得得，滚，别再打来了，否则我报警，让你扰民！” 肖越哭笑不得，把手机扔回了床头柜上。 “嗯……谁呀！”肖越的妻子呓语。 “催债鬼！”肖越气得胸口疼。 打完电话，陆离又只能等消息了，这是自已的错误，应该在要欧阳挚信息的时候一起要了康桥的。 难怪自已只是个见习调查员了！ “不对，我应该也要了袁敏茹的信息。” 陆离说着，拿起手机又打给肖越，肖越刚躺下，手机又响了，他伸出了手，看都不看，果断关掉了手机。 陆离继续打，肖越继续关。 “我的祖宗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袁敏茹的我也要！” “得，还要谁的，一起说了吧！” 肖越真想马上去找陆离，把他掐死在床上，也想把手机扔到马桶里，谁特么半夜打电话说这事，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不知道人家下班搂老婆睡觉了吗？ …… 陆离笑了笑，这肖越还是挻有意思的，事情总算办完，陆离关上门，打着雨伞进入了雨幕。 雨下得还很大，哗啦啦。 陆离尽量走在屋檐下，小心翼翼，尽量不湿身，但到了自已楼里时，却发现，裤脚已经湿了。 “李乙安？” 陆离到了家门口，门口蹲着一个少年，靠在墙壁上睡着了，浑身是水，地上已经淌了一片。 “醒醒，起来了！” 陆离一边开门，一边呼唤李乙安。 李乙安苏醒过来，身体颤抖着，两只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他遇到事情了。 “怎么在我家门口蹲着睡着了，衣服怎么湿了。”陆离把李乙安放进了家门，去找衣服给他换了。 “……” 李乙安沉默着，进了卫生间脱衣服去了。 “怎么不出声了，哑吧了！”陆离把衣服送到了卫生间门口。 “帮我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都快湿透了。”卫生间里的声音变得沙哑。 “你做变性手术了？”陆离想轻松一下，毕竟这男孩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也需要轻松。 “……” 陆离帮李乙安拿出书包里的东西，一些书本，还有几十张陆离帮着打印的寻人启事，只是都从中间一撕为二了。 少年李乙安遇到什么事情了？ “有透明胶带吗？”李乙安走出卫生间，看到陆离拿着撕了的寻人启事发呆。 陆离抬头，李乙安穿的是自已的衣服，有些不贴身，但长短不差多少，人靠衣装，这一换，看着成熟了些。 “你要胶带干什么？”陆离望着李乙安，突然很想知道，他身后更多的故事。 “寻人启事不能就这样浪费了，我要找到她。” 李乙安坐到了陆离的身边，他的一边脸也很红，像是刚刚被抽过大耳刮子。 “我帮你找找，饿了吗？有泡面！”陆离去书房找胶带。 【中秋快乐！】 第22章 陆老师家访 一边吃泡面，一边小心翼翼用胶带粘好寻人启事，一丝不苟。 做事的态度，表明李乙安找妈妈的态度，陆离在旁看着他一张张寻人启事重新拼接起来。 “你爸爸找你妈妈了吗？”陆离知道寻人启事是被谁撕毁之后，很不能理解，毕竟丢的是一个大活人。 李乙安抹了一把唇上的油，抬头望了一眼陆离，摇头。 “可以带我去你家一趟吗？我扮演你的老师，以家访的形式出现。”陆离突然想到李乙安的家里看看，看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我希望你不要见他，他就是个废物，一个只知道酗酒发脾气的莽汉。”李乙安对李南评价很低，且并不喜欢这样的父亲。 “或许我可以从中找到点信息，作为线索找到你母亲。”陆离其实已经怀疑许三妹的行踪很诡异。 沉默，在思考：“可以，下午去，但他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而且他已经有新老婆了。” 这些信息，李乙安并没有告诉过陆离，如果陆离不说去“家访”的话，李乙安都不打算告诉陆离，父亲李南娶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什么时候结婚的？”陆离惊讶，因为许三妹顶多是失踪，并没有离婚，李南怎么就可以另娶一个女子为妻？ “我妈离家出走几个月之后，那个女人就在我家里了。”李乙安呢喃，他讨厌那个女人。 陆离沉思，这就奇怪了。 寻人启事上打印着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穿着还是颇为讲究的，时髦，是当下流行的服饰。 一个人的穿着，除了穷可能限制衣品，往往都能看出这个人的生活态度，像跟着时髦，追逐流行服饰的一个女子，说明她对生活还是允许希望的，那么怎么就会突然离家出走。 “我记得，你说过，有人告诉过你爸爸，在外地见过你妈妈，那个人是谁？”陆离突然想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李乙安摇头，他与李南几乎无法交流，这个关键信息他也无从得知。 陆离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那个见过离家出走的许三妹的人不存在，那就意味着，许三妹离家之后，从来没有熟人见过，甚至再没有出现过。 陆离本来想叫李乙安别弄寻人启事了，但他不愿意打破一个少年的幻想。 “你的手怎么了？” 此时，陆离看到李乙安露出袖口的小手臂上有块淤青。 “他打的！”李乙安毫不隐瞒地告诉陆离。 陆离惊愕，李乙安说过，父亲李南对许三妹和李乙安动过手，但陆离以为，都是寻常人家看得到的一样，只是象征性的肢体接触，却没想过，会造成伤。 “我看看！”陆离拉起袖子，又翻起李乙安的衣服看背与胸口，还有双腿，多处有淤青，还有伤疤。 “这事你父亲常干，都是他留下的伤？”陆离此时很愤怒，别说自已家孩子，就是打别人家孩子，也不应该这么狠毒。 “没什么奇怪的！”李乙安轻描淡写地回答。 可悲，一个少年居然这样回答家暴，说明被打是家常便饭了。 “休息一下，午饭之后，我去你们家。”陆离说着，准备去上班。 …… 陆离被李乙安带回了家，是一片曾经在r市炒得火热的房子，他家住在一栋的十二楼。 进入李乙安的家，此间是午饭时分，正好见到了李南和李乙安的后妈。 “李乙安的家长，你们好，我是他的老师，我姓陆，今天过来家访。”陆离为此行，刻意准备过，但手段有些粗暴，只是换了一身更显成熟的着装而已。 “鬼仔子，又给我惹事了？”李南一听老师家访，顿时就怒了，扬起手里的筷子要打李乙安。 “等等。”陆离拦下，“只是不定期的抽样家访，不是代表孩子在学校惹事了。” “哦……”李南突然发觉自已一怒之下，在老师面前暴露了面目，好些尴尬，收回了筷子，继续吃饭。 “陆老师，一起吃吧！”女子较李南热情一些。 陆离摇头，笑道：“我们吃过了，你们用，我了解一下情况，就可以走了。” “那好，我去给你们倒两杯水。”女子离开饭桌，去给陆离和李乙安倒水了。 这一幕，让陆离觉得，这个女子对李乙安应该不错，都在家里了，不让李乙安给老师倒水，亲自去倒水。 老师家访，当然不能问人家家长婚姻的事情，而此行，陆离也不是为了打听这事来的，只是想见见李南。 但一个举动，陆离就已经对李南了解了个大概，这是个大男子。 简单对话，但在李南口中，对李乙安的评价很低，而且话里话外，并不喜欢李乙安，甚至透出一股特殊的信息，李乙安并非李南亲生。 这着实让陆离吃惊，这是许三妹给李南戴了有颜色的帽子，也或许是这个原因，许三妹和李乙安在家里就失去了属于自已的地位。 没聊多久，李南就借故上班离开了，而实际李南并没有稳定的工作，真正挣钱养活这个家的，从前是许三妹，现在是李乙安的后妈。 “对不起，怎么称呼？”陆离一直不知道女子的姓名，李乙安也不打算介绍她给陆离认识。 “王晓。”女子望了一眼李乙安，仿佛是在责怪李乙安没介绍自已。 “哦，我可以四处看看吗？”陆离歉意地笑问。 “乙安的老师，当然可以了，今后还要陆老师多管管乙安的学习。” “应该的应该的！”陆离起身，让李乙安带着自已，四下看。 王晓为了尊重老师，没有跟着，一直在桌上吃饭，而陆离先看了看李乙安的房间，非常整齐，打扫干净，王晓功不可没。 由李乙安放哨，陆离又潜入了主卧室，之后又转身进了厨房卫生间，把所有的房间都查看了一遍。 陆离这才带着李乙安离开他家。 只是在这个查看过程，陆离没有专业的勘查能力，更没有相应的设备，但这个家里家具电器的布局了然于胸。 “你妈妈离开的时候，家里的样子有没有变过？”陆离询问李乙安。 李乙安摇头：“你发现了什么吗？” “你妈妈的东西全部没有了吗？”陆离确实有发现。 “我妈妈离开的当天，那些东西就被他丢掉了。”李乙安点头。 “好，下午放学之后，到离子调查事务所来，我要你的配合！” 出了楼，到了街面上，陆离和李乙安分开了，一个上班，一个上学。 第23章 小挚家遭盗窃 离子调查事务所，陆离坐下，隔壁的江晓峰就跑来扯淡。 到了上课时间，在书店里看书的学生都回学校上课了，而上班族又少有看书的时间，所以江晓峰才会有一时空闲。 “陆侦探，看你最近都很忙，有大案子？” 只是说说闲话，并不是来打听什么消息的，作为一名合格的调查员，客户的信息不得向无关人士透露半点，这点职业操守，陆离有。 “嗯，生意兴隆！” 陆离坐下，打开电脑，qq上传来了文件，一边接收一边回应江晓峰。 文件是肖越传来的，是康桥和袁敏茹的个人档案，江晓峰站在一边，陆离没有打开文档查看。 “帮忙找人！” 进门是客，陆离起身，给江晓峰拿了瓶水。 “陆侦探，我的衣服呢？” 陆离最近很忙，那天爬排水沟弄脏衣服，借江晓峰的换，陆离没来得及还。 “哦，忘了！” 陆离尴尬一笑，坐下。 晓峰书屋，进店人次很高，所以随时都会有客人进书屋，江晓峰聊不了几句，然后得回书屋呆着。 “记得还我！” 江晓峰一边往外走，一边告诉陆离。 “放心，在家晾着！” 江晓峰走了，陆离才打开肖越传来的资料，康桥和袁敏茹的档案。 康桥，男，出生于1942年，古董商，失踪于1972年，最后出现于x城。 袁敏茹，女，出生于1950年，古董商康桥妻子，1975在x城病故。 大概信息之后，又有康桥详细的失踪信息，以及袁敏茹的意外死亡信息。 康桥于x城，下乡收购古董时失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失踪，到底是死了，还是被困在某处，查无结果。 袁敏茹为寻夫，在x城死于疾病，**城的好人葬于x城。 “古董商失踪，寻夫的女子病故，而且地点都在x城？”陆离皱眉沉思。 “那么小挚会不会也去了x城，会不会也有危险？”陆离倏地站了起来。 “可是，x城在哪里？”陆离又瘫坐在椅子里，现在知道小挚可能也去了x城，但就是不知道x城在哪里？ 于是，陆离马上又想到了肖越，但这个电话，陆离没有拔打，而是又调出了小挚的档案。 “崇明路87号。”陆离从小挚档案中找到了小挚的住址。 陆离用手机拍下小挚的住址，马上打车去崇明路，找到了87号。 崇明路，是r市的一条相对较老的街道，古老的建筑，都有着上个世界八十年代的特征，而且都是小户型的房子，前身应该是某个单位分配的房子。 但这里并没有属于小挚的房子，她是租住在这里。 档案信息显示，是崇明路87号，但这一栋小楼都属于87号，没有标注出具体的楼层门牌号。 一位大妈，从楼道里走出来，陆离只能向她打听。 “大妈，请问一个叫欧阳挚的女孩住在几楼？” 居住在都市，往往连对门的人都不认识，大妈也是如此，一听秦勇询问欧阳挚，眉头紧拧在一起。 “她大学刚毕业，一个很清纯可爱的姑娘。” “哦，你说的是她，背着一个黑色小背包的姑娘，背包拉链上还拴着一个棕色小熊？”大妈惊呼，想起了陆离描述的那个姑娘。 “对对对，就是她，您知道她住在几楼吗？”陆离每次见小挚，她都背着一个黑色的皮质小背包，也确实悬挂着一只棕色的小熊。 “哦，她租的房子在四层，2号房，但是有几天没见到她了。”大妈向陆离指明了门牌号。 “哦，我就是来看看她怎么了，谢谢您！”陆离感谢大妈。 陆离进入狭窄逼仄的楼道，爬上了狭窄逼仄的楼梯，光线不甚好，而且墙壁已经变得暗淡，所以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402，就是这里了！”陆离终于站在了402房门前，抬手敲门。 “笃笃。” 屋里没有回答，也没有脚步声，但门却好似动了一下，陆离一惊，门没锁，果断轻轻往里推，门居然真的轻松地推开了。 看了一眼锁头，陆离马上掏出手机，向肖越打电话。 陆离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马上冲进了屋里，到处寻找，没有异味，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也不见人，陆离这才退出屋。 “这事怎么还找我，被盗窃了，你报警就得了。”肖越是刑警，怎么可能去管单纯的盗窃案。 “好吧，打扰了！”陆离一想，肖越说得也对，要不肖越得活活累死。 陆离转而直接打了报警电话，然后在门口等着警察到来。 十余分钟之后，警察终于来了，而且带来了工具。 “你是屋主？”民警出现在陆离的面前。 陆离果断摇头，最好的协助，就是实话实说：“我不是，屋主是欧阳挚，我的朋友，今天我来找她，发现门没锁，看到锁头有被撬过的痕迹，于是报警。” “你进去过了？”民警询问陆离。 “对，我怕小挚在里面有麻烦，所以先进去看了一眼，小挚不在里面，我马上就出来了，但我没有动过其他东西，手没接触到任何物件，我只是进去了，用眼睛看。”陆离自已就是侦探，当然知道现场的作用，所以尽量保持原来模样。 三个民警，一个个开始忙碌，但答案却让陆离吃惊。 “其实这里被盗窃已经很久了，到处都有落尘了。”取证的民警告诉陆离，“这样的话，找到窃贼的难度又增大了。” 陆离得知这个答案，皱着眉头在想，既然被盗很久了，那怎么没有人发现？ “那这门什么时候被撬的？”陆离指着门锁，这楼虽然老，但门却换了防盗的。 “其实进屋盗窃，不是撬门进来的，而是直接拿钥匙打开的，这防盗门要撬开不容易，很容易发现，所以这撬门的痕迹不是盗贼干的，至少不是这次盗窃时留下的痕迹，是更早的。”民警解释给陆离听。 “奇怪，这就特么奇怪了，屋主的钥匙丢过？小偷是用捡来的钥匙开的门？”陆离感觉诡异。 有人丢钥匙，有人捡钥匙，但捡到钥匙的不一定是小偷，而且小偷捡到了钥匙，怎么就会知道，这个钥匙开那道门呢？ 陆离现在脑子很乱，就民警说的这些，都是匪夷所思的。 几个小时的工作，民警终于忙完，不出意料，告诉陆离，这种情况找到小偷的可能性极小，而且失主又没报失，根本不知道丢失了什么。 作为报警人陆离，且不是屋主，民警也采集了陆离的信息，确保万无一失。 民警走了，陆离才进入小挚的屋。 小房子，两房一厅，空间小，有什么摆设，一目了然，被翻得乱七八糟。 卧室里都是小挚的衣物，床上用品，鞋袜，翻得一地。 另一间做书房，可是陆离从书房里找不到一片纸，连卫生纸都没有，而笔什么的，随意散在地上，台式机不见了硬盘。 客厅里，也是凌乱之极，甚至连小厨房都被翻得一踏糊涂，卫生间也是一样，卫生纸都拿走了。 回到客厅，扶起椅子，陆离撮了一把脸，房子里所有的能记录信息的纸张，包括卫生纸，全部被洗劫一空，到底有没有丢失值钱的物件，陆离不清楚，但显然这个小偷是有明确目标的。 第24章 棕色小熊挂饰 陆离再进卧室，在一片凌乱之中翻找，希望可以找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在一片凌乱的女性衣服堆里，陆离翻出了一个黑色双肩小背包，棕色的小熊挂饰还在，但背包里没有任何东西，显然这是被仔细抽查过的。 陆离拿着这只小背包，皮质很柔软，散发出一股香味，这小背包是小挚经常使用的，里面装着贴身用品。 可是，这只贴身的小背包遗落在家，小挚没有出门吗？ 陆离心中忐忑，害怕小挚出了什么意外，在屋里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陆离拿着小挚的背包锁上门离开。 坐在公交上，陆离抚摸着背包，也没发现异常。 一个形单影只出行的青年，手里把玩着一个女孩儿的背包，在公交车上，很容易引起注意，大家都突然紧张，护好自已的随身物品。 陆离盯着挂饰小熊，很小，只手可握，捏在手里，里面的填充物…… “有东西！”突然，陆离捏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玩具熊的填充物一般很松软，但陆离却捏出了异样的手感。 仔细观察小熊，陆离发现，有人为修补过的痕迹。 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陆离小心翼翼地拆开小熊，从里面取出一根卷成烟筒状的纸，小心铺开，上面写着一行字。 “x城以西五里，保密！” 简短的一句话，透露出足够多的信息，从陆离拆开小熊挂饰的困难程度来判断，这张卷成烟筒状的纸条，不是小挚慌乱中缝到小熊里的，而是早有准备，事先缝进小熊里的。 而且这句话，像是小挚刻意留给谁的，未了，还嘱咐保密。 关键信息是“x城以西五里”，那么这里到底有什么？ 抚摸着这只棕色小熊的挂饰，陆离回想起这只小熊的来厉，那是陆离和小挚第一次见面，记得那天天刚擦黑，还下着小雨，小挚跑进隔壁晓峰书屋看书，在书屋里遇到了陆离。 陆离当时和江晓峰在聊天，内容是离子调查事务所的冷淡生意。 小挚知道后，主动与陆离攀谈，那时江晓峰还很羡慕，说陆离走了桃花运，在自已的地盘。 聊得投机，讨论的是各种侦探小说，一番火热的讨论，小挚邀请陆离吃晚饭，晚饭之后，雨没停，于是进了一个卖小饰品的商店，小挚看上了这只棕色小熊，但是没有零钱，陆离掏的钱。 “谢谢你送我礼物！”小挚默认陆离这种为他人行方便的行为为赠送，开心地收下礼物，并把它悬挂在自已小背包的拉链头上。 “这么说，小挚是故意留下这只小熊，给我传送信息，而这只黑色双肩背包只是为了放大目标，容易引起我的注意？”陆离呢喃。 其实这些经不起推敲的，因为这些，只要小挚一条消息，就可以告诉陆离，何必把纸条缝进小熊。 “莫非，这条信息根本不是留给我的？”陆离叹息，虽然不愿意这样想，但也不代表没有这种可能，“那她是留给谁的？” “小挚到底怎么了？”陆离最关心的问题，为什么小挚突然消失？ 先是数月不联系，再快递给陆离五封旧书信，最后消失，陆离想找她，于是发现她租住的房子被盗窃，而且被盗时间很久，在被盗现场，所有可记录信息的纸张和硬盘都不见了，却把一则消息缝进了陆离赠送的挂饰里。 “小挚是有麻烦了？小挚在找康桥，家里被盗不是小偷随机选择的盗窃目标，而是有目的，或许就是阻止小挚找康桥？”陆离沉思。 陆离先把这些信息放到一边，重新回到五封旧书信，重新审视书信内容。 但这些书信，看来并没有第一封或者最后一封，而且写这五封信时间间隔很短，前后相差四十五天。 书信，在那个年代是主要的联络方式，而且平邮信件的时间很漫长，从时间与内容上判断，康桥在不断写信回家，而袁敏茹只收信，没有回信。 所以，从书信内容上来看，都是康桥的陈述，他也似乎并没有期望能收到妻子袁敏茹的回信。 单向联系。 袁敏茹可能知道康桥的情况，康桥却永远不会知道家里妻子和女儿的情况！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会是这个原因，所以只有康桥写信，却没有袁敏茹回信吗？ 还是没有头绪，但挂饰小熊里的纸条算是一个关键线索，指向x城。 …… “陆老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李乙安放学了，按陆离要求来了离子调查事务所。 “有，你把这个带回家，放回原来的位置，你家的刀架上。” 陆离拿出一把刀，直接塞到了李乙安的书包里，这是一把精致的水果刀，木柄，刀尖稍弯，刀刃位置有个缺口。 “我家的刀，你什么时候拿的？”李乙安吃惊，因为陪陆离在自已家里转悠，并没有看到陆离拿过自家的刀。 “就在我检查刀架上的所有刀具的时候，我顺便拿回来的。”陆离不打算隐瞒李乙安。 “有什么发现吗？”李乙安已经是个高中生，当然知道陆离既然拿这刀了，就肯定怀疑这切过什么？ “没有！”陆离回答，但这不是真实的答案，甚至陆离在刀上发现了痕迹，这刀染过血。 刀染过血不奇怪，但一把水果刀染过血就令人产生联想了，如果染的是人血，就更令人疑惑了。 而此时的陆离，判断已经更加清晰了，许三妹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端午是过节的日子，每个家庭过节的日子应该都是人最齐全的时候，而李乙安的邻居反映的情况却很奇怪，几乎没有人看到过许三妹带着东西离开。 也就是说，没有人看到过许三妹自已走出家门的。 “寻人启事我都发出去了，但没有一点消息。”李乙安并没有意识到太多，此时情绪低落。 而陆离在此时，需要系统的提示，因为他没有权力深入调查，也没有权力让任何一个人必需配合自已。 “别想太多了，你妈妈或许真不愿意呆在一个不爱自已的男人身边，离开或许会更幸福。”陆离试图让李乙安转换身份，站在许三妹的角度上想想。 “好，这个我理解，但我呢？”李乙安接受不了。 从许三妹离开之后，李南就不断向李乙安灌输许三妹抛弃他们的观点，而这一点，深深地伤害到了李乙安的心。 “我想，很快会找到她，回家把刀子放回去，别让人发现，不要再跟你父亲争吵。”陆离没有办法改变这对父子的关系，只希望李乙安能听自已一句，就可以少吃点苦头。 “好吧，陆老师，趁着他还没回家，我先回去放好刀子！”李乙安无奈点头，他其实也没有选择，再过两年，或许就有了。 【求收藏，推荐票，谢谢！】 第25章 巨额收入 晚饭之后，陆离呆在离子调查事务所，继续研究收集来的资料，为了让系统完全收录这些信息。 “陆侦探，好些天不见！” 此时，离子调查事务所突然来了一个人，是徐灿。 “徐老板，你怎么来这了？”陆离条件反射，心里一惊，莫不是徐灿又从r市精神病医院逃出来了吧？ “散步到这里的，顺便过来看看你。”徐灿拎起手里的水果篮。 显然徐灿不是路过，这是刻意来看望陆离的，事实上，徐灿也不是从r市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而是从广告公司过来的。 “哦，坐坐。”既然人家是刻意来探望自已的，陆离没有理由不招待。 而陆离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徐灿站在自已的办公桌旁，眼睛向电脑显示器，和桌上压着的纸条瞟。 “x城？” “怎么，徐老板知道x城吗？”陆离听到徐灿以反问的口气说x城，一下子来了劲，惊讶问。 “嗯，我去过，去旅游。”徐灿放下果篮，坐在陆离的对面。 陆离终于遇到一个知道x城的人，仿佛看到了希望，马上追问徐灿：“徐老板，x城在哪里？” “哦，秦地。”徐灿告诉陆离，并能在地图上指明位置。 陆离诧异，显然徐灿真的去过x城，才能明确指出位置，并解释说：“x城，其实是古时的名字，那座是古城，但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复存在，那里的地貌是不是一片荒芜。”陆离惊喜。 “对，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人为参与，地上已经有植物了。” “哦……”陆离皱眉沉思。 “陆侦探怎么突然研究起x城来？”徐灿好奇问陆离。 陆离摇头笑道：“没有，只是好奇这个地方，跟一个案子有点关系。” 关于案子，陆离当然不会告诉徐灿，徐灿也知道，于是尴尬一笑，转入正题：“陆侦探，谢谢你救我一命，这是你的报酬。” 当初徐灿在古老的排水系统里打电话给陆离，向陆离发出求救信号，陆离答应了，也就是说，这个案子陆离接了，而且已经破获。 虽然之前没有约定过什么，但此时此刻，作为当事人，得救了，理应有所表示。 “今天才出院的，所以来晚了，不会见怪吧！”徐灿说着歉意的话，把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放到了陆离的面前。 看着牛皮纸档案袋，而且上面又出现了圆环套山的图案，这袋子来源于金山材料股份有限公司，档案袋鼓鼓的，里面可以装下不少现金。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离没有矫情，开离子调查事务所，除了找消失的父母，就是挣钱。 当面点钱，而且是在没有约定数目的情况下，是不礼貌的，所以陆离直接收到了抽屉里。 “这次真的谢谢你，救了我，还查清了我哥的失踪案，我们家也拿回了属于自已的股份。”徐灿头脑清晰，逻辑通畅，妄想症得到了控制。 “不必客气，我也拿了报酬，应该的。”陆离以职业论，这是公平交易，客气话不必说太多。 “回见，有事常联络。”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徐灿才离开。 离子调查事务所开张以来，第一次收过那么多钱，所以徐灿一走，陆离就忍不住拿出牛皮纸档案袋，倒出里面的钱，一共有十五沓钞票，这是笔巨款。 陆离抬头，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脑海里闪出界面。 宿主：陆离（见习调查员） 财富：151824.91元 身体素质：一级 技能：武伞 道具：直骨伞 界面变化只有财富一栏，新增了徐灿给的报酬。 “这么说，以后的钱，我都可以不用数了，直接看界面显示就得了！”陆离皱眉，但看数字，那有数钱来得过瘾。 转身，把钱放到了保险柜里，这可是一笔巨款，容易被人惦记，得收好。 此时，外面车水马龙，行人不断，正是夜间最热闹的时候，晚饭之后都出来活动了。 八点一刻，不出意料，又在此时陆离犯困了，然后悠悠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思绪跟着游走，出现在似曾相识的地方，这是李乙安的家，一个少年兴高采烈走出家门，这是李乙安。 沙发里坐着一个抽烟的男子，烟雾缭绕，把他隐藏在烟雾中，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厨房里一个忙碌的女子身影，穿着围裙，手里挥着菜刀，正在宰杀鸭子，厨房里还摆放着诸多食材。 今天是端午，所以才有喜庆的一幕幕。 “哐当！” 鸭子在挣扎，女子手里的刀被甩到了地上，她倏地跃起，躲避落地的刀伤到自已的脚。 “真笨，杀只鸭子都不会。”李南走出烟雾，嘴里叼着烟跑进了厨房。 女子一转身，手里还抓着鸭子，刀口已经形成，鲜血飞溅，到处都是，菜刀落地，在瓷砖上磕出了一个坑。 “这不应该是男人干的事情吗？”许三妹冲着李南吼叫，一时气不过，把鸭子甩到了洗菜盆里，鸭子继续挣扎，甩得厨房里到处都是血迹。 李南站在门口，腮帮子鼓鼓的，胸口起伏，眼睛里突然出现一抹血光。 “都帮我戴了绿帽子，生了野种，还敢顶嘴。”李南在瞬间燃烧起来，积压着的怒火，虽然时有发泄，却无法全部泄尽。 许三妹怒火不减，但知道噩梦将要来临，于是隐忍不再出声，想离开厨房，但门被李南挡住了。 李南的手突然伸出，一步迈到许三妹面前，抓住了许三妹的头发，许三妹挣扎，挥臂，无济于事。 天赐良机，李南从刀架中取出一把水果刀，一刀向许三妹身上刺去，嘴里还在叫嚣道：“银妇，赔偿我吧！” “当！” 水果刀未中，刺到了灶台，许三妹依然在骂，但没有呼救，一刀不中，李南再来，但在挣扎中，弱女子的力量远没一个发怒中的男子大，被按得跪在地上，再举刀，向下刺，正中许三妹胸口。 瞬时，厨房被猩红色染遍…… “噗通。”许三妹落地，瘫在地上。 水柱从水管中喷出，清洗着厨房里的一切，李南忙碌了许久，然后把一个大号行李箱放进了衣柜。 回到厨房，鸭子还没死，还在挣扎，厨房洗净，李南抓起鸭子，再初刀，把鸭子拎起，鸭子挣扎，猩红色的光芒，光芒四射。 第26章 失踪案凶手 陆离一个激灵倏地坐直了身体，浑身是汗，方才的世界，犹如真实地呈现在自已的面前，血腥的场面，李南的手段，皆令人发指。 陆离相信无限入侵系统，带他看到的情景，就是李南杀妻的过程，陆离接下来的工作做不了了，应该报警。 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处理，那只很大的黑色行李箱在哪？ 陆离在梦里看到了李南把行李箱搬进了衣柜，可无论如何的密封，已经很多个月过去了，都会被人发现，所以李南不会傻到依然把那只行李箱藏在衣柜里，那又不是冰箱。 “问题的关键，必需找到那只黑色的行李箱。” 陆离呢喃，而这会天早就黑了，没有线索指向，陆离上哪去找那只黑色的行李箱。 有人说，世界上最恐怖的是鬼，而陆离不这么认为，还有人比鬼更可怕，而梦又比人更恐怖。 一个梦惊吓出一身冷汗，在这种还要穿外套的季节，让陆离浑身不爽，衣服贴着皮肤，有一种粘稠感。 关上门，拿着黑色的直骨伞，背上包，陆离下班回家。 街道上的夜风习习，让汗水湿身的陆离感觉到凉意，阵阵激灵。 r市不是雨城，却在这个季节频繁下雨，回家的路不远，却在中途又下起了雨来，陆离打开黑色的雨伞挡雨。 雨幕为这个夜幕下的城市蒙上了一层沙，看不清楚建筑，连灯光都似长了毛，犹如陆离手里的案子。 回到家，陆离给李乙安发了条信息。 “明早，来我家一趟！” …… 雨下了一夜，陆离爬起来，看了一眼窗外，洗尽铅华，被雨水冲刷过的城市，一尘不染，干净明亮。 雨水可以洗净城市，却洗净不了人心。 “笃笃！” 像陆离这样的老房子是没有门铃的，隔音效果也不好，在屋里可以听到外面楼梯上的脚步声，敲门的声音就更清晰了。 陆离一边整理外套，一边走向门。 门外站的是李乙安，按约定而来。 “吃早餐了吗？”陆离问，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于是转身拿上雨伞，背上包，和李乙安一起去吃早餐。 r市的雨不但停了，而且还迎来了朝阳。 “你们家是不是有一个很大的黑色行李箱”陆离一边吃油条，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李乙安。 “嗯，你怎么知道，但现在没有了，我妈妈离家出走带走了。”李乙安想也没想，把父亲告诉他的话转给了陆离。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看划龙舟去了吗？”陆离照旧一边吃一边问。 李乙安放下油条，喝了一口热豆浆：“我爸说的。” “哦！”陆离点头。 陆离在李乙安家没有发现这只大箱子，李乙安又这么说，足以证明，那只大箱子已经不在李乙安家里了。 这个梦没有做完就醒了，陆离很惆怅，如果不是自已恐惧，或许这梦还能继续下去，并看到箱子是怎么处理的。 “好吧，吃完去上学！”陆离抽了纸巾抹了一把嘴，付钱先走了。 “喂，陆老师，就问这个事情吗？”李乙安迷惑，这人让他大清早找他，就只为一只不见了的行李箱？ 陆离甩着直骨伞，伞花完美，看不清楚伞，只有残影。 陆离先在网上订了火车票，他必需去找一找小挚，x城或许就是死亡之城，已经有人在x城丢了性命，作为朋友，陆离不想让小挚也命丧x城。 订完火车票，陆离在想那只箱子可能会在哪里？当然没有结果，于是他想再麻烦肖越，而且把这个案子交给肖越，因为性质变了，从失踪案变成了谋杀案。 “又怎么滴？”电话一通，肖越就有牢骚，真不愿意接陆离的电话，又害怕错过什么大案子，错过立功机会。 “许三妹，这个人之前报的是失踪，现在我确定是死亡了，被谋杀了，案发第一现场就在他家厨房，刀架上刀尖有点弯，刀刃有缺口的水果刀就是凶器，从地板上有个破损坑的瓷砖里可以提取到许三妹的dna信息，墙壁也还会有，尸体被藏在一个大号黑色行李箱里。” 陆离没有废话，直接把自已知道的告诉肖越，而肖越居然没有反驳一句，静静听完陆离扯淡。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凶手是你？算是投案自首吗？”肖越从徐咏歌案就怀疑陆离有非同寻常的能力，但这回听陆离说得，有点当事人的感觉。 “别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作案凶手就是许三妹的丈夫李南。”陆离不开玩笑，不理会肖越的扯淡。 “可是，没有点证据，你就让我到人家家里搜查，然后叫做所谓的寻找证据，这合适吗？”肖越反驳，这着实是个问题，他们去找的就是证据，可在这之前，凭什么进人家家里。 “这个，我不管，就这样，如果要抓我的话，赶早，我晚上七点三刻的火车去x城。”陆离一本正经地开玩笑，真像犯罪嫌疑人要潜逃，而且还故意来电挑衅。 “旅游？”肖越试探问。 “侦探去旅游。”陆离答。 虽然接触不久，但肖越算是了解陆离，陆离绝对不是那种没事到处逛的闲人，此去x城自然也不是去旅游，大概和陆离口中所说的小挚有关。 “其实，你已经报案了，可以由我们来解决。”肖越对此表示非常抱歉，人口失踪是非常难处理的案件。 “也没让你们不找，只是我自已也找，增加找到了概率。”陆离表示理解，找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小挚是自行离开的。 “好吧，自已小心！”肖越说完挂了电话。 “小赵，马上把许三妹失踪案的资料找来。”肖越打算重新审视许三妹失踪案，陆离居然敢告诉他许三妹已死亡，并指出凶手，肯定不是凭空猜测。 小赵应了，但这案子不由刑警队处理，需要到派出所调看资料，得马上跑起来。 陆离打完电话，又打开了与小挚联系过的社交软件，对话框里，只有陆离发出的信息，没有小挚回复的消息。 陆离摇头，开始收拾东西，赶今晚的火车。 第27章 孤独旅途 夜幕降临，陆离依然没有收到肖越传来任何的消息，但陆离已经插不上手了，除非找到那只黑色的大箱子。 “陆老师，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要走？去哪里？找我妈妈吗？” 李乙安还蒙在鼓里，他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也只有他，才是这起事件中的受害人，一个噩梦将伴随他一辈子。 “不，这次出差是在我日程中的，计划好的，你别多想。” 在一个依然保持纯真的少年面前，陆离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情，但事后，只有一件事情能让李乙安释怀，他的妈妈许三妹从来没有抛弃过谁，没有抛弃自已的儿子，并爱他，否则在那样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里，许三妹早抛夫弃子离开了。 心理辅导不是陆离的工作，他的工作就是找到真相，破获案子。 “谢谢你送我！” 如果没有李乙安，陆离只能孤独地踏上月台，登上开往x城的列车。 “不是，你说过免费接我的案子，是不是已经有了我妈妈的消息，你是不是去找他，我也要一起去。”李乙安追到了车厢门口。 “请出示您的车票。”检票员阻止了李乙安的脚步。 “回家，好好等着，马上就会有消息了。”陆离进入车厢，挥手与李乙安告别。 直到列车缓缓开动，外面依然站着一个茫然的少年，陆离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已，李乙安还记得自已妈妈的样子，心里还记恨着许三妹的冷漠无情，可是，陆离却只能凭借一张老照片联想父母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父母是一个未知的存在。 列车终于提速了，把r市远远地抛在身后。 条件的关系，陆离很少出远门，而这一次，前途未卜。 …… 收到陆离提供的线索之后，肖越并没闲着，这一日重新调阅了许三妹失踪案的卷宗，疑点着实很多，并询问了当时提供消息，说见过许三妹的人，事实证明，这是李南一条烟收卖而来的假消息。 李南为什么说谎？只是为了证明许三妹确实离家出走，抛夫弃子了吗？ 对李南社会关系与活动进行调查，李南就是个渣男，和许三妹结婚生子之后，李南就没有过正式的工作，四处胡为，恶习嗜好层出不穷，养家的事情，全部由女人支撑，先是许三妹，后是王晓。 王晓与李南并没有结婚，李南和许三妹也没有解除婚姻关系。 肖越必需要一个突破口，正式调查李南，由于当初以许三妹失踪报案，并没有人关注到这可能是桩命案，所以只当单纯的失踪案处理，所以到现在，很多证据可能已经灭失，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肖越对李南个人行为，习惯，性格进行调查评估，这个李南性格诡异，行为乖张，在邻居们嘴里口碑极差。 肖越马上让人对李南进行控制审讯，控告李南和王晓犯有重婚罪，李南没有离婚，王晓却与李南共同生活了几年，已经形成了事实婚姻。 这就有了询问李南和王晓的机会，而且完全可以进入他家搜集证据，在陆离的提示下，对李家厨房进行了现场勘查，果然在由菜刀留下的地板坑中提取到了dna样本，还有墙壁上，刀也找到了。 在这些证据面前，李南依然保持沉默，否认一切事实，因为肖越没有直接证据。 “好，你牛！”小赵也着急，如果这次肖越再错，这玩笑就开大发了。 dna数据一时出不来，所以没有直接证据，但重婚罪可以落实，只是这事如果许三妹不存在了，那就不存在重婚一说。 陆离坐在列车上，外面要不一片黑暗，要不星星点点有火光，要不就是灯火璀璨的都市。 本来就不是看风景而来，何况是大晚上的，陆离手里拿着棕色的小熊挂饰，上面甚至还有淡淡的属于小挚的气味。 电话此时来了，是肖越打来的，但此间刚好列车进入一条悠长的隧道，信号被阻隔，通话断断续续。 “陆离……他……认……错了……玩大……” 陆离听着断断续续的声音，连在一起，李南认错了，那怎么会玩大呢？ “那不是好事吗？” 陆离不能用寻常的声音说话，增加了音量，对面的乘客一脸嫌弃。 “呜——” 陆离听着外面的风抚摸车厢的声音，犹如处于荒芜的戈壁，狂风肆虐。 终于，呼地一声，列车冲出了悠长的隧道，通话才清楚起来。 “你说这是好事，你坑我的吧？”肖越跳了起来。 “不是，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陆离知道，肯定没听全肖越的话。 “李南拒不交代，不承认许三妹的事情，依然坚持失踪，如果这次错了，我就玩大了。”肖越摇头叹息。 “哦，取到了样本，等dna结果，两年了，dna还查得出来吗？”陆离有一丝的担心，毕竟时间太久了。 “应该勉强可以，那把刀，可能这两年都没有使用过，所以上面也提取到了东西，就等着dna结果。”肖越听着列车上的声响，“这烂事甩给了我，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肖越依然担心，事情搞错，而且到时候，这后果得自已承担，陆离一拍屁股逃了。 “别担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空去帮我看看事务所。”陆离想起小挚家被盗，说不定自已家和离子调查事务所也不能幸免。 “我不是你家保姆！”肖越挂掉了电话。 肖越该做的已经做了，现在依然控制着李南，坐等dna结果。 十五个小时的车程，很漫长的旅途，陆离居然没有买到卧铺的票，坐票太煎熬，把插在背包上的直骨伞取下，抱着背包趴在上面休息。 夜未深，车厢里依然不得安静。 山寨手机播放音乐的声音，操着北方口音的对话声，嗑瓜子的声音，还有小朋友的哭闹声…… 这就是车厢里的氛围，让陆离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夜深，车厢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花生瓜子八宝粥，啤酒饮料矿泉水，来，脚收一下！”突然列车售货员吆喝着来了。 “好吧，吃饱了再睡！”刚刚才有睡意的陆离倏地抬头。 第28章 x城 陆离过去的生活，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务正业，可是只有陆离自已才知道。 外表看到的，陆离其实很闲，可透过表象看内心，陆离从未轻松过，甚至一直处于焦虑之中。 陆离不在乎真理，但在乎真相，父母消失的真相，就像一个魔咒，就像猴子顶着的紧箍，一日不除，陆离心里的压力就与日俱增。 但此刻，陆离在开往x城的列车上，与小挚的距离越来越近，陆离仿佛离真相也越近了。 这种感觉，莫名奇妙，说不上来的奇特。 小挚是个推理爱好者，陆离很欣赏，从前陆离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已的能力，是不是可以找到父母消失的真相，陆离把父母离奇消失的源委都告诉过小挚。 但此次，小挚突然也消失了，却从来没有告诉过陆离一点儿的信息，这让陆离感觉意外。 陆离了解小挚，她绝对不是那种负情义的人，隐瞒陆离是有原因的。 在这些纷乱的思绪中，陆离沉沉睡去。 “叮铃铃……” 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把陆离从睡梦中惊醒，对面的目光异样地打量着陆离，陆离尴尬一笑，掏出手机。 正值午夜，铃声吵醒的不只是陆离一个。 “有毛病吧？这个时候打电话，你不知道这个时候是睡觉时间吗？”这回发飙的人换成了陆离。 肖越沉呤着，等着陆离发泄完情绪。 听不到肖越的声音，陆离才吐了口气问：“说事，别打扰人家睡觉！” “那只黑色的箱子像什么样？仔细描述给我听听！”肖越在电话里细声问陆离，也不愿意吵醒身边熟睡的人。 “黑色的，特大号的那种，参考电影《疯狂的石头》装谢小萌的箱子。”陆离没有细说箱子模样，但箱子与电影里的一样。 “哦，那行，我看电影去了！”肖越尴尬笑了笑，这算是他求陆离的一次。 结束通话，陆离知道肖越想干什么，既然不承认，那就诈。 列车飞驰在夜幕下，窗外的可视景物迅速闪过，陆离的心情无比沉重，总觉得此行会发生什么事情。 …… 坐了十五个钟头，陆离终于踩在了r市的土地上，一处陌生的土地。 陆离轻装出行，快步离开车站，身后同样跟着一个轻装出行的男子，只不过，全程都没有被陆离发觉。 但走出车站之后，陆离倏地站住，缓慢回头，男子则是装作与身边的的哥打听路线，若无其事的样子。 同一车站上车，并不奇怪，甚至中途没有下车，同一车站下车也不算很奇怪，但跟着陆离出站，这就让陆离觉得奇怪了。 陆离笑了笑摇头，把背包上的直骨伞取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里。 x城，已经到了，陆离所在的城市就是x城，但这不是他要找的那个x城，真正的x城离这里还有几十里，x城是座秦时古城。 陆离出行之前，已经做过攻略，此去古x城有小巴，但需要搭乘公交到汽车站。 陆离坐上了去古x城的小巴，车上人不多，但空位基本在后面，陆离只好向后面走，小巴没有开，刚刚坐下，又上来一个人，是从r市一直跟着陆离的男子。 此时此刻，陆离已经确定他是跟着自已一路来的，男子不过三十五六岁，中等身材，穿着休闲，戴着一顶渔夫帽，还有墨镜。 男子脸朝向陆离，没有一丝表情，在前座的一个位子上坐下。 陆离时刻关注着男子，但男子却没有回头看过陆离，一路相安无事。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小巴到站，陆离下车，就是传说中的x城，下车之后，陆离才发现，这里与城市，甚至旅游景点没半点关系，就是普通的乡间。 男子也在这里下了车。 “你跟着我干什么？”陆离再也忍不住了，是敌是友，都得面对。 男子此时才轻笑，望着边上的乡间，摇头向村里走去。 “喂，我跟你说话，从r市跟到这里，你到底是谁？”陆离追向陌生男子，必需搞清楚，否则晚上都不敢闭眼睛睡觉。 “我没有跟谁，古x城就是我的目的地，我是小说家，是来收集写作素材的，如果愿意，就同路作个伴，如果不乐意，就此分开。”男子戴着墨镜，看不到他此刻的视线在哪里。 “再见！”无论如何，陆离都必需谨慎，既然这样，陆离选择独行。 进入村庄，新时代的村庄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这里已经没有土筑的房屋，村民的耕作方式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切都是新的。 那么陆离不确定，在这种变化之下，从前的事迹会不会也被迫更新了，再没有人知道了。 “你好，请问在近三个月来，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的姑娘来过？”陆离是来找人的，所以在村口，就拦下了一位骑自行车的村民问。 村民皱眉沉思，对陆离没有戒备：“我们这村虽然不是旅游景点，但离这里五里地的地方，是秦时古x城，倒是有人来，不确定有没有你说的姑娘。” 普通的村民，还是外来人口，都不是像一座建筑一样，始终不动的，流动性很大，一个人没见过另一个人出现过，这属于正常。 “谢谢！”无论如何，礼貌必不可少，而且陆离还想从其他村民口中获得一点消息。 “大哥，村里有饭馆吗？”墨镜男子亦献上笑容打听馆子。 下火车就已经是十一点了，而后又坐了一个小时的小巴，这会已经十二点多了，是该饿了，而且在火车上，陆离也没吃什么东西。 “哦，再往村里走一小段就能见到一个饭馆，而且馆子老板是南方人，适合你们的口胃。”村民热情介绍。 “谢谢！”墨镜男感谢道。 村民重新上了自行车，然后离开。 墨镜男饿坏了，没理会陆离，直向村里跑，而陆离却在后面慢慢走，一边观察村庄环境，连续询问过出村的好几个村民，都没有得到疑似小挚的信息。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村子，时不时有陌生人造访，或许出入的陌生人多了，时间久了，大家都遗忘了到底来过什么样的人。 古x城是秦时古城，这里保留着古时遗存，盗取文物的事件时有发生，所以村民们对外人来热情的同时，也在小心堤防。 陆离也到了那个馆子，也着实饿了，走进馆子里吃饭，而这里也是消息的聚散地，或许在这里可以得到小挚的消息。 第29章 封龙庄 “老板，吃饭？” 陆离进了馆子，其实就是普通的民房改造的，布置得像国道边上的小饭馆，简易实用，供旅客歇脚吃饭。 “随便弄个菜，不要酒水！” 陆离初来乍到，不了解风俗，不懂忌讳，而且陆离其实对吃不太讲究，所以任由老板安排。 “好，那您等等，马上就好！” 没有服务员，老板自柜台走出来，给陆离泡了壶茶叶梗子茶，取了个杯子，让陆离坐下等。 店里暂时只有陆离和墨镜男，把仅有的两张小桌子占据了。 “从r市来，是来旅游的吗？”墨镜男有意搭讪，无论如何，同出现在异乡，老乡算是亲。 “不是。”陆离依然警惕着墨镜男，进屋了，这会他依然戴着墨镜，心里有鬼吧？ “这么说，是出差，好奇你的职业！”墨镜男这会把自已的茶水端到了陆离这桌，对面坐着。 也许是职业需要，也许是好奇心，墨镜男喜欢与旅途中形形色色的人交流，借别人的眼睛了解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故事。 陆离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盯着墨镜男，试图看穿他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神。 “对不起，让你看看！”墨镜男把眼镜摘了，两只熊猫眼，或许他正在创作一篇文章，但灵感总没及时来，那怕他连续熬了数个夜晚，于是选择出来走走，寻找灵感。 “我们的职业看似风光，其实煎熬无人知晓。”墨镜男又重新戴上了眼睛，熊猫眼影响他帅气的形象。 “职业侦探。”陆离看到墨镜男熊猫眼的时候有点想笑，但出于礼貌，陆离还是忍住了。 “对不起，刚刚有点情绪了！”墨镜男为进村时怼陆离道歉，“侦探，这么说你是来查案子的？” “可以这么说，顺便也看看风景。”陆离说着，向店铺外面望了一眼，这里有风景可看吗？ 没有，这里只有浓浓的乡野气息。 “没风景可看，我也不是为风景来的，只是苦思冥想写不出稿子来，所以背上包，到车站随便买了张票，结果就到了x城。”陆离没有询问，墨镜男自已说了为什么到x城来。 陆离笑了笑，不再追问，因为答案会很不靠谱，即使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不至于下了火车，又跟着陆离来到这乡下村子，这旅行未必过分任性了些。 封龙庄，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村落，却又与众不同，这里拥有一些古代遗存，多为城池村镇。 遗存只有建筑的痕迹，地面上的建筑早就不复存在了，遗存有考古价值，却不具备旅游价值。 所以周边拥有遗存的封龙庄平静得像普通村落，并不见络绎不绝的游客拥向封龙庄。 疑问陆离不提，默认墨镜男的说法。 陆离由于没有指定什么菜，所以上的速度比较快，青椒炒肉丝，而墨镜男的也来了，他更直接，来的是碗臊子面。 两人边吃边聊。 “怎么称呼呢？”墨镜男拌着面。 “陆离。”陆离表现得依然不主动。 “王琼。”墨镜男却非常主动，且擅谈。 陆离有目的而来，饭吃得有点干，茶叶梗不想喝了，于是叫老板：“老板，帮我拿瓶饮料。” 老板闻声，拿了瓶饮料过来。 “老板，跟你打听个事？”陆离趁机开口。 “你说！”老板客气点头。 “封龙庄这几个月来过一个长得清纯可爱的姑娘吗？是个大学生模样的！”陆离简单描述，又觉得这样的描述太抽象，“长头发，背着背包，可能还戴着一顶棒球帽，个头有一米七，不胖不瘦。” 在南方，一米七个头的女孩算是高个子女孩，这样一位清纯可爱的女孩，突然出现在封龙庄，不被注意有点难。 “我想想，最近几个月……”老板皱眉作回忆状，但片刻之后给的答案让陆离有些失望，“好像没有吧！没见过！” 直接说没有，可能令陆离失望，好像没有，也不容乐观，最后补上没见过，这就留下一定的希望。 没有答案，这已经是陆离询问过的第六个了，答案几乎一致，或许小挚真没来过封龙庄。 陆离与老板的对话，王琼在场，这时，他知道了陆离此行的目的，找人。 “老板，村里有民宿吗？”王琼是来找灵感的，需要落脚点，停下来思考，在这村落里，民宿是最好的选择。 “有，村里有好几家，我这也可以，方便供吃供住。”老板介绍，并为客人提供了选择。 “行，那我就在你这休息几天，你呢？”王琼选择住下，之后询问陆离。 本不是同道中人，而且陆离并不完全信任这个尾随自已而来的王琼，有意拒绝与他分开，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人有花花肠子，脱离视线岂不更危险，干脆彼此盯着。 “好吧，老板，我也在这住下。” 陆离必需住下，至少到处走走逛逛，多向一些人打听一下。 老板爽快，饭钱和房钱一并结算，所以马上就安排陆离和王琼去屋子。三层的小平房，陆离和王琼都安排在二楼，而且是在同一套房里的不同房间。 陆离把随身携带的背包放下，拿着直骨伞出去了，王琼没跟上，但在后面也出去了。 陆离在封龙庄到处逛，这真是普通的中原村落，风有点儿大，干燥尘土多，阳光也不逊色于r市。 封龙庄算是个大村落，有多少人口，陆离无从得知。 在村里陆离又向许多人打听，但结果都一样，根本没有他所描述的女孩出现过，陆离没有小挚的照片，甚至在社交软件上也找不到小挚的照片，否则有照片好认多了。 不多时，陆离又转悠回到了饭馆，经过隔壁商店的时候，看到王琼坐在小板凳上，手里铺开着本子，还拿着一支录音笔，这是搜集素材的工具。 “陆离，一起听故事吧！”王琼主动叫住了陆离，看到陆离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直骨伞：“天没下雨，你怎么拿着把伞，而且还这么复古。” 陆离微笑，径直到了商店门口，这会店主和村里的几位老人在这里聊天。 “老板，拿两瓶饮料。”在别人商店门口听故事，不买点什么，似乎不近人情。 “大爷，你说说那个久远的传说呗！”王琼表现出专业，录音笔打开，手里的笔也准备记录关键词句。 第30章 守陵人传说 老大爷所说的传说，应该是个有趣的故事，而且至今未成文的故事，或许也算是野史，陆离也有兴趣听一听。 这大概是一个冗长的故事，所以在故事开始之前，年事已高的大爷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放下水杯，故事开始。 “传说是一辈辈人口头传下来的，这里是秦时古城，始皇帝有二十三个儿子，这个故事就由他其中一个儿子开始的。” 陆离点头，与史料记载一致，始皇帝是有二十三个儿子，但在史料上记名的很少，人们最熟悉的只有两个，扶苏和胡亥。 不知道，老大爷说的传说说的是哪一个？ “公子权，是其中一个，二世胡亥掌权之后，屠杀了自已的兄弟姐妹，包括公子权，当时就葬于x城，有守陵人一直守到现在！” 年事已高，约莫八十好几的老大爷，说完之后，就顿住了，仿佛传说就结束了，而且这样的叙述，也根本没有故事性，更像是说一段野史。 “完了？” 王琼在等，但陆离着急。 而且老大爷说的这个，根本无穷考证的，没有史料佐证，或许纯属虚构。 “别急，慢慢来，故事或许就在后面。” “对！” 王琼告诉陆离，得到了老大爷的证明，这个传说以这段“历史”为基础。 “守陵家族姓王，世代在这里守陵，一直到今天，但在几十年前，守陵家族开始没落，人员大减，从家族人口几十号，陡然降到了一个人，而且这一个也因为生病住院才躲过的。” 依然是叙述，没有故事的传奇性，更像是说一段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大爷，能不能仔细地讲讲，这家人到底怎么就突然没了？”陆离的好奇心起来了，几十年前，是多少年前，死人了？总得有个说法。 老大爷眼神迷离，一阵干燥的风拂来，携带着飞尘，吹到了大爷的眼睛，他使劲地眨巴了几下，迷眼了，眼睛里闪烁起了泪光。 “大爷要紧吗？”王琼见了，关心问了一声。 大爷摇手，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而且陆离发现了大爷别样的情绪，似乎这个传说牵动了他的内心，让他感觉惋惜，为那家守陵人伤悲。 “四十年前，古x城向西五里，那就是守护秦公子陵的守陵人住的地方，十几户人家，全部是一个家族，但在某夜，突然出现了一伙山贼，洗劫了庄子，所有人都被屠杀光了，只有一个住院的逃过一命，但面对家族变故，男子又重病在身，经不住打击，一口血喷出，一命呜呼了。” 陆离皱眉，这传说很不靠谱，总感觉不对劲。 “其实，这是大家的说法，但真相并不是这样的……” 风越来越大，老人的眼睛真的不行了，睁不开，眼泪也不断流出来，于是小商店里的老板说话了：“大爷，你就别说了，回家吧！” “明天我们再说，眼睛不舒服，回家滴几滴眼药水吧！” 王琼也劝说，毕竟老人家的身体重要，故事完全可以日后再讲。 陆离皱眉沉思，老大爷的传说依然没有说完，而且不具故事的传奇性，而且讲得更像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好吧！”迷离着眼睛，老大爷拿着水杯站了起来，然后背着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真可怜，无儿无女，一个老头生活！”商店老板摇头叹息。 陆离望着远去的老人背影，感觉这个背影历尽沧桑，有道不尽说不完的故事。 陆离想了想，或许老人本不想当众说这个传说，而陆离却确定老人知道许多事情，在听老人家说故事的时候，陆离几次神采奕奕，激动得难以抑制。 “x城向西五里”和“四十年前” 这两个关键信息，与陆离获取的信息不谋而合，x城以西五里是小挚留给陆离的信息，四十年前，正是康桥消失的时间。 看不到老大爷的背影了，陆离起身离开，准备另找时间去探望老大爷，了解更多的信息。 “x城以西五里，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看看。”王琼追上了陆离。 陆离驻足，看着王琼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只有好奇，以及对故事的热忱，如果不是真的，那这王琼也太会演戏了。 “看看吧！”陆离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转身就到了饭馆，天未变，风依然大，在这中原地带，这天气或许正常，回到屋子，陆离依然在激动中。 陆离尝试过，但在封龙庄没有打听到小挚的消息，或许小挚没来过，或许还在路上，但陆离至少找到了x城的相关线索，当小挚出现时，与她汇合，康桥失踪的谜解开就更容易了。 …… 夜幕降临，在饭馆里吃过了晚饭，陆离先回了屋，休息了一下，才摸黑出了门，老大爷的家打听过，大概知道在哪里。 出门后，陆离发现王琼也出去了，而且比自已早点。 “也去找老大爷了！” 陆离想着，按打听到了路线，找到了老大爷的房子，封龙庄上最普通的房子，在封龙庄的边缘。 没有灯，陆离在门外呼喊，敲门半天没有人应答，或者是老人家睡得早，已经睡觉了，既然这样，陆离只好失望而归。 这些年的农村建设逐步完善，在大道上也有了灯，陆离就沿着大道回饭馆，却在此时，突然从旁跳出来一个人影，站在自已的面前。 “王琼？” 陆离错愕，王琼从一旁的巷道里跳出来的，一只手按在后脑，指间流出了鲜血，一直往下流淌。 “怎么回事？”陆离惊呼。 “被人暗算了！”王琼疼得五官扭曲。 “暗算？”陆离不明白，有谁会暗算一个陌生人，而且他身上也没带值钱的东西，图什么？ 还有，被人击中后脑勺，而且还流了血，怎么不会被击晕？ “村口有诊所，陪我去。”王琼拉着陆离。 陆离陪着王琼，敲开了封龙村诊所的门，村医给王琼简单处理了伤口，是石头之类的硬物打击出血的。 “先给你止血，没有伤到骨头，至于脑袋里面，建议到医院拍个片子。”村医是位中年男子，止血包扎完之后，建议王琼说。 “嗯，谢谢！”王琼应声，付钱准备走人。 “你们跑这来干嘛的？”村医突然问王琼。 第31章 叫不开的门 村医的话问得有些古怪，因为在这个封龙庄来访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们，可听这话，好像来这里被打是活该。 陆离认为村医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人，于是打量着他，趿着拖鞋，披着外套，是从床上爬起来的。 “找灵感，写小说。”王琼并未在意村医的问题，付了钱，准备离开。 村医愣了愣点头，或许每一个来这里的陌生人都值得怀疑，毕竟这里古迹太多，总有人怀着发财的梦而来。 村里人休息得早，即使没休息，也关起门在家看电影，村里的狗子吠叫不止，仿佛这村里突然闯入了陌生人。 着实，往饭馆走的陆离和王琼都是陌生人。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晚上跑出去，而且还被人打了？”陆离一开始就好奇王琼身份，也怀疑他来这的目的。 “不是下午那个老大爷故事没讲完嘛，所以我想晚上肯定有时间讲故事，于是打算去找他聊聊，我还带了酒，可是都糟蹋了！”王琼轻轻地摸了一下包扎着沙布的后脑勺，破了皮，起了包，沙布外也渗出了血来。 明明下午说好的，改日再讲故事，怎么晚上摸去找人家。 “是谁打的你？”陆离疑惑，如果是村里人当贱打了王琼，不至于逃跑了，毕竟本意不坏，除非就是冲王琼而来的。 “打完了就跑，我哪知道是谁，而且那么黑，根本看不清楚。”王琼龇着牙，忍着疼，“不知道有没有打成脑震荡？” “你怎么也出来了？”王琼望着陆离。 陆离没有躲避王琼的眼神，四目相对，仿佛是在审视嫌疑人一样相互对视。 “我也去找老大爷，但是喊他，敲门都没有回应，大概是睡了，就回来了，然后路上遇到了受伤的你。”陆离实话实说。 王琼皱眉：“我也喊了老大爷，敲了他家的门，也没有人回应！” 奇怪，着实奇怪。 “之后，我又绕房子转悠，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看看老大爷是不是真的睡了，然后在莫名其妙，脑后被砖头砸了一下，没下死手。”王琼异常的郁闷。 “为什么？”陆离沉吟，“难道有人阻止我们让老大爷讲故事吗？” “你说什么？”王琼没听清楚陆离的话，扭头问。 但抬头，已经到了饭馆，虽然只有两位客人，但客人夜未归，没有关门打烊，老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着他们回来。 “王大作家，你这脑袋是怎么了？被驴踢了？”老板看到王琼的样子，马上跑过来迎接，试图搀扶他坐下。 “啊……你脑袋才被驴踢了呢？”王琼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晚上最好别靠近村里的驴子，否则是会踢人的，之前也发生过，城里人来这看到驴子，觉得新奇，靠近了就被踢了。”老板尴尬笑道。 “不是，是挨了一板砖……”王琼望着店老板，干脆不解释了，等下冒出个趴人家窗户的事来，要笑死人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敢向你扔板砖？”店老板疑惑，封龙庄时有陌生人光顾，却从没出现过血腥事件，这么一来，不得影响封龙庄的形象。 “不是，我是去找庄上的那个老头，住村边的老大爷，下午跟我们讲了一个故事，没讲完，寻思着晚上有空，就到找他，还带了酒去，结果……”王琼的脑袋依然疼，感觉嗡嗡响。 “老板，那个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陆离回忆起下午的情景，老人眼里闪烁的泪光，绝对不是进了灰尘那么简单。 “对对对，跟我们说说，感觉这老头身后肯定有故事。”王琼大概也发现了。 店老板想了想，干脆拿了一瓶烧酒，取来一盘油炸花生米，三人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 “那老头叫王福，听村里老人说，他不是封龙庄的人，大概在四十年前，王福流浪到这里，封龙庄上的人见他可怜，就给吃穿，而且还给了一处老房子给他住，膝下无儿无女，直到近些年，政府政策好了，农村建设，给他盖了新房。” 依然是传说，店老板把听说的告诉王琼和陆离。 “四十年前，那时他不是还很年轻的吗？”陆离困惑，那个年代，只要是个健全的人，出卖劳动力也不至于活不下去，怎么可能会流浪。 “没错，那时候确实年轻，但你们没有看到他的手臂和腿，大面积烧伤，而且年纪大了还出现了静脉曲张，乍一看，看不出来是烧伤之后的痕迹。”店老板回答了陆离的问题，“所以，那时他能活着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自食其力。” “烧伤？那他是怎么烧伤的？”一个几十年前遭受过火灾受伤，流浪至封龙村的中年男子，背后有多少故事？ “没有，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人家问他，也从来没有回答过。”店老板摇头叹息。 陆离依然不解，从王福的脸上根本看不到火灾留下的痕迹，是什么样的火灾，只能烧伤四肢？ “你们去听什么故事？”得知王琼和陆离去找王福说故事，店老板也好奇了。 “守陵人的传说！” “守陵人传说，从来没听说过啊，从来也没有人听王福说过这个故事？”店老板不禁费解。 王福其实很早就远离了农活，一个人孤苦伶仃，只能出来走走，与人坐坐，说说话，可他说过的话那么多，却从没有听他说过守陵人的传说。 入住至今，陆离和王琼都没有询问过店老板姓名，只通过店里墙壁上悬挂的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上看到店家姓名——陈家梁。 而至今，陆离也没见过其他人，据说这是家夫妻店，妻子后厨，丈夫铺面。 借酒兴，几个聊了好一会儿，陆离和王琼的疑问在陈老板处得不到答案，喝了几杯之后，陆离就回屋休息。 陆离是带着无限入侵系统而来的，却没有通过系统获取到一点儿关于封龙庄，或者王福的线索提示，而至今，发生的事情，也不能确切地与小挚要找的康桥联系到一起。 或许信息不够，陆离不胜酒力，而且是烧酒，回到屋后，无力爬起来洗澡，甚至都没脱衣服，直接就倒在了床上，坠入了梦乡。 第32章 王福睡着了 乡间的夜，静谧之极，连黑暗中虫子的叫唤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仰望夜空，黢黑的天，竟无一点星光，黑暗把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陆离到底是出来了，手里拿着那把黑色的直骨伞。 行走在封龙庄的村中大道上，此时此刻，节能路灯的光芒像一张散开的鱼网，从下撒下，却捉不住灯下影子。 突然，狗吠，虫鸣，民宅里的任何声响都消失了，只有陆离一个人执着直骨伞漫步在白色光芒下。 这是一个臆造的，又真实的场景，陆离的行为已经不受自已支配，坠入了无限入侵系统的指引中。 “王福的家就在前面，村落边缘的小屋。” 陆离甩着伞花走去，然后到了王福的门前，呼喊，敲门，但屋子里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声响。 陆离皱眉，王福的屋子很小很小，也不按常规的几房几厅布置，大概只有两间屋子，一是睡觉的卧室，二是起居的厨房餐厅。 门是木质的，而且随处可见缝隙，隔音的效果肯定好不了，在寂静的夜里，连蛰伏在地地下的虫子爬动的声响都能听清楚，为什么听不到王福的呼吸声。 陆离虽然怀疑，但不能破门而入。 窗前，陆离侧耳听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动静，摇头叹息，只得明天再来。 陆离拿着直骨伞，打道回府。 却在此时，突然画面破碎，陆离所见的一切，都分崩离析，破碎的画面，一块块向黢黑的夜空飞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陆离自然迷惑。 迷惑中的陆离，突然又出现在一片黑暗之中，眼前所见到的是一面墙，墙上两扇窗户，一个黑影从屋子左边的窗户中跳入。 “小偷！”陆离一惊，再清楚不过了。 陆离拎起直骨伞向黑影挥去，但黑影在直骨伞到达之前，已经进入了黑暗中的屋子，片刻之后，黑影再跳了出来，然后擦拭干净窗台，又小心合上窗户，白色的手套在黑暗中形成两个移动的白色影子。 罢了，黑影拍了拍手。 陆离一愣，举起直骨伞向黑影脑袋就挥了去。 “啪” “哎哟！” 黑影叫了一声，倏地回头，抚摸着脑袋，却看不到陆离，确定没人之后，黑暗猫着腰向一侧走去。 陆离也看不清楚黑暗的脸，戴着头套了？ 而就在此时，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个影子，面对陆离，身影熟悉，这个影子是王琼。 “谁？” 黑影喝了一声，王琼大概做贼心虚，转身就跑，但黑影马上捡起一块板砖，追向王琼。 光明就在眼前，只差几步，就到了路灯光芒覆盖的范围，王琼奋力奔跑，但不熟悉地形，一个趔趄，差点裁倒，就在这迟疑之间，黑影追上，板砖朝着王琼的后脑勺拍去。 “噗！” 沉闷的声响，却没有打晕王琼，王琼已经跑到了光明下，黑影没有再追出去，止步于黑暗之中，转身向更黑暗的村外奔了去，转眼消失在茫茫的无穷黑暗之中。 “那人是谁？”陆离皱眉朝着黑影奔跑的方向，他应该不是封龙庄的人。 陆离想折回那个被打开过的窗户，但此时王琼奔跑着往回走，应该陆离与他撞上了。 瞬间，黑暗的画面再次分崩离析，陆离倏地坐起来。 伸手不见五指，陆离在自已的床上，摸着打开了灯，脑门上出了许多汗，酒也醒了，这会陆离跳下了床，开了门。 “嘭嘭……王琼，快醒醒，快醒醒……” 陆离拍打着王琼的房门，呼喊着他的名字。 睡得再沉，经陆离这般火上房的呼唤声之后，也会惊醒。 “怎么了？”王琼倏地打开了门，望着外面满头大汗的陆离。 “我想王福已经不在了，我们再去看看！”陆离把王琼拉了出来，在这会，陆离对王琼的怀疑都消除了。 “你怎么知道？你又去过？”看着陆离的满头大汗，让人怀疑。 “不，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陆离说不清楚这个事情，但得解释自已的满头大汗。 “什么毛病？”王琼不相信。 “我想，我们一起去看看，万一呢？想想，为什么有人会偷袭去找王福的你？即使晚上偷袭了你，可是明天呢？你还会找王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王福消失！”陆离为了说服王琼，把事情反过来说了。 “好像有点道理！”王琼皱眉低语。 “所以，我们去看看，如果是，那尽快报警，争取破案时间。”陆离愈发觉得蹊跷，必需去看一看。 “什么事啊？”陈家梁此时打着手电，揉着眼睛走上楼询问。 王琼把事情告诉陈家梁，陈家梁望着陆离：“会吗？” “不确定，但我总预感有事发生！”陆离没有进屋，所以不知道王福的情况。 陈家梁沉思着，然后点头说：“行，我们一起去看看！” 三人打着手电，直接来到了王福的家门前，呼喊，敲门，依然不管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离拿着陈家梁的手电，通过窗户向里面照，窗户玻璃上贴着报纸，好不容易找到缝隙，借手电光往里面看，床上一个老人平躺在床上，很安详。 继续拍打窗户，呼喊，但里面的老人依然不动弹。 “王福是聋子吗？”陆离此时需要证实这个问题。 陈家梁摇头。 “下午不是说过话的吗？你看他像是聋子吗？”王琼反问陆离。 陆离更着急了，这么说，看来王福已经死了，死人是叫不醒的，除非他在装睡。 “怎么办？”陆离询问陈家梁。 “还能怎么办？我看明天再说吧！或许是睡得太死了！”陈家梁摇头叹息。 陆离坚持，而且带着他们到了后面的窗户，窗户上有被擦拭过的痕迹，窗户也有被打开过的新鲜痕迹。 “看到了吗？有人进去过！”陆离摆出证据，让同行的两个人相信自已。 陆离又回到了前面，不再呼喊，不再敲门，而是另想办法。 “报警！”陆离拿出手机，或许还来得及。 可是，被拦住了。 “报警，怎么说？如果真是睡着了叫不醒而已，报假警什么后果？”陈家梁握住了陆离的手机。 没有办法，陆离选择从前面的窗户入手，玻璃的一角，砸出个口子，然后找了根杆子，一头插了根羽毛，把羽毛伸到了王福的鼻子前。 良久，羽毛没有动过。 “死了？”陈家梁惊呼，“报警！” 第33章 老板娘?老板他娘? 深夜的封龙庄不再安宁，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半个小时之后，警车停在了王福的门前，门已经合法破开了。 确认王福死亡之后，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任何人不得进入，一队身着制服的警官忙碌不堪。 深夜的封龙庄一时热闹了，许多人从梦中惊醒，起来看这一出热闹。 陆离，王琼和陈家梁是发现王福死亡的人，当场就被问询了，连续几个小时，他们都没有离开警察的视线。 直到现场取证完成，王福的死亡原因也当场查明，死于安眠药服用过多，但是不是自杀，且说不好。 证据已经取走，尸体也拉走了，现场依然保护了起来，同时带走的还有陆离，王琼和陈家梁。 由于陆离，王琼和陈家梁的出现，而且方式特别，已经被列入了嫌疑人，也就是说，警察不相信王福是自杀的，而是他杀。 到了派出所，三个人分别又进行了询问，封龙庄也还留着民警在调查，连续一个上午的询问，外加昨晚都没有睡好，所以三人都非常困。 而这个过程，民警并不是没有一点的收获，根据三人询问的结果，配合着村里的调查。 但陆离并不知道结果，晚上陆离和王琼都被放了，回到了封龙庄的饭馆，但饭馆老板陈家梁却没有回来。 派出所没有特别的说明，陆离和王琼也在回忆这起案子。 “你说，王福到底是为什么被杀的？”饭桌上，王琼问陆离。 饭馆里已经空了，老板没有回来，老板娘也不见了。 在这个村落里，陆离和王琼没有更换住所，而且在没有抓获真凶之前，陆离和王琼难以让乡亲们信服。 索性，两人留在饭馆，自已折腾吃喝。 “据我们所知，王福什么异常都没有，只在昨天下午和我们讲过守陵人的故事！”陆离也想象不到王福为何被杀，“除非抓到了凶手。” “根据村民反映，王福早有失眠症，所以备了安眠药，但这药是处方药，不可能大量买到，要吃死一个人，也非少量可以办到的。”王琼根据乡亲们的叙述总结着。 “所以凶手知道王福备有安眠药，并又另备了安眠药，可是想不明白，王福怎么就会自愿吃下那么多药呢？”陆离想象不到，一个不想死的人，怎么可能盲目吃药。 “这就是凶手的高明之处，他肯定用了一个特别的办法，以这种方式伪装成王福服药自杀。”王琼亦皱眉推理。 “偷袭你的黑影必定是凶手，而他偷袭你的时候，我们就在周边，如果凶手是暴力手段喂药的，为什么我没听到一点动静，你听到了吗？”陆离回忆着叫门时的情景，以及无限入侵系统让他看到那个黑色影子的情景，这些过程中，陆离始终没有发现异常，否则及时送医，王福不至于死亡。 “对了，陈家梁没有回来，说明他嫌疑最大，或许有证据了！”王琼把他的发现都告诉了警官，但并没有一条直接指向陈家梁的证据。 “他头上有伤，是我用直骨伞打的。”陆离告诉王琼。 其实当时陆离并不确实，因为这是他通过无限入侵系统进入梦境时发生的事情，那时陆离也不知道是谁，但把这事说给了询问他的警官听。 而事实上，着实在陈家梁的头上发现了一个包。 在王福的身上，在窗台上，床上，勘查现场的警官取到了一些棉纱，很细的绒，这是一种织劳保手套的材质，而且就来自棉纱手套，工地上常见的手套，也是很容易买到的手套。 上午询问过陆离三人，下午就有警官到饭馆里搜查，结果就搜到了同样材质的手套，所以陈家梁还留在派出所。 讨论了许久，但依然没有结论，陆离和王琼在房间里各自忖度。 …… 昨夜的事情似乎很快就平静了，封龙庄又恢复了安宁。 客房里，陆离和王琼各自在房里忖度王福的事情很久，直到深夜才睡去。 随着夜越来越深，陆离和王琼总算睡沉了，而此时，这个套间里并不平静，黑暗中传来钥匙旋转的声音。 一个人影出现在套间的厅里，而且相当熟悉地在黑暗中绕过障碍，直接到了王琼的房门前，然后又是钥匙旋转开锁的声音。 陆离一个激灵，他听到了，听到了第二声钥匙开门的声音。 悄无声息，陆离爬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向门靠近，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向外面看。 漆黑的房子里，今晚的夜空中居然也没有一点星光，而且路灯也熄灭了，屋里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但套间里还有电器，有极其微弱的光芒，门缝里陆离的眼睛突然被一片白色的光芒闪了一下。 “有人？”陆离心里嘀咕，“那是什么？” 陆离的心在快速跳动，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出现，来不及思考，陆离吼了一声：“王琼，快起来！” 陆离的呼喊声惊心动魄，王琼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了灯，光芒从被打开的一条门缝中射出，陆离出现在光芒之中。 “你是谁？”屋里王琼惊恐地呼喊。 厅里的灯被陆离打开了，王琼的门前出现了一个老太太，七十左右的老太太，一脸沟壑，两鬓斑白，陆离没有见过的老太太。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陆离惊恐地发现，老太太像一具行尸，毫无知觉的样子，麻木地站立，手里握着一把不锈钢的菜刀。 显然，老太太想进入王琼的房间，至于目的，可想而知，王琼已经吓出一身冷汗来了，幸好陆离发现了，一声吼叫把他惊醒了。 老太太机械性地转身，朝向陆离，陆离皱眉，果断避让。 王琼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与陆离对视。 “她是谁？”王琼是被陆离唤醒的，他想，陆离应该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但她有钥匙！”陆离瞟了一眼王琼门上的钥匙，有钥匙的人，肯定是饭馆里的人。 饭馆里的人，除了老板陈家梁之外，还有老板娘。 “老板娘？是老板他娘？她不是跑了吗？”王琼错愕，这话虽然听着像骂人，但也是一个疑问。 老板娘的身份都是由陈家梁告诉他们的，而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太太。 “不对！” “梦游？” 老太太麻木机械地握着闪烁寒光的菜刀走向大门，双眼无神，陆离与王琼错愕对视，异口同声惊呼。 第34章 梦游症 “老太太，老太太……”陆离尝试着叫唤，试图叫醒老太太。 梦游症患者，其实就是睡着了在行动，老太太手里握着刀，如果这样出去，摔跤了菜刀伤了自已可不好，所以陆离试图叫醒她。 那么，梦游中的人可不可以叫醒呢？答案是可以。 “老太太，老太太，你醒醒，你醒醒……”王琼也尝试着叫喊。 但叫唤过，两个人对视，发觉老太太根本叫不醒，陆离放弃了，王琼也放弃了，两个人目送老太太出门，下楼，又跟着送她回到了自已一楼的卧室。 一切都那么顺畅，老太太进了屋，还机械性地转身关上了门。 “看来，她确实是老板他娘！”陆离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老太太就是饭馆里掌勺的厨子，是第一次见到的老板娘。 回到楼上，王琼心有余悸，刚刚老太太拿着菜刀是冲自已房间而来的，如果陆离没有及时发现，恐怕菜刀已经砍在了王琼的身上。 陆离望着王琼，回想老太太的样子，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陆离明白一件事情，目标不是自已，而是王琼。 “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点，睡觉吧！”半夜，陆离被折腾起来，这会得回去睡觉了。 …… 案子破得比较顺利，几天之后，在证据面前，陈家梁也认了罪，王福是他杀的，偷袭王琼的是他。 但这个案子有一个巨大的疑点，从陈家梁处得不到答案，他拒绝回答，那就是杀人动机和如何让王福服下过量安眠药的。 案子破了，陈家梁不再可能回到封龙庄了。 陆离和王琼找到办案的警官，询问这起案子，才得知这些基本信息，至于更多的信息，他们也无从得知。 回到封龙庄，由于王福孤苦伶仃，没有人给他处理后事，庄上人出资安葬了王福，但王福的家，陆离和王琼再去查看。 从王福的家里，陆离找到了一个几十年前的笔记本，上面用钢笔记录了一些事件，这个本子是陆离所需要的。 陆离和王琼研究起了笔记本来，在饭馆，老板娘终于替代了杀人犯儿子，接手经营起了饭馆。 没有过度悲伤，反而是过分平静，这让陆离和王琼惊讶。 压箱底的笔记本，陆离和王琼一页页翻开，这是一个日记本。从表象看，依然是守陵人的日常。 而且记录了几起阻止盗墓团伙盗墓的事件。 但其中一件事件引起了陆离的注意。 …… 1972年9月24日，星期日，晴。 两个月前，7月24日深夜，x城遭受盗墓团伙的袭击，盗墓团伙直接袭击守陵人村庄，目的是获取秦时公子权的陵墓具体位置，但这个秘密是当时守陵人先辈誓死守护的，而且后辈许多人并不知道陵墓位置，所以在得不到位置的盗墓团伙屠杀了守陵人村庄，屠杀完之后，大火焚烧，一夜之间，守陵人村庄不复存在，化为一片焦土。 当晚，我由于发烧在医院打点滴，幸运躲过这场灾难，担只是一时躲过。 次日清晨，我回到家，发现家已经不在了，在废墟中，找到了一具具烧焦的尸体，但已经无法辨别谁是谁。 我知道，他们肯定点过人数，也知道少了人，我也逃不掉，正想着如何制造出一具尸体出来，从此躲过灾难。 突然，一片废墟前出现了几台吉普汽车，我被当场活捉。 雀翎当场逼问，我拒绝交待，受到严刑逼供，火烧四肢，我必需活着，而且雀翎不会让我死，至少在没有找到公子权陵墓之前。 于是，我被扔到了医院。 …… 9月24日日记到此结束，而且不是当天写下的日记，而是事发两个月后。 “雀翎？”王琼疑惑。 “雀翎”在日记里出现过很多次。 “雀翎，应该不是指某一个人，不是人名，应该是一个组织，一个盗墓组织的名字。”陆离推测，因为雀翎一个人无法完成那么多事情，雀翎代表几个人，或者更多人。 “这么说，秦公子权确实存在，而且也确实葬在x城？”王琼皱眉。 陆离突然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因为陆离发现，门外有耳，细碎的脚步声，是属于一个年长者。 王琼突然明白，惊讶地望着陆离。 “我们看看，雀翎到底有没有挖到公子权的宝藏！”陆离故意叫道。 “看看！”王琼回应。 “你看，果然，王福提供的信息准确，他们果然挖到了宝藏！”陆离看都没看日记，冲着大门喊话。 这话一出，门外即刻传来了细碎，刻意掩饰的脚步声，门外的人走了，因为陆离和王琼已经发现了，陆离和王琼在胡扯。 这里的民宿有居家的感觉，陆离环视了一圈客厅，看着冰箱与王琼说，日记给我。 陆离走向冰箱，里面有一圈保鲜膜，陆离把日记本裹上数层保鲜膜，然后塞到冰箱里的饮料后果，又自已找了一本差不多大小厚度的书，包裹好，藏在王琼的房间。 “陆离，你害我，你没看到有人拿菜刀串我的门？”王琼吓得不轻。 “别害怕，那是没有防备，但今晚你有了，而且人家已经认准你了。”陆离摇头笑了笑。 夜如期而至，陆离和王琼吃罢了晚饭，一步都没有离开自已的屋子，直到深夜，他们两个才做好了准备，回到自已的房间睡觉去了。 陆离躺在床上，但他始终没有合眼，隔壁的王琼也不敢合眼，一直等着。 半夜，大约是两点的时候，陆离和王琼听到了钥匙插入房门并旋转的声音，来了，盗日记的人来了。 一个缓慢而机械的身影在厅里走过，然后直接到了王琼的房门，插入钥匙，旋转，门打开。 王琼睁开眼睛，等着黑影进入自已的房间，而隔壁的陆离，光着脚走到了门边，轻轻地打开门。 黑影进入王琼的房间，手里没有闪烁寒光的菜刀，在黑暗中，黑影开始到处搜索，先是王琼的包，然后床头柜。 床头柜里放着那本伪装成日记的书，黑影拿了出来，得到了，转身要离开。 “啪”突然房间里的灯亮了，背对王琼的老太太愣住了，但马上僵硬地往外头走，厅里，灯也亮了，陆离在等着。 “别装了，你根本不是梦游，你才是王福被杀案的主谋。”陆离站在门口，堵住了老太太。 第35章 装睡的老太太 今夜老太太手里没拿刀，而是拿着刚刚偷来的一本书，对抗两个青年，显然她不是对手。 所以，老太太依然挺直身体，像僵尸一样以僵硬机械的动作向门口的陆离走来，坚持梦游。 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但陆离不信，这会与另一头包抄的王琼对视了一眼，王琼端起早就准备好的一盆水，绕到了陆离的面前，正面对着老太太。 “老太太，还不醒过来吗？”陆离先礼后兵，一盆冷水过去，老太太恐怕得感冒。 但陆离的好意显然是要被辜负了，老太太根本不理会。 “来！”陆离只好往边上一躲。 “噗——” 王琼也没有犹豫，一盆水泼到了老太太的脸上。 “he——”老太太倒吸了一口气，一个激灵，再装不下去。 但也是在转瞬之间，马上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责问起来：“你们干什么？泼我一身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在这里干什么？” 陆离摇头，老太太依然坚持继续演下去，而且演技也不差，但她怎么会知道，其实这出戏早就被陆离识破。 陆离扔给了老太太毛巾，然后坐下来，总算是醒了，至少可以正常沟通了。 “那晚，你持刀进入我们的房间，想进入王琼的卧室，其实你是想对王琼下手，被我们发现，你装作梦游症。”陆离坐着开始讲。 “那晚我就知道，你是装梦游的，我们从王福的家里找到了日记，我们在屋里研究，躲在外面偷听的就是你吧！”陆离不是在问，而是陈述。 “所以，我知道你也对日记感兴趣，并且还会来找，所以今晚我们特意等着你出现。”陆离笑了笑说。 话说完了，但依然让人很迷惑，就连王琼也不清楚。 “我为什么要拿刀对王琼下手？”老太太第一个疑问。 陆离早就准备好了答案：“王琼被陈家梁袭击了，原因是王琼找过王福，也是主动打听守陵人传说的人，所以你们认为王琼是阻碍，可能泄露这个秘密，发现日记，也可能掀出几十年前的旧案，所以要除掉王琼。” “那你又怎么判断出我装作梦游症杀人？”老太太不理解，因为她感觉自已已经尽力演了。 王琼也拧着眉头望着陆离。 “我们没见过你，你却出现在这里，用钥匙开的门，你就是老板他娘，陈家梁被捕了，起因就是王琼试图让王福讲守陵人传说，所以王琼是你的砍杀对象，作为一个梦游症的人，怎么可能拿出钥匙准确无误开两道门，怎么可能被我们发现之后叫不醒，而且返回时，一路不触碰到障碍物，回到自已的房间，还会反手关门，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像一个明眼人在大白天下做的事情，怎么可能？只能说明你是一个装睡的人。” 陆离叙述了一大堆，虽然可能听起来不好理解，但大概意思是清晰的。 “嗯，有点道理，那你又怎么知道今天门外偷听的人是我呢！”老太太依然困惑，她的普通话算是标准的，口音是南方口音，和陆离王琼差不多。 “你忘记了你自已是一个老太太，无论你看起来行动依然灵便，但毕竟上了年纪，脚步和壮年人不同，而且在这栋房子里，除了我们两个，就只有你。”陆离继续分析给不认输的老太太听。 “至于怎么知道你对王福日记感兴趣，因为你偷听，也是你偷听到了我们讨论日记里的内容，秦公子权和守陵人的事情，又因王福讲了守陵人传说被杀，我赌定你会来偷日记。”陆离真不擅长剖析，但大概意思也表明了。 也经陆离这么一说，王福被杀，到现在偷盗王福日记，都可以串连起来，但这后面又有更多的迷惑了。 “你到底是谁？”陆离最大的疑惑。 “……”老太太沉默，她依然在想前面的事情，怎么就被发现了，过程近乎简单得要死了。 “你不说也可以，我去跟办案的警官说，杀死王福的真正主谋就是你，相信他们能找到证据。”陆离漫不经心掏出手机。 “等等！”王琼懵了，因为这是陆离第二次这么说了。 “你要保她？”陆离错愕。 “不，我不明白，她才是幕后主谋？”王琼心直口快，但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合时适，因为陆离也不知道。 “她知道！”陆离没有回答王琼，完美过度，把问题抛给了老太太。 陆离拿着手机，已经解开了锁，正在输入号码。 “等等！”老太太叫道，陆离没有送出电话，“我也是守陵人！” 陆离和王琼惊愕对视，这个信息出人意料，因为王福也是守陵人，那怎么会守陵人杀害守陵人？ 王福日记，守陵人的灾难在四十年前的1972年，陈家梁还年轻，够不上，可老太太的年纪符合，那时她大概三十来岁。 这么说，不管老太太到底是不是守陵人，至少与守陵人相关，甚至与那夜的屠杀与焚尸相关。 “你说你是守陵人，那王福呢？”王琼也理解不了，既然都是守陵人，怎么就自相残杀了呢？ “他也是守陵人！”老太太不假思索回答。 “守的都是秦公子权墓？”陆离也琢磨不透，或许守陵人之间也有矛盾。 “对！”老太太回答。 陆离观察着老太太的眼神，老太太的眼神没有异常，所说的可信度很高。 可是有一个问题，守陵人被屠杀焚尸的第二天，王福在废墟里数过尸体，除了王福自已幸免于难，所有守陵人都被屠杀了，在王福日记里记录得很清楚。 王福在封龙庄，老太太也在封龙庄，怎么可能不会认出来，老太太的守陵人的身份，怎么可能隐藏这么久。 现在，王福死了，老太太说自已也是守陵人，死无对证，这个问题陆离不追究，另想办法证实。 “为什么杀死王福？”陆离回归到王福被杀事件上来。 “他要暴露守陵人的秘密，也就会暴露秦公子权墓，这样就违背了守陵人的誓言，所以我杀了他。”老太太仿佛是正义的一面，义正严辞。 “怎么杀死他的？”陈家梁没有招供的动机和杀人手段，老太太已经说了动机，就差杀人方法了。 “安眠药化在水里，替换掉了王福吃安眠药的开水。”老太太老实招供。 老太太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陆离轻笑却没有揭破，安眠药是苦的，而且几乎不溶于水，怎么可能王福会毫无知觉，自已喝下一杯有杂质且苦的水呢？ 第36章 老妪盗墓 老太太说什么都不可信，至少陆离不会轻易相信。 “老实呆着，别耍花招，否则我马上让人知道，你才是谋杀王福的幕后真凶。”陆离警告，这是为了掌控老太太。 “陆侦探，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老太太走后，王琼拉着陆离询问。 陆离微微一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很多事情我也不确定，靠的是推理，没有证据。” 陆离此时，不得不吹牛了，如果没有系统带他入梦，在陈家梁的脑袋上留下一个包，作为重要依据，陈家梁这会也还在逍遥法外。 “好吧，但无论如何，我都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也做了老太太的刀下鬼。”王琼真诚感激，想起老太太手里握着的菜刀，那寒光在脑海里依然挥之不去。 晚饭，陆离和王琼还在饭馆吃，本来王琼是不放心的，老太太可以让陈家梁对王福下药，就不能给陆离和王琼下药？ 但在陆离看来，还不至于，因为陆离手上没有证据证明老太太才是幕后真凶，否则老太太这会不会呆在家里，而是去陪儿子。 既然没有证据，老太太还是安全的，彼此心照不宣。 但陆离担心老太太会跑， 到吃饭的时候，王琼依然不敢吃，先等着陆离都吃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敢下筷子吃饭。 “这样也挻好！”陆离算是认同了王琼的做法，如果饭菜有问题的话，可以剩下一个。 老太太再来行凶是不敢了，所以这觉也应该睡得踏实了。 陆离依然无眠，今天在老太太面前的分析，可以骗过一时，但未必能长久，而且陆离还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是什么身份，与王福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与守陵人是什么联系？ 这一串串问题，陆离都无法佐证，何况老太太说的没几句是真话。 心存这些问题，陆离自然无法安然入眠，直到深夜。 夜深了，乡间的夜一般都比城市安静，除非有人在村中走动，让狗吠，房子里也相当安静，这会屋里的人，恐怕都失眠了，心事重重。 在这种静谧的，黑暗的房间里，陆离的眼睛睁着，一直寻不到一丝的光芒，双眼长时间没有目标，渐渐就会陷入疲倦。 陆离是在不知不觉中坠入梦乡的。 …… 夜风肆意地吹拂，何况是高处。 陆离站在一处突兀的高地，四周平坦，这块地突兀高出数米，高处不胜寒，风最劲的地方。 黑暗中，出现一盏马灯，马灯昏黄的光芒中，是一个老妪的身影，老太太挥舞着锄头，正在挖地。 这里，植被少，干燥，风劲，夜风裹携着尘土，向远处飞扬。 微弱光芒中的老身躯干体力活，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老太太仰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环视四周，没有耳目，于是低头又继续挥舞着锄头。 “盗墓？” 陆离突然脑子里闪过这个词，老太太这是在犯罪，难怪在这三更半夜才来，这是见不得光的活动。 良久，老太太挖了好深，但下面什么也没有。 “喔喔喔。” 突然，第一声鸡鸣来临，老太太爬出坑，然后抹了一把汗，又扶了一下老腰，然后拎起马灯，灭了，藏好。 一束手电光取代了马灯，手电光束渐渐远去，消失在封龙庄。 黑暗突然支离破碎，出现了光明，支离破碎的黑暗犹如挡在光明前的玻璃，一块块向上飞升。 转眼，换了个场情，是老太太的房间，趁着天亮老太太回到了家，这会在房间里翻出了一本日记，是老日记，而且日记日期是1972年7月26日。 王福招供秦公子权墓的位置，x城以西五里，准备择日开挖。 …… 陆离清早起来，昨夜的梦境犹如自已参与的一场活动，记忆犹新。 “x城以西五里，又出现了。”陆离呢喃，这几个字很关键，也是小挚留下的线索。 “王琼，起来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清晨空气好些，或许有助于你灵感爆发。”王琼不见身影，还没有起床。 “等等！”这时，陆离要出去走走，肯定不是单纯的走走，或许陆离有什么新发现，需要去求证。 厨房里，老太太忙碌着，刚刚开始做饭，这样，就有一件事情牵制住老太太了，陆离和王琼也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求证盗墓的事情。 “王琼，你真是一个作家吗？你来封龙庄真的只是寻找灵感吗？守陵人传说是你故意打听的吗？”清晨跑步中，陆离装作不经意地问。 陆离的问题，王琼一听，就知道陆离也对自已有疑问。 “你怀疑我目的不纯？”王琼感觉冤枉。 “你知道嘛，其实如果当晚你跑得不够快，绝对不止一板砖，陈家梁不是为了打晕你，而是想要你的性命。”陆离边跑边说。 “什么？我也是目标之一，为什么？”王琼错愕，想起那晚，心有余悸，遂停下脚步。 “因为是你挑起王福说守陵人传说，老太太认为你是有目的的，所以你也得死，幸好我出现了，你也跑得够快。”陆离回头，并没有停下脚步，是风带着他的话传到了王琼的耳朵里。 “这么说，守陵人并不只是一个传说，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事实？”王琼仿佛明白了一点点。 “没错，不仅王福有一个日记本记录着这件事情，连老太太手里也有一个日记本，记录着秦公子权墓的位置。”陆离把昨晚借系统获取的信息告诉王琼。 “你怎么知道？”王琼就更加疑惑了，陆离给的惊喜太多。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我们去看看一个地方，大概会有发现。”陆离挥手，让王琼跟上。 陆离和王琼跑了很远，终于到达了一个土堆前，突兀在一片平坦荒凉的土地上。 “带我来这干什么？”王琼还没觉察到什么。 陆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爬上了土堆，但找遍土堆，陆离懵了，这里没有新挖开的坑，也没有找到老太太藏在这里的马灯。 “系统出问题了？”陆离难以置信，这是无限入侵系统给的线索，那为什么这里没有出现梦境里发生过的事情。 “你说什么？”王琼终于气喘吁吁爬上了土堆，一手搭在陆离的肩膀上，直不起身来。 第37章 许三妹失踪案告破 土堆上没有发生变化，连风也依旧。 “这里是个好地方，风水好！”陆离眺望四周感叹。 “风水好，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古墓？”王琼些许吃惊，环视四周，却没有见到一丝与古墓有关系的东西。 “今天晚上就知道了！”陆离回答。 陆离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就在王琼的手拍在自已肩膀上的一瞬间，陆离想到了无限入侵系统的作用，可以入侵他人梦境或者意识里，截取已经发生，或者未发生计划中的事情。 也就是说，陆离现在在土堆上没有看到被盗挖的新痕迹，也就是说盗挖在计划之中，既然在计划中，就会来挖掘。 想明白这点，陆离就明白了，不是系统出了问题，而是还没有发生，陆离有望抓现行的。 同时，陆离想清楚了另一件事情，老太太还没有跑，或许就想盗挖之后再逃。 “回去！”陆离迎着风，带着气喘吁吁的王琼离开土堆。 “还别说，这土堆真像封土堆，可能真是一座未被发现的古墓。”远处观看土堆，王琼有感而发。 …… “叮，系统消息！”午饭之后，陆离在饭馆的卧室里休息，突然来了系统消息提示音。 电子提示音之后，陆离的脑海里跳出了系统界面。 宿主：陆离（见习调查员） 财富：143924.91元 身体素质：一级 技能：武伞 道具：直骨伞，模拟追踪器（一次**械） 多了一个道具，模拟追踪器。 陆离皱眉不解，因为王福谋杀案的主谋还没有落网，所以王福被杀案没有完结，系统是不会发放奖励的。 往前推算，陆离办的案子，还有r市的一个失踪案，想必已经破了，凶手即将伏法。 正当陆离皱眉不解时，陆离的电话响了，肖越来电。 “喂，肖警官！”与肖越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联系了，陆离还真的有点不习惯，电话一通，主动说话。 “陆侦探，许三妹的案子终结了，你的办法真行，在黑色箱子的面前，李南不得不承认，顺着他说的线索，找到了那个黑色大箱子，找回了失踪几年的许三妹，但只留下一具骸骨。”肖越颇有感慨，毕竟是夫妻，想象不到李南居然谋杀了妻子，谎称抛夫弃子出走了。 李南编织了一个谎言，隐瞒大家几年，还让李乙安相信妈妈抛弃自已，寻找自已的幸福去了。 “终于真相大白，李乙安那边安慰一下，少年恐怕惊不住这个打击。”陆离与肖越说，此时，陆离担心的是少年李乙安。 “可怜的少年，在知道真相之后，一拳打在李南的脸上，除此之外，只默默地流眼泪。”肖越这次着实感慨，最后承受痛苦的只有少年李乙安。 “哦，你能帮我查一查一个发生在四十年前的命案吗？在x城，谋杀焚尸的相关资料，还有帮我查一查一个老妇人。”陆离趁此时，希望肖越能帮自已。 在r市的案子，肖越是愿意帮陆离的，像徐咏歌失踪案，徐灿迫害案，许三妹失踪案，最后获得荣誉的都是肖越。 可是案子发生在x城，而且是四十年前的，肖越未必有权限。 “你让我有些为难了，不过我会尽力帮你，x城到底是找到了，你说的老妇人是什么名字？”肖越答应了。 陆离一听，突然才知道，自已根本不知道老太太的名字，然后快速跑下饭馆，墙壁上悬挂的有效证件中，包括了健康证，就有从业者健康证的信息。 “陈英华，儿子是陈家梁。”陆离把仅知道的一点点信息告诉肖越。 “好，我不打保票，但我尽力吧！”肖越这算是答应了。 挂掉了电话，陆离依然回味着系统的消息：“什么玩意是模拟追踪器？” “叮，所谓模拟追踪器，就是虚拟的追踪器，就像手机操作系统一样，它存在，但它无形，看不见摸不着，当你需要使用模拟追踪器时，告知系统即可，系统自会值入被追踪者的身体，被值入者所做所看所说的，都会呈现在系统，反馈给你。”系统电子提示音告诉陆离。 “哦，这么玄幻，这么灵异？”陆离着实依然吃惊，系统的实力，真是鬼神般的实力。 美中不足，这么神奇的道具，居然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没了，可惜。 …… 在陆离的安排下，王琼跟着陆离都没睡觉，已经坚持到了晚上十二点，不多时，鸡就要打鸣了。 “陆侦探，你没搞错吧？”王琼其实一直都表示怀疑，陆离怎么就那么坚定，晚上老太太就会行动去盗墓。 “其他别问，相信我就对了，就是晚上不行动，总会有行动的一天。”陆离坚信，系统不可能出乌龙。 凌晨两点，封龙庄寂静得像个无人村落，安静的民房里，突然有响动，开门的声音。 “行动了！” 陆离和王琼都走出了阳台，然后看着饭馆的门打开了，一束手电照在门前地面上，然后一个老太太打着手电，肩上扛着锄头，挑着马灯出来。 王琼看到了，依然惊讶，向陆离竖起了大拇指。 陆离竖起手指，挡在唇前，让王琼噤声，然后摸着黑下楼，远远地跟着手电光走出了封龙庄。 封龙庄里的人都睡着了，但这轻微的动静，惊扰到了庄上看家护院的狗，狗吠声突然此起彼伏。 黑暗下的村落里，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一阵狗吠，熟睡中惊醒的村民，只是骂一声，然后接着睡。 远远跟着，但也会有声响，特别是在寂静的荒野，老太太偶尔回头，陆离和王琼没有带任何照明工具，马上躲好，并没有被发现。 然后跟着老太太到了土堆，远远地看着，没有爬上土堆，任由老太太扛着锄头先挖，做实了盗墓的事实，陆离和王琼才出现。 “啊……你们是谁？”挥汗如雨的老太太突然发现马灯昏黄的光芒中出现了两个人影，倒吸了一口气。 昏黄的光芒中，没有看清楚陆离和王琼。 “仔细看看！”陆离仿佛是个执法者，双手放在竖起支着的直骨伞伞把上。 老太太拎起了马灯，高灯下亮，才看清楚了陆离和王琼。 “是你们？”惊讶意外，复杂的情绪流露在老太太的脸上。 “盗墓，秦公子权墓。”陆离一边说，一边用手机拍摄现场照片。 第38章 模拟追踪器 陆离不断变换位置，连续拍了数张照片，老太太，马灯，锄头，挖出的大坑，把证据都固定了。 老太太根本没有阻止陆离的行为，仿佛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都什么年代了，早就是法治社会了，盗掘古墓，盗窃文物，这罪过可不小。 “你到底是什么人？”陆离拿着手机，亮给陈英华看。 老太太盯了一眼陆离的手机，手机里确实已经存下她盗墓的照片，但那又怎么样？ “是谁告诉你，我在盗墓？”陈英华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物，陆离没有看错她，在证据面前，她依然能坦然自若询问陆离。 “嗯？”王琼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里根本就没有古墓，和自已的判断一样，那一个老太太三更半夜在这里刨什么，挖个坑，给自已准备着？ 显然不可能。 陆离也很惊喜，居然在这个时候，老太太还能这么说，至少说明一件事情，这里是王福在被逼供的时候说出来的秦公子权墓所在地，或许某种原因，一直没有人敢尝试着在这里盗掘，这里有墓的说法，只是王福的一句话，并没有验证过。 此时，陆离吐了一口气，给自已争取时间，想想对策。 要说这系统，也是不按套路来，不要模拟追踪器，来个分金定穴术，这会就用得上了，给老太太吹一把以星象地势风水之学找古墓的方法，保证唬住老太太。 但老太太的话向陆离透露了一个信息，无论老太太是否确定土堆下是不是有古墓，但她更偏向于相信王福的话，这会应该玩心理。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报警，来个抢救性发掘，有没有古墓，考古队的一来，往下一挖就知道了。”陆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只是昏黄的马灯光芒中，老太太看不清楚陆离的表情。 “我说，你不是守陵人，而是盗墓人，王福之前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但你与盗墓者有密切的关系。”陆离依然是推测，但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有铁证般，底气实足。 确认这个关系非常重要，可以判断出来，陈英华到底为什么要杀害王福。 老太太沉默，她知道陆离也没有证据，所以收拾着东西，拎着马灯小心翼翼地爬下土堆，陆离和王琼跟着。 一个老太太，走路都费劲，谁能想象得到，她会跑到荒效来挖坟。 一路上，陆离保持沉默，老太太也没出声，但彼此的心里活动却始终没有停止过，老太太突然意识到，自已搞错对象了。 当初打听守陵人传说的是王琼，所以老太太认定王琼是冲秦公子权墓而来的，于是想杀死王琼，但真正为守陵人传说而来的居然是陆离。 老太太回头，一张苍老的脸昏黄的马灯光芒中显得诡异之极。 回到饭馆，各回各屋。 之前，老太太陈英华没有跑，是因为惦记着x城以西五里，现在土堆挖不了了，老太太身上涉及到教唆杀人和意图盗墓两重罪责，陈英华要跑了。 “系统，把一次性模拟追踪器植入陈英华的身体。”回到自已的房间，陆离才敢施令，植入模拟追踪器。 陆离说完，等待了一会儿，系统回复：“叮，已植入完成，随时可以调阅追踪信息。” 得到系统回复，陆离躺在床上，先看看陈英华在干什么。 意念打开了脑海里的界面，进入监控界面，出现了四个选项，身临其境，视频，图解和文字。 “挻智能呀！”陆离不得不赞美一句，无限入侵系统也是与时俱进的，选择多。 “身临其境。”当然是身临其境最直观了，不但可以看到老太太做什么，还能感受气氛，体验更真。 界面一闪，毫无卡顿，就是当今科技也无法比拟的速度。 陆离脑子里顿时空白，但只维持了零点几秒的时间，陆离再看不到脑海里的界面，而是出现在老太太的房间里。 苍老的身影在灯光下把衣物装进一个背包里，还有日记本，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最后老太太转身。 陆离跟着老太太，进入厨房。 老太太一转身，陆离吓了一跳，抚摸着自已的胸口，但老太太根本看不到陆离的存在。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就是之前拎着进王琼房间的那把不锈钢菜刀。 “要干什么？”陆离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莫不是老太太又要拎着刀，开门进他们的房间，意图杀人吗？ 老太太向陆离而来，穿过陆离的身体，又跑回到她的房间，用一块布把菜刀包了包，塞到了背包里。 “祖传宝刀，随身携带？”陆离惊愕，都要跑路了，居然还带着菜刀，过得了安检，进得了火车站？ 收拾妥当，陈英华背上背包，苍老的身影拿着手电走出房门，然后又走出饭馆，陆离依然跟着老太太。 不久之后，天就要亮了，老太太在封龙庄的一阵阵狗吠声相送下，走出了封龙庄。 陆离没打算继续跟着，模拟追踪器非常厉害，陆离完全可以先回去睡觉，醒来之后再查追踪信息。 这么一想，陆离突然意识回归，退出了脑海里的界面，躺在床上接着睡觉。 …… 次日，陆离被王琼叫醒了。 “笃笃……陆侦探，陆侦探，陈英华不见了。”门外惊呼声夹杂着敲门声，向陆离告知陆离已经知道的结果。 “别着急，饭我们自已做。”陆离双眼迷离，没睡醒的样子。 “你倒是不急，这个饭馆主人都不见了，就剩下两个客人，像话吗这？”王琼琢磨不透。 王琼已经偏离了他来的目的，本来是来找灵感的，却意外卷入命案，终于脱离了嫌疑，现在却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王琼本应该在命案明了之后就离开的，灵感何处不能找，偏偏来蹚这样的浑水。 “我到楼下看过了，房间门开着，厨房里，厕所里，我都找过。”王琼突然着急，害怕这老太太又出了什么事情，作为房客，会很麻烦。 这会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大概是王琼饿了，去找饭吃，才发现老太太不见了的，而昨晚折腾了半夜，陆离却睡到了太阳晒屁股。 “别找了，她逃了。”陆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告诉王琼。 第39章 田野调查 饭馆里老板坐牢了，掌勺的也逃了，想吃饭，就得自已动手了，陆离和王琼只好到厨房里自已折腾饭菜去。 “那老太太可是杀人犯，这里的菜放心吗？”王琼依然担心陈英华会下毒。 “要不我们找条狗子来试试？”陆离也开始担心了，因为陈英华跑了，一个亡命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何况这个人有前科。 陆离皱眉想了想，而后摇手，昨晚一起回饭馆的，之后陆离借助模拟追踪器的身临其境模式见证了老太太之后的行为，她进过厨房，但只拿走了一把不锈钢菜刀，其他的东西没动，而且老太太之前也没想到过，挖掘盗墓的事情会被陆离他们发现。 “放心吧，你掌勺还是切墩？”陆离已经准备做饭了。 “掌勺不会，切墩应该问题不大。”王琼选择切菜。 炒菜，作为一个孤儿，那是生存必备。 …… 封龙庄发生命案没多久，饭馆的老板被抓，掌勺的老太太又跑了，这着实是件特大的新闻。 而更令人好奇的是饭馆里的两个客人，主人都没了，客人却依然在。 陆离和王琼对陈家梁和陈英华都不甚了解，而且作为外来客，也不容易知道，所以陆离打算出去走动走动，听听村民们的评价。 吃完饭，陆离查看了一下追踪信息，陈英华并没有走远，只不过从封龙庄走到了镇子上。 传统的端午节在即，外出的一批人也渐渐回家过节，封龙庄的人渐渐又多了起来，陆离依然不放弃打听小挚的消息。 游走在村里，王琼是来找创作灵感的，也陪着陆离在村里转悠。 “这位大哥。”见到迎面而来的男子，陆离忙着递烟。 陆离和王琼村里人对他们都不陌生了，是王福的命案让村民们认识了他们。 “大哥，有没有见过一个背包客，是个大学生，长相清纯可爱。”陆离形容着小挚，询问大哥。 “背包客倒是时有，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姑娘。”大哥接了烟，但没有给陆离满意的答案。 一连询问好几个村民，答案都是一样的。 “陆侦探，你说你是侦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找人，难道连张照片都没有吗？”王琼困惑，别说出来找人，就是寻人启事，起码也得配一张照片吧！ “照片？” 王琼提及照片，陆离一下子想到小挚快递给自已的五封旧书信，里面就有一张照片，既然在这里打听小挚的消息，小挚就是为了找康桥消失的，那何不尝试着直接找康桥。 资料带来了，但背包放在饭馆，不过陆离备了电子扫描件，还在手机里存了一份，于是拿出手机，打开照片。 “四十年前的人，应该找相应的人来询问。”陆离这么想着，拿着手机开始找合适的对象询问。 “陆侦探，这个人又是谁？”王琼看着陆离手机里的照片，与他描述的人连性别都不一样，拧着眉头不解。 “就是那个姑娘要找的人！”陆离毫不隐瞒告诉王琼。 “……”王琼错愕，“这算什么事？你要找的人，是出来找人的人？” “没错！” “那你会不会丢？丢了，谁来找？” 王琼突然来了一句，是无心的话，只是玩笑话。 但陆离一听，不由得心里紧张了一下，重新捋事情原委，小挚找康桥了，那为什么只留了一句话，人就不见了，联系不上，而且小挚的家被翻得乱七八糟？ 几种可能，小挚没有联络工具，小挚身不由已，或者…… 有些事情是不经细想的，越想越让人害怕。 “x城以西五里？”这句话写在小挚留在挂饰小熊里的纸条上的。 那么x城以西五里是康桥失踪的地点？还是小挚要来的地点？或许根本就是一回事？ 甩了甩头，陆离不再想这个问题，拿着手机开始向村民打听，但询问过许多村民，都没有答案，而且这些村民都在五十多岁以上。 “这个人，印象不是很深了，但好像见过，很多年以前，而且他身后的背景好像见过。” 一个七十多岁的张姓老头拿着陆离的手机，琢磨着手机里的照片呢喃。 一下想不起来，这属于正常，因为这照片拍摄在四十年前，说明见过，也在四十多年以前，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不容易想起来。 “张大爷，麻烦你仔细想想。”陆离掏烟递上。 张大爷接过烟，点了火，吸了一口，从嘴里取走了烟，缓缓地吐出烟雾，花白的胡渣子随着脸上的褶皱翻动。 陆离紧张地盯着张大爷，不敢打扰，让他仔细认真地回忆一下。 “他是不是叫‘康桥’？”老头总算回忆起来了，悠悠地问。 “对对对，大爷，是康桥，你跟我讲讲他的事情吧？还有这照片拍摄的地方在哪里？”既然张大爷已经想起了照片上的人是谁，而且能叫出他的名字，肯定是认识。 陆离松了一口气，找了这么多天，没打听到一点小挚的消息，但康桥终于有点消息了。 “我年纪大了，其实我早该认出是他来了，他在我家住过。”手指上夹的烟突然抖落一撮烟灰。 “大爷，我们坐下说！”陆离很激动，拉着大爷，就在大爷家院前坐下。 “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家里条件也不好，村里来了一个说是做田野调查的男子，和我当时的年纪差不多，要找地方住，而且愿意出钱，我们家就留下了他，好几个月，他除了出外面到田间地头，或是土堆上晃悠之外，就在我家写东西。”大爷把手里的烟头抛了出去，落地弹起，火星四射。 陆离又递上香烟，张大爷没有拒绝，接了烟，但没点。 “但村里人说，这个人其实不是做田野调查的，不是考古队的，和文物局也没什么关系，可能是探子，探查古墓遗址的，还劝我家赶他走，但看他文质彬彬的样子，像是个做学问的，我不忍心赶客人走，更不愿意损失这一笔收入。”老人说到这里时，尴尬地笑了笑。 四十年前，确实条件艰苦，居住村落的人收入来源有限，来一位客人，给钱，负责吃住就可以了，这是意外的收入，不舍得也是正常的。 陆离点头，不愿意打断，让老大爷继续。 “就这样，我不顾村里人的劝告，依然留着他，但村民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抵不住压力，准备与他说时，他却主动和我说，再住几天，他就可以离开了，叫我放心。”张大爷点燃了手里的香烟。 陆离眉头舒展，转折马上到了。 【伟大祖国，生日快乐！】 第40章 亡屋 “但是，有一天他带着相机工具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找遍了四周，连水沟里都找过了，但就是没有找到他人，还报了案，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张大爷说着，重重地吐了口气。 “他还有东西留在这里吗？”既然再没有回来，那就不可能回来取东西。 “没有，我当时联系了他的家里，然后来了人把他的东西全部取走了。”张大爷弹了下烟灰。 这件事情，肯定让张大爷不安，甚至村里人也会感到不安，毕竟在康桥消失之前，村里人主张驱赶康桥，张大爷也开口说了让康桥离开的话。 这个问题，陆离就不必细问，想必当时报案了，自然有人来调查过。 “在这不远处，有个古城遗址，在那不远的地方，曾经有人住，但在当年发生过火灾，火灾和康桥失踪那个事情在前面？”陆离把两件事情下意识地联系到了一起。 张大爷皱着眉头，凝视着陆离，很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有过火灾？”张大爷道出自已的疑问。 陆离轻轻一笑：“张大爷，这件事情不是秘密，当时应该很轰动吧？” “嗯，确实很轰动，毕竟烧死了几十口子，成了大案，可是案子经过调查，居然是走水失火，属于意外的灾难。”张大爷似乎置身当年的火灾场景中，双眼闪烁，几十条人命全部葬身火海。 陆离依然有疑问，走水失火，也不至于所有人都烧死了，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陆离也不能瞎怀疑。 “几十口人？”陆离随口问。 “五十四个。”张大爷摇头，那场面很惨烈，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一个噩梦。 这说到了旧案，陆离是侦探，大概是犯了职业的毛病，也可能是猎奇心里，接着又问：“张大爷，跟我说说火灾吧！” 此时的王琼只是静静地听，在他的口袋里，录音笔早就打开了，这次他不像听王福讲故事一样，推开笔记本，亮出录音笔。 “过去那么多年了，如果没有问，我都不愿意说，既然你们年轻人想听，我就讲讲吧！”张大爷手里的烟又抽完了，手指一松，烟头自由落体跌到了地上，然后向一边滚去，火星随之落下，马上变成灰烬。 “大爷，您抽！”王琼此时掏出自已的香烟，整包塞给了张大爷。 张大爷看了看烟盒，是他极少抽得到的香烟，很贵，于是微笑冲王琼点头。 “那时，我们都睡了，是半夜两点的事情，突然有人惊叫，是村里起夜的人看到了火光，然后叫了几声，我才从梦中惊醒，看到大火，大家都带着家伙去扑火，但封龙庄与火灾发生的地方远，等我们到时，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没有人呼救，已经晚了。” “火势太大，根本扑不灭，而且缺水，折腾了好久，没有扑灭火，消防队的来了，才扑灭了大火，可是人都已经死光了，当时在火场中找出了五十四具尸体，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有，但都烧得面目全非。” “现场判断，是走水失火，但有一个疑问，五十四具尸体居然在三间屋子里被发现？” “确实奇怪，怎么可能会聚集在三间屋子里，每一间屋子平均容纳十八个人？”陆离也随口呢喃。 “这个疑问，当时就有答案，检查过所有的尸体，没有被捆绑过的痕迹，没有被下毒的迹象，也没有醉酒的现象，总之这是意外发生的火灾。”张大爷于是摇头叹息。 这着实很诡异，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聚集在三间屋子里，是什么让他们聚集在一起？ “大家当时猜测，可能是起火之后，堵住了他们的逃生出口，于是聚集到了一起，一间屋子肯定进不了那么多人，于是分作了三间，可是扑火的人去得太晚，火势不减，反而继续烧，最终要了他们的命！”张大爷依然叹息，一下子几十条人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那是守陵人的村子吧？难道就没有人逃过那场灾难吗？”陆离于是说。 “确实是守陵人村子，叫‘亡屋’，这个名字……” 说到这里，突然一阵凉风乍起，吹得人毛骨悚然，而且是在艳阳下。 陆离不信鬼神，却感意外，寻着风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边的树是静止的。 “王屋？都是王姓的人？”陆离根据王福日记自述的身份，寻求张大爷的肯定。 “是姓王，但不是姓‘王’的‘王屋’，而是‘亡命’的‘亡屋’，因为这村子是守陵人居住的。”张大爷叹息说，灾难似乎验证了这个名字，最终都亡了。 听着很邪性。 “之后没几天，突然大家传起了一个故事，说是守陵人所守的墓主出来寻人殉了，把亡屋团灭了，就是为了让他们到地下去服务。”张大爷说着，四下环视，仿佛这时有东西在监视监听他的举动言辞一样。 鬼故事也不过如此，张大爷擅长说故事。 “为什么那么说？”王琼也不会相信，至少有个合理点的说法才能服人。 “就是因为亡屋人全死了呀！”张大爷双手一拍，来了个死无对证。 王琼与陆离对视，好有道理！ “张大爷，五十四个都没了，就没有一个人逃过火灾吗？”现在又有一个疑问跳了出来，对不上号了，王福是那场灾难中的幸运儿，可是张大爷说全村团灭，是谁在说谎？ “没有，亡屋就五十四个人，火场就有五十四具尸体！”张大爷作为见证人，斩钉截铁地说。 陆离默不作声点头，这时，不应该抛出王福，陆离怕更乱。 “你们还别不相信，火灾之后亡屋就开始闹鬼，一直到现在，那片区域都很少人去，特别是晚上，根本没有愿意去，就怕当了人殉。”张大爷点了一支王琼递的烟，迷着眼睛吸了一口，很享受。 “那么邪性？”陆离更为惊讶，从事实开始讲，然后扯到了鬼故事上来，与主题有点偏了。 但至少，火灾之后，亡屋着实发生过事情，令人害怕，目的很明显，就是不让人靠近亡屋，那又是为什么呢？ 不让人靠近，说明亡屋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什么秘密呢？ “张大爷，我们还是说刚刚开始的那个事情，亡屋火灾和康桥失踪，那个案子更早发生。”陆离需要确定这个事实。 “其实是同一天，上午康桥消失，晚上半夜亡屋烧死了人。”张大爷缓慢地吸着香烟，好东西都得慢慢品，仔细品。 “哦——”陆离应声，浮想联翩。 第41章 r市传来的消息 告别张大爷，陆离和王琼才忐忑离开，他们突然害怕起来，王福其实没有说多少事情，就被灭了口，张大爷说得够多了，而且都是陆离不知道的信息，陆离真怕突然张大爷也被灭口了。 显然陆离是多虑了，因为杀人者已经被关起来了。 从张大爷嘴里得来的这波信息，信息量很大，陆离得回去慢慢消化，特别是那部分与之前得到的相互矛盾的信息。 想事情，午饭就懒得做了，饭馆里有泡面，烧了壶水，两个就泡上了泡面。 陆离委托肖越调查的信息依然没有传来，肖越办事向来是一个特别有效率的人，特别是在陆离破获了徐咏歌失踪案之后，肖越就更加配合陆离了。 这回，陆离等不及了，打了电话给肖越。 “陆侦探，就知道急，我事情也多，得一点点来，资料已经在送来的路上，小赵去拿了，趁吃饭这空档，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突然要了那么多资料，还是老资料，你知道我求了多少人吗？”电话一通，肖越就抱怨起来，道出他的千辛苦来。 陆离当然知道这些资料难弄，也顺势配合起肖越来，真是千恩万谢：“肖警官，真是万分感激，你这帮了我天大的忙，日后定有回报。” 陆离这么一说，肖越顺着杆子上，马上认真起来：“回报？怎么回报？” “除了以身相许，任何要求都可以提。”陆离也是无语了，这些天压抑着，趁机插科打诨起来。 肖越笑了，毕竟陆离很少开这样的玩笑。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这边听到了一个守陵人传说，然后当晚讲故事的人就被灭口了，顺着线索查到了康桥的信息，可能与守陵人传说有关，守陵人的村落亡屋在康桥失踪的当晚发生了火灾，全村团灭，在死亡人数上出了点纰漏。”陆离简述了近日发生的事情，以及所获。 “你没事吧？”肖越作为朋友，此时表达了关心。 “我还好，料事于先，幸免于难。”陆离也就此事隐晦地作了回答，说来话长，干脆不说。 陆离吃了一口泡面，陆离虽然穷，泡面却很少吃，这第一口陆离还有点不习惯。 “那到时候请我吃饭。”肖越听到吃东西的声音，趁机要求吃请。 “这个好办，反正泡面不贵。”陆离又说了句玩笑话，对方手机里传来了脚步声。 “好了，小赵回来了，我就懒得口述给你听，让小赵发扫描件给你。”肖越说完，挂掉了电话，是饭点了，他也饿了。 肖越办事挻讲究的，每次陆离需要的资料，他都先过目一遍，确定可以透露给陆离的信息就扫描发送图片，保证与原件的一致性，不方便透露的信息，则会在扫描时做掩盖。 说实话，陆离挻喜欢肖越办事的，两个字——讲究。 电话结束，陆离去取来笔记本电脑，然后连接上自已的手机网络，准备接收肖越传来的信息。 “听你讲电话，是个警官？”王琼陪着一起吃泡面，也听到了陆离打电话。 “嗯！”在这件事情上，陆离不打算与任何人细说。 “看不出来，陆侦探还挻有渊源的。”王琼见陆离冷淡回答，感叹了一句，不再细问，由此可见，陆离也是一个颇有城府的人，或许干侦探职业的人都是这样。 不一会儿，陆离的邮箱来了新邮件，是肖越发来的资料，同时手机上也来了邮件提醒。 打开资料，一张张图片出现在自已的电脑里，陆离一边吃泡面，一边查看资料。 资料中火灾案的信息，与张大爷说的相差不多，连焚烧成废墟的村落名字也一样，死亡人数也一致，与亡屋居住人口数目一致。 看到这份多年前的旧案卷宗，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四十年前确实有亡屋，而且也确实有过火灾。 这起火灾，最后的定论是走水失火，也就是意外火灾，所以就此了事了，没有人生还，也没有人怀疑，并拿出证据证明。 再看陈英华的档案，陆离有了发现，与他的猜测雷同。 陈家梁是陈英华的儿子，陈英华的丈夫正在监狱服刑，而且是个残疾人，右手从小臂中间截肢了。 陈英华丈夫叫“袁明”，三十多年前因盗掘古墓和贩卖文物，被判终身监禁。 那个年代，犯罪是被人唾弃的，于是小儿陈家梁才改了母姓，并搬离了家乡，从此四处漂泊，数年前才定居在封龙庄。 这条信息与陆离之前的猜测也对上了。 资料上显示，袁明有来过x城盗墓的记录，而这个时间，让陆离惊喜，1942年7月，这与亡屋火灾时间和康桥失踪时间对得上。 在这些信息之下，陆离又可以假设出更丰富的故事来。 康桥在封龙庄周边失踪，亡屋火灾五十四口人全部烧死，王福自称是唯一幸存者…… 陆离又得迷了，从现有的信息上判断，王福是说谎者，可是已然死无对证。 “又疏忽了！”陆离抬手拍打了一下额头，就应该让肖越查一查王福这个人的背景了。 但现在也不迟，于是陆离又打电话能肖越，但这次陆离想了一个更直接的办法。 “肖警官，在这里，有没有熟人，很熟很熟的那种，比如战友，比如老乡，当然必需是你们这个系统的。”陆离说得比较隐晦，未来有多少要查的，还不确定，陆离不想舍近求远，让肖越帮忙，肖越又绕个大弯，找当地的单位，浪费资源，浪费时间。 “哦，这样，过河拆桥了！”肖越打趣，却也知道其中道理，补话说，“还真有一个，是战友，是市级的，前不久我还到他单位学习交流过，我打个电话给他。” 肖越不是单纯的想帮忙，而是陆离真不一般，不知道怎么弄的，陆离破案效率很高，在战友的帮助下，或许真有旧案大案能破了，这份功劳可以送给自已的战友，何乐而不为。 “谢谢，谢谢，谢谢，回来请你吃麻辣烫。”听到这个消息，陆离相当激动，郑重地说了三遍谢谢，只是回报差那么点意思。 “麻辣烫？喂喂……”肖越还想争取吃顿好的，然而手机里传来的是忙音。 肖越马上联系了一下战友，然后把联系方式发给了陆离，陆离收到信息之后，马上打电话联系。 第42章 亡屋惨案 肖越的战友武贡梓，肖越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很快就联系上了。 武贡梓是封龙庄所在的x市（新x城）人，算是原著民，所以是最适合与陆离配合办案的人，陆离得知这些消息，相当激动。 “武公子，你好，我是肖越的朋友陆离。”陆离马上在电话里介绍起自已。 “你好，武贡梓。”武贡梓听到陆离的称呼，眉头紧皱，感觉这是个不太正经的人，明明是叫人名，听着像是尊称。 “武公子，我们能见面聊聊吗？”陆离求人帮忙，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所以想先见个面认识一下。 “我很忙，电话里就可以说。”武贡梓表示在工作。 “那下回找机会了，我想了解一下封龙庄上的王福，前些日子被人谋杀的那个。”陆离直截了当说出所求。 “王福，犯罪嫌疑人还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所有许多事情不能向外人透露。”机关单位有是规矩的，武贡梓也是有原则的一人个。 “我不需要这个案子的信息，我只要王福的个人资料。”陆离理解武贡梓的难处，而自已要的信息，与命案无关。 “哦，这样的话，我试试。”武贡梓谦虚地回答。 “先谢谢了，越快越好，麻烦你了。”陆离已然默认了武贡梓答应了自已。 既然武贡梓这么爽快，陆离顺势又说：“武公子，既然这样，四十年前在封龙庄有起失踪案，失踪人是康桥，可以帮忙查一下吗？” “好吧，一起办了！”武贡梓倒也爽快，只是这是件未破案件，康桥至今生死未卜。 陆离也没想到，居然非常顺利，结束电话，陆离还激动了好一阵，然后再把亡屋火灾案卷宗和陈英华的档案细读一遍。 抽空，陆离又查看了一下模拟追踪器的反馈信息，陈英华也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 没有梦，无限入侵系统依然没有获取足够的信息，无法指引陆离找到实质性的线索，所以陆离不得不继续努力获得更多的信息。 接下来，陆离就是等待。 晚上，陆离和王琼费了好大的精力，做了几个硬菜，而且还有酒，这一顿吃得非常嗨，完全忘记了，自已占的是一家无主的饭馆。 摇摇晃晃爬上了楼，回到自已的房间，陆离还没完全迷糊，又摇晃着到了冰箱前，取出那本包裹得严实的日记本。 再回房间，又从头看了一遍日记，这部日记，写着王福传奇的经历，像传说，像小说，寻常人无缘经历的事件。 深夜，陆离在酒精的作用下，抱着日记本睡着了。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但仅在瞬间，黑暗就支离破碎，出现在陆离眼前的是一片火海，烈火焚烧着一片房屋。 这是守陵人居住的亡屋，这里位于黄土高原，干燥，而亡屋的房子，是土木结构，火势一起，根本就控制不住。 火中有人呼喊，而且是一片惊恐的求救声，但不见人。 而此时的远处，却有人一直在盯着，只是不易被人察觉，听着这阵阵的绝望呼喊声，陆离的心都在颤抖。 转眼间，陆离眼前是一片黑色的废墟，焦糊气味，甚至还有一丝的肉香味，在风中扩散。 一个中年男子跪伏在地，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栗。 “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消失。”陆离喃喃道，但男子听不见。 突然，从一侧冲出几个人来，把跪伏在地的男子拉了起来，男子没有反抗，任人摆布。 男子被拖进了废墟，隐藏在断壁残垣之中。 这里已经没有尸体了，都被取走了，这里也没有人再关心了，从此开始荒芜，接着一个诡异的灵异故事从这里传播开来，再无人愿意接近。 “说，墓在哪里？” 一共五个人捉住了男子，他的脸，是王福年轻时的样子，他就是年轻的四十年前的王福。 “……” 男子抽泣着，他选择了沉默。 “啪！” 一记耳光抽在年轻王福的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 “说，墓在哪里？” “……”王福依然坚持沉默。 “你知道昨晚火中的凄惨呼救声吗？”一个男子，捋起了袖子，大概是他表演的时候到了。 男子长得五大三粗，捋起袖子的手臂上有伤疤。 “……”痛苦只有王福在承受，知道不知道与他人无干。 “好吧，既然这样，生火，让你也切身体验一下。”五大三粗的男子嬉笑。 马上，就捡起了一堆已经成烧成炭的木头，重新点燃了火，片刻之后，炭火已旺。 “是时候了！”五大三粗的男子抓住了王福的双手。 “慢着。”此刻，一个高个子男子开口说话了。 高个子男子长得还挻帅气，模样似曾相识，陆离马上联想到了陈家梁。 “现在说，还来得及。”高个子男子把嘴里的烟递到了王福的嘴里。 王福咬着，然后吐气，把烟吐到了高个子男子的脸上。 “不识好歹，行刑，让他见识见识炮烙。”高个子男子一抹脸上沾着的烟灰，咬着牙啐了一口唾沫到王福的身上。 一阵焦味，一阵肉香…… “呜呜……”王福想要呼喊，但嘴被捂住了。 王福的双臂被置于炭火上烤，双臂被烤焦了。 “墓在哪？”高个子男子重新点了一支烟，蹲下问。 “……”王福已然决定沉默到底。 “换腿。”高个子男子咬牙，气急败坏叫嚣道。 一阵焦味，一阵肉香…… “呜呜……”王福忍受着无穷的痛苦，脸上的汗珠犹如黄豆一般滚落，咬着牙，最终没有挻住。 “把头（盗墓者头目称谓），他晕过去了！” “浇醒他。” “噗……” 一口冷水吐在王福的脸上，一个激灵，悠悠醒过来。 “最后一遍，墓在哪？”高个子喝了一口水重新问。 “x城以西五里。”王福无奈，他想报仇，自已就不能死，不得不招了。 “x城以西五里？”高个子一愣，所有人都懵圈了。 手搭在烤伤的手臂上，轻轻一捏：“胡说什么？” “啊——”王福仰头凄惨地叫了起来，声音传播得很远，带着痛苦与恐惧。 不远处，一个放羊的娃听到之后，倏地奔跑，扔下羊跑回封龙庄，嘴里一边喊：“亡屋有鬼叫，亡屋有鬼叫……” 这一声声惊恐的呼叫声，让陆离一个激灵回归到了黑暗的房间里，发现浑身是冷汗，梦境太残忍了，这是一个噩梦，将纠缠他很久挥之不去的噩梦。 第43章 三角地 王福的身份陆离已经证实了，现在需要武贡梓的资料让大家相信，王福就是亡屋火灾中幸免于难的幸存者。 那么如果亡屋火灾中，幸存了王福，那火灾中出现的尸体又都是谁。 亡屋居住人口与火灾中尸体的数目是一致的，而王福又幸存下来了，说明其中一具尸体根本不是王福。 陆离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其实康桥在四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亡屋中代替王福的就是康桥。 想到这一点，陆离连自已都感觉震惊。 …… 吃过早饭，陆离决定再出去走一趟。 “这里就是曾经发生过火灾的现场，但早已经物是人非了。”陆离和王琼来到了从前的亡屋，但这里荒草一片。 亡屋已经变了，与梦境中的废墟不同了，墙倒了，荒草中，只能找到一些黑炭头，证明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 这里不远处，就是陈英华挖掘过的土堆。 “我们去古x城看看吧！”来封龙庄好久了，但陆离和王琼都没有去过古x城，因为那里其实也是一片荒芜地。 陆离和王琼搭乘摩托车，向东边的古x城赶去。 到了目的地，标志性的建筑，只有一块碑，上面简述着x城的历史，以及声明，这是省级保护单位。 进入古x城，这里其实不大，近看看不出什么来，只有远一些，或者站得高一些，可以看到早前清理出来的遗址痕迹，是一座小城。 没有测距仪器，陆离只能通过手机地图，找出亡屋的位置，通过这种办法，测量古x城与亡屋的距离。 “2.4km。”陆离呢喃。 “什么2.4？”王琼没有听清楚陆离在呢喃什么。 “这里，到亡屋的距离。”陆离也没打算隐瞒王琼。 陆离又通过指南针判断，得出的结论，那个土堆正好在古x城正西方向，由此判断，“x城以西五里”可能指的就是那个土堆，那个土堆到底有什么呢？ 土堆有什么？陆离不敢像陈英华一样尝试着挖掘，万一是古墓，陆离也得像袁明一样吃牢饭去。 亡屋、土堆和x城形成一个三角形。 “我们回吧！” 折腾了一个上午，这会也应该回饭馆吃午饭了，两人又搭乘摩托车回到了封龙庄。 封龙庄对陆离和王琼并不排斥，犹如当时不排斥陈英华母子一样，接纳了陆离和王琼，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呆不久。 回到饭馆时，陆离接了个电话，据说是看到陆离发的传单，所以打电话过来询问，怀疑老婆出轨的，让陆离帮忙调查一下。 如果是从前，这类案子，陆离愿意干，但现在，陆离根本不屑这样的案子，有空查自已的妻子，倒不如寻找自已的问题。 其实自从在封龙庄住下，陆离已经接到过数次电话，都是r城打来的要求陆离办案的，但现在陆离抽不开身来。 陆离又查看了一下与小挚的联络社交软件，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肖警官，小挚有消息了吗？”陆离现在在r市可以直接帮自已的人就是肖越，只能打电话询问他。 “我去看过，家里没人。”肖越的忙只能帮到这里，“和武贡梓的配合怎么样？” “挻好，比你爽快！”陆离随口应付了一句，思绪已然又飞了。 午饭之后，封龙庄进入了午休时间，陆离又拿着直骨伞到处溜达，他需要确定一个事实。 “张大爷，今天又来麻烦你，请你给我解惑。”张大爷吃过午饭，就在自已院子坐着，或许是年纪大了，睡眠少了，所以不需要午休了。 陆离说完，递上香烟，而且也是整包。 “你说吧！”张大爷没有客气，收下了烟，并点上一支，惬意地微闭眼睛。 “张大爷，在亡屋的一边，有一个土堆，在一片开阔地中央，那是座古墓吗？”陆离不是试探，而是直白询问。 “古墓？没听说过，但那土堆，在我出生就已经有了，从来没听人说过，那是个封土堆。”张大爷有些惊讶，同时警惕起来。 这情况，陆离感觉自已可能得不到真实的答案，张大爷在怀疑自已的身份，可能是盗墓者。 “张大爷，我其实没别的意思，这条线索关系到那场火灾，我要破获那场火灾案，那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纵火。”陆离依然不对张大爷隐瞒。 “亡屋的火是人放的？”张大爷很惊讶，显然他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对，而且我还怀疑，当时有一个人逃脱了火灾，并没有死。”陆离继续说自已的判断。 陆离这么做，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要获得张大爷的信任，土堆真相告诉自已，而且像这辈人会比现在的年轻人知道得多。 “谁？当时尸体都数过的，不会错，连几岁小孩子都有的。”张大爷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信息，几十年了，所有人都认为是走水失火。 “可惜，他也已经死了，就是王福，那个四肢被严重烧伤的人，四肢看起来，像是静脉舒张的老人。”陆离摇头叹息。 “哦，你这么说，让我回忆起了四十年前的事情，在亡屋走水失火半个月之后，村里来了一个流浪汉，秋天，天气变凉，穿着长衣长裤来的，我说他怎么行动不方便，原来是烧伤了手脚？”张大爷陷入回忆，而后感慨。 “所以我要搞清楚火灾，那个多出来的尸体属于谁？而这一切，都与那个土堆紧紧相关，我必需要确定那个土堆是不是古墓的封土堆。”陆离一五一十把事件告诉张大爷。 其实陆离一开始就相信张大爷，而且张大爷这会身边没有其他人，陆离也没有带着王琼出来。 张大爷凝视着陆离，今天陆离给他的信息太多了，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信息，量太大，得先消化消化。 张大爷又点了一支烟，并递了一支给陆离，陆离不抽烟，但也接了，陪着大爷一起抽，先搞关系。 “那个土堆，其实一样有个灵异故事，就在亡屋被烧之后，有人说在那里看到过东西，所以一直被视为不祥之地，一直杵在一片田野之间。”张大爷眼神飘浮，仿佛那个诡异的东西在眼前。 “张大爷，那到底是不是古墓？”灵异故事陆离不想听，只要确定，那是不是古墓，可不可以挖。 “不是，从来都不是。”张大爷点头肯定道。 第44章 埋尸地 次日，陆离终于接到了武贡梓的电话，武贡梓的办事效率也相当高，把王福的档案和康桥失踪案的档案也都发给了陆离。 其实康桥的档案在r市也有，只是康桥是在封龙庄失踪的，武贡梓提供的卷宗可能会全面一些。 陆离仔细阅读过王福的档案，显然，这份档案是在后来的人口普查中补上的，是从王福来到封龙庄之后的信息才有，从前的信息近乎空白，只有两个字——亡屋。 从王福档案里看到“亡屋”两个字，陆离非常兴奋，由此就可以证明，王福就是亡屋火灾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果然不出意外。”陆离激动得击掌。 王福的身份确定了，现在就需要确定亡屋火灾中烧死的五十四口人，其中代表王福尸体的人是谁。 查看康桥失踪案卷宗，大部分的信息，陆离已经知晓，康桥至今下落不明。 康桥失踪案除了记录着康桥的基本信息外，还记录着当时调查的询问记录，张大爷的记录最多，也较细。 记录与陆离从张大爷处获知的相差不多，灵异部分没有被记录。 而陆离则觉得，灵异部分相当重要，为什么制造灵异，就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从这一点判断，亡屋火灾和土堆都有猫腻。 “x城以西五里”这个地点，陆离也可以确定，就是亡屋不远处的土堆，这句话，出现在许多地方，小挚留了这条信息，王福在日记里也提及过，陈英华也知道这个地方，看来，这个地方是关键。 陆离在封龙庄又询问过许多村民，确定土堆不是古墓封土堆，然后陆离扛着锄头和铲子，和王琼一起出现在土堆上。 “陆侦探，这不合适吧？万一挖的是古墓，我们两个就进去了。”王琼诧异陆离会有这样的举动，盗墓的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别怕，这里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土堆而已，也不可能会是古墓，这里早就有人用金属探测器探测过数遍，如果是古墓，轮不到我们挖吧！”陆离相信这里不会是古墓，但一定藏着玄机，甚至可能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此时，是下午三点，陆离开始挥动铁铲开始挖掘。 全是黄土，且比较松散，很容易挖掘。 在一个突兀的土堆上挖掘，很容易被人发觉，有人远远看着，不知道陆离在干什么？当然许多人看到，自然就会与盗墓联想在一起，但大白天盗墓的真不多见。 不难，挖得很顺利，没有挖到碎砖头，或者瓦片，这与陆离想象的差不多，说明这里就是简单的一个土堆而已。 挖了差不多齐腰深了，陆离一铲子下去，突然抵到了坚硬的东西，挖不动了。 “有东西？”王琼表情复杂，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喜。 陆离可没管，蹲下用铲子小心翼翼，一点点泥土刨开，发现是一个皮革制品，再小心刨开，看到全貌，是一个相机皮革套。 “这像是相机的套子。”王琼在坑外惊讶道。 陆离没有出声，继续挖，把皮革套全部挖出来，拎在手里很重，里面还有相机，是一部相当老的相机，陆离并不认识。 在这偏远的地方，埋着一部皮套保护的相机？ 陆离不得不展开想象，这部老旧的相机肯定价值不菲，绝对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物件，张大爷说过，康桥在封龙庄田野调查时带着一部相机。 取出相机，陆离继续往下挖，就在此时，突然有警笛声传来，远处一辆警笛鸣叫的警车向他们驶来。 “我去，谁特么报警了？”王琼慌张起来，“盗墓的罪过很大的。” 陆离望了一眼紧张的王琼，从出来开始，王琼就不相信陆离的判断，相信这里是古墓，现在警车突然出现，王琼自然就紧张得要死。 “我们快跑吧！”王琼在坑外急得团团转。 陆离直身向土堆下望，警车在路上驶来。 “要跑你跑，我不跑！”陆离的铲子又触及到了什么，蹲下用手扫开泥土，发现是弯曲的骨头，应该是肋条骨。 陆离这下更坚信了，不管这坑里的骨头属于什么，陆离都停止了挖掘，并爬出了土坑。 “我们跑，晚了就来不及了。”王琼依然催促陆离。 陆离眺望着越来越近的警车，并向警车挥手。 “我特么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盗墓贼！”警车里的警官看到了土堆上挥手的陆离，气不打一处来，这是红果果的挑衅，“有种别跑啊！” “如果你怕事的话，我建议你快走，这里我有一个人扛着。”陆离甩手，让王琼离开。 王琼思前想后，没有离开。 此时，陆离掏出了手机，然后打通了武贡梓的电话。 “武公子，我在封龙庄的一个土堆上挖到了一具骸骨，疑似非正常死亡者的骸骨。”陆离等电话一通，直接与武贡梓说。 “什么？在土堆挖出来的肯定是骸骨喽，你挖谁家祖坟了？”武贡梓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居然战友肖越给自已介绍了这么一位。 “疑似人类骸骨，只露出肋骨，还有一部……好像是生产于前苏联的相机，你快来，已经有警车到达了。”陆离没空扯淡，把知道的信息告诉了肖越，然后把自已所在位置作了说明。 “别动！” 电话打完了，警车到了，下来三位民警，甚至有一位掏枪对准了陆离。 “这下麻烦了！”王琼看到手枪，心都凉了，真后悔自已没跑。 “警官，我们不是盗墓的，这里并不是一座古墓，而是埋尸地，还有一部相机。”陆离举着手，枪在人家手里，得老实点。 几位民警爬上了土堆，往土坑里一看，那部刚刚出土的相机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而一处刨开的泥土，露出了一条肋骨。 “对不起，你们必需配合，等事情调查清楚再说。”警官办事挻讲究，把陆离和王琼请上了警车，然后又电话请求支援。 陆离一直没有抵抗，配合着民警，静静地等着武贡梓出现。 第45章 疑似康桥骸骨 陆离和王琼被戴上了不锈钢对镯，锁在了警车上，三名民警在盗墓现场勘查，很以为然是盗墓现场。 “陆侦探，这会玩砸了吧？”王琼这会还不忘记说风凉话。 陆离摇头冷笑：“放心，我们没事，今晚或许还有人请我们吃饭。” 陆离说着，扭头向车外眺望，依然不见有陌生车辆或者警车靠近。 夕阳西下，西边出现了火烧云，赤色的云霞染红了半边天，此时的土堆上，已经人影绰绰，多是看热闹的村民。 在众多看热闹的村民中，陆离看到了张大爷的影子，但见张大爷此时奔跑着向警车而来，陆离的双手被吊在车顶的把手上，把头探了出来。 “张大爷，我在这儿！”陆离呼喊着张大爷，张大爷这么激动，肯定发现了什么。 张大爷跑到了警车边，站在陆离一侧的车门外，看着陆离手上的手铐，眉头紧锁，却也不相信陆离会是盗墓的坏人。 “我没事，张大爷您看到了什么？”陆离从张大爷复杂的眉宇之间看到了线索，张大爷看到了土坑，肯定又联想起了什么。 “那部相机我见过。”张大爷叹息与陆离说。 “您见过？”王琼错愕，其实他应该想到的。 “对，我见过，是当年康桥来做田野调查时带来的相机。”张大爷激动地说，然后问了一个问题，“小陆，康桥是你什么人？” 很简单的道理，几十年过去了，无人问起的旧事，突然被一个陌生人问起，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是我委托人，是我一个朋友的亲人。”陆离对张大爷毫无隐瞒，他只是一个质朴的庄稼人。 张大爷点头，大概是为陆离感到悲伤，人大概是找到了，只是剩下一副骸骨了。 “张大爷，谢谢你！”陆离若有所思感激道，如果没有张大爷提供的那么多信息，陆离联想不到这个土堆可能埋葬着秘密。 远处路上驶来一台警车，陆离看见了，安心多了，救星来了。 警车靠近，从车上下来一名与肖越年纪相仿男子，身高高达一米八，便服，左脸颊颧骨位置有一道三五厘米的伤痕，皮肤稍黑，戴着墨镜，很有西方电影里大刑警的风范。 便服靠近锁着陆离和王琼的警车，一看就明白了。 “你们谁是陆离？”便服稍弯腰凑近车门问。 张大爷见又一来了一个陌生人，而且气度不凡，可能是警察，于是躲开了。 陆离望着车外的人，尴尬地笑了：“我是陆离，你就是武公子吧？” “武贡梓，不是武公子……”武贡梓试图解释这个梗，不但陆离这么叫，连同事都这么叫开了，但发现解释无力，听着像是一回事，干脆作罢。 “不好意思，不方便握手了！”陆离望了一眼自已被手铐禁锢的双手，尴尬冷笑。 武贡梓瞟了一眼土堆上的情况，然后又望着陆离的眼睛，这个陌生的青年，在战友肖越的嘴里，被吹得神乎其神，可这会怎么被人锁上了呢？ 陆离没有请求武贡梓放了自已，武贡梓跑上了土堆，分开了人群，然后当场出示了自已的证件，并简单观察了一下土坑里的情景。 相机，土坑里的情景与陆离在电话里说的一样，武贡梓皱着眉头，因为在没有挖出骸骨，做出科学判断之前，他也无法确定，这具骸骨是不是非正常死亡，还是自然死亡或者意外死亡被亲人安葬在这里的。 “怎么样？”武贡梓询问在场的民警。 “还不确定，需要进一步勘查，并挖出骸骨鉴定。”民警告诉武贡梓。 派出所出警的民警，一般在专业方面薄弱，而且设备也缺乏，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做出判断，但武贡梓相信自已的战友肖越。 返回警车旁，武贡梓询问陆离：“你怎么看？” “我的判断，骸骨是人类的，而且与四十年前失踪的康桥有关系，相机就是康桥的。”陆离一边说，一边让退得远远的张大爷过来作证。 在张大爷的确认下，武贡梓有了决定，电话打回了队里，调专业人士过来，把骸骨弄出来。 民警把陆离和王琼交给了武贡梓，意味着这起案子可能转交给刑警队处理。 赤红的云霞渐渐消失，天也一点点变暗，夜幕即将来临，为了确保信息完整，加班把尸骨挖了出来，并在坑里像考古一样，寻找更多可能的证据。 尸体被埋入土坑时，并没有用任何的东西包裹，更别提棺木，由于地势高干燥，尸骨除了血肉已经腐朽没了，骨骼完整没有缺失，衣物也还保存了一部分没有腐朽光，甚至还有被收集在塑料套子里的证件也保存了下来，只是字迹模糊，需要特殊处理。 当骸骨挖出来，就地重新拼成一个人形时，在场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在骸骨头颅，左前额的位置，有骨裂的痕迹，形成一块环形裂纹。 “这里是被人用钝器，或者板砖之类的东西重击过留下的伤。”有多年勘查经验的武贡梓指着地上头颅与陆离说。 “由此就可以确定，这骸骨主人是非正常死亡。”陆离看着挖出来的东西，都当作证物收集了起来。 “也不排除意外，比如特殊体位摔跤，比如跳楼自杀……”武贡梓又举例说明可能造成这种伤的例子。 “这些可以先不管，或许可以先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他是谁？”陆离现在只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四十年前失踪的康桥。 武贡梓沉思着，这着实是个难事。 “这个有难度，我们不能就凭一部相机判定身份，随身证件也可能被人掉换，如果可以找到他的亲人，做一次dna比对，就可以确定了。”武贡梓皱眉困惑道。 经过一下午的挖掘，惊动了警察，周边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如果这里是某个家族的祖坟，这会应该有人跳出来声明，或者阻止这场荒唐的破坏，可是没有。 看来，这坟地之主的后人并不知情。 等折腾完现场，把证物与骸骨取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陆离和王琼也被武贡梓请去了。 第46章 不死不休 先去了武贡梓的刑警队，作为尸骨发掘人，陆离当然要被做笔录的，与陆离一起的王琼也没逃掉。 这一步，其实是必需的，顺便也满足了武贡梓的小心思，他必需摸清楚陆离和王琼的底细，否则他不踏实。 “武公子，你还是没把我当作朋友的朋友是朋友。”陆离做完笔录，就抱怨起了武贡梓来。 这话听着很绕，但意思也能让人明白，就是陆离嫌弃武贡梓没有把自已当作朋友，生气。 “这是程序！”武贡梓的回答很简捷，而且不容反驳，“现在我当你是朋友，请你吃烤肉。” 等什么都折腾完了，都快夜里十二点了，这个点，好像也没有吃正餐的地方了，索性就去了一家烧肉店，算是宵夜。 陆离其实没吃过多少次烧烤，主要是穷，来这之前，在r市，肖越拉着吃过几次。 x城，烤肉店，烤的是羊肉，一个一个的羊腿，还有羊排，陆离还真没这么吃过，尝试之后，表示味道不错，有西北的风味。 王琼吃着也挻香。 “今晚太晚了，就在这里住下了，喝酒。”武贡梓做东，供酒供肉，还要供住。 着实太晚，都半夜了，而且陆离和王琼也没有交通工具回封龙庄，武贡梓又是一个热情直爽的人，盛情难却，陆离也就没有推辞。 一顿羊肉下去，陆离真的吃得肚子圆，抚摸着肚子，剔着牙。 “老肖还吩咐了，要照顾好陆侦探，现在带你们去体验一下正宗的修脚。”武贡梓也吃喝好了，桌上上来的羊腿羊排，只剩下凌乱的一堆骨头了。 吃饱喝足了，几个又去了修脚店，难有这种放松的时刻，陆离平时也舍不得这样消费，师傅手艺好，至于正宗不正宗，陆离根本没有对比对象，享受就是了。 等享受罢了，到了酒店，都两点多了，陆离也真的困了，洗个了澡，舒坦地睡下了。 …… 次日，陆离一爬起来，先得查看了一下模拟追踪器信息，到封龙庄之后，这是陆离第一次离开，并且没有在饭馆过夜。 为了给武贡梓这位初次见面的朋友省点，自已不能花得太狠，开的是两人房。 在客房里还有一个王琼，查看模拟追踪器的信息，不宜使用身临其境的模式，视频太费时，图文最合适。 进入脑海里的监控界面，陆离选择了图片模式，一张张图片快速翻阅。 陆离截取的时间是昨晚入夜之后，图片以昏暗为主背景，人物是陈英华，昏暗的背景中建筑疑似是封龙庄。 继续往后翻时，陆离才确定陈英华就在封龙庄，突然出现在有灯光的饭馆里。 继续翻阅，陈英华先是查看了店铺，厨房，还有自已的卧室，视角居然是以陈英华为第一视角。 模拟追踪器把陈英华的眼睛当作了摄像头，她所看到的形成图片。 在陈英华的卧室里取了钥匙，然后小心上了二楼，这是陆离和王琼临时居住的房间，陈英华作为屋主，使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入了房间。 图片继续，出现陆离房间的情景，不同地方的画面，然后又到了王琼的房间，又是不同地方的画面。 后面，又出现了客厅里的画面，沙发，冰箱，电视柜。 陈英华在找东西，或许是在找王福的日记本，但这个日记本，陆离带在身上，连包都背着，重要的东西他选择了随身携带，早料到陈英华不会甘心。 最后，陈英华并没有找到什么，失望离开。 回归到现实，陆离在x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陆离应该离开了，回到封龙庄去，康桥的案子快要有眉目了，陆离希望可以在封龙庄等到小挚。 除此之外，陆离还有可能截住陈英华。 马不停蹄，陆离马上回封龙庄，在车上，陆离在想一个问题，x城以西五里。 陈英华挖过土堆，被陆离及时阻止，现在陆离挖了土堆，并挖出一具骸骨来，陈英华还惦记着王福日记，说明陈英华想挖到的并不是无名骸骨，甚至她也不确定土堆下埋藏的是什么？ 陈英华需要王福日记，需要原本想知道的“x城以西五里”到底藏着什么？或许到底指的是什么地方？ 小巴停在封龙庄村口，陆离和王琼下了车，径直回到了饭馆。 饭馆里恢复到了无人的平静，陈英华先一步离开了，陆离马上调看模拟追踪器信息，陈英华并没有离开封龙庄，而是躲藏在王福的家里，而且是昨晚半夜从饭馆出来之后躲到王福家的。 “真是不死不休！”陆离喃喃道。 但陆离选择不打扰，王福死后，作为命案现场，王福的家已经被封了起来，即使没有贴上封条，这也将会被闲置下来，王福膝下无儿无女，没有一个继承人。 陈英华藏在王福家的事情，陆离并没有告诉王琼。 “陆侦探，怎么不辞而别呢！”回到封龙庄，武贡梓来电询问，从宾馆前台得知，陆离已经返回封龙庄了。 “住店打尖挻贵，不能总让你破费，所以我选择回封龙庄。”陆离也不打算告诉武贡梓真相，因为真相都有待考证。 “这么猛的操作，老肖得怨死我。”武贡梓其实不破费，出力而已，出资的是肖越，在r市，陆离协同破获的案子，肖越虽然没有升职，但有奖金， 陆离相当感激：“非常感激，闲话少叙，案子有进展了，可否通一下气，我需要知道骸骨主人是谁？为什么死于非命？” 陆离的言辞之中，已然确定骸骨主人死于非命，这让武贡梓些许吃惊，大概这就是肖越所说的，陆离非同寻常吧！ 结束通话，陆离又陷入了思考，如果土堆里挖出来的骸骨是失踪的康桥，那亡屋火灾中的五十四具焦尸是怎么回事？ 王福没死，可亡屋人数却没少，那代王福而死的人是谁呢？ 想着，陆离就头疼，感觉越往下调查，线索越是凌乱，像一团麻，理不清楚了。 确定骸骨身份，陆离倒是想小挚突然出现，确定与小挚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如果有的话，那就可以用dna来确定骸骨身份了。 想到这里，陆离马上上网查相机，根据相机特点，陆离找到了出土的同款相机，居然是前苏联生产的fed-3旁轴相机。 确定相机之后，陆离马上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小挚。 第47章 小挚回信了 陆离把图片发到了小挚qq和微信上，甚至连邮箱都发了，陆离并没有想象着小挚能回复，甚至马上回复。 对话框信息往前翻看，三个多月前的都没有回复。 “呜呜——” 陆离的图片刚刚发出去，手机还没有放下，突然手机震动了，有一条微信新消息。 陆离自然激动兴奋起来，消息居然是小挚的微信回复。 【你见过相机了？】 陆离莫名的兴奋，犹如天天翘首以盼的恋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一些，甚至慌了手脚，类似于歇斯底里，四肢挥舞。 【见过。】 陆离输入一句话“见过，刚出土的”，但为了不刺激到小挚，陆离又删除了“刚出土的”，然后才发出去。 【在哪见过？】 小挚似乎不相信陆离，询问起陆离见过相机的地点。 【被人丢弃在野外，埋在土里。小挚，你在哪里？】 陆离这才想起，询问小挚在哪里？ 【哦，我很好，别担心！】 对于相机找到的地点，小挚一字感叹而已，对陆离询问的所在地点，回避不回答，反而回答了她的近况，还试图让陆离放心自已。 【小挚，告诉我，你怎么了？到底在哪里？】 陆离一丝疑惑，找了那么久，带着小挚留下的信息，找来了封龙庄，联系了三个多月，终于回复了消息，却依然不知道小挚在哪里？ 但，小挚再没有回复消息了，等了好久都没有回复。 【小挚，我找到了你留给我信息，我在封龙庄等你！】 陆离想，小挚或许手上有事，不方便使用手机，于是告诉小挚自已在哪里。 小挚又仿佛消失了，甚至陆离都没来得及询问，三个多月了，为什么不回复自已的消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然而，随着小挚的沉默，陆离又无从得知这些事情。 …… 傍晚，x城武贡梓传来了新的消息。 “陆侦探，骸骨鉴定结果出来了，是名男性，二十五到三十岁，身高一米七二，头颅骨裂表明，这名男子确是被人用板砖之类的攻击过额头，但并不是直接死因，可能是失血过多，或者窒息死亡。”武贡梓简述着尸检发现。 “失血过多死亡？窒息死亡？”陆离想不明白，额头破裂会失血过多，而窒息死亡就更扯淡了。 “肋条骨有断裂的痕迹，而且是生前就断裂的，也不是旧伤。”武贡梓把更多的尸检结果告诉陆离。 听到这里，武贡梓其实在向陆离传达一些信息，而陆离凭借这些信息，可以对骸骨主人死亡原因进行推测。 一具软组织早已不复存在的骸骨，要判断出死因，有难度。 “已经提取了dna样本，等结果。”武贡梓把这个重要消息告诉了陆离，意味着，一但结果出来了，就会与dna信息库里的信息进行对比。 “那些证件可能复原吗？”陆离不甘心，相机不能直接证明死者身份，他还有携带在身上的证件。 “已经没办法恢复了，所以这条线索没用。”武贡梓叹息。 虽然勘查现场，取出来的时候，非常小心，可是这些东西原本是装在口袋里的，布质相比尸体软组织更难腐朽，而一但浸到了水，证件就会处于长时间被水浸泡中，所以时间久了，就没有用处了。 技术再强，也只在可能的范围之内才起作用。 而武贡梓判定这具骸骨主人是否非正常死亡，只要看到头颅就可以确定了，他曾遭受过攻击，所以，这已经是个案子了，武贡梓可以着实调查，让真相大白。 “这具骸骨，就目前情况来判断，无法确定身份，所以，我们已经着手从周边失踪人员开始摸查。”这条信息是武贡梓有意透露给陆离的。 陆离听到这个消息，也明白，这就意味着，康桥也会被列入其中，通过武贡梓就可以查清楚，康桥和小挚的关系。 “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到此，没有更多可以说的，甚至连武贡梓他们的推测也不得透露给陆离知道。 结束通话，陆离又调出了小挚为寻找康桥制作的寻人启事，把康桥的体貌特征与武贡梓告诉自已的骸骨信息对比，发现惊人的相似。 看到这些信息，陆离不禁心里一惊，恐怕结果要让小挚失望了。 陆离又重新拿起了手机，把手机里康桥的照片发给了武贡梓，并附上一句话。 【照片中是康桥，条件允许的话，给骸骨做人像复原。】 消息发完，陆离觉得还不足以让人信服，于是把小挚制作的寻人启事也发给了武贡梓。 【这具骸骨的信息，与我朋友要找的人信息相似，麻烦了！】 武贡梓看到陆离发来的信息，也发现了惊人的相似，性别不用说，年龄与身高也相似。 武贡梓看完陆离发的消息，盯着照片中的康桥，呢喃着：“到底是不是你？” 【我尽力！】 武贡梓人像复原做不了，所以他需要说服领导，不敢向任何人做保证。 …… 晚八点。 夜空中有一弯新月，星也明亮，苍穹之下，淡淡的光芒洒在大地，还有阵阵惬意的风。 陆离却无心看新月与星辰，只觉得困，然后回房间睡觉了，明天，他需要拿着照片，找张大爷再确认一遍，照片中的康桥是不是在封龙庄失踪的那个康桥。 躺下，陆离就睡着了，却出现在一片荒野，新月与星辰点缀在夜空中，微风轻拂，好不惬意。 仰望星空，却突然出现画面撕裂，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啪。” 带着新月与星辰的画面尚未完全消失，依然可见光芒的时候，突然一块东西迎面而来，遮住了光明。 粗糙的坚硬物抵在额头，巨痛，由皮肉传到骨头，然后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握草——” 陆离想喊，但无声，摇晃着身体，然后面朝下倒下，扬起一片尘土，趁机钻进了鼻子和口腔。 “先把他藏起来，晚上扔到火场。” 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陆离猜他一定是个戴着近视眼镜的斯文人。 “火场，要活烤了我吗？”陆离无比紧张，但却无法抵抗，他就像一只束缚了手脚的待宰羔羊。 意识轻飘，但陆离能感觉到，自已正处于一个阴暗，且有些潮湿的地方，比如地窖。 脚步声渐渐远去，细数至少五六个人之多，片刻之后，终于安静了。 第48章 活埋 陆离终于苏醒过来了，手脚并没有束缚，只是被击晕了而已，抬手抚摸着额头，鲜血流了一片，手上那种血液特有的粘稠感随之传来，让他很不舒服。 陆离这是又借无限入侵系统入侵，替代了谁，变换成了谁的视角。 昏暗中，陆离突然发现，自已真的像是在一个地窖，四壁青砖，而且还刻有马匹之类的图案。 陆离仔细琢磨，借系统入侵成为第一视角，昏暗中依然能辨别出来，这大概是汉砖，只是空间并不太大。 “我去，这是汉墓！”陆离惊愕，“难怪阴森森的！” 汉墓十室九空，这个也未能幸免，甚至都被人打扫过，被掠夺得徒有四壁了，这不是汉室贵族墓，顶多就是一个财主的。 入口被封住了，但有光亮照进来，陆离寻着光亮跑过去，门是木质的，而且有清晰的手锯锯纹，这是现代的东西。 门很小，就像关牲口的小屋门，推了一把，外面有东西抵住了，推不开。 求生的本能，陆离奋力推，总算推开一条足以伸出手臂的缝隙来，发现外面全部用玉米杆压着，本来不重的东西，但抵不住量大。 陆离必需离开，因为晚上他将被扔进火场。 求生欲望很强烈，所以人就可以爆发出极大的力量来，陆离推开了可以容纳身体的空间，然后往外钻，穿过墓门，爬过玉米杆堆，陆离终于到达了地面。 陆离在一块坡地上，墓口堆满了玉米杆，高出地面许多，起了个大柴火堆。 陆离站在这个角度观望，视线所及似曾相识。 “照片，康桥照片的背景！”陆离不由得惊喜道。 “想跑，没门！”陆离高兴得太早，突然身后上来一个人，把陆离给抱住了，接着眼前又迎来一板砖，而且还是打在老位置。 陆离摇晃两下，又裁倒在地。 “我去，就不能换个位置打，疼死老子了！”噗通一声，陆离又晕了。 陆离依然还有意识，呼吸还在，胸口起伏依旧，陆离又扔回到了墓室里，而且还是没有束缚。 陆离在昏暗的墓室里，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完全处于一个黑暗空间里，没有一丝的光亮。 艰难爬起来了，陆离感觉头很疼，还有些晕，血流了很多很多，且凝固了。 在黑暗中，抚摸着青砖前行，终于摸到了门，然后按原来的操作，爬了出去，这回陆离借着夜空中的一点点星光，毫不迟疑，直接向大路上跑去。 但看得到光芒的地方，光亮很暗，偏黄，是白炽灯。 而这回，突然又有个人跳了出来，手里还握着把尖刀。 “这回跑不掉了，我会杀死你。”持刀挡路的人，是个胖子，很矮，而且口语很像r市人口音。 陆离没有回答，转身换个方向继续跑，但那胖子明知道跑是跑不过的情况下，居然突然跑起来扑了过来。 “噗通！” 陆离的脚突然被绊住了，一头又裁了下去，胸口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双手撑着坚硬的地面爬了起来，胖子面朝下，右手压在腹下，裁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陆离皱眉，忍痛伸腿蹬了蹬胖子：“喂，喂……” 陆离发现情况不对，伸手翻过了胖子的身体。 “啊——” 陆离忍不住叫了一声，胖子握在手里的刀，居然插进了自已的肚子里，怎么做到的？ “可不是我杀的，你是自杀！”陆离后退呢喃。 陆离的一声惊叫，惊动了其他人，突然远处亮起了火光，陆离抬头，发现一处民房已经起火，火光之中，几个影子向这边奔跑过来。 陆离扭头，奔跑，封龙庄在不远外。 “把头，小五死了，怎么办！”突然有人很气恼叫道。 “老弟，老弟……”一个人噗通跪地，哭喊起来。 此时，隐隐传来了那个斯文的声音：“你们两个把小五扔进火场，我和老伍去追那个呆子。” 陆离非常紧张，他们所说的呆子就是自已了。 陆离受伤了，现在是额头疼，胸口痛，视线中的光都变得模糊了，陆离感觉自已今晚在劫难逃了。 “噗通！” 陆离最后一次裁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叫你跑，还杀死我弟。”突然一只脚踹在陆离的身上，然后一个人骂道。 “现在他没用了，埋了吧！”斯文的声音依然温和，谁能想象得到，他居然是杀人者的把头。 陆离被人像一头死猪一样，抓住四肢，搬运着。 “这里是个土堆，应该不会有人来挖，快点挖坑，很快会有人来救火，那时就晚了。”温和的声音语速突然很快，然后就是铲子挖土的声响。 一会儿之后，陆离感觉又被搬了起来，然后做自由落体运动，噗通一声，背很痛。 “哗！” 泥土的气息，还有散在自已胸前的声音，接着身体上感觉到了压迫感，最后连嘴巴和鼻子都进了泥土。 无穷的黑暗，无尽的压迫感，陆离在呼喊，却无声，陆离尝试着挣扎，却无济于事，最后他平静地躺在了不能动弹的黑暗之中。 “啊——” 房间里，陆离倏地惊醒，浑身是冷汗，这个梦太长，太恐怖了，自已居然是以康桥的视角在做梦。 康桥已经被活埋了，可是陆离怎么又能入侵到一个死去四十年的人的意识里去呢？ 这个漫长而恐怖的梦做完之后，陆离瞬间明白了许多想知道却无从得知的信息，抹了一把冷汗，口渴了。 “笃笃！” “陆侦探，怎么了？”门外有人敲门，然后是王琼的询问声。 陆离没打算开门，坐在床上回答：“没事，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而已，没事，回去睡觉吧！”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是四点，天快亮了。 魔鬼是恐怖的，但人其实比魔鬼还要恐怖，而此刻，陆离却认为，噩梦才是最恐怖的，比魔鬼，比人都恐怖。 陆离睡不着了，害怕一睡着，就会置身于泥土之后，然后体验到那种压迫感，还有窒息。 浑身都是汗，陆离打开了灯，他想抽支烟，却不知道是缓解自已的紧张，还是为康桥祭奠。 可是，陆离突然发现，自已根本不会抽烟，虽然备着香烟，那也是为了与人拉近关系用的，有烟没火。 天终于亮了，光明来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陆离清早出门，马上找张大爷去，拿着手机，让张大爷看照片，重新确定照片中人物身份。 “他是康桥，在我这住了那么久，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一定是康桥。”张大爷抽着陆离给的烟，点头强调，凝视陆离，好像在说我还没老糊涂到认错人！ “好，谢谢张大爷。”陆离若有所思点头。 第49章 信息洪流 到这一步，陆离其实已经认定了骸骨主人身份，让大家相信，就得看武贡梓的调查结果。 经过昨晚的一个噩梦，陆离已经获取了犯罪嫌疑人的部分信息，只是都没看清楚他们的脸，不过依然会有收获。 陆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武贡梓。 “武公子，当年亡屋火灾中有多少具胖尸体，男性，三十左右，身高在一米六零到一米六五左右，操着r市口音的？”电话一通，陆离就询问起了武贡梓。 武贡梓皱眉，这个问题毫无来由，而且也无法回答，还有谁有能力通过尸体判断出来操什么口音的：“陆侦探，你的脑回路真的和老肖说的一样，一出一出是又一出，就算有，我怎么可能记住五十四具尸体的特征。” 陆离皱眉，一想也对，而且过去那么多年了，此时陆离已经走到了王福的家门口了，陆离干脆停下，站在门口。 “查查卷宗，或许可以找到，这个人别人叫他‘小wu’，这个‘wu’不确定是数字‘五’还是姓氏‘伍’和‘吴’……他是与哥哥老wu一起来的。”陆离站在王福的家门口，刻意把声音提高，屋里陈英华还在，而且在听。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武贡梓错愕。 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陆离当然不可能真实回答，否则马上就会拉去精神科看病，而且陆离这么说，是建立在小wu替换了康桥，最后以伪装烧死的人是王福的基础上，这一切目前依然无法拿出证据证明。 “这不是重点，一起出现的有五个人，头子是个盗墓的，康桥是被活着埋进土堆的，活埋康桥的人有两个。”陆离继续说入侵获得的信息透露给武贡梓。 “……”武贡梓这个时候开始怀疑，陆离是不是请了神棍摆过阵，或者陆离根本上就是条神棍。 “亡屋火灾根本不是意外失火，而是人为纵火，也是那五个人干的。”陆离趁着武贡梓懵圈毫无反应的时候，一并把信息灌输给他。 “不……等等……这些我怎么听着就那么不靠谱呢？”这些信息，武贡梓还是第一次听到，除了惊讶之外，就是疑惑。 “相信我吗？”陆离严肃起来。 “相信！”武贡梓不假思索回答。 “那就继续相信我。”陆离不解释，简单回答。 “……”武贡梓无语，原来在这等着自已，怎么说呢？ “在土堆不远处有个土坡，在那里有一个汉墓空穴，如果幸运的话，可以找到一点线索，只可惜四十年了，不知道有没有被破坏掉。”陆离接着大声说，怕武贡梓听不见似的。 陆离的话，像是自说自话，武贡梓一时根本消化不了，信息量太大。 “咦……不是……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武贡梓此时突然警惕起来，突然有个不妙的想法，莫不是秦勇就是当年五个人中的一个吧？ “相信我吗？”陆离此时又问。 “开始不相信了！”武贡梓这回听清楚了，也顺杆爬了。 “那算了，当我没说！”陆离小声回答，然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喂……喂——”武贡梓望着手机，一脸懵逼，也不知道当时肖越是怎么想的。 “老肖，陆离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武贡梓依然不敢相信陆离传递来的消息，打电话问远在r市的肖越。 “他精神不正常？你特么才精神不正常！”肖越笑道，他知道这回武贡梓肯定也遇到了犹如当初，陆离带自已到下水道找徐咏歌尸体时的困惑。 “哦……”武贡梓把陆离给的信息向肖越说了一遍。 “如他说的一样，去汉墓看看，听他的。”肖越没有多说，因为他也无法解释清楚陆离到底怎么知道的，但确定陆离不是精神病，也不是神棍，是正儿八经的侦探。 肖越这么说，作为老战友，肯定不能坑自已，所以武贡梓马上带上几个人，驱车前往封龙庄。 …… 陆离回头望了望王福的家，嘴角上扬，这个信息透露得够多了，陈英华应该会有举动了。 “老肖，有小挚的消息了吗？”陆离收到过小挚的微信回复，现在打电话询问r市的情况。 “没有，我去过，家里没人，还是凌乱的家，不过，我遇到了徐灿，他也在打听小挚的消息，你朋友真不错。”肖越告诉陆离，当作家常来说。 “徐灿？在哪里？”陆离皱眉，自已并没有委托过徐灿帮忙。 “哦，在街上！”肖越没当回事，然后告诉陆离，“武贡梓已经出发找汉墓去了，或许你可以跟着去看看。” “哦，那行，我等他去。”陆离说着，挂掉了电话。 听着忙音，肖越也懵圈了，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都没礼貌，连再见都不会说的嘛！” “师傅，谁说的？”小赵在旁，以为和他说话。 “做事！”肖越摇头叹息。 …… 陆离先行，抵达了土坡，但可惜了，这个地方已经破坏得不成样子了，根本没有汉墓的存在。 不一会儿之后，武贡梓来了。 “汉墓在哪儿？”武贡梓跑到了陆离的跟前。 陆离指着眼前的一个坑说：“这就是，可惜，青砖被人取走了，墓室也就坍塌了，不会有什么线索了。” 白跑一趟，武贡梓甚至有点不高兴，陆离先来了，看到这个鬼样子，也不先打个电话给他。 “陈英华的丈夫袁明，在x城的监狱服刑，盯住他，马上盯住他。”正在武贡梓有气发不出来的时候，陆离突然又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让武贡梓摸不着头脑，瞬间感觉自已的智商都不够用了。 “袁明？”武贡梓都有些尴尬了。 “对，曾经在x城盗墓贩卖文物。”陆离继续提供更多信息，让武贡梓更容易查到这个人。 “袁明和骸骨有关系吗？”武贡梓联想不到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很懵。 最主要是没跟上陆离的节奏，之前也没有做好功课。 “不好说，说不好，但他是盗墓者把头。”陆离继而笑说。 武贡梓突然皱眉盯着陆离，感觉这个人很诡异，总感觉身上隐藏的秘密，不亚于骸骨身上的秘密。 “我早饭都没吃，到你住的饭馆去吃吧！”武贡梓突然感觉，有必要和陆离好好聊一聊了，看看陆离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 陆离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做饭！” “做饭，我可以！”武贡梓爽快应道。 第50章 是小挚吗? 还别说，武贡梓厨艺倒是没得说，完全可以支撑起一个小馆来了，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几个硬菜，估计只顾炫技，忘记了这是早饭。 “武公子，之前是干炊事班的吧？”陆离品尝了一下武贡梓的厨艺，确定没得说，不禁开起了玩笑来。 “什么什么呀，在部队养猪的！”武贡梓顺着陆离的玩笑话嬉闹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和谐了许多。 三人坐一张桌子，有酒有肉，而且这一顿是陆离自陈英华离开之后最好的一顿，早饭吃出了丰盛晚宴的感觉来。 一边吃一边聊，武贡梓可没忘了今天是干什么来的，就询问起陆离来。 陆离并没有回避王琼，把这些天，甚至从r市带来的信息都与武贡梓说了，当然无限入侵系统这个信息必需跳过去。 不仅信息告诉了武贡梓，陆离顺便把自已的判断和推测也告诉了武贡梓。 早饭吃出晚宴的感觉，酒足饭饱，武贡梓才离开。 武贡梓没有接触过私家侦探，但对陆离这个调查员倒是有了点兴趣，总感觉陆离调查方式与自已的调查方式不同，当然不只是限于资格，还有假设推理，这是陆离非常擅长的手段。 假设推理，其实并不是陆离擅长的手段，他是无奈，当系统反馈线索时，没有直接证据，陆离不能把这事说出来，所以假装是假设推理，瞒过了所有人。 …… 现在，陆离要揭开骸骨的身份，死因，以及亡屋火灾，甚至王福被杀的原因，关键就在袁明身上。 袁明是盗墓和贩卖文物而获罪的，显然在他身上还有其他案子，只不过都被完美掩饰过去了，没有线索，至今悬而未决。 由于线索都因时间而灭失，陆离就只有把宝压在袁明身上。 送走了武贡梓，陆离又查看了一下模拟追踪器的监控信息，发现陈英华居然离开了，而且现在居然在探监。 这个信息让陆离兴奋了一下，至少说明陈英华坐不住了。 一个微信的消息提示音，把陆离从查看监控信息中拉回到了现实，拿出手机，发现是小挚的信息。 陆离依然是处于兴奋中，打开消息。 【封龙庄有什么新发现吗？】 陆离马上输入消息，其实陆离在上回的小挚来信中就发现，小挚的说话方式变了，或许真不方便，所以省略了一些东西。 从前，小挚都非常有礼貌，把陆离当作长辈一样，第一句话之前，往往都会带着称呼，或者问候。 【已经有进展了，就等你出现！】 发现小挚的说话习惯有改变，陆离就不得不小心，毕竟三个多月，小挚都没有理会过自已。 从前，也会出现小挚不方便，没有即时回复陆离消息的时候，但小挚闲下来时，马上就会回复，三个多月了，小挚难道就没有闲下来过，陆离有理由相信，小挚有麻烦。 【有进展了，是什么？】 “不先问问我吗？”陆离皱眉，由于一个长期交流的人，突然说话习惯改变了，会让另一个人也不习惯，而且这样的对话，主动权全部在小挚手里。 【找到了一具无名骸骨，小挚，你在哪里？三个多月了，为什么才回我的信息？】 陆离试图改变，把对话主动权抢到自已的手上来。 【无名骸骨？能证明什么？】 小挚避重就轻，居然不理会陆离的疑问，这绝对不是小挚的习惯，小挚甚至是非常尊重陆离的，显然这样的回复，没有尊重可言，甚至把自已当成了长辈。 【与你给我的资料对比，骸骨可能会是你要找的人！】 陆离一想，把旧书信扯出来，看看小挚怎么回答。 【资料？我要找的人？】 小挚回复缓了一下子，回复的消息是疑问形式，好像小挚根本不知道旧书信的事情，以及要找的人？ 【小挚，我马上要见到你，否则绝交，再不回复你的消息！】 陆离想了想，然后马上输入一句话，发了出去。 然后很久都没有回复，小挚下线了吗？ 【你好，陆离，我现在还有事情，走不开，我方便时，一定会来找你，在封龙庄等我，我一定会来！】 等了很久，突然小挚来了这么一条消息，陆离皱眉，这次的对话方式很像小挚，但却暴露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小挚，你还好吗？】 陆离突然也回复了一句，而且这句话，突然出现在交流一阵之后，也就证明了，之前的对话，陆离有理由怀疑。 【x城以西五里！】 小挚最后回复了一条信息，接着就沉默了，无论如何，都没有回复了。 【小挚，徐灿找过你，你知道吗？】 陆离一想，随便发过去一条信息。 三个多月，小挚失去了踪迹，从此不再回复陆离的消息，而中途陆离还收到过小挚的快件。 时间，行为，都让陆离很诧异，最后小挚的一句话，似乎在向陆离透露什么信息。 “x城以西五里”这是小挚留在陆离的信息，而且这个地点陆离已经找到了，从里面挖出了一具骸骨。 那么x城以西五里有骸骨的事情，小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出于什么原因，她无法告知陆离，也无法去求证，然后就失踪了。 那么小挚失踪与骸骨有关系吗？ 小挚失踪了，家里为什么被翻得一团乱，那时，小挚在不在家？ 小挚是自已消失的？还是被消失的？ 陆离的心随着这些疑问出现，忐忑，跳动得厉害，小挚家翻得凌乱一片，到底在找什么？ “x城以西五里？”陆离呢喃，重复着小挚最后的一句话。 x城以西五里就是埋葬骸骨的地方，一个面积不足百平米的土堆，当时陆离挖出骸骨的地方，陆离并没有找出其他东西，也没仔细找过，然后就被武贡梓接手了。 “或许，还有遗漏，这是小挚重复那个地方的原因！” 陆离想到这一点，马上跑出饭馆，向土堆跑去。 不一会儿，陆离拿着黑色直骨伞出现在土堆上，这个土堆是荒芜的，长满了荒草，这个季节正处于疯长的季节。 陆离开始在草丛中寻找，但却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我太傻了，即使有，也过去四十年了，怎么可能会保存下来？”陆离呢喃。 看到“x城以西五里”这句话，出现最早的地方，是王福的日记，说明王福在向调查人员透露了一条线索。 而当王福架在炭火上被逼供，一直沉默着的王福在受不了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是在暗示盗墓者文物贩子的恶行即将暴露。 第51章 解救小挚 “王福也有可能在暗示其他的信息？”陆离想着又呢喃道。 陆离马上发消息给武贡梓，提醒他，陈英华已经在探监了，这让武贡梓不能理解，人家探监，和陆离有什么关系。 “别想太多，听听他们说什么？”陆离只是想知道，探监说的内容，不过这是让武贡梓去取证，陆离是能知道他们说什么的。 武贡梓沉吟着，并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没有证据证明袁明与王福谋杀案，或者埋尸案有关联。 但这着实也不是难事，结果马上就会知道了。 …… 傍晚，陈英华出了监狱之后，一直在x城逗留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回到她曾经逗留过的镇子——浅龙镇。 傍晚时分，晚饭还没有准备，陆离在查看模拟追踪器的监控信息，发现陈英华回到了浅龙镇之后，回到了她之前躲藏过的房子里。 房子老旧，而且不临街，几乎处在一个死角里。 陈英华进入屋里，然后又到了厨房，拿出了那把不锈钢的菜刀，陆离皱眉，这是要干什么？ 陆离联想到之前陈英华假借梦游，手持不锈钢菜刀进入陆离套间的画面。 “杀人？是谁？” 陆离突然跳了起来，然后冲出了饭馆，去找封龙庄的村民帮忙，晚上，根本没有车到浅龙镇，不过愿意出钱的话，会有人用摩托车送他到镇上。 “喂，武公子，浅龙镇上将要发生命案，快点来。”陆离马上打电话给武贡梓，这种情况下，只有正规暴力机关才能镇得住场子。 陆离终于坐上了摩托车，花了一百块钱，人家才愿意送。 “什么命案，说清楚点！”武贡梓很困惑，这没有由来的说法，自已怎么弄？ “别犹豫，晚了就成命案了，快点，我也在去的路上了。”陆离打完电话，催促着摩托车司机加快速度。 陆离坐在摩托车上，夜风呼呼地吹来，但他顾不上，继续查看模拟修追踪器的监控信息，陆离这次选择的是即时的视频。 陈英华手持菜刀进入了一个黑暗的房间，然后开了灯，忽然光明一片。 “小挚！” 光明突然出现，陆离突然看到屋子的一角有一张钢丝床，床上绻缩着一个姑娘，虽然蓬头垢面，面黄饥瘦，衣服也脏兮兮的，但小挚的神韵，陆离怎么可能忘记。 “师傅，再快点！”陆离轻轻地拍着摩托车司机的肩膀。 “小陆，不能再快了，再快了就飞起来了，晚上路上不安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摩托车司机趁机教育了一番陆离。 陆离无语，但还是在催促，人命关天，晚了小挚就真的没了。 而x城的武贡梓也驱车出来了，不是出警，而是个人名誉出来帮助陆离，如果真有警，再找人出警。 武贡梓不确定陆离到底在搞什么鬼，所以确保不出差错，只能先看看去。 封龙庄离浅龙镇有几里，路不大好走，摩托车再快也得十几分钟才能到，陆离一边查看监控信息一边继续催促摩托车司机。 “你要干什么？”绻缩在角落里的小挚，抱住了自已的双膝，向角落里挤去，语气忐忑，面露惧色。 “你已经没有用处了，现在就送你去见你要找的那个人。”陈英华一步步靠近，似乎不急于杀死小挚，而是先在心理上摧残她。 “恶妇！”陆离咬着牙骂了一声。 “是谁？”小挚皱眉。 “康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就是那个土堆上出土的骸骨主人，在四十年前就死了的那个人。”陈英华阴笑着靠近小挚。 “是你们杀死他的，是你们杀死我姥爷的？”小挚挣扎着，此时她很愤怒。 “可是，你知道的太晚了！”陈英华冷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陆离的监视之下。 “早晚会有人知道你的恶行，你这个恶毒的老太婆。”小挚挣扎着，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恐惧充斥在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陆离已经到了，马上按监控信息寻找过去，看陆离慌乱的样子，送他来的村民感觉到了陆离一定有事，于是跟着他。 “小陆，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大哥，有人有危险。”陆离无法解释太多，但这一句就足够了，那就得去救人。 “闭上眼睛！”陈英华已经站在了小挚的面前，手里的刀也已经举了起来。 小挚的双眼圆瞪，瞳孔里出现的人影越来越大，那把闪烁着寒光的不锈钢菜刀也变得越来越大。 “嘭——” 陆离找到了门，但是关着的，从里面拴上了，只能撞，而且必需一下子撞开，不能给陈英华时间，否则小挚的性命难保。 门撞开了，陆离一个趔趄扑了进去，险些裁倒在地。 “陆离！”小挚一眼看到陆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顿时哭泣起来求救，“救我！” 陈英华回头一看，居然是陆离，很吃惊，但手里的手已然举起，就在千均一发之际，陆离没有多想，直接扑向了陈英华，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扑倒在地。 “噗通。” “哐当。” 陈英华倒地，菜刀也甩到了一旁。 摩托车司机也吃了一惊，但马上跑了过来，把菜刀踢得远远的。 毕竟是老太太，陆离又是一个身体健硕的青年，不用多大力气，就把老太太按在地上。 “快，找根绳子来。”陆离不能一直按着陈英华，就喊道摩托车司机找绳子来捆住陈英华。 摩托车司机张大哥，找来了绳子，然后两个一起，把她绑好了，扔在了一边。 “小挚，终于找到你了！”陆离扑向小挚，小挚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了，这也是她无法逃脱的原因。 陆离为小挚解开了绳子，小挚突然扑进了陆离的怀抱哭泣起来，身体颤栗，这委屈够大的了。 “别害怕，没事了！”陆离轻轻地拍打着小挚的后背，由于太久没洗澡换衣服，她身上已经有股子特殊的馊臭味，但陆离已经顾及不上了。 安抚了一会儿，武贡梓才赶来，打了电话之后，才找到了陆离。 第52章 精神崩溃的小挚 武贡梓到了屋子里，看了一眼现场，大概就可以模拟出情景来了，而且看到了一个被折腾得精神崩溃的姑娘。 武贡梓马上打了电话求援。 便服而来的武贡梓向陈英华出示了证件，用手铐取代了绳子，这会她老实在呆在一个角落里。 “小挚，你怎么会在这里？”陆离很久前就尝试着联系小挚，但并没有成功，收到小挚的快件，陆离开始尝试着找，终于找到小挚的居所，却发现被盗，而且时间已经很久了。 “我被人关在这里的，我知道x城以西五里之后，就来x城找，然后就被诱骗到了这里。”小挚依然泪眼婆娑，一个姑娘，缺乏社会阅历的姑娘，而且陈英华是用知情为诱饵，成功禁锢了小挚。 “你在这里多久了？”看着小挚的模样，在这里被囚禁至少半个月以上。 小挚的精神状态几乎崩溃，所有的委屈，在见到陆离之后，一下子化作泪水奔涌而出，靠在陆离的怀里哭泣。 小挚是孤儿，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只有陆离是她所熟悉的人，视为依靠。 小挚哭得歇斯底里，却没有回答陆离的问题。 “多久了？”武贡梓听到陆离说有命案，他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的，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或许陆离晚来一步，小挚就已经成了尸体。 武贡梓对犯罪行为比寻常人更理智，见得也多，依然能保持镇定。 但这会询问陈英华时，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 “两个多月！”陈英华知道，此时此刻，她无法隐瞒了。 “具体多少天？”陆离喝了一句，对犯罪他非常痛恨，对这类人，陆离没有一丝的怜悯，这种是可恨之人。 “72天！”陈英华细算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具体的天数。 在这72天里，小挚受了多少苦，根本无法想象，鉴于小挚的情绪，陆离没再细问，等支援武贡梓的同事来了，得把小挚送到医院去。 …… 武贡梓的同事接到他的报警之后，马上就赶来了，警笛呼啸而来，片刻之后，就到达了现场。 陆离陪同小挚上了警车，剩下的事情，由武贡梓处理。 医院里，小挚的情况依然不乐观，她甚至拒绝与医生单独相处，紧紧地握住陆离的手不敢松开，她脆弱的心，已经无法相信陌生人。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看着你。”为了医生检查方便，陆离选择了守候在她身边，小挚才不舍地，忐忑地松开了他的手。 甚至交费，办手续陆离都无法离开，可想而知，这次囚禁对小挚的伤害可能是长期性的，心理创伤远大于身体上的折磨。 检查结果出来了，身体上没有明显伤，手腕脚踝由于长时间被绳子束缚，影响了血液流通，以及对皮肤的摩擦，造成了一些伤。 主要还是心理上的创伤，陆离恐怕一时都离不开小挚。 小挚一身很凌乱，陆离只能委托护士帮忙，先给小挚洗个澡，就是洗澡，陆离也必需守在门口，随时回应小挚的呼唤。 换上干净衣服，穿上病号服，又吃过了宵夜，被折磨已久的小挚才握着陆离的手睡着了。 “你朋友怎么样？”武贡梓处理了手上的事情，也来了医院看小挚，见她睡着了，悄声问陆离。 陆离比划着，小心翼翼抽走了手。 “心理上，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冲击，需要时间才能恢复过来，甚至还需要心理辅导。”陆离和武贡梓在走廊小声说。 突然武贡梓冲陆离笑，很诡异：“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是一个普通朋友，甚至都没见过几次面，也算是我的委托人。”陆离才明白，武贡梓误会了。 “可是，我看她在见到你，以及对你的依赖，绝对不是一般的朋友。”武贡梓都不相信陆离说的话。 武贡梓赶到现场，小挚靠了陆离的怀里哭泣，到了医院，小挚睡着了都握着陆离的手，这些举动，似乎武贡梓的理解才合理一些。 “在那种环境里，我是她认识的人，你们都是陌生人，就是陌生人骗她，才会被迫害，她会相信陌生人吗？”陆离解释。 “好像也没毛病。”武贡梓点点头，继而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她被囚禁了，而且知道马上有生命危险？” 这个问题，其实武贡梓到达现场之后，就开始产生了，但当时不适合问这个与案子关系不大的问题。 “微信消息，三个多月没有联系上的小挚，突然发来消息，而且一改从前的说话习惯，我就断定，手机不在小挚手里，但当我提出疑惑时，说话习惯又恢复到了小挚的说话习惯上来，只是有点古怪。”陆离解释，而且尽量合理。 “就这个，告诉你事实了？”武贡梓挑眉问。 “没有，这个时候，我知道小挚有可能限制了自由，但我不知道在哪里？可是她发给我的最后一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x城以西五里’，这句话出现在许多个地方，王福日记，还有陈英华手里的笔记，王福死了，陈英华还在，而且她确实在x城以西五里的土堆上挖过，所以我就跟踪了陈英华，然后……”陆离继续胡扯。 这些解释有些牵强，但至少是一种解释，武贡梓也就点头默认了这种解释。 “袁明那边有情况了吗？”陆离此时问武贡梓那边。 袁明那边，武贡梓并没有太上心，并没有去关注，但今晚之后，武贡梓应该会更上心了。 “暂时没有什么消息。”武贡梓摇头。 陆离明白了，查过模拟追踪器的信息，绝对不可能没有干货。 “武公子，王福被杀案，骸骨案，以及四十年前的亡屋纵火案，关键人物就是袁明。”陆离再次以推理的形式，告诉武贡梓答案。 “正在分析……” “别再分析了，拿小挚的dna与骸骨dna比对，你一定会有发现，相信我，袁明身上绝对还背着人命。”陆离发现，武贡梓依然对自已不太信任。 这种不信任，陆离并不介意，毕竟自已说出来的信息，确实很惊人。 “陆离，你在哪儿，陆离……”突然，病房里的小挚醒了，在呼喊陆离。 陆离望着武贡梓转身，进入病房：“小挚，我在这……” 第53章 合谋 深夜，受过许多折磨的小挚，在忐忑中再次入睡，陆离依然守候在她的身边，看着这个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的姑娘，陆离的心隐隐地痛。 陆离后悔没在收到小挚快件的时候，马上来找小挚。 “叮，恭喜宿主破获小挚失踪案，系统奖励已发放，请宿主查收！”系统提示音此时传来。 陆离很久没听到系统提示音了，但在此时，陆离却高兴不起来，这是用小挚悲惨遭遇换来的，他受之心痛。 陆离打开脑海里的系统界面。 宿主：陆离（见习调查员） 财富：132513.41元 身体素质：二级 技能：武伞 道具：直骨伞 查看无限入侵系统，发现除财富有所消耗外，还改变了身体素质，身体素质是以力量、速度、耐力、灵敏、柔韧等机能综合评级的。 陆离先前在r市调查案子，始终没有身体素质上的改变，而来到了封龙庄，就有了改变，大概是出来活动了，才会有身体素质上的晋级。 但主界面也少了模拟追踪器，陆离马上查看了一下，果真，模拟追踪器是一次性的，而这一次用于陈英华身上，陈英华落网，道具模拟追踪器消失也正常。 陆离有一个疑惑，身体素质晋级至二级，有什么帮助呢？ 天亮了，小挚依然还在沉睡，这一觉要睡多久，陆离不知道。 陆离陪同小挚，武贡梓那一边终于对袁明展开了调查，调看探监监控，武贡梓终于捕获到了重要的信息。 土堆尸骨被挖掘；东西不在那；亡屋火灾已被人展开调查；欧阳挚必需死。 这一系列的重要信息，虽然都用寻常人听不明白的话说，但事件都已经明了，尸骨被挖掘了，欧阳挚险些丧命，这两件事情已经发生了。 “东西不在那？东西不在土堆？东西不在x城以西五里？”武贡梓呢喃，“那么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对袁明启动调查，欧阳挚被囚禁与差点被杀，这就是非法囚禁与蓄意谋杀。 从多次的探监信息中获知，这些事情都是监狱里的袁明和陈英华密谋的，就以非法囚禁与蓄意谋杀案为切入口，撬开袁明和陈英华的嘴。 这些事情，陆离已经无法插手，武贡梓全权调查。 …… 深夜，小挚才悠悠苏醒过来，这一觉，她睡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 “陆离……” 陆离伏在病床边睡着了，小挚拍了拍他的手臂。 “小挚，你醒了！”陆离抬头，感觉手有些麻，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同时在啃咬一般。 “我要上厕所……”小挚尴尬地说。 陆离也有些尴尬，从来没有伺候过异性上过厕所，当然这次也不行，但陆离还是给小挚穿上了鞋，陪着小挚，送她到厕所门口。 “我饿了！”小挚从洗手间出来，又与陆离说。 陆离点头，不确实小挚有没有从噩梦中缓过来：“小挚，那们叫外卖，还是出去吃点呢？” 小挚没有回答，禁锢的噩梦，让她害怕陌生人。 “小挚，我陪你，一起，我们出去走走。”陆离小声询问，害怕自已的方式不对，惊吓到胆小的姑娘。 “嗯。”小挚点头了，现在陆离才是她值得信任的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晚风轻拂，在这个西北的城市，感觉连风都不一样，干燥，凛冽。深夜了，街道上其实没有几个人影，车辆也都匆忙驶过，似乎谁也不关心谁，谁也不在乎谁。 寻到一个西北风味的铺子，是夜宵店，以烧烤为主的铺子，有肉有酒，有面有饼。 “今天我们吃肉！”陆离领着小挚进了夜宵店。 店里没有其他顾客，只有陆离和小挚，小挚甚至连病号服都没有更换，不施粉黛的面庞，皮肤颜色不甚好，面带憔悴。 店里没人，正好说话。 “嗯！”小挚回答，却没有说出来，其实她很久没吃肉了。 “羊排羊蝎子，再来两瓶啤酒。”陆离与老板说。 不一会儿工夫，就端来了一大盘子的羊排，煮过之后，稍加烧烤过，不腻，有烤肉的香味，加点酒，就可以吃完一大盆。 “我从来没这么吃过呢！”小挚确实需要补补，看到羊排端上来之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没喊开始，她就自已伸手去抓了。 “好吃吗？”陆离看着小挚，咬了一口，双唇上就闪烁起了油光，很欣慰小挚已经有了微笑。 “嗯……好吃……你也吃……”小挚嘴里含着肉，呜咽着点头说。 看着小挚吃，很好吃，陆离也陪着一快吃，有种大口吃肉感觉。 陆离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小挚吃肉的样子，她饿坏了，一天一夜没吃喝，醒来之后，还上了趟洗手间，肚子早就腾空了。 “小挚，我收到你的快递，照片里是你的姥爷？”康桥是小挚姥爷的答案，陆离已经知道了，但那时是小挚噩梦初醒，现在陆离求肯定。 “嗯，我姥爷！”小挚突然顿住了，横塞在嘴里的羊排又拿了出来，灯光中双眼晶莹，哽咽道。 康桥找到的信息，陈英华已经告诉了小挚，但康桥早已是白骨。 “小挚……”陆离抽了纸巾，递给了小挚，“小挚，相信我，恶人会有报应的。” 陆离不擅长安慰人，这是孤儿的特性，但陆离可以为白骨申冤。 “陆离，不是我发给你的快递，是我委托给一个朋友，在我出现状况的时候，她就会发出这份快递。”小挚眨巴了一下眼睛，把泪水忍住。 小挚聪明，她背包出行，寻找康桥，把五封旧书信和一张旧照片留给了自已的同学，当同学无法联系到小挚的时候，意识到小挚可能有麻烦了，于是把旧书信和旧照片以快递的形式发给了陆离。 但陆离不明白，小挚与自已失联三个多月，为什么快递在两个多月的时候发出，而不是更早。 这事只有小挚的同学兼朋友才会知道。 “小挚，我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为什么不回复我？”陆离给小挚擦了擦嘴，又帮她拿了一根羊排，小挚需要关怀。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想我找到一点眉目的时候告诉你，或者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告诉你，从没有回复消息的那天，我就出来了，一直找到了x城，然后……”小挚说到这里，到了噩梦开始的地方，感觉头很疼，脑子里反复出现被精神折磨的画面。 第54章 歹徒袭击 小挚是个聪明的姑娘，缺乏的是社会阅历。 “小挚，不怪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陆离及时安慰，症结所在，就是被限制自由的过程，这时无论陆离询问什么，最后都会绕到这个点上，让小挚头疼。 “吃羊肉！”陆离给小挚拿了一根羊排，先什么都不说，缓和一下。 深夜的街道变得冷清下来，这个过程中，夜宵店里再没有顾客来过。 “小挚，你的小背包上的小熊挂饰，里面的那张纸条我看到了，你家里被人盗窃了，似乎在找什么？”陆离又试探地询问小挚。 陆离盯着小挚。 “我家被盗了？”小挚惊讶，然后又舒了一口气，“我找姥爷的事情，其实一直都有人阻止，利用恐吓信的手段制止我，但我不甘心，我想到过，如果我出来找姥爷，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所以我在我们一起去买的那只棕色挂饰小熊里缝进去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x城以西五里’的信息。” 原来小挚早有准备，甚至猜测到了，小挚不畏惧恐吓，出来找康桥，一定会有人继续阻拦，但手段不知道，于是把消息留下了。 小挚不知道的阻拦方式，包括盗窃她的家，可能那几封恐吓信已经丢失了。 “翻得很凌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陆离皱眉呢喃，“你说的恐吓信是什么样子的？” 小挚回答：“是打印的，恐吓我说，如果我继续找下去，连命都会丢掉。” 这是一个新信息，或许这个恐吓者与陈英华也有某种联系。 “小挚，信放在什么地方。”对于陆离来说，小挚现在虽然安全了，但这个恐吓依然存在。 陆离告诉陆离信的存放地点，陆离只能打电话让肖越帮忙，别让人抢了先机。 以恐吓信为起点，小挚展开想象，为后面所做的准备，居然都用上了，这让陆离欣慰，或许顺着恐吓信，能找出那个恐吓小挚的人。 “吃饱了吗？”一大盘羊排变成了骨头，见小挚抹着嘴，陆离问。 “嗯，我们回去了！”小挚回答。 夜里，晚风吹来，还有些凉意，陆离顺便打开了直骨伞挡风，回医院，几分钟的路程，吃饱了，就当散步。 但刚走出夜宵店，突然有人向陆离的肩膀拍了一下。 “谁？”陆离扭头，却在灯光中看到一把闪光的匕首正向自已的怀里刺来。 本能的反应，陆离把小挚推开，一只手抓住了袭击者的手腕，匕首还没有刺中陆离，但力量很大，快抵不住了，陆离一只手还拿着直骨伞，只能把力量向一侧引。 “呼——” 力量引向一侧之后，陆离倏地松手，袭击者向前扑去，扑了个空。 陆离迅速收起了直骨伞，手里就有了武器。 袭击者是一人，向前扑了空之后，陆离怕他转向小挚，把小挚护在了身后。 “你是谁？”陆离手里的直骨伞指着袭击者，他是一个精壮汉子，但戴着头套，显然是怕人认出他来，“为什么袭击我？” 陆离连续两问，但头套男根本不回答。 “别管，只要你知道，今晚你会死就可以了。”头套男手里的匕首不及陆离手里的直骨伞，话虽然这么说了，但根本近不了陆离的身。 一击不中，再想近了陆离的身不可能，而且这是大街上，与刚刚吃宵夜的店不远。 “报警！”陆离不用求助别人，身边就有小挚在。 小挚的手机拿回来了，此时掏出手机，故作打电话报警的样子。 头套男看到小挚掏手机打电话报警，转身就向夜幕深处跑去，转眼消失。 其实，这是一个信息，至少让陆离感觉，自已应该触及到了什么，而这个一但揭开，可能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才会有人打自已的主意。 “小挚，你没事吧！”陆离舒了一口气。 小挚摇头，手里依然拿着手机：“那要不要报警？” “这样，没头没脑报警管用吗？查起来费事，暂且就这样吧！”陆离并不想，这样就能去找出这个头套男，还是为国家省点警力财力得了。 “陆离，我们回r市吧？”回到病房，小挚依然对今晚发生的袭击事件耿耿于怀，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个信号，或许今晚头套男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小挚，在医院里就安全了，不会有事的。”陆离安慰着小挚。 话又说回来，陆离其实是很少锻炼的人，而系统的身体素质评级是二级，从今晚的表现来看，似乎这个二级确实还不错。 其实一只手抵住头套男刺来的匕首是有难度的，从力的方向上来说，很艰难，可是陆离做到了。 在此时冷静下来想，陆离才发现，头套男可能是自已认识的人，而且他也不是真的要刺杀自已，如果要刺杀自已，根本不会先拍一下他的肩膀提醒他，直接就向腰间来一刀，陆离这会弄不好就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头套男的声音似曾相识。 吃饱了，小挚和陆离都没有睡意，何况刚刚还有一惊吓。 两个人低声聊天，陆离也希望可以解开小挚的心结，从被囚禁的阴影中走出来，像从前一样面对生活。 聊累了，小挚才睡着的，而陆离望着这个被折腾得憔悴的姑娘安然入睡之后，也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 是电话把陆离从睡梦中惊醒的，此时才刚刚天亮，而小挚依然还在睡梦之中。 铃声一响，陆离倏地惊醒，快速关掉了铃声，陆离惊醒小挚，她咽了咽唾沫，换个了睡姿继续睡。 “武公子，怎么了？”电话一通，陆离问。 武公子知道陆离还在医院，这个电话打得早了点，于是歉意道：“对不起，这么早打扰你的美梦，已经调查过，袁明和陈英华之间确实存在阴谋，小挚被囚禁，也是他们共同商量之后的结果。” “x城以西五里的埋骨地，这也是他们的杰作，不久之后，大概就可以真相大白，刚刚接到电话，骸骨的dna结果出来了，我想由医院出面采血，获取小挚的dna检测结果也应该快了。” 这是武公子的信息共享，而陆离此时也得共享出一点信息。 “昨晚，凌晨一点左右，我们在街上被人袭击，歹徒持刀，幸好没有人受伤。”陆离把昨晚的事情简述给武贡梓知道。 “是什么人？”武贡梓听到这个消息，先是紧张了一下。 “暂时不知道，歹徒头戴头套！”陆离不打算细说这件事情，草草结束了电话。 第55章 突破袁明 几天之后，陆离一直陪护的小挚，精神状态渐好，情绪也稳定，没有心理医生的介入，小挚也能渐渐回归到现实的生活中，但被囚禁折腾的噩梦，依然会不时宜地袭击她，需要有人陪伴安抚。 王琼已经连续打过数次电话询问情况，对于王琼来说，陆离也是突然消失的人。 陆离为小挚办了出院手续，带着她回到了封龙庄的饭馆。 “小挚，你就住我的房间，我在外面沙发上对付就好。”陆离帮小挚把行李放到了屋里。 “可是……那难为你了，怪不好意思的！”小挚好尴尬，一来就喧兵夺主。 “我一个大男人，睡那不是睡，而且……”陆离说着没往下说，经过囚禁折磨，小挚已然是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感觉到不安。 “总之，别管我！”陆离把行李放好，又把房间里属于自已的私密衣物收拾干净。 小挚的行李依然被陈英华留着，所以小挚身边衣服都在。陆离选择住客厅沙发，在这个位置上，是可以直视小挚房间门的，这样小挚就可以得到应有的保护。 小挚在屋里休息，王琼和陆离在厨房里忙碌着，小挚算是客，而他们是主，招待客人是应当的。 一顿两个大老爷们自诩为丰盛的午餐，但在小挚品尝过后，摇头不止。 “真是难为你们了，咸淡合适，生熟适中。”小挚寥寥八字对陆离和王琼的厨艺进行了评价。 可陆离觉得，王琼的饭菜做得不错，却不料小挚不以为然，王琼也相当尴尬。 虽然饭菜品相与味道不算上佳，可饭依然要吃的，而且小挚刚刚脱离危险，有这样的安定生活，亦然非常知足了。 “小挚……” “这姑娘的评价倒是中肯，虽然都是否定，但没有一个脏字，已经是对我口下留情了。”王琼摇头叹息，自诩自已厨艺过关的他，今天才突然明白，自已的厨艺好像真的不像那么回事。 “所以，下顿我给你们做几道硬菜，绝对让你们吃了还想吃。”小挚笑道，不好吃，也架不住饿，筷子却没停过。 午饭之后，接下来的短暂日子，陆离的工作就是陪伴小挚，因为陆离是小挚值得信赖的人。 其他的事情，等过一阵子再说，其间也等等武贡梓的消息。 午饭之后，王琼进屋午休了，陆离和小挚在客厅里用电脑看电影，喜剧，小挚需要热闹和欢笑来遗忘噩梦。 武贡梓得知陆离已经带小挚出院之后，忙碌完手上事情，马上打电话给陆离。 “陆侦探，出院那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们在哪？”武贡梓忐忑问。 听到陆离被头套男匕首袭击的事情，武贡梓依然担心陆离和小挚的安全，而且隐隐觉得，在表面案件之后，还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支配着。 所以，武贡梓觉得，这里有一个惊天大案，对陆离也更加信任了。 “没什么事情，在医院住着，增加心理压力，所以干脆出院，现在在封龙庄的饭馆里住着。”陆离对武贡梓毫无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对肖越的信任，也就是对武贡梓的信任。 “那好，以后小心点，别让人得逞了。”武贡梓嘱咐，说明他已经嗅到了异常的气息。 “武公子，想必是知道了点什么，不如明示。”陆离试探问。 “不说这个了，只是感觉，现在我告诉你结论，骸骨dna与小挚的dna对比过，有亲属关系，而且我们也已经做了人像复原，与你出示的照片相似度极高，这么看来，骸骨是康桥无疑，而且小挚也说过，康桥就是她的姥爷。”武贡梓语中难掩激动告诉陆离。 这个消息，绝对是好消息，但对于小挚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寻找这么久的人，居然已经是具白骨。 但至少已经证实了一些事情。 “那亡屋火灾案有进展吗？”陆离依然想通过正规途径找到证据，找出始作勇者。 “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在努力了，重新提审过袁明，陈英华和陈家梁，已经有所收获了。”武贡梓依然很激动地告诉陆离。 武贡梓用了一个好办法，一家三口都审问，只要一个松口，全家恶人人设就展露了出来。 至于用了什么办法，陆离不得而知，但绝对相信武贡梓这个办案经验丰富的刑警。 “王福被杀案，是他吐露了守陵人传说，害怕暴露‘x城以西五里’这个秘密，而陈英华深夜挖掘x城以西五里的土堆，也是为了取走骸骨，让这个地点不再是秘密。”武贡梓把已然知道的信息告诉陆离。 但陆离有一个问题，王福是怎么知道“x城以西五里”这个地方，并且对这里埋尸的秘密知情。 这一点，陆离从王福日记，以及武贡梓调查到的信息中都无法得知。 “囚禁小挚，也是因为小挚在找康桥，他们害怕翻出四十年前的旧案。”武贡梓说。 陆离迷惑，这里又出现了一个与自已所调查的信息不符合的一处，所以问：“这个旧案，是康桥被杀案还是亡屋火灾案？” “……”武贡梓皱眉，他还没有把亡屋焚烧案与康桥被杀案联系在一起。 “只是康桥被杀案吧！”既然武贡梓不说话了，那就说明了，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对不起，暂时还联系不到亡屋火灾案，得继续查，你说的wu姓人还没有查到，只有这一个是突破口，否则没有直接线索把康桥案与亡屋案联系在一起。”武贡梓不能一次次试探着调查，必需要有实际线索。 而陆离提供的wu姓什么的线索，依然没有落实到实处，成为证据。 而这个调查，由于陆离说过，那人的口音是r市那边的，所以武贡梓又求助了肖越，肖越也已经发下了协查通报，正在等消息。 “这些，都是以小挚限制人身自由案和杀人未遂案为突破口，把袁明和陈英华重审的结果。”末了，武贡梓才把这个前提告诉陆离。 但这个信息，陆离已然知晓。 “相机，以及其他物件，如果案子已经用不着他们了，我想给小挚领回来，毕竟这是她姥爷的东西，也是未来的念想。”此时此刻，陆离能做的，恐怕只有这个。 武贡梓理解，但这案子还在继续，所以没到还给小挚的时候。 “放心，现在不是时候，时候到了，可以来领走。”武贡梓回答。 第56章 时空普查 电话聊了好一会儿，小挚一个人在看电影，偶尔还会瞥了眼陆离，大概是孤独了，开始烦躁不安了。 “好了，保持通话，我看电影去了。”陆离说完挂了电话。 “嘟……嘟……嘟……”武贡梓拿着手机懵圈，从来没人敢动不动挂自已的电话，可是陆离这是第几回了？ “嗯，肯定是女朋友！”按常规理论推断，武贡梓依然相信，欧阳挚就是陆离的女朋友，否则干嘛这么上心？ 娱乐着实可以让人暂时忘却所有，小挚也一样，现在遗忘了一切的困扰与噩梦。 看着小挚，陆离也受影响。 眼见案子越来越清晰了，而陆离却陷入了死局，似乎与自已找父母没有半毛钱关系，至少目前的线索导向是这样的。 既然没有线索，陆离只有暂时抛到一边，好好陪陪小挚。 而在此时，无限入侵系统来了消息。 “叮，王福谋杀案破获，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注意查收！”系统提示音。 王福谋杀案的凶手早就抓住了，但凶手的动机，杀人方法一直是个谜，这个系统提示此时来，说明一切都已经解开了，这也验证了武贡梓的来电。 陆离先不管陈家梁是利用什么手段杀害王福的，马上查看一下系统界面。 宿主：陆离（见习调查员） 财富：127513.41元 身体素质：二级 技能：武伞 道具：直骨伞，时空普查（一次性道具） 看完界面上的信息，陆离有点懵圈，时空普查是什么鬼？怎么又是一次性道具？ “时空普查解释一下。”陆离不可能通过其他方法找答案，系统最靠谱。 “叮，时空普查，就是锁定一个对象，可以查他今生所有事迹，起点不受限制！”系统提示音解答。 “哦——”陆离意味深长地回答。 “陆离，你和谁说话？”秦勇与系统对话，在一旁的小挚听来，就是自言自语，是病。 “没谁，想事情，我们看电影。”陆离尴尬了一下，居然把小挚给忽略了，有点过分了。 眼睛是盯着电脑显示器了，但陆离却神游了。 “这么说，时空普查还是一个牛逼的道具，完全可以用来调查小wu或者老wu了，这么说来，亡屋火灾案快要破了？”陆离心里呢喃，本来难解的题，现在看来，相当轻松了。 想着这美事，陆离也就乐了：“呵呵……哈哈……” “笑点那么低？”小挚迷了。 “不好笑吗？”陆离腆着脸问小挚。 “……”小挚继续困惑，至少还没有笑点的，怎么就好笑了，难道是后知后觉，刚刚到笑点的时候，没笑，然后现在才笑？ …… 晚饭真的是小挚下厨，而且她用菜品证明了她的厨艺，而王琼和陆离的厨艺与其相比，简单不能称之为厨艺。 八个总结王琼和陆离的厨艺——咸淡合适，生熟适中。 陆离和王琼只能闭嘴，享受小挚的厨艺，一边夸赞一边夹菜往嘴里塞。 陈英华离开好些天了，陆离和王琼没买过菜。 “王作家，你明天去一趟镇上吧！”陆离不方便出门，索性把事情安排给了王琼。 “我上镇上干嘛？”王琼根本没有意识到需求，而刚刚小挚下厨的时候，陆离是帮手，一切都看到了。 陆离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告诉王琼：“不能光吃不进货吧？厨房里没菜了，你得去进货了！” “哦，那行，你们好好休息。”王琼意味深长地说。 “……”陆离望了一眼低头吃饭的小挚，没有回答，使了使眼色，让王琼早点滚蛋，别碍地球自转。 晚饭之后，看了一会电影，王琼自觉离开回屋，小挚也困了，随后回屋睡觉，此时客厅里，只有陆离一个人。 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马上调出道具时空普查，可是随之问题也来了。 陆离在通过无限入侵系统经历当时案发现场时，并没有看到更多人的脸，唯一看清楚的那张脸的主人，小wu在四十年前的当晚就死了。 陆离可以借助系统入侵到一个死了四十年前的意识里，造成一个梦呈现给陆离，却不确定，调查一个死亡四十年前的人还有没有用。 “不行！”陆离随后摇头否定，找到线索，必需要是活人，还能找得到的活人，否则都是扯淡。 陆离的调查，是要把结果公布于众，而不是仅自已知道。 小wu和老wu是亲兄弟，陆离于是把目标定在老wu身上，不知道，这个老wu还健在否。 一次性道具，陆离也不确定，如果被时空普查的老wu已经死了，那这一次性的道具是不是意味着用完了？ “赌一把！”陆离呢喃，然后意念确定了时空普查的对象为老wu。 对象确定，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界面，是对老wu普查的结果，扫了一眼，陆离激动之极。 “哦……耶……”陆离激动的叫了起来，差点惊扰了梦中人。 “没想到这么顺利，这么容易？”陆离依然沉浸在激动之中。 查看界面，这是时空普查信息，对象显示为伍岩。 伍岩时空普查信息： 对象：伍岩 性别：男 年龄：70岁 身高：168公分 体重：65公斤 …… 信息一目了然，但这是即时的信息，也就是此时此刻伍岩的信息，从此也证明，老wu就是伍岩，而且健在。 “看你老狐狸往哪躲？”陆离好激动。 陆离再继续查看，信息就更加详细了，从出生开始，到今天此时此刻的信息都齐全，从头看下来，陆离很懵，信息太详细了，甚至有时候拉屎撒尿的信息都有。 “我去，不用这么详细吧！”陆离错愕，人口普查也不至于这样的。 陆离着重找到关键时间点的信息，1972年和今天。 截取这两个时间点，陆离不费劲就找到了重要的信息。 1972年，伍岩果然参与了亡屋火灾案和康桥谋杀案，确定这个消息之后，陆离马上查看此时此刻伍岩所在。 “r市！”陆离皱眉，这是一个惊喜。 陆离马上一个电话打给了肖越：“老肖，伍岩在r市，他就是当年亡屋火灾案参与者，以及康桥谋杀案参与者，马上找到他，与武贡梓联系。” “嗯，你说什么？”肖越这会刚刚躺下，快睡着了，一个电话把半梦半醒的肖越吵烦了。 “伍岩，抓住他！”陆离重复一遍，并把详细地址告诉了肖越。 第57章 擒获伍岩 次日一上班，肖越就查伍岩的档案，而这一查之下，让肖越更加相信陆离提供的信息，伍岩有案底，贩卖文物，之前被处理过，而涉事地点，居然是x城。 陆离已经给肖越推理过，涉事者的信息，陆离也透露过，所以肖越打算配合武贡梓，找伍岩问问。 肖越带着小赵，开始去找伍岩，而协查通报那边，依然没有进展。 r市是个生活节奏相对缓慢的城市，早晨七八点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刻，上班族，学生，买菜大军，都集中在这个时间段出现。 “师傅，伍岩都七十岁了，找他有用吗？”小赵一边开车小心翼翼避让行人，一边问肖越。 历史稍久一些的街道，规划设计较狭窄，时常出现拥堵。 “只要还健在，头脑清晰，就会有用。”肖越其实在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伍岩已经无法承担法律责任了，找到了也没有一点帮助。 武功小巷，档案中伍岩居住的街道。 “靠边停车，你在车上等我，我上楼去找。”肖越在这热闹的街道驻车，马上引来了市民的不满，埋怨，甚至是谩骂。 “师傅小心！”小赵隔着车门就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希望师傅马上可以下来。 肖越下了车，环视了一下环境，然后走进了巷子，这里的建筑颇有岁月，曾经不止一次听闻过要拆迁，可是迟迟未能实施，或许拆迁费用太高吧！ 从前的老房子没有那么多花哨，讲究一个实际作用，居住。 水泥墙面，楼道里阴暗，墙上贴满了开锁，通糞，宽带之类的小广告。 “302。”肖越呢喃，拾阶而上，楼梯狭窄且台阶很陡，费了些力气，肖越爬到了三楼。 一梯两户，只有墙上有个数字“3”，门上找不到标识，肖越愣了愣，终究抬起了手敲门。 “笃笃！” “谁呀？”屋里传来一个男子的询问声，且带着不悦，声音显苍老。 “人口普查。”肖越想也没想，直接套路起来。 “人口普查？”屋里的人疑惑着，打开了门，肖越看了看门里的老头，是七十岁的样子，而且偏胖。 “你是伍岩？” “我是……” “我来询问四十年前x城亡屋火灾案……”肖越出示证件说。 “哐……” 老头一听四十年前x城火灾案，突然神情就变了，而且马上要关门，只是肖越一抬脚，门再也不能顺利合上。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之前也问过，不需要再重复说了。”伍岩的情绪激动，仿佛平静许久湖面，突然起了一阵狂风，掀起了层层波浪。 伍岩情绪波动太大，有经验的肖越当然不可能就此罢手，人找对了，伍岩绝对是知情者。 门在努力合上，肖越也在奋力阻止。 “请你配合！”肖越出现，绝对是合法的，也有理由让伍岩配合。 “对不起，我知道的早就说过了，查笔录就可以了，别来烦我。”伍岩的抵触心理明显。 “啪。” 门终于被肖越打开，而后里面又跑出来一个老太太：“老头子，怎么了？” “警察！”伍岩回答。 “老头子，快跑！”老太太也不含糊。 果真，老头向厅里跑，肖越只能逼近，然而老太太一把拉住了，伍岩随后向门口跑去。 “放开，妨碍办案，你知道什么后果吗？”肖越一声喝，老太太见时机差不多了，就松了手。 “别跑！”肖越追出了门。 下楼，伍岩向小巷跑去，肖越在后面追。 “小赵，截住他！”肖越向巷子口车上的小赵呼喊挥手。 小赵闻声下车，但已经晚了，伍岩跑出了巷子口，肖越和小赵在后面追，肖越有些懵圈了，七十的老头，后劲居然这么足，还能跑。 “站住，别跑！”肖越依然在向前头的伍岩呼喊。 肖越便装，小赵穿着制服，这样一边追一边呼喊，路人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却也无人阻拦，一个老头，谁都怕，不敢随便出手，万一老头躺下了，一套房恐怕都不够。 现实如此，肖越也无奈，只能继续追。 此时的街道上，人很多，所以伍岩的速度快不了，撞翻了几个人，撞掉了几个人手里拎着的早餐和菜之后，肖越追上了，和小赵齐手，把老头制服。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早就从良了，我是守法公民。”伍岩依然挣扎，但抵不住两个人的力量，被按进了车。 “老头子……放开我老头！”老太太追来，但晚了，车子启动，缓缓前行。 “既然你是守法公民，跑什么，只是让你回答几个问题。”肖越摇头，喘息不止，而伍岩的情况也不好。 “我可告诉你们，我有三高，信不信我倒下了起不来。”伍岩威胁肖越。 肖越叹息，显然这是个滚刀肉，可不好应付。 回到队里，肖越亲自询问伍岩，伍岩油盐不进，就是不正面回答任何问题，反复强调自已是清白的，再三声明自已有三高，心脏也不好。 “袁明已经招了。”遇到这样的老头，也是相当无奈，肖越也真怕他突然倒下，麻烦会很大，于是使套路。 “袁明，他招不招管我什么事情……我又不认识他。”伍岩很激动，但瞬间知道肖越的套路，马上否认认识袁明。 “四十年前，袁明带着你们兄弟两个，还有另外两个人，共同五个，在古x城盗取文物，但由于你们并不知道秦公子权墓在哪里，于是袭击了守陵人村落亡屋，但当时有一人漏网，这个人是王福，于是你们想了一个办法，借用到x城做田野调查的康桥来掩饰亡屋火灾案守陵人全部死亡的事实，但当晚出了意外，康桥跑了，而且杀死了小伍，就是你的弟弟，在亡屋火灾案中的尸骨中，有一具是你弟弟，要不要做dna比对？” 肖越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由陆离提供，肖越讲完，看着伍岩的表情，显然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很高，让伍岩陷入失去亲弟弟的痛苦之中。 “所以说，其实你说不说都一样，事实我们已经掌握。”肖越看着伍岩沉痛的表情，心里有底了，于是加了把火。 “好吧，我本来打算继续把事情隐瞒下去，既然这样，我说。”伍岩低下了头，出乎他的意料，肖越已经掌握了这么多。 第58章 新线索出现 伍岩要讲述了，肖越拿出了录音笔，还有一个笔录同事，伍岩要讲一个冗长的故事，肖越要记录每一个细节。 …… “你们太狠了，知道后果吗？”听完伍岩讲述四十年前x城亡屋火灾案和康桥被杀案，以及王福迫害案，肖越摇头叹息。 虽然这是以伍岩第一视角讲述的，与陆离的梦境有些许差别，但事实基本一致。 “该死！”小赵在旁，差点拍案，焚烧五十三个活人，活埋康桥，这是死罪。 “最后，秦公子权墓找到了吗？”肖越从伍岩叙述中，再次听到秦公子权墓的信息。 伍岩摇头：“没有！” “老实点！”肖越正色喝道。 “死罪我都认了，还差这一件盗窃文物案吗？”伍岩反问。 肖越点头，确实，有道理。 “袁明，你，你弟弟小伍，实施犯罪的嫌疑人有五个，还有两个呢？”伍岩很滑头，在回顾四十年前的罪案时，故意隐去了两个大家都还不知道的参与者，肖越不可能忽略。 伍岩盯着肖越，良久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他和袁明，他是躲得好，袁明是在监狱才逃过劫难。 “他们都已经死了，徐兴华和李正龙。”伍岩隐瞒不下去了，在肖越面前都交代了。 “徐兴华，李正龙是谁？”听到之后，肖越按常规询问，随后却皱起了眉头，这两个名字似曾相识。 “徐兴华，就是前不久破获的失踪案当事人徐咏歌的父亲，李正龙，也是你破获的杀妻案嫌疑人李南的父亲。”伍岩细声说，真相一步步说出来，伍岩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等待他的将是法律公正的裁决。 “对对对……”肖越连连点头，这两个名字在徐咏歌失踪案与许三妹失踪案中，作为关系人物出现在档案里，只是他们都已经死了，所以没有被拎出来调查过。 肖越沉默了，思绪万千，此时此刻他很震惊，居然这两起案子中的关系人物都集中在四十年前的旧案上来。 “徐兴华和李正龙都是你们内斗死的吗？”档案不在手，肖越不知道徐兴华和李正龙的死亡原因。 “不，我们什么都没做，徐兴华几十年前就死了，而李正龙死了也好多年了。”伍岩抬头，很激动，就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你一直在留意这些人？”肖越发现，坐在对面的老头，对最近发生的徐咏歌失踪案和许三妹失踪案知道得不少，于是询问。 “当然，x城回来以后，没多久徐兴华就死了，平静了很久之后，李正龙也死了，所以我也害怕，后面肯定有人在左右这些事情，我不得不关注起来，现在他们的后代也都死的死，进监狱的进了监狱……”伍岩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尽显恐惧，仿佛有一双无形而恐怖的眼睛时刻盯着他一样。 “你弟弟因此而死，你不怨恨他们吗？”肖越又问，这也是肖越会问徐兴华和李正龙的死亡是不是他做的原因。 “杀死我弟弟的是康桥，他当晚就被活埋了，我还有什么怨？”伍岩摇头回答。 肖越获得的信息，让领导重视起来，只是肖越的手段有些不正规，所以需要从另一方面找到佐证，于是肖越把信息反馈给了武贡梓。 武贡梓询问过袁明，陈英华和陈家梁，确实获得了一些信息，但仅限于小挚被限制自由，谋杀未遂，以及王福被杀案，康桥活埋被否认，而亡屋火灾，他们都装聋作哑。 拿到r市伍岩笔录之后，武贡梓带上需要的证据，各个击破，先提审陈英华。 从陆离处得知伍岩信息的肖越，在获得伍岩案件回顾之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离，不出意料，陆离用不着兴奋，但心里变得踏实了，亡屋火灾案中的冤魂得以申冤，康桥失踪案也可以大白于天下了。 对伍岩的一番询问，肖越感觉陆离很神，甚至陆离介入到徐咏歌和许三妹的失踪案中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 陆离也在找人，找他父母。 “陆侦探，你很不错！”肖越询问完伍岩，依然相当激动，这又是一个大案，特大案件，能让他火一把了。 这没头没脑的赞美，让陆离浑身不舒服：“我一直很不错，只是没被人发觉而已。” 孰不知，陆离不但不谦虚，反而自诩起来。 “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脸皮别太厚。”陆离的自诩，把肖越的思路都打乱了，激动着想说的事情接不上了，本来他夸，陆离谦虚，然后肖越把知道的特大信息告诉陆离，证明他的神。 “伍岩透露了什么信息？”肖越绝对不会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定然是有事要说，而且今天肖越有心打趣，说明心情不错，心情不错，肯定是伍岩说了点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真的不错，伍岩都交代了，和你推理的一样，但你绝对不知道，参与犯罪的五个人中其他两个人是谁？”肖越回到办公室。 “是谁？”听肖越这口气，陆离想可能是接触过的人。 “徐兴华和李正龙。”肖越于是回答。 “徐兴华，李正龙……”陆离皱眉，这两个名字似曾相识，但印象不深，此时脑子里一闪，马上想起来了，徐咏歌和李南的档案他也见过，“徐咏歌和徐灿的父亲就是徐兴华，李南的父亲是李正龙……” “对，所以你调查徐咏歌失踪案，徐灿迫害案和许三妹失踪案，是不是有目的的？”肖越总感觉不对劲了，因为最后，这些人物有着撇不开的关系。 “你想多了！”陆离否认。 陆离也懵了，居然在此时才知道这些，当然，如果不使点手段，伍岩也不会吐露出这些信息来。 “可惜，徐兴华和李正龙都死亡了！”肖越叹息。 “继续查啊，看看他们怎么死的吧？”陆离不甘心，继续深挖，可能还有意想不到的事件出现。 事实上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让他们不惜杀死了那么多人，又留着王福，逼迫他说出秦公子权墓，秦公子权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非得到不可的？ 这件东西，袁明提及过，但是什么东西，却依然没有说明过。 第59章 铩羽而归 “偶然，还是某种力量使然？”徐兴华和李正龙的出现，让陆离有一丝疑惑，居然是之前他调查的两起案子中当事人的父辈。 “或许是无限入侵系统把事件联系在一起的？”陆离揣测，“可是，系统不是需要我先收集到足够的信息才能实现线索提供吗？” 没有答案，权当冥冥之中的巧合。 这起案子涉及了三代人，陆离借鉴这冥冥之中的联系，在想，自已是不是应该着手准备了下自已的资料，从自已开始往上推，把三代资料都准备好呢？ 陆离想到这里，开始着手准备自已的资料，留守在封龙庄饭馆里等武贡梓和肖越的消息。 案件巨大，陆离属于系统之外的人，是插不上手的。 陆离带来了线索，把从前的旧案拎出来，重新调查，虽然让武贡梓忙碌不堪，肖越也跟着受累，但在这系统内，武贡梓和肖越都愿意去找真相，为死去的人伸张正义。 武贡梓对陈英华来了个突击审讯，陈英华现在是囚禁小挚的犯罪嫌疑人，谋杀王福的参与者，欲销毁康桥骸骨的帮凶。 这些事实就足以让陈英华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所以武贡梓认为，或许容易些。 x城看守所。 “陈英华，屠杀亡屋村民，焚烧销毁罪证，杀死王福，你们到底为了什么？或者你们在找什么？”对于陈英华这样的犯罪嫌疑人，先摆事实，让她意识到自已无论如何逃避不了法律制裁，再问相关案件，效果可能更好些。 然而，陈英华似乎看穿了武贡梓的心思。 “找秦公子权墓。”陈英华直言回答。 秦公子权墓，这个事实武贡梓早就知道了，而且也查过相关资料，但历史上，始皇帝二十多位公子中，史书上留下名字的，没几个，根本没有权这位公子。 “别耍滑头，老实交代！”武贡梓正色严厉警告。 “我都这样了，还需要耍滑头吗？对我有帮助吗？”陈英华反问。 武贡梓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怼回去了，或许陈英华确实不知情。 “探监你不会忘记吧？在与袁明对话中，我们数次听到你们反复提及过‘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不知情，不可能，只是陈英华不愿意说。 在x城以西五里的土堆上，挖出了康桥的骸骨，还有一些随身物品，不至于“那个东西”指的就是其中一件吧？ “那个东西根本不存在，是个虚构的东西，所以都是假的。”陈英华否认。 有这件东西，但不承认，武贡梓不傻，这件东西背后，可能会牵出其他人，而他们明明知道自已处境的情况下，拒绝回答，只能说明，他们在维护身后的人。 “无论如何，我先说明一点，无论你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无论想干什么，但真相终究会大白，伎俩是无法得逞的。”武贡梓无从下手询问了，陈英华的态度坚决。 有经验的武贡梓意识到，陈英华绝对不可能招供，她是袁明的附属，她首先维护的一个人是袁明。 袁明现在在服刑，所以他们连亡屋案都否认了，一但承认，这会死人的。 “好自为之！”武贡梓鉴于此，放弃了对陈英华的审问。 武贡梓转而询问起了陈家梁。 “陈家梁，王福死了，你们到底想从王福那里得到什么？”武贡梓直面询问。 陈家梁摇头，沉默。 “我们尸检王福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伤，是内伤，是外部击打导致的，是民国时期，还有港城警匪片中出现的逼问手段，说明王福其实一直被人逼问过什么，直到封龙庄来人，王福觉得机会到了，准备说说守陵人传说时，你们意识到可能王福会说出事实了，于是你们把王福杀了。”武贡梓分析道。 “其实在王福的家里有一本日记，你们也想得到的日记，但被其他人拿走了，很不幸它到了我的手里。”武贡梓说着，举起了手里的日记本。 陈家梁瞥了一眼武贡梓手里的日记本，眼神闪烁。 “好了，日记本里记录的信息，加上王福身上的伤，足可以证明点什么，现在交代了吧！”武贡梓啪地一声，把日记本丢在案上。 陈家梁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日记本，确实，这日记是他们想得到的，但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我不知道，我是逼问过，但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陈家梁终于开口了。 “秦公子权墓。”武贡梓提醒。 “对对对，就是秦公子权墓。”陈家梁一听，神采奕奕，急忙肯定。 “不，事实证明，王福早在四十年前就说出了秦公子权墓的位置。”武贡梓摇头。 陈家梁还不知道x城以西五里的秘密已经被发现。 “x城以西五里，可是那只是一个疑似地点，不确定。”陈家梁承认。 “对，那为什么明明知道了秦公子墓的位置，你们怎么就不去挖开看一看，在里面是不是有你们要的东西？”武贡梓拧着眉头，望着陈家梁脸，观察他的微表情，以证真假，以及谎言。 “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找过王福，他很不配合，于是我暴力逼问了他，用书垫在胸前，击打过他，可是老头还是不愿意说，给的答案还是‘x城以西五里’。”陈家梁回避武贡梓的问题，转回到了王福身上来。 “那你以为是什么东西？”武贡梓顺着陈家梁的路子走。 “什么东西？其实好猜，古墓嘛，肯定是文物，但是什么样的文物，我真的不知道。”陈家梁依然不承认自已知情。 反复以“不知道”回答，也足可以说明一些事情了。 “那袁明什么时候授意你逼问王福的？”武贡梓突然佯装不经意问。 “……”陈家梁抬头，愣了一会儿，马上回答，“没有人授意，和袁明没有关系。” “袁明，你的父亲，既然没人授意，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亲情让你这么做的吗？”武贡梓盯着陈家梁的眼睛，观察他的表情。 谎言，陈家梁在说谎。 “不是，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那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武贡梓反问。 陈家梁沉默。 武贡梓铩羽而归，很气恼，但他不会放弃，因为已经有伍岩的指证，而肖越那边已经在办理手续，将伍岩送到x城来，指认现场。 武贡梓安排了同事，不断提审陈英华和陈家梁，折磨他们的意志，总会有崩溃的时候，会交代清楚。 武贡梓现在要去见袁明，所有案件的始作勇者。 第60章 袁明的回忆 翌日，x城监狱。 这次武贡梓的准备更充分，伍岩的口供已经在他手上了，而且伍岩也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可以到达x城，甚至可以与袁明对质。 监狱里的手续办完，武贡梓在审讯室见到了袁明。 “袁明，看看这个！”武贡梓没有废话，直接把伍岩的口供复印件甩到了袁明的面前，让他自已看。 武贡梓打量着袁明，他相对矮小，但很白，看来监狱里的生活质量不错。 袁明看着武贡梓，把伍岩口供复印件拉到了面前，然后拿起来细看。 武贡梓的目光一直盯着袁明，此间，他的神色一直在变，变得凝重，而当他看到自已的姓名出现在伍岩的口供中时，脸色已然变得更加煞白，这是证据，一份有力的证据，揭破他欲隐瞒事实的证据，打开一桩陈年旧案的证据。 “我不看，我不认识伍岩。”袁明终究没有看下去，把复印件扔回给了武贡梓。 “伍岩可是认识你的，而且他就在来x城的路上，你们还可以重逢，很快的。”武贡梓冷笑。 这类人，手上沾着的鲜血太多，袁明是主谋，案子一破，他将接受审判，性命难保，所以他抱着死不承认的态度，否定一切。 袁明低头，心情复杂，原来想掩饰的骸骨，没有及时处理掉，此时，却是揭开一桩桩命案的线头。 袁明现在后悔了，他先前以为，只有自已才知道“x城以西五里”的秘密，却不成想，四十年之后，却不再是秘密，康桥找到了。 伍岩一到，事实明了，袁明再也躲不了了。 “真后悔，我后悔没有弄死他，他活着就是一条线索。”突然，袁明抬头，抓了一把头发，向袁明伸来手。 防线突破，武贡梓重新把伍岩的口供递到了袁明的手里，但袁明伸出来的手依然僵持着。 “给我一支烟！”袁明表情痛苦，需要镇定。 袁明点了一支烟，塞到了袁明的嘴里叼着。 “可以交代了，我要详细一点。”武贡梓示意小赵笔录，这次没有录音笔，而是摄像机。 “1972年，我还是一个古董小商贩，生意艰难，所以就邀了几个朋友，跑到x城来找货，这里毕竟有古都的称号，货源充足，但根本不好找货，村民手里有的，大部分都上交国家，所以折腾了很久，并没有收到多少货，而且多是残次品，并不值钱，但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指路，说帮他找到秦公子权墓，就可以给我们一大笔钱。” 说到这里，袁明猛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那个人是谁？”既然在这里断句休息，武贡梓就趁机问。 袁明摇头，然后回答：“没见过，名字也不知道，但他发了一份资料给我们，而且是手写的，信纸上写有‘和平书屋’。” “和平书屋，你们验证过那个书屋吗？”武贡梓紧接着问。 袁明摇头：“没有，我们已经在x城了，而和平书屋在r市。” “r市？”武贡梓拧眉，“资料还在吗？” “当然在，我早有准备，以防不测，可以拿出来证明我们是被雇佣的。”袁明强笑，这是他自已给自已留的后路。 “在哪里？”武贡梓必需找到这份资料。 “我妻子收着，想必还在她身上。”袁明对陈英华被捕的事情，还不知情。 袁明说的指路人到此为止，武贡梓把话题引回到了原本的事情上来：“好，继续说正事。” “那份资料里说明，秦公子权墓知情人只有一直延续两千多年的守陵人，守陵人就在亡屋，让我们想办法拷问守陵人。”袁明顿了一下，大概需要回忆杀人情景了，情绪有点波动。 “我们按资料找到了亡屋，这是一个小村子，村子里的人全部王姓，一共五十四个人，我们尝试过试探，诱惑，逼问，但都没有得到秦公子权墓的信息，后来我们才明白，原来知道这个信息的人不多，是他们祖辈口头相传的，只有几个人知道。” “1972年7月24日，我们得知，亡屋有一个人得病住院，而且是知道秦公子权墓位置的人，于是我们有了一个计划，鉴于之前已经尝试过拷问，但都没有答案，于是我们以人质的方式逼问。” “如果失败，那我们就让王福的身份消失，毁灭亡屋，留着王福，然后我们再对他拷打逼问。” “24日那天中午，我们就已经潜伏在亡屋周围了，知道封龙庄有一个做田野调查的康桥，他会出来做调查，在上午我们把他囚禁了，关在一个汉代财主墓室里，计划以他替代王福，做好最坏的打算。” “医院里我们留了两个人，借亡屋人质胁迫王福就范，如果当晚王福在十点之前说出秦公子权墓，医院里就会有一个人回到亡屋告诉我们，我们放掉亡屋五十三口人，但当晚我们一直没有等到王福消息，直到凌晨，我们开始实施屠杀守陵人，并把康桥也扔进火场。” “当亡屋起了大火的时候，发生了变故，康桥居然从墓室里逃了出来，并杀死了伍沃，而康桥也在逃，亡屋火灾已经被发现，不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了，无奈我们只好把伍沃的尸体扔进火场，抓住康桥，把他活埋在土堆上。” 袁明再次伸手，向武贡梓要烟。 “大火中嚎叫声一片，撕心裂肺，凄惨的求救声，听得我心里发毛，草草处理掉康桥，我们开始躲。” “过了一段时间，以人质胁迫不成功，我们只好再从王福嘴里拷问秦公子权墓下落，于是再回焚烧成一片废墟的亡屋，依然用火的办法，逼问王福，王福这次居然说了，x城以西五里。” “当然我们大家都非常高兴，放了王福，并相信他活不久必死无疑。” “但当我们搞清楚的时候，突然才意识到，我们被耍了，王福说的x城以西五里，就是活埋康桥的那个土堆，而此时，王福却消失了。” “我们的人散了，但我不甘心，继续在x城活动，然后……” 袁明说到这里，结束了，结局就是他被抓，以盗墓和贩卖文物罪获刑，至今在服刑。 袁明所叙述的是四十年前的旧事，他没有讲太细，或许忘记了，或许捡重点说，省略了细枝末节。 第61章 参与者七人 “屠杀亡屋守陵人，焚烧亡屋和活埋康桥，细说一下。”大致案情已经了解，武贡梓需要细节，再提当年亡屋火灾案尸查对比。 “亡屋烧死守陵人原本是用来恐吓王福，让王福说出秦公子权墓的，最后他不说，我们没有办法只好点火。”袁明态度很差，他居然把责任推给了王福，可恶。 “老实一点，别狡辩，说怎么屠杀守陵人的？”武贡梓听到袁明的这等言辞，怒火中烧，杀人还有道理了？ 袁明低头，又开始回忆，时隔四十年，他需要再叙述细节，回到那场灾难中，他双手抬起，抚摸了一把脸，捎了捎头叹息一声。 “欸……原本是十点之前王福答复，我们收到信息会在十一点之前，可是我们到了凌晨一点都不知道秦公子权墓的下落，于是凌晨一点，把守陵人驱赶到了三间屋子里，锁上门，然后点火，房子是土木结构的，干燥，很容易就起火了，整个过程很顺利，没有人逃脱，只留下医院里被看起来的王福。” 小赵奋笔疾书，摄像机也在录制着。 再恶毒的人，深处囵圄，也会悔悟自已的罪过，袁明亦是如此，耷拉着脑袋，可惜为时已晚。 “王福呢？”袁明此时看着可怜，但这个可怜之人同时相当可恨，不值得怜悯。 袁明再次伸手，袁明又给他点了一支烟。 “原本计划用康桥的尸体替代王福，让所有人都以为亡屋走水，所有人都死在火灾中，但火一点就出意外了。” “康桥第二次逃跑，看守他的伍沃，没有制服住他，反而被康桥刺死，但这个时候，康桥还在逃跑，情急之下，只有把伍沃的尸体抛入火中，替代康桥。” “大火在烧，而且这里火一起，就会被发现，然后有人来救火。” “捉住了康桥，虽然火灾已经用不着他了，但他是知道亡屋大火是怎么起的人，必需灭口，于是我们在不远的土堆上挖了一个大坑，扔了进去。” 袁明已经是个老头，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此时拧在了一起，就像沙皮狗。 “康桥的额头被击打了两次，血淋淋的，他晕过去了，我和伍岩把康桥的尸体搬到了土堆上，这个土堆存在很久了，没有人打这里的主意，尸体藏在这里肯定一时不会被人发现。” “挖开大坑，把康桥扔进了坑里，相机也扔了进去，但他背的包不见了，远处已经有人声了，我和伍岩填土，但康桥突然醒了，但动不了，他气息奄奄地乞求我们放了他，伍岩不愿意，我也怕事情败露，继续填土，在封龙庄村民到达时，我们已经离了。” 很残忍的杀人手段，袁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是一吐为快了。 “你们太残忍了吧！”武贡梓咬着牙说。 袁明点头：“没有办法，当时的情况，如果不制服他，死的是我们。” “王福呢？王福你们怎么拷问他的？”武贡梓知道，王福受的罪肯定也很痛苦，这些人一样会用残忍的手段对付王福。 “医院里，王福一直被监视，他逃不了，也不能告诉谁，他被我们抓回到了亡屋，让他看到亡屋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他不说出秘密，他也会很惨，但没有想到，王福居然死活不说。” “我劝说很久都没有用，那我们只有让他尝试一下火烤的滋味，用火烧烤他的四肢，真没想到王福很嘴硬，在烤他的双臂时，肉都烤出香味来了，他还是不肯说，反倒晕死过去了。”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浇醒他，继续烤他的双腿，但那人真是做卧底的料子，还是不说，直到双脚也毁了，他突然松口了，说出了x城以西五里的秘密。” “王福我们当场放了，本来要灭口的，但我得确保他说的是对的，可是当我发现x城以西五里是个坑时，王福找不到了。” 袁明此时摇头叹息：“但出乎意料的是，王福并没有举报我们，直到我被抓，这些事情都没有被揭破。” 袁明感叹，不知道他这时在想什么，是不是真的后悔自已所做的一切。 “非常好，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武贡梓想，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接下来袁明会很配合的，“医院看守王福的两个人是谁？” 武贡梓听陆离说，参与犯罪的有五个人，但由此看来，应该是七个。 “都是r市人，一个陆幼常，一个欧阳军。”袁明果然老实交待。 武贡梓皱眉，这是两个新名字，没听过：“他们还在吗？” “不知道，但已经很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从四十年前开始。”袁明叹息，他在猜想，或许也已经死了吧！ 武贡梓又询问袁明，介绍陆幼常和欧阳军，但袁明声称，只知道名字，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背景。 武贡梓料想袁明不会再说谎，也没必要说谎，就没再追问。 “最后一个问题，和平书屋承诺给你们多少钱？”离开之前，武贡梓突然问。 “两万？”袁明不假思索回答。 “两万就杀那么多人，这一算死了五十五个？”武贡梓惊愕。 袁明点头：“四十年前，人们的工资才二三十块。” …… “武公子，不对啊，当年火灾现场有一个是被刀杀死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调查，没有人怀疑亡屋火灾。” 一起来的同事疑惑，当年怎么可能忽略掉袁明叙述的细节。 “这才是最怪异的事情，或许只是某个人的大意，尸体烧太焦了，没有开膛尸检，没有发现。”武贡梓也困惑，但相比今天的法医技术与手段，四十年前可能会被忽略掉这个细节。 “武公子，我们是不是应该查查陆幼常和欧阳军了呢？”同事也对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物感起了兴趣来。 “当然，必需的，要不你去查，可以向我战友肖越那边求助。”武贡梓与同事说。 离开x城监狱，武贡梓得去找一找陆离，今天知道的信息又多了一点，参与亡屋案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第62章 闲·热闹 当武贡梓的电话打到肖越手机上时，肖越已经在来x城的路上，听到武贡梓的消息，肖越已经无法亲自去调查新增嫌疑人的身份背景信息。 只能让武贡梓通过正规的办法，让r市协助办案，调查陆幼常和欧阳军。 “也就是说，袁明招了，他就是那个盗墓把头？”肖越听到消息，颇为震惊，武贡梓居然撬开了袁明的嘴。 “对，但对‘那个东西’依然无法知晓，只有找到那个委托袁明找秦公子权墓的和平书屋。”武贡梓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和平书屋？”肖越在r市生活的几十年，但却不知道有一个和平书屋，或许根本就没有，只是袁明用以推卸法律责任的借口，“我怎么不知道？” “你未必知道，你又不看书，还是查查吧！”武贡梓毫不客气，直接怼。 武贡梓怼得肖越无话可说，确实没怎么去过书店，路边摊倒是买过书，而且单位也有图书，不需要跑书屋。 “也就是说，我送来了伍岩，我还得回去再调查和平书屋，陆幼常和欧阳军？”肖越拧着眉头问。 这显然又变得复杂起来，徐兴华和李正龙都没搞明白，突然又跳出陆幼常和欧阳军来，这还不够，莫名又出现了和平书屋。 “没错，只有这个团伙的所有人都齐了，这案子才能结了，否则无法结案。”武贡梓回答，破案，执法，必需严谨，不能留有疑惑，否则可能出现冤假错案。 肖越承认，只不过没想到陆离这一棍子搅下去，居然有这么大动静。 …… 武贡梓除了让肖越协助，也得与陆离沟通一下，或许陆离那边还能反馈点他不知道的信息。 “陆侦探，买好菜，备好酒，我晚上到封龙庄喝酒。”武贡梓打电话与陆离说。 从武贡梓激动的言辞中，陆离能感觉到有好事，否则武贡梓不至于那么激动。 “怎么？又打算吃白食？”陆离打趣。 封龙庄的饭馆正主入狱了，陆离和王琼这是鸠占雀巢，在法律上说不通，幸好房子不是陈英华的，也是租用封龙庄村民的，陈英华和陈家梁入狱，房东就有权收回，转租给了陆离和王琼。 饭馆里保持原状，陆离和王琼并没有做新主人的感觉，一切如旧，只是收拾屋子和饮食得自力更生。 “保证你不亏，肖越今晚能到，一起吃顿饭，就到你们饭馆，我做东。”武贡梓豪爽道。 武贡梓作为一个公职人员，收入有限，要养家，要应酬，而且这回都是老朋友，到封龙庄消费总归实在一些。 “哟，老肖也来，那行，我去镇上准备点菜，晚上吃顿火锅。”陆离也觉得，找到小挚，武贡梓和肖越没少帮忙。 小挚的心理与情绪问题，随着陆离细心的照料与陪伴，渐渐在恢复之中，所以带小挚到镇上走走也好。 “那行，多折腾出几间屋子来，我和老肖今晚就住封龙庄了。”武贡梓与陆离几次接触，与肖越说的一样，陆离这个人好似有神助，莫名可以弄来一些线索，帮助破案，这样的人可以多接触。 陆离带小挚去镇上买菜，王琼当然不适合跟着，索性留在饭馆，把三楼的客房收拾出来，简单打扫一下。 r市这个季节多雨，但在x城，陆离始终未能遇上，要出门，直骨伞是必需带着的，有阳光遮阳，有雨挡雨，遇到危险可以做自卫武器。 出门，却没有阳光，苍穹变得阴沉，貌似大雨将至。 “陆离，天要下雨了！”小挚出门之后，仰望阴沉沉的天空说。 陆离点头：“所以，我们快去快回。” 饭馆老板不在了，但他们的车子还在，电动三轮车，专为买菜而准备的，陆离勉强可以骑，只是技术生疏了点。 陆离骑电动三轮车载着小挚去镇上买菜，小挚还拿把黑色的直骨伞，俨然是爱情，像极了退休的老两口。 忙活了好一阵，火锅菜都买好了，才满载而归。 …… 傍晚，肖越抵达x城，把手续都办好，交接好伍岩，天就黑了，武贡梓理应请肖越吃顿好了，但为了与陆离更好沟通，而且这饭还得自费，所以拉着肖越去封龙庄。 “陆离还住封龙庄，无主的饭馆？”肖越也是服了陆离，惊讶问武贡梓。 武贡梓开着车：“那可不，陆离也是奇葩一朵。” 通常情况下，但凡有案的房子，人们都会回避，而陆离根本没那想法。 武贡梓的车进入封龙庄，引起村里一阵狗吠，算是替陆离迎接了他们。 “老肖，好久不见。”尽管是鸠占雀巢，但也算是临时的主，陆离在门口迎接。 “这就是小挚？”肖越下车，看着门口还站着一个清秀可爱的姑娘，于是笑问。 “我是小挚，早听说肖警官威武，帮了陆离不少忙，谢谢你，欢迎光临。”小挚微笑致辞。 看着小挚的模样，肖越明白，小挚在陆离的帮助下，被囚禁折磨的阴影驱散了，恢复到了可爱乐观的模样，回归到了生活。 小挚，其实并不擅淡，通常时候心里想，却不主动与人交流，与陆离交流，大部是在网上。 “陆侦探，准备好了吗？”武贡梓是个吃货，停好了车，一进饭馆就要吃。 而此时的饭馆里，一张稍大的圆桌上，已经摆放好了锅灶，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桌子上摆满了羊肉，牛肉，猪脑，青菜，面食……今晚可以大饱口福了。 饭馆里有现成的火锅设备，底料也有现成的，陆离只要买菜，就可以吃。 大家坐下，倒上了酒，先举杯碰了一个，好不热闹，这才是生活的样子。 此时，夜空中开始飘起了雨滴，瞬间变成了雨帘，哗啦啦地下，而饭馆里依然热闹，今晚是享受时间。 都是老朋友，只是王琼与肖越和武贡梓陌生，肖越得知王琼是r市人，三两句也就熟络了起来。 暂且不谈正事，只逗乐，欢笑，一顿火锅吃到半夜，而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息。 陆离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小挚今晚也很开心，武贡梓和肖越也暂时忘却了案情，王琼很快融入到大家的欢快气氛中。 直到大家喝得醉意朦胧，才熄火，关门，扔下桌子上的残局，摇晃着身子回屋休息去了。 第63章 爷爷辈涉嫌 翌日，陆离起来时，感觉头很沉，而且腹中，口腔都感觉不舒服，昨夜饮酒过多。 陆离起来时，小挚早就醒了，正坐在茶几上看着他，见他苏醒过来，面露微笑：“陆离，你醒了！” 乡下的房子，在设计与隔音上稍没那么讲究，陆离爬起来，抽了抽鼻子，楼下厨房里传来羊肉的香味。 “羊肉面？”入乡随俗，陆离已然习惯了x城的饮食。 小挚莞尔：“陆离，你鼻子真灵，两位警官说要感谢你昨晚的热情招待，所以今天早上他们下厨做羊肉面。” 武贡梓和肖越起得很早，或许也有职业的习惯。 …… 饭馆里，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五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香味扑鼻。 陆离也真是饿了，昨晚吃火锅，图的是热闹的气氛，酒水喝得多，但酒并不顶饱，而且是啤酒，几趟厕所之后，腹中充饥之物所剩无几。 “靠谱吧！”武贡梓此时从厨房出来。 陆离看过去，武贡梓和肖越穿着围裙，与身穿威严制服的警官判若两人，能武能厨的男人，实属不多见。 “哟，不就几碗面吗？”陆离可不擅长夸人，风凉话倒是往死里说。 “嘁……说得倒是轻巧，是谁天天没早饭吃，胡乱拿东西充饥的？”武贡梓也嘴下不饶人，打趣道。 而事实亦如此，饭馆的主人被抓之后，陆离和王琼就没正儿八经吃过早饭。 “老肖，武公子，闲话少叙，言归正传，说点我不知道的。”陆离此时想，武贡梓和肖越同时来封龙庄，绝对不单单是叙旧，吃顿火锅，必定有消息带来。 武贡梓望了望肖越，陆离这又正经起来了，于是说：“当然有，昨天审讯袁明，他说了很多，回顾了四十年前的事情，经过他的回忆，我们才知道，之前我们忽略了两个人，亡屋火灾案参与者不是五个人，而是七个人。” “七个？”陆离惊愕，他所知道的，只有五个，怎么又多了两个人。 “对，七个，袁明，伍岩，伍沃，李正龙，徐兴华，陆幼常和欧阳军……” “陆幼常……” “欧阳军……” 陆离和小挚异口同声惊诧抢话道。 陆离和小挚的反应太强烈，让有多年刑侦经验的武贡梓和肖越诧异，当即判断，陆幼常和欧阳军，陆离和小挚认识。 “你们两个怎么了？”陆离和小挚的表情愣住了，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不明白。 “你们认识他们两个？”肖越此时咽了口中面。 “陆幼常是我爷爷。”陆离表情呆滞回答。 “欧阳军是我爷爷。”小挚也点头承认。 肖越皱眉，据他所知，陆离和小挚是孤儿。 陆离和小挚是孤儿不假，但并不是单纯的被人遗弃的孤儿，而是父母不知道去向，或者意外死亡。 陆离是孤儿，父母失踪，爷爷奶奶早就去世，小挚的身世更复杂一些，她是被遗弃到孤儿院的，但她早就从孤儿院找回了自已的身世，所以才会有找康桥行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挚突然捂着脑袋，歇斯底里起来。 陆离明白，武贡梓和肖越也明白，连王琼都知道了，这是造孽。 欧阳军参与了亡屋火灾案，当时也杀死了康桥，也就是说，小挚的爷爷杀死了小挚的姥爷。 噩梦，噩梦一样的转折，但凡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更无法想象到后面的故事。 “小挚，小挚……”陆离此时拦住了小挚，安慰着她。 小挚挣扎，摆脱了陆离，然后倏地站起来，向外面跑去，被囚禁折磨的小挚刚刚恢复，一个噩梦刚刚摆脱，新的噩梦又来临了。 挣脱陆离，因为陆离的爷爷也是杀死小挚姥爷的凶手之一，陆离也成了小挚的仇人，小挚刚刚对陆离暗生情愫…… 此时此刻，必需要有人去安慰小挚，她太脆弱了。 “老肖，麻烦你！”陆离只能求助于肖越。 肖越点头，而且更害怕小挚这一出去，又遇危险。 “小挚，别激动……”老肖的面没吃完，但这会顾不得饿了，马上追出饭馆。 晴天霹雳，这个消息来得太突兀了，肖越追去，直追到村口，小挚也不再跑了，而是突然蹲下，抱着膝盖哭泣，什么话都不说。 “小挚，先别着急，或许袁明知道你们家的事情，然后抬出陆幼常和欧阳军来做幌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什么，把这摊水搅浑了。”肖越蹲在小挚的面前，递纸巾，细心解释。 “你不去？”武贡梓盯着陆离。 陆离摇头，意味深长问武贡梓：“我去了怎么说？” “你别着急，袁明的话有待考证，未必就是实情，可能是一个烟雾弹而已，所以现在小挚需要你。”武贡梓解释。 陆离皱眉，凝望武贡梓，又看了看王琼，武贡梓和王琼皆点头。 “小挚……”陆离倏地站起来，然后呼喊着小挚的名字跑了出去。 陆离奔跑而去，在村口找到了小挚和肖越，缓缓靠近，肖越在解释。 “小挚……”陆离蹲下，一起不知道如何说，“小挚，对不起……我父母，我爷爷，我只知道他们的姓名，生平做过什么，我真不知道，无论陆幼常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姥爷的事情，我先道歉了。” 小挚听到陆离说话，终于抬起了头，可爱清纯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泪水糊了一脸。 “对，陆离说得没错，但这事情在没有查清之前，不要乱想，或许陆离也是背锅的人，小挚，你得相信陆离，也得相信我们。”肖越帮忙解释。 “小挚，如果我知道，而且是事实，我为什么要来主动揭开这些秘密，小挚，你得相信我。”陆离抬手，抚摸着小挚脸上的泪。 小挚的心里确实很矛盾，陆离先辈做坏事，可是陆离做了好事，还救了自已的命。 “陆离说得没错，你仔细想想。”肖越又递了纸巾。 陆离搀扶起了小挚，这个姑娘也是磨难重重，命途多舛。 小挚望着陆离，心情复杂，陆离确实是个善良的人，她无法拒绝，可是脑子里出现的信息，让她不知所措。 “小挚，我是陆离，是你认识的陆离。”陆离拉着小挚往回走。 小挚暂时接受了。 第64章 双案告捷 需要澄清陆幼常和欧阳军是否参与了亡屋火灾案和康桥谋杀案，就必需继续调查，这也可以让陆离和小挚真正认识陆幼常和欧阳军。 可是，陆幼常和欧阳军早就化为白骨，要调查清楚这些人，非常艰难，虽然武贡梓已经向r市发出求助。 即使有一天能调查清楚，那或许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 陆离和小挚看似回到了从前，只是中间有一层隔膜，这层隔膜或许要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才能揭破。 陆离和小挚，外加王琼依然居住于封龙庄饭馆。 数日的审讯，包括细枝末节，袁明和伍岩都交代了，而参与案件的嫌疑人，共七个，如今已经死了五个。 审讯清楚之后，武贡梓带着袁明和伍岩到现场指认，并确认了犯罪工具，只是时间久矣，无从查找。 袁明招认了，在他招认的供词中，说有一份资料，由r市和平书屋发出的资料在陈英华手上。 得知袁明都招认了，陈英华和陈家梁顺势攻破，一切都很自然地招认了，在浅龙镇陈英华母子的另一处住处，即囚禁小挚的房子里，顺利找到了那份四十年前的证据。 武贡梓那边陆离没有参与的权力，只能在封龙庄静候消息。 “陆侦探，那份资料找到了，信笺就是和平书屋的。” 武贡梓电话打来的时候，陆离卧于沙发，思考着这一系列的事情。 “和平书屋，从来没有听说过。”陆离想过，在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么一个地方。 武贡梓相信陆离，于是说：“信笺上有地址，我发张照片给你，你也帮忙调查一下。” 武贡梓身在x城，去过几次r市探望肖越，但对r市依然不熟，何况四十年前的和平书屋。 “行，发我看看，看看到底写着什么惊天秘密。”陆离想看看信上内容，或许与案情有帮助。 “好，我挂了电话之后，马上发给你，但有数人口供，并与现场指证，案情描述，根据尸检结果，与之对比，符合，所以亡屋案与王福案已经可以结案了，杀人者也即将受到法律的制裁。”武贡梓已经揭开了陈年被遗忘的旧案，以及王福被杀案。 “甚好，那我将要返回r市，着手调查清楚其余的四个人。”陆离回答。 此时的陆离心情复杂，案结了，但他却轻松不起来，越查越复杂，但总算得到了一条线索，而且直接与陆离的爷爷陆幼常相关。 “也行，我抽空与你践行，保持联络。”武贡梓此次必将立功，而这离不开陆离的线索提供。 “放心，我走时，你得请我吃顿好的。”陆离趁机要食。 “一定一定。”武贡梓当然愿意请，想必拿到的奖金也不会少。 武贡梓将要挂断电话，陆离于是问：“康桥的遗物，小挚可以领走了吗？” “当然可以，回时，你们都得来x城乘车，那时一并办了，手续很快。”武贡梓帮忙，这并不是难事。 陆离也着实觉得可以离开了，时候到了：“行，那我可以收拾东西了。” …… 数日之后，小挚的情形依然令人担忧，从前依赖于陆离，而现在却提防着陆离，这让陆离相当难堪。 但陆离依然收拾好了东西，王琼说，他的灵感已经找到了，而且有大纲了，也随陆离一起回家。 小挚变得麻木，陆离不得不帮她收拾东西，一并带她离开，否则陆离不放心。 “叮，康桥失踪案已破获，系统已经发奖励，请宿主查收。”躲在沙发上，明早就要离开封龙庄了，陆离心绪万千，此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听到这个无限入侵系统提示音，陆离迫不及待想知道，这回系统发放什么样的奖励，于是打开脑海里的界面。 宿主：陆离（调查员） 财富：122513.41元 身体素质：二级 技能：武伞 道具：直骨伞 陆离查看完主界面信息，见习调查员已经升级为调查员，财富也有所消耗，而一次性道具，时空普查已经消失，陆离用于调查伍岩了。 此时此刻，陆离有些惋惜，因为他无法用这个道具调查爷爷陆幼常，或者欧阳军。 “可惜了，可惜了！”陆离感叹，只可惜时空普查居然是一次性道具。 “不对不对，亡屋案也已经破获了，可是奖励呢？还会有惊喜吗？”陆离呢喃。 武贡梓的电话已经证明了康桥失踪案破获了，亡屋火灾案也已经破获了，陆离于是等着，系统再一次来系统消息。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陆离都没有等到系统消息。 “真操蛋！”正在陆离以为不会有的时候，突然系统又“叮”了一声。 “叮，亡屋火灾案已经破获，系统已发奖励，请宿主查收。”正晕晕欲睡时，陆离突然收到了系统提示。 “到底还是来了哈！”陆离自然兴奋，或许令他激动的奖励就在这下。 激动之余，陆离打开了脑海里的主界面。 宿主：陆离（调查员） 财富：122513.41元 身体素质：二级 技能：武伞、军体拳 道具：直骨伞 陆离皱眉，依然没有令他激动的道具，那怕一次性的都没有，而是奖励了一个技能，军体拳。 军体拳一般用于军队，而且这着实是有实际效果的拳法。 聊胜于无，既然有，秦勇不嫌弃，只可惜想要的，可以尽早调查陆幼常的道具没有。 深夜了，可是小挚的房间突然打开，灯光从房间里射出，在门框中，出现一个黑影，那是小挚，她正面向客厅里沙发上的陆离。 “小挚，你怎么了？”陆离刚刚被系统提示弄得又精神了，倏地坐了起来，径直走向小挚。 “不要管我！”小挚又关上了门，把陆离拒之门外，“明天我不想跟你一起走。” “小挚，别任性，车票我已经买好了，上车之后，你可以与我保持距离，但不要一个人回家，好吗？”陆离见小挚的情况又混乱了，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门里的小挚在哭泣，想必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她只哭泣，不言语，或是默认接受了陆离的安排。 陆离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总感觉背后有一只巨大的黑手，而如今已有证据佐证，和平书屋就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 第65章 回家 谁也不知道会弄成这么一个结果，但已然是这样的结果，陆离也不选择躲，直面面对。 等到房子里安静了，陆离才敢闭上眼睛休息。 清晨，陆离爬起来，昨晚睡得沉，马上检查一下小挚的房间，小挚还在睡梦中，陆离轻轻合上了房门。 早餐还是陆离亲自做，虽然不如武贡梓的手艺，总算能对付。 一通收拾之后，三人离开封龙庄，直接奔x城武贡梓的单位，武贡梓在等他们，帮小挚办理手续之后，由陆离暂时代管康桥的遗物，免得小挚看了伤心难过。 下午的火车，武贡梓招待了午饭，自掏腰包，但这顿午饭依然丰盛。 “陆侦探，谢谢你帮了那么多忙，让死者陈冤得雪。”饭桌上，武贡梓举杯感谢陆离。 陆离打着哈哈：“没有武公子的英明神武，那有死者陈冤。” 武贡梓和陆离在相互为对方表功，却忽略了小挚的情绪也在此时而变化。 陆离向武贡梓使唤了一个眼神，武贡梓才就此换了话题。 “喝酒，大家如果有空，可以再来x城，带你们看看我们这里的古迹。”武贡梓尴尬之余，连忙转换话题。 “少来，都呆了这么久，从来没见你有过时间。”陆离怼了武贡梓一把。 “下回，下回，我休假的时候，提前告诉你们。”武贡梓工作挻忙，有的时候还不能天天回家，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一个玩笑。 吃完，要赶火车，武贡梓直接送陆离他们去火车站，送他们到月台，目送开车驶远才离开。 …… 火车上，小挚真的与陆离保持着距离，形同陌路，陆离没在意，但时刻留意着她。 这回，列车上没有人跟踪了，倒让陆离心安了些。 封龙庄的案子看似结束了，但其实还没有，幕后的黑手，和平书屋依然没有头绪，陆离这回回r市，重点将会是和平书屋，以及解开陆幼常和欧阳军参与亡屋案的真相。 清晨，列车终于抵达r市，陆离跟在小挚的身边，没有被拒绝，告别了王琼，陆离还送着小挚回家。 “小挚，别回家了，坐了那么久的车，你需要休息。”小挚的家被翻得凌乱不堪，想要休息，不可能。 小挚晲了一眼陆离，看着陆离的脸，她恨不起来。 “少管。”小挚还是胸中有气，有怨。 “小挚，你清醒一点，从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时还有没我。”陆离放下行李，扶着小挚的肩膀摇摆说。 小挚本就是一个不擅言谈的姑娘，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的性格可能会更孤僻，陆离不想看到那样的小挚，一点不可爱。 陆离的声音很大，似乎是在呼喊一个晕晕欲睡的人，车站门口，引来许多人侧目。 陆离一直迁就小挚，他不回避事实，但总得缓缓，让陆离把事情搞清楚，即使就是事实了，陆离也不觉得在康桥的死上自已负有责任。 “你不能搞株连啊！”陆离依然呼喊，他想唤醒小挚，不再浑浑噩噩。 小挚望着陆离，眼眶里擎着泪。 “对不起，可是我做不到！”小挚眼眶里的泪终于滑落，在脸颊上留着两道泪痕。 陆离抬手轻轻地抚去小挚脸上的泪，咬着牙，这事怎么才能过去，或者根本就过不去，阴影依然还会有。 “小挚，无论如何，你听我的，等等我，我会调查清楚，给你真相，恨也好，怨也罢，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再说行吗？”陆离乞求小挚。 这里的事情，已经有人驻足议论了，甚至有人已经在骂“渣男”了。 “我要回家！”小挚依然坚持要回家。 陆离没有办法，坐上出租车，陪着小挚回家。 到家了，离开几个月，一切未变，但当小挚打开家门的时候，屋里凌乱一片，如遭盗窃。 事情小挚早知道，但看到时，总会难以置信，甚至惊叹。 小挚着实感觉难以置信，但默默地收拾起来，陆离放下东西，帮忙一起收拾，小挚很固执，陆离劝不动。 下了火车，直接奔家，肚子早就饿了，陆离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筒子骨粉，要了两瓶牛奶。 两房两厅的房子里，翻得不成样子，陆离和小挚开始收拾。 房子已经几个月没有居住了，凌乱，还有落尘。 “你好，你们的外卖。”外卖直接送到了门口，送单的小哥在门外呼唤。 陆离接了外卖，回到屋里，看着小挚默默地在打扫。 “小挚，先吃早饭吧，我都饿了。”陆离没有放弃，或者随了小挚的意，依然坚持着初衷，守护着这个姑娘。 小挚放下手里的扫把，洗了手，坐在沙发里，陆离把粉放到了她面前。 “吃吧，趁热吃！”陆离催促。 小挚端起了粉，着实饿了，吃着也香。 小挚的心里其实依然矛盾，陆离什么事都没做错，反而帮了她很多忙，可是自已接受不了，原因是陆离就是陆幼常的孙子。 早饭吃完，接着收拾，直到忙碌到午饭时分，家的样子又出来了，恢复到了小挚离开时候的模样，一个单身姑娘温馨的家。 “谢谢你，已经收拾好了，我要休息了！”小挚并不打算留着陆离。 陆离点头，看样子，小挚今后不打算搭理自已了，在临行前，陆离必需让小挚依然与自已保持联系。 “小挚，我拿到了一份资料，袁明招供，他们在封龙庄所做的一切，都是由别人雇佣的，而这个雇主不知道是谁，但留下一条线索，一份来自和平书屋的信笺。”陆离边说，边把武贡梓发给自已的照片递给小挚看。 小挚看着照片，连内容也看了，陆离所说的雇佣关系，里面也表达清楚了。 “和平书屋，没听说过。”小挚果然来了兴趣，也有了精神。 陆离点头：“我也没听说过，这个书屋，我想已经不在了，但四十年前存在过。” “那你打算怎么找？”小挚问，时间太久，未必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这有地址，按图索冀，然后向前追查，一定会有收获的，知道的人不可能都死光了。”陆离坚信，只要有线索，追着线索找，肯定会有收获的。 小挚沉默，默认了陆离的说法。 “先休息，我回家了，保持联系，明天我们开始查。”陆离微笑，主动离开，小挚也需要时间，休息和接纳陆离。 第66章 四十年前的便条 回了趟家，家里一切如旧，只是到处落了些尘，稍打扫一下即可。 离子调查事务所已经很久没有开门营业了，在封龙庄时，有客户打过电话，只是案子都在r市，陆离抽不开身，也就一一婉言拒绝了。 “陆侦探，你可回来了，玩得嗨不？”隔壁晓峰书屋老板江晓峰听事务所有开门的动静，特意跑出来找陆离寒暄。 陆离微笑，回答：“我不是去旅游，是有案子。” “哦！”谈及案子，就涉及到私密，江晓峰也就没有就案子盘问，免得尴尬。 江晓峰是开书屋的，陆离“哗”一声打开了卷帘门，一边开玻璃门一边问江晓峰：“江老板，你是开书屋的，我可不可以向你打听一个书屋，r市的。” “当然可以，我是开书屋的，r市的书屋书店，作为我的竞争对手，没有我不知道的。”江晓峰还没有听到陆离的问题，既拍着胸脯打保票说。 “和平书屋，和平书屋听说过吗？”陆离心里一乐，真问对人了。 “呃……”江晓峰沉吟，皱眉，作沉思状，似是在他脑子里的信息库中搜索，然而，许久之后，陆离都已经打开了玻璃门，江晓峰都没有搜索出个结果来。 玻璃门打开，这个季节偶尔回潮，r市又雨水多，事务所里涌出一股南风天过后遗留下的特殊气味，令人不适。 “哎呀，好大的味道，都发霉了。”江晓峰挥手，驱散鼻子前的霉味，却不起效果，果断转身绕回书屋。 “喂，和平书屋还没有告诉我呢？”陆离忍笑，江晓峰的牛吹早了，这下尴尬了。 江晓峰在自已的书屋里回答：“没印象。” 江晓峰当然没印象，四十年前，江晓峰连个精虫都不是。 玻璃门下塞着几个信封，多半是客户留下的求助信，毕竟有许多事情，不宜大动干戈，没到撕破脸皮，对薄公堂的时候，特别是怀疑，缺少证据前。 因为这些事情，所以诞生了陆离这样的职业，为人找证据，为人解开迷惑。 把信件丢在了办公桌上，然后打开空调，换一下室内的空气。 打开电脑，把武贡梓发给自已的那张信笺照片入档，然后打开，陆离瞥了一眼。 “江南大道87号。”陆离念出了和平书屋信笺上印刷出来的地址。 江南大道，许久以前就是这个名字，以r市过城大江以南而命名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江南大道都是r市的商业繁华区域，如今，甚至有人已经私下易名为“商业大街”，可见商业的繁荣程度。 但这四十年中，江南大道分段重建过，这个87号未必就是现在的87号，准确找到，不敢说难，但绝对很麻烦。 “味道太大了！”陆离也嫌弃地挥了一下鼻子前的空气，然后走出离子调查事务所，转身进了晓峰书屋。 晓峰书屋天天营业，而且人气天天有，所以回潮发霉的现象很轻微，加上江晓峰对书籍的爱护，在书屋，几乎闻不到异味，只有书籍里铅字印刷的油墨味道，以及浩瀚知识的味道。 晓峰书屋是卖书的，但上架的许多书，从拆封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命运，被人当作样品书，翻来覆去地看，甚至有些学生来了，根本不买书，而是看书，有的甚至一看一整天，饿了就街头面馆吃一碗面，回来接着看。 江晓峰把这些书列入了损耗，从来不拒绝有人在店里看书，甚至还为看书的小朋友准备了马扎。 江晓峰说，这叫笼络人气，引进人流量；陆离说，这叫制造繁荣假象，欺骗消费者。 但无论如何，至少让一些不宽裕的学生看到了书，学到了知识，让一些想买书的人为此留步。 “江老板，有适合我看的吗？”陆离趁事务所里空气不好，想看看书，但上架的书籍繁杂，从中挑选很麻烦，陆离一向都询问江晓峰，因为他自已也天天在看书，谓之为学习，他说，有一天他也要写一部书，然后上架到全国各个书店。 “你看的？”江晓峰与陆离年龄相仿，也喜好无聊时开个玩笑，逗个闷子，此时，假装皱眉沉思，然后一拍案头，故作深沉道，“你看的，我这没有，小网站上应该会有的，要不推荐几个给你？”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世界，江晓峰说什么，陆离知道，陆离想要什么，江晓峰知道，但就是装作不知道。 陆离当然知道江晓峰的意思，怼道：“你自已看看就得了，别教坏我这个老少年。” “那我就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书了，反正我这的许多侦探小说你都貌似看过。”江晓峰无推荐。 陆离是想查些资料，关于r市发展的资料，但晓峰书屋铁定是没有的，两人嬉笑了一会儿，陆离自已扎进了一堆小学生中学生中，找书打发时间。 r市多雨，今年似乎特别多，陆离来时，阳光明媚，但看了会书，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哗啦啦下起了雨来，而且还不小，着实令人心烦。 而陆离，其实在书屋打发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出来时，天色已晚，回到事务所，一下午的空气更换，事务所里空气好了许多，过几日，就会恢复正常了。 陆离盯着电脑，放大的照片，图中信件内容看得清清楚楚，这封信的发件人，就是和平书屋，收信人是袁明。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封信，而是便条，根本没有书信的格式。 便条内容简单，如下： 袁明： 古x城经查有一座秦公子权墓，位置不详，但又据查证，秦公子权墓两千年以来，都有守陵人守护，守陵人一个家族，世袭罔替，如今形成一个小村落，是为封龙庄不远处的亡屋。 找到秦公子权墓，你将得到两万元报酬。 现付五百元作为经费。 和平书屋 看完这张便条，陆离皱眉，书写的口气符合年代，纸张的风格与老旧程度也符合年代。 简捷，犹如当年电报，但从信息上推断，这或许不是第一张便条，或者不是与陌生人联系的便条，而且还是单方面联系的通讯手段。 也就是说，在这便条之前，应该还有便条，两方联系人应该事先认识，而且便条只方便和平书屋联系袁明，而没有打算让袁明主动联系和平书屋。 “武公子遗漏了信息？”想及这些，陆离呢喃。 武贡梓看到这便条，应该不会没有想到，或者想到了却没有从袁明嘴里得到实际有效的信息？ 第67章 烤鸭铺子 想到这些，也是陆离大意，对系统有着依赖性，得到这张照片之后，陆离并没有仔细看过，而是直接把注意力放到了信笺下边地址上，就笃定这事得回r市才能办。 既然有怀疑，又没有得到武贡梓的解释，陆离当然得打一个电话给武贡梓，确认一下这件事情。 “武公子，便条我看了，你没发现有问题吗？”陆离在电话里与武贡梓说。 武贡梓听了之后，陆离的口气，像是兴师问罪，而陆离说的是便条，好一会儿武贡梓才反应过来，明白陆离在说什么：“是信笺吧，我知道，也怀疑过，但袁明告诉我的是，这就是唯一一张信笺，和平书屋第一次联系他的信，袁明不认识和平书屋，包括和平书屋里的人，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和平书屋。” 武贡梓的解释，让陆离更懵，难道从前的人就那么相互信任了？ 不，袁明大概是拿到了五百块钱经费，所以认定和平书屋不会食言，五百块是什么概念，当时人们的工资都只有二三十块，五百差不多是两年的工资，这是一笔巨款。 万恶之源皆是利。 “你信吗？”陆离沉思了许久，突然又问武贡梓。 武贡梓也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可是袁明确实那样告诉我的，面对屠杀五十多个人的大案他都认了，会否认这一张便条吗？” 按正常逻辑，武贡梓的理解是对的，一个死都不惧的人，或者说一个将死之人，根本不需要否定一张便条的信息。 尽管这样，陆离心中依然难以置信，从便条上来看，至少和平书屋是了解袁明一路人的，最多只能说明袁明并不知道和平书屋，不认识和平书屋里的人。 “有猫腻，我总不敢相信。”陆离无话可说，却又无证据佐证，末了，只能叹息。 “你也不必想太多，袁明是死定了，伍岩会留着，慢慢查，还有时间。”武贡梓告诉陆离。 其实袁明也一时死不了，就在他抛出便条的时候，武贡梓就怀疑，袁明在使诈，便条意味着还有幕后黑手，是出钱资助袁明恶行的雇主，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袁明依然可以不为恶行而伏法。 这是大案，不但陆离在调查，其实r市的肖越也在调查，便条的原件就在肖越的手上。 …… 昨天，小挚其实并没有休息好，满脑子都是陆离救自已的画面，同时又一次次出现姥爷康桥的噩耗。 小挚承认陆离是好人，但陆离的爷爷陆幼常参与了谋杀姥爷，小挚真的很矛盾。 可是，没有陆离的帮忙，小挚一个人真的难以调查清楚真相，何况谋杀姥爷的帮凶中，居然还有小挚的爷爷欧阳军。 一夜的思想斗争，小挚选择了暂时放弃对陆离的仇视，调查清楚真相。 早八点，陆离甩着直骨伞来离子调查事务所上班，远远就见到了小挚守候在事务所的身影，于是跑了起来。 “小挚，真高兴见到你！”陆离路上一直忐忑，这个坎小挚过不去，却不料大早就见到了小挚，着实把陆离激动得乐了。 “别高兴得太早，我只要真相，之后……”小挚脸上没有笑容，但也没有纠结的情绪表现，话到一半，突然变作了沉默。 “没关系，我也要真相。”陆离阳光，笑容表露了他的心情，见到小挚他真的很高兴，一边开门，一边问小挚，“还没吃早饭吧，我也没有。” 一切那么美好，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犹如久别的朋友重逢。 打开了门，陆离见小挚没背包，倒是拎了一个购物袋，陆离才意识到，小挚的小背包还在自已这里。 “小挚，把包背上。”陆离说着，笑着，直接从档案柜里拿出了小挚的黑色背包，背包上那只棕色的小熊挂饰摇晃着，相当可爱俏皮。 小挚愣了愣，些许犹豫。 “小挚，这本来就是你的背包，我只是代管而已。”陆离也有些尴尬，人家姑娘的贴身包包，却藏在自已的档案柜里。 只因为，小挚也曾经失踪过，包包，特别是挂饰小熊里的东西，是唯一的线索。 小挚还是拿回了自已的背包，把购物袋里的东西换装到了背包里，重新背在了身上。 “好了，吃早饭去，然后我们一起去江南大道。”陆离拿上直骨伞，这天说不好，随时可能会下雨，而且这也是陆离的防身武器。 离子调查事务所，只要陆离在上班，离开也只会关上玻璃门，挂上锁，隔壁的江晓峰会帮忙看着。 早饭，小挚如往常，一直沉默不语，这倒是小挚的性格，粗看是一个腼腆的姑娘，犹如第一次的相亲对象。 只是这次不同，小挚居然不与陆离讨论案情。 其实小挚也想问，但觉得没到关键时候，非问不可，话多了，让陆离误解，她还不想就这样接纳了陆离这个朋友。 付钱离开，陆离的代步工具，电动车，但今天却选择了徒步。 r市的街道，绿化算是不错的，即使有阳光，也有树阴可挡，一直穿过数条街道，到达了江南大道。 江南大道，一直在扩建延伸，而且是向两端，所以传统的门牌标号不方便，于是在很早以前，换了一个传统的标识办法。 数轴的标识办法，截取中心一点为原点，一面两号，一面单号，一端为正，一端为负，这样，无论江南大道扩建延伸多长，都不需要重新标注牌号。 这是现在，但从前如何标识，陆离也不知道，但江南大道87号，无论何时，绝对没有两个铺子。 “江南大道87号。”陆离驻足，找到了江南大道87号，但此时的87号铺子不是书屋，而是一个烤鸭店。 “会是这里吗？”小挚总算愿意与陆离沟通了。 陆离皱眉，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是与不是，问问就知道。 “老板……” “买烤鸭，要整只还是……” 顾客登门，这是烤鸭店，老板招呼热情，一时都打乱了陆离的思路，愣了愣，人情如是，关系先建立在利益上。 “先来一只，在这吃。”陆离咽了咽唾沫，闻着味道挻正的，侧脸看了一眼小挚。 小挚也咽了一口唾沫，条件反射，谁往这烤鸭店前一站能忍住？ “小挚，我们先吃。” “可是才刚刚吃完早餐。” “闻着，味道应该不错。” “那试试吧！” 似乎没有什么仇恨，是一顿美食暂时不能化解的，于是陆离和小挚靠着老板的案子坐下，方便说话。 第68章 江南大道 “色泽红艳，肉质细嫩，味道醇厚，肥而不腻……”一口下去，陆离一嘴油，赞叹不已，说了一连串的好词。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听陆离这般赞美，不禁乐了，主动搭讪：“两位是第一次来吃我的烤鸭吧？我跟你们说，我这是正宗的，保证吃了还想吃。” 生意确实不错，大早就忙碌不堪，老板一边切鸭子一边与陆离他们说话，只是戴着口罩，声音失去了自由，不自然。 陆离这已经算是与老板联络上了感情，那接下来的沟通就会顺畅许久。 “老板，你这铺子的门牌号？”陆离尝试着询问。 却不料老板真的很爽快，以为是要推荐朋友来，不假思考回答：“江南大道87号。” 这边铺子是单号，而且走的是正数，烤鸭店是两个店面打通的，其实还有一个是89号。 “老板，你在这做烤鸭做了多少年？”陆离故作猜测，能做出这么正宗的烤鸭来，想必是经历过岁月磨练的。 “说起做烤鸭，那是我一头黑发开始，如今已经夹杂着白头发了，掐指算来，都已经二十年喽。”老板趁机感叹，岁月真是把杀猪刀，雕琢了人脸，也染白了青丝。 陆离若有所思点头，继而又问：“我是r市人，怎么之前没有发现有这么一家好吃的烤鸭店，老板是新来的吧？” 有时候正面询问，得不到真实有效的答案，而换一个思路寻求答案，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你是r市人，我也没见过你！”老板嬉笑，诺大的城市，相逢必是缘，“我都在这守了十五年了。” 老板果真爽快，转眼之间，陆离已经摸清楚了基本信息。 “这是你自已的铺子？”一家烤鸭店开了十五年，多数时候会是自已的铺子，否则在这个国度，很难扛住动辄的店租涨价，必定会换动位置。 此时大概说到了老板的痛处，一脸的无奈，摇头叹息：“欸，不是，要是自已的就好了，也不至于次次与房东纠缠，十五年了，店租从当时的九百涨到了现在的一万八，做这生意相当不容易。” 在过去的四十年里，这个江南大道87号烤鸭店做了十五年，还剩下二十五年，已经缩小了很大的调查范围了。 接下来，陆离应该询问房东，这个不好开口，人家未必会说，还以为你是来拆台的，怕你忽悠走了店铺。 尽管这么想，但陆离依然询问了，拿出真诚来。 “老板，其实我是个侦探，我在调查四十年前的江南大道87号，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可以介绍房东给我们认识一下吗？”陆离尝试解释，同时观察老板的脸色。 果然，老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心里想法无从得知。 “对不起，这个恐怕我帮不了你。”老板的防人之心很强，房租都涨怕了，如果再来个拆台的，那他这烤鸭店就真的得搬迁了。 陆离无奈，拿出名片递给老板看：“老板，我真是侦探，我需要了解四十年前的江南大道87号情况，我不是来抢铺子开店的，麻烦你，介绍一下，我看看这是不是我要找的地方。” 陆离还没有付钱，此时也不着急了。 “叔叔，帮帮我们，这个铺子四十年前开过书店，我们要知道那时书店的主人，我姥爷死了，四十年前，但杀死我姥爷的居然是我爷爷，而指使者就是江南大道87号书店的老板。”见陆离将要败下阵来，小挚演技爆发，双眼闪烁光芒，楚楚可怜的样子。 老板愣了愣，陆离的名片，写着离子调查事务所的地址，以及陆离的名字，确是侦探社。 老板咽了咽唾沫，环视一下铺子里，犹豫着，人心隔肚皮，很难看透。 “好吧，我告诉你，隔壁有一家铺子到期了，现在在招租，也是房东的，贴着招租信息，上面有电话。”老板灵机一动，隔壁91号刚搬空。 烤鸭店的房租比隔壁贵，原因就是烤鸭店的气氛，让隔壁不好做生意，所以房租涨得更厉害。 “谢谢老板，谢谢你！”陆离听到这里，兴奋不已，即刻付钱，然后去隔壁找电话。 “谢谢叔叔！”小挚莞尔。 看着两人匆忙而去，老板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四十年前的87号？” 陆离听到了老板的问题，着实一愣，自已是不是先入为主了，找到了这个江南大道87号，就认为是四十年前的江南大道87号？ 而且房东这么多店铺，不会又是自已的房东肥姐的吧？ 想着，陆离已经站在大门紧闭，紧急招租的铺门前，铺门上贴着一张招租信息，还没被人撕去，陆离果断先拍照，取证的职业习惯。 于是陆离又忐忑着尝试打这个电话，响了许久。 “喂，哪位？” 一听声音，是个男人，陆离才舒服了一口气，不是肥姐。 “老板，你好，我想看看你的店铺？” 陆离直接说目的，但这目的显然是个掩护，必需见到房东，面对面方便问，电话里问，人家直接不高兴挂断电话，毕竟人家没有义务，必需回答你的问题。 “我就在你的铺子门前。”房东听要看铺子，就询问陆离在哪里。 房东驾车风风火火赶来，看到一对小年轻在自已的铺子门前等着，心里就打鼓，不像做生意的人。 “是你们要看铺子？”但来都来了，老板还是下车接待，打开铺子大门，让陆离和小挚进去看。 铺子上一家是买童装的，而且这种铺子没有隔层，宽敞明亮。 “你们是用来做什么生意的？”房东询问。 陆离看着房东，是位四十来岁的男子，抽烟，陆离推测，这铺子或是后面买来的，或是继承的。 “老板，你这店铺有点旧了？”陆离苦思着如何询问，直截了当，说不定人家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懒得理你，马上关门走人。 “旧，这是千喜年重建的，不算旧，做生意，当然要重新装修了。”老板怎么可能会想到陆离别有用心，不假思索回答。 “哦，是你们自已改建的？”既然提到千喜年，那陆离就顺道提问。 “什么改建，那时候我才二十多岁，在沿海打工，挣了点钱，回来房价还很便宜，几百块，我就买了这些铺子。”老板回想自已的经历，甚至有些骄傲。 九十年代，很多人选择下海，而且都挣到了钱。 铺子经过重建，然后易主，显然这又不是陆离要找的人，他未必知道从前的事情。 “看好了吗？看好了，可以租下，这江南大道可是r市的商业街，昨天才刚刚搬走的，说不定明天就下家装修了。”房东很忙，催促陆离。 房东说的也是事实，江南大道的铺子真的很抢手。 第69章 误会深了 陆离权衡着，如何继续下去，人家又会不会理睬自已，陆离也是有阅历的人，判定，房东并不是那种愿意跟陌生人扯闲编的人，而且这铺子易过手，那就好办了，陆离可以找肖越，索性就这样结束看房。 “我再看看吧，房租小贵。”陆离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这事就算糊弄过去。 房东些许不悦，关上了门，然后急匆匆离开。 …… 另一边的肖越，可不是像陆离这般调查，通过系统内部，向相关部分发出协助请求，然后江南大道87号的房产信息就摆到了桌面上，房东是谁，江南大道87号易手几次，一直可以追查到几十年前。 所以陆离可以直接找肖越帮忙。 至于调查陆幼常和欧阳军的人生履历，这也是个大问题，户籍信息上没有太多记录，更不可能有详细记录。 于是肖越就抱希望于案底，可这一查，陆幼常和欧阳军根本没有案底记录，是大大滴良民。 调查到这一步，肖越就没办法坐在办公室里继续了，必需走访调查，信息依然从户籍信息开始。 …… “饿吗？”折腾了大半个上午，午餐时间到了。 小挚是位姑娘，早餐后不久，一顿烤鸭，烤鸭不久又来午餐，这让人家如何自处。 小挚跟着陆离出来，是来调查江南大道87号的，结果相当于逛了一上午的街，饿是不饿，只是居然逛了一上午，两手怎么还是空空的。 “再逛一会吧！”小挚低声说。 难得小挚高兴，陆离就满足小挚，陪着她继续逛，从前不敢尝试，因为陆离穷，穷到连离子调查事务所的房租都交不起，现在口袋里有钱，逛是没问题的。 逛街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减压方式，可对陆离来说，并不是，他不擅长远足。 逛街，当然不仅限于街道外面走走，江南大道是商业大街，不进店看看，这街白逛。 “帅哥，给女朋友买衣服！”服装店里，一进去，服务员就非常懂事询问陆离。 陆离偷瞄了一眼小挚，小挚煞有介事地在看衣服，估计没听到这边的询问声，于是陆离默默接受了。 然后就几个售货员围着小挚推荐这个那个，让试试这个试那个，小挚倒是有些为难，特别是看到吊牌上的价格之后，惊掉下巴。 “试试吧！”陆离隔着一个展示架与小挚说。 小挚莞尔，拿着衣服小心翼翼走向试衣间。 “美女，包让你男朋友拿着吧！”售货员于是提醒小挚，怕遗失贵重物品。 小挚一愣，原来售货员一直误会了，很尴尬的，倒是陆离大方起来，过来接下了背包，推着小挚进了试衣间。 一切仿佛是被动，在试衣间里小挚思绪乱飞，怎么可以和陆离搞误会，姥爷仇人的孙子，就是自已的仇人。 矛盾的心理，让小挚拿着衣服好久不敢换，脑子里很凌乱。 “美女，好看吗？”售货员在外面催促。 陆离似乎突然明白，小挚尽管跟着逛，但她心里依然放不下那个噩梦，试衣间里太安静了。 “小挚……”陆离友好地提醒一声。 小挚回过神来，思绪与行为割裂了，脑子里想的是仇人，手上却在更换衣服。 小挚终于换好了，走出试衣间，然后望着大家的目光，不确定问：“好看吗？” 淡蓝色牛仔细吊带裤，白色短t恤，薄款外套，套装搭配，而且是牌子货，得体，与小挚的形象搭配起来，略显俏皮。 “好看！”陆离微笑肯定。 “很适合，得体，形象……”售货员竖起大拇指。 小挚在试衣镜前左看右看，衣服是喜欢，也好看，可是她一个毕业不久，还在待业中的姑娘，是买不起这么贵的衣服的。 小挚抿着嘴，又去了试衣间，小心翼翼地裉下衣服，穿回自已干净却显旧的衣服。 “麻烦装起来！”小挚拿着衣服出来，陆离接过来了，转交到了售货员手里。 小挚一愣，售货员乐呵着打包去了，小挚拉着陆离的手臂，悄声说：“好贵的！” “可以让你愉悦的任何东西都值得。”陆离突然说了一句让人打激灵的话。 小挚望着陆离，同是一张脸，有令小挚憎恨的时候，也有让小挚感觉可爱的时候，可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陆幼常为什么是陆离的爷爷。 小挚真的很矛盾，突然脸一沉，径直走出服装店。 “小挚……” “帅哥，衣服……” 陆离没喊住小挚，拿了衣服，付了钱出门去追。 “小挚，你怎么了？”终于追上小挚，陆离看到了小挚脸上的两行清泪，这道坎，小挚依然无法逾越。 繁华的商业街上，小挚与陆离对面而泣，人来人往，皆侧目以对。 “渣男——” 陆离频频听到有人谩骂，此时的姑娘们，与渣男同仇敌忾。 陆离一脸茫然，这已经第二次被人骂渣男了，而且再这样下去，渣男的雅号就给自已坐实了。 “听到了吗？我是渣男了！”陆离苦笑，抬手抚摸着小挚脸上的泪。 小挚没有拒绝，似乎路人给自已出过一口气，随着谩骂陆离渣男的人又过去一个，小挚破啼为笑。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说调查，然后呢……吃了顿烤鸭，逛了趟街而已……”小挚打掉了陆离的手，自已拭泪，哭笑不得。 “小挚，相信我，姥爷的事情，不但有陆幼常，还有欧阳军，我们暂时放下成见，一起调查。”陆离劝说小挚。 “那有结果吗？”小挚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陆离无言，谁知道，这案子调查来调查去，把自已也套进去了。 “有啊，我们没有结果，不代表肖越没有结果，我们现在就去找他问问，看他交代不交代。”陆离煞有介事，很是愤怒。 “……”小挚楚楚可怜望着陆离，肖越什么时候成了调查对象了？ “那你不早说，我们不是白跑了一趟。”小挚责怪陆离，貌似发现了猫腻，根本就可以直接问肖越的。 “呃……不能这么说，我们找到了江南大道87号，离和平书屋更近一步了，还有……烤鸭味道不错，衣服也挻好的。”陆离继续皱眉沉思状，煞有其事，仿佛真是经过深思熟虑，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真相。 “哼……”小挚甩手，双手扶着背包肩带负气而走。 小挚知道，陆离其实一直在帮自已，如果没有陆离，知道真相后的自已，现在只能在出租屋里抱头痛哭。 第70章 抢劫 小挚的情况，总算是稳住了，街不逛了，陆离和小挚一起去找肖越。 肖越的办公室里，他埋头公干，知道陆离来找之后，就直接把江南大道87号的今生前世摆在了案头上。 “老肖……” “查到了什么？”肖越知道，陆离肯定不会甘愿坐等。 陆离些许尴尬，自已这个调查员，离开了肖越似乎很多事情很难维持，主要是诸多事情他都没有权力调查，也没有权力要求别人配合调查。 “烤鸭店。”陆离把自已知道的唯一线索告诉肖越。 老肖拍了拍案头的资料，承认了烤鸭店这个铺子：“对，就是烤鸭店，它的前世今生都在这里，你可想好了再看。” 听着肖越意味深长的话，而且他还刻意瞥了一眼小挚。 陆离一愣，这份资料中，大概还埋着一个惊人的秘密，是陆离和小挚从不知道的秘密。 “这是复印件，你可以拿回去看。”当陆离打开资料时，肖越的手按在了资料上，提醒陆离。 小挚皱眉，她并不熟悉肖越，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好吧，我拿回去看，你确定这份资料的真实可靠？”陆离确定了，资料里面有惊天秘密，陆离必需确保资料可靠。 “当然，这是从相关部门，以及从历任房东嘴里得到的有效证据，甚至还有租赁人的房租收据，可靠性很强。”肖越望着陆离点头。 到了这一步，陆离没有选择，无论这份资料里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陆离都必需知道，也必需让小挚知道。 “谢谢你，改天吃宵夜，我们走了。”陆离拿上资料，带着小挚离开肖越办公室。 肖越是警察，到底是警察比私人侦探靠谱，陆离遛了一上午，就知道烤鸭店，而肖越把江南大道87号的前世今生都搞明白了，还有证据佐证。 小挚一出肖越办公室就想看资料，但陆离没有让，陆离觉得这不是看这份资料的地方，这里面的信息，可能会再一次令小挚不能自已。 所以，出来之后，陆离带着小挚直奔离子调查事务所，而且尽量抄近路。 …… “这份资料，听肖警官说，应该可以直接知道四十年前的和平书屋，你为什么不现在看看，马上我们就知道和平书屋老板是谁？”小挚跟着陆离，突然感觉陆离仿佛早就知道资料上的内容一样，而且对陆离不利。 “小挚，我们忙碌了一个上午，既然现在资料已经在我们手上了，那我们就不必那么着急。”陆离回想着肖越把资料交给自已时的动作与眼神，心里确实很忐忑。 “陆离，你是不是怕了？”小挚突然挡住陆离。 两人徒步而行，借近路抄，穿过一个居民区，此时此地，人流量远不如江南大道，但这两个人的举动，却让人觉得，应该是小夫妻闹别扭。 “小挚，你不怕吗？”陆离没有否认，但反问了小挚。 自从陆离调查小挚失踪，到康桥失踪案，陆离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把自已装进去，案子涉及到陆幼常，陆离突然意识到，这可能与自已的父母消失也密切相关，而这些事情，都与四十年前的亡屋案中所要寻找的那个东西关联着。 康桥的死，亡屋屠杀，不仅把陆离装了进去，还把小挚也套在了里面，陆离害怕了，小挚也应该会感觉到忐忑。 沉默，两人对视沉默了好一会儿。 “可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继续，把一切事情都调查清楚，我想姥爷和爷爷之间肯定存在误会。”事情绕到自已身上时，真相难以接受时，误会是个不错的借口。 但陆离没有揭穿小挚的借口。 “所以，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扛住，小挚，我们必需保持清醒。”陆离隐约觉得，四十年前操纵这一切的黑手，现在依然还在。 “可是……” 小挚在做心里斗争，也怕真相很残忍，就在这犹豫之间，突然从旁窜过来一个身影，直接抓住了陆离拿的档案袋，一扯，居然被夺走了。 “资料……”陆离错愕，有谁还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不值钱。 “快追啊！”小挚着急了。 陆离和小挚追向那个青年，青年戴着棒球帽子，身穿黑色的棒球服，在抢夺的瞬间，陆离还看到他戴有一次性口罩。 狂奔追逐，陆离脑子里闪过许多事情，青年的穿着，显然不是为钱财而来，而是有目的的，知道自已档案袋里是什么。 如果，陆离没有拿回资料，那小挚会怎么想？陆离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站住，抓住他……”陆离一路追逐，呼喊，求助。 居民区，是没完善的小区，不是封闭的，房屋建造得不规整，小巷子，过道纵生，但有一个共同点，都不宽敞。 陆离闭上眼睛，他没有选择，这份资料必需夺回来，关乎自已的清白。 无限入侵系统，给陆离一个二级的身体素质，此时发挥出了作用，倏地睁开眼睛，青年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而小挚的声音却渐渐远了。 一点，再前一点，终于陆离够着了青年的黑色棒球服，抓住了，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陆离没有给青年机会，直接爆发出系统奖励的技能，而且是陆离无意识的举动。 抓住青年的手臂，欲夺手里的文件袋，但青年力量也不小，继续扭打，陆离突然举起青年的手，架到了肩膀上，来了一个过肩摔，青年噗通一声面朝天落地。 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但从双眼看得出来，青年很痛苦。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抢劫。”陆离一把夺回档案袋。 此时，小挚呼喊着终于出现了，累得不轻，看到陆离已经制服了劫匪，停下休息一下。 “看了资料，你会后悔的。”青年说话隔着口罩，嗡声嗡气。 陆离皱眉，这个青年果然是知道档案袋里的东西，陆离皱眉，伸手想揭掉口罩，看看青年到底是谁。 第71章 和平书屋 “噗——” 就在陆离放松警惕想看青年真面目时，突然青年一抬腿，膝盖直接抵在陆离的裆下，小挚看着这一下，即刻皱眉捂眼。 陆离双手抱着档案袋捂在自已的裆下，噗通一声跪了，脸上五官扭曲，痛苦不堪。 青年趁机爬起来，慌张而逃，可此时，没有人能追了。 “陆离，陆离，你没事吧？”小挚咬牙跑了过来，搀扶陆离，焦急询问。 “没事，顶的又不是你！”陆离痛不欲生，太狠了，弄不好得断子绝孙。 小挚这会好笑又好气，见抢劫者顺利逃跑，居然没有一个人挻身而出帮忙抓住抢劫者。 “欸，人心不古啊！”小挚叹息。 “辛亏老子有两手，否则……”陆离此时吹牛叫嚣。 “否则，恐怕就真的断子绝孙了。”小挚补刀，陆离差点气死。 小挚搀扶着陆离，走了好久，陆离才缓过来，敢直起身来走，否则就得一直猫着腰，人多，又不好意思一直捂着裆。 陆离和小挚回到了离子调查事务所，陆离赶紧把档案袋打开一边说：“那人是不是傻，抢这个有什么用，即使抢走了，回头我再找肖越拿一份复印件，还不一样。” 陆离虽然这么说，突然又回想起在x城被持刀拦截的那次，仿佛只是在向陆离传达一个信息，这次恐怕口罩男也不是为了打劫自已的资料，而是为了说那句话。 “看了资料，你会后悔的” 口罩男在忠告陆离，别看资料，甚至中止和平书屋的调查，放弃解开这一团乱麻的调查。 “你想什么呢？”小挚发现陆离走神，于是举手在陆离的眼前晃了晃。 陆离回过神来，尴尬回应：“没有，只是疑惑，你记得x城，我们吃羊排当宵夜的那晚吗？” “也是一个蒙面男？”小挚皱眉回忆道。 “我想，他们有同样的目的，甚至可能就是一个人。”陆离推测。 “那为什么呢？”小挚皱眉不解。 陆离若有所思回答道：“可能是阻止我们调查与亡屋有关的案子。” “好吧，他们阻止不了，打开资料看看。”小挚此时抛开这些无用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资料上来。 “小挚，这份资料可能有令我们沮丧的信息，你准备好了吗？”陆离心情沉重，小挚不能再受打击了，否则可能真的会远自已而去，无法沟通，影响未来的调查。 小挚望着陆离，似乎在猜疑，陆离是不是早就知道档案袋里的信息，毕竟陆离和肖越那么熟，每次调查，肖越都那么配合陆离。 “别这样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个劫匪和我说过一句话。”陆离又回想到口罩男的话，这句话反复想，越想越让陆离感觉到压力。 “什么话？”小挚根本没有听到。 “他说，看了资料，我会后悔的。”陆离如实复述口罩男的话。 “你会后悔，但不代表我后悔，打开。”小挚迫切想知道档案袋里的信息，催促陆离，甚至伸手来夺。 江晓峰知道陆离回来了，而且带着小挚一起，上午，陆离消失了一个上午，只怕一直与小挚在一起。 “他们到底还是搞到了一起。”江晓峰也是快闲出毛病来了，小说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意淫，开始把目标转移到真实的世界里。 陆离终究还是要打开档案袋的，无论里面是什么内容，他都无法逃避，如果无法逃避，就干脆直面以对。 档案袋缓慢打开，里面是一张张整齐的a4纸，上面全部是复印件。 肖越说，江南大道87号的前世今生都调查到了，但档案袋里却只有几张a4纸，目标直接定在和平书屋时期。 复印件是几次易主的登记信息，以及1970年以来，历届江南大道87号的租赁信息，开过什么店，做过什么生意。 从1970年开始，和平书屋就存在，但只存在两年时间，1972年底关张。 “1970年底至1972年底和平书屋租赁合同，还有每季房租收据，陆……”小挚看着这些证据，呢喃着，突然看着一个熟悉的姓名，“陆幼常，是你爷爷。” 陆离突然明白，口罩男为什么不让自已看这份资料，原来和平书屋的主人居然是陆幼常，陆离的爷爷。 铺子租赁合同上的签名，房租收据抬头，都是陆幼常。 对于陆离来说，这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他万万没有想到，和平书屋的老板居然是自已的爷爷。 只怪陆离对自已的爷爷知之甚少，否则也不会弄到现在的尴尬局面。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敢看这份资料了，原来和平书屋的老板是你爷爷陆幼常。”小挚突然又仇恨起陆离来了。 小挚双眼流露出对陆家人的怨恨，这下，陆离似乎真的洗不干净了。 “小挚，听我说，别激动，我也是无辜的，我也是才知道的，陆幼常做过坏事，我不否认，但我没有做坏事，爷爷犯错，你不能株连我啊！”陆离无奈，只能解释，小挚现在真的有些不讲理，但陆离又不能说。 陆离拿着手上的资料，欲哭无泪，这下真把自已恶人的子孙名分给坐实了。 “陆离，我想我们不能在一起调查了，对不起，我再也做不到了。”小挚很难过，怎么可以和杀死自已姥爷的仇人的孙子一起调查姥爷的谋杀案呢？ 小挚做不到，太难了！ 小挚这么说，于是要抢陆离手上的复印件，但陆离一闪躲开，后面还有两张a4纸，是一份询问笔录。 “小挚，别着急，我会给你，后面还有份笔录，我们看看写着什么。” 笔录是一位九十岁高龄的老者口述，陆离和小挚依然凑在一起看。 问：江南大道87号，什么时间段是属于你的不动产？ 答：1964年至1972年。 问：1970年至1972年底，江南大道87号铺子租给了谁，用于做什么？ 答：租给了两个男子，陆幼常和欧阳军，开了一个和平书屋。 陆离截取了其中信息量最大，也是最有价值的几问几答，由此可以判断，当年和平书屋，并非一个所有，而是两人合伙。 第72章 斯文人也暴粗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挚又崩溃了。 小挚捂着自已的脑袋，不断地摇头，嘴里反复呢喃着“怎么会这样”。 “小挚别这样，陆幼常和欧阳军在一起搞事，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吗？当时监视王福的就是他们两个。”陆离早知道，小挚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又不得不知道。 陆离又扫了一眼其他的信息，进一步佐证了合伙开店的事实，合同由陆幼常一人签字，交房租的时候，也由陆幼常处理，所以收据抬头都是他的姓名。 但和平书屋一直由两人经营，这是个事实。 小挚夹在中间很难纠结，很痛苦，陆幼常和欧阳军是坏人，小挚可以接受，但接受不了爷爷害死姥爷的事实，所以把陆离也株连了。 “小挚振作点，或许这些都是假象，我们继续调查，直到查出真相为止。”陆离焦急，小挚的心理承受能力再不能受打击了，这样搞下去，小挚得疯喽。 “这不是真相吗？”小挚颓废坐在沙发里，木讷问。 陆离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继续调查，你不觉得很诡异吗？仿佛这些事情都有一个巨大的手在推着走，继续往下挖，还会有惊天的秘密被挖出来。” 小挚显然不管什么惊天秘密，爷爷杀害姥爷这道坎跨过去再说。 “秦公子权墓，他们在找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就在秦公子墓中。”陆离呢喃。 可是，袁明杀害了那么多人，寻了那么多年，秦公子权墓毛都没找到，而且差点被王福算计。 “可是谁还知道秦公子权墓？”小挚反问陆离。 这着实是个问题，守陵人团灭，一直坚挺到四十年后的王福也被陈家梁谋杀了，上哪去找秦公子权墓。 “别气馁，我们还有很多资料，王福日记，他是最后一个死亡的守陵人，或许有线索我们之前忽略了。”陆离又摆出了王福日记，试图说服小挚。 小挚摇头，此时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进去，每每想及这些事情，小挚都会想到一副白骨，那是姥爷康桥的骸骨。 小挚伤心了，悲痛了，恸哭了，眼泪无声在脸上滑落，默默地站了起来：“我不查了。” 小挚现在回想起来，水太深了，今天陆离的子孙袋差点被顶破，下次还会这么幸运吗？ 陆离说的对，一直有人试图阻止他们调查，陈家梁算是第一个，为此而谋杀了最后一个守陵人。 就是因为坚持要继续调查，到今天为止，姥爷康桥的骸骨依然没有入土为安，小挚这下升级到了不孝。 “我要姥爷的遗物。”小挚望着陆离，让陆离心软。 “小挚，你别这样！”陆离劝说，却发现自已的说辞苍白无力。 “姥爷遗物。”小挚坚持。 陆离没有办法，康桥遗物其实很多，但真正得以保存的，还能认出来的，只有一台旧相机，而且由陆离带回了r市。 “或许这台相机里曾经拍下过什么？”陆离从档案柜里取出相机，即使它曾经记录下当晚的事情，四十年在土里埋着，还会留下什么信息吗？ 小挚接过了相机，然后把它放进了自已的小背包里，几乎塞满了整个背包，重新背上背包，小挚默默地抹着眼泪，向离子调查事务所门口走去。 “小挚，小挚……” 据陆离所知，小挚其实没有什么朋友，大学毕业之后，同学也各奔东西，这一去，陆离害怕小挚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然后一激动……后果不敢设想。 小挚没有回头，她在反复告诫自已不要回头，害怕自已绝决一次，在一次回头之后，又做不到了，那个帮过自已，救过自已命的陆离，为什么会是他？ 陆离还是追出了离子调查事务所，小挚没有为他的呼喊而驻足回头，陆离没有办法，甩头与隔壁好奇皱眉的江晓峰说：“江老板，照看一下。” “嗯哼，又搞砸了，慢慢来，别用力过猛。”江晓峰嬉笑，他的理解，还是男女那点事情，帮陆离看着事务所，姑娘哄哄也就回心转意了。 陆离这会没空跟江晓峰开玩笑，江晓峰真能耐，居然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展开推理，以常理推断。 “小挚，小挚……” 陆离追上小挚，挡不住，拉不住，只能跟着她身边费力地解释，劝说，但陆离手腕上挂着那柄黑色的直骨伞。 沉默是金，小挚学会了，一路沉默，直到陆离把她送回到了家，小挚关上了门，把陆离挡在门外为止。 “欸，造孽啊！”陆离激动得拍大腿。 “如果我是小挚，我会怎么办？”陆离呢喃着往回走，临走时还与小挚说了几句话，嘱咐她有事联系他，边走边想，“天呐，真造孽，我妈居然嫁给了一个杀死姥爷的人的儿子，然后生下了我，我身上流着仇人的血液，我要报仇，得把自已也杀了！” 陆离转换身份，推演着此时小挚的心理：“这样的话，我不死，也得疯……” 陆离这么想着，越想越不安，奔跑着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然后把重要资料都塞进了包里，背着包，拿上直骨伞，陆离不能离开小挚寸步，那个本来就脆弱的姑娘，随时有危险，而且是来自自已。 “哟，陆侦探，又出远门查案了？”当陆离关上离子调查事务所的大门，与江晓峰说了一嘴时，江晓峰又推理了。 “不知道，就别瞎bb，找小挚去。”陆离都无语了。 “对了，我就说嘛，姑娘家家的，其实挻好哄的，这不，都可以搬去同居了！”江晓峰又展开了他丰富的想象力，继续推理道。 “你可以做侦探了……”陆离服了，五体投地。 江晓峰也得意了，而且还忠告陆离：“小伙子，这回听大哥的，悠悠着点，别再用力过猛了。” “你妹呀！”陆离服到无话可说了，赶紧走，要不鬼知道江晓峰又在自已身上套用什么狗血剧情。 江晓峰懵，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已推理那里出了毛病，令陆离这个斯文人也暴了粗口。 第73章 差点尿崩 “小挚，小挚，开门，开门……” 马不停蹄，陆离回到了小挚的家门口，此时正值傍晚时分，2012年五月份，农历闰四月，天气开始热起来了，早晚温差却依然大。 陆离敲门，呼喊着小挚的名字，晚上不能一直在门外守着，不被冻死，也得让尿给憋死了，而且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事情，起不到保护小挚的作用。 小挚在屋里，听到了陆离的呼喊声，但她没有来开门，陆离喊着，累了就离开了。 “小伙子，恐怕小挚不在家吧？”对门的大妈都听烦了陆离的反复敲门声和呼喊声，开门劝说。 “大妈，你好，小挚在里面，遇到点事，我怕小挚一个人……大妈能借你卫生间一用吗？”陆离憋了一泡尿，他已经在门外等待了许久，努力许久，但小挚依然不开门。 “这个……”大妈与陆离并不熟悉，不知道底细，万一陆离是坏人，那不就是开门揖盗。 “大妈，我真是小挚的朋友。”陆离快不行了，随时都可能尿崩。 “男朋友！”大妈拧眉。 “嗯哼……”陆离顾不了那么多了，相比裤子上画地图，不如说次谎。 大妈犹豫了一下，人有三急，谁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大妈后退，让陆离进屋，然后陆离直接往卫生间跑，熟门熟路，这房子布局对小挚住的一样。 舒坦了，陆离才感激着退出大妈家，自已回到了小挚的门外，继续敲门。 “小挚，如果你不开门，我就在这里守着，到明天。”陆离无奈之极，而且此时天已经黑了。 小挚在屋里，她没有想不开，因为她突然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朋友，与自已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门外守候着，挂念着自已。 做饭，但小挚不打算让陆离参与自已的晚餐，而陆离自有自已的办法，照旧外卖。 “帅哥，你的外卖！” 门外，传来外卖小哥的声音，小挚才知道，自已在家吃，陆离居然还没有离开，还叫了外卖，看样子，死磕到底了。 “看看你能顶到什么时候？”小挚已经下了决心，坚决把陆离拒之门外。 外卖吃完，陆离也没有离开，在这里过夜可以，包里还有衣物，不至于冻死，但怎么解决上厕所的问题，这令陆离头疼。 隔一下子，陆离敲一次门，让小挚知道自已依然在。 直至半夜，陆离还会过十几分钟突然敲门一次，在寂静的夜里，这无疑是惊魂般的噪声，恨得对面楼的人突然吼了一声。 “谁家的狗，看好了！” “……”陆离。 “嘭——” “谁特么还敲门，敲一晚上了，再敲我报警了。” 陆离坚持，希望打动小挚，然而，这次楼上一个头突然探了出来叫骂道。 “……”陆离。 陆离突然感觉自已也不是个好人，很没公德性。 陆离放弃了，想必这半夜了，小挚也应该睡了，于是停止敲门，抱着背包，靠在门上蜷缩着睡着了。 “走了？”小挚过了半个小时没再听到敲门声，很疑惑。 其实小挚也没有睡着，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陆离帮过她不少，而且陆离始终都没有错，自已这么对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在别人看来，自已是不是蛮不讲理的刁蛮公主。 “怎么不敲门了？”小挚更相信，陆离没那么容易走，只是为什么不敲门了呢？ 小挚开了灯，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向门靠近，看了一下猫眼，只有对面的门，轻轻旋转门把，但发现，门推不动。 “还没走！”小挚瞬间明白了。 陆离被门抵醒了，倏地抬头，反手抓住了门，不让小挚再合上，来不及站起来，直接钻了进去，然后向卫生间跑。 “……”小挚。 “欸，差点尿崩了！”陆离完事出来，手上还有水。 “出去——”小挚哭笑不得，忍着，指着门叫嚣。 “好嘞。”陆离又老实跑了出去。 “啪！”门又关上了。 “我来干什么了？我敲门是要干什么？我来保护小挚的，我要进门……”陆离懵，肯定是那泡尿把自已的智商憋低了，居然乖乖地走出来了，忘记了自已的目的。 “好吧，我在外面守着。”陆离又抱着背包，靠在门上，蜷缩着继续睡。 “进来吧！”小挚在门的那边纠结着，是自已太作了，陆离真的没有错，犹如自已一样，爸爸杀死姥爷，那时根本没有自已，自已需要负这个责任吗？ 陆离再次感觉门在动，于是爬起来，拎着包，拿着直骨伞进了小挚的家。 温馨，刚刚太急，没有感受到。 “你为什么不走？人家都骂你是狗了，还恐吓要报警了？”小挚问陆离。 陆离抚摸着肚子，有点冷，有点饿，蜷缩在沙发里发呆。 “我在赌，如果你开门了，说明你没事，如果依然不开门，我是不会走的。”陆离定定地望着小挚，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小挚开门迎进陆离，说明小挚从牛角尖里出来了，如果不开门，她已然钻了牛角尖，而且越钻越深，随时可能想不开。 “你担心我会自杀？”小挚继而又问。 “你不会。”陆离不猜测，只说事实，此时已经证明了小挚不会自杀了。 “那结果你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回家了！”小挚劝说陆离。 “这么晚了，借你家沙发我应付一晚吧，我在外面都快冻死了。”陆离赖着不走，也确实冻坏了。 陆离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今天给小挚买的衣服，小挚下午负气，没有拿，陆离送来了。 “换一身装束可以更换一种心情，不信你试试。”陆离把衣服塞到了小挚的手里。 小挚抚摸着这衣服，这是陆离第二次送她礼物，第一次是背包上的小熊挂件。 “等着。” 小挚转身，陆离以为小挚是去换衣服，但小挚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毛毯，扔给了陆离：“只有这个了！” “有吃的吗？外卖不顶饱！”陆离咽了口唾沫。 一个大学准毕业生，没有多少钱，大学都靠勤工俭学才念完的，现在又没有工作，不会有太多零食，但有冷冻饺子。 小挚想开了，一切都好了，主动给陆离去煮饺子吃了。 第74章 被搬家了 生死一念间，小挚想开了，学会了自我分析，自我安慰，一个可爱的姑娘回来了，只是略带了些忧伤，明白了责任，任重而道远。 王福日记，小挚第一次见到。 离子调查事务所，陆离和小挚在研读王福的日记，这个王福年轻时候所写的日记。 “这个日记里，似乎没有什么更重要的线索了。”小挚读完，摇头叹息。 王福的日记，其实最重要的信息就是“x城以西五里”，可这条线索已经用完，找到了康桥。 “好奇，当时袁明他们在做坏事的时候，王福并不在封龙庄或者亡屋，他是怎么知道土堆上的秘密的？”陆离呢喃，单纯好奇。 “两个可能，除非那个土堆真是秦公子权墓，或者之后，有目击者告诉过王福那个土堆的信息。”小挚分析道。 x城以西五里，这是一条线索，陆离重新拾了起来，他差点忽略掉了。 “小挚，x城以西五里，这条线索，你是怎么知道的？”陆离询问小挚。 小挚得到了这条线索之后，才开始去找康桥的，但到了x城，小挚就被陈英华控制了，救出小挚，小挚被折磨很久，精神上受到了打击，情绪低落，陆离就这事，一直没有询问，现在，小挚已经准备好了面对这一切，陆离可以就这个线索继续了。 “这个，是徐灿告诉我的，在他广告公司打印寻人启事的时候。”小挚犹如诉说寻常往事一般。 这是一个惊人的消息，陆离却从中看到了猫腻。 “徐灿？”陆离重复问了一句。 “对呀！”小挚肯定点头。 陆离皱眉沉思，在封龙庄还没有找到小挚的时候，陆离打过电话询问肖越，肖越说过，在去找小挚的时候，肖越遇到过徐灿。 “一个需要药物才能稳住病情的病人，却给你留了一条实际有效的线索，成功找到了康桥。”陆离皱眉分析。 “徐灿是知情人。”陆离当即判断。 “小挚，你把纸条放进小熊里，你怎么想的？”陆离同时疑惑，小挚怎么就会想到之后的麻烦，所以把线索藏了起来。 “没有怎么想的，我拿到的时候，就是这一张小纸条，不好拿，我看过之后，直接塞进了小熊里，就这么简单。”小挚突然发现，陆离凝望自已的眼神古怪，“你不会怀疑我也是个病人吧？” “别说话，别说话，让我想想，这是不是一个偶然，你去找徐灿打印寻人启事，徐灿知道你要找康桥，徐灿是徐兴华的儿子，徐兴华是当年参与亡屋火灾案，也是康桥被害时的在场人物，是不是徐兴华留下了信息，比如和王福一样的日记，徐灿知道上辈人犯错了，为了弥补，于是把这条线索提供给你呢？”陆离呢喃着，分析说。 “嗯，对呀，我怎么把徐灿是徐兴华儿子的事实给忽略掉了。”小挚突然神采奕奕。 “走，我们找他去。”陆离抓起了包，拿着直骨伞。 小挚也点头，两人拿上那张小纸条出门。 …… 苍穹阴暗，散光金光的金乌突然隐匿消失了，可它依然存在，犹如这案中的关键人物。 陆离和小挚打的去找徐灿。 江晓峰看着陆离和小挚出双入对，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这对苦命恋人复合了，也有他一份功劳，毕竟他成功劝服了陆离，别用力过猛。 “江老板，我没锁大门，看着点！”陆离甩头看到江晓峰一脸的诡异笑容，瞪了他一眼。 “放心，晚上可以不用回来！”江晓峰嘱咐，犹如渴望儿媳已久的老父亲嘱咐刚刚交上女朋友的儿子一样，可谓是操碎了心。 小挚单纯，没听明白，但江晓峰着实很热情，于是她回答了一句：“没完成任务，当然不回来了。” 小挚想岔了，但小挚确实已经决定了，要和陆离一起把这个陈年旧案调查清楚，挖出真相。 “别理他，他今天没吃药。”出租车来了，陆离给小挚开了车门，催促上车。 出租车在r市的街道缓缓而行，此时是午后，短暂的休息之后，大街小巷人流量又大了起来。 终于到达徐灿广告公司的街道。 “滴……” “这倒霉催的天，又开始下雨了。”的哥望着前挡风上的雨滴，抱怨道。 陆离付了车钱，和小挚下了车，然后向徐灿广告公司走去，然而到达门口，陆离错愕。 “怎么弄成这样？”陆离站在门口，而且反复确认，自已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里也被盗窃了？”小挚惊讶。 广告公司大门敞开，里面值钱的设备被搬走了，废纸什么的扔了一地，像是经历过地震，或者为拆迁腾空屋子时的场景。 小挚惊讶是不是被偷了，这场景和小挚回家时，看到自已家的情景是差不多的。 陆离步入铺子里，电脑，刻字机，打印机，复印机，都不见了，而这些才是广告公司值钱的设备。 “徐灿呢？”小挚不确定这是怎么了。 陆离掏出手机，他还保留着徐灿的电话，而且存在手机里的名字是徐咏歌，打电话，回复是个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报警……”陆离联想到小挚的遭遇，可能徐灿也被控制了，于是打电话给肖越。 “老肖，徐灿的广告公司被打劫了，徐灿也消失了。”陆离直接在电话里与肖越说。 肖越倒是不急，而是反问陆离：“要不先去r市精神病医院看看，或许他又住院了。” “可是，广告公司确实像被打劫了一样，搬家不可能把档案柜等一些还有用的资料都抛弃了，就少了电脑，刻字机等一些重要设备。”陆离报警，是有依据的。 “那先去确定一下吧，如果找不到，再说报警的事情。”肖越一点都不急，毕竟徐灿是个病人，需要药物维持，一但断药，真可能犯病，犹如上回。 “帮忙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陆离把这个问题甩给了肖越，他更方便，一个电话就要可以查到徐灿在不在r市精神病医院。 第75章 疑似劫持 陆离和小挚，小心翼翼地查看广告公司里的情景，确实像被盗，有种匆忙之间被搬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火灾，地震来临时，匆忙之间抢救家里重要财产一样。 “像不像在找东西？”小挚站在门口向里张望，争取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说不好！”陆离没有妄下论断。 现在还不确定这里发生了什么，陆离和小挚都在门外观望，确保这里依然痕迹与线索留存完整。 此时，肖越的电话回过来了，陆离果断接了电话。 “喂，老肖怎么样？”陆离问肖越。 肖越着急的口气回答：“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来看看，徐灿不在r市精神病医院，但他手上还有药。” 现代科技发达，可以给手机定位，但这事件还没有确定是失踪，或者是被迫害，没有证据让肖越这么使用资源，所以他打算去看看广告公司。 陆离和小挚原地等待，半个小时之后，肖越带着小赵赶来了。 “怎么折腾成这样子，看似是被洗劫了，先做一下现场勘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留下。”肖越随即与小赵说，然后两个人开始忙碌。 不确定这里是否真被盗窃了，又无法联系到徐灿，所以肖越只能自已上，希望找到一点线索。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肖越一边勘查现场一边询问陆离。 陆离自然不用担心肖越怀疑自已贼喊捉贼，如实回答，也算是给肖越提供一条线索：“小挚手上写着‘x城以西五里’的纸条是徐灿给的，所以我们就特意过来向徐灿求证一些事实，到了这里就发现这副模样。” 外面下着雨，虽然不是滂沱大雨，但足以在雨中淋湿衣物，路上行人，没带雨具的都向铺子的屋檐下走。 此时陆离和小挚挡着行人，让他们绕道。 “徐灿给的，小挚怎么不早说，否则我可以早些时候向他求证，现在人都找不着了。”肖越话中带着抱怨，这相当于绕了一个圈子，很大的圈子，如果一但徐灿也遇害了，这线索就没了。 小挚望了一眼陆离，委屈呀！ “老肖，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小挚……怎么可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陆离没有说明了，点到为止，肖越如果不明白，那就是猪头一个。 肖越果然没再说什么，继续在里面找线索。 “手机……”此时，小赵两只手指捏起了一个手机。 都戴着手套，否则破坏证据，肖越拿过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判断不了这是谁的手机，看不到里面的信息。 “这是徐灿的手机。”陆离认出了手机，而且还知道，徐灿的手机里没有存几个号码，陆离有幸成为其中一个。 “确定？”肖越皱眉。 “当然，我见过他的手机，其实你也见过，但没有我仔细罢了。”陆离甚至有些得意，总算把老刑警比下去一次。 “一有机会就嘚瑟，看把你能的！”肖越摇头叹息。 如果这手机真是徐灿的，那徐灿就真可能遇到麻烦了，否则怎么可能遗留下手机，把这里弄得狼籍不堪呢？ “老肖，怎么看？”陆离试探问肖越。 “还不好说！”肖越非常谨慎，虽然心中猜测，但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的时候，不会乱下结论，这就是严谨。 “药……”肖越突然愣了，蹲着，手缓缓伸向一堆废纸中，然后从中取出一个白色瓶子，是徐灿的药瓶。 “哗啦啦……”肖越摇晃瓶子，里面还有响动，打开确认，果然是徐灿用的精神类药物。 “可以立案了吗？”陆离催促肖越。 事实证明，徐灿是不会忘记带药和手机的，上回就是别人替换他的药物，而这次，直接遗忘。 “再等等。”肖越依然在寻找其他的线索，而一边马上让小赵行动，“小赵，去调看监控，联系派出所，看看有没有人报过案。” 监控是相当有效的办案手段，小赵调看民用监控，并电话联系了派出所，以及报案中心。 结果小赵在监控里找到了证据，报案中心也接到过疑似盗窃的报案，派出所也出过警。 “师傅，监控查到了，是在三天之前的半夜，这里被人撬门进入，而当晚，徐灿住在这里，监控直接拍到三个蒙面人把徐灿押上了一台面包车。”小赵马上报告肖越。 “三天前，那是我们从x城回来的当晚！”陆离惊愕，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就怕自已掉头来找徐灿核实信息。 “出警情况如何？”肖越想，既然出过警，那这里定然是来过警察，总会有线索的。 “询问过了，确实出过警，也立案了，但进展缓慢，并没有新发现，也没有找到徐灿。”小赵又回答。 “既然出过警，那怎么会遗漏下手机和药这么重要的线索呢？”肖越皱眉，十分不解，难道这混乱的场面，也是勘查之后的结果吗？ 肖越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亲自询问出警民警，结果令人出乎意料。 “这里不是这个样子的，也就是说，手机和药是之后有人特意放进来的。”肖越皱眉，这就令人费解了。 “那么诡异？监控中有这样的画面吗？”陆离也惊讶，问小赵。 “没发现，而且出警的民警也查看过监控，居然连当晚发生的情景都没有看到。”小赵也困惑，到底是大意，还是没来得及调看监控。 “也就是说，徐灿真的被人劫持了，老肖快查，别莫名其妙，徐灿又死了，他既然给小挚‘x城以西五里’的信息，说明他知道x城以西五里的土堆上有什么，他手上可能还掌握着更多的信息，这是一个奇案，你不想破了它吗？”陆离着急，而且要争分夺秒，与劫匪比赛。 “对，这是一场比赛，而且第二名不是亚军，也没有奖杯。”小挚联想到自已当时被劫持的情景，如果陆离晚几分钟，不，晚几秒出现，现在世上就没有小挚这个人了。 “别着急，让我慢慢捋捋，人命关天，也不用你们催我。”肖越作沉思状。 第76章 保持联系 现场拿到了手机和药，肖越依然无法做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必需进一步了解。 “我得去找当时出警的民警，你们自已玩！”肖越拿着证物，又跳上了车，然后去找线索和证据去了。 外头下着雨，陆离开始变得忐忑，这次可能太突然了，否则徐灿应该给自已打求救电话的。 剩下的事情，陆离让肖越去调查，陆离已经插不上手了，但陆离希望通过系统，事先了解到一些线索，趁早把徐灿找出来。 诺大的黑色直骨伞下，陆离和小挚紧挨着，雨点噼里啪啦打在雨伞上，徒步回家。 “下雨，这么大，我要回家。”小挚此时无地可去，案子没有头绪，也只能回家。 陆离只是更加忐忑，徐灿肯定是知道一些线索的，但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徐灿是怎么出的意外，还是阻止他继续提供线索。 现在陆离和小挚都是调查康桥案的调查员，如果消灭陆离和小挚，是不是一了百了了呢？ “小挚，徐灿为什么会消失？”陆离轻声问。 小挚皱眉，其实他是可以推断的：“因为他向我提供过x城以西五里的线索。” “不，因为他已经提供过了。”陆离分析。 “对对对，而是阻止他继续向我们提供线索，我们从x城回来，他们也肯定知道，所以当晚徐灿就被劫持了。”小挚突然眉飞色舞。 “对，所以你和我其实都有危险，现在是线索提供人失踪了，如果是你，为确保万无一失，你会怎么做？”陆离向小挚竖起大拇指，小挚说对了。 小挚皱眉沉思，继而分析说：“这个案子徐灿只是线索提供的人，他都失踪了，我们两个才是调查员，我们的危险更大。” “对了，所以我们必需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已。”陆离依然没有把解决办法告诉小挚。 陆离的情商似乎有所提高了，居然知道绕弯说话。 “你想干什么呀？”小挚再笨也应该明白了什么，“但我觉得，我们两个最好分开，别到时团灭。” 小挚嬉笑，但也似乎说得有道理。 “那行，我送你回家。”陆离走到路边，抬手召唤了一台出租车。 雨未停，反而越下越大，滂沱大雨，冲刷着汽车玻璃，前挡风玻璃外的雨刮不停地工作，也不能让外面的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师傅，小心点开。”陆离提醒的哥。 雨太大，而且天也在阴沉着，能见度很低，大白天，车流也需要依靠灯光才能寻找到路。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徐灿被人劫持到那去了，如果是野外，想必身处的环境相当恶劣，危险系数倍增。 “记住，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小挚可不打算让陆离趁虚而入，并不打算留下陆离，陆离被拒在门外。 “嗯，保持联系。”小挚点头，她终于完全抛开心结。 “保持联系！”陆离也点头了，看到现在的小挚，陆离真的很高兴。 “啪。”直骨伞自动打开，走入雨幕中，噼里啪啦的雨打雨伞的声音，大雨似乎未必不好，有人说，当大雨来临时，所有的动物都会逃回到自已的窝，包括害人的猛兽。 “那么，迫害徐灿的猛兽呢？”陆离仰望一眼雨幕，看得到雨串犹如从天而降的利剑。 走在大雨的街道上，车辆匆匆，行人抱头鼠窜，似乎是躲避灾难。 陆离真希望肖越那边可以早点得到线索，把徐灿找回来，即使不能，多提供一些信息，陆离也有可能通过系统找到一点线索。 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陆离已经狼狈不堪，大雨落地，飞溅起来的泥水打在他的裤管上。 “陆侦探，看样子又搞砸了吧！”看到陆离一个人回来，江晓峰冒着雨来看笑话。 陆离这会真没工夫搭理江晓峰，人家都“打”上门来了，陆离也得敬回人家一道：“你信不信，现在已经有人从你的书里收集资料了，或许直接把书拿走了。” 下雨天，许多顾客都被堵在书屋，书屋里，也曾经有过图书丢失，或者书籍缺失的现象。 “真砸了？”江晓峰没有马上回书屋，而是挑眉问陆离。 “你真三八，你就继续推理吧！”陆离盯着电脑显示器，已经在查阅资料了，江晓峰无趣，但直觉告诉他，这对恋人，好事多磨。 但江晓峰搞错了一个事实，陆离和小挚不是恋人关系。 江晓峰无趣离开了，陆离留着重新查阅资料，从肖越处拿回来的江南大道87号资料，陆离重新研读。 天依然阴沉，雨继续在下，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时候，早晨？傍晚？ 而此时，已经夜里了，陆离坐在电脑前，看完了资料，又琢磨了许久，依然没有特殊的发现。 外面什么情况，陆离也没有心思去打探，而此时肚子有点饿了，电话也来了，看到是肖越的电话，陆离一把抓起手机。 “什么情况？”陆离太需要信息了，否则系统也无法带他去找新的线索。 “情况已经知道了，有人报过警，也出过警，但出警时的现场，与我们所看到的现场不一样。”肖越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也就是说，其实有人在为我们特意留下线索？”陆离说，因为太明显了，手机和药，都是徐灿的贴身物件。 “但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从手机和药瓶上找到除徐灿自已以外的指纹，他们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肖越把发现告诉陆离。 “看来，刻意留下线索，却不让我们知道，那这怎么弄呢？”陆离皱眉，“监控有发现吗？” “监控，被人动过手脚，价值不大。”肖越也无奈。 “这是民用监控，怎么可能被动手脚，继续查啊！”陆离不能理解，对方应该不至于那么猖狂。 “已经交由技术人员处理了，你也别急，说说其他的发现。”肖越也头疼，“但这监控前面的是真的，但后面手机和药瓶被放回广告公司时，却没有拍到。” “看来是高手，我们有对手了！”陆离叹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说辞了。 第77章 活埋正在进行 和肖越的通话维持许久，显然肖越已经没把陆离当作一个外行看待，就案情甚至交换了意见，从中，陆离也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晚八点，结束通话，陆离想出门去吃饭，毕竟饿了，还和肖越说了许久的话，但刚站起来，陆离就摇晃起了身体。 “握草，营养不良，低血糖了？”陆离身体摇晃，但脑子是清醒的。 坐下，顺其自然，秦勇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 大雨滂沱，陆离直接出现在一片空旷地。 “握草……”陆离本能地抱住自已的身体，但突然发现，雨水根本对自已造成不了影响，梦境里的雨水，怎么可能打湿现实中的衣物呢？ 梦境里的一切都是灰白色的，犹如从前的黑白照片，甚至亮度还要更暗一些。 “这是哪儿？”陆离迷茫，因为这里很陌生，陆离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四下张望，但远处有一座城市，那城市陆离很熟悉。 “r市，郊区。”陆离当下判断自已的位置，但郊区又是一个诺大的地方，城市的四面八方都可以称之为郊区，那到底是哪里呢？陆离只有通过r市的建筑特点来判断方向了。 梦境里，陆离根本不知道，今日是何日，今时是何时，而且从以往的经验来判断，此时此刻，陆离没有入侵到他人身上，他依然是本色出现，作为一个旁观者。 可是，这郊区，只有荒草，泥巴，还有不断落下的雨，什么也没有。 孤独，有时也是一种病毒，可以侵袭人的全身，让人坐立不安，陆离也感受到了不安，这里什么都没有。 然而，就此时，一束光芒刺入眼睛，陆离抬臂挡住，一台面包车驶向陆离，就在眼前，要撞上自已了。 “啊——” 车是会撞死人的，本能的反应，陆离呼喊了一声。 “啊……” 然而，陆离没有被撞死，而是面色车穿过他的身体，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能看到面色车的尾灯，而且面色车依然在行驶中。 泥泞，车轮碾压过积水的声音，水飞溅的声音，还有雨打车顶的声音，犹如一部交响乐，如果静听，还别有一番意味。 陆离可不是来听自然界的交响乐的。 陆离拔腿奔向面包车，车速在这里不快，陆离就要追上面包车了，而面色车突然停止，陆离撞在了坚硬而冰冷的面包车上，这回没有穿过车辆。 “握草，就这么埋了吗？”车里响起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第二个人回答，还有一些抱怨：“当然喽，让他事多，也让他尝尝康桥的滋味，这雨真特么大，烦死了。” 两个人穿着雨衣下车，然后就在车灯前开始挖坑。 陆离趴到了车窗外，向里面看，微弱的灯光中，一个男子被束缚了手脚，嘴上还贴着一块黑色的胶带。 “徐灿——” 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陆离终于找到了徐灿，而且徐灿也要被活埋了，陆离很着急，但细一想，并不知道，此事发生在什么时候，自已知道得会不会晚了点。 仰望夜空，雨幕落下，犹如万箭穿身。 这么大的雨，近几天都没有，只有今晚才有。 “正在发生的事情？”陆离错愕，但愿一切还来得及，可是这个位置又在哪里，陆离必需确定这个位置。 “差不多了吧！”许久之后，抱怨的那个人说。 陆离闻声，走到两人的身边，往新挖出的一个大坑看，坑不深。 “这也太浅了，而且不够长，怎么可以埋下一个人。”司机皱眉望着土坑。 “你傻啊，还真要好好安葬他吗？这样也可以塞下去。” 两人讨论了一下，感觉不像是活埋人，而是裁一棵树，然后他们回到了面色车上，把徐灿拉下了车，然后扔进了坑里。 “噼里啪啦。” 雨太大，而且不见减小的势头，于是两人又开始填土。 “呜呜……” 坑里蜷缩着身体的徐灿，挣扎着，但嘴被堵着，根本说不出来话来。 陆离瞟了一眼坑里的徐灿，今晚就是他的大限，可是自已怎么还不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呢？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别管了，快点把土填上，快点离开，别把车子陷在这里了。” 两人继续填土，郊区的这片地，是被整理过的，是松土，雨水这么多，难保汽车安全通行，所以他们要快。 挣扎着，呼喊着，但没有人理会，徐灿双眼露出了绝望的眼神，但出于求生的本能，徐灿还是挣扎着跪在坑里。 无论如何，徐灿是死定了。 一点点的泥土落在徐灿的身上，也没有人管他是以什么姿态入坑。 一点点，终于泥土填平了，但还露着一个头，而且还在呜呜地发出声音。 “这怎么弄？” “我们的目的，是把他弄死，这么大的雨，我们走，别管了，这样都不死，那我们死了算了。” 司机挥手，他很着急离开这里，他真担心车子陷在这里，那时才麻烦，又不能叫人来帮忙。 于是两人收拾工具上车，面包车原地掉头，溅起一片水花，驶离了。 陆离望着徐灿，他的头颅在地面上扭动，地上的积水四处流淌，已经在他的下巴下了。 “嗬——” 陆离一个激灵，倏地坐起，没有多想，直接抓起手机，然后马上和肖越打电话。 此时，肖越刚刚下班回家，刚刚拿起碗筷准备吃饭，电话来了。 “什么事？” 肖越不耐烦，谁愿意被打搅吃晚饭。 “出事了，徐灿在郊区，正在被人活埋。”陆离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肖越。 肖越一愣，马上起身，桌旁的妻儿盯着肖越，知道有案子，这晚饭肯定又吃不了了。 “我马上来。”电话里，陆离居然说不清楚地方，但陆离凭着r市的建筑特点，推断出了郊区的方向。 肖越下楼，马上召集队里的同事，甚至还找了派出所的同事，大部队出动。 小赵去接陆离，肖越则带着队伍，警笛呼啸出城，向郊区驶去。 此时此刻，陆离在离子调查事务所门口打不到去郊区的出租车，只能等着小赵来接。 第78章 夜雨中搜索 小赵载上陆离的时候，依然大雨滂沱，陆离躲在大雨伞下等了好一会儿，隔壁的晓峰书屋依然灯火通明，往往比离子调查事务所要晚关门。 书屋灯光中，门口站着江晓峰，他想，肯定出大事了，否则这么晚，陆离不应该冒雨出行，而且来接他的居然是警车。 这回江晓峰没有多嘴，陆离的事他可以打趣几句，警察的事，多嘴就妨碍公务。 r市里呼啸的警车已经驶出了城市，离子调查事务所听不到警笛声。 “快点！”陆离坐在车上，催促小赵。 小赵启动汽车，鸣起了警笛，向城外驶去。 小赵侧脸打量了一下陆离，他身上还算干净，不像刚刚在大雨之中洗礼过，今晚一直大雨滂沱，陆离是怎么知道郊区正有人被活埋，而且点名道姓，被活埋的对象是徐灿呢？ 犹如小赵这样的疑惑，肖越也有，只不过肖越更理智，小赵太年轻，甚至都怀疑陆离是不是是条神棍，能卜卦，神机妙算。 陆离这么神，足不出户，可以知晓远在郊区的命案，如果陆离犯罪，可能就是完美的犯罪，着实令小赵打了一个激灵，太恐怖了。 “陆侦探，你是怎么知道郊区徐灿正在被害？”好奇，还有一颗学习的心，让小赵趁机询问陆离。 “徐灿失踪了，而且证据显示，他被劫持了，先前是派出所出警，但目下没有收获，接着刑警介入，这案子早晚会破，破案意味着找到徐灿，记得在封龙庄的时候，小挚也被囚禁，当调查到这一线索时，为了把线索掐断，只有让人闭嘴，让人闭嘴的办法，莫过于灭口。”陆离推测。 这推测，小赵也可以，但并不能推测出来，此时徐灿在何处？更不能推测出来，徐灿正在被迫害？ “嗯，这个其实也对，我甚至都在想，可能徐灿早就被害了，你是怎么知道，此时此刻，徐灿正在被活埋？”小赵继而盘根究底，对于一个实习生，这很重要，被当作典型学习。 陆离犯愁，肖越不会这样，小赵太嫩，喜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是我的办案手段，我是搞调查事务所的，就像企业一样，你们是国营，我这是民营，我们之间是存在竞争的，我能把我的商业秘密告诉你们吗？”陆离编不下去了，系统的事情终究不能这么吐露出来，否则自已就得替代徐灿住进r市精神病医院了。 “即使是这样，你也是一个奸商，和我们不同，你为利，而我们，誓死与罪恶不共戴天。”小赵瞟了一眼陆离，相当鄙视。 与罪恶不共戴天，这或许是儿时谈及理想的时候，每一个还流着鼻涕的孩子的理想，做一个正义的化身，一个罪恶克星。 当成长了，成年了，成熟了，想法可能如旧，但表达方式完全不一样。 何况，陆离离子调查事务所和小赵单位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嗯，加油！”陆离凝视一眼开车的小赵，其实陆离也有这样的理想，而且至今坚持。 陆离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消失了，那时起，他就希望自已能是一个警察，找到父母，现在，唯一变的，是成熟，还有操作性强的办法。 陆离这么想，或许可以把自已处理案子的办法称之为成功的经验，而事实上，成功的经验是难以借鉴的，甚至根本无法复制的。 小赵沉默了，专注开车，滂沱大雨中行车，一不留神，得提前见马克思去。 汽车驶出城区，终于到达昏暗的郊区，此间，天空骤亮，一道闪电，狰狞地撕裂着苍穹，瞬间也照亮了大地。 雨幕可见，恨不得浇透了这片大地。 汽车驶到陆离所指示的区域，所有车辆都缓慢行驶，甚至有民警穿着雨衣，打着手电徒步寻找。 滂沱大雨是罪犯的帮凶，泥泞中的车辙，浸泡在积水中，或许被大颗粒的雨滴洗刷掉，短暂的时间之后，居然把痕迹冲刷得模糊不容易辨识。 显然，徐灿还没有找到，各方还在努力，此次出动的警员，多达近百。 “陆侦探，你确定没有搞错？”小赵的车也缓慢下来，泥泞的郊区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前行，寻找着突兀出现在地面上的头颅，和躲避“陷阱”，免得陷车。 小赵这么问，是见到了宏大的出警场面，如果无所获，陆离就得进局子里接受教育了。 “别着急，在这环境里，要找一颗突兀出现在地面上的头颅，不容易，但相信这种地毯式的搜寻，很快就会找到。”陆离回复小赵的疑惑，同时对小赵表示感谢。 陆离其实不担心徐灿找不到，而且担心，徐灿找到之后的情况，这环境，雨太大，地上积水多，徐灿万一顶不住，找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所以，这是场竞赛，所有人与老天爷的竞赛。 “都下车，徒步搜索，保持距离，别错过任何痕迹。”此时，有人拿着扩音器命令警员。 陆离也下车了，毫无准备，打着直骨伞小心翼翼在泥泞中搜索，几步之后，鞋就提不起来了，全是泥，索性赤脚行走。 搜索的重点，没有植被覆盖的区域。 “在这里……这里有人……” 雨中突然有人呼喊，声音被嘈杂的雨声所掩盖，传播不远，但一束光柱射向苍穹，摇晃着。 所有警员奔向射天光柱。 “徐灿……” 陆离跑着，到了那颗湿漉漉的头颅前，一眼识出那就是徐灿的头颅。 积水没过双唇，所幸徐灿的嘴被胶带贴住，鼻子呼吸，水未漫过鼻孔。 陆离的大伞为徐灿挡住雨。 “还活着，快点挖……” 陆离试过鼻息，徐灿的生命力顽强，居然还活着，大家挤在一起，徒手挖掘，以最快的速度把徐灿从雨水浸泡的泥泞中挖出来。 急救车呼啸而至，经过大家的一番努力之后，徐灿终于被刨出泥中，送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又呼啸而去，进入夜幕下的r市。 “勘查现场，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肖越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陆离，吩咐专业警员勘查现场，但肖越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你回去吧，小赵送你回去，你别先倒下了。” 第79章 遭贼了 本就早晚温差大，晚上冷，外加浑身淋湿，陆离这会都打上摆子了，嘴唇都冻成了紫色的。 小赵直接把陆离拉回到了家。 “谢谢，你快回吧！”陆离与小赵道谢，然后蹬蹬地上楼了。 站在门口，陆离懵了，自已应该不会忘记锁门的，但此时的门却只是轻轻合着的，陆离轻轻一推，看到屋里的情景，马上就联想到了徐灿的广告公司。 “遭贼了？”陆离惊愕。 “小挚？”看到家里的情景，陆离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报警，而是小挚，如果此时小挚在家，而且窃贼进屋，小挚就有危险了。 此时，正是凌晨一点，半夜，电话响了许久，小挚才从睡梦中把手伸向了手机，然后呓语般讲电话。 “小挚，我家被盗窃了，你还好吧！”陆离紧张得要死，就怕小挚那边有事。 “啪！”小挚一下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打开了灯，并爬起来，下床查看自已的家，已经被盗贼翻过一遍，没有找到要的东西，不至于再来第二回吧，看过所有的房间，一切如旧，“我这里很好。” “那就好，关好门窗，我得报警了。”陆离的声音冻得颤抖。 “你吓得不轻啊！”小挚听陆离的声音，像是被吓的。 陆离有苦难言，沮丧之极：“不是吓得，是冻的，徐灿已经找到了，在郊区，我刚刚才回来，淋了一身的雨。” 这是一个好消息，令小挚振奋的好消息。 望着窗外的雨幕，今晚的雨特别大，而且特别能下，还没停，照这样下，恐怕已经有很多地方被水淹了，幸运的是，r市是宋代古城，排水系统依然很强，不至排水出现问题，而水淹大街。 “徐灿没事吧！”小挚的主意力随着陆离的消息，转移到了徐灿身上。 陆离真的很冷，保证明天感冒，打喷嚏加流鼻涕。 “他已经被迫停药几天，而且环境太恶劣，恐怕精神上又受到了打击，我想，可能短暂时间内，我们得不到他的帮助。”陆离回答小挚。 陆离的答案，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在激动的小挚头上，激情一下子浇灭了。 发现徐灿的时候，徐灿已经人事不省了，还活着都算是个奇迹，所以陆离根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在徐灿身上，至少徐灿一时回归不到正常，他所说的一切，都值得怀疑。 “那这条线还是没用？”小挚沮丧，好不容易找到徐灿，怎么就会被折腾得不成样子。 “他被人活埋，在不断挣扎中，他的头颅露了出来，歹徒也懒到了家，相信他必死无疑，他所以捡回一条性命。”陆离依然颤抖着说话，而且已经有鼻音了，这是感冒的证据。 “好了，先不说了，你洗澡吧！”小挚也不忍心，此时此刻，徐灿找到了，然后陆离又倒下了。 结束电话，陆离站在门口，直接向肖越打去了一个电话。 “老肖，我家被盗，过来看看。”陆离在电话里与肖越说。 “什么？你家又被盗，丢失了什么吗？”肖越刚刚回到刑警队，陆离的电话就来了，一桩接一桩的案子，让肖越抓狂，晚饭还没吃呢！ 陆离没有力气再说那么多：“对，快点，我得洗个热水澡，否则我得生病了。” 陆离结束了与肖越的电话，然后一路用手机拍照片，直接扎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 肖越又冒雨带着小赵来陆离的家里，到了门口时，看到屋里的一片狼籍，着实惊讶，而盗窃者到底是在找什么东西呢？ 陆离裹着被子坐在沙发里，他的身体不抖了，可嘴唇依然颤栗，看着肖越他们工作，陆离突然意识到自已可能没那么容易躲过这场灾难，于是马上打电话给江晓峰。 “江老板，你今晚住哪？”陆离顾及不了半夜打扰谁了，当电话一通，陆离就劈头盖脸询问江晓峰。 江晓峰依然还能听到外面的雨声，于是抱怨道：“下这么大的雨，我当然是住在书屋了，你半夜打电话，什么事？” 江晓峰也知道，陆离肯定不会无事半夜骚扰自已，想必有事。 “起来，看看我的事务所，还依然如故不？”陆离催促江晓峰帮忙。 江晓峰皱眉，不能理解，陆离这半夜，不会是梦游了吧，事务所还能被人搬走了不成，但依然埋怨着陆离，爬了起来。 雨依然很大，陆离在手机里已经听到了滂沱大雨声，江晓峰打开了书屋的门，跑到了事务所，卷帘门依旧如故，门锁也完好如初。 “一切如旧，安啦了！”江晓峰打着哈欠，挂断了陆离的电话，嘴里念叨了一声，“神经病……” 陆离坐在沙发里，握着手机，一切案子卷宗，陆离很少带回家，而关乎亡屋一系列案子的资料，陆离基本带在身上，而且为了避免遗失之后的麻烦，陆离都做了电子档案，并且随时更新到u盘。 这么推断，又看现场，陆离猜测，依然是在找什么东西，但应该不会是自已手上的资料。 陆离回忆着，其实父母他们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们在找什么呢？”陆离坐在被子里呢喃着。 “丢失了什么吗？”肖越查看现场，从痕迹上来判断，窃贼是在找什么东西，至于什么东西？问陆离少了什么就知道。 陆离查看过，但贵重的物品一件没少，而且自已家里也确实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除了一些古董家具与电器。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陆离不知道窃贼在找什么，但窃贼自已知道，所以秦勇抱希望于线索上，通过现场线索，找出窃贼。 肖越摇头：“老手，没有指纹，没有毛发，以及皮屑，可以想象出窃贼的模样，应该是戴着黑色头套，戴着手套，甚至连鞋子都做过特殊的处理，所以没有鞋子印迹留下。” “也就是说，可能和闯入小挚家的人是一伙的？”陆离琢磨着。 肖越依然摇头：“现在证据不足，无法判断。” 第80章 精神恍惚 “那就调监控，往前追查，看他从什么地方出发的。”陆离琢磨着，这至少是个办法，但这个工作量显然不是一下子能完成的，而且这又是半夜，还下着大雨。 “这个急不得，但这老天爷或许帮了我们一把，外面下着雨，既然屋里没有痕迹，我们从门外开始搜索，或许会有发现。”肖越琢磨着，但此次，只有肖越和小赵过来，其他警员，部分还在忙碌徐灿的案子。 “小赵，请求支援！”肖越思索了片刻，这案子必需报案，然后进行现勘查，让专业的警员来帮忙。 陆离今晚恐怕会被折腾死，但这会他已经顾及不上了，所有房间，连床铺都被拆了，只有这实木的沙发还健在，陆离就只有在沙发上睡觉了。 有肖越在，陆离也放心，毕竟人家更专业，还有先进科技的支持。 …… 天亮，陆离打了一个喷嚏，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光线有些刺眼。 昨夜的大雨停息了，天又晴朗了，r市的天气，有些古怪，今年更特别。 肖越现场勘查已经完成，陆离重新打扫起自已的屋子来，太乱，所幸损失并不太大，一早小挚还来帮忙。 “他们在找什么呢？”小挚看到陆离家的混乱之后，也皱起秀眉疑惑问道。 “在我家找什么不知道，但现在似乎可以肯定，在你家找什么。”陆离琢磨了很久，小挚家被翻得乱七八糟，现下可以推论出来。 小挚也想明白了，结合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们在找徐灿给我的线索。”小挚回答陆离。 那些人发现徐灿向小挚提供了“x城以西五里”的线索，所以闯小挚的家寻找，结果小挚的随手一塞，把线索保留了下来，小挚那时也已经出发去x城了。 线索没有找到，阻止不了小挚寻找x城以西五里的秘密，于是小挚在x城被陈英华给骗了，然后就是囚禁。 以此类推，现在徐灿广告公司被盗，陆离的家被窃，应该还是阻止陆离继续调查。 “去你们家，是为了阻止你找康桥，原因是你已经得到了线索，阻止我们调查，那是不是也说明，我们已经拿到了有价值的线索呢？”陆离呢喃，这种推断，似乎非常合理。 “这么说的话，我们应该再整理一下掌握的资料。”小挚也认同陆离的推断，说明手上资料还有遗漏。 陆离现在只担心，自已还有没有发现的线索，比如父母留下的线索。 陆离和小挚收拾了一上午的屋子，而且陆离仔细盘点过家里的东西，好像没有发现有物品丢失。 而这些盗窃者，手段相当厉害，但凡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打开过，连床都拆开检查过。 老家具里的物品也都翻出来仔细搜查过。 所以，这情况，陆离也确定不了，有没有自已也不知道的物品丢失了。 物品都归位了，陆离和小挚累得不轻，坐在坚硬冰冷的沙发上。 “有没有东西丢了？”小挚此时喘息问陆离。 陆离摇头：“不好说，但愿没有我也不知道的东西遗失！” 父母失踪之后，陆离的家几乎保持原样，老家具和电器，没有扔的，甚至连位置都没有变换过，陆离就害怕丢失重要的信息。 但此时看来，即使有重要的信息，没有丢失，也被破坏了。 陆离蹲在地上，一堆垃圾，这是重新收拾房子弄出来的垃圾，陆离仔细检查，然后再打包装起来，而且不想丢。 “我饿了！”小挚连早饭都没吃，天一亮就来帮忙了，犹如陆离帮她的忙一样。 两人关门，出去吃饭。 “令人惊叹是，他们居然不是暴力开门的，有钥匙。”陆离锁上了门。 这事肖越也知道，而且问过陆离，但陆离想过，自已从前没有丢失过钥匙，那只有一个可能，自已的钥匙被人偷偷配制了，陆离又想过，可以接近自已的人。 但一群人一个个都由陆离排除了，没有可疑者，稍加琢磨，也没有理由。 吃了饭，陆离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家里换一把新锁，连同离子调查事务所的也更换了，下午陆离和小挚在肖越的陪同下，去看徐灿。 “徐灿，徐老板，你总算醒了。” 陆离终于在病房里看到了苏醒之后的徐灿，但徐灿面无表情，呆若木鸡，看到了陆离，也没有反应。 “情况不稳定，他被迫停药，病情反复，而且经过精神折磨，正常人也会出现精神恍惚。”医生在旁解释。 此时，徐灿所在的医院，不是r市精神病医院，而是r市人民医院。 “那这情况……” “我不是徐灿，他已经死了，我是徐咏歌。”陆离想询问医生，徐灿的情况可能需要多久可以恢复，徐灿却在此时打断了陆离的问话，而且否定了自已徐灿的身份，强调自已是徐咏歌。 徐灿强调自已是徐咏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向陆离求救时，他就承认自已是徐咏歌，扮演着徐咏歌很久。 “呼……”陆离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样子，徐灿病情不轻，恢复谈何容易。 “现在混乱了？”医院摇头叹息。 但事实上，昨晚送进医院，到上午苏醒过来，徐灿一直没有说话，倒是一直处于恐惧之中。 “有发现吗？”医院的走廊里，陆离寄希望于现场勘查，希望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把罪犯找出来。 “还在排查，调看了出城可能经过路段的监控，车辆进行了伪装，没有车牌号，而且车上司机也做了伪装，工作量很大，排查困难。”肖越也头疼。 “昨晚雨太大，郊区现场的线索基本灭失，只采到了几个模糊的鞋印，车辙印也找到了，正在排查比对。”肖越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案子终究会破，但在时间上，可能会延迟许久。 “广告公司那边有进展吗？”陆离又转向广告公司劫持和盗窃的案子上。 肖越叹息摇头：“我想，可能是一伙人，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计划周详，伪装到位，监控里明明拍到了人，但却无法识别，难度很大。” 肖越也倍感压力，这回真遇到对手了。 第81章 同病相怜 旁人看来，案子无论如何，只要发生了，就没有完美的犯罪，一定会留下破绽，甚至办案人员也会这么认为，陆离也这么想。 可到一个错综复杂的案子摆在面前的时候，陆离也尴尬了。 小挚家被盗，陆离家被盗，徐灿公司也被盗，可这些盗贼似乎拥有某种魔力，居然难以突破，找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更可恶的是，徐灿被劫持，到被活埋，一系列人为参与的事件中，也难以找出破绽来，继而成为线索，追查到某一个可疑的人身上。 陆离终于是感冒了，流着鼻涕，打着喷嚏，还发烧，理所当然就住医院了，一次感冒需要住院，陆离是不接受的。 但为了尽快恢复健康，陆离配合着医生。 r市人民医院，徐灿也在这里住院，陆离方便的时候，就可以串串门，和徐灿聊上几句。 徐灿的情况似乎是无法逆转了，他一直坚信自已是徐咏歌，而且对人有抵触心理。 “徐老板，感觉好点了吗？” 同样穿着病号服，陆离似乎更容易亲近一些。 徐灿仰望着陆离，又看了看陆离穿的衣服，医院毕竟是个人流量很大的地方，火爆时，场面更为壮观，所以，在医院里，人身安全就不必担忧了。 “陆侦探！”徐灿还能认出陆离来，而且也明确知道他的职业，又瞥了一眼小挚。 小挚莞尔：“我是小挚，你的客户，还认识我吗？” 徐灿失踪案以及迫害案发生到破获，全过程，小挚都处于失踪中，他们最后一面，小挚是以客户的身份出现在徐灿广告公司打印寻人启事的。 “你是欧阳挚，找康桥的那个姑娘？”徐灿拧着眉头，打量着小挚，似乎时间有些久，印象不是很深刻的样子。 陆离感觉很庆幸，徐灿到底还是认出了小挚来，自然也能联想起，他对小挚的帮助。 “对对对，我就是欧阳挚，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你的提供的线索，我就找不到我姥爷了。”小挚是真诚的道谢。 但徐灿一听，马上眼神飘浮，四下环顾，这对他很忌讳。 “呵呵，我们不提这事了！”徐灿打着哈哈，不就这个话题继续，而是询问陆离，“陆侦探，你也病了。” “对，我也病了！”陆离随口应道，而后又觉得似有不妥，此病非彼病，不可相提并论的。 徐灿点头，而后又笑道：“那就好，我们有伴了！” “……”陆离懵，大概徐灿真以为自已也精神不正常了，可能是查案整疯的。 小挚此时居然还能笑出来，陆离苦笑，既然徐灿已经先入为主了，不管如何，就由此开始，建立另一种友谊，病友，同病相怜，可以套出本来难以知晓的更多秘密。 “你怎么会搞成这样的？”陆离坐下，坐在徐灿的身边。 天终于放晴了，艳阳高照，此间，医院的绿化区域，诸多病人出来走动，几天的雨，让人感觉要发霉了。 “有烟吗？”徐灿此时，把头伸来，压低声音询问陆离。 陆离尴尬，通常时候，陆离包里是装着香烟的，调查需要与人接触，往往一支烟就可以建立一种友好的关系，以及打开一个人的话匣。 可这是医院，陆离是来治病的，根本没带香烟，即使带了，医院重地，也不允许抽烟。 “对不起，今天没有！”陆离深表歉意。 香烟，犹如一个习惯，在人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习惯会让人突然安静下来，徐灿需要安静，陆离也需要。 “事起x城以西五里的纸条。”徐灿开始说了，而且他明确知道陆离在问什么，“纸条我秘密给了小挚，而后你们通过这条线索找到了康桥，事实证明，线索是正确的，但在几天前，我被人闯入公司劫持了，我才知道，你们已经从x城回来了，也就是因为你们回来了，我才被劫持了，然后才有……” 徐灿说了，但说得很模糊，如果没有经历这些事件的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同时隐去了更多的信息。 陆离和小挚对视一眼，徐灿恢复了正常，而且无比的清醒。 “徐老板，x城以西五里，这条线索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你的父亲徐兴华留给你们的吗？”陆离必需趁徐灿可以回答问题时，获取更多的信息。 而且陆离还担心，这次没有把徐灿灭口了，还会有下次。 虽然说与不说，徐灿其实都身处危险之中，但性质会不同，不说，徐灿会有危险，是为线索而灭口；说，徐灿同样危险，是为提供线索被报复。 “徐兴华？”徐灿倏地抬头，盯着陆离和小挚，显然这个信息，徐灿才知道。 陆离点头：“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康桥被杀是怎么回事，亡屋火灾又是怎么回来，所以，参与者七人，我们也都知道了。” 徐灿震惊，出乎意料，居然陆离和小挚已经调查清楚了亡屋火灾案和康桥被杀案，也以此证明，陆离的实力不俗。 “也罢，但我真希望你们停下，别再调查了，他们的能量，我们无法估计的，轻则意外，缺胳膊少腿，重则性命都会丢。”徐灿此时很激动，因为他并不想死，而且是因一系列的陈年旧案而死。 “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时间也过去很久了，何必再添麻烦，死更多的人呢？”徐灿依旧激动。 陆离理解，如果要在生死之间选择，谁会抛弃生而选择死，但陆离相信，天网恢恢，真相同样重要，甚至有时，胜过生命。 陆离这么想，但不能拉上无辜，且求生欲望更强的人。 “第一次失踪，也是因为‘x城以西五里’这条线索吗？”陆离推测着，小挚失踪了很久，而这其间，才发生徐灿失踪向陆离求救的案子。 而且陆离越发相信，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偶然，徐灿遇到危险，他应该先报案，而不是打电话向一个调查事务所求救，而且陆离那时又那么菜。 第82章 世代不休，直到灭绝 或许，那时候开始，徐灿就已经盯上了陆离，事实到今天为止，陆离和徐灿也终于联系上了，他们都是亡屋火灾案参与者的后人。 徐灿凝望陆离，不需要回答，眼神就已经告诉了陆离答案，与陆离猜测的一样，这事开始，就是徐灿主动找上陆离的。 “那次，他们没有成功，于是你逃过了一劫难，那董晋华到底怎么回事，他与幕后黑手有没有关系。”陆离惊愕。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之前的案子得翻出来重新整理过，金山公司董晋华杀死徐咏歌，迫害徐灿的真实动机是什么？ 徐灿凝望陆离，或许他也在猜测，陆离到底知道多少？ “总之，听话，别再纠缠这陈年旧事，放手吧，对你，对大家都好。”徐灿只想活命，他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多少事情发生。 徐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从前的案子，看似独立的，如果深究，可能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可能存在联系。 陆离头疼，他只想调查清楚自已父母的去向，现在看来，自已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徐老板，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把知道的告诉我们，法治社会，而且这是医院，你的安全有保障的。”陆离仿佛置身于一个密室门前，而密室的钥匙就在徐灿的手里。 徐灿摇头，否认自已知道的：“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灿已经表现出拒不配合的态度，这种消极态度，让陆离抓狂，让小挚无奈。 “我是陆幼常的孙子。”陆离干脆亮明自已的身份。 “我是欧阳军的孙女。”小挚也果断选择与陆离站在统一战线上。 这是一个爆炸性的信息，徐灿听了之后，骤然扭头，盯着陆离和小挚，仔细观察，试图从两人的身上，找到与陆幼常和欧阳军相似的特点。 “我并不想调查陈年旧事，但我必需知道我父母的去向，我不愿意做孤儿。”陆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已的这个愿望可以打动徐灿。 徐灿冷笑：“别调查了，这是个陷阱，到最后谁都跑不了，世代不休，直到灭绝。” 徐灿的表情，突然出现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仿佛要直面死亡。 陆离也因此深以为然，自已和小挚果真已经处于危险的境地，现在娄子已经捅了，只有继续，而且尽快调查清楚，把背后的操纵者拎出来，否则犹如其他人一样，危险时刻跟着。 “世代不休，直到灭绝？”陆离若有所思重复徐灿的话，这似乎是句咒语，而事实上，陆离和小挚，他们的家族里，已然只剩下他们一个。 这句咒语倒推，徐家最近麻烦不断，一个死了，一个是废人，还有一个是病人；李家，杀妻案之后，一个死亡，一个入狱，剩下李乙案；袁家，一家三口入狱；伍家，伍岩也入狱了。 这些是现有调查到的信息，暂不知道有没有遗漏那个家族的成员，还活着，而且自由安全地活着。 “是谁在操纵这一切的？”陆离必需知道。 徐灿摇头：“不知道！” 徐灿已经选择了闭口不言，陆离没有办法，而且这确实是个病人，现在情况还好，陆离不想一次性把他折腾到病情复发。 陆离望着小挚，此时似乎只有他们两个最危险，也只有他们两个主动调查这些陈年旧事。 不，还有一个学生。 陆离马上打通了李乙安的电话，这个中学生应该什么都还不知道。 “陆大哥，有事吗？”李乙案在电话里问。 李乙安现在似乎也成了孤儿，母亲出走案，结果是父亲杀妻，母亲死了，父亲也入狱了。 “最近还好吧？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吧？”陆离试探询问，如果他什么都还不知道，或许暂时还是安全的。 李乙案在那头一愣，这问题似乎在向他传达一些特别的信息。 “我很好，反而轻松了。”李乙安，在父亲杀妻案中，角色已经转变过来，只是恨李南而已，但李南也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好，有事记得和我打电话。”陆离也是孤儿，与李乙安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一个中学生，现下这情况，想必生活都艰难。 “嗯，谢谢你！”李乙安回答。 李乙安是真感激陆离，是陆离帮忙调查清楚了母亲的去向，虽然这个案子把父亲送进了监狱，可这世界向来是公平的，犯错就必需接受惩罚，何况这是犯罪。 陆离结束了通话，并不想让李乙安知道自已住院，也不想与李乙安再见面，至少在李乙安是安全的时候。 “徐老板，我们走了，还会来看你。”陆离感觉事太大，总得让徐灿缓和一下，或许他会想明白。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归途，小挚与陆离说。 陆离摇头，听完徐灿的那些话之后，陆离决定霸占治疗资源，暂时不出院，赖在医院，继续和徐灿做病友。 “不，我还有病！”陆离坚持继续住院。 小挚着实吃惊，她不确定陆离是怎么想的，难道这是在躲事？ “陆离，你已经好了，一个感冒而已！”小挚也犹如一些愤青，痛恨霸占医疗资源的人，言语之间尽透鄙视。 陆离嬉笑：“小挚，你也在这里陪我，我想医院是安全的，还有我们可以接近徐灿，联络感情。” 陆离的话，让小挚仿佛是明白了一点。 “这样好吗？”可这行为与道德挂上了钩，让人为难。 陆离若有所思：“如果真的床位紧张，我们可以腾出来，不占床位就是了。” 小挚到底没有拗过陆离，而且只要不占床位，在医院里扮一个病人，似乎也不过分。 “换衣服，我们去见一个人。”陆离回到病房，脱掉病号服，换上自已的衣服。 “见谁？”小挚不知道陆离又想搞什么。 陆离背上包：“徐咏歌失踪案时，档案信息中显示，徐灿还有一个姐姐，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还会有什么收获吗？”小挚不解，如果是一个植物人，见了又如何。 陆离不置可否：“但这也算是幸存者。” “你是怀疑，车祸并不是意外？”小挚也敏感起来了，从前发生的事情，都必需重新审视。 “我们走！”陆离拿上直骨伞，和小挚走出病房。 第83章 植物人 徐灿的姐姐徐真真车祸案，在破获徐咏歌失踪案之后，就已经破获了，是董晋华买凶制造的车祸，原本是想要徐真真的性命，可是只落得个植物人。 陆离肯定不了，见到徐真真，对案子会有什么样的帮助，但陆离就是想看一看这位一直没有见过的徐真真。 徐真真，徐咏歌和董晋华都就职在金山公司，这一系列案子破获，董晋华最后的动机，就是谋取金山公司，获得徐家股权，为此杀人，合情合理。 可与徐灿沟通之后，徐灿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之后，陆离感觉这些案子可能另有动机。 徐真真早已经确认为植物人，而且徐家有钱，徐真真一直在家，请了护理，全天候照顾徐真真。 陆离和小挚打的，按肖越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徐真真家。 么海山庄，是r市最豪华的别墅住宅区，这里一片都是依山丘而建的别墅，在橙色阳光照耀之下，田园般的美妙。 徐家别墅气派豪华，陆离对徐家豪宅的感受，就一个字——贵。 护理听说是来看望徐真真的，就给开了门，带着水果来的，保姆收下水果，马上就清洗招待陆离和小挚。 陆离是来看徐真真的，在这种豪华的气氛中，陆离反而觉得不适应。 进入徐真真的卧室，徐真真躺在一张特制的床上，宽大，而且配备了电气设备，方便护理给她翻身，以免长褥疮。 “很少有人来看望她，你们是她朋友？”护理热情地把陆离和小挚迎进了徐真真的卧室。 护理是全天候照顾的，所以有没有人来看望徐真真，她最清楚，看来徐家没有其他人了，以至于亲戚也少了。 此时，平躺的徐真真睁着眼睛，五十多岁，护理得挻好，甚至眉上还残留着化妆的痕迹，不显年纪。 “她丈夫呢？”陆离好奇，即使徐家没人照顾她了，她夫家应该有人照顾。 护理尴尬了一下，苦笑摇头：“可怜了，她终身未嫁。” 一个女性，没有生理与身体上的残疾，也没有精神上的问题，怎么会不嫁，这其后定然有故事。 “她车祸之后，一直是你照顾的吗？”陆离打量着护理，她是位三十来岁的女子，长相可人，身体匀称，算是年轻漂亮的女子，找份好工作，其实不难。 护理工作是很辛苦的，病人吃喝拉撒，更衣叠被，包括生理期，都得负责，能做这工作的，陆离都非常佩服。 护理苦笑：“一开始就是我。” 挣钱没错，富人的钱却不容易挣，要求多且高。 “徐灿，就是徐真真的弟弟应该经常来看她吧？”陆离想象着，徐真真家里，徐灿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徐总倒是有空就来，但最近好些日子没来过了。”护理回答陆离。 陆离望着躺在床上的徐真真，他一直在观察她，自他进屋，与护理说话其间，徐真真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 “徐咏歌那边应该也有人来看她吧？”陆离又随口问了一句。 徐咏歌案结束之后，陆离只见过徐灿这一位徐咏歌的亲人，徐咏歌的妻子以及孩子，一个没见。 “徐总，他……”护理又摇头叹息，“徐总的孩子早就去世了，和老板一起。” 陆离才想起，确实有过一次意外，让他们一家损失惨重，当时卷宗里记录过这个信息。 目前，与案子有关系的家族里，徐家算是最旺盛的，然而，此时此刻，也已经破落到几个人的地步。 世事无常，可这是无常吗？ 陆离盯着徐真真，突然与护理说：“徐灿这几天没来是不方便，他被歹徒劫持到郊区，差点丢了性命，被活埋了。” 陆离皱眉，他说出这个消息时，徐真真的两只眼睛依然盯着天花板，听不到，没感觉？ 植物人，连脑子也植物了？这着实让陆离惊愕。 “她有没有清醒过的时候？”陆离想，护理是天天陪护的，如果有病情上的变化，她最清楚。 “没有……”护理皱眉，继而无奈摇头，“医生说，她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好转起来了，就这样一直静静地躺着，就像一株塑料的仙人掌，等着塑料老化。” 听着护理的话，感觉这护理不但年轻漂亮，而且文化还很深。 “最近有陌生人来看望过徐真真吗？”小挚在病床周围转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发现。 护理作回忆状，然后告诉小挚：“没有！” 一切很正常的样子，陆离重新回到病床，低头看到了床下放着一双皮质的拖鞋，一看皮质质地，非寻常人的寻常消费。 “晚上，你和徐真真睡一张床吗？”陆离此时抬头望着护理。 护理摇头，不假思索回答：“不，我另有房间，或者在这里摆张临时的简易床铺对付。” 陆离微笑点头，而后弯腰，凝视徐真真良久。 “徐灿被活埋，我陪同警察一起去营救的，只要我们稍晚一点点，徐灿就死了，可是，尽管我们到达及时，但最终，徐灿还是送进了医院。”陆离说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徐真真的眼睛。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不知道徐灿惹到了什么麻烦，他是我朋友，也是主动向我求救过的客户……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陆离’，是离子调查事务所的调查员。”陆离此时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护理眼睛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与陆离说：“对不起，我们不能在这里打扰太久，医嘱这么说的，麻烦两位客厅里坐。” 来，即是客，护理不失礼数，要把陆离和小挚请出徐真真的卧室。 陆离舒了一口气，一边走向卧室的门，一边呢喃：“这次，徐灿逃过了，下次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幸运？” 此时，病床上的徐真真眼睛一眨，眼角居然落下了一滴泪。 “麻烦你了，我们看过了徐真真，得回医院了，那边徐灿的病情也不稳定，日后抽空再来看她。”门外，陆离刻意提高了一点音量，与护理说。 护理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点头笑道：“招待不周，见谅！” 【感谢‘糊涂小宅’的起点币打赏】 第84章 太完美 徐真真卧房，床上平躺的徐真真坐了起来，护理随即进入卧房。 “徐总，他们走了！”护理主动走到床边，搀扶着徐真真。 徐真真双腿移下，趿上了皮质拖鞋，显然今天陆离的来访太突然了，她没有做好准备工作。 “他们发现了，瞒不住了！”徐真真站在窗前，由窗帘遮挡。 陆离和小挚走出徐家别墅，陆离突然回头。 “真有意思，徐真真变成了植物人，而且植物人所有的临床表现她都齐了。”陆离嘀咕着。 小挚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不能理解陆离的呢喃。 “什么意思？”小挚问陆离。 陆离笑了笑，又抬头瞟了一眼别墅的落地窗，阳光妩媚，看不到窗帘后面的影子，但那里确实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陆离和小挚离开。 “徐真真不是植物人！”陆离已经找到了证据。 小挚惊讶：“我怎么没看出来，看她的神态，是像死了一样的，没有表情，没有反应。” “不，这是她伪装出来的，床下有拖鞋，护理又不是和她同住，在我刻意提及徐灿被活埋时，徐真真的脸上有表情，眼神也有变化，护理及时让我们离开，如果我们继续呆着，徐真真的病我们可能就给治愈了。”陆离一步步向么海山庄外走。 “拖鞋，对呀，一个植物人要拖鞋干什么？要的应该是轮椅！”小挚也突然明白了。 陆离点头：“植物人并不等于死人，与脑死亡是有区别的，而徐真真的表现，集齐了植物人所有的临床表现，看起来，就像一个脑死亡的死人，没有神态，肢体不能动弹，甚至连眼球都不会转动，太刻意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小挚迷惑，“而且这个诊断结果是医院下的。” “徐真真真的被车祸了，而且伤势确实很重，可能确实诊断为植物人，但时间过去很久了，而且徐真真一直在家由护理照看，病情可能好转起来。”陆离分析着，“而且，那个护理，你作为一个女性，应该可以看出异常来。” “着装精致，打妆得体，漂亮，身材也挻好，三十来岁的年纪，通常是少妇，少妇产子之后，身体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而护理没有，护理工作，特别是徐真真这样的护理工作很辛苦，护理的精力几乎都投放到了病人身上，可是……而且护理的气质也非凡，特别是领我们见徐真真，还有送我们离开时，步伐稳健有力……”小挚开始回忆，把错过的细节弥补了。 “对，护理的气质，步伐，言谈举止，她绝对不是一个干护理的，更像一个退役军人，有很高的文化素养。”陆离分析。 “护理不是护理，病人不是病人，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呢？”小挚迷惑不解，说是把自已隐藏起来，这也算是一个办法，是真的吗？ “护理叫什么名字来着？”陆离不擅长记人名，突然又一下子记不起来护理的名字来，于是问小挚。 “秦冉岚。” “对，那我们就查一查这个秦冉岚是什么来头，徐真真伪装成植物人给谁看？”陆离于是一边说一边掏手机。 此时此刻，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肖越，通过系统调看档案。 “肖越，徐真真的护理秦冉岚帮我调查一下。”电话一通，陆离直接向肖越提出请求。 肖越不解，皱眉问道：“护理，一个护理你查她干吗？我知道人家漂亮，但你应付不来的。” “那就是说，你已经知道她底细了？”陆离的嗅觉很灵敏，似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肖越一句话，就嗅到了其中味道。 “对，她是徐真真的保镖，大学之后，有服兵役的记录，又在保镖训练营里呆过，非一般人可驾驭得了的女性，至今单身。”肖越依然当玩笑，打趣起了陆离来。 陆离吸了一口气，似乎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徐真真，你有什么新发现吗？”陆离不接肖越的玩笑，转而询问徐真真。 肖越反问陆离：“一个植物人，有什么发现的？” 陆离的突然造访，或许是关键，从前肖越造访，皆以调查案情为借口，可能徐真真有所准备，也或许那时，徐真真真的还是植物人。 但这次不一样，在翡翠市场，如果一件翡翠饰物，碧绿到没有瑕疵，有经验的商人反而会更小心对待，可能有假，徐真真宣称是植物人，陆离一开始就发现，太完美了，这个植物人身上包含了植物人所有的临床表现，徐真真做过功课。 怀疑，陆离又在床下发现了拖鞋，而后拿徐灿被活埋的信息刺激她，尽管徐真真的演技出众，但她的微表情出卖了她。 “可能是我分析错误！”陆离没有把自已的推理结果告诉肖越，他想再等等。 肖越也有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陆离肯定已经有了收获。 “徐真真的病是假的？”肖越果然道出了陆离的推理结论。 陆离也吃惊，但沉默。 “这个我们也有怀疑过，而且车祸肇事者也向医院反复确认过，但是诊断结果是一致的，确实是植物人。”肖越重复着结论。 “可我看到的像是一个脑死亡的死人。”陆离继而与肖越对质，肖越见过徐真真，只要两个人的感受对碰，或许就有判断了。 但其实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护理秦冉岚的背景清楚了，而且秦勇有证据证明，秦冉岚是配合徐真真伪装植物人的帮手。 所以，秦冉岚嗅到味不对的时候，主动把陆离和小挚请出了徐真真卧房。 最后的问题，徐真真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伪装成一个植物人，原因大概与徐灿的原因是一致的。 徐真真和徐灿都在阴谋中侥幸逃生，为了活命，伪装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问题又来了，徐真真是伪装的，徐灿呢？还有，阴谋者的势力来自何处？就强悍到让一个健全的人放弃生活，躺在床上装植物人？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伪装成一个精神病人？ 完成这些伪装，需要很多人的配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第85章 销毁物证 完成这样的伪装，需要很多人配合，至于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陆离可以去调查，但现在陆离可以肯定一点，徐真真和徐灿肯定知道一些信息，但他们现在害怕有危险，拒绝与陆离配合，不透露一丝的信息，甚至不惜装病。 “他们知道一些事情，可是不肯说，不肯说的原因，就是有人在威胁他们的人身安全，或许我们解决了他们的问题，他们就会配合我们了。”小挚在出租车上与陆离说。 陆离若有所思点头，其实这些问题已经部分解决了，比如徐真真车祸中的肇事者，而且徐真真有保镖在保护。 徐真真和徐灿是亲姐弟，徐真真不配合的原因，或许是为了徐灿的安全，毕竟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亲兄弟。 “是这个道理，而且现在连劫持徐灿的凶手都没有找到。”陆离皱眉，一团乱麻，解都解不开，甚至陆离都没有找到线头。 “要不，我们再去找徐灿商量一下，乞求他告诉我们一点信息。”小挚很着急，她害怕，这刚刚找到点眉目的线索，又突然断了。 “没用的，但希望肖越那边的进展快一些，早点找出劫持和活埋徐灿的凶手。”力量对比，肖越还是更强悍的。 回到医院，陆离又去看了一下徐灿，此时，徐灿在休息，刚吃过药。 …… “有线索吗？”陆离只好打电话给肖越，询问结果。 肖越那边正在加紧侦破徐灿劫持案和活埋案，这是大案。 “正在调看监控，广告公司以及出城路段的监控，监控视频太多，我们已经调集了更多的力量在查看，别着急，徐灿情况怎么样了？”肖越在电话里与陆离说。 “肖越很好！”陆离舒了一口气，“有线索吗？” “有，白色面色车，虽然没有悬挂号牌，但从特征上判断，劫持徐灿，与活埋徐灿的车辆是同一台，正在搜索，寻找车主，车主一锁定，那这条线就有价值了。”肖越一直在看监控视频，视频太多，看得他眼睛都痛了。 “有消息说一声，我需要结果。”陆离寄希望于这两起案子，只要凶手落网，或许徐灿就开始说话了。 “嗯，你那边呢？”肖越与陆离已经达成了消息互通的协议。 陆离这边，相当于卡住了，陆离尴尬了一下，老实回答：“毫无发现！” …… 晚饭之后，陆离感觉晕晕欲睡，或许是吃过药之后的嗜睡反应，所以陆离躺在病床上眯起了眼睛，小挚坐在床边守候。 “小挚，你也休息吧！”医院的床位一向紧张，又没有准备折叠床，家属只能趴在床沿上休息，或者干脆挤在一张病床上休息。 陆离太困了，睁不开眼睛。 “不了，还早，你先睡！”小挚坐在边上，有些尴尬。 晚上八点，陆离终于睡着了，但却又进入了一个梦境，一个特殊的梦境。 黑夜，一直眷恋陆离，每每梦境，只在晚上。 没有雨，微风，时间尚早，陆离出现在街道上，这回他是本色出演，作为旁观者出现的。 街道偏僻，但此时，一台白色面包车驶过，陆离皱眉，自已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是系统分配的地理位置，而且此时，自已是透明的，没有人看得见自已。 陆离拿着直骨伞追着白色面包车，狂奔，在路口面包车终于缓慢停下，这是一台国产神车，销量很好，所以这车烂大街，对于肖越他们调查起来，增加了不少难道。 陆离终于追上了面包车，面包车上有两个人，陆离趁路口面包车停下，钻进了车内，司机和副驾的男子，看不出来身形，判断不出来，陆离有没有印象。 汽车终于驶进了一条更偏僻的路，而这两边，是汽修厂。 陆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不及时阻止，这台面包车随时会被大卸八块，甚至连遗骸都找不到。 “是这里吗？”司机询问副驾上的男子。 “应该没错，给的地址是这里。”副驾上的男子拿着手机，确认地址。 “就这里，就这里，拐进去就是了。”副驾上拿着手机的男子指着前面的汽修厂，灯光中，锈迹斑斑的牌子上写着，前进汽修。 陆离坐在车里，跟着进入汽修厂，心里一直在祈祷，肖越赶快带人来，否则就晚了。 “要怎么弄？”白色面包车依然没有悬挂号牌，汽修厂老板绕着车子观察，询问司机如何处理车子。 “不要钱，但要在我们面前分拆掉，越快越好，能做吗？”司机下车了，陆离终于正面看得到他的脸。 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皮肤黝黑，很粗壮。 这身影，与劫持徐灿中的一个，以及活埋徐灿中的一个很相似。 “呃……可这个是违法的？”汽修厂老板皱眉，作为难状。 “既然这样，我们换一家。”黝黑男子说着准备上车，而车上副驾座上坐着的那个根本没有下车，而是点了一支烟，悠哉悠哉在抽烟。 汽修厂老板拎着一盏灯，又仔细查看过一遍车子，然后说：“如果有证件，这事可办！” “实话说吧，如果有证件，就不找你了。”黝黑男子如实回答，而且大家都知道，这是销脏。 “那行，马上销毁。”汽修厂老板答应了，然后挥手，叫来汽修厂员工。 白色面包车被开走了，车上抽烟的男子依然没有下车，陆离也跟着，准备开拆了，抽烟的男子才下车，陆离跟着也下了车。 抽烟的男子也在四十左右，中等身材，身影很像劫持徐灿中的一个，活埋徐灿的凶手之一。 “嘭——” 一声巨响，开始拆车，而此时，远处突然响起了警笛声，而且呼啸而来，甚至可以看到闪烁的警灯。 “肖越，你终于是来了！”陆离放松了一些，一团乱麻，终于找到了线头。 “警察来了，快跑！”两个男子对视，慌张扭头，冲汽修厂门口奔跑，但却被两个手持手枪的警察堵住了。 “别动，否则开枪！” 警员大声警告，两名男子只有老实地抱着头蹲下，接着门口出现几台警车，警车上下来了警察，其中一个是肖越。 “真及时！”陆离呢喃，他可以离开了。 第86章 凌乱如故 “叮铃铃……” 陆离倏地从梦境中苏醒过来，动作太大，床边的小挚也惊醒了。 “电话……”小挚呓语。 陆离抓起手机，是肖越的电话，肯定打来告诉陆离好消息的，只是肖越不知道，这个好消息陆离其实已经知道了。 “面包车找到了，幸好我们来得及时，否则被拆完了，一起抓住了两个犯罪嫌疑人。”手机里传来肖越激动的声音。 陆离很淡定，毕竟这是他知道的消息。 “那抓紧审问，把雇佣，或者指使者找出来。”陆离终于找到了线头，本应该高兴的，但此时陆离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高兴不起来。 徐灿的广告公司，徐灿偷偷把钥匙给他的那次，在广告公司，陆离被人打劫过一次，那次，打劫者很快就找到了，居然是位瘾君子，线索就断在瘾君子身上。 这次，陆离担心还是被雇佣的闲散人员，线索断在这些人身上，追查不到雇佣他们的人。 “怎么，有线索了？”听陆离讲电话，小挚能猜测到一点。 陆离点头，这个梦仿佛消耗了许多体力，陆离突然又犯困，也或许是放松了，终于找到线头了，否则这团乱麻，真的解不开。 肖越抓住了两个嫌疑人，在审讯中，两个人很快就交待了犯罪事实，且也承认了是被雇佣的，但线索似乎到他们身上之后又断了，谁雇佣他们的，他们不知道，只拿钱办事。 …… 清晨，陆离醒来，小挚依然很困的样子，医院确实不适合休息，特别是陪护的家属，相当辛苦。 “徐老板，劫持你的人已经抓住了！”早饭之后，陆离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了徐灿。 徐灿着实很惊讶，这办案速度很快：“抓住了？” “对，抓住了，而且突击审讯了。”陆离继而告诉徐灿。 “徐老板，所以你不用害怕，没有坏人可以伤害到你了。”小挚也很欢喜，徐灿至少不用担惊受怕了。 徐灿双眼无神，盯着前方，他在想事情，良久，他才悠悠道：“然后呢？” “徐老板，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告诉我们他们为什么劫持你吗？那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陆离没有犹豫，直白询问徐灿。 徐灿凝望陆离，双眼里有闪动的眼神，他依然还在恐惧之中。 “换句话说，秘密你已经知道了，说与不说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区别，或许把秘密说出来之后，你可以得到保护。”小挚见徐灿依然闭口不言。 “别天真了，他们的势力渗透很广！”徐灿叹息，“而且凶手抓到了，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徐灿的抵触，让陆离抓狂，明明就有一个人知情，他却闭口不言。 “徐真真，她以为她的伪装很完美，试想，我都看出来了，别人会不知道吗？”陆离没有办法，那就把徐真真的秘密说出来。 “她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徐灿突然激动起来。 陆离摇头：“我们都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光明着，别担心，我们没把她怎么样，只是知道一个事实，她的病好了。” “好了？希望你们别动她的心思，她已经很不幸了！”徐灿低头呢喃。 徐灿是知道徐真真早就好了，植物人是伪装的，也就说明了，两个人之间依然还保持着默契。 “徐老板，我们走了，你保重。”陆离见已经问不到什么线索，干脆放弃，陆离想好了，出院。 手续很快办理完成，陆离和小挚离开了医院，直接去找肖越。 “看来，他们每一步都非常小心，明明知道他们是被人雇佣的，但手段高明，却查不到他们被谁雇佣的，甚至是个人，还是某个组织都不清楚。”肖越抓了一把头发，昨晚折腾得够呛。 “早料想到了，和那个打劫我的瘾君子一样。”陆离呢喃。 “那这几天，徐灿被他们禁锢在什么地方，他们对徐灿做过什么？比如向徐灿索要过什么？打听过什么事情？”陆离不会就这样放弃，通过这事，大概可以判断出来，徐灿身上所掌握的秘密。 “日记，徐兴华的日记。”肖越坦言。 小挚一听，还是日记，于是焦急问：“那徐灿说了吗？” “没有，他拒绝交出日记，而且坚持自已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本日记。”肖越摇头叹息。 “这么说，在当年徐兴华记录下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亡屋案，或者秦公子权墓的信息，甚至直接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什么东西？”陆离呢喃。 一系列案件都因秦公子权墓而起，而找秦公子权墓的目的，就是可能藏在秦公子权墓里的那件东西。 是什么东西？不惜牺牲那么多人？而且几十年之后，还不死不休纠缠不清？ 墓中的物品，无非就是陪葬品，一个史书上都没有记录的秦公子权，墓里会埋下什么样的陪葬品呢？ “但他们也不知道这日记里记录着什么，他们只负责拿到这样的东西，就完成了任务。”肖越告诉陆离。 陆离又迷惑了：“既然他们没有拿到，怎么又要杀人灭口呢？” 如果需要一个人掌握的秘密，偷，抢，骗都无法获得时，那就是逼，而劫持徐灿，就是逼，但逼也不成，如果把掌握这个秘密的人杀了，那秘密岂不永远都消失了吗？ “亡屋火灾案和康桥谋杀案之后，袁明以及其他五个还逗留在x城，继续寻找秦公子墓，那是不是他们其实已经找到了？”陆离皱眉呢喃。 这是一个必然的假设，否则没有谁还会对这些当年参与者的后代感兴趣，亡屋的守陵人都已经死绝了，不可能会有报复，那只有这一种可能，秦公子权墓找到了，但参与者没有把这个秘密给和平书屋。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肖越琢磨着。 其实这件案子，肖越也有仔细琢磨过，但毕竟这是陈年旧案，如此没有徐灿出的一系列案子，他都没空搭理。 第87章 线索断了 “而这秦公子墓的秘密，可能就记录在当时参与的六个人所掌屋的日记中，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了下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东西已经找到，却被参与的六个人私自处理了。”陆离继而琢磨，但凡犯罪，都必需有动机，否则就不成立。 “你是说，除当时死掉的伍沃，六个人都有日记，是六本日记？”小挚琢磨着陆离的话。 陆离摇头：“不好说，说不好，除非徐灿和我们说实话。”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案情又卡住了，肖越不知道陆离打算如何继续下去。 陆离沉思，这着实是出乎意料的，陆离以为找到劫持和活埋的徐灿的嫌疑人，就会有突破口，可是…… “劫持徐灿的人，监控中，不是两个人，而且徐灿的手机和药瓶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劫持案，其实还没有破获。”陆离若有所思，这需要肖越去处理。 肖越低头，这是他的事情：“已经审问过了，他们居然是临时拼凑的团伙，根本不知道是谁，所以这条线索也没了。” “……”陆离惊愕，这事怎么想都诡异，如果说旅游可以拼，但犯罪居然也能临时拼凑，不合理。 “别想了，事实上就是这样，所以参与者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但后面把手机和药瓶放回广告公司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了监控，但是谁，依然不知道。”肖越把这个消息告诉陆离。 “我想看看监控视频。”陆离需要信息，无论如何，系统没有信息的情况下，不会向陆离提供帮助。 “这个可以，我这就有。”肖越打开电脑里的视频，从徐灿劫持开始。 陆离盯着监控，三个戴着头套的男子破门而入，然后在广告公司逗留了一下，应该是在翻找东西，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三个戴着头套的男子把徐灿押了出来，押上了一台无号牌的面包车上。 由于是晚上，视频效果不太好，光线很暗，但三个戴着头套的男子体态还是非常明显的，一个粗壮，一个中等材，另一个稍高，但不肥的男子是陆离的关注对象。 “熟悉吗？这个身影！”陆离此时询问小挚。 小挚皱眉，在回忆，而后突然惊讶叫道：“对，熟悉，就是那个抢夺和平书屋资料的那个身影。” “所以，我们其实一直被人盯着。”陆离继而点头应道。 看完劫持视频，陆离再调看之后的一段视频，是头套男返回广告公司的视频，还是那个稍高男子的身影。 “果然是他？”陆离已经肯定，这个男子参与了劫持徐灿，又回来留下线索。 “这到底什么意思，而且我们从手机和药瓶上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肖越不明白，如果刻意留下线索，那线索在哪呢？ 陆离摇头：“不，他不是为了留下线索，而是告诉我们，徐灿被劫持了，而且性命有危险，警告我们不要再调查了，可是他们低估了我们。” “那这案子到了这里，几个嫌疑人怎么处理？”小挚询问肖越。 肖越取了一支烟，点上：“可惜，没找了幕后指使，所以这案子，严格意义上来说，结不了案，不过他们也逃脱不了牢狱之灾。” …… 离开肖越办公室，陆离和小挚回离子调查事务所，又重新把手上的资料整理了一遍，希望找到相关信息。 和平书屋，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调查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徐灿是怎么把x城以西五里的线索提供给你的。”陆离得确定这个信息。 小挚拿到这条线索，也是纯属幸运。 “纸条夹在制作好的寻人启事中，我回到家，整理寻人启事的时候才发现的，而寻人启事只有徐灿接触过。”小挚回忆。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亲眼看到徐灿把线索放到寻人启事里？”陆离惊讶，看来还是忽略了细节。 “对呀！”小挚倒不觉得意外，从制作寻人启事到拿到寻人启事，徐灿的广告公司里，就没有出现过其他人。 “那时起，徐灿就知道你是谁，而且也知道，有人在关注，所以没有明着给你提供线索。”陆离分析，理是这个道理。 …… 陆离终于接到了其他的案子，陆离必需要有收入，否则离子调查事务所终究会有一天顶不住。 案子依然是寻找宠物狗，相当容易，失主提供狗子照片，以及失踪地点与时间，陆离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宠物狗，但这次，不是在狗贩子找到的，而是在一群孩子手里救下来的。 几千块收入入账。 小挚没有回家，而是和陆离一起，住进了陆离的家，这并不奇怪，只是他们不想分开有危险，在一起，至少有个照应。 而事实上，也确实平谈了许多天，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当然，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进展。 敌不动，我不动。 平淡的日子里，陆离和小挚都在离子调查事务所，而且也一直有案子找上门来，宠物丢失，调查出轨妻子，或者出轨丈夫，至于替人要账，陆离从不干这麻烦事。 其实离子调查事务所能涉足的案子相当有限，但却都是挣钱的案子。 徐真真和徐灿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但陆离坐不住了，陆离需要把案子进行下去，否则自已的父母如何寻找，陆离非常确定，自已的方向没错。 “老肖，我要徐真真车祸肇事者的档案。”陆离此时一个电话找到了肖越。 肖越当然知道陆离的心思，但这案子早结了：“你是想从他那里得到线索？” 徐真真车祸，早就确定是董晋华买凶杀人。 “其实未必有用，他也一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了解他，不如去了解一下董晋华，他才是出钱的人。”肖越此时手上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资料，说话间，就可以给陆离。 肖越的提醒是道理的，于是接受了肖越的建议：“有道理，我要……” “给你发过去了，自已看吧！而且调查必需走出办公室的，出去走走吧！”肖越此时继续建议陆离道。 第88章 凶手家属 “老肖，你们给徐真真和徐灿做做思想工作吧！”陆离承认，在做思想工作这方面，自已远不如专业人士，这个思想工作还得让肖越来搞定。 徐真真和徐灿手上一定有更多的线索，但是他们畏惧幕后的力量，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果断选择了保护自已的人身安全。 徐真真和徐灿没有错，陆离也没有责怪的意思，陆离和小挚只是需要一点点帮助，那怕一个小小的提示也好。 “我们尽力，但提供不了保护，很难说服他们说出有价值的线索来。”肖越也头痛，他不是没有劝说过，只是一次次不断失败。 …… 离子调查事务所，陆离为小挚提供了一份助理的工作，这是最好的安排方式，两个人形影不离，安全似乎得到保障。 隔壁书屋的江晓峰因此出入离子调查事务所的次数变多了，喜欢没事来打趣了一下陆离，这倒让气氛变得轻松些。 拿到肖越提供的董晋华资料，陆离开始行动了，董晋华陆离不方便见，但董晋华的家人，他可以去走访。 陆离和小挚拿着肖越提供的资料，开始寻找，然而，肖越提供的地址，当陆离和小挚找到小区，并敲响了房门的时候，结果让他们吃惊。 “笃笃……” 董晋华，曾经是金山公司的股东，其名下关联公司很多，手上握着巨大的财富，居住的是高档的小区，陆离费了许多口舌才进入。 “你们找谁？”当门打开，里面出现一位年轻的女子，身上还穿着围裙，手上戴着手套，正在打扫卫生。 陆离打量了一下女子，应该是保姆。 “陈茹，董晋华的妻子。”陆离手上掌握的资料有董晋华妻子的照片，显然这个人不是。 “陈茹？”保姆皱眉，显然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对不起，我们这没有陈茹这个人。” 保姆说完，要关门送客。 “等等……”小挚呼喊阻止关门。 “是谁？”屋里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随后也来到了门前，中年女子，雍容，穿着得体，“你们找谁？” “陈茹。”陆离微笑额首。 “陈茹，对不起，你们找错了，房子已经卖给我了。”雍容女子亦示歉意。 “对不起，能告诉我们，现在她住哪里吗？”终于找到地方，却发现房屋易主，陈茹搬家。 “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雍容女子深表歉意，示意保姆关门。 “谢谢，打扰了！”陆离和小挚离开。 “搬家了？房子都卖了，我们往哪找去？”小挚摇头叹息，诺大的r市，一个人要隐藏在人海中，寻找起来绝非是容易的事情。 陆离沉默，他在想办法，一个家要搬，东西绝对不会少，而搬家公司自然是首先，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董晋华依然有钱。 “对不起，向你打听点事情。”小区门卫室，陆离一边递香烟，一边向门卫说。 城市道路深，门卫大爷并没有接陆离的香烟，而是先确定，自已能不能帮上陆离这个忙。 “什么事？”门卫盯着陆离发的香烟，牌子大，是一般百姓抽不起的香烟。 “在这小区里居住的董晋华……就这个人。”陆离为了方便，把董晋华和陈茹的照片给门卫看，“他们最近搬家了，有搬家公司帮他们搬过家，我想找那个搬家公司。” 陆离想着办法，找一个人，不如找一个公司方便，何况这涉及到个人隐私，门卫未必会告诉陆离，所以陆离打听搬家公司在前。 “哦……”门卫可以帮陆离，接了香烟，然后回答了陆离的问题，“如意搬家公司，很近，过几条街就可以找到了。” 这是一个非常容易回答的问题，所以门卫根本不需要考虑，马上回答。 “那您知道他们家搬哪里了吗？”陆离见门卫回答爽快，随口询问陈茹搬哪里了？ 门卫皱着眉头，故作沉思，而后摇头叹息：“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谢谢！”陆离无奈，与民警办案不同，陆离没有权力要求人家必需回答自已的问题，只好就此作罢，找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里，陆离很容易就套取到了信息，搬家公司收了陆离的信息费之后，为陆离指明了一条路。 陆离和小挚打车，很快找到了陈茹现在的居住地。 “家道中落，生活质量受影响了。”小挚发现陈茹现在的居住地与之前相比较，简直天差地别。 先前是高档小区，而此时居住的，可能连产权证都没有的小房子。 “大隐隐于市，未必就是家道中落，原本属于董晋华的，依然属于他，或者妻子和孩子的，或许出事之后，陈茹只是想过过平凡人的生活，不想被关注，而且对孩子也好。”陆离似乎感同身受。 康桥谋杀案和亡屋火灾案，涉及到陆幼常和欧阳军，作为他们的后代，陆离也会感受到压力，谁也不想顶着一个杀人犯后代的帽子过活，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四处打听，终于站在陈茹家门前。 “笃笃……” 陆离抬手敲门，但屋里没有人应门，而此时楼梯上走上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打量着陆离和小挚，皱眉问：“你们找谁？” “陈茹，你是她的女儿？”陆离看过陈茹的照片，而此时归来的女孩在容貌上有几分神似陈茹。 “你们是谁？”女孩警惕性很高，或许好不容易搬了家，根本不愿意接触一些涉及到往事的人。 “别紧张，我们只是找陈茹说说话，没有其他的意思！”小挚此时与女孩说，两人年龄相仿，沟通或许容易些。 “你们是谁？”女孩依然抵触心理明显，根本不想理会。 陆离舒了一口气，凝望女孩：“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其实是被人利用了，罪魁祸首不是他，其实我们想帮你。” “……”女孩依然在台阶上，仰望着陆离和小挚，眼神闪烁了一下，陆离的话让她心动了。 第89章 统一战线 “不用了，请你们走吧，以后也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之前的事情，我们不再追究，认了。”女孩拾阶而上，把陆离和小挚挤到了一边，然后拿钥匙开门。 哀莫大于心死。 所以，此时陆离想从陈茹处获得信息变得艰难，但由此，陆离也坚定了他们还是知道一些事情，那怕是恐惧也好。 “认了，然后看着董晋华，你的父亲，死于极刑吗？”小挚在旁，能救的不救，而自已的姥爷明明已经化作白骨，自已还在坚持为他申冤，这女孩的心真的死了吗？ “……”女孩盯着小挚，双眼突然出现晶光，其实她的内心，与她所表现出来的是一对矛盾体。 “我说了，你们别管，滚，快从我们家滚出去，我们认了……”小挚的话，触动了作为一个女儿对父爱的理解，她不忍心看着自已的父亲，背负着巨大的罪名，然后连死都不明不白。 “丫头，你怎么了……”突然屋里闻声，跑来一名女子。 中年女子穿着讲究，亦然雍容，尽管居住在这里，依然掩饰不住她曾为贵妇的气质，她就是董晋华之妻，陈茹。 “对不起，我们是肖越的朋友，我是私人侦探，董先生的案子有疑点，但董先生却一口承认了雇凶杀人，以及谋杀徐咏歌的罪名，所以我特意过与你们聊聊，我希望能帮帮你们。”陆离趁机说明来意，但此时，时间不够他们说太多，否则陆离可以把这对母女统一到自已的战线上来。 “不用了，都过去了，就让这些事情平定下来，老董杀人了，他的罪名和承担的法律责任，是他活该！”陈茹此时毅然拒绝。 到这一点，陆离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身后依然有力量在威胁他们的安全，所以，那怕他们看着丈夫，看着父亲去死，也不敢退一步说清事实。 或许，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董晋华根本就是为了家人的安全，所以被迫被人当枪使，拦下所有的罪名。 “但我们已经来了，即使你们没说什么？你们逃脱得了被迫害的事实吗？未必，说不定，我们一转身，你们家就被人洗劫，然后你们下落不明，世界上又多了两条失踪的可怜虫。”此时此刻，陆离也没有办法，只能如此手段，案子必需寻找到突破口，否则永远解不开这乱麻。 陆离的话确实有威慑力，母亲两皆怔。 “你们搬家了，我们可以顺利找到你们，那你们不觉得他们也可以吗？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谈谈，或许我会有办法破除威胁。”陆离解释，但内心是愧疚的，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而且也确实把这对可怜的母女置身于危险之中。 “都已经认了，什么事情都认了，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们？”陈茹一下子瘫软了身体，丫头和小挚一起，才勉强搀扶住陈茹。 陆离和小挚也顺势进入了陈茹的新家，一户二手房中。 尽管刻意布置过，可墙壁上留下了儿童的涂鸦，掩饰不住这房子是二手房的身份。 家具与电器，都不是出现在这种层次的房子中的配置，高档家具电器配次等房。 “他们无处不在，不止一次来过我们家。”此时，坐在沙发里，依然惊魂未定的陈茹突然呢喃。 威胁，陆离应该想到的，所以当董晋华被抓之后，竹筒倒豆子般，什么都说了，而且承认了所有事实，并摆出了合理的动机，看似无懈可击。 当然，在证据，动机，以及杀人手段上判断，案子都是董晋华所为，可是未必就是他本意。 “本来我想找董先生谈的，可是我想，他不会配合，于是我找到了你们，之所以找你们，我也是摸着线索过来的，相信我，我们绝对是一条战线上的，我所要对付的人，也是那只幕后转手，操纵董先生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陆离见母女情绪稍缓，亦缓缓说道。 陆离已然相信，这一系列事件背后，定有那么一只幕后黑手，它能量巨大，似乎可以操控一切。 “……”母女沉默，他们依然不相信陆离和小挚。 “起因大概要从四十年前起，在x城，四十年前发生了两起令人发指的案子，一起屠杀了五十四个人的案子，案件中，有一位死者是我的姥爷，从这起案子开始调查，发现当年参与屠杀的凶手是我们的爷爷辈，我们为了调查清楚当年真相，调查到徐咏歌是当年案件参与者之一的儿子，可是，现在徐咏歌被杀了，徐真真被人设计车祸了，这一切都有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在操控，我们要找出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调查清楚当年真相，为死去的人复仇。”小挚在旁，简述从前发生的，到现在还在继续发生的事件，以博取母女的认可，大家的敌人是一致的，组成统一战线。 听到这些，母女都懵圈，显然这些他们并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些就是致使董晋华涉案的原由。 “我调查过程中遇到了阻力，当年参与案件的凶手后人，一个个遭遇不测，从表象看，似乎一件件都非常合理，但串连到相关人员身上时，一件件都又不在情理之中，操控迫害这些人的凶手，就是迫害董晋华的凶手，是我们的共同的敌人。”陆离进一步说明，是对小挚叙述的补充。 事情说到这里，母女两个对视一眼，虽然从前发生什么他们依然不知晓，但现在发生的，与母女之前所经历的串连起来，合情合理。 作为女儿，父亲蒙难，母亲经受沉痛打击，必需振作起来，起身，给陆离和小挚到冰箱里拿了两瓶水。 “对不起，将就喝这个了！”丫头又坐回到了母亲的身边，情绪终于恢复，恐惧缓解，理智回归，“你们要我们怎么配合？” “很简单，把你们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或许对我找出幕后黑手会有很大的帮助。”陆离见机会到了，当合理利用起来，否则白白让人家母女两遭受这么大的惊吓。 第90章 暴力要债 “开始都很正常，不知道老董在公司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徐咏歌失踪之前，家里突然来了陌生人，说是老董的朋友，还送来了水果，我们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其实他是来警告老董的，之后，徐咏歌就失踪了，当然在这之前，徐真真也出了车祸。”陈茹开始叙述。 “后来，我问起老董时，他遮遮掩掩，在我逼问之后……笃笃……” 此时，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陈茹的叙述，敲门声急促密集，很焦急的样子。 “嗬……” 母女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想必，这样的敲门声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们家响起。 “他们又来了！”陈茹颤抖着与陆离说。 陆离示意他们别出声，站起来大声询问：“谁呀？” “讨债——” 门外传来极不友好的呼喊声，似乎在暗示，如果不开门，就破门而入。 “讨债？”陆离站在沙发边望着陈茹。 陈茹拧着眉头，很懵，摇头：“没有，我们家从来没有欠别人的钱。”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以这个借口非常合理，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人合法要债。 陆离不免谨慎起来，拿着直骨伞走向大门。 猫眼外，站着三人个，一个个面带凶色，确有要债者的气愤面目。 “告诉他们找错了。”小挚不想有麻烦，何况外面的人根本没说找谁。 “你们找谁？”陆离没有打开门，或许开门之后就有危险。 外面一人甩脸子喊道：“陈茹。” 陈茹身体一颤，果然，这里依然还是暴露了，他们又追上了门，怎么办？ 陆离摇头，是祸躲不过，今天不找上门，还有明天。 “哗——” 陆离打开了门，此时的陈茹母女已经退到了一边。 “你们找错了，这里没有陈茹。”陆离打开了门，然后冲着来者喊了一声，马上要关门。 可是，门再关不上了，一只手按在了门板上，与陆离抗衡。 “那就找你。”一个人一脸愤怒的冲陆离喊话，笃定陆离是陈茹的家人，那家人偿还债务也是可以的。 “我警告你，离开我的家，放开你的手，否则我报警了。”陆离也不示弱，法治社会，又是朗朗乾坤。 而就在此间，这些人根本不顾及陆离的警告，一下子冲进屋里，陆离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惧怕这朗朗乾坤，而且要动手了。 “快跑。”陆离喊了一声，此时只有跑。 小挚马上带着陈茹母女跑，向里面跑，躲进一个房间。 “这不管你的事，走开，否则连你一起收拾了。”三个男子，都是中年，体型都算是大个，一个个真像欠他们五百万一样的狰狞面目。 不用问，这些自然又是来警告和威胁陈茹母女的凶手，既然这样，陆离就有义务把他们送进局子里。 “如果我非要管呢？”陆离不愿意先动手。 三人着实吃惊，现下情况一目了然，一比三，陆离居然还这么有底气，真有不怕死的。 “那就先收拾了你。” 说完，三个就扑向了陆离，陆离自然有应对策略，就是把他们打趴下，然后让肖越来拉走。 “啪啪啪。” 陆离后退一步，举起直骨伞，向他们脑袋上各招呼了一下，动作迅速，力量适中，没打晕他们，但足够警告他们适可而止。 “还不错！”陆离心里欢喜，系统奖励的道具直骨伞，奖励的技能武伞，陆离许久没用，以为和平社会，再不需要暴力，看来暴力比唾沫靠谱一些。 三人抚头，出人意料，陆离居然会有这样的技能。 “小子，今天你就等着去死吧！”陆离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他们，于是再次扑向陆离，而且有意识地躲着陆离手里的黑色直骨伞。 但陆离不会让他们得逞，有道具直骨伞和技能武伞的加持，陆离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提升之下，显然这武伞威力显而易见。 系统不是盖的，而是真实存在的，所有的奖励也是实际可用的。 第二回合，陆离依然全胜，一个脸上，一个手臂，另一个胸口，但陆离都近乎点到为止，至少在法律上，陆离绝对不会吃亏，完全是正当防卫。 理智很重要，陆离是从事调查工作的，算是半个执法者，不能知法犯法。 而陆离的点到为止，却让这些人觉得，陆离黔驴技穷，陆离占得一时便宜，只因为陆离手里拿着一把雨伞。 所以，四下环视，就近他们操起了拖把，椅子和长柄鞋拔。 陆离一看，这群亡命之徒要来真的了，陆离心里感受到了一丝的压力，毕竟从来没有到像今天这样见真章的时刻，万一掉链子，得被他们打得连小挚都不认识自已。 忐忑，可这会不可能跪地求饶，先别说脸的事，他们也肯定不会罢休，一顿胖揍是少了的，既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先揍了他们再说。 “私闯民宅，暴力攻击，蓄意伤人。”陆离给这些人先罗织出这些罪名来，可这些歹徒，根本就不顾，或许来之前，这些都已经考虑过了。 “少特么废话，今天要不你趴下，要不有种打趴下我们。”抡椅子的家伙很狠，就像陆离问候了他家所有亲戚似的，椅子说着就朝陆离劈头拍下。 陆离心知硬扛得受伤，只能一闪躲开。 “彭——” 一声巨响，椅子直接招呼在了餐桌上，这里根本不适合这么大的场面，狭窄逼仄了些。 躲在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吓得打斗，陈茹母女两不知所措，但小挚不能慌神，陆离需要帮助，小挚又无能为力，出去就成了炮灰。 “打电话！”小挚掏出手机向肖越求救。 打完电话，小挚又担心陆离的安危，于是扯了一嗓子：“陆离，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们别出来。”陆离回应房间里的询问。 椅子哗啦一声，居然被暴力拆解了，质量很一般。 但那家伙一扯，手里从椅子上拆下两条棍子，把一条分给了拿拖把的家伙，三人继而再次围攻陆离。 系统奖励的技能有多强，陆离暂时还不知道，但马上就可以见分晓了。 第91章 不在话下 “啪啪啪……” 三人手中凶器频频向陆离招呼而来，而陆离却能次次招架住，陆离处于防守阶段，但一轮防卫之后，陆离继而发起进攻，手段依然温和。 “啪啪啪。” “啪，嘭，当。” 直骨伞直接硬碰硬抵在呼呼而来的棍子和长柄鞋拔上，三声相击声之后，接着就是三个影子脱手而出，飞向一边，撞向墙壁或者沙发落地。 “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否则我让你们真的趴下。”陆离成功缴掉了他们手中的凶器，最后警告。 歹徒任务是什么？如果就这样扭头落慌而逃，任务没达成，就算陆离不追究，他们也无法向他人交代。 所以那怕是赤手空拳，他们还是选择继续，打倒陆离，或许效果更好，于是继续徒手围攻陆离。 陆离琢磨了一下，武伞的威力见证过了，现在就见证一下系统奖励的另一个技能，军体拳。 狭窄逼仄的客厅餐厅里，肉搏战开始。 一阵打斗，陆离突然发觉，仿佛有一股力量操纵着自已的肢体和身体，发挥着军体拳的威力，这对于陆离而言，从来没学过，却能无师自通，而且精通。 一个过肩摔，一名歹徒仰面倒地，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了，摔得不轻，连楼面都颤抖了，相当痛苦的样子。 见陆离空手摔倒一个，另外两个知道陆离绝对不是烂番薯臭鸟蛋，可任务尚未达成，这么回去，收不到钱是小事，再被教训一顿，伤害就乘以二了。 硬着头皮向陆离扑，陆离身体一闪，突然抬腿，向一个人小腿猛踢过去。 “噗通……啪——” 被踢中小腿者突然身体向前倒下，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而且亲吻上了冰冷的地板，一颗门牙一声清脆之后，脱离了队伍。 最后一个一愣，额头沁出了汗，心里已然琢磨着，陈茹已经请了保镖，而且是高手，有军中生活的高手。 “想跑……” 最后一个，实在没有能力再纠缠，果断选择逃，但陆离嗖地跳到了门前，挡住了，即刻进行肢体接触，娴熟而迅速，陆离把他的手臂扭到了身后，反剪住。 “啊……” 陆离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他此时五官拧作一团像菊花，痛苦尖叫。 “小挚，出来帮忙。”地上趴下的，暂时起不来，陆离又腾不出手来，需要帮助。 屋里听外面动静，想必是一场大的打斗，正担心着外面的陆离吃亏，却听到了陆离松了一口气的呼喊。 小挚小心翼翼地掩开门缝，瞄了一眼外面情况，看到陆离已经徒手抓住了一个，已然安全，于是也松了口气，跑了出来，陈茹母女忐忑跟出。 “找绳子把他们绑起来。”陆离与小挚说。 “绳子？没有啊！”小挚左顾右盼，陌生的环境里，找不出来，而陈茹也摇头。 “解鞋带。”陆离出主意。 陈茹母女缓过神来，跑去鞋柜里拿出系鞋带的鞋子，解下鞋带抛给小挚，片刻间，三名歹徒被反绑着双手，一字排开跪在地上。 警笛声呼啸而来，肖越带着他的人马上出现在陈茹的家中，看到屋里的情景，着实吃了一惊。 “来晚了？”肖越这个时候，居然有心思开玩笑。 “陆侦探，这是你制服的？”小赵看到屋里的情景，也着实吃惊。 刚刚经历过一场打斗，屋里挻乱的，一把椅子粉身碎骨，餐桌上也打碗了几个杯子，地上还散落了一堆没有鞋带的鞋子。 “这点小事，不在话下。”这也该是陆离嘚瑟的时候了。 也因此，陆离重新认识了自已，原来也是一位颇有手段的侦探。 三名歹徒被肖越带走了，审讯的事情，陆离相信，肖越比自已更有手段。 虽然这次，陆离在场，解决掉了陈茹的麻烦，但这不意味着，永绝了麻烦，或许更大的麻烦还没来。 陈茹忐忑着，丫头坐在她的身边，现在才是陆离表态的时候，如何保护这对母女，否则危险没到来之前，他们自已都可能先崩溃。 “你们重新搬家，不要带那么多东西，只带随身物品，暂时找个偏僻的地方住下。”这是陆离的办法，就像临时外出一样，不被人注意。 陆离没有办法，每天都守候在母女身边，也不可能住到陆离的家里，而且肖越也不可能提供全天候的保护。 母女两个现在没有选择，祸事已经惹了，而且陆离的办法，是行得通的。 母女两简单收拾了一下，一个一个包，随着陆离和小挚离开了自已的家。 “打算安排到哪去？”离开陈茹的家，小挚问陆离。 陆离皱眉，甚至没有合适的选择，主要是自已并不了解，也没有一个做旅社的朋友，些许迷茫。 “离子调查事务所附近，我想，离子调查事务所已经被人监视了，既然这样，我们就让母女两个就近住着，只要不抛头露面，谁能想到，他们就藏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之内呢？”陆离提议，很大胆的想法。 陆离出主意，至于最后的决定，还是得让母女两个自已做。 “你们觉得呢？”小挚也赞同陆离的建议，却不知道这对母女如何想。 陈茹也无主意了，毕竟这关乎之后的安全，望着自已的女儿丫头。 “你真名叫什么？”一直听陈茹叫女儿“丫头”，陆离却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董丫。”丫头回答。 “董丫，你觉得呢？”陆离此时征询董丫的意见。 董丫沉思：“只要可以躲过眼线入住进去，我想这也许是个好办法。” 显然，陆离的想法得到了母女的认同，接下来，陆离就得想办法，带着他们回到图昌路。 “我们先呆着，等到晚上再回，我先打电话订好房间来。”陆离领着母女上了出租车，漫无目的在r市移动，而且中途不断变换出租车。 直到晚上，街面上人还很多的时候，陆离领着陈茹母女回到了图昌路，悄无声息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宾馆。 请假说明 头痛，眼睛肿痛，耳鸣…… 暂时休息一天，睡觉…… 第92章 受人要挟 葡京宾馆，拥有一个国际化的名字，却坐落在图昌路，而且只有一个小门面，和离子调查事务所相比，还小了一号。 送陈茹和董丫母女入住葡京宾馆，也是权宜之计，虽然客房里宾馆里有的设施基本也有，可从董丫的丰富表情判断，与她的要求相差甚远。 “没有办法，大隐隐于市，在这里住下，没事别出去，这可以说是躲在他们的眼皮低下。”陆离在客房里交待他们。 “可是吃饭呢？”董丫出身于富贵人家，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落地的，住这么差忍了，吃不能太差了。 陆离舒了一口气：“叫外卖，让人送进来，想吃什么，你们自已点。” 陆离可以做的相当有限，他不能承包他们的食宿，又承包了伙食。 “丫头，别要求太高，现在我们是在躲难，特殊时期！”陈茹还是比较明白的人，自由天空下，生活可以小康，可以奢侈，但现在自由被恶人送进了笼子里，一切以生命健康为主，先委屈一下。 客房里，有水壶，还有开水，陆离倒了几杯水，在陈茹家里有话还没说完，此时，陆离想了解清楚，看看威胁与恐吓者真正的狰狞嘴脸。 “也就是说，董晋华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有人在后面逼迫他，如果不配合，就先拿你们开刀？”根据陈茹所说的陌生人登门看望的事实，陆离判断说。 陆离的一句话，把陈茹拉回到了恐惧的回忆之中，她抱着自已的手臂，轻轻地抚摸着，仿佛现在很冷。 董丫挨着母亲坐在床上，一个本来好好的家，现在却撒了，她也感慨万千。 一时沉默，仿佛是在回忆，组织语言如何回答陆离。 让人畏惧的不是某个人，而且是那股力量，至今涉案的人员已经很多了，但却都无法追查下去，可见这股力量有多强大。 仿佛事态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后退的可能，董晋华深陷囵圄，他是安全的，陈茹母女也逼至到了绝境。 “可以这么说，徐真真车祸之后，老董就表现出精神恍惚的现象，那时，我以为只是工作压力大，安慰他，开导他，老董也很快回归到了本来的生活，直到陌生人再次登门看望，老董知道了之后，又开始精神恍惚，魂不守舍。”陈茹双眼无神，完全是陷入了回忆，或者恐惧之中。 一个人的精神力量有多强大，陆离无法设身处地去感受，但陈茹的表现，让陆离觉得这个女人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很大，在崩溃的边缘。 “在我不断的逼问之后，老董说了实话，老董在金山公司上班，一直安分守已，和同事之间相处也很和谐，根本不可能因利益而迫害别人，家里从来也不缺钱，我知道另有隐情。”陈茹缓慢叙述。 陆离听这话有些懵，缓和过来，就知道陈茹在说什么，这是陈茹对董晋华所说的实话的不理解，而这里的实话大概就是雇凶制造车祸，迫害徐真真。 “老董说，有人给他打电话，送恐吓快递，甚至直接找到家里来，老董很气愤，因为他已经为他们制造了车祸，让徐真真变成了植物人。”陈茹叙述，董晋华所说的话，承认了徐真真车祸是董晋华买凶制造的。 “我也不能理解，他们要老董做的坏事，老董已经做了，但老董说，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是要杀死徐真真，而不是让徐真真变成植物人，于是他们再次要求，让老董杀了徐咏歌。”陈茹说。 “此时，徐真真车祸了，徐咏歌和徐灿对车祸有怀疑吗？”陆离继而询问陈茹。 陈茹望了一眼陆离，而后点头：“徐真真车祸之后，老董说，徐咏歌暗地里在调查，尽管这起交通事故的肇事者已经以酒驾立案了。” “于是，老董再杀徐咏歌变得顺理成章？”陆离舒气，不得不承认，一案扣一案，看似都非常合理，并没有外力作用。 陈茹点头。 “妈，这些都是老爸告诉你的？”董丫惊愕，她似乎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陈茹点头：“如果事情不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死也不会说，可是你爸爸要替人顶罪，为了保护我们，可是你爸顶罪了，我们却没有安全保障，为了救你爸，为了我们能重新生活在阳光下，我说了。” 陈茹明白了，而且果断选择生活在阳光下，也让董晋华所犯的罪以真实的一面暴露了，错与对，选择直面以对。 “后来呢？”陆离不确定，董晋华杀死徐咏歌的事实陈茹是否知道。 陈茹点头，缓缓说来：“如果老董不除掉徐咏歌，那么老董不但会被送进监狱，而且他们也不会放过他，包括作为亲人的我们母女，在这威胁之下，老董一直拖延，希望事情有转机，然而，老董突然发现，徐咏歌已经调查到了他的头上，他别无选择，于是老董在一个雨夜，把徐咏歌杀害了。” “那天很晚，老董浑身湿透跑回了家，精神恍惚，说他杀人了。”陈茹双眼依然无神，这是真实而恐怖的回忆。 “从那以后，徐咏歌失踪了。”陈茹于是低头。 听完陈茹的回忆，陆离只知道这个事实，并不知道威胁者的面貌，甚至一点线索都没有。 “别担心，只要董晋华是受人胁迫的，那他就不是无凶，现在需要的，就是找出恐吓者来证明董晋华是被胁迫的，才能减轻他的罪责。”陆离摊手，就陈茹所说的，陆离即便录音了，给肖越，肖越也需要佐证。 “陆侦探，真的可以帮助我爸爸吗？”董丫很多事情不知道，比如董晋华告诉陈茹的事情，想必是枕边语，董丫无从得知。 陆离点头，而且承诺：“我不仅要帮助董晋华，而且还要帮助更多无辜的迫害者，也让受伤害的人得到应有的补偿。” “可是，连警察都没办法应付来的事情，你又如何办到？”董丫对陆离的能力表示怀疑。 第93章 胁迫者 “不，不是警察办不到，而是你们不敢向警察吐露实情，动静太大，一但没有做好保密措施，不但帮不了你们，反而会害了你们，所以你老爸在警察面前一点都不提，反而一口承认了自已的罪恶，而我不同，我也是这团乱麻中的受害者，力量有限，可以隐藏，甚至被人忽略。”陆离分析自已的优势。 “也就是说，我们尽量少惊动警察，我们也躲起来，否则就是敌暗我明，对我们不利。”小挚在旁也解释说，其实就是让这对母女信任自已。 如今这社会，要完全获取一个人的信任变得艰难，让人信任自已，也同样艰难。 “你们曾经受到过多少次的威胁？都有什么样的陌生人来过你们家？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威胁你的？”陆离必需知道这些，才能顺势调查下去。 陈茹沉思，良久回答：“第一次，是徐真真车祸之前，他们只是说是老董的朋友，送了水果，没吃午饭就离开了。” “看似很寻常，就像老友探望，发现老友不在家，然后放下水果礼品就走了？”陆离琢磨着。 “对，所以我并没有起疑，但当老董回家，我与他说的时候，他一脸懵地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朋友要来探望。”陈茹此时才知道，原来这是威胁，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可以证明，他们知道董晋华的家在那里？ “他们有什么特点？”陆离询问，结果都由录音笔在记录。 “特点，不用说，两个，就是以‘讨债’名义找到我家的三个人中的两个。”陈茹继而回答。 “那么还有第二次，也是他们中的人吗？”陆离思索，当时讨债者在外面说话的声音，陈茹听后一个哆嗦，说明认识那个声音。 “第二次，是徐真真车祸之后，逼迫老董迫害徐咏歌，那次只来了一个人，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句话，他说，‘让董晋华快点行动’，他们没耐心了。”陈茹于是惊恐叙述。 “其间，或者之后，还有人恐吓你们吗？”陆离思索着陈茹的话，其实威胁的言行举止相当有限，重点只在于他们上过董家的门。 “老董被抓之后，一起三个人，到我家，带了一句话，让我们闭嘴。”陈茹闭上眼睛。 “然后呢？”小挚也问。 陈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我们选择躲避，搬离了原来的家，搬到了现在居住的地方，于是你们来了，他们也到了。” 陈茹说完，已经相当紧张，因为她把自已知道的都大部分说完了。 “出现在你家威胁你们的人，就是抓住的要债三人？”陆离看到了线索，只要逼问这三个要债就会有答案。 “对，就是他们三个。”陈茹回答。 陆离可以向肖越打电话了，把陈茹这里获取的信息也反馈给他。 “董晋华有没有跟你说，是谁在逼迫他作案？”陆离不会放过这个细节，或许逼迫董晋华是另有其人。 “老董没有和我具体说过是谁？因为不是直接面对面，是电话，快递之类的。”陈茹把董晋华告诉她的也告诉了陆离。 “快递？还在吗？”陆离截取到了重要的信息。 陈茹摇头：“老董没有拿回家。” “需要补充吗？”陆离不希望，好不容易让陈茹开口说了话，怕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没有，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甚至不能理解，那些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杀人，而且一杀就是两个？”陈茹或许想不通，但陆离不会不知道。 “好了，你们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就可以赶过来。”陆离拿到了录音，是与肖越信息对接的时候了。 “你们别出去，在这里住着，有事打电话给我们。”小挚对此也无能为力，现在只希望这对母女会配合。 董丫点头，此时她的精神状态好许多，必需担起这个责任来。 …… 离开葡京宾馆，陆离和小挚回到了大街上，此时的街道上，饭后散步的人很多，没有发觉诡异的人影。 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 “老肖，审问有新发现吗？”陆离的电话打给了肖越。 肖越在电话里责问陆离：“你什么来路，下手太狠了，搞得在医院里花了不少时间，他们还想赖在医院里不出来。” “三个打一个，我应该怎么办？”陆离反问肖越。 歹徒的伤，是可以推理出来如何而来的，当时陆离一个应付三个，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歹徒手里都拿着凶器。 陆离到底是算正当妨卫，甚至还能算是见义勇为。 “问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什么都不说，只说是上门要债的，而你是多管闲事的那个路人甲。”肖越也无奈，毕竟拿不出证据来，但斗殴倒是落实了。 “我这有一些董晋华妻子陈茹的提供的信息，是语音，我发给你，你听听，可以当作与歹徒对质的信息，希望找出幕后黑手来。”陆离一边操作电脑一边与肖越说。 肖越正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陆离主动提供信息，肖越也乐意，于是答应了。 陆离把语音发给了肖越，而后说：“如果落实了，陈茹所说是事实，我希望你们能提供点保护。” 现在陈茹母女得不到警方的保护，如果陈茹所说的是事实，那提供保护，也是必然的，陆离不希望，陈茹在自已的安排下，再遇到麻烦。 “行，我先听听到底是什么信息。”肖越马上结束了与陆离的通话。 肖越马上听陆离发来的语音资料，语音从陆离叫开陈茹家的门开始，在陈茹家，本来就要说重要信息了，而被一阵急促而气愤的敲门声打断，开门之后出现了打斗，接着肖越出现，语音断了。 语音再次开始，是陆离送母女入住葡京宾馆之后，这才是一段重要的信息。 “真的有料。”肖越呢喃。 这无疑相当于陈茹指证三名歹徒曾不止一次登门找过陈茹，而且出言威胁和恐吓过陈茹，继而达到胁迫董晋华的目的，也从陈茹的叙述中，第一次了解到，董晋华买凶制造车祸迫害徐真真和谋杀徐咏歌的信息。 第94章 身世设定 这是关键的线索，肖越听到这些信息之后，马上把语音发给了审问三名歹徒的同事，要求从中截取信息，与歹徒对质。 陆离得一短暂的休息，但陆离害怕，这条线索也稀里糊涂断了。 一切相安无事，陈茹母女也没有危险，而事实上陆离也不需要特别监视，同在图晶路谋生，陆离还是与葡京宾馆的老板相识的。 而经过陈茹家的那场打斗之后，陆离更加坚信，似乎自已的方向没错，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总会有收获的。 真实的打斗，让陆离和小挚都明白，幕后者的凶残。 …… 肖越那边的效率没得说，第二天中午，肖越就反馈了消息给陆离，但只有四个字。 和平书屋。 兜兜转转一大圈，可是到头来还是转回到了和平书屋。 陆离不相信，怎么依然会绕回到了和平书屋这个死胡同：“怎么又是和平书屋，和平书屋已经消失了四十年之久？” 让陆离迷惑，因为和平书屋只在四十年前存在，之后再没有人知道有这个和平书屋，总不至于，这个和平书屋还开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且不为卖书，只为作案。 “但事实就是和平书屋，而且他们也拿出来证据，和袁明犯案一样，是由和平书屋递出一张条子，承诺付给报酬，让犯案者依照纸条上的对象去作案。”肖越也头疼，意味着回到了原点。 “那劫持和活埋徐灿那伙人呢？”陆离不甘心。 “结果都一样，重审他们，他们改口了，而同样拿得出那样一张条子来。”肖越无奈。 “不管了，把复印件给我，我看看。”陆离依旧不甘心，怎么折腾来折腾去，又折腾回到了和平书屋。 更令陆离不解的是，当时开办和平书屋的陆幼常和欧阳军已经死亡。 “可以，你琢磨一下，字条是手写的，字迹居然一模一样。”肖越琢磨过纸条上的字迹，而且还有技术人员进行比对过，系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样的材料纸，会不会先前留下的，现在被人利用起来。”旧纸遗留几十年并不新鲜，那怕现在到废品收购站，也可以找出从前的废纸张，甚至成捆未拆封的材料纸。 肖越承认：“也有这种可能，但这得费多大力气，除非本来就是和平书屋的人，或许说，许久以前就别有用心的人。” 肖越说的倒是有道理，他把两份从犯罪嫌疑人处得来的纸条，以复印件的形式发给了陆离。 盯着电脑屏幕，陆离和小挚都非常迷茫。两张手写便条，居然毫不忌讳留下线索，一张写着控制和处理徐灿，一张写着让董晋华闭嘴。 信息简明扼要，都承诺给他们钱财。 两份便条，陆离又与封龙庄带回来的对比，系出自同一个人，书写工整，而且颇具风格，像是旧时代书记手写方案一样。 “和平书屋，到底藏着多大的秘密？”小挚也迷了，如此说来，这是个无头案，根本调查不下去，“他们是怎么给钱的？” 每一份便条后面，都有交易，这或许是条线索，小挚似乎看到了希望。 “其实虽然现在科技很发达了，但要完成一次交易，而且躲过监控，骗过世人，其实是件容易的事情，总有办法。”陆离放弃了这个源头，因为答案会与袁明收便条一样。 “你父母是怎么消失的？”小挚回过头来，居然问陆离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陆离曾不止一次，觉得自已是被抛弃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被送进孤独院，而且是我父母送去的，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们。”陆离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是被抛弃的。 陆离成年之后，离开孤儿院，回到了自已的家，一切没变，就像自已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被爸爸妈妈带出家门一样。 “你是怀疑……”陆离不敢想象。 如果是陆离的父母抛弃了陆离，然后玩消失，而且此时就躲在暗处，继续经营着和平书屋。 “不不不，不可能，你看看这几张便条，字迹是何其的相似，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四十年前，和平书屋是由陆幼常和欧阳军经营的。”陆离否定了小挚的猜测。 “那你的父母又是怎么失踪的？”陆离不免反过来询问小挚。 小挚望着陆离，相互怀疑，相互猜忌，不由得好笑，而且小挚那边更复杂。 “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只是他们什么也没给我留下。”相比陆离，小挚更惨，小挚现在连一处房子都没有。 “那会不会，四十年前，陆幼常和欧阳军经营着和平书屋，在发出便条，让袁明寻找秦公子权墓之后，袁明捅了大娄子，和平书屋从此关张，陆幼常和欧阳军却依然躲着，以和平书屋的名义继续在寻找秦公子权墓？”陆离继而又猜想。 其实，陆离根本没有见过爷爷陆幼常，小挚也根本没有见过爷爷欧阳军。 “你爷爷是怎么死的？”既然回归到这个问题上，小挚有必要打听一下，陆幼常是如何死亡的。 陆离摇头，这些只记录在家谱中，也是父母告之的，陆离根本没有赶上爷爷陆幼常的死亡。 “小时候，爸妈告诉我的。”陆离如实告诉小挚，同时也询问小挚，“你爷爷欧阳军是怎么去世的？” 小挚皱眉，送进孤儿院的时候，太小，根本不记得那么多了，但在离开孤儿院的时候，院长给了她一些身世资料，资料上写的。 “孤儿院资料上显示的。”小挚也如实回答。 也就是说，陆离和小挚这两个孤儿，其实都知道自已的父母是谁，爷爷奶奶是谁，可以追溯到几代人，但都不知道，他们的长辈是怎么没的。 “听起来，好像我们孤儿的身世都是被人设计的！”陆离摇头苦笑。 “好像是，可为什么呢？”小挚亦苦笑，说出彼此的身世，有相似之处，而且这身世听着，犹如书上写着的故事，是作者苦心设计的一样。 第95章 走进死亡 “为什么我们不知道，但绝对是留给我们去解开的谜团。”陆离莫名地肯定。 小挚亦莫名地点头，从现有的情况判断，好像是这么回事。 “和平书屋，我想见见当时和平书屋的房东，时间太久了，现在也只知道，那个老头还认识陆幼常和欧阳军。”陆离若有所思地点头。 时间太久，其实很多见过陆幼常和欧阳军的人都老了，或者去世了，而且陆离和小挚都不知道是谁？而现下知道的，只有从前和平书屋的房东。 “和平书屋的资料里，有线索，我们现在就去找。”说去就去，小挚马上翻出和平书屋的资料。 …… 拿着资料，陆离和小挚坐上了出租车，根据和平书屋里的资料，陆离和小挚成功找到了地方。 一片老旧的房屋，是早先的r市某政府机关家属小区，老旧的房屋，此时正有人在路边焚烧被褥和衣物，甚至床板也架到了火堆中焚烧。 看到这现象，陆离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来晚了。 完全陌生，根本找不着人来询问，而且在这种悲伤的情绪里，陆离真开不了口打听。 “你好，陈林生住哪？”陆离总算开口了。 被询问者是位中年男子，听到陈林生这个名字，双眼无神地望着火堆，脸上还似乎残留着泪痕。 “找他有事吗？”男子似乎陷入了痛苦之中。 陆离大概猜测到了，可依然说了此行目的：“我们有个疑问来找他解答。” “呼……什么疑问都晚了，昨晚他去世了。”男子终于又落泪了。 陆离深表歉意，没想到居然老人去世了：“对不起，打扰了。” 九十高龄的老人，去世似乎也正常，只是陆离不明白，为什么自已一来找，就去世了呢？那么倒霉吗？ “您是？”小挚不甘心，回头又询问了男子一句。 “我是老人的孙子。”男子回答。 陆离也一愣，既然赶上了，就尽尽人事，于是深表悲痛：“什么时候火化，我想再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陆离这么说，男子就明白，陆离之前认识爷爷，默默地点头：“下午两点左右。” “节哀！”陆离向男子额首。 “回家吃饭，下午参加老人家的追悼会。”陆离与小挚说。 陆离其实是在赌，现在老人九十多了，四十年前，他的儿子应该也有二十岁左右了，或许知道一些事情，那怕只有一点希望，陆离都愿意一赌。 …… r市殡仪馆，陆离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里充斥着悲伤，以及香烛纸钱的味道，高高的烟囱正向天空冒着白烟。 几个大厅里正播放着哀乐，还有悲恸的哭喊声，但凡来到这里的都笑不起来。 黑色的衣物，是为这场追悼会而换的，陆离和小挚准时到达，寻着陈林生的姓名而来。 大厅里聚集了许多人，中央摆放着一口玻璃棺，老人安详地躺在其中，瘦小的身体被一身宽松的寿衣包裹着，极不谐调。 追悼会马上开始，一步一步进行，陆离和小挚夹杂在众人间，从玻璃棺绕过，第一次与死亡如此之近，不免对生命无限敬畏起来。 陆离这是第一次见陈林生，也是最后一次见，也在这样的特殊环境里，陆离才认识了陈林生的长子陈德林。 “节哀！”此情此景，陆离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谢谢！”陈德林望着陆离，家里亲戚根本没有这一位。 “怎么跑来参加追悼会？”小挚在整个追悼会过程中，特别是瞻仰遗容的时候，特别害怕，对死亡真正的接触。 陆离拿着毛巾，这是参加追悼会发的，回答这个问题，特别是在这个地方，对死者多有不敬。 “或许他是最后一个知道和平书屋的人，但我不甘心，我希望他儿子陈德林也知道。”陆离没有把握。 “嗯，我们回去了，这种地方，我害怕。”小挚不禁挨着陆离，不敢远离。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当生命犹在时珍惜，当生命结束时坦然接受，生死谁都逃不过，不必害怕。”陆离走出殡仪馆，甚至也松了一口气。 瞻仰遗容时，陆离有过观察，老人没有经过化妆，纯属自然死亡，而且谁也不应该去迫害一个九十高龄的老者。 所以，陆离对老人的去世不存在怀疑，而且这个年纪了，陆离也不抱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肖越知道老人去世的消息之后，也表示震惊。 参加追悼会，晚饭是有安排的，所以陆离和小挚，今晚可以再见陈德林，但陆离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询问陈德林，只为让他加深对自已的印象，然后再寻机会。 …… 夜里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小挚还是情绪低落，见证过死亡，尽管都明白这是自然规律，可总在心里纠结着。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询问人家？”小挚坐在离子调查事务所的沙发里，目无表情。 陆离摇头：“别急，总得让人处理完后事，情绪从丧父之中缓和过来。” “你觉得他会知道吗？”小挚是害怕，一问三不知。 陆离摇头：“在那年，陈德林应该差不多三十岁了，如果和平书屋有什么特别的，我想，他应该会有印象。” 陆离还是靠赌，而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否则绝对不会把宝压在这里。 说着，陆离打了一个哈欠，困了累了，准备回家，而此时，陆离却一头趴下，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陆离，陆离……” 小挚吓了一大跳，猝死病例不少，陆离还这么年轻，不会也…… 小挚呼喊着陆离的名字，直到小挚听到了陆离的呼吸声，还有轻轻地鼾声。 “睡着了？”小挚着实吃惊，这样都能睡着，而且打鼾。 或许是参与过一场追悼会的缘故，又或者收取到了一个信息，陆离就这样进入了一个梦境，一个与死亡相关的梦境。 四下昏暗，屋里一盏，高高而挂，灯下，一群年龄不同的人，围在一张床上，床上一位瘦弱的老者，气息奄奄，翕合着双唇，一手微举。 说明 住院中，等我回来…… 第96章 红本子 灯下的床上，老者是陆离见过的，是陈德林的父亲陈林生，而人群中，就有陈德林。 陈林生高寿，如今子孙满堂，迷离的双眼努力睁开，打量着屋里的小辈们，他们聚集而来，是见他最后一面，从此之后，就阴阳两隔了。 双唇依然在翕合，一手依然在微举，仿佛是要耗尽人生中最后的一丝气力，向世人表达什么。 “父亲，都到了，您有什么话说就说吧！”面对将死之人，已然没有什么忌讳，或许父亲要求小辈聚集，真有什么临终遗言要说。 人是无法预测死亡的，或许下一秒，陈林生就闭上了眼睛，与人世间永别了。 “……”陈林生终究没有说话，而是微抬的手轻轻挥动，示意大家都离开。 将死之人，其实并不希望有人见证自已的死亡时刻，既然见过亲人最后一面，陈林生也可以体面而满足地离开。 “都走吧！”陈德林把屋里的人都请了出去，而自已抓住了老父亲的手，他想送老父亲最后一程。 老父亲平淡而不平凡的一生，给小辈们留下了丰厚的财产，在临终时刻，陈德林不希望他孤苦伶仃，做最后一个陪伴者，走完老父亲生命中的最后时刻。 “德林……”老者终于叫出了陈德林的名字，声音很小，吐字已经不清晰了。 “父亲，我在，您说。”陈德林不免哽咽，老父亲最后的话，居然是与自已说的，想必有什么还需要嘱咐于他。 “德林，我这一辈子很平淡，自诩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但有一件……咳咳……”陈林生开始咳嗽起来，或许有一口浓痰卡在喉咙里，却没有咳出来，陈德林想扶着老父亲坐起来，老头无力地挥挥手，继而接着说，“和平书屋，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 “和平书屋，这事不是说清楚了吗？”陈德林一听，这那是自家的事情，明明就是别人的事情，临终之前，为什么要说和平书屋，一个四十年前存在的书屋呢？ “……”陈林生挥手，示意陈德林别打岔，声音微弱地说，“陆幼常和欧阳军我很熟，那时我也还年轻，时常在一起聊天，甚至喝点酒……” 老头已经气息奄奄，仿佛随时一口气接不上，就撒手人寰了。 “……”陈德林不再打断，老父亲说这段往事，肯定别有用意，或许是积压在老人心中的往事，必需说出来，否则得不到极乐。 “和平书屋存在不久，陆幼常和欧阳军并不富裕，而且和平书屋也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的收入，有一天，他们告诉我，他们有一条发财的路，只是手上差钱……我听了他们的发财路，而且他们也答应过我，给我回报，所以我并没有拒绝，借给他们五百块钱……欸……”老头说完叹息，似乎后悔当初的决定。 “后来呢？”既然老父亲把这次借钱当作一次投资行为，那赚了还是赔了，必然有一个说法。 “后来……”老头闭上眼睛，很无力，仿佛是在努力回忆，呼吸，良久，老头终于又缓和过来，“后来呀……他们告诉我，计划失败，原因是计划所托非人，在计划地闹出了人命，所以计划被迫停止，我的五百块钱不但没有挣到钱，连本都没有回来。” 陈林生对这次的投资失败耿耿于怀，四十年前的五百块，绝非小数。 陈林生说的这些，陈德林第一次听说，而且那时他早已经成年，却不知道有过这件事情。 “那为什么警察来时，你不说！”陈德林迷惑，这或许是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不能说，而老父亲却把这个秘密当作了最后的遗言告诉了自已。 “……”陈林生努力摇头，眼睛微微闭着，“我不能说，否则我也是罪人，但现在不重要了，我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最后。” 陈林生这么一说，陈德林这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也双眼闪烁起了泪花来，人都死了，还怕什么？ 可是陈林生说得很模糊，陈德林根本不知道在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父亲，还有吗？”陈德林想，既然老父亲都已经说了，可能的话，就详细一些。 陈林生点头，而后示意陈德林把手伸进他的枕头底下，陈德林皱眉，尝试着把手伸向陈林生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那是塑料封皮的红本子，由于年代久远，已经破损了。 “都记录在里面了，四十年前就记录了，很详细，你自已慢慢看吧！”陈林生舒了一口气，四十年的秘密，终于吐露了出来，人也为之轻松。 陈德林打开本子，里面是手写字迹，不是日记，而是以小说的形式写下的往事。 从前的年代里，或许写东西是一种时尚，何况陈林生是念过书的人，或许还崇拜徐志摩。 躺在床上的陈林生突然被抽走了灵魂，头一歪，四肢软了下去，犹如一摊皮包骨摆放在床上。 “父亲——” 陈德林突然惊呼，外面的人听到这一声悲痛的惊呼声，已然明白，老人已经登去了天堂，从此世上再无陈林生。 陈德林握着陈林生的手哭泣，一个老人哭泣另一个老人，这画面应该颇有喜感，毕竟老人是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噗通，噗通……” 外面闻声的人涌了进来，把屋子填满了，噗通噗通的声音不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跪在地上为故去的老者送行。 哭泣声此起彼伏，屋子里只有悲痛。 陆离皱眉，他在这众人中，仿佛看到了一个虚无的影子从人群中微笑经过，然后头也不回，满足地离开人世间。 “红本子？”陆离惊愕，看到了依然抓在陈德林手里，红色封皮上有兰花图案的小本子。 陆离期待着这场梦境结束，然后回归到现实，找到陈德林，把红本子拿过来，就可以知晓当年和平书屋的现状。 陆离倏地抬头，犹如大梦初醒，亦如修行者，顿悟了大道。 【我回来了！】 第97章 唯物和唯心 “你睡醒了？”看着陆离脸上诡异的表情，小挚皱眉询问。 陆离点头，红色本子里的内容是关键，而他没有看到，或许陈德林也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陈林生的丧事可能让他操碎了心。 “陈林生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他家却异常的平静？难道……”陆离皱眉低声呢喃，再不敢往下想，也没有证据支撑。 “什么秘密？什么平静？”小挚在旁听着陆离呢喃，陆离绝对不会无病呻吟，想必想到了什么事情。 “暂时不好说！”陆离回答小挚，继而继续思索。 陆离所想的，是在猜测，莫非幕后黑手就是陈家人，可陆离却没有发现丝毫的迹象，可以证明这个猜测，如果不是，那幕后黑手怎么允许陈林生手握秘密，难道陈林生一开始就被忽略了？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小挚皱眉询问，但说完之后，就后悔了，陆离只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可能会有发现，梦里办事，犹如《西游记》里魏徵梦斩泾河龙王？ 但陆离却回答了小挚的询问。 “陈德林从陈林生手里继承了一个红色的小本子，里面有四十年和平书屋的信息。”陆离是以陈述的语气告诉小挚的。 “你怎么知道？”小挚着实惊讶，因为这条信息，她是第一次听到。 陆离扭头望着小挚，脸上还有趴在桌上睡觉时遗留下来的印迹，甚至嘴角还有一丝的口水。 “我说，我在梦里看到了，你信吗？”陆离似笑非笑凝视小挚，且说出一句诡异的话来。 这话，着实令小挚觉得诡异，梦里怎么可能看到？而且既然是梦，怎么能令人相信？ “陆离，别激动，别紧张，事情慢慢来，都四十年了，也不差这一时，放松，你应该放松，或许明天我们出去走走。”小挚怕陆离这是神经绷得太紧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致使的结果。 “不，我没事，明天我们去找陈德林，或许他会给我们看一看那本印着兰花草的红色小本子。”陆离沉思着说。 印着兰花草的红色小本子，有板有眼，似乎真是陆离亲眼见到的事实。 小挚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相信，陆离一定是太紧张了，这些日子一直在调查这些从前的案子，而且陆幼常是他的爷爷，陆幼常还是杀死小挚姥爷的帮凶，所以陆离压力很大，要洗白往事中的陆幼常。 “好吧，我们回家休息，得多休息才行，最近很累。”小挚到底是不相信陆离梦境中的事情。 两人关了离子调查事务所的大门，然后一起徒步回陆离的家。 r市的天气，真的很任性，天又飘着雨，陆离不得不打开雨伞，诺大的雨伞下挤着两个人，这画面，很像热恋中的两个人。 而今晚陆离的表现，确实让小挚心生怜悯，两人靠得很近。 …… 次日清晨，陆离准备起来去买早餐，却闻到厨房里已经传出来的香味，小挚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 厨房，陆离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使用过了，而小挚已经收拾干净了，并且做好了早餐，陆离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小挚端着米粥走出来。 “油条包子我买好了，现在就着白粥吃早餐了……你刷牙了吗？”小挚停留在陆离的跟前，看着盯着手里端着的白粥的陆离，小挚问。 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懒虫。 “很快的。”陆离跑进了卫生间，然后一阵水声。 早餐虽然平凡，却吃出了家的味道，陆离已经很久没在家吃过早餐了，这一顿吃得很满意。 “我们去哪啊？”小挚和陆离早餐之后出门，小挚突然发现，走的不是去离子调查事务所的路。 陆离的收入单一，全部靠离子调查事务所而来，从前也因为离子调查事务所没有业务，事务所也险些关张大吉。 除了自已的案子，现在陆离还可以接到其他案子，用于挣钱，小挚并不希望陆离一心只有自已的案子，还得办一些挣钱的案子。 这关乎到离子调查事务所的未来，也关乎到小挚的收入，毕竟现在小挚已经是离子调查事务所的员工。 “我们去找陈德林，要那个红色小本子看看。”陆离不是执拗，而是确信有这个本子，而且里面的内容很重要。 “陆离……”小挚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相信梦境里的事物，会真实出现在现实之中，所以想劝说陆离放弃，还是老实办案，“要不，今天我们不去了。” “为什么不？”陆离的秘密，谁也不知道，那怕小挚也不知道，而且陆离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否则自已的形象可能要毁掉，不是调查员，而是神棍一条。 “梦里的东西你也相信？”小挚依然试图说服陆离，梦由心生，那是因为陆离天天想着要突破，然后就出现了梦境里的红本子。 “你相信我吗？”陆离不着急，反而诡异地笑问。 这个问题，如何回答，小挚觉得很难，如果说相信，那就去找陈德林要红本子，如果说不相信，那陆离就是神经病。 “这个与相信，或者不相信无关，梦境与现实，我们得分开讨论。”小挚到底是念过大学的人，唯心与唯物还是搞得清楚，如果相信梦境，那就是唯心，唯心主义要不得。 “那好吧，我们都不要太认真，就当是一次普通的走访，我们去看看陈德林。”陆离知道，自已知道的事情别人未必知道，把自已知道的事情告诉别人知道，别人知道了之后未必相信。 “放轻松些，没有那么复杂。”陆离突然反过来安慰小挚。 陆离从小挚的表情上判断得出来，小挚是在关心自已，别被案子折腾得走火入魔了，父母没找到，自已先住进了r市精神病医院，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挚凝视着陆离，陆离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看来这一趟非走不可，既然这样，小挚只能陪着走一趟，或许陈德林还真能告诉自已一点事情。 “好吧，我陪你走一趟！”小挚没有拗过陆离，服软，服从陆离的安排。 第98章 记在小本子上的往事 陆离和小挚来到了陈德林家，陈林生由于是喜丧，所以在陈家并没有太多的悲伤，一家人热热闹闹送走了老人之后，马上就回归到了以往平静的生活。 当陆离出现在陈德林的面前时，陈德林马上知道陆离是来做什么的。 红色小本子不能交给警察，那陆离应该可以，而且陈德林根本不想掺和这类事件，所以至今，他根本没有打开过红色小本子。 “对不起，陈先生，我还得麻烦你！”见到陈德林，陆离表示抱歉，如果有办法，他大概不愿意来打扰一个陌生人，把一个无关人员拉到这起复杂的案子里来。 “坐吧，我知道你们要来的。”陈德林早就过上了退休生活，一直在家，见到陆离，直言。 陈德林确实知道陆离还会来的，特别是接过陈林生藏在枕头底下的红色小本子之后，他更加相信，从前父亲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一个老人送走了另一个老人，这是自然规律，没有太多悲伤，家人给陆离和小挚倒了杯水。 “麻烦你了！”既然知道，也大概会知道陆离为什么事情而来，那就开门见山。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给你一件东西，希望可以帮到你，也希望你们以后别再来我家。”陈德林离开了沙发，然后进了他的卧房。 从卧房出来，陈德里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小挚看着陈德林拿着红色小本子走回来，莫名的诧异，真的有这么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我没看，我也不想看，但从我父亲嘴里得知，这往事肯定不是好事，所以今天把这个本子给你们，父亲去世了，再不能告诉你们什么，一切信息都在这本子里，我什么都不知道，陈家其他人也不可能知道，所以你们拿着这个本子走吧！”陈德林是害怕麻烦，毕竟这事惊动了警察，还为此上门询问过。 陈德林直接把红色的小本子递给陆离，小挚盯着红色小本子，红色的小本子年代久远，已经变得泛白，但封皮上的兰花依然清晰。 小挚眨巴了一下眼睛，依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陆离真的知道陈林生有这么一个小本子。 “谢谢，我用完会还给你的。”陆离不是来占有陈林生的遗物，而是借阅。 “不，不需要送回来了，如果没用了，可以扔掉，或者烧掉。”陈德林隐隐感觉，这并非是一件好事，可能是祸事，不想再沾了。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需要从前的信息。”陆离感觉非常抱歉，自已的行为让陈德林无比的紧张，甚至是害怕。 陈德林端起了水杯，望着陆离：“你们走吧！” 端茶送客，陆离无奈，拿着红色的小本子站了起来，离开了陈德林的家。 “他是不是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是什么重要的信息让他无比的紧张了？”走出陈德林的家，小挚已经不再质疑有没有红色小本子的存在，而是对里面的信息好奇起来。 陆离环视四周，没有可疑人物出没，被抢过资料，陆离变得非常谨慎，不希望刚刚到手还没来得及看的小本子再次易手。 “不知道，我们快点回离子调查事务所吧！”陆离拦下了出租车，和小挚马上赶回离子调查事务所。 离子调查事务所里，陆离和小挚凑在办公桌上，陆离小心翼翼地打开小本子，粗略看了一眼，这不是日记，而是以第三者的口吻叙述的一个故事，类似于小说的写法记录的事实。 字迹些许潦草，是钢笔书写的，才能保证四十年之后，字迹依然清晰可读。 陆离和小挚趴在办公桌上，一口气读完整个本子的内容，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下肩膀。 里面以小说的形式记录了一个故事，还有一些陈林生自已的人生琐事。 陈林生的个人琐事，陆离和小挚直接忽略掉了，但记录的故事，陆离和小挚很仔细地阅读过。 陈林生文笔一般，甚至还有些许的错别字，但不影响阅读，与叙述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 四十年前，1972年夏，租赁陈家铺子开和平书屋的两个男子，在一次宵夜中，喝着酒，向陈林生吐露了最近的麻烦事。 所谓麻烦事，其实是投资，陆幼常和欧阳军介绍给陈林生知道，说在x城有笔生意，需要启动资金，但和平书屋并未真正的营利，他们没有资金投资，故向陈林生借款。 借钱，向来都是件艰难的事情，而且他们非亲非故，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几次小聚不足以建立特殊的友好关系。 所以，陈林生并未打算借钱，何况是五百块，在那个年代，这是笔巨款。 钱未借成，于是陆幼常和欧阳军就细说了这桩生意，试图打动陈林生投资。 欧阳军说，远在x城以西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古墓，是秦公子权墓，里面有宝贝，现在已经组织了人员到达了x城寻找，但是迫于没有经费，所以项目一直停滞。 陆幼常说，在秦公子权墓中的宝贝价值连城，拥有这件宝贝足可以让每一个参与者成为百万富翁。 此时，陈林生才知道，他们这是组织团伙盗墓，陈林生一向是守法的小商人，所以知道是盗墓之后，果断拒绝了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请求。 陆幼常说，陈林生可以做幕后资助人，不需要人前显露，根本没有危险，绝对安全，而且陆幼常和欧阳军也不是直接参与者。 陈林生只需要投资，而且是正当投资，就可以坐收渔利。 陆幼常和欧阳军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说服了陈林生，陈林生答应了做幕后资助人，只是对资助的资金有疑问。 陈林生问，需要多少的资金，才能启动，并结束这个项目。 陆幼常举起了五个手指，却不是五百，五千，而是五万。 陈林生吓了一跳，他有钱，但五万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如果失败，他将分文不归，而且这是违法的勾当，见不得阳光，一但项目失败，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第99章 真假难辨 墓里的宝贝是什么？ 陈林生不甘，又不愿意不明不白投资，于是打听起了墓里的宝贝。 “玉璧” 玉璧是我国古代传统的礼器，自古有之，传说秦时确有过著名的玉璧，和氏璧，说到非常值钱，直接让陈林生联想到了和氏璧。 可，同样有记载，秦始皇的开国玉玺是和氏璧雕琢而成，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存在和氏璧了。 陈林生问，是和氏璧？ 然而，陆幼常和欧阳军不置可否地摇头，这就意味着风险。 陆幼常说，先前需要启动资金，只需要五百块。 陈林生答应了，并给了陆幼常和欧阳军五百块钱，陈林生此刻起，加入了盗墓计划。 …… 可是，没多久之后，陈林生一直期盼的玉璧没有出现，而是陆幼常和欧阳军带回来的失败消息。 陈林生当时就恼了，五百块钱一个子都没有回来，盗墓计划就失败了，可是毕竟是违法的，就像嫖客不可能举报jinvmaiyin一样，陈林生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但陈林生投资失败，就迁怒于陆幼常和欧阳军，把他们驱出了自已的铺子，从此之后，和平书屋消失。 也从此刻开始，陈林生再也没有见过陆幼常和欧阳军。 看完这个故事，甚至不按规矩而写的小故事，陆离皱眉凝视小挚。 “至少说明两个问题，陈林生也知道x城以西五里这个秘密，还有他们想找的秦公子权墓中的宝贝是玉璧。”小挚从这个故事中，知晓的远不止这些，只是她感觉羞愧，不愿意说。 陆离也默认了小挚的分析，同样看到的事实不止这两点，同样羞愧，不愿意说。 其实陈林生的叙述中，明确记录着陆幼常和欧阳军参与盗墓的事实，也指向他们谋杀了康桥的事实。 只是其中有些信息，小挚早就知道了，否则这会恐怕依然接受不了。 “之后和平书屋就消失了，那谁还会用和平书屋的信笺呢？”陆离呢喃，这才是关键，找到了谁还在使用和平书屋的信笺，就找到了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依然在操控着现在的事情，可以证明，幕后黑手依然没有放弃玉璧的寻找，并阻止任何人继续追究这起案子。 陆离的问题，在陈林生的记录中找不到答案，那怕连后面陈林生记录自已的生活琐事中也找不出来答案来。 “依然信息不够，可陈林生不愿意交出这个小本子，只是为了脱嫌疑吗？”小挚也呢喃。 但这个问题，随着陈林生的去世，答案也带进了棺材。 而记录中也证明，从前的那些在x城发生的案件，陈林生也有洗脱不了的干系，所以他在肖越面前，隐匿了自已掺和的事实。 “玉璧，玉璧……”陆离反复地念叨着这个词，继而又反复念叨起，“秦公子权，秦公子权……” 这些信息，就陆离所学历史知识来看，古代玉璧很多，不知道所指那一块，至于秦公子权到底是谁，历史书上也没有记载过。 所以，这些信息真假难辨，或许根本没有秦公子权，也根本没有这块价值连城的玉璧。 继续在小本子上翻找，得到了一个关联的信息。 在陈林生的个人琐事记录中提及过，陆幼常和欧阳军非常喜欢古物，偶尔也收购一些老物件，而书屋中，此类书籍颇多，或许是两人从某本野史上看到了相关的信息，然后直接以实际行动去找了。 可是，更多的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 如果陆幼常和欧阳军是野史上看到了秦公子权和玉璧的事情，这些都是正史，或者历史上不存在的人物和物件，那封龙庄边的守陵人亡屋是怎么回事？亡屋守陵人守望的就是秦公子权墓。 如此说来，秦公子权确实存在，也确实存在过秦公子权墓。 这些问题，犹如一团乱麻，让人分不清楚头绪，而当年参与这起案子的人，不是死亡，就是被关了起来，或者失踪。 而陆离和小挚进展非常缓慢，甚至没有进展，每一次都只能得到一点点的边缘信息，犹如陈林生记录的信息一样，都是边缘信息。 思考来思考去，陆离突然希望这些人再次出现寻找玉璧，或许可以直接绕过调查，抓住幕后黑手。 一个电话打给了远在x城的武贡梓。 “武公子，近来可好！”陆离在电话里与武贡梓问好。 陆离来电，离不开x城以西五里和亡屋的案子，于是回答：“很平静，没有什么新发现，连牢里的几位都相当平静。” 陆离真希望出点奇迹，但看来得主动一些。 “武公子，你可以见到袁明和伍岩吗？”其实这是句废话，案子武贡梓经手办理，想见到袁明和伍岩并非难事。 “有什么话需要带给他们吗？”武贡梓知道，陆离绝对会有提示性的信息带给他们，于是问陆离。 “玉璧，告诉他们玉璧。”陆离冷笑，配合就需要这样的默契。 武贡梓在那端皱眉，不解道：“玉璧，就两个字？” “其他你发挥，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就是玉璧。”陆离从陈林生处得到的信息，反馈给了武贡梓，只要配合。 “好，我试试。”武贡梓也需要进一步深入案情，否则袁明和伍岩难以论罪。 电话结束。 “武警官愿意配合我们？”听陆离与武贡梓讲电话，小挚大概明白陆离的用意，试图套取袁明和伍岩掌握的更多信息。 陆离点头，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令罪犯伏法。 “武公子答应了，我们等消息。”陆离想，肯定袁明和伍岩听到这个词之后会非常震惊。 欧阳军参与了对康桥的谋杀，那为什么他们会是亲家，这是陆离想不通的事实，之前一直没有拿这件事情刺激小挚，如今，小挚的情绪早已经稳定，并能直面从前往事，或许这也是个突破口，可以从这件事情开始。 “小挚，你父母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具体那年？”陆离最终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且需要小挚的配合。 第100章 回味往事 其实这是一个多余的问题，欧阳军参与谋杀康桥的时候是1972年，小挚今年二十一岁，她父母结婚不应该会在1972年以前，那时她父母还是小孩子。 而陆离这么问，其实变相在问小挚，她父母是怎么样走到一起，并结婚生育了她的，她父母应该是对仇人才对，怎么会变成亲人。 小挚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时还没有我！” 小挚和陆离的童年与少年时期都是一样的，根本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扔到了福利院。 这是一个小挚给不了答案的问题，陆离只能通过其他办法寻找答案。 “或许我们应该开始调查我们的父母。”陆离呢喃。 从福利院步入社会之后，陆离和小挚都拿到了一份材料，这份材料上记录着他们家简易的家谱。 陆离在想，只要福利院给的资料是准确的，那么顺着这条线，总会找到熟悉他们的人，那时，陆离就可以通过他人之口，对父母进一步了解，或者可以找到线索。 小挚认同地点头，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处于艰难之中，卡在这个关节上进退两难，陆离所建议的是可行的办法之一。 “那我们应该从福利院开始。”小挚于是回答。 陆离和小挚都在福利院长大的，或许福利院里还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没错，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r市东城福利院。”陆离若有所思点点头。 “走吧，现在就去。”小挚对福利院是感恩的，要回福利院，甚至有种要回家的感觉。 两人离开离子调查事务所，街面上吃了顿简单的午饭，然后买了点东西回r市东城福利院。 …… 出租车上，小挚脑海里出现了儿时在福利院的情景，那是一个冬季的午后，阳光温暖，一个男孩坐在秋千上笑得很灿烂，而一个小女孩却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秋千上笑容灿烂的男孩。 小女孩知道男孩叫陆离，可是她缺乏勇气，去要求分享秋千乐趣。 小女孩只能在没有人愿意玩秋千的时候，她才敢一个人靠近秋千，小手透着阳光，轻轻地抚摸着秋千，可是她还够不着，害怕摔跤。 “你也想玩吗？”突然一个男孩在小挚的身后喊了一句。 小挚回头，是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他是陆离，那个爱玩秋千的小男孩。 “嗯……”小挚低头应声。 女孩似乎比男孩早熟，她早就知道自已是被爸爸妈妈抛弃在福利院的孤儿，她小小的心灵无时不刻在隐隐地哭泣，甚至感觉这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来……这样……”陆离双手握住了秋千绳，踮起了脚尖，把屁股一点点挪到了秋千上，为小挚做着示范。 小小年纪，说话带着稚气。 陆离做完了示范之后，把秋千腾了出来，让小挚去坐。 小挚比陆离矮些，照着陆离的样子做，可是依然无法把屁股放到秋千上，她感觉自已很失败，否则爸妈不会抛弃她。 “呜呜……”小挚放弃了，眼泪落了下来，如果爸爸妈妈在，秋千就不会那么难玩了。 “别哭啊，我帮你。”陆离正面抱起了小挚，把她放到了秋千上，让她紧紧地握住绳子。 缓缓地荡了起来，穿过落叶梧桐的阳光照在粉嫩的脸蛋上，很温暖，就像陆离握住小挚双手的温度。 “咯咯……”小挚破啼为笑。 这一天，小挚记了很久，这是福利院唯一一个愿意帮助她的男孩，可是，不久之后，陆离上学了…… …… 出租车缓缓地停在r市东城福利院，院里的建筑略显沧桑，院里一帮孩子在嬉戏，犹如当时的陆离和小挚，院里的梧桐穿上了绿装，梧桐树下的秋千依然还在，上面有嬉戏的男孩。 “江院长在吗？”陆离和小挚带着礼物，询问门卫。 江院长，是陆离和小挚在福利院时的院长，他们离开福利院时，她还是这里的院长，是一位和蔼的老院长。 福利院步入社会的孩子回来看望老院长，这早就不是新鲜事。 “她在办公室，你们去找她吧！”大门打开，陆离和小挚进入福利院。 陆离皱眉，因为与门卫沟通是小挚完成的，陆离是r市东城福利院长大的，但他还不知道小挚也在这里长大的，而且陆离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位小女孩。 “你也在这里长大的？”陆离走在小挚的身边，目光不断游走在嬉戏中孩子的身上，尽管他们是孤儿，可是依然还在快乐成长着。 “r市还有福利院吗？”小挚反问陆离。 陆离皱眉，好像没有第二家福利院了，可是陆离依然没有印象，在童年时期的记忆中翻找，却没有小挚的影子，或许时间太长，早已经淡忘。 看着陆离拧着的眉头，苦思冥想的模样，小挚知道，陆离已经淡忘了从前的往事，可她不会忘记。 “那是一个阳光温暖的冬季午后，一个小女孩忐忑中想尝试秋千，可是她够不着，胆子也小，她希望可以与其他小朋友一样玩耍，等没人的时候，绕着秋千犹豫羡慕，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男孩，是他教会了她荡秋千，是他给了她勇气……”小挚驻足观望着梧桐树下的秋千，此时感慨万千。 陆离知道小挚在说什么，那个男孩就是自已，可是陆离还是想不起来。 “那年我四岁，男孩七岁。”这个记忆对于小挚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她记得很清楚，害怕遗忘，甚至时常翻出记忆来复习。 陆离冥思，脑子里的记忆混乱，时光倒流，画面一闪而过，仿佛在脑子里一晃，出现那个美好的午后。 童年值得回忆，此时的陆离站在小挚的身边，看着梧桐树下荡秋千的孩子，回忆着十几年前一个冬日午后梧桐树下荡秋千的男孩女孩。 美好的时光应该被铭记，可是陆离却大意了。 “你还流着鼻涕，一个流鼻涕的小女孩……”良久，陆离仿佛是想起了一张涂满鼻涕的脸蛋。 第101章 同时到达福利院 “……”小挚望着陆离，眼眶里闪烁着光芒，陆离到底还是想起来了，小挚点头，“所以，没有人喜欢和我玩，后来你也没有……” 小挚脸上此时略带忧伤，期待许久，终于有人愿意和她玩，可是男孩不见了。 “不过，后来我可以和其他男孩一起玩，我也不再流鼻涕，向着阳光，快乐成长。”小挚舒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那天，对于小挚来说，拥有非凡的意义，所以她永远记住了。 陆离沉思，想象不到，自已一个本没有深意的举动，却让一个小女孩变得阳光，接受了现实，快乐成长。 “对不起！”陆离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但却觉得，此时应该说上一句“对不起”。 “谢谢你！”小挚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她要对陆离说声谢谢，可是当她找到了陆离的时候，陆离对她却没有一点儿的印象，所以这声“谢谢”一直留着，留着等着陆离想起来的时候再说，今天是个机会。 陆离确实没有想到过，自已的一个举动，让小挚发生了改变。 看着此时秋千上的小女孩，笑容灿烂，或许就像那次之后的小挚，脸上常有笑容。 “我们走吧，或许老院长还没忘记我们。”小挚到底还是阳光了，此时此刻，她有种回家的感觉。 福利院里，不断有孩子送进来，又不断有长大的孩子离开步入社会，福利院就像一个旅店，迎来送往，只是旅客居住的时间长些而已，所以老板江院长未必对每一个孩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陆离和小挚穿过福利院的大院子，从嬉戏的孩子中走过，来到了沧桑的楼前，斑驳的墙面仿佛记录着每一个孩子的成长时光，只是少有人能读懂它记录的信息。 老院长的办公室狭窄，小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瘦小的身体，戴着老花镜，花白的头发，正低头整理着孩子们的作业。 “老院长，我们回来了！”小挚对福利院有种特别的感情，此时见到老院长，犹如见到了自已久违的亲人，张开手臂迎向老院长。 透过老花眼镜镜片，老院长观察着两个青年，记忆里快速翻找这两个人的信息，良久，才想起一点点。 “小挚，陆离！”作为一个年过花甲的老院长，还记得许多孩子中的两个，并能道出姓名，实属不易。 “老院长，对不起，我们才回来看您。”陆离在这里成长，对老院长也有感情，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亲人。 “老院长，我们给您和孩子们带礼物来了。”小挚显露出回家的兴奋。 老院长与小挚拥抱，陆离和小挚坐在了狭窄办公室里的木质沙发上，老院长毕生都奉献给了福利院，一生节俭，那怕到了退休的年龄，依然还在为孩子服务。 老院长要给陆离和小挚倒水，小挚接过了老院长手里的杯子。 许久不见，见了犹如亲人，嘘寒问暖必不可少，然后又询问了一下福利院的事情，以及孩子们的状况。 开场白说完，陆离和小挚才切回正题。 “老院长，我们今天来看您，顺便想打听一些事情，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陆离总觉得这话不好开口，但这才是真正的目的，虚伪也有限度，不能总拿着。 “你们说。”老院长依然亲切。 陆离和小挚对视一眼，还是由陆离来说：“院长，我是什么时候送到福利院的？” 江院长微笑，这其实是所有长大之后的孤儿都想知道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所以不奇怪，反而望着小挚。 “院长，我是什么时候送到福利院的？”小挚重复了陆离的问题。 老院长默默点头微笑，然后转身在身后的大柜子里找材料，一边回答陆离和小挚：“你们是同一天送到福利院的，我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是半夜，我听到外面的婴儿哭泣声爬起来看，然后在福利院的门口找到了两个孩子，一个不到一岁的女婴，一个四岁的男孩，当时我很吃惊，那是1991年，被遗弃的多半是女婴，一个带到四岁大的男孩怎么也会被遗弃，我当时还以为男孩可能有疾病，当我冒着雨把你们领回福利院，让医生检查你们的健康状况时，你们都是非常健康的孩子，并且我在你们身上都发现了一些写在纸上的信息，是你们姓名，你们的家谱，父辈，爷爷辈的信息都有，除此之外，在你们的身上并没有发现特殊的物品。”在密密麻麻的档案中，江院长从中取出了两份档案，只有数张纸。 江院长没有把档案直接给陆离和小挚，而是一边打开一边说。 “当时你们冻坏了，也饿坏了，抱回福利院之后，我们马上给小挚喂奶，给陆离饼干，你们确实饿坏了，当时吃了不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江院长笑着告诉陆离和小挚。 “1991年12月7日深夜12点零五分。”江院长看着档案信息，并念了出来，而后又看另一份，继而说，“这个也是。” 档案到了陆离和小挚的手里，两份档案里，陆离和小挚在福利院门口被发现的时间都记录作1991年12月7日深夜12点零五分。 “江院长，你没看到是被谁送来的吗？”陆离才知道这个信息，很诧异。 江院长摇头：“都已经半夜了，都睡了，如果不是你们的哭泣声，未必会那么早发现，看样子你们已经放在外面有一会儿，雨伞盖着你们，那个年代没有监控，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谁把你们放在门口的。” 陆离和小挚所抱的希望，似乎到此结束。 “江院长，那之后，有谁来看过我们两个吗？或者有人来领养过我们吗？”陆离不甘心。 “看到是有，就是有意领养的家庭，说起这个事情，陆离还真让福利院操心，作为一个男孩，肯定有人愿意领养，但你死活不依，所以一直被遗留在福利院，至于小挚，当时太小，后面也有人来看过，愿意领养的，但情况和陆离差不多，所以你们都在福利院长大，其实是非常稀有事情。”说起领养的事情，江院长还在摇头，想来，那时的两个孩子着实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 第102章 老邻居 “江院长，我们随身而来的衣物还在吗？”陆离一次次探听，一次次失望而归，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希望。 “在在在，任何一个送到福利院的孩子，随身而来的物品我们都保存着，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帮助你们找到从前的亲人。”江院长点头，想想十几年前的东西还在。 江院长吩咐人去取，取来的物品，一个是襁褓，一套男孩冬天衣服。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物品，颇有年代感，感觉使用的还不是那个年代的衣物，可能还是上一代人的旧物。 看着襁褓，小挚知道，那个属于她，看到一个小男孩的冬装，陆离知道，这身行头属于四岁时的他。 陆离和小挚快速拿起属于自已，却已经陌生的物品，仔细翻看摸索，却没有什么发现。 “现在你们长大了，这个带走吧，留着作个念想，说不定那天我离开福利院了，你们再来找，就不方便了。”江院长终有一天会离开福利院，下一个院长就不认识他们了。 “院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们买点吃的玩的，换身新衣服，添置一些新玩具，买文具。”离开前，陆离放下了三万块钱，代表一点心意，力所能及就这么多。 江院长不需要客气，这钱不属于她，代孩子们收下，也替孩子们谢过了陆离和小挚。 “院长，回去，有空我们再来看您，回去吧！”小挚回头挥别老院长，或许再次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命运或许早有安排，你们同一天来，现在还在一起，祝你们幸运。”老院长站在楼前，眼泪婆娑。 …… 离开福利院，这个方向没有收获，回到离子调查事务所，陆离和小挚又翻看了穿在身上进入福利院时的衣物。 可是，这些旧物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或许有，但年代久远，从前也洗过，早就遗失了。 “或许他们根本不希望我们去寻根。”小挚望着自已遗弃到福利院时的襁褓，呢喃。 而陆离却没有想这件事情，而是纠结着另一个问题上。 “我们为什么同时送到福利院？”陆离亦呢喃，陆离和小挚是有渊源的，从他们一出生，其实命运就联系在一起，而后又一同被遗弃在福利院的门口。 “或许我们的家庭在同时遭受到了什么变故，遗弃是迫不得已的？”陆离继而思索道。 这种联系，从陆幼常和欧阳军开始。 两个家庭很早就有联系，在同一时间遗弃了下一代，然后从此他们也消失了，这是不是在释放一种信号？ 听陆离这么说，小挚也皱起了眉头，事情或许真不是单纯的遗弃。 “好了，不纠结这个问题，我们理一理我们的父辈。”小挚渐渐变得坚强，而眼前的陆离，也变得熟悉，犹如那个午后的阳光男孩。 资料在手，陆离和小挚的父辈，爷爷辈的姓名都在，甚至是图的形式标注的，是家谱，一目了然。 陆离父母是陆川平和谢燕妮，爷爷是陆幼常。 小挚父母是欧阳东和康安，爷爷是欧阳军，姥爷是康桥。 人物姓名知道了，现在陆离和小挚需要找到认识他们的人，才能更多地了解他们的过去。 陆离的家，几十年未变，对于爷爷陆幼常和父亲陆川平的事迹，向年长的邻居打听，容易些，可是小挚，她已经追溯不到，她家居住在什么地方，而且家谱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信息。 先从容易的着手，至于遇到的麻烦，陆离完全可以抛给肖越解决。 一个电话打给了肖越，让他帮忙查一下户籍，查查欧阳东和欧阳军的户籍信息，出生地和常住地户籍信息里会有的。 办妥这事之后，此时已经傍晚时分，陆离应该回家了，今天提早一些。 同样沧桑的老房子，陆离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好多年，而父亲在这里居住了多少年，陆离还不太清楚。 回到家，天尚未黑，陆离开始窜门，这里居住的多数都是一些年老者，与子女分开居住，所以居住老房子。 “大爷，我可以问你点事情吗？”陆离的对门居住着一个七十岁的老头，身体硬朗，一人居住。 “小陆，你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天气寒冷，大爷打开了门，把陆离和小挚让进了屋里。 老年人一般不接受陌生人的来访，但陆离是老邻居，而且陆离做的事情不涉及到老年人利益。 独居老人的家，以简约为主，没有多少家具电器，都是生活必需品，陆离径直坐进了沙发，厨房里有电饭煲蒸饭的气味。 “小陆，今天下班很早。”老大爷不是疑问，而是平淡的叙述，确实很难得，以往，陆离都得天黑之后，甚至是十几点才会回家的，平时都很难看到陆离。 “大爷，今天是特意提前回来向您打听点事情。”陆离与大爷说，在陆离的印象里，自从自已从福利院步入社会，回到家之后，大爷就居住在这里，先前是与儿子住，后来孩子买房了，搬出去，留下老人一个人居住。 “哦。”大爷虽然年纪大，但耳朵好使，听着点头，“那你问吧！” 老人家没什么心机，抱着解惑的心态等着陆离求解。 “大爷，您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吧？”陆离开始询问。 “有三十几年了，这里做起来开始，我就在这里住。”犹如叙述往事，大爷笑着回答，“那时条件不好，这里的房子还是单位做的。” 老年人很少有人说话，今天陆离来，算是说说往事，老人家也很开心。 “哦，那我们家呢？”陆离开始切入正题。 “你们家……”大爷皱了一下眉毛，让本来就布满皱纹的额头，沟壑更深，“哎哟，那可得说到你爷爷了，这房子是你爷爷手上办下来的，但他没住多久，空置了一段时间，后来你父亲来住了。” 大爷的话匣打开了，或许这是他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只有往事，他可以传承给小辈，也只有往事，小辈们才用得着他老人家。 第103章 一所房子的经历 三十多年前的房子，是陆离的爷爷陆幼常办下的，后来又空置了一段时间，而后才是陆离的父亲陆川平住了进来。 而事实上，陆离可以追溯到陆幼常最近出现的时间是在1972年，和平书屋关门的时候，现在通过老人家，又追溯到了三十多年前，那到底是什么时间呢？ “大爷，你能想起来，最后一次见我爷爷陆幼常是什么时间吗？”陆离需要这个时间点，虽然未必有用，但可以让陆离更好地追溯过往。 老人家沉思，小挚在旁，无所事事，于是起身到厨房去，帮老人家做顿晚餐。 小挚倒了两杯开水，陆离和老人各一杯。 “时间太久了，让我想一想。”老人家喝了一口水，而陆离看着他，表面不着急，心里却希望老人家不要忘记往事。 沉思良久，大爷才悠悠开口道：“那应该是1975年的冬天，那时天气很冷，好像还下着雪，他说是有事出门，冒雪离开了家，从那以后，对面就闲置了好多年。” 这是大爷回忆许久才想起来的，为确保准确性，陆离还刻意问了一句：“大爷，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1975年，那是和平书屋关张之后的第三年。 “不会错，那天下雪，陆幼常拎着一个旅行包出去的，从那以后，就没见过陆幼常了。”大爷应该不会记错，他连当天的天气都回忆起来了。 “大爷，我爷爷是做什么营生的？”陆离从来不知道爷爷，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既然大爷可以想起爷爷出门那天的天气，那肯定也不会忘记他们的工作。 大爷皱眉盯着陆离，似乎这提及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良久，大爷喝了口水说：“你爷爷早些时候是文化部门工作的，但后来离开了，开始倒卖一些古董，他走之前，还开过两年的书店，可惜没经营好，也关了门。” 古董商，文物贩子，其实两者之间有分不清楚的关系，可能一念之差，两者就是同样的职业。 古董商，符合盗墓的可能性。 “那之后呢？大爷听说过我爷爷吗？”陆离寄希望陆幼常之后还有消息传回家里。 大爷摇头：“那以后就没见过，也没听你父亲说过。” 大爷感慨地摇头，有话想说，但不想说出口，或许陆幼常死了，那天出去，就是为了躲避什么，或者没成功，然后死在外头了。 此时，厨房里已经传出饭菜的香味，小挚手巧，一顿晚饭，何况是一个老人的晚餐，很容易就搞定的。 “大爷，那我的房子空了几年，我父亲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陆离可以想象，当年爷爷陆幼常才三十多岁，父亲没有成年，如果那时之后就进入了这里的房子居住，那应该是由奶奶带着的。 而事实上，陆离根本没有听说过奶奶的事情，甚至不确实，那时奶奶还在不在。 “你父亲，那时还未成年，你奶奶早年就去世了，所以你爷爷离开，把你父亲也带走了，很多年以后，你父亲成年了，才回到这个家。”大爷说着，也颇感诧异。 一个家庭，一个鳏夫带着一个孩子，生活艰难，对面的房子就是见证。 “你父亲陆川平回来时，已经参加了工作，没几年的光景就结婚了，然后自然就有了你，可是在你四岁那年，一个雨夜，你家里又出事了，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反正从那以后，你们家的大门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当大门再次打开时，是你回来了。”大爷感慨道。 大爷这是简述了一所房子的经历。 “大爷，我父亲参加了工作，是什么工作？”陆离对父亲也是陌生的，现在借大爷之口了解一下。 “陆川平，也是文化部门工作的，好像是文物局，但没干几年。”大爷摇头叹息，本来这家人应该有美好的前景，可惜一次次莫名的变故，致使现在陆离成了孤儿。 “大爷，那你知道，我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父母又去了哪里？”陆离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还是通过老邻居之口，既然老邻居知道这么多，或许还知道自已想知道的事情。 变故，到底是什么变故？陆离非常想知道。 “不知道，但后来，邻居们都猜测，可能与文物有关，毕竟你爷爷陆幼常和你父亲陆川平都曾在文化部门工作过。”大爷不甚了解了，传达的是之后人们的猜测。 “文物？”陆离呢喃。 文物是不允许流通的，何况流通的人是文物部门的工作人员，或许自已的爷爷和父亲真与文物有关。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对文物下手，肯定是不允许的，而且也是耻辱，或许因此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在爷爷和父亲的身上，所以他们选择消失。 可是，爷爷犯过的错误，怎么到了父亲手上还犯，而且爷爷犯了错误，父亲怎么还可以进入相同的部门工作，并继续犯这样的错误呢？ “之后呢？我父母回来过吗？或者听说他们的消息吗？”陆离迫切需要知道这个信息。 可是大爷摇头，欲言又止，仿佛是忌讳。 “大爷，你有话就直说。”陆离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了，而且从前忌讳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都可以说。 “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那以后，没有任何音讯，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见过。”大爷叹息，当然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但你回来了，我们才知道，原来你被送进了福利院，是什么，让他们抛弃自已的骨肉，想必他们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烦，又不想连累你。”大爷似乎害怕陆离怨恨父母，于是为消失的夫妻作这样的解释，宽慰陆离的心。 “我想也是，可能他们遇到的麻烦和我爷爷一样，我爷爷遇到的麻烦连累了他们，所以他们干脆把我送进福利院，他们消失，并让这个麻烦从此结束。”陆离若有所思地呢喃。 陆离愈发相信，爷爷的麻烦，也是父母的麻烦，还可能是自已将来要面临的麻烦。 第104章 雪夜急行 “大爷，饭好了，您吃饭了！”小挚把菜端了出来，虽然只有一个素炒芥蓝，一个青椒肉丝，但小挚的手艺还不错，有看相，还好吃。 大爷起身，走向餐桌，一边说：“小陆，今天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了，我以为你恨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些往事。” 独居老人的生活清苦，陆离要打听的事情差不多了，如需要补充，老邻居也方便解答，就不留着打扰大爷吃晚饭了。 “大爷，你吃饭，我们回家了！”陆离看着老人上了桌，心生退意。 大爷点点头，而后又客套起来：“你看，还得你们给我老头子做晚饭，饭得了，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大爷一个人生活很久，平时根本没有人说话，只能看电视，今天他也很高兴，聊了一些往事。 “谢谢大爷，您慢用，有空再来看您。”饭菜是老人家吃的，陆离还是谢绝了，退出了老邻居的家。 “怎么样？打听到了什么吗？”小挚也一样着急，寄希望早日解决问题。 陆离一边开门一边摇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过了解了一下我爷爷和我父亲的职业，还有这所老房子的经历。” 大爷所说的信息，并非毫无作用，只是没有直接的信息，指向陆幼常和陆川平的去向。 “怎么会呢？”小挚是不相信的，大爷和陆离说了很久。 “我爷爷和我父亲，从前都在文物部门工作过，之后都离开了，他们的失踪可能都与文物有关，我爷爷是一个人拎着旅行包带着我父亲消失的，我父母是在一个雨夜，带着四岁的我消失的。”陆离汇总了大爷叙述的信息。 “这就是信息，我和你同时在一个雨夜出现在福利院的门口，或许我父母也是因为文物而消失的，而且他们之间可能有过什么约定。”小挚呢喃。 未知，这些都是谜。 案子重要，肚子更重要，小挚进了屋之后，就往厨房里去了。 陆离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古老的电视机还能工作，但已经适应不了这个时代了，没有频道，打开全部是雪花点。 陆离从前不愿安静的时候，都打开电视机，任由雪花布满屏幕，发出沙沙的声音。 寒冷的天气，屋里没有空调，冰冷坚硬的沙发也令陆离感觉不舒服，可是他一直没有更换过。 靠在沙发上，毛毯盖在胸前，望着老灯发黄的光芒，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每次进入这所房子，都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脑袋里思绪万千，让陆离的脑袋倍受劳累，头很沉，索性什么也不想，闭上眼睛，迎接黑暗。 …… “呼呼……” 寒风裹挟雪花吹拂而来，淡淡的黄色光芒是黑夜中唯一的光明，脚踩在积雪上，没过脚背。 刺骨寒风与飞舞雪花中，两个身影显得孤独，穿着厚厚的棉袄，瘦小的身体也显得臃肿。 中年男子一手拎着一个旅行包，一手牵着一个八九岁孩子的手，在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前行，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雪夜轻装简行。 “爸爸，我们去哪里？”男孩仰望着父亲，他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脚步要如此匆忙，为什么要在半夜，冒着大雪前行，更不知道自已的目的地在哪里？ “……”男人沉默。 “爸爸，我好冷……”男孩不想走，更不想在雪夜中吹着寒风，让他的脸蛋红扑扑的，这样脸要开裂的。 “……”男人沉默。 “爸爸，我好饿……”男孩依然仰望着伟岸的父亲，他确实很冷很饿，本来应该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的，却在半夜被父亲拎了起来，然后在雪夜中匆忙而走。 “孩子，别问，跟着爸爸走，就不冷不饿了。”良久男子仰头叹息，然后才给孩子解释。 糊弄三岁小孩呢？ 男孩可是已经上小学了，冷与饿不仅仅是种感觉，而且是实际存在的。 “爸爸，我们去哪里？”父亲终于开口回话了，男孩抓住机会，再次询问自已要去的方向。 可是，男子此时沉默了，寒风刮在脸上，有种刺痛感，犹如此时的内心。 匆忙赶路的父子，低头前行，却未发觉此时的一侧，有一个影子，同样匆忙地追赶他们，他也想知道这对父子为什么要在半夜，寒风裹雪中夜行，像是一对逃难的父子。 “这是我的爷爷和我的父亲吗？”陆离随着无限入侵系统进入梦境，梦回三十七年前，那一个老子带着儿子夜行的雪夜。 尽管在雪夜，昏黄的灯光中，陆离还是依稀能看清楚男子和男孩的脸庞，他们都是直系的亲属，从两人的脸庞上，隐约可以感受出，彼此神似，特别是眼睛。 父子相似，陆离又回想自已的模样，着实吃了一惊。 “爷爷，爸爸。”陆离惊呼，身旁夜行的父子就是陆幼常和陆川平，陆离的祖父和父亲。 这个画面，与老邻居大爷所描述的非常相似，就犹如大爷半夜看到父亲出走一样。 “……” 沉默，只有寒风呼啸，以及雪花飞舞，这对父子旁若无人般地急行。 “你们要去哪里？”陆离与男孩一样困惑，无论什么原因雪夜出走，但终究是有目的地的，陆离可以到目的地去寻找这两个在三十七年前失踪的人。 “……” 沉默，只有寒风呼啸，以及雪花飞舞，陆离在父子面前是透明的，是寒风中一缕空气，令父子感觉更寒冷。 寒风吹拂，男孩流下了鼻涕，抬起袖筒在鼻子下一抹，寒冷中，尽快解决，那怕简单粗暴，否则是要结冰的。 “呼呼……” 雪，陆离其实很多年没见过，在很小的时候，r市还是下雪的，可是近些年，在r市看雪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甚至受到老天爷抵制的事情。 这是时光穿越，r市的建筑符合那个年代，包括昏黄的路灯，r市也相对小，不多时，陆离跟着父子走出了r市，抬头便是郊区无尽的黑暗。 第105章 未知的方向 黑暗中，没有指明方向的灯塔，漫天飞舞的雪花，与落满一地的积雪，让夜行变得艰难，几个小时的雪花飘零，把所有一切都覆盖了。 “这是哪里？”陆离环视，寄希望寻找到可靠可认的参照物，判断出这是在r市的什么方向。 积雪让大地，以及万物都披上了银装，远处的山丘犹如一只巨大的雪白馒头，可是几十年之后，那个山丘消失了。 回首，r市是那样的渺小，r市里的暖色灯光也被黑夜吞噬。 “爸爸，我走不动了，我累，我困，我要睡觉。”男孩被父亲拉着急行，走出r市，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怜巴巴地仰望着父亲，希望父亲可以抱一抱，或者背上自已。 “欸……孩子，未来的路很长，也很艰难，以后都得靠你自已，我们慢点走。”父亲残忍地拒绝了孩子的请求，放缓了脚步，仿佛危险已经远离，眼前是无限的自由与安全。 父亲给孩子讲述人生道理，可是孩子还是一脸懵圈，不解地咬了咬嘴唇子，甚至有点怨恨父亲的无情。 两行清晰的脚印留在雪地，渐渐向远方。 “可是，你还没说去哪里？”陆离拧着眉头，希望爷爷此时说出目的地。 “爸爸，我们为什么这么急？我们为什么要在半夜出来？我们去哪？明天我不用上学吗？”孩子满腹疑惑，此时犹如决堤之水，通通都涌向了苦闷的父亲。 如果允许，谁愿意带着一个孩子，冒雪在夜间行走，而且脚步匆忙。 “我们是要换个地方生活，一个更好的地方。”父亲内心苦闷，但他不愿意告诉孩子，而是用言语蛊惑孩子，让孩子保持一颗积极向上的心。 父亲的回答，以及父亲的苦闷，作为相依为命的孩子，隐隐地感受到了，父亲有麻烦了，这夜行匆忙，或许就是避难。 孩子沉默了，男人还是了解男人的，何况是相依为命的两个男人。 “就这样回答了？你满意了？”陆离焦急，瞪着眼质问男孩，可是男子拉了一下裤子，陆离依然是透明的。 “耗子岭！”陆离终于找到参照物了，这是一座在r市四方的山岭，山上以巨石以特色，山顶有一块巨大神似老鼠的石头，故得名“耗子岭”。 回头，父子已经远离了r市，在黑暗中，已经看不清楚r市了。 …… “陆离，陆离……起来吃饭了！” 耳畔隐约传来呼唤声，耗子岭，父子两，白皑皑的一切瞬间支离破碎，并远离陆离，陆离犹如噩梦惊醒般，倏地坐起了。 是小挚的呼唤。 “饭好了，我们吃晚饭吧！”小挚凝望着陆离，陆离刚刚做了一个梦。 “做噩梦了，在这睡，这么冷，肯定做噩梦的。”小挚望着陆离，陆离的心里压力不比小挚的小，表面看似坚强，或许内心无时不刻在煎熬着。 梦，让睡眠质量下降，陆离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陆离爬了起来，算是亲历了父亲儿时的一段经历，感触颇深。 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走向餐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爷爷带着我父亲出走的情景，朝耗子岭的方向。” 有了陈林生红本子事件，听到这个事情，小挚非常谨慎。 “他们去哪里？”小挚谨慎地询问陆离。 陆离回想梦境中，两行渐远的雪地脚印，或许他可以跟踪着到达目的地，可是还没有从耗子岭边过，陆离就被小挚从梦境中唤回到了现实。 陆离摇头，他们去哪里？也是陆离想知道的，可是…… “先不管了，吃晚饭。”小挚唤陆离吃晚饭。 拥有一位老邻居，显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晚饭之后，陆离还在想着老大爷说的话，以及梦境中雪地里的两行脚印，还有两个略显臃肿的身影。 陆离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安，先前就调查到爷爷陆幼常是杀人凶手，再调查下去，可能查到爷爷是文物贩子。 杀人凶手和文物贩子，这两顶帽子都让人倍受耻辱。 可是，陆离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可现在调查的结果来看，似乎这才是事实，那到底查还是不查，继续调查，可能坐实爷爷陆幼常杀人凶手和文物贩子的罪名，当然也可能调查出的真相不是这样。 思来想去，陆离如梦初醒，无论调查与不调查，事实总是事实，杀人凶手也好，文物贩子也罢，陆离需要真相，爷爷的经历已经是历史，他尊重历史。 陆离家，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工具，连电视机都是摆设，所以晚饭之后，洗了澡，各自睡觉去了。 …… 陆离正准备躺下，手机响了，来电者是肖越，陆离委托肖越帮助调查一下小挚父母，爷爷和姥爷的户籍信息，看来有结果了。 “老肖，电话真准时，否则我都睡了。”陆离与肖越说。 其实，现在已经时候不早了，天黑窜对门大爷的门，在大爷家里说了许久的话，小挚还帮助做了顿晚饭。 回到家之后，小挚又做了顿晚饭，陆离还做了一个梦，洗澡，折腾到了十点。 没有工作的时候，陆离并不喜欢熬夜，无所事事，就早休息。 小挚搬到陆离家一起住，对于肖越来说不是秘密，或许多亏了幕后的那股神秘力量，让陆离如愿以偿有个伴，至少肖越是这么想的。 “这么早，年轻人应该精力旺盛的。”肖越嬉笑。 陆离没有接这话茬，知道肖越所指：“是不是欧阳东几个的户籍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户籍信息还算完整，但都标注了失踪，欧阳军，康桥，欧阳东和康安都标注了失踪。”肖越把这个消息告诉陆离，仿佛是意外发现。 肖越或许觉得奇怪，而陆离却不感觉意外。 从肖越的反馈的信息来看，福利院给的家谱是准确无误的，可以作为资料使用。 “把户籍信息发给我，我想去他们从前居住过的地方看看，或许还能找到相关的线索。”只要有可能，陆离都不会放弃。 第106章 卖房跑路 “已经发到你的邮箱，自已查看。”肖越说完，就结束了电话，因为他也已经在床上了，寒冷的冬天，谁都更愿意呆在暖和的被窝里。 电脑不在身边，陆离也没有手机上查看邮箱，一切明天再说。 …… r市的天气越发的冷，好像寒冷的冬天真的要来临，就像那个爷爷带着父亲出走的雪夜一样寒冷。 回到了离子调查事务所，陆离匆忙打开电脑，查看电子邮箱，找到肖越发来的邮件并打开。 两个脑袋凑在电脑显示器前盯着邮件看，所有的户籍信息都是一样的，犹如户口本上的信息那么简单，更复杂的信息，需要用其他途经调查。 这些人在派出所的底都摸过了，根本没有留下案底，而陆离需要小挚父母，爷爷和姥爷的户籍信息，要的是常住地址。 很幸运，所有人的常住地址都在r市，这样就方便了许久，陆离和小挚不需要出远门就可以走访调查。 “我们出发！”小挚变得比陆离焦急，恨不得马上知道他们的一切。 陆离和小挚马上出发，从前的街道名字，与现在没有变化，只是现在多了许多街道而已。 拿着户籍信息，陆离和小挚坐上了出租车。 “师傅，西河大道。”陆离上了出租车，然后让司机开车。 西河大道62号，陆离盯着这个地址，隐隐地觉得不安，这是欧阳军的家庭住址，四十年前的地址，r市经历过几十年的变迁，从前的建筑还会在吗？从前的人还会在吗？ “这里？”出租车把陆离和小挚放到了西河大道，然后据说的62号，现在已经是一个高档小区，建造历史不会太久远。 “这里……”陆离呢喃。 显然西河大道62号已然面目全非，根本不是从前的样子，房屋拆建，居住变更，小挚要找到爷爷欧阳军的信息变得艰难。 可是，到了目的地，陆离和小挚都不愿意放弃，拆迁补钱补房，或许还有老业主补到了房子，并依然居住于些。 高档小区的管理有模有样，陆离和小挚到达门口时，被保安拦下了，出入需要门禁，而陆离和小挚都没有，属于来访者。 “对不起，你们找谁？需要登记的。”保安小哥还是相当客气的。 治安，这种封闭式小区永远要比开放式的住宅好太多，任何陌生人，那怕业主没有门禁，也不方便进入。 “我们找欧阳军。”陆离把小挚的爷爷搬了出来。 保安小哥皱眉沉思，显然在他的印象中，这小区里根本没有一个叫“欧阳军”的业主，可又不太肯定。 “麻烦登记一下。”保安小哥要求陆离和小挚做登记，陆离和小挚也就实登记了，然后才进入了小区。 高档小区的基础设施永远要更好，绿化面积也挻好，卫生保持也不错，或许有一天，陆离也会拥有这样的一处房子。 两人进入小区，却也茫然，不知道往哪找。 从前的形象也不知道，根本不能确定具体在现在的什么位置，陆离和小挚一时又犯难了，诸多的业主，应该向谁问。 朝阳温暖，上班族脚步匆匆，而老人和孩子却依然留守在家，此时小区的绿化区域中，一群老人带着一帮孩子在晒太阳。 知道欧阳军的人，绝对不会小于四十岁，而老人能在家带孩子的，一般都越过了六十岁，他们符合陆离和小挚要找的人的要求。 一群老人带着一帮孩子在嬉戏。 “大爷大妈，麻烦你们一下，你们认识欧阳军吗？”小挚走到老人们的面前，献上笑容。 “欧阳军？”大家懵圈。 毕竟已经几十年了，要让人家马上想起一个几十年前的人，着实有些困难，老人们皆你望我，我望你，蹙着眉头。 “欧阳东呢？他们是父子，欧阳军是我爷爷，欧阳东是我爸爸，我一岁的时候，被抛弃在福利院，现在我回来找他们。”小挚害怕有人知道，而不对陌生人说，所以先介绍了自已的来历，并期望找到生父。 小挚脸上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急切的期盼，希望大家帮助自已回忆，找到自已的亲人。 “欧阳东……欧阳军……”此时，大家开始回忆。 “我爷爷欧阳军在四十年前，或者三十多年前就失踪了，我父母可能是在二十年前出走的，麻烦爷爷奶奶帮我想想。”小挚提示老人们，有助于他们回忆。 小挚这么说，马上就排除了一些后来才到这个小区居住的老人，把久居于此的老从挑了出来。 “哦，那我可不知道，我没在这住多少！” “对，我才来几天。” “这里恐怕没有人在这里住了超过四十年的吧？” …… 更多的人都讨论起来，看着小挚焦急可怜的样子，表示爱莫能助，只能摇头叹息。 “四十年前……欧阳军……”此时，一个老头，约莫七十五六岁的老头，拧着眉头，把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展露得犹如黄土高坡上的沟壑。 陆离盯着老头，希望他突然想起来，并为他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时间太久，连建筑都变了，居住在这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这着实考验人的记忆力，何况是老年人的记忆力。 “欧阳军，我好像有这个名字的记忆，只是时间太久，很难想起来了！”老人家呢喃，仿佛在责怪自已的脑袋不记东西了，摇头叹息。 “大爷，别着急，慢慢想。”陆离不着急，眼见就差临门一脚了，一着急可能终于想不起来，并遗忘干净。 “老头子，想不起来就别捣乱，人家可是有大事，别误导了人家。”老大爷的老伴，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嘱咐老大爷说。 眼前的这些老人家，个个都有好心肠，但多是无能为力。 “老张，你想得起来吗？”老人家此时询问身边的一位有八十高龄，却依然能步伐稳健的老人家。 “嘶……有记忆，让我想想……”老张沉思，举手，食指弯曲，轻轻地点着额角，使劲地回忆，突然惊叫，“哦……想起来了，老刘，欧阳军，那个弄古董的那个，是几十年都没见到过了，卖房子跑路的那个欧阳军。” 第107章 雪夜出走 终于有人回忆起了从前的往事，往事中的欧阳军。 可这不是什么好消息，让小挚无比的紧张，欧阳军也与古董扯到了一块，还卖了房子跑路，这意味着欧阳军也遇到了大麻烦，否则不至于卖房子。 而这也佐证了，为什么欧阳军居住在西河大道62号，而欧阳东夫妇登记在户籍信息上的常住地址不是西河大道的原因。 “爷爷，你肯定吗？”小挚也希望自已的爷爷清白一世，可是无论是从前的调查，还是现在的走访，答案似乎一致都证明，欧阳军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都几十年了，如果你们不来问，我们也不愿意想起来，我还记得，欧阳军走的那天，天气特别冷，好像还下着雪吧老张？”老刘头总算是想起了更多，但年老人，记忆可能出现偏差，所以寻求老张的肯定。 “对，第二天起来，雪积得很厚，完全可以没过脚了！”老张此时亦皱着眉头回忆起来了。 想象着当晚的画面，欧阳军出走，背影出现在雪花纷飞的夜晚，犹如陆幼常一样。 “那时是他一个人趁夜出走的吗？”陆离想象着欧阳军与陆幼常出走时相似的情景，陆离需要更多的信息。 “怎么会是他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他是一家人，老婆还有孩子，他有一个小儿子，当时一家人出走的。”老张和老刘随着回忆，渐渐地把这段往事都想了起来。 “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但在第二天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欧阳军回来过，当他家的门再打开的时候，来的是另一家人，我们才知道，房子已经易主了，欧阳军一家搬走了。”老刘摇头叹息，他们一定有同样的疑问，为什么这家人会一夜之间搬走了呢？ 这着实是件奇怪的事情，他们都走了，连房子都卖了，可是为什么要卖房子呢？陆幼常同样出走，可是把房子留下了。 “爷爷，当时我爷爷一家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吗？要离开，要卖掉房子？”小挚现在还寄人篱下，出走就出走，为什么连点念想也不留下。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或者不仅仅是搬走，可能还缺钱，所以卖掉了老屋。”老张叹息摇头，想象不出来，当时的欧阳军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不但要搬家，还要卖掉房子。 老张的这种解释不无道理，或许欧阳军真的穷途末路了，所以要破斧沉舟。 小挚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也得不到明确的答案，毕竟当时他们只是邻居而已，一个家庭变故的原因，邻居未必全然知晓，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判断，陆幼常和欧阳军消失有共同的原因，而且都对邻居们进行了隐瞒。 古董是关键，他们是因为同一件古董，还是只是古董而已，这个答案，陆离和小挚也无法从邻居们嘴里获知。 现在，对于陆离来说，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大爷，麻烦你们帮我想想，欧阳军一家搬家的时候，是那一年的冬天。”陆离迫切想知道，欧阳军出走的时间。 小挚今天听到的事情，也是第一次知晓，情绪一下子缓和不过来，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已的爷爷欧阳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欧阳军的形象与为人越来越清晰了。 “让我想想，那年我家新添了一个人口，是1975年，对，是1975年的冬天，下雪天。”老刘似乎更了解欧阳军，或者是真邻居。 对上了，陆离不免压力更大，说明欧阳军的出走与陆幼常相似，可能还是同样的原因。 “爷爷，他们搬到那去了？你们知道吗？或者听说过吗？”通过户籍信息调查到这里，小挚也不愿意线索又断了，寄希望于有人知道欧阳军搬到了那里。 “这么说吧，他们搬走都是悄悄的，怎么可能会让人知道他们搬到那去了呢？而且我们之后也没有见过欧阳军，也没有谁说过他们的下落。”老张也充满了疑问。 走访打听，到此就可以结束了，相信当欧阳军一家突然离开之后，这片区域肯定有不少八卦，但两们老大爷都没有回忆起来，肯定当时没有有价值的八卦。 “谢谢，谢谢你们，你们帮了我们很大了忙。”到此结束，陆离已经道谢准备离开了。 “陆离，他们说的有价值吗？”小挚依然难以相信。 陆离摇头叹息，事情过去太久了，只有少数人知道当时的欧阳军，能找到认识他，并能回忆起他的人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所求不能太多。 陆离若有所思点头：“可信度很高。” 两人离开小区，回头望，从前一点影子都不存在了，一切都变了。 一个人要消失在社会，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普通人要找到一个人，确实也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如果当时小挚的父亲不留下简单的家谱，小挚可能永远都找不到欧阳军，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已的爷爷就是欧阳军。 通过随身携带到福利院的家谱，附上户籍信息，小挚还能找到她父母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我们继续吧？”陆离盯着小挚，刚刚听到欧阳军连夜出走的消息，小挚的情绪确实为之低落，陆离不确实，小挚还愿不愿意继续。 “走吧！”小挚还是选择继续，这一天或许早晚要来，既然这样，不如现在，让暴风雨来得更强烈一些。 r市里要找一个人，也不容易，但有户籍信息，有地址，就相对容易一些。 “京九巷2号。”这是户籍信息显示，欧阳东与康安夫妇的住址，并到此为止。 欧阳东和康安夫妇肯定不在京九巷2号居住了，而且这条京九巷陆离和小挚都非常陌生。 陌生就得打听，出租车师傅，一般非常了解r市，所以陆离和小挚寄希望于出租车司机，当挡下出租车，陆离和小挚先打听地点，司机知道，才上车。 出租车上，窗户的风景飞速向后，小挚无比的紧张，她只希望自已的父母在从前邻居的印象中，是非常好的邻居。 第108章 套路老太太 当出租车停在一处巷口，出租车司机告诉陆离和小挚：“这条就是京九巷，有些历史了，算是r市的老地方。” 陆离和小挚望了一眼深深的巷子，京九巷临大街，到了地方，陆离才知道，其实并不陌生。 付钱下车，步入巷子，悠长的巷子里，两侧的房子把光线都挡掉了，在这种长年处于阴暗的地方，有一股特殊的气味。 巷子走到底，又豁然开朗，里面别有洞天。 老地方，一般都只居住老年人，或者租用给就地务工的农民工。 环境与小区相差太远，随处可见晾晒的衣物，角落里永远都填充着垃圾，或者被流浪的猫狗所占据。 很幸运，户籍信息上留下的地址，甚至门牌号都找到了。 就在一楼，这里的房子仿佛也属于某个单位建造给家属居住的楼房。 “京九巷2号……就是这里了。”陆离念叨着门牌号，然后停在2号。 每一座城市的角落里，都能找到历史久远一些的老房子，这些房子还保留着当年的特点，比如门牌是铁皮的，蓝底白字。 门经过后期改造，换成了防盗门，大门紧闭。 抱着一丝的侥幸，陆离轻轻地敲响了门，然而良久都没有人回应，陆离四下环视，希望可以找到一个人来询问。 一个大妈拎着菜回来，恰好经过。 “大妈，这里还有人住吗？”陆离替代了小挚，向路人打听。 “有啊，她在家，耳朵不太好使，你多敲几天，大声点，就会听到了。”大妈比划着，告诉陆离。 “阿妈，你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吗？”小挚此时与买菜大妈搭讪起来，寻求帮助。 陆离和小挚看来是一对恋人，不像是坏人，可能也是来租房的，毕竟这里，租客不断。 “有些年头了，你们是来租房的吧？”大妈按常理询问。 陆离和小挚对视，或者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可以打探更多的信息，否则可能人家还存警惕，未必与你说太多。 “对对对，我们是想租房来着，只是对这里不熟悉。”陆离来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哦，可惜我家没房租！”大妈摇头。 “……”陆离和小挚对视，怎么不按套路来，这天岂不是聊死了。 “大妈，你知道这里之前住着一个姓欧阳的一家人吗？可能还带着一个新生的女婴。”小挚打听的是二十年以前的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大妈皱眉，显然想不起来，“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这里只住着一个老太太，今天都七十多岁了。” 无意之间，大妈已经说出了自已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同时回答了小挚这些年京九巷2号的居民。 “你再敲敲吧，她比我住得久，可能她知道。”大妈说着，拎着菜上楼了。 “笃笃……”陆离抬手，增加力量敲门。 陆离敲门敲到指关节疼，屋里才有了反应，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询问。 “谁呀？” “大妈，您在家呀，麻烦开一下门，向你打听点事情。”小挚听到门里的回应，果断请求开门。 “谁？我不卖保健品，我也不听课领鸡蛋……”里面传来了鞋子擦地的脚步声，停留在门边，门却没有打开。 不得不佩服，总有一些老年人在诸多老年人中是清流，不上当受骗，也或者门里的这位，上当受骗过，所以警惕性极高，现在叫开门都是一个问题，而且老人耳朵不好，隔着门说话，都不确定她有没有听清楚陆离和小挚的话。 “大妈，我们不是做推销的，只是问几个问题，你听得到吗？”陆离扯着嗓子说话，确保门里的大妈可以听清楚自已的话。 “问题？你们问吗？”大妈还是不开门，这着实对陆离和小挚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门边的窗户，依稀还能看到里面大妈的身影。 陆离把户籍信息铺平贴到了窗户玻璃上，让里面的大妈看到，并一边说：“大妈，上面的人你认识吗？” “我拿眼镜。”大妈慢悠悠地回答，然后身影消失。 陆离和小挚对视一眼，这老大妈挻有意思的，让陆离突然想起一个笑话来，说是上厕所急不急的问题，取决于你在厕所里面，还是厕所外面。 等了好一会儿，老大妈才拿眼镜回来，戴上，凑近了看。 “欧阳东，康安……”老人家看了之后呢喃，仿佛正在回忆，平生中所识之人中有没有欧阳东和康安这两个人。 “嘶……”老人突然吸了一口气，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然后门打开了。 “你们是他们的什么人？”门打开了，门里昏暗中是一个苍老的老太太，满头的银发，一脸的皱纹。 终于让老太太打开了门，小挚怎么可能浪费这个机会，马上凑近到老太太的耳朵边说：“我是他们的女儿，我回来寻亲的。” 寻亲，这确实是一张感情牌，没有几个人可以不被感动，而无动于衷不帮忙。 “哦，那时确实有一个女儿，很小，都长这么大了。”老太太打量着小挚，然后又嬉笑说，“还真别说，有点像那个妮子。” 老太太的话，无疑给陆离和小挚释放出了大量的信息，人找对了，这现在居住在京九巷2号的老太太熟悉欧阳东和康安。 “奶奶，你能帮帮我吗？”小挚找到家了，可是大概也易主了，却掩饰不住激动，楚楚可怜地望着老太太，眼眶里转动着泪光。 “孩子，我们里面聊，不要嫌弃老太太不爱干净。”老太太确实被小挚所感动，拉着小挚往屋里走。 世事难料，刚刚还死活不愿意开门的老太太，现在见到小挚，犹如亲人般待，陆离也感动了。 屋里光线不好，老太太打开了灯，屋里真的挻乱，老太太可能不仅耳朵不好，视力也可能下降了，所以疏于收拾。 找到了坐的，大家坐下，老太太还在打量小挚，而后笑了笑说：“真像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漂亮。” “奶奶，你真见过他们？”小挚依然激动。 第109章 雨夜出走 “什么话，我一个老太太还能和你说谎不成，那时候我也没这么老，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老太太不悦，小挚的话刺激了她。 一个老人的话可信度很高，她又没有老糊涂，所以陆离和小挚还是相信她的话。 但只能证明老太太认识欧阳东和康安，至于了解程度，有待检验。 “奶奶，麻烦你帮帮我，我要找到他们，他们无论如何是我的父母。”小挚真挚的情感足以打动一个老人。 看小挚如此真诚，期盼地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人心动。 “你说你在哪里长大的？”老太太继而多问了一句。 小挚也不隐瞒老太太，寄希望自已的遭遇可以继续打动老太太，不留余力地帮助自已，小挚的成长史不需要添油加醋，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可以打动任何人。 “奶奶，我在福利院长大的，福利院院长告诉我，我刚去福利院的时候，我才一岁。”小挚向老太太吐露实话。 “哦，你是被抛弃到福利院的，既然你的爸爸妈妈把你抛弃了，现在你长大了，你爸爸妈妈才是需要照顾的人，他们没有尽抚养义务，你怎么想去尽赡养义务，何苦呢？”老太太似乎不太理解小挚的想法。 在那个年代，女婴被抛弃其实不是新鲜事儿，原因…… “奶奶，我相信他们不是故意的，是有原因的，他们也有苦衷。”小挚表现出无限的理解，只希望老太太可以帮助自已。 “不不不，什么有苦衷，无非你就是一个女婴。”老太太摇头，她或许见过许多，听过许多，所以不相信小挚为父母给出的解释。 陆离一直默默地旁听，或者老太太只是给小挚一个考验，找父母或许别有原因，或许只是质问父母为什么抛弃自已。 “奶奶，求求你帮帮我，你都知道他们，我不怪他们。”小挚泪眼婆娑，仿佛父母的去向，答案都在老太太的嘴里，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揭露答案。 老太太听到小挚解释了这么多，突然笑了，她果然只是对小挚进行考验，许多被抛弃的孩子，并不太愿意找父母，更不愿意相认，需要时间磨合。 “好吧，孩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上一任的房主就是欧阳东和康安，他们很努力，才拥有这样的一所房子，而且在这里居住了好几天，还在这里生育了一个女孩。”老太太开始讲述。 陆离打开了录音笔，记录老太太所说的每一个字，甚至语气助词，小挚也在旁认真地听着。 爷爷欧阳军卖房子出走，而爸爸买房子居住，可是，显然欧阳东也没有保住房子，再次易手到老太太的手里。 “买的房子？”小挚也奇怪，买房是人生大事，被带着出走的男子，回到了r市，置下了产业，这实属不易。 “对，买的，欧阳东是做古董生意的，挣得到钱，但是不够多，所以才买了这样的小房子。”老太太嬉笑说，仿佛很佩服欧阳东，年纪轻轻就能拥有一所房子。 古董，又是这样的词汇，对小挚来说，无疑又是刺激性的词汇，爸爸与古董文物分不开，到了爸爸这一代，还与古董连着。 “古董，卖古董犯法吗？”小挚没有直接问，是不是贩卖文物，而是从旁打听。 老太太一愣，而且点头：“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总会经过文物，倒是出过几次事情，但都不是大事。” 做古董生意，被定性贩卖文物的例子，甚至从来不缺，但多数还能摆平。 “后来呢？”陆离此时抢着询问老太太，房子易手之前，欧阳东应该是没有出事，房子易手，或许就因为欧阳东招惹到了大麻烦。 “欸……”老太太叹息，“后来，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欧阳东要卖房子，当时康安那个妮子还抱着孩子哭闹，但终究还是卖了房子。” “其实我当时就租住在里，听到售房的消息，而且很便宜，于是买下了这房子，几天之后，欧阳东就举家搬走了。”老太太依然是回忆，而且这事仿佛就在昨天，毕竟买房是人生大事，许多人到死都不会忘记。 “搬走了，去哪里了？”小挚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搬走这个事实，一目了然，不需要问都知道的。 老太太摇头：“这事说来也奇怪，房子手续办下之后，他们没有搬走，但只过了几天，在一个下大雨的晚上，一家人，一夜之间都消息了，大门敞开，带走的东西，只有随身的一些衣物还有细软。” 老太太这么一说，陆离和小挚都明白了，这条线索，到这里为止，又断了，依然没有人知道欧阳东和康安夫妇的去向。 小挚迷茫了，但这里又新生一个问题，欧阳东是欧阳军的儿子，康安是康桥的女儿，欧阳军是杀害康桥的凶手之一，可这对仇人的儿女居然结为秦晋之好了，谁能解释清楚呢？ 所以，小挚需要从旁再打听一下。 而陆离在想的是欧阳东搬走的那晚，又是一个下大雨的晚上，和陆离父母消失的那晚一样。 “我爸妈他们恩爱吗？”小挚询问老太太。 通过欧阳东和康安的恩爱程度，或许可以判断出来，这对夫妇知不知道上辈人的恩怨，或者知道了，介不介意上辈人的恩怨。 如果他们不知道，或许依然恩爱，如果他们知道，还不介意，一样可以恩爱，反之则不然。 老太太微笑，从来没有女儿向他打听父母是否恩爱，这是头一次。 “恩爱，在我知道的几年里，没有听他们吵过架，也不打过架，只在卖房子这件事情上，康安那妮子不愿，与欧阳东闹过，但依然没有改变这个事实。”老太太摇头，说来，这对夫妇是令人羡慕的恩爱夫妻，或许在这片区域里，还是模范夫妻。 “奶奶，你想想，他们什么都没带走，留下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他们去向的吗？”小挚焦急，只是现在这房子里的一切都变了，没有像陆离家一样，一切如旧。 第110章 自已搞自已 老太太摇头，或许有，但她忽略了，根本看不出来，于是打扫干净了，然后一点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陆离想让小挚情绪稳定下来，想安慰，甚至此时的小挚，需要一个肩膀。 “他们是恩爱的，犹如你们一样。”老太太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陆离。 陆离尴尬了，其实他与小挚什么都不是，只是上下级关系，但说到这里，任何一个男人的肩膀借给小挚依靠一下又如何。 “……”陆离站起来，移到了小挚的身边，让小挚靠在自已的身上，小挚也着实需要依靠，无声地哭泣。 事情到此为止，老太太已经不能提供什么帮助了，而且前面所说，也只说了一些即成的事实，也没有向小挚提供到有价值的线索。 “对不起姑娘，老太婆没有帮你找到父母，真是老了没用。”看着小挚抽搐的肩膀，心里过意不去，叹息摇头。 “奶奶，谢谢你，至少让小挚知道从前的事情，否则什么都不知道。”陆离代小挚对老太太感激道。 陆离抚摸着小挚头发，在想，或许当时的康安不愿意卖掉房子，也是想留给福利院的小挚，但或许当时他们真的需要钱，不惜低价出售自已才居住几年的房子。 为人父母，他们也犹豫过，也艰难抉择过，可是人活一世，总拗不过现实，于是他们只能向生活屈服，卖了房子，又抛弃了亲骨肉，他们也一定很心痛。 从什么陆离会这样想，就从简易手绘的家谱看得出来，他们的父母都不希望陆离和小挚不知道自已的身世。 好一会儿，小挚才缓和过来，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无疑是噩耗。 “奶奶，谢谢你！”小挚抹了一把眼泪，与老太太道谢。 老太太也被影响，情绪低落：“小挚，别难过，我这里不能提供帮助，但希望总会有的，别处找找。” 陆离觉得老太太说得对，希望总会有，别处找找。 如果这事发生在昨天，那肯定容易找到欧阳东和康安，可是这事发生在二十年前，物是非人，去那找目击者，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事情。 所以，现在，陆离只有带着小挚离开，然后再想办法。 走出从前的家，老太太送出门外，小挚回头，看了一眼自已出生的地方，机缘巧合，她没有费太大功夫就找到了，然而，却找不到在这里生自已的父母。 这些日子下来，陆离发生，收获非常小，而且依然没有有价值的信息。 “手绘家谱？”走出京九巷2号，陆离突然惊呼，似乎与什么东西联想到了一起，然后激动起来。 出租车上，陆离一惊一乍着实让人惊讶，出租车司机都吓了一跳，望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陆离，心想，这人是不是魔怔了。 “手绘家谱怎么了？”小挚依然没有联想到什么，疑惑地问陆离。 陆离拿出手绘家谱，仔细端详，而后问小挚：“这是手绘的，你看看这里字，虽然字不多，但仔细琢磨这笔迹，是不是有种见过的感觉。” 在陆离的提示下，小挚蹙起了眉头，仔细琢磨着手绘家谱上的字迹，把手绘家谱拿到手里，认真看，认真分析。 良久，小挚终于发现了问题。 “哦……这个字迹，我见过，和平书屋信笺上的字迹和这个一模一样。”小挚惊呼。 陆离若有所思点头，所以这个字迹属于谁？ 陆离家里没有任何手写的东西属于上辈人遗留下来的，而小挚就更不可能有，所以无法对比。 “但可以肯定，这个字迹应该属于家谱中的某一个人。”陆离呢喃。 两份家谱，一份是陆离的，一份是小挚的，当两分家谱拿出来对比的时候，发现两张家谱系出自同一人之手，字迹高度相似，足以说明。 这无疑也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一直在调查，却忽略了这个问题，为了证实陆离发现的这个问题，陆离和小挚回到了离子调查事务所，马上取出从前获得的几张和平书屋信笺上的字迹对比，发现果真与陆离的发现一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挚反复呢喃，重复着这个问题。 一个假设就由此诞生了，其实字迹遗留者，就在陆离和小挚父母里面，而且他（她）还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继续使用和平书屋信笺操控着这一切，所谓幕后黑手，就是这个人，就在陆离和小挚的父母里面。 这个假设之后，让陆离和小挚背后发凉。 “不对。”陆离又否定了这样的假设，因为第一张和平书屋的信笺来自于1972年，那时陆离的父母和小挚的父母都尚未成年，这样推算，这个字迹可能来自于陆幼常和欧阳军，或者其他参与者。 “1972年的信笺也是这个字迹，而这张信笺是当时和平书屋发出的，写信的人只陆幼常或者欧阳军。”陆离此时更加确定手绘家谱的人，只有这两个人。 “对，那时信笺是陆幼常和欧阳军写给袁明的。”小挚呢喃，“可是，袁明从未招供信笺来自哪里，出自谁手里。” 小挚所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袁明已经在监狱，而且他必死无疑，如果他知道信笺出自谁手，或许早就招供了，而且他也不知道，r市存在一个和平书屋，更不知道和平书屋老板是陆幼常和欧阳字。 “这个越想越让人心里发毛！”陆离不敢继续往下想，因为这么说的话，幕后黑手，其实就是陆幼常或者欧阳军。 可是陆幼常和欧阳军已经失踪三十七年了，谁也没有见过他们，听说过他们，或许已经死了。 这种事情，就怕往细想，细思极恐。 “不会的，不会的。”小挚难以想象，因为这起事件，已经把两个家族搞得家破人亡，而且他们搞的是自已家人。 “我宁愿相信，有人伪造笔迹！”小挚摇头，毕竟这事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陆离也一样不愿意接受，也相信这不是事实。 第111章 梦入雨夜 虽然，陆离和小挚通过户籍信息没有找到失踪的人，但陆离和小挚都对自已的父母和爷爷，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陆幼常和欧阳军都与古董这个关键事物脱不了干系，而在这个过程中，陆离发现了手绘家谱与和平书屋信笺上的字迹一致，这也算是一个重大发现。 不过，随着字迹发现，让陆离和小挚都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之中，心存更大的疑惑。 表象似乎留下字迹的那个人，就是陆离和小挚的某位失踪的亲人，但没有直接证据之前，这依然是个猜测，而且陆离和小挚打心眼里不会相信，这就是事实。 “所以，我们不必先入为主，我们继续调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某天。”陆离相信，只要自已坚持，而且还有无限入侵系统的帮助，找出真相，指日可待。 这一天，陆离和小挚已经跑了很多个地方，但家谱中还有一个人，康桥既然也在家谱之列。 康桥的信息，陆离早就知道，但没有按户籍信息上的地址去找。 此时，陆离拿着属于小挚的那份家谱，家谱往往只有男方真系血脉，但小挚的这份，不仅有爷爷，父亲，还有姥爷，这是让陆离很迷惑的地方。 此时摊开家谱，陆离的手指点在康桥的名字上，提出疑问：“你姥爷出现在你的家谱里，这与理不通。” 作为一个女孩，或许对家谱这种现存事实并不太了解，在一些农村，女孩是不上家谱的，所以才会有无后为大，这里的后，所指的只限于男丁。 连亲生骨肉的姑娘都不上家谱，却上了一个外人，这很奇怪。 “这或许是给我们留下一个特殊的信号，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陆离呢喃。 小挚也不知所以然，默默地看着康桥这个名字。 …… 陆离和小挚调查家谱中的人员，或许幕后黑手早就调查过，根本调查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信息，所以从前阻碍陆离调查的人并没有出现。 这个方向，陆离提出来的，但现在看来，收效甚微，只了解到了他们从前的职业，与可能招惹到麻烦的原因。 古董，陆离自然而然会联想到陈林生红本子里提及过的玉璧，可是玉璧是特指某件玉器，还是普通的玉璧，陆离不得而知。 这个方向，陆离又卡住了，似乎这起案子已经到了无从下手的地步。 徐灿，徐真真，这两个人也是太奇怪了。 当遇到阻力时，陆离选择先放一边，着重以休息为主，所以直接休息到了傍晚时间，没有其他案子，陆离就关门回家。 陆离没有放弃调查家族案子，但陆离也不能只调查家族案子，毕竟他还需要生存，而经济来源又非常单一。 回到家，路上顺便买的菜，小挚拎着时了厨房，陆离照旧坐到了坚硬冰冷的木质沙上了，一股冰冷从屁股下传导而来。 沙发上一直放着毛毯，有时来用垫坐，有时用来遮盖。 眼前的景象，仿佛回到了儿时，可是儿时的记忆太多已经模糊不清，陆离甚至都想不起来父母的面容长什么样，幸好还有一张照片，陆离偶尔拿出来重温他们的面容。 陆离手里拿着父母的合影，尽管是彩色的，但当时的摄影与洗照片的技术相对简易，照片发黄，且有斑驳。 “你们到底在哪里？为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陆离望着照片呢喃，曾经不止一次想爸爸妈妈，现在也不例外，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外面灯光已经笼罩住了r市，在这边缘角落的房子里，没有人理解陆离的痛苦。 头很沉，陆离隐约觉得，无限入侵系统应该要发挥作用了，或许要续上回的梦境，陆离此时只有顺从，靠在沙发上，胸前随意遮盖着毛毯。 …… “噼里啪啦……” 首先是听到的雨声，然后陆离坠入到雨幕之中，昏黄的光线穿插着雨帘，寒冷深夜的大街上已然没有行人。 “这里是哪里？” 陆离迷茫地站在雨中，可是雨水打不湿他的衣衫，他就像雨中的一樽雕像，任凭风吹雨打。 “没有一个人！” 陆离四下张望，也没有一个人影，他突然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但他并不是从头开始就可以参与，或者目击。 “啪啪……” 急促的脚步声匆忙而来，脚踏路面积水，让浑浊的积水飞溅而起，寻声望去，打东边来了四个人，两把黑色的大雨伞，两两依偎共撑一把雨伞。 “他们是谁？” 光线不甚好，陆离皱眉细瞅，也看不清楚昏黄光线中，雨幕下的四个人…… “不……不……” 陆离呢喃，曾经想象过自已被送到福利院的情景，又听江院长叙述过，孩子是无辜的，可是为什么要承担责任，然后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 距离越来越近，陆离看清楚了，每一把雨伞下，都是一男一女，或者是一对对夫妇，女子怀里抱着孩子。 距离更近了，与陆离所预感的一样，两张无数次在斑驳照片中看到过的面孔出来，他们抱着一个四岁的孩子，陆离第一次如此真实地见到过自已小时候的模样，尽管因为穷而穿着简易，但他依然天真可爱。 男子沉沉睡去，在妈妈的怀里，听着雨打雨伞的声音，就像身处自然的，流连自然的小动物。 另一对男女，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还在襁褓的婴儿，可以想象，那大概就是小挚了。 “快点走，晚了就麻烦了。” 陆川平催促，仿佛抛弃孩子也得赶吉时。 两把雨伞从陆离的身边经过，脚步匆匆，始终没有为陆离而停留过，他们依然当陆离是空气。 “爸，妈！” 陆离尝试着呼喊他们，但他们依然听不到陆离的声音，匆匆前行，脚步踏起水花，不管它湿润了裤脚。 “爸，妈……” 陆离不甘心，追向匆匆的脚步，跟在爸爸妈妈的身后，继续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就像一起逛街，见到心爱的玩具或者零食，追着爸爸妈妈要买一样。 而爸爸妈妈没有回头哄，或者答应买一件。 第112章 消失在黑暗中 环境变了，人也变了，陆离追逐着爸妈的脚步，却不认识自已所在地方的建筑，犹如穿越到了从前，不认识从前的人一样。 陆离一直追逐，直到见到熟悉的围栏，熟悉的梧桐树，还有树上的秋千，以及院中的建筑。 “r市东城福利院。” 明明知道结果，可是当把结果展现在眼前的时候，陆离还是不敢相信。 两把黑色的雨伞驻足在福利院的大门前，良久都没有动静，不舍，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又舍得像扔掉垃圾一样干脆扔掉呢？ 女子在哭泣，男人在催促。 “没有办法，如果带在身边，他们会重复我们的命运，你还希望我们的孩子像我们一样，在某个雨夜，带着他出来扔掉吗？” 陆离听着陆川平的话，语中他透露出无限的不甘与无奈，如果有选择，他宁愿抛弃自已，留下孩子，可是…… “陆川平说得对，我们没有选择，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失去了父母的爱，但他们得到了终生平安，不像我们一样东躲西藏，甚至丢掉性命。” 欧阳东同样是男人，男人向来更心硬，也更加理智，在这艰难时刻，抉择是必需的，取舍也必需的。 可是，男人们不新手抛弃孩子，而是让女人来做这个动作，着实也太不男人了。 “你们……” 陆离想阻止，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在梦里，梦里无法阻止已经发生过的历史，否则世界就乱了。 “小离，妈妈对不起你，不要记恨妈妈。” 陆离的妈妈谢燕妮哭得稀里哗啦，抱着沉睡的孩子依依不舍，陆川平把一张纸塞进了孩子的衣服里，然后推着沉睡的孩子，让谢燕妮放下。 “快点，别惊动了人，否则我们都麻烦了。” 残忍的男子在催促心疼的女人，严厉的父亲在教育慈爱的母亲。 欧阳东也做了一样的动作，把一张纸塞进了小挚的襁褓里。 “我们可怜的孩子，没有父母，她会成一个孤儿，孩子，如果有机会，下次选个好人家，妈妈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康安也哭成了泪人，此时此刻，只有女人才能体会到心如刀绞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两个女人，两个母亲弯下了腰，把自已的孩子放在福利院的门口，靠着墙，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两个母亲整整花掉了几分钟，盯着自已的孩子，要把孩子的模样刻在脑子里，刻在心里。 缓缓而起，犹如电影里的慢镜头，最终双手掩面，压制着哭泣的声音。 “走……走啊！” 欧阳东推着康安，陆川平拉着谢燕妮。 作为父亲，把雨伞放下，遮挡着雨水，然后两对夫妇一步三回头，开始撤走。 “啊……妈妈，妈妈——” 寒冷，或者雨夜噪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小陆离，然后大哭，呼喊着妈妈。 “小离——” 谢燕妮终于肆无忌惮哭出了声音，而且转身，她不愿意抛弃自已的孩子，从此成为被人欺负的孤儿。 但陆川平一把拉住了谢燕妮，阻止了一切。 …… 陆离靠在沙发上沉睡，嘴角抽动，小挚呼唤着走出厨房。 “陆离，吃……” 但当小挚看到陆离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停止了呼唤，放下菜碗，走到沙发边，灯光下，陆离的脸上有两行反射光芒的泪，嘴角抽动，眼角还在不断涌出泪水。 小挚没有阻止，她大概知道，这是陆离的一种特殊能力，他又做梦了，或许梦到了从前的往事。 小挚拉了拉毛毯，重新盖在陆离的胸口，别感冒了。 小挚无声地坐在陆离的身边，静静地陪伴，或许陆离能感觉得到，此时他并不孤独，还有一个同病相怜的姑娘陪伴。 …… 小陆离的哭喊声惊醒了小小挚，此时雨幕中，两个孩子在哭泣声，犹如两柄鼓槌敲击着两位母亲脆弱的心。 “小离！” “小挚！” 两个母亲的呼喊，很容易就惊动福利院里的人，两位父亲奋力拉着母亲，快速消失，然后头也不回。 “你们……” 陆离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了，这是事实，孩子一哭，命就保住了，所以陆离也不必为小时候的自已和小挚担心，快步追向父母的身影。 雨幕中，四个人淋着大雨，快步远去。 陆离追上了他们，母亲依然在哭泣，父亲却在警惕四周。 “爸，妈，你们要去哪里？” 陆离多么希望，自已的问题，他们可以听到，然后告诉自已答案，可是他们什么也听不到。 没有行李，但四人却冒着大雨，不戴雨具，一口气跑出了r市，到了郊区。 大雨依然在雨，想必福利院门口的小陆离和小挚已经被江院长抱回了福利院，那里没有雨，不会寒冷，有光明，有吃有喝。 郊区是无限的黑暗，但他们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陆离想追，但是很快，就迷失了方向，黑暗之中，也无人影，雨打万物的噪声太多，也分辨不清楚脚步声朝什么方向去。 “爸，妈，你们就这样抛弃了我们吗？你们去哪里？” 陆离站在黑暗的边缘，望着无尽的黑暗，呢喃，很失落。 …… 陆离悠悠苏醒过来，发现小挚在身边，还有脸上两行泪，很冷。 陆离快速拿毛毯拭干了眼泪，挻尴尬的一件事情，明明知道，那是梦境，却在现在哭泣了。 “你醒了，又做噩梦了，我们吃饭了。” 小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起身走向餐桌，呼唤陆离吃晚饭。 “是，噩梦。”陆离不得不承认，这个梦确实是噩梦，但这个噩梦没头没尾。 他们从什么地方而来，要到什么地方去？这些陆离都没有梦到，唯独梦到了自已和小挚被抛弃的过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拿梦境当回事，但陆离却认真了。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挚听来，也是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梦到了福利院，我们被放在福利院门口的那晚，过程我都看到了，只有我们的父母，没有其他人，家谱是他们塞到我们的衣服里的。”尽管是梦境，陆离依然告诉了小挚，不管她相不相信。 第113章 纠结的少年 “他们去了哪里？”小挚相信，所以有这一问。 陆离摇头：“他们逃向了郊区，然后没入了黑暗，我没看到，也听不到，雨声淹没了所有，脚步声，哭泣声，都没有了。” 陆离说的是梦境，如果是他人，绝对不会相信，更不会为此而认真，但小挚不一样，经过陈林生继承给陈德林的红本子事件，小挚也相信了陆离的梦境。 可惜，陆离数次梦境，追逐出走的人，却都没头没尾，从什么地方来，要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陆离，可不可以，今天做的梦中断了，以后接着做呢？”小挚也是脑洞大开，她想既然陆离可以靠做梦看到从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续梦呢？ 陆离盯着小挚，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是，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不可以，也没办法。”小挚尴尬了，自已是不是太苛求了。 陆离摇头，小挚说的他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点：“此梦非彼梦，我所进入的梦境，存在真实性，我也不知道，若干天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做过的梦？” 小挚的想法很奇特，陆离也希望可以实现。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你白天多想点这事，或许到了晚上，就可以继续做这样的梦了。”小挚以寻常之梦来套用陆离的梦境。 “此梦非彼梦！”陆离还是不确定，依然用这话作解释。 而到底行不行，陆离也不知道，从来没有今日没做完的梦，明天接着做的实例。 仔细想一下，陆离真有神棍的意思，想来好笑，但小挚没有笑出来，从前都是陆离做自已愿意做的梦，今天梦里居然还出现了自已的父母抛弃自已的过程，也算有份了。 尽管这个被抛弃的过程，从多方收集到的信息，可以脑补出来，但没有陆离所梦到的那样真实。 晚饭之后，陆离感觉困，先睡了。 …… 陆离和小挚选择的方向算是失败了，于是只能重新回头，从迹象上来看，徐真真和徐灿是知道内情的人，所以他们一直努力掩饰，希望被幕后黑手所遗忘，可是并没有。 要撬开徐真真和徐灿的嘴，陆离需要一个契机，但这个契机是什么，什么时候来，陆离依然不知道。 直接从陆离和小挚的家谱信息调查遇到助力，陆离不得不变换方向，当时参与亡屋案的凶手有七人之多，伍家兄弟陆离所调查到的信息是最缺乏的，从手上信息来看，陆离应该可以从李正龙家获取一些信息。 李正龙早就不在了，但他有一个儿子李南，只是李南现在也深陷囵圄，现在李家自由人只有一个少年李乙安。 李乙安是一个坚强的人，现在他依然还在学校，也还居住在家里。 “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去看看少年李乙安，他所承受的，未必比我们少？”陆离视李乙安为同病相怜的人。 小挚认同，迫不得已，这个方向不通，就得变换另一个方向。 …… 傍晚，早早吃过晚饭，陆离和小挚一起去李乙安家找他，但到了门外，陆离敲了半天的门都无人应答，才知道，少年李乙安是个中学生，中学生上晚自习是正常不过的，所以此时，李乙安还在学校夜读。 “你们找小李吧？他还没下学，要十点才会下学。” 听不断的敲门声，对门的好心邻居打开了门，告诉陆离。 “哦，谢谢你，那我们晚些时候再来。” 陆离道谢，时间尚早，只能先离开，叹息，现在的中学生，可比某种些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辛苦。 到了晚上十点，陆离再出现在李乙安的家门口，稍等了等，李乙安才回来。 现在的少年，越发图强，未来的生活，他都得靠自已，犹如当时的陆离。 “陆侦探……” 见到陆离，李乙安还是很高兴的，是陆离找到了他母亲，是陆离把凶手送进了监狱，他依然痛恨那个暴力的父亲。 “你还好吗？”母亲失踪数年，最后的结果是父亲杀害了母亲，并藏尸行李箱，真相揭露不久，作为一个少年，需要很大的勇气去接受。 李乙安背着背包，爬上了楼梯，拿钥匙开门，一边回答：“我很好，谢谢陆侦探的关心。” “有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进入屋里，陆离还是希望李乙安真的好，而不是表面上的好，如果有麻烦，陆离倒是愿意伸出援手来帮忙的。 “陆侦探，真的谢谢你，如果能麻烦到你的，我一定会来麻烦你的。”李乙安放下了书包，去给陆离和小挚倒开水。 “这位姐姐是……” 陆离调查许三妹失踪案时，小挚还被人囚禁在x城，这次算是第一次见，他在猜想，小挚是不是陆离的女朋友。 “欧阳挚，陆离的助手。”小挚主动解释，免得误会深。 “哦，姐姐，你好漂亮。”李乙安一边夸，也坐到了沙发里。 小挚微笑，少有一个中学生夸赞自已的漂亮，而且与李乙安的年龄没差几岁，颇有些尴尬呢！ “谢谢！”小挚微笑回答。 气氛还算融洽，客套之后，李乙安才问陆离：“陆侦探，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案子有转机了。” 李乙安一直在关注李南的案子，他心里很矛盾，杀人者偿命，自古不变的道理，可是杀人者是他的父亲，于是他又希望法律能宽恕李南，留他一条性命，但又想，杀人者杀的是他母亲，应该死。 很纠结，甚至无法集中精神去上课。 “不是，法律是公平公道的，除非你父亲杀人背后另有力量去使。”陆离抛出一个假设。 陆离的假设，着实让李乙安激动了一下，继而询问：“陆侦探找到了线索，或者证据了吗？” 李乙安视陆离为恩人，如果此事，陆离还能继续深挖出点什么来，至少可以让真相大白，李乙安还是非常愿意配合，也愿意接受的。 “没有，所以我来找你，希望你能配合，提供一点异常的信息，或许可以拉出线头，解开这团乱麻。”陆离很严肃，显然这不是玩笑，也不是来安慰李乙安的。 第114章 亲属探监 “我怎么才配合？”李乙安于是问，如果陆离找上门，说了疑惑，那陆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李乙安决定配合，也相信陆离。 陆离也没有直接的询问方向，所以说：“在你记忆里，有没有你发现的事情，又觉得非常奇怪的事情，包括人，比如你父亲之前接触过什么人，让你觉得诡异的？” 陆离这个问题，要回答确实很难，范围太大，覆盖面太广，李乙安沉思，甚至他真的不知道，如果是秘密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他是一个学生，需要在学校里上学的学生，多数时间不在家，而李南又是一个无职业的社会闲散人员，随时可能在家。 “想不起来，应该没有，我慢慢想，如果有，我会打电话告诉你。”李乙安放弃了，往事，特别是细节，不可能时刻记着。 晚上十点下课，明天还得起早上学，陆离不能耽误李乙安太多的时间，所以只能离开。 陆离和小挚离开了李乙安的家，深夜，在黑暗的角落里有眼睛看着这一切，但陆离和小挚根本没有察觉，毕竟这次，没有人出来攻击陆离。 陆离没有收获到任何的信息，但这一趟，并不代表白走。 李南还不算太混蛋，一切见不得阳光的事情都没有让李乙安知道。 …… 李乙安没有向陆离提供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陆离也不会因此而放弃，而是把目光盯向了监狱里的李南。 李南已经承认了杀死许三妹，并叙述清楚了杀人过程与动机，并成功到现场指认，李南的罪行已经是析上钉钉的事情。 但李南却没有说出任何有价值，或者有利于他的线索来，而是全部承担了杀人罪行。 需要见一个在监狱里的人，而且非亲非故，这着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陆离需要一个人陪同，而这个人最好就是李乙安。 深夜，肖越已经洗好了澡，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此时手机响了，作为一个刑警，半夜手机响并不意外，而且他的手机是不允许关机的。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者是陆离，肖越些许无奈，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半夜不睡觉，搞什么灰机？”电话还是接了，但很不耐烦地与陆离说，一般陆离打电话来，绝对不是嘘寒问暖，定然有事有求于他。 “我要见一见李南。”陆离干脆直接提要求。 见一个重刑犯，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见，凭什么，律师？亲属？”肖越表示无奈，陆离真会给他找麻烦。 陆离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于是说：“亲属，李乙安陪同。” “你想知道什么？”肖越知道陆离职业，此时想见李南，绝对不是人道主义，而是想打探一些信息。 陆离如实说：“只是疑惑，涉案人员的后代，几乎没有一个不遭难的，我想李南家也不例外，或许也曾有力量控制着。” 陆离找李乙安和李南，出发点就是这个怀疑。 “什么时候？”肖越无奈，或许陆离可以调查出表面之下的暗涌来，所以肖越并不阻止，而是适当配合。 “越快越好，我去找李乙安谈谈。”探视，陆离需要确定时间，然后可以与李乙安约好，或许还需要陆离做做李乙安的思想工作。 肖越叹息：“好吧，我尽力。” …… 次日下午，陆离接到了肖越的电话，定在明天上午十点，作为儿子的李乙安可以在亲人陪同下，见一面父亲李南。 “谢谢！”接到这个消息，陆离还是颇为激动的，肖越确实算是帮了大忙了。 “别高兴太早，不该说的话别说，否则我也无能为力。”肖越事先警告。 陆离轻笑：“我有分寸的。” 当晚，陆离在十点的时候，出现在李乙安的家门口等着李乙安，李乙安放学回来，见到陆离，就知道陆离还是为自已的事情而来。 “陆侦探，屋里请。” 大家进了屋，李乙安给陆离和小挚倒了开水。 “陆侦探，需要我的配合，你说吧！”李乙安相信，陆离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也是为了李家的事情。 陆离点头，李乙安似乎成熟了许多，家里的变故这么大，是个正常人都会快速成长，要不接受不了现实，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昨天上午十点，我要你配合我去见一见你的父亲，你明白我的安排吗？” 一个中学生，如果想知道的事情，会去查找答案，陆离所说的就能明白，李乙安明白，他是李南的亲属。 “为什么？”李乙安不明白原因，而且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去见杀人犯的父亲。 陆离肯定回答：“他是当事人！” “还有其他办法吗？”李乙安真的不想现在见到李南，而且这又不是最后一面。 陆离摇头：“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想单独见到他非常难。” “让我想想，而且学校里也需要请假。”李乙安没有马上答应，这是一件非常纠结的事情，需要时间考虑。 陆离理解，如果是自已，或者可能直接拒绝。 “好，明天我等你的消息。”陆离说完就准备离开，每天李乙安放学回来，都已经晚上十点了，陆离不想打扰他何处，影响明天的学习。 陆离走了，可是李乙安一夜难眠，一会儿想起妈妈的音容笑貌，一会儿想起爷爷的狰狞面孔。 陆离也知道，自已的这个要求很难为少年，可是除此之外，他没有理由可以见到李南，更别问些什么。 仰望李乙安的家，一个少年单独居住，陆离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妥，那帮恶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自已没两下子，早就被算计了。 陆离一夜也没怎么睡，脑子里一直捋着案情，在想如何与李南交流，才能顺利套取到有价值的线索。 实话说，陆离与李南根本不熟，所以不知道这个人的脾气性格，据李乙安说，李南的脾气很暴躁，是一个并不好交流的人。 …… 早饭之后，陆离接到了李乙安的消息，他同意陪陆离走一趟，也向学校请过了假。 陆离接上了李乙安，去探监。 第115章 父子仇人 监狱里，终于见到了李南，他比以前消瘦许多，下巴上全是胡渣子。 “小安……” 见到李乙安，李南还是很激动，虽然隔着玻璃听不到，但从唇上可以判断出来，他在叫“小安”。 李南和李乙安，他们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彼此，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可以想象，虽然平时李南对李乙安过于苛刻，但依然还是亲人。 反观李乙安，他反而平淡许多，对里面的男人并不太关心。 “小安，小安……啪啪……” 李南坐下，拿起了录音电话机，不断在呼唤，但李乙安并不想拿起来听，而是望着陆离，这次是陆离的要求之下，李乙安才来的，其实他才是陪同。 “你不听听，你父亲还有什么话与你说吗？” 一位父亲，因谋杀自已母亲而入狱，作为儿子，或许应该听听父亲还有什么解释。 “你和他说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今天这个结果，也是他罪有应得。” 李乙安对李南充满了仇恨，或许在他看来，无论如何李南都不应该杀害自已的母亲，让自已变成孤儿。 “小安，小安，你拿起来听听……” 李南近乎疯狂，在狱警的警告之下，李南还停止拍打玻璃。 陆离拿起了电话机，与李南对话。 “让小安听，我有话和他说。”李南的语气不容置疑，作为父亲有这个权力，陆离也无法驳掉。 “李乙安，你确实不听一听，或许他真有话和你说。”陆离盯着李乙安，给他使眼神，或许李南会告诉李乙安特殊的秘密。 “……”李乙安接了电话，不是因为想听里面男人的废话，而是配合陆离，拿到电话，盯着里面的男子，却不主动说话。 “小安，小安，我是无辜的，你妈妈也是无辜的，包括你也是无辜的。”李南很激动地说，李乙安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一旁的陆离隐隐听到了这话，也皱起了眉头，或许这句话里隐藏着秘密。 “无辜，妈妈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但你不是。”李乙安不会理解，一个杀人犯的自辩，杀人了还无辜，那是不是杀人就不犯法了呢？ “小安，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绝对不是，爸爸虽然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我绝对也是无辜的。”李南还是很激动，自见到李乙安开始，他都一直很激动。 陆离听着这对父子的对白，一个父亲想解释，但又不能解释，暗里给自已分辩，却没有人相信，连儿子都不信任他，这是一个做父亲的悲哀。 “还有什么话吗？一次性说了！”李乙安表现得很不耐烦，催促着李南，仿佛在这里多见一刻都让他反胃。 “相信爸爸，爸爸不会无故杀人的，何况那是你妈妈，爸爸是暴力，但不至于杀人的，爸爸也是无意的……”李南想解释，而且在努力，但说着说着，男人的眼泪落了下来。 “好，只要你好好的，爸爸就放心了！”李南放弃了解释，但看到儿子好好的出现在眼前，也就放心了些，“给陆离。” 对于李南来说，陆离不是一个陌生人，是陆离把他送进了监狱，但此时他连陆离都不责怪，杀人偿命天经地意。 李乙安像抛开一个烫手山药一样把电话机扔给了陆离，然后扭头等着陆离。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里面的父亲想解释，并得到儿子的原谅，但显然已经失败了。 “谢谢你带小安来看我！”李南平静地说。 与陆离说的第一句话，让陆离听了震惊，这个被陆离搞进监狱的人居然不恨自已。 “不客气，因为需要李乙安，我才能见到你，你有话，想说的话，尽快，李乙安我可以帮他，甚至搬到我那去住。”陆离判定李南有秘密，但李南其实担心李乙安，一个在校少年，独自生活都不易，如果新增变数，会很艰难和危险。 李南愣了一下，这是对陆离的不信任，自已凭什么相信陆离。 “我调查亡屋已经很久了，遇到过阻力，甚至暴力，但我还在与你说话。”陆离摆事实，希望可以获得李南的信任。 李南沉默，他在做抉择。 “监狱里其实很安全，如果没有变数，你或许会死。”陆离劝说，作为一个杀人犯，可能不用偿命，但这辈子想走出监狱非常艰难，甚至要老死监狱，李南没有关系，但意味着见不到李乙安了，特别是今天李乙安的态度。 “你想众判亲离，让唯一的儿子也觉得你才是杀人犯吗？”陆离继而劝说。 狱警瞟了一眼陆离，或许有字眼太敏感了，陆离只能尴尬一笑，等着李南开口。 李南沉默，陆离也沉默，彼此沉默，一个人思考，一个在等待。 李乙安在旁平复情绪，其实他非常清楚今日来的目的，但当他看到杀人犯李南时，无比的激动，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陆离睨了一眼时钟，探监是有时间规定的，而且这一次，还动用了肖越才见到李南的。 “小安交给你，我能相信你吗？”沉默许久，李南突然重新抬起了头，盯着陆离，现在唯一让李南放心不下的人，只有李乙安，自已的生死不足惜。 陆离肯定点头，按下了录音笔。 “好吧，那我说给你听，甚至整件事情，小安的妈妈都不知情，几年前，我们家来了一位陌生男子，他与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亡屋案，康桥被害案，凶手都一一罗列出来告诉了我，而其中李兴华就是我父亲，他死了很多年了……”李南终于愿意讲述，沉浸在从前的往事之中。 陆离一直点头，没有出声，因为这些事情，他已然知晓。 “父亲年轻的时候，我也未成年，但我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的事情，所以陌生人只是给我证实了父亲从前的罪恶，我终于知道了我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更大的麻烦也来了，他们要求我，把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我当然答应，毕竟我爸爸也不是好人。” 第116章 李南的叙述 “可是好景不长，金山公司的徐咏歌突然有一天找到了我，向我打听起从前的事情，我不知道徐咏歌与上回的陌生人有什么关系，但我爸爸做的那些事情，属于丑事，家丑不外扬，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呼……”李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变故大概就从此开始。 “打发走了没有任何收获的徐咏歌，突然陌生人随后就到，说我泄露了秘密，要报复我，但不是直接对我下手，而是杀害小安，陌生人什么来路我不知道，但徐咏歌一打听亡屋案的消息，他马上就知道了，而且上门了，我知道他的能量很大，我只能求他放过我家大小，但是口水与眼泪不足以打动他，他说，不杀你儿子也可以，你杀个人，我配合你，给你做下案底，一但泄露了秘密，就把我做过的案子公诸与众，让我死。”李南难以置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当然，陆离听了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真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听起来荒唐吧，但我居然答应了，可是我一答应，他们居然把目标定到了我老婆身上，我知道这下麻烦了，我乞求，但无济于事，而且他把我儿子的所有信息都口述给我听，叫什么名字，几岁，在什么学校念书，多高，多重，成绩怎么样，平时喜欢和谁玩，喜欢玩什么，甚至比我都清楚，显然小安已经在他们的监控之下，如果我不答应，小安可能随时都有危险。” 此时的李南，情绪激动。 “于是我答应了，也不敢去求证，因为我只有一个儿子，我是独苗，到了小安这代人，他也是独苗，我已经废了，但小安不能废了，于是陌生人给我制定了计划，至于杀人过程，你也都知道了，与陌生人的计划一样，包括后期处理尸体的办法。”李南说完，仿佛轻松了些。 终于真相大白，但都需要求证，不过陆离却相信李南。 “这些话，你怎么不跟警察说，或者律师说？”陆离很奇怪，这些话只要李南说出来，不说减刑，但至少可以把幕后黑手也拉进监狱，也算是给许三妹报仇了。 “你信吗？我肯定他们不信，反而觉得我在编制故事，为罪行辩解，而且我不肯定，这事说出来之后会不会有大麻烦。”李南摇摇头，“其实，我一开始以为你是那个陌生人的继承人，但我感觉你对小安不错，如果你是陌生人的人，小安可能就惨了。” 李南说着，刻意瞟了一眼李乙安。 “告诉小安，我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也请你帮帮我，帮帮小安，看来你的能力可以的。”李南此时又激动起来，视陆离为救星。 陆离点了点头：“但你说的必需是实话，否则老天爷也帮不了你，但我希望你可以向办案人员把刚刚的话细细地再说一遍，只有走正常的途径，采取自救，否则我不是法官，也不代表法律，减不了你的刑。” 陆离想，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公诸与众，李南在监狱，李乙安陆离已经答应保护了，李南没有威胁了。 “嗯，我会考虑的，但你最好能快点查到眉目，我会在关键时候开口说话的。”李南冲陆离点头，显然，他把希望寄托到了陆离的身上。 李南被人教唆，被人以小安的生命安全恐吓，所以他才下手杀害自已的结发妻子，那幕后黑手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陌生人，什么样的陌生人，你可以给我描述一下吗？或者你留有他的照片吗？”事情过去几年了，而且李南也按照陌生人的计划做了，陆离不确实这条线索还会有用，只是抱着侥幸问一句。 岂不料，李南真的点头了。 “小安，小安知道，我给了小安。”李南或许早有准备，而且不愿意在这里说出是什么，与陆离对了一下眼神，陆离明白。 “好，好好呆着，等我的消息。”陆离若有所思，“你还有什么话与小安说吗？” “不，帮我带句话，告诉小安，爸爸对不起她，没有给他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让他成了孤儿，对不起。”李南说完，果断挂了电话，抬手抚摸着眼睛。 “鳄鱼的眼泪！”李乙安见陆离放下电话，松了口气，突然来了一句。 …… 监狱外面，小挚等着他们。 “怎么样？”小挚也着急，这一趟可不能白跑，见到陆离和李乙安出来迎上去询问。 陆离微笑点头：“收获很大。” “李乙安，你父亲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小安，爸爸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让你成了孤儿，对不起’。”离开监狱，陆离应该帮李南做过这句话。 李乙安沉默，而后先走。 “李乙安，你要相信你父亲，相信我，今天开始，你别再回家，住我家，你的安全由我负责。”陆离此时与李乙安说。 李乙安不傻，显然陆离从李南口中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现在要着手调查了，所以李乙安才会有安全问题。 “他和你说了什么，你那么相信他？”李乙安不会相信一个杀人犯，一个人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最近几年，你父亲给过你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或者给你买过什么特别的礼物吗？”陆离没有正面回答李乙安的问题，毕竟一个少年是无辜的，没有必要知道太多，否则对他不利。 “特别的东西？礼物？”李乙安陷入回忆。 “慢慢想，我陪你回家取东西，然后搬到我家里，和我一起睡。”陆离并不讨厌李乙安，反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孤儿了。 这样的请求，李乙安没有拒绝，一个人在家，而且只是回家睡一觉，家的感觉早就消失了，或许陆离可以给他一些安全感，与家的感觉。 李乙安住进陆离的家，小挚没有反对，不过陆离的家不大，有些拥挤了，而小挚自已在陆离家住了很久了，甚至把租的房子都退了，做了陆离的员工，陆离就包食宿了。 第117章 诧异的少年 收拾了行李，当天陆离就带着李乙安住进了陆离的家，虽然拥挤了一些，但明显有了家的温馨，而且住在陆离的家，有一种穿越的错觉，一时还真让李乙安感觉新鲜。 李乙安不是第一次来陆离的家，新鲜感却依旧浓郁。 “以后上学放学，都得挑人多的地方走，别一个人走在没有人的巷子里，也别穿越人迹稀少的小区。”尽管住进了陆离的家，但李乙安的安全并没有完成得到保障，陆离没办法天天接送李乙安，所以陆离得交待清楚。 “还有，除了上学，别和同学去外面玩，我不是恐吓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否则我无法向你父亲交待。”陆离一本正经地说，显然不是开玩笑。 陆离的严肃让李乙安感觉不安，于是问陆离：“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自从李南被查出杀妻之后，李乙安就没再称呼李南为“父亲”，或者“爸爸”，或许在他内心深处，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此时也以“他”来替代这个称谓。 陆离深呼吸，他不能和李乙安讲得太直白，但必需安慰他，并让他不再憎恨李南，那么憎恨少一些也行。 “嗯，他确实和我说了不少，都是关于你的，他其实挻关心你的，父亲爱儿子，只是方式过激了。”陆离尝试着宽慰李乙安。 “爱我，就把我妈妈杀害了？这种爱，我从来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李乙安很激动。 这让陆离想起自已的小时候，有过一假时间，他也痛恨自已的爸爸妈妈，是他们把他抛弃的，可是时间久了，渐渐的他或者遗忘，或者原谅他们了，最后，陆离甚至开始想他们，但那时，陆离怎么也想不起来爸爸妈妈的样子。 “如果我说，你爸爸是因为你而杀害了你妈妈，你还这样对待你的父亲吗？”陆离尝试着解释。 “什么意思？”李乙安反问陆离。 李乙安虽然年少，但不是傻子，既然与父亲谈完话之后，陆离和自已这么说，陆离肯定知道了一些什么，或者李南与他解释过这件事情。 “不管什么意思，在案子没有大白之前，你相信这话，你不能知道太多，现在好好配合我，就是保护好自已，我会努力帮你，你还年轻，别胸中常怀恨意，对你身心健康有影响，相信你父亲，犹如相信我一样。”陆离依然朦胧在解释给李乙安听。 李乙安回味着陆离的这波损伤，在监狱里与李南谈完话之后，马上把他带回了家，而且还嘱咐上学放学走人多的地方，还不可以和同学外出游玩，显然那些谈话，已经触及到了李乙安的人身安全。 “不能和我说吗？”李乙安已然肯定，陆离从李南的嘴里得到了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准备着手调查了，才需要把自已保护起来。 “李乙安，别像个女人，纠缠这些做什么？你要恨你父亲李南，不着急，先等等，如果我们帮不了你，那时你恨也来得及，何况他也可能会自食其果。”小挚出狠招，让李乙安闭嘴。 李乙安一愣，小挚说得对，如果陆离调查不出什么，那李南杀妻后果自负，或许会被判处死刑，什么恨都可能消了，随着李南的死亡。 李乙安突然失落，一个死人不值得痛恨。 “明白了吗？”陆离微笑，希望李乙安理解。 李乙安点点头，心中疑惑不减，但知道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于是闭嘴：“我很饿了，可不可以先吃饭。” 陆离与小挚对视，要说这少年心思真的难以琢磨，刚刚还在憎恨父亲，现在突然饿了，憎恨一个人，也会饿？ 然而，陆离回过味来，可不是嘛，监狱探监，又到李乙安家里一趟，折腾了大半天，现在都快一点了，可不饿了吗？ “哦，我去做饭。”小挚尴尬笑道，转身进了厨房。 陆离从监狱里拿到了李南提供的信息，他可以不报案，但得与肖越分享一下，于是找电话给肖越，一个人躲到了房间里。 “老肖，给你听一段录间！”陆离打通了肖越的电话之后，马上打开了录音笔，把录音放给肖越听。 “什么录音？喂……喂……”肖越问起，但录音已经开始了，而且陆离已经把录音笔对准了手机话筒。 “别出声，好好听！”陆离在旁喊了一声，然后离开了房间。 李乙安没有偷听，坐在客厅里，可是无所事事，连电视都没得看，好无聊。 “手机不能关机，要随时打开。”陆离坐到了沙发，在李乙安的身边。 “嗯。”李乙安很冷淡，似乎不想坐在客厅里，于是跑去厨房，然后陆离听到厨房里李乙安说，“小挚姐，我帮你切菜吧！” 一个少年将独自生活，未来的一切都必需自已学会做，做饭也是必需的，现在开始，他得学起来。 “你会吗？”小挚笑着询问，毕竟现在的孩子，可不比从前，很多孩子甚至连厨房都没有进去过。 “别小看我，我可是穷人家的孩子。”李乙安笑道。 陆离看了一眼厨房里，然后回到了房间，录音笔还在播放，而手机里没有声音，肖越正在静静地听着录音。 良久，录音终于结束，陆离关掉了录音笔，拿起了手机。 “今天中午录制的？”肖越疑惑，毕竟探监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怎么可以录音笔。 陆离应道：“对，探监的时候录的，放心，绝对合法。” “你相信他说的？”肖越反问陆离，毕竟李南是一个将死的杀人犯，即使不死，估计这辈子也得在监狱里度过了。 “我相信，其中提到徐咏歌，只是徐咏歌已经死了，否则可以找他求证。”陆离现在无法证明李南所说的真实性，可他依然相信。 “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别被他骗了，而且如果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早说，难道说了，我们就不保护李乙安了吗？”肖越有疑问，并且提出来。 第118章 平凡的世界 陆离点头，肖越所说也是事实，但犹如李南所疑虑的一样，他说了，恐怕没有人相信，反而惊动了别有用心的人，反而会更麻烦。 “他说了，你们会相信吗？犹如此刻，你还是不大相信嘛！”陆离讥笑。 肖越也承认，确实难以让人置信，一声恐吓，李南就杀妻保子，这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正因为太匪夷所思了，他知道我们不相信，他依然告诉了我，所以我才相信！”陆离继而又说。 肖越讥笑了：“你就不怕他把你当傻子耍吗？” “对他有什么好处？”陆离继而反问肖越。 针对李南所说的真实性，陆离与肖越展开了讨论，而这讨论结果，肖越依然怀疑，陆离坚信不疑。 “好吧，我会去求证，而且尽快！”陆离拗不过肖越，但至于给肖越提了个醒，这案子侦破，功劳算在肖越的头上，不至于肖越无动于衷，如果在他手上出现冤案，岂不晚节不保。 “等你好消息。”肖越回答。 结束电话之后，肖越还在想这件事情，而且他得重新审阅一遍李南杀妻案的卷宗，以及向陆离索要一份录音。 “吃饭了，侦探。”小挚在外面呼喊。 午饭之后，李乙安背上了书包去上学，陆离和小挚与他一起下楼，分开时，陆离又叫住了李乙安。 “遇到危险，或者可疑人物靠近你时，你就大喊‘救命’。”陆离还是不放心，毕竟闹市街头还有抢夺孩子的，也可能闹市街头掳走李乙安的。 李乙安回答：“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怎么自保，谢谢你。” 一个敢在夜里打劫陆离的少年，陆离是不是真的想多了，李乙安也并非善类。 一份证物，还由李乙安收藏在某处，陆离依然还没有拿到，这是李南提到的一件东西，一张上门恐吓他的陌生人照片。 其实陆离根据李南的录音是无法下手办案的，只等李乙安代为保管的证物。 …… 晚上，陆离和小挚都在家里等着李乙安放学归来，今天是第一晚，李乙安十点放学，在十点二十分的时候准备到家。 “想起来了没有？”陆离见到李乙安回来，焦急地询问他。 李乙安被陆离突然这么一个问题弄懵了，完全不懂：“想起了什么？” “你父亲交给你保留的东西，或者送给你的礼物，仔细想想，他说了，你一定会想起来的，那是关键。”陆离把李乙安请到了沙发上坐下。 “就这几年的事情，不至于遗忘得那么快吧？时间段应该在你母亲失踪没多久之前，仔细想想。”陆离不放弃，提醒李乙安。 “……”李乙安懵。 “在你妈妈失踪之前，在你家，你见过陌生人没有？”陆离继而变换一个方式询问，或者有助于李乙案回忆。 李乙安摇头，或者想不起来，或许根本没有见过陌生人出现在他家。 “仔细想想，认真想想……” 陆离说完，一时客厅里陷入了沉寂之中，李乙安在记忆里搜索存在的某件东西，陆离和小挚在等待李乙安想起往事，那个关键的东西来。 良久，李乙安不断地皱眉，终于惊喜叫道：“想起来了，是一本带塑料封皮的书，好像是一本《平凡的世界》，那时他给我的时候，嫌弃不想要，因为这是一套书，而不是一本，而且为什么要另外买个塑料书皮包起来呢？” 一套书十几册，却只送一册，而且还用书皮包起来了，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但当时李乙安拿到之后，因为书不全，所以就丢在某处，根本没有看过。 “这就是诡异之处，现在书在哪里？”李乙安终于想起来了，而且这是作为父亲的李南，在李乙安懂事之后买的唯一一本书，所以陆离很着急知道，这本书现在在哪里？ “这几年，没有卖过废品，应该还在家里的书架上。”李乙安于是回忆道。 现在知道了，而且这是重要的线索，陆离不能放弃，也害怕别人捷足先登了，于是马上拉起了李乙安。 “现在我们去拿，否则晚了就怕没有了。”陆离拉着李乙安往门走。 陆离真的担心，因为那帮人入室盗窃很拿手，徐灿的广告公司，小挚的出租屋，他们都进去过。 这或许就是李南不愿意在监狱里说出这件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的原因。 连夜，陆离，小挚和李乙安又回到了李乙安的家，到了门口，门依然需要李乙安的钥匙才能打开，此时陆离才松了一口气。 三人进入房子之后，陆离马上把门反锁了，催促李乙安找书。 李乙安带着他们进了自已的小卧室，一家人，只有他是读书的，所以在他的卧室里，拥有一个小书架，书架上摆放着诸多的书籍，但大部分都是他的教材。 陆离快速在书架上找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这本书，李乙安也没有闲着，小挚也挤在书架旁寻找。 “这本，还是新的。”李乙安从书架的最低层抽出了一本书，书依然很新，何况有书皮保护。 陆离接过了书，翻看书页里面，没有夹东西，而且书真的是全新的，甚至还残留着沿字印刷的气息。 “一套书，取一册，而且还特意包了书皮？”陆离呢喃，坐在李乙安的床上，然后果断拆书皮。 书皮是塑料的，而且是不透明的蓝色，一拆开，从书皮内掉出一张照片来，照片是彩色的。 “是他？”陆离拿起照片一看，不由得惊愕，照片中，根本不是所谓的男子，而是一个老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身高不到一米七，偏瘦，戴着一顶贝雷帽。 照片拍摄得不是很清晰，可能是手机拍摄的，而且人物在移动中被拍摄的。 “这个可能是偷拍的，而且这背景，是不是很熟悉？”小挚望着照片呢喃，照片上的人，小挚不曾见过，那时，小挚刚刚被营救出来，留在封龙庄休息。 “就是我们家楼下。”李乙安没来得及惊讶，怎么书皮里有张照片，但看到照片之后，他马上认出照片上有背景。 第119章 脑袋嗡嗡响 照片是居高临下拍摄的，虽然不是正面，但可以认出照片上的人，陆离很熟悉。 “嗯，带你们去看看。”李乙安说着，打开了门向主卧跑去，在窗户边停下，向下观望。 陆离站到了李乙安的位置，马上可以确认，照片就是从这里拍摄的，李乙安家里没有相机，照片又不是很清晰，所以这是一张手机拍摄的照片，而且拍摄物在移动。 “陆离，这个人是谁？” “咔咔……” 此时，屋里突然专来一阵金属滑动的声音，阻止了陆离回答小挚的问题，大家噤声。 “咔嚓……” 声音依然在响，而且是开门的声音。 “有人来了？”陆离惊觉，把照片塞到了李乙安的手里，“藏好，都别出来。” 不是钥匙开门，而是盗窃者开门的方法，声音没有停止，门也没有打开，门从里面反锁了，还需要些时间。 陆离走到客厅，手里拿着黑色直骨伞，站在门边没有出声，盗窃者只有打开了门，进了屋，才能冠以入室盗窃。 何况，今日开门，未必是盗窃那么简单，陆离他们刚刚到，他们尾随而来，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看来担心李乙安的人身安全是对的。 陆离甩了甩双臂，一场撕打可能避免不了了，陆离也正好再次检验一下系统奖励的技能，以自已之力，征服这些阻止自已，试图掩盖真相的恶人。 “咔咔……” 深夜，或许永远没有人发现，李乙安家的大门正在被人试图打开，而陆离几乎是看着这道门正在被试图开锁。 门依然没有打开，陆离悄悄靠近，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门外是两个人，一个粗壮的汉子正在四下张望，而门锁里依然有动静，显然还有一个人在开锁。 “咔嚓——” 锁打开了，门也动了一下，陆离马上退后。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两人潜入，轻轻掩上了大门，然后才打开了手电。 “啪……” 手电光束亮起，同时客厅里啪地一声，大灯亮起。 “啊……” 两个盗贼吓了一跳，回首发现门边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直骨伞，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你是谁？同行？” 两名盗贼，一粗一瘦，瘦子吓了一跳，马上问陆离。 如果是屋主，既然在屋里，听到开门的声音，怎么可能能安静地等着，而不呼救，或者报警，瘦子的逻辑，这大概也是小偷，只是先进门而已。 陆离错愕，就这智商，大概也只能开个门，偷点东西了。 “同行？我告诉你，这家穷得响叮当，你们信吗？会转身离开吗？”陆离忍笑，看来这两家伙并不难应付。 “你特么傻了吧？这特么是屋主！”粗汉子忍不住，一拍瘦子的后脑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这两是活宝，有点中二，看来这不是刻意来阻止陆离取证的，可能只是单纯的入室盗贼，或者被人当枪使的无业游民。 现在算是被堵了，出户的门只有一扇，陆离把着，今晚注定不顺利，偷盗不成，反被抓的可能性很大。 但粗壮的盗贼马上意识到，权衡着彼此的力量，陆离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是两个，一比二，结果一目了然，所以他自信满满。 “小伙子，今天算我们倒霉，我们不偷了，你也别计较，让开路，我们离开，今后再不入些门，算是交个朋友！”粗壮盗贼冷笑。 陆离一愣，这不会是徐灿的病友吧？ “对……对，大家都只是混口饭吃，有缘来日再见！”瘦子附和道。 陆离真的不是歧视他们，他们的智商恐怕真的有问题，难道没看到自已手里的家伙吗？ 既然这样，那也得允许陆离中二一回。 “这样，瘦的把粗壮的绑了，然后我把瘦的再绑了，报警让警察把你们拉走，现在讲究人道主义，送你们去看病，怎么样？”陆离真不敢相信，特么中二病也会传染，才几句话的工夫，自已居然也说出这么扯淡的话来。 “好吧，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粗壮汉子听出来了，陆离这是在消遣他们，本来偷盗遇屋主就是一件很懊恼的事情，还被屋主取笑，这特么那个盗贼受得了。 客厅里，容易得手的凶器，是椅子，粗壮汉子说着，抡起了一把椅子，瘦子也想抡起一把来造势，却发现椅子有些重。 什么样的人会好吃懒做选择入室盗窃，大概就是他们这种，没体力，而且脑子又不好使唤的三等残废。 陆离不是吃素的，不过今天遇到的这两位，有点意思，忍不住消遣了一下他们，陆离抡起了直骨伞，准备开干。 躲在主卧室里的小挚和李乙安听着外面的动静，着实惊讶，怎么突然谈判起来了呢？陆离害怕了？还是小偷势力太强悍了？ 此时此刻，小挚和李乙安遵照陆离的安排，没有贸然从卧室里出去，但小挚果断选择了报警，悄声报警。 战斗一触即发，一对二，陆离选择以防为主，而粗壮汉子依然坚持自已的力量强大，选择先发制人。 “啊……” 呼喊着，抡着椅子向陆离扑了去，对手武器强悍，陆离抗是抗不住的，选择先闪开，椅子扑空，反手陆离就在粗汉子的脑袋上来了一下，直骨伞质量还行，伞骨弹性非常好，这样招呼下去，伞没事，但粗壮汉子的脑袋有事，嗡嗡响。 不伤皮，不出血，不起包，但脑袋里就是嗡嗡响。 “啊……” 一下下去，粗壮汉子只是脑袋嗡嗡响，没有其他事，恼羞成怒，转身抡着椅子横扫而来，客厅里，空间有限，陆离不得不躲开，但还有一个瘦子在等着招呼他。 “啪……” “哎呀！” 也不知道，瘦子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鸡毛掸子，一下就招呼着了陆离的手臂上，这玩意虽然不会重伤，但打在皮肉上，疼得要死。 陆离跳开，抚摸着被鸡毛掸子击中的手臂，龇牙咧嘴。 第120章 照片里是伍岩 这下真惹毛了陆离，抡起了直骨雨伞，发挥出系统奖励的技能，频频向两个家伙的脑袋上招呼，陆离只要让他们屈服，却不知道这技能的好处，打不起人，但足以让他们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一起飞舞。 连番击打，之后出现的情景，让陆离都感觉懵圈，抡椅子的粗壮汉子突然放下了椅子，双手扶着椅子，猛然甩头，好像头很晕的样子，不扶着就会摔倒一样。 而拿鸡毛掸子的瘦子，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拿着鸡毛掸子作拐杖，但支撑不了他的重新，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一样狂甩脑袋，像是被人转晕乎了一样。 “嗯……有这效果吗？”陆离错愕，从前也使唤过直骨伞，但这效果还是第一次显露出来。 太久没有查看系统信息了，可能是新增了特效，而陆离不知道。 小挚报警说，有两个小偷入室盗窃，而且还和人打起来了，这就不是简单的盗窃了，所以出警速度很快，此时，楼下已经来了警车。 陆离正琢磨着，自已是怎么打这两人打晕的，门外来了警察，陆离开门迎接，这种出警，不会有刑警的，民警到了之后，先把两个窃贼控制起来。 陆离扶着直骨伞在旁，不妨碍民警办案。 “先生，你是屋主？”民警来了好几个，取证的取证，询问的询问，此时有位民警询问陆离。 陆离摇头，对着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句：“可以出来了。” “我是做客的，正主在屋里。”陆离与民警解释。 小挚和李乙安出了屋，看到客厅里的情景，倒是没有什么东西被损坏。 “警察叔叔，我是屋主，这些人半夜开锁进屋的，幸好我这位朋友帮忙，把他们制服了。”李乙安也懵圈，听陆离在客厅里和窃贼谈得好好了，然后一顿打斗，两位就拿住了。 对门锁进行取证，陆离他们说的是事实，是非正常手段打开的锁。 两个窃贼终于缓和了些，很懵地望着陆离，也不知道这小伙子施了什么魔法，打几下就晕菜了。 “你们来偷什么东西？是谁让你们来的？”陆离只有两个问题，但办案的民警很疑惑，入室盗窃很少会有指定目标的，无非就是现金，金银细软，值钱家具电器什么的。 两个对望一眼，显然陆离的问题他们回答得了，只是好奇，陆离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从微表情上判断得出来，陆离问对了。 办案民警惊愕，陆离真有两把刷子。 “我是私家侦探，我的问题让他们回答！”陆离与民警说，有经验的民警也认同了陆离的判断。 显然，案子性质可能会变，也得更加严肃对待。 小挚不仅报警了，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肖越，肖越半夜被惊动，很不爽，但还是自已开车到了李乙安的家。 民警现场处理得差不多了，肖越才赶来，向办案民警出示了一下证件。 “照片我取到了，但他们也来了，你知道怎么问了吧？”陆离直接向肖越这么说。 肖越一愣，看来陆离相信李南是对的，还好自已也没完全否定，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李南说的是真的。 “你们来偷什么东西？是谁让你们来的？”肖越重复陆离的问题，询问两个小偷，但他们闭口不答。 “麻烦几位，帮个忙，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肖越与办案民警说，让他们带回去询问。 深夜，警察走了，肖越一屁股坐下，他很无奈，陆离总能给他惊喜，也总能把他从睡梦中拉起来，吹着寒风跑来，而且次次都能找到一点线索。 “照片给看一下。”肖越伸手向陆离。 “照片。”陆离回头问李乙安。 李乙安手里握着一册《平凡的世界》，打开书页，从中取出一张照片，递到了肖越手里。 肖越看到了照片，倏地站了起来，虽然拍摄角度，以及清晰度都差了点，但肖越还是一眼认出照片中的人。 “伍岩？”肖越惊愕。 “对，就是伍岩，看来是他到李南家进行恐吓时，离开到了楼下的时候，李南偷偷用手机拍摄的。”陆离推断。 “可是……”肖越皱眉。 “对，伍岩把这件事情隐藏了，即使锒铛入狱了，他也没有吐露半点与这事有关的信息，现在我想，可以找他对质了。”陆离终于有了进展，还是些许激动的。 肖越沉默，这案子，怎么越弄越复杂，看来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得阻止审判他们，否则袁明一死，谁也说不定后面还能调查出什么来。 “李兴华和伍岩本来是一伙，怎么会恐吓同伙的后代呢？”肖越很是不明白。 当然，陆离也不明白，可是李南也没有提供更多的线索，或许李南依然还有顾及，一点点挤牙膏一样把信息挤给陆离。 “陆侦探，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吗？”李乙安隐隐地感觉，或许父亲杀害母亲的背后，真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李乙安，现在还不能肯定，但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你是你父亲唯一担心的人，他是在保护你。”陆离也不干脆了，依然坚持不让李乙安知道太多，或许就是因为李南知道太多，所以才会被人恐吓。 “是不是李南知道一些秘密，所以才会以那种方式让他闭嘴？”肖越沉思，猜不透这些人，何况这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怎么会延续到下一代人，甚至下一代的下一代人呢？ “很奇怪，如果这样，为什么不干脆把掌握秘密的人除掉呢？”陆离提出疑惑，肖越认同。 其他人一点点来，但现在可以重审伍岩，这个老头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 折腾了半宿，明天有读书的，有上班的，都耗不起，肖越拿着照片回去了，陆离，小挚和李乙安也回到了陆离的家，不久就天亮了，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但小挚和李乙安又说饿了，所以先吃了点东西才休息。 第121章 伍岩招供 昨晚，系统给了陆离惊喜，一早，陆离就先打开了系统界面，查看一下系统信息，看看是不是有自已遗漏不知道的技能变化。 宿主：陆离（调查员） 财富：101513.41元 身体素质：三级 技能：武伞、军体拳 道具：直骨伞 系统基本信息显示，除了财富和身体素质有变化，技能没有变化。 财富好理解，陆离给了福利院三万，这些日子接了一些小案子挣了点，消费了一些，可是技能没有变化，为什么直骨伞可以武出特别的效果来呢？ “难道是因为身体素质级别提升了，所以会影响技能，发挥得更好，才会有特殊的效果？”陆离呢喃，不想问系统，就默认大概如此吧！ …… 除了无法跳过的手续，肖越的办事效率相当高，已经把从李乙安手里得来的伍岩照片发到了x城武贡梓的手里，现在由x城方再次提审伍岩。 岁月不饶人，而且像伍岩这类深不可测的犯人，想必也是内心非常煎熬的，所以没过多久再见，伍岩显得苍老了许多，一脸倦容。 提审伍岩的警员中没有武贡梓，但不妨碍审讯。 “昨晚没睡好？”警员甲皮笑肉不笑询问。 伍岩抬手抚摸了一把脸，他一直忐忑着在监狱里度日如年，就怕再次被提审，现在这天终于来了，但他依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 “老年人，一向睡觉质量都不会太好，何况这是监狱。”伍岩叹息，尽管他曾想过，终究有一天会关进监狱，但他依然接受不了这种被限制自由的生活。 “知道我们为什么再找你吗？”警员乙面前放着记录本，手里握着笔，准备记录。 伍岩摇头，即使他知道，也不会心甘情愿，竹筒倒豆子一般，畅快地叙述，这就是犯罪者的侥幸心理，或者他所犯的事情太多，还有太多没有被挖出来，他不知道今天找他是为了那一件。 既然这样，就开门见山，警员甲从档案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然后举起对着伍岩询问：“照片里的人你认识吗？” 伍岩皱眉，凑近一些眯着眼睛看着照片，而后非常诧异，没有人不认识自已，何况老年人几年内的变化很小，当他看清楚之后，一眼就认出照片中的人是自已。 “认识。”摆在台面上的事实，否认也无济于事。 警员甲放下照片，微笑说：“很好，那你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地方拍摄的，是谁拍摄的吗？” 伍岩拧着眉头，显然是不知道，否则李南的灾难不至于杀妻那么简单。 “你与李南什么关系？”警员甲继而转换话题。 敏感的伍岩，此时一下子明白了，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已经做好了抵抗的准备。 “我们没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有点关系，他父亲和我曾经共过事！”伍岩没有直白说，李兴华与他一起制造了亡屋惨案，以及谋杀了康桥。 警员记录着，但这个信息，他们早就知道了：“还有吗？” 除了这层已经知道的关系以外，才是今天审讯的重点。 “除此之外，没有了，我们没有瓜葛。”伍岩捏了捏鼻梁，他忽略了一个问题，照片从何而来？ 警员甲沉默盯着伍岩，盯得伍岩心里发毛。 “如果没点准备，我们会来找你吗？老实交待，否则后果你自已承担。”警员甲突然脸色一沉，教训道。 伍岩确实心虚了，如果没点线索，警员不会跑到监狱里来提审一个老头罪犯，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与李南什么关系？说。”警员甲喝道，对这种罪犯，不需要有怜悯之心。 伍岩抬头吐气，继而又低头闭上了眼睛，或许他已经在回忆了。 良久，伍岩重新抬头，一脸的苦相，开口道：“我们是见过，在几年前。” “几年前，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见李南？”警员甲感觉这样的审问很累，逼迫他一点点施压，然后伍岩这个老滑头才会把从前所犯之事，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挤出来给他。 “李南杀妻之前，我们见过……”伍岩开始说了，但此时又顿了一下，或许还心存侥幸，他知道后果，他这是教唆杀人，恐吓杀人，甚至整盘计划都是他一手制定的，所以他才是李南杀妻的幕后真凶，他罪过大了。 记录的警员乙抬头，这样说说停停，他有足够的时间记录，还有休息时间。 “在哪见的？现场还有谁？见面说了什么？”警员甲不耐烦了，每天重复这样的工作，让他烦躁，如果法律赋予了他特权，他真想先胖捧一顿这种人。 伍岩冷笑，似乎看淡的样子，抬手间，链子的响声一下下叩动他不甘的心，他很矛盾，甚至有时他还觉得自已才是受害人，毕竟亡屋案时，他死了一个弟弟，但他却不能说。 “我到李南的家里见的李南，当时他家里只有我和他……”伍岩又断句了，望着警员的眼神，那么笃定，那么坚毅，今天不是来无中生有审问的，而是来找他对质的，李南或许已经事发，否则不会赌这么大，这简直就是玩笑自焚，于是有一问，“李南怎么了？” “他什么都说了。”警员甲没有义务告诉一个罪犯，另一个罪犯怎么了，但可以让眼前这个罪犯老实交待。 沉默，伍岩沉默了。 等待，警员在等待，但时间有限。 良久，伍岩又抬头重新叙述：“我到李南家，要求李南保守李兴华参与x城一系列事件的秘密，而且要求他交出李兴华留下的秘密，但李南却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李兴华死了之后，什么也没留下，我不信，于是以他儿子为要挟，可是他还是坚持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秘密。” “这是第一次见面。”伍岩吐息，“后来我们见过几次，但李南都坚持，我没有办法，但又必需保证李南守口如瓶，而且也不会把李兴华留下的秘密公布于众，我恐吓他，要杀掉他儿子，李南跪求我，于是我把目标变成了他妻子，而且我不动手，李南手里留着我们从前的犯罪证据，我也要留下他的犯罪证据，我要求他杀妻。” 第122章 李南杀妻案的背后秘密 很荒唐，但这却是真实案件。 听到这里这次审讯才到了重要，伍岩也放弃了抵抗，一点一点叙述给警员听。 “把你的计划说一说。”警员甲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的审讯应该是小道渠成的事情。 伍岩既然已经承认了教唆杀人，那细节自然也就无所谓了，细细说给警员听：“第几次，我已经忘记了，但我之前已经提到过用李南的妻子换取儿子的性命，那次，我到了李南的家，再次提起这事，李南答应了，很艰难，我也松了一口气，于是我把计划告诉了李南。” “我说，马上就要过端午了，孩子放假，但r市会有龙舟比赛，让孩子去看龙舟比赛，市场上买活鸭子回来，让你妻子去杀，然后你趁他不注意，把她杀人，马上就行李箱打包，动到没人的河堤上埋了。”伍岩说起这段，或许还在感叹自已有想法，“厨房里四处飞溅着鸭血，孩子回来也不会怀疑，并对孩子谎称他妈妈离家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基本细节，与之前了解到的情况符合，伍岩没有说谎。 “你有没有参与杀人？”这是一个关键性问题，是不是由他计划，也参与。 伍岩摇头：“我不需要参与杀人，我跟着李南的儿子去看龙舟比赛，如果李南失败，他儿子将会坠河而淹死。” “一切都是李南独自完成，包括埋尸。”伍岩承认。 “李南拍下你的照片，你知道吗？”警员甲重提照片的事情。 伍岩摇头呢喃：“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审讯结束，x城把审讯伍岩的笔录另做了一份，发到了r市，肖越已经拿到了手。 肖越没有震惊，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与陆离获得的信息是符合的，但其中另有信息，引起了肖越的注意。 “李南拥有伍岩一伙的犯罪证据？李兴华当年还留下了这个秘密？”这两点，是从伍岩的笔录里获取的，而李南却隐藏了没有说。 这个消息传到陆离的耳朵时，已经过去了两天，陆离对伍岩供认的事情一点不奇怪，同样对李南拥有伍岩他们的犯罪证据和李兴华当年留下的秘密而惊讶，陆离与李南在监狱里见面的时候，李南刻意隐去了这部分。 这部分也重要，也就是伍岩为什么教唆李南杀妻的原因。 陆离此时再震惊，而且总结出一点，现在谁都不可全信，谁都有保留，只有他调查到了一点，他们才会承认一点，他们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李乙安在陆离的家生活很好，至今也没有出现异常的人在他身边，也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异常的事情。 …… 从伍岩的口供中，陆离又看到了案子的进展，所以他必需趁机再见一见李南，但这是一件麻烦事。 刚刚见过，再动用李乙安与李南的父子关系都没有办法了，所以陆离只能寄希望于肖越。 这事只有肖越想办法了，既然伍岩承认了计划，教唆李南杀妻，那么李南的杀妻案就会有转机，至少可以避免死刑。 肖越重新整理卷宗，要对李南案重新审讯一遍，为什么李南隐瞒了伍岩教唆的事实，而且伍岩已经归案了，李南依然不敢吐露这个实情。 肖越与同事见到了李南。 “被人恐吓，由他人教唆，你为什么不报警，而后你归案了，为什么不说？”这些事情，对于肖越来说，简单就是谜，这案子总感觉没完没了。 李南听到肖越的开场白，而且带着愤怒，李南叹息一声。 “伍岩不是一个人，解决了伍岩，其他人怎么办？反之，你们保护得了我一时，保护得了我一世吗？抛开我不说，我死无所谓，可是我的孩子，他还小，不应该为我们犯下了错误承担责任，甚至丢掉性命。”李南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在他心里，依然是李乙安重要。 这个看似严厉，甚至不务正业的父亲，此时表现出一个爱孩子的父亲，令人感动。 “好从前没说，可是你归安了，伍岩归案了，你还是不说。”肖越是气愤的，这些信息，居然是陆离来才套取到的，而李南却拒绝告诉警方。 李南笑了笑：“我说过，伍岩不是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和谁一伙，我说了，你们能保护好我儿子吗？还有你们信吗？就到现在，我连我自已都不敢相信，我会因为别人的恐吓，然后按别人的计划杀死我的妻子，是，虽然我们夫妻一向不和，吵架是常有的事，甚至还动手，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此时的李南，已露悔意，是自已太傻，被人当枪使了。 这个问题肖越放弃了，它已经发生了，争执也是为了发泄情绪而已。 “好，这些过去了，现在我们说点有价值的事情。”如果此时李南不在监狱，而是在外面的某个地方，肖越可以抡起拳头，照着他的鼻子来一下，“李南为什么要你杀死自已的妻子，掌握到你的犯罪证据？” 关键性的问题到了，李南沉默，这个问题，他也没有告诉陆离。 “现在李乙安很好，和陆离一起生活，而且我们也可以提供帮助，但你必需适合，否则神仙也帮不了你！”肖越的情绪还是不稳定。 李南望着肖越，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不是他想要的，但没有办法。 “因为我父亲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过，只是我父亲生前说过，但他已经死去很久了。”李南呢喃。 “是什么东西？”既然没有看过，那说明是件可以看得到，摸得着的实际物件。 李南沉默，或许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在我父亲的墓里，和他的骨灰葬在一起。”李南最后撮着脸，告诉肖越。 但这同样有问题，李兴华和伍岩等七个人，是一起犯下亡屋案的凶手，为什么又要收集彼此的犯罪证据呢？ 第123章 雨幕中的墓碑 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又是谁？会不会是七个之中的某个人。 由李南的叙述来判断，李南并不知道伍岩一伙的什么事情，真正遗留罪证的是李兴华。 但李兴华死了，作为遗物留下的东西，李南怎么可能看都不看，而且还把它埋进了李兴华的墓里呢？ “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无从问起，肖越只能这么套取李南的话。 李南摇头，选择沉默，或者需要拿到李兴华遗物之后，李南才肯再说点什么。 …… 变天了，或许是老天爷为了配合今夜的特别行动，掘人坟墓，这始终都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甚至是缺德的事情。 但李兴华的墓里藏着秘密，陆离必需知道，肖越也想知道。 陆离不能随便掘人坟墓，但身边有一个李兴华的孙子李乙安，作为后代，他有这个权力，为了秘密。 晚上，天突然又开始下雨，这是一个糟糕的天气，r市的雨一但开始下，谁也不知道那天会停，所以对于陆离而言，今天跟明天没有区别。 但凡是秘密，谁都想知道，特别是陆离，或许李兴华真的留下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前的人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或许李兴华留下的也是一本日记，记录了四十年前的日常，包括在x城的日常。 陆离需要李乙安配合，但是李乙安有自已的学业，陆离不想借保护李乙安的借口，不断侵占他的时间，为自已服务。 “饿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事情，白天陆离已经和李乙安说过，现在李乙安晚自习归来，陆离可以带着他出发了。 陆离说时，李乙安是抵触的，陆离费了很大的劲，甚至把真相告诉了李乙安，知道真相的李乙安是第一次知道，父亲李南是被人要挟，而且是以为自已的安全为要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乙安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细想也不能原谅李南。 “傻逼！” 这是李乙安对李南所做的事情的评价，可是连李乙安都想明白的事情，李南却没有想明白。 倒退几年，在李南被伍岩恐吓的时候，李南是否也这样想过自已，甚至是想过了，但李南想到了更多，伍岩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隐藏的力量，如果单纯是一个老头，李南会选择消灭伍岩来保护家人。 “你这么想也没错，他应该向警方寻求帮助，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陆离也是琢磨不透的，而且伍岩始终没有透露身后还有力量，而李南却那么坚信，这是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无法回头，现在陆离选择站在李乙安的身后，陆离帮自已，等同于帮助李乙安。 “陆离非要晚上吗？怪吓人的！”小挚不打算陪同，因为大晚上掘人坟墓，不说这种行为如何，小挚自已都做不到。 陆离望着夜空，雨一时停不下来，所以今晚跟明天也没有区别，而且掘人坟墓的事情，大白天似乎更不合适。 “晚上又如何，你确定不需要吃点东西先。”陆离先回答了小挚的问题，而且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询问李乙安。 “如果你饿，你吃点吧！”李乙安说。 李乙安只是陪同，遇到麻烦时，可以出来解释清楚的家属，而实际损伤人是陆离，等会有多少体力活，谁也不知道，毕竟掘人坟墓，这是第一次。 但陆离这次挖坟与李兴华四十年前试图挖坟不一样，这次为了真相，而不是谋财。 “那走吧！”陆离打开黑色的雨伞，和李乙安在雨伞下，钻进了雨幕中。 …… r市的公墓，坐落在r市的西边，一片山坡上，麻麻密密挤满了墓碑，墓碑上的水，反射着远处城市的光芒。 交通工具是出租车，陆离和李乙安带着简易的工具，搭上了出租车。 r市西郊公墓，平素里没有人来，何况是晚上，陆离费了许多功夫，多费了几位的车钱，出租车才答应拉着陆离和李乙安去r西郊公墓的。 出租在雨中缓行，到达西郊公墓，出租车停下，趁着陆离和李乙安没有下车，司机询问：“你们还要回去的车吗？” 西郊公墓，没有通过的大路，只有一条从一旁经过的高速公路，这个时间点，又下着大雨，归途确实成为了一个问题，但这必需付出代价，如果需要，肯定价格不菲。 “当然需要，但我不确实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回到这里来。”陆离说实话，挖人坟墓这事，陆离平生第一次做，根本不存在验之说，而且陆离从小到大，根本没有进过公墓，毕竟来了，他不知道祭拜谁。 来时，出租车司机就不乐意，因为走这一趟，归来时，他可能要打空车，挣一趟的钱，却需要又趟的消耗，所以才要翻倍的车钱。 现在等陆离，又可以拿到一次翻倍的车钱，这么算下来，等一会儿似乎也不至于赔本，至少可以在车里休息。 听陆离的话，司机琢磨了一会儿，于是与陆离说：“我等你一个小时。” “谢谢师傅。”陆离点头，转身与李乙安步入了公墓，走上了台阶。 雨幕下的公墓里，从出租车里看去，只能看到泛着光芒的墓碑，墓院里黑漆漆的，安安静静被雨水冲刷着。 出租车司机是个唯物主义者，否则也绝对不会愿意跑这一趟，透过车窗往公墓里看，一束光正在诸多墓碑里穿梭。 司机总觉得诡异，上坟不至于需要晚上来，何况天还下着大雨，雨打车顶的声音听得出来，今晚的雨有多大。 光束越来越远，渐渐地模糊了，看不清楚陆离和李乙安的样子，司机索性闭目休息一下，一个小时不会太长。 “你来过几次，还能找到吗？”陆离询问李乙安。 李乙安有些害怕，他的世界观或许还没有牢固，声音颤抖着告诉陆离：“我每年都来烧纸。” “应该就是这排了。”李乙安看着台阶上的编号。 第124章 盗墓说 陆离手里的光束从一块块冰冷的墓碑上扫过，一张张微笑，而冰冷的面容似乎与他们打着招呼。 一下恍惚，陆离也打了个寒战。 在这特殊的夜里，出现在这诡异的环境里，心里总有点不舒服，像是长了毛一样。 一时沉默，只有不断的雨声，手电光束一块块墓碑扫过，依然还没有找到属于李正龙的遗容。 在这特殊的环境里，突然说话，多少会给人一种错觉，雨声遮盖住了声音，就像是一个个高出地面的冰冷石头盒子里传出来的声音一声，嗡声嗡气。 李乙安毕竟是个少年，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干，所以特别依赖陆离，紧紧地挨着他走，在雨中的公墓里漫步，目光盯着墓碑，害怕错过。 “这个，就是这个！” 李乙安突然拉了拉陆离的手臂，陆离手里的手电光已经掠过，但此时又晃了回去，墓碑上黑白的照片，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但脸上皱纹不是特别的明显，仿佛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分清晰的印迹。 陆离盯着照片，照片里的李正龙没有微笑，仿佛扯淡一切，或者麻木了一样。 “好，动手。”陆离可不想在这里呆太久，毕竟这里是墓地，不吉利。 找到了位置，雨伞交到了李乙安的手里，陆离带来了工具，只是锤子和凿子，公墓里的墓，存放骨灰盒的石头盒子在地面上，只要打开了盖在顶部的石板，就可以取出里面的东西。 “咚咚……” 雨水浸染，陆离开始凿，发出的声音很沉闷，陆离这一凿，确实这墓没有被打开过，东西还在里面。 陆离抬头望了一眼，四下只有雨声，也不没有人来阻止他，所以他可以放开手脚干。 “伞移过来一点，对，就这样。”陆离提醒李乙安。 雨伞在颤抖，李乙安很恐惧，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已晚上会来这里干这种事情，而且是挖自已爷爷的坟墓。 “别怕，这有什么可怕的，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哎呀……” 陆离为李乙安壮胆，却不料，一锤子下去，打在自已的手上，一声惨叫，好尴尬。 “别怕，都别怕，没什么好可怕的，这里都是一些冰冷的东西，是没有生命的。”陆离一边说，一边咚咚地敲击。 石板是水泥粘合的，但很牢固，很密封，但水泥是坚硬的，一但外力足够，整块石板都动弹了。 “开了，开了！” 陆离有些激动，这算是成功打开了李正龙的坟墓，只要移走石板，就可以看到墓里的东西了。 “怎么样？”李乙安只想早点离开这里，焦急地询问陆离墓里的情况，自已却闭着眼睛。 “等等，还没打开。”陆离些许激动。 陆离放下了锤子和凿子，移开了石板，里面果然静静地放着一个木质的骨灰盒，里面还算干燥，数年之后的今晚，陆离依然看到了完整的骨灰盒，但陆离没打算动骨灰盒，或许这有关风水。 骨灰盒边上放着一个包裹着绒布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陆离拿起来，红面潮湿，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还有价值，有没有被损坏。 隔着红布抚摸，应该也是一本书，或者一个本子，还是巴掌大的。 陆离掀开潮湿的红布，里面是一个蓝色塑料封皮的本子，外面还包裹着透明塑料纸，看到这一幕，陆离放心了，本子里的内容会完好保存下来。 陆离盖上了石板，然后绕到了墓碑前，对墓碑上的李正龙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但这真的对我们很重要，包括你的儿子和孙子，打扰了，不见。” 陆离带着李乙安快速离开公墓，但当陆离到了刚刚下车的地方，出租车不见了，而且陆离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只有四十多分钟。 “出租车走了。”李乙安忐忑不安，这里离r市还很远，此时这里真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徒步回市区，而且下着大雨，很麻烦。 “真不守信，我们走吧！”此时此刻，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徒步回市区，否则就得在这公墓里过夜了。 “交出东西，我们送你们回去，否则你们就得在这里守夜。”黑暗的雨幕中，突然闪出两个人来，站在陆离和李乙安的面前。 陆离的手电扫在两个人身上，他们伪装了，戴着摩托车的帽子，一个手里拿着锤子，一个手里拿着扳手。 陆离把李乙安挡在身后，现在陆离明白了，出租车或许不是自已离开的，而是被他们逼走的。 “我先你们一步，你们又来晚了。”陆离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为了手里的小本子，而且看来，他们也不知道，这本子藏在什么地方。 李南的判断是对的，伍岩之后，还有人。 “看来要淋雨了！”陆离与身后的李乙安说。 陆离的黑色直骨雨伞很大，挡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现在陆离要用来做武器，所以不再当成雨具为李乙安遮风挡雨了。 “快点解决，要不得冻死。”李乙安可以忍受，但要求陆离快速解释。 李乙安拿着手电，陆离收起了雨伞，都这会了，也顾及不了许多，直接主动攻击，直骨伞当武器好使，陆离直接向他们的头招呼过去，他们手里拿的是锤子和扳手，来不及够着陆离，陆离就已经把他们的脑袋敲得嗡嗡响，虽然没有倒下，但在原地转身。 “他们有车！”李乙安的手电照在了一台汽车上。 陆离一愣，虽然自已没车，但驾校还是呆过的，证在家里压着箱底，可是可以试试，而且目下，只有这一个交通工具，自已用了，还可以把劫匪抛弃在这墓地里。 “上车。” 陆离呼喊，两人趁着两个劫匪晕头转向，扑向啊汽车，车里钥匙没取走。 “你会开车吗？”李乙安坐上了车，才意识到这个根本问题，这不是两轮的，四个轮子的不会就是不会，强行开，可能会车祸死在路上。 第125章 亡者日记 “试试！” 陆离启动了车子，然后原地掉头，向来时的路开去。 “喂，喂……打雨刮，打雨刮……”雨太大，雨水在前挡风上流淌，李乙安焦急不安地提醒陆离。 “那个，那个是方向灯，对，好了。”李乙安是操碎了心，陆离些许紧张，所以一下了懵了，胡乱操作。 汽车终于稳住了，快速向前，向着有光明的r市行进。 “你没事吧？”陆离终于控制住了汽车。 李乙安惊魂未定，和陆离在一起，总能发生点与众不同的事情，比如今晚，先是盗了自家爷爷的坟墓，刚刚结束，又遇劫匪，陆离与他们打了一阵，终于坐上了逃亡的汽车。 “没事，小心开车，我不想英年早逝。”李乙安望着前方的路况，雨刮终于正常工作了，不知道疲倦地工作，拼命地清理着遮盖在前挡风上的雨水。 雨水让车里的人的视线模糊，雨刮却让他们看清楚这个世界。 “到了，到了！” 汽车终于进入了r市，李乙安松了口气，意味着安全了。 离陆离的家还有好几条街道，但陆离停车了。 “下车，我们走回去。”陆离抛车，徒步回家。 非常幸运，今晚没有拦车查酒驾的警察叔叔，否则陆离今晚可能麻烦大了，驾照没有带在身上，而且开着一台别人的汽车。 “还很远呢？”今晚淋了雨，又受到了惊吓，李乙安只想早点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最后好好睡一觉。 黑色雨伞下，两人紧挨取暖，他们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异常的寒冷。 再没有人跳出来挡住陆离他们的路，索要什么。 陆离和李乙安顺利回到了家，小挚一直处于忐忑中没有睡下，看到他们回来，浑身湿透，而且衣服上的水还在往地上掉落。 “你们怎么弄成这样？”虽说是挖坟，但不是挖别人的，而是李乙安爷爷的，李乙安就在身边，即使有阻力，也是可以当场解决的。 “先不说了，我们去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说。”陆离入下雨伞，也顺便把小本子也放下了，然后和李乙安一起洗澡去了。 陆离从卫生间出来，小挚已经熬好了姜汤，还做了宵夜，这一夜折腾，陆离和李乙安肯定是又饿又冷。 “吃吃吃。”陆离坐到了桌子上，催促李乙安。 陆离喝了口姜汤，拿出了小本子，一层层撕掉了透明的塑料纸，一个冰冷的蓝色小本子展现在陆离的眼前。 “就是这个东西？”小挚迷惑，毕竟两个人冒雨折腾了小半个晚上，应该有所收获，而这收获大概就是陆离手中的这个小本子。 “就是这个蓝色小本子，安静地放在骨灰盒的边上。”陆离随口应道，迫不及待打开蓝色的小本子。 陆离的话，听着瘆人，但他却说得轻松无比。 小本子常年处于地下几年了，虽然没有被严重损坏，但潮湿依然让纸张开始粘连，幸好挽救得及时，纸张之间还能完好分离，而且字迹没有明显的渗透开来，依然能辨识出来。 小本子使用过半，而且是以日记的形式记录着过往的事迹，都是李正龙亲身经历过的事迹，至少是个见证人。 “都记录着什么？”小挚凑近，和陆离一起阅读李正龙的日记。 作为后代，李乙安也凑过来，而且谁都没有权力阻止他阅读爷爷的日记。 1972年7月2日晴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袁明到我家找到了我，和我说，他有一个计划，一个可以发财的计划，生活清苦，我也想发财，于是答应了。 袁明说，我们需要去x城，寻找秦公子权墓，并在墓中找出玉璧来，任务就完成，可以得到几千块的报酬，甚至更多。 …… 1972年7月3日晴 昨晚的事情没有谈完，但袁明并不打算告诉我细节，只谈了行动时间，与人员组成，以及劳务分配。 七个队伍，将于数日之后出发前行x城。 …… 1972年7月15日晴 计划如期进行，这个出发时间，我在昨晚才收到。 七人队伍，我们是盗墓者，所以袁明自然就是我们的把头，由他领导我们去发财，我有些激动，家里真的很需要钱，几千块，可以让我们家富裕起来。 火车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但在火车上，很无聊，我开始对未来生活展开了想象，毕竟马上就可以挣到几千块了，只是不知道，这几千块到底是几千块？ …… 1972年7月20日晴 x城，并不是我所想象的x城，而是一座仅存遗址的古城，但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地面上看到到任何建筑，从前x城的风光，只能靠想象去充实起来。 也在今天，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几千块真的不容易挣到，还可能白搭我的时间，袁明居然连秦公子权墓的位置都不知道，就带着我们来盗墓了，真是一个荒唐的笑话。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经费有五百块，可以供我们吃喝好些天。 袁明分配人手出去打听，但这里的人们，已经开始提防起我们这些陌生人来，打听不到任何的消息。 但目标已经锁定在亡屋，据说亡屋是守陵人村落，而他们世代守护的正是秦公子权墓。 可是，他们不接受承生人的打听，一无所获，我开始变得心凉了，甚至想有退堂鼓了。 …… 李正龙的日记，不是每天都会写，或许条件不允许，或者没什么可写，但从一开始，李正龙所记录的日记，都与准备盗挖秦公子权墓息息相关。 日记到此，后面依旧还有许多，只是本子太小，一面记录不了多少信息。 “要不先吃宵夜吧，姜汤都快凉了。”小挚扭了扭脖子，看了一眼热气渐渐消退的姜汤建议陆离说。 陆离耸了耸肩膀，热水澡洗了之后，暖和许多，但姜汤喝下去之后，肯定会更舒服，于是端起来望了一眼李乙安。 “喝吧，吃点东西，然后去休息，明天你还得去学校上课，这东西，是你的，你什么时候看都来得及。”陆离不想一个中学生陪着自已熬夜。 第126章 犯罪之后 李乙安打了一个哈欠，他困了，但不想睡，今晚的情景他是经历者，这个本子来之不易，谁知道，今晚在陆离的手里，明早会不会还在。 “对，明天你再看也来得急。”小挚也觉得李乙安应该休息了。 李乙安默默地点头，这个本子里有秘密，但他尽早都会知道。 “好吧，我睡觉去了。”李乙安喝完了姜汤，果真老实回屋睡觉去了。 陆离和小挚继续看李正龙这个亡者的日记。 1972年7月22日晴 几个人，已经轮番尝试过数次，但努力都白废了，亡屋守陵人既不承认自已是守陵人，也不说秦公子权墓的位置。 不管我们威逼，还是利诱，都无济于事。 但我们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守陵人不是全部人都知道秦公子权墓的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且有一个知情者生病了，今日已经离开亡屋，去了x新城住院治疗，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恶毒的计划开始由袁明提出，但我并不同意，却没有勇气反对，我需要钱。 …… 1972年7月24日晴 今天是实施计划的日子，我依然沉默，不支持，但也不表态反对。 计划是这样的： 陆幼常和欧阳军去了x城，在医院里监管起了亡屋住院者王福，对他进行威逼利诱，但是医院里，不能暴力逼问。 但暴力却能照常进行，暴力在亡屋进行。 以亡屋的安全逼迫王福说出秦公子权墓的秘密，但是失败了，而失败的后果，就是实施对亡屋的毁灭，并抹掉王福的身份。 抹掉王福的身份很容易实现，医院里把王福带走，亡屋五十四口人全部毁灭，而王福需要一个人替代。 当时离亡屋很近的村子是封龙庄，但不能使用封龙庄的村民，必需用一个外来人，而且不受关注的人。 此时，来了一个外来人，是来封龙庄做田野调查的考古学者，是被先为王福的替代人。 在白天康桥出来做田野调查的时候，康桥就已经被控制了，被藏在一个废弃的墓室里。 当晚，医院那边依然没有传来消息，袁明并没有放弃，对亡屋所有人进行了逼问，但依然没有结果，于是把人都聚集到了几个屋子，纵火焚烧。 那个场面，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噩梦，我居然参与了屠杀，一口气屠杀了五十四个人，哦，不，是五十五个人。 在纵火时，康桥逃脱，并成功杀死了看守者伍沃，但康桥也没有成功逃脱，被活埋在亡屋不远处的土堆。 大火熊熊，没有一个人逃脱，都在计划中被烧死，场面太惨烈了。 可是，结局悲惨，我们依然没有得到秦公子权墓的线索，而我们却屠杀了五十多个人。 我开始后悔…… …… 1972年7月26日晴 亡屋火灾之后，一切证据都显示出是意外火灾，而且亡屋无一人幸免于难，全部死亡，当晚消防来得太晚，当扑灭火时，五十四具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据说，现场惨不忍睹。 两天之后，现场依然一片狼籍，但尸体已经不在了，可步入废墟之中，那股尸体烧焦的气味依然残存在空气中，闻着令人作呕。 火灾之前，医院里的王福就被带走了，所以所有人都认为王福回到了亡屋，一起被焚烧了。 废墟里，王福被押到，袁明试图在这里再次逼问王福，找出秦公子权墓。 火是逼问的手段，于是开始对王福进行肢体上的折磨，烧烤着他的手臂，大腿，场面残忍，王福最终忍受不了折磨，交待了秦公子权墓的位置。 x城以西五里。 得到这个消息，袁明非常高兴，以至于放掉了王福，从此王福消声工匿迹，无迹可寻。 …… 1972年7月28日晴 得到王福招供的线索，所有人非常高兴，开始返回x城，但根本找不到x城以西五里的位置，而且那里根本不是坟墓。 于是折回封龙庄，在古x城开始搜索，测出x城以西五里这个地点的时候，大家都懵了，被王福耍了。 x城以西五里，就是埋葬康桥的那个土堆。 线索得到时太高兴了，但现在却都高兴不起来，再寻觅王福时，他已经消失了。 任务失败，所有人解散，我准备返回r市，但袁明依然选择逗留x城，继续寻找秦公子权墓。 …… 1972年9月28日雨 今天的天气很糟糕，昨晚开始，一直下着雨，势有没完没了的节奏。 我已经回到了r市，重新过着清苦的日子，x城的事情，如今已经成了我的一个噩梦，时不时都会来搅扰我的睡眠，我的睡眠一天比一天差，我快要折磨死了。 但这不是真正的噩梦，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导火索就是亡屋案，根本原因是秦公子权墓。 今天有陌生青年登门找我，言语中提及到了亡屋，守陵人，秦公子权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一定对我不利。 我试图辩解，但他却能把事情说得分毫不差，让我震惊，是谁透露了两个月前的事情。 青年有所图，但我不想再插手什么秦公子墓了，否则不被他们折腾死，也早晚有一天会被伏法。 我请走了陌生青年，但他扬言还会再来，而且与我说，雀翎不会就此罢休。 我震惊，我根本不知道谁是雀翎，而且与他有什么关系？ …… 日记到此，依然没有结束，但一个熟悉的词再次出现，这让陆离也震惊了。 “雀翎，雀翎你还记得吗？”灯光下，陆离扭头问小挚，这个词之前也出现过，而且陆离当时判定，这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组织，一个团体。 小挚皱眉，其实她的记忆更模糊，而且这个词出现的时候，好像人还在封龙庄，一时也想不起来。 “我现在更加怀疑，幕后黑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而且就是雀翎，那么它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存在秦公子权墓，而且墓里真的有玉璧吗？”陆离也困惑，因为至今，所谓的秦公子权墓根本没找到，或许根本就没有。 第127章 要挟寻玉璧 亡者李正龙的日记还没完，陆离和小挚继续阅读。 1972年10月1日晴 今天是个举国同庆的日子，但我依然忐忑不安，陌生青年不会就此放弃，但我依然想不明白，他特意来揭露我两个月之前的行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要以此要挟我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纠结我几天，但依然毫无头绪。 雀翎是个什么人，我也不明白，而且这是第一次听过这个人物，在这些事件中，他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家里的孩子还小，我把老婆孩子都送走了，就是以防万一，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才是恐惧的来源。 …… 1972年10月2日晴 很庆幸，昨天陌生青年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很绝望，今天陌生青年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且这次，陌生男子一来，就与我说，我的老婆孩子被我送到了哪里？我绝望了，我就像一个透明人，在这个我根本不知道来历的陌生青年面前，被看得清清楚楚的。 今天，我必需解决所有的迷惑，于是我直面询问陌生男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的妻儿是无辜的。” 陌生男子冷笑，毫无感情，我从他的眼睛里突然看到了另一种诡异的神情，或许他也是雀翎的一个棋子，对外人而言，他也是无辜的。 “继续秦公子权墓的查寻，雀翎要玉璧。” 男子冷漠回答，似乎对玉璧势在必得。 “根本没有秦公子权墓，根本没有什么玉璧，你们疯了。” 我愤怒了，亡屋的噩梦依然在缠绕着我，终于逃回到了r市，远离了是非，可是没多久，既然又被人盯上了，而且还以亡屋案来要挟，继续找秦公子权墓和玉璧，这个噩梦看来可以追随我到死。 “雀翎是谁？” 我不死心，既然这样，我必需得先知道雀翎是谁。 “这个别管，如果完成任务，你可以得到你应得的报酬，如果失败，或者透露给了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小心你的老婆孩子。” 陌生青年冷漠的面孔盯着我，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些人无比我想象的残忍，如果我不应，我的老婆孩子真的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一个人办不到。” 我没有拒绝，我态度没问题，但我必需承认我的能力问题，或者这样，他们会放弃我，可是我想多了。 “别担心，一样的队伍，你们的把头可以继续作为你的把头，继续搜寻秦公子权墓和玉璧。” 我震惊，恐吓一个人容易，但如果要利用这种方法控制所有人，绝对不容易，毕竟这是七个人。 “可是……” “你必需答应，你没有选择。” 陌生青年用强，根本不允许我拒绝。 我沉默了，但却被认作默许了，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 1972年10月4日雨 今天又突然开始下雨了，陌生青年想必要来，毕竟所有的秘密都摆在明面上，足以说明陌生青年不会放弃我。 但计划如何，什么时候动身，我依然不知道，但我听到陌生青年的话之后，我非常担心我的妻儿，我特意去看过，但都没有发现过有陌生人靠近过他们。 我稍放心了些，甚至有侥幸心里，或许只是陌生人的恐吓。 忐忑中一直等到天黑，陌生青年终于出现了，他们大概是来告诉我计划，或者出发时间。 “现在已经制定好了计划，所有人马上可以动身，地点不变，到了x城，具体的操作计划，由你们自已定，目标就是玉璧。” 陌生青年把这个计划告诉了我，但等于没有计划，全靠我们自已，或许我们会成为炮灰，可是我还有选择吗？ “……” 我再次沉默，但我没有选择，于是陌生青年就当我默认了。 …… 1972年10月9日晴 今天天气晴朗，我们一行五个人开往x城，袁明，我们的把头留在x城等我们，这一行，我知道凶多吉少，而且亡屋的案子还没有结束，或许我们都会被抓住。 火车上，很拥挤，但我们五个人挤在一起，都沉默着，各自着在想自已的家人，无一例外，我相信，他们与我同时出现在火车上的原因，都是被人恐吓了，迫不得已才来的。 火车深夜才到达x城，我回到旅社才写下这日记。 我本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人生的污点，我可能会被迫害，而且我无力申辩，我需要留下点什么，那怕日后只是我孩子看到，也至少可以证明，他的老子没有那么坏，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 1972年10月12日晴 我们五人在x城的旅社逗留了三天，始终没有见到我们的把头，也没有陌生青年的身影，我们就像一枚枚棋子，是被人遥控到了x城的。 我深信不疑，如果一但事发，没有人会管我们，雀翎也会消失，但我也无奈。 雀翎，我依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这个人的能量一定很强大，甚至我一度认为，亡屋案至今没有事发，应该是被人按住了，所以我们依然可以在旅社好好地吃喝着。 前路如何，依然未知，未知让我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 1972年10月15日小雨 x城也下起了绵绵细雨，这着实很难得的天气。 在旅社里居住了五天，我甚至都没有出门，我害怕，我害怕在x城到处都张贴了我的画像，正在追缉亡屋案的逃犯。 袁明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等待的时间越长，我越是没有信心，莫不是袁明被抓了，否则不来接我们，也不至于没有任何消息。 其他的四个人，他们一样无聊，心事重重，但是这样很煎熬，于是有人提议，寻来了扑克，他们在旅社里偷偷地玩起了扑克游戏来，这游戏确实是麻药，他们居然真的肆无忌惮玩得很高兴。 听着他们玩扑克的时的兴奋劲，我却异常的不安，我不害怕自已，但我得担心我的家人，因为我贪财，所以我的妻儿现在只能离家东躲西藏。 第128章 再聚首 日记还在继续，没有结束，而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阿嚏……”陆离打了一个喷嚏，淋雨了，到底还是感冒了。 “感冒了，要不先休息吧？再不休息，就天亮了。”小挚犹如一位母亲，很自然地伸手抚摸着陆离的额头，确实很烫手。 “应该问题不大，明天吃几枚感冒药就好了。”陆离不相信自已的身体素质有那么差，毕竟还升级了。 陆离抽了抽鼻子，鼻涕也在流，今晚确实让陆离感冒了，而且也开始犯困了。 日记还有很长，陆离大概翻了翻，小挚说得有道理，再不休息就天亮了。 “好吧，我们休息。”陆离起身，小挚把碗筷收拾进了厨房。 陆离回到了卧室，把李正龙的日记塞到了枕头低下，确保这个小本子不会失窃，无论有没有自已需要的信息，但这也是一条线索。 陆离真的困了，也很快就睡着了。 …… 天亮了，但陆离苏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十点了，李乙安已经上学去了，陆离本能地先抚摸了一下枕头底下，拿出了小本子，蓝色小本子，还是李正龙的日记。 小挚反而起得早，在客厅里捣鼓着电视机，但无论如何捣鼓，屏幕上只有雪花，而且占满了屏幕。 “还有吃的吗？”陆离饿了，打了一个哈欠，耸了耸鼻子，又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终于醒了，你感觉好点了吗？”小挚说着，去厨房给陆离拿早餐去了。 早餐有小挚做的粥，也有早餐店买的油条，冰箱里还有面包，只是有些硬，怕是啃不动。 陆离洗涮完坐到了餐桌上，粥还是热的，油条也没有冷，一直热着。 “看来确实要弄点药吃，真感冒了。”陆离又耸了耸鼻子，擤了把鼻涕。 “所以，得早，要不然就得住院了。”小挚嘱咐，感冒也非小病，严重起来也得死人了。 陆离吃完了早餐，电视机里依旧“沙沙”作响，陆离扭头看了一眼，一屏幕的雪花。 “陆离，有天线吗？或许架上天线，电视还能看。”小挚无聊，呆在陆离家，没什么可玩的，电视看不了，电脑不在家。 “老天线还留着，你可以试试看。”老电视，没有坏掉，这是陆离时刻会尝试着打开电视机，不至于放置坏了，至于天线，陆离从来没有尝试过，也不知道现在管不管用。 陆离在吃早饭，小挚真的找出了老天线，可以尝试过数次，数个位置方向，电视机的屏幕上就是没有人像出来。 “应该是停止服务了，没有影像，这老古董应该老值钱了。”小挚带着讥讽之意，陆离虽然不是非常有钱，但不至于连台电视机都买不起，太扣了应该。 陆离没当回事，反正他平时不看电视。 “停止服务了就停止服务了，要不买一台去。”陆离不看，但现在家里住的不是自已一个人，还有小挚和李乙安，看看电视打发时间，也是应该的，算是给员工的福利。 陆离吃完了早饭，也坐到了沙发上，两人凑到一起，继续研读起了李正龙的日记。 …… 1972年10月18日小雨 又过了三天，但今天终于等到了消息，袁明到旅社找我们了。 见到袁明，我似乎又放心了些，袁明自亡屋案之后，一直没有离开过x城，而且依旧活路于封龙庄四周，查找秦公子权墓。 说明亡屋案和康桥案没有案发，我们依然是安全的，但这也意味着随时存在危险。 袁明把我们带到了封龙庄，并且租了一间民房，作为我们的据点，我们的吃喝休息，讨论大计都在这间民房里。 条件非常艰苦，而且这次我们根本没有收到经费，一切费用都由袁明先支付，至于袁明为什么那么富裕，我猜测，这是盗墓所得，毕竟他是一个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有经验的把头。 其实，我与其他人并不熟悉，只有上回无意之间，我才知道，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与古董，或者文物有瓜葛。 说白了，他们就是投机倒把的古董商，就是违法的文物贩子，而我的职业，却与这些没有太大关系，我是一个古董爱好者，也曾收过一些旧物，但我从来不沾染文物。 封龙庄的生活由此开始。 …… 1972年10月21日晴 到封龙庄已经三天了，而且我们与村民说，我们是秘密考古队，来做田野调查的，我们盗用了康桥的身份。 既然我们用了假身份，在封龙庄周边方便了许多，但是三天过去了，我们依然毫无所获。 袁明更具手段，他一边带着我们找秦公子权墓，一边托人四处打听王福的下落，但那时，谁也不知道，王福的外貌特征都发生了变化，因为火烧，王福已经是个残疾人。 残疾人特征明显，但依然没有打听到任何的消息，王福就像消失了一样。 晚上，晚饭之后，袁明一脸的愁容，与我们开了一个小会。 袁明说，雀翎已经传来话，询问我们的进展，得知没有进展之后，发怒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我看到除袁明之外所有人脸上的恐惧，忐忑，这些人与我一样，谈雀翎色变。 “那怎么办？” 我躲在角落里突然问了一句，我依然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大家别着急，寻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时日，我可以解释。” 袁明安慰大家，但雀翎未必这么想。 “雀翎是谁？” 我依然躲在角落里问，这个在陌生青年嘴里没有得到的答案，我希望可以从袁明嘴里获取。 “你们别好奇，也别问，我也不知道。” 袁明的态度坚定，而我却不相信他不知道，或许这局就是袁明和雀翎设计的。 袁明或许心怀鬼胎，别有打算，但这个人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秘密，这个人也非常可怕。 甚至这一刻，我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非常可怕，都心怀鬼胎，雀翎或许也非常清楚。 或许在找到秦公子权墓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必定会产生内耗，有人死亡。 第129章 夜盗战国墓 陆离舒了一口气，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 李正龙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同伴的，x城警方的，这还是次要的，李正龙并不太担心，反而担忧妻儿，远在r市某处躲着的妻儿，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现在只有压上自已，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为了妻儿的安全，李正龙把自已的安全置之度外。 而李正龙自已的危险，真正来自由雀翎，而雀翎李正龙尝试着询问过数次，数人，但都没有结果，可是李正龙似乎肯定，袁明知道雀翎，而且有直接的联系，袁明未必就是被雀翎胁迫才干盗墓的事情。 “这么说，李正龙还是好人，至少对曾经干过的坏事后悔着。”小挚也从李正龙的日记中，看李正龙的悔意，但此时他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陆离若有所事，吐了一口气：“他的处境，确实两难，现在看来，他只有继续，并保持沉默，才能脱险。” “可是，后来他们都回到了r市，看来他们找到了秦公子权墓，并从中寻找到了玉璧。”小挚猜想，至少从之前的信息中显示，他们多人是死在r市的，而且事情过去很久之后的事情。 陆离不敢苟同小挚的猜测，或许李正龙的日记里还写着其他的秘密。 …… 1972年10月24日晴 又过了三天，我们已经尝试性地挖掘过数个可疑的地点，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洛阳铲下去，连封土都没有铲出来，都是没有动过的生土。 袁明很苦恼，迫于雀翎的压力。 六个人，开始四散开始，增加寻找到的概率。 这是一件大海捞针的事情，我越发没有信心，但我只尽人事，不保证可以寻找到秦公子权墓。 …… 1972年10月27日晴 我们分散行动已经第三天了，但这三天并不是没有收获，秦公子权墓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但袁明处传来消息，找到了一座疑似秦墓的古墓。 袁明的消息，令人振奋，虽然不确定，但我却寄希望于这座墓是秦公子权墓，从中可以寻找到一块玉璧，完成雀翎的任务，保我家人周全。 这个消息，不仅仅令我兴奋，所有人都非常兴奋，不但解除了危机，而且还可以从中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 墓已探好位置，经验丰富的袁明断了古墓的年代，现在只待一个好日子，挖开古墓。 消息传到了雀翎的耳朵里，已经向袁明传递了信息，令其早日把古墓启开。 但盗墓绝对是一件非法的事情，是一件非常缺德的事情，弄不好得断子绝孙，可是还有选择吗？如果不挖，提前断子绝孙了。 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此时大家的心情与之前不同，激动难抑，大家都把希望寄托于这座墓中，无论如何，得出土一件玉璧。 所有人商定，三天之后，凌晨动手。 …… 1972年10月30日晴 白天所有人都闭门不出，养精蓄锐，只待天黑。 天终于黑了，所有人吃过晚饭，等到了凌晨，所有人都带上工具出发，趁着夜深人静。 封龙庄上寂静，但突然引起了一阵狗吠，这样的夜晚太寻常了，每夜都在发生，起夜的人总能引起全庄的猴子注意。 所以，没有人发觉，封龙庄中活动着六个人的身影，正向庄外急行而去。 这里盛产古墓，但到今天，已经被盗得差不多了。 到了地方，这是一处坡地，不是独立的，一头连接着大山，不像是封土堆，但有经验的把头袁明却判断出来了，这里有墓。 今夜，夜空无月，倒是零星点缀着一些星星，但星光不亮。 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六人都抵达了土坡上，袁明安排了所有人的工作，我和徐兴华被分派去站岗放哨，剩余四人去挖掘，如果不能快速开启古墓，则需要轮换站岗放哨。 在夜色之下，徐兴华在另一端，而我在枯草间忐忑不案，如果此时有村民发觉，跑去镇上报案，那所有人得团灭。 但出乎我的意料，他们打洞很快，居然没两个小时，就已经挖出深入地下七八米的盗洞来，我深信，这些人肯定原本职业就是盗墓者。 没有换班，很顺利，他们挖到九米多的时候，已经挖到了墓顶，古墓完好，没有坍塌。 我听到这个消息，甚至有一点兴奋，我大概也变了，变成彻头彻尾的盗墓人。 终于，古墓打开，墓室完好，只是墓里包括尸骨在内的大部分陪葬品都已经化为了泥土。 确定是战国秦墓。 古墓级别不低，里面有一些青铜器皿，还有一些玉器，但这些都不重要，而我关心的是，有没有一块玉璧。 我依然是站岗放哨，但不久之后，消息传来，真有一块玉璧。 留在古墓不能太久，所以拿了玉璧之后，大家都离开了，而且盗洞简单掩埋掉了。 回到了住所，所有人都非常激动，封龙庄没有电炉，在炼油灯的光芒之中，袁明兴起了玉璧。 玉璧有盛菜的瓷盘那么大，主体绿色，但有一半泛红，是血沁，呈渐变色向玉璧中的孔变淡。 想必这玉璧是放在墓主人身边的一件明器。 玉璧光洁，没有任何纹路，手抚摸上去，甚至还有温润的感觉，是好玉。 “玉璧到手，我们发财了。” 袁明激动，任务完成。 “把头，那我们尽快交货，拿钱回家，和家人团聚。” 这是所有人的愿望，袁明用纸把玉璧包裹了起来，准备交付给雀翎。 …… 陆离和小挚震惊，秦公子权墓和玉璧真的存在，而且袁明带头，真的把玉璧从墓中挖了出来。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真有公子权的墓，真有传说中的玉璧？”小挚皱眉，难以置信。 陆离此时也信了，不得不信，墓中真出土了玉璧，呢喃道：“世事难料，这传闻居然是真的，任务完成了，他们应该可以拿钱离开x城了。” 对于陆离而言，依然担忧这个团伙的安全，这里面有陆离的爷爷陆幼常和小挚的爷爷欧阳军。 第130章 玉璧 “那块玉璧肯定非常值钱。”小挚又猜想。 因这块玉璧，已经死了五十五个人了，还威胁到了许多人的生命安全，应该非常值钱。 “值钱不值钱不重要，但真有这块玉璧在，之后还会有故事。”陆离轻轻一笑，日记还没有完。 …… 1972年10月31日晴 今天大早，袁明出门了，要到镇子上去发电报，通知雀翎玉璧找到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吃早饭的时候，我看到了所有人脸上的兴奋，而我突然又忐忑不安了，替人盗墓，完成任务，会不会兔死狗烹呢？ 袁明回来，脸上带着笑，显然通知到了雀翎消息，而且已经得到了明确的回复。 而事实上，果真如此。 袁明说：“通知到了，明天就会有人来取，并给我们钱，这次，他们答应给我们三万块钱。” 听到三万，所有人都激动得不成样子，绝境与美好生活瞬间发生了变化，忐忑之间，所有人都变成了有钱人。 六个人，三万块，每人可以平分到五千，即使把头多拿一些，也有几千块，此时的工资才多少，我们都发财了。 …… 1972年11月1日小雨 今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起得非常早，天突然变了，变得阴沉沉的，好似一场大雨将至，在这北方，这样的天气并不多见。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雀翎派人来取玉璧，并送来巨大的财富。 早饭之后，天开始落雨，小雨不断，一直下到下午午饭后，所有人都没有了兴奋的劲，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愁容，甚至我已经忐忑起来，恢复到了从前的心情。 “不会不来了吧？” 于是，有人开始询问，开始疑惑。 “不会的，今天不是还早吗？再等等，再等等，或许就来了。” 袁明说完，打着一把雨伞去了封龙庄村口。 许久之后，袁明回来了，但他的脸色很难堪，显然没有等来雀翎的人，天渐渐晚了，天黑了，可是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晚饭味同嚼蜡，终于吃完了晚饭，可是雀翎的人依然没有出现。 “怎么办？” “要不，我们自已找买主，我想更值钱，不值三万。” “不行，否则我们……” 袁明没有继续说下去，所有人都被袁明点醒了，大家的妻儿都被威胁着，所以没有处置玉璧的权力，只能等雀翎。 “你们听，好像有汽车来了。”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细听真有汽车的声音，而后狗吠了起来，淹没了汽车的引擎声。 所有人都出门相迎，一台吉普车停在了房前，车上下来一名青年。 “是你？” 我震惊，来者就是到我家恐吓威胁我的陌生青年。 陌生青年没有出声，而是领着一个公文包直接进屋，大家都跟进了屋。 “东西。” 陌生青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伸手向袁明。 “你等等。” 袁明取了包裹出来，陌生男子打开查看了一下，玉璧出现在陌生青年眼前，他满意地点点头。 陌生青年从公文包里拿出了许多钱，然后把玉璧装进了公文包。 陌生青年拿到了玉璧，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拎着公文包上了吉普车，然后消失在夜间的雨幕中。 “我的妻儿……” 我鼓起勇气，但吉普车已经开走了。 所有人连夜分钱，与雀翎承诺的一样，三万块，袁明没有多拿，伍沃也没有分得一毛钱，六人均分，每人五千，全部都是十元大面额的钞票。 分完了钱，所有人都各奔东西，没有多说废话，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我也连夜离开了封龙庄，不管其他人，这事从此不再提，这活我再也不沾，我得回家，接我的妻儿回家。 …… 1972年11月2日晴 我终于踏在了r市的土地上，我匆忙赶路，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去接我的妻儿，雀翎果真信守承诺，我的妻儿安然无恙，我接到了他们，回到了家。 妻子知道我这一趟得了五千块，也很高兴，甚至我们已经计划起了如何使用这笔巨款。 …… 到此，应该事件结束了，但日记还没有完，后面还有继续的内容。 保持一个姿态看日记许久，陆离和小挚的脖子和肩膀都不适应了，活动了活动。 “五千块，在那个年代，确实是笔巨款，人们的工资才几十块，这笔横财，一但外露，也会引来麻烦的。”小挚知道，五千块，在这个掉头，连一平米的房子都买不下来，但有货币贬值之前的那个年代，五千可以买很多东西。 陆离点头，而后说：“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日后的麻烦不是因为这笔钱，而是玉璧，或者说是盗墓的这件事情，雀翎想永远占有玉璧，知情人太多，而且都是盗墓者，一但被抓住，自保供出雀翎合情合里。” 陆离推测着，也是有道理的。 休息了一会儿，陆离和小挚继续阅读李正龙的日记。 …… 1972年12月7日晴 今天是大雪，二十四节气之一。 日子平淡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我们都小心谨慎，钱也没敢放开了手脚花，我本以为，日子可以这样平淡下去，而从前发生的事情，在这平淡的日子里，渐渐淡忘。 可是，今天一切都又改变了，陌生青年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但不是在家，而是在我家不远处，堵住了我。 “玉璧是假的，恐怕秦公子权墓也是假的吧？” 陌生青年的话令我震惊，怎么可能是假的，那块玉璧就是从墓中挖掘出来的，而且留在封龙庄的时间很短，根本不可能存在造假，短暂的时间内，无法造假。 除非犹如陌生青年说的一样，秦公子权墓是假的。 “怎么可能，挖出来之后，我们都见过了，而且一直没有离开过屋子，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我不敢相信，如果玉璧是假的，那这个任务就没有完成，反而欺骗了雀翎，那后果我不敢想象。 “所以，你们得负这个责任。” 陌生男子继而恐吓我道，令我再次忐忑不安起来。 第131章 雀翎是个组织 我解释：“不可能，那是真的，那是真的新出土玉璧。” 可是我的解释显然苍白，我一边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是假的，也不至于这么久之后才发现吧？ 如果有假，那是谁在做假，大概只有袁明一个人吧！ “不用解释了，日后自有惩罚。” 陌生青年说完，转身就走了，似乎并不打算与我纠缠玉璧是假的事情，我松了一口气。 …… 1972年12月31日晴 快一个月了，我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那五千块钱确实让我的家庭发生了改变，甚至算得上小康。 72年的最后一天，突然一个噩耗传来，徐兴华被车撞死了，看似交通事故，但我却想得更多。 这只是一个消息，我并没有去看徐兴华，也没有参与他的追悼会，甚至在我们回到r市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陆幼常，欧阳军，伍岩，徐兴华我们一起回的r市，但下车在火车站分开之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更不知道逗留在x城的袁明如何了？ 徐兴华的死让我忐忑不安，或许雀翎开始动手了，开始清除知情人，或者雀翎所说的造假之人。 那，下一个会是谁呢？ …… 1973年1月1日晴 今天是元旦，算是新年，可我一点儿也没有过年时的开心，忐忑从昨日收到徐兴华车祸死亡消息之后，一直陪伴着我，昨夜一夜未眠。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需主动，于是我开始尝试着联系袁明，他是把头，这事也是由他牵头做的，他必需有个解释，以安我之心。 电报发出去了，不知道是否收得到，袁明此时应该还逗留在封龙庄。 袁明为什么逗留封龙庄，开始时，我并没有多想，看来现在必需想了，或许他真是那个假造的人，玉璧就出自他之手，可是他费了那么多的劲，钱却平分了？为所有人造假，他有那么无私吗？ 电报发给了袁明，我还尝试着找到伍岩，陆幼常和欧阳军。 陆幼常找到了，他还在家里，一个鳏夫带着一个孩子生活，虽然艰难，但有了一笔钱，他弄了套房子，现在居住的是新家。 陆幼常居然没事，但同样被陌生青年警告过。 我从陆幼常处收集到了一些信息，然后又去找欧阳军，结果是一样的，最后伍岩，结果依然一样。 所有人都受到了陌生青年的恐吓威胁，但只有徐兴华出了意外。 我没有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而大家都默认了徐兴华是一个意外。 …… 1973年1月8日雨 变天了，很冷，还下着雨。 今天收到了袁明的电报回复：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就十个字，袁明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在装聋作哑。 但我不会放弃，我早就有准备，我跟踪过陌生青年，他的窝点就在r市，而且窝点里不是他一个人，而且他回到住处之后，就会把情况通过电话的形式汇报给某个人知道，或者那个人就雀翎，但是我错了。 经过我分析，我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雀翎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或者团伙，他们的能量巨大，越出了我的想象，所以徐兴华是他们做掉的。 …… 徐兴华是第一个消失的人，而且是车祸致死，车祸或许就是用来掩饰意图的杀人手段，而徐兴华家人居然没有人提出异议，火化了徐兴华，草草处理了一起交通事故。 可是回过头来看李正龙的日记，犹如梦者呓语，陆离在疑惑，李正龙的日记有没有价值，别看完了，把路引偏了。 “有没有感觉，李正龙的日记，里面的叙述，感觉李正龙是要疯的节奏。”陆离必需就这个问题讨论一下，把这个问题弄明白了，再继续研读日记，否则毫无价值。 小挚回答道：“他的精神压力很大，如果持续下去，没病也会折腾出病来，李正龙是怎么死的？” 从前没有过分纠结李正龙的死因，现在看来似乎有必要了，如果李正龙是精神疾病而死的，那这日记的价值真的不大，甚至毫无价值。 可是谁都不清楚，李乙安又不在身边，否则可以咨询一下他。 但日记里提到一个信息，李正龙探寻到的答案，雀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一个团伙。 可是，李正龙自始至终都不有提到过任何一个属于雀翎成员的姓名，即便判定雀翎是一个组织，但毫无线索，根本找不出雀翎来。 李正龙跟踪过恐吓他的陌生青年，雀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的判断，与陆离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假设雀翎是一个人，几十年过去了，这会也应该是个老头了，还有激情，还有能量操控这一切吗？ 假设雀翎是一个组织，或许更能理解一些，一个组织，可以无限期地存在，领头人可以换班，所以现在这个组织依然在，而且能量依旧，也是可能的。 “字里行间感受，李正龙的精神真的有压力，或许日记里的记录也是他个人的臆想，并不是真的。”陆离担心的就是这个。 小挚也不置可否，她知道的或许比陆离还要少，无从判断。 “我们还是等李乙安回来，问问他，李正龙是怎么死的，有没有患过精神类的疾病，这事就容易判断了。”小挚的办法，拿着日记瞎猜不是办法。 陆离不得不认同小挚的办法。 午饭时间还没到，李乙安不会回来，而陆离和小挚都没有出门，午饭怎么吃是个问题。 “我去买菜，要不中午都不知道吃什么？”小挚搬到了陆离的家，陆离的厨房才真正发挥作用，而这一切几乎都是小挚去安排，作为老板，只需要掏钱。 日记还没有结束，还有一些，小挚一人出去，陆离还真不放心，于是选择一起，而且李正龙的日记陆离贴身带着。 防偷盗，现在是陆离和小挚必做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别有用心的人打开陆离的家门，然后拿走这些重要的资料。 第132章 说故事 出门就不早了，幸好不需要走太远，回到家没多久，李乙安也放学回来了。 小挚在厨房里忙碌，陆离在沙发里坐着，没有电视看，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做，陆离让李乙安坐下来。 李乙安忐忑，以为陆离已经从日记中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或许与他父亲的案子有关，迫不及待问：“陆侦探，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我爸爸说的是对的？” 此时，李乙安对李南的恨意淡了许多。 李乙安也没闲着，他一直在揣摩陆离为什么对自已遮遮掩掩，陆离肯定知道自已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与父亲有关。 陆离要让李乙安失望了，日记里没有这个信息，但此时，陆离可以把已经得到的，并验证过的消息告诉李乙安了。 “如同我之前与你说的一样，你父亲李南危害你母亲许三妹是被逼的，是有人拿你的生命安全恐吓他，这个人就是你爷爷李正龙四十年前在x城作案的同伙，而原因居然是因为你爷爷留下的日记，但现在看来，日记里并没有直指他们的犯罪证据。”陆离一口气说了前因后果。 李乙安听明白了，可是夫妻一场，尽管感情看起来很脆弱，但也不至于杀人。 “就这个？”李乙安听着也很荒唐，荒唐到他都不相信。 “对，就是这个，而且那个人给你父亲什么了计划，如何杀人，如何抛尸，这样，那个人就拿到了你父亲的犯罪证据，只要你父亲拿出当年在x城的他们的犯罪证据，他就拿出你父亲的杀人证据，同归于尽。”陆离细作解释了一下，这样更能理解这前因后果之间的关系。 李乙安沉默，看似荒唐，但老子保儿子，或许再荒唐一点的事情也可能顺理成章做下了，此时此刻的李乙安心情复杂，或许他真的错怪了父亲。 可是，为什么要以母亲的生命为代价？ “其实我们都一样，你爷爷李正龙和我爷爷陆幼常，和那个指使教唆你父亲杀人的人是一伙的，现在上辈人的恩怨，到了我们这代人，看来还没有结束。”陆离不是想给李乙安增加压力，但有时，他知道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知道自已处于什么环境中，增强自我保护的意识。 关系听着就很复杂，李乙安今天才知道这些事情。 “你爷爷，我爷爷……他们都干了什么？”李乙安不太明白，很懵，事实上，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 陆离吐了一口气：“四十年前，1972年冬天，你爷爷和我爷爷，还有其他的五个人，一共七个人，在x城替人找古墓，找一块玉璧，但是第一次没有成功，反而屠杀了守护古墓的守陵人五十三口人，混乱中其中一个人被刀捅死，还杀死了小挚的姥爷，这起案子，在当时并没有侦破，直到前不久才侦破的。” 李乙安望着陆离，感觉在听一个盗墓者的故事，盗墓类的小说最近很火，但现实之中，李乙安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是自已爷爷参与的盗墓活动。 “这是起因？”但李乙安已经有很强的逻辑性了，马上就知道，之后的诸多事情都因此而起。 陆离点头肯定：“对，事情就从此开始，我和你，还有小挚都是关联人物，现在你明白前后的事情了吗？” 李乙安摇头：“我第一次听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 “因为这些是秘密，你是幸运者，我的父母和小挚的父母现在都处于失踪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就是从找我父母开始，一点点把这些秘密挖出来的，而且也一直受到神秘力量的阻止。”陆离回忆，事情确实如此。 “神秘力量，什么神秘力量……”李乙安突然询问起来，但感觉这有些突兀，于是与陆离说，“陆侦探，你是侦探，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而且这案子你一直在调查，把从前的事情，到今天的事情，跟我讲讲吧！” 李乙安不能截取一部他信息来听，没头没尾，听了也是懵，于是让陆离细述。 其实没有几个菜，生活平淡，但实在，小挚很快就炒好了三个菜，一人一个菜，算是富足的生活。 小挚端着菜出来：“洗手吃饭了，边吃边说。” “好了，我们吃饭，有事饭桌上说。”陆离起身，身边的少年还在皱眉，今天他才发现，自已即将要打开一扇神秘的大门，去探寻从爷爷辈开始的秘密。 小挚帮着盛好了饭，三人围坐小桌子开始吃饭。 “要说这一系列的事情，真的很复杂，现在我都没的高清楚，背后的势力来自哪里？动机是什么？”陆离不得不说实话，“但事情的经过，已经搞得差不多清楚了。” “你是想以时间开轴开始讲呢？还是以我的角度讲？”这起事件，如果陆离不翻，或许真没现在复杂，所以陆离询问李乙安，想从什么事件开始说起。 以陆离的角度开始说，李乙安可能会迷，从时间开始容易接受一些，于是回答：“四十年前的守陵人屠杀开始吧！” 李乙安听陆离说，在x城死了五十三个守陵人，之后又死了一个盗墓的，还有一个无辜者，想想就恐怖。 五十五个，对比父亲杀一个，似乎也能接受，如果不是杀的是自已的母亲的话。 陆离还真没有尝试过，从头开始，把事件捋一遍，这正是个机会，就当故事讲给李乙安听。 “1972年，在r市活动着一个陌生青年，他开始寻找合适的对象，于是你爷爷，我爷爷和小挚的爷爷被选中，一共七个人，被雇去x城寻找秦公子权墓，目的就是为了墓中的一块玉璧。”陆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陆离望着小挚，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陌生青年组织七人盗墓，但实际古墓信息提供者是和平书屋，而且还提供了一笔500块的经费，也就是陆离的爷爷陆幼常和小挚的爷爷欧阳军。 这里还搞不清楚谁前谁后，而陆离有一个猜想，或许古墓信息是和平书屋提供的，而组织盗墓的是雀翎。 第133章 捋往事 但这一段，陆离正在考虑，要不要参杂其中，与李乙安也说说。 陆离跳过了这段，毕竟现在连他自已都很迷，既然连自已都弄不明白的事情，说出来，反而让李乙安这个听故事的人也迷了。 可是，盗墓行动分为了两次，所以陆离也得分开两闪来说，陌生青年出没r市活动，再聚集六人盗墓，其实是第二次，第一次的盗墓行动，目前证据直指和平书屋。 “盗墓行动分为两次，第一次，雇佣方，或者信息提供方，亦作幕后雇主，用和平书屋的名誉写了书信给袁明，由袁明组织盗墓。” “七人出现在x城，到了之后，他们才突然意识到，他人提供的信息，只说秦公子墓在古x城周边，却提供不了具体的位置，七人在盗墓之前，重要的任务就是确定古墓的位置，由七人组成的盗墓团伙，把头是一个叫袁明的人，寻了许久，却没有秦公子权墓的消息，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亡屋的守陵人，多方努力打听，守陵人世代遵循誓言，永远保守这个秘密，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守陵人，于是一个灭绝人性的计划形成。”陆离到此，顿了一下，看着李乙安，他没有疑问，不打断陆离的讲述。 陆离继续：“1972年7月24日上午，临时居住在封龙庄的康桥如往常一样，早饭之后带着相机等一些设备出门做田野调查，随之失踪，1972年7月24日深夜，守陵人所居住的亡屋突然发生火灾，全村人五十四口全部葬身火海。” 陆离所说的是所有人所看到的现象。 “但这不是实情，事实上，亡屋有一位男子王福因病住院，而且他就是掌管秦墓秘密的成员之一，陆幼常和欧阳军被分配到医院看守王福；封龙庄，康桥上午就被人劫持，困在一个废弃墓穴里，他尝试逃跑，但没有成功” “直到凌晨，医院里的王福并没有说出秦墓秘密，于是在亡屋的五人，对亡屋进行焚烧，并决定用康桥的尸体替代王福，可是在这节骨眼上，康桥第二次试图逃跑，看守伍沃追击，试图刺杀康桥，但反被康桥所杀，而康桥继续逃，大火熊熊，必需有尸体替代王福，让王福从人间消失，方便继续逼问秦墓下落，紧急之下，伍沃成了替代王福的最佳人选。” “亡屋火灾吞噬了整个村庄，熊熊的大火引起了封龙庄村民的注意，纷纷奔来扑火，并报警请求消防帮助；此时，康桥被袁明和伍岩追到，但此时已经不需要康桥来顶替王福，但康桥知道太多，而且还杀死了伍岩的弟弟伍沃，于是就近，在一个土堆上被活埋；亡屋大火，引来了诸多的扑火者，完成这些，袁明带着人马上离开，而医院里，陆幼常和欧阳军把王福带出了医院，制造王福也死于亡屋火灾的假象。” “亡屋的大火中，惨叫声连连，但火势太猛，根本无法扑灭，消防队来时，大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再没有人呼救，基本上是自然烧完的，这起火灾中被认定一共烧死了五十四口人，亡屋所有人死于火灾之中，火灾且被判定是意外失火。” “1972年7月26日，亡屋火灾之后，亡屋成了废墟，也成了人们口中的不祥之地，许多人都不愿意靠近，而此时，废墟里出现了一伙人，带着王福回来了，就在废墟里，依旧用火拷问王福，对王福的四肢进行烧烤之后，王福抵不住拷问，最终吐露了秦墓的秘密。” “x城以西五里。” “得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非常兴奋，而王福已经没有用处了，袁明下了灭口的令，可是这一众，依然有人不愿意再杀人，而且王福身份已失，被火烧烤得成了废人，大发善心，放走了王福。”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x城以西五里’的具体位置，可是他们却高兴不起来，他们被五福耍了，回头再找王福，王福真的消失了。” “古x城正西五里，就是那座活埋康桥的土堆，随着王福的消失，秦公子权墓的下落成了真正的秘密，盗墓失败。” 此时，第一次盗墓行动结束。 “失败了，一无所谓，而且还在x城犯下了重罪，除袁明以外，所有人都回到了r市，从此开始了忐忑不安的生活。” “可是，好景不长，几个月之后陌生青年找到了你爷爷李正龙，重新组织起了这个盗墓团伙，六个人，依然以袁明为把头，重启寻找秦公子权墓的计划，而且这次是被陌生青年以恐吓威胁的方式组队的，而这个青年之后证实是属于神秘组织雀翎。” “第二次盗墓，已经是11份，六人被迫再次聚首于x城，而这次，虽然过程艰难漫长，但总算找到了一座秦墓，六人皆兴奋，打开了古墓，而且从墓中确实找出了一块玉璧，由陌生青年拿走，换了三万块钱。” 到此，盗墓结束，而且成功了，故事也应该到此结束，然而，真正诡异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盗墓结束，交易完成，但从此r市却不再平静，陌生青年再次出现，那量个多月之后的事情，被告知玉璧有假，随后徐兴华意外死亡……” 而真正的故事，四十年前的事情，陆离也只知道这些。 “没了？”陆离停止了讲述，过程之中，李乙安没有提问打断，但现在终于有疑问了，“可是，这件事情与后来的事情有关系吗？都几十年了？” “起因就是这件事情，也算是结束了，但是这六人，包括其家庭的变故，都离不开亡屋惨案，或者说离不开盗窃秦公子权墓，你了解的你父亲杀妻就正这事件有关。”说远了，李乙安可能不理解，但就说其父李南，李乙安或许能明白。 “我爷爷和父母，小挚的爷爷和父母，他们都意外消失了，我们两个都成了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他们的消失，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陆离推测。 第134章 盗取文物 陆离又继续说自已知道的：“徐咏歌被害，徐真真被车祸，徐灿被迫害，都指向了同一件事情，x城往事，他们是一家人三姐弟，而这一家人就是徐兴华的后代。” 单纯捋一捋这往事，其实很简单，李乙安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已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也干了不少缺德事，或许之后的事情就是报应。 信息量很大，李乙安也需要消化，低头静静地坐着。 “现在，我们要向你求证一件事情，如果知道，一定如实告诉我们。”陆离拍了拍李乙安的肩膀，光说话，其实饭都没有好好吃。 李乙安点头，此时他似乎明白，原来揭开父亲杀害母亲的秘密，才是扯线头，而这线头一扯，就没完没了了。 “你爷爷李正龙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陆离直白询问，这事没有弯可绕。 李乙安沉默了，陆离以为他不知道。 “好了，不知道就算了，我们吃饭，菜都凉了。”小挚一直没有插嘴，陆离所说的也不需要她来补充，现在李乙安的情绪低落，需要关怀。 李乙安仰头，事实说与不说都是事实，知道不知道，也是事实，于是点头说：“我知道，其实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是死于癌症。” 李正龙是病死的，但与精神疾病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意外死亡。 陆离依旧多问了一句：“你爷爷患过精神疾病吗？” “没有，从来没有听说过。”李乙安说完，开始吃饭，至于李正龙是自已病死的，而不是像徐兴华一样意外而亡。 由此，陆离就可以判定，李正龙的日记可信度很高，只是在写下日记的那段日子里，精神稍稍有些紧张。 而李正龙是什么时候死亡的，陆离不需要向李乙安求证，李正龙的日记，就是从墓中取出来的，陆离看到过墓碑，生卒年在墓碑上都有记录。 1999年，李正龙算是善终的一个。 “雀翎这个组织，现在还在吗？”李乙安听到了这个组织，他也展开了想象，“亡屋有逃过劫难者吗？康桥后人怎么样？” 李乙安绝对是一个聪明的人，现在他居然可以想到这些，他在想，x城盗墓和亡屋案之后的一系列事件的主谋。 李乙安的敏锐让陆离刮目相看，而这个方向也是和陆离是一致的。 “雀翎可能还存在，亡屋火灾之后，剩下王福，王福也已经死了，康桥的后人？”陆离停顿了，小挚算是康桥的后人之一，但小挚是外孙女，至于康桥的后人，陆离也没有想到过，这倒被李乙安点醒了，“小挚也算，但小挚在我身边，不会干这些傻事，而且后来，康桥的女儿嫁给了欧阳军的儿子，不至于连小挚也迫害吧？” 陆离所说也是属实，小挚在旁表示无辜，自已在整个事件上也是受害人。 “好了，这也是我要解开的迷惑，你还是早些上学去吧！”陆离叹息，其实还有很多故事，陆离一次性讲不了，只能等下回再细讲了。 吃完了午饭，李乙安就回学校了，显然陆离的故事，让他变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或许他还能想点一些从前可能相关的事情。 …… “今天还去事务所吗？”一个上午过去了，陆离甚至都没出门，只是就近买了点菜。 陆离摇头：“看完日记再说。” 陆离决定，从李正龙的日记里获取一点信息，目前来看，李正龙的可信度很高，只是信息不集中，而且都没有直指，也缺乏佐证。 小挚收拾好了碗筷，和陆离一起坐在了沙发里继续研读李正龙的日记。 1973年2月3日晴 今天是传统大节春节，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我的心依然很沉重，自徐兴华被迫害之后，我见过他的家人，他们一样也有疑惑，但都闭口不言，恐惧幕后的势力。 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收集到了包括我在内的六个人的信息，大家虽然都拿到了钱，可是生活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特别是徐兴华死之后，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一直在恐惧未来。 事实证明，所有人都收到了雀翎的消息，玉璧是假的，并不是他们试图要寻找的那块玉璧。 所有人都很无辜，只有袁明的电报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袁明欺骗了所有人，包括雀翎。 袁明从此没再回到r市，而是在x城安家了。 …… 到此，李正龙的日记告一段落，留了一页白纸，继续往后，已经是数年之后的日记了。 1975年12月28日雨 平淡许久了，我终于从恐惧中缓和过来了，可惜，今天我突然收到了消息，陆幼常带着儿子，欧阳军带着儿子失踪了。 这绝对是件大事，非常诡异，为什么突然会失踪呢？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是如何失踪的，我必需深究一下，是否与x城往事有关。 …… 1976年2月7日晴 经过我两个月的走访调查，陆幼常和欧阳军两家人，都是在雪夜失踪的，而且他们都在同一天晚上失踪的，几乎没有人发现他们失踪，为何失踪。 这是一个谜。 从邻居他们口中，我得到了一些信息，都与古董有关。 我延着这条线，从他们任职的单位开始调查，然而，结果很离奇，他们都试图从单位里盗取玉璧，盗取属于国家的财物，结果未遂，而这罪过非常大，于是他们选择逃离。 …… “终于有人帮我们调查出了结果来！”陆离有些激动，自已尝试调查的事情，李正龙帮忙办了，终于搞明白了陆幼常和欧阳军是为什么出走的。 小挚也好激动，终于追查到了一些信息，她和陆离调查过，可是从前的老邻居都说不清楚欧阳军是怎么失踪的，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个答案不算来得太晚，对陆离和小挚来说，依然非常有意义。 “看看，他调查出来他们去了哪里吗？”小挚迫不及待。 而陆离在想，爷爷与爸爸出走是不是因为同一件事情，而且出走的情景可能一样，陆幼常和欧阳军一起，陆川平和欧阳东也是一起出走的。 第135章 出逃的人 陆离想到了这些，自然会找佐证，陆幼常和欧阳军合伙开过和平书屋，而且第一次盗墓行动中，提供秦公子权墓信息的就是和平书屋，后来也一起在封龙庄合作参与过盗墓。 陆幼常和欧阳军可以从盗墓者团伙中分离出现，是一个小组织，从第一次盗墓中看得出来，似乎他们才是即得利益者。 如此推断，他们出走的情景是一致的，会不会得到了与雀翎一致的利益，致使雀翎要对他们下手，所以在得知消息之后，被迫组团出走？ 已知的事情，似乎可以证明这点。 和平书屋的信笺依然还在被使用，是不是意味着，陆幼常和欧阳军合伙的和平书屋依然以某种特殊的形式存在，陆幼常和欧阳军并没有失踪，而是躲在某处，依然参与与雀翎利益相关的事件。 陆离想着这些，如果成立，那陆幼常和欧阳军应该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依然在与雀翎争夺利益，只是势力对比，依然犹如从前一样，雀翎强悍无比，行事乖张，而和平书屋势力单薄，行事低调，只能以信笺的形式参与事件。 也就是说，陆幼常和欧阳军虽然活着，却只能活在阴暗里，不敢露面，否则会被雀翎盯上，继而步了徐兴华的后尘。 陆离只是想，并不急于把这些推测的事情告诉小挚。 如果陆幼常和欧阳军依然还活着，只是躲在暗处，那么之后抛弃孩子出走的陆川平和欧阳东是不是也一样，躲了起来，恐惧某种势力。 抛弃孩子，只是不想自已的孩子也和自已一样，在某天也得带着家人出走呢？ 保护，手段有的时候荒唐到极致，比如李南为保护李乙安，居然接受了伍岩的恐吓，杀害了自已的妻子，为伍岩留下属于自已的犯罪事实。 为了保护孩子，陆川平和欧阳东只是抛弃孩子，相比之下，比李南的行为更靠谱。 即使这是事实，陆离和小挚的心情会与李乙安的一样，至少不会去感激保护自已的人，人性在其中，丑陋的一面似乎展露无遗。 “陆离，你在想什么？”小挚推了一下走神的陆离。 陆离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小挚说得对，李正龙有过调查，或许他已经调查到了陆幼常和欧阳军的去向下落，只需要往下看。 “没什么，我们继续看日记。”陆离打开了李正龙的日记。 日记本存放在阴暗潮湿，且狭窄的冰冷小石盒里，尽管有塑料纸的层层保护，也有红布的保护，可是潮湿的分子不孔不入，字迹像是长了毛一般，虽然不太影响阅读，但看得人眼花。 …… 1976年2月15日晴 古x城盗墓是为了玉璧，而陆幼常和欧阳军也因为盗玉璧而出走，雀翎陌生青年说秦墓中出土的玉璧有假，似乎都对应得上。 陆幼常和欧阳军事出反常，这是我的判断，雀翎拿到的玉璧确实不是雀翎想要的那块玉璧。 既然陆幼常和欧阳军反常，我决定继续追踪陆幼常和欧阳军，或许会有新的发现，即使我也会死，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像徐兴华一样。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我终于寻到了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踪迹。 r市管辖的区域很大，包括周边诸多县级行政单位，这是我首要的目标，陆幼常和欧阳军不会走太远，他们同样需要时刻知晓r市的消息。 南然乡，就是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藏身之所，离r市百余公里。 我悄然去了南然乡，在这个只有一条街道的乡镇上，我费了一些功夫才找到了陆幼常和欧阳军，此时只有四人，陆幼常和欧阳军，以及他们的儿子，欧阳军的妻子已经不在了。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陆幼常和欧阳军见到我非常震惊，陆幼常问我，而欧阳军已经出门去查看我是否带着尾巴过来。 陆幼常和欧阳军行事十分小心，我同样也不是傻子，他们躲谁我知道，我也同样需要躲过雀翎的眼线。 对于陆幼常的震惊，我作了解释：“雀翎的人很早就找过我，我已经说了，他继续恐吓我，说玉璧是假的，起初我并不相信，徐兴华死后，我也一直认为，这是雀翎的报复，直到你们消失之后，我大概知道了，雀翎要的玉璧真的被偷换了，开始我怀疑袁明，可是他依然还在封龙庄，我想，他还在找玉璧，而你穿两个突然消失了，我……” “你就怀疑是我们偷换了玉璧，做的手脚？”没有尾巴，欧阳军回来了，也听到了我的解释，他抢答了。 “难道不是吗？”我直言，因为这关乎到我的性命，以及我家人的安全。 然而，陆幼常和欧阳军对视了一眼，继而都摇头了。 “不，我们没有，我们也害怕被雀翎迫害，所以出逃的。”陆幼常摇头，很是无奈的模样叹息，一屁股坐下了。 我仔细地观察着陆幼常和欧阳军的细微表情，他们表情无奈，甚至痛苦，他们说了真话，真的没有拿玉璧，而我依然有疑惑，除非今天都给解答了，否则我依然会坚持是他们偷换了玉璧，把所有人都置于危险之中。 “那你们为什么偷盗单位玉璧？”我依然有不明白的地方。 陆幼常和欧阳军对视一眼，或许就才是我疑惑的地方，而后他们笑了笑，陆幼常回答了我。 “玉璧有假这个消息，陌生青年不只是告诉了你，所有人都通知到了，而且他们没有提出具体要求，甚至钱都不需要退还，这可信吗？那块玉璧肯定非常值钱，于是我借上班的时候，尝试研究，单位里就有玉璧，但那都是误会，我并不是想占有玉璧。” 这样的解释，我不大相信，误会总是可以解释的，为什么要出逃？ 这里肯定另有隐情，这样的解释，我表示难以置信。 “即使如此，也不用逃命！” “单位可以解释，但雀翎会听我们解释吗？徐兴华的死就是证明。”继而欧阳军解释道。 又回到了徐兴华的死，这着实让我也忐忑不安起来。 第136章 出逃者的下落 欧阳军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雀翎来的陌生青年，也没有听我解释过，可见陆幼常和欧阳军也非常了解雀翎，或者也私底下调查过。 陆幼常和欧阳军都已经怀疑徐兴华的死了，也与我的想法一致。 “可是，你们躲得了吗？” 人是出来了，但真能逃过雀领的眼线吗？我很怀疑，所以我决定不与他们一样，我依然要生活在阳光下。 “你们就为躲避雀翎才出逃的？”我依然不大相信，这个问题我重复了一次。 陆幼常和欧阳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我说：“对。” “一定是！”陆幼常于是再次强调，由此可见，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雀翎的势力着实令人恐惧，可是我还是不选择躲避，也很难躲避。 我们继续讨论了一下x城往事，以及对雀翎的一些猜想，直到天黑，我才离开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藏身之所。 …… “南然乡？”陆离呢喃着这个地名，但他并不知道有这个乡镇。 小挚继而皱眉亦道：“我也没听说过。” “我们查一下。”得到这个消息，让陆离着实激动，第一次知道了爷爷的下落，当然先得搞搞清楚，这个南然乡。 手机上搜索，拿地图来寻找，南然确实有，但已经叫南然镇了，只是变更了一下行政单位的名称，其实都是一样的。 “在这，这里。”小挚的指着地图上的南然镇给陆离看。 陆离随着小挚所指，果然在地图上发现了南然镇，距离r市百余里，是一个偏僻的小乡镇，从前是，现在依然还是。 既然是小乡镇，居住人口自然不会太多，找一个人也相对容易，于是陆离决定马上去一趟南然镇，找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陆幼常和欧阳军的珠丝马迹。 但，此时已经下午三点了，如果此时出门去南然镇，到达时，已经是晚上。 陆离和小挚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马上行动，否则以免有人抢先一步，到时就晚了，只是李正龙的日记里，没有明确记录下地址，或许也是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偷看到他的日记。 在离开之时，陆离不能抛下李乙安，更不能突然消失，让李乙安抓狂，于是陆离和小挚简单收拾了一下，马上电话联系李乙安，陆离选择带上李乙安，只有李乙安在自已身边，才能让陆离放心。 “陆侦探，什么事情要那么急。”李乙安没有背书包出来，也不明白陆离为什么这么着急。 陆离也是没办法，如果早知道这个消息，早行动了，于是解释：“我才知道陆幼常和欧阳军的下落，现在我们去找他们，或许会有发现。” 终于有了一些进展，而此时的李乙安已经是其中之人，于是也爽快答应了。 三人马上去了车站，但是根本没有直达南然的大巴，虽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可没谁愿意把大巴开往一个偏僻，且不繁华的镇子。 可行动依旧，陆离三人还是登上了大巴，此时，已经接近四点了。 大巴出发，在车上，陆离和小挚继续看李正龙留下的日记，而李乙安趁这会，在摇晃的大巴车上睡着了，随着大巴前行，天色也渐渐变暗。 …… 1976年2月17日晴 我回到了r市，我依然还活着，雀翎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但我有理由相信，陆幼常和欧阳军见到我时，犹如惊弓之鸟，必然会离开南然，而我南然一行，只证明了他们也被雀翎迫害，也对玉璧的事情不甚了解，所以才借单位的玉璧做研究。 陆幼常和欧阳军是有技术的古董商，而因牵扯到了玉璧，被雀翎震慑着，不得不躲起来。 而现在令我最担忧的是雀翎，这个组织依旧神秘，我决定要继续调查，调查雀领，如果失败，我想我已经被雀翎迫害了。 …… 到此，陆离再往后翻时，日记本已经是空白一片，而时间定格在1976年2月17日，可李正龙的死亡时间是1999年，他还活了二十三年。 “没了，怎么没了？”小挚诧异，正要调查雀翎时，日记却没有了，而且后面有许多空白的纸张。 “没了，或许他遇到了阻力，根本无法调查下去。”陆离叹息，合上了日记本，这本子里，虽然信息不多，而且多是感受之类的言语，可是关键信息还是有的。 “就是说，李正龙根本没有调查到雀翎的任何信息？”小挚不愿意相信，眼见就可以知道的结果，李正龙却不写了。 陆离回答不了，有种种的可能，可能有阻力调查不下去；可能调查到了结果，李正龙没有写进日记，或者写在另一个本子；也可能调查出来的结果令人失望，不值得记录。 大巴依然在前行，而且没有高速，只有破烂不堪的国道，大巴不断地摇晃，而李乙安却睡得非常香。 少年就是心脏豁达，无忧无虑，或许他知道，应该他知道的事情，会有人在需要的时候告诉他。 日记本拿在手里，车内的光线已经很暗淡了，不足以看清楚字迹，但陆离借助车外偶尔出现的灯光，在没有字迹的空白页上斜起来看。 小挚有这个常识，陆离在寻找本子上留下的印迹，在前一面写字，会在后一面留下字迹凹痕，这样判断这痕迹是不是与最后一篇日记相附，如果一致，说明后面没有新的日记记录，如果不一致，那么说明日记缺页了，或者曾经在上面垫过了纸张，写过了字。 可是，结果让人失望，痕迹与最后一篇日记一致。 “我想，只能问问李南了，看看没有其他日记本，或许就像李南藏伍岩的照片一样，在某个特殊的地方，藏了另一份记录。”陆离猜想，但这只是猜想，可能性不大。 天完全黑透，夜空没有丝毫光亮。 由于路不好走，所以到了六点多的时候，陆离三人才到达车站，下了车，可这里并不是南然镇，而是兴宁县，从这里到达南然，还需要搭乘一个多小时的小巴。 第137章 南然镇 天黑了，而且大家折腾得也饿了，车站里，也已经没有去南然的小巴。 “今晚必需去南然。”陆离坚持马上出发去南然，走出车站想其他办法。 小挚也四下张望，县城里的车站外，很多摩的，但路途遥远，且是夜晚，摩的并不安全。 “算了吧，今晚就在兴宁县停下，吃饱喝足，休息好，明早清晨出发，尽早到达南然。”小挚建议。 小挚的建议得到了李乙安的认同：“对呀，我都饿了！” 在陌生的兴宁县县城，要去陌生的南然镇，对于他们来说，很麻烦，陆离想了想，也对，大晚上，他们又不知道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详细住址，还得到处打听，不方便。 “好吧，我们找旅馆。”陆离答应了，自已也确实累了。 仰头看天，似要下雨，秦勇甩了甩直骨伞，这个季节怎么还那么多雨水。 陌生的环境里，而且是一个小县城，陆离很小心地观察环境，然后寻觅到宾馆，条件是简陋了一些，但对付一晚，绝对不是问题。 直到开了房间，陆离都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的，至少没有可疑的尾巴，这才安心住进了宾馆。 开好了房间，又在街上吃了一顿晚饭，才回宾馆休息。 …… 宾馆里，陆离无眠，拿着日记本琢磨着，可是日记本上已经没有更多的记录。 “李乙安，你知道你爷爷还留下什么给你们吗？比如还有一个本子！”陆离尝试着询问李乙安。 李乙安皱眉沉思，要说留下什么，东西很多，但那都是日常用具，一个本子？李乙安现在知道，真有，就拿在陆离的手里，可是有没有另外的本子，李乙安真不知道。 “好像没有吧！”李乙安摇头。 陆离觉得可惜，大概李乙安也不知道，或许李南应该知道，如果有的话。 一夜平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果真下起了细雨来，着实烦人。 其实天没亮，只有淡淡的光芒，街道上照明依然靠着路灯，而这个时候，陆离就已经苏醒过来，爬起了床。 洗涮，穿衣，背上行李，三人趁早离开了宾馆，像几个真正的赶路人。 到了车站，第一小巴还没有发车，下雨致使降温，些许凉意，坐在小巴上等待出发，陆离和小挚此时无比的紧张，寻觅许久的爷爷，终于知道下落，或许有缘，今日便可再见。 而事实上，这些失踪的人，不仅陆离和小挚在寻找，网上也有他们的通缉令，亡屋火灾案调查到了人为纵火之后，袁明和伍岩已经入狱，剩下的两名失踪者陆幼常和欧阳军便成了逃犯。 陆离和小挚有自私的想法，并不希望陆幼常和欧阳军就此被捕，他们希望通过自已的力量，调查清楚所有事情，至于最后，谁对谁错，再由法律来衡量。 小巴驶出车站，此时天已经亮了，只是小巴犹如城里公交，但凡有乘客向它挥手，它都会激动而热情地停下，迎接乘客上车，所以这速度，与乘坐感受，可想而知。 陆离和小挚上车之后，一直东张西望地观察车外的情景，李乙安终于拿到了爷爷的日记，正饶有兴致地研读。 当小巴停在南然镇的时候，此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南然镇，犹如世界桃源，这里的节奏缓慢，环境也非常接近自然，置身于唯一的长街上，有种回归到自然的感觉。 街道两面就是大山，地理位置，以及地势是限制南然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或许这里起初只是一个小林场，后来发展成了一乡镇吧！ 三十多年前的旧事，陆离不确实还能不能向人打听到陆幼常和欧阳军的下落。 “奶奶，你知道这镇上有个欧阳军吗？是很多年前搬到这里的，现在应该有七八十岁了。”小挚见大妈就亲切询问。 陆离不能坐观其成，积极参与打听之中：“大爷，您知道陆幼常吗？三十多年前搬到这里居住的外乡人。” 只有李乙安东张西望，或许从来不知道有这么颠覆他想象的乡镇，镇是一个很大的行政单位了，可是这里就像乡村。 这里有街市，应该不是天天都逢圩，今天这里依然空荡，仅有原著民在这里活动。 甚至街道两侧的居民房顶，还有袅袅升起的炊烟，处在这环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原始，自然，和谐，惬意…… 沿途打听，唯一的街道很悠长，在山谷里带着两侧商铺形成一条卧于山谷的长龙。 惊讶，皱眉，沉思，摇头，这就是陆离和小挚打听得到的结果。 “他们本是逃到这里的人，会不会已经更名换姓了？”李乙安没有帮着打听，但不代表他什么事都没想。 看到陆离和小挚忙碌着打听，李乙安收集到的都是摇头，不知道，于是他猜想。 这确实是个问题，何况如今他们都是逃犯，怎么可能暴露真名，但从前不是逃犯，算是隐居者。 隐居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其实没必要隐匿自已的真实姓名。 走了很远，跟许多人打听过，起初是向超过五十岁的人打听，后来见人就打听，结果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寻找一个人，如现在的经验来看，最好的办法，拿上一张照片，写上姓名，年龄，可是陆离和小挚甚至都没见过爷爷，也没有照片，无法展示寻找。 “李正龙会不会推测对了？”小挚于是疑惑。 在李正龙的日记里，他推测，他找到了陆幼常和欧阳军，那么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行踪意味着已经暴露，为了继续藏身，可能会更换隐身的地方。 南然是个藏身的好去处，陆离在下了小巴之后，就感受到了这里的隐秘。 “我们先吃早饭吧，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办法，这样找下去，我们很快就能走到街头。”陆离叹息，找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要找失踪近四十年的故人。 “这是个好办法，我早就饿了。”李乙安赞同，长身体的年龄，需要及时补充能量。 第138章 匆匆过客 毕竟是一座小镇，镇上的居住也需要吃喝，早餐店，快餐店，甚至也有不少，只是今日不逢圩，景象惨淡了不少。 陆离和小挚带着李乙安寻找早餐店，寻得一家中年男子的铺子，三人进店坐下。 这种小地方，生活节奏真令人羡慕，但凡出门吃早餐的顾客，都会逗留在铺子里吃，包子，油条，米粥，面条，要了吃食坐下慢慢细味，还是从前的那个老味道，与几个熟人说说镇上的新鲜事儿，惬意，令人向往。 三人也不嫌弃这里的环境，李乙安甚至对许多物件与环境都非常好奇，四处打量。 “几位，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包子，馒头，油条，还有各种面食，白粥，茶叶蛋……”不得不说，老板阅历丰富，一眼便识出三位是外来客，不禁介绍起了自已铺子里的吃食品种来。 对于老板的热情，以及对其他顾客的观察，这里的人不但热情好谈，甚至民风淳朴，令人神往。 “三鲜粉来三份，再来诺干油条。”陆离作庄，向老板要了早餐。 老板点头微笑，让稍等，转身一会儿，就弄来了三份三鲜粉，老板实诚，量足肉多，而且油条也比较实在。 三人开吃，但陆离可没闲着，这可是消息集散之地，或许全镇谁家嫁娶，谁家丢了一只鸡都可能在这里有过讨论。 “老板，向你打听一点事情。”陆离客套开场，算是正式搭讪攀谈。 “您说。”老板得空，干脆坐下来听，老板娘在忙碌。 “南然，在这里你知道陆幼常和欧阳军吗？是早些年从外乡过来的，我们都是他们的孙辈，来找他们。”陆离直接问，而且抛出了亲情关系，以此打动被打听的人。 老板拧眉，如若说昨天的事情，他可以想都不用想，马上回答他们，良久，老板依然想不起什么来，于是把目光抛向在铺子里吃早饭的顾客，年纪比自已大的人。 这地方就是如此美妙，老板一个眼神，马上有人搭话帮忙。 “小伙子，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一位大爷主动询问陆离，孙子找爷爷，能帮忙定然出力。 另一位大爷挥手：“我们这南然小镇，巴掌大的地方，其实有外乡人来居住，大家都会知道的，可是这其间不断有外乡人来，逗留时间长短也不一样，也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两个。” “都说了巴掌大的地方，而且外乡人来了，都会道出姓名，想想，确实也没有这么两个人，陆幼常，欧阳军，这两个名字很陌生。”于是另一位大爷挥手笑道。 陆离皱眉，看来陆幼常和欧阳军确实隐姓埋名了，李正龙之所以顺利找到他们，是因为他知道两位的容貌，容易打听。 “1975年，大概就是1975年的样子，或者1976年，两名男子，三十多岁，各自带着一个男孩。”陆离知道的似乎仅有这些，继而补充当时的天气，“他们来时，或许还下着雪。” 有了陆离提供的信息，早餐店里一时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在回忆，搜索记忆里的四人，以及下雪天里的故事。 镇上的人都愿意帮助人，此时早餐店里的人都在帮助陆离回忆，良久，突然有一人惊呼：“哦……我想起来了，那应该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我记得，在午后来了四个人，两个成年男子，带着两个小男孩出现在南然，那时正下着小雪，而且南然也不像今天这么热闹。” “四个？”小挚皱眉，陆幼常早年丧偶，可是欧阳军没有，出来时，妻子陪伴在身边，难道…… 小挚想着，出来五个人，到达时，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小挚的奶奶去了哪里？ “对四个，你们想起来了吗？”老人肯定，继而询问其他人有没有想起来，而大家都皱起了眉头，这段遥远的往事，在记忆中搜索着，呼之欲出，却记忆有些模糊。 时间是最好的橡皮擦，可以抹除许多的人生痕迹，自已的，别人的，都可能抹除。 第一位大爷的话起到了提示性的作用，继而好几个大爷都响应，惊呼。 “对，我也想起一点点来了，吃完午饭之后，雪突然停了，而且出了太阳，可是夜里到上午，一直下雪，地上也铺就了一层好厚的积雪，一脚踩下去，可以把脚背埋了，冬天，天冷，没什么人出门，所以大家基本都呆在家里烤火，而那时，镇上来了四个陌生人，还在四处找午饭吃呢？” “嗯，好像有这么一件事情，那个年代，其实人员流动很小，特别是我们这山里，突然出现几个陌生人，很扎眼的，那时……就在这里吃的午饭，那时候的掌柜，是现在老板的爸爸。” …… 一下子，某个人的提醒，帮助许多人都回忆起了这件事情。 “其实，那几个人的名字，很快我们都知道了，因为他们要在这里住下，四处打听房子，要租房子，不可能不留姓名，而且又是陌生人，但后来我们听到了姓名，不是陆幼常和欧阳军，多数人都叫他们的姓，比如陆先生，欧阳老师，毕竟他们是知识分子，而且还非常懂古董。” 陆离和小挚没有打断大家的回忆，细细地听着他们讲叙，这一顿早餐，吃得非常丰盛，非常有意义。 听着大家回忆，陆离就可以串连起来，之于姓名，陆离在此可以忽略，确实了人就可以了。 “现在他们住在哪里？”陆离激动地问，小挚也非常期待大家回答。 然而，这个问题，难住了所有人，大家都摇起了头来。 “其实他们没有住多久，又搬走了，本来镇上还要请他们当老师的，教教孩子们读书的，可惜了……” 有人叹息，在这大山里，遇到一个有知识的人不容易，可是有知识的人都不愿意在这里久留，就像陆幼常和欧阳军一样。 “又搬走了？”陆离错愕，这一趟真的白走了，和李正龙猜测的一模一样。 第139章 丢失的时间 这个消息，对于陆离和小挚来说，类似晴天霹雳，绕了一圈，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一点消息，找到了下落，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陆离和小挚的脸上挂满了失落，早餐店里一时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愿意打破此时的寂静，在陆离和小挚失落的心上添点堵。 一时气氛尴尬，陆离意识到自已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早餐店里的其他顾客，这个忙帮了，不能以这种形式去回报感谢人家。 于是，陆离强笑，此行还没有结束，自已也没有放弃，或许还能找到点其他的线索，李正龙的日记指引，这也是条线索，不能就此浪费。 “谢谢大家的帮忙，搬走，大家知道为什么刚刚搬来不久，又要搬走吗？”陆离寄希望这个问题，大家同样能够帮助回答。 大家面面相觑，其实谁也不知道，毕竟刚来，大家并不熟悉，如果是另有隐情的话，也未必与他人说，属于秘密。 “其实没有人知道，他们刚住下不久，又搬走，他们来去匆匆，就像现在的游客一样，走马观花，摆个姿势，拍张照片，只为炫耀，然后离开。” 陆幼常和欧阳军在南然逗留的时间短暂，这种描述恬如其分。 “何况，那是寒冷的冬天，都带着一个不大的孩子，想必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谁愿意这么扯来扯去，像个逃难者。” 又有大爷猜测，而事实上，陆幼常和欧阳军就是名副其实的逃难者，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而逃。 而情况陆离和小挚已经清楚了，或许应该可以离开了，只是陆离依然不甘心，这是第一次知道爷爷的下落，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既然知道他曾经在这里落脚，而后又是个过客，陆离想知道为什么？ “大爷，那您知道，当年他们居住在哪？房东是谁？我想向房东打听一下他们的消息。”忙已经帮到这里了，陆离相信他们会继续他们的热情。 “房东，你可真巧，他昨天才刚刚回来，到城里他儿子家住了些日子，你从这里出动，向里头继续走，不远的地方，你向人打听一下老徐，大家就知道是谁了，那个老头也热情，他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他就是房东。” 大爷们的热情，让陆离感动，这顿早饭吃出这么多信息来，陆离觉得很值，吃完早餐，付了钱，与诸位大爷告别，陆离就向南然镇的更深处走去。 其实越往里走，更接受自然，秦勇以为会到尽头，然而，这街道同时也是一条省道，往里还有通往远处的公路。 依早餐店大爷们的指示，陆离真的很容易就打听到了老徐。 这一路打听，先前刚刚到达南然的时候，陆离和小挚向很多人打听过，看来不是大家不知道，而是陆离说的两个人名，或许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这里的房屋，许多都保留了当年的风采，这里两旁种植着树龄久的银杏，每到银杏叫成金黄的时候，这里就会有诸多游客来看银杏，不过这是最近几年兴起的旅游。 为了保持这种自然，这里的许多房子还是当初的模样，红砖墙，红瓦，到达这里，真有种穿越的感觉。 老徐家的房子就是这样的，而且改造成了民宿，而他自已居住的却是现代的平房。 “你好，你是徐大爷？”当陆离他们出现在一位老大爷面前时，陆离并不确定，眼前银发，两眼有神的老头是不是老徐。 大爷皱眉凝望陆离三人，这都是些陌生人，想必也是来这里玩的，只是来的季节不对。 “你们要租房子吗？”大爷算是默认了自已是老徐，于是询问陆离。 陆离尴尬了一下，而后笑说：“徐大爷，麻烦您了，我们不是来住宿的，只是来向你打听点事情，你方便吗？” 客套依然需要，走到任何地方，礼貌都是建立关系的基本要素。 老徐果然热情，与人们所说的一样，其实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非常热情，或许当年陆幼常和欧阳军选择这里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 老徐微笑点头，示意陆离可以说需要打听的事件。 “徐大爷，您还记得三十多年前，有两个男子分别带着一个男孩在你这里住过吗？”陆离开门见山，直接询问陆幼常和欧阳军带孩子租房的问题。 “呃……三十多年前，时间久了，让我想想。”徐大爷拧眉沉思，时间是橡皮擦，淡化了往事，需要时间提取记忆中的点滴。 陆离和小挚不打扰徐大爷，一旁静静等候徐大爷突然想起往事。 “三十多年前，那时这里并不是这个情景，很穷的，那时有人来要租房子，为了挣点房租，我倒是开始租过房子，好像是有那么两个人，可是没住多久。”徐大爷渐渐脑子里出现了那么两个人的影子。 出现在徐大爷脑海里的是残存的记忆，只是那天天气特别，来的人也很特别，两个男子带着两个男孩，总让人想象。 “嗯，确实有那么几个人，他们在这里只住了几个月，离开也很突然，并没有提前告诉过我，不过我记得，他们走之前，来过人看望他们。”徐大爷终于渐渐把往事回忆起来。 陆离也可以联想，那个看望他们的人，应该就是李正龙，李正龙的出现，意味着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藏身之所被暴露，所以他们再次搬走。 但以时间计算，又对不上，陆幼常带着孩子离开家的时候是75年的冬天，而到达南然的时候也是冬天，而李正龙找到陆幼常和欧阳军的时候是76年的冬天，陆幼常和欧阳军在南然只逗留了几个月，时间对不上。 也就是说，陆幼常和欧阳军到达南然的时间是76年冬天，离开也是76年冬天，那么陆幼常和欧阳军从家里出来之后，又在哪里落脚呢？ 作为房东，自然要比其他人知道租客的信息多，所以陆离寄希望于房东，可以从老徐处打听到多一点消息，那怕一点点也行。 第140章 又要迷失 “徐大爷，您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走的时候，又要去哪里？”陆离显得有些急迫，越发可能靠近答案，越紧张。 老徐此时凝视着陆离和小挚，不解问：“你们是谁？干嘛打听起这个陈年往事来？” 徐大爷有疑问，而且这个疑问必需回答，否则不予配合，而陆离也希望可以告诉徐大爷原因，或许靠着寻亲可以打动大爷，然后热情配合。 “徐大爷，那两个男子是我们的爷爷，那两个男孩是我们的爸爸。”陆离指向小挚，告诉徐大爷。 徐大爷震惊，孙子辈的人来打听爷爷辈的往事，不多见。 “哦，难道你们的爷爷都不在了吗？”徐大爷依然有疑问，其实这往事，问当事人最清楚了，何必舍近求远，绕着弯地向他人打听。 小挚此时黯然：“爷爷，他们失踪了几十年，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都没有见过爷爷，连爸爸后来也失踪了，所以我们想找到他们。” 徐大爷震惊，要说爷爷失踪了，可能有其他原因，但为什么爷爷失踪，爸爸也失踪，所以让徐大爷震惊。 “失踪了，怎么失踪了呢？”徐大爷震惊，不由得问题脱口而出。 陆离叹息回答：“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答案之一，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失踪？” 一时间，大家都苦着脸，这可是麻烦事情，陆离和小挚的到来，原来是寻找答案，与寻找失踪的人的。 “他们来的时候，下着雪，只是停了，而且还有阳光，找到了我，要租房子，条件艰苦，所以租给了他们，来时，他们所带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旅行包，四个人租了两间房，至于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我不关注，但那个年头来这里的人，恐怕是要躲什么事情，问了也得不到实话，其实他们倒是老实，而且也是知识分子，礼貌，懂的多，特别是古董类，南然的乡亲们都敬佩他们，大家相安无事，渐渐大家都信任他们，正准备把乡里的孩子聚集，让他们教一批孩子，可是他们突然提出要走，没有任何的征兆就离开了。”大爷变得更加细心说给陆离和小挚听。 然而，这些信息是陆离和小挚先前就知道的事实，也是南然镇上很多人知道的事实，徐大爷只是重复了一遍而已，陆离和小挚要打听的，是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作为房东知道的信息应该会多一些。 虽然陆离和小挚不知道南然镇几十年前的样子，根据人们的描述，可想而知，定然是穷，靠山吃山，以林业谋生。 那个时候，南然是以乡作为行政单位，而且地理位置偏僻，失去关注，甚至遗忘也是可能的。 而事实上，陆离和小挚在这狭窄的街道上游荡，也其实没有见到学校，小学，中学都没有，或许还在更偏僻的地方。 陆离真的难以想象，进入二十一世界了，还会有这么偏僻的乡镇。 几十年前，知识真的被抬到了某一个高度，所以知识分子那个时候被人关注，无论那种形式。 “徐大爷，我爷爷在您家居住的几个月里，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打听过什么吗？”陆离不甘心，来了一趟，不带点消息回去，总过意不去。 “要说什么特别的举动，打听过什么？”徐大爷沉吟，“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他们喜欢到林场里找报纸看，特别关注r市登报的新闻，那怕一些小事，也特别关注。” “关注r市新闻，至少能说明一些信息，与李正龙猜测的一样，他们时刻关注着r市的动态。”陆离皱眉呢喃。 “还有吗？”小挚在旁问。 徐大爷皱眉望着陆离，想必这青年确实希望找到爷爷，于是回答。 “混熟之后，他们在林场向人们收购过古董，而且确实收到过，那时我们才知道，他们的职业，而且他们也解释过，说是文物单位的职员，来收散落民间的老物件，而且他们一个月会出去两次，带着收到的旧物件。”徐大爷描述。 这么说，陆幼常和欧阳军是古董商，或者文物贩子，定然无疑了。 “他们收到的古董真的会上交国家吗？”陆离必需确定这一点。 徐大爷摇头：“不知道，但他们留下了钱给献出老物件的人，而且还不少，一件老物件可以换回来数件新物件，大家不懂，觉得是好事，个个都愿意拿给他。” 如此说，两人在这南然获得颇丰。 古董商也好，文物贩子也罢，其实逃难的两个人需要生活来源，折腾折腾老物件，又是他们的专业，似乎也可以理解，至少不是掠夺，而是买。 “徐大爷，除这些以外，你们还听到他们讲过什么吗？毕竟是知识分子，有没有讲过你们没有听过的故事，比如守陵人，比如秦墓，比如玉璧。”陆离发觉这样问下去，很难到重点上来，于是引导式询问。 徐大爷听了又拧起了眉头，花白的眉毛挤在一块，记忆里不断搜索着，以便回答陆离的问题。 徐大爷继而摇头：“从来没听他们说过守陵人，古墓，他们又不是挖人家祖坟的，说那些干什么。” 着实，是干什么坏事的人，不至于傻到没边，把从前干过的当作故事讲给人家听，何况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出来逃难的。 “大爷，最后一个问题，您知道他们从您这里搬走之后，去了哪里吗？”陆离直击关键问题，希望有答案。 “嗯，这个我知道，他们说去r市，走时带着孩子，带着收购到的老东西，还多留了几十块房租给我，说如果有机会，还会回来租我的房子。”徐大爷继而说。 陆离若有所思点头，显然陆幼常和欧阳军也喜欢这个地方，但暴露了，不得不继续迁移地方，只是他们依然在关注，如果雀翎的人会来南然找他们，那么这个地方会依然安全，可以折回来居住，如果不会来，说明这个地方依然不安全，雀翎的人随时出现。 第141章 祖父故居 “r市，这么说他们又回到了r市？”陆离呢喃，陆幼常和欧阳军居然又回到了r市，这是不是自投罗网了？ 尽管在早餐店，从来没有听到陆幼常和欧阳军第二次回归南然，但小挚依然抱着这样的希望，紧接着询问徐大爷：“爷爷，后来他们回来了吗？” 答案其实早应该猜得到，徐大爷果断地摇头：“再没有回来过。” “离开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说过奇怪的话，或者遗留下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个非常关键，至少陆离觉得非常关键，或许有提示性的线索。 然而，徐大爷再次摇头，令陆离失望。 “大爷，能让我们看看，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屋子吗？”陆离已经找到了徐大爷，在离开之前，陆离想看看陆幼常和欧阳军曾经居住过的屋子。 徐大爷凝眉打量着陆离和小挚，这两人脸上都是阴霾，陆离和小挚的话，徐大爷和南然的大爷们都相信，眼见找到亲人的线索，却扑了个空，可以理解。 “嗯，跟我来吧！屋子这么多年了，虽然没有改建过，但曾经装修过，不会有什么线索留下了。”徐大爷叹息，都三十几年前的房子了，能留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更不可能保持几十年前的样子，可能要令陆离和小挚失望了。 陆离三人跟着徐大爷，来到了临街房子的后面的房子，隐匿在后面，靠近大山，可谓是一面繁华，一面原始，如今林场已经停止采伐，山上的杉树已经有人的腰杆那么粗，随处可见。 “虽然说这里的房子矮，老旧，但经历了几十年，依然很结实，红色的砖，红色的大瓦，现在都舍不得拆，作为林场的遗产留下了，改成了民宿，每年到了银杏叶金黄的时候，城里人会来看银杏，那时，这里就会有人住了。”徐大爷带着几个穿过巷道，来到了一处小房子前。 与徐大爷说的一样，这里虽然深处大山，可倒也别致，没有垃圾，没有杂草，整理得干净明亮。 一道门推开，并不是屋子的门，而是一堵隔墙的门，进入之后，隔墙与前后高矮的房子形成了一处小院，虽然不过二十平米，但倒也幽静，如若偶尔居住，或者在这里写生创作，这里绝对是个好去处。 红砖红瓦的矮房子只有一层，但外头墙下放着空调外机，看来里面情景比较现代化。 “就这里，三间屋子，他们当时全部租下了，两间住人，一间用来做厨房，我打开门你们看看。”徐大爷真热情，陆离和小挚不是来租房子的，但还是像领着人看房子一样认真热情。 三间屋子的门都打开了，陆离站在了其中一间的门口，屋子里没有因无人居住而产生的腐朽气息扑来，倒是另一种宾馆里房间里的味道，陆离探头进入，这是一间卧室，天花板都改平整了，门窗也更加密封了，一张双人床，一套桌椅，还有电视，茶几水壶本子，墙上挂着空调内机，这就是一间标准的客房。 “这间，当时是欧阳先生带着儿子住这间，中间的那间是陆先生带儿子住，最边上那间就是厨房了。”徐大爷介绍，领着陆离他们参观。 陆离到了中间的客房里，站在屋中间，闭上眼睛，仿佛可以嗅到几十年前的气息，爷爷和父亲身上散发出来残存在空气中的气息，亲切。 陆离突然睁开眼睛，与徐大爷说：“大爷，今晚我们就住这里。” “你们要住下？”徐大爷些许惊愕，寻常这个时候，很不有游客来这里，何况是住下。 陆离肯定点头回答：“对，今晚就住这里！” 陆离的肯定，让小挚和李乙安也惊讶，这里找不到线索，就应该马上离开，继续向r市寻找，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下，这里虽说是个镇子，但与荒山野岭差不远。 “陆离，你想好了吗？”小挚没有阻止，只是询问陆离，这个决定应该想好了再做，别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想好了，今晚就住这，无论如何，我们明天就离开。”陆离已经决定好了，选择逗留一晚，陆离是想在这里寻找到意外的发现，同时也尝试着在这曾经陆幼常和欧阳军熟悉的环境里，可不可以激发无限入侵系统，带陆离入梦，寻找被人遗忘的线索。 陆离决定好了，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小挚和李乙安也觉得这个地方新鲜，特别，留宿一晚，也是可以的，感受一下乡野之间的气息，这里连空气都比城市里干净。 “徐大爷，麻烦您，这三间屋子今晚我们都要，租金我会如数给您。”陆离与徐大爷说。 徐大爷点了点头，这是他一个老头经营的民宿，民宿本就给人居住的，既然陆离愿意留宿一晚，又何尝不可。 “行，这套钥匙你们拿着，小心别丢了，但厨房已经改成了客房，晚饭还得到饭馆里去吃。”徐大爷把钥匙交给了陆离，交待了一些事情，“还有事情的话，可以找我，也可以打电话，但这里可能手机信号不太好，都被大山给挡住了。” 徐大爷说完，转身离开了。 一个银发老头，穿着得体，干净，孩子们都在城里安了家，可他依然坚守在自已熟悉的南然，并经营着这样的一家民宿，有想法，有头脑的老头。 “行，放下行李，我们休息一下，不多时就要吃午饭了。”陆离开始安排起大家来，而今晚如何睡，是需要考虑的事情之一。 “我们三人，一人一间。”陆离作安排，他选择在中间，小挚住欧阳军居住过的屋子，李乙安在厨房改造成的客房休息。 这样的安排没有什么不可以，但安全依然是陆离首先要考虑的事情。 放下行李，三人又出门，开始信步游走在南然这座小镇上，不是逢圩日，冷清许多，但依然有小集市，供南然镇上的居住交易货物。 这里一势问题，房屋都沿山谷而建，其实可耕种的土地很少，何况起初选择在这里的居民并不是为土地而来的。 第142章 夜幕来临，逃命在即 陆离三人走完了最后的街道，尽头依然是不知去向的省道，还有一所小学，据说中学就得到县里去读。 大山里的孩子不容易，读个中学都得离家，甚至一周都不能回来一次。 午饭，就在镇上的饭馆里吃，当然，陆离依旧尝试着打听点消息，可是知道的都一样，不知道的都不知道。 午饭之后，陆离三人回到民宿睡了一觉，昨晚并没睡好，趁机补觉。 起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而小挚和李乙安的客房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显然他们起得要比陆离早些，而陆离此时担心白天睡多了，晚上无觉，无觉如何利用无限入侵系统？ 在这个陌生的南然，陆离没有多少收获，而且客房里陆离也尝试过查看寻找，但被改过的屋子里，没有留下一点儿的痕迹。 陆离只寄希望于晚上了。 陆离带着小挚和李乙安早早吃罢了晚饭，然后马上折回徐大爷的民宿休息，陆离害怕借过时间，万一走着走着就睡着了，那岂不麻烦。 回到民宿，陆离没有多耽误，直接回到自已的屋子，连手脚都没有洗，躺到了床上，等待着系统上身。 小挚和李乙安虽然不知道陆离要干什么，但是还是非常配合，不打扰，或许陆离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思考问题。 小挚和李乙安回到客房，打开了电视机，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也不着急洗澡睡觉。 陆离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依然是这趟南然之行，总结收获，汇总收集到的信息，但实际上信息并无大用，只知道陆幼常和欧阳军在这里呆过，但后来又离开了，回r市去了。 但回r市，只是徐大爷听陆幼常和欧阳军说的，然后传达给陆离知道，而没有人看到过他们回到了r市，所以有待考证。 想着这些事情，陆离渐渐陷入了沉睡，进入了梦乡。 …… 秦节将至，寒冷的风穿过狭窄的山谷，犹如穿堂之风，呼呼作响，吹得人的脸蛋都生疼，而四下，落叶树已经光秃秃了。 陆离此时才发觉自已站在一处山谷里，而两旁都有房子，青一色的红砖墙，大红瓦，倒是给这个萧瑟的冬天增加了一些喜庆的颜色。 是从前的林场情况，房屋还很少，而且人迹也稀少。 陆离站在南然的街道中，感觉空荡荡的，没人气。 寒风中，陆离也感受到了，但没有就此离开，出现在这里，自然有道理，或许就会发现什么新鲜的事迹，于是等待着。 陆离没有闲着，而且观察着，观察着自已应该在南然的什么地方，但而此时南然情景，与之后陆离见到过的南然情景大不相同。 陆离时光倒退，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南然，回到了南然萧瑟的时刻，而这个冬天，居然没看到采伐木材的伐木工，或是回家过年了吧！ 天色渐晚，冬季和傍晚比较短暂，转眼之间，已经漆黑一片，但却不影响陆离的视线，在黑暗之中，依然可以看清楚事物与人迹。 是这非常奇特的一件事情，就犹如正常人的梦境，尽管在梦里，多是黑夜，但依然可以看清楚一共参与梦境的景物与人。 这个场景，比梦境靠谱，真实，犹如陆离真的穿越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南然林场，哦不，或许是南然乡。 无论是南然林场，或者是南然乡，但都非常的冷清。 寻找半天，陆离也判断不了自已的位置，也寻找不到自已所居住的民宿，但陆离相信，就应该在眼前。 果然，片刻之后，从巷道中走出四人身影来，两个男子，背上背着包袱，手里牵着孩子，行色匆匆。 此时，南然的居民已经烧起了炊烟，家家户户都在做晚饭，但此时的四人行色匆匆，像是逃难者。 “爷爷，父亲……” 陆离不止一次在梦境中见到爷爷和父亲，曾经呼喊过他们，但是现在陆离依然没有忍住，继续呼喊他们。 可是，然后没有响应，甚至四人旁若无人般脚步匆忙，陆离在他们的面前，是空气。 夜幕之下，四人匆匆从陆离的身边经过，忽视了陆离的存在，继续朝着离开南然的方向走。 此时的南然，并不是路上的驿站，而是终点，街道也不是省道。 来时是这条路，离开时也是这条路，陆离紧跟着，在爷爷和父亲的身边跟着奔跑，一边呼喊他们，但他们依然无响应。 “爷爷，父亲，爷爷，父亲，你们听不到我的话吗？我是你们的孙子，儿子啊，你看看我，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 同样这样的问题，陆离不止询问过一次，但始终没有答案，也始终没有任何一个回复，甚至爷爷和父亲从来没有理会过自已。 失落，陆离再次失落，依然紧随着爷爷和父亲。 陆离连续呼唤了数次，但依然没有回应，于是沉默了，他只是紧紧地跟着，这次，陆离打算一直跟着，跟到目的地，无论走多远，终有目的地不是。 很快，陆幼常和欧阳军带着孩子走出了南然，走出了这个神秘的南然乡，远离了这大山包围的山谷。 再回头，南然已经消失了，只有崇山峻岭，与碧绿的植被。 “你们就这样走了吗？去哪里啊？” 陆离回头看了一眼找不到的南然，无奈嘀咕了一声，明明知道没有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此去何处，陆离不知道，但看这个样子，他们很急，而这种急来自危险，而危险来自雀翎。 走了很远都没有车，所以只能徒步，过了许久，陆幼常和欧阳军出现在兴宁县县城的车站，在车站里，陆幼常和欧阳军凑在一起讨论，讨论的是目的地。 “我们这要去哪里？现在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 这是个问题，绝对急迫的问题，必需先解决，讨论了许久，两人一直在观察四周情况，看有没有尾巴。 “我觉得，还是选择一处像南然一样的地方，隐秘一些的地方，穷些苦些无所谓。” 陆幼常皱眉，借南然平静几个月的经验判断，在大山里还是相较安全的。 第143章 改头换面 听了陆幼常的话，欧阳军拧眉沉思，良久，一击掌叫道：“就这样，但我们应该选择哪里呢？” 方向决定了，目的地却确实不了，单说兴宁县，犹如南然这样的去处，也是有好几处的，何况整个r市管辖的范围之内呢？ 两个成人男子在沉思，而两个孩子仰望着他们的父亲，迷惑不解，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跟着父亲背井离乡，不断更换到陌生的环境，一次次适应，然后又一次次到陌生的环境，再次适应，他们好累。 而读书成了一个问题，他们甚至没有在学校里呆上多少天，被迫辍学。 幸好，他们的父亲都是知识分子，虽然没有在学校里念书，他们父亲会在家里教他们识字。 仰望着父亲，依然不解，于是两个孩子只能自已玩。 陆离在旁，一直期待着他们道出去向，却没办法给他们建议，陆离并不熟悉像南然那样的去处，甚至，很长的时间，陆离都没有怎么离开过r市。 “不是说，回r市吗？” 陆离在旁疑惑，而事实证明，他们从此都没有回到过r市，只有两个孩子在成年之后，悄悄回到了r市，可是事实再证明，后来依然与雀翎扯上了关系，一样带着妻儿出逃，唯一不同的一点，在r市东郊福利院，他们抛弃下了自已的儿女。 “还有，你的妻子呢？”陆离在旁替小挚问欧阳军。 可是没有回答，一路来，陆离都尝试着与他们对话，都失败了，尽管不断失败，陆离依然抱着一丝的侥幸心理，或许他们突然能听到自已的话，参感受到自已的存在，并回答自已的问题呢？ “邵东乡，这个乡也深处深山，而且交通并不便利，隐秘性可行。”思索良久，陆幼常舒展眉头说，“先前我去过，那里的乡民和南然的一般，热情淳朴。” “邵东？”欧阳军皱眉，他没有去过邵东，所以陌生。 “嗯，邵东，我们现在马上出发，数年过去了，应该会有车去邵东的。”陆幼常回答，然后向售票窗口望去。 其实，在这个年代，很多乡村都没有所谓的公交，而主要的交通工具，还是双脚，一台自行车都是农家人的奢侈品。 通常，现代人要去一个地方，首先会考虑地理位置与交通，位置好，交通便利最好，而陆幼常和欧阳军选择的地方，居然是偏僻，交通闭塞的深山老林。 “没有车，我们徒步。”陆幼常下定决定，这犹如生死关口，他们的选择本来就是很小的。 此时此刻是夜里，他们到了兴宁县县城的车站，走出车站之后，居然没有一刻停留，马不停蹄，开始向邵东乡奔走而去。 邵东乡离兴宁县八十公里，与r市的距离一百余公里，八十公里是什么概念，很漫长的一个距离，可是他们连夜赶路，想必走到邵东的时候，已经是明天的某个时候了，而且天寒地冻。 孩子们跟着自已的父亲奔走，一直沉默无话，从前这种情景，他们试图劝说，试图耍赖不走，试图询问目的地，但都一一失败，有教训的他们，此时选择沉默。 不多时，已经走出了兴宁县，方向也不在南然那一边，稍向西偏了一些。 兴宁县的光芒消失，他们没入了无穷的黑暗之中，深冬的夜晚很寂静，也很寒冷，寒风吹拂，令两个男孩的鼻涕都冻了出来，耸动鼻子，这成了路上唯一的声音。 不多时，又进入了黑暗的荒野地带，装电池的手电筒是此时唯一的光明，带领着他们在田野与山间走向安全。 陆离一直跟着，这会他紧跟着，绝对不半途而废，迷失他们的去向。 时间飞快，概念与现实世界有差距，快了许多。 “爸爸，我们又要去哪里？”一路艰难行走，或许太累了，太冷了，太苦了，陆川平终于又没忍住，仰头询问自已的父亲，此间是山间小路，一个趔趄，男孩差点裁倒在地，陆幼常一把拉住。 半夜，寒风中赶路，还走在了田野与大山之间，这着实苦了孩子，父亲也于心不忍，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会选择抱着自已的孩子在被窝里暖和，绝不在外面吹冷风。 “孩子，别怪爸爸，我没有选择，我们要去邵东乡，从今往后，我们就住在那里，再不搬家了。”奔走躲藏，这种生活，谁喜欢，作为成年人的陆幼常也不喜欢，而这一次，他却决定了长居邵东，而且还认真地回答了陆川平的话。 “爸爸，我们呢？”听到陆川平成功与父亲对话了，欧阳东也仰望着父亲问。 欧阳军在昏暗中扫了一眼陆幼常，不知道他怎么对孩子说起了谎言来，不是说她，选择沉默，对孩子们的任何问题，都选择性地回答吗？ 或许，陆幼常真的决定好了，而且有一个成全的办法。 “我们也在邵东安家落户了，也不再奔走他乡了，邵东就是我们的家。”欧阳军也厌倦了流浪的生活，总是要有尽头的，也必需想办法解决的。 “从今天开始，爸爸是爸爸，但爸爸不是陆幼常，你也不是陆川平，把姓名都忘记了吧！”陆幼常突然与孩子说。 欧阳军明白了，依旧更名，但这次更彻底，连姓也更换了，那到底起什么姓名吗？ “我们不是r市人，我们是南然人。”正当欧阳军困惑更改姓名的问题时，陆幼常又与孩子说。 这不是更改姓名的问题，而是真正的改头换面，抹除从前的一切信息。 可是，无论如何隐匿自已的姓名，籍贯都无法改变自已的容貌，这一点，将成为一个很大的麻烦，所以应该如何才能真的让自已消失了呢？ 欧阳军正思索，而此时，陆幼常已经给自已改好了姓氏：“我们都姓姜，我们是亲兄弟。” 些许，陆幼常是对欧阳军说的。 “别问为什么？因为邵东乡的居民都姓姜，这样我们更容易融入他们。”陆幼常于是继续说。 第144章 山野间的篝火 “可是，你到过邵东乡，肯定有人认识你，你不姓姜。”欧阳军马上提出疑问，这一点解决不上，就对不上号，更名换姓就无法实现。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但要改变一切信息，还得易容了，这次我们要在邵东乡老死，绝不再亡命天涯。”陆幼常咬牙说，此时他的表情肯定很狰狞恐怖，这个决定，或许连自已都害怕，或者佩服。 这些主意都是陆幼常在出，而欧阳军一直在懵圈中，老陆到底有什么计划。 “老陆，干脆把计划说出来吧，我都不知道你要怎么样改变自已的容貌，这是天生的，整容也来不及，而且我们没那么多钱。”欧阳军疑惑。 整容，其实在西方国家已经产生了，但这种技术需要大量的金钱才可能实现到位，否则都是空谈。 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匿姓氏和名字，以及籍贯容易，但要改变容貌，在这个年代，真的非常艰难。 而此时的陆幼常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着实没有靠谱的办法，于是走了偏锋，反问欧阳军说：“记得亡屋案之后吗？拷问王福的情景吗？王福我有理由相信，他没有死，依然还生活在某个地方，只是变成了残疾人。” 这绝对是噩梦，发起寻找秦公子权墓，起初是他们两个人，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袁明居然是个残忍到极致的疯子，火烧亡屋，火烤王福，制造出了一个震惊全国的惨案。 可是，自已需要改变容貌与拷问王福有什么关系？与王福还活着有什么关系？ 欧阳军按正常思路想，没有像陆幼常一样往偏锋想，可是当欧阳军想到的时候，震惊了。 “啊……老陆，你是说我们自残？”欧阳军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老陆也是一个狠角色，居然可以想出这样折磨自已的办法来。 “唯有这个办法，最靠谱，容易实现，而且也能达到效果，否则我们很快就能到达邵东，或许雀翎的人几天之后就找到我们了。”陆幼常咬牙，如果有办法，谁还会选择自残来折磨自已，自已又不是疯子。 沉思良久，欧阳军无奈默默点头，默认了。 “好，我们就在这里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是从火灾中走出来的幸存者，来自南然，我们都姓姜。”陆幼常此时驻足观望，手电光束四下扫射。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之间，山上就有枯树枝可以生火，此间着实寒冷，坐下休息，烤烤火再上路。 “爸爸，你们要干什么？”陆川平听着大人们的对话，心里突然忐忑起来，很迷惑。 陆幼常此时展露出了父亲的慈爱，摸了摸陆川平的头，笑道：“我们生堆火，烤烤火，还可以烤几根番薯吃，暖和暖和身体再走啊！” “烤番薯，好啊，我们去拾柴火。”欧阳东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依然很兴奋。 “别走动，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去拾柴火，去弄番薯回来烤，拿着手电。”陆幼常把手电塞给了陆川平说。 陆幼常和欧阳军拿着一把手电，然后向山上走，去了许久，才抱着一堆干柴，还有几根番薯回来。 深冬，地里的作物基本收成了，而这是他们从番薯地里寻觅出来的，被遗漏的番薯，个头不大，但足以解馋。 不一会儿，山野间生起了堆火来。 这个年代，科技不够发达，山野之间有堆火，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而不像如今，那里起火，通过卫星就可能看到，然后发出火警警报来。 围坐在篝火旁，两个孩子忘却了刚刚父亲们的对话，把番薯扔进了火堆，然后举起了双手，靠近火苗取暖。 这场景，在山野间，着实别有一翻趣味。 深夜赶路，寒冬间，鞋子脏，脚出汗，烤火中，都亮出了自已的脚丫子取暖，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起了令人感觉酸楚的气息，孩子们哈哈大笑。 拾柴，陆幼常和欧阳军专挑了一些粗大的枯枝，这样柴火燃尽之后，会留下炭火，而这炭火就是他们所选择改变容貌的办法。 陆离一直在旁看着他们做一切，而不一会儿，火中传出来了烤番薯的香味，取出，两个孩子乐呵着要吃。 “好吃吗？”陆幼常看着孩子焦急地啃着烤番薯，嘴角，脸上都抹上了黑色的灰烬，微笑抚摸了一下问。 “好吃，爸爸，你吃一口。”陆川平给陆幼常吃了一口。 陆幼常看着自已的孩子，眼眶里闪烁着一道光芒，自小，陆川平就失去了母爱，现在又跟着自已奔波流浪，作为一位父亲，他显然极不合格，愧对陆川平。 “好吃的话，以后我们常吃，你们两个拿着烤番薯，到边上去吃。”陆幼常对孩子们说，然后拉起了他们，远离篝火，在不远处让他们坐好吃烤番薯，背对着篝火，“无论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叫你们回头，你们不能回头。” 欧阳东似乎预感到不对，疑惑望着还在篝火旁的父亲，篝火印出他巨大的身影，那才是父亲的样子，只是疑惑：“爸爸，你们要抛弃我们吗？” “不会，绝对不会！”欧阳军也离开了篝火，过来安抚了一下孩子，抚摸他的头，扶着他的肩膀解释。 “我们不会抛弃你们，而且以后我们也会在一起，等着我们，我们很快就搞好了。”陆幼常此时鼻子酸楚，不是味道。 离开他们，回到火堆旁，火苗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火红的炭火，滚烫的炭火。 玉璧，为它陆幼常和欧阳军已经失去太多了，现在，他们连容貌也要失去，但失去将在此刻永远停止，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失去的东西了。 “谁先来。”陆幼常从旅行包里取出一条毛巾问欧阳军。 欧阳军双眼定定地望着火红的炭火，心里忐忑，可是老陆的办法无疑是现阶段最可行的办法，没有选择，否则邵东乡呆不了多久，又得换地方。 第145章 炭火易容 “我先来，做好些。”欧阳军咬牙。 陆幼常点头，把毛巾递给了欧阳军，欧阳军咬着毛巾，陆幼常又寻了一藤条，绑住了欧阳军的双手。 “对不起，欧阳，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陆幼常做完准备工作，把欧阳军按在了地上，用树枝当筷子，夹起了一块火红的炭火称向欧阳的脸。 欧阳军点头，闭上了眼睛。 此时，陆离就站在他们的跟前，也闭上了眼睛，居然有以这种方式毁容，以毁容来改变面貌的，只为继续隐姓埋名，做一个真实的不被人关注的路人甲。 没有挣扎，没有从咬着毛巾的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但陆离听到了明显的粗重呼吸声。 可是，火红的炭火烧烤皮肉的滋滋声也没有，灼烧皮肉的气味也闻不到。 陆离想，或许已经完成了，睁开眼睛，由两根树枝夹着的炭火才往欧阳军的脸上凑近。 “滋……” “啊——” “呼呼……啪啪……” 一声灼烧皮肉的滋滋声，欧阳军从深喉咙里发出来的痛苦声，以及四肢挣扎，特别是双手蹬到了旅行包的声音，连贯发出。 陆离瞪大了双眼，炭火在欧阳军的左脸上移动灼烧，额头瞬间冒出了黄豆粒大的汗珠，而陆幼常的模样，像极了恶人狰狞的样子。 “爸爸……陆伯伯，你干什么，放开我爸爸……” “爸爸，你……放开欧阳叔叔……” 两个吃烤番薯的孩子坐得不远，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迅速跑过来，却看到了这骇人惊悚的一幕，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们无法想象，只有日本鬼子对付红军叔叔的残忍手段，居然在现实中看到，而且是自已的父亲。 “走开，别看！” 陆幼常喝道，两个孩子愣了愣，但已经泪流满面。 欧阳军的左脸大片灼烧成伤，皮肉都焦了，熟透的皮肉已经裂开，露出红色的肉，但不会出血。 这伤，好了也定然留下一片伤疤，是要破相的。 炭火变黑，威力大减，只留余威，但难造成伤，移开，陆幼常帮欧阳军拿走了嘴里咬着的毛巾。 欧阳军望着眼前两个孩子，眼睛里也有泪，但对陆幼常并无恨意，望着孩子们。 “你们看到了，看清楚了，记住，今后永远别碰古董，也别碰文物，远离是非，转过身去，别看了。”欧阳军忍痛，咬着牙嘱咐他们。 两个孩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个行凶，一个受刑，可是行凶的没有悔意，受刑的心甘情愿，他们是在做戏吗？ 两个孩子哭着转过了身，但听到欧阳军与陆幼常说：“老陆，右边脸。” 如此坚定，是欧阳军的要求，孩子们懵了，这是受刑？还是享受？ “老姜……对不起了！” 陆幼常把毛巾塞回到了欧阳军的嘴里，重新夹起一块火红的炭火，并且此时，对欧阳军的称呼都变化了，从此，只有姓姜的四人，没有欧阳军和陆幼常了。 “滋——” “啊——” “呼呼……呜呜……” “好了！”陆幼常扔掉了手里夹的炭火，取掉了欧阳军嘴里的毛巾，把他扶了起来，拆掉捆绑双手的绳子。 “我还看得出来是我吗？”欧阳军问陆幼常，仿佛是整容医院里出来的爱美小姐，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已整容成功否。 陆幼常叹息，肯定点头。 陆借着火红的炭火光芒，看着欧阳军，红色光芒之中，欧阳军的脸，也印得通红一片，陆幼常制作的伤，非常真，又脸颊都灼烧了，额头也稍带一些，如果头发再烤掉一些，犹如火场里逃生的人一样真实。 脸上的灼烧很疼，但欧阳军咬着牙忍着，两人在讨论这伤，气氛很和谐，不是孩子们想象的那样。 陆离真的惊愕，居然如此手段，他们也可以做出来，也可以接受。 “好了，轮到我了！”陆幼常此时拿起了藤条和毛巾递给了欧阳军，他也需要易容，尽管这代价很大，很痛苦。 欧阳军默不作声接过了毛巾和藤条，如果有可能，谁愿意接受这一切，谁愿意下这狠毒的手段，连自已的孩子都可能误解，并留下终身的心理创伤。 欧阳军似乎难以下手，陆幼常接过了手巾，自已塞到了嘴里，然后转身，把手亮给欧阳军。 欧阳军沉默，安静地做着一切事情。 “滋——” “呜呜……” 陆幼常拥有更强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主意就是由他出的，而且意志更坚强，咬着毛巾忍受这一切，犹如一个坚定的信念。 当事情做完，陆幼常抬手，轻轻触碰自已的脸，而后非常满意。 陆离望着此时炭火光芒中的陆幼常，他变了模样，着实起到了遮盖面容的效果，但这大面积烧伤，他们就不怕日后难以护理，落下什么病根吗？ “啪啪……” 炭火中添进了干柴，噗一声，火苗重新燃起，照亮了一切，在火光中，他们的面貌终于可以完全看清楚了，火灾中死里逃生的人，效果只差一点点。 于是两人自已拿起一支带火苗的树枝，往自已的头上移，一股毛皮烧焦的味道非常浓郁。 “你们可以过来烤火了。”陆幼常忍痛叫唤孩子们，这种痛不仅来自伤口，也来自内心，对孩子们的愧疚。 两个孩子泪流满面，回到了篝火边，打量各自的父亲，犹如见到了陌生人一样，他们父亲的这副尊容，着实令人害怕。 “我们现在开始都是姜姓人家，你们记住，千万别与人说出真实的姓名，真实的出身，记住了吗？”陆幼常声音很温和，嘱咐着孩子们。 两个孩子对视，不知道为什么自已连姓名都不能再用，连出身都要隐瞒，但父亲永远是对的，默默地点头。 开始重新起名，陆幼常为姜粟，欧阳军为姜稷，陆川平为姜骏，欧阳东为姜旭。 烤火，制造新身份花去了一些时间，又烤了一会儿火，才熄灭了篝火，重新在黑暗中赶路，两束手电光在山野间不断晃动，似是夜里打猎的猎户。 第146章 同姓本家 陆离寸步不离，这次，他必需要确实跟踪他们到达新的家，这次，陆离一定要找到他们。 此时在梦境之中，陆离却不知道，现实之中的时间与梦境中的时间是否一致，否则这会估计得睡到中午了。 可无论如何，那怕睡上一天一夜，陆离都坚持继续跟踪陆幼常和欧阳军，直到跟踪他们到达新的落脚点。 双脚行走，这是最原始的人类位置移动办法，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即使现在陆幼常和欧阳军兜里有钱，也无交通工具供他们使唤。 黑暗中，陆离跟了一路，直到天亮，可是依然不见乡镇，却能见到隐匿在深山里的村落。 “爸爸，我们饿了，我们饿了。” 两个孩子一路近乎是被父亲拖着前行的，又累又饿，还寒冷，他们渴望着一顿热饭菜，见到村落，两个孩子犹如见到了美味佳肴，松了一口气。 清晨的山野间，昨晚一夜寒冷，草叶上，树梢末端，露水都凝结成了冰，呼出的气瞬间形成了雾，那怕深山里的村落都被弥漫的雾气所笼罩，一股股顺着山谷而来的寒冷的风，吹进领口，令人浑身打颤。 “饿了？” 陆幼常四下打探，深冬的田野间，已经没有现成可食的作物，如果要食物，只能再碰运气，去挖被遗落在田野间的番薯，或者直接进入村落寻觅吃食，可是这样会在村落里留下痕迹，留下猜疑。 “算了，我们还要赶路，等到了邵东乡，我让你们吃一顿饱的。”陆幼常如是说。 两个成年人何尝不饿，一夜的路途奔波，披星戴月，寒冷与饥饿早就开始折磨着他们的意志，可是不能。 陆幼常和欧阳军不仅要扛住饥饿，扛住寒冷，还得扛住脸上来自炭火灼烧的痛苦，寒风一吹，就会有疼痛感，两人一路咬着牙。 “老姜，我们要不休息一下，那怕寻觅点菜绑子生啃也行。”欧阳军摇头叹息，他也饿，可惜走得急，旅行包里没有准备干粮。 “老姜，这不行，留下痕迹，我们继续走，那怕走到没人烟的地方休息也不迟，留下的痕迹越多，我们越危险。”陆幼常依然坚持马不停蹄地赶路。 两人已经开始适应，并进入状态，隐匿去了彼此的姓名。 陆离不饿，但感受到了他们的饥饿与寒冷，可是爷爷陆幼常非常谨慎小心，考虑的也算有道理。 两个孩子无精打采，被父亲拖着前行，但没多远，父亲心软了，旅行包让孩子拎着，他们把孩子背在背上继续走。 两个孩子趴在父亲宽大的肩膀上，不一会儿，沉沉睡去，睡着了就不饿了，这是真实的存在。 孩子们一直沉睡着，陆离一直跟随着他们，到了午饭时分，终于再见炊烟，而此时，陆幼常和欧阳军已经站在了邵东乡的街道上，背着孩子四下张望，寻找餐馆。 街道上的陌生行人在寒风中匆匆走过，但经过陆幼常和欧阳军身边时，不禁放缓脚步侧目观察。 “嗬——” 乍一看，着实吓倒路人，两名男子的脸严重被火烧伤，真面目已经辨识不出来了，邵东乡见过他们两个的人都不知道这两个男子是谁。 “姜骏。” “姜旭。” 陆幼常和欧阳军分别呼唤起自已的孩子来，姜骏（陆川平）和姜旭（欧阳东）听到呼唤声，悠悠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缓缓地从父亲的肩膀上抬起了头，盯着眼前陌生的地方，阳光之下，这里一样富有田园特色，犹如世外桃源般迷人。 “爸爸，我们到了吗？” “对，到了，我们去吃饭了。” 姜骏询问父亲姜粟（陆幼常），而姜粟微笑，告诉姜骏到达了目的地，终于可以吃饱了。 “记住路上跟你们说的，千万记住，否则我们还得半夜赶路，披星戴月，受惊饥饿与寒冷。”姜粟此时再次警告，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孩子，就怕他们着急，把秘密吐露了出来。 “老板，炒两个菜，上米饭，要快些。”姜粟进入一旁的餐馆，马上与老板说。 老板看到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脸，着实也吓了一跳，有常识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他们的脸是被火烧的。 “嗯，马上！”老板是个中年男子，在顾客到来之时，他在店里坐着抽烟。 老板娘没观察陆幼常一行四人，马上准备食材做饭去了，而中年老板此时，特意过来搭讪，并取了两支烟发给陆幼常和欧阳军。 欧阳军没有接，但陆幼常根本没有犹豫，直接接了香烟，并感激。 老板离开去炒菜，欧阳军才惊愕道：“大哥，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大哥叫得响，但后面半句，欧阳军叫得非常小声，他们算是老相识了，可是他们一直都不抽烟，彼此非常清楚。 “我是姜粟。”陆幼常像是向欧阳军介绍自已一样，言下之意，陆幼常没有了，而会抽烟的姜粟出现了。 姜粟从前不抽烟，但见过，所以刻意学着，心事重重地抽着，其实就是放缓动作，以缓解不会抽烟的尴尬，让人信以为真。 “我去买烟，没烟了。”陆幼常甚至刻意离开，跑去隔壁买香烟了，做事做全，改头换面。 欧阳军着实佩服陆幼常，他要改变，要彻底的改变，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是姜粟。 邵东镇基本上都是姜生人家，他们也姓姜，犹如来到了自家。 陆幼常买到了香烟回到了餐馆时，饭菜已得，着实饿了，这不需要隐瞒，更真实地展露出他们逃难者的模样。 吃完了饭，陆幼常借付账的机会，向中年老板发烟，并打听起了租房的事宜来。 “老板，我们是南然杂姓，受到排挤，不幸我们两兄弟遭受了一场火灾，妻子葬身火海，我们两兄弟也被烧伤，幸好孩子安全，一气之下，我们两兄弟打伤了仇人，现在才落难到了邵东。” 陆幼常先编制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不可能有人去刻意打听，原因很简单，陆幼常和欧阳军是姜姓人，邵东也是姜姓天下，现在这兄弟两犯案逃至邵东，一打听，就出卖了兄弟两。 第147章 邵东计划 作为本家，邵东乡亲做不出这事来，反而陆幼常这番话，可以得到邵东乡亲的认可与同情，会不留余力帮助他们。 “本家，邵东也是姜姓天下，兄弟你有事慢慢说。”老板果真认可这事，爽快应答陆幼常。 两个孩子听着陆幼常满嘴跑火车，但没有出声，这一切都为了性命，何尝父亲反复强调过，听话就是。 “我们兄弟需要一个落脚地，我们愿意付租金。”陆幼常直言，既然是本家，就不需要拐弯抹角了。 餐馆中年老板沉思点头，他已经在想，在这不大的邵东乡，谁家有房屋出租，可以帮到这两兄弟。 “现在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帮你打听。”餐馆老板点着了陆幼常发的香烟，深吸一口，吐出浓雾告诉陆幼常。 “为逃难，我们一夜奔波，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我们……” “没关系，如果不嫌弃，就在店里休息休息，我会帮你打听房子的事情，晚饭也在这里吃，不收钱。”餐馆老板应道。 餐馆老板是陆幼常和欧阳军这么久以来遇到的第一位真正的贵人，让陆幼常感动，于是四人皆躬身施礼，以表达谢意。 这个年代，其实商品市场很萧条，社会资源很匮乏，说是餐馆，只是隐匿在偏远地区的一个摊位一般，非常农家。 而这艰苦的农家人，非常淳朴，知道分享与救济，陆幼常和欧阳军带着孩子挤在一间屋子里休息，虽然不够宽敞，却温暖。 消息几个小时之后传来，陆幼常和欧阳军放下熟睡的孩子去看房子，依然是闲置的农家小屋，虽不如南然那般舒适，倒也是个安身之处，房租也便宜，当即就应承了下来，从此开始了邵东乡的隐居生活。 陆离记住了位置，应该回归现实，可是他没有，两个以自残方式易容的人，应该得到救治，否则感染也会死人的，特别是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 陆幼常和欧阳军是以姜粟与姜稷的身份信息在邵东乡安家落户了，搞定房子，也不需要过分的收拾，然后就在邵东乡一名赤脚医生那里简单处理了烧伤的伤口，这算了事了。 此时，陆离才到了离开的时候，梦醒时，他还能记起这里的一切，那怕几十年之后，一切都改变了，陆离依然还能找到地方。 陆离没有马上回归几十年后的南然，而是沿途往回走。 梦境一但进入，并非能如陆离意志，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到现实，此时有什么动静，或者有人惊醒他，是最快回归现实的办法，如若不然，应该需要到达自然醒。 …… 陆离悠悠苏醒过来，这是泡尿把他从梦境中憋醒的，屋子里漆黑一片，打着了灯，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才过去几个小时，一个漫长，跨度两天的梦境，现实中，只花了几个小时。 隔壁小挚和李乙安的房间里，还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小挚和李乙安一直未睡，或许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可是，昨晚不也住在宾馆吗？ 上完厕所，陆离敲响了小挚的门，小挚打开了门，她真没睡。 “早点睡觉，明天我们要去邵东乡。”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小挚有些懵圈，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改变方向，不回r市，去什么邵东乡，而且小挚根本不知道邵东乡在哪？ “邵东乡，在哪？” 这个问题，着实问住了陆离，其实陆离自已也不知道邵东乡在哪？ 陆离诚实摇头：“还不知道，不过我们有地图，从南然出发，应该不远，如果回到r市再去，就又是百余公里路。” 小挚皱眉，陆离说不知道邵东乡在哪？可是这距离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你才刚刚睡醒？”小挚打量着陆离，睡眼惺松，显然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人。 陆离点头：“早点睡，明天尽早出发。” 陆离转身，撮着眼睛，再去敲李乙安的门。 “怎么还不睡，都什么时间了？”对李乙安，陆离似乎更严格一些，毕竟他是学生，平时在学校的时候，晚上想早睡都是奢望，终于有机会了，他却在看电视。 李乙安打量着陆离，然后把头伸出门框向另一头的房间看了一眼，无论事实如何，在外人眼里，陆离和小挚不是单纯的老板与职员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在这别致的环境里，应该有点故事才合理。 “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就放松一下喽，你们还没睡？”李乙安好奇打听。 现在的学生早熟，别说李乙安这年龄，就是更低年级的，也知道男女那点事儿了。 “不是我们，是我和她……不，我就是我，她就是她……马上睡觉，明天我们很早要出发，去下一个地方。”陆离并不打算告诉李乙地方。 李乙安盯着陆离，不知道陆离搞什么鬼，真的来旅游的，一个一个景点逛吗？ “去哪里？有新发现？”出来干什么的，李乙安已经看过了爷爷留下的日记，但南然他们扑了个空，甚至连点其他的线索都没有，此时，陆离说换个地方，那应当已经有了新的发现。 陆离望着李乙安，灯光是从屋里向外照射的，李乙安的脸处于阴影之中，所以此时此刻，陆离看不清楚李乙安的面容。 或许李乙安听到这个消息，也会揣测。 “明天跟我走就是了，早点休息。”陆离不打算站在外面和李乙安讨论这个问题，转身离开。 走到自已屋子的门口，陆离又突然驻足，侧着耳朵听，四下观察，昏暗中，看不到什么景物。 陆离已经睡了一觉了，回到屋子，听了自已的安排，两边屋子里的电视机声音终于消失了，他们倒是挻听话的，休息了。 摊开r市辖区地图，所有管辖的区域都有，陆离不费功夫就找到了邵东与南然，从南然到达邵东，确实近了许多，可是这是在地图上的直线距离，如若需要从南然出发去邵东，需要绕一个圈，从南然的另一头出发。 选择好了路线，陆离现在只考虑，有没有车。 第148章 我是孙子 清晨，陆离起了个早，然后叫醒了小挚和李乙安，结算了房钱，草草吃罢了早餐，然而，南然真的没有直达邵东的小巴。 难以想象，现在二十一世纪了，依然有些乡镇与乡镇之间无直达的小巴。 陆离必需极早去邵东镇，所以不惜重金，搭乘私家车，这就可以实现，直通南然的目的。 在没有其他交通工具选择的情况下，陆离没有办法，私家车要价两百，陆离他们又没有去过，不知道具体路程多远，也就不知道如何讨价还价，而且两百也不算太贵，所有人上车，私家车开始出发。 省道并不好走，但总算是硬化的现代化路段，且一直都是省道级别，到达邵东镇的时候，时间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所有人下车，陆离他们此时又站在了陌生的邵东镇，甚至听都是昨晚才听过的地方，地方小，比南然还小，不过景色倒也不差南然。 陆离四处打量，瞬间有些失望，在这里，看不到从前的老房子，都是现代化的平房，想必从前爷爷他们的居所也重建了，这还不打紧，希望在这里，陆离可以找到爷爷，生要见人，死要有坟。 几十年前的旧事，向谁打听，都得有选择性的，至少首先应该向大年龄的常住居民打听。 “开始打听，我们分散行动，小心陌生人。”陆离这几天找得有些烦躁，也着实没有发觉有尾巴。 然而，陆离他们尚未打听，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处平房冒起了滚滚的黑烟，起火了，又见火灾。 尽管什么都不知道，但陆离莫名的心里咯噔一下。 从封龙庄亡屋案开始，陆离对火灾特别敏感，对火也异常的警觉，此时此刻，邵东乡的诸多居民都向那起火的平房奔去。 “报警，报警……” 报警，确实是个好主意，但人们不能放弃援救，许多人依然涌向冒烟的平房。 然而，邵东镇不可能有消防队，报警之后，消防队将从兴宁县县城出发，到达这里时，恐怕也已经烧完了。 “大哥，问一下，那起火的房子是谁家？”陆离拉住从身边奔过的一位大哥，焦急地询问，陆离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 “姜粟家。”大哥果断回答。 陆离惊愕，终于找到了姜粟，而还不知道陆离有过梦境小挚和李乙安根本不知道姜粟是谁，或许只是邵东镇上的普通居民。 “我们走，救火。”陆离无比紧张，也突然意识到，这火起得蹊跷。 陆离已经奔向起火的民房，小挚和李乙安追着陆离，这算是见义勇为了吧？可是能帮上什么忙呢？小挚不明白。 “里面还有人吗？”陆离冲到了起火房子的楼下，询问身边的陌生人。 “不知道。” “应该没有了，刚刚有人看到两兄弟跑了出来。”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议论，陆离也没有时间解释，把旅行包塞给了李乙安，然后冲向房子的门。 火势瞬间变大，火舌已经冲破了窗户，向窗外吐出，一股股烧毁家具，电器，不同材质物品的气息扑鼻。 消防车等不及了，有人拉起了水泵，把水管拉到了房子下，开始向房子里冲水。 “这大概不是自然起火，屋里应该有易燃物品。”小挚看着狰狞恐怖的火舌冲出门窗，而且火势已经蔓延所有的房间。 两层小楼，一楼起火，二楼也在焚烧，这可能是自然火灾吗？而且火势迅猛，根本来不及扑灭。 陆离冲到了门口，即而驻足，进去，只可能多一具烧焦的尸体罢了。 “陆离，回来，危险。”小挚焦急呼喊，此时，个人力量显得极其的渺小。 火光印在陆离的脸上，烤着他的皮肤，已经有种灼烧的疼痛感了，陆离只好退回，但依然靠得很近。 乡亲们拿来了几只水泵，但都是那种浇灌田地的小水泵，水量有限，陆离接过一根水管，拉向了另一边的窗户，向里面冲水。 数个水泵，众人还不断用水桶打水往火里泼。 消防车的警笛声传来，而此时，已经过去了四五十分钟，火势稍有控制，众人让道，消防员迅速布开水管，片刻间，大火扑灭。 “有没有人受伤？”火扑灭了，消防员呼喊，得到的结果，无人受伤，不幸中的万幸。 火扑灭了，陆离奔进了屋子，一股焦糊味扑鼻，所看到的每一个房间，都烧得面目全非。 “怎么会烧成这样？”消防员也惊愕。 火灾后的屋子里没有找到尸体，陆离此时才放心了一些，松了口气，然而，此时再找屋主兄弟，已经无处可寻了，仿佛烧死了，化成了灰烬，其他他们早逃了。 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青年，在这些扑火过程中，表现极为英勇，让所有乡亲们都看到了，于是会有一个疑问，他是谁？ 诸多人对陆离是谁都心存疑惑，但暂时无人询问。 “你是谁？” 第一个提出这个疑问的人是消防员，陆离对此，不再隐瞒，而是直言告诉消防员：“谢谢诸位，我是这屋主的孙子，屋主姜粟是我爷爷。” “为人民服务，这火灾是如何而起的？”消防员终于找到了屋主，问陆离。 陆离当然不知道，摇头叹息：“我也不知道。” 秦勇自称是姜粟的孙子，这个信息着实震惊到了小挚和李乙安，而且从姓与名上判断，姜粟不是陆离的爷爷，陆离的爷爷是陆幼常。 “但这火起得很蹊跷。”陆离判断，这场景，其实显而易见，只是原因需要调查。 消防员是管消防的，至于怀疑是人为纵火，那得报案，由警察来处理。 “那你得报案。”消防员说完，办理完了一些手续，他们就离开了，而这手续当然是由陆离来办。 震惊的不只是小挚和李乙安，还有邵东镇的乡亲们，姜粟从来没有过孙子，事实上，来时带着孩子，可是多年前，他们的孩子离开了邵东，此时出现的陆离，自称是姜粟的孙子，也未必不可能。 于是乡亲们沉默了，只有小挚和李乙安还在困惑不解，这突然冒出来的爷爷作何解？ 第149章 再度消失 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现场只有些许烟雾飘出来，围观的乡亲们还没散去，都在议论这场火灾，而无私奉献出水泵的乡亲正在收拾水泵。 作为姜粟的后人，陆离一一感激了他们，可是人们一头雾水。 当众人回头找姜粟和姜稷时，此时，那还有姜粟和姜稷的身影，早已经不知去向了，这才是令陆离担忧的问题。 火灾本就有疑问，而此时，两人居然消失了，这让陆离不得不担忧两人的安危问题。 “陆离，姜粟是……”小挚听到陆离说自已是姜粟的孙子，就一直心存疑惑，此时，见众人远离陆离，这才找到了机会询问。 陆离望着被焚烧过的两层小屋，心里非常复杂。 “他们到达邵东，就改头换面了，姓名，籍贯，甚至面容都更换了，陆幼常是姜粟，欧阳军是姜稷，我们现在分头寻找，或许他们还没有离开邵东，但凡看到两个年龄相附，而且面容被火烧过，被毁容的人，就留住他。”陆离一时解释不清楚，但趁时间还没过去许久，陆离得快些找到两个人，否则错过了机会，再也难找到这两位失踪几十年的人。 尽管依然一头雾水，可是小挚和李乙安马上散开，在邵东镇开始寻找，邵东镇比南然镇小了许多，而且房屋也同样依山谷而建，常住人口并不多。 寻找，只能在大街上，或者房屋之间，根本进不了他人的家门去找，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回到了焚毁的房屋前，三人聚集，皆摇头晃脑，无果。 “看来，我们应该把寻找的范围扩大，现在马上即刻行动，别错过最佳的寻找时机，否则我们可能永远见不到他们了。”陆离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马上开始行动。 陆离三人分头行动，但找遍了邵东镇的四周，山上，田野间，但凡可能藏身的地方，陆离三人都找过了，直到下午三点多，三人才又以焚毁的房屋前聚齐，结果看彼此的脸色就知道了。 无果，陆离选择在邵东镇住下，既然姜粟和姜稷在邵东镇居住了几十年，那这邵东镇的乡亲们肯定非常了解姜粟和姜稷，向他们了解一下情况，或者可以分析出，他们逃亡到了哪里。 邵东镇突然来了姜粟的孙子，这着实又是一件大新闻，当火灾现场的乡亲们都散去了，此时，邵东镇上最大的议题就是火灾，以及姜粟的孙子。 寻找许久，陆离三人还没吃午饭，就近寻了一家馆子，先解决了午饭，顺便打听打听些事情。 “我们饿了！”小挚叫嚣，早餐吃得早，午饭没吃，现在都前心贴了后背了，能不饿嘛。 陆离笑了笑，然后带着走向斜对面的馆子，要了几个菜，只等了一会儿，菜就弄好了。 而此时，餐馆里有几位大妈正与餐馆的老板娘闲聊，而这聊天内容就是今天的火灾，鉴于陆离在场，他们没有把陆离当成话题拿出来讨论。 其实陆离一直处在光明之下，根本不怕别人讨论，此时此刻，反而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同，方便大家热情积极地为自已解决疑惑，然而，讨论别人的人也害怕人言可畏，根本不往陆离的身上探讨，或许，陆离的身份依然可疑，毕竟现在相当于无法对证，姜粟和姜稷都已经消失了。 陆离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多，而眼前两位，现在就有一肚子的问题需要陆离解释清楚，虽然小挚和李乙安什么都没问，可那表情与眼神，都是问题。 “姜粟，怎么成了你爷爷？那是不是姜稷就是我爷爷？”小挚忍了许久，或许是因为餐馆里，还有其他耳朵的原因。 小挚的问题，一问就到了关键，陆离喝了口茶，舒了一口气，这话说来就长了。 “陆侦探，你是怎么突然就知道姜粟就是你爷爷，凭什么？昨天你还不知道，昨晚你睡一觉起来就知道了，做了一个梦吗？”李乙安似乎并不在乎姜粟是谁爷爷，而是好奇，陆离怎么突然就知道这一切，而且可以很准确地找到邵东镇来，仿佛突然有人告诉了他所有的秘密一样。 李乙安的问题，小挚曾经也尝试打听，可是没有结果。 陆离望着两人，他们是认真的，绝对不是随口一提，有无答案都可以糊弄过去，从某些方面来说，这陆离太可怕了，不是么？ 陆离点点头，望了一眼餐馆外面，餐馆的门口，此时得闲的老板娘，与街坊继续在讨论着火灾的事情，都在感叹，幸好没有烧死人，但这结果，对于陆离来说，等同于烧死了人，这火一烧，又把爷爷给烧没了。 “从南然逃离，连夜逃离之后，经过了一夜加一个上午的时候，他们从南然镇到达兴宁县，再从兴宁县逃到了邵东镇，在途中，他们想了许多办法，最终的决定，改头换面，真的就是改头换面，不仅换了姓名，隐瞒了身世，也用炭火烧毁了自已的面容，以此达到隐匿的作用，于是他们在邵东镇生活了三十几年，陆幼常更名为姜粟，欧阳军更名为姜稷，那时，我父亲和你父亲陆川平和欧阳东也跟到了邵东乡，陆川平易名为姜骏，欧阳东易名为姜旭。”陆离先解释了小挚的疑问，望了望李乙安，他的问题，陆离依然不打算回答。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一直在一起，都是一直打听过来的，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易名，隐匿身世，毁容，以及隐居在邵东镇。”李乙安依然没有放弃这个问题，单纯的好奇，甚至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答案。 李乙安这孩子的好奇心重，稍带着小挚也期待着陆离的解释，而且他们突然都不关心陆幼常和欧阳军的下落，因为陆离拥有别人不能的手段，早晚会知道的。 是的，陆离昨天还不知道，李乙安说得对，而且昨晚陆离也没有出门，而且还在监督着小挚和李乙安早些休息，准备今天一早来邵东镇，这如何解释，这就是一个麻烦，有时，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也是一件挻麻烦的事情。 第150章 避难者的秘密 陆离承认早就知道，无疑相当于陆离承认自已患病已久，如果说实话，无疑又让人怀疑，陆离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类的疾病，或者根本就是神棍一条。 陆离并不想让人误会自已，自已是一个正常到再不能正常的正常人。 “别纠结这些信息我是怎么来的，事实证明，我的信息是正确的，那小楼里居住的确实是两位老人，姜粟和姜稷。”陆离回避问题，摆出事实。 陆离现在担忧的是，姜粟和姜稷都已经是老年人了，再经不起大折腾了，或许一折腾，就真的折腾没了。 还有一个疑问，姜粟和姜稷是自已继续逃了，还是被人纵火驱赶，或者被雀翎抓走了？ 陆离回避回答，小挚和李乙安是没有办法再让陆离开口的，既然这样，索性就忽略了，他们只要肯定一点，陆离并不是坏人。 “那他们两个去哪里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了？这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与消防员怀疑的一样，是人为纵火吗？”小挚在火场，似乎没有看出疑问来，但这一切，既然陆离在这，或许也知道。 陆离摇头。 “是不是明天你就知道了？”李乙安倒是擅长推理，今天的事情，陆离昨晚睡了一觉就知道了，那明天的事情，今晚睡一觉是不是也知道了。 陆离望着李乙安，他的问题不能说是有毛病，可是陆离却回答不了。 “你这是抬杠，故意跟我过不去吧？”陆离哭笑不得。 饭吃得差不多了，陆离放下碗筷，拿起了茶杯，呼唤着餐馆老板来结账。 “老板，打听些事情，姜粟和姜稷，他们在邵东镇居住很久了吗？”陆离直接打听姜粟和姜稷的事迹。 老板愣了愣，望着陆离，这个青年突然出现，火灾就来了，所以其实乡亲们都在堤防着他，这一点，陆离突然发现的，令他惊讶。 “该不会怀疑，火就是我放的吧？我有病吗？”陆离心里嘀咕，好无辜。 “哎哟，据说应该有三十好几年了吧！据说是与人争斗，犯了案子，才逃亡到邵东来的。”老板皱眉，用了两个据说，显然他这个年纪，那时候还是个毛孩子，不知道也属于正常，据说也是非常合理的。 其实，这信息，陆离不需要任何人告诉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打听就是这回事，得一件件来，符合逻辑，别突兀了。 可是，既然都说了，姜粟是自已的爷爷，你丫孙子，这个都不知道，还来找爷爷？ 老板的表情古怪，陆离好尴尬，继而掩饰住尴尬问：“他们去哪了？” 陆离这个问题，问得更直接，而且也清楚，不会有答案，但在询问的时候，陆离显得特别的焦急，谁家丢了爷爷不着急的呢？ “老板，姜稷是我爷爷，我爷爷他们在哪？”小挚是个女性，而且漂亮可爱，更具亲和力，更讨人喜欢，于是也焦急到要哭的样子问老板。 “哦，你们是唐兄妹啊！”老板恍然。 陆离想骂人，可人家的逻辑没错啊，你们的爷爷是亲兄弟，你们可不就是唐兄妹，而陆离纠缠的是，如果和小挚是唐兄妹，那一切还皆有可能吗？ “不不不，我是他们的朋友，就当是路人甲吧！”老板视线移向李乙安，李乙安挥手解释，省得把自已与陆离小挚的关系也被瞬间定性了。 这餐馆老板的思路倒是奇特，性格可能也迥异，陆离可不会轻易放弃这么一位人才，索性正儿八经地打听。 “姜粟，原名陆幼常，姜稷，原名欧阳军，其实他们不是亲兄弟，只是一对好朋友，我陆离，是陆幼常的孙子，她，欧阳挚，是欧阳军的孙女，他们两个大概在1976年的时候来到了邵东镇的，他们来的时候，是午饭时分，他们不仅改了姓名，而且还毁了容，是炭火烧的。”陆离介绍了一下情况，这些信息，也是邵东镇人不知道的。 餐馆老板着实惊讶，首先，他们根本不知道姜粟和姜稷根本不是他们的真名，也不是兄弟；其次，陆离居然知道两人的容貌是被火给毁的，在这点，陆离比他们清楚；最后，陆离还说到了，姜粟和姜稷到达邵东镇的时间。 “他们来的时候，本来各自带着一个孩子，姜粟的儿子是姜骏，姜稷的儿子是姜旭，可是在大概十年之后吧，两个青年离开了邵东镇，回到了r市，并且再没回到邵东镇吧！”陆离继续把这信息说与餐馆老板听。 陆离说这么些，其实就是让餐馆老板信任自已，把自已不知道的信息告诉自已。 餐馆老板，着实皱眉惊叹，这些信息，作为一个刚刚到达邵东镇，没有见到姜粟和姜稷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说明陆离与姜粟必定有渊源。 “你们真的是姜粟和姜稷的后代？”餐馆老板似乎难以置信，自他们的儿子离开邵东镇之后，两个老人一直都是独居。 陆离与小挚对视一眼，然后拿出自已的身份证，递给了餐馆老板：“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有照片，有姓名，老板，我真的需要大家的帮助，现在姜粟和姜稷不见了，我们很担心，两个老年人出走，多有不便。” 看过陆离和小挚的身份证，餐馆老板已然相信了陆离和小挚，如若这两人可疑，他随时可以报案。 “欵……说来也可怜……”餐馆老板，此时叹息一声，在陆离身边位置坐下，取了一支烟递给陆离，陆离摇头，于是自顾自点燃，“姜粟是抽烟的，你怎么不抽烟呢？” 陆幼常到达邵东镇之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前认识陆幼常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会抽烟，但在邵东镇的姜粟是个老烟枪。 “其实，我爷爷陆幼常是不抽烟的，到了邵东镇之后，才开始抽烟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身份。”陆离继而解释，这样的信息，餐馆老板根本不知晓。 第151章 所获极少 “姓陆，姓欧阳，真的想象不到，当初，他们以姜姓，谎称犯案逃至邵东，乡亲们都认个亲，都属于姜姓，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所以就收留了他们，租了房子，两人毁容了，可有手段挣钱，不久后，不仅治愈了伤，养活了孩子，而且挣到了一笔钱，买了一处房子，这时，他们才真的落户在了邵东乡。” 餐馆老板突然意识到，自已认识的姜粟与陆离口中的姜粟真的不一样。 “两个人算是知识分子，在邵东吃得开，几度波折，他们都在乡亲们的保护下留下了，扎下了根，当然，他们都是逃难到这的，所以根本没有人到他们来的乡镇南然打听过他们犯的案子，以免暴露了他们藏身邵东的秘密。” 餐馆老板回忆，可见这里的人们也一样淳朴，姜粟和姜稷的表现，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他们的生活很简单，就是偶尔出门，然后就可以带些钱财回来，有时，他们会替乡亲们教教孩子读书，为此，乡亲们都热情，送他们一些自家种的菜，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忘记了他们从前的经历。” 餐馆老板自说自话，但这一大堆，都不是陆离需要知晓的信息。 “其间，有陌生人来找过他们吗？”陆离此时询问，“或许，镇上有过人来找过陆幼常，或者欧阳军吗？” 陆离需要这个信息，以判断，雀翎的人有没有寻找到邵东镇来。 餐馆老板摇头：“我知道的，没有，他们一直与世无争地生活，不与人结仇怨，甚至与他们逃难来这里的理由完全不是一码事情，这让乡亲们更愿意接纳他们。” 陆离琢磨着，这两位逃难者，在这里，天天都在做戏，掩饰掉从前的行为，甚至还改变了言谈。 这着实需要付出太多，可是他们居然做到了。 “最近，有没有可疑的陌生在出现在邵东镇上。”陆离向餐馆外眺望一眼，斜对面就是那栋刚刚被焚烧的小楼，现在还有烟雾向外飘。 餐馆老板睨着陆离和小挚，小挚即刻回答：“我们不算。” “没有！”老板于是肯定回答。 陆离低头沉思，继而抬头看着小挚和李乙安，两人莫名其妙。 昨晚，在南然，陆离只告诉过小挚，今天会来邵东，而对李乙安却没有说明，而且陆离也没有与小挚说，来邵东的目的，不会是他们。 那么陆离刚刚抵达邵东，甚至都没有展开寻找姜粟的行动，然而，邵东镇上就有民房发生火灾。 前脚到，后脚就发生火灾，如果有人纵火，那这个人是谁？应该是中着陆离出现在邵东的。 陆离沉思，可是一路上，陆离观察过，并没有发觉可疑对象。 “姜粟和姜稷，他们经常出门，你知道他们去做什么吗？去了哪里？”陆离抬头，问题需要一个个解决，先想办法找到姜粟和姜稷再说。 餐馆老板笑了笑，显然这事他知道，于是回答陆离说：“他们是经常出门，但随着年纪变大，次数变少了，毕竟下村需要体力，他们是去收购旧货的，也就是所谓古董，但是具体去了哪里？我也说不清楚，因为他们去的地方很多。” 陆离皱眉，这打听还打听不到线索了，姜粟和姜稷，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专业，依旧以古董为生。 “那他们常去什么地方？”陆离追问，以以往经验判断，如果他们继续躲的话，应该还会选择偏僻的乡镇，甚至是农村。 陆幼常和欧阳军是下乡收购古董的，与他人无关，怎么可能告诉其他人，今天去哪收购古董，明天到哪收购古董，或者说常去什么地方，这也涉及到商业秘密，常去什么地方，那不等于告诉别人，什么地方古董最丰富吗？ 餐馆老板摇头：“没有，我们并不知道，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这等同于商业秘密。” 经餐馆老板这么一说，秦勇细一想，也对，这可是商业秘密，怎么可以随便透露给他人知道呢？ 至于陆幼常和欧阳军逃到哪去了？其实问谁，谁都可能不知道，当时火灾中，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火灾上，根本没有人关注他们两个，转眼之间就消失了。 “老板，那您给帮我们分析一下，他们可能去了哪里？如果这里的房子失去了，他们可能会去哪里？”小挚问的其实是同一个问题，只是换一种说法罢了。 餐馆老板皱眉，这问题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对不起，我帮不到你们了，或许你们可以去询问其他人。”餐馆老板，面对陆离和小挚的问题，感受到了压力。 这是个办法，但陆离还有一问：“姜粟在邵东与谁的关系最好，姜稷与谁的关系最好，或者说，他们与谁的关系最好，走得最近，寻常时候有话说。” 这个问题，似乎也是个难题，餐馆老板的眉头拧作一团，呈一个倒三角形，良久摇头回答：“这个真没留意，但好像他们一向和谁的关系都一样，也不是擅谈的人，话不多。” 陆离失望，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或者需要得到关键信息的时候，总会打听不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比如此时餐馆里，陆离得到的有价值的信息真的非常少。 “谢谢老板，我们走了……对了，你们这有旅社吗？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晚，现在不早了，回r市恐怕不方便了。”陆离故计重施，决定要邵东住下，或者还能使用系统找点线索，或者把纵火案给破了。 餐馆老板给陆离指了条路，很容易就找到了旅社，条件很差，但在这小地方，能找到一个容身之地已经相当不错了，搞定住处，天还没有黑。 没一会儿，陆离就又出现在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屋子里，虽然与爷爷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此时，陆离仿佛感受到了两个面容皆毁的老人站在屋里，与他微笑。 陆离根据南然镇爷爷居住过的屋子里的经验，站在屋里感受一下，闭上眼睛，或许晚上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152章 镇上的陌生人 所有屋子里，被烧得惨不忍睹，就像被泼上了汽油，然后点了把火焚烧的情景一样，这太不像意外火灾了。 大火是被水扑灭的，所以地上还积着黑色的水，或者流淌着黑色的水，一股焦味，以及掺水之后的古怪味道扑鼻。 “这地方，还有什么可看的，都烧成这样子了，还会有什么好东西留下呢？”李乙安捂着鼻子，嫌弃道。 而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陆离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个个屋子，一件件物品都撩开查看，希望从中能找到一点线索。 “是油，肯定有人纵火。”在卧室里，床铺，衣柜，桌子都被烧得漆黑，地上有积水，而且黑色的积水上面浮着一层油花，小挚蹲着仔细查看。 如果这油花出现在厨房，一点不奇怪，那怕出现在客厅，也不觉得奇怪，但出现在卧室，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谁还会在卧室里藏易燃物品。 “可是，这油是什么油呢？”不是一切油都是易燃的，至少不会像汽油那样，一个火星，就会瞬间起火，火苗噗一声燃起，很快吞噬掉所有。 “或许可以用火试一下，如果是易燃的，还会起火，如果不起火，那说明这就是一般的普通的油。”小挚按理论上的理解想象着这个问题，回答给陆离知道。 陆离皱眉，这点油花当然不可能起火，即使它是汽油。 “对，我们用溴水就可以分辨出来了。”李乙安着实学到了一些知识，此时兴奋叫道。 “点不着，这是卧室，而且你们发现没有，桌子，衣柜，床榻都烧掉了，而且地面上仔细观察……”陆离不需要验证油花属于什么油的，只需要看屋子里被焚烧的情况。 小挚和李乙安马上观察起来，李乙安还在为陆离放弃使用他的办法而苦恼，陆离也蹲下，几乎趴在地上，头贴近了地面，观察被烧毁的衣柜和床，观察地朝下的低部。 与陆离所想的一样，残存的衣柜，以及床，低下漆黑一片，由此可以说明火起初是从地面上开始烧起来了。 让本不可能燃烧的地板起火，其实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如果倒入汽油，汽油是液态的，会随地面流淌，一个火星，就可以引燃流淌在地面上的汽油，然后让整个屋子烧起来。 “发现了什么吗？”陆离起身，拍拍手，手上沾到了许多黑灰，而且是被水冲过的黑灰，拍都拍不干净。 “这个火烧得诡异，好像是瞬间从地面开始烧起来的。”李乙安也有常识，而且他已经是个高中生了，物理化学可不是白学的。 “嗯，所以具备这种条件的引火物质，只有液体的东西，比如汽油！”小挚也琢磨透了，就此一点，就可以判断，这是他人纵火。 “所以，就火灾是人为的。”陆离说完，拿着木棍继续到处翻找，直到天黑，漆黑的屋子里看不见了，陆离也没能如愿找到一点半点有价值的线索，只能离开，回旅社。 邵东镇不大，而且八卦的传播速度很快，何况今天姜粟家的火灾，惊动了邵东镇上的每一个居民，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人，下到几岁的孩子。 所以，今天镇上的居民八卦的主题，火灾，姜粟和姜稷去向的猜想，以及自称姜粟孙子的青年。 这些话题，成为了大家晚饭时，餐桌上讨论的话题，而陆离却不知道他们讨论的结果。 火灾的事情，到底没有惊动警察。 陆离与餐馆老板的对话，餐馆老板下午告诉了老板娘，老板娘嗑着瓜子又与邻居大妈讨论了，于是乎，几乎整个邵东镇都知道了这些事情。 “这火是不是南然的仇人点的？” “这火是不是姜粟自已点的？” “这火到底是谁点的？” “没想到，姜粟和姜稷身上也有那么多秘密？” 这些问题错综复杂，所有人都觉得诡异，但没有一个人选择报警，包括陆离。 陆离不报警是有私心的，陆幼常和欧阳军身上背负着人命案子，现在还在网上追逃，报警，无疑告诉了世界，陆幼常和欧阳军在邵东，这是出卖，至少在没有调查清楚亡屋案之前，可以这么理解，这样的话，陆离不会饶过自已，小挚也不可能饶过自已。 陆离在火场废墟里折腾了半个下午，身上沾染到了不少黑灰，所以先回旅社，洗了个澡，换过衣服，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晚饭，陆离选择了老地方，希望经过了一个下午，他还能收集到一些信息，餐馆老板能把收集到的信息告诉他。 夏天，其实天黑得晚，而在深山中的邵东，却早就没有了阳光。 陆离出现在餐馆门口时，餐馆门口老板娘与几位女子在说话，门口有山风，凉快一些。 但陆离进入餐馆时，他们的目光非常诡异，盯着陆离，让陆离浑身不爽，这种眼神就像在审视罪犯。 如果邵东出事，比如今天的火灾，人们相互相信，只会怀疑陌生人，而陆离三个才是陌生人。 被人怀疑，这感受不爽。 餐馆老板是个智者，虽说众人怀疑，但绝对不会因为怀疑而拒不接待，依旧笑脸相迎他们，安排坐下，并为他们点菜。 靠山吃山，山里的人还没有完全被禁止捕猎，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猎物都是被保护的动物，所以今晚的菜品好一些，这是陆离特意而为的，只要多花些钱，让老板愉快一些，交流就能畅通一些。 当然，没有保护动物，野兔，山鸡，蘑菇，但凡山货，与家禽和地里长出来的东西都贵许多。 陆离甚至还要了几瓶啤酒。 爷爷陆幼常后来会抽烟，是为了掩饰身份，此时陆离抽烟，是为了建议沟通的桥梁，于是陆离准备了一包香烟。 老板娘似乎不屑服务于陆离，一直在外头与人聊天，而老板自已却在厨房里展露厨艺，或许老板才是个厨子。 “陆离……”小挚也感觉这气氛诡异，顾客是上帝，但午饭时是，晚饭成了孙子。 第153章 邵东八卦 陆离知道小挚的意思，抬手制止：“别介意。” “这服务，难怪这么冷清了。”李乙安四下打量，晚饭只有他们三个，他是初学经济常识的人，服务这般，自然没有顾客光顾消费。 “别说话，我们听就好了。”陆离又制止了李乙安说话，外面的老板娘与人聊天，声音虽然小，但隐约能听到一些，如果厨房里没有炒菜和油烟机的声音，那就可以听清楚了。 隐约中，陆离能分辨出来，老板娘与人聊的，还是今天的火灾，及之后的事情。 “你们说，这火会不会是天火，是老天爷的惩罚，毕竟他们在南然，可是犯案逃来的。”一个腰系围裙的女子低声说，仿佛害怕自已的话，被老天爷听了去。 “也有可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当即就报。”另一位妇人亦挥动双手语道。 这是极其荒诞的说法，还不如走水失火靠谱。 “这不可能，大白天的，又不是晚上，一颗扫把星坠落。”老板娘摆手，理性分析，也是伪科学，倒是说服了其他两个女子。 “可这火一烧起来，姜粟和姜稷两兄弟就不见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妇人皱眉问道，一边自已想，一边等人回答。 其实，这才是最大的疑问，比火灾更诡异的事情，那怕家里被烧了，姜粟和姜稷也不至于逃跑，就是自已点的火，烧的也是自已的家。 大家一时沉默，似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良久都没有答案。 “可能还是仇人报仇来了，把它们房子点了，所以他们也逃了。”老板娘分析，而且非常合理。 妇人与围裙女子非常等同老板娘的分析，而且无法反驳。 “可是，我们也没见到陌生人来过啊？”此时，沉默许久之后，围裙女子皱眉问道。 陆离听到这里，心里又很不爽了，显然，老板娘会把手指向自已，因为邵东镇上，只有他们三人是陌生人。 “嘘……”老板娘噤声。 此时，厨房里安静下来，老板把菜一个个端了出来。 八卦，通常只在女人间传播，而男人多半不屑于八卦，所以老板不会与这些女人掺杂在一起，扯淡闲聊。 老板依然热情，而且比上午更热情，始终都他一个人招呼着陆离他们，菜上桌之后，又忙碌着拿碗筷，递啤酒。 此时的老板热情，让陆离心存疑惑，下午邵东镇上的八卦够多的了，而且许多人都与老板娘一样，那怕陆离出门，所有人的目光也与老板娘的一样，陆离好像步入了狼窝。 “几位，随便，有事叫我！”老板，为陆离三人准备好了饭食，然后退开，不打扰，在一旁服务就行。 今晚的饭菜不单单是为自已准备的，特别是烟酒，陆离是特意为老板准备的，中国人的关系，很多时候都建立在饭桌上，所以陆离打算请老板喝一杯，一是感谢老板上午的帮助，二是再与老板聊聊，打听点事情。 “老板，麻烦多来一套碗筷。”陆离马上叫住了老板。 老板一愣，陆离要等人来吃饭，没有迟疑，马上准备一套。 “老板，我们喝一杯。”碗筷拿来，不等老板走开，陆离已经为老板倒上了一杯啤酒。 夏天，这冰镇的啤酒可是好东西，而且还有野味下酒，老板咽了咽唾沫，瞥了一眼门外，只有三个女人聚集在聊天，并无其他顾客，点点头坐下。 绝对不是无病呻吟，既然请自已喝酒，那定然还有事需要麻烦自已。 “老板，大家都在议论今天的火灾，也在议论姜粟和姜稷，有结果吗？”陆离举杯，先喝了一个。 而议论，多数都建立在陆离透露的消息基本之上，所有人也都恍然大悟，知道姜粟和姜稷身后的事情。 “其实我爷爷姜粟他们确实逃难来的，但并不是他们的那种说法。”陆离继续爆料，其实就是为了得到一些同情，“他们是古董商，一直都是，但后来为一个组织收购古董，一块玉璧，倒也成功了，但到手之后，人家说假的，于是四处寻找他们，报复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就躲到了邵东，而他们的面容，也是他们自已毁掉的，根本没有南然火灾的事情。” 这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至少对于弹丸之地邵东来说，绝对是个爆炸性的信息。 “我寻找我爷爷，我父亲，已经很多年了，而他们一直处于失踪中，昨日在南然，我得到了线索，他们来了邵东，于是一早赶来，然而，我刚刚踏上邵东的土地，这里就起火了。”陆离说着，指了一下斜对面的火灾小楼。 陆离的话，着实让餐馆老板再次震惊。 “其实，之前的那个玉璧收购案，我心存疑惑，想要解开之个谜，何况这玉璧又是文物。”陆离随口一提，却已然向餐馆老板透露了更大的秘密。 文物，是不允许买卖的，而姜粟和姜稷却倒卖了文物，这是犯法，与文物贩子组织有利益冲突，这是仇，所以姜粟和姜稷确实有难，逃难也理所当然。 “这都是快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陆离继而又甩了一句话。 餐馆老板凝视着陆离，这三个人，陆离最长，也不过二十几岁，小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李乙安只是生得高些，其实是未成年人，看起来，三个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很难把他们与恶人联想到一起。 “这些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火灾之后，下午确实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情，火灾，还有姜粟和姜稷的去向……”餐馆老板继而又望了陆离一眼，还有议论陆离三人没有说出口。 “结果呢？”陆离继续问。 相比邵东镇居民，姜粟和姜稷，陆离是绝对陌生的，两人在这里生活了近四十年，邻居们肯定要比陆离了解，邻居们的判断可能靠谱一些，陆离需要这个判断。 “火灾的事情，都怀疑是有人放火，至于姜粟和姜稷，可能又走了，就像他们离开南然一样。”餐馆老板回答陆离，“只是我们另有想法，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被火烧伤，而离开这里，又是一场火灾，这很诡异。” 第154章 找日记 “对，很诡异，这就是我要找的原因，我要找到我爷爷，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陆离苦恼，似乎到此，没有办法了。 而事实上，陆离真没办法了。 “其实你们说的这些，我们从前根本不知道，所以也没办法帮助你们。”餐馆老板信了陆离，可是真的没有有价值的线索提供给他们。 “他们的儿子离开了邵东镇之后，也再没看到他们回来过，就像是消失了一样。”餐馆老板把自已知道的都告诉了陆离。 “确实消失了，他们也不见了。”小挚于是继而告诉餐馆老板，都不打算把过往隐瞒了。 餐馆老板皱眉，似乎在帮助陆离他们回忆，这几十年来，出现在姜粟和姜稷身边的异常事件。 “我们帮不了你们什么，姜粟和姜稷很少与我们接触，不擅谈。”餐馆老板依然说这套话，真让陆离绝望，“但是，据我所知，他们都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我亲眼见过，有一次，他们让我送餐到他们家时，我看过。” “日记？”陆离兴奋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他们这代人，很喜欢写日记，陆离就已经收集到了很多本日记了，虽然各自记录的信息不是非常多，但是总算有眉目。 “对，应该是日记！”餐馆老板肯定。 然而，现在人都找不到，又到那去找日记，而且房子都烧掉了，陆离也在屋子里寻找过，但没有发现日记，但是有书房，可是陆离依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谢谢老板，我们马上回去，趁着可能还有机会，我们回去找，书房。”陆离突然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外面，斜对面的房子里漆黑一片，没有灯光，没有人在里面。 “现在，可是……” “没有可是，晚了就赶不上了。” 今天下午找过，而且陆离搞得一身黑漆漆的，刚刚才洗完澡来吃饭，现在还要返回火灾现场，那这衣服不是白换了吗？ 陆离几个边吃边聊的，吃得也差不多了，此时此刻，付账，然后在隔壁的杂货铺子里，临时买了两把手电，陆离自已有手电，但不够用。 直接从餐馆杀到了火灾现场，直接扑向了书房。 在这个小房子里，五脏俱全，连书房都有，而且书房里有很多书籍。 大火没有饶过书屋，烧得一踏糊涂，如果再烧一会儿，里面可能什么都不会留下，陆离拿着一根棍子，打着手电，开始在一堆漆黑的书籍中寻找，纸张，一张张重叠，其实不容易燃烧完全，所以基本烧掉的都是边边角角，而中间部分，基本得以保留。 “快找，一本本翻看，特别留意那种手写的稿子，本子，一本也别遗漏了，必需找到日记，除非日记已经消失。”陆离一本本开始翻找，根本不顾火烧之后的黑灰，也顾及不了了。 作为亡屋参与者，盗墓参与者，与玉璧有关的重要人物，如果留有日记，这是一手材料，可以更真实的还原当时的情景，对于陆离而言，这是重要资料。 漆黑的房子里，终于再见光明，而外面看到光明的不知情者，以为姜粟和姜稷回来了，有一些镇上居民还特意过来打探，但看到是陆离之后，又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书房不大，书籍却多，所以找起来很麻烦，把找过的放一边，没找的堆在一边，还有一大堆。 “你们有发现吗？”大这环境里，一点不凉爽，那怕已经没有门窗了，陆离抹了一把汗，询问小挚和李乙安。 “没有！”小挚回答。 “没有，我连做过笔记的书都没放过。”李乙安也摇头，他算是很尽力了，他也想知道，当年爷爷做过什么，边界了父亲，又捎带上了自已的幸福。 数个小时之后，依然没有新发现。 “陆离，陆离，你看……” 此时，小挚突然惊叫起来，因为从一个文件夹里，小挚取出了一叠厚厚的，没有使用过的信笺，而且信笺下方，赫然印制着“和平书屋”。 “果然还有和平书屋的信笺！”陆离也惊愕，因为和平书屋的信笺出现过许多次，最后四十年前，最近几个月前。 “那那些恐吓信件，是不是他们写的？”小挚忐忑，她害怕，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依然是姜粟和姜稷，也就是陆离的爷爷陆幼常和自已的爷爷欧阳军。 陆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光看到和平书屋的信笺不能确定。 “未必，毕竟他们两个才是和平书屋的老板，留下和平书屋的信笺再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好稀奇的。”李乙安于是及时分析，而且分析的相当有道理，陆离也愿意相信，小挚也愿意相信。 “留下，继续找！”陆离催促。 夜虽然深了，但找到了信笺是空白的，不能说明什么，而且不废弃一张，陆离全部带走，回去慢慢研究。 陆离继续翻找，但在焚烧之后的书房里找东西，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之后，把和平书屋的书都搬回到了这里，书特别多。 “这些都是文物类的书籍，考古类书籍，还有博物馆的馆藏目录……”李乙安突然一边翻一边说。 李乙安正翻看着同一区域里倒下来的书籍，这些都是专业类的书籍，也验证了姜粟和姜稷对古董文物颇有研究，这也是知识，才让他们存活了这么久，有业为生。 陆离翻着翻着，翻到了一本很特别的书，拿在手里的手感很蓬松，打开封皮，里面居然根本没有与书皮相符的内容，而是取掉了，余下书皮，里面的文字页全部是手写内容，而且并不是日记，而是像书稿。 陆离没有细看，但凡是手写的内容，他都一并带走，回去慢慢看，继续找。 全部找完了，但根本没有找到日记，只找到了和平书屋信笺和一本手写书稿，陆离一并带回了旅社。 回到旅社，陆离打开手写书稿，这确实是书稿，书稿名字为“亡者玉璧”，像是本小说稿。 第155章 拎油桶的造访者 “亡者玉璧？”小挚念出了书稿名字，总觉得诡异，古x城盗墓，目标就是玉璧，这里说的玉璧，会不是那块玉璧。 打开书稿的第一页，只写了一个书名，而署名是真实姓名，陆幼常，欧阳军。 “我想，这绝对不是一本书稿那么简单，否则，为什么要用一个不相关的书皮来伪装，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它才被停留了下来。”此时，李乙安无心的一句话，让陆离竖起了大拇指。 “别说话，我们开启这亡者玉璧故事吧！”陆离迫不及待，继续阅读这个故事，或许这是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 1972年……故事开始，但看完开头，陆离就突然明白了，这是亡屋案，古x城盗墓等一系列案件的真实记录，只是以故事的形式记录的，而且是以陆幼常和欧阳军角度记录的真实案件。 陆离三人，花费了大约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总算把这本书稿看完了，而且对从前发生的故事有了另一个版本的认知。 此时，已经深夜一点多了。 故事内容，基本与从前陆离得知的差不多，但不同的地方，是陆幼常和欧阳军从来没有以和平书屋的名誉发出过什么信件，更没有给袁明提供过古x城有秦公子权墓的信息。 陆幼常和欧阳军逃亡的原因，也更加清晰了，他们不但要躲避雀翎的追逼，还要逃过其他同伴的迫害，因为雀翎公开了和平书屋，是盗墓的真实组织者，与秦公子权的信息提供者。 “也就是说，我们爷爷只是盗墓团伙的一员，其实根本没有和平书屋主导盗墓的事实，我们之前收集的信息，依然有人在说谎，比如死去的陈林生。”小挚恍然，相比之下，他更信任爷爷。 陆离默不作声点头，从前收集的信息确实有偏差，也误导了陆离。 “不仅陈林生提供的日记记录有偏差，连李正龙的日记也有假，他到南然未必就是询问陆幼常和欧阳军李正龙被迫害的原因，可能还是来恐吓威胁他们的，甚至李正龙可能把这个陆幼常和欧阳军落户于南然的消息告诉雀翎，所以李正龙一离开，陆幼常和欧阳军继续逃亡，而且在出现在邵东之前，他们下狠心毁坏了自已的容颜，让世人再无穷辨识他们。”陆离若有所思，相比之下，他也更信任自已爷爷。 “嗯，你们说我爷爷李正龙的日记里说了谎话？”李乙安不答应了，此时此刻也带着情绪了。 “嗯，暂时的信息上来判断，应该是这样的，但也别急，我们不是正在解惑吗？相信，早晚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了。”陆离非常有信心，自已可以借助系统，并一路调查，可以调查出真相的那一天。 李乙安沉默，陆离有能力，他相信，而且陆离也没有肯定李正龙日记里一定说谎，所以不那么激动了。 陆离摇头，此时此刻，邵东镇上依然有光芒，大家没有全部睡下，陆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抬头便是碧绿的青山。 小挚去了隔壁，李乙安在洗澡，罢了，马上换了陆离去洗澡，这一天，陆离特别累，救了火，进入废墟几次，又忙碌到半夜。 洗完了澡，陆离马上睡下了，而且马上进入了梦乡。 而陆离居住的旅社里，当陆离房间里的灯一熄灭，邵东镇上却悄悄地活路了起来，只是累了困了，居住在旅社里的人并不知晓，依旧酣睡。 …… 陆离躺下之后，马上进入了梦境。 阳光很强烈，夏天的山里稍好些，山风吹拂，山谷里风更劲，更凉爽。 “姜粟，姜稷，你们在家吗？” 陆离出现在一所房子的门后，而此时的后门上趴着一个人，手里拎着两个大塑料桶，里面的液体有些颜色，一股特别的气味扑鼻，陆离虽然不常接触，但能嗅出来，那是汽油。 陆离只看到这人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正面，陆离试图靠近一些，此时屋里传来声音，一个深沉的声音，是陆幼常的声音。 “爷爷？” 陆离惊愕，片刻，后门打开，出现了一张极其恐怖的脸，那张脸上基本由伤痛遮掩着，这副尊容，确实无人能辨识出来，这就是陆幼常，看来炭火易容很成功。 “有事吗？”深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些厌恶与冷漠，显然出现在门前的人，姜粟并不喜欢。 “老姜，何必对我这么冷淡呢？不教就不教呗，何必呢？”来者依然背对陆离，说着，不由分说拎着两只桶往屋里走。 “不教就不教？教什么？显然不是读书写字，是古董鉴别？文物断代？”陆离琢磨着。 “爷爷，你的鼻子怎么了，闻不到那人拎的是汽油吗？他要烧你的房子啊！”虽然焚烧房屋，现实中已成了既定的事实，无论陆离如何阻止，梦境不等同于现实。 陆离摇头叹息，看来灾难不为他意志而转变，可是当初说好的，可以参与梦境，这叫参与吗？ 陆离所理解的无限入侵系统可以参与梦境的理解，是这样的，可以在梦境中分饰一角，参与到梦境，可以改变梦境的结果，与梦境发展的方向，甚至影响到现实世界的事实结束与发展方向，而不是只在旁观。 但无论如何想，无限入侵系统是不会因陆离的意志而改变，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我说过，你不适合做古董收购这生意，所以请你见谅。”尽管不耐烦，但姜粟还是相当客气且礼貌的回答了来者。 “我怎么就不适合了呢？”来者不依不饶追问，而此时，才真正让姜粟恼火。 “你心术不正。”姜粟坚定回答。 而这句回答，才是真正激怒来者的恶语，言下之意，来者学会了古董鉴定，就可能会走偏锋，盗墓，贩卖文物，也是对来者人品的质疑。 “好吧，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对不起了。”来者突然冷声道，两只桶一松手，落到了地上，然后直接扑向了姜粟。 第156章 恐惧蚕食 一个老年人，绝对不是一个英年男子的对手，很快被制服，捆在了一张椅子上，而隔壁午休的姜稷却根本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依然酣睡。 “姜稷，姜稷……这个死聋子！”姜粟呼喊姜稷，但没有回应。 “别喊了！”于是来者突然取了一块毛巾，堵住了姜粟的嘴。 陆离此时焦急，绕到了另一边，看清了男子的脸，他……陆离不认识，但似曾相识，而且就在邵东镇，应该有过一面之缘，陆离皱眉细想，却一时也想不起来，毕竟一面之缘的人太多。 “呜呜……” 陆幼常的嘴被堵住了，再不能发声了，只能呜呜乱叫。 英年男子嬉笑，拎起一只油桶，打开塑料盖子，油倒了出来，在屋子里到处倒，一股浓郁的汽油味扑鼻，此时，陆幼常终于知道自已不答应他的后果是怎么样了的。 可是，陆离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名男子的姓名，因为爷爷始终都没有叫男子的名字，甚至姓都不屑一叫。 “别担心，我不会马上点火，我会在这里插一支香，让香漫漫地烧，烧到了有汽油的地方，就会‘噗’地一声，火舌窜了起来，你们都会葬身火海，最后人们会在这屋里找到你烧毁的尸体，保证再也不会有人认识你，陆幼常。”男子此时面目可憎，而且叫出了陆幼常的真实姓名。 陆幼常惊愕，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无论如何躲，如何改头换面，姓名改了，面容也毁了，既然还能被找到，而且这个人是邵东镇人，居然潜伏在自已身边那么久了。 “没有人会知道，这火是我放的，不留痕迹。”男子依然得意说道。 说着说着，突然皱眉，扭头盯着陆幼常嬉笑说：“下去之后，千万别怪我，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寻仇的话，你就去找雀翎吧！” “呜呜……” 陆幼常挣扎，这男子居然连雀翎都知道，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潜伏在自已身边的，可是为什么早不动手，现在动手呢？而且是大白天。 陆幼常想知道，但已经晚了，而此时，其实陆离来了邵东镇，马上就会找到陆幼常了，所以他们被迫此时动手。 陆离听着这一切，又是雀翎，陆离发誓，如果找不出雀翎，端不了雀翎的老窝，陆离跟他们姓。 房子里的动静很大，但姜稷睡着了，也不知道他的耳朵什么时候聋的，聋到了什么程度，硬是没知觉。 所有屋子里都浇上了汽油，而且满地流淌，一支点燃的香，靠在油桶的塑料盖子上，盖子朝上，盛着一盖子的汽油，当香烧到了盖子时，就可以引燃汽油。 “可是，耳朵聋了，鼻子也‘聋’了吗？”陆离惊愕，欧阳军居然还没知觉。 男子微笑向姜粟挥手，然后离开了房子，或许等一下火灾时，他还会从家里跑出来，跑到姜粟家扑火来。 陆离想去呼喊欧阳军，站在他的卧榻之则，大声呼喊。 “欧阳军……小挚爷爷……老头儿……” 可是，欧阳军依然无知觉，陆离迷了，因为曾经他在梦境中参与过梦境，封龙庄上一伞打到陈家梁头起包，可是这会为什么喊不醒一个沉睡的人，难道他是装睡？ 陆离放弃了，回到那支香的旁边，陆幼常在挣扎。 “呜呜……” 可是毛巾堵住了他的嘴，发不出声音来，挣扎也无济于事，他被绳子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何况他是一个老头。 陆离伸手，但却无法拿走那支燃烧中的香，香穿过他的手指，陆离急了，鼓起肋帮子吹，但这根本不能把香熄灭，或者吹走，反而加速了香的燃烧。 “这是怎么了？不是不能参与吗？”陆离又迷了，为什么吹口气却能起到作用，让香的火星更旺。 陆离，本以为不可能参与已经发生的梦境，但这明明又可以，比如吹气让燃烧中的香火光更旺。 时间分妙度过，陆离却只能眼睁睁等着这一切发生，被捆绑在椅子上的陆幼常依然在挣扎，隔壁熟睡的欧阳军依然在沉睡。 陆幼常很累，身上出了许多汗，挣扎所致，恐惧所致。 “爷爷，我帮你。”陆离亦焦急，亦恐惧，于是跑来帮陆幼常解绳子，可是陆离的手依然穿过了绳子，甚至穿过了陆幼常的身体，别说解开绳子，就是取掉陆幼常嘴里的毛巾也办不到。 陆离绝望了，最令人绝望，最令人痛苦的，莫过于，知道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香即将烧到塑料盖子，马上就要点燃汽油了。 陆离想在屋里制造很大的声音，但是发现，任何东西都不可触碰，双手都可以穿越过去，无实际效果。 陆离死心了，他等着这一切发生。 “嗯，最后他们还是逃出去了！”陆离想到了真实火灾中，并没有找到尸体，于是这成了陆离最大的欣慰。 “好大的味道！”此时，隔壁屋里突然传来了老头的嘀咕声，“汽油……老姜，老姜，怎么弄得到处都是汽油。” 欧阳军终于苏醒过来，并闻到了汽油的味道，然后看到地上流淌的液体，于是跑来询问陆幼常，但那支香被放到了床底下，跑进来的欧阳军没有看到，却看到了被捆绑地椅子上的陆幼常。 仿佛瞬间明白，扑到陆幼常的面前，帮他解开绳子。 “呜呜……”陆幼常反复警告，但是欧阳军惊慌之中，根本听不进陆幼常的话，也听不明白他说什么。 欧阳军取掉了陆幼常嘴里的毛巾，问他：“怎么了？” “床下有火，床下有火……”陆幼常恐惧叫唤，额头上汗珠犹如黄豆般滚落，此时他真的感受到了所谓的恐惧。 “别管了，别管了……”不知道欧阳军听到了没有，估计没听明白。 拆开了陆幼常，陆幼常趴到了床下看了一眼，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提前点着火，这犹如拆除炸弹，太危险，放弃了。 第157章 被捉住了 欧阳军也探头看了一眼，瞬间明白刚刚陆幼常刚刚在说什么，于是两人转身就向外面跑，什么东西都同来得及带。 陆离看着两人匆匆跑离，然后听到了楼下开门的声音，陆离再扭头时，“噗——”地一声，火苗自床下窜了出来，瞬间所有屋子都蔓延到了大火。 “啊——”陆离惊叫，但突然发现，这烈火根本烧不到自已，陆离在火中漫步，看着这一切。 “不对，我得去看看，他们跑到哪去了？”陆离光顾着大火，此时才想起，跟踪陆幼常和欧阳军。 夺门而出，此时大门还在，陆离从大火中冲出来，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而四周的邵东镇居民已经开始向火灾房屋聚集而来，好心人，都拎着水，扛着水泵，拿着拖把而来，但当他们到达火灾房屋跟前时，都懵了，怎么会烧成这样。 陆离四下寻找，但真的瞬间，陆幼常和欧阳军都消失了。 “我是不是后知后觉了，不，根本就是，反应太慢。”陆离拍着自已的脑袋，错失了最佳的追踪时间，现在上哪去找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身影呢？ 返回火灾现场，陆离在诸多帮忙与围观的居民中寻找，寻找那一张熟悉的脸，他在火灾之前的屋子里记住了他的模样。 “很英勇，很积极……”陆离突然呢喃，因为拉着水泵的其中一人，就是那个男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板寸，国字脸，身高一米七几，穿着黑色t恤，手腕上戴着一支腕表，应该价格不菲，而且似乎是新的。 “姜信中，那个窗户，那个窗户……”此时有人呼喊，而响应的就是板寸头男子，陆离记下了他的名字。 短暂的片刻，陆离跑出屋子就找不到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身影，陆离望着屋后不远的大山，禁止采伐，让大山变得郁郁葱葱，或许他们已经躲到了大山，因为他们再次暴露了身份，在邵东再不能藏身。 …… “开门，开门……” 此时，陆离倏地坐了起来，房门被嘭嘭地敲响，显然敲了许久，陆离没有反应，敲门的人不耐烦了，但声音却是陌生人的声音。 “有人敲门，很多人。”同一个房间的李乙安倏地爬了起来，显然他也睡得很沉，这几天太累。 “小挚？”陆离隐隐感觉到不安，因为敲门声很不友好，或许小挚已经被控制住了。 “陆离，陆离，快跑……”小挚的声音，她在呼喊陆离，显然她着道了，或许很容易就叫开了她房间的门。 陆离跳下了床，再次确认房门有没有锁好，再回到窗户，此时，要逃离，只有一个出口，窗户，但这是二楼，而且窗外毫无攀附之物，直接跳下去，不死也得受伤，陆离焦急，李乙安忐忑。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李乙安只觉得不安，但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很多人出现在门前，半夜敲门。 陆离摇头，李乙安不知道，陆离也迷，而且外面的人很不友好，这一但抓住，可能有理说不清楚，这是邵东，连消防车都要近一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偏僻山区，弄死几个陌生人，只要邵东镇居民团结，似乎也不是很艰难的事情。 “看来，他们以为火是我们放的，我们来了，火就起了，然后陆幼常和欧阳军就不见了，我们才是凶手，而他们是在惩治凶手。”陆离渐渐明白，却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有始作勇者。 “嘭嘭……开门，开门，你们跑不掉了！”门外七手八脚的捶打声，众人的怒吼声，这是义愤填膺的仇敌，一但开门，陆离势必会被这些人捉住，后果难以想象。 陆离再探头，向楼下看，而此时，恰巧有人仰头向上看。 “在楼上，还没跑，砸开门。” 怒吼声，好像要把陆离活捉了，然后生吞活剥了。 “我去，这么愤怒，我睡了他们的妻儿了？”陆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退一万步说，就是怀疑他纵火，也轮不到他们来执法呀！ 看他们来势汹汹，陆离也不免心里打鼓，或许自已可以逃脱，但是小挚已经在他们手里了，幸好李乙安与自已住在一个房间，否则此时，也在他们手上。 “怎么办？”这阵势，李乙安只在电视里看过，现实世界里，也是头一回，所以难免紧张害怕，追问陆离要办法。 陆离摇头，此时此刻，他别无选择，就是跳楼成功了，正面还有人在等着他，往哪逃呢？ “没有办法，我们开门迎接吧！”陆离叹息，眉头拧作一团，相当无奈。 “我们就束手就擒吗？”李乙安望着房门，肉眼都看得到它在变形，这门挡不住多久，马上就要突破了。 “陆离，陆离，快跑啊，报警，让警察来救我。”小挚此时并不希望陆离出现，而是希望可以报警，只要警察来了，自已就没事的。 陆离摇头，他不能放弃小挚，他可以报警，救下小挚，但小挚在他们手里，他不放心，不想小挚受苦。 “让开，开门了！”陆离抬手伸手门把，这情况突然开门，外面的人会像洪水一样，把自已吞没了。 门依然在摇晃，再不开门，门就得破了，山野之间，民风再淳朴，但他们也单纯，只要有风吹，他们就意动神摇了，随风而来，挡无可挡。 “啪……” 陆离开了门锁，外面的人果真像洪水一般冲进屋子，陆离幸好有准备，退得快，否则他必被冲进来的人压倒在地。 “捉住他，捉住他……” 门外七嘴八舌的人说话，陆离放弃了反抗，否则有人受伤，而且陆离也不准李乙安反抗，任由他们数人过来，把自已的双手反扣到身后，像捉贼一样拿住。 小挚也被控制了，此时看到陆离，她瞬间绝望了，落在谁手里都好，但这群法盲手里，命运难测，而且现在连个报警的人都没有留下，更不能确实，陆离迟迟没开门，是不是已经打了报警电话了。 第158章 法盲眼中的正义 为什么被捉住？陆离不确定，小挚完全懵圈，李乙安是更不能理解。 “难道这群泥腿子疯了吗？”李乙安愤怒了，无论如何，自已都不应该被享受这种待遇，自已是合法公民，又没有犯事，凭什么，即使自已犯法犯罪了，也得由执法人员，比如警察来处理自已，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农民了。 “陆离，到底怎么回事？”小挚此时，与他们一起，被押在了一起，一脸的惊恐与不解。 陆离摇头，也觉得奇怪，只问小挚：“他们没跟你说吗？” “对，火就是他们放的。” 此时，陆离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似曾相识，抬头寻找，却不确定这话是谁说的。 “火是我们放的？”陆离此时，强笑，苦笑。 “难道不是吗？不是你们放的，又是谁放的？”此时，跟前的一个老婊指着陆离的鼻子叫嚣。 陆离吐了一口气，至少现在他们只是控制住了自已，良知尚未完全抿灭，否则自已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 这些人的逻辑很奇怪，抓住了人就说火是人放的，如果不是人放的，那你得告诉他们是谁放的？有这个责任吗？ “火是我放的？那我凭什么要烧死自已的爷爷？”陆离先提出一个疑问，让大家回答。 “对，我们为什么要烧死自已的爷爷？”小挚此时，渐渐从愤怒中恢复了理智，接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解释是必需的，可是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被抓，现在知道了，要解释。 “爷爷？你们的爷爷在哪？”而此时，又走出一个人与陆离说。 “……”陆离回答不了，自已也在找，“陆幼常和欧阳军就是我们的爷爷。” “谁是陆幼常和欧阳军，我们邵东镇不大，我们从来不知道有陆幼常和欧阳军，从来没有，你们说谎。”此时依然有人坚信，陆离所说的是谎言。 陆离摇头苦笑，发现自已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而这些人根本不听自已解释，这下真麻烦了。 “火不是我们放的，是另有其人，而且我们刚刚到。”陆离继而解释，在时间上应该对不上的。 “对，邵东镇一向很平静，但你们来了，姜粟家就起火了，他们也消失了，你们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此时，挤满人的客房里，人群中挤出一名板寸头男子来，陆离看到他，就看到了希望，可以破案了。 “姜信中，你终于到底还是出现了，如果你不来，这案子还破不了了。”陆离微笑着盯着姜信中。 到底是做了让人不放心的事情，姜信中并不是专业的恶人，听到陆离阴阳怪气的话，不免心里打鼓，在想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其实大家都误会我了……” “误会，你们来了，火灾就到了，而且你们还装作无辜的好人，参与扑火，可是你们为什么之后，还几次到了火场，你们在找什么？” 陆离想说出真凶，但这话又被姜信中打断了，他是来添油加醋的，估计怂恿这些人来捉陆离的人，也是这个姜信中，原因与他说的一样，陆离几次出现在火灾现场，在废墟里研究什么，他害怕了。 “你们是在毁灭罪证的吧？你们害怕了，害怕我们会追究，所以要销毁证据吧？”姜信中的丑恶嘴脸冲到了陆离的面前，陆离狠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报警，你们没权力限制我们的自由。”李乙安是个高中生，政治教材上学过自由公民的权力与义务，但他缺少生活经验，此时此刻，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理会他，毕竟这里的都是法盲。 或许姜信中不是，或许身后有人在教他，他在利用法不责众这个手段，发出群众来对付陆离三人，这样他就可以没有罪责，至少很轻。 “报警，不可能，今晚我们要为姜粟和姜稷报仇，你们不但烧掉了他们的房子，还杀死了他们，毁尸灭迹了。”姜信中此时瞪大了眼睛，尽是得意的眼神。 陆离明白了，他没有成功消灭姜粟和姜稷，却利用陆离，反正找不到姜粟和姜稷了，相当于死无对证，让陆离承担一切，同时也再次抹除了姜粟和姜稷的身份，让他们再次消失。 陆离挣扎，但无济于事，被几条大汉控制住了，不可能挣脱。 “别这样抓着，用绳子绑住他们，把他们带到山上。”姜信中显然左右了这里的所有法盲，这非常可怕，在这里，他似乎是一个王皇帝，而这偏僻的小镇，这消息不可能外传。 他们要把陆离三人从法律与自然上消灭，这是杀人，这是犯罪。 小挚哭了，她想象不到，现在这个社会，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悔不该调查这事，悔不应该到邵东镇来。 “我们应该听从爷爷的安排，父亲的安排，放弃一切，好好生活，我们……”小挚顿时泪流满面，看来今晚是自已的最后时光了。 陆离也放弃了解释，因为现在正是所有人义愤填膺的时候，解释等同于狡辩，没有人会相信，陆离只在期待一个拥有智慧的人出现，有威望，可以劝动所有人从善如流的人。 这个人一般年纪更大，有知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陆离三人被绑着推到了山上，就在被焚烧过的房子后面，一群男子打着手电跟随，一时山林中火光四射，就像盗猎者。 “快点，快要天亮了，挖坑还需要时间。” 陆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听此时有人说，想必大概是夜里四五点的样子，所以他们要抓紧时间，即杀害了自已三人，还要完美地毁尸灭迹。 在茂密的山中被推着前行，李乙安也害怕了，也抽起了鼻子来。 其实陆离也害怕，但此时解释无用，而且他不能像小挚和李乙安一样只知道抽泣，也不能愤怒激动，他需要冷静，需要寻找到了一个切入口，可以把自已所知道的一切引出来。 回头，再也看不到邵东镇，再也看不到邵东镇上的灯火，这里已经远离了邵东镇，而且陆离他们一直在上缓坡。 第159章 搅乱他们 陆离一直在观察山上的情景，有人为经过翻起的树叶，有人为经过而折断的树枝，陆离甚至还看到了地上被踩灭的烟蒂。 陆离皱眉，这一切的景象都证明，有人经过，而且就在不久前，而那个被踩进泥土的烟蒂还很新鲜，而且陆离一眼，还看到了香烟的名字，而且在火灾之后的房子里，陆离一样发现了许多，这是姜粟喜欢抽的香烟品牌。 这些痕迹与陆离这一行人的痕迹不是重叠的，陆离发现了，但这些法盲统统忽略了，或许山上经常有人上来。 这也确实如此，邵东镇在山谷里，两边都是大山，山上早就禁止采伐了，但山下的居民依旧有许多烧柴火做饭的，会经常到山上来捡拾枯树枝，所以有人为经过的痕迹也属于正常，而令陆离坚定姜粟和姜稷经过的理由，就是那一枚烟蒂。 陆离和小挚对视一眼，小挚不明所思，可能陆离有办法逃脱这次的厄运。 山上偶尔会遇到坟墓，这是山下邵东镇上的亡者之坟，在这半夜里，显得特别瘆人，当他们被带到了一处稍平的一处时，停下了。 押解陆离三人的人，足有十七八个，而且基本上都是壮年男子，只有几个年长一些的人赔着。 “到了，就这，是你们的安家之所。”姜信中显然占据了主导者的作用，这点陆离早就看出来了，毕竟始作勇者都是他，所以在他主导的队伍里，陆离似乎逃生的机会很渺茫。 选定地点，后面就过来了几个手拿锄头与铲子的男子，此时此刻，再傻的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他们要活埋陆离三人。 姜信中指挥着所有人，陆离此时又看到了姜信中手腕上戴的一块腕表，浪琴，虽然不是非常昂贵，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农民能随便买得起的饰品。 “几点了？”陆离随口一问。 此时，姜信中骄傲得意地抬起了手腕，瞥了一眼之后告诉陆离：“四点半，很快就天亮了，所以我们得赶在天亮之前，帮你们安好家，让你们住进去。” 姜信中的言语轻挑，他绝对不是一个好鸟。 “新买的腕表，估计就在前几日你去r市的时候吧？”陆离继而又装作无心一问。 在陆离的提醒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姜信中的腕表，那确实是一块不错的腕表，一个个都好奇着。 “老姜，新表，刚买的？花多少钱啊？”此时，同伴中果然有人好奇一问。 小挚和李乙安默默流泪，现在他们都绝望了，相信这次逃不了了。 “哦，不贵，两万不到。”姜信中随口回答，继而又挥挥手让人快点挖坑，而其实就是让人再看看自已的新腕表。 奢侈品，至少对于姜信中来说是奢侈品。 “你不是说，开学，孩子学费都难搞吗？怎么还有那么多钱去买表？”此时，站出来询问的是一位老者，戴着一副老花眼镜。 陆离期待的开头终于来了，此时需要智者，需要有分析头脑的人，陆离抛出问题之后，有人会去思考，推理，陆离就可以成功逃脱这次的厄运了。 面对老者的问题，姜信中显然过于自信，或者自负，他根本没有想到过，会有人产生这样的疑问，所以根本没有准备好答案。 “呃……”姜信中沉吟，却始终回答不了老者的，最后居然想随便搪塞过去，随便应付，然而，根本不可能。 “我……家里有点老东西，拿去卖了，换了些钱，祖传的东西果然值钱，呵呵。”姜信中尴尬笑道解释。 老者摇头：“你们的家都是我帮你们分的，祖传的老东西，恐怕只有你爹的老骨头吧！” “哈哈……”众人哄笑，显然都识破了姜信中的谎言。 姜信中继续尴尬，然而目光一转，盯着陆离，与老者说：“我们不说这事了，我们把这些人处理了，回家睡觉，天就要亮了。” 此时如果陆离依然沉默，姜信中就可以滑过去，陆离绝对不会让姜信中就这么滑过去了。 “老东西，不会是姜粟的吧？”陆离随口一提，但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不至于随便一听，陆离的话，显然是话里话外还有话，是在暗示姜信中偷盗了姜粟收购的古董。 而事实上，姜信中确实对古董有兴趣，但不知道如何入门，所以求助于姜粟和姜稷，但两人知道，姜信中心术不正，可能会走自已的老路，于是都选择了拒绝，这就与姜信中结下了仇，这部分，其实邵东镇上的人多数都知道的，姜信中从前有一段时间，天天往姜粟他们家跑。 而陆离的这句话有所指，又点醒了这些法盲，到底还是人命关天，埋了可以，而且未必能追究到他们的法律责任，可是心里上依然负罪。 “别听他的，他们是杀人犯，不可信。”姜信中怒了，因为确实他没有拿过姜粟收购来的古董，是陆离栽赃，可是这不重要，重要是陆离要搅混这潭水。 火候不够，小挚来凑，小挚也突然恢复了理智，此时此刻，只有清醒的头脑才能救自已，而且陆离已经开头了。 “对，是他，就是他，是他拿了两个老人家的古董，被姜粟发现了，然后火烧人家的房子，想把两个孤苦的老头烧死，然后栽脏给我们，让我们偿命。”小挚哭喊着辩白，同时把这个锅甩给了姜信中。 都是山里人，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小农思想的阶段，既然姜信中从中获利，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必需拿出来分，否则就有失公允了。 陆离接触过类似的案子，也接触过类似的群体，这个群体的逻辑很奇特，所以陆离此时借用这种逻辑，果然奏效了。 “卖了多少钱？”作为老者，当然不会出现这么不要脸的时候，但不要脸，打探所得金额，继而分账的，是一名男子。 在好处即将唾手而得的时候，只要有一个带头人，然后就会起到蝴蝶效应，最后一窝蜂就起来了。 第160章 不义之财 “对，卖了多少钱？” “多少钱？” …… 连锁反应继而都呈现了，姜信中懵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个即将处理掉陆离他们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防不胜防，现在他终于反应过来了，陆离不是一般的人物，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蠢，一招可以制服的人。 此时此刻，提及钱的事情，陆离三人就成了外人，根本上失去了关注，陆离三个突然松了一口气，至少可以缓和一口气，坐等看着这出好戏演到什么时候。 “别吵……”姜信中突然抬手，制止七嘴八舌的声讨，然后指着陆离叫嚣道，“今天是处理他们，而且我也没有拿过姜粟家的古董，是他们栽脏我，他们只想逃离，所以故意搅浑这水，让我们自家乱。” 姜信中都差点跪下了。 “好，那你说没拿姜粟和姜稷的古董卖钱，换来的奢侈品，那你的手表是哪来的钱买的？”陆离继而果断转弯，逼问姜信中的钱那里来的，这个问题肯定解释不清楚。 陆离一个急转弯，又让姜信中懵圈了，他真的是太低估了陆离，现在被整得根本就是自已，而不是陆离。 “对，那你的钱哪来的？”愤怒没有分到脏的人，突然又指着姜信中逼问。 如果姜信中承认拿了姜粟和姜稷的古董卖钱，那姜信中就得拿钱出来分，否则他们会没完没了，毕竟这又是不义之财，必需的，否则姜信中就进去了。 如果姜信中否认拿了姜粟和姜稷的古董卖钱，那么得解释清楚，自已暴富是怎么回事，解释不清楚，这群人一样会没完没了。 现在姜信中一头包，如何说都不成，居然被陆离算计了，而且算计得死死的。 “别闹了都，天都快亮了。”姜信中哭丧着脸，双手合什请求大家放过自已。 “不行，除非说清楚，否则就拿钱出来分，否则今晚不干了。”总有一些刁民唯恐天下不乱，在人群中闹。 “求求大家，放过我，行吗？我没拿古董，但我的钱怎么挣来的，我不能说。”姜信中真哭了，如果说出实情，雀翎就被他暴露了，他也就没命了，再戴不上自已喜爱的腕表了。 “说，钱是怎么来的？” “说，快说，钱怎么来的？” “不说，今晚没完！” 这些刁民居然理直气壮逼问姜信中，陆离都惊愕了，居然这里有这么彪悍的民风，不是说好民风淳朴吗？怎么神反转了呢？陆离也迷了哈。 法治之下，一切和谐，但到了夜晚，这群人的狰狞面目就流露出来了，陆离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们可以在大晚上明目张胆把自已拉出来活埋了。 正义是这么伸张的吗？ 陆离看着这一切，机会总要来的，此时就是，现在是陆离添油加醋的时候了。 “其实我知道。”陆离突然来了一句。 众人皆惊讶，沉默了，都盯着姜信中，而姜信中就更难堪了，因为今晚他发现，小看了陆离，这人不简单。 “姜信中，我是私家侦探，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包括你纵火，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情。”陆离望着此时依旧哭丧着脸的姜信中，相信等自已把这一切都揭开之后，他肯定会哭天抢地的。 “私家侦探，那是懂法的人才，你调查过了？”许久不出声的老者，此时突然凑近到陆离的面前，皱眉惊叹道。 陆离此时感觉老者对自已有兴趣了，于是微笑回答：“老先生，对，我是私家侦探，在r市开了家离子调查事务所，法律我非常懂，也真的调查过姜信中，其实他就是邵东镇的渣，影响邵东镇的所有人形象。” 眼前这群人真的称不上良民，甚至说是好人，但这与婊子一样，需要牌坊。 而这一点，又被陆离压中了，果真，这些人抛开姜信中，继续追问陆离调查到的信息，他们此时突然关注起真相来了，或许这个真相与他们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都别闹了，都安静！”此时老者高举双手，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老者似乎突然恢复了理智，转向陆离，“你说，慢慢说。” 陆离借此时机，看了一眼捆住自已的绳索，然而老者摇头，姜信中在旁叫嚣道：“门都没有。” 陆离点头，显然，此时此刻，他还不能被开释。 “让我想想，事情应该从什么时候开始说，或者从什么事情开始。”陆离对他们不为自已解开束缚，心里上很不爽快。 “嗯，先说火灾，你提到过姜信中纵火，而他说你纵火。”老者依然不确定谁说谎，所以从这件事情开始。 “不，既然姜信中说我们纵火，那让他先说吧！”陆离灵机一动，不主动先说，否则姜信中可以借鉴自已的说法，自圆其说。 老者没有多虑，转而看向了姜信中，眼神已经明确肯定地告诉了姜信中，要求他先说。 而这着实又给了姜信中一个难题，他居然连这事都没有事先想好，当然，如果今晚的对手不是陆离，他就成功了。 “他们冲进了姜粟和姜稷的家，把老人家捆绑了起来，然后倒汽油，点火离开。”部分事实，姜信中说法简捷。 说完了事，姜信中似乎松了一口气，现在轮到了陆离讲事实了。 陆离绝对不会一句话讲完，也不打算添油加醋，而是还原最真实的情景，于是开始缓缓道来，相信听到自已的叙述，会有人追问为什么，到时一一解答即可。 “午饭之后，在这个平静的邵东镇，许多人都午休了，此时，姜信中手里拎着两个塑料桶，是寻常人家临时装食用油的塑料桶，敲响了姜粟和姜稷家的后门，是后门，后门藏在靠山的一面，所以无人觉察，开门的是姜粟，都是老街坊了，姜粟并不起疑，并为他打开了门，放进了家。”陆离一边说，一边观察众人的表情，这叫看人说话。 你好，2020! 你好，2020！ 新的一年，在此刻拉开了帷幕，新的征程也随即开始，祝福所有路过的朋友，祝福柒话，加油！ 第161章 陆离的故事 而事实上，陆离这个起头稍长，但并没有人因此而插话打断，姜信中除外，因为陆离说到了真实的事实。 “不是那样的，不是，你们别听他胡扯……啪……”姜信中怒了，同时震惊，这事陆离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知道得那么清楚，忍不住奔到了陆离的跟前，甩了他一记耳光。 “住手，让他讲完。”姜信中的表现，着实令人震惊，此时老者更加怀疑陆离说的更真实，于是及时制止姜信中捣乱，把他推到了一边。 姜信中咬牙切齿地愤怒，今晚本是由他主导一切的，可是怎么弄成这样，现在失去了主导权，完全失去了对事件的控制，他倒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姜信中或许应该想想，自已错在哪里，但他没有，也想象不到错误出在哪里？ 陆离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姜信中这记耳光很重，打得陆离半边耳朵都嗡嗡响，缓缓了，陆离继续说：“姜信中跟着姜粟到了二楼，在姜粟的卧室里，姜信中再次问姜粟教不教，当然是教古董的鉴定方法，相信这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姜信中其实一直在觊觎姜粟和姜稷在古董与文物上的造诣，可是姜粟再次拒绝，为什么拒绝，姜信中没有想过，而是想利用这门技巧快速发财，利用此法发家致富，以姜信中的品行，大概是贩卖文物，倒腾假古董，甚至直接造假，但被姜粟和姜稷看穿了。” 陆离顿了一下，双手反绑，很不舒服，麻了，血液流通不畅，但此时，依然没有人会给他们松绑，所以陆离不奢望。 “就以此为由，姜信中与姜粟扭打了起来，此时，隔壁的姜稷已经睡下了，正在午休，他的耳朵聋了，根本没有听到隔壁姜信中与姜粟的对话，甚至争吵与呼喊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再看看姜信中，身强体壮，很快姜粟就被姜信中捆绑在椅子上，于是姜信中开始把带来的两桶汽油浇在整栋房子的地面上。”陆离说到这里，特意睨了一眼姜信中，他的脸色苍白，停止了争辩，只是好奇惊讶，这些事情陆离是怎么知道的，就像陆离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一样。 “往下说。”老者显然替代了姜信中主导这一切，他是一个有威望的老者，而且可以控制住在场的所有的年轻人。 老者开口让陆离继续，没有人插话，显然老者是个智者，可是今晚这事闹成这样，老者居然一直没有阻止，这让陆离懵圈，搞不懂。 “然后呢？”老者再次让陆离继续。 陆离再睨一眼姜信中，在众人手电光芒之中，姜信中的面如死灰，他依然在震惊，这些陆离是怎么知道的？即使是侦探，也不应该知道得这么细，就像他才是当事人一样。 “姜粟绑在椅子上，一直在挣扎，但无济于事，一个老头，怎么可能挣脱一个壮年男子的束缚，眼睁睁看着姜信中在自已的卧室浇满汽油，气味扑鼻，姜信中浇完汽油，当然不能当场点火，否则姜信中会一起葬身火海，于是他用了一个很绝的办法，一支香，一个塑料油壶的盖子，把盖子装满汽油，把点燃的香靠在盖子上，当香烧到了盖子时，就可以一下子点着汽油，而此时的姜信中已经逃离了现场，回到了家里。” “姜信中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很得意地与姜粟说了些话，说，今天就是姜粟的死期，到了下面，姜粟不要寻仇于他，要报仇找雀翎，然后才得意离开，而姜粟看着床下的香在升腾烟雾，无能为力，耳朵聋的姜稷依然没有发觉，香正在一点点烧，就要烧到汽油了。” 陆离到此顿了一下，因为要换场景了。 “此时，从南然获知姜粟和姜稷隐匿于邵东镇的我们三人，刚刚下了私家车，还没来得及打听姜粟和姜稷的住处，姜粟和姜稷家突然起火，而且火势凶猛，不可控制……” 这犹如一个惊悚的故事，自然听故事的人都在场，此时，突然有人打断了陆离的讲述，惊讶问道。 “姜粟和姜稷还是葬身火海了，可是为什么在火灾废墟里找不到他们的尸体？” 这个问题？是的，陆离跳过了，应该先讲完姜粟和姜稷逃出生天，然后才讲他的到来。 “没有，耳朵聋的姜稷，鼻子还灵，在睡梦中，他嗅到了浓郁的汽油味，苏醒了过来，一下床，发觉地上有水，但闻了闻，才知道是汽油，于是发现隔壁卧室里的姜粟，居然被人捆绑在一把椅子上，到了姜粟的房间里，取掉姜粟嘴里的毛巾，解开束缚，才发觉床下的秘密，但此时，香就要烧到位置了，两个惊恐中的老人，此时拿走香，就相当于拆除一个没有把握的炸弹，他们选择逃离，因为他们已经暴露了，他们放弃所有，直接奔楼下，刚刚踏出后门，火灾就降临了。”陆离补齐这段。 姜信中彻底绝望了，陆离不愧是私家侦探，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小挚和李乙安也震惊，但尽量掩饰住自已的震惊，此时，他们不宜什么都不知道，必需装作和陆离一样，其实一切都在自已的掌控之中，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一下车，火灾就来了，姜粟和姜稷也才刚刚逃出，火灾之后，我向奔赴火灾房屋扑火的大哥打听，才知道起火的房子是姜粟的，我才奋力参与扑火，可是汽油是易燃液体，而且浇满了所有地面，由地面起火，把一切可烧的都引燃了，尽管大家都在努力灭火，但依然很艰难，而这时，假装听到火灾消息的姜信中也从家里奔跑出来，并假装参与灭火，像一个无辜，且热心于帮助他人的好人。” 陆离到此，讲完了姜信中纵火经过，而姜信中终于崩溃了，他完全没有犯罪者的心理素质，当陆离说到了真实事实时，他就缴械了。 第162章 大反转 “是这样吗？”老者转身，几乎所有的手电光芒都照在姜信中苍白的脸上，其实这个问题，不是疑问，而是让犯罪者认罪。 “大爷，消灭了他们，就没人知道了，我毕竟是自已人。”姜信中跪了，真的跪了，求老者宽恕。 姜信中这一跪，也就说明了陆离所说是真的，说明陆离三人是无辜的，是姜信中栽脏他们的。 “令人失望，差点让我们大家给你擦了屁股，犯下杀人罪……啪……啪啪……”老者怒了，差点被姜信中当枪使了，成了共犯。 老者一连抽了数个耳朵，打得姜信中两边耳朵都嗡嗡响。 此时，陆离想，应该到了给自已解开束缚的时候了，还自已清白与自由的时候了，可是依然没有人来给自已松绑，反而大家都愣着。 此时的老者是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这会应该怎么办？ “放心，我不至于报警，但姜信中罪有应得，这事翻不过去，即使我放过他，姜粟和姜稷并没有死，他们只是逃了，怕姜信中不放过他们，那他们会怎么办？到时，大家就都成了包庇犯。”陆离此时，处乱不惊，何况现在不乱了，好心告诉老者。 老者皱眉，众人皆惊，陆离所说是真的，由此，更不可能处理陆离三人，陆离已经向邵东镇的人说过，他们是姜粟和姜稷的孙子，弄死了他们三个，邵东镇就会永无宁日。 尽管这样，老者依然没有让人为陆离他们解除束缚，而是继续询问，老者确实是个智者，他听到了陆离叙述中的重点。 “雀翎是谁？”老者突然询问陆离。 同样的错误，任何一个第一次听到雀翎的人，都会以为雀翎是一个人，老者也不例外，当然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例外，都望着陆离，等待陆离的答案。 陆离缓缓点头，他们听到了重点信息，雀翎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 “雀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一个以盗卖国家文物的组织，这个组织手段恶劣，是他们雇佣了姜信中，而姜信中得来的钱财，挥霍与买奢侈品的钱财，相信他的手表也是用的这笔钱买的，而且雀翎给了不少。”陆离此时，并不急于解释清楚，而是依然在金钱上大做文章。 提及钱，众人就怒，钱姜信中一个拿了，而这罪过，险些所有人承担了。 “这个混蛋，差点害得大家都成了杀人犯。” 此时，有人带着怒气叫骂姜信中，而且说的也是事实，姜信中仰头，无法辩解，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自已倒成了公审的犯人，好像此时头戴写着罪行的高帽子，脖子下也挂着拖地的大牌子，上书丑陋罪行。 但他不会觉得无地自容，只恨自已疏于筹谋，被陆离给算计了。 即使如此，也不算太失面子了，毕竟是业余输给了专业，姜信中是业余的，而陆离是专业的。 “姜粟，原名陆幼常，姜稷，原来欧阳军，他们先躲南然，后藏邵东，其实他们要躲的仇人就是雀翎，而姜信中受雇于雀翎，也再正常不过，因为姜信中所需要的钱财，雀翎给足了。”陆离又解说，这从姜信中的贪财着手。 姜信中贪财，人尽皆知，顺理成章。 “而且姜粟和姜稷的脸，也是在南然逃亡邵东的途中自毁的，从前根本没有伤害他们的火灾，但到了邵东，生活了数年之后，他们还是被雀翎组织发现，但并没有马上除掉他们，他们买了把枪，这枪就是姜信中，而今天，姜信中也买了枪，而且是很多把，就是你们。”陆离添油加醋，他们激怒众人，把怒火烧到姜信中身上。 “怎么办？”故事完了，陆离讲得够清楚了，所以有人询问老者怎么办。 老者沉吟，这着实需要仔细考虑的问题，陆离把一切信息都交待了，甚至亮出过身份证，这些假不了，如果今日的事情并不是这样，陆离也逃不掉。 而姜信中的事情，确实恶劣，今晚所有人都差点被姜信中当枪使了，老者记恨姜信中的不诚实，这才是让老者恼怒的原因。 “把他们放了，看好姜信中，报警。”老者沉吟良久，命令下，命令有三，分别是放了陆离三人，控制姜信中，与报警。 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是陆离最希望看到的结局，犯罪者接受法律的制裁，好人依然可以平安。 绳子解开，陆离三人终于自由了，甩动发麻的手臂，松快多了。 “谢谢您，谢谢大家。”陆离微笑，感激所有人对自已的信任。 天快亮了，东方已经可以看到点点泛白，此时，所有人都押解着姜信中下山，而姜信中一直腹中有气，相处几十年的乡亲们，居然相信了陆离，自已这个原著民没有占到优势，教唆不成功，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下了山，不需要手电都可以看清楚路了，而此时，报警电话已经打出去了，此时此刻，老者必需趁着陆离还没有离开，找来警察，进一步处理这事。 …… 回到旅社，这一夜折腾得够累，继续睡觉，等待警察的到来。 然而，小挚也跟着陆离进了同一个房间，她有话要说，有气要撒，害她一晚上都哭了几次，结果有惊无险。 “陆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小挚终于忍不住了，扑在了陆离的身上，粉拳捶打陆离，这一夜太煎熬了，所有的委屈在此刻都得发泄了出来。 李乙安也有疑惑，打算回来再解开，但这时，小挚抢先了，而且…… “陆侦探，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你们聊？”李乙安此时，对陆离的信任更进一步，今晚之所以能安全回到旅社，全是陆离的功劳。 解开爷爷和父亲参与一系列事件的谜就靠陆离了，李乙安需要陆离的帮助。 “小孩子，胡说什么，呆着，我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解开迷惑。”陆离微笑，同时抬手安抚小挚，这一晚也确实太惊险了。 第163章 有惊无险之后 陆离在山上的时候，就知道小挚和李乙安与他们一样有诸多疑惑，只是疑惑点可能不同，现在他们要问，陆离也准备好了解答。 小挚的委屈同眼泪和捶打发泄差不多，现在只剩下疑惑了。 “小挚，好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听我说。”陆离从自已肩膀上扶开了小挚，他双眼里含着泪，模样楚楚可怜。 小挚今晚是第几次哭泣，陆离都不确定了。 扶着小挚坐下，李乙安给所有人倒了开水，或许此时，应该去买点早餐回来，大家边吃边聊。 陆离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此时外面已经透亮了，只是太阳公公尚未爬过山头，出现在山际。 其实大家都很困，可是带着疑惑，这觉睡不踏实，陆离可以抓紧时间，因为不多时之后，警察要来，那时，陆离还需要回答警察的问题，接受他们的讯问。 “问吧？”陆离也坐下，问题得一个个解答，陆离选择了以问答的方式进行。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姜信中是纵火烧房子的人？”小挚第一个提问。 陆离冲小挚抿嘴一笑，小挚此时的模样真的很可爱，本来就长相甜美可爱的她，这会让人有种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这种姑娘着实令人怜爱。 “被他们捉住的那一瞬间。”陆离微笑，这个问题，不能细致地回答。 陆离之所以能在昨晚及时参与到梦境中，依赖的是无限入侵系统，而之所以能在那时激活系统导梦，是陆离之前做过的大量工作，这是借鉴了南然。 在南然镇，陆离住进了爷爷从前居住过的客房，才成功入梦，此次，陆离选择了一样的办法，在爷爷所居住的房子里逗留许久，而且找到了一些可疑的物品，和平书屋和故事《亡者玉璧》的手稿。 有了这些带着爷爷浓郁气息的东西，陆离成功及时的获取了一切的信息。 “可是，你什么都没做，我们都在旅社睡觉的呀？”李乙安就更不能理解了，大家都在睡觉，凭什么陆离醒来就知道，而他们不能。 陆离笑了笑望着李乙安，其实这个问题可能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只是陆离与其他人的解释很特殊，私家侦探，侦探是可以调查清楚事件的。 “因为我是离子调查事务所的创始人，我是一名颇具实力的调查员，我其实在火灾之后的废墟中找到了一些线索，然后加工一下，发挥想象，于是把案件经过拼凑了起来。”陆离为李乙安作了解答。 小挚在旁，却多有不信，因为小挚已经知道陆离有做梦的习惯，并在梦中具现出真实场景的能力，只是从不道破，否则陆离就不是调查员，而是神棍，神棍行为，是迷信行为，是没有外人相信的。 但陆离的说法，至少也是一种解释，李乙安若有所思点头，这种解释似乎也合理。 “姜粟和姜稷去哪了？”既然陆离通过梦境知道了那么多，想必逃出生天的姜粟和姜稷去向，陆离也应该知道的。 然而，陆离摇头：“顾此失彼。” 陆离没有多解释，一个词就解答了小挚的疑惑，李乙安也不需要再次询问了。 好，即使如此，小挚还是有些怨恨，不理解，继续问陆离：“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在我们刚刚被抓的时候，就说出真相，至少我们不需要虚惊一场？还走了那么远的山路？” “对呀，我吓坏了，真以为他们要把我们给活埋了！”李乙安也责问陆离，这着实很险，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坑都快挖好了，要是他们那时不相信，我们这会估计都在地狱里相聚了。” 李乙安抹了一把虚汗，其实什么都没有。 陆离现在回想起来，着实如此，如果在山上，依然由姜信中主导，而且其他人又根本不选择相信自已，那着实完蛋了，连块墓碑估计都得不到，不久之后，三人将成为冢中枯骨。 “当时，其实人太多，而且什么层次的人都有，还有妇女，如果我那时说，恐怕他们会当场打死我们，我需要一个智者，可以心平气和听我说的那个人，在山上时，老者就是那个智者，而且有威望，可以发号施令。”陆离继而解释。 “那在火灾的废墟中，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其实勘查火灾废墟，大家是一起去的，而小挚和李乙安当时并没发现陆离有更多的发现，除了油花。 “我想，那两个塑料油壶还没有完全烧尽，不信可以到废墟里寻找，保证还有残留。”陆离笑了笑说，无论什么材质的东西，即使大火可以焚烧掉的东西，只要贴近地面的一面，多半还会有残留，至少会有痕迹，何况塑料呢？ “这回的情况，与南然是一样的？”小挚没把问题说太明显了，但陆离可以听懂小挚的意思。 陆离点头：“一样的，就在昨天晚上，我们看完《亡者玉璧》睡下之后，马上呈现，如果没有他们来敲门，或许我可能追上更多的线索。” 陆离的答案够明显了，小挚可以听懂，但李乙安云里来雾里去，陆离的意思，如果当时没有人来惊梦，那陆离可以在梦里追上姜粟和姜稷，毕竟是两个老人家，而山上新鲜的烟蒂也说明，他们年纪大了，跑不远，就需要停下休息。 “你们说什么？”李乙安听不懂了。 “没什么，去休息吧！”陆离敷衍一句。 陆离琢磨着，又问了一个问题：“陆离，你暴露了雀翎，把这个组织公开了出来，雀翎肯定会对我们穷追不舍，那时我们怎么办？” 雀翎的势力有多强大，陆离也说不清楚，总之可能超出陆离的想象，但这并不要紧，陆离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雀翎再次出现，陆离就有希望揭开这个神秘组织的面纱，那时，或许就可以彻底解开所有的疑问。 而且陆离都想好了，或许有些单位里也渗透了雀翎的势力，也利用这个机会，把一些老鼠屎给清理掉，还公众一个太平盛世。 第164章 又是雀翎 如果雀翎如果铲除了，那多少文物可以安然无恙留存，不至于被走私卖到海外。 “来呀！势力再强大，光天化日之下，又如何！”陆离确实有心理准备，现在只是担心小挚和李乙安这些身边的人，如果从他们身上下手就容易许多，那时陆离就真的会被束缚住手脚，投鼠忌器。 “他们手段很残忍的。”就从邵东火灾来看，雀翎是习惯于杀人灭口的。 陆离笑了笑说：“当麻烦来了，自有办法解决，时候不早了，昨晚又一场惊吓，还是休息吧，等警察来了，我先应付，如果再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再起来。” 外面已经彻底亮了，山际之上，已经露出了太阳公公的脸。 所有人睡下没多久，陆离的房门再次被敲响，陆离苏醒过来，知道警察一定到了，此时需要他的协助。 在这里，出现的不会是肖越，也不会是来自r市的警察，而是派出所的民警，其实就在邵东乡就有派出所，只是昨晚太晚，派出所里人手不够，也没有去打搅，直到今晨他们又上班了。 “陆离，警察到了，请你去一趟。”门外敲门的是旅社的老板，陆离的名字，在邵东已经被人熟知。 邵东火灾是大案，所以邵东派出所民警和协警都出动了，就在火灾房屋的斜对面的餐馆里，此时民警与押解而来的姜信中都在。 “姓名？” “陆离。” “年龄？” “二十四岁。” …… 陆离迷了，这怎么搞得像是在审问自已，于是抬手制止询问和记录的民警说：“对不起，我不是罪犯，我是证人。” 陆离直接又掏出了身份证，这玩意足够证明自已的身份，而且便于他们记录，不需要反复问答。 “你来邵东做什么？” “我来找爷爷的……” …… 陆离又迷了，这还是审问啊。 “你是怎么发现火灾是姜信中搞出来的，他是纵火者，是你的调查吗？” 陆离的侦探身份，也都被人熟知了，此时民警询问陆离。 陆离诚实道出自已找到的线索：“大火扑灭之后，我在火灾废墟里的积水中发现了浮在水面上的汽油，所以我确实有人纵火，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也没看到有人进入姜粟的家，所以我知道，纵火者需要进屋泼洒汽油，必定是从后门进入。” 陆离顿了一下，让记录者跟上，而后继续说：“任何一场意外火灾，不可能烧到平房里的每一间屋子，这也是判断纵火的根据之一，之后，我数次勘查火灾现场，从中发现了另一些线索，床底下的塑料盖子没有烧尽，还有残留的香灰痕迹……” 陆离说了一大堆，线索都一一摆了出来，也展示了他的专业，这让民警叹服，而后民警再次进入火灾废墟中，果真找到了陆离所说的一切线索，此时再回头让姜信中交待，他犹如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但到了交待雀翎时，他开始抵触。 纵火不至死，何况没有人员伤亡，但交待了雀翎，他就死定了。 鉴于雀翎事实，姜信中拒不交待，而陆离也需要知晓这些信息，于是陆离提出愿意帮忙。 “我问吧，雀翎我知道一些，可能容易撬开他的嘴。”陆离与办案民警说。 鉴于陆离身份的确认，而他又这么热心，民警也希望尽早破了这个案子，于是答应了，邵东小镇，这样的审问依然还在餐馆里，多少不合规矩，但这也相当于公审，因为餐馆里外都聚拢了许多人观看。 “你知道你的罪过吗？隐匿雀翎，你将背负所有的责任，也就是说，火灾是你主谋，是你纵火，后果你可以想象，如若姜粟和姜稷再也找不到了，而且他们现在是通缉犯，你仔细想想后果。”陆离嬉笑，凑近到姜信中面前说。 姜信中皱眉，陆离至少部分说对了，再傻的他也知道后果，纵火的法律责任有多大，他大概清楚。 “雀翎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犯罪组织，从四十年前就存在，一直到现在，它依然还存在，这么多年了，有许许多多的国家文物都被他们盗卖了，而且雀翎还盗掘古墓。”陆离此时直身与大家说，把雀翎的危害都公布于众。 陆离的这手段，着实引起了众人的愤怒，指着姜信中喊道：“说，你说呀，不说你就得死了。” 后果大家夸大其词了，但牢狱之灾未必是件幸运的事情，而且雀翎的势力渗透可能也到达了监狱。 “你说不说，其实都一样，我都会向外公布，说我知道的雀翎秘密都是你说的，到时，看看雀翎相信谁，你一样得死，而且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陆离此时凑近到姜信中的耳朵边，悄声说。 “离开他，你不能这样。”办案民警此时警告陆离，这是不符合规矩的审讯。 陆离强笑，盯着姜信中，对于这种人，什么手段都可以使，何况陆离没有使用暴力。 姜信中盯着陆离，陆离的可怕之处，此时似乎显露无遗，相比自已，陆离才是真正的毒辣者。 诛心，姜信中陷入了深思，一切都因为贪婪，一切都因为好吃懒做，却梦想发财，现在财终于有了，可是性命堪忧。 “雀翎和陆离说的一样，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和我接触的那个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是他主动联系我的，而且是在几年前就联系过我，但我并没有提供实质性的帮助，所以没钱，直到最近，我家需要钱，于是我答应了他，并找到了他，在兴宁县，他给了我很多钱，让我监视姜粟和姜稷，并随时接受他们的安排。” 终于，面对朝夕相处的乡亲们的逼问，以及陆离的恐吓，姜信中低头叹息，开始讲述与雀翎有关的信息。 “那名男子清瘦，他说他从r市来，我留了我的电话，但他没有留给我他的，回到了邵东，我开始大把花钱。” 第165章 人迹探测器 “但在昨天午饭时分，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是男子打的，让我纵火焚烧姜粟和姜稷的家，把他们烧死在大火之中，纵火的方法也是他教的。”姜信中于是道。 “可是杀人犯法，我本想拒绝，但答应我的钱给了我，而且还会给我，于是我答应了，而且姜粟这个老头太可恶了，居然我求他那么多次，都不愿意教我古董鉴定，于是我放火了，过程与你们知道的一样。”姜信中终于崩溃，接受了现实。 民警把姜信中叙述的记录在案，但这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信息模糊，根本无法确定，具体到谁身上。 “细述雇佣你的男子，把体貌特征说明白，你在什么地方与他接触的，钱又是如何到你手上的。”到底是专业的民警办案，果然头头是道。 姜信中此时望着乡亲们，一个个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五十来岁，清瘦，小眼睛，薄唇，短发，脸上皱纹不多，身高有一米七左右，每次都穿西服皮鞋，开着一台丰田凯美瑞，说话口音是r市的，我一共只见过他两次。”姜信中描述，并解释自已其实与男子不熟。 特征记录下来，同时有位擅长素描的民警已经开始在绘制人像了，片刻之后，笔数不多，算是草稿，拿给姜信中看。 “是这样吗？” “再瘦一些，眉毛没那么细，眼睛没那么深……” 看过素描人像，姜信中纠正绘制的人像。 “我们是在兴宁县的一家旅社里见的面，两次都是，钱是现金。”姜信中继续回答民警的问题。 此时，陆离拧起了眉头，这个人，似乎曾经由人描述过，只是年代不同，想必是从前的那个陌生青年，只是现在变老了些，可是年龄与时间对不上。 “是这样的吗？” 素描再次亮到了姜信中的眼前，这回姜信中果断点头。 “很像，很像，就是他。”姜信中仿佛如释重负，终于找出主谋了，他就可以从宽处理了。 到此，疑问或许得到了解答，姜信中也被押解了回去，是一个协警押解的，很年轻，应该不满二十吧！ “我建议，尽快把他送走，别留在派出所太久。”离开时，陆离与办案民警说，雀翎的势力可能强大到无法想象，此时姜信中便是他们的眼中钉，万一出事，就麻烦了。 “放心，我们会尽快，麻烦你们，暂时先留邵东镇，可以离开的时候，我会亲自告诉你们，并道歉。” 邵东派出所所长，亲自与陆离说，微笑，相信感激陆离协助他们破了火灾案。 至于姜粟和姜稷如何出走，又逃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而当陆离面对民警，把姜粟和姜稷有真实姓名道出之后，也就知道，邵东镇这么多年，居然一直居住着两位逃犯，只不过，这两个逃犯只是最近才被追逃的。 而陆离倒是希望姜粟和姜稷现在就被抓获，可以尽快解决从前的案子。 …… “叮，有新的系统消息，请注意查收。”协助邵东派出所民警调查，离开回旅社的途中，陆离收到了无限入侵系统的电子提示音。 “有新的系统消息？”陆离迷了，这系统怎么又变了，难道升级了，从前的提示可不是这样的，是直接播报的。 系统当然不可能升级，否则陆离就真是的神，而且没有棍。 既然这样，陆离自然要打开，或者具现出系统界面来查看的，而这一次的系统消息，离上回的系统消息，已经隔得太久了。 陆离打开脑海里的界面。 宿主：陆离（调查员） 财富：82518.41元 身体素质：三级 技能：武伞、军体拳 道具：直骨伞、人迹探测器（一次性道具，设定探测目标，探测到结果，即为道具消失，慎重使用） 陆离看着脑海里的系统界面，一栏栏仔细查看，财富变了，这些日子总在消费，却没有什么收入，陆离琢磨着，这段时间自已确实有些“不务正业”。 往下查看，继而接着有变化的是道具，这次系统居然又奖励了一个道具，只是依然还是一次性的道具。 “人迹探测器？这又特么是什么鬼？”陆离嘀咕，神特么不爽，为什么每次奖励的好用道具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没有了，这是几个意思，而且非逼得陆离没有办法时，这道具才会出现，难道系统也开始咸鱼了，不务正业了。 陆离真希望这破系统可以升级，那怕升级到可以主动接追逃也好，看看网上的那些追逃信息，很多都是有奖金的，大把大把的奖金，自已就容易发财，弄些小破案子，挣不了几个钱。 “一次性道具，设定探测目标，探测到结果，即为道具消失，慎重使用。”陆离继而又呢喃，“探测目标，以为是金属探测器，可以找到宝贝的，慎用，几个意思，如果不慎用又会如何？” 陆离查看着界面，一路嘀咕回到了旅社客房。 “叮，这次道具奖励是邵东火灾案的奖励，所谓人迹探测器，其实就是设定需要找的人物，然后就可以探测到他所经过的任何地方，以及轨迹，那怕这个对象骑车，开车，坐列车，乘飞机，都可以探测到轨迹，当找到这个对象时，道具就会自然消失，至于慎用，一次性的你懂，用完就没得了。”此时，系统居然给陆离解释了。 “这么友好？”陆离继而惊愕，之前陆离都刻意询问过，但系统都不鸟他，但今天似乎系统的心情不错，主动且热情给陆离解释一次性道具人迹探测器，真是诡异之极，诡异到惊悚。 “哦，那我确实得慎用。”陆离继而呢喃。 “你说什么？”此时，小挚和李乙安都在同一个客房里焦急等着陆离回来，见到陆离一开门进来，还很激动，但突然听到陆离呢喃这么一句。 陆离尴尬一笑：“没什么，事情搞定，邵东火灾案算是终结了，接下来，就是另一起案子了。” 第166章 纵火者死了 “什么案子？”小挚皱眉，以为又出什么事情了。 “姜粟和姜稷逃亡案，我们得追查下去。”而此时，陆离完全有信心，不需要再做梦就可以追踪到他们了，因为已经有了人迹探测器这种神器。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邵东了，去继续找我们的爷爷。”小挚此时站起来，略显激动。 其实陆离和小挚都愈发相信，陆幼常和欧阳军，因为和平书屋没有发出过盗墓的信息，也从来没有组织过盗墓活动，之前袁明手里获取的那张来自和平书屋的信笺是他人假借和平书屋伪造的信息。 “还不能，我们暂时不能离开邵东，姜所长告诉我，让我们暂留邵东，回到派出所，他们还需要重审姜信中，记录下审讯过程。”陆离也想马上离开，特别是得到了道具人迹探测器之后。 陆离琢磨着，又抬头看了一眼李乙安，李乙安高考在即，跟着自已出来已经几天了，如若再不回去，得耽误了学习。 可是，现在他们把雀翎拿到了明面上来说，如果从前雀翎只是压制和阻止陆离调查亡屋案和秦墓盗墓案，那这次，雀翎可能对他们痛下杀手，对付陆离不容易，但应付落单的李乙安相当简单。 但这不是理由，只要李乙安不落单，在这个法治社会里，是安全的。 “李乙安，高考在即，而且也没多少天了，你还是先回r市，准备高考，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耽误学习。”陆离直白告诉李乙安。 其实这个节骨眼上，陆离本不应该把李乙安牵扯进来，这会让陆离内疚的。 “不用，还没到高考的时候，再说了，我这成绩也不用耽误。”李乙安强笑，他的成绩不好，也不差，身处的家庭环境，让他一直无法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到学习上。 而事实上，学校里的老师也确实找过李乙安，但李乙安直接告诉老师，高考时会参加了事，真是神特么强悍。 “我于心不忍，你父亲会恨死我的。”陆离坚持，作为一个学生，陆离占用人家太多时间，而且接下来还要耽误时间。 “小安，听话，你得回r市，而且必需回去，没得商量，几天了，你也出来过，玩过。”小挚也坚持，提及这个事情，本来她早就想说，可是不得机会。 “都怪我，缺少考虑，当时就不应该带你出来。”陆离叹息，“你回去之后，不要离开学校一步，住在学校里，你就会很安全。” 陆离现在已经当李乙安答应了回学校，其实陆离也根本不是和李乙安商量，而是命令，不由李乙安选择的。 “或许明天，姜所长会送姜信中去兴宁县看守所，到时我让他带上你，送你到兴宁车站。”陆离是不放心李乙安一个人上路，但这是无奈之举。 李乙安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自已没有选择，学生当然应该以学业为重，其他都是浮云。 “好了，你们饿了吧！我也饿死了快，我们吃早饭去了。”陆离强笑，昨晚折腾一夜，今早起来又没吃东西，肯定是饿极了。 三人下楼，又去了火灾案中被烧房子的斜对面餐馆，此时，太阳已经出了山头，阳光也渐渐强烈起来。 早餐吃饭，果断的选择，太饿了，多吃点，或许还能当了午饭。 “南然时，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以及姜粟和姜稷的藏身之地？”趁着李乙安去盛饭，小挚低声询问陆离。 小挚或许以为陆离安排李乙安离开，是陆离开始怀疑李乙安了。 陆离笑了笑摇头：“暂时不知道，但肯定有人听到了我与你说的话，并及时报信雀翎，然后这边的姜信中才接到男子电话，安排起了火灾来。” 据姜信中交待，纵火的手段也是男子教的。 其实这已经不是问题了，知道与不知道意义不大，毕竟邵东火灾已经发生了，姜粟和姜稷都逃亡了。 陆离也想过，但是没有线索，不好猜测是谁，但那个南然房东，是陆离第一个猜忌对象，因为他就居住在客房前的房子里。 但陆离从来没有怀疑过身边的人，小挚和李乙安。 这个人，陆离可以不追究了，但等到这案件终结时，陆离必需把这个怀疑对象道出，让警察去调查，把这些雀翎的势力统统清除。 李乙安回来了，陆离与小挚又闭上了嘴。 早饭之后，无所事事，折腾这几天，陆离几个也着实累了，反正吃饱了喝足了，躺下睡觉，睡到自然醒。 …… 当陆离苏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而同一客房的李乙安居然也还在睡，没有小挚的动静，估计也一样在睡觉，昨夜又惊又吓，还熬夜，应当如此。 陆离起床没多久之后，小挚就来了。 “好饿！”小挚一边说一边进门，显然，小挚是饿醒的，而且陆离自已倒不饿，是真睡醒的。 其实一个白天的睡眠，都差不多了，稍有动静，就会惊醒，犹如此时的李乙安，他也悠悠苏醒过来，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夏天，多有不便，何况李乙安发育良好，所以小挚又回避了一下，在门外等着李乙安穿好衣服。 吃晚饭，还是老地方，却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令陆离震惊。 陆离三人向餐馆走去，夜幕之下不是完全的黑暗，这些年，偏僻的乡镇也发展得不错，高灯下亮，餐馆门口老板娘依旧磕着瓜子与几个妇人闲聊。 陆离没在意，直接进入餐馆，可刚刚坐下，来不及点菜，老板就过来与陆离说：“陆侦探，听说了吗？姜信中死了。” “啊——” 三人惊呼，显然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才从餐馆老板嘴中获知。 “怎么就死了呢？什么时候的事情？”陆离睡了一个白天，根本不知道在这一天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多少事情。 餐馆老板也着实惊愕，这事在邵东都传遍了，而且惊动了兴宁县公安局的，正在派出所紧急处理此事，而陆离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好像就不在邵东镇一样。 第167章 寻求庇护 “你们都不知道？”显然餐馆老板相当惊讶，这一天陆离他们是时间丢失了吗？人格分裂了？ 陆离果断点头，这事如果餐馆老板不说，弄不好陆离还要推迟知道，而且派出所里也没有人电话告诉他，当然，他不是体制内的人，也不需要知道。 “其实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晚饭的时候，姜信中在派出所里自杀了，据说是裤腰带上吊自杀了。”餐馆老板叹息摇头，虽然姜信中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罪不至死。 “自杀，在派出所？”陆离就更惊讶了，最后一面，陆离就不相信，姜信中是会自杀的人，显然有什么事情触动了他，或者根本就是他杀，上吊只是假象。 可是，陆离依然还是体制外的人，根本无法参与调查，除非此时有人主动找他帮忙。 难以想象，陆离只是睡了一觉，居然错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姜信中会自杀？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会自杀了呢？而且他不是那种可以抛弃一切，撒手而去的人呐？”陆离错愕，这事无论如何，陆离都不会相信。 餐馆老板在身上摸了摸，陆离颇有眼力，掏出香烟发给餐馆老板，自已也取了一支，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谁说不是，有个漂亮的老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怎么就舍得自杀，而且他才得到一笔不义之财，还没花完呢！”餐馆老板也叹息。 出自一个男人之嘴，夸赞别人家老婆的漂亮，显然这个女人，姜信中的妻子，应该长得确实不错。 即使这样，姜信中到底还是死了，但至于死因，陆离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就不相信，姜信中是一个虚荣的人，一个不惜手段弄钱的人，这种人是恐惧死亡的人。 “而事实上，派出所里有监控，根本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晚饭的时候，派出所里的民警和协警都吃饭了，回去之后，就发现姜信中用一根皮带把自已挂在窗户防盗网上，已经气绝。”餐馆老板说。 监控，餐馆老板强调监控，就说明，确实不是他杀，而是姜信中自已上吊的，这下邵东派出所麻烦大了。 调查姜信中的死因，不在陆离的职责范围之内，而且兴宁县来了办案公安，自已就好好吃顿晚饭。 餐馆老板说完，就径直走到外面，与那些女人开始扯闲篇，讨论的还是这两天发生的纵火案，姜信中死亡案。 昨天火灾的热度尚未消散，今晚再添姜信中自杀的热点，此时平静的邵东镇不能再平静了，兴宁县公安的到来，终于让邵东镇热闹了起来。 陆离几个依然在餐馆里吃晚饭，外面的议论声很杂乱，陆离很难听清楚他们的话，而且不断有街坊加入他们的议论，都针对今日自杀的姜信中。 但这事发生在派出所里，所以在这里的讨论，基本都是猜测，所有人都发表了共同的观点，姜信中不是会自杀的那种人，而事实上，监控里确实是姜信中自已把脖子伸进了皮带的，这又作何解。 大概是姜信中感觉自已死定了，既然这样，少受些苦，自杀了吧！ 但这种猜测，陆离是不会相信的，姜信中确实罪过不小，但罪不至死，何必自杀呢？总不至于，这个法盲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陆离几个缓缓吃饭，一边听着外边的议论，小挚和李乙安都在疑惑，但没有询问，只是昨晚姜信中还要活埋了自已三个，而今晚就听到了姜信中的死亡消息。 陆离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些居民这么讨论来讨论去，与姜信中有仇的，眼下只有姜粟和姜稷，还有餐馆的陆离三个人。 “快点吃，别说话，我们马上去派出所。”陆离说着，速度吃饱。 “为什么？”李乙安琢磨不透，但事实上，确实是陆离的出现，才发生这一系列的事件，邵东火灾，姜信中自杀，这气大家应该撒到陆离的身上，如果陆离不调查，或许这些事情都没有，姜粟和姜稷依然在邵东安逸生活，姜信中依然活着，并拥有漂亮的老婆和可爱的儿女。 可是，陆离一来，一切都变了。 “寻找保护，昨晚的事情忘记了。”陆离悄声提醒，然后带着他们迅速吃饭。 吃完了饭，马不停蹄，三人直接向派出所的方向奔，而此时，邵东镇真的不一样了，许多人看陆离的目光，又回到了昨天晚上，陆离心中忐忑，别再扑向自已，把自已抓了，然后送到山上活埋了，可这回陆离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解释，如何破案，还自已清白呢？ 陆离现在自觉自已根本不了解邵东镇的乡亲，或许一开始就误解了，而现在更迷了，根本琢磨不透，但让陆离隐隐感觉，自已绝对不能在在大街上溜达，或者回到旅社去睡觉，太危险了。 陆离三人一直奔到了派出所大院，这邵东派出所很具特色，在邵东镇山谷的一头，街道的最末端，开辟出大山的一角，依山而建，不具规模。 陆离三人冲到了院里，此时派出所里异常热闹，但没有闲杂人等，就连看热闹的乡亲们也没有，因为有院墙，而他们又不敢进入大院。 陆离三人冲到了大院，马上也被人喝止。 “你们干什么的？这里不允许随便出入。”大院里有人，应该是协警，当距离近了，陆离果真认出了青年，就是那个今天押解姜信中的那名青年。 “哦，是我们，我们来寻求庇护的，就在院里呆，明早我们就离开。”陆离与青年说。 “今晚这里够乱了，麻烦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很危险。”青年根本不理会陆离，驱赶着他们离开。 刚刚发生案子，而且就在派出所，你说着急不着急，而且兴宁县也来了人，此时正在调查案子，而且姜信中的尸体都还在里面。 院里着实争吵着，于是里面走出来了人，而且是姜所长。 第168章 青年的恐吓 “陆离，你有事吗？”姜所长挥长制止了青年。 青年依然很生气地与姜所长说：“所长，这几个赶都赶不走，这里说了不允许进入，可是他们偏偏闯进来。” “……”陆离眯着眼睨了一眼青年，这话怎么说的，不让进，万一是来报案的呢？怎么可以把群众拒之门外呢？ 陆离不喜欢青年，特别是今晚之后。 “哦，没事，我来接待。”姜所长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也是邵东镇人，为人温和，挥挥手让青年走开。 “可是，所长……” “我说了，我来接待。”姜所长本来就被姜信中自杀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还不知道如何向上级交待，现在青年算是令他很不高兴了。 陆离微笑，以示感谢姜所长。 “我们没事，但昨晚经历的事情，以及下午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害怕，所以想在这里呆到天亮，天亮之后，我们马上就走。”陆离并不担心姜所长，他们或许会反过来怀疑一下陆离，但绝对不会拿出台面上随便乱说。 姜所长眉头紧锁，的确，这几天小小的邵东镇上案子突然多了起来，从前，邵东街面上就没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顶多管辖的山村有些偷鸡摸狗的案子，或者吵口打架的案子，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恶劣的案件，陆离被牵扯了，着实可能有危险，派出所也算是个安全之地。 陆离本想询问一下，姜信中的事情，但到此，陆离插不上手，这是刑事案件，陆离只好闭嘴，静静等候，找个地方坐下。 陆离三个被安排在一个办公室里休息，这是临时的办公室，里面除了桌椅，连办公电脑都没有，三人就要这样干坐一个晚上到天亮。 姜所长马上去忙了，估计今晚就别想睡了，院里本想拦住陆离的青年，过来看了几次，陆离几个无所事事，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这是派出所，不至于会有危险，不至于凶手追击到这里来。 陆离一趴下，就进入了梦乡。 …… 阳光明媚，此时早饭早已经吃完，餐馆里，聚集了许多人，此时正向四处散开，人群中走出数个身穿短袖制服的民警，其中一个协警押着一个男子走在其中。 青年的手扶在被手铐铐住的男子手臂上，这名男子就是姜信中。 陆离挤过人群，穿过几位制服民警的身边，来到了姜信中的身边，此刻起，陆离要与姜信中形影不离。 陆离不是保护姜信中，姜信中不需要保护了，事实上他在现实的世界里已经死亡了，没有谁再对他的尸体下手了吧！ 餐馆与一头的派出所有些距离，徒步需要数分钟，而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协警青年一直贴身行走。 远离人群，青年回头看了一眼，所有的民警都没有留意他们。 “周全妻儿，自我了断，否则你会后悔。” 此时，青年不动声色，甚至嘴唇都未动，但声音却是来自他的嘴里，他在劝慰姜信中。 姜信中听到了，确实听到了，四下观望，身边没有他人，姜信中的目光最后落在身边的青年身上。 青年的眼神笃定，这是命令，而且已经提到了妻儿，姜信中突然明白，原来雀翎真的如影随形，与陆离所说的一样，残忍至极。 姜信中错愕，现在他没有办法，甚至连一句辩解都不可以，否则妻儿的安全就无法保障了。 “今晚八点之前。” 一句话再从青年嘴里出来，姜信中确定，说话的人就是押解自已的青年，而且话是对自已说的，这是恐吓？ 姜信中真想大喊，“其实我不想死！”，可是如果姜信中不死，那他的妻儿就得死，漂亮的老婆，可爱的女儿，乖巧的儿子。 然后就是漫长的沉默，一直到派出所，姜信中被关进了一个敞开一面，由铁栅栏组成的小房子。 窗户外面就是大山，看得到苍翠的树林。 姜信中不吵不闹，心情沉重，他一直在权衡得失，以及做抉择，到底牺牲妻儿，还是弄死自已。 “他们没了，我一样走不出这铁栅栏，我死了，他们却能继续生活在阳光下。”姜信中呢喃，而且在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生活在阳光下！” 姜信中现在很后悔，可是犯下的罪已成事实，天底下根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姜信中的安静，民警们误以为他接受了现实，继续正式审讯时，姜信中也相当配合，和盘托出，而且把自已知道的雀翎也道了个一清二楚，但仅限于他所知道的。 很模糊，只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而此时，这张绘制的人像，已经发往了r市，并请求了支援。 姜信中被抓，其妻非常难过，但此时，姜信中还在派出所，基于一系列关系，其妻带着儿女去看望，这也是姜信中要求的。 其妻与儿女见到姜信中就哭，但无济于事，还隔着铁栅栏。 晚上七点多，派出所民警都出去吃饱了，青年过来看了一眼姜信中，当没有人了，姜信中解下了皮带，此时他流下了悔恨的泪。 苍翠的大山，就是姜信中的家，系好了皮带，望了最后一眼青山，然后把脖子伸了进去。 这个窗户很小，很高，很适合姜信中上吊自杀，他几乎没有挣扎，他要弄死自已，渐渐地，他没有了气息。 陆离看到了一切，但无法阻止，因为这是他梦见的过去式。 …… 此时，陆离在邵东的事迹，在派出所也传开了，询问到案情的时候，陆离就出现在讨论中，于是上级来的人要求见一见陆离，而得知姜所长说，陆离正在派出所寻求庇护，于是找来了。 几位警官出现在办公室，小挚首先苏醒过来，不知所以然，姜所长示意唤醒陆离，小挚才推了一把陆离。 “陆离，醒醒……” 陆离悠悠苏醒过来，看到了几张陌生的面孔，都身穿整齐威严的制服。 “陆离，我们急需破案，现场还保留着，要不你去看看。”姜所长非常具有说话的艺术，这么说，不显山不露水，但却在麻烦陆离帮忙。 第169章 帮凶落网 不是不能破案，而是希望尽快破案，姜信中的家人闻听消息之后，一直在外面闹，总得有个交待，在这偏偏的小地方，接连发生几起案子，这让姜所长头皮都挠破，头发都快薅光了。 “哦……” 陆离睡眼惺松，瞥了一眼青年，他此时也在其中。 陆离已经知道了凶手，但不能此时就说，太扯了，起码得去看看现场，然后神推理一番，才能令人信服。 陆离看到了姜信中，他依然还吊着，而且双脚抵在地上，这需要多大的决心，否则这样怎么可能吊死自已。 人无论何时都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几乎属于条件反射。 陆离左看看，右看看，很专业的样子，然后又询问了押解姜信中回来的一切经过，最后若有所思点头，似乎有了答案。 “今天他的妻儿来过，他们之间说了什么？”陆离依然不做出判断，继而问下午的探望情况。 “没什么，都是一些家常话，还交待了妻子要带好儿女，好好做人，别步他的后尘。”姜所长其实听到这些的时候，感觉姜信中还是有救，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然而…… “谁最可能要他命！”陆离继而推理问道。 “你——”此时，青年突然跳出来说话了，他太着急了，或许心虚了，因为这案子又到了陆离的手里，陆离的推理可以直到很大的作用。 陆离点头：“我就在这里，除我之外呢？” “以此推论，应该是雀翎，杀人灭口吗？”姜所长此时帮腔，这样很合理，毕竟雀翎确实很无情和残忍，杀人灭口也是常事。 “对，但既没有陌生人接近姜信中，事发之后，姜信中也无法通讯，所以邵东镇隐藏了第二个姜信中。”陆离此时，挑眼看了一眼青年，而青年明显有意识地在回避陆离的眼神。 “第二个姜信中，你是说还有雀翎的卧底？”姜所长惊愕，与陆离说的一样，雀翎势力大，渗透能力强。 “对，其实从姜信中被抓，到派出所，单独接触姜信中的人很少，而且在派出所里，有监控，也没有异常，我们由此推断，我想，可能是押解的时候出了问题，有人给他传送了雀翎的命令，比如以姜信中妻儿为要挟，让姜信中自裁。”陆离此时，目光依然在扫在场的所有人。 陆离在赌，赌那个传递话的人，在陆离说到重点的时候，会心虚，会没底，然后出现慌张，甚至扭头就跑。 然而，犯罪者真的素质很差，当然，他只是雀翎的炮灰而已，不可能知道太多。 果然，青年突然后退，然后跑出了办公室。 “嗯……”姜所长突然皱眉，然后一声喝，“抓住他。” 青年没有成功逃出大院，就被重新送了回来。 “谢谢你！”姜所长对陆离说，显然这是要审讯了，所以陆离不适合呆在这里。 陆离很识相，于是微笑，退出去了。 小挚竖起了拇指，陆离也顺势嘚瑟了一把。 “你怎么知道的？”小挚好奇呀。 “我不但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与姜信中说过什么话，可以一字一句说出来，但我不能告诉别人，否则雀翎可能就会是我。”陆离摇头笑道，回到了办公室，此时，没有外人。 “陆侦探，太神奇了！”李乙安也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陆离都能一下子调查出来。 然而，陆离其实根本没做过调查，只是在这里睡了一觉，这个小挚知道，但李乙安不清楚。 小挚追问，但陆离打死不说，隔墙有耳，毕竟在南然的计划，都有人赶在自已的前面，把邵东的姜粟和姜稷杀人灭口。 然而，对青年的突击审讯，青年很快就交待出来知道的事实，但他只是一个炮灰人物，根本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过，只是电话联系，对电话号码进行追查，结果令人失望。 陆离三人在派出所里呆到了天亮，而此时此刻，姜信中自杀案也就告破了，罪魁祸首是雀翎，帮凶是青年。 天亮了，陆离三人也应该告别邵东了，至于目的地，陆离依然不知晓，因为陆离需要使用人迹追踪器，开始追踪消失的姜粟和姜稷。 “你说，姜粟和姜稷知道我们找来了邵东镇吗？”小挚很不确定，所以问陆离。 其实陆离也不确定，但此时已经找不出来姜粟和姜稷躲避自已的理由。 “我想，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来了。”陆离猜测道。 告诉姜所长，离开派出所，光天化日之下，而且姜信中死亡的案子也已经破了，所以陆离更安全了，一直走向姜粟和姜稷被焚毁的家。 姜信中自杀案告破，陆离一直以为，系统马上会来消息，并继续奖励他一个道具，或者技能，可是陆离离开派出所，到达被焚烧过的房子前，陆离依然没有收到这样的消息，些许疑惑，但来不及查看。 “我们不先吃个早饭吗？”李乙安饿了，而且昨晚他们是直接从餐馆到派出所的，行李还在旅社，房钱也没结，这样一走了之，那就真的人家可以报案了。 陆离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小挚，小挚点头。 三人又转身，去餐馆，他们依然是陌生人，没有人太关注，昨晚的那种眼神也消失了，这才让陆离放松了一些。 吃罢了早饭，又折回到了旅社，取了东西，结了账，重新回到了焚毁的房子里。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对于小挚来说，这里的一页翻过去了，应该去找新的线索，找姜粟和姜稷。 “我们找姜粟和姜稷就从这里开始。”陆离说着，盯着李乙安，本来计划，今天姜所长送姜信中去县城的时候，捎上李乙安的，可是姜信中死了，“李乙安，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r市，我们再找机会吧！” 李乙安对回学校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觉得跟着陆离好刺激，尽管差点就被活埋了。 “不用道歉，你已经送我回去过，这回是我自已要跟着来的，我们接着怎么办？”李乙突然如此说，看来已经琢磨好了，决定跟着陆离一起走了。 第170章 深入大山 “跟着我，就可以找到他们。”陆离信心实足地告诉小挚和李乙安。 可是陆离将如何寻找已经消失的两个人，小挚和李乙安全然不知晓，毕竟除了山上的那枚烟蒂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线索，甚至都没有人看到过他们出逃。 “我们去哪里找？”小挚想，既然陆离这么说，肯定至少有个方向。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跟着我，就可以找到了，别跟丢了。”陆离背着自已的包， 小挚和李乙安对视一眼，表示很懵，既然陆离自已都不知道，谈什么寻找，这不是放卫星吗，而且可能这颗卫星会失联？ 人迹探测器的使用方法，系统已经教授过，所以陆离可以轻松实现，靠意念高度，安排上了人迹探测器，人迹探测器已经开始工作了。 当人迹探测器开始工作的时候，陆离可以看到脑海里的画面，是人迹探测器的信息页面。 人迹探测器探测信息： 对象：陆幼常和欧阳军 轨迹：暂无 结果：无 陆离看到了人迹探测器的信息，很简洁直观，但还是让陆离觉得惊喜意外，因为这次居然可以同时探测两个人的痕迹，而不是从前的单一痕迹。 系统奖励的人迹探测器，与现实中存在的金属探测器不同，陆离手上不需要任何设备，就可以随着系统指引，然后信步行走。 陆离爬上了山，走的是姜粟和姜稷出逃时走过的路线，甚至在茂密的草丛中，还可以清晰地发觉痕迹。 而有些明显的痕迹，小挚和李乙安都看得出来，何况陆离，和陆离的人迹探测器。 但此时，小挚和李乙安知道，陆离还是靠点谱的，否则也不会带他们上山，走有人走过的路，而且这些人就是陆幼常和欧阳军。 一条无话，其实是很尴尬的事情，也很无聊，毕竟在大山里。 “陆离，他们会去哪里呢？”小挚不敢提是不是找得到，但可以向陆离提问，陆幼常和欧阳军会跑哪里去，而且这是大山里，他们并不知道，翻过这座山之后是哪里？有没有村庄，有没有城镇。 陆离当然也不会知道，陆幼常和欧阳军此时在哪里？ 由于这些年，国家政策渐好，环境意识加强，从前植被稀疏的大山，又恢复了从前茂密的面貌。 在这样的环境里行走，其实有困难，特别是他们久居城里的人。 当然，在这种环境里，一但有人经过的地方，就会留下人为的痕迹，而且数日之内都难以恢复，陆离信步游走，恰恰都经过这些有痕迹的地方，而且一路，陆离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过烟头，而且依旧是那个老牌子。 走了一上午，其实他们依然没有走多远，而且依然见不到村落，或者城镇，这让小挚心里打鼓。 不仅小挚不解，就连陆离也开始忐忑起来了。 如果再这么走下去，而且依然找不到村落，或者城镇，那陆幼常和欧阳军可能就隐居在大山里了，可是眼睛所见的环境，什么都没有，如何生活。 且不说久远，就眼下要生存下来都是一个疑问。 不仅如此，陆离更担心，在这茂密的山林间，两个年事已高的老人，随时可能出现问题，一但有问题，可能就是大问题，比如一脚踩空，坠落悬崖，或者山沟。 陆离越想，心中越加忐忑，只在心里祈祷，希望他们没有事情。 在地图上，陆离所在的地方，将是一片茫茫的山林，甚至寻常时候，根本没有人迹出现在这里。 午饭时分了，陆离几个还饿着肚子，却依然还要不断向前继续走，茂密的林中行走非常困难。 终于，陆离看到了更为一条踩出来的小道，看样子，应该经常有人走，但是谁会经常出现在这里呢？ 陆离抬头四下观察，小挚和李乙安也四下观望，可是依然见不到房屋，或者有人居住的痕迹。 “陆侦探，我们是不是找错了，这里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李乙安更为忐忑，因为饿了，而且一点吃的都没有带出来，如果在这荒山里饿倒了，那生还的机会就渺茫了。 “不，我们没有找错。”陆离回答，而且相当肯定。 此时，陆离查看了一下人迹探测器的信息。 对象：陆幼常和欧阳军 轨迹：正常 结果：暂无 陆离皱眉，轨迹变了，说明路线是正确的，结果也变了，不是“无”，而是“暂无”，在逻辑上，没什么生病，轨迹正常，自然可以找到。 陆离坐下，大家先休息一下，喝口水，带着有矿泉水，因为眼前出现了路，一条像是什么动物，或者人踩出来的一条小道，这样的小道上，看不出不久前是否有人经过的痕迹。 陆离琢磨着，其实他不需要琢磨，信步走，必然就是正确的道路。 “陆离，我们怎么办？”小挚愈发的忐忑，如果再继续，找不到任何线索的话，想回头都难，想想一个上午可以走多远，谁都不知道。 “先休息一下，应该快到了。”陆离无法准确说出目的地在什么地方，但感觉应该快到了，因为人迹探测器反馈的信息可以证明这点。 此时，陆离他们坐在一座大山的山腰，对面同样是座大山，下面山谷曲曲折折，望不到头，何况树木茂盛。 其实三人心中都忐忑，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深入过大山，甚至这里给他们一种错觉，这就是森林，原始森林。 休息了一会儿，陆离带着两人继续向前，而且根本不必纠结选择道路的问题，信步游走，凭着感觉，其实就是人迹探测器的指引，陆离步入了正确的道路，而这方向，不是向大山外走，面是在山腰上向山谷深处走。 即来之，则安之。 小挚和李乙安心存疑惑，但依然选择跟着陆离走，而此时，他们居然发现了更多条像自已走着的小道，好像这里本来就有人类的活动，而这些小道，也给了小挚和李乙安安慰。 继续深处走了没多久，陆离三人突然看到一束炊烟直插苍穹。 第171章 伪装猎户 看到直入苍穹的炊烟，陆离三人向炊烟方向走去，而且对这疑似炊烟的烟雾展开了讨论。 “陆离，那里有烟。”看到烟雾，而且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小挚异常激动兴奋，当然，陆离也相当激动兴奋，李乙安更是激动的奔跑了起来，只是环境恶劣，李乙安顺势扑倒了。 其实谁都激动异常，只是这会真的得小心异常，没有人知道，眼前这烟雾是怎么来的？ “别激动，慢慢来！”陆离异常小心，就害怕这烟雾有问题，试想，在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人家，即使有人家，是如何生活的。 “陆离，这里怎么会有烟雾？”小挚在陆离的提醒之下，也小心谨慎起来，毕竟这情况真不多见，万一前方并无人家，是自然火灾，他们一到，可能说不清楚，麻烦。 陆离皱眉，细察烟雾，来源处依然被植被所遮挡，踮起脚尖也看不到任何的情况，之时毕竟是深山，植物太茂盛。 李乙安爬起来，继续跑，他太饿了，在这深山老林里走了半天之久，一个人都没见到，他太渴望出现一个人，那怕远远看到一个人也行。 “可能有人家？”陆离琢磨着，如果是森林火灾，此时不应该只可以看到烟雾，而没有火苗，在这茂密的林中，一但造成森林，风一吹就会烧到很远。 而且一但造成森林火灾，根本难以扑灭。 “也许是猎户！”陆离琢磨，但其实也是猜测，因为这是最靠谱的猜测，除了猎户，还有可能采药人。 但陆离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缓缓向前走。 “等等。”陆离向李乙安呼喊，但李乙安真的跑得很快，转眼之间就消失了。 陆离和小挚快步走去，沿着被踩出来的小径，不一会儿，终于看到了更多的烟雾，而且看到了深藏在密林深处的一处屋子，原始的木质结构的屋子，确实有人客，而且烟雾就是从烟囱里直向天空窜的。 陆离这下总算放心了，可以向那屋子奔跑而去，无论是猎户，还是采药人，都不应该是坏人，甚至要人性命的。 “看，是有人家？”李乙安嬉笑道，渴望出现的情景到底还是出现了，“不会像西游记里的恐怖人家吧？” 三人一快向屋子奔跑而去，此时小径已经开始向下，而且不远处还有像这样的小径，显然这些小径都是经常有人经过的，长期以往，才形成这样的一条道。 “嘿……嘿……嘿……” 犹如一场旅行，跋山涉水，总算看到了人家，自然是兴奋至极，而且这屋子还有炊烟，他们刚好又饿着肚子。 此时，陆离更加相信，这里应该是居住着猎户，或者采药人，因为这里除了一处房子外，根本没有其他房子，而且也不见田地，如若是农夫，自然应该就近有田地的。 “小心些……” 可是越靠近屋子，陆离的心越忐忑，毕竟这屋子处在深山。 着实，当他们看到了屋子的前貌，站在屋子的前面时，屋子前出现了两个手持猎枪，并瞄准的两个老头。 陆离皱眉，这两老头似曾相识。 “我是陆离，他是小挚，李乙安是李正龙的孙子。”陆离确实，这回没有找错，于是报上了自已三人的真实改名。 此时，无限入侵系统也作了反馈信息：“目标，找到……” 系统反馈信息依然是电子式的声音，然后陆离打开了人迹探测器的界面。 对象：陆幼常和欧阳军 轨迹：完美 结果：达成 当陆离介绍自已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这两个人似曾相识，而且是在梦境中见过的他们，确定他们就是陆幼常和欧阳军。 听到陆离的介绍之后，两个老猎户对视一眼，而后缓缓放下手里的猎枪，但依然端着，枪口朝着陆离他们，这掉头，冒名顶替的人很多，而且太多人想找到他们了。 陆离看得出来，两人依然对陆离的介绍抱有怀疑，皱眉打量。 “啊……” 小挚尖叫，因为两个猎户放下端起的猎枪，就把面貌完全露了出来，此时陆幼常和欧阳军的面容着实很吓了，特别是小挚初见，乍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咔嚓咔嚓……” 两杆猎枪咔嚓咔嚓地响，又被小挚吓得重新端了起来，瞄准了陆离和小挚，陆幼常和欧阳军都听过自已孙子孙女的名字，但从来没有见过，那怕一张照片都没有，何况初见已经是成人。 “姜粟，姜稷，其实就是陆幼常和欧阳军。”陆离笑了笑，要让两个老人认可他们的身份，必需得知道点秘密。 丑陋猎户的猎枪依然端着，虽然是那种老式的猎枪，但这一枪出来，而且距离近，陆离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就医太远。 “陆幼常化名姜粟，欧阳军化名姜稷，且为兄弟，你们的脸是在南然逃回兴宁县，又从兴宁县逃到邵东镇的路上自毁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头换面，并永久隐藏自已，可是看来，你们并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在毁容的当晚，你们的儿子陆川平和欧阳东也在场，他们也感觉异常的恐怖。”陆离继而真的道出了一点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只有陆川平和欧阳东知道的秘密。 “我是陆川平的儿子……”陆离指着自已介绍道。 “我是欧阳东的女儿，欧阳挚。”小挚打断了陆离的话，自已必需是自已介绍，镇定介绍道，爷爷的容貌需要时间接受。 “我嘛，是李正龙的孙子，李南的儿子。”李乙安此时也交待了自已的身份。 两个猎户终于再次放下了猎枪，而且猎枪总算是收掉了，枪口朝天。 “陆川平，你的爸爸告诉你的？”陆幼常皱眉，但在他的脸上，眉头一皱，表情就更加古怪，令陆离感觉更加可怖。 “没有，他并没有告诉我任何一件事情，或许他听了你的话，把从前的过往，包括我的爷爷，任何一点信息都不要告诉我们，所以我从他嘴里，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从来没有得到过。”陆离摇头道。 第172章 第一次正面对话 “姜粟，姜稷，其实就是陆幼常和欧阳军。”陆离笑了笑，要让两个老人认可他们的身份，必需得知道点秘密。 丑陋猎户的猎枪依然端着，虽然是那种老式的猎枪，但这一枪出来，而且距离近，陆离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就医太远。 “陆幼常化名姜粟，欧阳军化名姜稷，且为兄弟，你们的脸是在南然逃回兴宁县，又从兴宁县逃到邵东镇的路上自毁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头换面，并永久隐藏自已，可是看来，你们并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在毁容的当晚，你们的儿子陆川平和欧阳东也在场，他们也感觉异常的恐怖。”陆离继而真的道出了一点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只有陆川平和欧阳东知道的秘密。 “我是陆川平的儿子……”陆离指着自已介绍道。 “我是欧阳东的女儿，欧阳挚。”小挚打断了陆离的话，自已必需是自已介绍，镇定介绍道，爷爷的容貌需要时间接受。 “我嘛，是李正龙的孙子，李南的儿子。”李乙安此时也交待了自已的身份。 两个猎户终于再次放下了猎枪，而且猎枪总算是收掉了，枪口朝天。 “陆川平，你的爸爸告诉你的？”陆幼常皱眉，但在他的脸上，眉头一皱，表情就更加古怪，令陆离感觉更加可怖。 “没有，他并没有告诉我任何一件事情，或许他听了你的话，把从前的过往，包括我的爷爷，任何一点信息都不要告诉我们，所以我从他嘴里，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从来没有得到过。”陆离摇头道。 “可是你已经知道了？”陆幼常更加疑惑，如此说，陆离是从什么途径知道自已的身份，还有现在的化名呢？ 陆离望了一眼身边的李乙安，李乙安已经郑重介绍过自已，他是李正龙的孙子。 “哦，是李正龙出卖了我们，我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从南然逃出来是对的，你还帮着他说话。”此时欧阳军的耳朵似乎又好使了，居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并无误地找出陆离知道的答案从何而来。 “不用误会，没有谁出卖你们，但确实被人发觉了，找你们的人太多了，你们逃离南然是对的，我正在怀疑房东老头。”陆离害怕爷爷的错误，需要孙子来承担责任，猎枪一开，李乙安就得葬身深山。 “对不起，我爷爷没有出卖你们，到死都没有，但是他把这件事情写在日记里，他到南然找过你们，并找到你们的事情写在了他的日记里，而这个日记，在他死之后，就带进了坟墓。”李乙安解释，此时不能有误会，否则接下来的工作不好开展，而且李乙安很饿。 夏天的深山里，是拥有自然的空调，不一会儿，大家都变得凉爽起来，站着谈话，也不会有汗出。 可是，难道就这样站着对话，而不进屋的吗？ “爷爷，爸爸也消失了，我们都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陆离此时平生第一次叫了一声，站在木屋门口，手持猎枪的毁容老头为爷爷。 陆离不仅叫了爷爷，也把父亲失踪，并抛弃自已的信息告诉了陆幼常，或许这些事情，他老人家也不知晓。 “早料到会是这样，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相关的人，除非他们找到了玉璧。”陆幼常呢喃，这就是他选择逃离r市，并深居他乡的原因，可是依然没有逃过命运的安排。 “爷爷，爸爸妈妈也失踪了，我们同一天被抛弃了r市东郊福利院门口，那天还下着大雨，很大的雨。”小挚此时泪眼婆娑，哭得很难过，各种情绪都有。 李乙安反倒是没什么事，只想进木屋，弄吃的填饱肚子，至于有话，坐下漫漫淡不好吗？ “我说，大家都居然对上了号，认了亲，我们是不是可以到屋里坐下聊，喝点水，吃点东西，我吃了点早饭，跑了一天的山，现在很饿了。”李乙安情绪很好，此时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调节气氛。 “！@##￥%%……” 陆幼常和欧阳军咬起了耳朵，因为兴宁县到邵东镇途中毁容的事情，只有两个当时在场的孩子知道，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所以眼前的人，应该是自已的后人。 两人嘀咕着什么，说些什么，陆离和小挚中不到，但商量了片刻之后，欧阳军先进了木屋，陆幼常在门口与陆离他们说道。 “进屋吧，里面有茶水和兔肉，新鲜的。” 终于到了这一步，陆离，小挚和李乙安向木屋走去，但陆幼常拿着猎枪依然站在门口，让陆离他们进入木屋，最后陆幼常才拿着猎枪跟进了木屋。 陆离进了木屋之后，才看清楚了里面等着的欧阳军，他拿着猎枪守在里面，一前一后，这是为了确保安全，显然他们异常小心，对陆离和小挚依然不是非常信任，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自已的后代，陆离的话可信度不够。 陆离三人进了木屋之后，仔细打量着木屋，其实就是一间木屋，而且大概有三十来平米，但在这个木屋里，就像一个小家，显然，他们为这个木屋准备了不少的时间，而且陆离所知道的信息，陆幼常和欧阳军经常下村收购古董。 陆幼常和欧阳军经常下村收购古董，陆离知道，并不是每天都是下乡收购古董，而是有大部分时间，躲到了这个深山里，修筑起这么一所木屋，以备不时之需，显然他们异常谨慎，而今天居然真的用到了。 两张简易木床分布在一侧的两边墙壁下，由两桌子隔着，休息区与这边生活区又以一个书柜隔着。 生活区域，有一个炉子，炉火上正烧烤着兔肉，一整只兔子。 井然有序，这不是逃难，而是乔迁。 “吃！” 陆幼常把着门，欧阳军靠着猎枪，分给屋子里三个年轻人烤兔子肉，果然是新鲜的，而且烤得很香，味道很正。 当烤兔递到了陆离的眼前，陆离稍有迟疑问，但还是接了过来，这闻着很香的烤兔肉。 第173章 徐灿死了 陆离看着小挚吃货的样子，真的想教育教育她，可是陆幼常和欧阳军并不介意还在对视而笑，陆离放弃了。 “喜欢，就多吃一点。”欧阳军此时，终于放下了猎枪，算是他承认了陆离和小挚的身份。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问题依然由陆幼常来询问，毕竟他的耳朵还好使唤。 陆离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需要细想一下，不能把系统的事情捅出去，也得要有人相信。 “你们一路留下的痕迹，你们来这里不久，所有一路都会有被翻起的草叶，还有路上的香烟头，和你们家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就沿着这样的路线找过来，只是路很远，走了一上午。”陆离解释，并感叹中途遥远。 “当然远了，我们之前，熟悉的路，而且是抄着近路，我们要花上一个上午才能到达。”欧阳军这回又听清楚了陆离的话。 陆离离开火炉，这种天气，不需要烤火，而且也已经吃饱了，可以离开烤肉了。 “爷爷，从前下村收购古董，其实你们是来这里，修筑起这个木屋，而且经过的时间很漫长，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陆离打量着木头墙，墙面上留下了雨水淋过后的痕迹。 “不瞒你们说，这木屋花了我们两年的时候，我们年纪大了，而且我们必需为这一天做好准备。”陆幼常嬉笑说，脸上被火烧过的伤疤异常诡异。 “而且我们发现，网上已经在追逃了，这与你也有关系吧！”陆幼常此时盯着陆离说，那张面孔突然变得恐怖起来。 陆离忐忑，虽然说是自已的爷爷，可是他并不真正了解他，至少在性格上不完全了解，他会不会因此，而再次兴趣猎枪，朝着自已，最后开枪呢？ “爷爷，其实……” “你不用解释，其实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我们没有想到，你居然在调查我们，而且试图解开从前的迷雾，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尝试过，就连你们的父母都没有尝试过。”陆幼常阻止陆离解释，而此时陆幼常并没有端起猎枪，反而把猎枪靠墙放下。 “其实，我们知道很多发生在r市的事情，但我们不敢尝试着调查，徐灿的死，我们也知道，还有徐家其他人的遭遇都清楚，甚至连发生在x城的命案我们也都知道，通过报纸，新闻，甚至我们还会去邵东的网吧。”陆幼常继续嬉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徐灿死了？”陆离听到了徐灿已经死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了，关注这个问题。 “你们不是早知道吗？就是被你从古老的地下排水系统墙壁里挖出来的那具尸骨！”陆幼常于是笑答，这事陆离比自已早知道的。 “那个是徐灿？”陆离再次惊讶，因为他们破案了，那具尸骨属于徐咏歌。 “对，那确实是徐灿，而不是徐咏歌，新闻上报道的，是徐咏歌。”欧阳军比陆离的表情上判断，以及陆离惊讶，声音再度提高，让他听见了，于是也帮腔解释。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徐咏歌，而且这案子都破了，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了徐灿呢？”当时，案发，小挚不在r市，但这些事情，后来小挚通过陆离讲叙也知道了些，从一开始，她知道的就是徐咏歌，怎么会变成徐灿。 陆离沉默，其实当他接到来自地下排水道的求救电话时，那个求救人就自称是徐咏歌。 只是，陆离和肖越都没有承让他自已承认的身份，而是认定是徐灿，更为诡异的是，医院也认同了徐灿的身份。 “爷爷，你们是怎么知道那具尸骨是徐灿的？”陆离再次提到了重点，当时他们并没有参与案件侦破，怎么可能知道得比陆离他们都清楚，这事诡异。 陆幼常和欧阳军对视一眼，而后都笑了，陆幼常继续说：“其实，徐咏歌确实失踪过，但是起初并不是被绑，而是自动消失，并开始扮演徐灿的身份，而徐灿那时，头脑依然清晰，兄弟两身份互换了。” “为什么？”陆离更加不能理解。 “因为，徐家兄弟已经意识到，有人要对金山公司的徐咏歌下黑手。”陆幼常继而回答。 “为什么？既然知道，会死人，徐咏歌怎么会让徐灿替自已死，徐灿怎么又愿意替代徐咏歌去死。”陆离相当不能理解，毕竟这不是简单替换身份做点小事，或者享受什么好待遇，而是去死，是要丢掉性命的。 “很简单，徐灿有病，徐咏歌很健康，而且徐真真出车祸之后，徐咏歌一直在调查，徐咏歌一介入调查，就会不断收到恐吓信，或者一些恐吓物品，恰巧有一次，他们送错了，送到了徐灿的手上，此时徐灿就产生了这么一个主意，当时只是替换身份，并没有想到过，会死人。”陆幼常对徐灿表示佩服道。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起初，徐灿拿到了恐吓信，与徐咏歌提出身份调换时，徐咏歌也是坚决拒绝的，因为这么危险，但是徐灿坚持，自已的病很难治愈，而且随时病发，可能随时出现意外，既然这样，就让自已的生命更有价值一些，只让徐咏歌不要忘记追查迫害姐姐的凶手，并还告诉了徐咏歌，如果徐灿出了意外，就让徐咏歌再不要插手自已的死因，放弃徐真真凶手的追查，当然，那时，他们可能并不知道雀翎在背后掌控一切。”欧阳军此时更加详细补充陆幼常的话。 这是一个爆炸性的线索，原来陆离之前的案子居然都搞错了，更可恶的是，系统居然没有作出相应的提醒，一错再错，将错就错，然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陆离沉默，此时再无心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自已的错误犯大了，也错失了许多线索，或许徐咏歌才是真正掌握雀翎秘密的人，至少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此时的徐灿就是徐咏歌。 第174章 被迫卷入 “起初，徐灿拿到了恐吓信，与徐咏歌提出身份调换时，徐咏歌也是坚决拒绝的，因为这么危险，但是徐灿坚持，自已的病很难治愈，而且随时病发，可能随时出现意外，既然这样，就让自已的生命更有价值一些，只让徐咏歌不要忘记追查迫害姐姐的凶手，并还告诉了徐咏歌，如果徐灿出了意外，就让徐咏歌再不要插手自已的死因，放弃徐真真凶手的追查，当然，那时，他们可能并不知道雀翎在背后掌控一切。”欧阳军此时更加详细补充陆幼常的话。 “雀翎知道徐咏歌没死吗？知道现在的徐灿其实就是徐咏歌吗？为什么精神病院也没有发现徐灿的真实身份，难道徐咏歌也真的患了精神病？”陆离越想越不对，即使徐咏歌可以隐瞒住一个人，可是其他人呢？ 陆离的迷惑因徐灿之死的秘密，接二连三出现，一个人要隐藏自已，可以消失，而且并不容易找到，但徐咏歌没有，而是替徐灿患着精神病。 “不确定，因为董晋华一直都没有放过徐咏歌，甚至最后想迫害于他，或许有猜测，或者已经知道了。”陆幼常这点不确定，所以各种猜测。 “不对，爷爷，这些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也是报纸，新闻，网络？”陆离摸不着头脑，这些信息如果爷爷不说，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陆离也尝试查过信息，但依然没有查到丝毫。 “其实没有人知道，或许徐真真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也容易，我们对徐灿和徐咏歌很熟悉，在我们逃亡之前，他们就是很大了。”陆幼常据事实说明，“而且在徐兴华出事之前，我们见过很多次。” “但后来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情，直到徐咏歌失踪案告破，我们就知道了，因为伤口的原因，在他们手上的伤疤，我们知道谁是谁，所以断定他们兄弟两的身份互换了，剩下尸骨的是徐灿，活着的是徐咏歌，只是我们不能理解，一个正常人居然可以装精神病装得那么像。” “所以我们欠他一个奥斯卡小金人。”此时，李乙安插话说。 “……”陆离睨了一眼李乙安，他只好闭嘴，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提及手上伤疤，陆离确实起初通过这个判断了他们兄弟两的身份，可是居然是错的。 陆离苦恼，他应该检导自已，他太难了，全靠系统办案，居然也会出这么大的乌龙，不知道肖越知道之后，会不会爆跳如雷，然后狠狠地抽陆离几个耳光，毕竟他连奖金都领了，花都花完了。 陆离沉默许久，这些事情都因和平书屋而起，现在和平书屋的两个老板就在眼前，是到了询问他们的时候了。 “说说和平书屋的事情吧？”陆离叹息，希望这事不会再出乌龙，否则这破烂系统，不用也罢。 “和平书屋，这个隐瞒不了你，我知道，居然你都调查到了亡屋案了，和平书屋自然也隐瞒不住，和平书屋，确实是我们两个开的，而且是在我们决定不再投机倒把的时候，远离贩卖文物的时候，可是，一苍不许。”陆幼常叹息，之后陆离应该划重点了，“和平书屋开办了快两年了，生意虽然不冷不热，可那个年代，纸质阅读依然是读书的唯一媒介，和平书屋与我们倒可以维持，养家糊口倒也没大问题，平静了快两年，突然有人找上门，找我们去x城帮他们收购一块玉璧，当时我们没有答应，尽管出的价格是天价，谈了很多次，我们都坚决拒绝，于是被人怀恨于心。” 陆离几个没再插话，静静地听着陆幼常叙述。 “之后，那个人很多天没有出现，我们以为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是并不是这样，而是他突然拿着一张和平书屋的信笺给我看，而且盖着和平书屋的印章，就是你们从袁明手里拿到的那张信笺，告诉我们，这张信笺将会出现在x城，除非我们答应，否则我们将会成为盗墓者被抓。”欧阳军此时接过话来，让陆幼常休息一下，“我们从前是有不光彩的事情，而且人们会相信这张信笺上的内容，并一起针对我们，那个年代，很多事情不容你分说，我们被逼着去了x城，但到了之后，我才发现，根本不是收购玉璧，见到了袁明，我们才知道，这是盗墓，而且信笺出现在袁明的手里。” “我们有苦难言，闭嘴沉默，接受现实，成为了真正的盗墓团伙成员。” 此时此刻，陆离听到的与调查到的结果又有出入，调查的结果根本不是这样，是和平书屋主动领头，并在亡屋犯下了大案。 “这是事实吗？”陆离郑重一问，盯着陆幼常丑陋的面容，注视着他的眼睛。 陆幼常没有回避，而是直视陆离的眼睛，而后肯定点头。 “其实我们知道，你调查的结果与我们说的会不一样，其实这也是他们设计的，我们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所以只能躲，而且他们还在不断寻找我们。”陆幼常摇头叹息，作为一个逃亡者，他已经在他乡流浪了三十多年了。 “亡屋案我们阻止不了，但我们并没有直接参与，我们只是在旁看着，我们内心也很痛苦，无法阻止，眼见几十口人被烧死。”陆幼常陷入深思，不知道对亡屋案是不是存在悔过之心。 提及亡屋案，自然会牵出康桥被杀案。 “好，亡屋案你们控制不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杀死康桥，而且是活埋？”小挚此时突然异常激动，因为此时面对的是自已的爷爷，同时是杀死自已姥爷的凶手之一。 陆离拉住了小挚的手，让他不用激动，毕竟在这里，他们手上有猎枪，在这深山老林里，杀死他们，真的可以不留痕迹，又将会是失踪案。 “对不起，小挚，这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为此，我让你爸爸欧阳东娶了康桥的女儿，算是赎罪。” 第175章 从前往事 在陆离的安抚下，小挚的情绪稍稍得到了缓和，重新坐到了椅子里。 小挚其实一直很矛盾，这头是爷爷，那头是姥爷，谁都是长辈，得罪谁都不对，所以小挚只能依理来判断，抛弃情感，杀人不是不对，而是犯法，欧阳军参与杀害了康桥。 “当晚失控了，但我们始终没有参与任何事情，我们只是在场充当了人数，杀害康桥的是袁明和伍岩。”欧阳军解释。 “可是你眼睁睁看着袁明和伍岩杀死了我姥爷。”小挚据理力争。 而欧阳军却不这么认为，小挚是在钻牛角尖，说到底欧阳军还是错的，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解释说：“小挚，是爷爷错了，我千错万错，就不应该听从那个人的恶意安排，当时我们应该马上报案。” “可是，你们没有报案，并接受了恶意安排，然后在亡屋犯下了滔天罪行。”小挚依然不依不饶，这样会把话都说死的。 “小挚，你听我说，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是来调查事实的，终究有一天，公平的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法者和犯罪者，我们现在只需要调查到事实……嗯。”陆离扶着小挚的肩膀劝说，希望可以先让小挚走出个人恩怨。 而且即使欧阳军都承认了小挚的指控，那又如何？ “……”小挚犹如如梦初醒，望着陆离，而后默不作声点头。 目前，陆幼常和欧阳军叙述的多数事件，陆离其实已经调查到了，现在陆离需要知道一些不清楚，不知道的事件。 “第一次盗墓，结果连秦公子权墓都没有找到，犯下亡屋案和康桥谋杀案之后，除袁明之外，所有人都离开了x城，那么你们离开之后，回到r市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袁明贸在x城做什么？”陆离询问陆幼常，但目光在陆幼常和欧阳军的身上左右晃动。 这个问题，一个人或许是回答不了的。 “回到r市，开始像寻常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这样的日子没多少天，突然又有一个青年突然出现在和平书屋，把x城全部发生的事情都摆到了台面上，要求就是我们继续寻找玉璧，否则我们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甚至为之付出生命，在这样的恐吓之下，我们没有办法，只能答应。”欧阳军叹息，回首往事，感觉自已年轻，真的很傻，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选择自首，把所有的一切都如实供出，争取宽大处理，然后没有，反而被人利用，牵着鼻子，一步步坠入深渊。 此时，陆幼常和欧阳军再想回头时，发现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在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于是，我们被迫第二次集合，开始寻找秦公子权墓，寻找那块传说中的玉璧，这趟，只有六个人，伍沃在第一次盗墓行动中被康桥刺死了。”陆幼常接着回答。 “而这一次，再聚首，我们才知道，袁明一直都没有离开过x城，一直在寻找失踪的王福，然而，王福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音讯都没有，同时在寻找秦公子权墓，也一样没有任何的消息。”欧阳军说。 “聚首在封龙庄上的我们，只有自已想办法，而聚集我们的青年也在不断催促我们，关注我们的进展，并提供相应的物资与资料服务。”陆幼常接着说。 “后来，所有人都出去寻找秦公子权墓，而袁明传来消息，真的找到了秦墓，疑似秦公子权墓，所有人都为之兴奋，因为完成了青年交待的盗墓任务，我们就可以回家，并拿到钱，这些事情，也从此不再被人提及。”欧阳军接陆幼常的话说。 两人你一段，我一段，把故事完善讲途给陆离他们听。 “晚上，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下墓，寻找那块价值不菲的玉璧，开启了古墓，除了放哨的，所有人都下到了古墓，寻找了许久，却没有发现玉璧，而此时，袁明发现了，并取出玉璧，七手八脚轮换着观察。”陆幼常于是继续说。 “可是，那玉璧太完美了，虽然看着很古老，加工方法，玉质光泽，非常完美的古玉，所以根本没有人怀疑，于是把这玉璧拿出了古墓，马上通知青年来取。”欧阳军说。 “青年如约而至，并且带着钱来，三万块，在那个年代，这是一笔巨款，每个人分到了五千，五千也是笔巨款，我带着钱回到了r市，当然其他人都回r市了，只有袁明依然留在x城，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留在x城，直到青年再次找上我们，我们才突然明白，原来玉璧是假的。”欧阳军叹息。 “你们再见过玉璧吗？知道那玉璧真假吗？”陆离此时归到了重点，两次盗墓行动都是为了玉壁，那这块玉璧到底是什么玉璧，价值连城，让雀翎那么想得到它。 “没有，出了墓之后，我们都没见过玉璧，玉璧是假的，也是青年告诉我们的，至今我们都不知道，只是不断的猜测。”陆幼常叹息，自作孽，不可活。 “也就是说，其实盗墓归来之后，可以接触到玉璧的人只有袁明，他是首先怀疑的对象，其次就是青年，或者雀翎本身？”陆离琢磨着，但忽略了一个更可能，“或者那块玉璧就是出土秦墓的，但是并不是雀翎想要的那块玉璧？” 陆幼常和欧阳军对望，而且默认陆离的分析。 “因这个问题，我们每一个参与者都受到了青年的恐吓，被逼问过，但谁也说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我们不知道青年有没有去x城逼问过袁明，但是我们都向袁明求证过，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那块玉璧就是出土于秦墓。”陆幼常皱眉，表示很不理解，“但袁明的话很值得玩味，玉璧出于秦墓，他没有承认出于秦公子权墓，也就是说，秦公子权墓根本没有找到，那块玉璧的下落也不明。” 第176章 信笺另解 陆离沉思，这个信息，陆离倒是忽略了，虽然只有少了几个字，可是意义完全不同，秦墓可能是任何一座秦时古墓，而秦公子权墓是特指某一个人的墓葬，也就是说，秦墓出的玉璧并不是秦公子权的玉璧，也不是雀翎需要寻找的那块玉璧。 “没有找到秦公子权墓，为什么要用一块假玉璧糊弄青年，你们应该知道，根本糊弄不过去的？”陆离也迷，雀翎绝对不是一般的组织，对文物鉴定的造诣相当高，根本隐瞒不了。 陆幼常不断摇头：“或许根本没有秦公子权墓，如果找不出来，这个盗墓团伙也难逃厄运。” 似乎这么推断，也没有错误，毕竟雀翎无论如何都不是好惹的组织，黑白势力可能都比较强悍。 其实陆离根本不关心有没有秦公子权墓和玉璧，但这些是案件中的重要信息，起到承前启后作用的关键信息。 但至少，陆离可以确定一件信息，陆幼常和欧阳军无论如何做都逃不了雀翎的追杀，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陆离仔细琢磨，显然从前调查到的信息不是绝对的空穴来风。 “秦公子权墓，以及玉璧的信息来源，你们是知道的，也就是说，雀翎的秦公子权墓和玉璧的信息也是来源于你们，这也是雀翎用和平书屋的信笺发出消息，而你们不敢反抗，不敢报警的原因吧？”面前那怕是爷爷，陆离也没有忌讳，这事必需说清楚，否则日后很麻烦很麻烦。 “我说过，他很聪明，而且能解开谜团的人也是陆离，你的孙子。”欧阳军突然笑了，挥了挥手，与陆幼常打趣道。 陆离很迷，仿佛这两个老东西，依然还有许多信息隐瞒自已，而没有完全透露给自已，方才讲述的也是陆离自已调查到的信息，除了徐灿之死出乌龙。 “你们……”陆离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这两老东西，居然可以这么耍玩自已。 陆幼常叹息，坐到了陆离他们的身边，很严肃地对陆离说：“其实很简单，秦公子权墓的资料是我们从一部野史上获得的资料，资料中当然提及到一块玉璧，那时秦王还不是始皇帝，但确实已经拥有了玉璧，随后玉璧作为明器葬于秦公子权墓。” “这个资料，对我们来说，也是不确定的资料，所以我们在不断寻找线索，或者史料印证，不知道雀翎的人知道了，所以被他们利用了，和平书屋成了盗墓的组织者。” “当写着信息的和平书屋信笺出现在雀翎人手中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这事很麻烦，而且我们必需被牵着鼻子走，我们有过不光彩的事迹，如若再进去就麻烦了。” 陆幼常说了许多，这也是陆离反复调查，却出现过不同版本的一段历史，甚至至今，陆离都不确实应该相信那一段。 “你们搜集到了这个野史，完全可以作为学术研究，而且你们自已根本没有盗墓的行为，为什么不可以报案。”陆离不能理解，也因为如此，之后才会有不断的事情发生，而且很烦人。 “对不起，其实我们也不想，我们还存在私心，我们也想知道，野史是否值得信赖。”欧阳军摇头叹息，如果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当然起初他们就报案了。 两次盗墓行动归来之后，他们依然热忠于文物研究，并在工作单位搞事情。 “后来，我们回到了r市，得知玉璧是假的之后，在单位，我们疯狂搜集资料，但在正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秦公子权，我们以为的那块玉璧也根本不是那块玉璧，真正的玉璧在正史上记录已经做了玉玺。”欧阳军继而解说。 “我们是凭着一些文物知识，进入了单位，但我们并不是为了工作而进入单位，而是为了搜集史料，后来……” “后来，你们偷盗了文物部门里保管的玉璧，并东窗事发，于是你们携子逃亡。”陆离抢答。 陆幼常和欧阳军摇头，对陆离的这种说法并不生气，因为外头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使得他们两个长期生活在阴暗里，见不得阳光。 “根本不是，我们从来没有偷盗过文物，何况我们根本没有发现玉璧，我们只是过于疯狂搜集史料了，所以被怀疑而已，然后就扫地出门了，并要追究责任，但其实原因未必如此，作为文物单位的职工，我们在库里做任何事情，都可以非常正当，只要我们不翻阅绝密档案，或者偷盗带回家，雀翎的势力太庞大，我们惹不起，只能逃。”欧阳军嬉笑解答。 “其实事情到这一步，你们提供的史料根本不值得相信，但他们认定你们知道，而且提供了虚假信息给他们，所以他们对你们穷追不舍？”陆离琢磨着，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更加合理，毕竟他们资料的来源居然是野史，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野史一般不可信。 “你的推断也算是一种说法，还有一种理解，雀翎开始时，只是认为我们偷换了玉璧，把一块假玉璧给了他们，留下了真玉璧，所以才有人被迫害。”陆幼常此时想到了为此付出生命的徐兴华。 “你见到过那块玉璧，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陆离比较关心，如果玉璧是假的，如果是古物，也可能很值钱。 陆幼常笑道：“当然是真的，我看过，绝对是件古物，但是那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块玉璧。” “也就是说，你们拿了本来找到那块玉璧的钱，结果找到的是另一块，所以人家要求退货退钱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就犹如一个工程，不达标，当然得推倒重来。 “不不不，他们根本不在乎几万块钱，而是要逼我们找出玉璧来，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头绪，也因此，袁明明明知道，那座古墓不是秦公子权墓，也带着我们盗了，并很巧合地出土了一块玉璧，顺理成章地给了雀翎，并换到了三万块钱。”欧阳军此时也站着累了，取了一张自制的凳子坐下。 第177章 遗忘的王琼 “巧合？”陆离疑惑，这巧合未必太及时。 盗墓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不知道的，可以后补，亡屋案也解释过了，康桥案就更扯淡了。 所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只是袁明的指挥错误，导致这一系列不必要的案件发生。 “你们始终没有找到过王福吗？”因为信息显示，守陵人就居住在亡屋，而亡屋被袁明下令焚毁了，人员杀尽，只留下王福一人。 “没有，始终没有找到，袁明留守x城，也是在找王福，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陆幼常和欧阳军对视，既而摇头不断。 “不，袁明早就找到了王福，只是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而且他们也在不断尝试着撬开王福的嘴，可惜一次一次的失败。”陆离有理由相信，远在r市一个偏僻的乡镇邵东镇的他们，不可能知道发生在x城一个偏僻封龙庄上的事情。 “找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陆幼常突然激动起来，因为他也希望找到王福，他是幸存的最后一个守陵人，只有他知道秦公子权墓的信息。 看着陆幼常和欧阳军很激动，仿佛几十年的隐姓埋名突然值得了，只要找到了王福，一切谜团都可以解开似的。 “找到了，袁明早就找到了，为此，袁明的妻儿也居住在了封龙庄，王福隐居的封龙庄，但当我出现在封龙庄之后，王福被杀害了。”陆离摇头叹息，其实他也想知道这些秘密，可是已经晚了。 “嗯？”陆幼常显然吃惊不小，袁明居然早找到了王福，但却瞒着所有人。 “或许袁明也知道了你们是和平书屋的人，所以他会隐瞒你一些信息。”陆离继而猜测，其实也是如此，袁明回到r市调查过和平书屋，尽管之后和平书屋关张了，但时间不久，调查起来很容易。 “王福被杀害，袁明干的吗？”陆幼常条件反射地问陆离。 袁明手上沾的血有很多，袁明既然找到了王福，肯定不会放任王福不顾，肯定要逼问秦公子权的下落，如果逼问不成功，可想而知，袁明会对王福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王福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亡屋案，康桥被杀案，盗墓等等。 陆离本想问，他是自私知道的，但放弃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猜想。 “王福其实没有躲远，后来他又回到了封龙庄，只是没有多少人认识他，后来袁明知道了，但他是在监狱里，所以只好让妻儿居住在封龙庄，替他对付王福，可是王福依然没有招认出秦公子权墓，直到我找到了封龙庄，再度被人询问起秦公子墓与守陵人时，王福就被杀害了。”陆离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一个熟悉人，一个据说是靠写文为生的青年。 “如果你们不主动，或许王福依然还活着？”欧阳军惊讶，陆离是怎么找到王福的，而且还可以向他打听守陵人的故事。 “有个青年叫王琼，是他主动找到的王福，他也是r市人，据他所说，他是一个靠写文字为生的青年。”陆离想起了王琼，自封龙庄归来，陆离再没有见到过他，陆离也几乎忽略了这个青年。 如果不是此时，再提及王福暴露的事情，陆离都快忘记有个青年叫王琼了。 “王琼，他也姓王？”陆幼常惊讶叫道。 陆离摇头叹息：“我也想过，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何况这也是一个大姓。” 陆离早前确实怀疑过王琼，是不是王屋案中没有被迫害的王姓守陵人，可是后来细一想，这情况不对，亡屋案至今已经四十年了，而王琼还是个青年，对不上。 而在陆幼常惊讶的反常态度之下，陆离再次想起来，王福并不是亡屋案之后就回到的封龙庄，或许他在外面又结婚生子了，这么一想，王琼可能是王福的后代，但并不是猴子，可能是孙子。 陆离越想越恐怖，曾经身边居然藏着这么一个人，可是王琼怎么可能去惊动王福，然后让王福招来杀身之祸的呢？ 陆离想不明白，这里总有不对劲的地方。 回想在封龙庄的事情，在王福被杀的当晚，王琼是比陆离先一步出现在王福家门前的，当陆离去的时候，王琼已经被人袭击了。 或许王琼知道王福会有麻烦，于是刻意去看看，然后遇到了行凶杀人的凶手，且没有成功阻止王福被杀。 得知陆离其实也在调查这件事情，王琼继续对陆离隐瞒，然后借用陆离的职业，破获了王福被杀案？ 陆离琢磨着，越想越觉得诡异，为什么一开始就看错了王琼，一个隐藏在自已身边的王福后人。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因为陆离根本找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些。 “王屋作为守陵人，已经存在很久了，想想，一个村落，存在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直都只有几十号人，或许他们为了保全一部分人，所以不断向外面输送了人口，因为守陵人的结局就是老死在亡屋，并永世守候着王陵。”欧阳军继而揣测。 秦至今已经有两千余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一个村落要不消灭，要不壮大，可是王屋并没有消灭，但也没有壮大，全村人口只有五十四口。 陆离沉默，此时他又被绕进了迷雾里，找不到出口。 “好了，这事往后再调查，杀害王福的人已经归案，现在我们着重研究一下反复提及的组织雀翎，雀翎在这一系列事件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甚至的原动力。”陆离抛开毫无头绪的事件，就雀翎展开讨论，他需要更详细的雀翎资料。 “盗墓，盗卖国家文物的组织雀翎，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鲜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更少有人知道雀翎的秘密。”陆幼常叹息，“我们也一直想弄明白雀翎，可是至今我们连雀翎的老窝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不是秘密，是指雀翎这个名字，而真正了解雀翎的，除非是内部人员，外人根本无穷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