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无忧传》 魔宗 离夜谷 世人皆知,天下将道分为正道和邪道,修习正道之人只为除尽魔道中人。 一切源头追溯于几千年前创立魔宗的宗主。 他原是剑派千羁山的长老,邢离枫,却修习了一种隐秘的术法,叛出正道。 自此之后,他便讨伐正道各派,率领各地集结的弟子在曼谷建立了离夜谷。 造使天下大乱,那时期,各大门派齐心协力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造成了一场空前浩劫,血流成河,百姓们颠沛流离,甚至妻离子散。 就在他准备攻破各派时,出现了仙宗之人。 便是传闻中归隐之宗派,修习的术法与所有门派术法不一样,却受到所有人尊敬。 他出现便同邢离枫开战,邢离枫战败,以肉身为祭,将曼谷封印起来,非魔宗离夜谷人之人不得进出。 正派自此之后便开始努力修习术法,为了能够一举歼灭魔宗。 而魔宗自此之后却再无争夺天下的念头,几千年来也从未做过不轨之事。 而正派却一直警戒着,但凡出现魔宗之人便格杀勿论,因此魔宗之人只在邢离枫设的结界中尚不敢出。 魔宗第八代宗主是一位翩翩公子,长得极其妖艳,名为邢风尘,但却十分痴情。 他在外云游之时遇上了以医药为主的落花影影主,落花因,她风姿绰约,却性情淡漠。 邢风尘便开启了无赖模式,以各种病为借口来寻她。 从一开始的次次被拒,到后来的习惯了他的存在,两个人便交了心。 邢风尘也交代了自己的身份,落花因也并未介意他的身份,两个人依旧在一起,去了很多地方,救了很多人。 后来邢风尘将落花因带回曼谷,两个人在曼谷成了婚,办了一场魔宗最大的婚礼。 只是不久后,两个人去一座山上采药时碰到了暗恋落花因的一个世家弟子,对邢风尘出手。 邢风尘为了保护落花因,却是暴露了自己是魔宗之人的身份。 终是因为邢风尘暴露了身份,遭到各大门派的追杀,各门各派以及各大家族设下天罗地网要捉住邢风尘。 而邢风尘也因为落花因有孕便很少出门,只是他听到落花因梦呓想吃落花影的果子,便义无反顾地偷偷出门去。 最后被正道设下的天罗地网捉到了紫云巅,只因他一人难敌众人。 而得知消息的落花因难产,最后痛苦挣扎一天才生下一个女孩。 落花因看着她忍痛交代给曼谷人好好照顾她,并取名无忧。 愿她此生无忧,岁月静好,还再三嘱咐她绝不可出曼谷,也不要告诉她关于他们的事,便毫不犹豫地前往紫云巅。 而落花因毕竟擅长的是医,她救不了邢风尘,便一心想陪着他死。 她被各门派带上来时看到邢风尘被铁链绑架子上,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那一双妖艳的红眸很是深情地看着她,张开手,手中是那沾满血的果子。 落花因一时失控,推开押解她的人,扑到邢风尘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他。 最终却在所有门派的要求下,紫云巅长老与掌门释放了真火,将两个相拥着的人包围住。 两人终是被真火火化,骨灰被风吹的一点都不剩。 这件事引起魔宗的很大的骚动,所有人都想替他们复仇。 却因为落花因的遗嘱好好照顾无忧,所有人都只能将怨气埋藏在心底,于是这个风波就以两人火化的结局而平息了。 无忧 无忧是被离夜谷众人一起带大的,遵从宗主夫人遗愿,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他们让她过得无忧无虑的,除了让她出曼谷,他们什么都迁就她。 “杜娘,我娘亲是什么样的人啊?今天听到玄远讲他的娘亲,可是我都不知道我的娘亲是什么样的呢” 带着些许婴儿肥,眉眼如星,那一双眼睛极具灵气,此刻她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杜娘。 “你娘啊…”杜娘若有所思。 “她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她擅长医术,救治过很多人,长得非常好看,是曼谷人人敬佩的人呢。” “这样啊,那我爹爹呢,你们常说爹爹是宗主,他是不是非常凶,像这样子。”无忧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杜娘失笑,在无忧脸上掐了一下道:“胡说,你爹爹啊,和你一样调皮呢,对待我们都是极其温和的,把我们当做他的家人一样。” 随后她便陷入了沉默,那个曾经像无忧一样调皮捣蛋的少年,还有那个看上去性情淡漠的女子。 他们那么善良,最终却都死的那么残忍,被真火焚烧的尸骨无存,被正道世家挫骨扬灰,她一时不注意,针头戳破了她的手。 无忧急了:“杜娘,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倒在杜娘冒血的手指上,杜娘的手指上的伤口立马开始愈合。 杜娘看着她,似乎看到了那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眼睛湿润了。 无忧伸手在她面前摆摆手,道:“回神,杜娘!”她猛的惊醒。 随即抹了一把眼睛,无忧便奇怪的问她:“你怎么了,杜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于是无忧准备伸手把脉。 杜娘手缩回来道:“没事,杜娘就是年纪大了,想起了以前的事罢了。” 无忧看着杜娘一脸担忧,才又缓缓道:“你是想起了我爹爹和娘亲吗?他们去哪里了?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见他们?” 杜娘摸了摸她的头道:“你的爹娘外出云游去了,他们打算浪迹天涯,不回来了。” 无忧不高兴了:“那他们是不要无忧了呗,无忧也不要他们,哼!” 杜娘看着无忧,一脸无奈,眸中的悲痛以及恨意交织,晦涩不明。 无忧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手中的戒指。 摸着戒指,便进入了空间之内,那里都是医术药理,她很喜欢这些,没过一会,就认真地修习起来。 这枚戒指,是她娘亲给她留下的,是杜娘说的。 杜娘没有孩子,从小将她带大,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可是她还是很好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修习结束,她便去找闫伯伯,因为严伯伯是和爹爹一起长大的。 他们总是一起修习法术,一起出游,应该了解更多,知道她父亲喜欢去哪。 看到闫伯伯,她便道:“闫伯伯,我想知道,我爹爹的事。” 闫伯伯一惊,眼底的神色和杜娘一模一样,晦涩难懂。 晌久他坐在石块上,轻轻开口道:“你的爹爹年轻是一个调皮的少年,他经常把你爷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他经常趁我睡觉的时候,在我脸上画猪,还经常偷吃我买的零嘴,可淘气了,他小时候可欺负了不少人,可是他却是十分讲义气的。但凡出游有人敢欺负我们,他便是第一个出手收拾他们的人……” 无忧听的非常认真,听到这些趣事,她也不禁哈哈大笑。 感觉爹爹和自己还挺像,但是在听的同时,她也记住了几个地名。 一个不落城,一个灵秀山庄,一个寂灭海,一个紫云巅,还有一个地方叫什么落花影的门派。 听完闫伯伯讲完,便已是日落西山,她整理好心情,准备回去好好休息。 然后,出去找自己的父母,他们见到自己一定很开心吧,就这样,她进入了一个甜甜的梦里。 不落城(一) 翌日清晨,她醒来,将窗子打开,一阵风吹了进来,凉爽无比 穿衣起来,梳洗完毕,便听到杜娘喊自己去吃饭。 她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她向往的外面,想念的父母,她终于可以看到了。 杜娘看她扬起的嘴角,便问她:“无忧啊,什么事那么高兴啊?” 她笑着回道:“没事,就是昨日梦到爹爹和娘亲了。” 杜娘眼神闪了闪,并未接话,便坐下同无忧一起吃饭。 吃完饭,无忧便打算在曼谷逛一逛,毕竟她也不知她何时找到他们,与他们一同归来。 曼谷名曰曼谷,实际一座小城一样,里面什么都有 各种商贩,各种商店,还有酒楼,琳琅满目,就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一般。 只不过这里的人都修习的魔道,但是他们都极其亲切地与行人聊着天,熟络的如同一家人,看到她都会打招呼,特别亲切。 无忧在街道逛了逛便去了附近的河塘边,躺在船上游湖,她有一丝不舍。 但是她知道她现在要做的事一定不会得到他们同意的,因为他们自小就教导自己外面的世界很乱,很多坏人,万万不能踏出曼谷的。 思及此,她便买了许多壶酒,在里面撒上药粉,回了宗主府,见家宴即将开始了。 于是她就急忙吞下一颗解药,便坐上主位,拿起酒杯同众人道 “今日是家宴,对于无忧来说,大家都是无忧的家人,这杯酒,无忧敬大家,今晚,不醉不归!” 众人皆举杯,喝完手中的酒,菜上来后,大家便一起吃起来了。 一边吃一边聊天,其乐融融,热闹非凡,可是没多久,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她看着他们,一脸不舍,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信放在桌上,她这应该不叫不告而别吧。 于是她施法,将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侍女,便悄悄地顺着小道找到一处结界处。 她抬手,一道黑色的气攻向结界,结界被破,她便出去了。 这是莫伯伯设下的结界,防止她跑出去了,但是她一直偷偷学习阵法,这个阵法已经困不住她了。 随后来到另一个结界处,这是她的祖先邢离枫设下的。 只要是他的族人都可以自由进出,她毫不顾忌地走出去,便恢复了原貌。 她准备先出曼谷,然后先去不落城,听莫伯伯说,那不落城是极美的地方,里面有许多珍稀古玩。 不落城叫不落城不是因为那里的太阳不落山。 而是那里的夜晚如同白天一样,夜市绚烂无比,热闹更比白日,如同太阳未落一般,因此获得不落城的称号。 出了曼谷,她便买了一匹马,找了附近的商贩。 问了去往不落城的路,便开始马不停蹄地赶往不落城,因为不落城在天黑之前会关城门。 在清晨才会开城门,若是去晚了,只能明日才能进去了。 她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也幸亏不落城距离曼谷不远,她正好赶上要关城门。 官兵放她进门后,便关上了城门,看着关上的城门,她松了口气,还以为会进不来了。 不落城(二) 就在无忧进了不落城的同时,曼谷宗主府内众人幽幽转醒。 发现宗主位上有一封信,他们看到信里的内容,立即着急了,莫伯伯带着几个魔宗弟子和杜娘一起出去去寻无忧。 而此时的无忧在不落城夜市逛着,她忽然发现所有逛夜市的人皆戴着面具。 她很好奇,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她去到一个卖面具的老伯那问道:“老伯,他们为什么都戴着面具啊?” 老伯摸摸胡子,道:“姑娘可能是第一次来不落城吧,你有所不知,不夜城习俗是这样的,流传不落城夜晚有鬼魂作祟,但是不落城晚上是必开夜市的,自从戴上面具后就不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因此逛不落城夜市是要戴面具的。” 无忧恍然大悟,便在老伯那买了个面具戴上,虽然她不会信这些,但是入乡随俗她还是懂得。 在夜市上逛着逛着,她看到了一个摊位,是一位老妇人,可是她的摊位却什么都没有摆。 她感到好奇,便上前去问:“奶奶,请问这个摊位是?” 老妇人抬头看她一眼道:“解谜,一百两银子一次。” 一百两?这么贵!无忧惊了,便说:“你能解什么谜?” 老妇人一笑道:“所有谜,除了时机未到的谜,但是可以指引去解谜。” 她看了老妇人一眼道:“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老妇人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你叫无忧,是你的母亲取得,你现在年龄十五,从小父母不在身边,三岁时掉过河塘,四岁时趁你师父睡觉之时在他脸上画猪,五岁时开始学习你母亲留给你的戒指,而且。” 老妇人压低声音道“你姓邢,叫邢无忧,你父亲就是邢无尘,魔宗宗主,母亲是落花影影主落花因。” 她吃惊的张着嘴道:“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妇人道:“不然呢,不然我坐着干嘛?招摇撞骗吗?”看着她的表情。 老妇人斜眼道:“你放心,你的身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天下就只有我解谜最准,其他的姑且都算江湖骗子吧。” 看老妇人非常自信的表情,她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可知道如何找到我的父母?” 老妇人眼神一变道:“这个事,当年有故人托我不要讲。” 她一脸疑惑道:“故人?为何?” 老妇人叹气道:“之前有位翩翩公子来此解过谜,可是他不愿让别人知道他解出的东西,无论是谁。” 她更加疑惑了道:“那你这能给我解什么谜?” 老妇人道:“我想你应该可以去寂灭海,与紫云巅,在寂灭海底有一颗寂灭珠,那对你有利,紫云巅有一把剑,是你祖先的,是紫云剑,至今已然封剑,因为无人可以让剑认主,最后去洛华城,找到医仙,你便会知晓一切。” 她听的懵懵懂懂,为什么要绕这么多弯路?随后她开口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老妇人看了她一眼道:“因为,姑娘很像我的那位故人。” 她似懂非懂地放下一百两银子,转身便走。 却听到老妇人叫住她道:“姑娘,你命里有一个情劫,万万不可踏足红尘,会招来天灾人祸。” 无忧听到了,感觉这人非常奇怪,但是说的话却好像都很准,她到底该不该信? 看无忧走远,老妇人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竟然是位绝世美人。 虽然美人略有些苍老,但是仍旧不失风采,她嘴唇一动,似乎说了一句。 无忧,我在洛华城等你。 忘忧(一) 无忧在不落城逛了逛,买了些精致的小玩意,她觉得不落城很有意思。 因为自小在曼谷里呆着从未出去过,因此她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 她逛完不落城便感觉身后有个人跟着自己,于是她闪身进了一个小巷子。 斜靠在墙上,玩笑地开口道:“阁下在后面偷偷跟着我,不若一同逛逛?” 结果墙边偷偷摸摸地伸出一个小脑袋,那双眼睛水亮水亮的,唯唯诺诺地道:“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他那水亮水亮的大眼睛,以及那肉嘟嘟的小脸,虽然看上去很脏。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掐了掐他的小脸道:“姐姐说的当然是真的!” 他的眼睛一亮,便上前抓住无忧的衣服,无忧蹲下身问她:“你的爹娘呢?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他一脸迷茫道:“爹娘?我没有爹娘,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啊。” 无忧眼神一黯,原来和自己一样,从小爹娘不在身边啊,她摸摸他的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挠了挠头道:“姐姐,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乞儿。” 无忧有点惊讶,她有一点同情这个小男孩了。 于是她看向他的眼睛,一脸认真道:“那你可愿跟着姐姐一起走啊,以后姐姐保护你。” 他看着无忧,小脸一脸认真道:“我愿意。” 无忧摸了摸他的头道:“那你以后就叫忘忧吧,我娘给我取名无忧,是希望我能够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你已经经历了不少痛苦,姐姐希望你能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你觉得可好?” 他反复念着这两个字,觉得非常高兴,她围着无忧转了起来道:“我也有名字了,哈哈,我叫忘忧,忘忧!” 小巷传来两个人的笑声,在空中回荡,沉入夜色中,竟然如此融洽。 玩闹过后的俩人便一起去买小孩子的服饰,忘忧想阻止无忧。 看着她那么高兴,竟是生生止住了,算了,姐姐高兴便罢了。 街道上的行人都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们,一个衣着体面的姑娘带着乞丐,两人手中都有很多东西。 两人逛的累了后便找了一家客栈,一到客栈,她便打发忘忧去沐浴。 她便趴在桌上想着今天那个老妇人说的话,她觉得很奇怪。 为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要自己去寂灭海,寂灭海这个地方她略有耳闻。 那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地方,里面有一条龙,就是为了守护这个寂灭珠,几万年都无人能够得到它。 寂灭珠是个宝物,据说它不是一颗珠子,而是一串珠子,是一个天下少有的神器,可是这与自己的父母有什么联系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紫云剑她可以理解,是她祖先邢离枫的佩剑,是邢离枫用自己的血与魔气冶炼成的。 这把剑有很强大的剑灵,也有很大的魔气,若正道之人碰它必然会被魔化。 听莫伯伯说,她的祖先想一统天下,最终在即将成功时,被仙宗之人打败。 以自己身体为祭设下曼谷结界,无人能破,剑却掉落于紫云巅,剑被封印于紫云巅最深处,可是拿它干什么呢? 在她思考之际,忘忧走了出来,她看的有点惊讶,因为忘忧穿了这身衣服真的像一个翩翩小公子,只是这头发。。 她看着忘忧那湿哒哒的头发,她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这孩子往后必然是个妖孽,小小年纪披着头发已经如此好看了。 她朝忘忧招招手道:“过来,忘忧。” 忘忧向她跑了过来问道:“姐姐,我穿着好看吗?” 无忧抱住他,把他小小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用内力帮他烘干头发,勾起嘴角答道:“好看是好看,但是,没有姐姐好看。” 忘忧也笑了,转过头掐了一下她的脸道:“那是自然,姐姐最好看了。” 两人嬉笑着,直至累了,忘忧去歇下了,无忧才去沐浴,一整天的舟车劳顿使她非常疲惫。 她沐浴完毕,看到床上忘忧的睡颜,十分好看,一个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看上去十分让人心疼。 她替他盖好被子,心里却道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害。 思及此,她也笑了,看着外面那美丽的月色,她便也躺下,由于过于劳累,她一躺下便睡着了。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窗前,仔细看,正是那个摆摊的女子。 她笑着看着无忧的睡颜道:“忧儿,你终于长大了,生的如此像她,愿你的人生不似她那般坎坷,最终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风吹过,她便消失了,一滴泪顺着她的脸落到地上。 夜,微凉… 忘忧(二) 翌日,无忧很早便醒了,梳洗完毕,出门买了点早点。 不落城的早点很别致,包子都是做成不同形状的,还买了些其他的她小时候喜欢的东西,便回了客栈。 一回客栈,就见忘忧坐在客栈门口,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头发散着,脸上还挂着泪痕,她便走过去。 忘忧一见到她便扑到她身上,哇哇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姐姐…姐姐,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要忘忧了。” 她一脸心疼,拍了拍他的头道:“怎么会,姐姐怎么可能不要你了呢,姐姐是去买早餐了,走,我们先去洗漱,然后再来吃,姐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些姐姐小时候喜欢的东西。” 忘忧看着无忧一脸感动,一张小脸异常认真道:“姐姐,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拿我这条命护着你!” 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无忧看着他的眼神,哑然失笑,觉得他认真的样子非常可爱。 在他脸上掐了一下道:“好,好,姐姐等你保护,现在先去洗漱好吧。” 忘忧点点头,无忧便牵着他的手,走进客栈。 洗漱完毕,无忧便开始给他绾发。 这门手艺,她还是在曼谷街道和卖包子的老奶奶学的。 她那天醒的早,杜娘还没有醒,她就出去吃早餐。 正巧看到老奶奶给她的小孙子绾发,她一时好奇就跟着学了,没想到现在还派上了用场。 不一会,一个风度翩翩的小少年出现了,看着这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 她非常开心,感觉自己赚了,捡到这么好看的小家伙,于是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看见无忧这样开心,忘忧也笑了。 用完那一堆花花绿绿的早餐,无忧带着忘忧去置办了一辆马车。 毕竟忘忧还是个小孩子,无法坐马颠簸,买了些许干粮,问了店家去往寂灭海的路,便出发了。 坐在马车上,忘忧便问:“姐姐,你为何要去寂灭海啊,那可是个极为可怕的地方。” 无忧听到便感兴趣地问道:“哦?忘忧也知道那个地方?” 忘忧道:“我在街头乞讨时有听说过,据说很多世家去过。 结果去的人一大堆,回来的只有寥寥几个,说是其他的人都葬身在那了。” 无忧心想葬身在那,那里除了一条盘踞的龙。 难道还有别的不同寻常的东西?她便对寂灭海越发好奇了起来。 忘忧接着说道:“我听老爷爷说过,寂灭海里有一串珠子,珠子旁有一条龙,而进入寂灭海需要以血为祭开出一条道,在一定的时间内还未出来,便会葬身在寂灭海,那些回来的人都是发现很多人进去都葬身了就离开了,虽然不知道葬身在那的人经历了什么,但是也确实挺可怕。” 无忧道:“没事,姐姐想去试试。” 忘忧看着无忧一脸担忧道:“姐姐,你为何一定要去那里?” 无忧道:“因为姐姐的爹娘从小不在身边,又人告诉我说只有我拿到了寂灭珠,和紫云剑去找医仙方可知道我爹娘的下落。” 忘忧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无忧道:“姐姐,我愿意陪着你。” 无忧噗嗤一声笑了道:“忘忧,你现在才五六岁吧,就不要去冒那个风险了,姐姐不想让你受伤,你就在外面等着姐姐便好。” 忘忧拿手掐了一下无忧道:“笨姐姐,忘忧十岁了,是个男子汉了,可以保护姐姐的。” 无忧惊讶了,一个十岁的孩子的身子居然像个五岁的孩子一样。 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她不由得开始心疼起来,她想以后一定要好好调养他,将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后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了,都在马车里闭目眼神,马车慢慢向前前进着。 莫离 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朝里面说了句:“姑娘,前方有一伙强盗在作祟,我们要不要绕过去?” 无忧睁开眼,她不想招惹这些麻烦,便对车夫说:“那就绕过去吧。”一旦她出手了,那她是离夜谷之人的身份将会被发觉。 就在马车即将绕过去时,她看到了被强盗围住的少年,一脸倔强。 他背着一堆书,斯斯文文地对强盗说:“大哥,回头是岸,这世界之大,还有很多路可走,何必走这一条呢?” 无忧听着觉得特有意思,怎么会有如此书呆子,还和强盗讲道理。 虽然她们曼谷没有强盗,可是她也听外出游历的人讲过外面的世界,强盗是不讲理的,自然也不可能听这书呆子讲这么多。 强盗大哥一脸嗤笑道:“怎么,书呆子?想给老子上课?你怕是活腻了吧?” 就在举刀准备砍下去的时候,忘忧还是出手了,一堆粉末撒了出去。 迷住了他们的眼睛,她从马车飞身而出,抓住书生,便回到了马车,叫车夫继续赶路。 她就给书生上了药,药清清凉凉的,书生不一会就能睁开眼睛了。 他看向无忧,那是一张不可多见的绝美面容,他一时看的有点呆。 还没有说话,忘忧便踢了他一脚,挡在无忧面前道:“你为何一直盯着我姐姐看?你想干嘛?” 书生一下子便醒了过来,很歉疚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莫离,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无忧把忘忧拉了过来道:“无事,这都是小事。” 然后打量了一下他笑着道:“你刚刚那番可是十分有意思,不然,我以后就叫你书呆子吧。” 莫离听着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他只知道别的人这样喊他,他肯定会生气的。 可是她这样喊他,他却没有半分要生气的意思。 于是莫离偷偷看了无忧几眼,然后便道:“姑娘这是去向何处?” 无忧道:“寂灭海。” 莫离便不知道该接什么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把天聊死了,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了。 无忧看他这样,觉得好笑,便说:“书呆子,别着急,一会前方路口,你便可以下去了,那里是安全的。” 莫离听到这,心里有点失落,便开口道:“姑娘,寂灭海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我,我可以保护你…” 说完自己都想打自己两巴掌,明明自己才是被保护的人,刚刚还是这位姑娘救得自己。 无忧一下便笑出声来,让莫离更窘迫了,她看着窘迫的莫离道:“那无忧,就拜托书呆子照顾咯。” 莫离脸一红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忧托腮道:“哦?你不是想照顾我们?” 莫离急了道:“不是,我想。”他一着急,脸和脖子都红了。 无忧和忘忧齐齐笑出声来,忘忧道:“姐姐,我们就不要欺负他了。”无忧点点头。 随后他们就开始在马车上聊天。 一车的欢声笑语,马车慢慢地前往寂灭海。 寂灭海(一) 马车颠簸,他们已经走了两日,在路上,他们聊了很多。 无忧没有告诉莫离她的身份,只是说出来找自己的爹娘的。 莫离却告诉无忧他是准备去紫云巅去拜师学艺的。 无忧心想,紫云巅?那也正是她下一个要去的地方,于是她便向莫离多打听了下。 莫离告诉她,紫云巅有一个掌门,四个长老,掌门是玄冥真人,四个长老分别为玄灵真人玄武真人玄清真人以及玄冰真人。 他们修习的剑法不一,与剑派千羁山名声齐平,并且去紫云巅修习之人,先聚集一起修习。 半月后,便去往紫云巅深处历练,若能通过紫云巅深处的考验,便可留下当弟子。 若是并未能通过考验的,便只能下山,留下的弟子,便可由长老先挑选自己看中的弟子。 剩下的弟子,由长老们抓阄决定他们去哪个长老坐下。 她沉思片刻,心生一计,便对莫离道:“既然你要去紫云巅拜师,那我们也不便再多耽搁,不若你现在出发去吧,毕竟你已经为了我们绕了挺长的路了。” 莫离有点慌乱,急忙道:“无事,若不是姑娘相救,我现在指不定还未脱困。” 她突然一笑,在莫离脑门上敲了一下道:“小书呆,你这样去紫云巅怎么能通过考核啊?” 莫离脸色一红,道:“你,你不可小看我,我也是可以的。”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莫离看,看到他的脸红到脖子根,再低眸敛去那笑意。 她感觉这小书呆还挺可爱的嘛,既然他愿意留下,正好帮忙照顾忘忧,她也可以放心地独自去寂灭海了。 终于,车夫停下了,道:“姑娘,寂灭海已经接近了,此处是最近的一家客栈,你看,要不要在此歇脚?” 她看了忘忧和莫离道:“我们就在此歇脚可好?” 俩人同时点头,于是他们几个人便下车,走进客栈,要了三间客房。 在上楼的时候,无忧听到掌柜的对伙计说:“又来送死的了,寂灭海又要平添几道亡魂了,唉。” 无忧脸色严峻起来,她是知道去寂灭海的人大多都没有回来。 却没想到,在店家眼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看来来此住店的人都没有回来过。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导致这么多人一去不复返呢? 她便对这个寂灭海充满了好奇,同时她更加确定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跟着她冒险。 他们修整了一番后,都打算休息后再去寂灭海,在他们回房间之前,无忧便支开他们去买一些吃食。 而看着他们离开后的无忧便在他们房间熏香里放了迷药。 这是她自己创的迷香,药效足够他们睡上整整一天的,这样他们可以好好睡一觉等到自己回来。 等他们买完东西回来后,无忧便看着他们回房间,自己在楼下坐着喝茶。 许久后,她确定几个人都睡着后,便施法布了一个结界,这个结界可以保护他们,防止受到别人的伤害,随后她便放心离开了。 寂灭海(二) 她只身来到寂灭海,她总是听到他们讲到过,却从未见过。 而她的爹爹当年也仅仅只是过来逛过,也没有想要拿寂灭珠的意思。 因此他们对寂灭海里面真实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她看到的寂灭海是极美的,其他的海是深蓝色的,而这片海确是多种颜色的,周围还有一层薄雾十分迷幻,有一种引人前行的魅力。 她伸出手,闭上眼睛,开始凝神,手中黑色光芒大盛。 她猛的睁眼,只见她的眼睛已经变成红色,她抬手将光芒推出,只见光芒尽数被吸收了。 她一怔,便收回手,左手翻动,左手指尖凝结出白色的光芒。 她将手放在眉心,光芒消失后,她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穴道。 随后她便以血为祭,开出一条道来,她进去后,那条道路便消失了。 寂灭海海面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依旧绚丽地恍若仙境一般。 她进入水中后,睁开那血一般妖艳的红瞳,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什么东西上面。 而且那个“东西”还会动,她低头一看,她竟然在那条龙身上站着。 她有点无语,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一进来就遇上寂灭珠的守护者。 于是她起身打算跃起,却发现自己任何功力都使不出来,连口诀都没有用。 于是她只能在龙背上慢慢爬下来,只是她正准备找个合适的落脚点时。 龙猛的转身,将她狠狠地甩在地上,随后,她便晕了过去。 在朦胧中,她听到了厮杀声,于是她睁眼,看到一个和她面容一模一样的女子。 那女子睁着血红色的瞳孔,勾着嗜血的笑容,拿着布擦着手中的剑,脚下则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她却毫不在意。 远方几十个唯唯诺诺的人,不敢上前,她抬手拔下头上的银簪。 看着簪子,对其中一人,露出邪魅的笑容对他说道:“师兄,你可还记得这簪子?这可是噬灵簪,本尊可喜欢了。” 随后嘲讽地说道:“要不然,你也来试试这种感觉?”随后簪子从她手中飞出,插在男子心口。 随后飞升而起的是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人,他张口便道:“妖女,你看你造的孽,你这样必然不得好死!” 她随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红瞳颜色变得更深。 她飞身而起,手一伸抓住那老人的脖子道:“师父,你这是咒骂谁呢?魔宗何时给了你这个资格骂本尊了?” 老人喘着粗气破口大骂:“住口,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孽徒!” 她露出邪魅的笑容道:“是嘛,本尊沦为今天这样,都是你们逼得,你们有何资格在这咒本尊不得好死?” 声音具有穿透力,传到每一个人耳中,随后她手一紧,老人便断了气,她随手一丢。 无忧看着这女子嗜血的样子,她惊了惊,这不就是她? 不,不可能!她捂住头,她不会变成这样的,这杀人如麻的魔头绝对不是她。 于是她想划破手指,使用血咒,可是手划开,她没感觉到痛,此时,她便明白了,这是龙制造的幻境,若是待久了,会被蛊惑。 于是她便坐了下来,闭上眼睛,用感知力寻找突破口。 终于,她感觉在头顶处有水的声音,她便一跃而起,循着声音,便出了幻境。 龙见她醒来后,便直接攻击了过来,她灵活躲过。 只可惜她还未有自己的法器,没办法与龙进行一战,她只得悄悄靠近龙,想偷袭。 只是刚一靠近被龙甩了出去,她吐了一口血,突然脑袋里闪过血祭符咒法。 这是在离夜谷只有宗主才会的符咒,她也偷偷学习过。 只是这个符咒要用血来维持,因此很危险,她未曾实践过,但是如今,她只能试一试了。 于是她用力划开手,血顺势留下来,她根据记忆中符咒的样子画出符咒。 画完后便坐在符咒中间,用了灵魂分离法,一刻间,她的灵魂离开了她的身体。 其实这种方式很冒险,若是她的血流完,她还没有回来,她就会成为孤魂野鬼,她的身体就会逐渐消失。 但是为了能最后找到爹娘,与他们团聚,就算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去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寂灭珠 (一) 在灵魂剥离的那一瞬间,那条龙开始攻击着她设下的血祭符阵。 她知道时间刻不容缓,于是她便开始四处寻找寂灭珠。 在寂灭海最重要的东西恐怕就是寂灭珠了,自是保存的极隐秘的,那会在哪里呢? 她在附近找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开始有点焦头烂额了,因为再找不到,恐怕她真的得葬身再此了。 突然她想到,既是寂灭海最重要的东西,还有一条龙的守护神,那必定和龙有关。 于是她便回头看那条龙,只见那条龙还在对付她的符阵。 顺着看下去,她看到了在龙的一只爪子上竟有一串珠,要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怪不得一靠近龙,龙便暴走,原来东西就在它身上啊。 她勾起嘴角,便靠近那条龙,因为她只是魂魄。 而龙在专心攻破她的阵,没有注意到她,她开始研究如何从龙的爪子上取下寂灭珠。 就在此时她看到了海底的水草,她露出狡黠的笑容,于是她便去摘了一些水草。 随后,她便将那水草放在龙的鼻子上挠了挠,只见龙便开始打起喷嚏来,就在此刻,它的身体腾空了。 就趁此时,她飞速地取下寂灭珠,意念一动,她便回到身体里,嘴里念道:“七魄皆归,逆乾坤,气通神,反道行之,醒!” 她睁开眼,便喷出一口血,拿到寂灭珠的她,看向那条龙。 她以为那条龙会立即暴走然后上来解决了她,没想到,那一条大龙竟生生变成一位妖气十足的男子。 一身黑衣,桀骜不驯,无比俊美的五官,便是世间少见,只是那一张面无表情又有点冷漠的脸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无忧一脸惊讶,看着他道:“你?” 他像她行了一个礼,便道:“主人。” 无忧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开口便问:“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指着她手上的寂灭珠道:“只有你才能拿的了它。” 无忧还是很奇怪,她并不懂这条大龙在说什么,便又问道:“大龙,为什么我拿的了它?” 他看了眼她又道:“魔族后人必会如此。” 无忧被他弄得很无奈,每次开口就那么一点话,少的可怜,她根本没有办法捕捉信息。 他看到无忧还是很困惑,便施法在无忧眉心一点。 无忧闭上了眼睛,她看到了一个绝美的女子,手上戴着寂灭珠,在寂灭海边坐着。 她眉间是一朵极其妖艳的花,她睁开眼,只见她的眼睛也是红色的,无忧心想,她为何也是红眸,与自己有何关联呢? 画面一转,便看到一个俊郎的男子。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 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如同仙人一般。 那名女子见到他便叫了一声:“离枫,你来了!” 离枫?这不是她祖先的名字吗?难道这是?无忧开始猜测。 离枫看着女子,眸中难掩的深情,摸了摸她的头便道:“霏颜,我已经打算退出千羁山门派,愿许你一世白头。” 霏颜看着离枫也是一脸深情,无忧便知晓了,这便是她的祖先,只是看上去人挺好啊,为何却被说是大魔头? 画面再次一换,便是离枫和霏颜携手去千羁山,与掌门说道自己要退出。 而掌门却说若是他不用自家门派的功法便能打败他,他便愿意成全他们。 他们两个都有点束手无措,霏颜便道:“离枫,不若你便修习我的功法吧。” 离枫摇头道:“不可,掌门最厌恶魔道中人,若我和你修习了魔道,他便会更生气的。” 霏颜终是无奈道:“我前两天救下一条龙,他修习的就不是魔道之术,你看,要不然就试试?” 离枫最终拗不过她,便同意了,同她一起见了那条大龙,修炼了他的法术。 最后回到千羁山与掌门一战确是赢了。 但是掌门却派人围攻他们,说道:“你竟然要为了妖女,修习魔道,叛出正道,那正道便容不下你了。” 无忧感觉心里一痛,原来在正道眼里,她们不过是魔女,有点凄凉,她露出讽刺的的笑容。 寂灭珠(二) 正在无忧有点分神的时候,又出现了几个画面。 自从离枫杀出重围后一直遭到各大门派的截杀。 离枫便在曼谷建立了离夜谷,接去了霏颜在寂灭海的族人,与霏颜在离夜谷成了亲。 为了离夜谷的安定,他便产生了想要一统天下的念头。 于是他便开始讨伐各大门派,准备一统天下。 正在他准备各个击破时,却出现了隐藏许久的仙宗之人。 最终仙宗的人将他打败,在即将要死去的时候,他以自己的身体为祭,将曼谷封印住。 霏颜知道后,将手中的寂灭珠交给龙,不顾任何人阻拦,以元神为祭,诅咒各大门派终有一日,皆死无全尸,不得好死。 随后她便落在了寂灭海,魂飞魄散,肉身都化作了飞烟消失了。 这时无忧也慢慢转醒,原来邢离枫并不是他们认为的大魔头,而她原来是魔族之后。 而大龙是因为她祖先曾是他的主人,曾救过他,所以才甘愿才认自己作主的吧,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他向她行了一个礼道:“主人,可要报仇?” 她沉思许久道:“这是几万年前的恩怨,也并未波及到我们,报仇便罢了吧,我也愿这世界再无屠戮,再无硝烟。” 他点了点头道:“寂灭珠的法决在寂灭珠里,你可以用灵识感知到。” 她点点头表示明了,后来她便只觉得天旋地转,便晕了过去。 忘忧在自己的房间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但是这个结界他也破不了,他只能在里面干着急,毕竟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一看就知道是姐姐把他困在结界中,不让他去寂灭海。 过了许久,他才发现结界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飞速地略了过来。 正是那只龙,他把怀里的无忧放下便告诉忘忧好好照顾她。 看到忘忧的那一瞬间,他楞了一下,有一种熟悉感,但是也说不出哪里熟悉。 愣了一会,他便还是飞速地消失了,毕竟这里他不能久留,他给她留下了召唤决,在她有需要时,他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忘忧看着浑身是伤的无忧,有点心疼,便出去端了盆水,仔细擦拭她的伤口。 这时,莫离也出来了,看着无忧,也是一脸担忧地问道:“她,她怎样了?” 忘忧并不想理他,只是慢慢地一点点地擦拭她的伤口,然后仔仔细细地拿着被子给她盖上,便在一旁坐着等着了。 他没能陪姐姐一起去,那他便坐着等着姐姐醒过来,他觉得自己很无用,姐姐去冒险他保护不了姐姐,让姐姐落得一身伤。 莫离看着忘忧难过又自责的小脸,便安慰道:“你姐姐是为了保护我们,等我们把自己变厉害了,我们就可以保护她了。” 忘忧看了他一眼说道:“要保护也是我保护,有你什么事!”说罢,他便扭过头去,不看莫离。 莫离看着他那一副别扭的样子,便笑笑不说话。 同样的,他心里也燃起了想要变强的念头,他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他深深地看了床上脸色苍白的忘忧一眼。 寂灭珠(三) 不知过了多久,无忧才逐渐转醒,一醒来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忘忧,以及趴在桌上睡着的莫离。 她勾起嘴角浅浅一笑,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待她睁开眼睛时,便对上了忘忧那充满担忧的眼神,忘忧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她在忘忧脸上捏了一下道:“姐姐无事,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忘忧看她这样松了口气,于是又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道:“姐姐,那个哥哥是谁啊?为何是他送你回来的?” 无忧想起那个冷酷的男子,勾起嘴角,哥哥?他已经几万岁了,怕是担不起这个称呼吧。 清了清嗓子,她便道:“无事,路上遇到的。” 她不能说出那些事,说出来应该会惹出很多麻烦吧。 这时莫离也醒了,便问道:“姑娘,你可算醒了,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无忧一只手托腮问道:“有不适,你可会治?”随后便笑了起来。 莫离看到她笑,便又脸红了,有点磕磕巴巴道:“我…我只是想…想问姑娘…姑娘身上…是否有不适,若…若有的话,我…我去请医师。” 无忧听到他这样说,便笑了起来道:“无碍,再说我自己就是医师,又何必去找医师?” 莫离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头回道:“毕竟医师不自医嘛。” 看着他这样,无忧觉得有趣极了,但是还是收敛了一点,道:“我已经无碍了,刚刚已经调整过了,你们可有好好休息?” 忘忧马上插话道:“姐姐,你为了不让我们跟着,可是把我们放客栈睡了好长时间,休息的自然是极好,自己却是去冒险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不满。 莫离听到这,便开始说道:“是啊,姑娘,男子汉大丈夫也,我们怎可让你一个弱女子去冒险?再说,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事了该怎么办?…” “你怎么那么吵?我姐姐才刚醒,需要清净,你看你,话那么多,出去吧。”忘忧无情地打断莫离,并将他推了出去。 莫离尴尬地看着关上的门,摸了摸鼻子,无奈只能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莫离,忘忧便问道:“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一身伤,是不是遇到那条龙了?可是它伤的你?” 无忧看着手腕的寂灭珠回道:“是,我一进去便遇到了,不过我还是拿到了寂灭珠,不过中间事情太复杂了,以后再跟你讲吧。” 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讲,或许他不知道会更好吧。 幸而这个世间没有太多人不知道寂灭珠是魔族之物,也并没有人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否则她就麻烦了。 于是她便对忘忧说:“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忘忧一脸疑惑,问道:“去哪啊,姐姐?” 无忧狡黠道:“去和你那个莫哥哥一起,去紫云巅,拜师学艺啊。” 忘忧一脸不高兴道:“为何又要和他一起?” 无忧又捏了一下他的脸道:“其实莫离人挺好的,你看姐姐就是救了他,而他坚持要护送我们,他虽然话有点多,但是都是出自关心啊,是吧?” 忘忧不情愿的点点头,他承认莫离其实确实蛮好的,醒来的时候一直在照顾他。 只是他总觉得莫离要和他抢姐姐,这让他很郁闷,他很怕姐姐不要他了。 似乎看到忘忧的心思似的,无忧摸了摸忘忧的头,忘忧十分乖顺,让她摸着。 许久后,他们收拾好了东西,在门口汇合,莫离朝他们行了一个礼道:“姑娘,在下要前往紫云巅了,可能要分别了,还望姑娘多保重。”他的眼里有一丝的不舍。 无忧拍了他一下道:“书呆,你的意思是不和我们一起去紫云巅?” 莫离一惊,抬起头看着无忧一脸调笑,问道:“一起?姑娘也要去紫云巅吗?” 无忧好笑的看着他道:“难道只有你这个小书呆去拜师,我不能去?” 莫离马上摇头道:“不,不是,姑娘自然可以去,姑娘资质不凡,定是能考核通过的。” 无忧在他的脑袋上弹了一下道:“小书呆,不要叫姑娘姑娘的,多生分啊,我叫无忧,你叫我无忧便可。” 莫离反复念着这么名字,露出一抹笑容,无忧看着有点恍惚,感觉莫离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有一丝晃人。 上官影 收拾完毕后三人便坐上马车出发了,在那小小的马车上,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莫离给无忧讲着自己经历的趣事,遇上的一些有趣的人,无忧和忘忧都听的津津有味的。 因为无忧从来都没有出去过,而忘忧则是从来没有出过不落城,对外面城镇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因此俩人对莫离说的这些都非常感兴趣,而无忧也不忘时不时逗一下莫离,一逗他,他就脸红,感觉很有意思。 就这样走了两天,夜间就在野外休息,白天赶路,终于在几日后,三人终于到了紫云巅山下。 于是三人决定找家客栈先修整一晚,再上山,于是他们便在山脚找到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正好只剩下两间房,他们已经付了房钱,准备上楼时,听到一声男声怒吼道:“什么?没有房了?” 那掌柜的战战栗栗地回道:“上官少爷,真的已经没有了,刚刚剩下两间都被那三位客人定下了,” 于是上官影便朝他们吼道:“站住,前面几个!” 无忧冷笑,依旧不停下,她觉得这样纨绔无礼的子弟不配让她停下,倒是一旁的莫离停下问了句:“公子有何事?” 上官影回道:“你们这个房间让给我们,我给你们钱,三倍,拿上你们的东西消失!” 莫离恭敬地回道:“公子,房间是我们先定下的,住下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不让也是合情合理的。” 上官影一听,便不高兴了,回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父亲上官家族的族长,你要是再不滚,我也不保证你还有命在我面前说这些屁话!” “遇到事情便搬出自己的父亲,拿不到的东西就要去抢,这就是上官家族的好家教吗?” 无忧回头阴阴地看向上官影,这时客栈的客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上官影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恼羞成怒道:“大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和本公子说话,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又是个是什么东西?”无忧轻笑。 上官影看见她的笑,有一丝的呆滞,就在这时候,无忧拉着莫离上了楼,客栈楼下传来客人们的笑声。 上官影被噎的难受,不知该怎么回,被嘲笑地也觉得有些丢脸,便出了去。 出门后,上官影对旁边的侍从说道:“刚刚那几个无礼的人的样子你们回去把他们画出来,我要他们好看!” 侍从恭敬地说道:“公子,老爷说过了,这次出门得低调,我们是拜师的,若是太高调了给紫云巅留下的印象可不好。” 听到这句话,上官影气的一甩袖,便只好继续去找下一个客栈了。 这时莫离对无忧说道:“他是上官影,是上官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从小被宠到大,一直没有人敢忤逆他,无忧你此番得罪了他,怕是会被记恨上了。” 无忧不屑地说道:“就是这样的纨绔的世家公子才更加平庸,他记恨就记恨呗,我又不怕他。” 忘忧点点头道:“他要是敢欺负姐姐,我第一个上去揍他!” 说罢还握握拳头,无忧摸了摸忘忧的头,笑了笑,感觉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楚离尘(一) 三人各自回到房间,忘忧为了不打扰姐姐休息,自主请愿和莫离住。 随后无忧便叫了一桶水,准备沐浴,因为他们一直在赶路,一直没有机会去洗,所以身上的味道有点难闻。 待水端了进来时,她便将包袱里的药草撒在里面,因为这几日一直在赶路,外伤好的七七八八,但是内伤没完全好,她准备药浴。 将药草撒下去,她便下水,在浴桶里泡了起来,不知泡了多久,她便在浴桶里睡着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将她惊醒了,她抬眸,见周围什么都没有,她闭眼感知到窗外有人。 于是她飞速起身,一个转身扯过搭在架子上的衣服穿在身上。 同时,窗子被破开,她手里的银针直接刺了过去,那人灵巧避过,稳稳站定。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紧抿着,一脸漠然。 无忧恼道:“不知公子夜半闯入可有何事?难道公子乃梁上君子?” 那人皱眉,闭眼感知了一会,向她行了一个礼:“抱歉,打扰。”这时正准备走。 无忧心里一恼,趁自己洗澡闯入,完了就想走?于是她便施法,直逼那人面门,那人一招便破解了。 无忧见一招无用,便准备继续施法,手中的黑气愈来愈盛,那人淡淡道:“魔宗之人?” 无忧收回手中黑色光芒,心里一个咯噔,一生气就失控了,于是便回道:“公子可是看错了?”另一只手却撕开一个药包。 那人回答并不理会她,正准备走时,她将药粉朝他撒去,于是他眉头一皱,封住自己的穴道,坐在地上开始运气。 无忧一笑,她调的药粉,岂是那么容易解的,于是她蹲下身,看着他问道:“你夜半闯我房间是为何?” 那人额头微微冒汗回道:“捉妖兽。” 无忧又问道:“那妖兽可是经过我的房间?” 那人就嗯了一声。 无忧感觉有点无语,便又问道:“那你是谁?怎会知道我是魔宗之人?” 那人回道:“楚离尘。”他瞥了一眼无忧,又道:“法术呈黑。” 无忧惊讶了,居然有人这么惜字如金,感觉浑身的气场散发着冷气,一靠近就凉嗖嗖的,她觉得极是无趣,便问道:“那我是魔宗之人,你可会杀我? 楚离尘淡淡道:“若未作乱,便不会。” 无忧看着他,问他:“如何证明?” 楚离尘沉默,无忧看他又不说话,便笑着说道:“我给你下一个咒,若是你对我动了杀心,全身就会绞痛,可好?” 楚离尘看着她,点点头,无忧递给他一瓶解药,他接过去便喝了下去,看他这样痛快,无忧问道:“魔宗之人给的东西,你也敢喝?” 楚离尘并不理会她,而是闭眼调息,无忧感觉碰了一鼻子灰,喃喃道:“真是个无趣的人,说句话会死啊!” 楚离尘听到了并未作答,过了一会,睁开眼睛道淡淡道:“姑娘,请。” 无忧看着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全,她还是划开自己的手指,在楚离尘的手上画了一个符号,便闭上眼睛,凝神,双手翻动,出现黑气,她将黑气引入他的手心,然后很快血迹便消失了。 楚离尘看着她,眼神晦涩不明,一切结束后,他便说了句告辞便消失了。 楚离尘(二) 无忧看着楚离尘的背影,心里对他更加好奇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完全看不清心思,像是个危险的人,又不像。 而且他是来捉妖兽,难道这附近有妖兽?还经过她的房间,为何她没有察觉? 她躺在床上,开始想着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她感觉自从出了曼谷之后,她就一直频繁地遇到奇怪的事,好像就没有太平过。 一开始的不落城,遇上的那个奇怪的解谜妇人指引自己来这寂灭海拿寂灭珠,然后还去紫云巅拿紫云剑。 在寂灭海险些丧命,还得知自己原来是魔族后代,怪不得当年不让邢离枫和霏颜在一起,遭到了正派的反对。 她翻了个身,心想,魔道中人就这么让人觉得讨厌吗?他们难道要一直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吗,难道就因为他们是魔道中人,便在这些人眼里理应当诛吗? 她有点睡不着,于是她便飞了出去,躺在屋顶,看着天上的星星,她希望离夜谷的人都可以在这世间过得自由,能够过得简单平凡自由的生活。 她从小听的最多的便是曼谷哪家谁出去了,然后被正道截杀了。 无忧坐起身,看着下面街道的人,寥寥无几,基本上都已经回去了,突然,她感觉到一个身影闪过,于是她飞身追出去。 落在一个窗口,她看到了一个黑影化作人形,是个极妖艳的女子,那女子朝床上走去,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一个同样很美的女子。 不同的是,那女子生的是清新脱俗,无忧看着妖艳女子向躺在床上的女子走过去,并开口说道:“你可别怪我,我只是要你一颗心,不过是可惜了这么美的脸,啧啧。” 就在她准备下手之时,无忧便射出一根银针,她察觉到了,一个闪身,一股强力将门拍翻。 无忧看着她,懒懒地道:“大半夜不睡觉,偷别人的心,怕是不太厚道吧。” 那女子妖媚地一笑:“倒是不如你多管闲事来的不厚道。”一个闪身,她便出现在无忧面前。 一双手正要掐上无忧时,无忧闪身让开,她准备再去攻击无忧。 无忧冷哼道:“不自量力!”于是凝神,浑身充斥着黑气,睁眼,便是妖冶的红瞳,对着那女子就是一掌。 那女子被她打到在地,吐了一口血,道:“没想到你我是同道中人啊,哈哈,你有何资格说我,我们都是魔道中人!” 无忧皱眉道:“你有何资格自称魔道中人,魔道中人可不是出来祸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的!” 那女子一脸不屑道:“你有何资格说我?管你是不是祸害人的,反正在正派眼中都是一样的,你,也逃不了跟我一样的下场!” 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飞身进来,无忧立马收起身上黑色气息,看着来人,她便叫道:“楚离尘,你怎么在这?” 楚离尘看了一眼她,便拿出一个小匣子,他便开始施法,让匣子越变越大,最后将那女子罩在里面。 无忧听着那女子的惨叫,她心下一惊,她突然想到那女子说的那句“你也逃不了跟我一样的下场!” 她小心翼翼地拿小手拉了拉离墨的衣衫,问道:“楚离尘,我,会和她一样吗?”声音有些低沉,楚离尘听着她这句话,只是淡淡回了句:“不会。” 无忧一脸无奈地问道:“你就不会多说几个字啊!” 楚离尘看她那副表情,不知道该说啥,只是淡淡回了句:“你,和她不一样。” 无忧对他彻底无语了,便飞身出去了,她感觉怕是这辈子没有见过性情如此冷淡的人,跟冰块似的。 紫云巅(一) 翌日,忘忧和莫离两个人都起的很早,而无忧却还在睡,因为昨晚没休息好,脑海一直回荡着那女子的那句话,让她有点想去改变这个事情,她为此想了一晚上。 忘忧换上衣衫,莫离便替他绾了发,他洗漱完毕就去拿早餐,端着热腾腾的早餐,便去敲无忧的门。 “咚咚咚”敲门声惊醒了无忧,无忧这才起身,穿衣,开门,便看到忘忧拿着早餐站在门口等着。 无忧掐了一下他的小脸,忘忧说道:“姐姐,吃早餐了,不是说今天要去拜师吗,吃饱了才有力气!” 看着他认真的小脸,无忧感到十分贴心,很暖心,摸了摸他的头,便接过那热腾腾的早餐,忘忧跟在她的身后进入房门,无忧便开始洗漱, 忘忧就在桌前坐着,拿着小手撑着小脸,对着无忧说:“姐姐,我今天听到一件事,说是最近总有人莫名其妙地因为没有心而死,然后昨天晚上有人看到说是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女子一起收了那作祟的,据说是魔道中的,姐姐,魔道是不是很可怕啊?” 无忧手一滞,随后回道:“也不一定啊,其实魔道中都有规定,不可作祟伤害无辜的,那些可怕的都是那不听规定的,所以就落到这样的下场了。” 忘忧看向无忧,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继续问道:“姐姐怎么知道魔道有这个规定呢?姐姐知道魔道那边是什么样的呢?” 无忧缓缓走来桌前坐下,摸摸忘忧的头道:“因为姐姐有魔道的朋友啊,魔道那边是安宁祥和的,家家户户关系都十分和睦,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十分温馨。” 忘忧听着就十分向往道:“姐姐,我也想去魔道,我可以修习魔道吗?” 无忧轻笑道:“可惜魔道至今没有被世人认可过,姐姐不想让你受尽世人唾弃,不想让你过上以后躲躲藏藏的生活。” 忘忧似是听懂了,似是没懂,看着无忧吃着早餐,他才不管什么魔不魔道,姐姐去哪,他就去哪。 吃完早餐后,三人便踏上了去紫云巅的路,紫云巅是一个门派,在拓苍山山顶,周围围绕着几座小山,有九嶷山,云雾山云落山和鹿门山。 拓仓山上只有一条山路,紫云巅在山顶,但是紫云巅有个要求,拜师必须得走上去,否则将会被拒之门外。 三人在山路上走着,走了一半,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上官影,只见他如同一只嚣张的公鸡,带着侍从很快的超过他们,还回头朝他们冷哼一声。 无忧想着自己的比喻,就忍不住笑出声,那上官影立马跑了过来,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你笑什么,你们这些弱鸡,好意思去拜师,不怕丢脸!” 无忧一只手打掉上官影的手道:“不知上官家可有教过你,拿手指着别人的鼻子,是不礼貌的。” 看着上官影气的头顶冒烟,无忧又淡淡道:“我倒是忘了,上官兄一向是不识礼数的,上官兄的家教可是,啧啧啧。” 上官影又被气到了,只见三个人都笑的不行,无忧还回头朝他一笑道:“你还不上山?大公鸡!” 上官影握紧拳头,气的青筋暴起,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惹事,他爹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惹事,他再生气都只能忍着。 他看着无忧三人的背影道:“你给我等着,不收拾你们,我就不叫上官影!” 三人在山路上走着,无忧笑着说道:“你们说刚刚那上官影像不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啊?看他走路,神态都酷似一只大公鸡,哈哈哈。” 莫离看着无忧的笑容,顿时心里也感觉欢喜,便随着无忧笑了起来,忘忧则是笑的停不下来。 紫云巅(二) 他们三个一路欢声笑语走山顶,远远看到一个石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紫云巅”。 但是在门口排着很长的队,满满的人,不知道在干嘛,于是无忧戳了一下前面的人问道:“兄台,你可知前面在干什么呢?” 那位男子回头向她拱了拱手道:“这前面是在检查,据说不能携带过多配饰,不能带过多发饰,发饰配饰皆不得超过一个,不得抹胭脂,不得戴贵重的配饰,不得带凶器,不得修习歪门邪道。” 无忧都听呆了,这么多不得,她都无语了,于是她便又问道:“那些修习歪门邪道他还能检测出来?” 那男子耐心地解释道:“据说检查的人用法术可以试探出来。” 无忧向男子拱了拱手道:“多谢兄台告知规则,小女子名唤无忧,很高兴认识你。” 男子抬手道:“在下萧夜,姑娘不必客气,他们这一个人检查半天,也确实…” 看着四下无人注意他,他便偷偷说道:“确实够变态的。” 然后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无忧想起自己修习魔道,会不会被发现,有一点惊慌,她在想该怎样办时,她看到了手中寂灭珠,她自拿到这东西就没有好好了解过。 于是她开始用灵识感知,于是便得知寂灭珠是魔族的宝物,它可以作武器伤害别人,同时它能收敛气息,让她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一样,一感知到这,她整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她将母亲留给她的戒指摘了下来,放进包袱里。 于是她便同萧夜聊了起来,两个人很是投缘,聊了很多东西,还商量着何时一起去玩,去吃哪里的美食,哪里的美酒味道不错,莫离在后面看着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尤其看着无忧那阳光明媚的笑容。 萧夜看了一眼四周,便对无忧说道:“据说这个紫云巅规矩可不少,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在里面熬下去呢。” 无忧也低声说道:“真的吗,这么可怕,他们弄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萧夜回道:“不知道啊,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要不是我爹非要我来,我才不来。” 无忧听到这就笑了,道:“你这是身不由己,慢慢熬吧。” 莫离看着他们聊的那么开心,脸色有点不好看。 忘忧看着莫离不高兴,心里就很开心,推了推他道:“你看,姐姐和萧公子很投缘啊,聊的那么开心。” 莫离瞥了他一眼,看了一眼忘忧,眼神就慢慢黯淡下来,变得有点无精打采起来。 无忧回头看到莫离在那沉思,于是她便走过去,拍了一下莫离道:“小书呆,你在想什么呢?” 莫离猛的惊醒,看着无忧,变得结结巴巴起来道:“无,无忧,我没有想什么。” 无忧看着他结巴,就笑着指着萧夜道:“小书呆,我带你认识一下我的新朋友,萧夜。” 萧夜朝莫离笑了笑,莫离很有礼貌地向他拱拱手道:“莫离。”两人都敷衍式地一笑,萧夜便继续给无忧讲着很多地方的趣事,让莫离的心一下沉入谷底。 紫云巅(三) 这一条队排了很长时间,直到日暮西斜,才快到无忧他们,便出来一个弟子,对着莫离后面的人说道:“各位请回吧,明日再来,紫云巅规定酉时关门,就不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很多人都悻悻地打算走,无忧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特别嚣张地说道:“本公子等了这么久,你凭什么让本公子走!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可是上官家族的独子!居然敢…” 那个弟子很抱歉地对他说道:“抱歉,上官公子,这是紫云巅的门规,还望各位见谅。” 上官影更加不开心了,便又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不知道变通一下吗?” 那个弟子道:“紫云巅的门规是我们不能僭越的。” 无忧看着上官影,戳了戳旁边的萧夜,道:“你看他那样子,像不像跳梁小丑?”然后便笑了起来。 萧夜忍着笑回道:“是挺像的。” 上官影正好捕捉到她的笑了,便上前来,一脸不屑地说道:“又是你,你这晦气东西,还敢嘲笑我?” 无忧有一丝无奈道:“上官兄,莫不是有将人比作东西的嗜好?既如此,上官兄又是什么东西?” 上官影的脸一会红一会白,无忧清咳了两声,又道:“而且,我仅仅就是笑了一下,上官兄又何以将自己代入进去?” 上官影又被噎住了,他觉得这无忧肯定是他的克星,于是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侍从拉了他一下,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公子,老爷出门交代了,不可莽撞行事,不可失了上官家的面子。 上官影便不说话了,侍从急忙上前对那位弟子拱了拱手道:“这位兄台,请见谅,我家公子的性子有点急,唐突了,还望多担待。” 那位弟子也对上官影拱拱手道:“无妨,只是门规如此,我们也不可僭越。” 那位侍从回道:“那我们便明日再来吧,告辞” 于是上官影便瞪了无忧一眼,便离开了,无忧感到无语,她一开始就一直没想去招惹这大公鸡,而是这大公鸡在招惹自己,还记恨上自己了。 莫离看着无忧,叹了口气道:“无忧,他是上官家的独子,上官家族族长是睚眦必报的人,你可别再得罪他了。” 无忧一脸不在乎道:“这每次都不是我去招惹他的,再说,我也不怕什么上官家族。” 出了这个小插曲后,弟子开始继续检查,到了无忧这里时,无忧的心悬了起来,有点担心自己连门都进不了。 看着弟子说道:“下一个”时,她悬起的心才放下来。 正在她走了几步时,听到那弟子说道:“等一下。” 她楞在那,随后弟子施法朝她攻了过来,她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从她的身上掉下一个布包。 那位弟子走上来,拿起那布包问她:“这是什么?” 她一看到那布包,松了口气,道:“兄台,我也是一名医师,这是我的针包,里面是银针。” 那弟子打开一看,见果然是整齐的银针,便对她说道:“这东西要放在包袱里面,平日不可带在身上。” 无忧应了一声,便在一旁等着莫离他们了,想起刚刚那经历,她有点虚惊一场。 莫离出浴 无忧等了一会,便看到忘忧和莫离过来了,正好有一男一女的弟子上前来准备带他们去住处,无忧只得和女弟子一起去自己住处了。 到了住处,她才知道是两人一间,她进门便看见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她便过去想和她打招呼,看到那张脸她也惊艳了一下,黑色的长发高高地绾起,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肤若凝脂,薄唇微抿,那是一张毫无温度的脸,那女子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便继续收拾东西。 原来是个冷美人啊,无忧便拍了一下她,问道:“我叫无忧,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啊?” 那女子回头,冷冷地盯着她的手,盯得她有点讪讪的,便收了手,只听到她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秦若。” 无忧心想一般面冷的人心都很善,她应该也是这种类型吧,她便开始收拾东西,随后便准备出门找莫离。 她一路上问了很多弟子,按照弟子们给的路线,她找到了莫离所在的房间,她便敲了敲门,没有动静于是她便直接推开门。 走到屏风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莫离在浴桶里坐着,面如冠玉,两剑眉灿若星辰,一头黑发如墨,搭在浴桶边缘,肌肤上仍有水光流动,双眸紧闭。 无忧楞在那,想走,但是脚如同扎了根似的,她已经从脸红到脖子根,就在这时,莫离睁开了眼睛,看到无忧,有点惊诧,看了一眼自己,脸一下便红透了。 静默几秒后,莫离有点颤抖地说道:“无…无忧,你先…先出去,等我换个衣服可好?” 无忧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地点点头,逃也似的跑了出门,将门关上那一瞬间,她拍了拍胸脯,想要试图平息那颗疯狂跳动的心,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 不一会儿,莫离推门而出,无忧看了一眼莫离,脸又有些发烫了,她不敢看莫离,只是嗫嚅地说道:“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也许是因为声音太小,莫离没有听到,便又问了一遍,她回道:“没什么。”随后她鼓起勇气,认真地看着莫离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莫离听到这句话,心漏了一拍,好笑道:“一般都是男子对女子负责,可没有男生对男子负责的。” 无忧听到这句便说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便不对你负责了,你自己对自己负责吧!”说罢便落荒而逃。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莫离无奈地笑了笑,眼神带着一丝丝宠溺。 无忧在路边看到忘忧,忘忧在那看着几朵花发呆,她也很是好奇地凑上去,问道:“你在干嘛?为什么对着几朵花发呆?” 忘忧看到无忧,便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出来逛逛,看到这花很好看,想摘给姐姐,可是刚刚有个哥哥过来说,门规说不可以采摘花。” 听到这,无忧忍不住笑了,居然还有这么奇葩的门规,于是她掐了掐忘忧的脸道:“无事,不让摘就不摘罢了。” 忘忧点点头看着无忧的脸又问道:“姐姐,你的脸怎么会那么红啊?怎么了?” 无忧摸了摸脸道:“没事,就是可能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这句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离谱,累了会脸红?她自己都不信。 只是忘忧点点头,便认真地说道:“姐姐定是因为奔波几天累了,那姐姐便回去休息吧!” 看着认真的忘忧,她感觉很暖,便听话地点点头,便回去了。 门规 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可以去书堂的时候,无忧一早起床换上了这边弟子给他们准备的服装。 那是一身蓝色的衣服,她将自己的头发用那根蓝色的发带绑了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她便同秦若一同前往紫云巅的书堂里,一路上秦若都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周围的气场都极低,周边都没有人敢靠近她们。 她远远便看到了莫离和忘忧,于是她便开心地去找他们了,莫离看到她依旧脸色一红,有点不自在。 看着莫离这样,无忧便拍了他一下,道道:“书呆,你可要加油啊,别到时候我考核过了你没过哈!” 莫离看着她,一脸认真坚定道:“我努力肯定会过得。” 忘忧看着无忧道:“姐姐,你昨天休息的怎么样?能适应吗?” 无忧捏了捏忘忧的脸道:“休息的自然是不错的,能适应的,你姐姐没有那么娇弱的,不要担心啦。” 她明明才是忘忧姐姐,怎么感觉像是反过来了一样。 这时,有人敲了她一下,她一回头便看到了萧夜那张笑嘻嘻的脸,他一只手拿着一支萧。 无忧眼睛一亮,便一把抢过,问道:“萧兄,不错啊,这是哪来的好萧啊?” 萧夜笑着看着她道:“这是一把上好的萧,我家业便是打造乐器,这萧也在其中,若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不过…”突然拉长声音,一脸坏笑道:“你看到那个姑娘了没有?”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便看到秦若一个人站在那,面色冷若冰霜,周围没有人敢靠近她,将她一个人隔绝在外一般,无忧拿着萧敲了一下萧夜的头,便调笑道:“怎么?你看上了?” 萧夜点头,一脸坏笑道:“你可愿帮我?” 无忧看着萧夜,拿着萧掂量了一下道:“我得考虑一下。” 萧夜看着她这样,便道:“十壶白玉尘?”看着她继续假装沉思,便继续道:“一个月的白玉尘?” 见无忧依旧沉思,他便咬咬牙道:“一个月的白玉尘加上萧家最好的乐器你挑一样。” 无忧伸出手道:“加个桑落酒?” 萧夜肉痛道:“成交!” 无忧坏笑地与他击掌,便听到了击鼓的声音,是讲授即将开始了。 无忧立马回到秦若身边,一开始便是拜礼,上面是四位长老坐在下面,掌门坐在最上面,在一声鼓声过后,所有的弟子便跪下行拜师礼。 随后,几名蓝衣弟子开始给每位弟子发上了一本厚厚的书,无忧都看呆了,这不会就是修炼秘籍吧。 她正想翻开看看,谁知那弟子瞪了她一眼道:“掌门还未发声,你怎可先动?”,她只得收回手,尴尬地看着面前的书,不能翻,心里有点痒痒的。 随后终于发完了,才出来一个大弟子,对着下面的人解释道:“台下诸位,刚刚发到你们手中的是紫云巅的门规,请各位务必遵守,万万不得逾越。” 无忧看着手中那厚厚一叠,还有一定分量的书,感到十分惊诧,为何有那么厚的门规? 只听那位大弟子说道:“这本门规记载了不可触犯的门规,相对应惩罚也记载在上面了,下面由掌门入室大弟子来解读门规及惩罚。” 于是他退下,另一位蓝色衣裳的弟子上前来,便道:“请各位打开门规书,第一条门规是关于休憩时间的,卯时起床,戌时入睡,不可晚起,不可晚睡,若有违者,罚跪禁室两时辰。” 顿了顿,便又道:“第二条门规关于衣着,穿戴整齐,必配发带,发饰配饰皆不过一,不得佩戴贵重饰物,不得涂抹胭脂,不得破坏弟子服,若有违者,没收东西,关于禁室思过一日,第三条门规是关于……” 无忧听的都感觉无语了,于是她翻了翻这门规,她发现门规还真不少。 什么不得食荤腥,饮食得清淡,不得饮酒,不得谈情说爱,等等,她心里偷偷地吐槽着这变态门规,进紫云巅像进佛门一样,真是可怕。 口诀 这门规听的无忧着实很犯困,于是她强撑着精神回头看向莫离他们,只见他们极其认真,看着莫离那张认真地脸,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随后她又看向萧夜,只见他指了指她旁边的秦若,一脸坏笑,她一看便懂了,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在一边的秦若则认真的听着大弟子讲门规,无忧一脸无所谓,反正她就算犯了门规也不一定会被发现。 过了一个多时辰,大弟子才讲完那些门规,无忧拭了一把冷汗,只听大弟子又道:“你们回去将门规都抄写几遍,并将其背诵下来,以后会随机抽查。” 她彻底无语了,这么厚一本得背?还要抄写?还抽查?真是个可怕的地方,真想不通为何邢离枫的剑为何会在紫云巅,搞的她现在得背那厚厚一摞的门规,她叹了口气。 接下来,便叫所有人收起门规,开始讲授口诀,告诉所有人,接下来的一个月便是学会这些口诀。 很多人都在奋笔疾书,而只有她撑着下巴,因为她的记性极好,说一遍她便记下来了,根本不需要去写。 掌门玄冥真人看着下面奋笔疾书的弟子很是欣慰,只是一个转眼,他便看到了无忧在那昏昏欲睡的,那脑袋都快搭在桌上了。 他看着心下一气,施法向她弹去,无忧一下被弹中脑袋惊醒了,只见玄冥真人冷然道:“站起来!” 无忧吓得赶紧站起来,问道:“掌门,可有何事?” 玄冥真人问道:“传授口诀,所有人都在认真听,只有你在睡觉,莫不是你已经背下了?” 无忧点头道:“是,已经背的七七八八了。”随后便听到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 玄冥真人仍旧不死心道:“那你把清心诀背一遍听听。” 无忧想了想,便开口道:“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宁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 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挂碍,意无所执, 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 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我义凛然,鬼魅皆惊…” 玄冥真人打断,又问道:“那御剑决呢?” 无忧回道:“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生,因邪念而亡,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玄冥真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说了一句:“就算都会了也不可不听,不可过于骄纵,明白了吗?你叫何名字?” 无忧答道:“无忧。” 玄冥真人点点头,便道:“认真修习。” 无忧点点头,便坐下了,也不知道,四个长老皆在偷偷传音商量,他们都想收无忧为弟子,毕竟这样的天赋异禀的弟子很少见。 而无忧本人却在坐下后努力地撑住自己的眼睛,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睡了过去。 白玉尘 因为无忧背出那口诀的事,让她一下子变成风口浪尖上的人,很多人都非常关注她,有想和她结交的人,还有因嫉妒她说她坏话的人。 这一天在学堂呆着,她觉得非常无趣,好像要连着要去几天的学堂,方可开始修炼,她无聊地四处打量。 只见四周很多人都在看着她,有的人直接用那种很不屑的眼神看她,她有点无语,她好像也没有得罪谁吧。 无奈之后,她便将目光投向莫离,只见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黑如墨一般的头发被一根蓝色的发带高高绾起。 无忧静静地看着他,他此刻正拿着毛笔在认真记录着,那一张认真的侧脸非常迷人,似乎好像感觉到了炙热的视线,他回过头来。 无忧连忙闭上眼睛,莫离看着她闭上的眼睛,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煎熬了许久,她才听到敲鼓声,证明结束了,她立马兴奋了起来,马上站了起来,而萧夜也很快地来到她身边,用手肘推了推她,眼神示意秦若。 无忧一下便明白了,便走到秦若面前,看着她那冷漠疏离的样子,她朝秦若笑了笑道:“秦若,这是我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秦若听到这句,转身便走,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必。” 无忧僵住了,上前拉住她道:“别这样嘛,多交一个朋友,以后可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秦若看着她,不说话。 无忧麻利地拉来萧夜,介绍道:“介绍一下,他叫萧夜,他家有很多乐器。” 无忧看向萧夜准备介绍秦若,只见秦若挣开她的手,向萧夜拱手道:“秦若。”冰冷生硬,没有任何一丝温度,随后便又说道:“告辞。” 萧夜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走了,萧夜摸了摸下巴道:“真酷,是我喜欢的类型。” 无忧推了推他道:“萧兄,你的口味可真独特啊,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她,你不仅靠近她还对她有非分之想。” 看着无忧一脸坏笑,他也笑了笑,小声道:“我昨日在后山寻到一个好地方,我家侍卫给我送衣服的时候藏了一壶上好的白玉尘,还有一些小食,可要去尝尝?” 无忧眼睛发光,小声回道:“萧兄,可真有你的,走,尝尝去!” 于是两人便直接离去了,莫离和忘忧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一阵茫然。 忘忧:我是被姐姐抛弃了吗?还是被姐姐忘了? 莫离:难道她真的是喜欢他的? 无忧不知道被她抛下的两个人会想这么多,只知道,她有酒喝了,一时兴奋,便忘记了还有两人在那等她。 萧夜和忘忧巧妙避开一堆弟子,分开,最后在后山一个隐蔽的角落停下了。 只见萧夜在土地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又在另一块土地里挖出一坛酒来,从怀里掏出两个杯子,无忧都看呆了,便一笑道:“萧兄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萧夜一脸骄傲地扬头道:“那是自然,还有我萧夜做不了的事吗?” 无忧看了他一眼,便问道:“你确定在这坐着喝?” 萧夜瞥了她一眼道:“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去处吗?” 无忧朝四周一看,指着对面有点破旧的房子,道:“去那上面喝吧。” 萧夜看着无忧指着的方向,便道:“上去吗?我不会轻功诶。” 无忧白了他一眼,拉起他的手臂,便飞向那屋顶,两人在屋顶站定后,无忧便道:“你吃什么长大的,那么重!” 萧夜一脸崇拜地看着她道:“你怎么那么厉害啊,感觉你什么都会诶。” 无忧一脸嫌弃道:“你这什么都不会的怎么将秦若勾到手啊,你赶紧练练吧。” 萧夜一脸谄媚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还需要你帮忙补补课了。” 无忧打开那盒子,只见里面都是肉,拿起一块,边吃边说道:“那我可是要收费的哦。” 萧夜白了她一眼道:“明明我才是商人,怎么你身上的铜臭味更甚我?” 无忧咽下那块肉,拿起杯子倒了杯酒道:“怎么,你还想在我这吃霸王餐?” 萧夜摇摇手道:“不敢不敢。” 于是两人坐在屋顶,边吃边喝,在月光下把酒言欢,惬意极了。 矛盾 萧夜和无忧将那一坛酒都喝完了,两个人都尽兴了,两人酒量都很好,竟没有几分醉意,两人从屋顶下来,便告辞回去。 无忧在回房的路上遇到了莫离,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似乎在等人,她走过去,拍了他一下道:“小书呆,你在等谁啊?” 莫离回头看到无忧,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道:“你喝酒了?” 无忧笑着对他说道:“对啊,上好的白玉尘,下次带你一起喝。” 莫离问道:“又是和萧夜一起?” 无忧点头道:“对啊,萧兄想办法弄来的,味道还不错。” 莫离看着无忧脸颊两团红晕,嘴角一抹浅笑,让他有点不自然地撇开眼,心里却是一团火,他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大半夜去一个男子出去喝酒!” 无忧一听便知道莫离生气了,站那不说话。 莫离又说道:“女子不可饮酒,你还和一个男子一起饮酒!” 无忧还是不说话。 莫离便更生气了,又说道:“今天刚学的紫云巅的规矩,不得饮酒,你还饮酒!不怕被罚吗?” 无忧嘟囔道:“那本来就是变态规矩,我何须遵守!” 莫离听到她这样说,很无奈地说道:“我们现在是在紫云巅,自然是要遵守这里的规矩的,你怎可目无规矩胡来?” 无忧猛地抬头看向他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目无规矩的人是吗?”那双美目就那样盯着他,带着点失望。 莫离摇头,无忧继续逼近他道:“那我便告诉你,今日我不仅喝酒,我还食了荤腥,那又怎样?” 莫离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忧转身便走,头也不回,讽刺地说道:“回去吧,门规第一条,戌时入睡,再不回去就违背门规了。” 莫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后悔,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这么生气,明明他不是想这样说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无忧心里有点难受,原来在他眼里,她就是那种目无规矩的人,她就是和萧夜去喝了酒而已,就变成了不合规矩。 那若是有天他知道了她是魔道中人,魔族后人又会怎样? 那怕是也会和世人一样,容不得她吧,她叹了一口气,朝房中走去。 她进去的时候,秦若还没有睡,她坐在窗台那看着外面出神,听到她回来,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扭头看窗外。 无忧看着她,便问道:“秦若,你说魔道的人是不是不应为世人所容啊?”,看着秦若并无反应,她无奈地一笑,也是,她怎么会回答她。 在她躺下的那一瞬间,她听到秦若说:“不为世人容的仅仅是因无法掌控。” 她勾起嘴角,说道:“你终于肯理会我了?” 秦若瞥了她一眼,再一次没有理她,气氛瞬间又降到冰点。 无忧躺下,喃喃道:“明明心不是冰冷的,却要拒人千里之外。” 秦若听到她这句话,楞了一会神,继续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至听到外面开始敲锣提醒要入睡的时候,她才起身去睡觉。 有难同当 接下来的两天,无忧都没有去理会莫离,莫离也有意想去找她,可是她都无视掉他,让他好不容易想开口道歉的话咽了下去。 忘忧看到莫离,有点幸灾乐祸道:“惹姐姐生气了吧?姐姐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你气到,你可真厉害!” 莫离眼神有点黯淡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消气呢?” 忘忧撑着小脸道:“看在你这两天很认真地教我识字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吧!” 因为忘忧不识字,莫离便每日都抽时间教他识字,练字,让他心里面默默地有点接受莫离了。 莫离带点感激地问道:“你有办法?” 忘忧看着他说道:“你可以送姐姐一些小玩意,真诚的道歉,我相信姐姐不会那么小气的。” 莫离思索片刻便问道:“送礼物?送何礼物?” 忘忧一脸恨铁不成钢道:“礼物你都不知道送什么?”白了他一眼道:“让你现在下山买东西是不可能的,你可以自己做啊,自己的心意嘛。” 莫离开始想着做什么礼物送给无忧,可是…他挠挠头,他好像也不会做什么啊。 很快便传来击鼓的声音,他看着坐在那发呆的无忧,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无忧感觉有目光在灼灼地盯着她,她正打算顺着目光看去,便有个纸团朝她丢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掌门和长老们一眼,见他们都没有注意自己,于是她便低头捡起那个纸团,轻轻展开。 只见上面写着,今夜,老地方,两壶白玉尘,还有小菜。 她回头看到萧夜狡黠的笑容,她朝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幕被莫离看到了,他心里有一点泛酸,便回过头去继续听弟子讲口诀。 无忧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看到远处认真听讲的莫离,她不禁心里有些愧疚,自从那次两人起了矛盾,她便再未理他。 她在想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毕竟他也只是关心自己而已,是自己想太多了,辜负了他的好意,但是她又拉不下这个脸。 于是她烦躁地在纸上画着,却不知道玄冥真人在看着她,一脸气恼,随即施法又是对准她的脑袋,只是她这时反应过来了,躲开了。 玄冥真人的胡子都气的一抖,道:“无忧!书堂可是你来玩乐的!不要仗着自己有一点小聪明就自满!” 无忧很无奈地说道:“掌门莫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消消气,喝口茶冷静下。” 玄冥真人气的拍桌,便指着无忧道:“你,回去把门规抄十遍,这几天不必来书堂了!” 无忧听到十遍门规,她有些懊悔,现在不用来书堂了,却要抄那厚厚的一本讨厌的门规。 于是她便收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看到萧夜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她不禁想作弄一下他,于是抬手悄悄朝萧夜施了一个法。 只见萧夜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开始跳起舞来,吓得周围的弟子都缩了缩身子。 玄冥真人一看,气的脑袋都快冒烟了,于是他吼道:“你怎么?想和无忧一起抄十遍门规吗!” 他正准备摇头,可是他不受控制地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玄冥真人直接一吼道:“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在门外等着萧夜的无忧,看着灰头土脸出来的萧夜,笑的非常奸诈,萧夜看到她的笑容,瞬间知道一定是无忧在整他。 无忧笑嘻嘻地问萧夜:“感觉爽吗?我们可以不用来学堂听课了。” 萧夜白了她一眼道:“我爹知道估计又得骂我了,十遍家规啊,那东西那么多,想想我就要升天了。” 无忧拍拍他的肩膀道:“萧兄是好性情的,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是吧。” 萧夜无语…明明就是她害得,不然他才不和她有难同当呢! 一幅丹青 无忧和萧夜被学堂赶出去后,便被弟子安排到禁室里抄门规,无忧提着毛笔,看着那本厚厚的家规,心里极其地惆怅。 萧夜则是提笔开始抄,无忧踢了他一下,问道:“萧兄,我的白玉尘怎么办啊?” 萧夜扶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喝酒,赶紧抄完门规吧,十遍啊,手抄断了不知道抄不抄的完。” 无忧也是极其无奈,说道:“那掌门老头也是死板的,不就是动了几下嘛,又没有犯什么滔天大错,他竟然弄得这么夸张。” 萧夜瞪了她一眼说道:“本来就你一个人受罚的,你非要搭上我,害得我今天找不了我的小若了。” 无忧拿毛笔的手抖了一下,笑出声来:“不是我说你,你天天这样叫她时候,我都感觉到了她的杀意,我第一次见追姑娘,勾起姑娘的杀生欲的,哈哈哈。” 萧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你可别笑我了,我这也是第一次追姑娘,没有经验嘛。” 无忧看他这样无奈地笑笑,想起莫离那个木头疙瘩,摇了摇头,继续抄起门规。 两人在禁室奋笔疾书,是不是搭几句话,无忧在抄到不得谈情说爱的时候还狠狠地嘲笑了一下萧夜。 在此时,莫离正在回忆无忧的一颦一笑,抬笔在纸上一点点细细地勾勒,指间的毛笔墨汁缓缓地在纸上盛开,在视野中凝固,他的眸中恍若有光芒在绽放,在迷幻的惆怅之中分裂。 几多汹涌的思绪,渐渐地化成了纸上的轮廓,曾经魂牵梦绕的身影,是绚烂的光,游走在心间,慢慢地,初具风采,谁的影子,在梦里徘徊许久,终于定格了。 只见纸上是一位巧笑倩兮的姑娘,她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 她身着一件素色衣裳,发髻也是十分简单地用一个簪子别起来,简单大方却十分摄人心魄。 莫离看着手中的画,他画了很长时间,希望能够让无忧不再生气了,于是他便想去禁室看她。 思及此,他便悄悄地推门出去,他知道禁室不让人靠近,于是他打算偷偷潜进去。 无忧和萧夜在禁室打着哈欠,想回去却被拦住,不让走。 无忧眼珠一转,说道:“这位师兄,你看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过夜传出去影响不好。” 那位师兄一脸为难道:“可是掌门说过只有你们抄完方可出去。” 无忧无语,真是个被门规管的死死的无聊地方,连弟子都如此古板,于是她手一挥,弟子便倒下了。 萧夜一脸崇拜地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无忧坏笑道:“自制的迷香,想试试吗,保你一晚都睡不醒。” 萧夜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这样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 于是两人便出了禁室,就在此时碰到了过来的莫离,无忧不知道说什么,便一句都不说。 莫离看着无忧,挠挠头道:“无忧,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话,这个给你,你莫要生气了好不?” 无忧看着莫离一脸的歉意,心里松动了一些,接过莫离递过来的画,打开的时候,萧夜凑了过来,无忧踢了他一脚,他便讪讪地在一旁等着了。 无忧看着那幅丹青,那是一幅极好的丹青,她看着心里十分感动,她感受到了莫离的用心,她心里有一个地方开始悸动起来。 她看着莫离有些愧疚地说道:“莫离,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也是一片好意,我不应该那样说话。” 莫离看着她说道:“你不生气了便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说罢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十分干净,勾动了无忧的心,在微风中,两人对视良久。 直到听到萧夜的一句“咳咳,白玉尘还喝的吗?” 这时候两个人才反应过来,无忧点头,便开始劝莫离一起去尝尝,而莫离这一次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偷饮被罚 夜色正浓,月光照耀下,三人分开,无忧带着莫离轻车熟路地躲过弟子们的巡岗来到与萧夜约定的地方。 萧夜已经开始挖起来,挖出一个盒子,两坛酒,莫离非常惊讶地看着萧夜道:“萧公子是如何将这酒弄过来的?” 萧夜神秘一笑,不予作答,随即三人便顺着墙爬上了屋顶,无忧本来准备使用轻功的,但是萧夜不肯,他觉得这样显得他们不够男人。 无忧对着萧夜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上次他好像就是被她带着飞上去的,这次居然跟她说这样不男人。 三个人爬上屋顶,无忧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有些下酒菜,有肉还有花生米,打开那两坛白玉尘,闻着那清香,她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随后他们各自倒了一杯便开始喝酒,莫离本不敢喝,看着无忧一饮而尽,他也便一饮而尽了,只是他实在不胜酒力,没有过几杯便醉了。 无忧看着醉醺醺的莫离,心里勾起一丝使坏心思,拿手捏着他的脸做各种搞怪的动作,在他脸上搓来搓去。 他醉醺醺地朝着她笑着。 无忧停下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的脸,很认真地问道:“莫离,你为何要来紫云巅拜师啊? 只见莫离思索了片刻,便道:“惟愿天下再无纷争,所有人得以安宁。” 无忧滞了一瞬,转而躺下,看着月亮,问着一旁喝着酒的萧夜:“那萧兄呢?” 萧夜喝了口酒道:“我本是不愿来的,但是我爹非要我来,没办法,你呢?” 无忧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月亮,回道:“我是为了寻找我的父母,有人要我来这。” 这时莫离拉着无忧道:“我一定帮你找到你的父母的。” 那一张清秀的脸红扑扑的,却是十分认真,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看着无忧心里又开始小鹿乱撞起来。 这时候萧夜十分尴尬地咳了咳,无忧便移开了目光,举着白玉尘示意萧夜继续喝,两人便开始对饮起来。 酒足饭饱的两人准备离开时,看着睡着的莫离,两人默… 最后两个人扛着莫离从屋顶下来,正准备离开之时,却听到严厉的声音“你们还想去哪?” 无忧一顿,感觉不妙,停下脚步,转过头,便看到一群身着蓝色衣裳的人,头发皆用蓝色的发带绾起,蓝色发带随风飘扬,皆是儒雅的模样,为首的几位皆是一脸严肃,气场皆十分强大,正是掌门和几位长老。 无忧心里暗道:遭了,今日出门忘看黄历了,竟是如此倒霉。 这时有个弟子上前对玄冥真人行了个礼,便道:“掌门,就是她,我看到她下药迷晕师兄们的。” 玄冥真人将探究的眼神转向她,她一脸讪笑道:“这,掌门,我要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 玄冥真人听到这句话,险些就气的出手了,一位长老及时拉住了他。 看着他生气,无忧也有点心虚,低下头道:“掌门,我…” 玄冥真人很不耐烦地打断她,道:“无忧,你来这紫云巅是拜师的还是闹事的?” 无忧弱弱地答道:“拜师的,掌门,此事以后绝不会犯,我发誓。”说罢还举起手作发誓状。 玄冥真人看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她说道:“你们三人,目无门规,不知礼数,即日起,遣至云雾山思过,每日一篇门规,没有命令,不得出山!” 云雾山,顾名思义,常年都被雾笼罩着,外面是一层结界,里面有很多飞禽走兽,以及一些蛇虫等类的东西,是紫云巅里面专门用来惩罚弟子犯错的地方,因为一到里面就无法使用任何功力,因此紫云巅的弟子都害怕这个地方。 听到玄冥真人的这句话,他身后的弟子都变了脸色,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无忧,转身便走了。 随后就有几个弟子走过来,对着无忧他们说道:“无忧姑娘,两位兄台,走吧。” 这几日她可谓是名声大躁,基本所有人都知道她这号人物,能把掌门气的拍桌,但却是极具慧根的,让他们都拿她没办法。 云雾山 (一) 无忧和萧夜他们走到入口,弟子便十分有礼貌地向他们拱拱手道:“无忧姑娘,兄台,云落山已到,前方便是入口,此山只入不出,除了掌门谁都打不开结界,你们请吧。” 无忧和萧夜相视一眼,最终是一脸无奈扶着莫离走了进去。 朦胧的青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十分迷幻,如同处于仙境之中一般。 一进去,无忧便觉得好像被笼罩在烟雾里一样,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萧夜松开了莫离,对无忧说道:“你为啥非要带他喝酒啊,如此不甚酒力,喝了几杯,到现在还没有醒。”萧夜一脸嫌弃地看了无忧扶住的莫离。 无忧想了想,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包,正是那时候弟子拦住她用法术打下来的针包,他,慢条斯理地抽出针给莫离施针,一边施针一边对萧夜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话有点多,要不要给你也来一针?” 萧夜连连后退说道:“不用了,这么美妙享受的事,莫离享受就好了,不需要在意我的,不过话说,你怎么什么都会啊,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无忧想了想,回了句:“我不会害人啊。” 萧夜翻了个白眼道:“那不知道是谁把我害到这来的,要我爹知道了,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无忧笑着不回答,扶着莫离,对萧夜说道:“还不走?我们要去找一个休息的地方,你不会想就在这入口呆着吧?” 萧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他们便扶着莫离,一起慢慢地向前走去。 最后三人在一个角落里停下了,因为天很黑,也看不清路了,无忧在他们周围撒上驱虫粉。 而莫离也完全清醒了,便和萧夜想办法在那生起一个火堆。 无忧撒完药粉回来,看着莫离,说道:“你感觉可好些了?” 莫离点头,回道:“好些了,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吗?” 萧夜瞥了他一眼,立马抢过话头来,说道:“可不是,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到这魔鬼般的云雾山来。”说罢还恨恨地丢了一根树枝进去。 无忧瞪了萧夜一眼,道:“无事,可能是这次动静过大导致的。” 萧夜忿忿地说道:“还无事,听说这座山什么都有,我们在这还得呆几天,怕到时候都没命回去了。” 三人沉默,最终无忧说道:“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如果真的让我们没命回去,紫云巅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两人认可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这座山恐怕也就是有些恐怖,而并不会致命,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慕名前来拜师。 夜已深,三个人在火堆旁聊了些许,莫离和无忧解决了那些困扰,萧夜则给两个人讲着一些诡异的事情,却被莫离和无忧两人一个一句用事实给揭穿了。 不知过去多久,无忧眼皮子开始打架,最终沉沉睡去,莫离脱下一件外衣,披在无忧身上,坐在一旁看着无忧的睡颜,月光透过薄薄的雾照在三个人的身上,静谧而安详。 云雾山 (二) 阳光透过这薄薄的雾照在他们的身上,无忧最先醒来,看着身上的衣服,再看了一眼在一旁躺着的莫离,她感觉心里暖暖的,她不由得勾起嘴角,就在她准备起身将衣服盖在莫离身上的时候,她看到萧夜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无忧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醒这么早不知道找点吃的!” 萧夜拿着树枝戳了一下莫离,将他戳醒后,便说道:“找吃的肯定得一起找啊,一个人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无忧想了想,觉得说的也有道理,便决定三人同行,因为自己的药草也不多了,正好看看有没有可以采的药草。 三个人在山上走着,感觉到危险逼近,他们都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回头一看,是几条黄黑相间的蛇,无忧一眼认出那是金环蛇,有剧毒,她对两人说道:“这是金环蛇,我们要赶紧往前跑。” 于是三人开始奋不顾身地往前跑,但是就在他们的前方也出现了金环蛇,一时间,周围都出现了金环蛇,让他们没有办法避开,三个人被蛇包围在里面了。 与此同时,他们三个的身影在另一面镜子里显现出来,玄冥真人正在紧盯着那面镜子,这是玄化镜,可以显现各座山的情况。 而他们正在看着云雾山上,三个被金环蛇围住的人,“掌门,我们要不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站在玄冥真人旁边的弟子紧张地开口道。 玄冥真人摇头道:“不必,先看看。”他想看看那个无忧是否值得他们期待,无忧的资质他们都有目共睹,几个长老也是因为想收她为徒而三番两次的上门找他,如果连简单的蛇都对付不了,那是真的只是空有资质的平庸之辈,再好的资质都无用。 而在云雾山中的无忧并不知道让他们来云雾山是掌门对她的考验,他们三人被蛇团团围住,无忧在想着应对之策,随后她从怀里拿出一小包药粉,这是迷药,因为迷倒弟子用了大半,因此只剩下小部分,她吞下一个药丸,递给萧夜和莫离一个药丸后,就拿起药包撒向蛇群,部分蛇倒下后,她拿出针包对莫离和萧夜喊道:“快闪开!” 萧夜和莫离立马让开,她将指尖夹住的几根针朝蛇群刺去,随即一脚踢开一条即将咬上她的蛇,朝它身上丢出一根针,它便落到了地上,她动作敏捷地解决了这些蛇,看的萧夜和莫离目瞪口呆,在玄化镜这边的玄冥真人眯眼,对她使用的针法有一种熟悉感,但是却想不起来哪里熟悉。 无语瞥了一眼莫离他们,问道:“你们有没有带匕首什么的?” 萧夜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说道:“这个可以吗?你要干什么?” 无忧并未搭理他,而是从容地拿起刀,手起刀落,砍下蛇头,熟练地剖开蛇身取出蛇胆,看的萧夜气的在一旁大叫:“无忧!你干什么,这是我特意叫带上来的最好的匕首,是送给小若的礼物!” 无忧瞪了他一眼,问道:“折腾这么久,你不饿吗?”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他们的肚子都响了。莫离一脸挣扎问道:“无忧,你不会是让我们吃蛇吧?”萧夜听到这句话,感觉汗毛倒立,立马说道:“这东西我可不敢吃,要吃你们吃,我饿死都不吃。” 无忧手下的动作不停,说道:“这蛇可是很有营养的,而且很好吃的,你记住你说的话,你是不吃的。” 萧夜一脸傲娇,道:“我才不吃,打死我我都不吃!”无忧勾起嘴角,继续弄起蛇来,随后对莫离说道:“莫离,你去找一些树枝生火,一会我们就有好吃的了。” 莫离听到后,便去找树枝去了,萧夜看着无忧动作娴熟地剖着蛇,好奇的问道:“你这是经常弄蛇吗,一般女子不都是很怕蛇吗?” 无忧白了他一眼,道:“我是医师”萧夜这才反应过来,医师接触蛇自然是很多的。 她虽然是从小被莫伯伯他们保护着的,但是她很喜欢学医,她不喜欢现买的药,她喜欢上山去采,因此她从小就喜欢在山里呆着,开始莫伯和杜娘还会很担心她,后来她经常去,也就习惯了。 云雾山 (三) 些许时辰后,无忧终于将蛇处理完了,却是依旧没有看到莫离,她开始担心了起来,随后她交代了萧夜看着蛇,她便沿着莫离走的路去寻找他。 她沿路都会割下一布条绑在树上,防止找不到回去的路,她边走边喊,依旧没有回音,走了很久才听到很微弱的回音,她仔细分辨,循着声音找过去。 只见莫离趴在一个坡下,无忧看着那个坡,很陡,估计是下去就很难上来,她心里担心莫离,但是她又不能直接下去,灵力也用不了,这时,她摸到头上的那个蓝色的发带,那是紫云巅弟子必佩戴的,很结实,随后她扯下发带,一头墨发随风飘扬,在阳光下透着光泽。 无忧拿着发带,随手拿着刀弄下身上的几根布条,将它们绑在一起,玄冥真人在另一边的镜子边看的又是一阵无名火,因为紫云巅家规之一就有,不得损坏弟子服,发带只可绾发,不可作其他的用处,旁边的弟子看的目瞪口呆,不敢吭声。 镜子那头的无忧自是不知道这么多的,她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莫离上来,她喊了一声莫离,只见他抬起头来看着她,她说道:“我把绳子丢下来,你顺着爬上来啊。” 看到莫离点头,她将绳子在自己的手腕缠了几下,便丢了下去,莫离扯住绳子,一个用力,无忧有点不稳,于是她稳了稳身子,开始努力的扯起绳子来,幸亏她从小就被莫伯逼着练武,她虽是不愿,但是为了能以后保护离夜谷众人,她还是坚持去练了,要不然现在她根本不可能拉动莫离。 虽是她练武力气大,但终归她是女儿身,不可能支撑太久的,于是她开始尝试向最近的一棵树走去,她拼尽全力将绳子系在树上,幸亏这紫云巅的弟子服和发带都是用极好的材质做的,不然早就被扯断了。 无忧不顾手心的疼痛,跑到坡上,看着莫离一点点向上爬,在他要上来的时候,她拉了他一把,非常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于是她开始给莫离把脉,然后将莫离的袖子弄起来,上面都是擦伤,她松了口气道:“幸亏只是外伤,若是山上有草药抹上就无事了。“她抬起头看着莫离,发现莫离也在看她,眼神里透露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意。 两个人对视良久,看的这边的玄冥真人差点拍桌,这番盛怒,让旁边的弟子也后退了几步。 晌久后,两人收回了目光,莫离看着她散下的头发问道:“你将发带和弟子服做了绳子来拉我,是违反门规的,掌门会不会生气啊。” 无忧撇嘴,毫不犹豫地吐槽道:“这个掌门着实小气,脾气还那么大,真是惹不起,再说物尽其用才能达到它的价值嘛,他那条门规本就是个无稽之谈。” 玄冥真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之前还觉得这丫头反应快,身体敏捷,在练武方面也是个好苗子,没想到她居然在背后毫不留情地说吐槽他。 莫离看着无忧,笑了笑,在她的头上摸了摸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各地有各地的规矩,不说完全赞同,但也不可完全不遵守。” 无忧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了,于是两人便起身去寻找树枝,在路边,无忧找到了几株草药,还有些可以做调料的材料,在路上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就着之前误会一并解开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萧夜在那都等急了,说道:“你们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们私奔了,还有,无忧,你把这些死相恐怖的蛇丢这让我看着,它们万一化成厉鬼蛇妖来找我怎么办?你们太没有良心了。” 听着萧夜喋喋不休,无忧汗颜,莫离沉默,剩下他一个人叨叨的,两人迅速地开始生火,准备做蛇肉吃。 萧夜叨了一会,愣是没有人理他,随即闻到一股香味,他的肚子又开始叫了,于是他只能腆着脸去蹭蛇肉,无忧斜眼睨着他,还说道:“刚刚可是有人说饿死也不吃的。” 萧夜特别没脸的吃着蛇肉说道:“这是哪个没眼光的说的,蛇肉这么好吃,是吧,无忧。” 莫离和无忧相视一笑,两人都没有说什么,气氛也较之前融洽了许多。 云雾山 (四) 三人大快朵颐过后,将剩下的蛇肉都包了起来,当做干粮,三人决定趁着天亮继续向山上走去,目标在于山顶。 临近天黑时,三人才到达山顶,无忧在路上采了好些草药,三人还合力打了一些小野兔等,说是三人,不过是两人去捡,无忧一人打而已,三人在山顶找到一处山洞,决定就在这度过剩下的几天。 无忧在山洞里开始研究起药草来,这几株药草可以在受伤的时候用,萧夜和莫离则是出去捡树枝,有了莫离的前车之鉴,他们都不敢走太远,就在附近捡,不一会就回来生火了。 两人笨手笨脚的开始烤肉,莫离虽是出身寒门,却也是独子,家里的事都没有让他做过,而萧夜就更别说了,少爷出身,自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的无忧眉头一皱,问道:“你们在干什么?烤肉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味道?” 她朝他们两人看去,两人脸上都是黑漆漆的,手中拿着一块烤的颜色很诡异的肉,无忧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能不能不要浪费食物啊,不会烤说啊,这好好的肉都被浪费了。” 两个人极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无忧走过来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看着我怎么烤的,学着,不然以后要是出去没有地方住,你们怕是会把自己饿死。” 萧夜很好奇地问道:“无忧,你做饭是不是很好吃啊?” 无忧点了点头,表面骄傲,心里却有点虚,因为她做的饭根本没有人敢吃,她也就会烤个肉,在做饭方面完全没有一点天赋,虽然不至于烧厨房,但是很难吃很难吃,她做了很多次,请过很多人来吃,从此她的极品厨艺已经家喻户晓了,导致她去请人去宗主府吃饭,都是被遭到各种理由拒绝。 两人都很认真的看着她手中的动作,不一会,烤兔肉的香味便蔓延出来了,拿着萧夜的刀子将烤兔肉切开,一人一大块,却是非常好吃的,萧夜一边吃一边夸着无忧,无忧则说:“萧夜,这时候要是配上你的白玉尘,别有一番风味啊!” 萧夜一听,说道:“你还想着白玉尘,你别是忘了我们怎么进来的了!” 无忧撇了撇嘴道:“还不是那个顽固不化的掌门,喝酒点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玄冥真人觉得一定是自己不够清醒,才在这听着无忧在背后数落他,气的他胡子一抖一抖的,要不是她的天赋够高,他这脾气怕是会把她丢下山去,围在他周围的四个长老,他们皆是强憋着笑,不敢笑出声来。 莫离拉了一下无忧说道:“无忧,背后不可语人是非。” 无忧便不说话了,继续吃着兔肉,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说,门规有一条不可食荤腥,我们今天中午吃的蛇肉,晚上吃兔肉的,是不是犯了门规?掌门要是知道会不会罚我们?” 萧夜一下没忍住,一口肉差点呛到,说道:“无忧,你何时那么在意门规了,再说,我们在这吃肉,掌门怎么可能知道,别说罚我们了,没有证据啊。 他不知道的是,这边看着他们的玄冥真人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让长老们有点心惊胆战。 众所周知,玄冥真人的脾气不太还,这还是第一次被气得话都不能说,又不能去收拾她的。 云雾山(五) 在他们吃烤兔肉正吃得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平凡的气息,他们朝洞口一看,只见是一只只眼冒绿光的狼,无忧觉得今天是真的非常坎坷,什么都能遇到,她都无语了。 于是,她对萧夜说道:“一人一个火把,狼怕火,你们保护自己就好了,我来看看能不能处理掉狼群。” 萧夜和莫离想组织她,可是她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莫离也想冲过去,萧夜拉住了他,吼道:“你出去干嘛,你会功夫吗?出去反而拖后腿!让无忧的注意力分散在你的身上了!好好在里面呆着吧!” 随即他拿着火把也冲了出去,莫离第一次后悔他没有学个一招半式,现在遇到紧急情况也只能躲在别人身后。 无忧在狼群里奋战,拿着手中的匕首,在狼群里飞舞着,萧夜冲过去,无忧说道:“你来干什么?这里这么危险!” 萧夜一边混战,一边说道:“起码我也学过一招半式的,再说你是我兄弟,兄弟就该有难同担不是吗?” 无忧回头朝萧夜一笑,感觉心里却是十分喜悦的,有这样的一个兄弟她很满足。 四个长老看着他们,都是满意地点头,玄冥真人发话了:“那个山洞那个资质不太好,若是通过不了测试,便弃了吧。” 四个长老都点头,表示赞同。 在这时候的无忧和萧夜已经开始寡不敌众了,狼群太多,根本没有办法消灭,而且没有灵力,她也被狼抓了几下,这时她听到来自萧夜的惨叫,她回头正好看见萧夜的胳膊被狼咬住了,她一脚踢开旁边的狼,跑过去,拿出针插在狼的脖颈上,因为针上还带着蛇毒未清,因此,狼很快倒下,松开了萧夜的胳膊。 两个人背靠背站着,周围是一堆狼,萧夜问道:“我们不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吧。” 无忧回道:“不可能,你怎么不想点好的呢?” 但是如今两人都已经筋疲力竭,莫离在里面着急的不行,看到他们两个被围在里面,便冲了出去,狼群便散开朝他跑去,莫离飞速地跑着,但是速度却没有狼群快,看到莫离即将要被咬的时候,无忧急了,跑上前去,将莫离推开,徒手挡住了狼,这时很多狼朝她靠了过来,随后,她就被包围了,在莫离和萧夜两个人在外面准备与狼群拼死一战的时候,无忧手上的寂灭珠散发巨大的光芒,将无忧身边的狼群都震开了,狼群都被震倒在地,就连莫离和萧夜都被震飞了。 无忧一脸迷茫地看着手中的寂灭珠,四个长老和玄冥真人在玄化镜中也在看着她手中的寂灭珠,纷纷看着玄冥真人,因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玄冥真人也是从未见过这个东西,居然有这么的力量,他有些怀疑无忧的来历了。 因为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寂灭海里出来,所以没有关于寂灭珠的图鉴,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寂灭珠,包括它的来历也都无人知晓,民间为寂灭珠创造了很多故事,都没有可信度。 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的萧夜问道:“无忧,你这是什么法宝啊?这么厉害。” 无忧思索了片刻说道:“是我的祖先留给我的护身之物,在危险时候可以保护我。” 萧夜很好奇地问道:“那你是哪个家族的啊?我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家族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呢!”他问出了长老和玄冥真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无忧答道:“什么家族都不是,我是个孤儿,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说罢她的眼睛都闪过一丝悲伤,看着萧夜都感到不好意思了,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些。”他突然想起莫离喝醉酒对无忧说的会帮她找到父母的那句话,他更加愧疚了。 无忧摆摆手,道:“无事,反正从小都有人会问我这个问题。”在曼谷的时候也会有小玩伴经常问她,她的父母,大了就没有人问过了。看着她的略显凄凉的背影,莫离和萧夜都沉默了。 在玄化镜这边的人也沉默了,没有人开口问,连玄冥真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了。 风吹过,无忧一个人坐在山洞门口的石头山看着天,那黑如墨一般夜色,她不由得想起有点想念曼谷了,第一次离开曼谷这么久,不知道杜娘和莫伯他们会不会担心,但是她一想到拿到紫云剑,找到医仙,她就知道父母的下落了,她又不甘心了,她还是想找到父母,不然这一路就白来了,她双手握紧,神色愈加坚定。 下不为例 除去第一日的凶险后,他们过了几天的平静日子,无忧他们三人在山里过得极为惬意,时不时去采采药,做做药丸,萧夜和莫离有时候和她一起采药,有时候就结伴去打猎,然后烤肉吃,萧夜还教了莫离很多可以自保的技巧。 无忧闲暇的时候就会想想忘忧,因为她发现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去找无忧了,心里有点内疚,最近几天玩的有点乐不思蜀了,都有点忽略忘忧了。 正在他们三个享受着山上的时光的时候,就有一个弟子御剑飞过来,打开了结界,朝他们作了一个揖,说道:“无忧姑娘,两位兄台,明日便是集中修习了,因此掌门命我来通知你们可以下山了。” 随后三人便随着弟子下山了,途中无忧在弟子口中了解到,集中修习二十多天,随之而来的便是来自九嶷山的考验,通过考验的就可以留下来,未通过考验的则要离开。 三人都是心事重重的回去,萧夜和莫离则是担心会通不过考验,而无忧则是在想如何取到紫云剑,这个剑被封印在紫云巅深处,估计没有那么容易见到,没那么容易见到的剑,她该怎么拿到,这是个难题。 无忧回房沐浴完毕便穿上自己的另一套弟子服,为了替换方便,紫云巅为弟子准备了两套衣裳,但是如今她只有一套了。 在她准备出门找忘忧的时候,一个女弟子叫住了她,说道:“无忧姑娘,掌门派我给你送一套弟子服,并命我告诫你下不为例。” 无忧呆呆地收下弟子服,有点懵,因为她弟子服被撕成那样,原想找个理由找掌门要一件的,但是他那暴躁的脾气,又是少不了被教育一番,没想到他居然派人送衣服过来,还说什么下不为例,难道他知道她拿弟子服做什么了吗?这几天她可没少在后面骂他。心虚了片刻,便自我安慰道,应该是凑巧,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回神后,那名女弟子已经走远,她便回房,将衣服收好,便准备去找忘忧,刚出门就看到那熟悉的小身影在门口晃荡,无忧暗喜,走近一看,果然是忘忧,她上前拍了拍忘忧,问道:“忘忧,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忘忧看到她,就转身抱住她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你,他们都说你们犯了门规,被掌门罚到了一座很危险的山里去思过了,幸好你们回来了,你没事吧,姐姐?”说着说着还把无忧转了转,上下打量,见到无碍才松了一口气。 无忧看着忘忧一脸担忧的模样,心里有些许温暖,她掐了掐忘忧的脸道:“姐姐无事,不过是一座山,没有那么危险,那些传闻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不必信他们。”忘忧点点头,随后无忧便拉上忘忧准备去四处转转。 两人走着走着就碰到一个不速之客,那只骄傲的大公鸡上官影,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弟子服,看见无忧,就对她翻了白眼,让无忧有点哭笑不得,觉得上官影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待到上官影走之后,忘忧才说道:“这个上官公子脾气是真的不好,好像进来没几天就跟很多人不交好,很多人看不惯他,有时候还跟弟子打架,被掌门罚跪在外面也不肯承认错误。” 无忧笑了笑,果然是这样的脾气,不过世家公子多多少少被宠坏了就会变成这样,骄纵蛮横霸道,反正只要他不来招惹她其他的都与她无关。 两个人走到一个亭子那停下了,两人坐在亭子那开始聊起最近几日的事,忘忧已经可以慢慢地写一些字了,因为他生的很好看,所以最近总有很多女弟子过来帮助他,教他写字,教他学口诀,无忧对此非常无奈,忘忧这么小,就这么招桃花,长大了还得了。 无忧给忘忧讲了一些自己在山上采药的事情,听的忘忧十分感兴趣,那双眼睛熠熠生辉,看着忘忧好像很喜欢医药类的事情,她便不吝啬地给他讲了一些药理知识。 姐弟俩在亭子里坐了很久,聊了很多东西,舍不得分离,无忧暗自发誓,以后不可再抛下忘忧,就算做坏事也要带着他。 集中修习(一) 经过几天的学堂学习过后,自是要开始集中修习了,在铭书苑不远的一个台子上,那里十分宽大,专门留给新来的弟子修习的,而已经被收入门中的弟子则是在另外的一座山修习,因为新来的弟子都未学会御剑,没法去别的山去修习,因此便只能设在拓苍山了。 所有的弟子都排列整齐后,无忧看了看四周的人,秦若一脸冷漠地站在她的旁边,忘忧,莫离和萧夜三个在一起,萧夜朝她使眼色,无忧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的目的了,于是两人迅速地换了一个位置,她看着萧夜站在她那个位置不停地和秦若说话,而秦若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不理会他,看着萧夜碰一鼻子灰的样子,无忧忍不住暗自嘲笑了他一番。 在所有人都站定后,有一名弟子站在最前面,用着蕴含内力的声音叫所有人安静下来,然后介绍了自己,说自己是玄冥真人座下大弟子,清远,以后每一天都会由掌门或者四个长老的座下大弟子来带他们来修习,并且中途会考试,按照成绩来进行分组练习。 介绍完毕,他便开始介绍御剑之术,虽然说在学堂里讲过,但是要实践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他把心法和要领给所有人讲了一遍,叫旁边拿着剑的弟子将剑给所有弟子发下去,并告诉所有人,这是初学的人用的剑,都是紫云巅的弟子亲手造的,最开始学的弟子只能用这把剑,只有修习到了一定境界了才可以去紫云巅深处选择一把能够认自己为主的剑。 拿到剑后的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都将剑放在地上开始像清远说的那样对着剑念咒,可是大半人的剑都没有任何动静,清远说道:“不要心急,慢慢来,静下心来,定会成功的。” 无忧在指导着莫离和忘忧,因为她从小习武,虽是修习的魔道术法,但是与这个修习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她只要略微地换一点点方式就可以做到了。 而莫离面对着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是非常懵的,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而忘忧感觉好像特别有天赋一样,不一会,他的剑就可以动了,虽是只能动几下,但是也是学的很快的,忘忧对无忧说道:“我对此有一种熟悉感,就感觉好像曾经学过一样。” 无忧还调侃他,说他肯定是上辈子练过,不然怎么会这么厉害,忘忧有一瞬间的失神,感觉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让他脑袋有点难受,于是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莫离练了很久,他放在地上的剑像生了根一样,大半弟子都可以让剑有点动静了,虽然有的动静不大,但是也有进步,但是他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动都未曾动过。 “看来是个废柴啊,放弃吧,你这资质还想进紫云巅?天大的玩笑!”一听到这个讨厌的声音,她就知道是上官影。 无忧瞪了上官影一眼,上官影不死心地说道:“我说的不对吗?一看他的资质就不行。” “上官兄的资质就很好吗?我看也不过如此吧。”无忧轻蔑地一笑。 听到这句话的上官影立马就反驳道:“我资质好不好也不用你说,你谁啊你。” “那他资质好不好用你说?你谁啊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堵死了上官影,旁边的忘忧在旁边偷偷笑了起来,这已经是第四次上官影在无忧这里吃瘪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上官影每次都说不过无忧,每次都还要上赶着来碰钉子。 “不过是无聊之人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无忧安慰着莫离,并开始重新鼓励莫离。 一天过去,基本上所有人都可以让剑动起来了,就算细微的动弹都是可以的,而莫离却依旧没有让他的剑动半分,就连忘忧都替他着急了,他自己也十分着急,但是他无论怎么对着剑念口诀,他的剑都没有任何动静,仿佛长在地上一般。 待到散会的时候,他就问无忧:“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啊,是不是真的没有那个资质啊。” 无忧看了他一眼,不徐不缓地说道:“资质这个东西是天生的,没有办法改变,而可以做出改变的是你的努力,只有真正努力的人才会成功,空有资质而不努力,照样也是没有任何作用。” 莫离听到她说的话,默默地记下来了,他要努力,他要留下来,变成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集中修习 (二) 经过几天的修习后,很多人都能让剑浮在半空中了,而莫离只能让他的剑动那么一点点,他已经很努力了,有时候回到房间都在练习,忘忧每天都看着他勤奋地练习,虽是进步极小,但是看到他的进步,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今日来监督他们的是玄武真人的座下大弟子云峰,他来教剑法,紫云巅的基础剑法,他先示范了几个动作,一边示范一边讲解,然后看着他们练,练的不对的,他便过来纠正,直到看到大部分人都会了,他才开始教下一个动作。 无忧很认真地看着他示范,然后自己按照他的要求做,该出力的时候出力,让云峰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他一直都有听过自己的师父讲过无忧,说她极具天赋,他当时就很好奇,最后出门的时候,师父还说让他好好表现,争取把无忧纳到门下。 他当时还在想是多有资质的人能得到师父这样的赞赏,还拜托他把无忧纳入门下,刚刚看到她学剑的样子,他就立即都懂了,于是他略过所有人,来到无忧身边,细心指导着她的动作,顺便还不忘夸一下自己的师父,无忧对此十分无语,她一眼看穿他的目的,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赶走他,只能听着他在那说着。 周围慢慢地起了怨言,因为他一直在无忧这里,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他只能走开了,走的时候还轻声对她说:“不要忘记了,到时候一定要来我们门下,到时候,师兄们带你啊。” 无忧在他转身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她练的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她开始教忘忧和莫离,莫离是一个动作都没有记下来,而忘忧除了力道不够之外,其他的动作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无忧开始一点点地教莫离动作,在哪里需要出力,并且把她当时学剑法的方法窍门教给他,虽然她没有佩剑,但是她还是学了一些剑法的,是邢离枫留下的剑法秘籍,不多,应该是千羁山的剑法。 虽然莫离的资质不太好,但是他很努力,看着这样努力的莫离,无忧好像看到了当年小小的自己,那时候年纪小,怎么都练不好剑法,她没有剑,从小到大都只有一把木头做的剑,她跟着莫伯练,怎么都练不好。 莫伯那会就跟她说:“忧,你是未来的宗主,是离夜谷未来的希望,你要努力地把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离夜谷的众人,不然,他们就只能出去被欺被杀。”就是这句话,让无忧心里的意志变得更加坚定起来,因为那段时间,是一个经常给她讲外面故事的伯伯出去被正道家族截杀,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那以后她就发奋地学武,学医,她想把自己变得强大,才成就了今天的她,那时候的她流了很多汗水和泪水,身上总有伤,外伤内伤都有,还曾经差点走火入魔过,但是她都坚持了过来。 因此她拍了拍莫离的肩膀,问他:“你为什么要来紫云巅拜师学艺呢?” 莫离说道:“为了能够保护家人,为了能够有能力平定那些祸乱,为了世人都能安平的过日子。” 无忧摇头道:“目标不必要那么大,你现在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家人,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你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强大,不然你想保护的人被欺你只能袖手旁观,若是不甘愿这种结果,就坚持努力下去。” 莫离点头,瞬间感觉自己身上有了力量,他开始更加努力的练了起来,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嘲笑他,对他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只有变的强大了,他才能护住自己想保护的人。 忘忧听着无忧说的话,心里也有了一个目标,他要保护姐姐,他也要变得强大,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姐姐,于是两个人开始努力地练起来。 看着两人非常认真练剑的模样,无忧心里多了几分安慰,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莫离身上,看着他认真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挥汗如雨,莫名地感觉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她也不太懂那是什么感觉,就感觉有点酥酥麻麻的。 集中修习(三)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练习这些简单的剑法,为几天后的考试分组作准备,分组完毕后,分别由不同的的弟子带领他们去进行练习,直至后面的深山考验。 因此随处都能看到那种努力练习御剑和剑法的人,所有人都不敢懈怠,就连一直嘻嘻哈哈的萧夜也认真了起来,开始很认真的练习着,无忧则是纠正他们的错误。 莫离虽是还是有很大的问题,但是他的进步也是可观的,他从不会御剑,到现在可以让剑浮起来了,从最开始的剑术一个动作都不会,到现在记住了很多动作,虽然力道不足,但是还是让无忧十分欣慰的。 这几天她每天都跟他们在一起,看着他们练,她也会跟着他们一起练一会,有时候也会遇到几个和上官影一样嘴毒的人过来冷嘲热讽几番,都会被无忧赶走。 莫离则是被骂的最多的人,很多人都在说他是个废柴,根本没有资格来紫云巅拜师学艺,还有人劝他回去,不要自取其辱了。 但是他依旧很认真地练着,因为他心里有了信念,他一定要留下紫云巅。 忘忧已经完全掌握了,似乎像是有天赋一般,无忧点拨几下,就能够做好。 无忧练了一会便坐在一旁休息,只见一个陌生的女子在她身边坐下,摇头叹气道:“无忧姑娘,我要是有你那般天赋就好了,我怎么都练不会,唉。” 无忧瞥了一眼她,说道:“真正要成功靠的可不是天赋,你看很多人表面上轻轻松松地就完成了,但是你不知的是别人在你背后付出了多倍的努力。” 那女子看着无忧说道:“可是我看你就没有怎么努力,就轻轻松松地学会了,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啊?” 无忧看着远处在努力练剑的莫离,说了句:“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要付出努力的,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努力过?” 那女子愣了一会,不知道怎么接,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那我以后又不会的可以问你吗?我叫若芙。” 无忧勾了勾嘴角并没有接话,若芙有点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就离开了。 萧夜一脸失落的走过来,无忧看着他一张苦瓜脸,问道:“怎么了?又遭遇了秦若的冷眼了?” 萧夜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说道:“要是这样就好了,她刚刚拿着剑对着我还说叫我不要再靠近她,否则她就对我不客气。” 无忧听到这句话瞬间没有忍住就笑出声来,她都能想象到秦若那一张冷漠的脸上被萧夜气的浮现一丝丝愤怒的样子了,她那张脸向来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她不管和秦若说什么,她都是那副表情,现在居然被萧夜破功了。 萧夜看着无忧笑的一脸幸灾乐祸的,他更郁闷了,他戳了戳她,她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问道:“萧夜,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和她说过那么多话,都没有见过她有任何表情,你是做了什么啊?” 萧夜挠了挠头,回道:“不是看你喜欢喝那个白玉尘吗?我就说给她也送一瓶,结果她正在练剑,正好打翻在地上,然后酒溅了她一身。” 无忧听完都无语了,拿着剑把戳了一下萧夜道:“你也是厉害,送什么不行送酒?第一次见送女子酒就算了,你还弄别人一身。” 萧夜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忧问道:“你最近几天是不是天天都在找她啊?”萧夜点了点头,无忧耸了耸肩道:“要是我是她我都烦,你还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咯。” 拍了拍萧夜的肩膀,她便朝着莫离走去,留下萧夜一人在原地坐着凌乱。 考试分级 时间过得很快,仅仅剩下最后的十天了,今日正是考试分等级进行训练的时候了,一组一组的上来考试,考试的内容正是前段时间教的御剑与剑法,按熟练程度来分级,然后再由各大长老的弟子带着去不同的训练场,进行最后十天的训练。 莫离非常紧张,虽然他每天都有在练,但是并没有别人进步快,只因他从未接触过这些,害怕自己在训练的时候就已经被默认淘汰了。 所有人都集中在铭书院门前的空地上,大多人都在讨论着关于一会的考试,有欢喜的,有愁眉苦脸的,无忧看着身边的秦若,她还是那般云淡风轻,蓝色的发带随风飞扬,她拿着剑,一言不发,无忧瞬间又想起那日萧夜将她惹生气的事,瞬间来了兴趣,戳了戳秦若,问道:“最近怎么没有看到萧夜来找你啊?” 秦若淡淡地扫了一眼她,并不打算回答她,无忧自知无趣,便说道:“其实啊,有时候,不必要在别人想靠近你时将人拒之千里之外的,你也可以尝试地敞开心扉,或许会有新的感觉。”见秦若还是不理会她,她只得无奈地离开了,秦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在一阵熟悉的鼓声中,开始了考试,只见台子上站着五个弟子,清一色蓝衣飘飘,头上发带轻扬,仙气十足,唯一不同的便是身侧佩戴的不同颜色的玉牌,掌门弟子清远佩戴的是紫色玉牌,玄武真人弟子云峰佩戴蓝色玉牌,玄灵真人弟子楚榆佩戴着绿色玉牌,玄清真人弟子洛宇佩戴着黑色玉牌,玄冰真人弟子白迟佩戴着白色玉牌。 云峰用略带内力的声音向所有人介绍了规则,规则是一排一排地来进行考核,考核完分组,分成五个小组,然后根据小组的能力来进行新的训练。 随后便开始一排一排地考核,无忧看着紧张的脸都红了的莫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不要紧张,你就当是平时演示给我看的,你就当所有人都不在,只有我们,我相信你。”莫离抬头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紧张感慢慢消失,渐渐放松了下来。 忘忧拉了拉无忧,道:“姐姐,是不是这次分组之后,可能我们就不能在一起训练了?” 无忧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不一定啊,说不定我们分在一组呢,就算不在一起,我也会常来找你们的。”忘忧听到这就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无忧看着其他的人考核,发现有些武功的都能御剑飞行,而没有武功弟子大多都是能让剑在空中飞行,但是莫离不行,莫离最多只能让剑浮在半空中,而不能使剑随念而动,她有点替莫离担忧。 她很快速地完成所有的考核任务,避开想要来找她的人,便去找莫离,她找到莫离的时候,他正在练习御剑,心神不稳,无忧走近他,说道:“凝神静气,不可浮躁,静下心来,剑随意念而动。” 莫离调整状态,终于,他的剑可以在空中浮动了,他一脸惊喜看着无忧说道:“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无忧心里也很欣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她是亲眼看着莫离努力的,看着他每天都很认真地练习,到达今天的这样的成就,是真的很不容易。 过了不久就到了莫离那一排,忘忧和莫离在一起考核,那一排的人对他们俩一直都很鄙夷,一个看起来就很小,瘦弱的样子,另一个是有名的废材,都不入流,他们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无忧在一边给他们鼓劲,莫离闭上眼睛,回想着无忧给他讲过的事情。 “你看他怎么不动啊,果然是弱啊。” “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上紫云巅来拜师?” “一看他这样就是一个书呆子,不好好读书,跑来这学武,真是想不通啊!” …… 周围的人都纷纷对他产生质疑,很多人都指着他在一旁窃窃私语,只有他心无旁骛,开始御剑,凝神静气,周围说他的人都纷纷闭上了嘴,惊讶地看着他,他睁开眼睛,看着空中的剑在翻动,露出了笑容,无忧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他。 最终考核结束了,无忧被分到第一个组,萧夜和忘忧以及秦若被分到第二组,莫离被分到第三组,而那天天嘲笑他们的上官影和莫离在一组,他气的脸都绿了。 终是努力不会辜负有心人,成功面前是苦海,不敢前行只能失败。 梨花雨 自从分组之后,几个人就很少聚在一起了,因为都忙着训练,萧夜和忘忧在一起,因为无忧交代过让他好好照顾忘忧。 因此他闲暇下来就会带着忘忧继续死皮赖脸地纠缠秦若,秦若虽是没有以前那么冷漠地对他,却也依旧是不太搭理他,萧夜每次碰一鼻子灰之后就会带着忘忧去四处逛逛,教忘忧吹箫,念酸诗,说是为了以后好找媳妇过日子。 无忧来找忘忧好多次他都不在,问秦若只得到两人出去了的消息,她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萧夜会带坏忘忧。 找不到忘忧的她去找莫离,只见莫离身边多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很是眼熟,两人在一起努力地练习,无忧觉得有点心烦,准备走的时候,那女子叫住了她。 “无忧姑娘,我是若芙,上次我们聊过的。”听到这个声音,无忧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想起那天和自己说怎么都练不好的那名陌生女子。 莫离看到无忧来了,便收起剑,给她介绍道:“无忧,她是若芙,我新认识的朋友。” 无忧很敷衍地应了一声,便问道:“今日练的怎么样?” 莫离看着无忧,然后笑了笑,道:“还行,我练给你看看,可好?” 无忧点头,莫离便带着她准备出训练场,只听若芙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莫离哥哥,一会可能还要进行训练,你可要早点回来啊。”莫离回头朝她点点头。 无忧莫名的觉得刺耳,甚至有点烦躁,她回头打量了一下若芙,只见一张很秀美的脸,双颊白里透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带着点羞涩。 无忧只打量了片刻,便被莫离拉走了,她不知道莫离想把她带到哪去,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心跳有点加速,看着他蓝色的发带随风飘扬,她有些出神。 莫离把她拉到一片梨花林里,她看着满树的梨花,正值梨花正盛的时节,一树树的梨花宛若江上朵朵雪浪,随风散落下的花瓣如同下雨一般,如同人间仙境。 无忧看到这样的景色也是十分欢喜的,因为曼谷没有这样的地方,从小没有出过曼谷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方,好多地方都是听别人讲述故事才知道,就连一些没见过的花都只是活在书里。 莫离看着无忧很喜欢,也露出笑容,他笑起来很好看,让人如沐春风,无忧看到他的笑容,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莫离带着她在里面穿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 良久,莫离才打破沉寂道:“我就在这里练给你看,可好?”无忧点头,莫离拔出剑,开始在梨树林里舞动起来。 蓝色身影在白色的树中舞动着,衣袂飘飘,墨发随之飘动,剑光忽闪,伴随着不断落下的梨花瓣,如同一幅画。 无忧看着在梨花中舞动的莫离,感觉他好似与美景融为一体,此时,突然莫离停下了,收了剑,向无忧走来。 他深情地看着无忧,缓缓地抬起手,无忧觉得心跳的有点快,站着不敢动,他伸手在无忧的头上取下一片花瓣,无忧抬头看他,他也看着她,时间似乎静止一般,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你们怎么进来了,这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两人回头看到一个女子坐在梨花树上,一身白色纱裙,头发用一个簪子绾起,一双含情目生的极其好看,一颦一笑充满风情,用人比花娇来形容都不为过,飘飘如仙子。 无忧问道:“为何我们不该来这,你是何人?” 那女子一笑道:“我是何人,与你无关,但是这片梨花林你们是不该进来的,外面的弟子没和你们说过吗?这可是不详的地方。” 无忧想继续问,但是莫离拦住了她,说了句:“那叨扰姑娘了,我们这就离开。” 那女子从树上落下来,足尖着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说道:“不送,往后都别来这了。” 莫离和无忧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只好转身离开了,而无忧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女子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见过。 若芙 经过这天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很亲近,莫离在不训练的时候会去找无忧,无忧也会经常去看莫离。 但是无忧每次去的时候,都看到若芙在莫离身边,莫离说过,因为安排两人一起练,她被分到和他一起,所以只能一起练,而且莫离说她从小是一个孤儿,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所以莫离比较照顾她。 无忧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因为每次她过去的时候,都会看到若芙一脸深情地望着莫离,有时候还会有意无意地触碰他,而且她看到的时候心里都会堵的慌。 今日,无忧训练了一半就偷偷溜出去,想看看莫离,却被若芙拦在外面,看着她那副凶巴巴的样子,简直和莫离在的时候是两幅不一样的面孔,她惊呆了,这人也太善变了吧。 若芙凶狠地对她说:“你以后别来找莫哥哥了,莫哥哥不喜欢你,你天天来找他,是在害他,他最近剑法都练不好了,都是和你一起出去没有时间练。” 无忧听到这,一向口齿伶俐的她居然没有办法反驳,如同有一根刺哽在喉咙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若芙一副嚣张的样子心里也十分不爽,转身准备离开,结果听到一声响,她回头一看,只见若芙倒在地上,她有点懵,准备伸手扶她。 结果她却委屈地躺在地上哭了起来,声音很大,所有人都闻声出来,她才大声哭诉道:“无忧姑娘,我只是想告诉你,莫哥哥在练剑,暂时没有时间出来,你为什么要推我!” 周围的人见此,都纷纷地看向无忧,她的名声很大,很多人都认识她,甚至有些人还嫉妒她,因此对她冷嘲热讽的人很多,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这时,她看到了莫离,只见莫离急忙跑过来扶起若芙,对无忧说道:“无忧,你来了怎么不叫我呢?若芙真的是你推得吗?” 听及此,无忧被气到了,这时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上官影,他不耐烦地对若芙说道:“哭什么哭啊,屁大点事,一天到晚在那恶心谁呢!” 无忧这次没有怼他了,而是收回手,然后,再次伸手,一把推倒了若芙,若芙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来这样一下,一下子没有站稳,摔了个四仰八叉,随后她又哭出了声,莫离赶紧去扶起她,很生气地看着无忧,道:“无忧,你干什么啊,她也没有什么武功底子,你推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吗?” 无忧瞥了若芙一眼,那种由眼神散发的威压,吓得她哭声顿了顿,随后,无忧看都不看莫离一眼,回道:“我干什么?我这是告诉你,这一下才是我推得,不是我做的事情,休想扣在我头上!”随后拿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手,丢在若芙的脸上,并阴狠狠地对她说道:“推你?我还觉得脏我的手,下次栽赃不要找这么拙劣的借口。”随后,她扫视了一圈窃窃私语的人,他们立即闭上了嘴,并给她让出了一条路,她看了一眼远在人群之外的上官影,他正笑的灿烂,看到无忧投过来的目光,立马转身离开。 看着无忧离去的背影,莫离瞬间有点后悔,刚刚就不应该事情没有搞清楚就那样说她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因为她已经生气了。 无忧虽说看上去很和善,实际也并不是能任人欺负的人,毕竟她很小就接手离夜谷了,偌大的离夜谷要管好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她也是为了让离夜谷的人服她,摆脱少女的娇弱,努力变强,才变成现在的她。 何为喜欢 无忧和莫离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多数人都在传她欺负若芙,她不以为然,因为流言止于智者,除了被莫离的行为气的有点郁闷之外都还挺好。 她今日也没有去找忘忧也没有去找莫离,只是一个人在一遍一遍地练着已经会了的剑法,云峰还在诧异她今天怎么那么勤奋,平时都是学会了就不练了,今日不仅练,还把以前教过都练一遍,云峰在心里给她记上一笔,准备回去跟掌门夸夸她。 萧夜和忘忧本来打算偷偷去品尝酒的,得知这件事,特意跑过来看她,萧夜看她那样子就知道被气的不轻,于是他压低声音说道:“今日有桑落酒,可想去尝尝?” 无忧一听到桑落酒,阴霾一扫而空,桑落酒是紫云巅所在的云城当地最好的酒,她在曼谷的时候就有耳闻,因此一直都惦记着。 无忧马上收了剑,同萧夜和忘忧走了出去,而云峰正准备转过身来指导她的,结果一回头就没有看到她了,只好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果然本性难移。” 萧夜带着无忧和忘忧来到另一个地方,无忧发现萧夜有个技能,能在一个地方里找到各处隐蔽的角落,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很多带不了的东西运进来,感觉他脑子里有各种吃喝玩乐的花样,就是没把心思放在修习上,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成就。 萧夜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罐酒,掀开盖子,就是浓郁的酒香味,无忧一闻到酒香味就有点兴奋,对萧夜说道:“萧夜,你可是真的厉害啊,这酒都能被你弄上来。” 萧夜挑眉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还有什么是我萧夜不敢弄上来的。” 无忧顿了顿,问道:“你这几天不会就是带着忘忧一起弄酒喝吧?” 萧夜心虚地目光不自然地瞟向别处,说了句:“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带忘忧……” “姐姐,萧夜哥哥带我喝了白玉尘,好辣,他还非要我喝完。”忘忧控诉道。 无忧瞪了一眼萧夜,道:“我让你照顾我弟弟,你就带他喝酒?” 萧夜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道:“男子汉嘛,不会喝酒算什么男子汉,我这是在帮他呢。” “尽是歪理!”无忧拿剑戳了他一下,他一脸无奈,只好转移话题,道:“你和莫离怎么了,他身边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叫若什么的女子?还说你欺负人家?” 无忧无奈地摊手道:“我怎么知道,我没有欺负她啊,她莫名其妙说我推她,我想着说我没推她也没有人信,索性就真的推她咯。” 萧夜听的一愣一愣的,完毕后抱拳道:“无忧,你可实在是太厉害了,佩服佩服,当时我怎么就没有在场,看看这么霸气的你,沾沾你的霸气,勾引秦若说不定还会让她心动。” 忘忧和无忧一起翻了个白眼,忘忧说道:“这来训练五天,你找了秦若六十次,她只有两次理了你,还是因为你太吵,人家叫你闭嘴。” 萧夜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了,弱弱地说道:“这不日久见人心嘛,她肯定会看到我的好的。” 忘忧不理会他,就问无忧道:“姐姐,那个书呆子是不是欺负你了,居然帮着外人,书呆子果然脑子不好使。”看着无忧脸色不太好,他就不多说什么了。 三个人在慢慢地喝着桑落酒,萧夜问无忧,道:“无忧,你可是喜欢莫离?” 无忧很好奇地问道:“何喜欢啊?” 莫离喝下一杯酒,道:“就是见到他会欢喜,不见他会念他,和他在一起说话心里像在打鼓一样。”他此刻想到的是秦若的面容。 无忧静静地听着他说着,与自己很像,莫不是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她回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心跳的很快,她捂住心脏,默不作声,若不是她不喜欢他,怎会生若芙的气,又怎会因为他不信她而那么生气呢。 冷战 莫离这几天每日都在自责,经常一个人去找无忧,但是无忧基本都不会出来,有时候出来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感觉心都要凉了,看着无忧那冷漠的样子他心里都会很难过,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给她道歉,而且不仅如此,回去休息的时候,忘忧也不理会他,如同把他当做空气一般。 关于他们当日的流言并没有停止,对于众人来说,无忧不给若芙道歉便不可能平息,对此无忧只觉得嘲讽,但是她也并不想对此有过多的解释。 她这几天看到莫离来找她,但是她想到那时他说的话,她就很生气,若是这么久他还不能做到信任她的话,那便也没有再合好的必要。 而且自从她从萧夜那得知了她是喜欢莫离的时候,她心里更不能平静了,她一想到若芙说的那句‘他不喜欢你’,就觉得堵心,他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不信任她,努力维护若芙,或许他是喜欢若芙的吧。 如此这般,便更没有必要再来寻她了,她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救了他一次罢了,也没有想要他还什么,若就此了断,也是可以的吧。 此时萧夜带着忘忧来找无忧,准备在即将经历考验的时候三人去逛一逛,无忧略过了在一旁的莫离,走向萧夜。 莫离呆呆地在后面看着萧夜拿出一把萧,递给无忧,无忧很是开心地接过来,那一脸的笑意,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也或许,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吧,莫离这样想着后失望地走开了。 无忧看着那支通体晶莹剔透的萧,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着实好看,在萧的另一头悬挂着红色的穗子,无忧问道:“这是一把好萧诶,你打算送这个给秦若吗?” 萧夜点头,道:“这支萧是我们家做的最好的萧了,我想送给她。” 无忧点了点头,将萧递给他,问道:“今日来找我怕不是就让我看你要送秦若好萧的吧。” 萧夜回道:“这不是我和忘忧看你最近不开心嘛,今日我们就说带你玩遍这拓苍山。” 无忧给他翻了一个白眼,质疑道:“这拓仓山还有好玩的?” 萧夜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小爷虽然不擅长学习,但是在玩吃喝玩乐方面还是精通的。” 无忧深深感到无语,没见过谁觉得精通吃喝玩乐还这么骄傲的。 随后三人就开始在拓苍山逛了起来,萧夜和忘忧都在很尽力地逗她开心,无忧都看在眼中,知道他们都想让他开心一点,这几日她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莫离这几天是一直有找在她,但是她都不想见他,因为一看到他就想起前两天的事情。 三个人在拓苍山的树林里走着,在讨论着即将而来的九嶷山考验,这次的考验直接决定了他们的去向,因此很重要,无忧不经意间瞥到树林之中有两个穿着蓝色弟子服的人,一男一女,她总觉身影得莫名熟悉。 萧夜看着无忧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来了精神到:“有趣诶,居然在这小树林私会,走,看看去。” 萧夜不顾无忧的反对,拉着无忧和忘忧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走进三人才发现是莫离和若芙,无忧看着就想转身离去,萧夜伸手却按住了她道:“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走什么啊。”无忧看着萧夜和忘忧两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也只好继续看着了。 只见若芙略带羞涩地说道:“莫哥哥,我对你的心思,你当是明了吧。” 莫离看着若芙,问道:“有何心思?” 若芙低下头,笑得一脸羞涩,看的无忧起一身鸡皮疙瘩,只听到她用甜腻的声音说道:“莫哥哥,你不要不懂装懂了,那么多人都知道你,你是心仪我的。”最后那一句,她说的很轻,但是他们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忘忧看着两个人,很不屑地说道:“这两人不若就在一起得了,一个瞎,一个丑。” 无忧看了眼忘忧,道:“你近日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感觉变坏了,是不是萧夜天天带你尽做些坏事做多了。” 忘忧连忙低下头道,声音变得特别小:“姐姐,不是的,我就是看着他们两个实在太气人了,才说这些的,下次不会了。” 无忧不说话,继续看着他们两个,只见莫离眉头一皱,说道:“那是谣言,可不得当真的。” 只见若芙脸色有点变了,她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道:“可,若是我当真了呢?” 莫离转身,背对着她道:“若是如此,那我们便不要往来了,我已有了心仪之人。” 若芙眼泪一下收住了,她不可思议地问道:“心仪之人?难道是那毒辣的女子无忧?她那日如此欺我辱我,你还心仪她?” 无忧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震,心仪之人?是她吗?他真的心仪她吗? 只见莫离的脚步一顿,淡然回道:“若芙姑娘,莫离对你从未有过非分只想,至于莫离心仪之人也自是与你无关的,而且无忧也不是你可以随意辱没的,紫云巅门规不可背后语人是非,你若是无事,莫离就此告辞。”随后莫离便离开了。 三人躲在一旁看着都惊呆了,感觉事情发展的出乎意料,萧夜对忘忧说道:“看来莫离也并非瞎啊,还是挺有原则的,啧啧啧,真的是看了一出好戏。” 无忧则陷入沉思,随后她看到若芙的脸部表情变得扭曲,看着莫离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喃喃道:“无忧,我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等着吧。” 无忧感到脊背一凉,戳了一下萧夜道:“我是不是被盯上了,感觉这应该没我的事吧,她这个样子真可怕。” 萧夜瞥了眼若芙,对无忧道:“这就是爱而不得转为嫉妒,她估计要对你下手了,你可要防着她了,都说妒妇最可怕了,你好自为之吧。” 忘忧看着若芙那一副狰狞的表情,很好奇地说道:“这个女子好多变啊,一会一副面孔,看起来有点危险啊,姐姐可要当心她了。” 无忧有点汗颜,他们两个都把自己当做是那种随便可欺的人了吗,起码她也是一宗之主,又怎会怕这样的女子。 只是通过这事更让她对曼谷女子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因为曼谷女子都是豪爽直接的,有什么都拿到明面上说,都不屑于在背后搞小动作。 只是莫离,她一想到莫离,便深深地叹了口气。 九嶷山考验 最后几日是过得最快的,很快就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训练,最后一关便是九嶷山的考验。 九嶷山是一座平日掌门和长老清修的地方,但是为了考验弟子,长老和掌门就在这座山上设立了各种关卡,只有通过所有关卡,才能通过考验。 清远带所有人走到通向九嶷山的入口,就让弟子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小镜子,说是撑不下去的人可以对着镜子说退出考验,便可以从里面出来,自然意味着自动弃权,同样的如果他们遇到危险也没有办法呼救,镜子会发出讯号,就会有弟子来救,但是同时证明了考验失败。 现在他们要进九嶷山,面前是两根铁链通向九嶷山,铁链下面是万丈深渊,寒风凛凛,让许多人望而止步,因为有些人没有什么内力,因此练习御剑都只能让剑动起来,并不能站上去御剑。 而现在这铁链,只有三种选择,一就是御剑飞过去,另一种选择走过去,但是从这铁链子上过去也并非容易的事,最后一种就是弃权了。 一时间很多人开始求助会御剑的人,希望他们带自己一下,而在此时一些会御剑的人变得傲慢无比,看着这样的他们,无忧只觉得恶心,这时有人想让她带他过去,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拉过便御剑飞了过去。 见她开了一个先例,会御剑的就都不太好意思在那傲娇了,都带上了一个不会的飞了过去,而岸上还剩下几个不会御剑飞行的,没有人带他们,萧夜和忘忧都很刻意地不去带莫离,就连若芙都被人带过来。 莫离在岸上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准备踩着铁链过来,他踩着铁链子,感受着来自下面传来的凉风,阴冷阴冷的,他心里很紧张,但是还是一点一点地往前挪,他的额头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但他毅然地向前走去。 无忧在人群中看着他,感觉呼吸都骤停了,她很担心他会掉下去,周围的人都很惊讶于他选择这种方式,因为很多人都不敢选择这种方式,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这一个月的付出都白费了。 他仍旧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着,也只挪出一点点的距离,最终他还是一脚踩滑。 在他即将跌下去的时候,无忧还是御剑过来接住了他,将他带来了九嶷山。 莫离看着依旧对他一脸漠然的无忧,他轻轻地开口,道:“无忧,谢谢。”无忧并不理会他,转身就去找忘忧他们了,莫离看着离开的无忧,想叫住无忧,但是喉头滚动了几下,最后失落地低下了头。 在他们走进九嶷山的时候,传来清远温和的声音:“恭喜各位兄台通过第一关,继续前行是第二关。” 听到清远的声音,很多人就加紧步子往前走去,但是越往前走,越觉得冷,都觉得身体都要被冻僵了,突然有人发声道:“是不是走错了啊,这正值春日,外面如此温暖,此处怎会如此冷?” 无忧也觉得有些冷,但是她有内力护体,比他们要好一些,但是内力也总会散的,若是不找到造成这里这么冷的源头,怕是也会冻僵的。 “怎么办啊,现在怎么越来越冷了。”有一个人颤抖着说道。 “对啊,再不想办法我们都要在这冻死了。” “这里肯定是有东西作祟,不然怎么会这么冷。” “是啊,是啊,是什么东西能让这里变得这么冷呢?” 无忧也在回想着自己看过的书,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它有着大大的眼睛,头上还有两个尖尖的的耳朵,圆圆的脸,很可爱的脸,却有个与之不符的强壮身子,名叫寒冰兽,出现在哪,哪里就特别冷,如同冬天一样,于是她对周围的人说道:“大家小心,周围可能会有寒冰兽,而且不止一只,小心防范。” 但是很多人都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就在此时,他们身上温度骤降,有些人已经承受不了倒下了,随后就有弟子出现带走了倒下的人。 很多人靠在一起,为了取暖,却看见远方走来几个身影,众人心中一凛,那是什么? 寒冰兽 众人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几个强壮的身影,有些不认识的人则是在那感叹道:“它长得好可爱啊,就是脸和身子不搭,它是什么啊?” “对啊,这是什么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 无忧都无语了,她刚说过了可能会出现寒冰兽的,这些人可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有些认识寒冰兽的人则是拿着剑,警惕地看着寒冰兽。 那些不认识寒冰兽的人,看着他们如此警惕,也不敢轻举妄动了,都闭上了嘴,举起剑。 “它们是寒冰兽,大家离它远一点,被它们喷到的人,会被冻住的,它们擅长用身子和嘴攻击人,你们要注意一点。”无忧轻飘飘地甩出一句话,原来预备靠在一起的人瞬间就散开了。 只见那些寒冰兽,看着他们,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然后歪了一下头,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个纯真无比的笑容。 有些还没有明白状况的人被它弄懵了,心里觉得这寒冰兽可爱极了,只是,下一秒,它们就扑了过来,气势汹汹,与刚刚那纯真无害的样子成反差。 看到它们扑过来,还有几个人楞那,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扑倒了,此时又出现几个弟子将倒了的几个人带走了。 此时所有人都拿着剑,一起充上前,准备和它厮杀一场,无忧则是从拿出几个银针,丢出去,插在寒冰兽的身上。 寒冰兽只是呆了一下,便抖了抖身子,朝着无忧笑了一下,无忧心里咯噔一下,于是它朝无忧吐了一口气,无忧迅速飞身离开,她站的地方立马形成了极大的冰柱。 有一个人胆胆怯怯地将剑插在寒冰兽的身上,只见那寒冰兽对那个人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随后就将身上的剑抖了下去,一掌就将那人拍飞了出去。 此时,所有人拿着剑都冲向寒冰兽,准备一起杀了寒冰兽,霎时间,那些人被丢的丢,冰封的冰封,寒冰兽们看着他们倒在地上的狼狈样子,又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下却是看的人瘆得慌。 只见秦若御剑准备刺向寒冰兽的脑袋,而另一只寒冰兽正准备对她喷气,无忧看到了,便迅速地御剑,拉上秦若就躲开了,秦若看着无忧,心里有一丝的感动,她看着无忧许久,便开口说道:“多谢。”眼神十分真诚,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无忧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真诚。 无忧摇了摇手,道:“都是朋友,应该的。”秦若听到这句话,眼里晦涩不明。 而此时的无忧却盯着其中一只寒冰兽,只见它的视线范围只在前面部分,它不会回头看,对于后面的攻击都是没有反应的,只有对前面的攻击才会有反应。 为了证实她的猜测,她飞身到寒冰兽身后,一剑刺向它,它只是抖了一下,然后就把正前方的人给丢了出去。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一个跃起站在了它的脑袋上,拔出剑,刺向它的脑袋,只听到一声怒吼,无忧被震飞了出去,她的剑也被震了出去,它瞬间变成了一个沉睡的冰块。 她站稳后喊了一声:“萧夜,忘忧,秦若,我们从后面攻击,从后面攻击它们,它们的弱点是不能注意到后面的攻击。” 萧夜,忘忧和秦若三人听到之后,立马飞身到寒冰兽后面,拿着剑刺进去。 无忧看着秦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只寒冰兽,比其他的几个更大,它露出无邪的笑容,准备一把扑向无忧时,莫离迅速地跑了过来,扑倒了无忧。 然后,很尴尬的,他趴在了无忧身上,两人离得特别近,看着身下的无忧,他面色一红,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后面有一只寒冰兽,它要攻击你。” 无忧脑袋一下子就变得空白了,看着近在眼前的莫离,她的心也开始跳了,她脸色不自然地别开头,道:“你可以起来吗?” 莫离一脸尴尬地从无忧身上起来,远处的若芙一脸恶毒地看着他们两个,似乎要把他们吃掉一般。 无忧从地上起来后,拿起剑便飞身而上,趁寒冰兽不备之时,朝它撒了一种药粉,这个药粉是她用云雾山的药草做的,撒出去会让它的眼睛失明一阵子。 寒冰兽眼睛突然一片漆黑,它开始痛苦地嚎叫,过了一会它便开始抓狂,开始胡乱攻击,处理掉其他几个的萧夜和忘忧他们上前来帮助无忧,当萧夜将剑刺进寒冰兽的心脏处时,它发出痛苦的叫声,随后将所有人都震了出去,随后它便慢慢地变成冰块。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周围的温度开始回升,慢慢地便没有那么冷了,这时传来的清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留下的兄台们,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二关,请你们向右边走,那是第三关。” 留下的人还有五十来人,来的时候是有一百人的,十几人没有通过第一关,三十多人都是没有通过这一关的。 吸血纸鹤(一) 退到森林后,他们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人继续与吸血蝙蝠奋战,另一部分人开始迅速地生起火来。 剩下的人略加修整后,便向右边的一条道走去,那条道周围都长满了树,每一棵树都十分粗壮,枝叶繁盛,遮住了太阳,显得有些阴郁,在树下还长着许多杂草,杂乱无章,看上去像是荒废许久的。 走在路上的人经历了刚刚的寒冰兽,都变得十分警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就在这时,传来了女子叫声“啊……” 声音十分尖锐,无忧有些不悦地皱眉,是若芙,她看到了一条蛇,吓得几乎灵魂出窍,听到她的叫声,很多人都非常不悦。 这时,传来上官影恼怒的声音道:“叫什么叫,没见过蛇啊,大惊小怪的,要是不敢就退出啊,别在这拖累别人!” 无忧第一次从心底认同了上官影的话,对他的好感瞬间上升了不少,听到上官影说她,若芙气的直接哭了起来,随后就有人开始哄她。 因为若芙长得还算是可人,有些人心里是心仪她的,这时候便有人开始对上官影吼道:“若芙不过是个柔弱姑娘,上官兄莫不是太苛责了,什么叫一条蛇而已,只是蛇没有出现在上官兄那,上官兄才得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上官影一下就被点着了,直接说道:“作为一个来紫云巅拜师的人,若是连一条蛇都解决不了,也好意思留下来,少拿她同本少爷比较,本少爷替她没脸,遇到点事就哭,可真是丢人。” 无忧在心里给上官影鼓掌,她第一次觉得上官影变得非常高大了,她看到若芙被气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她身边那一位出来为她说话的人气的直接拔剑,准备刺上官影,上官影又岂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他也拔出剑,准备和那人一战。 就在这时,他们耳边传来很大的声音,像是鹤鸣声,十分尖锐,而且声音多而杂,由远及近,所有人都捂住耳朵,只见此时,一片漆黑,他们抬头一看,那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的像纸一样的东西。 无忧仔细一看,道:“那好像是纸鹤?”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确实是纸鹤,而且它们正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地,纸鹤的眼睛是红色的,看的极其瘆人。 所有人拔出剑,开始驱赶纸鹤,少数剑术不精的人,直接被纸鹤扑倒在地,身上沾满了纸鹤,同之前几次一样,这些人被弟子带走了,但是在他们身上的纸鹤嘴上还有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它,它们吸血,而且吸血后会变大,好,好吓人,我,我要退出。”人群中传来一个人颤栗的声音,于是他拿出镜子,颤抖的说道:“我,我要退出考验。”随后很快地出现一个弟子将他带走了。 看到他走了后,就有一些人也退出了,剩下零零星星三十多人,但是吸血纸鹤的数量过于庞大,大家打的都有些体力不支了,却还有很多,而且有很多吸了一些血,变大了。 无忧也在奋力地打着吸血纸鹤,要不是不能使用魔宗术法,这些小东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她也只能和大家一起打着,她在心里吐槽着紫云巅教的剑法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这些精力旺盛的纸鹤,他们都有些头大,萧夜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地问无忧:“纸是不是怕火,那我要是点火是不是能烧死它们?” 无忧觉得十分有道理,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生火,因为这里的纸鹤是非常多的,根本没法脱身去生火。 于是萧夜提高了一点音量,道:“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我们脱离现在的现况,你们愿意一试?” 很快所有人都应了,于是他直接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往后移,移到树林里,那里有很多树枝,我们生火烧死他们,因为他们是纸做的,纸都怕火,所以一会分一部分人生火,另一部分人得继续抵挡他们。” 所有人都同意了他的这个方法,因为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后退着,缓缓地向森林走去。 吸血纸鹤(二) 在所有人都退到森林后,开始分成两波,一波奋力地抵抗着吸血纸鹤,另一波人在努力地生火。 在生火的过程中,因为太过于心急,导致几次都没有生出火来,前面的人都感觉快要支撑不住了,回头喊道:“好了没有,快支撑不住了!” 萧夜拿出一个火把冲了出来,道:“好了好了,试一下。”于是他拿着火把,只见靠近火把的吸血纸鹤都变成了灰烬。 其他人看见他拿了一个,便蜂蛹而上准备抢那本就不多的火把,无忧看着他们这样,忽觉人性之淡薄,危难之时只会想着自己。 萧夜连忙过来,他拿着一个火把,对无忧说道:“跟我走,我们几个在一起。”看着他焦急的神情,她便随着他一起走了。 走到一个角落处,看到了忘忧和秦若,以及莫离,他们拿着一个火把,在驱赶着周围的吸血纸鹤,忘忧则是一脸焦急地四处寻找着。 直到看到他们过来,忘忧才眼睛一亮,大声地说道:“快过来,姐姐,我们这里很安全。” 于是五个人围成一个圈,萧夜和秦若拿着火把,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无忧和忘忧拿着剑,分布在两边,莫离站在忘忧旁边拿着剑,慢慢地朝吸血纸鹤密集之处移去,因为这一关估计只能在消灭了吸血纸鹤之后才能通过了,他们只能快点消灭,不然消耗了所有的体力,下一关将不太好过。 无忧远远地看到上官影在那里奋力地与吸血纸鹤奋战着,他没有拿到火把,也是他的脾气不好,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共同对付吸血纸鹤,他身上蓝色的弟子服已经染上了血迹,有些地方都有些破了。 无忧指着上官影那处,对萧夜说道:“我们去那吧,帮一下他。” 萧夜看了一眼远处的上官影,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五个人便朝上官影那移去。 上官影看着他们过来有些愣神,导致一只吸血纸鹤直接朝他扑了过来,无忧见状,急忙飞身过去,用剑直接刺中吸血纸鹤,拉着上官影便朝着萧夜跑去。 上官影有些懵,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愿意帮他,而且帮他的人还是他很讨厌的那个无忧,每次他都被她说的话噎个半死,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到了萧夜身边后,萧夜看着上官影,依旧不是很喜欢他,看都不看他一眼,上官影和无忧站在一起,拿着剑刺着周围的吸血纸鹤。 “你为什么要救我?”上官影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救你呢?”无忧很淡然地回道。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上官影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听我说我讨厌你了?”无忧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干嘛每次见到我都跟我过不去啊?”上官影继续追问。 “好像每次都是你来找茬的吧。”无忧瞪了他一眼,手中的剑也却不停下,继续刺着吸血纸鹤。 上官影无语了,他感觉他不应该和无忧说话的,每次也都被她气的半死,现在自己还去找怼,心里刚刚燃起的感动瞬间被打散。 过了一段时间后,吸血纸鹤都消灭完了,所有人都虚脱一般地坐在地上,无忧扫视了一下全场,现在剩下的人只有二十多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若芙居然还在,她本以为凭她那本事,在第二关就应该出局的,没想到居然还通过了第三关。 在所有人在地上坐着的时候,传来清远的声音:“恭喜剩下的兄台通过第三关,沿着森林小路直走,便是第四关了。” 森林‘妖\’(一) 他们就这样坐在原地休息,因为这一次消耗的精力有点多,还有些人受了伤,无忧将包里存着的药拿出来分给坐在地上的其他人。 看着一个人坐在树下的上官影,她拿着药走了过去,丢下一个小药包,说道:“上药吧,你那伤口恐怕不少吧。” 上官影接过她的药包,看了她一眼,很不自然地说了句:“谢谢。”无忧假装没有听见,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到,你再说一遍。” 上官影别过去头,很傲娇地说道:“我才不说呢,没听到就算了。” 无忧看到他这样,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直都知道上官影其实心不坏,就是从小被宠坏了,霸道,嘴巴毒,其他都还好。 上官影看着她,就不爽了:“笑什么笑,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随手他转过身去,不再看无忧。 无忧无奈地笑笑转身走了,感觉上官影像个小孩子一样。 过了许久,所有人才起身准备继续往前走,经历了刚刚三关,他们也有了一些经验,这些有的可能突然出现,有可能身边出现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之后就会有危险出现。 他们沿着那条小道一点一点地往前走,眼睛则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围,不放过一点细微的动静。 突然有一个人说了句“你们看,那树枝会动。” 另外有一人反驳道:“废话,风吹树枝,树枝怎么可能不动?” 那人急了:“你们看,是真的,它的树干也动了。” 这下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们周围的树都纷纷开始动了,在树干处出现两只红色的眼睛,慢慢地拔根而起,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 “树妖吗?” “树成妖了,我们怎么对付他们啊?” “紫云巅的考验真的是好难通过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 周围他们在讨论着,有不满,有害怕,有吐槽考核严格的。 树妖将他们所有人都围在里面,这时,无忧说道:“御剑,快!” 于是大多数人御起剑来,其中一位带着若芙,而莫离一个人在下面不知所措,无忧见此,下去直接拉住他,将他放在身后,道:“站好,不要乱动。”莫离点点头 随后便御剑飞出了这一块包围圈,而后稳稳落地后,无忧就在想如何脱困,虽然她会收妖的符咒,但是符咒一用她的身份就暴露了,因为她的符咒是需要用魔道术法来进行支持的。 看着那些正在往他们这边过来的树妖,她心里也有点焦急,于是她开口问道:“你们之间可有人会符咒?” 他们之间所有人都摇摇头,都一致表示没有修习过,因为符咒并不是主道,因此他们都不去修习。 无忧感到无语,难道这一关只能硬抗硬地上去打吗?她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她觉得胜算率很低,难道要再次启用寂灭珠?,这寂灭珠在她手上那么久,她都没有来得及去好好去修习。 上次完全是出于她危难之时,寂灭珠才自发地保护她,她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发挥出来,因为太过于冒险,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周围响起了厮杀声,难道只剩下了这一种方式了,于是她也来不及多想参与了战斗,一边在对付着树妖,一边想着可以解决的方式。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忘忧的叫声,她心中一阵不安,回头看忘忧,只见忘忧被树妖一下吞进了肚子里,那一瞬间,她丝毫不敢多想,直接一剑刺进树干里,它便恢复了原身。 她飞奔地冲到忘忧刚刚所在的地方,看着面前的树干,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忘忧!忘忧你还好吗?”没有听到回声。 她看着那只树妖,自从吞下忘忧开始,就一动不动了,她非常焦急地上去打它,它也纹丝不动,她内心很崩溃,就在她正失神的时候,那树妖周身散发着光芒,随后直接从中间炸开了,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森林‘妖\’(二) 那棵树从中间裂开了,忘忧闭着眼睛,但是他周身散发着光芒,随后他闭着眼睛往前走着,很多人都很惊奇地看着他。 但是没有人拦着他,给他留了一条道出来,很多人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无忧看着忘忧这样,心里也是很着急,她想要上前,却被莫离拉住了。 只见忘忧闭着眼睛拿着剑毫不犹豫地攻向那些树妖,剑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光芒所到之处,树妖皆被拦腰砍断。 所有人都很惊奇地看着他,但是他依旧是闭着眼睛的,如同一个正在梦游的人一样,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他怎么了。 这时,无忧挣脱了莫离,冲向忘忧,拉着他的手,说道:“忘忧,你怎么了,醒醒,我是姐姐,醒醒。” 忘忧的手停滞住了,整个人开始颤抖,于是手中的剑也掉在了地上,他挣扎了很久,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忘忧,便唤道:“姐姐?” 看着忘忧这样,无忧心里十分揪心,她拉住忘忧的手道:“你无碍吧,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身上没有什么不适吧?” 忘忧一脸迷茫地说道:“无碍,就是脑袋很疼,方才一直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听不清楚是什么,随后我就没有意识了,然后听到姐姐的声音,我才醒过来。”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玄幻镜那边的掌门对着四位长老说道:“这个叫忘忧的不简单,刚刚他剑身散发的光芒可以看出不是我们紫云巅剑法里会有的。” 玄灵真人问道:“那能将他留下门中吗?” 玄武真人回道:“自是要留下的,若是能教化,自是最好的,只怕是放下山会更不利。” 玄灵真人问到:“若是不能教化呢?” 玄武真人直接干脆地回道:“若是不能教化,自是不能让他为祸他人,那便斩草除根为快了。” 玄冰真人和玄清真人皆没有说话,他们认同玄武真人的观点。 这边由于忘忧解决了不少的树妖,为大家省了很多事,于是所有人便开始专心地一起对付剩下不多的树妖。 他们分成四个组,每个组对付一只树妖,很快,在几个人合力下,树妖身上刺入多道伤口,便喷出了绿色的液体,便恢复了原状。 解决了树妖,他们就继续向前走着,很多人都刻意地离忘忧他们远来的很多,因为很多人都被忘忧吓到了,怕他突然发狂杀了自己。 往前走着,发现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发现,不仅仅有树妖,还有草妖,甚至地上的石头都动了起来。 他们看着周围慢慢向他们逼近的妖,心里慢慢地延出一丝的恐惧,无忧想了很久,突然想起自己是魔族之后,魔族一直以来都能统领妖族,就连控制妖族的方式,魔族也有很多。 符咒的话,她想试试不用魔道法术,看看能不能震慑住他们,于是她从身上抽出几张纸来,正是刚才她给他们的药包遗留下的,她咬破手指,就用血画出龙飞凤舞地画出一道符咒来,因为在场的各位都没有修习过符咒,因此都看不懂。 无忧拿起写好的符咒,直接贴在即将伸手抓她的树妖身上,只见树妖很快地嘶鸣了一声,之后瞬间被化作了灰烬。 周围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玄幻镜那边的长老开始讨论起来。 “我记得这符咒,好似是仙宗精通之术吧,莫不是她与仙宗有何纠葛?”玄清真人开口问道 “仙宗一向逢乱必出,她是个孤儿,若说认识一个仙宗弟子也不为怪。”玄灵真人回道 “仙宗之人怎会传此术给她,以定要找机会打探一下。”玄武真人说道。 听到玄武真人的话,其他的四人皆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无忧用血写下符咒,写了很多张符咒,同时也失了许多的血,她是魔族血统,加上这镇妖符,自是力量非凡的,她很小的时候就修了符咒,但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血与符咒结合会有这种超凡的效果。 写下许多张的无忧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便直接在地上打坐,她已经失血过多了,若是再失血,怕是自己会直接晕厥过去。 萧夜,莫离和忘忧皆留在她的身边,其他的人都拿着符咒去除妖了,他们三个就这样守在她身边,她虚弱地朝他们笑了笑,心里确实十分温暖的。 在远处的若芙却是十分嫉妒地看着无忧,凭什么她可以拥有这么多人守护她?既然她拥有这么多,那么就让她尝尝一点点失去,到一无所有的滋味吧。若芙恶毒地想着。 幻境(一) 拿过符咒的人在森林妖物之间飞速地穿行着,终于大片的妖物皆发出一片嘶鸣,然后化作灰烬。 解决完所有的妖物后,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这次先是忘忧奋起解决了不少妖物,再就是无忧的符咒相助,因此这次都没有多少人受伤。 而后,他们耳边传来熟悉的清远的声音:“恭喜剩下的兄台们,已经成功通过第四关,请穿过前方森林,通过第五关,即是现在起两炷香的时间没有通关,就等于失败。”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皆是一惊,两炷香?于是所有人都顾不上休息,都纷纷往前方赶去,毕竟只有两炷香的时间,不能浪费在休息上。 无忧一站起来就感觉头晕眼花,有点站不稳,虽然她有内力,但是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办法完全修复,而且她的药都发完了。 就在此时,莫离上前来,问了一句:“无忧,要不,我背你吧?” 无忧看了他一眼,还是冷漠地回道:“不必。” 莫离心里一阵揪痛,看着无忧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他只能跟在后面,目光一刻不离她的身影。 众人在森林入口停下了,因为这片森林被雾笼罩,而且雾很大,根本看不到里面任何东西。 “这里面这么大的雾,进去该怎么走啊!” “对啊,这么大的雾,怕是走丢了也找不到了,怎么通过啊。” “而且还只两炷香的时间,怕是难了。” …… 听着他们在那讨论着,无忧和萧夜他们商量着,进去怎么样能不走丢,突然想起头上的发带,于是她提议,解下头上的发带,绑住左手,排成竖排一起进去,萧夜和忘忧点点头,表示同意,秦若没有说话。 随后无忧顺手地解开了那发带,她将发带绑在自己的手上,另一段绑在忘忧手上,忘忧则将发带绑在萧夜手上,萧夜将发带绑在秦若手上,秦若取下头上的发带,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带着淡淡的香味,看得萧夜都有点傻眼了。 她用发带绑在莫离的手腕上,萧夜则是狠狠地瞪了莫离一眼,而莫离目光一直都在无忧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他们绑完后便一起走了进去,剩下的人看着他们进去便也学着他们解下发带绑好后紧跟其后。 无忧进来之后感觉雾气非常重,重到她只能看到那雾气,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她拉了拉发带,只见拉过来时没有一个人,她便喊了起来,没有人应她,她很惊讶。 这时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无忧,无忧。”像是个女子的声音,她一时迷茫,谁?谁在喊她? 她抬头朝四周看,什么都没有,但是空中叫她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很快,雾慢慢散开了,出现了一个女子背着草药框,淡笑着看着她,那女子生的是极美的,和她有几分相似,浑身透着清冷的气质,她朝着无忧喊道:“无忧,快过来!” 无忧朝着她一步步地走过来,看着她问道:“你认识我?你是谁啊?” 她楞了一下道:“无忧,我是娘啊,我回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无忧看着面前的女子很担忧地给她把着脉,她眼睛一酸,眼泪瞬间没有忍住,一把将那女子揽进怀里,抱的很久,无忧一直都没有开口,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不管受什么样的委屈她都是能忍则忍,很多人都觉得她有点过于成熟了。 她每天都会盼着父母能够回来,但是她不想父母回来看见离夜谷被她打理的一团乱,她一直都很尽力地撑着等父母回来,等了很多年都没有等到他们。 落花因心疼地擦去无忧的眼泪说道:“无忧,不哭了。”无忧看着落花因,只见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于是她便努力忍住想继续哭的冲动,然后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哽咽地说道:“娘,我不哭了,你回来就好。” 落花因看着无忧,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下,过了一会,传来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因儿,怎么哭了。”无忧回头看到一个长相极其妖艳的男子,身着一身黑衣,眉眼之间皆是担忧,看到无忧,他顿住了,晌久,他喊了句:“无忧。” 无忧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那不知所措,还夹杂着些许欣喜甚至还有一些歉疚的复杂表情,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看着无忧,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道:“无忧,你,受苦了,我们回来了。”一句回来了,瞬间戳到了无忧的心上,无忧的眼泪又止不住了,不听使唤地往下流。 邢无尘将无忧和落花因搂入怀中,三人皆是泪如雨下。 幻境(二) 晌久后,邢无尘拿出帕子,低下头,细细地给无忧擦着眼泪,小心翼翼地,似乎在擦拭着绝世珍宝一般。 落花因在一旁看着他们,随后问道:“无忧,你吃过饭了没有?”无忧摸了摸肚子,确实肚子空的很,于是她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对落花因摇头,一副可爱的样子,让落花因笑了起来,她摸了摸无忧的头,无忧十分享受地露出满足的笑容。 邢无尘一脸宠溺道:“那便回去吧,让你娘做好吃的给你吃。”还顺手地捏了捏无忧的鼻子。 无忧故作撒娇状地拉了拉邢无尘的衣角道:“爹爹,无忧走不动~”邢无尘听到这句话,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便蹲下,说道:“上来,爹爹背你。” 无忧爬上了邢无尘的背,十分兴奋,在一旁的落花因笑着看着她,三人便这样慢慢地走着,无忧非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下亲人的温度,她感到很幸福。 很快三人到了一个茅草屋里,无忧很自然地从邢无尘的背上下来跟着走进去,看着屋内收拾的井井有条,看着十分舒适。 她回头看着邢无尘和落花因,出了满足的神情,这才是家的感觉,邢无尘叫她先坐着休息,他和落花因去做吃的。 但是无忧并不想休息,她只想跟着他们,因为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们,她一刻都不想离开他们,于是她就跟着邢无尘和落花因来到一旁的小厨房,她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看着邢无尘和落花因配合地极其默契地做饭,邢无尘烧火,洗菜,落花因则是炒菜切菜,有时候两人还对视一笑,看上去极其暖。 两人时不时还会和无忧聊一聊离夜谷的事,无忧细细地给他们说着她怎么打理离夜谷的,邢无尘满意地点点头道:“不愧是我们的女儿,完全不输我当年,做的不错,只是辛苦了你这么多年来一人支撑这么大的离夜谷。” 无忧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还有杜娘和莫伯帮我,他们一直都在我身边帮助我。” 听到这邢无尘对落花因说道:“我们也是许久都没有回去了,哪天我们和无忧回去一趟吧。”落花因微笑地点点头。 在另一边的忘忧则是走着走着也发现找不到无忧也找不到萧夜了,他一个人在林子里逛着,面前的雾慢慢消散了,有一个人在他面前跪下,道:“主上,可还要继续追杀?” 忘忧一脸懵,道:“追杀什么?”那人抬头讶然地看着他到:“主上不是要追杀洛辛君吗?” 忘忧感到错愕道:“谁是洛辛君?” 那人更加奇怪了,道:“主上?你怎了?”他正准备说什么的,一道白光闪过,他便倒在了地上。 来者身着一身白色的衣裳,飘飘然如同谪仙一般,眉眼如画,而现在的他正拿着一把剑对着忘忧,道:“荣轩,你万万不可再修习魔道了,将会万劫不复的,若现在回头还有一线生机。” 忘忧越听越迷糊,便问道:“你是何人,什么修习魔道?荣轩又是谁?你们都认错人了吧。” 那人拿着剑的手有一瞬间颤抖道:“我是何人你会不记得?你每日都派妖来追杀我,你会不记得?荣轩是你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忘忧一听到荣轩脑袋就生疼,似乎有很多画面从他脑子划过,但是他抓不住,疼的他几乎昏厥过去。 洛辛君看他这样,收了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其实若是你愿意弃暗投明,我愿意拿命护你。”忘忧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总觉得很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洛辛君扶住他,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忘忧心里一直觉得疑惑,她他们不是正在考核吗?怎么会遇到这个奇怪的人?姐姐呢?对了,他还要找到姐姐呢,他还要保护姐姐呢! 想到这,他便一手推开洛辛君,便朝着反方向走去,洛辛君上前准备拉上他走,忘忧却拿起一把剑指着他说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还要去找姐姐,你休要迷惑我!” 洛辛君摇头叹了叹气,只说了一句:“终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我从未想过要害你,终是……”一句话没有说完,他便消失了,周围的景象也逐渐模糊起来,随后他睁开了眼睛。 在他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那不过是幻境,并不是真实的,这时他听到来自清远的声音从镜子传出“恭喜忘忧兄台通过考核。” 他一想到无忧,便心下着急,于是他顺着发带找了过去,看到了倒在一旁的萧夜。 幻境(三) 萧夜则是在他家的大街小巷穿行着,拿着一把萧,到处去蹭吃蹭喝,他还看到了秦若,他上前跟秦若说话。 秦若一撇之前的冷漠,主动地与他在一起逛街,他心下一阵怀疑,感觉不太对,但是秦若拉着他让他极其享受,于是他带着她去他常去的酒楼喝酒。 刚上来酒,秦若给他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到了一杯,萧夜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就喊了她一声“小若。”她没有任何一点不自然,还直接答应了。 萧夜一下子就觉察不对,秦若一般不会对他这样的,一般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必然是生气的,这次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一定是有问题的。 他摸了摸身后的剑,突然回想起自己是在考核,于是他拔剑直接对着秦若,道:“你不是秦若,你是谁?” 面前那个秦若一脸迷茫道:“我怎么不是了,我就是秦若啊,你怎么了,萧郎?” 听到那句萧郎,萧夜更加确定不是秦若了,这些都是他的幻像,于是他直接一脚踢翻桌子,直接飞身出去,只见周围的景物逐渐模糊,他也逐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在他旁边睁大眼睛,放大的一张脸,吓得他一脚踢了过去,只见忘忧一下子闪开,道:“萧夜,你干什么啊,我不过是看你半天还不醒来看看而已,你这下狠手啊!” 萧夜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刚刚那幻境,虽是很美好,但是是假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确实是他内心最想的,但是他还是很现实地。 于是忘忧解开了和他连接的发带,准备去找无忧,因为雾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这是过去了多久了。 而无忧在同落花因与邢无尘一起上山采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任忘忧怎么喊她她都不醒,忘忧感到十分着急,继续推着无忧。 无忧看着邢风尘和落花因,她其实一早就发现这是幻境了,但是她舍不得,因为她从来没有体会过有父母疼的感觉,尽管她有杜娘和莫伯,但是他们终究不是自己的父母。 她以前经常听见别人喊爹爹娘亲,她都可羡慕了,尤其是几个玩伴经常会说自己父母给自己做了什么,每到这时她都会很希望自己的父母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有短暂的一会。 但是她知道自己来紫云巅的目的,她的目的是拿到紫云剑去找医仙,就可以找到她的亲人了,虽然这是幻境,但是她还是决定好好地跟他们告别。 看着邢无尘和落花因,她有些咽的说道:“爹爹,娘亲,虽然我很不舍,但是我真的要走了,我要真真正正地找到你们,然后我们一家团聚。” 邢无尘和落花因都没有拦她,只是紧紧地抱住她,一瞬间她又泪如雨下,随后两人将她一推,景色开始模糊,看着那消失的两个人,她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随后她睁开了了眼睛,泪水流了一脸,看得忘忧十分心疼,他蹲下来给无忧擦着眼泪,道:“姐姐不要哭,以后我在你身边保护你。” 看着一脸坚定的忘忧,她红着眼睛一把抱住了忘忧。 萧夜则是跑了过来,叫道:“无忧,你快来看看,莫离和秦若都没有醒。” 无忧顾不上哭了,急急忙忙起身跟着萧夜走过去看,只见秦若躺在地上,皱着眉头。 秦若和她的父母一起去买菜,回来的路上,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一时间周边围满了正道的修士,他们是几个门派上山历练的。 为首的人指着他们说道:“魔宗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于是他们蜂蛹而上,拿着剑冲上前对着他们砍着,她也加入了厮杀,一时间,血流满地。 她亲眼看着她的父母被正道士捅了许多剑,她声嘶力竭地:吼道:“不,不要!”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她的瞳孔布满了恨意,她拿起剑正准备去上前与他们拼死一战时,有人从背后打晕了她,并将她带走了。 她醒后,每日都是坐在床边不说话,拼命地练剑,一个字都不说,也不吃饭。 最后她和救她的人一起去给自己的父母烧香,看着香,她突然想起自己在考核,考核时间为两炷香,这些都不过是她的幻象,为了报仇,她不可以在这幻境里久呆,于是她站起身,离开这个地方,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幻境逐渐模糊,她便清醒了过来。 无忧看到她眼睛里的哀伤,虽然秦若很刻意地隐瞒,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一边的莫离。 莫离还在躺着,还没有醒,无忧想了半天,咬破手指,在莫离头上画了一个符号,口里念着符咒,随后睁开眼睛,道:“醒!” 莫离终于是醒了,他是被无忧强行带出梦境的,他所处的幻境是与无忧在一起的生活,日子过得太舒心了,他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看着醒着的所有人,她舒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秦若一直盯着她看。 拜师 通过最后这一关的人只剩下寥寥十几人,最让她觉得无奈地是,若芙居然还在里面,她内心不太平静。 直到这剩下的寥寥十几人从九嶷山出来时便看到清远带着弟子站在那等他们,他们快步上前,清远对他们做了一个揖,道:“恭喜各位通过考验,你们可以回去修整一番,两个时辰后来大殿行拜师之礼。” 十几个人听到这句话后,都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一个礼,便都回去了。 无忧和秦若一起慢慢地往回走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秦若问道:“你之前师承何处?” 一下把无忧问蒙了,她看着秦若仍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也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于是就回道:“家师没有出处,不过是江湖游士。”曼谷的游士也算是江湖游士吧,她心里暗自解释着。 秦若听到后便不说话了,无忧松了一口气,两人一同回去,稍作修整后,便坐着休息起来,但是无忧看秦若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她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了?你老是看着我作甚?” 秦若拿起手边的茶杯,浅酌了一口,开口问道:“你这符篆之术是何人所教?” 无忧心一个咯噔,听到她问这个,她就想起很久之前,在她十岁之时对符篆十分感兴趣,而那时曼谷有一位高人擅长符篆,她便天天抽空去学习,他们家还有一个女儿,那女孩天生孤僻,不与人说话,总是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她去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见过她。过了两三年之后,这家人就没有了消息,据说是遭到了正道家族的截杀,当时她还难过了很久。 “咳,咳”秦若清了清嗓子,无忧才回过神来,想了想回道:“故人所教,乃仙宗之人。” 这个仙宗之人不属于正道不属于魔道,处于中间门派,则是在两派出现纷争时及时出现,平时都是隐于山中,无人知道他们隐于何处,但是他们是精通符篆之术的。 秦若听到这个回答后,便不说话了,无忧心里则是想,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莫非她与仙宗之人有什么纠葛?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无忧打破了沉寂,问道:“秦若,你看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 秦若瞥了她一眼回道:“云慕城。” 无忧干笑了几声,又道:“紫云巅就在云慕城里,你家离得还挺近,我们下山还可以你家坐坐。” 秦若看着窗外,嗫嚅地吐出一句话,声音极轻极浅,但是无忧听到了,她说的是“我没有家。”带着浓浓的悲伤和凄凉,她不好意思继续插嘴下去了,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坐着,直到感觉时辰要到了,两人才一同出门,前往紫云巅大殿。 到了大殿之后,她们都找了一个位置站定,随后便由一个弟子开始念着那冗长的开场,无非就是介绍紫云巅啊,包括一些训练,还有四位长老以及掌门。 听的无忧又有些昏昏欲睡了,其实四个长老和这掌门怎样她已经明了,经常听萧夜说他们的八卦,掌门玄冥真人脾气很大,一点救着,人还古板,玄武真人善武,比较冷血,不易亲近,玄清真人则是一个温和之人,是这五人之中脾气最好的,同样也是最不管事的,玄灵真人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极具正义感,人也挺和善,玄冰真人则是和他的名字一样,如同冰块一样,不怎么说话,跟他在一起都觉得冷。 她已经想好了想做玄灵真人的徒弟,相对来说,她还是比较能接受玄灵真人的,其他的不是冷血就是人冷,不是人冷就是不管事,要不然就是脾气大,她感觉惹不起。 等了许久才到掌门和长老们选择徒弟的时候,他们开始选择自己想要的弟子,可是巧的是,每个人选的弟子里都有无忧。 无忧看着给他递的五块颜色不一的玉牌,一脸无奈,玄冥真人很尴尬地开口道:“你可以从中选择一块玉牌,谨慎,玉牌一旦选定了是不得更换的。” 无忧最终拿了一块绿色的玉牌,道:“就这块吧。”看到她选择的这一块,玄冥真人心里又是一阵憋闷,强调了一遍道:“选定了吗?选定了就不能更换了。”无忧点点头。 玄冥真人的脸上立马泛起了笑意,旁边的弟子便说道:“请无忧弟子开始行拜师礼。” 无忧上前,在玄灵真人的面前跪下,双手端平,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然后从一旁的弟子手中的盘子里拿出一杯茶,递给了玄灵真人,玄灵真人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随后无忧便下去了,她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去拜师,莫离拜的师傅是玄清真人,萧夜和秦若都拜的玄冰真人,忘忧则是为了和无忧在一起,他拜的也是玄灵真人,玄冥真人发现自己看中的弟子都被抢走了,心里有一阵不快。 索性还有几个厉害的归于他坐下,不然他真的会当场爆发,剩下的那些人只能通过抓阄的方式来选择师父了,上官影抽中了玄灵真人,心里还有点喜滋滋的。 若芙抽到了玄冥真人把她开心了半天,但是玄冥真人则是皱眉看着她,因为她资质不好,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收下了这个徒弟。 等了许久终于结束了拜师之礼,无忧便迫不及待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同秦若一前一后地回去了。 修习(一) 无忧回去后到头就睡,因为实在太累了,中间还有那么多变革,让她身心俱疲。 这是这样,她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她也是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才醒过来,是一名男弟子的声音,他在外面敲门问道:“无忧姑娘,修习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师父见你还未到,叫我来看看。” 无忧突然想起她昨天拜了玄灵真人为师,然后今日便要开始正式修习了,然而她一觉睡到现在。 于是她飞速地应了一声道:“我马上好。”随后飞速地换衣服,绾发,洗脸漱口过后打开门看见一个弟子站在门口,看上去十分瘦弱,腰上配着绿色的玉牌,长得也是很清秀的,那弟子对无忧说道:“师父在若水苑,修习的地方也在若水苑。” 无忧便跟着弟子左弯右绕,绕了一段距离后才到若水苑,只见院外朱红墙维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在门上正中间悬着“若水苑”的牌匾。 弟子带她走进去,她看到堂中的人都坐的整整齐齐的,有点尴尬,玄灵真人看她来这么晚,只是清咳了一声对无忧说道:“下不为例,去位置上去吧。” 无忧听到后答了句是,便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一坐下来,她旁边那弟子就用极小的声音笑着对她说道:“你真是够嚣张啊,修习都过半了你才来。” 无忧一笑,无奈回道:“没办法,起晚了。” 那弟子将蒲团朝她这边挪了挪,一脸崇拜地问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听了一遍就会背清心诀的无忧啊?” 无忧也压低声音说道:“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碰巧以前看过而已。” 那弟子笑的花枝乱颤地说道:“这样啊,我叫慕白,以后就是你师兄了,我终于可以不再是最小的那个了。” 无忧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这时,玄灵真人喊道:“慕白,你来回答一下,妖为何,魔为何?” 慕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因为他不知道,他疯狂地用眼神跟无忧示意,但是无忧看着他,不仅不帮他,朝他吐舌头,慕白一脸尴尬地站在那。 玄灵真人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这个问题,我讲过多少次了?你为何就是记不住呢?还跟别人讲话,无忧,你来说说看。” 突然被点到的无忧感到十分无奈,她这才刚进来不久,就点她?没办法,她只好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所谓妖则是世间万物吸收天地精华化形则是妖,而魔则是修习魔道术法之人为魔。” 玄灵真人点点头,问道:“那何为正,何为邪?” 无忧答道:“无论修习何道,残害众生,造成杀戮皆为邪,维护正义,平叛祸乱的为正。” 玄灵真人皱眉道:“不对,楚榆,你来讲一下何为正何为邪。” 只见最前方站起一位男子,他答道:“修习正道,普度众生,平定祸乱为正,修习魔道,残害众生为邪。” “那若是修习魔道之人并未残害众生呢?”无忧反问道。 “魔道为邪道,修习邪道之人,心性自是残暴,因此魔道中人无分正邪,皆当诛!”楚榆字字铿锵。 “魔道之人为何无分正邪?既都是人,何必分的这么清楚,修习魔道之人亦可救人,同样修习正道之人也会害人,那这又该怎样分呢?”无忧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楚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看向玄灵真人,玄灵真人则是怒视她,道:“坐下,魔道和正道岂是可以混为一谈的,两者是相对的。” 无忧心里十分不爽,这些所谓正道总是把这个界限划得这么清楚,魔道就是邪,正道就是正,明明都是一样的修炼,一样都是人。 在旁边的慕白看着无忧都惊呆了,看着无忧坐下后,他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无忧瞥了一眼他,小声说道:“你快别说了,一会师父把你赶出去,妖和魔还没有分清,好意思自称我师兄?” 慕白听到这句话气的瞪了她一眼,道:“人各有所长嘛,我虽然在这方面不强,但是我会别的啊。” 无忧立即来了兴趣,问道:“你会什么别的?” 这时候慕白可就骄傲了,他扳起手指数了起来:“我会奇门遁甲,会布阵,会开锁,这些阵和锁在我面前都不算什么。” 他本以为无忧会很崇拜地看着他,谁知道无忧来了句:“那你为何不去当神偷啊,那天下的宝贝可不都就收你囊中了?” 慕白差点喷血,他正准备反驳什么,瞬时间一道光芒闪过,他顿时捂住头哎哟了一声,抬头看见玄灵真人正瞪着他,他立马正襟危坐,看的无忧差点笑出声来,但是看到玄灵真人那严肃的表情,她也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这节课修习的是心法,各类心法,无忧前面都没有听到,但是好在今天新来了几个弟子,所以心法重复地讲了几遍,她也便收了心思,打算跟着一起学。 这一日下来,她学到了和她之前学的不一样的心法,之前在曼谷修习的除了魔道心法,魔道法术,符咒等之外就只有千羁山的剑法了。 摸着手中的寂灭珠,她觉得她得花时间去练练寂灭珠了,从拿到寂灭珠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启用过,她也不了解这寂灭珠的用途。 随着小鼓声响起,她便知道要下课了,她和忘忧一同出门,她看着忘忧,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她感觉她将忘忧带回来这么久了,给忘忧的补品也不少,但是从未见他长高过。 她问道:“忘忧,为何你不长啊?这都过去数月了,我给你的补品里都是有助于你长高的。” 忘忧一脸迷茫地说道:“可是从我记事起,我就是这么高了,要不是手中有一个香囊,上面写着生辰,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 对此她愈加感到奇怪了,那次忘忧被树妖吞进去后,居然可以爆发那么大的能量灭掉那么多树妖,她将忘忧拉了过来,闭上眼睛,将手放在他的额头处,用灵识试探着。 但是很快她的灵识就被一种神秘力量给打回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忘忧,欲言又止,因为那股神秘的力量,更像是一种封印,看着忘忧一脸迷茫,她叹了口气,这件事恐怕不适合现在说,还是以后找机会说吧。 修习(二) 这几天,无忧都老老实实地去若水苑修习,还跟着慕白认识了很多师兄,因为能进入紫云巅的大多是男子,那五关每年都会换,很多女子过不了关,留下的女子都很少 而玄灵真人这里却只有无忧一名女弟子,所以认识师兄们都对她特别好,经常给她带吃的,还跟她讲着紫云巅的趣事。 她有时候也会问师兄们关于紫云剑的事,师兄只告诉她,这把剑的来历,以及这把剑魔气很重,因此被封印在紫云巅一个隐秘的地方,至于在哪他们也不知道。 这几天无忧都和忘忧以及慕白在一起,他们一起在若水苑学习心法,一起练习剑法,慕白也会给无忧他们讲讲关于阵法的东西,忙里偷闲片刻,他们还会偷偷地到处去玩。 萧夜则是天天跟在秦若后面,秦若也没有那么讨厌他了,有时候还会搭他几句,两人在玄冰真人门下,玄冰真人很少露面,一直都是他的大弟子白迟带着弟子们一起学习。 莫离则是拜在玄清真人门下,依旧是被嘲笑为废柴,只有玄清真人门下的大弟子洛宇会照顾他一下,在他不懂得时候会帮助他,还鼓励他,说自己以前也是被嘲笑的废柴,但是他没有放弃,坚持下来,最后成了玄清真人最重视的弟子。 莫离也会经常去无忧,但是他不敢上前和她说话,只敢躲在暗处看着她,看着她和忘忧一起修行,远远地看着她。 无忧也会在忘忧那里旁敲侧击地了解莫离的近况,忘忧都会如同相告,无忧感觉心里还是有点落寞的,两人自从因为若芙吵架了后,便再也没有太多的交集了,想到之前两人的记忆,她心里就更难受了。 于是她今日就没去修习,想一个人到处走走,其实她是想去看看莫离的,但是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她朝莫离所在的清渝苑走去。 她在想,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在修习吧,可能在修习心法或者剑法,于是她打算从侧面爬墙看看,于是她便飞身上了上了墙。 看着里面有一大堆弟子站在中间练着剑法,她托腮看着莫离,发现莫离还是一如既往地跟不上,她摇了摇头,道:“还是老样子,记不住动作,跟不上。” 就在这时,他们开始集体休息了,莫离依旧在很努力地练习着,洛宇走过来指点他,于是有弟子不满了,道:“师兄,你不必浪费时间教他了,不过一废柴,要不是有无忧,他连紫云巅大门都进不了。”此句话一出,很多人都表示赞同 “对啊,要不是有无忧帮他,他估计什么都不会呢” “你看他那资质,后山砍柴的都比他强。” ………… 莫离听到这些话,低下了头,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瞬的悲伤,洛宇直接回道:“是不是觉得休息的时间够了,够了我们就继续练!”一句话让那弟子闭上了嘴。 无忧感到有点生气,于是她便从墙下下来,看着无忧的到来,弟子皆是一惊,洛宇则是惊诧地问道:“无忧,你怎么在这?” 无忧恭敬地朝他拱拱手道:“洛师兄,我只是凑巧路过,听到这里有人提到我,进来看一看是什么情况而已。”随后她一个眼神扫向旁边的弟子们,他们都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说。 洛宇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啊,无忧师妹,是我的师弟们不懂事,说错了话,还请见谅。” 无忧不理会他,只是看了眼莫离,回头看着弟子们,留下一句:“想好好修习之前还是先给嘴积点德吧。”随后转身离开。 莫离上前拉住了她,说道:“我们可以谈谈吗?” 无忧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莫离对洛宇说了句:“师兄,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洛宇点了点头,他便和无忧一起出去了。 两人在路上走着,莫离沉默了半晌,说道:“无忧,这次真的是我做错了,是我当时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可以不生我的气了吗?” 无忧一笑道:“我没有生你气了。” 莫离抬起头看着她,她勾起嘴角,在他的脑袋上弹了一下,道:“小书呆,我早就不生气了。” 莫离看着无忧灿烂的笑容,心里又开始狂跳起来,呆了半天,看着愣神的莫离,无忧又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道:“你出来就是跟我道歉的吗?” 莫离被无忧弹得一下子回神,道:“不,不是,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无忧一下子好奇了起来,问道:“什么东西啊?” 只见莫离从怀里拿出一块玉,那块玉通体发亮,十分好看,他小心翼翼地拿袖子擦了几下,递给无忧,道:“这块玉,是我家里家传的,我想把它送给你作礼物。” 无忧立马把玉还给他道:“既是家传之物怎么可以随意给别人,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收。” 莫离将玉放在她的手上,很认真地说道:“这块玉是我一直都想给你的,送的礼无关轻重,送礼心意皆在礼内,希望你可以收下。” 无忧看着他的神情严肃,认真,她就收下了,见她收下了玉,莫离神情变得欣喜,无忧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她仅仅是收了一块玉而已。 随后无忧将莫离带到一个河塘处,那是慕白带她来的,这里面的水很清澈,里面还有鱼虾,他有时候会偷偷来这摸鱼,然后烤鱼吃。 当然这个河塘也很好看,河塘周围都是柳树,现柳絮纷飞,十分好看,于是两人来到河塘,她便迫不及待地脱了鞋子,直接泡在里面,感受着微凉的水。 莫离看着她一脸享受地闭上眼睛,便开口说道:“无忧,你不知道女子不能把脚露出来给男子看的吗?” 无忧一脸无语,道:“这又是哪里的规矩?我家那块可没有这规矩。” 莫离笑了笑,不说话了,他知道她不是墨守成规的人,说多了反而会引起她的厌烦,或许就是她随性洒脱的性格吸引到了他吧。 无忧忽然趁着莫离走神的时候,泼了他一身水,然后坏笑着准备再次朝他泼水,他露出一抹笑容,也脱下鞋子,挽起衣袖,掬起一捧水朝无忧泼去,两人就在这个小河塘打起水仗来。 柳絮纷飞,水光潋滟,此时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偷溜下山(一) 两人在河塘玩了许久后才回去,看到弟子们正在练剑,她想偷偷摸摸地混进去,却被玄灵真人一眼发现,他指着无忧,气的差点话都说不出来。 晌久他平复了一会,道:“上次迟到,我跟你说了下不为例,然后你直接逃学了?自己去那边跪着,好好反思!” 无忧委屈巴巴地从队里出来,玄灵真人看她一身湿哒哒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到:“站住!”无忧赶紧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玄灵真人。 玄灵真人问道:“你这一身湿的上哪弄得?”无忧假装一脸委屈地回道:“我,我不小心掉进塘里了。”那些弟子听到都差点笑出声来。 玄灵真人瞪了她一眼道:“天天尽闯祸,你太不让人省心了。”无忧心里鄙夷道:她都已经很克制了,不然这紫云巅恐怕已经被她搅得天翻地覆了吧。 于是她只好乖乖地去一旁跪着了,看着她那么老实,玄灵真人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结束训练后,无忧却还没有被赦免,跪的她的膝盖特别疼,于是师兄们走了过来,每个人眼里都带着点心疼,随后他们就开始七嘴八舌地问道。 “无忧,没事吧,疼吗?” “师妹,我这里有药膏涂上就不会那么疼了。” “无忧师妹,我这有专门克服跪的宝物,借你用用。” “无忧,要不然你先起来,我们再去和师父说一会。” …… 看着他们都是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无忧心里十分感动,她收下了药膏和那‘扛跪宝物’,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玄灵真人咳了两声,于是师兄们表情立马变了,他们指着无忧说道。 “无忧师妹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可以逃学呢!” “对啊,师妹,我们来到紫云巅自是要专心向学的,你也要勤奋啊不是吗?” “师妹,你实在是太淘气了,师父罚你是应该的,你要好好反思一下。” …… 看着他们这样,她有些哭笑不得,这变脸也太快了,一看到玄灵一脸满意地走了之后,师兄们舒了一口气,对着无忧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无忧,师兄们给的东西你一定要用啊。” “师妹啊,师兄刚刚那些话是说给师父听的,你别在意啊” “师妹,师父就是那样古板的人,了无生趣,你不必在意他” “无忧啊,我们先走了,我给你那个东西,你用了跪着就没有么感觉了。” …… 无忧依旧插不上嘴,他们说完后便走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以及手上的一堆东西,她有些哭笑不得,她手上有很多吃的,有一个专门绑在膝盖上的布条,还有药品以及绷带等等,看着这些东西,她心里感觉非常暖。 于是她先给自己有些肿的膝盖上了一些药,然后拿绷带绑了起来,随后系上那布条,再次跪着时候,她便感觉不到疼了。 于是她就开始吃起东西,闲来无聊她就在地上乱画。 过了许久,已是天黑了,有个黑影来到她身边,她仔细分辨,是慕白。 慕白拍了拍无忧,道:“无忧,你可想下山看看,我听闻云慕城新开了家酒楼,我们要不要下山去玩玩?” 无忧一听,心里立马激动了,她在这呆了几天已是实在无聊的不行了,这里什么都没有,而且她出曼谷到现在都没有好好在那些城里逛逛,一直都在赶路。 于是她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那我们怎么出去?你可有方法?” 慕白一脸自豪道:“那是,我自有办法,也不看看我是谁。”无忧瞥了他一眼,道:“你别到时出岔子就可以。” 于是两人偷偷摸摸地来到紫云巅的入口,那里有几个弟子守着,无忧拉住慕白问道:“门外当是有结界的吧?” 慕白白了她一眼道:“你不知道我们玉牌的作用吗?玉牌让我们可以通过结界。” 无忧点点头,道:“你要引开他们吗?” 慕白说道:“对啊,不然呢?他们在那我们就出不去。” 无忧又问道:“你怎么引他们出去?” 得到的是慕白的沉默,无忧翻了白眼,果然这货还是不靠谱的,脑子一热就要出来,现在还是出不去。 两人就在暗处呆了一会,慕白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出去,无忧实在有点受不了了,于是她就拿出纸划破手画了一个符,那是招妖符,附近的恶妖会被引过来。 果然没多久,手在门口的弟子觉察不对,门口来了几只长相丑陋的妖,于是那几个弟子皆出去应对那些妖去了。 这时,无忧拉上慕白偷偷摸摸地从那一群陷入混战之中的人后面溜走了。 两人下山确实比较快,但是由于无忧的符咒效果还未消失,所以他们俩在路上陆陆续续遇到很多的妖。 两人也陷入妖物的混战中,慕白问道:“你这招来这么多妖,我看你怎么收场。” 无忧无奈地说道:“没办法,我只想到了这个办法,要不然怎么出来?” 两人就只好与这些妖奋战,幸亏无忧用的是最低级的招妖符,否则恐怕解决起来会很麻烦。 无忧和慕白与这些妖奋战了许久,才得以脱身,于是慕白问道:“无忧,你这符咒之法是跟谁学的,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无忧又搬出了之前的借口,道:“之前有认识仙宗之人,是他所教。” 慕白一脸羡慕道:“你真厉害,仙宗之人你都有认识的,他们特别低调,但是都是武艺高强,我跟你说,我有幸见到过一回他们那个大弟子,那可是人中龙凤啊,人人都称他墨阳君,一身白衣似雪,就是身上那清冷的气质拒人千里之外。” 听着慕白的描述,无忧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慕白突然想起,道:“走走走,去那酒楼,我跟你讲啊,那个酒楼十分有趣,分为几块,一块歌舞,一块说书,一块赌坊,然后我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 无忧一下子被吸引了,她也觉得十分有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 于是两人在这黑夜中穿行着,目标为云慕城的旌阳酒楼,而无忧已经全然忘却了自己今天刚被罚的痛了。 偷溜下山(二) 两人这样穿行了很久后,才到达酒楼门口,无忧正打算从正门进,慕白拉住了她,道:“你就这样进去啊?” 无忧疑惑道:“不然呢?翻墙进去?飞进去?” 慕白拍了下脑门,很无奈地说道:“这紫云巅的弟子服谁不认识,蓝色的一套,蓝色的发带,再外加一个玉佩,你是不怕别人知道我们紫云巅的弟子上酒楼是吧!” 无忧这才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直想着要进去,却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弟子服,于是她说道:“那去买一套换上吧。”慕白打量了一下无忧,道:“我有一个办法,你等着我啊。” 无忧楞了一会,然后看着慕白一溜烟消失不见了,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也只好在一旁等着了。 慕白过了许久还回来,手上拿着一套粉色的衣裙,递给无忧,道:“你穿上这件,我带你进去。”无忧用两只手指头夹起衣服,问道:“这衣服,从哪弄来的?” 慕白白了她一眼道:“废什么话啊,拿来你就穿上啊,管那么多干嘛。” 无忧拿出剑,剑头对这枚慕白道:“说。” 慕白很尴尬地拿手拨开了她的剑,道:“我,我刚刚翻到一位姑娘家的闺房,我可是在里面找了一个最好看的给你的。” 无忧将那件粉红衣裙,提起来观察半天,并没有觉得哪里好看,并且还十分艳俗,但是最终,无忧还是被慕白逼着去换了这件衣服。 出来的时候,慕白很夸张地张大嘴巴,说道:“可真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惊为天人啊!”听的无忧都想上去打他一顿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裙了。 因为从很小开始每日都得习武,学习很多东西,所以她为了方便,都是穿着样式简单,颜色单一的衣裙,第一次穿这种花哨的衣服,她穿着极其不适应。 那件粉色的裙子上面有大朵大朵的牡丹,看上去确实很俗,粉嫩粉嫩的,但是无忧却将这件衣服穿出了一种豪气,看着她提着裙子大步大步地往前迈着,慕白戳了一下她,在她耳旁轻声道:“师妹,你知道吗?这套衣服你穿出了男扮女装的气质。” 听到这句话无忧直接给了他一脚,他忍着痛,又说道:“无忧,你是女子,那步子要迈小一点,走出步步生花的感觉,然后可以微笑一下。” 无忧听着他的指挥,稍稍迈小了点步子,露出了一个微笑,慕白直接傻掉了,拉了她一下,无奈地说道:“您还是别笑了,这个笑容不忍直视,我没有别的想说的了,你只要步子迈小点就好了。” 看着慕白一脸的无奈,无忧不好意思地笑了,因为曼谷女子都是如此,这些繁文缛节在曼谷都是免了的,压根没有办法像这边这些女子一样。 慕白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无忧,叹气道:“看来,你不适合女装,对了,一会去哪一块啊?” 无忧想了想,道:“那就去说书那一块吧,我想听听这里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慕白点点头,两人便直接走了进去,进去便有一个妖媚的女子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柔柔地问道:“二位是想听书还是听曲还是赚钱啊?”一边说着一边手搭上了慕白。 无忧好整以暇地看着慕白,慕白则是笑嘻嘻不留痕迹地躲开了她那只手,说道:“我们想去听书,劳烦这位姐姐为我们引一下路。” 那女子本是看到他闪躲有点不爽,然后听到那声姐姐,便心花怒放了起来,马上答应了下来,于是她扭着屁股带着两个人往里面走。 无忧戳了一下慕白,说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学着和她一样吧?”如果是这样,那她宁愿看上去像男扮女装。 慕白清咳了两声,道:“你可千万不要学她,太可怕了,招架不住。” 无忧挑眉,前面带路的女子确是猛的回头,问道:“你们说我什么?” 慕白马上笑眯眯地答道:“我们是夸姐姐好看呢,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惊为天人啊!” 无忧听着这熟悉的词汇,轻轻地掐了一下慕白,慕白看着她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这才意识到不对,但是已经晚了,无忧一脚毫无预兆地踩上来。 慕白痛的差点叫出来,无忧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人很快到了说书的地方,只见在入口处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听风阁”名字还是挺文雅的,他们进去后,就有人带着他们走到二楼,他们找了个最好的位置,然后点了一些菜,还加了两壶桑落酒。 看着慕白点的带劲,她问道:“慕白,你可以啊,点酒又点肉的,门规你不怕了?” 慕白皱眉道:“叫什么慕白,叫师兄,门规那定的搞的我们像一群清修的和尚一样,天天清汤寡水的,出来还不能吃点东西了?” 无忧赞同地点点头,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门规有问题了,就是怪那些个迂腐的老头,坚持什么不好,坚持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门规。 两人的东西上来后,说书者便开始讲起来了:“上回讲的魔宗中人的故事,这次我们来讲讲云慕城今日发生的诡异之事,近日以来,频频发生家里的男丁失踪现象,这要从何说起呢,请听我下面给大家分解。” 说书老人顿了一下,上面的人都急了,纷纷催促道:“快说啊,怎么回事啊?”“快点说啊,别吊胃口!”…… 他很满意地看着那么多人兴趣被勾起来,便继续往下讲道:“那些消失的男丁,究竟去哪里了呢,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提起一名女子,名为柳瑟舞,想当年也是名满云慕城的才女,父母是当地有名的药材商,后来她却倾心于一位穷酸书生,为了让书生能进京赶考,她不惜与家人反目,拿着仅有的资产同书生私奔了。” 这时候,说书人又停顿了片刻,缓缓地喝了一杯茶,又惹来周遭的催促,但是他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直到有人往桌上丢了几个铜板,他才露出笑容,清了清嗓子,然后又继续讲了下去。 偷溜下山(三) “她与书生私奔了后,后来两人过得实在贫困,她的母亲看不过眼经常给她送东西,希望她过得好一些,可是她却为了书生进京赶考留了下来,为了贴补家用而去外面做女工,经常被人嘲笑,但是那时书生待她也是极好,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奔波。 直到后来,书生进京赶考了,说是若是中状元了,回来娶她,但是她盼了许久,都没有盼到他,最后她一个人进京为了寻找他,却得知他已经成婚了,原是他当年赶考未中状元,最后却认识了一个官家小姐,他入赘到了那家。” 听到这,许多人开始骂起那个状元了,负心汉,欺骗感情,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一时间一片哗然,说书人拿起惊堂木在桌子上拍了几下,场上即刻安静了下来。 他见安静了下来,便继续道:“她因知道了这事,想要去找那位小姐,但是书生怕小姐知道了所有的事,于是想尽办法将她赶走,甚至想在半路上杀了她,自此柳瑟舞便音讯全无。 她的父母担心她,到处打听,但是书生也想到这个问题,害怕查到他身上,便花钱买了贼寇,直接在一个夜晚将她家全灭了,一个不留,当时轰动一时,最后却是草草地抓了几个人结案。 但是几年后,那个书生以及小姐那一家满门被灭,书生做的所有的事在那一天被爆出来了,而就在第二天,柳瑟舞回来了,她变得十分奇怪,双目无神,浑身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浑身是血,很多人都不敢靠近她。 也就是从柳瑟舞回来的那天起,云慕城就经常有男丁莫名地失踪,所有人都在猜测是柳瑟舞做的,而之前的柳瑟舞自是没有这种能力的。 除非,她修习了什么逆天术法,而当今世上,逆天术法便是魔道术法,曾有人偷偷看到她使用过,法术呈黑。” 下面的人又开始说了起来 “法术呈黑,必然是魔道术法没错了,她定是被魔宗中人蛊惑了,走了这条不正当的路。” “魔宗中人可真的是躁动啊,难道还想重蹈他们祖先的覆辙?” “魔宗中人果真是心术不正,教的都是些不正当的法术,就知道害人。” 听到这些话,无忧心里很是气愤,怎么什么事都能扯上魔道,什么事都说是他们做的,心术不正的事就是魔道之人。 于是她开口说道:“道法由心,正道为道,魔道亦为道,一切皆看修行者,若其心可诛,修习正道也当是人人得而诛之,若是心地善良,修习魔道便也值得尊敬的不是吗?” 这时很多人便开始注意到她了,见是一名粉色衣服的娇俏姑娘,便都不放在眼里了。 “姑娘,你年纪尚浅,不懂其中门道,魔道中人生性残忍,残害众生,众人皆知啊!” “姑娘,说话要深思熟虑才能发话,你这贸然说出这番话属于大逆不道啊!” …… 下面所有人都开始说起无忧来,皆是以一种长辈教育后辈的态度说着无忧,无忧正准备说什么时,传来一个清冷而低沉的声音:“她说的,不对吗?” 话语极其简短,没有一丝质疑,所有人都愣在那,只见进来一名男子,一袭白衣似雪,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温度,墨发轻扬,鼻若吊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紧抿着。 无忧也呆了,楚离尘怎么会出现在这?楚离尘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看向她,于是她立即向他招手,想让他过来,但是他一脸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便在其他的地方落座了。 慕白兴奋地戳着无忧,道:“无忧,你认识他,你可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墨阳君,他就是仙宗大弟子墨阳君!” 无忧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时有点难以接受,原来他是仙宗之人,难怪当初他不像正道之人那样见一个魔道中人就诛杀一个,原是如此。 但是那些人并不罢休,有一个人很不服地站起来说道:“她说的就是错的,自古以来魔道中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若是真有心地善良的魔道中人,也不至于如今闹得人心惶惶。” 只见楚离尘坐下后,将剑放下,然后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不徐不缓地说道:“一切由心,魔从心起。” 那人也没有料到他在这说半天,而楚离尘只是淡然地回了他八个字,随后不论是谁说什么他都不理会了。 无忧看着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他,当无忧在楚离尘面前站定后,无忧问道:“你为何来到这里?是因为柳瑟舞的事吗?” 他依旧是淡然地坐着喝茶,听到这个问题,他仅仅只是微微颔首,无忧得到答案后,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处理吗?毕竟他们冤枉的是我魔宗之人。” 楚离尘盯着她看,幽深的眸子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无忧等他的回答等的很焦心,晌久后,他才放下茶杯道:“好。” 听到这个回答,她悬着的心放下了,她终于可以亲自帮魔宗洗刷冤屈了,本来他们魔宗什么事都还没有做,却满天传着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们在曼谷呆了这么久,没有一天听到外界有对魔宗有好话的。 她有时候不是很理解母亲为何要带着父亲去悬壶济世,救了那么多人,还是让人给魔宗冠上这样的帽子。 看着楚离尘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无忧毅然决然地说了句:“一会一起走。”然后从他身边走开了。 回到了桌前,慕白问道:“你也是厉害,我们都没有人敢和他说话的,你竟然还敢和他说话,墨阳君可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我看到他话都说不出来。” 无忧瞪了他一眼道:“他也就回了我一个字,好,没了。” 慕白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道:“那这确实是他的风格,一个长得如此绝色之人居然是个冰坨子,可惜了,可惜了。” 这回听到慕白说完,无忧心里产生一点与慕白的共鸣,因为她也觉得楚离尘糟蹋了一副好皮囊,清冷的气质都能让人在靠近他的时候生生止住。 无忧想起了刚刚的那个事,于是与慕白商量了起关于柳瑟舞的事情,以及一会要同楚离尘去寻柳瑟舞。 柳瑟舞(一) 外面的夜色正浓,无忧和慕白跟在楚离尘身后,三人准备一同去找柳瑟舞,就在门口时碰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朝他们走过来。 那女子看到楚离尘,就妖媚地一笑,将衣服稍稍拉下一点,准备一下撞上楚离尘,但是楚离尘仅仅瞥了她一眼,就让开了,那女子扑倒在地上。 那女子气恼不已,楚离尘依旧看都不看一眼,继续往前走,没有一点要来扶她的意思,气氛有点尴尬,慕白和无忧上前想将那女子扶起来。 但是那女子一看到无忧身上穿的衣服,便激动了,立马大吼道:“我的衣服怎会在你那?这件衣服我刚刚一直在找,没想到竟,被你偷走了!” 慕白一听便知道惹事了,于是拉上无忧准备开溜,那女子大喊道:“捉小偷啊,有小偷偷衣服了!” 慕白和无忧感到十分丢人,两人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飞了一段距离,两人才停下,无忧说道:“你可真行,上人家姑娘闺房偷衣服,害得我跟你一起被追!” 慕白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啦,这就是个意外,我们不要在意这些事了,对了,墨阳君呢?” 无忧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我们这样出来了,他好像走在我们前面。” 慕白一拍脑门,道:“他会不会是被他们堵在那了吧?” 无忧瞪了他一眼,两人只得原路返回,站在酒楼的屋顶,两人往下看着,只见街道上一道白色身影在穿行着,不疾不徐。 无忧和慕白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从酒楼下来,落在楚离尘面前,楚离尘看着两个人落在他面前,并没有任何表情,直接绕过了他们两个,只留下一句“莫生是非。”便继续往前走了。 无忧看着他的背影,飘逸的白色衣裳,一头如墨般长发飞扬,恍若谪仙一般,她心里感叹道,如此谪仙般的人竟然会这样冷淡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真是糟蹋了一副好皮囊。 慕白拉了几下无忧,无忧才反应过来,慕白奇怪地问道:“你发什么呆呢?再不走就跟不上墨阳君了。” 随后两人匆匆地跟上楚离尘,楚离尘带着他们左弯右绕,走了很久,久到无忧对他产生了质疑,终于,在一片森林深处的拐角,出现了一个茅草屋。 楚离尘停在了那茅草屋门口,看着那普通的茅草屋,无忧觉得并没有什么异常,正准备转身开口和后面的慕白说话的时候,却发现慕白不见了! 她急忙拉了一下楚离尘道:“这是怎么了,慕白怎么不见了?”楚离尘皱眉,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手,回道:“当是魔物作祟。” 无忧看着面前紧闭的门,闭上了眼睛,凝聚灵力,睁开血色红瞳,将手中灵力推出去,那扇门打开了,而楚离尘则是紧盯着她,看着她的红色眸子,晌久才问道:“魔宗宗主?” 无忧闭上眼,恢复了瞳色,轻松地答道:“怎么,知道我是宗主之后想怎样,杀了我啊?”她知道他不会杀了她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给他下了咒无人能解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也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 楚离尘很快就恢复平静淡然地开口道:“不会。”然后就走进了那个茅草屋。 无忧对他很无语,感觉不管和他说什么,他都是这幅冷淡的样子,不会回超过六个字,她在后面腹诽了他几句后,还是跟了进去。 里面很黑,她直接施法,点亮了一个烛台,房间立刻明亮了些许,但是房间什么都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无忧感到十分奇怪,于是开始在房间里转了起来,楚离尘则是盯着窗口的风铃。 无忧搜索半天没有收获,转头看着楚离尘手中拿着风铃研究着,于是她凑近楚离尘,问道:“你在看什么?” 楚离尘明显不喜欢有人靠近他,他往旁边走了一点,然后答道:“摄魂铃。” 无忧盯着他手上的东西,在脑海里回忆一会,说道:“这个东西好像是出自离夜谷,作用是摄魂的,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勾走魂魄,让其成为行尸走肉,但是创造摄魂铃的人本意是摄恶妖的魂魄,让它们不得作恶,后因同时摄走了人的魂魄而被禁用了,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 楚离尘严肃地看着那摄魂铃,思索片刻问道:“魔宗可有叛乱?” 无忧想了想,答道:“并无叛乱,魔宗处处平静,也没有出现躁乱。”于是她又陷入了沉思,她必须得好好回想一下了,因为现在这明显就是把所有的过错推给了魔宗,若是不能好好解决的话,世人对魔宗的误会会更深的。 想了许久,她决定好好看看这摄魂铃,从楚离尘手中拿过摄魂铃仔细翻看过后,她吁了一口气,道:“这不是我们魔宗的摄魂铃,这是仿造的,我们魔宗所出的物品,在上面都会有一个符号,而这上面没有。” 在无忧正在仔细看这串摄魂铃的时候,有一个身影在窗口攻击了过来,直攻无忧面门,楚离尘将无忧往身后一拉,指间白色光芒攻向那道黑影。 无忧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楚离尘拉到了身后,无忧呆了一下,他这是在救她?还将她护在身后? 楚离尘那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出来吧。” 无忧从她身后出来,看向窗外,只见那个黑影逐渐现形,是一个女子,穿着大红色的衣裳,脸色化着极其浓重的妆,披散着头发,她邪笑地走进,问道:“这不是传说中的墨阳君吗?自己来就算了,还给我带了开胃菜啊。” 随后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无忧,满意地说道:“不过也是可以的,这个姑娘看上去秀色可餐,虽然我没有对女子下手,但是为你开开先例也不是不行。”说时迟那时快,身影便消失了,在无忧后面出现,手飞快地往无忧抓来。 无忧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就这样还敢和她叫板,她敏捷地躲开了那女子的手,闭眸,指间凝聚了黑色光芒,朝那女子攻去。 那女子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无忧攻击到,一下子打到她的身上,她整个人飞了出去,她准备溜走,无忧顺手施法,将她绑了起来,她挣扎了半天,看着无忧吼道:“我们同是魔道中人,你何必这样对我?” 无忧蹲下身,缓缓地将她的头发拨到后面,道:“我们确实同为魔道中人,但是我魔道有条规矩,不知道你可知道。” 无忧看着挣扎的她,抬起她的下巴,轻笑道:“魔道中,无论妖或人都不得做逆天,伤天害理之事,不得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修炼的时候没有人告诉过你吗?柳瑟舞。” 那女子惊恐地睁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柳瑟舞的?魔道中怎可能有这样的规矩,你别是吓唬我的!” 无忧不想回答她这些无聊的问题了,直接问道:“你将那些人弄哪去了!还有和我们一起来的人在哪?” 柳瑟舞露出邪魅的笑容,随即便念了一个咒语,随即三人便一同掉了下去。 柳瑟舞(二) 三人就这样从上面掉了下来,很快他们掉下来的地方便关上了。 无忧一下子被摔得有点疼,她开始环视四周,只见这个地方又很多布偶,被绑成各种狰狞的样子吊在那,看起来极其瘆得慌。 而柳瑟舞身后则是出现了许多男子,她发出号令,道:“还不给我解开!” 于是那些男子开始折腾她身上绑着的绳子,无忧冷笑道:“你以为你能弄开这绳子吗?这可是魔宗专治邪妖用的缚妖绳,可没那么简单地弄断的。” 柳瑟舞只是短暂地一滞,随后又邪魅地笑道:“是吗?那,傀儡们,给我杀了他们。” 那些男子瞬间失控地扑向无忧和楚离尘,无忧和楚离尘正打算出手的时候,柳瑟舞又道:“顺便提醒一下你们这正义之士,这些人可都是那些城镇里最近失踪之人,若是破坏了他们的肉身,这辈子他们都只能做孤魂野鬼了。”随后她发出诡异的笑声。 楚离尘收回了剑,无忧不耐烦地吼道:“别笑了,笑的可真难听,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还笑地这么难听!” 柳瑟舞停止了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恨恨地说道:“臭丫头,我看你能撑多久,就算是你们高我们妖一等,你也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无忧塞给楚离尘一粒药丸后,便从袖子口拿出一袋药粉,撒向那些傀儡,但是并没有效果,那些傀儡根本不会受药粉影响。 楚离尘拿出几张符咒,直接贴在他们身上,随后施法,定住了那些人,但是他们颤抖一阵后,符咒便随之掉落在地,无忧惊讶了,连仙宗之人的符咒都不起作用了?这是些什么东西? 无忧很快地在脑海里搜索起来,魔宗有很多关于这些修炼的邪术的记载,只是这是禁书,没有几个人能看,她之前有翻看过,她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一本书上记载的关于傀儡人之术。 这时,楚墨尘飞身踢开无忧身边准备攻击她的傀儡,无忧看了他一眼,说了句多谢,随后她便和楚墨尘一起与傀儡奋战,她趁着间隙和楚墨尘讲关于这傀儡人之术。 这个术法,是用摄魂铃作为辅助,摄取人的灵魂,并将灵魂转入布偶之中,束缚起来,再用妖法把那些失去灵魂的肉体都变成傀儡,供自己驱使。 楚离尘听到无忧的说法后问道:“此术可能破解?” 无忧露出一抹坏笑,一眨眼便转到柳瑟舞身后,掐住她的脖子,对着楚离尘道:“破解之法便是直接杀了设下此术的。”这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柳瑟舞确是冷笑地说道:“你以为杀了我就有用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好兄弟可还在我手上呢,我给他设了同死咒,我要死了,他也活不了!” 无忧表情一冷,掐她脖子的手稍稍松了松,但是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阴郁地说道:“他在哪里,赶紧告诉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魔宗各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式!” 柳瑟舞被她强大的气场怔了怔,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对上她的眼睛,看到她红瞳的那一刻,她的心一下凉了半截,颤抖地张了张嘴道:“你,你是宗主?” 无忧冷漠地盯着她说道:“我是不是宗主与你何干,赶紧告诉我慕白在哪,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柳瑟舞低下了头,指着一个地方,无忧丢下她,便去寻找慕白,楚离尘则是在飞身到柳瑟舞身边,抽出剑对着她的脖子,让她不敢动弹。 柳瑟舞则是看着无忧消失的地方,也不说话了。 无忧顺着柳瑟舞指着方向往前走着,顺着那黑暗的地方,她看到了被绑着的慕白,于是施法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他身上的同死咒,然后给他把了一下脉,脉象平稳,她才放心地将慕白带了出来。 楚离尘看着她走出来,便拿出自己的匣子,准备收了柳瑟舞的时候,无忧喊住了他:“等一下,我有话要问她。”楚离尘听到她的声音就停下了。 于是无忧问道:“柳瑟舞,那书生一家可是死在你的手下?” 柳瑟舞露出嘲讽的笑容道:“他一家?他可还记得谁和他是一家的?他该死!” “所以你就将那一家灭了口?”无忧问道。“对,他借那一家人的手灭掉我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们全部都该死!”柳瑟舞狠狠地说道。 无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于是她又问道:“那你为何要将这些男子都弄成这样?” 柳瑟舞冷哼道:“他们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不都和他一样,抛妻弃子,沉迷酒乐,这样的人,阎王爷不收,我替他收了!” 无忧皱眉,问道:“那你这一身妖法从何处习得,这摄魂铃又是怎么弄到的?还有这傀儡人之术又是何人所授?” 柳瑟舞听到这几个问题,她下意识地想躲避,但是无忧看到了,眸色一沉,说道:“说不说,要想体验一下我魔宗那些方式,你可以继续嘴硬着。” 柳瑟舞听到无忧说的话就知道了自己是躲不过的了,于是她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然后说了一句:“夏苍,若有来生,愿形同陌路,不相识!“ 无忧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要爆丹自杀,但是想拦她的时候已经晚了,楚离尘一只手一掌将慕白拍飞,另一只手拉住无忧飞身离远了一些,无忧看着被拍飞的慕白,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而慕白被拍飞前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一脸懵逼地被他崇拜的墨阳君一掌拍飞了。 还不清楚状况的他,看到远处的柳瑟舞爆丹而亡,他瞬间就明白了墨阳君是为了救他,但是看到墨阳君背后的无忧,他心里立马就不平衡了,为什么无忧能直接被他拉走,而自己却是直接被拍飞,想了半天他觉得应该无忧是女子,直接拍飞了太不君子了,嗯,就是这样。 无忧看着慕白躺在地上看着他们发呆,她便喊道:“慕白,发什么呆啊,起来啊,你躺在地上看上去有点蠢。”于是她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慕白很不爽地从地上爬起来,很不满地说道:“叫师兄!整天的没大没小的!师傅是该教教你礼仪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像个男子似的,小心到时候嫁不出去!” 无忧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说道:“要嫁也是你嫁不出去!” 看着他们两个像小孩子一样斗嘴,楚墨尘不经意地浅浅勾了勾嘴角,两人都没有看到。 回山 无忧和慕白拌了几句嘴后,回头发现楚离尘在认真地研究那些布偶,她走了过去,打算拍一下楚离尘,楚离尘不留痕迹地躲开她的手,让她的手拍了一个空,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刚刚多谢你了,救了我们。” 楚离尘仅仅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任何回答了,无忧猜到了他的回应,并没有觉得奇怪,看了一眼那些布偶和那些站着不动的人,她觉得他一个人可以搞定,于是便转身与慕白开始商量着该怎么出去,这时候慕白开始发挥他的特长了,开始给无忧分析着,无忧着实不感兴趣,于是就让他一个人去捣鼓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楚离尘成功地将那些人的灵魂转回他们的身体里,而慕白也成功地打开了头顶那扇门,楚离尘开始施法让这些人清醒过来,而无忧则是看着刚刚柳瑟舞爆丹的地方发呆,说实话,她觉得柳瑟舞也是个可怜的人,被自己爱的人背叛,导致自己家破人亡,最后因爱生恨走上这样极端的路,虽然她还不知道是谁让柳瑟舞走上极端之路的,但是她知道这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走了,你还在发什么呆呢?”慕白拍了拍无忧,无忧看着他楚离尘带着那一堆男子走出去,回了句:“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边看看。” 慕白四周环视了一番,说道:“这阴森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那我们就先在外面等你了。” 无忧点了点头,看着慕白出去后,她便走到刚刚柳瑟舞爆丹而亡的地方,拿出一些符咒施法点燃,然后嘴里念着一些咒语,看着那燃烧的光,她喃喃道:“愿你下一世安宁平乐,无灾无难,平淡一生。” 等符咒燃尽后,无忧才起身,看到楚离尘正在不远处看着她,于是她上前,看着他探究的眼神说道:“这是魔宗送葬的方式,这样可以让他们走的不那么痛苦。” 楚离尘点了点头,准备上去的时候,无忧叫住了他道:“谢谢你救了我两次,但是我是魔宗宗主的身份希望你可以保密,并且我也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害人。” 楚离尘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便继续向前走,无忧知道他是这样奇怪的性子,不理就不理,反正以后也不一定见得到,无忧是这样想的。 无忧从里面出来后,发现天已经要亮了,看着慕白一脸的焦急,她瞬间想起他们俩是逃出来的,再不回去两个人就惨了。 看见无忧出来的慕白,立马拉上她飞一般地往紫云巅奔去,一边走一边叨叨道:“完了,师傅肯定要罚死我们了,本来还打算就玩玩就偷偷回来的,半路杀出个柳瑟舞,这下回去肯定没好事。” 无忧不说话了,因为她猜到了,解决完柳瑟舞回去必然会挨罚,只是她挺无奈的,她堂堂一代魔宗宗主居然要来这紫云巅天天受罚,她觉得她应该要加快拿紫云剑了,不然她紫云剑还没有拿到,各种惩罚都挨个体验过了。 两人飞快地往山上赶,直到天已经完全亮了,他们才到了山顶,看着门口守着的几个弟子,慕白推了推旁边的无忧道:“我们怎么进去才不会让师傅发现呢?” 无忧看着慕白,一脸无语道:“你也别光问啊,想办法啊。” 两个人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蹲到腿麻了,都没有想到合适的方法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进去。 就在两人绞尽脑汁的时候,无忧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一头墨发随风而动,身后是一把白色的剑,正是楚离尘,他怎会在这?见无忧半天没有理他,慕白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看便眼睛发亮,道:“我们有救了!” 说完他便扯上无忧就跑到楚离尘跟前,对他作了一个揖,便道:“墨阳君,我们是紫云巅的弟子,你此番可是要去找掌门议事?” 楚离尘看着他,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随后微微颔首。 这个动作让慕白立马就兴奋了,急忙道:“既是如此,不如由我们来带路,此番可好?” 无忧对他的措辞感到很无语,带路?门口那么多弟子,哪个不能带路?怕是楚离尘不会理会他吧。 楚离尘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他看了一眼无忧,随后垂眸,淡淡道:“好。” 这句话一出,不仅无忧惊讶了,慕白也惊讶了,他本以为就墨阳君那样清冷的性子,怕是理都不会理会他的,竟然同意了! 随后在两个人惊呆的一瞬间,他继续往前走着,慕白立刻很狗腿地跑到前面引路,无忧则是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有几分担忧,不知道他会不会将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 在经过大门时,弟子都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墨阳君。”楚离尘则是微微颔首,便进去了,那些弟子都看着无忧和慕白,但是碍于墨阳君在场,都没有说什么。 慕白通过之后,转过身,对那些谄媚地笑着,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堆东西,挨个分,并且跟他们耳语了一会,随后便快速地跟上了他们。 无忧好奇地问道:“你刚刚做什么呢?” 慕白神秘一笑道:“不告诉你。” 无忧对他这样的做法很无语,于是对楚离尘说道:“那我先回去换衣服了,就由我师兄带你去见掌门了啊。” 随后她便飞速地离开了,她现在要赶紧回去换衣服,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太招摇了。 一路走来躲过了许多弟子,她终于是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随后她便飞快地开始换起衣服来,这个时候楚离尘来也没有什么不好,正好拖住师父,这个时间师父应该还没有到若水苑,她要做的就是赶紧换衣服赶去若水苑。 换完衣服的她又开始新一轮的疾驰,一鼓作气地冲到若水苑,然后就着昨天的地方跪了下来,开始打起瞌睡来,因为昨晚一晚没有睡,实在是困得不行,趁跪在地上的时间正好可以眯上一会,果然过了一会,玄灵真人便进来了,看到跪在地上头一点一点的无忧,便有些许心疼了,上前将她扶起来,让她先回去休息。 无忧听到玄灵真人的话,便心里窃喜,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个弟子上前来对玄灵真人作了一个揖,道:“长老,墨阳君已到大殿,掌门通知速去大殿,有要事相商,并且带上无忧。”看了一眼旁边的无忧,一脸你好自为之地模样。 玄灵真人应了一声,弟子走后,他便恨恨地说道:“说吧,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无忧低下头,不说话了,玄灵真人叹气,带着无忧朝着大殿走去。 审问 玄灵真人带着无忧来到大殿,一进大殿,她便看到慕白跪在地上,以及站在他身边的若芙,以及上座的玄冥真人那强忍怒火的脸,她一下就明白事情不妙。 随后她瞥了一眼楚离尘,他坐在玄冥真人下面的位置上,淡然自若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地品着,似乎把面前的一切都隔绝开来一般。 而若芙则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楚离尘,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虽是性子清冷,话也不多,但是坐在那就如同一副画一般,似是谪仙一般。 玄冥真人咳了几声,若芙回神,恭恭敬敬地给玄灵真人作了一个揖,道:“玄灵长老。” 玄灵长老点点头,向玄冥真人拱拱手道:“掌门,可是我这顽劣徒儿又闯了什么祸?” 玄冥真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确是顽劣,若芙,你来说说,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 无忧一个咯噔,感觉不太妙,这若芙向来与自己不合,估计得狠狠参她一本了。 若芙恭敬地答道:“是,事情就是这样的,昨夜我晚上出来散步之时,看到无忧和这位师兄一起很亲密,我想起门规便要去提醒他们,但是他们便说要下山去玩,还说什么下山了就可以不用在意这山上的门规了,我当时怕被发现,就一直跟着他们,只见无忧使用了一个奇怪的术法引开了门口的弟子,两人下山去了。” 无忧一听这荒谬的说辞,不怒反笑,楚离尘放下茶杯,淡然地看着她,只见她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若芙勾起一丝冷笑道:“有啊,昨日和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弟子。”于是她给了旁边一个弟子一个眼神,那弟子立马上前说道:“没错,我昨日也看到了,看到这位师兄搂着无忧,两人有说有笑的,最后两人商量着如何下山,最后是无忧不知用了什么邪术招来了许多妖,引开了门口的弟子,两人一起下山了。” 慕白在地上抬起头,瞪着那个弟子说道:“我没有搂着无忧,你们不要肆意造谣!” 听到邪术的那一瞬间,楚离尘看了无忧一眼,带着一丝审视。 若芙马上接上道;:“师兄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师兄和无忧今日是连犯两种错误了呢,一个是不得谈情说爱,二则是”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无忧,慢悠悠地说道:“那自然是使用邪术。” 无忧冷眼看着她,然后上下打量着若芙旁边的那位弟子,总觉得很眼熟,然后她突然想起,这个男子正是一直站在若芙身边帮助她的,这次的考验要不是有那弟子,估计若芙早就走了。 慕白很生气地直接站了起来,道:“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而且,无忧使用的根本不是邪术,是符咒之术,你自己孤陋寡闻别上这来丢人好吗!” 无忧扶额,这家伙真的是在帮她的吗,怎么感觉又惹出一堆事了,这不就直接承认了他们下山了吗,而且符咒之事,她推给了仙宗,是想着仙宗的人反正也是神出鬼没的,基本见不到,没有人给她见证,谁知道今日还来了一个楚离尘。 她转头看了一下周围人的脸色,玄冥真人和玄灵真人脸色都是十分难看的,若芙和那弟子带着若有若无的得意,楚离尘则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然后她便开口了,道:“若芙姑娘,你说我半夜与我的师兄私会,那你为何半夜与他在一起呢?而且众所周知,你和我的关系不好,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不是你们两个私会被我们发现而恶人先告状陷害给我们呢?” 一下就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到若芙身上,若芙气的有点口不择言了:“你,你这分明就是在推卸责任,你心虚,怕别人知道你的丑事。” 无忧轻笑道:“我心虚什么,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分明是你看起来更心虚吧,你心虚什么呢?”她走近若芙,瞟向一边的那个弟子,轻轻道:“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很眼熟啊,在考验的时候就和你很亲密了,现在不是同一门,大半夜的,你们是想干嘛呢?” 若芙马上跪下,对着玄冥真人说道:“师傅,不是这样的,你不能听她胡说!” 玄冥真人沉默半晌之后,看着无忧说道:“那你所使用的符篆之法又是何人所教?” 无忧想了许久后,才回答道:“是故人所教。” 玄冥真人开始追问道:“那故人可有出处?” 无忧敛眸道:“故人乃隐居之人,并且故人已去,不便提起。” 听到这,玄冥真人就没有追问下去了,玄灵真人上前说道:“掌门,这次是老老夫的失误,是老夫没有看好我那顽劣徒儿,今日墨阳君来此地必有要事相商,老夫这两个顽劣徒儿也不便叨扰,要不然就先退下吧。” 玄冥真人揉了揉脑袋,一挥手,道:“下去吧,你们都下去。” 于是下面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无忧在下去之前看了一眼楚离尘,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曾说过一句话,而且一直用那种让人看不懂的表情看着她,让她觉得不太妙,在离开大殿的时候,她悄悄地施法放下一只纸蝴蝶,这也她制作的可以用来监视的东西。 无忧和慕白跟在玄灵真人身后,两人都低着头,无忧则是在听玄冥真人和楚离尘的谈话。 玄冥真人:“墨阳君,今日让你见笑了,门派有几个徒弟太过顽劣。” 楚离尘:“无碍。” 玄冥真人:“墨阳君今日来找我,可有要事?” 楚离尘:“近日各地都有妖兽作祟,不知掌门可有了解?” 玄冥真人:“有所耳闻,近日云慕城也有动乱,因此我派准备派人去平息。” 楚离尘:“云慕城作祟的是以人化妖的柳瑟舞,只是尚不知其受谁指使。” 玄冥真人:“定又是那魔宗离夜谷,整个妖族皆归他们掌管。” 楚离尘:“未必,在不明事情真相之前,不可论断。” 玄冥真人:“那除了魔宗之人之外还有谁会这样做呢?” 随后两人便沉默了一会,而楚离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走到殿外施法打下了那只蝴蝶,顺手收了起来,玄冥真人跟着出来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楚离尘转身对玄冥真人作了一个揖道:“离尘此番叨扰只是提醒掌门,注意防范。” 玄冥真人点点头,楚离尘便道:“告辞。”于是便离开了,在走在出门口的时候,他拿出了那个纸蝴蝶,沉思了片刻,便准备离去,身后却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墨阳君留步。”他停下后回头看,正是若芙,他皱眉,见若芙上前来。柔柔地对他行了一个礼,道:“墨阳君,此行可是要下山?” 楚离尘微微颔首,仍旧用那冰冷的眸子盯着她,若芙根本不敢直视他,只是继续用那柔柔的声音说道:“那,我送墨阳君下山可好?” “不必,告辞。”楚离尘礼貌性拱手然后转身就走,若芙很不甘心地继续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说道:“墨阳君,我是掌门的弟子若芙,你身为贵客,岂有不送之礼?” 楚离尘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步伐不紧不慢,依旧白衣飘飘,一身仙气,却让若芙着实跟不上了,看着逐渐远去的楚离尘,若芙看的有些痴了。 受罚 无忧一路都在想着他们的谈话,她想着觉得不太对,离夜谷在外也有设几个隐秘的点,专门就是镇压这些恶妖的,而她在离夜谷得到外面的消息就是一切安平,而她出来之后才发现一直都有妖在作祟,并且还很猖狂,似乎有人在纵容着他们这样发展。 直到慕白推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看着玄灵真人正一脸气恼地瞪着她,她就立马乖乖地笑道:“师傅,不要生气了嘛,我们知道错了,同样的错误我一定不会再犯。” 玄灵真人斜睨了她一眼道:“你是打算不同的错误都给我来一遍是吗?” 无忧尴尬地笑笑道:“怎么会呢,师傅,我保证一定少犯错,少给师傅惹麻烦。”于是还伸出四个手指头保证。 玄灵真人轻咳了两声道:“你这错误都犯了,不罚肯定是不行的,你们两个去禁室领二十板子,在里面好好地给我反思几日,不罚你们,完全不长记性。” 无忧一听二十板子,眼睛都瞪圆了,立马去拉了拉玄灵真人的袖子撒娇道:“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嘛,下次绝对不犯,而且我是女子,女子都是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二十板子啊。” 随后她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玄灵真人,道:“师傅,我这次下山其实是为了给您买礼物给您道歉的,看到师傅很喜欢喝茶,这个茶叶正好是新出的,师傅一定没有喝过,因此便买下来了。” 玄灵真人听到这,眼里有难掩的喜色,接过那一袋茶叶,道:“既是如此,那二十板子便罢了吧,但是禁室思过不能免。” 慕白一听便也凑上来问道:“那师傅,我的您看可不可以免?” 玄灵真人瞪了他一眼问道:“慕白,你来紫云巅多久了?” 慕白有点心虚地说道:“两年了。” 玄灵真人道:“两年了,来了两年你可是除了吃喝玩乐打闹啥都没有学会,现在还带着师妹闯祸,能耐倒是不小。” 慕白立马心虚地低下头道:“是,师傅,我认罚。”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往禁室走去,无忧笑了好久,慕白实在是受不了就瞪了她一眼:“别笑了,你还女子呢,你看你这样子哪有一点女孩样子,我听你刚刚那番话我都快吐了。” 无忧得意地说道:“那又怎样,我不用挨板子。”于是她便学起玄灵真人那一副苦口婆心地样子说道:“慕白啊,你都来了两年了,可是除了吃喝玩乐啥都没有学会,还带着师妹闯祸,能耐倒是不小。” 慕白气得抓了一把泥巴就往无忧脸上抹去,无忧也不甘示弱地在他脸上抹泥巴,闹了一会,两个人的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巴,还指着对方笑,过后两人找了个荷塘将脸上的泥巴洗干净后便一同去了禁室。 禁室的两个弟子等了许久还没有看到有人来,正打算出去看看时,就看到慕白和无忧两个人来了,看着熟悉的弟子,无忧很尴尬地打招呼道:“两位兄台,又见面了。” 那两个弟子一看是她便捂住口鼻,无忧一见他们这样,就说道:“你们不必这样的,因为我这次不会对你们下迷药的,我保证。” 看到无忧真诚的样子,两个弟子才放下手,然后对慕白说道:“慕白师弟,失礼了,玄灵长老说要罚你二十板,”慕白认命地跪在地上,无忧则是离得远远地,背对着他,背后传来板子打的响声以及慕白一声声的惨叫。 过了一会,慕白的叫声终于停止了,无忧问道:“打完了?” 慕白不说话,于是无忧转头看着慕白趴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两位弟子已经收了板子,走到门口守着了,看着趴在地上的慕白,无忧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听到无忧的笑声,慕白愤怒地盯着她道:“你这人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还在那笑,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师妹。” 无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认命吧,师兄。”于是丢下一瓶药在他旁边,慕白拿着那药,心里正感动着,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要我怎么涂药啊,我的伤在后面诶。”无忧回头看着他,慕白突然坏笑地说道:“要不然,师妹帮我涂?” 无忧看他这副样子,说道:“那行,我帮你。”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找了门外的弟子,叫他们来帮他上药,而她就在一旁听着慕白一边说她没有良心,一边喊疼。 过了一会,听不到慕白的呼喊声了,无忧才转过身来,看着趴在地上的慕白,他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无忧不得不蹲下身子,用手戳了几下他,说道:“你还好吧。” 慕白艰难地翻了一下身,瞪了她一眼,道:“你去试试被那么粗,那么厚的板子打二十下,完事还得被那俩跟搓澡似的给我上药,这都什么事!” 无忧忍不住戳了他的伤口一下,道:“我本来都已经想好用什么措辞了,结果你被那若芙气的啥都说了,这下可好,我们俩都要在这冷冰冰的地方了。” 慕白无语道:“我们本就什么都没有,难道还要听着她诬陷我们吗?” 无忧道:“大哥,你这属于越描越黑,你越急着否认,人家越怀疑。” 慕白陷入了沉默,无忧转身便坐到一旁的桌子旁去了,她决定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地了解一下寂灭珠,看看这让人人都想得到的宝物到底有何作用。 结合之前寂灭珠为了保护她而发出的威力,证明它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器,但是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修炼它,导致到现在她还是对它一无所知。 慕白实在是累的不行,就那样趴在地上睡着了,突然传来了门口传来了忘忧的声音:“我就去看看我姐姐,哥哥能让我去看看姐姐吗?” “不行,这禁室是不允许探视的,所以你不能进去。” “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我担心姐姐。” “额,算了,你去吧,但是要快,里面不可久呆。” 忘忧进来的时候看到躺在地上的慕白,直接绕过他,看到无忧周身散发着黑色的光芒,沉思了半刻,还是推了推无忧。 无忧睁开那血红色的眸子,看着忘忧,忘忧看到她的眼睛有一瞬间,脑袋里闪过很多小片段,他难受地捂住头,无忧看见他这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忘忧,你怎么了?” 忘忧边捂着头边说道:“姐姐...你的...眼睛...啊...我头好疼...” 无忧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眼睛又变成了血红色了,但是她没有这么多时间管她的眼睛了,她毫不犹豫地施法给忘忧缓解疼痛,忘忧还是不断地叫喊着。 地上的慕白很快就醒了,看着这情况惊呆了,但是外面的弟子也听到声音打算进来,他来不及多想就冲过去拦住了那弟子说道:“师兄们,我还是有一点不舒服,不知是怎么了,你们帮我看一下好吗?” 那两个弟子很奇怪地问道:“里面不是有个医师吗?怎么还需要我们?” 慕白无奈地说道:“这男女授受不亲,还有人最近在谣传我们的关系,这时候我再...不太好。” 这两个弟子对他特别无语,道:“不过是打个板子而已,能出什么问题。”说罢还打算往里面冲,慕白再次拦住道:“不会吧,你们还那么用力地搓我的伤口,我现在怀疑我的伤势加重了。” 那两个弟子听到这就不高兴了,道:“我们这是给你上药,师弟你可不得不识好人心啊。” 慕白用余光瞟了一眼无忧他们,见没事了,便说道:“上药你们轻点嘛,没伤都要被按出伤了,你们这样粗鲁以后没有女子倾心啊。” 两弟子不理会他,进去后发现并没有发生什么,便提醒道:“好了,小师弟,该走了,这里可不能久留。” 忘忧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无忧,便和两弟子一起出去了。 探视 无忧看着忘忧离开后,便闭上了眼睛,待恢复了瞳色,将手中的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干粮,她心头一暖,不管何时,忘忧心里都是记挂自己的,她勾起了嘴角。 慕白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一边看着无忧,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忧感受到他那炙热的目光,想起刚刚那件事,脸色一下变的阴鸷,她一个闪身来到慕白身边,问道:“刚刚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慕白点点头,老老实实地道:“确实都看到了,法术呈黑,必定是魔宗之人,而红瞳现,则是魔宗宗主。” 无忧脸色阴郁地低头在慕白耳边道:“你可知道,以你现在的功力,我杀了你也不费吹灰之力的。” 慕白坚定地答道:“我自是知道的,但我是不会给你造成威胁的,并且现在杀了我对你也没有好处。” 无忧敛眸问道:“不会造成威胁?” 慕白叹了口气,道:“我是来自云慕城一个较小的世家,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生了一场大病,父亲和母亲亲自护送我去找神医,但却路上闯进树妖的窝里去了,那时出现了一位公子,他灭掉了那树妖,跟在他一旁的那位姑娘救了我,我父母告诉我,那位公子是魔宗宗主,且告诉我一定要记得这恩情,记得报恩。” 无忧听到慕白说的这些话,便有些哽咽地问道:“那个公子,可是邢风尘?” 慕白想了一会,便道:“我是不记得了,父母只是说是一位公子,魔宗之人,而有红瞳皆为宗主。” 无忧听到这里便坐在了一旁,不说话,只是在发着呆,慕白继续说道:“这些都是父母和同我说的,且告诉我说魔宗之人并不如外人所述那般,那时他们就教育我说真正的正邪不应该以修习的道法划分,而是应该以心来分。” 过了许久,无忧才开口问道:“你觉得光你说的这些,我就会相信?” 慕白想了许久,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对无忧说道:“这是那位姑娘亲手做的药包,当年她送给我们,说是放在身边,对身体有好处的。” 无忧接过那香囊,脑海里回想起杜娘手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不仅仅是杜娘,曼谷很多人手上都有这样一个香囊,杜娘当时还说是她娘给他们的,她当时还很不高兴自己的娘没有给自己留一个,看着手中的香囊,她放在鼻尖闻了闻。 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了,已经没有太多味道了,但是她还是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与杜娘那只香囊的味道一样,看着香囊,她有些哽咽地问道:“那你们后来见过他们吗?” 慕白摇头道:“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父母出去寻过好几次,都没有找到。” 无忧心里有些难受,坐在那不动,慕白问道:“这下你可相信我了?” 无忧还是不说话,慕白只好无奈地说道:“那你先冷静一下吧,我再去睡一会。” 无忧看了他一眼,心道:到底该不该相信他呢?若是他说的是真的,自然是不用防着,但是若是他说的只是来骗她的,那将极其不妙。 就这样过了许久,外面又传来嘈杂的声音,无忧站起身,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师兄们,他们手中都拿了许多东西,在和两个弟子说道着。 两个弟子坚决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就一直软磨硬泡着,见此,无忧赶紧上前说道:“师兄,你们怎么都来了啊,其实师父就罚我们几天而已,真不用那么夸张。” 其中一个师兄说道:“无忧师妹啊,你是不知道,其实师父是不想关你的,但是你们这事闹得有点大,这也是他默许我们来给你送东西的。” 那门口两个弟子有点招架不住了,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就没有那样拦着了,师兄们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地往无忧手中塞,不一会儿,无忧手中就放满了东西,师兄们见她拿下了东西,便笑眯眯地又说了几句便走了。 无忧将那一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桌上那一堆堆得很高的东西,她心里略有些泛酸,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心疼在意的师妹是魔宗的人,他们可还会这样对她? 慕白被那嘈杂的声音吵醒,他听到师兄的声音,准备出去看,可是那些师兄没有半个字提到他,他非常无语,随后便看到无忧拿到的一堆东西,他兴奋地上前去看。 但是就那一会,他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他嘟囔道:“师兄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师弟了,这所有东西都是单份的,就只给你准备了,他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无忧看着他一脸不爽地抱怨着,然后拿起吃的就开始吃,一边吃还一边抱怨,便上前夺过吃的,说道:“慕白,你已经失宠了,你已经被师兄们打进了冷宫了。” 慕白不满地吃的其他的东西,说道:“都说了多少遍了,叫师兄!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就一直受到师兄们的冷待,到现在我挨了板子都不管我。” 无忧听到这就笑出声来了,道:“你现在不也照样吃着师兄送的吃的嘛,好好吃吧。” 慕白也不说话了,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无忧看着他那样子,感觉是自己刚刚想多了,可能他真的不会害自己吧,不然在她给忘忧疗伤的时候他也不可能奋力地阻拦两个弟子。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聊起天来,慕白给无忧讲着他在没上山的时候见过的趣事,而无忧则是很向往他去的地方,慕白还说一定会带无忧去把他去的地方都逛遍。 在两个人聊的正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声音传来,慕白问道:“是谁来了?”转念一想,又说道:“是不是哪个师兄想起他的小师弟我受伤了,来关心我的?” 无忧对他说的话嗤之以鼻,但是不一会她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心里一阵惊喜,是莫离,她站起身,飞快地冲到门口。 慕白跟在她身后,看着门口的莫离,则是一脸地失望,道:“还以为是哪个师兄想起我来了,没想到啊,还是来看你的,我这次是真心酸了。” 门口的莫离看到无忧也是十分开心,他问道:“无忧,你可有事?他们说你被关到禁室了,还听到了惨叫声……” “大哥,那是我的惨叫,她啥事都没有。”慕白恨恨地打断道,无忧瞪了他一眼,回道:“我无碍,就是要禁室呆几天了。” 莫离又问道:“那你吃过饭了吗?这是我留的干粮,不多,你先垫垫肚子,这几日每日我都会来给你送。” 看着莫离递过来的布包,她感到十分感动,心里涌起异样的情愫,她抬头看着莫离,莫离也看着她,两个人隔着两个弟子对视着,这时,两个弟子都有点尴尬地站在那。 “咳咳。”慕白咳了两声后,莫离才反应过来,脸色一红,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无忧,道:“我也要回去了,这个给你。” 无忧接过那封信后,莫离就离开了,无忧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慕白在后面喊道:“师妹啊,进来吧,人都走了。” 听到慕白的声音,她便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开了,慕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她几眼,就继续吃东西了。 酒宴(一) 这几日,莫离每日都来给无忧送吃的,每次都会顺带一封信,里面写了许多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忘忧的近况,还有一些他们师门的事情,两个弟子都已近习以为常了,因为天天都有人来看无忧,给她带吃的还有带小玩意的。 而慕白则是每日一边抢着无忧的吃的,一边酸,说没有人想起过他,没有人给他送吃的,无忧每每听到他的抱怨都不加理会他,而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莫离给她的信,从第一封看到最后一封,都不觉得厌烦。 看着无忧又看是在看信,慕白嘴里含着一块桂花糕,一边坏笑地说道:“又在看小情郎给你的信啊,看你笑的满面春风的。”,顿了顿,他凑近了一些,道:“要不要师兄做主替你把他娶回来?” 无忧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道:“要你多嘴,是不是近日剑术有所精进?要不要让师妹来试试?” 慕白立马拿剑退出两三里,道:“姑奶奶,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你误会了。” 无忧无比嫌弃他那副样子,低下头道:“有这时间,你不如多练练剑,免得师傅又说你不思进取。” 慕白无奈地说道:“人嘛,各有所长嘛,我只是不够精通剑术而已,怎么能说我不思进取呢。” 突然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慕白无奈地说道:“师妹,又是师兄们来看你了。”无忧站起身,往外面走去,确实是她的师兄们,他们看见无忧便喊道:“师妹,师傅说你们处罚结束,你们可以出来了。” 于是他们簇拥着无忧离开了,只剩下慕白在原地石化,他刚刚一直在后面想引起一点师兄们的关注,师兄们不仅不管他,还把他推开了,推开了!亲师兄们啊,他内心一下子变得汹涌澎湃。 那两个弟子很奇怪地看着他问道:“师弟?你这是不想走了吗?” 这时候慕白才反应过来,道:“不,不是,我要走。”于是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虽说师兄们抛弃了他,但是他自己不能抛弃自己。 师兄们带着无忧回到若水苑,玄灵真人看了一下他们,没有看到慕白,就开口问道:“怎么没有看到慕白啊?” 师兄们这时候才四周寻找着慕白,最后其中一名弟子回了句:“可能在后面吧,他一向动作比较慢。” 刚刚从后面跟上来的慕白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看到慕白进来后,玄灵真人才严肃地说道:“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门派酒宴了,此次的酒宴是设在紫云巅,往日的宴会不仅邀请了其他门派,还邀请了魔宗,仙宗,只是往日魔宗和仙宗没有人应邀,此次魔宗与仙宗皆应邀,这几日配合好好筹备酒宴,记住万万不可有纰漏。” 听到这件事,无忧眉头一皱,酒宴,又是何人应邀的?于是她开口问道:“那魔宗和仙宗来的都是何人啊?” 玄灵真人说道:“魔宗的不清楚,因为他们深居简出,无人了解,而仙宗来的则是他们的大弟子,墨阳君。” 无忧点了点头,不清楚?看来这一次,她得想办法联系宗门,在这个时候,莫伯和杜娘应该是一边处理离夜谷事物,一边寻找她吧,一想到这她又开始沉默。 此时曼谷之中,杜娘拿着那封请柬找到了莫伯,将请柬丢在他的面前,问道:“此虚伪的宴席我们是从来不去的,这次为何你要自作主张去?” 莫伯捡起地上的请柬,道:“那你可找得到宗主?我们去了那么多地方,没有任何她的踪迹,而这次门派宴席正好可以探查一下。” “那你可知道这次宴席去的都是何人吗?五大家族,他们曾做过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面对他们我就只想杀了他们!”杜娘一脸的悲愤。 “那如今也唯有这种方式,其他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除了这个云慕城,那个曾让他们灰飞烟灭的地方!”莫伯眼神迸发出那强烈的恨意。 “若是宗主真的在云慕城可怎么办?”杜娘担忧地问道。 “自然是带走她,难道要让她再将她父母的悲剧再重演一遍吗?”莫伯狠狠地用手打穿了面前的桌子,眼神里是那浓浓的无法消散的恨意。 云慕城紫云巅,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不不想提及的伤痛,不仅仅是对尚还年轻的宗主逝去的难过,也有对正道门派恨不得报的压抑痛苦。 这时正处于子时,夜色正浓,万籁俱寂,而无忧则是从房间里偷偷走出来,确认了周围没有人后,躲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划开手指,在另一只手上画了一起奇怪的符号,随后施法,口里念着一串难懂的口诀。 念完口诀后的她,开口道:“宗主令,此宴不得参与,违者门规处置!” 随后一手施法,便有一道黑色的光从她的手中蔓出来,只是一瞬,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她手中的符号也随之消失了。 这是魔宗的宗主令,此令一下,魔宗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因为魔宗一直平静,她也从未用过这个。 而现在是特殊时期,她知道如果他们出现肯定会遭到正派家族的排挤,甚至有可能正派家族联合起来害他们,她走到一块大石头那坐下,望着那被雾遮住的月亮,叹了口气。 这说白了是一场酒宴,实则是一场鸿门宴吧,仙宗纵使来了个楚离尘又有何用,这么多年来,仙宗也没有为魔宗说过话,也没有帮过那些家族围剿魔道中人,看楚离尘的态度也很明显,魔道中人和正道家族在他那里一般无二,不会刻意帮任何一边。 夜凉如水,她却依旧坐在那块大石头那一动不动,她希望这场酒宴,魔宗之人不要参与,能够老老实实地待在曼谷。 “何人在此?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凝神一看,只见是一个巡夜的弟子,她连忙起身就溜,这要被抓住了,估计又少不了抄门规,那门规那么厚,她才不想抄呢。 于是她便开始绕着这一块飞窜起来,窜了好几圈,那个弟子仍旧穷追不舍,无忧只得弹了一块石子到他的额头上,他吃痛,趁此机会,无忧便抄另一条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一夜,终究还是无眠,心里有事之人,终是想睡都无法睡得安稳。 酒宴(二) 最近的几日,所有的弟子都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办着酒宴,包括每个地方坐在上面地方,无忧仔细看了,他们将离夜谷安排在仙宗与紫云巅之间,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防止节外生枝。 筹备了多日的宴会,今夜便要开始了,无忧心里依旧是惴惴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虽然她发了那个宗主令,但是其中还是会有很多变故的。 酒宴历年都是由五大门派举办的,三年一次,由五个门派轮流着来,不仅仅邀请五大门派,同时也邀请离夜谷与仙宗,离夜谷是从不曾应邀出现过,仙宗也是去的很少,这一次两个门派皆来的消息一下子在云慕城炸开了。 很多人都很好奇那常年名声在外的仙宗人士,同样对那臭名昭著的离夜谷也是极为好奇的,于是很多云慕城的人,以及一些听到这些流言的江湖游士都集齐在紫云巅的山脚下,想要亲眼目睹这两个隐秘的门派。 而紫云巅则是派了两个门的弟子去山下守着,以防引起不必要的动乱,派出则是玄灵真人门下弟子与玄清真人门下的弟子。 两个门派的弟子一人守一边,无忧和莫离相对站着,两个人都在最后面,他们都将人群拦在外面,人群里传来很嘈杂的声音。 “离夜谷那些人都是人面兽心,今日我们就来看看是有多凶恶的嘴脸!” “没错,离夜谷之人皆是穷凶极恶之人,丧失人性,竟然还敢出现!” “如此这般凶恶之徒,此次为何会应邀来参加酒宴?难道又要掀起轩然大波?” “今日来的门派也不止他们离夜谷,可不还是有其他的几大门派还有仙宗呢,还怕那些个魔头!” ………… 不断有声音传过来,无忧低下头,眼神阴鸷,手也紧紧地握成拳,心里也一阵一阵地抽痛,她离夜谷之人虽是魔道之人,统领妖类,但是隐世多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离夜谷宗门门训之一,便是不得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得作乱,而那些他们不得伤害的人却时时刻刻都想灭了他们。 慕白看着无忧的表情有点不对劲,有些担忧地轻轻拉了她一下,道:“外人之言,无须在意,他们不过就是过过嘴瘾,并不能掀起欣然大波。” 无忧攥紧的手,慢慢放开,她闭上眼睛,慢慢地调息,这个时候她不能乱,她要冷静,因为谁都不知道今天会出现什么变故,平静下来的她,对上莫离关切的眼神,她勾唇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他的心才放下来。 就这样到了夜晚,那些群众走了一拨又来一拨,似乎是不知疲倦似的,一直都喧闹不止,弟子们守着觉得吵,就直接设下结界,讲他们人和声音都隔绝在外了。 “离夜谷的人和仙宗之人还没有到吗?”无忧收到了来自大师兄楚榆的千里传音,无忧看了一眼外面,道:“大师兄,还还没有到,他们是不是不来了?” 楚榆:“再等等吧,或许一会要到了,宴席也要开始了,再等一会不来,你们就回来吧。” 无忧一听微微松了口气,道:“好的,大师兄。” 楚榆:“师妹,站这么久累吗?要不要找人替你啊?” 无忧勾起嘴角,轻笑道:“没事,无忧不累,就是有一点点饿。” 楚榆“你这个小馋猫,师兄刚刚派人去准备了一些吃的,都是你爱吃的,给你送过来了。” 无忧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柔柔道:“还是大师兄对我最好。” 对面传来楚榆爽朗的笑声,旁边慕白又酸酸地开口道:“大师兄以前最疼我了,现在我都饿成这样了,还就只想着你。” 无忧朝慕白吐了吐舌头,慕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随后不多久,就有弟子送来了一些吃的,无视慕白如狼似虎的眼神,无忧拿起一些,走到莫离那边,打算与他一起分享。 这时候慕白很不满了,于是他也跟了过来,开启了和他们两个人抢食的行动。 正在三人吃的正带劲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身上宛若笼罩了一层如霜的月光,墨发纷飞,眉宇间依旧是淡淡的疏离,来人正是楚离尘,所有的弟子见到他皆是拱手,道:“墨阳君。” 他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到无忧身上,带着几分审视,而无忧还在吃着糕点,见他把目光投过来,就起身,咽下糕点说了句:“墨阳君。”然而就是在她起身的时候,就有一块糕点掉在了地上,她听到周遭有人窃窃地偷笑,她有些懊恼地低下头。 楚离尘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糕点,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便离开了,而无忧正好抬头看到了,心里气恼道:还什么正人君子,侠义之士,也不过如此。 楚离尘进去之后,就有弟子来通知,说宴席时间将到,他们可以进去了,无忧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宗主令还是有点用的,他们没有来。 就在所有人转身准备进去的时候,门口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很客气地拿出请帖,有弟子上前接了请帖,而无忧则是心里一个咯噔,这两个人,正是莫伯和杜娘!她站在那都有点不敢动弹了,最后还是被慕白给拉走的。 她的命令,莫伯和杜娘一向是听的啊,尤其这次发的还是宗主令,他们怎么还会来?她非常不解,和慕白躲在一个角落看着他们,只见杜娘将请柬交给弟子后便四处寻找打探着。 莫伯则是站在她旁边,一句话也不说,那两个弟子接过请柬的手都抖了几下,而外面那些人看起来都面目十分狰狞,似乎莫伯和杜娘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莫伯在杜娘耳边说了一句话,杜娘听到后,点点头,对那两位弟子拱拱手,那两个弟子便在前面带路,莫伯和杜娘边跟在后面,边打量着四周。 无忧看着他们要进去,十分忧虑,她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他们进去必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的,但是她现在该怎样拦下他们呢。 见他们越走越近,她心一横,打算过去,慕白拉住了她,道:“你干什么,现在出去你就暴露了,这不仅仅害了他们也害了你自己!冷静一点!” 无忧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就沉到谷底,没错,她现在冲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不仅自己暴露了还害了他们,看着他们两个走进去,她心里十分担忧。 酒宴(三) 两人在这角落蹲了一会后,慕白想起什么,便拉上无忧,道:“跟我走,我有办法了!” 无忧跟着慕白,两人趁着天黑,溜到厨房门口,在厨房里做的都是今晚宴席的吃的,无忧有点迷惑,问道:“我们来厨房这边来干嘛?” 慕白道:“我们等一会,这宴会才刚开始,一会肯定要上菜,那我就替一个弟子上菜,然后找机会,帮你叫他们出来,紧接着我们在那个假山碰头。”慕白还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假山。 无忧沉思片刻,道:“要不然我去吧,这毕竟是魔宗的事。” 慕白瞪了她一眼,道:“你那么见外干嘛,你去,他们认出你可就不会那么好说了。” 看着慕白紧盯着门口,那认真的神情,她心里非常感动,毕竟知道她的身份还能做到这般已是不易,她到现在都不敢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莫离,她害怕就这样失去了莫离。 两人等了一会,门口出现了几个弟子,他们是来端菜的,这时候,慕白便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了出去,找到其中一个,和他耳语了几句,那人便笑了笑,离开了,随后慕白便随着这些人一起进去,拿到菜的慕白朝无忧方向露出一个笑容,用口型告诉她,假山碰面,随后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大殿上,莫伯和杜娘四处打探着,没有任何发现,而周围那五大门派的宗主皆是夹枪带棒地讽刺他们。 “离夜谷的人排场也不小,要么不来,要来也不是宗主,难道说,宗主看不上这宴席,不愿意赏脸?” “这离夜谷在民间名声也不小了,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离夜谷,啧啧啧。” “收服妖界,说是平定妖界祸乱世间,实际上也不过带领着妖界作乱罢了,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给自己扣这样的高帽。” ………… 或多或少的言语传到莫伯和杜娘耳中,两人皆脸色不好看,莫伯的拳头都捏紧了,杜娘则是紧紧地拉住他的袖子,平息他的怒火。 这时候,玄冥真人举起杯子,说道:“今日是我们相约的三年一次的酒宴,今日不论来者,不问身份,不醉不归,大家尽兴就可!只因紫云巅门规不可饮酒,那老夫便以茶代酒,敬在下的各位!”随后将手中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但是他的目光却是一刻不离杜娘和莫伯。 众人皆举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有的还说这一堆客套话,只有莫伯和杜娘没有动,杜娘对此感到嗤之以鼻,暗道着虚伪,莫伯则是沉默,楚离尘坐在旁边那一桌,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酒杯一饮而尽,眼角余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莫伯和杜娘。 随后进来一堆弟子,端着菜,在众人桌上摆了起来,慕白端着菜很快地走到杜娘和莫伯面前,故意地摇了几下那汤汁,在放下的时候,那汤汁果然溅了出来,莫伯一下挡在了杜娘面前,汤汁撒了他一身。 莫伯很是气恼地瞪着他,慕白则是一脸惊慌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带你去换一套衣服吧。”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玄冥真人也在冷眼看着,看他们打算怎么收场,杜娘扫视了一下四周,拉了拉莫伯,莫伯沉思了片刻,道:“走吧。” 于是慕白就向玄冥真人拱拱手,扫了一眼玄灵真人,只见他师父,给了他一个眼神警告,他心里哀叹,估计这次又少不了一番教育了。 他带着莫伯走出殿门后,就朝着他和无忧约好地假山走去。 而无忧也在假山等的有点焦急了,心里也是十分担忧,她害怕出现什么变故,这时候他们在那多呆一刻钟她都感到不安。 过了许久,她才看到慕白带着莫伯走了过来,她看到莫伯那一刻,心里有些许的放松。 而莫伯看到她那一瞬间,眼睛都瞪圆了,他顾不上和慕白说话了,而是上前拉住了无忧,上下打量了一下,就问道:“你,你怎么在这?” 无忧看了一眼慕白,慕白便无奈地说道:“我先替你们把风了啊,尽量快点,我还要带你去换衣服。” 莫伯点了点头,看着远处把风的慕白,问道:“宗主,他知道你的身份了?要不要?”他做了一个比划脖子的动作,无忧摇头道:“不必,是可信之人。” 随后莫伯便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今日你必须和我们回去,这外面不安全!” 无忧淡然地说道:“我在这里是为了拿紫云剑的,不拿到我是不会走的。” 莫伯担忧地说道:“可是,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的,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不可以让你在这里继续做这么危险的事。” 无忧坚定地说道:“我是不会走的,你不用劝了。” 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们呢,我近日发了宗主令,你们怎么还会来,是现在都把我的命令当做耳旁风了吗?” 莫伯一脸茫然地说道:“什么宗主令?我们都没有收到宗主令。” 无忧眉头紧锁,没有收到宗主令?怎么可能!宗主令她确定是发出去了,除非有人截下来了,不然不可能没有收到,而且能截下宗主令的人也必然是一个狠角色。 随后她交代了莫伯,让他一会随便找个理由,必须提前离,这里不可久留,而她也对莫伯保证说自己若是拿到了紫云剑,定然会走。 莫伯很不想同意,但是无忧拿着宗主的威压震慑他,他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但是他要求要时隔几日就收到无忧的平安信号,不然他就闯上山来,无忧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随后,莫伯便换了身衣服回了宴席,在宴席上他仍旧一言不发,随后没过多久就找了一个理由便带着杜娘准备离席,将所有人对他们不好的言辞抛诸脑后。 但是,在他们准备踏出大殿的时候,就有人将他们拦住,莫伯转身,冰冷的眸子紧盯着玄冥真人,问道:“不知紫云巅掌门这又是何意?是打算强留吗?” 这时候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大殿上一片寂静。 玄冥真人不紧不慢地将面前的茶水端起浅酌一口,道:“近日在我们云慕城出现了一个化妖作乱的女子,不知离夜谷人可否知道?” 莫伯与杜娘交换了一个眼神,答道:“此事我们也是前几日才得知的,正在着手查。” 玄冥真人眯眼,道:“着手查?人人皆知,妖是受离夜谷管辖的,此次这次出现在云慕城,若是离夜谷不能给一个交代怕是走不了!” 随后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杯子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宴会上显得十分突兀。 酒宴(四) 莫伯看着玄冥真人捏碎的杯子,冷然地问道:“掌门可是在怀疑是我们离夜谷之人所为?” 这时候,有人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是人化妖,那必然是受妖指点才能成的,而妖族又受制于你们魔族,此事绝对和离夜谷脱不了干系!”此人便是千羁山的新任掌门凌隐,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看着莫伯和杜娘。 杜娘冷笑道:“化妖,确实与妖族脱不了干系,而离夜谷也在追查这件事,但是你们咄咄逼人就没有道理了。” 随后站起来的是一名女子,穿着紫色的道服,她便是青云观的掌门清寒,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既是妖族所为,妖族受制于离夜谷,那谁又知道不是离夜谷之人所指使呢?” 这句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底下的人纷纷都开始帮腔,“你们并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受你们所控制,那就与你们脱不开干系。” “没错,人人皆知离夜谷是无恶不作的魔头,此事定然是你们所为!” “今日不能放他们走,放他们出去将又会祸害世间!” “这些十恶不作的魔头,早就该被挫骨扬灰了,当年挫骨扬灰为何不将其歼灭!” ………… 听到这些话,莫伯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一腔的怒火即将要爆发出来了,而杜娘则是道:“闭嘴,你们这些披着正道之裳的虚伪之徒!” 一句饱含内力的话震慑了全场,她从身侧抽出一根鞭子来,场上立即安静了些许。 断魂鞭啊,被抽中的人连魂魄都会被抽出来,而且还无法归体,不仅如此,还会打散魂魄,简而言之就是让人直接魂飞魄散。 那些门派中的人看着面带戾气的杜娘,皆不敢开口了,因为都听过断魂鞭的威力,此时自然是不想去感受一下的。 玄冥真人则是皱眉,眼神阴鸷道:“怎么?离夜谷想用武力来解决此次的事?这就是离夜谷之人给的交代?” 莫伯则是毫无畏惧的对上玄冥真人的眼神,冷冷地应道:“我们离夜谷之人自是会给个交代的,而不是在此听你们在此胡乱臆测的!” 听到这里,下面的人又开始说了起来,又是一番吵闹,莫伯和杜娘冷眼地看着他们在那义愤填膺地说着,讨论着并没有依据的话题。 而就这样持续了不多久,所有人都闭上了嘴,顿时安静了不少,杜娘一脸讶异地看着那些人都想说话发不出声音的样子,他们张嘴想说话,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玄冥真人看向一旁淡然自若的楚离尘,心里很是疑惑,但是还是很恭敬地问道:“墨阳君,这样做是为何?” 楚离尘则是抬眸,淡然地回道:“过于喧哗。”随后施施然地站起来,说道:“各位不必心急,此事我也略知一二。” 随后看向莫伯和杜娘,问道:“离夜谷可是有摄魂铃?”,听到这,莫伯皱眉道:“确实有,但是后因此铃并不能很好地使用,因此将其封印起来了。” 楚离尘衣袖中拿出那伪造的摄魂铃递给他们,道:“你们看下此摄魂铃。” 莫伯和杜娘拿着摄魂铃认真打量了起来,脸色皆是大变,许久后,两人才说道:“这不是离夜谷的摄魂铃,离夜谷所出之物都会有个记号,而此物并没有。” 楚离尘颔首,与无忧说的是一样的,看来并不是离夜谷的东西,他淡然地说道:“此物便是那女子拿来作乱,她用此摄取人的魂魄,然后将其禁锢起来,将人的躯壳做成傀儡。” 坐下众人都是一脸惊讶,莫伯和杜娘也都是十分讶异的,因为摄魂铃是离夜谷的东西,若是没有见过摄魂铃不可能做出那么一模一样的出来,而这制作傀儡的方法则是禁术,最初始是紫云巅的一位偷修邪术的长老使用过,而他当时也做了一个摄魂的武器。 后来紫云巅联合外面几个家族之人将此长老除掉了,毁掉了他做的摄灵的武器,但是他的秘术,一直都被紫云巅收集起来,被当做禁术尘封了起来。 杜娘知道离夜谷也有这份秘术,是当年那位长老给邢风尘送过来的,说是希望可以一起合作,他说可以帮他们统一天下,当时邢风尘将这禁术直接拒绝了,他并不想统一天下。 这份秘术一直都在宗主的一间房间里,除了宗主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谁也都看不了,那这个傀儡术定然是与离夜谷无关的了。 杜娘沉思了片刻,便冷声道:“傀儡术出自紫云巅,众所众知吧,现在这事帕也和紫云巅脱不了干系了吧。” 玄冥长老有些楞然,事情的发展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看着无话可说的玄冥长老,楚离尘淡定地走回座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动作不疾不徐,看上去竟似一副美好的画卷。 他拿起茶浅尝了一口,便道:“事情没有定论之时,不予置评。” 莫伯则是瞥了一眼楚离尘,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就先离开了。”楚离尘颔首,表示同意他们离开。 杜娘和莫伯都很惊讶地看着楚离尘,他们本以为楚离尘是帮正道的,没成想他并没有帮正道,反而还冥冥之中帮了他们,来不及多想的两人就这样离开了大殿。 守在殿外不远处的无忧看到他们两个出来,舒了一口气,而殿内的所有人都可以说话了,而他们都对楚离尘不满,楚离尘只是用一个眼神扫视了他们一番,他们就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就不敢继续说了。 不多久,楚离尘也起身离席,这宴席太虚假了,要不是师父让他来参加宴会,了解各个门派的近况,他估计不会应邀。 众人看着他离开的毅然决然,也不敢说什么了,他这次来,所有的门派都想讨好他,想让他提携自己的门派,但是他依旧坚持着中立状态,任何一派都不帮。 楚离尘一出殿门,就有一个女子笑眯眯地上前,对他行了个礼,道:“墨阳君,你还记得我吗?” 楚离尘淡淡扫了一眼,道:“不记得。” 若芙表情跟雷劈了一样,尴尬地说到道:“我叫若芙。” 楚离尘不理会她,而是直接擦肩而过,若芙却在后面穷追不舍,一边追上一边说话,无忧躲在附近的一个地方偷偷地笑着楚离尘。 而楚离尘像是感觉到了一般,飞身落到她身旁,将她抓了起来,落到空地上,看到是她,便松开手,淡然地后退一步。 无忧埋怨道:“你干嘛,用得着这样把我拎出来吧,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怎么次次遇到你都没什么好事呢。” 楚离尘看着她在那嘀咕着,没有说话,但是脸部轮廓明显柔和了一点,看的后面的若芙又是怒火中烧。 楚离尘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手,抬起的时候看着无忧的眼睛又放下了,随后他便转身离去了,留下无忧和若芙大眼瞪小眼。 无忧并不想搭理若芙,转身就走,若芙却在后面看着无忧,恶毒地道:“我一定会让你声名狼藉,让你从这里消失!” “拭目以待!”远处传来无忧的回音。 下山历练(一) 酒宴的风波渐渐过去,但是关于离夜谷的传闻却越传越广,越传越恶劣,离夜谷只是来参加了宴会而已,流言却传他们是来示威的,只是想借此契机来显明自己的狼子野心的。 无忧对这些传言嗤之以鼻,虽然紫云巅里的弟子明面上并没有跟着谣言说道这些事,只因门规限制,但是在暗地里都会偷偷拿出来说道,无忧却只明了一句话,不身处其中,谁都不会设身处地地站在另外一方想。 这段时间她时隔两天她就会被玄灵长老轰出若水苑,因为每次她都有一个让别人反驳不了的新奇立意,而这种立意是非常大胆的,但是这种大胆并不是能被世人所能接受的。 就在刚刚她站起来,扫视了全场,说了一句:“若是有所掌控,妖族为我们所用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到这句话,玄灵真人立马瞪圆了眼睛,无忧无视掉他的眼神,继续无所畏惧地说道:“本来也就是啊,离夜谷掌管妖族这么多年来,虽还是有妖作乱,可是较之多年以前好了许多了。” 玄灵真人气得将手中的书砸了过来,她灵巧地避开,那本书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在后面偷偷睡觉的慕白身上,慕白一个激灵,站起来,马上道歉道:“师,师父,我不是故意要睡觉的,实在是听的太入迷了,然后神识就移到您说的那个环境中去了。” 玄灵真人气得脸色一块青一块白,他瞪了一眼无忧,道:“那我刚刚讲的什么,你说来听听,竟让你如此着迷!” 慕白一脸懵地四处打量,只见有个师兄朝他示意了自己的丹田之处,是想提醒他讲到了练功,但是慕白脑子闪过一个灵光,露出自信的笑容,道:“师父刚才讲的是练功中的一个部分,闭关修行一般都是几日几夜不吃不喝,而那个时候,就算感觉到肚子饿了,也不可分散注意力。” 听着他胡诌了一通,而且还带着他觉得很有道理,说的很对的表情,无忧一阵汗颜,这是个什么奇人,这样的话都能胡诌出来,她余光瞟了一眼那位给他比划的师兄,也是一脸无语。 随后他们两个就被一同轰了出去了,听到无忧的解释,慕白才知道本来这事跟他没有关系的,而他是被无意中伤的,若是他不站起来说那一番话,说不定就会一直没事,但是现在,慕白看着无忧,叹了一口气,他认命了,谁叫摊了个倒霉师妹呢。 没过多久,慕白就发现了她去了的方向正是清渝苑,他一开始还没有想到的为什么的,直到两人趴在屋檐旁看着下面修行的弟子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 看着那个人群中动作有些许笨拙的莫离,他的眼里划过异样的的光芒,但是仅仅一闪而过,他便露出一个笑脸,道:“师妹,早说了,你要是喜欢这个小白脸,咱把他娶回门不就行了,还天天费劲地在这偷看,累不累啊。” 无忧则是白了他一眼,道:“你话真多,有这时间你还是用你那超凡的想象想想你该怎样提高自己的修行吧!” 说完她便继续将目光投在莫离身上,只见他正用心地学着每一个动作,鼻尖略渗出汗珠,头上的蓝色发带随着身子的转动而飘动,也是一副极其养眼的画卷。 慕白推了推无忧,道:“还别说,这小子生的倒是还蛮好看的哈,虽然还是没有墨阳君好看,但是他也不赖。” 听到墨阳君这三个字,无忧瞬间想起那张能冰冻三尺的脸,她打了一个寒战,随后目光继续紧锁着莫离那张脸,她觉得温暖多了,楚离尘的确好看,她不否认,但是好看却没有一丝人气,寒气逼人让人瘆得慌。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们结束训练,洛宇便召集他们,道:“接下来再过几日就是你们下山历练了,所有门都会派一些弟子下山历练,但是这些能够下山历练的定然是平时刻苦努力的,所以,不能懈怠,继续努力!” 于是很快就有人好奇地问道:“师兄,我们下山历练去哪些地方啊,主要干什么啊,能讲一下吗?”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跟着附和。 洛宇便开始讲了起来,无忧和慕白也在那听着,下山历练是每年都会有的,下山历练一般都会去妖兽出没的地方进行历练,每个门派出坐下大弟子带着新弟子一起去妖兽出没之地除妖。 而且此次在下山历练中表现好的则是可以进入剑林深处,选一把能够认自己为主的剑,剑林里的剑都是有剑灵的,它们一旦认主了,若是主人惨死,剑灵会自己去为主人报仇,报仇完了之后,此剑剑灵会消失,放置在剑林,经过一段时间,会衍生新的剑灵,而那种怨气戾气极重的剑则是会被放置在极寒之地的灵泉里进行净化。 听着洛宇介绍这这一些东西,无忧陷入了沉思,若是拿紫云剑,得知道紫云剑在何处,首先紫云剑是一把戾气极重的剑,最后被封印在了紫云巅,那现在那紫云剑会在何处呢?会在极寒之地的灵泉?还是剑林深处。 于是她暗暗的下定决心,这次的下山历练她一定要去,并且一定要拥有进入剑林的资格,她要好好地进去打探一番,看看紫云剑是不是就在那里面。 很快他们就散了,无忧和慕白还在上面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莫离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无忧,他露出了一个极暖的笑容,问道:“无忧,你们为何在上面?” 无忧反应极快地说道:“是我师兄,我师兄喜欢你们青渝苑的弟子,非要我陪他一起看。” 莫离很好地敛去眸中的小失落,道:“可是我们清渝苑都是男子啊。” 无忧打断慕白正准备开口说的话,道:“我师兄啊,他就是喜欢男子,没办法,他还说要把你们里面的弟子娶回去呢。” 一瞬间莫离看慕白的眼神有点古怪,慕白则是想反驳,但是他被无忧狠狠地掐住了,无忧眸中含笑地说道:“师兄啊,你看你多好看的一个男子,却为何有这龙阳之好,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师傅的。” 慕白都快吐血了,他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他还是喜欢女子的!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个倒霉师妹,清誉全毁了!他要没脸见人了! 下山历练(二) 最近紫云巅弟子都变得勤奋了不少,就连平时经常闯祸的无忧都开始认真了起来,玄灵长老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们都是为了能够下山历练,因为都知道下山历练会经历许多好玩的事情,还能使功法更精进,所以很多弟子都想下山,但是下山的弟子不可能那么多,所以大家都很努力地想要挤进去。 无忧不仅仅在练着紫云巅的剑法,修习心法,也在默默地练着寂灭珠,以备不时之需,这次她一定要下山,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觉得很不对劲,很多事的矛头好像就是冲着离夜谷去的,她想借着这个身份好好调查一下。 最终由掌门和长老们商议出来,由各自坐下大弟子带着五个弟子下山修习,并拟定出名单,让弟子去通知他们。 下山日子定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无忧也被选在了下山的人之中,出门后,她抬手稍稍遮住些许阳光,向天上看去,那湛蓝的天万里无云,纯净如斯,她闭上眼,感受来自各个地方吹来的风。 “走了,出发了。”旁边有人推了她一下,她回头,看到慕白背着大包小包的,她一脸讶异地问道:“慕白,你这是搬家吗?带这么多东西?” 慕白一脸你真笨的模样将袋子打开介绍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东西我们都会用上的,比如说这个,我们在外面难免要露宿在外,这就派上用场了……” 无忧看着他那杂七杂八的,而且都是一些让人难以言喻的东西,随后她拿起里面一个拨浪鼓,很无奈地问道:“那你告诉我这是干嘛的?”慕白沉默了半晌,答道:“我忘记了,但是肯定是有用的!”无忧感到无语之至,随即将拨浪鼓放了回去,转身去找忘忧了。 慕白在后面一边叫嚷着,一边收拾着这些东西,无忧的包袱很简单,就几件单薄衣服,还有母亲留给她的戒指,萧夜送的萧,几个小药包,就没有了。 他们齐聚在山前的时候,等了许久,慕白才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赶来送他们的玄灵真人眼睛狠狠地一抽,他怎么会有这么丢人的徒弟,简直没眼看。 随后他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慕白一句话还都没有说,就看着师父飞快地离开了,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无忧幽幽地从后面冒出来说道:“师父是嫌你丢人呢,确实挺丢人的,一会你可离我们远点。” 慕白看着身上那一堆包袱,讨好而肉麻地喊道:“无忧,小忧,忧儿。” 无忧听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她抗拒地说道:“你别想我们帮你拿,不可能,你自己想办法吧。” 慕白将目光转向忘忧,忘忧紧紧地拉着无忧衣角,无忧瞪了慕白一眼,道:“你好意思打忘忧的主意?你看他那么瘦弱,你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吧!” 忘忧在无忧的后面点点头,表示赞同,慕白感到欲哭无泪,随后他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飞身离开了。 无忧和忘忧看着他这样都是一脸无语,无忧指着慕白消失的方向对忘忧说道:“忘忧,这师兄的脑子不太好使,你可万万不得学他啊。”忘忧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无忧,并且坚定地点点头,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听姐姐的准没错。 过了一会,所有门的人都在紫云巅山门集齐了,慕白才悠悠地赶过来,拿着一根棍,无忧和忘忧不知道他准备干什么,结果,只见他将东西放在棍子两头,挑了起来。 无忧捂脸,扯着忘忧走到楚榆身后,楚榆看到她,则是温和地笑笑,然后一脸宠溺地问道:“小师妹怎么了啊?” 无忧瞥了一眼慕白,楚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就明白了,他摸了摸无忧的头,道:“无碍,你慕白师兄就是这样不着调,习惯了就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纸包的东西递给无忧。 无忧打开后,发现是桂花糕,她朝楚榆嫣然一笑,道:“谢谢大师兄,还是大师兄懂我!”随后便吃起糕点来。 楚榆看着她的嫣然一笑,有些愣神,随即宠溺地笑笑,看着她吃的嘴角都是糕点屑,无奈地摇摇头,拿出一条帕子递给无忧,无忧有点楞地接过帕子,看着楚榆给她比划,她才拿起擦嘴角。 直至到了巳时,他们才下山,一群身着蓝色弟子服的人浩浩荡荡地下山,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很多人给他们腾出一条路。 所有的弟子皆是一个包袱,一把剑,慕白除外,实在是不忍直视,无忧开始四周瞟,看见队伍里还有莫离,有秦若还有萧夜,上官影也在,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若芙身上,怎么她也来了?无忧皱眉,看来这次下山历练注定有是非。 无忧故意放慢了步伐,走到慕白旁边,问道:“你看到那个女子了吗?” 慕白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气呼呼地说道:“我看到了,就是上次说我俩在私会那个,叫若芙。”随后顿了顿,很小声地说道:“你知道她这次为何会来吗?她啊,什么都不行,就是会哄人,把掌门哄得眉开眼笑的,她说想下山历练,掌门二话不说就让她下山历练了。” 无忧感到十分无奈,感觉看到若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一个让她很不喜的女子,从初使因为喜欢莫离而莫名其妙冤枉她,心思歹毒,后来又冤枉她和慕白,再后来又对自己放狠话,一个歹毒且让她很反胃的人。 慕白看着若芙,看着她说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啊,还没有你好看呢,怎么会有那么多眼瞎的。”无忧不说话了。 慕白又开启了他的叨叨模式:“你嘛,看上去不像个女子,穿女装那一瞬间还以为是个仙子,走起路来,如同男扮女装,虽然吧,没有女子的样子,但是,这长相身材都是极好的,女子中的极品,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去学一学规矩……” 无忧觉得很聒噪,就快步地走向楚榆那边去了,慕白因为东西太多了,没办法穿过去,这得在后面一个人在那暗叹着,但是却他依旧盯着若芙,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 夜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前走着,但是每走一段都会休息一会,而且都是因为若芙。 只因她想休息的时候就让所有人停下来,并且理由给的十分让人难以反驳,又加之她是很得掌门欢心的一个人,所以所有人都只能停下来陪她。 无忧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在第五次休息的时候,找到楚榆气鼓鼓地说道:“大师兄,我们和他们分开走吧,这样走下去,天黑我们也走不出云慕城。” 楚榆略沉思片刻,点点头,便去找洛宇商量这件事,无忧看着两人交流了一会后一起去找清远,说了许久,清远才点头应下了。 随后楚榆便回来,对着无忧这边说道:“叫大家准备准备,我们接下来我们与洛宇师兄他们一同去青木城。” 听到这句话的弟子都很快地行动了起来,其他的弟子则是干看着他们走,眼神充满着渴望,无忧一看就知道他们也想走,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随后楚榆和洛宇便带着弟子从另外一条道出发了,虽说他们都可以御剑,但是这一块不适合御剑,他们只能一直往前走着。 洛宇则是有些焦急地对弟子们说道:“这时候正值未时,我们得加快脚程了,刚在路上耽误了很长时间,若是天黑之前到不了青木城,怕是我们会露宿外面了。” 听到洛宇这句话,所有的弟子皆加快了脚步,无忧专心地想着记忆里看过关于青木城的记忆,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就施法了。 回头确是看到了一脸嬉皮笑脸的萧夜,还有不远处跟着的秦若,无忧舒了一口气,随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萧夜,你半道上蹦出来很吓人好吧!” 萧夜笑的花枝乱颤:“这这不正是看着你在走神才吓你的嘛!”顺道又小声地说道:“那后边的莫离可是看你很久了,一路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你。” 听到这句话,无忧耳根开始发烫,但是她也不敢往后看,就是很鄙视地说道:“这自从和秦若分到一个门下后,你就没有想过来找我们玩啊,真真的是”她稍稍顿了一下,用秦若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重色轻友啊……” 身后的秦若依旧是冷若冰霜,但是却神色看起来有一点不自然,看到秦若的那份扭捏,她浅浅地勾了勾嘴角。 不多久,萧夜便开始展示着他‘渊博’的学识,给无忧和秦若介绍着青木城。 青木城是山清水秀的山村,里面的人都是纯真质朴的,青木城的人精通做衣裳首饰,他们亲手做的首饰衣裳,都十分好看,虽说没有上好的质地,却是极具特色的。 很多其他的外乡人慕名前来买,也有很多用上好的材料做成类似的饰品或衣裳,却都没有青木城做的神韵,也有很多外乡人想花钱请他们去做工匠裁缝,但是他们都拒绝了,理由是不想离开青木城。 听着萧夜的介绍,无忧对青木城充满了好奇,觉得这个城和曼谷有些像,曼谷的人也都是各个具有自己的绝活,也是不愿意离开曼谷,最多也就是出去游玩或者受命出去执行任务。 萧夜依旧滔滔不绝地讲着,说青木城与江城同属于青云观的管辖,青云观是一个女子观,与落花影一般,里面仅仅只招收女子。 青云观当下的掌门是清寒,长得虽说清秀,但是却有着很重的戾气,也是这个原因,很多人都不敢去招惹青云观的人,清寒曾一个人收服一头巨大的妖兽,被人誉为‘毒娘子’,是因为她下手果断狠绝,使用的手段也毒辣。 萧夜介绍地十分地详尽,他们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聊着天,后来萧夜还特意将莫离叫了过来,莫离走在无忧身边,很自然地与无忧聊了起来,无忧还时不时地打趣他,四个人一路上都十分开心,就连不常笑的秦若都露出了笑容。 一行人走了许久,直到天边出现了彩霞,夜色即将降临,他们都还没有到青木城,最终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在前方的树林歇脚,第二日再继续赶路。 这时候慕白可激动了,他一脸得意地对无忧说道着他带着的这些东西。 无忧都不想看他那一堆东西,在出发前看了一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真正实用的东西,于是她就看着慕白一边捣鼓一边说道着,她揉了揉眉心,这家伙怎么那么吵,真的太聒噪了。 远处的楚榆和洛宇给他们这一块设置了结界,去他的弟子则是去捡柴准备生火,最后在这一块生起火来,无忧看见燃起的火堆,便抛下聒噪的慕白就凑了过去。 她在火堆旁刚坐下,就一左一右伸过两只手,她有点搞不明状况,左右看了看,左边是楚榆递的她最爱吃的糕点,右边是莫离,递的是干粮。 两人都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无忧感到十分尴尬,然而就是小小思索了两秒,她就笑了笑说道:“多谢师兄和莫离这时候还想着无忧,但是无忧已经吃过了,你们留着自己吃吧,吃饱了明日才有力气。” 这个时候接受哪一个都很尴尬,但是要是都接受也不行,所以她只能全都拒绝了,她心里还是好想吃那个糕点的,她其实根本没有吃,但是不想引来一堆麻烦只能这样了。 随后两个人便一左一右地坐在无忧旁边,无忧感到气氛十分诡异,楚榆和莫离两个人都不说话,无忧从余光看到他们两个在对视。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无忧心里暗暗揣测着,她看了看自己的位置,想着自己是不是挡住他们的视线了? 无忧一边想着,一边默默地退出这个诡异的圈子,她感觉自己坐在那如坐针毡,太难受了,退出这里之后,她忽然觉得慕白那还是挺好的。 她走到慕白那的时候,慕白已经整好了,是一个看上去还挺宽敞的大帐篷,周围放着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她刚最近,慕白喊住了她:“别动,那是我设置的阵法!”她顿时不想说话了,她这都是认识了一群什么人! 慕白走过来,将她扯到后面去,对她讲起阵法来了,无忧并不想听,虽然她偷偷学过阵法,但是都只是为了破莫伯设下的而已,实际并没有什么兴趣。 看着慕白又要开始长篇大论,无忧立马阻止了他,道:“你别说了,太吵了,让我清净一会。”慕白看着她一脸的疲惫,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夜幕降临,所有的声音都慢慢地归于平静,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时,有一个人睁开眼睛,走出结界,施法像是传了一个密令出去…… 迷阵 翌日清晨,东方仅仅露出了一点鱼肚白的时候,无忧就醒了,主要她是被热醒的,一醒就看到身上盖着有两个极厚的毯子。 她看着身上两个毯子,实在是哭笑不得,最后她抬眼看去,只见楚榆和莫离两个靠在一起睡的正香,她便懂了,随后蹑手蹑脚地站走过去,将身上两个毯子盖在他们身上。 之后她便决定先四处逛逛,醒那么早还是第一回,在紫云巅的时候,她总是睡得很晚,导致经常被骂。 她在林子里没有任何目的地逛着,闻着林中清新气息,她心里很是欢喜,便飞身上了一棵树,她在树上躺了下来,听着四周鸟的叫声,很是惬意。 过了些许时候,她听到下面有动静,于是她撑着脑袋往下看,只见楚离尘坐在了树下,他这次倒是没有穿着那白色的衣裳了,而是身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裳,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无忧心想着这般清冷的男子怕是以后不会娶妻吧,她倒是觉得他这性子适合孤独终老呢,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下来吧。”下面很突兀地传来楚离尘低沉的声音,她一愣,看来他是知道树上有人的,那还半天不说话。 于是她飞身下来,落在他旁边,问道:“墨阳君此番也是来青木城的吧。”楚离尘睁开那双极其好看的眸子,看着她,微微颔首。 无忧顺势在旁边坐了下来,楚离尘便往旁边移了一点,无忧看他的动作,没好气地说道:“我是豺狼虎豹吗,你还非得挪地离我远一些。” 楚离尘垂眸道:“没有,只是习惯。”他一向不喜与人亲近,与任何人之间都会习惯性地保持一段距离,还曾因为这件事被很多人嘲笑过。 两人坐了许久,无话,无忧着实感觉憋的慌,于是便打算找个借口离开,在她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楚离尘却先她一步起身说了句有事先行告辞,然后转身便走。 无忧看着他那随风飞扬的墨发,其实她觉得他是生的极好看的,但就是太过无趣了些,话少,性子清冷,让人觉得很难相处。 她不禁有些叹惋,随后转身便打算回去了,但是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一件事,她,好像,迷路了! 这么倒霉的事她怎么也能摊上!她无奈地看着四周的风景,感觉长得都一样,无法分辨她来的那条道,于是她足尖轻点,从地上飞起,看四周依旧长得一模一样。 不对,这好像不是迷路,这似乎是个迷阵! 她又想起刚刚楚离尘离开的地方,于是她打算顺着楚离尘离开的地方走去,却发现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 来人正是楚离尘,他怎么回来了?无忧感到奇怪,只见楚离尘便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施法朝一棵树拍去,随后那棵树便消失了。 他拂袖,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无忧,随后转身离开。 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了她一眼,感觉怪瘆得慌的。 暗叹了几句她就朝着来那条路慢慢地往回走了,这时候他们也该醒了吧,只怕看不到她又要担心了,想到这她加快了步伐。 回到原处时,只见他们也才刚醒,这时候正好辰时初,正是他们平日在紫云巅的作息。 随后便是楚榆站起身来,有点嫌弃地瞥了一眼在他旁边的莫离,说道:“我们收拾下继续出发吧,青木城离这里不远了。”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收拾着东西,无忧看着慕白飞快地收拾着自己那一堆并没有派上用场的东西,忍不住笑了。 于是她上前去帮慕白收拾,顺便还嘲笑了慕白,带这么多东西,不仅用不上还重,慕白则是赌气地说肯定会用到的,只不过不到时间而已。 两个人收拾着地上各种各样的东西,收拾半天,才把那一堆不知名的东西收拾完,看着那鼓鼓的包裹,无忧登时生出了想偷偷给他丢掉的冲动。 过了些许时候众人便出发了,据描述,他们很快就能到达青木城了。 这一路上,无忧在思索着那个迷阵,一片森林怎会有迷阵,除非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那设下这个迷阵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而且那个迷阵也并没有什么那么厉害,说明并不是防着他们修习之人的,那究竟是防着什么呢?她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好好地去研究那个森林。 没走多久,他们就看到前方是个很大的石拱门,在那栏杆上面有很多花,各种颜色的花,那个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青木城三个大字。 很多人都在感叹着这青木城城门,有很多花藤顺着栏杆往下爬,十分好看,城门口也有很多鲜花,争奇斗艳,让人赏心悦目。 随后他们便进入了青木城,青木城里所有的人衣着皆是款式新异,与外面穿的人的衣服不同,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有的表现在刺绣上,有的表现在衣服的裁剪上,整个大街上竟是没有相似的衣服。 萧夜得意地说道:“看吧,我说的没错吧,青木城的人都精通于首饰和服装,这些都是外面见不到的,这些都是他们自己亲自做的。” 看着这些新奇的东西,无忧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确实这些首饰和衣服都很好看,别具特色,于是她便走到街边的小摊边,这些设计新奇的东西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而莫离则是等着不远处的一个摊子上的簪子,想起忘忧说的,可以送女子一些小礼物的那句话来,于是他便毅然决然地去那个摊子,用自己仅剩无几的碎银子买下了那个簪子,欣喜地拿在手中。 但是他一回头,便看到楚榆拿了一对极好看的耳坠送给无忧,无忧看到精美的耳坠十分欣喜,而楚榆则是温和地一笑,将手背后的一根簪子轻轻地插进她的头发里。 那个簪子极其地精美,在阳光下还能发光,莫离捏着手中的银簪,他敛去眼里的悲伤,将簪子收了起来,当做没事人一般地走过去和他们搭话。 无忧则是很高兴地问道:“莫离,大师兄送我一个簪子,我戴着好看吗?” 莫离看着她笑靥如花,只是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无忧看着莫离,不知道他怎么了,慕白敲了她一下轻声道:“傻师妹,那小白脸吃醋了,瞧你还那么高兴!”无忧一下子恍然大悟,随后便跟上莫离了。 楚榆则在后面看着无忧的背影,若有所思。 干尸 无忧跟上莫离之后,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人沉默了一会之后,无忧便故作轻松地说道:“这青木城确实如同传闻那般有意思呢。” 莫离看着她头上的簪子,眸中闪过一丝苦涩,道:“是啊,这里饰物做的确是十分别致的,你戴着很好看。” 无忧听到这句话,便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调笑地说道:“既然这里的饰物都这么别致,那你为何不送我一个?” 莫离看着她将那簪子放进了包袱,酸酸地说道:“楚师兄好像送了不少饰物吧。” 无忧听到这句话,心里暗暗地窃喜了一会,说道:“师兄送的和你送的意义不一样啊,而且”她离莫离近了些,道:“你送的意义自是不一般。” 说完这句话的两个人耳根子皆有些泛红,莫离看着低着头,脸颊泛红的少女,他从怀里拿出一只同样精美的银簪子,有些忐忑地递给无忧。 无忧看到那个银簪子,心里是极其欢喜的,而且这个银簪子做工也是十分精巧,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在簪头则是一个一朵淡雅绽放的花,无忧摩挲着,随后抬起头问道:“你可愿帮我戴上?” 莫离看着她十分喜欢,心里十分雀跃,盯着无忧如墨般的水眸,他点头,接过簪子,认真并且小心翼翼地插进她的头发中,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远处的楚榆看到无忧拿下他送的簪子时,心里一痛,后来看到莫离为她戴上簪子时,眸子瞬间暗了下去,他苦涩地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走了一会,才看到一家客栈,经过商议后,众人决定在这里投宿,进去之后,他们打算两两一起住,最后要了六间房。 就在正要上去的时候,无忧发现,下面所有的人都在讨论着一件事,好像是青木城近一段时间经常有男子消失,第二日尸体出现在荒山里,死相惨烈。 她回头看了一眼其他的人,只见其他的人都是一脸严肃地听着,但是只听了一会,他们便上去了,因为毕竟站在那听久了也不好。 上去之后,楚榆则是交代了让他们好好修整一番,换上便服他下去打听一下情况,所有人都听从楚榆的安排,回房间去了。 直至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齐聚在楚榆的房间,听着他讲着关于青木城的诡异事件。 此事从几月前就频频发生了,开始仅仅只是一名木匠,他喜欢夜晚在自己院子里烧火堆,煮酒赏月,做的木匠活也都是万里挑一,被青木城人成为‘巧手匠’。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他,很多来找他的人都无功而返,因为他家地处偏远,而且家中没有其他的人,所以大家都没有多想。 再后来的一天,有村民在山上打猎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尸体,好像是死了很多天的,死的天数与他失踪天数是一样的,死的时候,形同干尸。 那是第一个死的人,而后每个月都会有人死于这种方式,而且人数在增多,这事闹得人心惶惶地,派去的人去找青云观,但是都没有回来过。 大伙骇然,无忧则是很冷静地分析道:“变成干尸分两种情况,第一:是吸走全身的血,导致变成干尸,二则是他的精气被吸完了。” 很多人听到这皆是一抖,有些发怵,楚榆赞同地点点头,道:“这些男子都有一个特点,皆是家中无妻的单身汉。” 说到这里,慕白问了一句,道:“那如此这般的话,我们岂不是会成为目标?”他们都是尚未娶妻的单身汉,听到这句话,他们下意识地一抖。 楚榆则是一脸无语地说道:“难道你们忘了我们此次下山是干什么的?我们紫云巅弟子可没有临阵退缩的!”随后他严肃地看着他们。 无忧看着他们那副样子,顿时笑了笑,说道:“我们都是修习过了的,难道还怕那区区几个妖吗?” 她这话一出,其他的弟子皆松了一口气,对啊,他们是修炼过了的,自是不可能怕这些妖,他们修习就是为了能制服妖,现在还怕上妖了,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无忧接着面向楚榆,说道:“师兄,现在我们还不完全了解情况,万万不可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现在要做的就是全面了解。” 楚榆赞同地点点头,说道:“这几日若有人来问,你们便说自己是商人,据说青木城每日来的商人都是不计其数,不是来采购的就是奔着这边的人去的。” 众人明了地点点头,楚榆又继续说道:“开始来的几天不要有太大的动静,因为这段时间死的人多,那害人之徒必然也是心生警惕,会对外来之人格外地注意,有可能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 这句话说出来让所有人皆是脊背一凉,本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恐惧感又慢慢地升起来,无忧暗叹,师兄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也没有那么夸张,他这一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似乎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一般。 随后楚榆就开始分组,因为担心打草惊蛇,因此每个组只有三四个人左右,他本想和无忧一组的,打算无奈莫离已经抢先他一步走在了无忧的旁边,看着无忧勾起嘴角,他无奈地摇摇头,与洛宇站在了一起。 分配完成后,楚榆特意交代了所有人,按组分开,用自己的方式打探消息,但是不可太明显,有线索了,大家再一起探索。 明确了任务的众人便随意地点了些吃的,在楼下一边吃一边听着其他的客人讲着青木城的事情。 慕白与一个不说话的师弟在一组,他心里有几分不满,因为他无论怎么和他说话,他都不搭理他,还嫌他吵。 于是他坐到无忧那边去,吃着饭,嘴巴还不停地吐槽着那个师弟,闹得无忧本来想认真听别人说青木城的,被他生生打断。 最后,无忧吃完饭,拍了拍慕白的肩膀,一脸嫌弃地说道:“你是真的很吵,你师弟说的没错,好了,我要上去休息了,你慢慢适应吧。” 慕白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表情在桌前坐着,一口一口地往口里扒着饭,看上去像是个孩子一般。 无忧看到他这样,笑了笑,就回房间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为明天做准备。 洗尘阁 今日所有人都起得很早,因为里面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都有些兴奋。 无忧一早起来就和忘忧在楼下坐着吃早点,她今日穿的是一身豆绿色的衣裙,头发则是用莫离送的簪子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就是这样简单的打扮也是极其夺人眼球的,在远处的楚榆的目光则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 莫离则是身着一身青灰色的衣衫从楼上下来,瞥了一眼楚榆,便在无忧身边坐下,正好将楚榆的视线全部挡住了,楚榆看到莫离坐下后,眸色略有一些暗沉,但还是很快地转移了目光。 无忧看到莫离坐下,便朝他嫣然一笑,随后三人就商量着一会的行程,她打算一会先去茶楼,因为茶楼来的人比较多,而且她上次和慕白下山得知柳瑟舞的故事也是听说书的讲的,而一般说书的都是在茶楼,莫离点点头,表示认同。 商量完毕后她用传音的方式告诉大家她一会要去的地方,以免到时候撞在一起了。 三人坐了一会,便起身准备前往这青木城最有名的一家茶楼,洗尘阁,名字听起来十分有诗意,用客栈掌柜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到来的人接风洗尘,洗去一身浮华是非。 无忧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慕白说的自己穿女装像女扮男装的,步子迈的太大,不像个女子,到时候嫁不出去,看了一眼莫离,她便放缓了脚步,步子也迈的小了些。 莫离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由于她放慢了步子,跟她齐行的莫离也不自觉地放慢了步伐,看着她戴着银簪,心里也很是欢喜,甚至是不是地会偷瞄一下她。 忘忧看着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古怪,但是看见莫离一直在偷看无忧,随后,他便生生地挤了进来,拉着无忧的手,莫离被他挤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笑。 三人很快到了洗尘阁,看着门口排队的人,无忧略有些吃惊,没想到一家茶楼竟有如此好的生意,于是三人只好跟在后面排队。 门口来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二笑嘻嘻地出来,收下他们给的钱,无忧给了钱之后,就问道:“我们几时可以进去呢?” 小二朝她憨厚一笑道:“小店现在人有点多,排到姑娘,当是半个时辰后了。” 半个时辰,她还是能接受的,随后她眼睛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瞟了,眼尖的她发现了一个摊子,摊子前摆放的是一种雪白的糕点,做的形状很别致,看到那糕点她就忍不住嘴馋。 忘忧顺着无忧的目光看去,看到那糕点,就拉了拉无忧的衣袖,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很想吃?” 无忧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莫离一眼就看出她很喜欢,于是便毅然决然地走向那个摊子。 无忧看着他走向摊子,心生感动,甚至有些雀跃,忘忧看着无忧看莫离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 他姐姐和莫离已经是两情相悦了,估计两人只差说出来了,但是莫离属于那种胆小害羞的,姐姐又是对感情不开窍的,忘忧摸摸下巴,看起来不太简单啊。 莫离买到糕点就回来了,他将糕点递给无忧,她接过糕点后,他抬手,轻柔地将她的一缕掉下的青丝顺到而后。 无忧抬眸看他,只见面前少年清俊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有她的倒影,十分清晰,她不由得楞了。 直到忘忧拉了她几下,她才带着几分慌乱将糕点的纸揭开,里面的糕点有各种形状,有兔子形状,有花的形状,还有月牙形,都十分精致,她看了一眼就非常喜欢。 她很喜欢吃甜食,因为她不想练功的时候,杜娘总是做各种甜食哄她,知道她喜欢吃糕点,所以杜娘一直在想办法做各种口味的糕点,像桂花糕,玫瑰糕,雪花糕等等。 看着无忧很喜欢的样子,莫离心里也是十分欣喜,也在心里暗暗地记下来了,她喜欢吃糕点,他以后要亲自学做糕点给她吃。 无忧十分满足地吃着糕点,就连要排队的烦恼都一扫而光,那糕点的甜味一直从口里滑入心里,忘忧看到无忧这么开心,心情也宽松了不少。 三人排着队,一边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不知是谁提起的上官影,无忧才想起自己之前经常怼他,但是自从他进入到玄灵真人门下,就再没有引起事端了,反而有时候她闯祸他还会偷偷帮她。 至于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他们都不知道,这次上官影下山历练也是很沉默寡言,所以经常会被忽视掉,存在感极弱,无忧心下奇怪,这不像他啊,他从来都是一副骄傲,高高在上的样子,最容忍不了别人无视他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突然想起慕白跟她抱怨的那个不说话的师弟,慕白可不正是和他一组吗?无忧暗下想着,打算到时候观察一下他,看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下正想着,队伍也排到他们了,于是他们便走了进去,店小二给他们的位置还是很不错的,是临窗的一个位置,往窗下看还能看到大街上人头攒动。 店小二给他们上了一壶茶,还有几个小食,随后站在一旁,说道:“今日几位可算是来的巧了,今日来了新的说书先生,说的可有意思了。” 无忧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地品着,闭眼,将灵识扩散到四面八方去。 听着茶楼了里面的各种声音,有讨论诗词歌赋的,有谈论如何做生意的,还有说着自己家事的,最后,她听到了一个女子低低的哭声,一听就是压抑着的。 旁边有丫鬟安慰着:“姑娘,不必难过了,梁家公子去了许是天命,你再这样哭,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她抽噎了几下道:“小伶,你不懂,好不容易…才熬到爹爹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可…他竟然就这样走了,走的时候那么惨,你让我怎么不难过!” 丫鬟心疼地说道:“姑娘,奴家知道你和梁公子经历了许多,但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啊,要是梁公子在地下知道姑娘这样,定然是不能安心闭眼的。” 那女子还是在小声地啜泣着,也不说话,无忧寻着声音睁开眼,只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带着帏帽的女子,那女子身形瘦弱,看着风一吹好似就会倒一般,在那女子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扎着两个团子的女子,看上去应该是她的丫鬟。 无忧心下猜测着,那女子口中的梁公子是何人?婚前死了?听她的语气,好像是死于非命,与她要追查的事情有联系吗? 线索 正在无忧在想着的时候,听到响亮的醒木的声音,她便知晓,说书即将要开始了。 她知道这两个人也算是线索,是万万不得让她们走的,于是她手下轻轻一动,一张符咒无声无息地贴在那女子身上。 这是幻咒,贴在人身上则是会让她产生幻觉,让她心里最想的人或物出现在身边,趁莫离不注意,无忧口里念了一个咒,见那女子没有要起身走的意思,就放心了,这咒语则是会遵从指令将她留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想好好听听这说书先生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故事,无忧勾唇一笑,让对面的莫离看着竟有些愣神。 随后听到说书人说着:“今日,老夫给大家今日讲的便是扬名在外的墨阳君……”一听到这个称号,无忧狠狠地抽了一样眼角,这,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 这时她看向一旁的莫离和忘忧,两人都是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 接下来说书人就开始讲述着楚离尘的那些事迹,英雄少年,虽是性子清冷,但是年纪轻轻却已经一鸣惊人,不仅一人收了许多作乱的妖兽,还凭借一己之力将作乱多年的鱼龙兽斩杀于南海。 无忧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莫离则是在一旁捣鼓着,然后将剥好壳的瓜子放在一个小碟子里,推给无忧。 无忧在持续走神中,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碟子,她顺着那好看的手看去,莫离正朝着她笑着,那笑容也是极为好看,见她不说话,他才开口道:“吃吧,刚看你一直不吃,就给你剥了一些,这样吃起来会很方便。” 无忧看着那剥好的瓜子,顿时心里一阵感动,好似还没有人给她剥过瓜子吧,她伸手拿起那瓜子仁吃了起来,果然别人剥的味道果然是不一样呢,比自己剥的好吃的多。 就这样三人听的脑子里只剩下墨阳君这三个字了,听的忘忧都睡着了,一开始他还满脸的崇拜,可是翻来覆去都是讲的墨阳君,不免会让人犯困。 无忧一直都在盯着那个姑娘,她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她现在沉浸在梁家公子还在的幻境里,而这样的幻境自是也不能长久的。 于是她站起身,朝着那桌走去,那丫鬟一见有人走了过来,虽自己没有什么功夫,却还是挡在了那姑娘面前,很凶很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无忧笑了笑淡淡地道:“医者。” 那丫鬟更是生气了:“医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病!” 无忧透过她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她身后女子,道:“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病。” 那丫鬟一愣,看向自家姑娘,自家姑娘刚刚突然变得不理会她,而是同人温言软语地说着话,好像旁边有人一般,是不是还会发出笑声,确实有点毛骨悚然。 见她在那发楞,无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收回那符咒,那丫鬟发现不对的时候,正准备叫人的时候,便听到了自家姑娘说了句:“阿伶,我刚刚看到梁公子了。”声音发酸,让阿伶差点落下泪来。 随后她看到了在阿伶身后的无忧,她很好奇地问道:“你是何人?” 无忧只好耐着性子再次介绍一遍,那姑娘仅仅嗯了一声,便问道:“那姑娘又是怎么判定我有心病呢?” 无忧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刚看到你的丫鬟一直很担心地看着你,而你的身体分明是对着旁边的,如果不是身旁有人的话,那就是姑娘进入了自己幻境中了。” 那姑娘则是皱眉问道:“仅凭此上前来找我,怕是并不妥吧,只怕并不能说明什么。” 无忧上前轻声在她旁边说了句:“可是我的听力极佳,我听到了姑娘说的所有的话呢。” 那女子被吓得往后挪了一点,无忧则是淡笑道:“无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我能解你最大的一个心结。” 那女子假装镇定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我们真的没有心结,我们先告辞了。”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但是在她离开之前,无忧用极小极细微的声音问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梁公子的死是为何吗?又是何人所害吗?” 她停下了脚步,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晌久,她回头,苦笑道:“没用的,现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所有人都没有头绪。” 无忧看她停下了,心里更加镇定了,说道:“姑娘不妨先坐下,我们可以聊聊,说不定会有线索。” 那女子犹豫再三,还是坐了下来,阿伶着急了,怕自己姑娘上当受骗,一个劲地拉着她的衣角。 她则是拍了拍阿伶的手,像是在告诉她自己没事,阿伶虽是不放心但是也不好再劝,只好站在她旁边了。 无忧则是趁她们说话之际,悄悄地布下一个结界,她不希望别人人听到她们的谈话。 那姑娘看着无忧,问道:“姑娘,你想聊什么呢?” 无忧问道:“关于姑娘与梁家公子的事情方便讲吗?” 言简意赅,那姑娘也就不绕弯子了,说道:“我和梁家公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我也是从小就答应以后要嫁给他的,这些青木城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是” 她顿了一下,又道:“但是真正等到我到了适龄的年龄时,我爹爹却是极力地反对我们,因为梁家公子家境贫寒,我爹爹是怕我过去吃苦,想尽给我们挫折。” “那时候为了嫁给他,我努力了很多次,甚至经常和父亲闹脾气,还赌气不吃饭,甚至离家出走。” “最后我爹爹还是只能向我妥协了,但是他的前提是梁家公子必须在一年内有自己新的住宅,并且有自己的铺子。” 无忧静静地听着,竟生出了一丝羡慕,自己从小没有见过父亲,更别提因为什么与父亲吵架什么的,她是连话都没有说上过啊,她心里泛起一丝丝的苦涩。 “当时我觉得一年要求这么多是不是太过分了,但是父亲只说了句这是底线了,在我还想继续争论的时候,发现父亲也变的苍老了好多岁,于是我就不忍心了。” “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梁公子完不成这个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愿意接受,并且很理解我父亲。” 这个时候,她陷入了沉默,无忧听着她在小声地啜泣。 梁公子 无忧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的面前。 看着她心情稍加平复后,才缓缓地说道:“梁公子接受了那个条件后,便开始想办法赚钱,他想要做生意,但是却没有资金,于是他就身兼数工,没日没夜地做着,每次我去找他的时候,他都是在做工,但是他却仍旧坚持着。” “终于有一天,他终于攒够了钱,他便辞掉了所有的工作,买下一个铺子,但是因为不善经营,生意一再惨淡无比。” “于是梁公子就开始学习做生意,常常去别人的店里去观摩,花了很长时间,他的铺子才开始红火起来。” “父亲看到他是个上进的人,便愿意把我许给他,可是他是一个守信的人,他说一定要买下一个宅子然后再迎娶我。” “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买下一座宅子,随后他便急忙置办聘礼,由他的母亲带去下聘,我的父亲便同他的母亲一同商定了日期,那是个良辰吉日,就在这个月。” “那时他开始置办家具,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我家里的规模置办的,连家具摆放都一样,我喜欢梅花,甚至他还在后院亲手种了一片梅花树。” “但是,就在前一个月末,他便突然失踪了,他的母亲找不到他,找到我家,我们家也派人四处去寻找。” “这样寻找都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最后我们都想到最近频发的怪事,于是派人去那座山上找。” “最,最后,派去的人将他的尸体带了回来,我本是不信的,可是,他的身上有我亲手绣的香包,而且那双鞋子也是我亲手做的…” 说到这,她已经抑制不住了,哭的有些撕心裂肺,无忧听着都有些许的心疼,阿伶立马过来瞪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说可以解姑娘的心结吗?我家姑娘哭的比之前还厉害了呢,你个庸医!” 无忧则是说道:“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比压抑在心里好。” 阿伶则是不理会她,想要扶着那女子离开,那女子则是不愿走,过了许久,她平静下来后用沙哑的嗓子问道:“你真的可以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无忧则是点点头轻声道:“不瞒你说,我是游侠,曾与墨阳君并肩作战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心虚的,但是既然他的名号那么好,借用一下也好,反正她也确实与他一同作战过,她也没有撒谎。 那女子听到这立马激动了,道:“墨阳君?姑娘与墨阳君相熟,那定然是可以帮梁公子的,定然是可以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手还抓着无忧的手不放。 无忧看着她这样,心里一阵腹诽,这楚离尘这么厉害吗?连闺阁少女听到他的名号就如此信任她。 阿伶则是告诫自家姑娘道:“姑娘,你可别相信她,说不定是骗子呢。”随后对无忧凶了起来:“你休要拿墨阳君的名号欺骗我家姑娘!我家姑娘…” 正打算继续说下去的阿伶被那女子拉了一下,声音一下停下来,她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姑娘。 那女子很抱歉地向无忧笑笑道:“姑娘莫怪,我家丫鬟有些鲁莽冲动。”随后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无忧,道:“这是小女子仅剩不多的银钱,希望姑娘可以收下。” 无忧则是推了推道:“无事,本来我来这边也是听说这里不太平的,银钱就不必了,平定祸乱本就是我们的本分。” 阿伶惊讶片刻,那女子也是有些惊讶的,但是过了一会就反应过来了,侠客大多都是这样的,她就问道:“姑娘对此还有什么疑问吗?” 无忧则是问道:“我想知道梁公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女子答道:“约上一个月月末的晚上吧,那时候他的母亲在月初第二天便找到我家了。” 无忧又问道:“那他母亲可说过他是怎样失踪的吗?” 那女子回忆了一会,道:“说他是吃了晚饭出去走走,好像说是去消消食。” 无忧皱眉,然后又问道:“那尸体你们可见过?现在又在何处?” 那女子说道:“我见过,整个人面色全无,整个人看上去就剩下骨头了,一直他们不敢焚化,只好送去山上同之前死者一同埋了。” 无忧听到这就问道:“那山在何处?你可否告知于我?” 那女子说道:“那山就在城西那里,那是座荒山。” 无忧点点头,她打算去看看,那女子拉住她的手,问道:“姑娘,你不会打算去将他们挖出来吧?” 无忧听到这句话,表情僵硬了一会,道:“自然不会。”我会叫别人来挖,这件事为什么要我动手呢?无忧暗暗想着。 那女子放下心来,道:“姑娘若是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杨家来找我,我是杨家的二姑娘,杨月。” 无忧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杨月点点头,随后阿伶走上前,道:“姑娘,我们走吗?” 杨月则是垂眸道:“不了,再坐一会吧。”阿伶点点头,还是继续坐在对面,而杨月的目光则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无忧那个方向。 无忧走了一半,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扑面而来的冷气,她连眼皮都不抬就知道是楚离尘。 怎么又碰到他了?感觉阴魂不散的,难道他知道刚刚她用了一下他的名号?无忧在苦思冥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到原因。 而楚离尘则是盯着她晌久,从嘴里冒出两个字:“结界?” 无忧这才反应过来,结界,她忘记将结界撤了,怪不得他走了进来,估计是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 随后她顺手就解开了结界,然后问道:“你到这茶楼不会就是因为这结界吧?” 楚离尘并不理会她,而是准备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无忧见自己被无视了,说不生气是假的,于是她就赌气地坐在他对面,气势很足地盯着他。 楚离尘看到无忧那副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等到茶上来之后,他先给无忧倒了一杯茶,修长好看的手端起那一杯茶放在无忧面前。 看着他的那双手,她心里又开始吐槽起来了,这个人长得好看也就罢了,手还这么好看,太逆天了吧! 楚离尘看着她脸上表情变换多彩的,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他则是垂眸,嘴角勾起难以察觉的浅淡笑意。 “莫离,看来你这次的情敌很强大啊。”忘忧看着楚离尘,他倒是对这个还挺满意的,要是真的能做姐夫就更好了。 莫离则是喝着茶不说话,眼角余光确是看着那一桌的一对璧人。 挖坟 无忧感觉坐在楚离尘对面太过无趣了,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默默地坐那喝茶。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地喝茶,无忧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坐下来,坐在他对面简直是个错误,现在想走都不好走。 就这样煎熬了许久,忘忧看不过去了,上前来说道:“姐姐,我们该走了。” 无忧心里窃喜,还是忘忧懂她啊,于是她便向楚离尘道别,欢快地跟着忘忧走了。 但是她因为走的匆忙,却是从身上掉下一个东西来。 楚离尘看到了,随后走过去,将地上掉下的戒指,便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无忧,他垂眸看着手里的戒指,神色复杂。 无忧带着忘忧和莫离匆匆忙忙地前往荒山,她实在不想在那么热闹的地方里同一个半天一句话都不说的人坐在一起,还是早点溜的好。 在路上,无忧给莫离与忘忧讲着关于杨月的事情,两个人听完这件事皆是气愤不已。 忘忧恨恨道:“我们定要将这个妖怪抓起来,大卸八块!太过分了,这么美好的一段姻缘就这样毁了!” 莫离也是很气愤道:“人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妖生生地将人家未婚夫杀死了,真真是该死!” 无忧则是在想着,是不是这几年管辖太松动了,导致妖都变得这么猖狂了,先是那柳瑟舞连她定下的规矩都不知道,现在又蹦出一个连面也见不到的妖。 三人就这样走,走了一会才看到那座荒山,确实挺荒的,感觉基本没有人会来,他们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那是什么荒山啊,称为乱葬岗都不为过。 有埋了的,也有没有埋的,直接丢进来的,遍地都是森森白骨还有那看着让人瘆得慌的墓碑,这怎么找啊,他们有些犯难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踩在那空地上走着,无忧皱眉看着这些尸骨,那位梁公子是这月初被找到的,那尸骨定然不会被变成白骨。 而且梁公子现在应该也算是个体面人,那尸骨定然不会被丢在乱葬岗,那定然是有个坟墓的,不然杨月也不会担心她来挖坟了。 想到这的无忧瞬间觉得目标小了许多了,于是她就对着莫离和忘忧说道:“你们先不要看这些被丢在地上的,先去找坟墓,墓碑上有姓梁的记得说一声。” 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她光顾着听那姑娘讲故事去了,忘记问梁公子叫什么名字了,她拍了拍脑袋,太失策了,万一找到好几个姓梁的可怎么办。 果然不出她所料,很快,忘忧就喊道:“姐姐,这里有一个梁姓的,叫梁文。” 没过多久,莫离也喊道:“这里有一位梁姓的,叫梁如松。” …… 无忧很想觉得自己有点像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思索了片刻,她便从口袋里拿出几个木头做的小人,这是她前几天闲的做的几个小傀儡娃娃。 这是在曼谷跟街边老爷爷学的,这个娃娃,只要给它施法,它就按照你的命令做你要它做的事情,除了不会打架,不会烧火,其他的都可以做,因为毕竟是木头做的,怕火又脆弱。 她给那些傀儡娃娃施法过后,指着忘忧所在地,对傀儡娃娃说道:“去那里,把那个墓挖了,将里面的尸体挖出来。” 傀儡娃娃往她身后走去,她登时有些气血上涌,果然时运不济,连傀儡娃娃都不听她的话了,果然是一堆木头疙瘩。 她忍着想烧了它们的念头,一个一个地将它们的身体扳过来,面朝忘忧,恨恨地说道:“是那里,速度要快,不然我就烧了你们。” 无忧得意地看着那些小木头人抖了抖,随后便快速地冲向忘忧。 忘忧还没有反应过来,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就看着一堆小木头人朝他冲了过来,他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快让开,忘忧,别在那傻站着!”无忧出声提醒道,但是已经晚了,那些小木头人们非常快速地将忘忧撞开,然后就着他背后的那坟墓开始挖了起来。 忘忧被木头人们撞倒在地,还没有起来,就被弄了一身的泥,他只能不假思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朝无忧方向跑过去。 他一脸委屈地看着无忧,说道:“姐姐,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你看它们,它们欺负我。” 无忧掏出一条帕子递给忘忧,并帮他拍着身上的泥土,慢慢解释道:“这是一群姐姐最近做的傀儡娃娃,用木头做的,是一群可以使唤的东西,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忘忧乖,咱们不怪他们哈,毕竟没有脑子。” 忘忧点点头,这时候莫离也走了过来,问道:“无忧,这不太好吧,毕竟是人家的坟墓,死者都已经入土为安了,总不好去扰人宁静吧。” 无忧则是眨眨眼道:“现在我们做的可是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着想,他们总不能看着他们的子孙后代继续枉死吧,这是在帮他们积阴德,你说对不对,忘忧?” 忘忧则是点头如捣蒜,姐姐说的都是对的。 莫离一脸无奈,没办法组织,则是紧盯着那些木头人挖着坟墓。 无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啦,我会叫傀儡娃娃将尸体放回去的。” 突然莫离眼神一变,看向无忧,问了句:“无忧,你是怎么会这么多东西的?又会医术,还有内力,还会符咒,现在又会用傀儡娃娃,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无忧脸色一变,莫离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她,于是她垂眸问道:“这很重要吗?你怀疑我是什么?” 莫离喉头滚动,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会的东西不少,应该说在外面也能立足,为何要来紫云巅学艺,你说你是寻找自己的父母的,可是我从未见你找过。” 无忧看向他,轻声说道:“你这是在怀疑我吗?若是如此,那我也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听到无忧这句话,莫离便急了,道:“无忧,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的这些技能会给你带来祸患,所以我才想知道你是怎么会这么多的。” 无忧转过身不去看他,只是淡然地说道:“这些技术都是我在寻找父母的时候,一些收留过我的好心人教的,若是你还不信,那便罢了。” 莫离则是一脸内疚地开口道:“对不起,我刚刚说话有点过分了。” 无忧摇摇手,道:“没事,不怪你,你也是合理的猜测。”说完便叹了一口气。 看来小书呆很是敏感呢,若是他日后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可怎么办? 尸首 他们陷入了很久的沉默,忘忧则是狠狠地瞪了两眼莫离,他才不管姐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反正她怎样他都信她,随后他紧紧地握住了无忧的手。 无忧低头看忘忧,只见他紧紧拉着自己,那一脸的坚毅让她有些动容,她摸了摸忘忧的头。 随后她就没空再想其他的,因为那木头人们将那口棺材抬了过来,无忧看着那些木头人在盖边用力推着,但是就是不开。 无忧翻了个白眼,她弄出的都是什么,一个在这边推一个在对面推能推开吗?何况,棺材入土前都是被钉死的,算了,她为什么要跟一群木头疙瘩计较呢。 随后她伸手,凝聚内力,一个用力,就将盖子打开了,那些木头人们则是站在一旁鼓掌,她又衍生了一种想要烧木头的冲动怎么办? 一股恶臭从里面飘了出来,她闻到那味道的时候,差点吐了出来,但是她还是强忍着这种想吐的冲动瞥了一眼。 里面这具尸体不是干尸,倒是也死的不久,确定了不是干尸后,她立马将地上的棺材盖盖上了,随后命令木头人们将这些东西抬回去埋着。 但是那些木头人们无动于衷,不仅没有去做,还跑过来拉扯她的裙角,她立马明白了,这些小木头人们是在问她要刚刚说的好处呢。 气的无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直接凶道:“奖励等所有事情做完了再给,你们要再这样,我现在就把你们拿去烧了!” 随后那些木头人们马上放开她的裙角,立马去搬那棺材去了,忘忧看着那些小东西,感叹了一句:“姐姐,它们好可爱哦。” 无忧听到这句话,心里腹诽了一句,忘忧要是知道这些东西吸血是不是就不会觉得这些东西可爱了? 没错,这些小木头人每次出来做事都要有奖赏的,那就是主人的血,刚开始小的时候要的不多,但是随着越长越大,需要的血就多了,因此,曼谷很少有人会一直拿出来用,因为养不起,除非血实在是厚的。 那些小东西将那棺材埋起来,他们就开始向下一个梁姓男子的墓碑处移去。 这次挖出来的是森森白骨,无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真的是时运不济啊。 当挖出第五个白骨的时候,她都已经淡然了,然后接下去是尸首,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怎么这么多姓梁的。 忘忧和莫离都已经吐过两轮了,这味道实在是难以接受,无忧因为学医的缘故,对此比他们的承受能力要强一些。 但是连续挖出的都不是让她觉得这简直是一场灾难,看着木头人们放慢了速度,她立马说道:“要是不好好挖,今晚就用你们的身体烧火炖汤喝。” 她才不信这些东西会累呢,她可是见过刘爷爷做的那些忙活几天都不累的呢。 然而挖了许久依旧是没有找到那个梁姓干尸,莫不是不姓梁?不姓梁姓啥?还是他们忽视了什么? 随后她开始回想,看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环节,但是想了半天依旧没有结果,随后她有些沮丧地看着这片尸山,难道真的要把这片尸山挖遍吗? 随后忘忧便喊道:“姐姐,你看,那个坟,那个坟做的还挺好看的,坟前还有纸灰,还有花,还有吃的。” 无忧被忘忧的叫声吸引了,走过去一看,墓碑上没有一个字,于是她就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坟墓上没有字,怎么可能是梁公子的呢?” 莫离走过来,说道:“那也未必啊,你看放的东西都是最近放上去的,土也是新翻的,说明这个坟是新建不久的,而梁公子正是月初下葬的。” 无忧想了想,觉得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现在她是宁愿翻错也不能错过,于是她就让木头人们去挖坟了。 这个翻得很快,因为是新埋得,所以翻起来轻松一些,本来都不报希望的无忧,在打开棺材盖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 的确是干尸,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梁氏的,但是有了一个干尸,他们也就又线索可寻了。 于是她开始逼着自己去查看那干尸,她确定这是被吸光了精气导致的,随后她便查看了那衣服,衣服上沾有些许泥水,虽然已经干了,但是有泥渍。 随后她在他的脖颈处摸到了两根针,这两根针插得很深,也很在位置,凭她的医学经验来说,这位置可以导致一个人昏迷不醒,于是她拔下那两根针,将针放在手帕里包起来。 随后她便准备要去脱死者上衣,莫离一看到她正要做的事情,立马拦住了她,说道:“这件事,你一个女子不方便做,我来吧。” 无忧很无奈地说道:“无事的,我是医者,这其实不算什么的。” 莫离坚持不让她看,她只好放弃了,对莫离说道:“那你记得有什么发现就跟我说,描述清楚一点。” 莫离应了一声,随后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然后去脱那人的衣服,脱下那人的衣服后,莫离便惊讶了。 无忧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莫离皱眉道:“这个人的心脏处是空的,没有心了。” 无忧蹙眉,怎么又是个偷心的盗贼?这心有什么用?下酒吗? 随后她又问道:“还有别的吗,一定看仔细,一个点都不能放过。” 晌久,莫离答道:“他,好像舌头也没有了。” 无忧这下是真的无语了,为什么迷晕他还将他的舌头取掉,这是担心他死后蹦出来说话吗?还是舌头有什么奇妙的用处她不知道。 随后莫离转身道:“我检查过了,除了这些之外就没有别的异样了。” 无忧叹了口气,可能也就这么多线索了,不过倒是可以去找杨月问问事情的,实在不行还可以找梁公子的母亲问话,她觉得这妖怪能够揪出来的。 随后她便让木头人将这棺材埋好后,割开自己的手,蹲下身子将手指递给木头人们,那些木头人们欢天喜地地吸着她的血。 莫离见此,则是上前想要拉无忧,无忧却对他说道:“不必担心,他们还小,喝不了多少血。” 莫离沉默半晌,道:“以后万万不得用了,太过危险了。” 无忧则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只见喝了血的木头人们一下子变大了一些,它们围着无忧跳起舞来,虽然跳的,呃,很丑,但是无忧看着这样的它们,只觉得滑稽。 共同之处 无忧三人从荒山里出来的时候,天色也要暗下来了,无忧决定第二日再去亲自拜访杨家。 回到客栈后,无忧觉得肚子也有些空了,三人便在下面点了一些小菜吃了起来。 下面的烛火微暗,他们三人吃着饭的温馨场面,看上去竟像极了一家人。 站在楼上的楚榆看着这幅画面,心里十分酸涩,但是还是缓缓下楼,走向他们。 无忧看到楚榆走过来便扬起笑脸喊道:“大师兄。”莫离则是皱眉,放下筷子看着他。 楚榆笑着摸摸无忧的头,说道:“你们一会用完饭便上来一趟吧,他们都等着你们回来呢。” 见无忧点头应了,楚榆便转身上楼,不多作停留。 看着那烛火忽高忽低的,无忧却有些走神了,回想今天发现的事情,这件事仍旧与妖有关,怕是魔宗又要平白被牵连上了。 恐怕现在世人眼里,魔宗与妖族是一体的了,无论妖族做了什么乱,一定都是都会扯上魔宗的。 想到这里,无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吃完饭后,三人便上楼去楚榆的房间。 敲门进去,便看见所有人都已经在那了,他们急忙进去,关上门。 这时候所有人就开始说起今天这一天的见闻,有一部分人今天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无忧听着萧夜在那讲着他今日的发现,说的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的事情,旁人说她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在晚上出门,结果就一直没有回来了,最后几天后却在山上找到,而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知道他死了之后,老人就疯了,天天神神叨叨的。 而后慕白讲述地则是一个一个农夫的老来子,年仅十五,晚上与小伙伴一同出去游玩,结果所有人都没有回来。 这时候无忧发现一个规律,都是夜间出去,然后不见的,于是她问道:“除此之外你们还知道什么吗?有没有问到是去哪里,出去经过哪里?” 这时候上官影才说道:“他们都不知道失踪的人去了哪里。” 无忧突然有一点费脑筋,突然她想起她今天看到的尸体衣服上的泥渍,沉思了片刻,看来这件事还是得细细地去探讨了。 等他们将所有人寻找的线索结合在一起也发现了他们都是夜晚出去然后失踪的,与第一个人一样,尸体被丢在那个山上,几天才让人发现。 楚榆见也分析不出什么了,便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继续。” 听到楚榆这样说了,无忧便起身回去了,今天还是挺累的,毕竟今天她可是挖了坟的,来回奔波,若是他们还继续沉默下去,估计她当场就能睡着。 这是一个其他弟子无眠的夜晚,因为线索有些扑朔迷离,但是唯独无忧睡得最好,她一躺下就睡着了。 无忧是一觉睡到秦若来叫她,她才醒过来,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她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洗漱,看着秦若在整理包袱,她便凑了上去。 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一把极好看的短刀,有些许的眼熟,于是她调笑道:“这小短刀是萧夜兄送的吧。” 秦若只是头也不抬地回道:“我爹娘留给我的。” 听到这个回答,无忧眼皮跳了跳,十分尴尬,她觉得她最近可能真的时运不济,于是她讪讪地走开了。 她下楼的时候发现莫离和忘忧都坐在那聊天,她一过去,莫离就让小二把早点给无忧拿过来。 无忧心里装的有事,于是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跟他们商量着一会去杨家的事情,现在估计只有找杨家姑娘才能问到些线索了。 无忧吃完了早点,三人便一同前往杨家,杨家在青木城也算是个有钱人家,家宅大院看上去都很气派,门口守卫也有好几个。 无忧远远看到门口的人,想了想,便问道:“你们觉得我们走正门,有几成把握那守卫放我们进去?” 莫离一脸不确定,忘忧则是说道:“他们看上去好凶,怕是不好惹,现在肯定不能贸然地过去,怕是会被赶走,而且姐姐你没有留下杨姑娘的信物。” 无忧听到忘忧的这句提醒,不得不说这个弟弟很聪明,但是能不能别揭穿她,她昨天忘问梁家公子名字导致找了那么久,今天因为没有留下杨姑娘信物,进不去她的府邸。 于是她清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道:“最近有点太累了,所以脑袋不太灵光了。” 而后无忧带着莫离和忘忧打算翻墙过去,莫离不想这样做,觉得有点过分,可是没有来的及说什么就被带着飞进了院子里。 看着面前那一片眼花缭乱的景象,她现在又陷入了另外一个难题,那杨姑娘的房间在哪呢? 于是三个人像小贼一样偷偷摸摸地前行着,现在他们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这偌大的府邸转悠了。 “诶,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影闪过。”有一个丫鬟突然对旁边的人说道。 “哪有人影啊?你怕是眼花了吧,快走吧,姑娘一会该急了。”另一个丫鬟四周看了看,回道,两个人加快了脚步。 看着两个人走过去了,无忧他们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被发现了,于是她对着莫离说:“我跟上,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发现了。” 因为接下去她去的就是杨月的闺房,这两个都是男的,不好去别人姑娘家的闺房。 她跟着这两个丫鬟去了杨月的住处,她四周打探了一下,从窗口翻了进去。 里面正坐着看着镜子发呆的杨月被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叫人的时候发现不对,好像是认识的,而无忧被她耳朵上的耳坠晃了一下眼睛。 随后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姑娘,你要的东西给你拿来了。”她便开口道:“你们把东西给阿伶,我一会再用。” 等她们走后,她看着无忧,问道:“姑娘为什么从这里进?” 无忧无奈地说道:“我要是从正门进,能进来还好,进不来我可就丢人了。” 杨月突然懂了,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忘记给姑娘信物了。” 无忧摆摆手道:“无事,这次我过来是找你有一些事要问的。”顿了顿道“是关于梁公子的。” 杨月听到这三个字就垂眸,转过身去,无忧立马说道:“昨日我们去了荒山,找了许久,只找到了一个墓碑前没有名字的,可是他的?” 杨月点头道:“那确实是他的,你是怎么找到的?我昨日好像没有给你说过他的坟墓是哪个吧?”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道:“你,你,不会去挖坟了吧?”随后她便打量了一下无忧,让无忧心里感觉很诡异。 是你 无忧看着杨月表情变幻无常,有些心虚地说道:“我没有挖坟,只是看到了这个墓碑明显就是最近埋下的,所以问问。” 杨月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想问什么啊?” 无忧问道:“你还记得他失踪的那天晚上是晴天还是雨天?” 杨月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那日是刚经历过大雨的第一个晴天。” 无忧皱了皱眉,然后又问道:“你可知道,他一般晚上出去会去哪吗?” 杨月回忆了一下,说道:“我问过梁姨,说他晚上都会在街边走一走,然后绕过后面的一些农舍走回去,因为他喜欢走乡间小路。” 无忧一想,乡间小路多有泥,泥渍也解释的通了,但是还是得去看看,说不定能有别的发现。 于是她开口说道:“那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我想看看有什么什么被漏掉的线索。” 见杨月点了点头,无忧便丢下一句“门口见”随后看了下窗外,紧接着从窗口翻了出去。 无忧找到忘忧和莫离,便匆忙地带着他们翻墙出去,在外面等着杨月。 他们等了很长时间,才看到杨大小姐带着阿伶出来,她换了一身衣服,稍加打扮了一下,显得精神多了,她向无忧走了过来,瞥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个人问道:“这两个?” 无忧笑了笑道:“这是我弟弟和我的朋友,所以你不用担心。” 杨月则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垂下眼帘,转身在前面带路,走进了一条小街道,这条小街道人很少,无忧也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摊边的人,这个街道摆的摊位很少,用冷清来说不为过。 几人走到尽头后,就看到了一条路,那一条路通向农田,那农田看上去好像荒废很久了,田里窜生着许多杂草,都有半人高了,中间有一条窄窄的泥泞小路,无忧想了想,雨过天晴,泥渍许是来自这里。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在一个隐藏的地方有一个耳坠,那个耳坠很是精致,但是又好像在哪见过。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这个耳坠今日她去杨月的闺房看到过,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难道说? 这时候前面的杨月转过身来,发现无忧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无忧看着她,试探道:“原来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吧。” 阿伶则是奇怪地看着无忧,道:“你说什么啊,我家姑娘怎么会…” 还没有说完就被杨月打晕了过去,她勾起嘴角,道:“现在才发现不觉得有点晚吗?还真是不太好玩呢,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嘛。” 看着她脸上瞬间变幻,变成另一般模样,随后冷笑道:“你们其实本来是不会有事的,但是你们一来就到处打听这些事,多管闲事,我就容不下你们了。” 无忧则也是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你在此屠戮村民,做的是丧尽天良之事,当是我们容不下你才对。” 杨月则是逼近无忧,一阵笑声传来:“那便看看是谁容不下谁!我可是拭目以待呢。” 这时,无忧则是转身,一个用力将忘忧和莫离推了出去对着他们喊道:“回去找师兄们来帮忙,我在这顶着!” 忘忧和莫离都不肯走,而无忧已经和那女子打起来了,但是他们在这,她不能使用魔宗术法,只能用那紫云巅的剑法。 没过多久她便有些落了下风,但是她在得空之时在那对着他们道:“你们走啊,快走!”心里十分焦灼,他们不走她就用不了魔宗术法,那两人怎么都不听她的! 她现在已经被杨月用匕首划了几道了,他们要再不走,恐怕她会撑不住的,在两人准备冲过去的时候,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们俩个先回去吧。” 他们寻着声音望去,一道白色身影从身旁闪过,带来一阵凉风,朝着杨月的方向去了,此人正是楚离尘。 听到这句话,莫离犹豫了一会,随后看了一眼无忧道:“那就麻烦墨阳君一定要保护好她!” 楚离尘回头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颔首,杨月看到他的到来,则是便倒退几步,脚步一转,顿时施法冲向莫离和忘忧。 无忧一见不妙,万万不能让她伤害他们,于是她想都没想就飞身冲上前,挡在莫离身前。 那匕首没入她的身体里,楚离尘本想拉住她,却晚了一步,随后他一把扶住无忧,另一只手一掌将那女子推开。 无忧看着近在咫尺的楚离尘,竟是笑了出声:“墨阳君不是不习惯与人亲近吗?” 楚离尘蹙眉道:“不要说话了。”随后瞥了一眼在后面的莫离,冷冷地说道:“还不走?” 看着脸色有些许苍白的无忧,莫离非常内疚和自责地站在她面前,看到这样的莫离,无忧对着他笑道:“我没事的,你们回去吧,不然我可就生气不理你们了。”随后她便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们。 楚离尘看着这样的她,眸色暗沉,竟有一丝心疼之色一闪而过。 拗不过她的莫离和忘忧只好离开了,楚离尘淡然地说道:“你休息即可。” 随后楚离尘便走向趴在地上的杨月,杨月看着他走过来,便挣扎地站了起来,吹了一个哨声。 很快,周围出现了很多妖,不止一个,看着这些妖,无忧冷笑,闭上眼睛,随后睁开血色的红瞳,周身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那些妖看到这样的她皆是后退了一步,但是看到杨月的一个手势,所有的妖还是扑了上来,楚离尘飞身上来,站在无忧身前,拔剑挡着这些妖。 无忧看到杨月正在专心地看着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她施法悄然地朝杨月攻去。 杨月遭她伏击,吐出一口血,看着她,眼神诡异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做如此卑鄙的小动作!” 无忧则是回以邪魅的笑容:“看不出来吗?我是来收你的人。” 杨月被她气地飞身上前想亲自解决了无忧,她是看到无忧一直在楚离尘身后,看来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 但是杨月和她交手之后才发现自己错了,她并不是无忧的对手,但是无忧用的法术却让她意外熟悉,最后她被无忧打倒在地。 无忧忍着腹部传来的伤口撕裂的痛楚上前,睥睨着她,她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浑身一震,她记得有人曾告诉过她,世间只有魔宗宗主是红瞳,而妖族之人是臣服于魔宗的。 想到这个时候,她不住地后退,浑身发凉,这个时候她真的有一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苦衷 杨月看着无忧,一脸的恐惧,无忧则是一脸古怪地看着她问道:“你退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那些妖怪看着杨月趴在地上,就都停手了,退到她身后,楚离尘拿着剑,依旧警惕着看着他们。 杨月则是颤栗地指着无忧说道:“你可是那魔宗宗主?你怎会出现在这?” 无忧则是轻飘飘地说道:“听说有很多妖不听话了,来看看,果然是很不听话啊。”随后凌厉地扫了一眼站在她后面的妖怪。 这时,杨月则是跪下,对着她行了一个妖族的大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宗主,小妖不知道你是宗主,所以冒犯了,望宗主宽恕。” 无忧听到这就笑了,冷意直达眼底:“那我问你,这青木城的人可是你害的?” 杨月听到她这样问则是垂下了脑袋说道:“是。” 无忧听到这个回答则是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凭什么宽恕你?” 杨月立马开始解释道:“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楚离尘一直盯着站在那的少女,她脸色发白却硬撑着站的笔直,血已经染红了她那件裙子,于是他默不作声地走上前,施法为她疗伤。 无忧微怔,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微微一笑,转头看着杨月说道:“你说来我听听,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来残害无辜?” 杨月抬眸道:“小妖本是在离江城不远的玉山镇的树林中的,后来认识了我的夫君,本来是想着人妖殊途,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毫不忌讳我是妖,并且愿意一生一世对我好,我们两个在一起日子过的是很幸福的。” “但是一年前,西海就出现了怪事,西海里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东西,每隔一段时间一个地方就会起一次水灾,然后许多人被卷走,尸骨无存,而我的夫君也是被卷了半个身子进去,我用尽全力拉住他,才拉住他,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变成了一副毫无生气的躯壳,有呼吸但是醒不来。” “我是花妖,法力十分低微,救不了他,因此我只能走这种极端的途径去提升法力救他了,我不能没有他,他就是我的全部。”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无忧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于是她开口道:“那你知道你伤害的他们也是别人最重要的人,他们没了,和你夫君没了是一样的心情。”顿了顿她开口说道:“凭什么你的痴情就要这些无辜的人付出代价!” 杨月跪在地上,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宗主,求求你,救救我夫君吧,我夫君是无辜的,我愿意舍掉我的命来赔偿他们。” 无忧则是怒道:“你凭什么就认为你的命可以赔偿你犯下的那么多的人命,你赔偿得了别人的家吗?你让那么多人家破人亡是你一条命就抵了吗?”她有些气急攻心了,从口里喷出血来,随后她便昏了过去。 楚离尘则是单手扶住她,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匣子,放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撒下一张网,困住了他们所有的妖,口里念着咒语,将他们所有的人都收了进去,随后将匣子收了起来,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怀里的躺着的单薄女子,竟有几分心疼,随后横抱起她,飞身离去。 无忧是在一天之后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全是白色的床上,她差点以为她去了,但是看到守在一旁的楚离尘,她就知道了,是楚离尘把她带过来的。 随后她发现身上的衣服换了,十分吃惊,随后看向楚离尘。 楚离尘正在闭目养神,眉目如画,那张脸生的真真是俊美出尘,无忧看着他这张脸,叹了口气,其实这个样子看上去还是很好看的嘛,但是一睁开眼睛,那冷冰冰的样子,想着她就打了个冷战,这么清冷又无欲无求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无忧突然觉得这时候她应该离开吧,不然等他醒了又该开始尴尬地相处了,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起身,但是她起身就撞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她一愣,坐下了,楚离尘问道:“去哪?” 无忧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说了句:“那个,师兄要是知道我还没有回去该着急了。” 楚离尘看着她,最后说了句:“你走吧,好好养伤。”说罢垂下眼帘,无忧听到这句话好似得到了特赦一般往外跑去,楚离尘看着她很快地消失在门口,眼底略过一丝复杂。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看着这枚戒指,他陷入了沉思。 无忧跑出去的时候才想起那个妖的事,但是她又不好跑进去,纠结了半天,还是上楼去找他。 楚离尘耳尖听到脚步声,将戒指收起来了,无忧走进来的时候,很是尴尬地说道:“墨阳君,那妖...” “收了。”楚离尘回道,无忧一愣,说道:“你别那么着急收她啊,我还有事没有问她。” 楚离尘走了过来,将门关上,把无忧弄得有些懵,随后他拿出匣子,将那个妖放了出来。 无忧看着一脸惊恐的女子问道:“里面的滋味如何?” 那女子吓得身子不住地发抖,看着效果不错,无忧满意地一笑,坐在桌旁,说道:“既知滋味,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都要如实地告诉我。” 那女子点头如捣蒜,无忧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们来到了青木城,还想办法害我们?” 那女子说道:“我本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个人给我传了书,告诉我你们要来还告诉了我你们要去的地方。” 无忧皱眉,他们之间出了内奸?是谁呢会是?随后她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人是什么样的?” 那女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收到了声音传书,传给我就没有了。” 无忧则是沉思了片刻问道:“你的夫君在何处,我可以看看吗?” 那女子听到这句,立马紧张起来:“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跟他没有关系,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好不好。”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无忧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是什么情况而已,你不要紧张,我不会滥杀无辜的。” 她朝无忧那爬去,拉住无忧的裙角道:“宗主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但是你不可以救救他,他是个很好的人。” 无忧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下一软,罢了,那毕竟也是一条人命,于是她偏过头,道:“我会尽力的,但是”无忧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女子点头,那一脸的决绝看的让无忧不禁有些默然。 失魂 无忧这回没有着急走了,而是坐在椅子上沉思着,楚离尘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看向旁边正在喝茶的楚离尘道:“墨阳君对此有何看法?” 楚离尘轻轻放下茶杯,淡然地回道:“为情所困之妖,受人指使,病急乱投医。” 无忧一下就来了兴趣问道:“那墨阳君可能猜到会是何人指使?” 楚离尘瞥了她一眼道:“不能。” 无忧一脸失望,随后站起身打开门,打算出去,却突然在门口回头,问道:“这次多谢墨阳君的照顾了,我看墨阳君也是一个人,不若就与我们同行吧?” 无忧还以为他会拒绝的,没想到却得到他淡然的一个字“好”,无忧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多想,便关上门离开了。 楚离尘走到窗台处,打开了那个靠街的窗户,站在窗边,往下面看着,没过一会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白色身影了,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转角,他才离开窗台。 青木城很小,无忧就问了几个人,就找到了自己住的客栈,刚一进去,楚榆就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师妹,墨阳君传书给我们了,你还好吧?” 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无忧,他上下看了一下无忧,问道:“师妹,你衣服怎么换了?好像...”还像是个男子的衣衫? 无忧很淡然地说道:“血弄脏了衣服,换掉了。” 随后她便看到一脸担忧的忘忧和莫离,两个人眼角下都有一片乌青,她心里有些难受。 忘忧看到她就扑了上来,抱住她,却不小心地碰到她的伤口,听到她闷哼了一声,他便立马放开手,一副犯了错的样子低着头,声音哽咽地说道:“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无忧捏了一下他的脸道:“没事啦,姐姐又不是瓷娃娃,怎么可能有事。” 忘忧睁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看的无忧不由自主地去摸了摸他的头,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莫离用略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无忧,是我不好,连累你了,你的伤口...” “我没事,不要自责了,那时候不过一时情急,她刺的不深,很快就没事了。”无忧轻松地笑了笑,确实好许多了,不知道那楚离尘是用什么方式来让她恢复地这么好的。 她不知道的是,那是楚离尘每日用内力为她疗伤,两日一直守着她。 无忧环视四周的弟子,观察他们的表情,猜想着到底会是谁在背后通风报信的,目的又是什么?但是周围弟子的表现一切如常,让她不禁有些奇怪,看来以后要好好地观察他们了。 翌日清晨,无忧最早下楼,就看到客栈楼下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周边像笼罩着一层冰霜一般,正是楚离尘,他坐在那安然地喝着茶。 无忧很无奈地叫店小二去拿些早餐,便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无忧都料到了他肯定不会说话的,就只好问道:“我们一会去哪?” 楚离尘回道:“青木城以西树林内。” 无忧有些迷茫问道:“去那干嘛?” 他抬眸回道:“花妖的住处。” 无忧这才想起那个花妖的夫君在西海的经历,这时候她开始梳理着花妖的事情,因为要救夫君,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提升修为。 她也怕被人发现了,所以将所有派去寻找青云观的人都解决掉了,不然青云观恐怕早就来解决这件事了。 随后听说他们来了,就以杨月的身份靠近她,若不是她用杨月的身份杀了梁公子,也不会这么快就露出马脚,那如此来说,真正的杨月也可能不在了。 她叹了口气,原来她是也想出来好好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的,有利于掌控好妖族,但是莫伯和杜娘总是不让她出去,现在她出来才发现,这世界真的很乱,那些妖看着她不出谷,就在外面蠢蠢欲动。 楚离尘一直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适时开口道:“世事难料,往往都难以掌控。” 无忧听到他这句话,有些错愕,这家伙是有读心术吗?她好像没有说话吧,难道说?她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她双手放在脸上揉了揉。 看着她这样,楚离尘竟破天荒地勾唇笑了一下,就那极浅淡的一笑,让无忧觉得自己像见了鬼一样,这是谁,这是楚离尘诶,不苟言笑,清冷出尘的墨阳君诶,竟然看着她笑了! 随后早餐便上来了,她便开始吃了起来,楚离尘看着她毫无吃相的样子,竟是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慢点吃,不急。” 无忧差点噎着,看了一眼楚离尘,她伸手在他的头上探了探,然后说道:“这也没有烧啊,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楚离尘这次竟然没有躲,任由她将手搭在他的额头前,看着她这行为,只是清咳了一声。 无忧就反应了过来,继续吃着东西,很快其他的弟子从楼上下来,对着楚离尘都很恭敬地问候一声,看着坐在他旁边吃饭的无忧都是一脸惊诧。 莫离和忘忧是一同下来的,忘忧看着他们两个坐在一起,立马又戳了一下莫离,道:“你放弃吧,我觉得姐姐和墨阳君看起来才般配嘛。” 莫离并不理会他,而是从容地下去,恭敬地同楚离尘问候了一声,但是楚离尘却是连眼皮都没抬,气氛有些许尴尬,但是他并不在意,而是在无忧旁边落座,与无忧聊着天。 楚离尘则是神色淡然地喝着茶,依旧坐的笔挺,似乎面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只是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莫离。 过了一段时间,所有人才带上自己的包袱,在门口集合,在昨天的时候,楚榆就给他们讲了无忧得来的信息,他们都唏嘘不已。 今日所有人都是很精神的,他们都很想知道这困扰他们几天的事是因何引起的,又会怎样结束。 他们所有人都在楚离尘身后,大多人都不敢说话,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走在他的身后都能感到无形的压力,只有无忧偶尔与他搭上两句话。 这一路都十分安静,所以显得这条路格外漫长。 待到他们到了青木城以西树林里,有一个很小的木屋,走进去后才发现东西的摆放都很整齐。 在最里面的床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无忧走上前去看,只见那男子面容清秀,紧闭着双眼,随后她伸手探上他的脉搏。 她能听到心跳声,但是这个人依旧是没有要醒的迹象,随后她将手放在他的额头处,用灵神试探后惊讶了道:“竟是失了魂?” 西海 无忧说完这句话,则是看向楚离尘,楚离尘则是回道:“失魂之人,肉体不死,没有意识。” 无忧回道:“西海里面必有蹊跷,你们可有了解过西海?” 久久没有人作答,正当无忧打算放弃的时候,上官影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有传闻西海有莺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黄莺,见则其邑大水。” 慕白惊奇地喊道:“原来你会说话啊,我一直以为你不会说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他,他讪讪地闭上了嘴,上官影解释道:“西海里面中有一种莺鱼,莺鱼长着鱼一样的身体,却又有一对鸟的翅膀,发出的声音像黄莺出谷鸣叫,一旦鸣叫则浪花汹涌,在哪个地方出现那里就会有水灾。” 随后他顿了顿,说道:“尽管如此,但是莺鱼却是一直是提醒乡民们大水将来,做好防范,所以一直都存在在西海。” 无忧仔细想着,一个提醒乡民大水将来的莺鱼自是不可能突然变得引大水害人的,虽然她不知道西海有莺鱼,但是莺鱼她还是知道的,是比较有名的魔兽,她一度觉得比他们魔宗人混的都好。 出现这样的异变,可能只能去西海一看才知道,于是她站起身,看向楚离尘,说道:“下一步去西海是吗?” 楚离尘颔首,随后便走了出去,于是他们也都跟了上去。 接下来就是前往西海,他们出了这片树林就可以御剑飞行了,因为这里比较开阔,西海也很有些距离,若是走过去,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穿过这个森林后,他们便开始御剑,莫离的御剑术虽然已经有所长进,但是还是不是很稳,无忧担心他的安全,于是打算与他共同御剑。 楚离尘仅仅是扫了一眼莫离,就让莫离有一种寒意从脚底升起。 忘忧看向莫离,叹了口气,道:“莫离,你怎么练这么久,还是…”本来打算继续说的,可是看着无忧瞪了他一眼,就只好委屈地闭嘴了,姐姐居然为了这个莫离瞪他!他扁了扁嘴。 他们都御剑朝着西海方向飞速前进着,楚离尘在最前面,衣袂飘飘,墨发随风飞扬,如同谪仙一般。 莫离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地问道:“无忧,你觉得墨阳君如何?” 无忧很是奇怪,莫离怎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于是她便中肯地答道:“他人很好,生的也是极好看,只是性子过于清冷,不好结交。” 莫离听到无忧后面两句,心便放了一半下来。 众人御剑飞行一段时间后,远远地看到一片蓝色的海,看着却十分平静,无忧皱眉,一般暴风雨来临前夕都是平静的,这片海看起来十分平静,也因为平静而平添了几分神秘。 这时候他们选择在一片森林里停了下来,开始商议着接下去的去向,楚榆则是首先问楚离尘道:“墨阳君有何打算?” 楚离尘则是淡然地回道:“去西海。” 楚榆看了一眼身后的弟子,想了想开口说道:“墨阳君去西海可需要人手?我们是正好带弟子下山历练,也可以跟着墨阳君学习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的内心有几分忐忑,因为世人皆知,墨阳君是个性子极清冷的人,喜静,怕是不会同意他的这个提议了。 随后听到楚离尘一声“嗯。”他惊诧地看向楚离尘,只见他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楚榆很快地收起了惊诧,问道:“不知墨阳君想要哪些弟子一同前去?” 楚离尘看了看其他的弟子,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无忧,最后淡然道:“就她吧。”目光停留在无忧身上。 楚榆本想说两句的,但是因为是他开的口,若是再有什么,那才是真的让自己不好下台,最后他便说道:“好,无忧,你就与墨阳君一同去吧。” 无忧心里确实想去西海的,但是她并不想同楚离尘一起去,但是又不好当众驳了楚离尘和大师兄的面子,只好应了下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楚离尘和她一起前往西海,是真的连半句话都没有,一路上她感觉气氛十分沉闷。 就这样沉默地走了许久,楚离尘突然停了下来,无忧很是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为何不走了?” 楚离尘则是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说道:“这是你上次落下的。” 无忧伸手接了过来,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戒指,她接过来后,心里满是酸涩,同时她又十分自责,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楚离尘看着她复杂的表情,试探地问了句:“这戒指?” 无忧抬头看着她说道:“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 楚离尘愣了一下,问道:“可是落花影的影主落花因?” 无忧点点头,立马有些激动道:“是,你认识我母亲?那你可知道她在哪?” 楚离尘沉默了,他想起当年那一场惊世的纠纷,当年他还只有五岁,是唯一一个被收入宗主门下的弟子,当初他因为这件事站出来为魔宗鸣不平,被宗主罚跪冰室几日思过,也是从那日开始便沉默寡言,不再与人亲近。 无忧见他不说话,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墨阳君?” 楚离尘这时才回神,答道:“曾见过,后来许是云游去了吧。”他垂下眼帘,敛去眸中的复杂神色。 无忧摸了摸手中的戒指,回道:“杜娘他们也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出生起没见过他们,我也想找到他们,一家人和睦度过,如同普通人家一样。” 楚离尘看着她眸中的希冀,有些不忍开口,最后只是涩然地开口道了句嗯,无忧都猜到了他的回应,就无所谓地笑了笑。 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前往西海。 西海一望无际,平静如水,连浪花都不曾掀起一朵,但是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的海里却是卷进去了许多人。 楚离尘和无忧站在海边,看见这海水并无异常,随后楚离尘便拿出一张符,丢了出去,那张符在海面上辗转了片刻,最后便燃尽了。 楚离尘和无忧相视一眼,就这样默然地达成一致,随后他便施法开出一条路来。 两人就这样一同走了进去,他们一进去,那条路便自动合上了,恢复如常,海面依旧平静,毫无波澜。 那海面波光粼粼,带着那似有似无的神秘,平静却让人心生恐惧。 海底 两人在海底游着,无忧在海底睁开那血红色的眸子,四周打探了起来。 她清楚地看见地面有许多阴森森的白骨,仔细看去,那白骨铺出了一条路。 两人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着,越往前,出现的便是人整个尸首,她上前一看,那些人虽然已经断气了,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们都失魂了。 她叹了口气,看来那妖将自己夫君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收走了魂魄,但是那妖不愿死心,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提升修为救他,却不知道若是找不回魂魄,就算是散尽法力救他,也救不回来。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山洞门口还有少许的尸首,无忧本欲先走进去,但是楚离尘却拦了一下,率先走了进去,无忧就跟在他的身后。 随着楚离尘一句小心,他伸手将无忧护在身后,无忧抬眸正好看到一道黑色的光从他们身边险险擦过。 楚离尘开口道:“跟紧我。”虽然语气十分淡然,但是让无忧听着很安心,从小到大能将她护在身后的人不多,因为她一直在努力变强,保护别人。 就这样楚离尘带着无忧进到了山洞最里面,山洞到里面就变得十分宽敞了,无忧四处打探着,只看到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这时候楚离尘拿出了一颗夜明珠,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借着光芒,她看到了里面有许多瓶瓶罐罐的。 楚离尘施法打开了一个罐子,罐子打开,就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飘了出来,无忧立马惊讶地说道:“人的魂魄?” 楚离尘点了点头,说道:“此为死魂,即肉体已经死去了。” 随后无忧便施法打开了其他的盖子,只见其他的盖子里飘出的皆是白色的魂魄,随后感叹了一句:“这么多亡魂,看来只能超度他们了。” 楚离尘没有没说话,则是看了许久,指着其中一个淡蓝色的说道:“那是生魂。” 无忧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有一个淡蓝色的魂魄飘在那里。 过了一会,她便看到楚离尘拿出一个袋子,施法将白色的灵魂装进袋子里,随后拿出另一个袋子,将那浅蓝色的魂魄装进袋子里。 于是她便好奇地问道:“这是何物?” 楚离尘说道:“锁魄囊。” 这时候她发现了一件不对的事,她问道:“外面明明有那么多尸体,说明确有很多人命丧于此,不应该只有这些魂魄啊?” 楚离尘点头道:“确实不应当,那便是这海底之物作祟了。” 无忧想到上官影说的那个传说,问道:“此事他们觉得是莺鱼,你怎么看?” 楚离尘沉思片刻,便答道:“也未可知,莺鱼虽说不害人,但是不能保证不被利用。” 无忧也想到这个层面上来了,自从柳瑟舞的事情发生之后,她总觉得有一只手在推动这些事在发展,并且扯着魔宗为他们垫背。 这个人若是正道的人,那无非就是忌惮魔宗的实力,怕危急到自己,若是魔宗内部的人,那这心机够深的了。 随后她和楚离尘便继续前行,而就在此时两人的背后的石洞,突然掉下一块石头将门堵上了。 无忧看着门,突然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传来,她喊道:“闭气!” 过后周围就是一片模糊,谁也看不到谁,只见无忧指间凝结了黑色的光芒,扬手便驱散了这烟雾,抬头望去,只见他们头顶处有一个巨大的鱼,但是与鱼不同的是,那鱼长得翅膀。 这就是莺鱼,无忧在书上看到过这种魔兽,它在一些地方是吉,在另一些地方是凶,吉是它能带来消息,让村民尽早撤离保住生命,凶是它带来的是可以毁灭家园的不幸消息。 她开口道:“这莺鱼是一向良善的魔兽,口碑比我离夜谷好多了,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楚离尘则是观察地十分仔细,对着无忧说道:“看它的眼睛,以及它的身体纹样。” 无忧这才仔细打量,发现它的眸色是绿色的,身上的纹路看上去有些奇怪,与她在书上看到的不一样。 这莺鱼立马发出一个尖锐的叫声,虽不是黄莺声,但是听起来也不对,随后他们头顶出现了一大片小的莺鱼,这些莺鱼则是直接朝他们攻击而来。 楚离尘拔出剑来,飞身迎了上去,无忧则是取下手中的寂灭珠,开始施法,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寂灭珠。 随后她发现由于练的次数过少,她并不能很好地掌控它,于是她拔出剑,指间将凝结的黑色光芒于剑锋,与楚离尘并排冲进莺鱼中。 只见两道白色的身影在莺鱼中翩飞着,闪过一黑一白的光芒。 在玉山镇连客栈都准备好了的楚榆开始着急了起来,他知道墨阳君很厉害,但是墨阳君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而这次带上了小师妹,而小师妹虽然天赋异禀,但是毕竟也只是个刚入门的弟子,若是,若是… 他有些不敢想,他现在有些后悔他当初提议让楚离尘带弟子一起去了,现在可好,他们这些师兄都安安全全地,却让师妹去涉了险。 在他要抓狂的时候,派出去的弟子也都回来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皆是,西海是个可怕的地方,会吃人,将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还有人说是莺鱼作怪,莺鱼毕竟是魔兽,与魔族有关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说是受到离夜谷的教唆,才祸害人的。 各种言辞,让楚榆不禁有些头大,这边给师妹放了那么多次消息,师妹都没有回音,一边这边告诉他,那里有多凶险。 不仅仅是他,其他的很多人心里都揪着,担心着,要不是楚榆拦着,忘忧就要冲去西海了。 而他们焦急等着的两个人依旧在于莺鱼对抗着,似乎是有杀不完的莺鱼,无忧觉得很有些累了,她说道:“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会消耗体力的,这样再想去灭掉它们就难了。” 楚离尘则是点头示意回应了,于是两人便一边与莺鱼对抗着,一边想着办法。 无忧突然想到,以前在一部很老的古籍里有记载过,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这些无穷无尽的魔兽。 但是,无忧很无语,她就记得有这么一个方法,当时就直接略过去了,压根没有记下来,她当时觉得自己就是魔,何苦去为难同为魔的兽呢。 现在后悔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莺鱼 这时,楚离尘丢给无忧一样东西,无忧下意识地接过,发现是一张网,随后楚离尘的声音响起:“找一个角落布网,我将它们引过去。” 无忧点头,转身离开,楚离尘瞬间指间凝结白色的光芒,攻向莺鱼。 无忧飞身到一个隐秘的角落,施法将这张网布了下来,只要将莺鱼引过来,她再施法必然是会被困在里面的。 这时候楚离尘看向她,她朝他点了点头,楚离尘便一步步地后退,最后飞身朝她这边飞了过来,莺鱼紧跟其后。 他加速地往前,它们也加速地往前,随后即将要到的时候,他脚步一转,那些莺鱼果不其然因为速度太快而没有办法停下来,撞了过来,无忧立马施法将它们困在网中。 看着网中的莺鱼,无忧扫视了一圈,发现了这里面都是一些小的莺鱼,她记得最开始有出现过一个很大的莺鱼。 但是现在不见了,无忧蹙眉说道:“少了一个,召唤出他们的那个。” 楚离尘也发现了,于是收了网,从怀里掏出一个符,念了一个口诀,无忧看了一眼便知道是追妖符,方圆百里之内的妖魔都躲不过去,它会自动引路去找他们。 但是这符则是转了一圈,回到楚离尘手中,楚离尘叹了口气,道:“它已经不在西海了,走吧。” 听到楚离尘说的这句话,她便明白了,那莺鱼召唤这么多小莺鱼不过是掩他们的耳目,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自己趁机离开,他们刚刚陷入了混战,没想到这一点。 随后两人便走了出去,看着满地尸骨,无忧心里不禁有些难受,这该是有多少被莺鱼破坏的家呢,有多少人的性命丧在此处,甚至都不能魂归故里,不得安息。 两人一路走出来都是脸色凝重,相对沉默,过了许久,他们才从西海出来。 无忧跟在楚离尘身后,两人朝着来时停下的树林走去,她看着他那孤傲清冷的背影,突然问了一句:“你可会觉得我魔族之人只能给这世界带来劫难?”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认真地说道:“给世间带来劫难的从来都是心怀妥测的人,而无关身份。” 听到这句话,她心里安心了不少,从曼谷出来听到的皆是世间人议论离夜谷,多难听的言语都听过了,哪怕与他们无关的事情都能与他们扯上关系,他们修炼的法术被称为邪术,他们本分地在曼谷度日,世间人却以魔头看待他们。 两人最后停在一个一片空地上,楚离尘拿出装着死魂的锁魄囊,施法打开那袋子,里面的白色的魂魄飘了出来,在空中漂浮着。 看着这些魂魄,无忧心里有些涩然,随后从身上拿出几张符,咬破手指,在空白的符篆上画下几个符号。 楚离尘看到她的行为,则是拿出很小很精致的陶笛出来,便开始吹了起来,无忧听到这熟悉的乐曲,便知道这是安息咒,安息咒是一首能使魂魄安心归西,早日投生。 吹奏这首曲子,需要深厚的内力,否则若是不稳,便会出现反噬,也有可能会导致当场暴毙,因此很少有人会用这首曲子。 楚离尘闭上眼睛吹着安息咒,无忧则是施法点燃面前写好的符篆,口里默念着:“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上穷碧落,下至黄泉,过奈何,渡忘川,轮回转世,无忧无怨,无悲无痛,来世平安喜乐。” 这是她给他们最好的祝福了,希望他们能够早日转世,也希望他们来世能够平安喜乐,她看着符篆一点点地燃尽。 那白色的魂魄慢慢地变成透明的,慢慢地消失,最后完全消失不见,无忧定定的看着天,感觉眼里十分酸涩,她就这样一直站着,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楚离尘放下手中的陶笛,就看到无忧站在那里看着天,那淡薄的身影带着一点凄凉,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的光芒都黯淡下去了。 他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觉,随后他垂眸,拿起陶笛,吹了起来,乐声婉转动听,和缓平静。 过了许久,无忧才回神,问道:“这曲子真好听,可有名字?” 楚离尘这才淡然地放下陶笛,看着她表情舒缓了一些,才答道:“此曲是新作,暂未取名。” 无忧有些惊诧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还会作曲,但是没过一会就想通了,他常常为世人所传颂,并且还有墨阳君的名号,会这些也不足为奇。 随后无忧沉默了一会,便说道:“我们先去玉山镇和师兄们会和,然后再去寻找莺鱼的下落吧,我们不能让莺鱼再继续害人了。” 楚离尘颔首赞同了她的做法,于是两人便启程前往玉山镇。 玉山镇是西海城的一个小镇,属于青云观的管辖,西海是西海城最有名的海,许多人都会慕名前来游玩,玉山镇上卖的最多的便是海鲜,镇上的人多以捕鱼为生,捕鱼拿去其他的镇上卖,他们镇上的人都是识水性的。 他们走了许久才看到前方玉山镇的牌子,而在那门口站着的是两个人,不住地张望着,脸上都是焦急之色。 无忧仔细一看,是莫离和忘忧,忘忧则是一看到她就一路小跑了过来,抱住无忧,睁着大大的眼睛上下看着无忧,见她无事,便安心了,抱着她摇了摇之后,转身看了一眼楚离尘。 随后他做了一件让在场两个人都惊掉下巴的事,忘忧竟然就这样,抱住了楚离尘,大家都还没有从惊讶中回神,连楚离尘自己都没有想到忘忧突然做出这样的行为,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忘忧松开他,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地说道:“墨阳君救过我姐姐,是恩,姐姐说过了有恩就要报恩,报恩就得抱恩人,不抱不算报恩。”随后他瞥了一眼无忧。 无忧一脸懵,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的,她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她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忘忧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莫离本来还沉浸在忘忧竟然敢抱那生人勿近的楚离尘的惊讶中,随后被忘忧说的话吓到了,他看向无忧。 无忧下意识地看向楚离尘,只见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极浅极淡,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她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便率先向城门走去,其他的人只好跟上一起走了。 忘忧则是心里腹诽,姐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看来他以后要努力了,看着楚离尘的背影,他感觉十分满意,这才是与姐姐最为匹配的男子呢,姐姐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子。 西海城 楚榆站在客栈门口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他们回来,脸上也流露出焦急的神色,他主要是担心无忧受伤,毕竟墨阳君那般性子的人,自是不会与人亲近的,恐怕也不一定能护得了无忧。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无忧甜甜地喊了一声“大师兄。”抬眼望去,少女站在远处,言笑晏晏,对着他摆手,喊着他,他似乎有一种世间万物不及此的感觉。 随后他们走进,他才收起整理一下心情,将他们带了进去,随后他有些讶异地看着忘忧一直拉着楚离尘的衣袖,最蹊跷的是楚离尘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地任由他拉着。 无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这一幕,清咳了两声,将忘忧拉了过来,忘忧心里十分郁结,于是便拉着无忧去一边的角落里聊了起来。 忘忧轻声道:“姐姐,我觉得墨阳君可以做姐夫。” 无忧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以后不许这样了,这样的话也不许说了!” 忘忧委屈道:“我瞧墨阳君是顶优秀的,生的也好看,还那么厉害,与姐姐就是天造地设呢。” 无忧气结:“以后再说这些话我就不理你了。” 忘忧听着越来越委屈了,也是过了一会,无忧看着莫离对她一笑,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轻声说了一句:“我心里有人了。” 忘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莫离的那张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姐姐的眼光真的是,随后他便趴在桌上,但是很快莫离就走了过来,在无忧身边坐下了。 忘忧瞪了莫离一眼,莫离则是一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他了,瞪了莫离一眼的忘忧直接起身离开了。 楚离尘正坐在一个桌子旁闭目养神,感觉到有人过来,他才睁眼,看到是楚榆,楚榆礼貌地给他拱了拱手便坐了下来。 谈的是关于西海的情况,以及他派弟子出去打听的关于西海的事情。 关于西海,人们的认知是一样的,听到黄莺的声音,随后海水就大涨卷走一部分人,很蹊跷地是,那海水好像是受控制一般,卷走一部分人便停了,每次都是这样,也是因此玉山镇的人总在换,很多的家就是这样散了的。 在楚榆正讲着从玉山镇打探来的事的时候,无忧和莫离也走了过来,听到他讲的事情,无忧则是问道:“听说西海这里是青云观管辖的,为何发生这么大的事都没有人来管呢?” 无忧似乎问到了点上,对啊,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青木城干尸事件,到现在关于西海的事情。 之前说青木城干尸的事件是因那花妖灭掉了想报信的人,可是无忧总觉得不对,既是受青云观管辖,怎会没有弟子守在此处? 若说这件事是巧合的话,那西海那么大的事情,为何青云观依旧没有动静? 无忧仔仔细细地分析给他们听,他们觉得有一定的道理,最后无忧给出了一个答案便是前往西海城看看青云观的情况。 楚榆一下犯了难道:“可是刚刚墨阳君说没有找到那个大的莺鱼,我担忧它会继续为乱。” 无忧看了一眼楚离尘,道:“那就有劳墨阳君使用追妖符了。” 楚离尘听到她这句话就明白了,于是开口说道:“追妖符可以自动追踪妖魔的行踪。” 楚榆这斟酌了一会,应了下来,随后他便起身,便去找其他的弟子了。 无忧则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楚离尘,她很好奇他这般清冷的人是如何赢得忘忧的欢心的,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看?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无忧摇了摇头。 楚榆的效率还是很快的,很快所有的弟子都集齐在门口了,无忧看了一眼手中只有一个包袱的慕白,问道:“慕白,你那一担子行李呢?” 慕白特别不高兴地说道:“都说你多少次了,叫师兄!那一担子东西,大师兄不要我拿了,说让我看着办,只能拿一个包袱,可怜我那么多好东西,都送出去了,唉”他还叹息了一声,听的所有人不由得给他一个白眼。 无忧想起那拨浪鼓,异域风情的手帕,生生忍住了想要去剖开慕白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的念头。 随后一行人就这样又出发了,这次前往的地方是西海城。 楚离尘施法放出符咒,一路上它都在引着他们往一个方向走,那个方向就是西海城。 很多人觉得蹊跷,为什么会与他们要去的地方相一致,难道是那莺鱼,就在西海城吗? 有些人不相信,但是也不敢提出怀疑,这时候自己也不过是小小一个弟子,怎么还有勇气去怀疑那名声在外的墨阳君,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这个符咒将他们带到了西海城的城门口,便燃尽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只有无忧开口说道:“就在这西海城里。” 随后他们便打算进去,然而却被几个身着紫色道服的弟子拦在外面,很是凶地说道:“这段时间,西海城是不得有外人进出的,几位侠士请回吧。” 无忧听到这样的话更是狐疑了,上前恭敬地拱手,然后问道:“那我们可否知道缘由?” 那紫色道服的弟子则是脸色一沉,道:“说不能进,就不能进,问这么多干什么?” 无忧看到她这样,瞬间想到清寒,那个性格暴戾的掌门,果然门下之人脾气也不小,只见楚榆上前,拿出玉牌,礼貌地说道:“我们是紫云巅弟子,此次下山途径此地,有些要紧事须得与掌门商量。” 那女弟子看着玉牌瞬间便知道他们是紫云巅的人,但是掌门交代了不得进出,随后她说道:“我先去与掌门通报一声,劳烦各位在此地稍等一下了。” 楚榆点头表示应下了,那女弟子交代了其他的人守好们,便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无忧则是在一旁看着那女弟子的表情,在她问缘由的时候,那女弟子眸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而楚榆的玉牌和身份让她有些局促。 所以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在这西海城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亦或是青云观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合她之前的一些想法,她看向西海城的时候,总感觉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谜团等待解开。 青云观 他们一群人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才等到那位紫衣弟子匆匆跑了过来,对着他们拱了拱手道:“掌门听说是紫云巅的弟子来了,让我来带你们进去,请吧。” 随后门口的紫衣弟子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他们便跟着那个弟子进去了,一路上那位紫衣弟子都没有说话,匆匆地走着。 就这样他们走到了青云观,青云观与紫云巅不同,紫云巅是在山里的,设有山门,而这青云观在城内,所以就如同一个很大的府邸一般,门口守着几名紫衣弟子,牌匾上是青云观三个大字。 随着那弟子入门之后,他们很快被带入大堂,清寒则是站起身,很有礼貌地请他们上座,随后安排弟子给他们上茶,看着礼貌含笑的清寒,无忧有些恍惚。 她一直都知道清寒这个人,可是个十足的火爆脾气,喜怒形于色,虽然她没有见过清寒,但是面前看到的好像并不是和她了解的一样。 想想她便释然了,传言毕竟是传言,传言不也经常说离夜谷祸害世人吗,他们不也是什么都没有做嘛。 几时后,楚榆便同清寒聊起关于青木城的干尸事件以及玉山镇的莺鱼事件,清寒听到他提到莺鱼的时候,明显眼神闪烁了一下,在一旁观察着她的无忧则是捕捉到了。 看来莺鱼的事她定是知道的,那她为何不管,并且显示莺鱼在此处,难道说?无忧则是看向楚离尘,楚离尘在对面淡然地坐着,见她目光投过来,他抬头,与无忧的眼神交汇了一下。 同时他接到无忧的传音:“我觉得这个掌门有些问题,一会我要用血祭符咒法,需要你的帮忙。” 虽然这个办法她一个人实施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是和师兄们同行,若是他们意外闯了进来,不仅会破坏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可能会暴露身份。 楚离尘看向她,墨色的眸子看上去几分深沉,也有些神秘莫测,许久,他朝着无忧点点头,无忧朝着他嫣然一笑,通过这几次与他一同前行,她发现其实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是非常值得深交的朋友。 楚离尘看到她的笑颜,略垂眸,端起面前的茶喝了起来。 其他的弟子则是配合着大师兄讲述着这一路的消息。 清寒一路扫视过去,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楚离尘,无忧看到她的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后默默地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无忧就更狐疑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谈话,清寒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是几间厢房,看上去还不错,但是无忧仅仅放下了包袱便走了出去,便看到莫离正在门口长廊站着,似乎在等她。 她上前拍了一下莫离,莫离便转过身来,看到她,便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并且含笑地说道:“打开看看。” 无忧伸手接了过来,那是个纸包着的,于是她便好奇地打开那纸包,层层打开后,里面有一个木头做的小人。 那个小人做的是十分精致,身着素色衣裳,脸上带着浅笑,颊边还有浅浅的梨涡,修眉端鼻,那一双大眼睛尤为灵秀动人,虽然与无忧相比还逊色几分,但也是很好看了。 无忧看着这个木头做的小人十分喜欢,她朝莫离嫣然一笑,问道:“这是你做的吗?” 莫离点头,无忧低头便看到他的手,于是她拉了过来,看到他那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上满是伤痕,她心疼地抬眸望着他说道:“下次就不要做了吧,这个容易伤手。” 莫离抬手摸摸她的头,浅笑道:“为你,值得。”无忧看着他,心里掀起一阵涟漪。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楚离尘,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于是急忙说道:“我有点事,回来我再去找你。” 随后她便朝着楚离尘的方向去了,莫离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笑了笑,但是看到她走到楚离尘身边地的时候,他眼神一滞,黯淡了下来。 这时候忘忧从他身后探个头出来,道:“姐姐可算开窍了,看吧,他们两个才是天作之合嘛。” 看着逐渐远去的一对璧人,他心里有些许的不适,准备转身离去,于是忘忧拉住他,说道:“莫离,我们去酒巷尝尝白玉尘吧,那是姐姐喜欢的酒。” 莫离抬眸看向他,最终点了点头。 无忧跟着莫离去到他的房间,随后无忧拿出剑用力地在手上划上一道,在地上画着符咒。 楚离尘则是警惕地感知周围动态,看着她忍痛在地上画符的样子,眸光闪烁了一下。 最后她画完符,便坐在符的中间,用了灵魂分离的法术,随后她的灵魂便离开了身体,楚离尘则是淡然地说了句:“遇到危险,莫要强撑,早点回来。” 无忧笑了笑,便出去了,楚离尘便施法护住她的肉体。 无忧的灵魂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寻找着清寒,她觉得清寒的嫌疑太大了,她得去弄明白。 随后她便跟着刚刚带他们进来的紫衣弟子,照理来说她带他们进来应当是要去继续守着城门才是,而现在却出现在这。 无忧觉得她一定要去找清寒,于是她跟在她的身后,只见她四处张望,最后走进一个院子,无忧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清苑,她之前听清寒说过,有何事可以去清苑去找她。 那么这里,就是清寒的住处了? 她来不及多想,便跟上那位紫衣女弟子走了进去,她在门口听到里面一阵摔杯子的声音。 随后传来暴戾的女声“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你说说看,他们在城门问了你什么?” “倒也没有问什么,他们只是问我为什么不能进城。” “他们为何会来这里,难道是因为那个?” “弟子不知。” “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要你何用!”随后又是一个杯子破碎的声音。 无忧感叹道,真真是一个暴戾的性子啊,半分没错。 随后不久,那位紫衣弟子便走了出来,吐出一口气,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无忧顺着她开门的间隙,溜了进去,看着地上的碎杯子,她感叹了一声,这脾气,竟然还做掌门,真可怕,随后她看见清寒起身,拂袖,朝一个地方走去。 她也急忙跟了过去,只见清寒走到书台前,将一块砚台转了两圈,随后在背后墙上出现了一扇门,门一开,清寒便走了进去。 无忧也是紧紧地跟了进去。 惊险 无忧跟着清寒沿着那密道走了一会,到了一个密室里,只见清寒施法打开了那扇石门,走了进去,于是无忧也跟着进去了。 随后无忧看到了令她惊讶的事情,因为她看到了在那有一个封住的水缸,表面是透明的,她清楚地看到里面正是他们在寻找的莺鱼。 此时这只莺鱼正沉睡着,在水里飘着,随后清寒便施法,无忧看她使用的法术有些许熟悉,好像…对,就是魔宗的召唤术。 她非常惊诧,难道这清寒是魔宗之人?那也不对啊,清寒是掌门,掌门是由历代掌门和长老选出来的,自然是不可能与魔宗扯上关系的,那,她为何会魔宗的法术? 怀着疑惑的无忧看着她使用召唤术后,没过一会,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 清寒对那男子说道:“回去告诉主子,莺鱼已经暴露了,他们都来了西海城,恐青云观有变,求主子援助。” 无忧听到这句话,心里是十分气愤了,原来莺鱼是受她们操纵的,她就知道莺鱼不可能这么平白地开始害人,原是是这样。 随后她便听到那男子说了句:“主子说了,本早传了书于你,说紫云巅弟子要即将下山历练,让你停手,结果你闯出这般事,主子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随后那男子便离开了,清寒在原地就开始发脾气了:“我呸,什么破主子,不过也就是一个魔宗不要的,摆什么谱!不管就不管,没了你我还就活不成了吗?” 无忧气的想直接灭了她,但是她还是使自己冷静了下来,仔细地想着清寒说的话,说魔宗不要的,她怎么都想不到,因为魔宗从她接手以来,好像从来没有赶出去任何一个人,看来这个事得好好打探一番了。 随后清寒露出了一抹让人看的渗人的笑容,转过头来,看向那沉睡的莺鱼,上前,阴恻恻地说道:“那位主的意思是弃了我,那我不能自弃吧,接下来戏该怎么演,就看你的了。” 于是她伸手施法,只见四周的几个布袋散开,里面飘出许多白色魂魄,还有浅蓝色的魂魄,因为楚离尘给无忧讲过,所以她一下就明白那些白色魂魄的已经去了,而那浅蓝色的则是尚在的。 她听到那浅蓝色的生魂在低低地呜咽,心里十分不忍,但是她现在是灵魂出窍状态,若是不想被发现,只能躲藏在一个隐蔽的暗处。 但是没想到她闭眼施法的时候,突然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朝她这里看来,随后她便开口道:“是谁?谁在那?” 听到这句话的无忧心狂跳,这时候她只是一个魂魄,要说与她抗衡恐怕是不行的,要是肉身在倒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 随后清寒朝这边施法,她躲开了,打算直接朝门口溜去,但是清寒一下子就将那石门关上了,无忧看见关上的那扇门,顿时暗叹倒霉。 这时候,清寒施法朝她这个方向攻来了,无忧躲开几招,最后还是避无可避地被她施法丢到那沉睡的莺鱼面前。 而在此时的楚离尘也有几分不冷静了,他看到她的肉身在抖动,她的血已经流了很多了,若是魂魄还没有回到肉身,恐怕会血流尽而亡,他便叹了口气,继续施法。 这边的无忧趴在莺鱼的面前,随后听到一个声音,她回头看见清寒拿出笛子,吹出一个很奇怪的曲调,随后那水缸里的莺鱼便逐渐苏醒。 无忧看着面前那睁开绿色眸子的莺鱼,她突然心里一个咯噔,这莺鱼受控之后是会吞噬魂魄的,她立马站了起来,看着四周的魂魄。 突然她的目光流转在一个淡蓝色的魂魄身上,那张若隐若现的脸有一点眼熟,无忧大脑飞速地转动着,突然想起来了,那好像正是那个花妖的夫君,她当时去看的时候,记住了那样貌。 那莺鱼苏醒了,便开始要吞噬魂魄,于是她上前去,叫醒了那名男子,她要想办法出去,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若是还不回去,怕是还没有被吞噬,就血流尽而亡了吧。 那男子醒来之后打算问无忧,无忧只说了一句:“什么都别说,一会跟我走。”随后那男子便跟在无忧后面。 但是清寒怎么可能放过她呢,便开始施法攻向他们,无忧带着那男子左右闪躲,但是还是躲不过,随后那男子竟然直接冲向了清寒,对无忧喊了一句:“快走吧,不用救我了!” 无忧愣住了,但是还是用尽力气,将那石门破开,跑了出去,清寒则是施法弄开了缠住她的男子,便追了出来。 但是她出来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气的拂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回头看了一眼莺鱼,她现在最后的筹码就是它了,大不了她就想办法让这莺鱼变强大起来,大不了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反正现在她也是什么都没有了。 无忧飞快地离开了那个院子,她感觉自己简直是在阎王爷那走了一圈。 随后她意念一动,嘴里念着咒语道:“七魄皆归,逆乾坤,气通神,反倒行之,醒!” 随后再睁眼就回到了身体里,她看着楚离尘说道:“清寒,清寒,她有问题,莺鱼是她控制的,她的房间,砚台那有密道!” 说完这句话,她便感觉天旋地转的,随后她晕了过去。 楚离尘稳稳地接住了她,随后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开始给她度内力。 她现在脸色发白,嘴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眼睛紧紧闭着。 楚离尘看着地上的符咒,于是空出一只手来,施法将地上的符咒的痕迹清理干净了。 虽然他给她度了内力,但是她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觉得她可能没有那么快醒来了。 他将她慢慢地放下来,轻柔地将被子盖在她的身后,随后看着她,半晌后,他坐在一旁,在屋外设下了一个结界,便出了门。 这个时候忘忧正在和莫离在酒巷里喝着酒,莫离一边喝着,一边想着那些他看到的事,心里十分难受。 忘忧究竟是个小孩,他喝了一点就有些醉了,于是他开始说起醉话,其中一句便是:“姐姐为何心里人是你,我觉得墨阳君才是最配她的!” 莫离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种按耐不住的狂喜,无忧也是心悦他的,原来她也是心悦他的! 随后他便一激动喝完了一整坛子酒,两个人就这样在酒巷里喝醉了,最后被老板丢在了人少的路上。 揭穿 因为有楚离尘传输内力,所以无忧很快就醒过来了,她拖着有些虚弱地身子跟楚离尘讲着她在清苑发生的事情。 包括清寒召唤来的弟子,以及她说过的所有话。 这一切她已经有猜测了,是清寒让莺鱼去控制大海卷进那些人,从而制造出是因为海患引起的很多人葬身西海的事情,而莺鱼吞噬灵魂从而变得更厉害,可以成为她的底牌。 不对,与其说是她的底牌,不如说成为那个神秘的主子手中的一枚棋子,而那位神秘的主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被魔宗赶出去的人,暗地里地发展这么多势力,将脏水都引到魔宗身上,恐怕不只是让世人仇视魔宗那么简单的报复了,恐怕有更大目标吧。 无忧仔细地分析着这些事,分析到后面她直接起身说道:“恐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我刚去密室被发现了,若是她想办法转移了,那我们就要想别的方法了,事不宜迟!” 楚离尘颔首,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随后无忧便推开门出去了,她找到楚榆,本来准备直接说明情况的,但是想起之前说他们这些人里有奸细,于是她才开口说道:“墨阳君发现了新的线索,叫我召集弟子们去找清掌门,然后商讨计划,大概在清苑见。” 楚榆听到这句话,便点头道:“好,我去召集弟子,你先去那等着我们。” 无忧点头答应了,转身便前往清苑,想起刚刚在清苑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就发凉,若不是花妖的夫君,恐怕她也是难出来了。 她一路想着一路走着,却看到一个紫衣弟子迎面撞了过来,她扶起那弟子,那弟子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她的鼻子很灵,闻到那弟子身上有酒的味道,她不禁有些奇怪,这弟子身上怎么会有酒香味? 后来她拍了拍脑袋,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现在她的神经处于紧绷状态,想多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没过多久,她来到了清苑门口,只见楚离尘在门口站着等着他们。 她走上前,问道:“里面有异常吗?” 楚离尘摇摇头,道:“追妖符无法追寻。” 她皱眉,连追妖符都找不到,那清寒是用了什么法子将那莺鱼藏住的? 就在这时候,楚榆带着弟子们前来,对楚离尘说道:“墨阳君,弟子们来了,不过是少了两个。” 无忧听到这句话,登时看向人群,只见莫离和忘忧都不在里面,这时候她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于是她开口问道:“莫离和忘忧去哪里?” 楚榆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进去的时候,他们房间没有人。” 无忧忧心不已,她的手都快掐进肉里了,楚榆看到了,便安慰道:“许是有事去了吧,也许是对西海城好奇去逛逛去了,是我叫他们这两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无忧依旧有些焦急,但是想到现在面前还有一个巨大的威胁,只好先放下这件事了。 雨丝他们打算进去的时候,被拦在外面了,他们再三说明来意,弟子就是不放他们进去。 随后楚离尘直接出手,施法将门打开了,所有人都进了去,楚榆本来想说这样做实在不好,但是由于做的人是楚离尘,他只好讪讪地闭嘴了。 无忧按着记忆找到书房,准备进去的时候,清寒出来了,看着他们,问道:“各位,强闯清苑是有何事?” 所有人都看向楚离尘,楚离尘则是淡淡然地说道:“找掌门有要事相商,可否进去详谈?” 清寒则是眼神一凛道:“可以详谈,但是为何一定要进书房?” 楚离尘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何不能进?” 清寒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无忧适时地开口道:“莫非里面有什么不能让人看到的事情,所以清掌门不让进?” 楚榆听到这句话都惊呆了,他急忙拉了一下无忧,意思让她少说两句。 清寒那暴脾气,被无忧一激就直接开口道:“不能看到的东西?你们可还有礼数?论辈分来说,我也是和你们师傅一辈的,你们就是这样以下犯上的?” 无忧看着她,回道:“清掌门这么生气,莫不是被我说中了?想尽办法不让我们进去,莫不是心虚了?” 楚榆听到她这样说,也将疑惑的眼神投向清寒,看着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心里有一团火,想发出来又没有办法。 她只好让出一条道,所有人都走了进去,无忧和楚离尘走在最后,清寒眼神泛起浓浓的杀意,她施法准备攻向无忧的时候,楚离尘回头瞥了一眼,伸出一只手挡在无忧背后,翻掌将清寒拍翻在地。 清寒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死死地盯着楚离尘道:“墨阳君,呵,你们给我等着!有你们后悔的!” 楚离尘则是淡然地说道:“拭目以待。”清寒剜了他一眼,随后飞了出去,让很多人都始料未及。 有弟子打算追出去,无忧却说道:“追出去也没用的,你们打不过她,她还有莺鱼。” 楚榆很好奇地问道:“师妹,你怎么知道她有莺鱼?” 无忧看向楚离尘道:“墨阳君告诉我的,他发现的。” 楚离尘默。 没有清寒阻拦,他们很快就进入到书房。 很快就慕白说道:“这书房什么都没有啊,好像与平常书房没有区别。” 另一个弟子附和道“对啊,那为何她不让我们进来呢?” 萧夜道:“还因为这个要对无忧动手,莫不是这书房有什么玄机?” …… 很多人开始在书房翻找着,无忧看到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就走到那个桌子旁,假装寻找着,最后将那个砚台转了两圈。 “轰隆隆”一扇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所有人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他们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着,踌躇着进不进去。 但是无忧直接就走了进去,看见她如此大胆,其他的人就不好意思再门口站着了,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扇石门,楚离尘指间凝聚了白色的光芒,随后他将其打在门上,门便直接倒下。 其他的弟子看着楚离尘出手,眼神都带着崇拜。 无忧率先走了进去,如她所想的一样,那莺鱼与水缸都不见了,那些弟子进门就开始四处搜寻着。 虽然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但无忧却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浅蓝色的魂魄,她上前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小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清寒 无忧蹲下身,看着那个淡蓝色的魂魄,施法,看着他道:“不要怕,我们不会害你的。” 这是与灵魂交流的法术,其他的人都听不到他们的交流。 只见那灵魂点点头,回道:“那你能送我回家吗?能带我去找我娘亲吗?” 无忧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那孩子说道:“我是玉山镇李家的孩子,叫李景,我们住在玉山镇卖肉包子那家旁边的巷子里面。” 无忧点头,道:“我知道了,但是我们现在在抓要吃掉你们的坏人,抓到了才能救你们出来,那现在你能告诉我,其他的人都去哪了吗?” 李景回道:“他们都被抓到一个袋子里了,带走了,也是那个袋子把我们抓过来的,抓来有好多人被大鱼吃了,好吓人。” 看着他露出恐惧的表情,无忧不禁有些心疼起他了,这么小的孩子,却要看到这么恐怖的事情,实在也是难为他了。 她看到四周的人还在四周翻找着,便走到楚离尘面前给他讲这这些事,想让楚离尘先收下这个生魂,可以找到肉体之后还魂。 楚离尘将他收进锁灵囊后,就听到有人说道:“这里有异常!” 随后所有人寻着声音走了过去,只有一个人在看黑暗里露出了满含杀意的眼神,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发现异常的人的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无忧和楚离尘走了过去,那叫的人是萧夜,他敲着面前的那面墙,然后说道:“你们听。”其他的人都凑过去听。 没过一会,便有人说道:“这敲得感觉好大的声音!” 另一个人翻了个白眼道:“说什么废话,这么用力敲能不大吗?” 萧夜对他们无语了,便开口道:“敲的这声音可以听出里面是空的,你们是不是傻!” 无忧差点笑出声来,随后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楚榆施法朝这面墙攻去,随后墙便直接破开,外面这层石块纷纷散落在地,露出里面的一条小道来。 这时候无忧也有些迷惑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里面会有这样一条道,这里面会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所有人走了进去,楚离尘施法,点亮了所有的烛台,在那微弱的烛光下,他们勉强能看清面前的路。 往前走了一段之后,他们看到了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像人又不像。 无忧取下一盏烛火,照亮前方的路,她也看到了地面那个东西,于是她举着烛火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蓬头垢面,身上都是伤,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一股恶臭。 随后她说道:“这是一个女子!” 众人有些惊讶地凑了上来,楚离尘则是隔了一段距离,给她渡了一些内力,她悠悠转醒,看着他们用尽气力地说道:“你们还想做什么!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你,你们不得好死!” 萧夜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你这人真奇怪,我们救了你好吧。” 无忧则是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青云观掌门的密室里?” 那女子则是沉默不说话。 楚榆便蹲下身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们是紫云巅的弟子,前来历练的,有什么事情你就和我们讲,我们会帮你的。”随后拿出玉牌出来。 那女子看到那绿色的玉牌,眼神一动,这才叹了口气道:“我是清寒,是青云观的掌门。” 她说出这句话后,所有人都惊了,这是清寒,那之前他们接触的清寒又是谁? 似乎看出他们的疑惑,她开口说道:“之前你们看到的不是真正的掌门,她是假冒我的。” “那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呢?”慕白在背后突然开口,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那女子说道:“我想,所有人都知道青云观的女子脚踝处会有一处纹身,是一片树叶,但是在继任掌门的时候,都会由上任掌门在掌门的手腕处亲自刺一朵花,你们看。” 随后她用力抬起那戴着铁链的手,掀起衣袖,手上上面确实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她继续说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其他的长老们。” 随后她叹了口气道:“就是一年前,我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只妖,那只妖带着几个黑衣人不说二话,直接将我绑了起来,随后化成我的样貌,进入了青云观。” “但是她不敢杀死我,所以就时不时派人给我送饭,逼着我吃进去,要知道什么消息的时候就把我绑起来用刑逼供。” “我本也是不肯说的,只是她说若是我再不开口,她就杀一个弟子,这些弟子都是些可怜的孩子,我不能连累她们,只好告诉了她,所以苟活到了现在。” 大家听到这件事都是唏嘘不已,无忧却问道:“那你可知道当初绑你的人是什么人吗?” 她恨恨地答道:“魔宗之人!” 无忧打了个冷战,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了,随后听到楚离尘清冷而低沉的声音传来:“确定是魔宗之人?” 她听到声音立马回道:“那些人使用的法术呈黑,这世上还有哪个宗的法术是呈黑的吗?” 无忧听到这句话陷入了沉默,她想起她看到的那个清寒说到的那个主子,魔宗不要的人?那定然是与这件事情有所联系的。 楚离尘也不说话了,随即便陷入了沉默,萧夜说道:“要不然我们把你带出去吧。” 众人表示同意,但是没人愿意去扶她,实在是她太臭了,众人有些许嫌弃。 最后还是慕白和楚榆两个人去扶的她,将她从里面带了出来后,他们便看到门口围着许多弟子,他们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只见那女子指着一个地方,最后头一歪,倒了下去,扶着她的慕白伸手过去,探了探鼻息,吓得松开了手,道:“她,她去了。” 楚榆看着慕白指着的方向,若有所思,她指的地方是站在慕白旁边的上官影,难道是上官影对她下了手? 无忧也觉得十分奇怪,于是她伸手拿出一根银针,扎了进去,取出的时候,发现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的。 “有毒!”无忧惊道,大伙愕然,无忧解释道:“这是见血封喉,它只要用一点在伤口上,就会死亡。” 随后她看着周围人的神色,他们都是一样的惊讶,随后开始问道:“是谁下的毒?” 无忧冷哼了一声,这个人也是厉害,看来那人确实是个狠角色,不好对付。 但是下一秒,一群弟子冲了进来看到清寒手上的花,便知道她是掌门,随后看着他们,有个紫衣弟子下令道:“把他们抓起来!” 出逃 在那名紫衣女子的一声令下,一群女弟子便都冲了进来。 这里面大多是男子,都不好动手,毕竟都是女弟子,但是说理她们也不听,她们只管上前抓人,无忧也很是无奈,随后所有人都放弃了挣扎,任由她们将他们带走。 反正带走他们,他们又不是不能逃走,不过这件事情是真的有口难辩,毕竟那个掌门死之前还指着他们,真的让他们没有办法据理力争。 那些女弟子一下子群龙无首,一定也乱了套,抓了他们,就塞进了一个牢房里面。 看着那个破破旧旧的牢房,无忧哭笑不得,这是认真的吗,这个牢房困得住谁?怕是连忘忧都困不住。 一想到忘忧,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忘忧和莫离,他们去哪了,现在是和他们一样被抓了还是怎么样了? 她现在特别担心他们被那个假冒清寒的妖怪抓去了,那个妖恰好是跑了出去,若是被她抓了去,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随后里面的人开始问着楚榆该怎么办,楚榆也有些束手无策,而无忧却来了句:“我们逃吧。”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众人,但是那边洛宇说道:“若是我们逃了,不就坐实了那件事是我们做的?” 无忧问道:“那你们能找出是谁下的毒吗?她从出来到毒发死亡只有我们在场。”随后扫视着他们。 他们的表情基本都是沉默,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无忧突然有一种挫败感,随后有位弟子开口道:“我们这么多人之中就你懂药,我觉得你的嫌疑最大。” 随后就有几个弟子跟着附和,无忧看到这里,露出几分冷笑。 随后她听到慕白说道:“你们闭嘴,你们在那瞎怀疑,我还觉得是你们在欲盖弥彰呢!” 萧夜连连说道:“对啊,我就怀疑是你们呢,想把责任推给无忧,没门儿!” 听到他们为自己争辩,无忧心里有几分暖意,起码还有人是愿意相信她的,这种无条件地相信她,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也没有那么冷血。 他们还在那争论不休,随之传来楚离尘冷冰冰的声音:“闭嘴!” 无忧看向楚离尘,他薄唇紧抿,眉头微蹙,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有些生气了。 吵闹的牢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们纷纷闭上了嘴,都知道这位墨阳君生人勿近,清冷无比,喜静,刚刚定是他们太吵了,导致惹恼了他。 随后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可以想办法出去。” 众人惊得快掉了下巴,这是那美名在外的墨阳君吗?这个时候竟然想着从牢房逃出去? 难道他是想所有人坐实这个杀害清寒掌门的事情吗? 然而他们的猜测都是错的,他只是觉得当务之急是解决掉那个莺鱼和那女子,以免他们继续祸害世人。 然而那些人,他们不懂。 无忧嘲讽地看向他们。 看到无忧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们,他们更加不爽了,那是什么意思,那是在嘲笑他们吗?但是碍于楚离尘,他们都不好开口说什么。 随后楚离尘直接施法劈掉了外面那把锁链,轻轻松松地,让一些人不由得心生感叹,这青云观的牢房锁链质量竟然如此差。 随后他们就很轻松地出了那个牢门,楚离尘对无忧点了点头,无忧便笑着走在了前面。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口有几个女弟子,于是她上前道:“姐姐,我知道你们的掌门是谁杀的了,我有证据证明的。” 看着她一脸无害地笑容,那些女弟子便想都没想地靠了过来,但是靠近无忧的时候,无忧却撒出粉末,她们都来不及叫,就倒在了地上。 无忧笑着朝后面扬手,随后他们都出来了,无忧问道:“御剑应该都熟练吧,有没有还不熟练的?” 里面有人嘀咕道:“肯定熟练啊,以为我们是莫离啊!” 听到这句话的无忧,立即眯眼看了那人一眼,警告气息极其明显,那人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们就直接御剑飞了出去,楚离尘施法打开了那个结界,一群人就这样轻轻松松地飞了出去。 下面看到他们飞走,那些女弟子都快气炸了,于是一个长老走了出来,很生气地说道:“即刻修书一封,我要好好地找紫云巅要个交代!” 他们飞出青云观,也没有飞很远,而是停下他们来的时候的那个树林那,因为莫离和忘忧还没有找到。 有些人心里有怨言,但是都没有说出来,无忧看到他们这样,立马就知道了,这些人肯定是不愿意去找的。 于是她开口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要去,我去找忘忧和莫离。” 听到这句话有些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要他们去找就是好事。 随后萧夜站出来说道:“我陪你去找吧。” 秦若则是走出来站在他身边。 慕白站出来道:“我也去!” 楚榆道:“我作为师兄,师弟丢了,去寻找他们是必须的!” 楚离尘则是站在无忧的身后,不说话。 无忧看到这么多人站出来,说道:“不用了,你们就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她转身离开,但是令人惊讶地是,墨阳君竟然也跟着去了!他们一直都以为墨阳君就是那神一般的人物,没想到现在发现竟然是这样的人,与他们想象中的好像不大一样。 无忧看着楚离尘跟着,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后来想想,楚离尘那是什么人啊,逢乱必出,虽然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但是他是外冷内热,出现这样的事他不会袖手旁观,那也是正常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又重新进了西海城,虽然门口有守卫,但是没有师兄他们在,她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混进来。 两个人用幻术换了个模样,便在大街小巷打听了起来,虽然这个办法很不好用,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一点点消息,是说他们往酒巷的方向去了。 他们便前往酒巷了,无忧在想着莫离从来不喝酒,为何会和忘忧一起去喝酒?估计是忘忧教唆的,这忘忧自从和萧夜在一起后就变坏了,看来是该好好教育一番了。 他们前往酒巷,给了些银钱,那掌柜的才说,在这里吃酒吃多了的人,都是会被丢到外面的,若是没有人带走,就还在。 无忧连连道谢,却发现那里的醉汉很多,就是没有忘忧和莫离。 随后她突然想起什么,对楚离尘说道:“这下遭了!” 寻到 无忧说完这句话,嘶哑着嗓子对楚离尘说道:“我们怕是找到不到了。” 楚离尘问道:“何以见得?” 无忧道:“我去清苑的路上碰到一个紫衣的弟子,她神色慌张,并且还撞了我一下,身上有酒香味,我还道是什么酒香那么熟悉,是白玉尘,正是莫离和忘忧喝的酒!” 楚离尘闻言,便微微地蹙眉。 无忧说道:“既然在清苑碰到那个弟子的,而我们在清苑翻了一个遍,密道也看过了都没有看到,那必然是被转移了。” 楚离尘则是颔首,不说话。 两人在西海城寻找无果之后,便离开了西海城,随后他们回到了那片树林里。 楚榆上前询问情况,无忧便同他讲了事情的原委,他听到这件事之后,脸上隐隐地浮现担忧的神色,洛宇在一旁听到她说这件事情,有些焦急地问道:“那可能找到那个假清寒?” 无忧摇摇头,道:“那女子有克制追妖符的能力,墨阳君的追妖符都没有办法确定她在哪,仅仅知道她已经不在西海城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无忧心里十分焦急,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再焦急也不能乱,那个假清寒抓走莫离和忘忧必然是要威胁他们的,至于她到底想要什么,难道是要用他们两个的魂魄来喂那只莺鱼,好让它强大起来? 她越想心里就越是揪心,随后她站起身,轻飘飘地说了句:“我出去走走。” 随后在大家的沉默之中,她转身离开了。 很显然她现在找不到假清寒的,传令下去让离夜谷帮忙找也是不现实的,这时候各大家都出来历练了,说不准了就被截杀了。 她就这样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办法,想起那女子在密室里召唤的法术。 这时她灵光乍现,她怎么忘了,她也会一个召唤术,而且还是一个厉害的。 随后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念着咒语,手指飞速地翻动着,手心慢慢地凝结出淡绿色的光芒,于是在她的面前很快出现了一个男子,正是那条大龙 大龙对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主上。” 无忧看着他,说道:“不必客气,这次召唤你出来,是有件事希望你可以帮我。” 大龙点头,无忧便同他讲了他们的特征,他听完后对她行了一个礼便飞身离去。 无忧足尖轻点,坐到一棵树上去,现在这些发生的事让她有几分理不清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女子与魔宗有所牵扯,并且还是一个被魔宗赶出去的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们想做什么呢?一无所知,现在她就是一个站在明处的人,他们在暗处做什么她根本防不可防。 楚离尘站在远方,看着躺在树上的女子,他就这样遥遥地望着,脑海里回响起一个声音。 “若是我娘子肚子怀的是个女孩,就予你作媳妇可好?” “那予你作媳妇,你可要好好保护她!” 那是一张长得极其妖艳的脸,带着迷惑众生的笑容,眸中确实极其地深情。 他眸中有几分动容,而后垂眸,掩去所有的风起云涌。 等待的时间都是漫长的,所有人都坐立难安,毕竟也是自己同宗的弟子,现在消失了必然会引起不安。 有人提出去寻找,都被无忧给拦了下来,因为这时候若是再出去几个再不见了,是真的除了坏事,不会有别的结果了。 过了许久,她才感知到,大龙给她传音了,随后她闭上眼,听到那冷冰冰的声音:“玉山镇南边郊外的草屋,可需要去处理了?” 无忧沉吟了片刻,最后回道:“不必了,你若出手必会引起轰动,你的身份不得暴露,回去吧,我来处理。” 随后听到一个简短的嗯,便结束了对话。 她站起身,朝着楚离尘走去,轻声说道:“在玉山镇南边郊外的草屋里,我们现在出发?” 楚离尘颔首,随后淡然地对楚榆说道:“出发吧。” 楚榆虽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召集弟子起身准备出发。 随后一行人便御剑飞向玉山镇南边郊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降落下来。 他们躲在一个草丛里观察四周,无忧则是在找着茅草屋,目光都集中在周围的房子上。 最后她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黄色影子,她便慢慢地挪了过去,这时候她发现确实是一个茅草屋,四周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不确定那个是不是就是大龙说的那个茅草屋。 那个大龙能少说两句,绝不多说的性子,怕是憋的几万年憋坏了,她看诊那个茅草屋,想着该怎么去试探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就看到在他们不远处的树上有一条蛇,蛇倒是不大,但是制造点动静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她便起身,上去就将那条蛇抓住了,看的周围的弟子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只有萧夜用着大惊小怪的眼神看着他们,经历了云雾山的事情之后,他就知道她不仅仅捉蛇,还吃蛇呢,现在仅仅抓个蛇,瞧把他们惊讶的。 随后无忧便将蛇放在地上,朝着茅草屋的方向,随后她给楚离尘递了一个眼神。 楚离尘便施法,众人只见这条蛇,慢慢地挪动着,挪到门口,便伸出蛇头敲了敲门,随后里面的人开门。 他们清楚地看到那个女子身穿着紫色的道袍,除了脸,其他的地方都与清寒无异。 随后她看到门口是一条蛇,便施法将其丢了出去,关上了门。 楚榆让弟子们慢慢地过去,将那茅草屋围起来,声音不要太大,以免被发现。 在所有人都围过去的时候,慕白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那女子发现了不对,打算溜走的时候,楚离尘一个飞身,落在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四周,四周被弟子们围满了,于是她便默默地退了回去,很快地一个黑衣男子手速极快地掐起地面的两个人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那黑衣男子手中的两个人就是忘忧和莫离,无忧看到两个人被她掐在手中,立马喊道:“不要!” 那女子看着楚离尘一脸邪笑地说道:“墨阳君,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 看着楚离尘放下了剑,那女子说道:“我要你们都自封灵穴,否则,我就杀了他们。” 这时候楚离尘出手将自己的灵穴封住了,但是他依旧冷冷地看着她,其他人看见楚离尘都自封了灵穴,于是纷纷都出手封住了灵穴。 交换 那女子看着所有人都自封了灵穴,便一扭一扭地走到楚离尘面前妖媚地说道:“其实,你墨阳君也是个俊朗的少年郎呢,这世上我还真没有见过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不如…”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离尘,笑道:“你从了我?我立马放了他们。” 楚离尘直接后退了一步,冷静无波的眸中有几分怒意,薄唇紧抿着,其他的弟子都不敢吭声,这是墨阳君啊,各大门派谁见到他,都很尊敬他,就连离夜谷的人见他都是要敬上几分,这个女子实在是… 无忧看着那一脸冷意的楚离尘,便站出来,淡然说道:“不若我与你做个交易可好?” 那女子瞥了一眼她道:“做交易?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做交易吗?” 无忧笑了笑,道:“你都不听我要和你交易什么,就觉得我没有资格吗?” 那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道:“那你说来听听。” 她说道:“你之所以抓他们两个是为了作人质方便你离开的对吗?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没有取他们的灵魂,但是没觉得带这两个很难离开吗?” 那女子看着无忧,说道:“继续。” 无忧笑了笑道:“你看我怎么样?用我来换他们。” 那女子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万一你比这两个人还厉害呢?” 无忧冷冷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想都在这僵持着吗?” 那女子打量了一下无忧,随后飞身上前,施法朝着她猛拍了一掌,这样猝不及防,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无忧因为封锁了灵穴,被她这样猝不及防地一拍,如同断了线地风筝飞了出去,她趴下地上吐了一口血,她挣扎着准备起来。 但是那女子依旧不放弃一般地地再次朝她拍来,本来她就是失血过多,还因为找他们而四处奔波劳累,这女子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功力,直接将她拍晕了过去。 随后她将无忧从地上拎起来,对他们说道:“现在我同意她的交易了,放了他们两个吧。” 那黑衣男子直接将手中的人丢了出去。 楚离尘上前,看着她手中的无忧,说道:“放下她!” 那女子马上笑出声来,道:“怎么?墨阳君是想英雄救美吗?还是…” 她伸出一只手准备去抚摸楚离尘的脸,说道:“还是你打算从了我来救她?” 楚离尘避开她的手,拿着剑对着她,那女子瞥了他一眼,冷然道:“劝墨阳君还是不要动手了,若是你动手,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直接杀了她,要知道,我和她可还有笔帐要算!” 随后她便带着昏迷的无忧,朝着黑衣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他们便直接离开了。 没有人敢拦着他们,因为无忧还在他们手上。 楚离尘脸色十分难看,极浅淡的眸中透露出几分隐忍的愤怒,薄唇都快抿成一条线了,他手中紧紧地握着剑。 楚榆本来打算上前来与楚离尘商量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见楚离尘生生吐出一口鲜血,随后飞身朝着那女子离开的地方飞去了。 大家都吃了一惊,这自封灵穴,虽然短时间不能解开,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自然就可以直接解开了,楚离尘直接不顾地冲开了,不仅不能恢复到之前的内力,一个不小心则是会走火入魔,内力全废啊。 楚离尘顾不上擦掉嘴角的血渍,直接飞身冲了过去,他的灵力因为这次强行冲开穴道消失了一半,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见她被人带走。 他就这样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躲在暗处的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主子还没有回音吗?我们现在还有哪里可去?” “主子说你劫走的人并不是善茬,让你想办法直接解决了。” “直接解决了?岂不是便宜她了,找个地方,我要狠狠地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叫她没有眼色地破坏我要做到的事呢!” “主子说,若你没有去处,就先去承山脚下的山洞里避避。” “那就去承山吧,现在也无处可去了。” 他手紧紧地握着,手掐进肉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心里默记下这个地方。 就这样跟着他们一段时间,发现去的路正是承山,他才抄了一条近路,先去了承山。 承山是西海城边角的一座山,那座山是一座荒山,也可以算是一座乱葬岗,荒无人烟,因为有过闹鬼的传闻,所以没人敢去那座山,传闻里面全是孤魂野鬼。 然而不多时在这座承山脚下却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袭白衣,欣然直立,眉宇间是如莲一般地清冷之色,他握紧手中的剑,直接走了进去。 在外面还是阳光正盛的天气,一进去就感觉到了几分阴森,有几分接近夜晚的感觉,里面刮着很大的风,刮起地上的风沙。 楚离尘就这样迎着风走着,风沙迷了眼,他也毫不在意,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寻找着那个山洞。 就这样找了许久才看到那个山洞,随后他便走进去看了一下山洞的构造,他飞身上去,藏身在一块石块处。 随后他往后靠去,碰到后面一个石块,那个石块竟然会移动,他警惕地着看着四周,见周围没有异常,他才推向那石块,那里竟然有一个可容一人呆的地方。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他只得进入到那里面了。 他往里面进了几步,看着下面的情况。 下面有穿着紫色衣服和黑色衣服的人走了过来,黑衣男子身上扛着昏迷不醒的无忧,他看到这里,眸中闪现一抹杀意,手紧紧地握着。 他们进来之后,便四周探视了一番,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楚离尘将身体缩进去几分。 最后他们在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便将无忧放在一边,而那女子却拿出一根绳子将无忧绑了起来。 楚离尘眼神一紧,那是祭绳,是每个宗门必备的,是在出去的时候遇到不好收服的妖,被绑上了就很难解开。 那女子看着地上的无忧,露出一抹邪笑道:“主子可是要你的命呢,和我正好不谋而合,我呢,想让你尝一尝破坏我的事情的后果。” 楚离尘听着,心里一阵揪痛,但是他不能下去,否则不仅救不了她,还会适得其反。 他看向洞口,随后拿出一张符,嘴里无声地念着咒,施法将符丢了出去。 那张符悄无声息地落在外面的石头上,猛地炸了一下,把两个人吓了一跳,随后两人便一同出去查看了。 白鹤 就在他们出去的时候,他飞身下去,一把将无忧横抱起来,准备离开。 但是那两人反应也极快,在外面发现除了石头炸开之外并没有太多情况,便猜想是里面有情况,进去刚好看到楚离尘抱起无忧。 随后那女子朝黑衣男子点头,两人便一同攻向楚离尘。 楚离尘一只手搂住无忧,另一只手拿起那把剑,躲避当口挥剑进攻。 那黑衣人发现了他紧紧地护着无忧,开口道:“攻击他手中的女子!” 于是两个人开始转而攻击昏迷中的无忧,楚离尘开始分神去护住她,终是一只手无法敌过两人,楚离尘也应付地有些吃力了。 这时候,楚离尘看到那黑衣男子将剑对准无忧的心脏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去抵挡了,于是他转身,那把剑深深刺进他的背,但是他依旧紧紧地抱住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衣衫,那男子将剑拔了出来,楚离尘用尽力气将黑衣人拍翻在地。 然后他忍着痛抱着无忧一点一点地往外走,眼神中带着坚毅,嘴角还残有血迹,背后的血顺着往下流,他走过的地方都留下斑斑血迹。 那女子呆着看了一秒,就冲上前打算了结了他的时候,突然一道白色的光乍现,出现了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小男孩,白色的衣衫,一双眼睛灵秀动人。 他一出来,便直接一掌将她拍倒在地,看着后面的楚离尘,则是很恭敬地开口说道:“墨阳君,稍等半刻。” 随后他便施法将地上的女子提了起来,眯眼看着她,只见他一个闪现来到那女子身旁,掐着她的脖子,朝着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笑容落在那女子眼中却是有分渗人,而那男子看到这一幕,准备悄悄的偷袭楚离尘,但是走了一半,就大叫了一声,倒了下去。 只见他心脏处插了一根羽毛,乍一看还颇有几分喜感,但是那羽毛就是生生地插了进去,只留下最外面的一毛。 那女子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男子,一脸恐惧地看着面前这个孩子,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只见他又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伸手施法将那根羽毛取了出来,那个男子在他取出羽毛的一瞬间便无了生息。 随后他拿着那根羽毛,准备结果那女子的时候,楚离尘的声音传来“白鹤,慢着。” 随后他只好停手,转头看向楚离尘,只见楚离尘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睥睨着她,毫无温度地问道:“莺鱼在何处?” 那女子本不想回答,但是看着里自己禁了几分的羽毛,她一阵心寒,道:“在,还在西海。” 听到这个回答后,楚离尘则是靠近了几分,问道:“那你的主子究竟是何人?” 她沉思了片刻,嗫嚅地说了三个字,声音极小,还没有等楚离尘再问的时候,她就已经断了气。 楚离尘看了一眼旁边拿着羽毛的白鹤,他立马解释道:“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死了。” 楚离尘则是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闭眼冥想了一下,最后淡然地说道:“她是中了蛊,定是她主子知道了,灭口。” 白鹤挠挠头,一脸懵懂,那一双银瞳在有些昏暗的山洞里散发着光芒,随后他看到楚离尘身上的血叫道:“墨阳君,你受伤了,我来给你疗伤。” 楚离尘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无忧,语气淡然地说道:“我没有大碍,你先给她疗伤吧。” 白鹤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无忧,便将她扶了起来,摸到她脉搏的时候很惊讶地说道:“她的内伤好重啊。” 见楚离尘并不理会他,他只好尴尬地替无忧疗起伤来,他闭上眼,两只小肉手搭在无忧的背上,闭上眼睛给无忧疗伤。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才气喘吁吁地说道:“好了,我来看看这个仙女姐姐有没有外伤。”随后便打算去脱无忧的衣服,一只眼睛还偷偷瞥着楚离尘。 见楚离尘睁开眼睛,一只手将他拎了起来,他这才道歉连连喊道:“我错了,墨阳君,我错了,我收回刚刚说的话。” 随后楚离尘便将他放到另一边去了,这样一动好像他的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又撕裂了。 他忍痛坐下,冷冷地瞪着白鹤,白鹤见他身后的血迹又加深了,心里万分自责,就不敢再造次了。 但是,白鹤瞥了一眼无忧,这位仙女姐姐在墨阳君心里的分量定是极重的,不然也不会这样对他的了,以前他天天闯祸,他都没有怪他,这次竟然因为一个女子这样对他。 可是,这个仙女姐姐长得也好好看啊,随后他便用两只胖胖的小肉手托着下巴,一双银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但是没过多久,楚离尘就站起身,让他离开了,他噘嘴撒泼打滚都没有用,楚离尘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只好看了一眼无忧,转身离开了。 罢了,墨阳君这是想和仙女姐姐过两人世界呢,他来凑什么热闹,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看不行吗。 他为自己的小机智感到骄傲。 楚离尘看着离开的白鹤,他便起身来到无忧身旁,坐在她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无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时不时会发出几声梦呓,是在喊着爹爹,娘亲,那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哭腔。 楚离尘看着她这样,脸部冷硬的线条温柔了一些,他伸出那白皙修长的手向她的额头探去,打算给她施法去除梦魇。 他伸出的手被无忧一把抓住了,只见她懵懵懂懂地半睁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呢喃道:“莫伯,我要听故事。”她就这样半眯着眼看着他。 躲在一个角落里的白鹤差点笑岔气,墨阳君才不过二十,竟然被认成伯伯,随后他看到楚离尘的表情,就有些吃惊了。 只见楚离尘勾唇,露出一个极浅笑容,大手握紧无忧的手,看着外面的有些灰色的天,似在回忆。 白鹤揉了揉眼睛,有些收不回那因惊讶张大的嘴巴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墨阳君竟然还笑了。 不仅如此,他还握着女子的手,简直就是惊世骇俗啊,好像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和他亲近过,而他从来都是一脸冷淡地丢下一句,不喜与人亲近。 白鹤看着那脸上带着浅笑的楚离尘,他严重怀疑,墨阳君被这乱葬岗的鬼上身了,对,一定是的! 休养 楚离尘忽然感觉到了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他这边,他眸色一黯,施法向某个方向攻去。 白鹤正看着起劲,就见一道白光迎面而来,他吓得避开,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暴露了。 看着山洞那个白衣男子射出的寒光,他抖了抖,对着他恭敬地拱拱手,随后只好化作鹤飞走了。 楚离尘看着白鹤离开,将目光移到无忧身上,眸光瞬间温和了不少。 看着她闭上的眸子,他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处,细细地给她输着灵力。 这时候他又想起那潇洒恣意的男子对他说道:“报什么恩啊,若是我娘子肚子里的是个女孩,你好好保护着她就可以了。” 他扬起稚嫩地脸问道:“若是男孩呢?” 男子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随后又笑道:“那你以后就带着他去历练。” 他坚定地看着男子,点点头道:“好。” 楚离尘看着面前的无忧,她长得极像那个记忆中有些许模糊的女子,那性子也是极像那个肆意张扬的男子。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个山洞呆了一天一夜,无忧才悠悠转醒,醒来就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了,虽还是会隐隐作痛,但都是皮外伤。 她看向一旁闭目眼神的楚离尘,这段时间都是他救得她吧? 她隐隐感觉到了有一个人一直在用灵力帮她舒缓疼痛,给她疗伤,这个人就是楚离尘? 她看着楚离尘眼下的乌青,心下五味杂陈,想起以前还偷偷腹诽他,心下更加愧疚了。 这时候,楚离尘才睁开眼,看到她的时候,问道:“可好些了?”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听着无忧的心里更愧疚了,说道:“已经好多了,你怎么样?” 楚离尘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问这,于是依旧神色如常的回了句:“无事。” 无忧看着他身上的白衣,到处都是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无事,你衣服上怎会有血迹?” 楚离尘低头看着衣服,不说话了,无忧见他不说话了,强行按住了他的脉搏,他被无忧突然的行为吓到了,竟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无忧把着脉,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随后她开口问道:“你强行冲开了封住的灵穴,导致内力一时间减半,险些走火入魔,后来还受过伤?” 楚离尘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神色默然。 这时候,白鹤突然出现了,看着无忧醒着,也就来不及与楚离尘打招呼了,便惊奇地喊着:“神仙姐姐,你终于醒了,你是不知道墨阳君担心地不行。” 楚离尘脸色一沉,喊道:“白鹤!” 无忧看了一眼楚离尘,随后看到白鹤瑟瑟发抖的样子,便说道:“你别吓到他,他还是个小孩子。” 白鹤跟着点点头,尽管他已经几万岁了,但是装装嫩也不是不行,还能博得神仙姐姐的好感,有何不可。 楚离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便起身出去了,无忧看着他背后一大块红色的血迹,眼眶有些泛红,这该是流了多少血啊,他还那么淡然地对她说无事。 看着楚离尘终于走了,白鹤松了一口气,看着无忧看着楚离尘的背影,他又叹了一口气,道:“那伤,是他为了保护你被刺的,我来的时候,他正抱着你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随后他看了一眼山洞的血痕,斑斑点点的,无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目光所及,除了那两具尸体,便是那斑斑的血痕,她的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这该是有多痛啊,刀剑刺进背后,而他依然护着她,她身上没有一处剑伤甚至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 这时候白鹤坐下,说道:“从我认识他开始到现在,他从未与任何人亲近过,就连与他的师父,也都没有这么亲近,看来你是走进了他的心里了。” 无忧一惊,立马否认道:“不会的吧,他可能只是觉得我…”她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说服这,毕竟她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自己这么好,这样护着自己。 白鹤笑了笑准备继续说,无忧却看了他一眼道:“你认识他开始?你恐怕不是个小孩子吧。” 白鹤瞬间噎住了,这跨度也太大了,她怎么注意到了这个? 随后他尴尬地咳了两声,道:“我其实已经几万岁了,是一只白鹤,跟着墨阳君完全是他征服了我。” 无忧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随后白鹤就开始讲起他与楚离尘的相遇了,那是几年前,少年楚离尘去收服妖兽的时候,碰上他正无聊地挑衅各大门派的时候,还说谁能征服他,他以后就认谁作主。 他是一只声名远扬的鹤,许多人都想得到他,但是他看不起这些弱鸡,选择了路过的楚离尘,结果战败,他便心甘情愿地认他做主了,因为楚离尘长的还挺好看。 听着他的这一番掰扯,无忧心里依旧是十分地沉重,看着地上的血迹,她心里十分揪痛。 过了一段时间,楚离尘才从门外进来,白鹤立马迎了上去,从身后包袱里拿出一套白色的衣裳递给楚离尘。 楚离尘瞥了一眼狗腿的白鹤,拿着衣裳,对无忧说道:“我去更衣,一会出发,去找个乡镇休养一段时日。” 无忧点点头,随后便同白鹤出了这个洞口,白鹤便又开始说道:“我觉得墨阳君定是对你有意思的,你…” 无忧打断了他,说道:“你不要再乱说了,我心上有人了。” 这一句话将白鹤劈了个外焦里嫩的,他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啊。” 无忧则是想到了这一点,若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呢?她确定自己是喜欢莫离的,但是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该怎么做呢?难道一直装傻? 过了许久,楚离尘才出来,依旧是白衣飘飘的,仙气依旧,走在前方,三人便一同前往离得最近的一个镇,淄川镇。 无忧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楚离尘看着她这样,便说道:“我已书信告知楚兄,将养几日便出发。” 无忧点了点头,三人一路都没有话,本来白鹤想说话缓和气氛的,但是他看见身边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压根不可能搭理他,他就放弃了。 于是他想着一还会一起去淄川镇,说不定他还是可以帮一下他们的,这样想着地他想着就有些小兴奋。 淄川镇 三人各怀心思地走在路上,一路无话,显得这条路十分漫长。 无忧看着楚离尘的背影,本几次欲开口与他说话,但是挣扎了几次,还是放弃了。 眼尖的她看到楚离尘那件新换上的白色衣衫染了一丝血迹,她垂眸,应该是伤口裂开了,她张开口喊了一声“墨阳君” 走在前方的男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回眸那一瞬,天地失色,脸上冷硬的线条却有些许的柔和。 无忧感觉有一瞬感觉这和她记忆里的楚离尘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哪不一样,白鹤看着她不说话,便戳了一下她。 她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垂眸说道:“我们慢慢走吧,太快了对伤口不利。” 楚离尘颔首,随后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地就与无忧的脚步平齐了,两人步伐一致走着。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落在小小的淄川镇上,街上行人渐少,许多商贩都开始收拾准备归家了。 这时候三人正走在淄川镇的街道上,寻找着客栈。 白鹤一双银瞳好奇地四处打探着,街上的人都被这样一个小孩子吸引了,都对他银瞳和银发感到好奇。 他不以为意,无忧却是拉了一下他说道:“你这太惹眼了,我们这次出来是要低调的,你去换一下吧。” 白鹤对自己的样貌一向都很满意,这次竟然听到无忧说让他换一下,一下子就委屈地撅起嘴来,看的无忧有一些心软。 白鹤的目光触及到楚离尘那一双冰冷的眸子的时候打了一个寒战,只听到楚离尘盯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去吧。” 然后无忧便看不到白鹤了,他的身影一下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了。 无忧有些难以相信,这孩子怎么那么多变,刚刚还那一副要撒娇不肯的样子,怎么下一秒就一溜烟跑了。 想到这她就笑了笑,虽说几万岁了,但是还是挺可爱的。 他们走了一会,看到了一个客栈,无忧还在思索着进不进这家的时候,站在门口准备与伙计唠嗑的店小二马上上前。 十分热情地问道:“客官可是想住店?来福客栈绝对满足你们所有需求,来,里面请。” 无忧和楚离尘走了进去,伙计跟在无忧后面热情地问道:“客官第一次来淄川镇吧?” 无忧点头,随口问道:“淄川镇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店小二立马眼睛亮起来了,意味深长地说道:“淄川镇可是有很多好地方的,在出门左拐有一条琴台街,街头巷尾都是乐声,时而还会打起擂台相互切磋琴艺,可热闹了,在与琴台街尽头是食府街,里面有各种各样美食,应有尽有的。” 无忧听着店小二絮絮叨叨地讲着,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这些还是挺合她的心意的,她就是喜欢热闹,喜欢吃的。 她对楚离尘点点头,楚离尘便走到掌柜那说了句:“两间上房。”,随后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巧的钱袋子,上面绣的很精致的纹样。 无忧还在嘲笑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带着这么小巧的钱袋,上面还绣有那么精致的纹样。 但是看清楚的瞬间她就笑不出来了,她清楚地看见上面绣的是几朵天竺葵,和慕白以及族内大部分人手中的香囊纹样是一样的。 她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失神地看着楚离尘手中的钱袋,有些颤抖地说道:“这个钱袋可否给我看看。” 楚离尘听到她的这句话,便转身将手中的钱袋交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抚摸着那上面的天竺葵纹样,心里一片涩然,她想起杜娘说过的“天竺葵是你娘最喜欢的花,她讲过,天竺葵的花期很长,初冬开花直至次年夏季,受得住严寒,花有很多种颜色,每一种颜色都有自己不同的特色,就如同生活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一般。” 回忆了许久,她才抬起头看着楚离尘,那一双水眸似乎要看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最后她声音颤抖地问道:“这个,是何人所赠?” 楚离尘很坦然地直视她的眼睛,回道:“正是令慈。” 无忧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颤动了一下,她垂眸看了一下手中的钱袋,晌久,她抬手将钱袋还给了楚离尘,轻声道:“我累了,上去休息了。” 楚离尘拿着钱袋,看着少女瘦小的背影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最后仍旧归于平静。 或许那件事她不知道会更好吧,这也是他们的夙愿吧,无忧,无忧无虑,不为世事所扰,可能也是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吧。 无忧回到房里坐立不安起来,想着自己之前在紫云巅的幻境中的情景,那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夙愿了,若不是自己来紫云巅的最终目的也是寻找他们过上其乐融融的日子,她真的不想从那个幻境中出来。 虽然杜娘和莫伯把她当亲女儿看,但是他们也是把自己当做宗主来看的,尊敬和礼数他们也是从来不肯少,自从她记事以来,她身边就只有杜娘他们,还有一些经常来串门的街坊邻居。 她也怨过他们,怨他们抛弃自己,结伴云游,这么多年一封书信都没有,一次也没有回来过,甚至有时候她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不在这个世间了,但是听着杜娘他们反复讲他们的事情,她还是对见到他们报有极大的希望的。 楚离尘在她屋门口站了许久,眼神深邃地看着那一扇门,似乎能看穿那一扇门一般。 许久,他略弯起那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敲了敲门,随后听到里面有些许动静。 门被打开,里面露出一张看起来有些疲惫的脸,看上去郁郁寡欢,他将手中的小食递给她,看着她有些讶异地接过并对他道句谢,然后准备进入房内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道:“琴台街正在打擂,可一起去看看?” 一句问句,却生生被他问的像在陈述一件事情。 无忧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他,接触到他那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便低头答了一句:“算了吧,明日再去。” 没想到他却用那墨玉般的眸子盯着她说道:“好。” 她看着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打擂 翌日清晨,街道便十分热闹了,无忧就是在这样的喧闹中醒来的,她睡眼惺忪地走到窗边,打开那窗子,趴在窗边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 有敲锣的,有打鼓的,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看到很多人都在路边围着。 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苗头,随后她收拾下自己,便打开门,只见门口长廊上坐着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小男孩正悠闲地晃着腿。 无忧看着这黑发黑瞳的白鹤一时半会没有适应过来,那家伙就朝她飞奔归来,和她撞了个满怀。 本来看着他是个小孩模样觉得没有什么的,但是突然想起他已经几万岁了,还算个什么小孩啊,于是她十分麻利地推开了他,又不是忘忧,忘忧才十岁都没有这家伙这么厚的脸皮。 白鹤见自己被推开了,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哼,你居然不要我抱你,是不是只要墨阳君抱你你才愿意,呜呜…” 无忧捂住了他的嘴巴,这孩子长这么大,怎么嘴巴还像没有把门一样的胡说八道,不知道墨阳君是怎么忍他这么久的,也是好脾气了。 过了许久,确定了他不会乱说话的时候,她才放开他,他这才耷拉着脑袋说道:“神仙姐姐,墨阳君在下面等你呢,等挺久了,还不要我叫你,你快下去吧。” 随后她一愣,等我?等我干嘛?她怀着一肚子的疑惑下楼,果然看到那挺拔修长的身影坐在一张空桌子哪里淡然自若地喝茶。 她上去就在楚离尘面前坐下,店小二看到她,便眉开眼笑地开始上菜,一盘接着一盘。 无忧傻眼了,看着窗外,问道:“现在辰时初?”楚离尘点头,无忧将目光投向还在不停上菜的小二,问了句:“你没吃早饭?” 楚离尘则是淡然答道:“吃了。” 无忧在那小二端上第五盘的时候,她制止了他,问道:“还有多少?” 他挠挠头道:“大概还有五六盘吧。” 无忧差点打翻面前那一杯茶,她黑着脸道:“后面的不用上了,这些你撤几盘走吧,吃不了这么多。” 那小二答应了立即撤掉了几盘,无忧很无语地看着对面那个男子问道:“墨阳君,我看上去很能吃吗?” 楚离尘沉默了一会,便说道:“没有。” 无忧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若不是墨阳君的话,他将会承受自己很多白眼,一个早餐点八九盘,自己吃的完吗? 无忧说道:“这么点个八九盘,我也吃不完啊。” 楚离尘看了一眼在楼上看好戏的白鹤淡然地答道:“他可以吃。” 无忧彻底不说话了,她这一瞬觉得自己不应该多话的,随后她便专心地将心思放在吃早餐上,留下的都是她平时最喜欢的,再简单不过,一碗粥,一个蛋,一碟小菜。 吃完后,楚离尘便对她说道:“走吧。” 无忧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默默提醒道:“琴台街打擂。” 无忧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她昨晚顺口答应的,但是她今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街道这么热闹她也想出去逛逛。 于是她便跟店小二打听了关于这个琴台街的打擂的事情。 小二给他们讲的眉飞色舞的,琴台街打擂的第二天清晨会有很多鼓手在路边敲锣打鼓,是提醒家家户户的有才艺的开始准备,然后齐聚琴台路的一个高台子处,开始展示自己的才艺,一般情况有双人对战的,有单人对战的,上台者手上都有一个小牌子,投掷选自己的对手,而下面的观众手中都有一根签,喜欢那边的投哪边的,成功竞选到最后的人将会得到下次举办打擂的机会。 无忧觉得听起来挺有意思的,虽然她不太会什么乐器,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就算不幸中招了,她还有那萧夜给她的萧,虽然其他的乐器她不会,但是萧还是吹的不错的。 两人听完小二巴拉巴拉讲了一堆之后,实在听不下去的无忧直接拉着楚离尘前往琴台街。 他们在拥挤的人潮中行动着,被挤的不行,楚离尘则是紧咬唇瓣,强忍着身上的痛,与无忧向前走着。 好不容易挤到了琴台路的高台处,无忧便看到他们已经开始比试了,有笛子吹奏,古琴弹奏,各种乐声交错,说是打擂比试,不如说是在乐声中找知己。 无忧正沉醉在悠扬的乐声中的时候,感觉到有一个东西砸到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地将地上的牌子捡了起来,再次抬头的时候,台上有一个少女抱着琵琶朝她莞尔一笑。 所有人都朝无忧这边看来,无忧回头看了一眼楚离尘,只见他微微颔首,她便放心下来了,她拿出萧夜送给她的一管萧,便与楚离尘一起一前一后地走上台。 台下的人看到两个人的容貌后皆发出惊叹,无忧打扮虽然朴素,但是遮不住她姣好的面容,楚离尘是如谪仙一般的人,那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让无忧都有些羡慕。 台上有一架空着的古琴,楚离尘与一旁的人商议了一番,那人点头,愿意给他用,无忧拿着萧对着对面那女子拱了拱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那女子便开始弹起手中的琵琶来,她身后有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跟着弹着古琴。 一阵琴音腾空而起,飘忽不定,蜿蜒曲折,婉转流连。冲上屋顶,飘向脚下,忽而高亢急促,余音绕梁,忽而低沉舒缓,催人泪下。 这一曲两人配合地非常好,两人还会时不时交换眼神,似乎从对方眼中能够看懂意境。 一曲结束,台下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寂静,过了一会,才响起轰鸣般的掌声。 两人起身朝着台下观众微曲了一下身子,然后朝着他们微曲了一下身子。 无忧拿起萧,看着楚离尘,便吹了起来,她刚吹出一个音调,楚离尘便低头拨弦跟上了,这首曲子是楚离尘之前用陶笛吹给她听过的。 ??箫声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清风,轻柔婉转,与低沉动听的琴声相得益彰,引人入胜。 让人的心随着琴音不断地变化,时而平静时而掀起海浪,时而感伤。 无忧吹完最后一个曲调,楚离尘修长的手指扫过琴弦,留下一段的余音。 他和她隔空相视一笑,这种感觉如同找到了一个知音,她吹的时候的感情波动起伏,楚离尘都能感觉的到,并用琴声予以回应。 或许琴声高逸都不若有人应吧。 唤醒 他们三人就这样在淄川镇住了几天,白天就去琴台街听乐曲,在镇上到处走走逛逛,夜晚就回客栈休息。 只因身上背负着任务,纵使他们都很喜欢淄川镇,想多作停留也是不行了。 三人便收拾了行装,准备出发去西海。 楚离尘收拾的时候瞥到一旁的小药包,微楞了片刻,伸出修长的手拿起那药包,收了起来。 收拾完毕的他们便在楼下等着白鹤。 白鹤其实也算是一个坐骑,他可以化形,原型是一只巨大的白鹤,它与魔兽不同,它的法术独树一帜,自从楚离尘将它带去仙宗,它才正式修炼仙宗法术。 两人坐在白鹤的身上,朝着西海而去。 无忧托腮看着下面的景色,下面看起来十分安宁,在上面可以看到下面飘起的袅袅炊烟,可以看到街上有人来人往。 随之目光转移到一旁的楚离尘,他正静静地坐在那,望着远方的即将下落的日色,脸色是一如平常的淡然平静。 无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夕阳将周边景物镀上了金边,湖面上波光粼粼,看上去竟有几分朦胧。 楚离尘将目光从夕阳移开,看向已经远去的淄川镇,若有所思。 两人一路上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相处起来较之之前自然多了,或许是在琴台街的打擂那次同时也了加深了他们对彼此的认识吧。 无忧以前觉得楚离尘就是属于那种不论何人都不能接近的人,但是真正接近了才知道他其实只是不会与人交流罢了,这几日白鹤给她讲了许多关于楚离尘以往的事情。 白鹤说过,世人皆道,墨阳君生性清冷,但是无人知道,他从小就一个人修炼,自从四岁被选作掌门唯一的入室大弟子之后,从来就是一人独行,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现在这般清冷的性子,生人勿近。 四岁的年纪本是一个孩童无忧无虑在外面游玩撒泼打滚的时候,而他却要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每日学习着不同的东西,过早地接受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东西,将他打磨成现在这样。 白鹤飞行的速度很快,竟然在暮色降临的那一刻抵达了西海,两人从白鹤身上下来后皆静静地看着这片海,尤可有人知,在这么美的一片海里竟然葬身了许多人。 随后楚离尘施法开出一条道来,两人相视一眼,一同走了进去。 如同第一次见到的那样,海底皆是尸骨,他们顺着那条路往前走,在洞口停下来,楚离尘拿出夜明珠,借着那淡淡的光芒,他们一点点地前行着。 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熟悉的水缸,里面是沉睡的莺鱼,它闭着眼睛的样子也还算乖巧,只是它被异化了。 本身身为魔龙是无法被魔化的,异化的话就是因为饮用了有心人士调出来的药水,虽然无忧并不知道调制这种药水的人是谁,但是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在背后操纵一切事情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也未可知。 这时候莺鱼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默默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绿的发光的眼睛,看的人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无忧和楚离尘脸上皆是一脸镇定,楚离尘略上前,挡在无忧前面,莺鱼从水缸中缓缓出来,随后急速地攻向两人,楚离尘则是直接拔出剑,对上莺鱼,无忧则是双手翻动着,手中凝结出黑色光芒,随后睁眼,也朝着莺鱼攻去。 两道白色的身影与莺鱼混战着,而无忧也趁此间隙对楚离尘使了一个眼色,楚离尘领会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网,将一个角丢给无忧,无忧伸手接住后,两人便同时施法,将已经筋疲力竭的莺鱼困在了里面。 楚离尘拿出四张符咒,将网的四角封住,无忧开口道:“我可以试着去唤醒它,看看它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消息。” 见楚离尘颔首后,无忧便闭上眼睛,手从两侧抬起,黑色的雾气笼罩着她,随后她双手凝聚着黑色的光芒,睁眼后她走到莺鱼的旁边,对着它的头部施法,那莺鱼很快便开始不再挣扎。 过了一会莺鱼的眼睛便慢慢地恢复清明,那一双眸子变回了墨色,它就这样懵懂地看着面前两人晌久后它开口问道:“两位侠士为何把我困在这里面?” 无忧答道:“你被人下药异化了,害了很多人。” 它明显有些不愿相信,道:“侠士莫要说笑,世人皆知,莺鱼是不会伤害人的。” 楚离尘收了那张网,无忧便对它说道:“你若是不信,大可出来看看,那些可都是因为你才葬身西海的。” 莺鱼听到她这样说自是不信,便自己慢慢地起身,往外面走去,看着那一路的尸体,它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它问道:“他们?皆是我?” 无忧道:“是你也不是你。” 莺鱼:??? 无忧道:“是有人异化了你,并以此控制你去吞食人的魂魄,以此来增长你的功力,从此为他所用。” 莺鱼听到这里低下了头,却看到楚离尘身侧的玉佩,很惊讶地看着楚离尘道:“墨阳君?” 楚离尘则是淡漠地看着它,它很是愧疚地上前道:“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若是真的死在墨阳君手上,便也是值了。” 无忧:......死我手上就不值了? 楚离尘则是问道:“你何时开始无知觉的?” 莺鱼发现楚离尘避开了它的话题有些吃惊,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是半年前左右就开始没有意识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在沉睡。” 随后无忧问道:“那你可记得在你沉睡之前见过何人吗?” 莺鱼则是想了许久,最后摇摇头道:“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个女子,又好像是个男子。” 无忧:这跟没有说有什么区别吗? 看着无忧那一脸嫌弃的样子,莺鱼很是不满地说道:“我可也算是一种鱼类的好吗,鱼的记忆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我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看着一脸委屈的莺鱼,无忧则是有点无奈。 随之就看着那莺鱼一脸好奇地问道:“你是何人啊?跟着墨阳君的人,一定不是凡人吧。” 楚离尘则是很淡然地看了一眼无忧的红瞳说了句:“魔宗宗主。” 莺鱼瞬间呆滞,随后它便在地上开始刨坑来,它想把自己埋起来。 无忧看了一眼莺鱼,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对楚离尘说道:“看样子,它也是不知道什么了,放过它吧,毕竟西海也离不了它。” 楚离尘颔首,两人便一同离开了西海。 异常 两人从西海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叶明星稀了,天空垂挂着一轮明晃晃的月亮,还有几颗星星在闪着,不远处的人家的烛火已经渐渐熄灭了,一切都回归平静。 许久,无忧问道:“师兄他们可还在玉山镇?” 楚离尘回道:“在之前的客栈里。” 无忧点了点头回道:“那我们去那个客栈吧。” 楚离尘没有接话,但是无忧知道他是默认了。 两人并排走着,安安静静地走了一段路,突然无忧开口道:“我觉得魔宗有奸细,而且我怀疑就在师兄带的那一堆人里面。” 楚离尘沉吟片刻道:“所言不错,且其目的不纯。” 无忧点点头道:“他目前看起来是针对魔宗,实则也在蓄意地挑起其他家族之间的矛盾,这世道,怕是要乱。” 楚离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们都明白,若是世道乱了意味着什么,可能又会造成血流成河的空前惨状,而这,也正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 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到客栈,刚进客栈就看到,楚榆他们都坐在下面,气氛看起来很是诡异,没有人说话。 直到无忧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气氛才缓和过来,忘忧则是冲过来将她一把抱住,哭着说道:“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错。” 无忧摸了摸忘忧的头,道:“无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平安地回来了嘛,不过以后可不能乱喝酒了,喝酒会误事的。” 忘忧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她,过了一会才呐呐地开口道:“好,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莫离看向她,嗫嚅了几下,最后开口道:“是我的不好,忘忧还是小孩,我却带他去喝酒,对不起。” 无忧确实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无事,不用自责,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 随后她捏了捏忘忧的脸,便去找楚榆,而忘忧则是开始缠着楚离尘,楚离尘看着他抱着自己,有些手足无措,无忧看到这一幕却是笑了笑。 楚榆则是看着叫他出来的师妹,问道:“小师妹可有何事?” 无忧则是轻声地说道:“这些人里面有一个是奸细,他的目标很大,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楚榆问道:“师妹何出此言?” 无忧答道:“师兄忘了吗?清寒掌门就是被下毒害死的,当时室内可就我们几个人,若不是有人刻意去给她下毒,她也不可能那么快死。” 楚榆愣了愣,问道:“那可能知道是谁吗?” 无忧摇摇头,道:“这可能需要师兄帮忙留意下了,看看谁有异常。” 楚榆点了点头应下了。 无忧却瞟向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上官影,她记忆里他是个挺自大事挺多的人,怎会突然变得如此沉默寡言,而且最关键的还是清寒掌门死之前指的正是他的这个方向。 所以,嫌疑最大的人正是上官影,看来她这几天要好好留意上官影了。 楚榆回去便让所有人都上楼去休息,他则是不经意地看着每个人,并回想着这个人最近做过的事情有何可疑的地方,当他看到上官影的时候,愣了一下。 等他们上楼了之后,楚榆便看到在一旁桌子上坐着喝茶的楚离尘和无忧,他便走了过去,在空位上坐下。 等到有些理清头绪地时候,他才开口道:“最异常的可能是上官影吧,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有人频繁地跟我说上官影竟然一个人外出,还有一个人跟出去过,是送信,提起的时候他说是家书,只是家书为何还要找个偏僻的角落送?” 无忧点点头,她觉得有道理,但是也不能就以这个作为原因就判定他是奸细,总得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传书,而且为何还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去传书了吧。 三人在下面商量了一下,准备先盯着上官影看几天,实在有问题再抓住也是可以的,有证据在手也不怕他不认。 而这边的上官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还是像之前一样,半夜出门寻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将手中的信寄出去。 他将信绑在鸽子腿上,便将鸽子放飞了。 楚离尘在不远处施法打下了他的鸽子,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交给了无忧。 无忧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是一封问好信,只是落款那里写的不是上官影,而是上官石,上官石是上官影的父亲,也是上官家族现在的掌管人,也是因为有他的父亲,他才会那样的嚣张跋扈。 那确实是一封家书,但是是上官石的家书,这就有点难以理解了。 看到这封家书,无忧陷入了沉思,虽然是如此,但是还是要盯着他,因为他的行为是真的很反常。 楚榆则是看着无忧手上地家书,开口问道:“若是一封家书,为何会这么小心翼翼地,并且还以父亲署名?” 无忧摇摇头,只是淡然回道:“先盯着他,他的疑点太多了。” 楚榆点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写家书可以理解,很多人都会给家里寄家书,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明面着发,有时候收到家书的时候还会很兴奋地跟同伴炫耀着。 但是这个上官影未免太奇怪了,送封家书还得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收到家书也是一副受惊的样子,藏地紧紧的,不许别人看到。 就因为这件事,楚榆辗转难眠,他一直在想着关于上官影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他有问题,要不是因为因为夜已深,他都想去将上官影上下打量一下了。 无忧也想着关于上官影的事情,之前进紫云巅的时候,经常喜欢挑事,但是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后,突然老实了,不找茬也不闯祸了。 再后来从慕白嘴里听到的他变成了一个很少说话的弟子,她说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劲。 她记得那时候那个花妖就是得知了他们要来的消息才装作杨月,想借此机会除掉他们的,那个传信的人是何人?再到后面他们在青云观带出的清寒掌门指着上官影的方向。 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人所为,而那一人究竟是不是上官影?如果是上官影的话,他做这些有什么目的?他作为上官家族子弟,吃喝不愁,什么都不缺,这样做图什么?还有一点也在考虑中,这一切若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做的? 这一夜,注定都无眠… 露出马脚 这几天无忧都没有睡好,眼下是一片的乌青,这两天他们都在悄悄地盯着上官影。 最关键的是上官影白天倒还好,总是晚上有小动作,而他们盯了两天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上官影白日里一直坐在一个地方发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去。 有的时候会收到信件,但是他每次看信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因此他们觉得这应当不是家书,谁收到家书不是眉开眼笑地,就算再收敛,也收敛不住眼底的笑意,但是他不仅仅是面无表情,眼底也是一片冰冷。 无忧与慕白聊天的时候也会无意地提起上官影,慕白跟她讲上官影性子十分古怪,不喜有人接近他,也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哪怕是拿起来看一下他都会脸色阴沉。 慕白这样说是因为他那天去找上官影,看到上官影那里有一只很别致的玉笛,还带着特别好看的穗子,吸引到了他,他拿起来细细看,甚至还夸赞了几句,结果被上官影赶了出去,随后他再想去找上官影,人家都不理他。 他们都看了几次楚离尘的信件,大多都是如何打理家事的信件,也却是家书没错,无忧有些灰心了,或许他们都想错了吧。 然而正当他们打算放弃的时候,楚榆却脸色不太好看地对无忧说着他刚刚的发现。 他刚刚本是打算出去买点东西准备去下一个地方的,但是他突然看到了上官影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跟了上去。 上官影去的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跟着他的楚榆则是躲在角落里,依稀看见站在上官影跟前的是一个黑衣人。 随后他便听到那黑衣人冷冽的声音:“只要你与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上官家族安然无恙。” 上官影则是说道:“我凭什么信你?” 那人道:“若是如此,那上官公子隐藏的秘密可就要被揭晓了。” 上官影道:“我没有秘密。” 那人道:“那,令堂的事…” 上官影打断道:“说你的目的。” 那人道:“只要你暗地里助我一臂之力将紫云巅的这些弟子一网打尽即可。” 上官影道:“你要干什么?” 那人则道:“我要干什么不重要,你也不必知道,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衡量一下上官家族和紫云巅这些弟子孰轻孰重即可,我等你回复,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随后黑衣人便飞身离开,而后上官影便一直站在巷子里沉默着。 楚榆讲完这些的时候,无忧陷入了沉思,既是现在才找上他的,必然之前那些都是与他无关的,那既是与他无关,又没露出异样,证明此人要么就是能力极高的,要么就是心机够深的。 无忧看向楚离尘,问道:“你怎么看?” 楚离尘沉吟片刻道:“既是今日见面,可排除他之前的嫌疑,但也不得不防。” 无忧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就算他排除了之前的嫌疑,但是也得防着他之后起了异心,动什么手脚。 过了一会,无忧才说道:“上官石那究竟有什么秘密,是可以威胁到上官影的,这也是一个线索,这个线索可以解开他前段时间为何那么异常的谜团。” 听到无忧这段话,楚榆说道:“若是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或许能帮的上他的。” 无忧表示赞同,现在如果他们知道了上官影的事情,若是能帮他解决了,也就相当于解决了潜在的危机,起码不会导致第二个内乱者。 正这样想着,随后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楚榆听到吵闹声,心里有些许烦躁,看向那正朝他走来的弟子,他感到有些头大,这段时间本来就因为上官影的事情够烦的了,没想到这些弟子们还火上浇油。 随后那群蜂蛹而来的弟子站在他的面前七嘴八舌地说着上官影的事情,他们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让楚离尘和无忧都觉得很吵,正当无忧打算叫他们别吵,一个一个说的时候。 他们突然就闭上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无忧有些奇怪,怎么突然不说了,随后她听到楚离尘清冷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轮流说,莫吵。”短短几个字,他们连连点头,随后楚离尘手一挥,解开了他们的哑穴。 无忧暗道厉害,隔空点穴不算什么,隔空点这么多人的哑穴,才是真的让人敬佩。 随后他们便老老实实地一个一个说着事情。 原来是他们看到了上官影一个人拿着玉笛召唤了一只鸟,并且对着鸟说了几句鸟语之后挥手让鸟离开了,让他们觉得有些生疑,不由得将前一段时间的事情扯出来怀疑。 所有人因为这件事怀疑他,后来,就有人看到上官影放信出去,喊来一堆人将上官影打了一顿,并问他为什么要背叛紫云巅,他却死咬着不承认,所有人都不信他,于是将他绑了起来,这才来找楚榆解决这个问题。 无忧感到十分无奈,这些弟子也太沉不住气了,扫了一眼众人,没有看到莫离和忘忧,她瞬间松了口气,幸亏他们没有跟着这些人一起胡闹。 楚榆本欲想开口说他们的,随后放弃了,他觉得说再多好像也没有什么用,看到人群中的慕白,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好好敲打一下这个小师弟的冲动。 好学上进的人中没有他就算了,可以看做是他的天赋不好,但是偏偏每次闯祸的人里面总有他,楚榆有些后悔带上他了。 慕白仿佛没有意识到楚榆对他的嫌弃,他朝着楚榆露出一个笑容,楚榆则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随着众人一起准备去看看上官影。 慕白摸了摸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好像感觉到了师兄的嫌弃,难道是他出现了错觉? 无忧看着慕白这样,上前拍了拍他,道:“慕白,看来大师兄应该是嫌弃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慕白站在原地,虽然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眸子里却有几分复杂难懂的神色。 他们随着那些人一起走到上官影的房间里,看着床上那个被绑成粽子并且脸上被打成猪头的上官影,无忧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随后她便走上前,帮他松绑,上官影很是讶异地看着她,众人看到她这样,忍不住上来劝她。 她无奈地开口说道:“他不是的,你们抓错了。” 听到这句话的弟子都傻了。 真相 弟子听到无忧这样说都觉得匪夷所思,于是便又开口准备争论,但是在接触到楚离尘那冰冷的眸子后,便打算一个一个问。 在他们打算开口的时候,楚榆开口道:“无忧师妹说的没错,上官影师弟的确不是你们要抓地那个人,你们抓错人了。” 众弟子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楚榆则是说了句:“出去吧,我们和上官影师弟有话要说。” 于是那些弟子带着一脸疑惑地走了出去,本想在外面偷听的,看到楚离尘亲自过来关门,接触到楚离尘那一张冷漠的脸,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无忧则是解开了上官影身上的绳子,上官影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问道:“你为何帮我?” 无忧笑道:“你又不是奸细,他们抓错了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上官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 无忧则是白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你觉得你是?” 成功地被无忧噎到了的上官影无奈地闭上了嘴,无忧看着他,适时地开口说道:“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上官影听到这心里竟然有些感动,这么多人都不信他,这个曾经多次与他合不来的人却愿意相信他。 “不过…”无忧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上官影收回那一份感动,带着一丝疑惑地看向她。 无忧看到上官影一脸疑惑,慢慢地说道:“今天这件事情,你可能解释一下吗?否则这样也会引来其他弟子的不满。” 上官影沉默了半晌答道:“这件事,恕我真的不能说。” 无忧看着他这样的坚决,则是说道:“若是你有何难言之隐,可以同我们讲,我们也绝不会宣扬出去,但是若是不说出来,恐怕师兄修封书信寄去上官家族去询问了。” 上官影听到这句话,瞳孔紧缩,连连道:“不可,万万不可。” 随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地说道:“那你们要保证一定不会修书去上官家族,也不可告诉别人。” 无忧点头,并举起四根手指发誓道:“我发誓,绝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见她这样,上官影看了一眼楚榆和楚离尘,无忧则是说道:“墨阳君你不用担心,他很少与人说话,大师兄是最可靠的人了,不用担心。” 上官影点点头,想了一会才开口道:“其实在紫云巅的时候,就有人给我传信说我爹在出门远行了,但是在一个地方的时候不见了,谁都找不到他。” “当时我就暗中派了心腹去寻找他,但是都没有任何结果,给我的结果就是尸骨无寻,本是想着没有找到尸骨是好事,说不定人还活着呢。” “结果过了很久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家族里的人都有些乱了,说是家主失踪,我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在紫云巅当弟子,怕是不能担当家主之位。” “但是上官家族是父亲一手创立起来的,若不是他,也不会有这样的上官家族,现在有那么多人都对上官家族起了异心。” “因此我才以父亲名字作署名往家里寄家书,说一切安好,并且联系起父亲身边的心腹,开始靠着书信掌管起家里的事物,借口在外面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暂时回不来,让他们帮忙打理事物,并且保持联系。” “因此你最近一直在往家里寄信?一是为了稳定家族的心,另一个原因则是慢慢地开始打理家族事物?”无忧问道。 上官影点点头,继续道:“这一段时间吵闹也少了,于是我也开始着手去寻找父亲了,父亲身边有暗卫,若是想联系暗卫,只有用玉笛才有用。” 看着不远处的玉笛,他说道:“玉笛作用是召唤一只鸟,是父亲亲自喂养的鸟,专门用来联系暗卫以及是家族里的一些重要的心腹。” “前几天的时候,我让暗卫去寻找父亲,但是得到的消息就是父亲是被一个可怕的东西拖走的,瞬间就不见人影,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不见了。” “什么?那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事情?”楚榆惊讶地问道。 上官影想了想,回道:“在快要接近千叶城的时候发生的事,我父亲本是打算去榆阳城去谈一项重要的事情的,结果临出发的时候接到灵秀山庄的喜帖,邀请他去参加灵秀山庄嫁女的喜宴,父亲觉得去榆阳城也正好顺路,打算一同去的。” “结果还没有到千叶城的时候就不见了,大致就是遇到什么东西了,大致是在千叶城临近的小镇的树林里,叫晟镇。” 楚榆问道:“那你今日为何用玉笛?” 他低下头答道:“在昨日有一封信丢进了我的房间,我打开看就一句话,约我今日在巷口见,但是要小心谨慎,不允许有人发现。” “直到我过去之后,他便以我父亲的事情作为威胁,要我帮助他灭掉你们,于是我才用召唤玉笛,要求暗卫暂时不要寻找父亲了,回去保护好上官家族,若遇到信件立马截下,生人不得放入上官家族,随后我写信传给家族人,提醒他们,在家不得听任何人的蛊惑,最后就被一堆跳出的弟子给打了。” 无忧忍下那想幸灾乐祸的心,说道:“你其实应该说出来的,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 上官影则是说道:“不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传到上官家族,这些人又要开始趁我不在蠢蠢欲动。” 无忧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若是别人都知道了,那上官家族会乱的,难保会有些人在混乱中做些手脚。 看来上官影是真的变了,以前他是个纨绔子弟,在父亲失踪的那一瞬间感觉好像突然长大了一般。 三人陷入了沉默,而楚榆则是站起来说道:“下一个地方就去晟镇吧,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离尘和无忧同步地点头,让楚榆差一点怀疑是楚离尘控制了无忧,感觉到自己的想法十分愚蠢,便掐了自己一下。 无忧看着上官影的伤痕很多,随后她从身上拿出一个药膏递给上官影道:“这是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每日涂上两次就可以了,过两天就可以消了。” 上官影看着无忧,弯唇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他自从父亲出事之后第一次真诚地露出笑容了。 表白 无忧从上官影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在想着上官影说的这些事情,听起来好像很平常,一个人的失踪到尸骨难寻其实也挺正常的,但是突然在一个镇的树林里失踪了,里面则是有许多变故了。 正在想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她,她抬头一看,看到了莫离正站在楼下看着她,温柔浅笑着,让她心跳有些许的停滞,那一瞬间感觉时间静止了,世间只剩下楼下那个温柔浅笑的少年。 她一点一点地慢慢走下楼去,莫离开口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她看着莫离那一双纯净到透亮的眸子,问道:“什么话?” 莫离答道:“我想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点点头,随后莫离便带着她走了出去,外面正是一片漆黑寂静,能清晰地听见虫鸣的声音,月光笼罩着大地,如同为大地覆上了一层银霜。 夜风阵阵,拂去所有燥热,无忧抬眸,默默地看着莫离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双明亮的眸子恍若天上的繁星,嘴角扬起,带着醉人的笑意,在月光的映射下,她竟觉得他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过了许久后,莫离才停下,看着无忧,垂眸浅笑道:“到了,你先闭上眼睛,稍等半刻。” 无忧听到他这样说,便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等着,她心里十分好奇,莫离今日好像与平日不一样呢,似乎…让她更有些心动了… 等了半刻后,听到莫离低沉的声音:“睁眼吧。” 无忧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满天飞舞的萤火虫,星星点点,看上去十分梦幻,它们在夜空中飞舞着,恍若星的长河。 这时候她转身,看到不远处的莫离放着孔明灯,升起的孔明灯上面每一张都有一张画像,每一张画像皆是一位女子。 她的莞尔一笑,她的沉静如梦,她的垂眸浅笑,她的调皮娇俏,她抬笔书写,低头沉思,安宁睡颜,每一张画像不尽相同,却将她的几分狡黠,几分灵气,几分柔美表现地淋漓尽致。 莫离从远处走来,来到她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声音清浅,但是却字字铿锵有力:“无忧,我愿许你三生烟火,伴你一世浮华,至沧海桑田,生死相随,你可愿允我?” 无忧看着天上漂浮着的孔明灯,她的手有些颤抖,听到莫离的话,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也有难以言说的感动,她想开口说话,但是张了张口,却已是泪流满面。 良久,她才抬起头,对上莫离那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神,她有些娇羞地点点头。 莫离看着她,眉眼中是遮不住的欢喜,无忧抬眸接触到莫离温柔的目光,她的脸蓦然一红,低下头去。 在不远处的丛林里伫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眉如墨画,眸如清泉,薄唇紧抿,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有着几分的失落,看着前面那个女子巧笑倩兮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他垂眸,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夜凉如水,月光撒在他的身上,细细地在地上勾勒出他那孤寂凄凉的倒影,他从身上拿出那陶笛,对着月亮吹了起来,乐声依旧沉静动听,却多了几分悲凉与沧桑。 无忧与莫离走在一条街道上,两人交流了很多心事,莫离将心底的话讲了出来,他看着面前这个笑语盈盈的姑娘,心里十分欢喜。 无忧也讲了很多事情,但是却没有讲自己的身份,她想等魔宗能真正地摆脱那些不好的言辞之后再光明正大地告诉他,她希望给他留的印象都是最好的,就连身份也一样。 这时候她更坚定了要将那个抹黑魔宗之人揪出来,让世人对魔宗改观,虽然她知道世人对魔宗的认识已经根深蒂固,但是她相信,诚心一定会推翻这认识的。 莫离伸出手想牵她的手,但是又有几分不好意思,伸出去几次又收回,心里万分紧张,手心都有一些薄汗了,最后他伸手触到无忧的手的时候,他的脸就开始发烫,耳根也开始慢慢地红了,他紧紧地握住无忧的手。 无忧的手凉凉的,小小的手被莫离宽大温暖的手掌包着,她感觉到十分温暖,同时她的脸也有些红了,她偷偷地瞥了一眼莫离,只见他脸红到脖子了,忍不住地笑了。 这一笑,莫离的脸更红了。 夜色渐浓,两人才慢慢地走回客栈,到了客栈门口,看见楚榆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直到看到无忧,焦急的神色才慢慢地缓和,但是看到莫离和无忧脸都有些红,并且眼角眉梢都有藏不住的喜色,他就懂了。 他默默地掩去眼里的失落和巨大的痛苦,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回来了啊,早点上去休息。” 莫离点点头,向楚榆拱了拱手,无忧则是甜甜地回道:“好的,师兄也早点休息。” 楚榆点点头,目送二人上楼,忽然他想起什么,问道:“你们见到墨阳君了吗?他好像和你们一个时辰出去的,但是还没有回来。” 无忧略家思索,随后摇摇头道:“我没有看到他,不过墨阳君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师兄不用担心,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楚榆点点头,看着两个人一同上去的背影,他露出了一抹苦笑,或许本也是不可求的,其实默默守护也并非不可。 他看着外面月光正浓,却衬得景物越发地苍白无力,如同他现在萧条的内心一般,他就这样看着远方。 他仿佛看到远方那个娇俏的女子朝着他挥手,甜甜地叫着他大师兄,还有那在若水苑认真练剑的身影,以及她在学堂肆意张扬的神情。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回忆吧,就算如此,他也愿意好好地将这些收藏在记忆里,当做是他最重要珍贵的东西。 他觉得,有时候喜欢的不一定要得到,若是能看着她幸福安乐又何尝不是在守护呢,只是在无声的守护罢了。 随后他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坐在楼下,眼神有些空洞,手中缓缓地给自己倒着茶水,一言不发。 楚离尘坐在西海的岸边,看着海上印出月亮的倒影,风吹起他的一头墨发,他闭上眼眸,感受着吹的有些刺疼的海风,冷漠的脸上却浮现了一丝落寞。 晟镇 由于之前上官影的事件引起了许多的争议,最后在所有人都为这件事情感到不满的时候,无忧站出来,拿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将他们都搪塞了过去。 她的理由让很多人都很无力辩驳,甚至觉得很有道理,并且还有些同情上官影。 那个理由就是,上官家族准备给他介绍一个大家闺秀成亲,但是那个大家闺秀据说长得是貌丑无盐,而且还是个凶悍的性子。 他之所以偷偷传家书,是因为那位大家闺秀知道他,也见过他,还知道他下山历练,并且想要来找他。 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解决这件事情,他不想她来找他,于是想办法同家人协商,但是他的父亲怎么都不同意他的想法,所以他只能自己动手解决这个事情了。 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只能自己默默地解决了,爆出来也不光彩。 在场的都是男的,都很能理解他的感受,毕竟换作他们,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悔婚的吧,而且这件事还是挺丢人的,也难怪他最近总在偷偷地传书。 上官影听着这个理由,暗自嘴角抽了几下,这个理由真的是让人无语,而且竟然让人无法反驳。 后来在楚榆安排下,他们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前往晟镇。 在前往晟镇的路上接到了紫云巅掌门的传书,楚榆打开了那封信,看完之后脸色一变。 无忧看着楚榆脸色不对,开口问道:“大师兄,怎么了?掌门可说了什么?” 楚榆脸色铁青道:“青云观的长老找上了掌门,说我们杀了她们的掌门,要求给她们青云观一个交代。” 无忧则是问道:“然后呢?掌门还说什么了?” 楚榆说道:“掌门让我们先回去将这件事处理了。” 无忧则是轻声问道:“那关于晟镇呢?” 楚榆摇头,随后看向洛宇,他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理。 无忧则是说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办法解决,清寒掌门的死我们也并不知道是何人所杀,调查这么久还是一无所知,所以我认为还是同掌门交代一下事情的缘由,由掌门来定夺吧。” 楚榆与洛宇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他们出来历练还没有多久,就草率地回去,怕也并不好。 随后他们便找了一处地方歇脚,而楚榆则是和洛宇商量着修书去紫云巅。 其他的弟子则是坐在一起聊天,无忧则是与莫离一起坐在树下地聊了起来,两个人脸上都挂着满满的笑意。 远处忘忧心情就有些不好了,他看着莫离就这样霸着自己的姐姐,还聊的那么开心,他的眼睛四处打探着。 看着一边的楚离尘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眼神,他不禁有些叹惋,这么好的男子,姐姐没有看中,最后竟是看上了那个书呆子,这一点让他心里十分不满,他看好的姐夫就这样没了。 他本想靠近楚离尘的,但是一路上走着他就发现楚离尘的有些不对了,似乎比以前更难亲近了,周身的寒气好像更中了,他因为从小经历多了,便知道这样的楚离尘是不喜欢有人靠近他的,所以他只好作罢。 看着远处的一脸笑意的两人,他心下一惊,瞥了一眼楚离尘,难道真的是因为姐姐和莫离吗?若是这样,那他是真的猜对了,墨阳君是心仪他姐姐的,但是他叹了口气,心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看着无忧脸上的笑意,如同明媚的阳光一般,看着让人心情不经好了起来,他也勾了勾嘴角,其实,只要姐姐一直都这么开心,就算是莫离,他也是可以慢慢接受的嘛。 过了一会,他们才动身去晟镇,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为何去晟镇,但是依照他们的经验来说,这一趟也不得掉以轻心,想到之前经历的一些,有些人心里有些许的不安。 走在路上的无忧无意间扫到楚离尘,只见他一脸的冷漠,周身都散发着寒气,拒人于千里之外,弟子大多都离他很远,他一个人走在一边。 看到这样的他,她不禁有些奇怪,好像之前他不是这样的吧,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了?他感觉楚离尘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始给楚离尘传音。 无忧:“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 简短而冰冷的一个字,她越来越觉得奇怪了,后来她又说了几句,却再也没有回音了,无忧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行人为了早点到达晟镇,都加快了脚程,能御剑的地方就御剑。 就这样他们赶在天还未黑的时候进到了晟镇,但是一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镇,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完全可以算是一个荒镇,街道上有些东倒西歪的板子,街牌,没有行人,连房屋都是破败不堪的。 晌久,有人问道:“这里面会有人吗?” 无忧推开其中一间屋子,那门直接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走进去的时候,只觉满目萧条,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掉在地上的,很凌乱,毫无生气。 她一点点地走进去,四处查探了一番,除了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孩子鞋子之外,一无所获。 她出来后看到其他的弟子从其他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也都是一无所获的,他们说的情况几乎同无忧看到的一模一样,屋内没有人,东西倒了一地无人收拾,满目萧条,如同许多年没有人居住一样。 无忧陷入了沉思,问道:“有人了解这个镇以前的样子吗?” 她看半天无人响应,便叹了口气,问道:“大师兄,你说这座晟镇里还会有人吗?” 楚榆沉思了一会,答道:“这也未可知,不如我们分开去寻找一下?” 无忧点点头,现在最主要的是了解这座晟镇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仔细看过这些屋子,虽说建的并没有特别好,但是看上去生活也不差,没有理由抛下这些东西离开,而且家里那么杂乱,一看就是经历了什么浩劫。 她眼皮子跳了跳,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又要跟魔宗挂钩了,简而言之就是魔宗又要背黑锅了。 她无奈地想道,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什么都能扯上他们。 老伯 由于这座小镇看上去荒废的时间挺久的,而且他们只有听过这个小镇的名字,并没有人真正了解过,因此他们便分开查探这个小镇,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无忧紧接着推开下一个门,如同之前一般,推的一瞬间门就掉了下来,溅起一地的灰尘,有些呛人,在屋子里到处都是蜘蛛丝,看上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了。 她继续往里面走,除了杂乱之外,并没有什么发现,当她拂过那沾满灰尘的珠帘的时候,她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梳妆台,台子上散落的是女子的珠钗,耳环,看上去确实是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在她蹲下身,将掉在地上的一只簪子捡起来准备放在桌上的时候,却发现在簪子的尖头处有一抹不同于簪身的颜色。 这是一个铜色的簪子,但那簪子的尖头处却有极难察觉的深色,由于时间久远,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簪子一定是插进某个东西身上,而不是人。 因为人的血液是鲜红色的,就算时间久远了,也都是暗红的,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来,而不是眼前这种颜色。 女子生来较柔弱,胆子也不会有这么大,那定然是遇到有生命危险或者重要的人受到威胁等情况下才会愤起将簪子插进会给她造成威胁的东西身上。 而那个东西,应该就是与这座城镇变成荒城的有莫大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缘由,她拿着那个簪子走出门去。 莫离从对面的房间出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身上的灰尘掸了掸,看着她手中的簪子,问道:“这个簪子是?” 无忧回道:“这个簪子上应该是有那个神秘东西的血。” 莫离看着她手中的簪子,眉头紧锁,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听到有一个喊道:“这里有异常!” 无忧听到这句话,与莫离对视了一眼,说道:“去看看。” 随后两个人朝着声音来源地奔去,只见那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上去很挤,无忧见根本挤不进去,就只好在门口等着了了。 随后看到无忧的萧夜走了过来,开口就跟讲着他看到的,因为他来的快,刚好看到,里面有一两个脚印,看上去有点像狼的脚印,但是也不太清晰,不是很确定。 那些弟子们在那狭小的空间拥挤着,随后有一个人就被推了出去,那人一个没站稳就一脚将所有人跑过来看的东西都踩没了。 空气一瞬间变得十分安静,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人的愤怒地吼道:“谁推我?” 无忧愣了愣,这发展好像有点快,她还来的及看,里面很多人也都与无忧的心情一样,还没有来的及看到就没有了,愣了一会,便开始喧闹。 看着这个画面有些失控,无忧有些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便转身离开了。 楚榆和洛宇则是将场面控制了下来,并且都将自己的弟子教育了一番。 无忧则是在思索着萧夜给她讲的那个狼脚印,若是狼的话,血迹就说不过去了,因为狼的血也是红的,但是也不排除与狼有关的妖。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才陆陆续续地继续去搜寻,每个角落都不放弃,但是整个小镇都查看完了,却根本没有再发现其他的蛛丝马迹,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房间都是一样的积尘几年,房内皆是乱糟糟的,如同经历了什么浩劫一般。 很奇怪的是这里发生这大的事情,竟然少有人知道,而且尘封这么久,难道说这里会与世隔绝吗? 这是无忧的疑问也正是其他人的疑惑,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晟镇按理来说也是离灵秀山庄不远的,当是属于灵秀山庄管辖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世人都一无所知。 他们就这样聚在一起,相对无言,其他的人可能不知道来晟镇的原因,但是楚榆和无忧知道,他们这次来其实是为了帮上官影的。 无忧看向上官影,他此时正低着头不说话,但是无忧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不安和忧虑,因为他露在外面的手紧紧的交握着,脸色都有些苍白。 看到这样的上官影,她有些于心不忍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不若我们今晚派人先守在这里,说不定要晚上会有什么发现呢,你们说是吧?” 莫离看着她,微微颔首道:“我觉得可以,大多数危险事情都是发生在夜晚,我们白日里寻找无果,何不等到夜晚?” 无忧看着莫离看着自己,不由得娇羞地低下头,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是忍不住地上扬。 其他的人当做没有看到这一情况一般地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大多数都是赞同的,最关键的就是寻找地方,选择合适的地方。 他们探讨了一下,最终决定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就传音,说明情况。 毋庸置疑,无忧是与莫离在一起的,忘忧则是去找了楚离尘,楚榆与洛宇两人各带一个弟子,最后一个人的竟然是上官影,上官影见没有地方可以去,最终只好同楚离尘一起。 无忧看着看见忘忧跟在楚离尘身边,她悬着的心便放下来了,跟着楚离尘会很安全。 他们就这样各自藏在镇上的不同的角落里,等待着夜幕降临。 从这时候到夜幕降临他们一点都不敢松懈,眼睛一直都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动态,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然而就在即将黑夜要吞没最后一点亮光的时候,收到传音,说是发现了一个老伯。 她惊讶了半分,他们在这个镇上四处搜寻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现在竟然还发现了一个老伯。 随后她便和莫离赶了过去,只见他们都在那里了,在他们面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驼背,十分瘦小,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她走上前的时候,楚榆则是跟她讲着,说这个老人喉咙痛,说不了话。 无忧想了想,拿出银针包,在他的头上施针,很多人都不太懂,只能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用那素净白皙的手慢慢地施针。 随后老人喷出一口血,开口道:“我…我能说话了,多谢姑娘。” 无忧笑了笑,淡然道:“无妨,老人家,你为何会在这里呢?” 老伯看着天色微暗,脸色一变,推着他们道:“你们快走,快走,天要黑了,你们快走!” 众人脸色都变的十分微妙,皆是一脸茫然。 桀魔兽 那个老人很看着天色,一脸绝望,随后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先跟我来吧。” 很多人一下子被老人说的有些懵,但是还是跟着老人走了。 老人既没有去镇上的房子里,也没有出城,而是走了一段路,去向菜园子里,在大伙一脸疑惑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蹲下身,将脚下与泥土无异的石头搬开了。 随后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他开口道:“你们先跟我下去。”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其实还是挺宽阔的,越走越宽阔,随后可以看到是一个小地道,但是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有点黑。 那个老伯将石头挪过来将洞口封住之后,便走过来将蜡烛点亮了,下面有一些让人感到窒息,甚至还有一些虫蚁。 这时候萧夜开口道:“老伯,你可是晟镇人?” 老伯点点头,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发出了一声哀叹,道:“是的,不过现在没了,晟镇没了。” 无忧问道:“为何没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伯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有些浑浊,脸上有几分沧桑,沉声道:“以前的晟镇虽说并不富庶,并不起眼,但是百姓安居乐业,犹如处于世外桃源,但是就在前两年出现了变故。” 他沉默了下来,眼泪那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滑落了下来,他抬手,用那皱巴巴的手胡乱地擦抹了一下眼睛,道:“就是那个时候的一个夜晚,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中,突然在出现了躁动。” 他陷入了回忆中,有些痛苦地说道:“出现了一个长得像狼一样的怪物,它十分凶残,它会吃人,那一日它叼走的是一个街头的疯子。” “但是从那次之后,它经常会来,而且叼走的人越来越多,晟镇的人越来越少,有人想去给灵秀山庄报信,但是灵秀山庄不见他,门口守卫觉得是天方夜谭,他还没有进去就被打了出去。” “那老伯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有人问道。 他眼睛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不说话了,眼里浸染的尽是悲伤,晌久他才答道:“我带我的家人准备去我挖的地道躲的,但是那时候已经天黑了,内子推开我,让我带着孙女走,她只身拦住了那怪物,我带着孙女下到地道来才躲过一劫。” “但是我的孙女…”他看向不远处的木头做的小人偶,声音呜咽了起来,一行浊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听到他声音如此哽咽,众人心里也不好受,小小的地道里就只有他一人抑制不住的哭声,而上官影听到这里脸上更是苍白一片,眸中甚至有绝望之色。 可能父亲… 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许久老伯抬起那带着红血丝的眼睛说道:“我的孙女有一天晚上趁着我睡着的时候跑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每天白日我便出去寻找孙女,在路边看到能吃的,就捡起吃,前几日我感觉我能看到我孙女了。” 老伯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道:“我看到内子带着孙女在对我招手,许是我真的要找到他们了吧,我就不与你们多说了,我要去找他们了。” 随后他们看到老伯闭上了眼睛,无忧将手放在他的鼻息下探了探,最终对众人摇了摇头,老伯平静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似乎真的与他的家人团聚了一般。 不少人看到这都不禁泪目了,老伯这么长一段时间定然是过得特别辛苦的,活的如同行尸走肉,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吧,至少他是幸福离开的。 无忧在想着老伯说的长得像狼一般的怪物,还吃人,一时竟没有半分头绪,因为描述词实在太少了,让她没有办法去脑海里搜寻信息。 而且她看过的书大多都是魔宗上代留下来的,关键是她也并没有看完,所以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种怪物的记载。 这时候传来楚离尘低沉的声音:“桀魔兽,狼类,乃天魔兽元灵附狼而形,至阴山而居,性嗜人,喜半夜而出。” 无忧听到这个声音,抬眸看向他,只见他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随后他起身,将地道打开,出了去。 而楚榆则是给弟子们解释道:“阴山位于最北端,因内多有魔兽作乱,曾经的魔宗宗主将此地封印了,并将此地归于魔宗名下。” 无忧心里一个咯噔,虽然她知道阴山的事,但是这怎么又和魔宗扯上关系了? 她暗自抽了几下嘴角,果然想起此起彼伏的谩骂声,无忧不想听,便也从地道里出了去。 看着她也出去了,其他的人也就都不作停留了,便都从地道出来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楚离尘不见了,有些弟子心里开始虚了,便想退回地道去。 无忧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楚离尘,便知道他肯定是去四处打探去了,毕竟桀魔兽是喜欢半夜而出,而现在已经天色已晚,应当是会出来的。 于是她转身对楚榆说道:“大师兄,我想去树林那去看看。” 楚榆则是不放心地说道:“不行,那里太危险了,你不可一个人去,我和洛宇师兄跟着你一起去吧。” 随后不由得无忧说话,他便转身对身后所有弟子说道:“你们都留在这里,有什么异常及时传音,不可妄自出手。” 随后三人便一同前往树林,莫离本想跟上的,但是无忧却在他耳边说道:“你留下我会更安心的。” 正是听到她的这句话,他才不再坚持要跟上了,但是同时心里也有几分难受,觉得自己没有用,没有办法保护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能想着如何才能不拖她的后腿。 看着无忧离去的背影,他心里有些许酸涩,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但是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无忧三人飞身朝着那片树林而去,楚榆很无奈地说道:“上官影的父亲在这片树林失踪的,可能正是桀魔兽作乱导致的,但是可能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无忧叹了口气道:“恐怕他现在已经猜到了,这样也好,给自己一点心理准备。” 而后便一阵沉默,等到了树林之后,无忧才开口道:“千万要当心,有情况就相互传音。” 她现在不求能查到什么太多的蛛丝马迹了,只希望都平平安安就好。 情急 三人在树林里分散开来,这片树林里面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无忧拿出一张空白符篆,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符。 她引来的是一个小妖,那个小妖看到她,便对着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妖族礼,因妖族已收复为魔宗,见到魔宗之人,必定要行礼。 看着那小妖,无忧收敛了往常的温和,气场全开,板着脸严肃地问道:“此处可有异常?” 小妖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了,有些颤抖地说道:“此,此处,有,有桀魔兽,它霸占了我们的住处,还奴役我们,而,而且,它把镇上的人,都吃了。” 听到它说的这些,无忧眉头微蹙,虽是没有听过桀魔兽,但是她还是知道是她的爷爷将阴山封印了,并将其纳为魔宗管辖之地,那里面有许多的魔兽,而且是未驯化的魔兽,因而那里被称为是魔宗禁地。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那个禁地也基本没有人会去,因此世间固然有些小妖小打小闹的,皆成不了什么气候,都会被出去云游的魔宗弟子收服或者是下山历练的门派弟子收服。 但是在禁地的桀魔兽又是怎样出来的? 她当时听说过,爷爷的封印之术炉火纯青,世间除了他亲手相传的弟子,根本不可能有谁有这个本事能解开他的封印。 或许,真的是魔宗内部出了奸细,且这个奸细的心思绝不简单,她感觉她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局里。 就这样想了半晌,她问道:“那你知道桀魔兽的住处,若可以,带我去。” 那妖摇了摇头,回道:“恐怕现在是不行,因为晚上这个时候是它出门觅食的时候,它现在不在住处,也许就在树林之中。” 无忧看着天色沉吟片刻,又问道:“这段时间可有路人经过树林的情况?” 那妖想了想回道:“有的,但是但凡出现在树林附近的,只要在夜幕将至之时,都会被桀魔兽盯上,然后被当做晚餐,” 无忧听到这句话之后再一次确定了上官影的父亲已经成为了桀魔兽的腹中餐了。 她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带着小妖四处去寻找桀魔兽,就在此时,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呼叫着。 是洛宇的声音!无忧瞳孔紧缩,听这声音应该是遇到了桀魔兽了,无忧不再多加思索了,连忙循着声音找过去,间隙中朝小妖摇摇手,让他离开了。 小妖看到她的手势大喜,舒了一口气,立马瞬间消失不见了。 无忧过去的时候看到洛宇被踢飞了出去,而面前的正是一只巨大的狼,有着十分尖锐的獠牙,一双绿的渗人的眼睛,吐着红色的舌头,口里还在往外面留着口水,正是桀魔兽。 看到无忧的过来,洛宇喊道:“快走,无忧师妹,打不过它的!” 随后桀魔兽听到了洛宇的声音,一刻不停地朝他奔去,准备拿那一口獠牙将他撕碎。 然而在嘴要接近洛宇的时候,飞来一只脚将它的头踹偏了一下,随即它便恼怒了,整个直起身来,准备攻击无忧。 无忧则是手中紧紧地握着剑,散发出身上强大的气场,盯着准备扑过来的桀魔兽,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随后在它即将扑到的时候,无忧身子轻盈地往旁边一侧,让它扑了个空。 随后桀魔兽不信邪又连续扑了几次,依旧是扑了个空,顿时让它有些气急败坏,它眼神里透出滔天的怒火,无忧见时机还不够,于是便拿起剑开始挑逗它。 身影轻松地避过它的攻击,转至它的背后,将剑插在它的背后,就这样挑逗了好几次,终于将它彻底激怒了,随后它发出一声怒吼。 吼声震天动地,无忧有着深厚的内力,立马关闭五识,稳稳地站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桀魔兽看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还有几分懊恼。 无忧则是瞥了一眼一旁的洛宇,见他好像没有什么动静了,于是用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桀魔兽。 随后她闭上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便是那血红的眸子,那桀魔兽看到那眸子的时候,瑟缩了一下,无忧则是看着它这个样子,眸光一冷,施法时,浑身充斥着黑色的雾气。 随即,她飞身靠近桀魔兽,一掌拍了过去,桀魔兽生生中了一掌,吐出了一口绿色的血,无忧看到那血的颜色,想起那根铜簪子,眸光愈加冰冷。 于是她出手越来越凌厉,一点余地也不留,桀魔兽几次欲逃跑,都被无忧给截住了,她今天就是要替天行道,这个镇上上下那么多口人竟都让它吃了,它死不足惜! 至于那个纵火行凶的人,她自然也不会放过,她一定会想办法吧他挖出来的,让他受尽万民唾骂,用他的尸首祭奠这些枉死的亡魂。 她在奋力地与桀魔兽斗争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洛宇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无忧那一双红瞳,心里大骇,随即看到她使用魔宗法术,他立马知道了,这个无忧,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魔宗的宗主。 由于害怕被无忧发现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只好继续装昏迷了,只有这样才能躲过这一劫,这件事他回去一定要告诉师父,谁知道这魔宗宗主潜入紫云巅是有什么目的呢?他闭着眼睛想着 就在她的剑刺穿桀魔兽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楚榆的声音,“师妹,你…” 无忧看向楚榆,一时竟忘了收敛瞳孔的颜色,楚榆看到她的眸色,神色复杂,并且难以接受地问道:“师妹,你…你的眼睛…” 无忧心下一惊,看来身份是瞒不住了,可能她没有办法拿到紫云剑了,她一下太过于情急了,她害怕桀魔兽会伤害到洛宇,而洛宇又是莫离的师兄,平日对莫离又是极好的,若是他…想必莫离会很伤心吧。 随后她收敛了瞳色,苦笑地对楚榆说道:“大师兄,先把洛师兄送回去吧,至于这件事,我们等会再说,好吗?” 楚榆点点头,于是走过去,将洛宇背在身上,三人就这样离开了树林,树林中央的地上躺着的,是桀魔兽的尸体。 一路上,楚榆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无忧心里已经风起云涌了多回,师兄一定会讨厌她的吧,会告诉师父吧,师兄一定不会再对她那么好了吧… 想到这,无忧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或许这也是魔宗宿命吧,注定孤独无依,世人唾弃,众叛亲离… 相信 楚榆背着洛宇,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心里更是波涛汹涌。 她是他的心上人,是他想守护的人,但是她的身份却是不为世人所容的。 他有些迷茫了,那个传说中的魔头,与记忆里那个浅笑倩兮的善良女子,就如同两个极端,却偏偏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他的心情现如同打翻了调味瓶一般,五味杂陈。 无忧的心情也很复杂,楚榆对于她来说,如同大哥哥一样,平时一直都很是照顾她,对她万分细致,给了她亲人的温暖,任由她玩闹,从未对她说过重话,在他的面前她能永远像个小姑娘一样,所以她最不愿看到的便是他对自己失望,从而厌了自己。 洛宇趴在楚榆背上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件事是万万不能传书的,不保险,若是想让师父知道,那必须得做到万无一失,那便只能等到回山之时再告诉师父了。 而在这个时候,楚离尘刚从桀魔兽住的洞穴出来,桀魔兽的洞穴里除了一些人的身外之物,便也什么都没有。 由于在桀魔兽洞穴里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只好在树林里面搜寻,走了一段他竟嗅到了一抹淡淡的血腥味,于是他便循着气息慢慢地往前走去。 走到树林中间的时间,入眼的是桀魔兽的尸体,那一双绿色的狼眼在黑夜中发着光,却已无声息。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桀魔兽,扫视了四周留下的打斗痕迹,便已了然,随后他便施法,将地面的桀魔兽尸身燃尽。 看了一眼火苗在桀魔兽的尸身上跳动着,他便转身离开了。 走了一段路,他便看到不远处有一块玉佩在月色中泛着光,他本欲直接离开的,但是当他走近的时候,却发现玉佩上有个“石”字,便将它捡了起来,在四周查探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异常,就离开了树林。 黑沉沉的夜,恍若将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仅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着。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将银色的光辉撒在一个角落正相对沉默的两个人身上。 无忧坐在石头上,低着头,紧抿着唇,而楚榆则是坐在旁边,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个月亮。 过了许久,楚榆才开口,声音有些许的沧桑:“师妹,你真的是魔宗宗主?” 无忧点头,轻声回了句嗯,她不想瞒着师兄,若是他不能接受,那便离开吧,或许没有紫云剑,她自己也可以。 楚榆闭上眼睛,挣扎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那你为何来紫云巅?” 无忧想了许久,最后才答道:“只因我的父母曾在紫云巅出现过,我想借此进来打探一下消息,或许能找到他们的下落。”这件她不能告诉他真相,所以只好编出这个理由来了。 楚榆听到这,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她,问道:“寻找你父母的下落,前宗主不是…”说到这里他生生地止住了。 无忧听到他这样说,眼里瞬间有了光亮,她问道:“师兄,你是不是知道?” 楚榆看着她亮着眸子,一时竟然说不说口了,无忧看见他这样,亮着的眸子瞬间暗沉下去了道:“算了,看样子师兄也是不知道的了。” 她便低头轻轻地说了一句:“既如此,那便罢了,或许以后我自己会找到的。” 楚榆听到这,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至于那件事,说出来或许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吧,比于此,回不去前辈们他更希望她能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少一份伤心,这应该也是她的家人瞒着她的原因吧。 无忧低头沉默了一会,问道:“师兄,你可会厌我?” 看着楚榆沉默半晌,无忧苦笑道:“罢了,魔宗之人遭受的厌恶也并不在少数。” 楚榆则是抬眸看向她,很坚定地说道:“我不会,无论你是何身份,都是我的小师妹。” 无忧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十分感动,没想到除了楚离尘之外还有人能接受她的身份。 她看着楚榆一脸坚定的样子,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师兄,我说我魔宗之人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可信我?” 楚榆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信你,但是以后发生何事,你不可瞒着我独自去承担。” 无忧点点头,看着现在的楚榆,突然想起了最初始的楚榆字字铿锵地说着魔道中人,无分正邪,皆当诛,一时竟走了神。 楚榆伸手在她面前摆摆手,问道:“师妹,你在想什么?” 无忧这才回神,道:“方才我想起第一次师父问到我何为正邪,我道无论修行何道,残害众生,造成杀戮为邪,维护正义,平定祸乱为正,师父却道不对,让你来回答。” 楚榆也似想起那件事,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我答修习正道,普度众生,平定祸乱为正为正,修习魔道,残害众生为邪。” 无忧笑了笑道:“对,当时我还问过师兄,若是魔道之人并未残害众生呢?” 楚榆则是接着说道:“我当日答道魔道是邪道,修习魔道之人,本性自是残暴,因此魔道之人无分正邪,皆当诛,当时回答的时候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但是从那次过后,我便会去寻找关于魔宗的事情,还是当时太过轻狂,说的话并没有经过推敲。” 无忧则是看着远方说道:“可能不只是你,所有人都这样想的吧,只是你一个人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这样的言语我听过无数,也未必会真的放心上,毕竟世人都习惯用眼,耳去了解事物,实际不知,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 随后顿了顿,又道:“我小的时候经常听他们提起我的父母,我的母亲是医师,与我的父亲相恋,他们便一同去浪迹天涯,救了无数人,按理来说,他们也是魔宗之人,难道世人就要因他们是魔宗之人的身份而将他们做过的善事抛诸脑后吗?” 楚榆听到这,沉默了一会,便道:“也是我一开始见识浅薄了,并不能真正地了解正道与魔道,一直都将正道魔道区分的很明白,实际上,人不应该以道来划分,而是应当以心。” 无忧看向他,问道:“怎么说?” 楚榆缓缓道:“若一心从善,便是魔道又如何,若一心向恶,就算是正道也当诛。” 无忧点点头,看着楚榆的样子,心里多了几分安心,原来还有人是愿意相信她的。 告别 月色正浓时,楚榆心情已然没有了最初的复杂,反而坚定了几分想要守护无忧的心思,无忧也同他讲了些在曼谷的事情。 楚榆听到她从小就被逼着练功,学习如何统管整个宗门,只为守护好自己的宗门的时候感到十分心疼,那么小就要被迫承受一些不属于自己年纪的东西。 她还讲了一些在魔宗里的事情,魔宗里面男女都是平等的,女子不必太在意什么礼仪,魔宗女子大多都是洒脱不羁不输于男子。 楚榆听到这里就有些明了,知道为何无忧性子如此的不羁,不在意什么礼仪,并且性子也是从来都是不受任何的限制,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受罚她也要去做。 其实他不否认,她每次起来讲的其实都是十分有道理的,只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一点,世人无法接受罢了,实际上也并不是错的。 看着无忧讲着魔宗的神情,他就知道她是极其喜爱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就算是不能出来,她在里面的生活也是无忧无虑的,其实能够在那样的地方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吧。 虽然他是在正道门派里,看上去风风光光的,但是却被里面的条条框框所束缚,从未得到过真正的自由,而且门派表面看起来都是平静祥和的,但是里面是怎样的暗波涌动谁都不知道,他还是很羡慕魔宗的这种生活的,与世无争,恣意潇洒,那恐怕是他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吧。 两人就这样聊到了天亮,其实说是聊,不过是楚榆听着无忧讲着魔宗的事情,也让楚榆真正地了解了魔宗。 其实世人如何看待魔宗,她现在也无甚在意,反正他们都是并没有真正了解过,更不需要去在意他们的看法。 终是两个人都聊的有些困倦了,便起身回去了,他们在树林里寻找桀魔兽的时候,弟子们将晟镇里收拾出来一间屋子以供他们居住。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大多人都已经睡着了,无忧则是直接坐在桌前,由于太困倦,没多久,她就趴在桌子前沉沉睡去。 在她沉沉睡去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后面走了出来,走在无忧身后顿了一下,将一个布包放在无忧面前,冰冷的眸子也在此刻化了些许。 他看着无忧的睡颜,那薄唇上下动了几下,从口型上看,好像说的是,再见。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了,那背影看上去有些许的孤单和寂寥,微亮的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更长。 无忧过了许久才醒,还是被一个弟子叫醒的,她醒来后看到身上有一件衣服,上面有着熟悉的清香,正楚离尘的衣衫,她伸手将衣服拿了下来。 随后看到面前有一个布包,她满脸疑惑地打开那个布包,发现里面是一个钱袋和一个玉佩。 钱袋上面绣的是天竺葵,无忧拿起那个钱袋,用手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天竺葵,她一眼就看出这就是楚离尘留下的。 随后听到有弟子喊道:“墨阳君不见了!” 这时候她才明白,楚离尘留下这些是同她告别,听到越来越多的人在那喊着,她便开口淡然地说道:“不必喊了,他走了。” 有许多人表示疑惑,她则是轻轻一笑,开玩笑似地说道:“墨阳君嫌你们拖后腿,所以先走了。” 那些弟子听到这句话都不说话了,随后无忧拿起那块玉佩,瞳孔一缩,看向上官影道:“你的父亲可是上官石?” 上官影答道:“是。” 无忧便说道:“你看看这块玉佩可是你父亲的?” 上官影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来,看着无忧手上的玉佩,眼睛一瞬间就红了,他有些颤抖地接过那块玉佩,反复查看,最后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这,这是在哪里寻到的?” 无忧摇摇头,回道:“我也不知,是墨阳君走之前留下的。” 上官影有些失神地后退了几步,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现在直接让他接受现实,他真的还是很难以接受的。 无忧则是看着钱袋半天,只说了一句:“节哀。” 随后她开始走神,上官影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楚榆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上官影和无忧相对而坐,好像都在想着什么,于是他便走上前,看着两个人。 他看到上官影拿着一块玉佩,满脸悲痛,他刚张口想说点什么,上官影便开口道:师兄,家父已亡,我不能再修习了,要回家主持家族,特此恳请师兄帮忙修书一封,呈给师父,上官影感谢师父教导一场。” 楚榆看到上官影悲痛中带着坚定,心里有点难受,这个师弟从入紫云巅那会的嚣张跋扈到后来的乖训,变化是极大的,若不是经历了这件事,他应当也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这件事不由得他,他也只能默默接受。 楚榆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定是不能留下他了,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将家里的一应事务掌管起来,这是他的使命,是他肩头重担,他不能放弃也不得放弃。 上官影从侧边取下那串绿色的玉牌,递给楚榆,楚榆接过那个玉牌,很真诚地说道:“往后的日子,还希望你能平安顺遂,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知会我们,我永远是你的师兄。” 上官影眼底有泪光闪烁,但是他努力地将泪光憋了回去,说道:“多谢师兄在门派之中如此照顾我,此恩,我定此生都不会忘记。” 随后他便走到里面拿了自己的包袱,对着楚榆拱拱手,随后看向无忧,说道:“无忧姑娘,之前我们多有误会,经常产生矛盾,但是你不计前嫌地帮我,多谢你,若是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定会义不容辞!” 无忧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便站起来笑道:“无事,我不算是帮你,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以后若是可以去你们上官家族做客,只要有好酒招待就可。” 上官影楞了一下,随后便道:“好,若无忧姑娘来,定然好酒好菜招待,绝不含糊!” 无忧与上官影相视而笑,似乎之前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剩下的只有深厚的同门情谊。 最后上官影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很多人都陷入了沉默。 灵秀山庄 继桀魔兽的事情处理后,他们收到了掌门传来的消息,是一张请柬,是灵秀山庄的请柬,邀请他们去参加灵秀山庄庄主女儿的婚宴。 灵秀山庄是正道六大门派之一,庄主欧阳璟,擅长内功,灵秀山庄地处繁华的千叶城,灵秀山庄不仅仅收弟子教授内功,还做生意,生意遍布各处,有茶商,布商,粮油商等等,可以说是很富庶了。 虽说灵秀山庄富庶,但是灵秀山庄的庄主却并不是很在意钱财,经常会去接济穷人,并且花钱办一些诗集雅会邀请一些文人墨客交流学习,而他也经常会去参加,去聆听关于文人墨客的见解。 对于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并没有像别的父亲一般要求女儿找个什么大家族的或者是门派弟子,而是任凭自己的女儿作选择,她愿喜欢谁就嫁给谁。 他的女儿欧阳黎也是只愿嫁给自己心仪之人,一直都未议亲,到了二十五还待字闺中,当年一时引来无数非议,而欧阳璟只用一句话就压下所有非议。 他说,女子嫁人本也是赌上后半生,若是没有遇到值得付诸的人,就算不嫁也是可行的,反而若是嫁予不值当之人,岂不辜负此生。 此话一出,一时引起热潮,让所有人都奉为真理,那段时间,就连媒婆的生意都变得惨淡了,大多待字闺中的女子便都不想嫁人了,想等待属于自己的良人。 三年后,欧阳黎在诗会上碰到了一个能解她的诗意,能对上她诗的男子,而后多次相约去诗会,两人心心相惜,过了半年后,那名男子向欧阳璟提亲。 虽说欧阳璟希望女儿找的是自己喜欢的,但是他也得考验一下那个男子的秉性才能放手,毕竟这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据说欧阳璟用了多种方式为难那男子,但是那男子想娶欧阳黎的心一直不变,这才让欧阳璟点了头,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选好了良辰吉日,两家经过商议后,打算在灵秀山庄举办婚宴,设宴邀请许多人前来参加。 听着萧夜讲着这些事情,无忧发现了萧夜的一个新奇的功能,就是在练功的时候并没有那么上心,吃喝玩乐以及八卦那是样样精通,这些八卦简直没有他不知道的。 无忧甚至怀疑如果自己随便说一个人,萧夜都能将他的历史全扒出来,就这样想着,无忧突然想起一个清冷到骨子里的男子,于是她便戳了一下讲完准备喝口水的萧夜。 萧夜被她戳的手中的壶差点掉到地上,随后无奈地问道:“怎么了?” 无忧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我发现你有一个功能,挖掘一些很多人都不知的东西” 看到萧夜脸上露出的得意的表情的时候,她话锋一转,道:“不过,就算你这么厉害,有一个人你是绝对什么都挖不出来。” 萧夜听到这句立马就不高兴了,说道:“那不可能,你说说看,还就没有我萧小爷不能挖出来的。” 无忧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墨阳君,这个你就不能挖出来了吧,他那么冷的一个人,怕是没有人知道他的事吧。” 萧夜则是斜睨了她一眼,问道:“那你这还真说错了,我还真的知道一些。” 无忧则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只知道一些啊,看来还没有我知道的多呢,我刚刚居然还觉得你能挖出不一样的东西。” 萧夜被无忧激了一下,便开口像倒豆子一样讲起了楚离尘的故事。 楚离尘的父亲是仙宗掌门的旧友,后来却被有心人设计杀害了,他的母亲将仅仅四岁的他送进仙宗进行修行,而后也进随着他的父亲去了。 年幼的他不愿修习,一进门他就是仙宗掌门唯一的弟子,这件事让许多弟子都嫉妒,对他的态度也都很差,没有人愿意同他一起玩,就这样让他的性格越变越孤僻。 五岁的时候他曾经私自跑出仙宗,在外面生活了一段时间,就是那次回去之后性格稍微好了一些,但是经常因为别人批判魔宗的人而反唇相讥被罚。 从五岁至十七岁的时候一切都如常,他十七岁出谷,在外游历,斩杀作乱妖怪无数,而后世人给予称号“墨阳君”。 无忧正听的带劲,突然萧夜戛然而止,无忧问道:“就这么多?” 萧夜翻了个白眼道:“其他的所有人都知道好吧,我讲的是基本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他这个人并没有太多故事,最多的便是斩杀妖魔的,便也没有什么好讲的。” 无忧好奇地问道:“那他五岁的时候出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萧夜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因为他是一个人跑出去的,没有人找到他,而最后他也是一个人回来的。” 无忧则是开始好奇了起来,他在这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一直为魔宗说话,而且从他第一次直到她是魔宗的人的时候都没有伤害她,而且得知她是宗主的时候,不仅没有伤害自己,还护着自己,要说没有好奇过,自然是不可能的。 带着满肚子的以后,无忧和所有人一起踏上了前往灵秀山庄的路。 其实灵秀山庄离这里很近,基本上走上一两个时辰就到了,一路上众人一起聊聊天,很快就到了。 当他们看到千叶城的牌子的时候,他们都兴奋了,因为那牌子做的都与众不同,一看就知道千叶城的富庶。 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看的应接不暇,大多东西都是价值不低的,就连卖的菜什么的都比其他的城镇的价钱高。 无忧一来新的城镇就忍不住那好奇,于是她眼睛开始到处瞟,站在她旁边的莫离则是一脸含笑地看着她。 而站在他们身后的萧夜则是推了一下秦若,说道:“你看看他们,多好,你看,要不我们…” “闭嘴。”秦若瞪了他一眼,偏向一边,但是耳朵却红了。 萧夜看着她红了的耳朵,厚着脸皮凑上去,说道:“我闭不上嘴啊,要不然你帮我?小若~” 听到他的这个声音的无忧回头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打了一下秦若,道:“讨厌~” 简直没眼看好吗,无忧默默地离他远了一些,这个人她不认识,爱谁认识谁认识吧。 千叶城 晟镇与千叶城相隔并不远,从这里去到千叶城也就两时辰的路程,一行人就这样在路上畅聊,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的他们也都熟络起来。 萧夜走在无忧后面,看着莫离同无忧在前面聊的那么开心,就有些羡慕,看了看一旁目不斜视,一脸冰冷的秦若,他就更有些幽怨了。 似乎感受到他那幽怨的目光了,无忧特意回头问他:“萧夜,你平日里话不是很多吗,怎么不说话了?” 萧夜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坏笑的就开口叫莫离:“莫离啊,无忧上一次喝酒同我讲了一个秘密,你可想听?” 无忧面色一沉,虽然她不记得她讲过了什么,但是看萧夜那表情,肯定比不是什么好事,她淡淡开口道:“若是你说出来,我便把你做过的事都讲出来。” 萧夜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笑出声来道:“你喝酒同我讲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你这么紧张干嘛,莫不是真有秘密,我们都不知道?” 无忧瞪了他一眼,萧夜这个人真的是没个正行,不管是平日里还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也是难怪秦若总不搭理他了。 无忧转过身继续同莫离讲着话,他们聊到幼时有趣的见闻,还有小时候一些古怪的猜想。 萧夜见无聊到极致,他便又开始找秦若聊天了,他总是拿一些新鲜有趣的事情去吸引秦若搭理他,然后就是他在那滔滔不绝地讲着,秦若在那默默听着。 无忧瞥了一眼他们,只见萧夜在那讲的眉飞色舞的,而一旁的秦若静静地听着,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其实萧夜长得也是很俊秀的,与秦若站在一起真的如同一对金童玉女。 无忧看着莫离,轻轻地说道:“其实他们两个还是挺配的。” 莫离点头道:“一个静若处子,一个动若脱兔,看起来不搭,实际也是可以琴瑟和鸣的。” 无忧和莫离相视一笑。 一行人走了一两个时辰就远远地看到了千叶城的牌匾。 走进看到朱红色的城墙,在城墙中央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千叶城,据说这三个大字是请的最好的工匠和最好的书法家制作的,皆为上品。 在那个城门周围都系有红色的绸带,进了城门后,发现街道上所有人穿的衣服都是质量上乘的的新衣,就连街贩也是穿着新衣,都十分喜庆。 有弟子疑惑便上前去询问,得到的答案就是庄主女儿出嫁,在此之前给家家户户都做了新衣,让城里所有人都一同欢喜。 无忧听到他们这样描述,瞬间就对这个庄主十分感兴趣了,从这件事情可看出这个庄主是个极友善的人,并且深受百姓爱戴,但是这般好的庄主怎会出现有一个镇出事还一无所知呢? 他们只是简单地在里面逛了逛,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婚宴是明日,剩下的时间他们还可以四处去逛逛。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值得兴奋的,他们进了一家普通的客栈进去之后,想要定房间,却被告知客房已满。 这让很多人都很无奈,许是来参加婚宴的人太多了,因此他们只好去换一家客栈,可是去了很多的客栈,全都客满了,这让他们十分沮丧。 无可奈何的众人只好背着行囊四处游荡,无忧很无奈地说道:“如此这般来看,我们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楚榆则是答道:“我同灵秀山庄的大公子是故交,若是找不到客栈,我便同他联络下。”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有的弟子开始留意路边小贩卖的东西了,这些东西看上起都很别致,然而价格却比其他的城镇都要贵一些的。 用萧夜的解释就是,这里大多都是有钱的人,街边小贩用的材料都是上乘的,做的也是更精致的,因此比外面城镇价钱贵也是正常,加之此千叶城是富庶城,物价原本就较之外面要高。 此番解释也是很合理,萧夜则是一眼看中远处一个簪子,那是一支白玉簪子,簪头是一朵精巧的花,看上去十分简约,但却十分素雅。 他心下一动,上前去将那个簪子买下了,他小心翼翼地拿着那个装着簪子的盒子走到秦若面前,看着秦若,兴高采烈地说道:“小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秦若脸上依旧云淡风轻,萧夜看她这样,只有将手中的盒子拿出来,递给她,说道:“你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秦若结果那个匣子,打开看到那个白玉簪的时候,她的嘴角上扬了一下,萧夜见她喜欢,便自告奋勇说道:“我来帮你戴吧。” 秦若迟疑了半秒,微点了点头,萧夜便拿起那个簪子帮她簪了上去,那个簪子与秦若的肤色很衬,衬得她更加肤白如雪,这个簪子戴在她的头上,更加显得她素雅出尘。 萧夜看着她有些愣神了,直到听到秦若的一句“谢谢”,他才回神,看着她低头露出一抹极浅淡的笑容的时候,他也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 随后他便听见无忧在远处叫他们,两人才一同过去,无忧看着秦若头上的簪子,对秦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秦若则是不自然地错开她的眼神。 无忧见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好意思为难他了,便说道:“师兄说联系庄主的大公子了,我们一同前往茶楼坐着等着便是。” 萧夜点点头,看着一样的秦若,心里暗喜,他心想,这样的事情还是要脸皮厚些的,矜持哪能追的到姑娘? 就这样一行人跟着楚榆去到一家最大的茶楼去喝茶,那是属于灵秀山庄名下的茶楼,一进去就闻到淡淡的茶香味。 在这茶楼里,每一个桌上都有一个茶壶,还有茶炉,是客人可以现煮现喝,十分有诗意,小二介绍的时候还道是有棋子,若是想下棋也是可以知会一声,他可以拿来。 无忧感觉这种茶楼很有意境的,在每个桌上都有几本书,还有一盆花,每个桌上的花都不一样,桌上还点有熏香,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分了几个桌子坐,这时候都只是很安静地等待着庄主大公子的到来,这个茶楼与众不同的便是其他的茶楼都是喧闹的,还找说书的来让气氛热闹起来,而这里却都是安安静静的,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将一切烦躁喧闹都隔绝在外一般。 婚宴 在所有人都静下心来看着书,品着茶的时候,有一个人从楼下上来,此人身穿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脸上带着潇洒不羁的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模样,眸中如星河一般灿烂,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 等走到楚榆的面前,才将扇子拿在手中笑吟吟地看着楚榆,随后握着扇子朝楚榆拱手道:“楚兄,别来无恙啊。” 楚榆也起身,笑着拿过他的扇子,看了一眼,道:“欧阳兄好雅兴啊,这次换上了一副扇面,我记得上次是山水人家图,这次怎换成了鱼戏图?” 欧阳安则是微微一笑道:“若人生能如同鱼一般自由自在地嬉戏,那也有何不可?” 楚榆看着他,无奈地说道:“难怪欧阳庄主总是觉得你不求上进,不过这样也好,无忧无虑,过得也潇洒恣意。” 欧阳安则是将扇子拿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是说带弟子来参加我大姐的婚宴吗,随我回山庄,我经常同我的姐姐提到那就,她也正想见见你,这下可以见到了。” 随后他还没有等楚榆有反应,便转头笑着对弟子们说道:“小师弟们,一会去灵秀山庄,定是好酒好菜地招待你们。” 弟子们听到就酒都是心花怒放的,瞬间就对这个欧阳安好感满满的。 楚榆则是推了一下他,道:“紫云巅弟子是不得喝酒的,你这是要带着他们犯禁吗?” 欧阳安则是毫不在乎地说道:“什么犯禁,你们紫云巅的规矩像在培养和尚一般,这禁犯了也无事,再说…” 他轻声说道:“我可没少带你犯禁,所以啊,不要那么在意这些细节啦。” 随后欧阳安不再去看楚榆的表情,便对弟子们招招手,道:“走吧,师弟们。” 于是所有人都起身慢慢地跟在欧阳安身后走了,留下楚榆有些傻眼地看着这局面,见无忧走在最后,对着他有些歉意地说了一句:“师兄,我想喝酒…” 楚榆以后只好屈服了,但是他路上反复交代不可喝多,第二日是欧阳黎的婚宴,现在喝多了会误事。 无忧看着师兄那一脸无奈的样子,心想着师兄看上去就如同哥哥一样,一路上一直照顾着他们,对他们都是极好的,有危险能不让大家上就不让大家上,心里一直为他们操心着,她决定以后一定也要护着他,像他护着自己一样。 楚榆好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一般,朝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瞬间更加坚定了无忧的心。 他们跟着欧阳安七弯八拐地终于抵达了灵秀山庄,很多没有来过山庄的人都吃惊了,这山庄都可以算作是个小城镇了。 里面有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都让人望而惊叹,??院外朱墙环护,绿柳周垂,院中有山石点缀,还有一片河塘,里面的荷叶伸展开来,还有花苞在里面害羞地露出头来,里面是应有尽有了,看的所有人都不由发出感叹。 都说灵秀山庄富庶,没想到竟然如此富庶,竟不亚于一个小镇。 欧阳安将他们带去已经安排好的地方,本想给他们分配几个小丫鬟的,但是被楚榆推拒了,看楚榆如此地坚决,欧阳安也就不再坚持了。 待他们都将东西放好之后,欧阳安带着他们去见了欧阳璟,许是因着女儿即将出嫁,所以欧阳璟的表情有些复杂的。 他只有这一个女儿,明日就要出嫁了,既为她开心,也同时担心,担心女儿过得不好。 看着面前的楚榆与一应弟子,他半天都没有认出来,最后还是欧阳安提醒他才想起那个最前面的便是自己儿子儿时的好友。 随后他看到在后面有些躲躲藏藏的萧夜,开口问道:“那是萧家的萧夜吧?” 所有人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公布过自己的身份,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这般突然,是有些猝不及防了。 萧夜只能尴尬地从后面站出来,朝着欧阳璟拱拱手道:“欧阳伯伯。” 对于欧阳璟,他仅仅只限于认识的地步,只因萧家在千叶城是做器乐生意的,父亲同欧阳璟有些交情。 欧阳璟笑了笑,看着欧阳安说道:“今日紫云巅弟子来者是客,你把你那一些性子给我收敛一些,好好招待,不得怠慢了。” 欧阳安对着欧阳璟拱拱手,说道:“放心吧,父亲。” 随后他便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大堂,去了一个很宽敞的院子,等所有人都坐下后,他便让丫鬟通知厨房上菜,并且亲自进入房间内拿出好几坛就酒,放在桌上。 他还亲自介绍这些酒,都是他亲自酿的,然后亲自封存的,本来是准备自己留着慢慢喝,正好来了这么多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他便取出来打算一起喝。 他取掉上面的红纸后,一股酒香就从里面溢出来了,无忧闻着这个酒香就有些沉醉了,这个酒的做工十分复杂,并且香味醇厚,她有些期待喝这个酒了。 其他的弟子也都是一副很想喝的样子,楚榆看着他们那个样子只能弱弱地加上一句,少喝点,这个酒后劲大… 他们也知道明日是婚宴,是不能多喝的,所以很多弟子都是适可而止的,这个酒非常醇厚,入口之后,香味都经久不散,让人回味无穷。 很多人都称赞这欧阳安的手艺,无忧则是觉得这个酒喝下去之后,她以后怕是连白玉尘都喝不下了,那个酒虽说味道也很好,但是喝了这个酒后,别的酒与之相比就是相形见绌。 楚榆无奈地看着他们喝着酒,欧阳安给他斟了一杯酒,道:“楚兄,这酒必须喝,你之前说过我酿的酒好喝,你总会来喝的,如今你来了,正好尝尝看。” 楚榆看着欧阳安,拿起那斟的慢慢地杯子,一饮而尽道:“却是好酒,酒香而淳,香味经久不散,竟有一丝甜味从喉咙下去,妙,手艺很有精进啊。” 欧阳安听到他的夸奖,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人的心性有所改变,自然这做的东西也会有所转变嘛。” 楚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众人开始喝酒吃肉,这些都是在紫云巅禁止的,所以他们都像多年没有吃过肉的饿狼一般。 盛宴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山庄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了,在山庄里路上行走的仆人,人手一盏红的似火的灯笼,身着喜庆的新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还有不绝于耳的乐声,是极为热闹的,在庄内有很多处台子,设有歌舞,戏台,还设有射箭,投壶等多种项目,整个山庄都沉浸在热闹喜庆的气氛中。 今日欧阳安只是安排人给他们送了早饭,也一直没有露面过,一边巡视着山庄的情况,一边还看着时辰。 不仅在山庄里面热闹非凡,山庄外面的街道也都是十分热闹的,通往山庄的路上都开出一条道来,在道外面的行人都在等待着,许多人都是好奇庄主女儿所嫁何人。 快接近巳时的时候,从山庄里走出一队人,他们一路敲锣打鼓,吹唢呐,朝着城门走去,一路上撒下许多的彩带,一时间,街头开始喧闹起来。 在那一对人身后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厮,手中拿着爆竹,紧紧地跟在后面。 这一队人马在城门口停下,继续吹着只见远处有一队人正浩浩荡荡地走过来。 为首的一名男子穿着喜袍,骑在马上,长相是极为清秀,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看上去是极温文尔雅的,眉宇间有遮掩不住的欣喜和激动。 在他进入城门之后,在城门口等待的人马也纷纷跟上去,几个小厮在城门口点起鞭炮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与乐声融合在一起,竟有了几分新年的感觉。 等到鞭炮放完后,几个小厮便走在大街上,拿出一个布包,随后喊道:“今日,灵秀山庄有喜事,庄主有言,同城同乐,在庄内设宴三日,所有人皆可入。” 随后他们打开布包,里面是碎银子,他们将银子尽数撒了出去,便立刻离开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捡起银子来,街道上的人都是喜笑颜开的。 那名男子在山庄门口的时候,在门口拦着的便是欧阳安与灵秀山庄的弟子,无忧为了凑热闹带着莫离他们也钻了过来。 只见欧阳安出的所有的问题,那名男子皆是不紧不慢地回答着,而且答案让人无懈可击,看起来十分谦逊有礼,脸上始终都带着温润的笑容,让人见了如沐春风。 无忧不禁赞叹道:“不愧是欧阳姑娘看上的夫婿,真的是温润如玉,还谦卑有礼,难怪能通过欧阳庄主的考验。” 萧夜听着无忧赞叹,说道:“那是自然,欧阳姑娘等这么久可不就为了等到真正符合自己心愿的嘛,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也是一段让人艳羡的佳话呢。” 随后欧阳安见不能为难住他,便最终还是放他进来了,于是他便离开了。 无忧很不解地问道:“欧阳师兄为何离开了?” 莫离看着她这样,低低的笑了几声,道:“欧阳师兄作为欧阳姑娘的兄弟,自是要亲自去将欧阳姑娘接出来交给新郎的。” 无忧感到十分新奇,因为在魔宗,魔宗男女成亲皆是男女一同前往一个神台,男女在巳时到达神台后,两人便开始行拜礼,不仅宗主为他们作见证,还有曼谷大多数人在此围观。 随后男女子皆割开手指,将血入酒中,作交杯同饮,完毕后便礼成,而后就是设宴,男方设宴一次,女方设宴一次,邀请亲朋好友参加。 这也是她出曼谷第一次看到别人成婚,与魔宗不同,她就觉得十分有意思,于是她打算继续跟上去看。 莫离看她一脸兴奋,无奈地笑笑,便也同她一起去凑热闹了。 只见新郎等在新娘子的门外,听的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如娟娟泉水般动听,沁人心扉。 那女子说了几个对子,而那男子皆对上,引起四周人的一阵欢呼,无忧离得远,只能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听不太清那女子说的内容。 随着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欧阳安背着一个女子从里面出来,女子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头上蒙着喜帕。 无忧心想,这应该就是欧阳黎了吧,虽然看不了长相,但是看欧阳安那副俊美的脸,相必这欧阳黎也应该是个极少见的美人了吧,而且还才华斐然,与那位男子也是极配的了,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确实是天作之合。 看着欧阳安将背上的欧阳黎交给那男子,那男子竟然轻轻松松地将欧阳黎抱了起来,让所有人不禁对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男子投去惊诧的眼神。 那男子抱着欧阳黎稳稳地向前走着,他们下一步即将去的地方就是大堂。 大堂之上便是欧阳璟与那男子的父母,欧阳璟竟还有几分紧张,一直朝着门口张望着。 直到有人上前来说道:“来了,来了。”他才端正坐姿。 上前来的时候,那男子轻轻地将欧阳黎放了下来,随着乐声的响起,就有一个人喊着“一拜天地” 两人便同时转身,拜了一下,随后一声“二拜高堂”两人才转过身来,朝着欧阳璟他们拜了一拜。 最后一声“送入洞房。”周围所有人开始起哄,两人转身,朝着对方拜了拜,无忧看着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之前听过别人说外面成婚很有意思,,但一直没有看到过,今日看到果然是不一般。 欧阳璟对着所有人说道:“各位,庄内已设宴,大家尽可上座,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在仆人的指引下去了一个极大的厅房,里面设了许多的桌子,在所有人陆陆续续上座后,便有一堆人端着菜鱼贯而入。 这些菜式都十分新颖,每道菜都做的极其精美,看着让人有些不忍心下口。 上完菜后,便开始上酒,看到那些酒,无忧就有些馋了,昨日喝了欧阳安酿的酒,那是真的好喝,让她回味无穷。 见她盯着酒的样子,莫离拿起手在她头上摸了几下,随之凑近,在她的耳边说道:“小酒鬼,别心急,还得等新郎出来才能开封呢。” 无忧耳朵有些发烫,抬头看着莫离,莫离带着浅浅的笑容,眼神极尽温柔,让无忧一种错觉,好像世间繁华喧嚣都停止了一般。 此时,新郎也从外面进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他一进来,便有人开始打开了酒封。 无忧闻着那酒香,不禁地感叹了一声,确实是极香的,虽不比昨日欧阳安的香醇,但是也是极其让人心驰神往的。 在这样热闹中,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施法似传了一个指令出去。 突变 灵秀山庄这几日都是十分热闹的,每日都有不同的人上门来参加宴席,上门来庆祝送贺礼。 楚榆一直想同庄主讲关于晟镇的事情,但是碍于灵秀山庄最近几日都是欢欢喜喜地办着喜事,他难以开口,担心会让人觉得晦气。 就这样熬了几日都没有开口,他想同欧阳安讲这件事,但是欧阳安每日忙的连话都顾不上跟他说,他只好一直憋在心里。 一直这样直到第三日下午,欧阳璟派人来喊他们,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众人还是去大堂。 在大堂内,只见欧阳璟喜色全无,而是一脸的忧虑,让众人一时还没有缓过神来。 正当所有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欧阳璟才开口道:“今日老夫得到消息,出了一些事情。” 楚榆则是惊讶地看向他,问道:“庄主,您都知道了?” 欧阳璟则是问道:“你也知道?” 楚榆回道:“不瞒您说,晚辈一行人经过晟镇,在镇附近的树林里竟然盘踞着桀魔兽,将镇上的人都吃了,导致这个镇子变成了一个空镇。” 听到这件事情的欧阳璟则是睁大眼睛,问道:“怎会如此,老夫派在晟镇的人给老夫回禀的都是镇子一切安好。” 楚榆听到这里,眉头微蹙,道:“但是晚辈们去的时候,晟镇已经成了一座空城,看房子积的灰都能得知应该是好久没有人居住了。” 欧阳璟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更加凝重了,随后他问道:“那可有别的发现?” 楚榆开口道:“桀魔兽已经被灭了,但是却在桀魔兽所处的树林中找到了上官族长的玉佩,晚辈猜想,应当是…” 看着欧阳璟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便识趣地闭上了嘴,欧阳璟沉默了半晌,则是说道:“晟镇的事情,老夫一定会处理的,上官族长的事一定要深查,但是…” 他看向楚榆,许久才开口道:“今日老夫收到几封急报,是其他的几个城镇的,都是遭到妖兽的入侵,民不聊生,以及来自青云观的一封关于捉捕你们的信。” 楚榆一听到这里,便眼皮子跳了跳,说道:“青云观那件事是一个意外,并不是晚辈们所为,只是青云观弟子皆不听解释,才导致矛盾加深。” 欧阳璟则是说道:“老夫今日找你们不是为了青云观之事,而是因为这几个城镇同时作乱之事,只因灵秀山庄多年从商,便在武力上并无太高造诣,而且还是同时几个镇子作乱,因此…” 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楚榆则是看着他,说道:“这件事,晚辈自是会全力以赴地帮助。” 随后欧阳璟点点头,说道:“那明日,老夫便让安儿带着一些弟子协助你们,若是还需要什么,便提出来,老夫定会全力支持。” 楚榆则是拱拱手道:“庄主不必客气,毕竟这也是弟子们的任务,无需客气,灵秀山庄一直与紫云巅交好,定时不会坐视不理的。” 欧阳璟走下来,对着楚榆拱了拱手道:“那便多谢了,老夫在此谢过,若是紫云巅日后有帮忙的地方,老夫定然义不容辞!” 无忧在他们后面听着这些,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会出什么问题,但是想着那几个城镇闹事的,心里也有几分迷惑,闹事为何会是一同闹事,会这么巧吗? 随后听到欧阳璟说着闹事的城镇,有烟阳镇,庆安镇,余央镇还有安卢镇,无忧都惊讶了,一下就有这么多镇子遭到妖兽的侵扰,那势必是要多人分开去处理了,若不然的话,会让造成流民增多。 楚榆知道这件事情后,感觉到形式刻不容缓,于是他便开口对欧阳璟请求说今日便出发,欧阳璟听完他的建议,觉得可行,便答应了。 于是他便调出了一些身手好的的弟子同欧阳安一起收拾行囊准备跟随着楚榆出发。 楚榆他们也都回去开始收拾行囊,再次聚齐的时候进行了分组,每两个人分去一个城镇,无忧和莫离与忘忧一起,慕白找了个面生的弟子一起,楚榆和洛宇分别找了一个弟子一起,萧夜便同秦若在一起。 欧阳璟见他们人少,便将庄里大部分弟子都派给了他们,希望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随后,便有一堆人从庄主大门出去,直到走到城门口才开始分道扬镳。 无忧和莫离他们着的弟子内力都不强,甚至有的还没有莫离的强,无忧很无奈地扶额,感觉这次出去带着这些人反而是累赘,还要抽空出来保护他们。 但就是因为师兄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将他们都带上了,他们这次去的烟阳镇,是一个名字很好听的城镇,虽然她并没有听说过,毕竟是在曼谷没出过门,很多东西很多地方都是在出来才了解到。 他们便开始赶路,无忧则是开始梳理这这些得来的消息,他们去青云观的时候,青云观的弟子有那假装清寒的妖,还设计绑走莫离,最后还有人杀了真正的清寒,让他们背了这个黑锅。 这件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又是这么多城镇出事,到底是碰巧还是有人故意设计,如果是故意设计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得到的好处,灵秀山庄基本就是从商的了,按理说应当是不会有太多的宿敌才对。 无忧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便开口同莫离讲这些事情,因为她心里十分不安,总是觉得会出事,但是莫离听到后,却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叫她不要乱想了,有些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 是她想多了吗?无忧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她才摇摇头,心想着或许也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本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倒是让她一想,变得可怕了起来。 随后三人便在一起聊着天,欢快轻松的氛围,让无忧心上的不安也慢慢地消散,这种感觉好似回到了初去寂灭海之时的情景。 看着他们不拘谨,后面的弟子也慢慢地开始放松起来,有时候还跟着无忧他们聊着天,聊着山庄的趣事。 无忧觉得这些弟子们还都蛮可爱的,便很快地同他们聊了起来,所有人很快就熟络起来,无忧突然觉得,其实带着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路上多了许多的乐趣。 一路欢声笑语,通向那未知的烟阳镇。 中计 由于烟阳镇处于灵秀山庄管辖的最南边,因此距灵秀山庄有几日的路程。 这两日他们一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的,在野外露宿,打猎当伙食,途经几个城镇,除了去买些干粮之外,便就是问路,因为烟阳镇传来的是急报,定是不简单的。 无忧总是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因此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她悄悄地施法召唤了两个附近的妖兽,分别前往灵秀山庄和烟阳镇去查探。 一直到现在,两只妖兽都没有传来消息,她有些许的着急,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了。 就这样走了一段时间,有一只很小的鸟飞到她的身边,落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她听着鸟在她的耳边说着烟阳镇的情况,说是烟云镇有妖兽作乱,不过是小妖兽,派的妖兽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妖兽就跑了,没有逮住询问,烟云镇一切无恙,没有任何异样。 无忧皱起了眉,那既是小妖兽也已经跑了,那烟云镇自是也安平了,只是她有些想不通,那妖兽若是真的作乱,必有一个目的,得来的信息竟然是烟云镇一切无恙,这就说不过去了。 她明明记得出门之时,欧阳璟说过手下有人报告说这几个城镇有妖兽作乱,导致民不聊生,但是这好像与查探报道回来的不一样啊。 而且,那五个镇,她突然脑子一转,转过身,问后面的弟子道:“你可知道其他的几个镇,都在何处?” 那弟子有些懵地回道:“这些镇子都分布在灵秀山庄管辖的最边角的地方,都是分散的,就如烟云镇就在最南边,其他的也分布在一些边角地域。” 无忧听完这个后,想起欧阳璟让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庄子里大多弟子,说他们人太少,给他们派点弟子去保护他们。 结合现在传来的烟云镇那个妖兽,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想,这莫不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将人调离后,好对灵秀山庄下手,这回她都不敢小觑了,毕竟青云观的清寒便是突然死了的,并且他们还有嫌疑没有洗掉。 随后她便喊住了所有人,说道:“我们不必去烟云镇了,先回灵秀山庄。” 其他的人都惊呆了,有的人直接问道:“无忧姑娘,我们都快要到烟云镇了,为何要折返啊?” 无忧严肃地说道:“我怀疑这件事情有诈,我们分散去了各个城镇,并且城镇都分布在几个几偏僻的小镇,这几个小镇平日里可有什么问题?” 那弟子摇头,回道:“平日里都也是很平静的,这几个城镇是最安宁的城镇,外面的纷扰丝毫不会打破他们的平静。” 无忧便说道:“那既是一直平静,为何突然在同一时间出现骚动呢?这分明就是在将庄内的弟子都派出去,包括欧阳公子都引了出去,这样来说,灵秀山庄便没有太多防范了。” 那些弟子思索了片刻便道:“可谁会知道我们灵秀山庄有多少弟子,多少兵力?” 无忧沉吟片刻便答道:“若是庄内有眼线呢?不若晟镇的事情也不会无人知道。”包括那说那些城镇被妖兽弄得民不聊生,实际也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妖,定也是弄出来掩人耳目的。 那弟子一下子就沉默了,无忧便开口说道:“我们现在走了两日了,若是回去,定是赶不及的,因此我们打算御剑,你们可会御剑?” 那些弟子纷纷点头,无忧便站定,给楚榆传音说明了这些事情,让他通知弟子现在赶回灵秀山庄去。 传音完毕后,他们便御剑朝着灵秀山而去。 在远处的楚榆接到了无忧的传音的时候,也是惊呆了,但是他还是将消息告诉其他的几个地方的人,要求折返灵秀山庄。 无忧带着莫离御剑赶往灵秀山庄,忘忧则是跟在他们身后,他看着姐姐和莫离在一起不是很高兴,而且莫离在他印象里就是太弱了,连他都不如,以后根本没有办法去保护姐姐,他很是忧愁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全然忘记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 无忧眼神瞟到忘忧正在发呆,出声提醒道:“忘忧,御剑之时不要走神,好好看路,跟上我们,不要走丢了。” 忘忧被提醒的回神,赶紧跟上了无忧,他心里恨恨地想着,现在暂时不想这件事情,等解决了这件事情,他再回来同莫离好好聊一聊这件事,之前无忧受伤的事情让他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他总觉得无忧身边需要一个保护她的人,而不是一个会拖后腿的人,他不想做那个拖后腿的人,那同无忧在一起的人更是不能拖她后腿。 一行人在空中加速地飞行着。 而在灵秀山庄,看上去还是喜气洋洋的,到处张灯结彩的,客人都离开了,虽然庄里冷清了不少,但是庄里到处红红火火的,让人觉得似乎热闹并未散去。 这时候庄子里的仆人都在忙活着打扫着庄子,客人散去,此时也正是他们收拾的时候。 而正在这个时候,大门被踢开,里面的人受到了惊吓,看到门外着看门外还躺着侍卫的尸体,更是惊得大叫起来。 一时间引来无数的仆人,看到此惊吓的不行,更有甚者当场晕了过去,庄内顿时乱成一团。 门外是一群黑衣人,人数众大,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甚是吓人,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蒙面,看不清脸,只能看到黑色的眸子。 为首之人巡视了一眼四周,对后面的人扬手冷声道:“上!一个不留!” 听到这句话,他身后的黑衣人便剑出鞘,开始斩杀着庄子里的人,而庄里的弟子听到这个声音,便都出来应战。 但是这些人的实力很强大,还用的魔族的法术,仅剩不多的弟子根本没有办法与之抗衡。 一时间刀光剑影,鲜血漫天,许多人倒在地上,有的人眼睛都闭不上,血染红了灵秀山庄,与灵秀山庄那未取下的红绸相得益彰。 此时的天气已经阴了,似是要下起暴雨,整个灵秀山庄却被浓浓的血腥味包围着。 里面已经是尸横遍野了,那黑衣人带着身后丝毫未折损的黑衣人继续往前走着,而正前方,正是大堂。 他包裹在黑布下的嘴角向上扬起,似在冷笑,也似在嘲讽。 血洗 刀剑声越来越近了,很多人齐聚在大堂里,欧阳璟此时面色阴沉的可怕。 半晌之后,他说道:“所有人,跟着黎儿从地道撤离,万不能造成响动。” 随后他看着摆在大堂正中间的一把剑,那把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当时真正的刃如秋霜。 他伸手拿起那把剑,只听到欧阳黎喊道:“爹爹,我们一起走!” 欧阳璟则是慈爱地看着欧阳黎道:“你们先走,爹爹一会就来。” 欧阳黎一听就知道是欧阳璟在安慰她的,她坚持地说道:“我不走,爹爹,我也有武功,我同你一起。” 欧阳璟则是拿着剑说道:“若是你不带他们走,他们怎么知道怎么出去呢?你个傻丫头,爹爹怎么说是练过的,这些小咯罗还不够你爹爹塞牙缝呢。” 听到这里,欧阳黎看着四周的人,只好叹气道:“走吧。”她心里却是将这些人都送出去后,她再回啦。 于是她便带着那些人离开了,欧阳璟见此,便拿着剑,眸色冰冷地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门外站着的一堆黑衣人,他冷冷地说道:“老夫自问并未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也并未有过宿敌,敢问阁下,是为何来此?” 从黑衣人后面走出一个人,发出了一声冷笑,道:“欧阳庄主,我们也并不是同庄主有仇,而是借庄主这事来造个势,至于其他的,恕我不能相告。” 欧阳璟则是怒极道:“你们魔宗当真是已经无法无天了吗?此世道可还有王法?” 那男子笑了两声,声音却十分冰凉道:“竟然被您知道了,我们纵是魔宗又如何,王法又能奈我们何?” 随后欧阳璟便将剑拔出鞘,脸上一贯有的表情皆收敛了,只剩下那一脸肃杀。 随后他便拿着剑冲进黑衣人里面,拿着剑拼力与周围的人斡旋着,他的剑法也是还不错的,因此他还伤了一些黑衣人。 那为首的黑衣人则是拿起一把剑,看准欧阳璟丢了过来,那把剑直接插进欧阳璟的心脏处,他抬眼看到那个男子身侧的一个绿色的玉牌,随之开口说道:“你,你是紫云巅的,玄灵,玄灵长老门下弟子?” 那人听到他说的这句,看似受到了惊吓,眸中却没有半分懊恼,他淡然道:“竟然被你发现了,罢了,反正你也是活不成了。” 随后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面容艳丽无比,此时的她看着远处倒下的欧阳璟,捂住嘴,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那一堆黑衣人,冲上前,接住即将倒下的欧阳璟,声声地喊着,声音极尽的悲哀凄凉,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欧阳璟则是看着她,叹息了一声道:“你个傻丫头,叫你走,你不走,我曾,曾叫你,无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哭,你,果然女大了不由爹了。” 听着这些话,欧阳黎哭的更凶了,欧阳璟则是开口轻轻地说道:“黎儿,那个黑衣人,正是,是玄灵长老的一个弟子,你往后,往后一定要多当心。” 随后欧阳璟头一歪,手自然地垂落,欧阳黎紧紧地抱着欧阳璟,眼泪汹涌的流着,哭喊声阵阵,直戳人的心,在这安静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这时候黑衣人皆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上前,为首的黑衣人本打算放了她的,但是欧阳黎放下手中欧阳璟,拿起掉在地上的剑,朝着那黑衣人冲了过去。 这一切都让人猝不及防,而那黑衣人岂是那么简单的人,他转身直接避过那剑锋,随后将手中的剑拔出对准她的身体,插了过去。 而就在他插过去的一瞬间,一个人影窜了出来,挡在了她的身前,剑便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欧阳黎看着面前那一张熟悉的脸,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容,笑容宛若他们初见时一般,他温润如玉,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眉目如画,不紧不慢地应上了她的诗,对她温柔地一笑,惊艳了她的时光。 而此时他带着笑容,深情地看着她,身后黑衣男子将手中的剑拔出,他便倒了下来。 欧阳黎接住倒下的他,绝望的她完全不顾已经沙哑的嗓子,喊着相公,他抬起修长的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依旧用那温和的声音说道:“阿黎,莫哭,哭了就不美了。” 顿了顿,他缓缓说道:“阿黎,人各有命,该走的时候也是留不住,看来我只能许你来世一同白头了。” 他深深地看着欧阳黎,似要把她的模样牢牢的记在心上,看着她哭的脸都花了,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阿黎,你可能,可能,为我笑一次…”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他的视线也逐渐模糊,只能听到欧阳黎那嘶哑的声音喊着“相公,相公!” 欧阳黎露出极难看的笑容,看着他闭上眼睛,手自然地垂落,她的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那个黑衣人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随后进屋子里去巡视了一周后走出来,扬手道:“走吧。” 走了一半,有黑衣人不解地问道:“少主,不解决干净吗?”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了一声,道:“目的已达成,留下一个替我们传话,有何不妥?” 随后一堆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就在他们走后,无忧他们才赶到,此时已经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来,看着整个庄子里已经尸横遍野了,就知道还是来晚了。 那些弟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顿时觉得心如死灰,尤其是看到朝夕相处的人,此时倒在地上已是冰凉的尸体的时候。 一行人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着,他们身后的弟子忍着巨大的悲痛,缓缓潜行着。 无忧抿唇,一脸严肃地看着地上的尸首,她猜到了灵秀山庄会出事,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整个庄子被灭。 他们不顾大雨的瓢泼,继续往前走着,任由雨水打湿了他们所有人的衣衫。 误会 这一场雨下的很大,似乎要将整个山庄吞噬了一般,也正如他们现在的心情一般的阴沉,浑身湿透的他们在雨中继续前行着,寻找着可能生存的人。 一路走来都是躺在地上的尸首,血流成河,看的叫人触目惊心,死相皆很凄惨,雨水落在他们的身上,将尸体泡的都很浮肿。 天阴黑阴黑的,如同所有人的心一般,尤其是那些弟子,看着之前与自己朝夕相处并一起练功的人,如今尸骨未寒,在血泊中,让他们心都沉了几分。 而这时候,其他几个部分的弟子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看到地上的尸体,是一脸惊恐,随后都是一脸悲痛。 看着庄子里尸横遍野,让楚榆也惊到了,明明他们也才走两天,在走之前,庄里还是一派的热闹喜庆,现在竟然变成了一片尸海,有些骇人。 灵秀山庄变成这样的话,那庄主不可能不去管的,除非,就是庄主也… 想到这里的楚榆不禁地加快了脚步,其他的人跟在后面跟上去,看着地上被雨水泡的浮肿的尸体,心里纵然是悲痛,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悲痛,而是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楚榆在脑袋里过了一下,灵秀山庄立世多年,武学一直不是很精通,善于经商,但是在武学上的造诣也是一直仅在紫云巅之下,但是现在却惨遭灭门,在宿敌方面,经商的并不会有那些宿敌。 那能出手灭了灵秀山庄的门的除了正道门派也就只有魔宗了,仙宗不会插手这些事情,随后他又摇头,应该不是魔宗,因为正是无忧发现的不对,不然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的楚榆脑子一团乱,任由那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雨点模糊了视线,他就只是伸手将脸上的雨水擦掉。 这时候他看到了在前方的无忧他们,于是他匆匆地走上前,只见无忧也是眉头紧锁地看着远处。 楚榆顺着无忧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女子,坐在地上抱着一个人,哭声叫声不绝于耳,看上去十分的绝望,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淋湿,但是她依旧不肯放开手中的人。 那嘶吼声十分凄厉苍凉,让所有人都被她喊的有些动容。 就这样过了一会,她便紧紧抱住那个人,嘶哑的嗓子开口念着一些诗词,那些诗词都是他们相遇到后来,他曾赠给她的诗,听的其他的人不禁眼眶一热。 她用那嘶哑的声音一边念着诗词,一边碎碎说着往事,还在与他对话,虽然他已经听不到了,但是她是不停地说着,无忧听着忍不住眼眶红了。 在所有人都在为之叹惋感伤的时候,她起身将在一边地上的剑捡了起来,含笑地看着地上的男子,扬起剑准备向自己身上刺去。 这个时候,无忧连忙拔剑,将手中的剑丢了出去,无忧的剑打掉了她手中的剑。 她抬头看向他们,在看到楚榆和无忧身侧那绿色的玉牌后,脸色大变,将地上掉落的剑捡了起来,将剑对着无忧和楚榆,嘶哑着嗓子道:“是,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爹爹,杀了我相公!我,我要你们偿命!” 拿着剑朝他们奔来,楚榆则是挡住了她的剑,并开口问道:“黎姑娘也是弄错了?我们怎会杀你相公呢?我与令弟是故友,自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欧阳黎露出一抹冷笑,则是说道:“我爹爹在临死之时告诉我,今日杀他的人就是玄灵长老的弟子,天下除了你们玄灵真人的弟子,何人会有你们这玉牌?” 楚榆一愣,欧阳黎则是立马将剑刺了过来,她虽然是女子,但是也从小练过剑法防身的,在她即将插到楚榆身上地时候。 无忧拔出忘忧的剑,挑开了她的剑,便同她打了起来,说是打,实际一直都在防守,她不想伤害欧阳黎,毕竟这个时候,她是最伤心的人,山庄被灭,亲人都离开了自己。 随后赶来的人便看到这幅景象,欧阳安赶到的时候,看到这个场景,他宛如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看着尸横遍野的山庄,此时他也是极为悲痛,也极为懊悔,懊悔自己在这个时候出去了,不在山庄里。 他如同木偶一般地继续往前走着,看着昔日自己的同窗好友,昔日一起打闹的人,现在都变成了尸体躺在地上,他的眼圈忍不住的红了。 直到看到欧阳黎如同发疯一般地砍向无忧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恢复一点清明,于是他连忙上去拦住了欧阳黎。 看着欧阳黎哭肿了的眼睛,以往总是一尘不染的大姐,如今变成了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他更是鼻子发酸。 欧阳黎看到欧阳安的时候,紧紧地抱住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欧阳安也是紧紧地抱着她,泪水也顺着他的脸滑落,他听着欧阳黎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爹爹,爹爹没了,相公,也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欧阳安心里更是波涛汹涌,鼻子酸的厉害,他轻轻拍着哭的颤抖的欧阳黎,安慰着她,自己的心里却是痛的难以言说。 最后欧阳黎从欧阳安的怀里出来的时候,指着无忧和楚离说道:“爹爹临走之前说过,这件事是玄灵长老门下弟子所为,我当时也看到了,那人身上有绿色的玉牌,同他们身上的一模一样。” 随之,她便站了起来,盯着无忧和楚榆恨恨地说道:“今日之事,我一定要让他们偿命!” 欧阳安拉住她,冷冷地看着楚榆说道:“楚兄,不是我大姐要误会你,我大姐一向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件事情,恐怕真的要楚兄能给一个交代了。” 楚榆看着他那一脸的冰冷,叹了一口气,道:“欧阳兄,这件事情我们定会给一个交代的,只是我现在也都不是很明白。” 无忧则是说道:“若是论玉牌来说,我们确实是有绿色的玉牌,但是这次来山庄的玄灵长老的弟子也不止我们两个,因此不能凭此断定是我们。” 楚榆则是转身看向身后的弟子,他知道这些弟子里有奸细,随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少了一个人! 随后他在记忆里搜索着,发现少的正是他的师弟!这件事情让他有些惊讶并有些难以接受。 是谁 楚榆回想了许久,最后开口问道:“赫延呢?” 过了一会,慕白弱弱地开口道:“他,之前同我在一起,但是我们走出去一日后,他便说自己去方便一下,过了许久没有回来,我就去找他,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他。” 听到慕白这样说,跟着他的弟子纷纷点头,说道:“是的,正是如此,慕白师兄进去找他,让我们先走,过了许久,等到慕白师兄追到我们的时候,说是没有找到他。” 楚榆表情更加严肃,盯着慕白问道:“只有你进去寻他了吗?” 慕白还没有来的及回答,便有一个弟子说道:“我也进去了,只是同慕兄一起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他。” 楚榆陷入了沉思,赫延这个人,很少说话,比较沉默寡言,性情也很古怪,一直以来他都不了解他的性情,若是那个灭灵秀山庄的人是他的话,那在时间上也算是对的上了。 但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于是他转身看着欧阳黎,问道:“你可知道那黑衣人带着何人灭了灵秀山庄的。” 欧阳黎咬牙切齿地开口道:“魔宗之人,那施法浑身黑雾,定是魔宗人没错。” 无忧看向楚榆,一脸无奈,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而且魔宗之人只受她的支配,没有她的命令都不会轻易出动。 楚榆看到她的眼神在次陷入沉思,而一旁的洛宇却看了一眼无忧,随后垂眸遮掩住眸中愤恨的神色,一侧的手缓缓地握紧。 无忧则是整理这个思绪,这个人是将他们都引出去,而且引去的都是那种离灵秀山庄较远的地方,这样就算半路想起不对,回来也晚了,他去灭灵秀山庄,带着玉牌,让人觉得是玄灵真人坐下弟子所为,同时身边的黑衣人用的还是魔宗法术。 想到这里,无忧不禁感叹了一下这个人的心机之深,既灭掉了灵秀山庄,还留下一个活口,告诉来人,此事同紫云巅与魔宗都有联系,可谓是一箭三雕,虽然不知道这目的为何,但是这一路以来,这个人一直想办法在抹黑魔宗,不仅如此,好像哪个门派都得不到好。 想到这样,她皱眉想着,这样一来,人们必然认为是魔宗所为,不仅如此,紫云巅也被牵扯其中,在青云观背上了杀害掌门清寒罪责,在青云观乱了后同青云观的关系也恶劣了,再就是灵秀山庄,查到嫌疑可能是紫云巅的人勾结魔宗之人灭了灵秀山庄,就算解决了,那也定然是与紫云巅心有隔阂了。 欧阳安看着地上的欧阳璟和姐夫的尸骨,心里寒凉一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忍着悲痛走了过来,看着楚榆,有礼貌且疏离地说道:“楚榆公子,希望你能将凶手找出来,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无忧看着欧阳安一脸冰寒,带着明显的疏离,叹了口气,果真是被她想中了,这样一来,灵秀山庄同紫云巅此后便会有隔阂。 楚榆看着一脸疏离,并且叫他的名称都变得陌生了的欧阳安,苦笑了一声,回道:“欧阳兄,这个人我定会替你找出来的,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欧阳安面无表情地朝他拱拱手,道:“如此便好,多谢。”语气冷淡,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在他转身地时候,瞳孔一下子放大了,见欧阳黎将那把剑,深深地捅穿了自己的身体,因为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没有人注意到她,所以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她。 随后听到欧阳安的一声嘶吼:“姐!”便冲了过去,抱住了即将倒下的欧阳黎,眼泪更是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欧阳黎看着近在咫尺的欧阳安,说道:“安儿,不要哭了,姐姐去找他们,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姐姐无用,没有他们活不下去…从此,灵秀山庄…就交给你了,姐姐…”说着看着阴沉沉的天,伸手遮住那豆大的雨点,笑了一声,道:“最讨厌下雨了…” 说罢,手顺势滑落,打在地上的小水洼里,溅起水花,欧阳安看着欧阳黎闭上的眼睛,他紧紧地抱着她渐冷的尸体,是真正的心如死灰,脸色苍白如纸,从脸上滑落的已经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了,那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光芒。 看到这样的场景,无忧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打转,其他的人皆是沉默,而那些庄内的弟子,早已失声痛哭了起来。 楚榆走过去,站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言,心里却也是万分悲伤的,看着欧阳安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心里却是十分涩然的,他感到十分自责。 过了一会,他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走开了。 看着他离开这里,无忧走了过去,看着楚榆一脸悲怆,叹了口气,喊道:“师兄。” 楚榆看着无忧,突然问道:“师妹,你可觉得师兄没用?” 无忧答道:“没有,师兄已经做的够好了。” 见楚榆沉默,她便开口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毕竟是猝不及防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我们一直都在追查奸细,可也是无果,证明了那个奸细是真的很狡猾,防不胜防。” 过了半晌,楚榆才看着她,问道:“师妹,你觉得赫延真的是屠庄之人吗?” 无忧思索了一下,答道:“我认为很大的几率不是,因为做这种灭口之事,定是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问题,而那个凶手则是既让人发现了他的玉牌,又刻意让人发挥他们的技能,证明了一点。” 楚榆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她便说道:“既是如此,证明了这个人同紫云巅与魔宗都有过私仇,而灵秀山庄于他而言,正是阻碍。” 楚榆接着说道:“如此这般做,他既牺牲了灵秀山庄,拔了阻碍,还挑拨离间了紫云巅和魔宗?” 无忧点点头,道:“这时其中一个猜想,另一个猜想便是他就是想与灵秀山庄本来就有个人私怨,来寻仇,至于他带的魔宗之人,定不是真的魔宗之人,而是魔宗尚未收服的妖族之人。” 见楚榆不太懂,她便开始解释着,虽然魔宗将妖收之麾下,但是很多妖还未归顺,而这些妖就在作恶害人,魔宗之人一边要应付着这些作乱的妖,一边应付正道门派的截杀,有些有心无力。 楚榆点点头,表示听懂了,但是同时他也在想着,这个人到底是哪一种呢? 赫延 灵秀山庄里,所有人皆是浑身湿透地走进大堂,沉默地坐下,相对无言。 大堂是死一般的寂静,许多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脸上带着浓重的悲怆,欧阳安是被弟子拉进来的,整个人如同一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眼睛一直盯着外面,如同失了魂一般的人,身上的衣服在往下淌着水。 过了许久,无忧才打破了宁静,道:“刚刚所有人都淋了雨,你们先去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不然会生病的,我去给你们熬姜汤。” 随后她转身出去,这时候其他的人听到这句话,才回神看向身上湿透的衣服,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散开了。 无忧凭着记忆找到厨房,路上的血和尸骨依旧是触目惊心,看着她心里是万分刺痛,她隐隐地觉得这件事可能与魔宗的人还是有些联系的。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清寒的地下室里听到的那个女子说过的一句,是魔宗不要的人,这件事她准备抽空同杜娘他们联系一下,了解一下。 莫离在她身后走着,默不作声,无忧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到了莫离正走在她的身后。 看着莫离,她眉宇间的忧愁才散了些许,随后她停下来,等着莫离走到她的身边,才继续往前走。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一路没有说话,虽然两人都沉默,但是气氛却并不尴尬。 就这样走到了厨房,无忧走进厨房之后便开始寻找生姜,莫离则是开始生起火来,看上去也是极为和谐的。 随之她找到了生姜之后,便将水缸里的水倒入锅里,在烧水的间隙,她开口问道:“魔力,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莫离则是思索了片刻道:“这样的事情也是很难说,毕竟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哪一方做的。” 无忧则是试探地问道:“欧阳姑娘说是魔宗之人参与,你认为呢?” 莫离则是答道:“可能多少有一些参与的,毕竟无风不起浪。” 无忧沉默了,她忽然觉得这件事定是与青云观身后之人有关系,他这番作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既将魔宗牵扯进去,同时也将三大门派都牵扯进去了,这样以来,四方都得不到好处,那么,他的图谋到底是什么呢? 一统天下吗?无忧脑子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她记得她的祖宗想统一天下,却最后失败了,难道这个人想让历史重演? 无忧正发呆着,就听到莫离说道:“水开了。”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没有切姜,于是撸起袖子开始切起姜来,随后将姜放进去,放上盖子。 莫离则是问道:“你来这边坐吧,这边暖和,正好可以烘一下身上的衣服。” 无忧抬眸看了他一眼,起身坐到他那边去,莫离则是努力地将火生的更大一些,让两个人身上都暖烘烘,虽然说五月有些热,但是这一场大雨下来,竟然有几分凉意。 两人坐在厨房这里等着姜汤,时不时也会聊一些东西,但是都会很可以地避过近日发生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真的挺让人伤心的。 等了许久,终于将姜汤熬好了,他们拿了一个很大的容器装满了,便打算去堂上给他们送去。 他们迈出去的时候发现雨已经停了,走在来时的道路上,空气中有泥土的气息,同样也还夹杂着血腥味,他们在路上走着。 在走进大堂的时候,所有的人已经在大堂里了,无忧便嘱咐他们喝姜汤,楚榆则是很感激地说道:“多谢无忧师妹,你的热水我已经帮你烧好了,秦若师妹已经帮你拿进你的房间里了,你先喝杯姜汤,便去洗澡吧。” 无忧点点头,摸了摸身上半干的衣服,是应该要洗了,若不然的话感冒也是说不准的,这时候感冒可不是什么好事。 随后她喝下楚榆递过来的姜汤,便回去了,莫离自己喝了一杯姜茶,便也跟在她身后回去了。 这个时候,楚榆喝完姜汤就坐下,施法同玄灵真人说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顺便想通过他那里了解到赫延的背景。 而那边的玄灵真人听到楚榆将这边的事情告诉他后,他一脸严肃,便叫进来一个弟子,询问关于赫延的事情,那个弟子想了半晌之后,回道:“赫延是一个孤儿,父母从小就被人杀害了。” 玄灵真人立马皱眉道:“是为何人所杀?可有查到?” 那个弟子则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师傅,这个真的不知道,卷宗上就是这样写的,并没有调查过。” 玄灵真人则是沉吟片刻道:“楚榆,你这段时间好好在灵秀山庄里守着,能帮忙就帮忙,过几日,就会派出殷初带人过来援助他们,你们再继续历练,紫云巅同灵秀山庄多年的关系可不能因为这件事生出嫌隙。” 楚榆听到后便应好,看到欧阳安依旧是那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见欧阳安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才说道:“欧阳兄,这件事情我们定会查清楚的,就算是为了让他们瞑目,你也要振作起来啊。” 欧阳安听到这句话,抬眸看向他,说道:“若真的是你的师弟呢?” 楚榆答道:“若是这样,我也定然不会包庇,做下这等事情,紫云巅也定是不会包容的。” 看着欧阳安的状态略好一点,楚榆便将桌上的姜汤递给他,他接过一饮而尽,虽然依旧是心如死灰,但是却比之前好许多了。 无忧沐浴完后神清气爽多了,但是也觉得肚子有些空,于是她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突然想起现在灵秀山庄已经没有他人了,他们只能自己动手了。 她叹了一口气,便走到大堂,问道:“你们之间可有人会做饭?” 没有人应她,最后还是萧夜说了一句:“你不是会做饭吗?” 无忧听到这句,想起她很久之前放下的大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只是想找一个打下手,给你们做晚饭吃。” 听到这句话,下面的人都有些唏嘘,有的人则是开口夸道:“无忧师妹真厉害,不仅聪明,还会做饭。” 她听着这些夸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心想,会做而已,做的好不好吃那就另说了。 反正她从小到大尝试做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做的成功过。 厨艺 在厨房里响起了切菜的声音,烟囱升起袅袅炊烟,无忧正在认真的切着菜,看上起煞有其事。 在锅烧热后,放入一些油,油热后,撒了些蒜末,翻炒之后,将菜倒了进去,翻炒着,无忧还学着那些餐馆大厨一般,极其帅气地撒盐和调料。 就连给她生火的莫离都觉得这样娴熟的手艺,做出的东西一定是十分好吃的,他都有些向往了,闻到那香味之后,他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无忧将菜盛出来的时候都会很精致地摆个盘,看上去极为美观,色泽极诱人,摆盘之后她就开始刷锅,切菜,准备下一道菜。 一道道菜出来之后,在另一边做的米饭也好了,不远处的忘忧看着的汤,说道:“姐姐,这个汤还要等多久啊。” 无忧答道:“还得等好一会,肉要炖久一点才好吃。” 忘忧撑着脑袋道:“可是,好香啊,好想吃。” 无忧微抽了一下嘴角,她做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她还是有数的,色香味都俱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恰恰就只俱全了前两个,味道那是难以言说,当年练厨艺,每日都会请人来吃,吃到后来,他们都不敢受邀了。 她也一直都很奇怪,她明明同最好的大厨学的一模一样,就是做出来的味道让人不敢恭维,她就连大厨的动作都模仿到了精髓,但是并没有起到实际性的作用,到后来,大厨都不想教她了,在临走之前还叫她放弃厨艺,不要祸害别人了。 无忧看着那正炖着的汤,心想,这个汤,虽然她没有喝过自己做的汤,但是有人喝过,当场差点吐了,死死憋住了,被她看到了,深受打击,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啊,不然,外面的人可就倒霉了。 许久过去后,无忧的菜也终于是做完了,她从堂上喊了几个师弟来端菜,那些师弟看着菜都是垂涎欲滴的模样,看的无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随后她亲自将饭盛出来,将汤倒进汤盅里,便前往大堂。 那些弟子对着这些菜就是一顿夸,就连楚榆也是赞不绝口,说菜做的很香,也很好看,让人看的忍不住想动筷去吃。 无忧很尴尬地干笑了几声,便将筷子递给他们,于是所有人动筷,伸向自己看中的菜,如同饿虎扑食一般。 然而就在吃到嘴里的那一瞬间,他们差点吐出来,这味道,让人真的难以言说,那哪是不好吃,简直就是太难吃了。 但是他们也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好艰难地咽下去,对上无忧期待的眼神,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不好吃了,都极其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夸赞她。 无忧听着他们的夸赞,心里很是熨帖,也不去在意他们的表情了,于是她开始帮他们盛汤,给每人都满上一大碗。 他们喝的时候一副自己大抵已经升仙了的感觉,莫离也是脸色一直在变,他从一开始一直看着无忧,看着她做的所有的步骤都很娴熟,好像常做一般,为何做出来的竟是这个奇怪的味道。 许多人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但是想着这么多人也只有她一个人做饭,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只好苦着脸吃着这些看上去很好看的“恐怖食物了。 无忧看着他们吃的很欢快,心里也有些欢喜,有的弟子想让欧阳安去招几个做饭的伙娘来,但是看着欧阳安像是没有味觉一般地机械化地吃着东西,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似乎这真的与平常菜没有差异一般。 这时候想开口的弟子只好闭上嘴,好好地吃饭了。 吃完饭后,所有的人就打起精神来,一同出去,打算整理山庄,将那些尸体厚葬的厚葬,烧香的烧香。 只有欧阳安一个人,在镇上定了三副上好的棺木,亲手将欧阳璟欧阳黎和那个男子放进棺木里,然后亲手挖坑,将他们埋了下去。 随后在坟前跪着,一句话都不说,他看着面前的棺木,好似记忆又回到以前,那时候姐与爹爹都在的时候,那个时候啊,一去不复返了… 他的一滴眼泪落在墓前,他死死地掐着手,眼里是那滔天的恨意,那指甲陷入肉里流出血他都不在意了。 后来,他们所有人都发现了,欧阳安如同变了一个人,不说话,冷冰冰的,无忧有时候都有些怀疑他被楚离尘上身了。 欧阳安变得让人捉摸不透,无忧则是思考着,这是一件好事吗? 这段时间,欧阳安因没有空安排山庄人手,他们都只好自己动手了,随后他们发现了一件事,做饭是无忧很喜欢的事情。 虽然从来没有做的让人觉得好吃过,好看,好香的词都快被用烂了,弟子包括师兄们在短短的几天,都瘦了一大圈,实在是那些食物太难以下咽了。 很多人都难以理解,明明那么好看,那么香的东西,吃起来怎么就那么难吃呢? 无忧的做出的东西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又不能不吃,不吃会饿的,灵秀山庄这才刚恢复一点气息,他们不敢懈怠,花费的时间精力都是极多的。 很多人开始怀念街头摆摊的了,起码那还挺好吃,无忧做的菜就只可以远观,上去闻,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 忘忧看到无忧在厨房捣鼓,就想拦住她,但是他并不能拦住她,因为她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人拦得住。 日子在许多人的哀怨声中度过,每日看到饭就难受,不敢吃,吃了怕小命不保,不吃又怕会饿。 虽然欧阳安每日都是面无表情地吃完的,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的一丝隐含的隐忍。 无忧想着办法改变着自己的厨艺方式,但是依旧是以失败告终,她每日都会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根本没有厨艺这门手艺,怎么就学不会。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楚榆收到了来自玄灵真人寄来的关于赫延的资料。 资料上说他是在很小的时候,同他的父母一同在街上走着,但是突然又一批人马冲了过来,他的母亲没有躲开,就这样被一群马踩了过去,最后直接死在了马下,而他的父亲则是忧思过度,不久后,也撒手人寰了,而那队人马正是灵秀山庄搬运货的一些兄弟们。 还有一件事就是,楚离尘递了拜帖要来拜访…… 到访 这两个消息可谓是让人猝不及防,无忧觉得查出的这个消息,最多也就知道赫延同灵秀山庄有过节,但是并不能证明他就是那个带人来灭口的人。 但是所有人几乎都认定了就是他了,因为这个时候找不到他,他们觉得应该是心虚了,而且还带着紫云巅的玉牌。 楚离尘会来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么大的事情,逢乱必出的他肯定是会查探一下的,毕竟灵秀山长也是五大门派里也是掌管一方的位置,就在一夕之间被人灭了庄,不仅会造成这一块动乱,甚至会有些小的门派会蠢蠢欲动。 无忧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不发一言的欧阳安,他的脸色也不好,经历这么大的事情,山庄里的人都被灭了,亲人都被杀了,姐姐在自己面前自尽了,估计他要许久才能缓过来吧。 不多时,就听到门口有弟子进来,喊道:“墨阳君来了。” 随后他们所以人都站起身,无忧则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想着上一次他离开的无声无息,谁曾想这还没有过多久又见面了。 直到门口踏进一个白色的身影,眉宇间依旧是那如冰霜一般的凉意,薄唇紧紧抿着,周身自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那双冷眸扫视了一圈四周,看到无忧的时候,目光停滞了半秒,便移开了,这时候所有人都朝他拱拱手,道:“墨阳君。” 他微微颔首,随后有弟子起身,将位置让给他,他则是抬手推拒了,他看向楚榆,问道:“此事可有眉目?” 楚榆听到他说此事,便就知道说的是什么事,很恭敬地答道:“墨阳君,此事已有些线索,欧阳姑娘在…去世之前有说过,那个作乱者佩戴的是我门的玉牌,而恰巧我门出去的弟子有一个失踪了,师父查到那个弟子曾与灵秀山庄有过过节,乃是杀母之仇。” 楚离尘则是沉吟片刻,楚榆见他这样,便开口继续说道:“欧阳姑娘还说是那弟子带魔宗弟子一起来清剿的山庄。” 楚离尘则是瞟了一眼无忧,无忧则是很无辜地看着他,似乎像在告诉她,不是他们的事,楚离尘似乎懂了一般,点了一下头,淡淡地开口道:“此事也不能太快论断,定不简单。” 有一个弟子开口说道:“若不是他好像也没有别的结论了吧,那若不是他,为何唯独找不到他?唯独他失踪了?” 无忧开口说道:“若是他被杀了呢?有人若是想问题引到他身上,便是肯定不会留下他,用他的玉牌也是为了让你们将疑点转到他的身上。” 这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这个答案也有可能,若是灭口了,自然是不会出现的。 随后便如同陷入了僵局一般,所有人好像兜兜转转又绕回了那个问题,越想越让人感到心里发寒。 无忧则是想起她前两天发出去的短讯还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心急。 但是正好在这个时候,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极小的声音,在喊着宗主。 这是妖的传音,而且她能感觉到正是曼谷里面的小妖。 随后她看了一下天色,说道:“我去给你们做饭,墨阳君要不要留下吃?” 她本以为以楚离尘那个性子,定然会拒绝,但是他颔首应下了,无忧愣了一下,但是很快露出一抹坏笑,这楚离尘成天就那一个表情,笑都不笑,无趣到不行,正好趁机让他变换个表情。 楚离尘则是细心地捕捉到她那个反应了,依旧是那一副淡然的表情,其他的弟子都讶异地看着他,心里想法不尽相同。 他们对于无忧的厨艺都是有数的,除了那饭能吃之外,那菜是真的无法入口,吃一口菜脸都会变形,因此这么几天过去,所有人都瘦了一圈。 有的人则是和无忧一样期待着这个万年不化的冰山脸破冰,当然,敢这样的想的无非就是萧夜和慕白了,两人都是一脸幸灾乐祸。 无忧出去接到了最新传来的消息,说是魔宗曾在上上代宗主的时候,只有一个男子被赶出去过,同邢风尘一般大,每日撺掇着前宗主统一天下,见前宗主不愿,便偷偷地凝聚兵力,练就很多邪物,打算自己去做。 但是后来被发现了,被逐出了魔宗,并将其练就的邪物一一消灭,信上还说那名男子叫苏岚,是当时离夜谷里有名的人,他会很多东西,是以得到宗主重用,最后宗主惜才只是将他赶了出去。 将他赶出去之后,他便安生了,包括前宗主后来还派人去打听过他的消息,开始能打听到他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白日打猎,砍柴,晚上睡觉,后来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了,但是世间也并没有太多不安生,便不去管他了。 无忧则是皱眉,魔宗不要的说的是不是他呢,但是信里也很明白,说着他被魔宗赶出去的事情,并且只有他被赶出去过,而她从接手魔宗到现在也没有将任何人赶出去的事情。 那,会不会是这位苏岚重出江湖了?无忧猜想着。 拿到信件的无忧往厨房走去,打算做一顿饭。 而正在她离开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施法放了一个传令出去。 无忧开始熟稔地切菜,翻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厨艺很好,如此手法都能同大厨一般了。 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叫了几个弟子一起去端菜,送了过去。 她则是跟着他们一起过去,这个看热闹的时机,她怎么可能放过,正好可以看看楚离尘那被她的菜破功的脸。 她走进去的时候,看见所有人都是一副想死的模样,她就翻了个白眼,这些人天天嫌弃她做的饭不好吃,却是都不肯去学。 随后她就一直盯着楚离尘的表情,楚离尘则是很优雅地用那修长的手拿起筷子,拂袖夹菜,感到一束炙热的眼光,他抬眼看向她。 突然被盯着的人看到,她迅速地偏过头去,用余光看他。 他嘴角浅浅地勾了勾,夹起菜慢慢地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无忧看着他,不禁咂舌,这个人吃起饭来还那么斯文,对比自己平时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样子,她感觉他们的性别可能颠倒了。 他慢条斯理地咽下去,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无忧都惊呆了,不仅无忧惊呆了,其他的人表示怀疑,纷纷举筷尝了一下。 随后纷纷后悔,依旧很难吃啊,他是怎么做到的,无忧心里不由得开始钦佩他了。 确认 无忧感觉她最佩服的人有三,第一个是她的先祖,为了族人安宁而想统一天下,最终战败了,宁身死也要护住他们,给他们留下一片安宁栖息的地方。 第二便是她的娘亲,四处游历,接济过许多人,为许多人疗过伤,心怀善心,让她曾经很想成为她这样的女子,但是她注定不行了,因为她是受万人唾骂的魔宗宗主。 第三就是那楚离尘了,这人像有读心术一样,感觉有时候跟他眼神交流,他都能听懂,而且并不在意她的身份,如此护着她这个被世人称为“魔头”的人,真的是让人很敬佩的,尤其她看着他毫无表情地吃了许多她做的菜的时候。 吃完饭后的楚离尘便也没有多留,便转身离开了,无忧打算出门送送他,并同他交流一下这件事情。 无忧走在他的身后,走了一段时间后,楚离尘便放慢了步伐,直到与她的步伐一致的时候,无忧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怀疑同上次在青云观那个背后始作俑者是同一个人。” 楚离尘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无忧便说道:“那日在青云观的密室里我得知了他们的背后之人,正是被魔宗赶出去的人,而我得到的消息则是魔宗赶出去的人只有一个,便是苏岚,而这个人在魔宗是极有能力的,且有夺天下之心,曾聚集兵力,打算一试,被发现了之后才赶出去的。” 楚离尘听着,则是开口说道:“那人可有消息?” 无忧摇头道:“我的爹爹曾去调查过,原是调查到他过得安宁的日子,但是一段时间后,便再也没有打听到了,便放弃了。” 楚离尘则是沉吟片刻说道:“此人能有反叛的本事,定然是可以无迹可寻。” 无忧点头道:“那人着实不简单,若真的是他覆灭灵秀山庄的,那覆灭灵秀山庄的所谓魔宗弟子就能解释了,虽说我很小就掌管了魔宗,但定有规矩,除了并未完全掌控的妖之外,其他的都是能遵守的。” 楚离尘听到她这样说,则是认真的说道:“我信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虽然他是面无表情地说的,但是她能感到巨大的安心。 她就这样将楚离尘送出门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他的事情,心里也有些心疼起他来了,那么小背负那么重担,虽然她也是,打她起码有玩伴,而他只有自己。 看了一会,她便收回视线,准备进去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弟子跑了过劳,匆匆忙忙的,无忧看着他那一副焦急的模样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事了?” 那个弟子则是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查到了一些眉目,在城西方向有人看到一伙人出现。” 无忧眉头一皱,问道:“可问到是何人吗?看见去往何方了吗?” 那弟子说道:“虽是不知道是何人,好像都是穿着黑衣的。” 无忧听到后,在心里有些计量,随后便同他一同去了大堂,大堂里面,人都聚集在此,帮着欧阳安处理着一些小事。 他过去将事情告诉欧阳安,欧阳安果然听到之后,脸色一青,立马准备出去,无忧则是拉住了他,说道:“欧阳师兄,你莫要如此冲动,这样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欧阳安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平静下来了,过了一会,他才问道:“那该如何?” 无忧看向楚榆,说道:“不若大师兄带两个弟子前去,欧阳师兄带着弟子守在后面,若出现什么情况,就传音。” 欧阳安听着这个提议,想了一会,便同意了,无忧见他点头,瞬间松了一口气,她看向楚榆,眼神示意着她要去。 楚榆接到了她的暗示,便带上了她和慕白,三人一同前去,这是考虑到是他们这一门的人有关的事情,自是选择自己这边的人亲自去解决。 随后三人便轻装出发,幸得慕白虽然其他的方面不精通,但是在轻功方面还是很不错的,总算是没有拖后腿。 三人照着弟子说的方向一路追寻着,过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走了很久后,慕白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个地方处于荒山野岭,一眼望去,尽是树。 慕白眼尖地在那个山的入口处发现了干涸的血迹,无忧看了一眼那一片荒山,说道:“走吧。” 随后三人就潜入这这片荒山里面去,发现在沿路都有斑斑血迹,他们循着血迹继续往前走着,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血迹没有了。 就在这时候三人听到有声响,好像有人正说着话往这边来了。 他们边很快藏匿了起来,听着那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这个男的也太傻了,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说给自己的父母报仇啥都可以做。” 另一个应和道:“对啊,真的是傻,帮我们做这么久的事,就只为了屠了这个山庄,要我就直接占了去。” 那人嗤笑道:“就算你占了,也没有命享受了,那小子不就死了吗,不过多年没有开过杀戒,也多亏他们给我们这个机会了。” 两人正说到激动的时候,随之就有一把剑从两人身上直接穿过,无忧定睛一看,正是欧阳安,只见他红着眼睛,将剑狠狠地捅进去,拔出来,血溅了一地。 无忧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带着弟子冲了过来,并且直接冲向最前面的山洞,毫不犹豫。 在一旁的三人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楚榆则是开口问道:“欧阳兄,不是说我们传了信号再动手吗,你怎么就跟过来了?” 欧阳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恕我不愿相信你。” 无忧看着这样的欧阳安,感觉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而他说完之后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便继续去山洞了。 楚榆则是沉默了,无忧看到楚榆的脸色有些苍白,眼里的光芒尽数褪去,原打算拉住欧阳安的手默然地放下,低下头,转过身去,轻轻地说道:“走吧。” 看着楚榆的背影,她就知道他现在定然很伤心很失望,一个从小关系就不错的人,现在说出这样伤他的话,着实不好受。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着,尽管这件事看上去已经解决了,但是无忧却依旧觉得这不是事情的真相,而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洛华城 天气也日渐炎热了,窗外偶有蝉鸣声,聒噪却绵长,这一场灭庄的事件也逐渐被掩盖过去,重新接手的欧阳安也是打理的极好的,只是对于弟子的训练强度加强了,将山庄的防御也加强了。 楚榆这段时间一来都是郁郁寡欢的,欧阳安自从那次同他说过一句不相信他之外就再也没有理过他,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他一直因为这件事在自责。 他们也在山庄逗留了小半月,也当是该离去的时候了,看着焕然一新的山庄,心里则是五味杂陈,焕然一新意味着灵秀山庄恢复以往了,但是这焕然一新也是用整个山庄所有人的命换来的。 楚榆本想亲自同欧阳安道别的,但奈何欧阳安不愿见他,他只好苦涩地一笑,写下一封信,放在桌上。 随后所有人便一同离开了灵秀山庄,这一次他们下山历练经历了许多,里面所有人都稳重了许多,也不再浮躁,他们都在这场历练中得到了成长。 离开千叶城之后,无忧看向楚榆问道:“师兄,我们下一个地方去哪?” 楚榆则是递了一封信给她,无忧接过那封信,打开便有一股墨香扑鼻而来,纸上的字迹刚劲有力,写着关于洛华城的事情。 无忧看到洛华城这三个字,瞳孔紧缩了一下,这个城,她很熟悉。 落花影便建在那里,原本正道家族不止五大家族的,还有一个落花影,落花影是以医为主的医家世族,只因后来影主落花因同魔宗宗主在一起了,落花影才消失于世间,至于落花影的人去往何处了,无人得知。 这个洛华城不仅仅是她母亲生活的地方,同时也有在不落城里那个老妇人让她去找的人,一个医仙,可以得知自己父母的下落。 但是信上却写着洛华城已经是一座魔城,里面没有人,里面的人全部被魔化了,而且这种魔化程度在扩散,已经蔓延到周围小镇了,只要沾到他们的鲜血或者是被他们抓了,挠了都会被魔化。 她看完这封信,又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了信封,递给了楚榆,所以,接下来他们去的地方便是——洛华城。 对于魔化人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因为她也没有听说过,也同样没有在任何禁书典籍里看到过,做不了太多的猜测。 然而正于两日后在洛华城的城门口降下两个身影,同是一身白衣,一个清冷如霜,另一个则是睁着那一双灵动的银眸四处打探着。 随之从城门里出来一个睁着紫色眸子的人,那人看上去极为可怖,身上散发着黑色的雾气,有着一双极可怖的手,那一张脸上布满了血红色的纹路,嘴里的牙齿突出,里面还在往外渗着血,看着他们一脸凶狠地朝他们奔来。 白鹤看着这一幕,躲在楚离尘后面,喊道:“墨阳君,他好吓人,我好怕怕。” 楚离尘则是施法,在它冲过来的一瞬间点在它的额头上,它楞了一下,没过一会,又开始发狂了,作势要抓楚离尘,楚离尘飞身,随后便拿出两个符咒,贴在它的身后。 看着身后扯着自己衣袖的白鹤,他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松手。” 白鹤看着他冰冷的眸子,委屈巴巴地松开了手,控诉道:“墨阳君,你偏心,若是仙女姐姐,你肯定不会这样…”本来还打算继续说的,但是在他的冷冰冰的目光下低下了头,讪讪地闭上了嘴。 那个人在他的符咒之下也并没有撑许久,过了一会,便挣脱了那符咒,朝他们奔来,楚离尘便施法,将它拍倒在地。 然而就在此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施的法术,尽数转换成它的了,再次起来的它已经可以飞了。 把白鹤惊得下巴都掉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随后它一个转身,一根白色的羽毛插在它的身上,随后只见它吐了一口鲜血,躺在了地上。 只见地上那人的紫眸变幻成了黑眸,看着楚离尘,道:“不,不,求,你救,救我…” 随后他的头一歪,正当白鹤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它的眸子变回了紫色,不费一点力气地站起来,脸上已经是那死人的脸色。 看着这一幕,白鹤才明白过来,道:“原是这样,我杀错了,这是活人魔化的,我杀死了那个活人,如今便只有一具,魔化尸体。” 而在这个人身后,有一大堆的魔化人在靠近着他们… 而在去往洛华城的还有一队人,便是那若芙那三队的人,他们这一路以来,去了几个边角小镇,杀了几个小妖,葬送了两个弟子,其余的时间都在陪着这位大小姐四处逛,里面许多人心中有怨言,但是都没敢说。 这次来洛华城,是接到掌门的信函,让前往洛华城解决魔化人,并且揪出这幕后的黑手。 实际他们早就出发了,但是一路以来,若芙如同在游山玩水一般,走一路歇一路,还为了买哪个镇的好吃的而绕路,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就要求别人保护她。 就这样他们走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出两个小镇。 而这边的无忧他们则是在路上探讨着关于洛华城的事情,关于魔化人,他们并不了解真实的状况,而现在他们还有一两个镇子的距离到达洛华城。 他们商量着到了之后,尽量小心观察四周,不得妄自行动,要注意万万不得被抓了,实在打不过不要硬抗,能避就避,保住性命才是第一。 随后萧夜便又开始讲着关于洛华城的事情,洛华城是曾落花影的地盘,因此里面都是医药世家,许多的店铺也都是以医药为主的,就连那里的大厨也做的是药膳。 平日里的人经常会锻炼身体,因此那个城里的所有人身子都是极好的,不仅如此,还力大如牛,他说完后发现并没有人理会他,他就闭嘴了,他本来还打算讲讲落花影的历史的,看来没有人想听。 他们在路上奔波了两日,脚程很快,路上也没有多休息,只因这一路走来,所有人都懂得了,晚去会造成很多变故的。 无忧则是思考着,那所谓的洛华城里真的有医仙吗?她真的有线索吗?还有那些被魔化的人,究竟是何人所为?是苏岚吗?一切都未可知…… 魔化人 天色将晚,在越接近洛华城天气也越变越差,乌云密布,狂风席卷着,似是大雨将来之势,天也阴沉有些许吓人。 看到这样的天气,他们就越是加快了脚步,想要在大雨将来之前赶到洛华城,这条路上也似乎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这个地方怎么感觉看上去那么瘆得慌?” “一个发生那样的事情的地方能不瘆得慌吗?” “少说两句吧,快到了,若是引来那些魔化人,那就不好了。” …… 这句话一出就没人说话了,只是继续加快了脚步。 直到看到那个写着洛华城的城门,他们才停下来,这时候的天已经有些许黑了,看着那城门大开,一个人都没有,那街道也是纷乱不堪,地面上还有血,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他们站在城门口就这样看着里面,楚榆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开口说道:“小心四周,仔细观察,一点风吹草动都不可放过。” 就这样一群人举着剑慢慢往前走去,眼睛也在四处瞟着,所有人皆是提心吊胆着,移动速度极慢。 走了许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无忧观察了一下地面那一摊血,半晌后开口道:“这摊血好像是前不久留下的,难道刚刚有人来过?” 楚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一摊血明显还未干涸,看上去还是新鲜的,很明显时隔不久。 就在所有人都在认真观察的时候,突然跑出来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睁着空洞的紫瞳,冲向他们,无忧感觉到部队,则是喊道:“快让开!不要让她碰到!” 其他的人反应过来,都撤开了,无忧拿着剑对上她,顺手拿出几根针,丢向她,针插在她的身体里,她痛苦地叫了几声,蹲在地上,眼眸则开始变色,在紫色与黑色之间转换着。 无忧则是趁机,准备将剑刺入她的心脏的时候,却不聊被一个石头打偏了,她有些气恼地看了过去,只见白鹤看着她,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神仙姐姐,只是她不能杀。” 无忧则是挑眉,问道:“为何?”随后麻利地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符,贴在她的身上,一切完成后,便抬眸看向坐在屋顶的白鹤。 白鹤从屋上飞了下来,说道:“她是活人所魔化,若是有正确的方法,自然是可以净化的,但是若是杀了它,它就会变成魔化尸,恐怕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消灭了。” 在无忧身后的那个女子很快地再次睁开紫眸,那一张脸上尽是可怖的血色纹路,身上的针被她冲开地弹飞出去。 无忧则是问道:“你怎会知道这些?”随后动作敏捷地一个翻身,躲过了那几根带着血迹的针,语气轻松的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在后面的众人紧张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尤其是那女子冲飞那几根针的时候,他们很怕无忧会被刺到,但是他们的担忧成了多余,无忧轻轻松松地躲过了,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白鹤则是说道:“就在你们来不久,我同墨阳君一起来了这里,碰到了一个魔化人,墨阳君的符咒对他无用,我出手杀了他,死的人并不是这个魔化人,而是真正那个活着的人,这魔化人它还会吸收灵力,因此还不能对它施法。” 无忧感到十分惊讶,头也没回地将另一张符咒贴在即将挨到她的魔化人,只听到远处的人又是一阵唏嘘。 她并不去在意这些,而是继续淡然地问道:“那墨阳君可知道了如何克制这东西吗?” 白鹤摇头,道:“尚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但墨阳君已经在着手研究那尸体的血了。” 无忧沉吟片刻,随后回道:“那他在哪里,可以带我们去吗?” 只见身后那魔化人又在后面蠢蠢欲动起来,无忧回头狠狠瞪了它一眼,顺手将最后一个符咒也贴在它的身上。 白鹤看到这场面都想笑了,但是还是忍了下来,无忧见他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顿时心里有些气闷,这孩子有没有在听,为了提醒他,她咳了两声。 白鹤则是忍笑道:“可以,你们同我来。” 无忧朝后面扬了扬手,示意跟上,随后他们几人便御剑跟着白鹤,无忧往后瞥了一眼,看到莫离有些吃力地御着剑,但是没有人上前带着他。 眼见着那个魔化人即将要扑向莫离,她立马掉头,回头拉起莫离,便朝着白鹤离去的方向飞去。 莫离则是心里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无忧,每次都拖你们的后腿,怪我太笨…” 无忧则是笑着说道:“哪有啊,我就是喜欢能被我保护的,要是觉得心里过不去,再为我描幅丹青就好。” 听着无忧那笑声,莫离的心更是沉了几分,他感觉自己真的有些配不上她呢,感觉她如同九天的仙女一般,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凡夫俗子,还需要她的保护。 一行人跟着白鹤来到一出偏僻的院落,那里面被收拾的很是整齐,所有的东西都是规规整整的,让人看的十分舒服。 白鹤带着他们走到最里面去,那里面躺着一个身上满是血红色纹路的魔化人,他的瞳孔也是紫色的,他在不停地挣扎着,但是根本摆不脱那条绳子。 在这个人的不远处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烛光在屋内跳跃着,光投射在他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眉目如画,让人不由得想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他们,他们看到楚离尘皆是一脸恭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特有礼貌地喊了一句“墨阳君”,楚离尘也是礼貌地微微颔首。 而无忧则是走上前去,直接坐在旁边那张凳子上,楚离尘则是垂眸,很是熟稔地将书卷放在一旁,拿起在一旁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楚榆则是喊道:“师妹,不得无礼,过来。” 无忧看着他倒的一杯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于是她准备起身去楚榆那边,只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就两个字“无妨。” 这句话一出,让他们更是惊讶,只有白鹤在一旁偷偷地笑,这个时候,只有他在仔细观察墨阳君的表情了吧。 虽然看上去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在无忧坐下的时候,他冷硬的线条可是柔和了许多。 夜潮 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除了这个偏僻的小屋里还摇曳着烛火,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一点困意,面对外面那未知的危险,他们还是有些许担忧的。 而在此时的另一个暗沉的密室里,一个黑衣遮面的人,接过一封信,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后,施法将信烧毁了。 随后他想了想,便朝最里面走去,里面有几个铁笼子,笼子里面绑住的是几个人,只见他们睁着紫色的瞳孔挣扎着,脸上红色的纹路异常明显且看上去比外面那些人的还粗。 坐在不远处的是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身着一身碧色罗裙,看上去可以看出来应当处于花信年华,虽然如此,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年轻时的风华。 她正拿着一个药臼坐在一个桌前,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品,药草,还有许多瓶瓶罐罐的,看着去一应俱全。 那个黑衣人进来,对着那女子拱拱手,很是恭敬地说道:“落姑娘,少主送信过来,说紫云巅的人已经进入洛华城了。” 那个女子手一停,随后放下手中的药臼,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们也有落在我手上的时候,今日你们有胆进,可就没命出了。” 那个黑衣男子继续说道:“少主说,墨阳君也来了,还有魔宗那个小宗主也在里面。” 那女子眼里划过一抹惊愕,说道:“忧儿也来了?”于是她陷入了沉思,最后开口说道:“你先给少主传信说,让他想办法将忧儿送走,然后再开始计划。” 那个黑衣人很恭敬地答了一句是,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那女子看着笼子子挣扎的魔化人,则是凶狠地说道:“当年的血债我没办法还,现在这次你既然送上门了,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了,等着有去无回吧!” 随后施法将笼中的几个人控制住了,随后将桌上已经制好的药品送入他们的嘴里,随后退出去,看着他们身上的红色纹路逐渐加深,紫眸也逐渐加深,在她的眸中也映出滔天的恨意。 这时候,她正在等,等一个契机,只要将忧儿送走,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让这些人有来无回! 在那个偏僻的小屋里,无忧听到了一个特别小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只有她能听到,因为这个声音是魔宗中人相互通信的讯号,她微蹙眉,这时候,这附近难道还有魔宗里的人?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太多了,她也担心魔宗出什么事情,自从得知了苏岚的事情之后,她就很担心魔宗里面会出现动乱。 这个时候,她站起身,对屋内人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 这时候楚榆则是开口道:“现在这么危险,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无忧则是开口道:“无事,就出去一会就回来。” 莫离想了许久道:“那我同你一起吧。” 无忧低下头,一副很尴尬地样子说道:“我去如厕也要一起吗?” 莫离听到这一句,尴尬的别过头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忧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她循着刚刚听到的地方一点点前进着,随后便看到了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眼睛一眯,就跟了上去。 楚离尘在无忧出去的时候,感觉不对,便走了出去,跟了过去。 而这时候,在一处峡谷处的人接到传音,说是引来的不止一人,还引来了一个人,少主的命令就是将这两人一同引进陷阱里去,缠住他们。 无忧跟着那个黑影一直前进着,她走了一段路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个人却稳稳地落在她的前面,说道:“宗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人派我来找你。” 无忧问道:“何人?” 那人转身又失踪了,只留下一句“宗主去了便知道了。” 无忧连忙跟上了,心里越发好奇了,究竟是何人?用魔宗的方式来引她来见的? 直到他们穿行了一段时间后,停在峡谷那里,然而那人便消失了,结果她脚下一空,即将要掉了下去的时候,楚离尘飞奔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要将她拉上来。 而这个时候,飞过来几根针插在楚离尘身上,他也跟着无忧一同掉了下去。 施针之后的那人从草丛里走出来,看着那个洞,松了一口气,道:“幸亏成功了,不然又要挨罚了。” 随后他拿出一个信号弹,朝着天上放去,在天上形成一个极好看的烟花。 在这一时间内,四面八方涌出无数的魔化人,正一点点地朝着那个房子走去。 天变的越来越阴沉,今晚的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除去屋内的一星两点的烛火,便再无别的任何光亮。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莫离在门口焦急的张望着,因为无忧已经出去很久了,这么久不回来,他很是担心,但是他看到有一些紫色的光在夜色里泛着渗人的光芒。 莫离看到紫光越来越盛,便进去对着他们说道:“外面似有魔化人接近!” 白鹤看着楚离尘半天没有进来,只好开口说道:“你们只需要记得,万万不得使用内力对他们,否则会造成他们吞噬内力,他们就更不好对付了,万事小心。” 说完后它便冲了出去,与那些魔化人混战着,里面的人见此也都是提着剑冲了出去,他们记得在路上商议的,实在不行,保护自己不被伤害就可以了。 他们与这些魔化人混战着,奈何魔化人的数量太多了,导致他们很多人都有些力不从心。 于是在楚榆的一句:“御剑离开!”之后所有人便踢开面前的魔化人,御剑离开,楚榆本想走,却看到莫离在那奋力的与魔化人抗争着。 他只好叹了一口气,冲了过去,拉上他,御剑冲出了重围。 然而在这个时候,城门外却出现了另一队人,正是若芙他们,他们看着城里安安静静的,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若芙不屑地说道:“这里面能有什么事啊,大师兄非要让匆匆地赶过来?” 抱怨了几句后,他们便随着若芙一起进去了。 直到他们踏进城后,没多久,便出现了一堆魔化人,朝着他们飞奔过来。 这时候若芙便有些慌了,喊道:“这是什么东西啊,你们保护我啊!” 随后连续的几个弟子都被魔化了,并且范围在继续扩大…… 混乱 在这乌漆漆的夜色下,惟有那紫色的瞳孔在发着光,因此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还能分辨出魔化人。 楚榆带着弟子们坐在屋顶,看着下面的紫光越来越盛,也知道下面的魔化人越来越多,而且下面的魔化人竟然还会爬墙,在一点点地往上爬。 于是楚榆开口道:“你们小心,它们能顺着往上爬,上来就踢下去,小心,不要被抓了。” 他们便开始注意观察着四周,看到有上来的就踢上一脚,或者拿东西捅下去。 就在此时,有几个魔化人竟朝着他们飞来,楚榆都被惊到了,白鹤则是反应极快地冲上来,飞身旋转地踢上几脚,将它们踢开,然后稳稳地落在他们面前。 萧夜则是一脸惊奇地开口道:“你就是,就是墨阳君旁边的那个白鹤吧?” 白鹤则是得意地扬头,道:“那是自然,天下银发银瞳的同墨阳君同行的难道还有别人吗?” 慕白则是适时地开口道:“嘚瑟啥,墨阳君不照样抛下你了。” 白鹤则是恨恨地说道:“那不叫抛下,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个什么,真的是凡夫俗子。” 在这个间隙,他也解决了几个魔化人,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沉默了,尤其是听到他的那个‘小屁孩’,现在明明是他看上去更像小屁孩好吧,他竟然好意思说别人。 白鹤走到莫离的身边去,开口问道:“你小子,刚刚那么紧张神仙姐姐,是不是喜欢神仙姐姐啊?” 莫离露出一抹幸福笑容,答道:“是的,我们两情相悦。”脸上还飞起两团飞霞。 当然这么黑的天,白鹤自是看不到的,但是白鹤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心里就有些不快了,看着这小子也没有什么武功底子,长得也不如墨阳君好看,为何神仙姐姐会看上他?他心里有些愤懑,甚至产生了想给莫离一脚的冲动。 但是他忍住了,墨阳君都没有说什么呢,他这样怕是不太好,他只好脸色不好地继续打探着四周,解决着那些魔化人。 而这时候的无忧和楚离尘已经落在最下面了,就连最上面都看不到,无忧有些气愤,说好的有人见她呢?竟然蒙她?用的还是魔宗之人的讯号,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跟那么久。 看不到周围的东西,她只知道在她即将掉下去的时候,有人拉住了她,那个人就是楚离尘,他本是可以拉住她一起出去的,结果竟然中了别人的圈套,将他也打落了下去。 这个洞十分深,她差点就以为是个无底洞了,这个洞好像就是防止他们能靠着洞壁上去,所以洞壁十分光滑,根本不可能靠着上去,这时候她瞬间明白了,这定是苏岚的圈套。 周围静悄悄的,她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压着楚离尘的,随即赶紧起身,发觉他的手正死死地拉住她的手,他的手不同于莫离,手是冰凉的,无忧挣扎了半天没有用,这才喊了他几声。 但是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无忧则是有些担忧了,随后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符咒,施法点燃,看了一下他。 他的眼睛闭的紧紧的,薄唇紧抿着,无忧则是将手向他背后摸去,拿出来的手竟是血色的,无忧大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她太重了吗?还是这下面有什么东西。 随后她将楚离尘扶着,靠着洞壁,她便看着楚离尘躺过的地方,并没有坚硬的东西,除了楚离尘的血迹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无忧感到十分惊奇,于是替他把脉,把过脉后,她发现他竟然是中了迷药,他的背上被人丢了几根针,就是这几根针上还有迷药,才将他打落下来。 他凭借意志一直撑着,在最后一刻还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这些针都狠狠地插进他的身体里了,因此他的背后留出那么多血,是因为针头已经完全进入他的身体了。 无忧此时看着楚离尘,更是愧疚之至,每次出事都是他救了她,他这次更是连命都不顾了,垫在她的身下,从来没有人这样为她过,尽管他不说话,也从未为自己邀过功,无忧却是都记在心上的。 她看到这样躺在地上的楚离尘,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第一次他护着她,她也没有太在意,但是这么多次他都是奋不顾身救她,要是再愚钝也该知道这是怎样的情意了。 无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闭上了眼睛,施法,准备用内力将他身体里的针逼出来,这针留在身上也对身体不好,若是不取出来,危及生命。 她手中凝聚起黑色的光芒,随后她将光芒尽数推到楚离尘身上,只见他身子一直,背后的针都尽数插在了洞壁上,他整个身子便到了下来。 无忧接住了他,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先遇上他,怕是自己定会爱上他的吧,只是感情从来没有先后,她先遇到的是莫离,对他动了心,他的一颦一笑,他认真的模样,他那如沐春风的笑容,都已经印在她的心上了。 楚离尘其实与莫离的性格差异很大,莫离出于一个很幸福的小家里面,基本没有太大波折,因此性情温和,笑容阳光,而楚离尘的命运多舛,才导致了现在的这样性子清冷,不易与人亲近。 其实楚离尘同她的经历还是很像的,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太像了,才注定了不会在一起吧。 无忧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洞口,特别无奈。 在城门处那几个被魔化的弟子在后面不停地追着若芙,若芙吓得一直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但是没有人应她,只因这是座空城,里面只有魔化人。 她跑出去很远了,身边的魔化人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而她的声音都嘶哑了,但是她还叫喊着。 在屋顶的楚榆听到这个声音,便飞身出来,循着声音过来了,只因声音喑哑,他误以为是无忧,所以他便奋不顾身地飞了出来。 他喊了一声:“站起来,把手递给我!” 若芙伸手给他,随后他一个用尽拉起若芙,便转身往他们躲藏的地方去了。 若芙则是开口道:“谢谢公子,小女子若芙,答应公子,以后若是有何事,定倾囊相助!” 楚榆一听,差点把她丢下去,原是若芙,他竟以为是无忧,但是他出于君子之礼,还是将若芙带了过去。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若芙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异样了…… 危机 在这一片黑的什么都看不清的深洞里,无忧本想去找条出路的,但是奈何楚离尘一直紧紧拉住她不放,因此她只能陪着他坐在地上了。 她本是想给他解了这迷药的,但是她的药包里的药已经用完了,这一段时间都在四处奔波,导致都没有时间填补药囊。 就这样,无忧撑着下巴昏昏欲睡,没过多久就这样睡着了。 而在屋顶的人则是看到楚榆带了一个人飞了过来。 很多人都很好奇,就开始七嘴八舌地问楚榆这个人的来历,楚榆一听到他们充满好奇的声音,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是掌门坐下的若芙姑娘。”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停了,空气异常的安静,过了一会,就有人小声嘀咕。 “怎么又是她?” “大师兄这回是救了一个麻烦回来了。” “是啊,怪不得听他的声音那么不高兴呢。” …… 楚榆突然感觉到若芙抓住了他,还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咬了下去。 趁着其他人正在走神的期间,她便开始袭击着下一个人。 随后便是楚榆逐渐魔化,但是他在魔化之前,直接跳了下去,但饶是如此也无法控制局面了。 白鹤见局面如此混乱,感到有些难以控制,只好飞身离开这里,去找另一个地方。 忘忧逐渐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心里有些恐惧,在一堆魔化人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 随后他感觉有一种力量正在催动着他,他爆喝了一声,周围的魔化人皆被拍翻在地。 随后他便控制不住地施法,将靠近他的魔化人都打倒在地,很快他的意识已经不能控制了。 这时候的他很痛苦地捂住头,呢喃道:“为何会这样……”随后他嘶吼了一声,而周围的魔化人依旧在靠近着他。 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的魔化人,发出一个冷笑,冷冷地说道:“尔等小卒,岂敢伤吾?”随后便施法攻向他们。 白鹤听到这句话一愣,感觉这个声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冷意,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并且还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感觉。 反应过来的时候本欲去阻止他的,但是发现他愣了一下,随后伸手施法,魔化人身上的魔气皆被他吸收了。 白鹤透着那有些微亮的天看着他一点点地吸收掉那些人身上的魔气,他们也伤不了他。 最让白鹤惊奇的是,这张脸是完全陌生的,也完全看不出他使用的功法路数,长得也是极其妖孽的,那相貌也是天下少有的。 这时候他停下手,冷眼看着远处站的高高的白鹤,随后问冷冷地问道:“阁下可看够了?” 白鹤很是尴尬地打着哈哈,道:“刚刚被公子的功法所所吸引,想来讨教一番,敢问公子师从何人,姓甚名谁呢?” 他语气淡然地答道:“自学而成,荣轩。” 最后了两个字简直如同爆炸了一般,在白鹤的耳边爆炸了,他都惊讶了,差点合不拢嘴,他指着远处继续施法的男子说道:“荣轩,是那个上古神龙吗?” 荣轩眼皮子都没抬的开口说道:“有误,吾修习魔道,当是魔龙。” 听到这句话,白鹤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洛辛君?” 荣轩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脸痛苦,薄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了。 天亮了,魔化人的潮依旧没退,白鹤飞身从上面下来,看着周围那些魔化人,有晚上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子,现在都变成那一副狰狞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些后怕,偏偏这个时候墨阳君也神仙姐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其实现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其实墨阳君也还是可以的,旁边这个是传说中的魔头,曾经发狂的时候,那是直接一个人灭掉了几座城的人,导致几个城镇血流不断。 这样喜怒无常的魔头,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此时的无忧已经醒了,周围还是有些黑,但是楚离尘已经醒了,听到她这边的动静,声音有些暗哑地问道:“醒了?” 无忧答道:“嗯。” 楚离尘便说道:“在这洞壁当有一条出口。” 无忧问道:“如何得知?” 楚离尘则是说道:“有一部分是空的。” 随后他起身,拿出剑刺向其中一个地方,那个洞口便打开了,洞里有一个土做的台阶,无忧霎时间觉得有些惊奇,她那时没有发现这里应当是那会楚离尘晕过去了,再加上他还死死地拉住她的缘由。 于是两人就顺着台阶向上走着,无忧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个地方感觉十分陌生,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看着她一脸迷茫地样子,楚离尘勾了勾嘴角,淡淡地说道:“这是掉下去的地方。” 无忧听到这句话,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根本不识路,加上昨天晚上,只顾着追过来,压根没有看路,现在她,随后她只好求助地看着楚离尘道:“你认路吗?” 楚离尘微微颔首,说罢就飞身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无忧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白衣飘扬,墨发纷飞的样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过了一段时间,二人稳稳地落在昨日的那个偏僻的院落门口,看到院落里全是魔化人,并且都被困在那里了。 无忧扫视着那些人,看到莫离,看到他那变成紫色的眸子,脸上身上都是红色的纹路,鼻子一酸,她想都没想地往前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白鹤拦住了她,说道:“仙女姐姐,冷静啊,现在他们都是魔化人,意识不受自己控制的。” 无忧看着莫离,心一横,道:“我想试试,我一定要救他!” 白鹤叹了一口气,道:“神仙姐姐,有人可以救他们,但是这人已经进去休息了,可能得等他醒了才能救了。” 无忧问道:“何人能救他们?” 白鹤答道:“荣轩。” 听到这个名字,楚离尘的目光也转移过来,无忧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惊,这个名字她也听过,是个名头很大的人物,若是当年无人阻拦,恐怕会造成这世间变成地狱。 只时候他们都同时在思考的问题便是,据说当年他死于他的知音洛辛君手上,并且魂飞魄散,从那以后,就连洛辛君也消失不见了,这个时候,他怎会回来了? 回忆(荣轩) 那是源于上古时候,人间出现了一条神龙,名曰荣轩它掌管着一方的水域,但是他生性顽皮,不愿只在一个人在水域呆着,他喜爱热闹,便天天都到处跑。 只要有热闹的地方就有他荣轩,而后来他坐在茶馆里喝茶听说书的时候,听到说书的讲着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举世无双,除妖降魔,很是厉害,他一下就来了兴趣,默默地记住了那人的称号,洛辛君。 于是他发挥自己的特长,去挖掘这个洛辛君的小道消息,准备去看看这个人,毕竟出现在说书人的故事里的人都挺起来十分传神,让人不住的神往。 他挖掘这洛辛君的消息也有许久,但是一次都没有找到过他,后来他觉得他可能同这个洛辛君与他不投缘,估计是找不到了。 于是他又放弃了,买了许多酒,回自己的水域去喝酒,一人喝酒实在是有些无趣,但是他准备喝点酒,先睡上几天,然后再去逛一逛那热闹的地方,想想就是很美。 而这样美好的生活被打破了,上门找他的是一名穿着道士服的男子,那一刻他只想到了一句话:谁道世间无谪仙,持剑尤是更出尘,白衣道袍胜雪,若山间清风明月。 他本是很欢喜,有人能上来找他,谁知男子一开口就是将他一顿数落,他都有些莫名其妙。 数落了一会,他大致听懂了,他是说自己掌管着这一片水域,发洪水了不管,干旱了不管,水里有水妖作祟也不管。 他一听这些就感到头大,他本来也只是想过个闲散的生活的,没想到还能有人上门来数落他,他很好奇这个人的来历。 于是他趁着他休息地时候,顺便给他倒了一杯水,打探了一下这个消息,得到他的回答就是洛辛,世上之人称他为洛辛君。 他之前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时候他将之前的烦恼一扫而空,看着他,想着那些有意思的事情,便开始问起他来。 把洛辛君问的有些懵,但是还是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聊到后来,开心地又开了几坛酒,两人一同畅饮,把酒言欢,说尽心里的事情。 不管是那些不好听的还是好听的,两人通通讲了个便,讲得差不多的时候,那酒劲也上来了,两人就这样睡着了。 过了一天后,两人醒了,洛辛才发现自己是带着事情来的,于是好说歹说地将他带了出去。 解决完洛辛讲的这些事情之后,他就带着洛辛到处逛,什么秦楼楚馆,烟花柳巷,爬山远眺,酒楼听书,畅喝畅饮,日子过得十分畅快。 洛辛会弹琴,在洛辛弹琴的时候,他便舞剑,他很早便习得好剑法,平日里也没有派上什么太大的用场,竟然在能在这样时候派上点用场。 他是不会任何乐器的,换句话说,他就是喜欢听别人弹,别人唱,一到自己,那是绝对不行的。 世人皆知,神龙荣轩与洛辛君两人乃是知音,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的,他们一同去除遍妖邪,一同喝酒畅聊世间小事,观点都能够不谋而合。 有时候,就连荣轩都觉得有这样的一个知音是乃人生之大快,他也曾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怀疑这是一场梦,这世间有许多人为找不到知音而感到苦恼,而他还没有开始这个烦恼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这个烦恼。 洛辛君对他也是极好的,什么都会想着他,两人都对对方都是极坦诚的,不隐瞒也不会刻意伤害对方。 果然老天爷是看不惯人过得快活的,有一日,两人一同去了一个镇上,一个女子是魔,因为喜欢了一个男子,想要同男子厮守这一生。 这时候洛辛君坚决地反对,因为她是魔,而人魔是不能在一起的,他为了这个原理,最后生生地拆散了他们。 这事情引起了荣轩的不满,他认为人终其一生本就只有那么短,想同一人厮守一生定是最期盼的事情。 而魔,她愿意用自己生命的那个时间陪他白首,本就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事情,而洛辛只顾着拼命地拒绝,导致最后拆散了两人。 这件事情触动了他,随后他便问道:“若是我也去修习了魔道,你可会将我也?” 洛辛则是很认真的回答道:“或许我会一直劝你,直到把你劝回来为止,修魔道可不是一条正道,那一条路走下去,恐怕是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 他听到这种说法,心里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想试试,于是他便开始搜集魔道的典籍,修炼秘籍。 在此之后,他就逐渐变成了魔龙,这件事情洛辛知晓后,每日都来他这里,每日劝着他,让他不要这样,由于他修炼的魔道还不够强大,他就只是不去搭理他而已。 而后来,他来的频率也是增多了,每日都来,而且每日像蚊子一般,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让他感到心累。 他每日在心里咒骂了洛辛好几回,都没有办法奈何他,于是他就开始频繁地换地方,但是很奇怪的就是,每次他一换地方,他都能找到,而且都是轻轻松松的。 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他真的在他的身上安了一个可以追查行踪的东西,或者法术,每次被他捉到地时候,他就只能认命地听着他那被背的滚瓜烂熟的几句话。 类似什么魔道是令世人厌弃的东西,万不可再修习,还有什么魔道修炼容易发狂,风险很大,让他终止等等。 他都能背下来了,每次来说的话都是差不多的,就是换了个位置,有时候还会来蹭点小酒,醉醺醺地跟他讲着不要修习魔道。 后来,世人都知道了他修炼魔道,而他去找上洛辛的时候,洛辛却说不是他说的,但是平日里也就两人在一起,而且只有他知道自己修习地是什么。 就从这次之后,他开始大肆地收着弟子,每日都会派一波人去暗杀洛辛,他找的都是那种没有太多功力的,因为他也不想伤害这个好知音。 世人皆传,因着神龙便魔龙,洛辛君与之割袍断义,往后再相见就是仇敌,每次听到这的时候,他都会一笑。 然后瞟一眼,刚喝完酒醉倒在一旁,微眯眼的洛辛,仇敌倒是确实不像…… 回忆2(荣轩) 两人每次都这样来来回回的,他每次都会派人去杀洛辛,他知道这些人对洛辛来说,根本就不足为惧,他就是想拖着洛辛,不让他来找他叨叨,并且顺便还将他酿的好酒喝个精光。 有时候他都难以想象,那最初使那个传言里那个丰神俊朗,举世无双,谪仙一般的人,实际真正的样子与酒鬼好似也没差。 这天他依旧是派人去追杀他,这次的他与平常不一样,而是将那些人解决了之后,便来寻他,那一天他一身白衣,眉宇间不再是那副轻松的样子,而是带着些许沉重。 他看着有些许沉重的洛辛,依旧在做着手中的东西,丝毫没有停下,不久后,洛辛才开口,那声音还有几分嘶哑:“如今世人皆传你做出来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也这样认为吗?”他淡然地问道。 “我自然知道不是,但是如今他们针对的并不是你,而是你修炼的法术。”洛辛涩然道。 “我所修习何术与任何人都无关,他们之所以不能接受,仅因为无法控制罢了。”他无奈地说道 “那你可能控制?可能掌控它?”洛辛再次问道。 “现如今而言,控不控得住有有何意义呢,根本也不会有人在意的。”他回道。 “你知道控制不住的后果吗?那不仅会造成生灵涂炭,也是会危及你的性命的。”洛辛又开口说道。 “那既是如此,又与你何干呢,洛辛君还是管好自己吧,我不需要你来管!”他朝着洛辛吼道。 “若是你愿意回头,改修他道,或者弃了此道,此生我必拿命护你!”洛辛坚定地说道。 “很不必,洛辛君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忘了你的使命是斩妖除魔,按理来说,我还是你的仇敌才对。”他冷冷地开口说道。 最后了两人打了一架,随之便是洛辛君被气的拂袖离开。 看着洛辛君离开的背影,他只是默然地说了句:“并非我不愿回头,只是无法回头了……” 从此之后,洛辛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看着外面有些许的落寞,但是也有许多的庆幸,这样的话,他便不会再受到自己的牵连了。 他依旧继续修炼着,实则是他身体里两种不同的力量在相互消磨着,他修习的魔道术法同他本来的法术有些冲突,好似能够转化一般,他一直在努力地控制着平衡,否则他就会完完全全的被魔化。 后来他找了一个地方,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自己独自一人静修,本来是过得蛮好的,然而突然在某一天,这里的宁静被打破了。 有一堆人上来找他麻烦,让他不得不出来,然而他一出来就看到黑压压的人,在那摇旗呐喊着要替天行道除了他。 看着他们,他发出了一声冷笑:“就凭你们,还想替天行道灭了吾?” 那些人听见他这样说,更是愤怒,便什么也不顾了,便朝着他冲了过来。 他不屑地开口道:“蝼蚁而已,竟得以如此嚣张!”直接施法将他们拍飞了出去。 然而这一击却让所有人都愤怒了起来,开始齐齐地攻向他,黑压压的人一同冲了上来。 他的眸色异常暗沉,如今他们都有如此憎恶他了吗?可明明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做过坏事,那些事情他们全部赖在他身上,他觉得不堪一提也就放在心上了,现在居然还要准备来杀他,他已经那么令人憎恶了吗…… 随之他身体逐渐发生了变化,而后他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周围的人都被弹飞了出去,他身体里那股力量逐渐变强,将原有的能量逐渐被转化了。 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依旧不停地攻击他,而他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拿着一把剑,施法凝结金色光芒于剑尖,随之他将剑对着周围的人一挥,周围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皆是被砍断了头,躺在血泊中,让人看着就心生惧意,而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他挥着剑便冲着那些人。 霎时间血光冲天,金光四射,没多时,地上便躺满了尸体,他拖着那个沾满血的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在他走出去数里,有一个人稳稳地落在他的面前,正是洛辛,他看到突然出现的洛辛,眼睛里略有了一些焦距。 他用力克制着自己,洛辛看到他这样,上前担忧地问道:“你如何了?” 他推开洛辛,吼道:“你走啊,离我远点!” 洛辛看着他这个样子,眸中有一抹心疼,他哑着嗓子道:“我不会走的。” 他听到洛辛的话楞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便不受控制地拿着剑冲了过去。 洛辛一边躲避着,一边用蕴含内力的声音喊着:“荣轩,清醒!” 但是洛辛很快就发现了,根本没有办法让他清醒过来,于是他只能就此作罢。 他看着不远处已经成魔无法自控的荣轩,含笑地说道:“荣轩,来世我们再把酒言欢!” 随后他便施法,但是这次施法不是对着荣轩,而是对着自己。 荣轩朦胧见看到洛辛做的事,他伸手想要阻止他,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最后洛辛将他的内力尽数推进荣轩的身上,以肉身为祭,将他封印了起来了,将其肉身化作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岁大的小孩子。 做完这一切的洛辛,便化作一阵飞灰,消失在了人间。 此后,便有传言,洛辛君亲自解决了魔头荣轩,将荣轩化作飞灰后,自己也归隐了。 在那个偏僻的地方,有个看上去只有五岁大的孩子,一直沉睡着,这一沉睡,就睡了几万年。 这时候,荣轩也醒了,心里确是极难受的,他说若是自己放弃修习魔道或者改修他道,他会拿命护他,可是终是,他没有做到放弃修习魔道,但是他却做到了拿命护着他。 如今就是后悔,也已经晚了,想着曾经把酒言欢的快乐,弹琴舞剑的美好,都瞬间化作了泡影。 洛辛君,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间,而他作为一个魔头,竟然背负着他的性命,替他活了下来,他的鼻子有些许酸涩,眉头也紧紧皱起。 “为何要救我!为何,为何你要拿命来换!为何,为何消失的不是我……”他无助地捂住脑袋,呢喃着,彷徨着,如同一个失神的人一般。 恢复 听到里面有动静,无忧才敲了几下门。 荣轩听见敲门声,稍稍清醒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进吧。” 无忧这才推门走了进来,她的后面是楚离尘,无忧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想了半晌不知该如何称呼,憋了半天才恭敬地开口道:“据说阁下可救外面的人,不知…” 荣轩一直都盯着她,听到她恭敬地喊着阁下,这才沙哑的嗓子打断道:“姐姐,我是忘忧。” 无忧看着他,难以接受地看着他,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可是你明明……” “明明是那副五岁小儿身子是吧,那是…洛辛君将我封印了。”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有几分颤抖,心里却愈发痛苦万分。 无忧这下了然了,她之前一直调理他的身子,只是他的身子一直不长,而且上次在森林的时候,他那异于常人的能力,还有之前在他的身体里感觉到的被封印的强大力量。 沉思了一会后,无忧便撑着下巴看着他,说道:“荣轩,可是个好名字呢,没想到我的忘忧原来竟是如此厉害。” 荣轩眼神却有几分忧郁,道:“其实我原也是不知的,只是刚刚那些魔化人身上的魔气被我吸收了,打破了封印才……” 无忧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荣轩,已经半分找不到忘忧的活泼了,那双原极亮的眼睛现在变得十分黯淡,脸上也没有了朝气,还充斥着淡淡的悲伤。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问道:“你可是有心事?” 荣轩看着她担忧的模样,扯着嘴角笑了笑道:“姐姐,我没事,我怎会有心事。” 无忧看的很明白,虽然他笑了,但是那笑意不及眼底,之所以这样说也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心里抽痛了半分。 最后,她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往后就不要叫姐姐啦,毕竟你可比我还年长十几万岁吧。” 荣轩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心也软了两分,点点头,坚定地说道:“饶是如此,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无忧看着荣轩,则是柔柔地笑了起来,用手摸了摸他的头,眼底的笑意似是影响到了他,他的眼底才有几分暖意,他伸手抱住了无忧,紧紧地抱着。 无忧起先是一愣,随后感觉到荣轩哽咽的一句:“我只有你了……”她瞬间有些泪目,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相必这些定也是让人难以承受的。 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轻轻地说道:“我定不会离开你的。” 楚离尘在一旁站着看着,并没有开口打扰,而是静静地站在那,没有去看,如同一个柱子一般挺立在那一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两人才平静下来,荣轩才起身,走到楚离尘面前说道:“我昨日将他们的魔气都吸收了,冲开了封印,用尽办法将魔气排出去后,发现其实也可以用逼退他们魔气的方式才清除他们体内的魔气,只是损耗大。” 无忧听到这,开口问道:“那是用内力将其魔力逼退吗?还是别的?” 荣轩说道:“只用内力,损耗会过大,但是你可以通过先封穴,将其经络打通,随后再用内力进行引导,可以将其逼出体内,如此一来,损耗便少许多。” 无忧听到这里,很快地冲了出去,楚离尘见她焦急跑出去的模样,眼神一黯。 荣轩看着楚离尘,淡然地说道:“他俩实则不适合,终究会分开的。” 楚离尘抬头盯着他,眼神冰冷锐利,让荣轩有些无措。 最后他为了避免尴尬,便准备从门那里出去,而一个剑把拦住了他的去向。 看着那个剑把,荣轩面色一冷,道:“墨阳君,你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看在她的面上我不动你,不代表我可以容你!” 楚离尘则是漠然地收回剑把,说道:“失敬,我们可静谈否?” 荣轩看着他这个样子,想了想他对无忧的维护,便点点头,道:“可以。” 无忧将那个结界打开一个口子,飞速地进去抓住了莫离,便出来了,那个速度让白鹤都还没有看清楚她做了什么。 随后无忧拿出几张符咒封住了他,便将针包拿了出来,将莫离上面的衣服脱了下来,便找准穴位,插了进去。 他依旧挣扎着想要去攻击无忧,无忧只是看了一眼在一旁的白鹤,说道:“白鹤,来帮我摁住他。” 白鹤本来一旁已经够惊讶了,现在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竟有些懵,听到她的吩咐,立马过来按住了他。 无忧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开始施加内力,用那内力,一点一点地引导着他排除魔气,他最后从口出吐出好几大口黑色的血,血上还弥漫着黑雾。 喷血之后他脸上身上的红色纹路便逐渐消失了,包括他的紫眸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莫离看到面前的无忧,他便一个激动上前抱住了她,说道:“我本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等不到你回来了。” 无忧心里一片柔软,抱着他说道:“怎么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不要担心。” 莫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说道:“那你可有受伤?” 无忧摇头,道:“我只是无事的,只是你们,面对这些魔化人,可有受伤?” 莫离一听到这个,眼里就闪过一抹恐惧,他脸色苍白地回道:“大致就是被抓了咬了,也都不是什么大伤。”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阳光,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无忧看着他这样,心里也为他感到心疼。 最奇怪的是那些人将他们引过去,不是杀他们,还留了后路出去,而他们走前都很安宁,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照此而言是有人故意使用圈套,将他们所有人都圈在里面,这次的目的,就是这些紫云巅的弟子,无忧看了一眼封印里的人。 发现这次所有人都在里面,她有些不确定,难道这次那个奸细没有作乱?还是那个人狡猾的很,发现苗头不对,想办法将自己也弄成那样了。 这个人一直在同他们周旋,前后将青云观,灵秀山庄,紫云巅以及离夜谷都拉了进去,并且次次都离不开紫云巅。 这个人倒是是谁呢?她看向楚榆,萧夜,秦若,慕白以及剩下几名弟子,她思索着,到底是谁呢?藏的这么紧。 随后她看到了秦若…… 药除 她看见秦若竟是安然地在萧夜身边站着,她的脸上身上也并没有红色的纹路,而且眸子也是正常的颜色。 她一开始有些许的奇怪,但是过了一会,她也就想通了,何人能没有一点秘密呢,就她自己也是有着许多秘密的,又怎好去说别人。 随后她看到秦若拉着萧夜的手,在默默地给他施法,虽然动作是极不引人注目的,但是她还是看得到的。 那是魔宗之人才有的法术! 这时候她瞳孔一缩,顿时就有了些许猜测,难道那些事情都与她有关? 她摇摇头,在没根据之前不能作任何不切实际的猜想,人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是实际眼见也不定为实,只有真正掌握了实据,才可真正的判断,不被眼耳所蒙蔽。 无忧看着出来的楚离尘,说道:“我刚刚将莫离身上的魔气逼出之后,发觉可还有一个方法,许能救他们。” 楚离尘开口问道:“何法?” 无忧神秘兮兮地笑道:“我不告诉你。” 楚离尘看见她一脸调皮,无奈地低头浅浅地勾了勾嘴角,眸中尽是温柔,这一笑,竟有几分惊艳了时光。 无忧有些被楚离尘的笑容闪了一下,心里腹诽道:一个男人,怎生的如此好看,真的是天理难容。 随后她便回到了房里,将那个戒指拿了出来,看着戒指,之前在修习药理的时候,也习得一个道理,天下若有病痛侵袭者,可医,天下若有受邪魔气侵袭者,可医,惟有入心者,不可医。 她坐在桌前,摸着戒指,闭上眼睛,用意识进入到戒指里,细细地翻阅着典籍。 戒指是落花因留下的,是落花影世代流传的宝物,里面记载着从落花影自建立以来历代影主经过修改留下的典籍。 她就这样一点点地翻看着,时间都在一点点地流逝着,她每找到一个有关系的都会用笔记录下来。 过了许久,莫离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的红色纹路已经消失了,才知道他刚刚经历的不是梦 白鹤在一旁看着他醒了过来,开口道:“醒了?” 莫离看着他,连忙坐起来,迷糊地问道:“这是在何处?” 白鹤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地说道:“这就是在之前那个宅院啊。”心里则是腹诽道:这般傻样,竟然还是神仙姐姐的心上人。 无忧写下最后一个药草的名字,便累的趴在桌上了,楚离尘听到声音,便推门进来了。 看着趴在桌上的无忧,眼睛都闭着趴在桌上了。 桌子附近都是纸团,她压在身下的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堆药名,她隐隐约约地看到楚离尘走了过来。 她将药方递给了楚离尘,楚离尘看着她,嘴唇微动,似乎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便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嗯,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离尘看着她沉沉睡了过去,便拿起手上的药方,出去了。 无忧这一觉足足睡了许久,直到暮色西垂她才醒了过来。 看着外面的天色,她惊得跳了起来,连忙推门出了去。 她出去的时候,看到院外的人都已经不见了,心下大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随后楚离尘从房内出来,看到他,无忧便开口问道:“这些人呢?” 楚离尘答道:“已经恢复了。” 无忧松了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随后才想起那时候,楚离尘进来的时候,她将药方子给了他。 突然间她想起秦若,开口问道:“他们都在何处?” 楚离尘道:“正在里面。”随之让出一条道来。 无忧便走了进去。 里面地上躺着些许人,有些人醒了,有些人还在昏睡着。 秦若正在照顾着萧夜,无忧看到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敢放松,现在她已经不能确定这里面谁是好人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无忧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除了秦若,也没有出现那种异样的人,但是绕是如此,她也觉得不能完全的将问题归于秦若身上,但是她也不能完全不留心眼。 这时候莫离从后面过来,喊了一声:“无忧。” 无忧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转头看向他,看到莫离焦急地看着她,并且上下打量着她。 见他这样,无忧笑了笑,道:“小书呆,我无事。”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莫离感到心里也暖暖的,心也放了下来,道:“无忧,你刚刚去了何处?” 无忧想了想,回道:“刚刚去查找医术典籍去了,这般才能救他们啊。” 听到无忧这样说,莫离点了点头,心下也安宁了不少,但是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你昨晚去了何处?” 无忧一愣道:“我昨晚看到有黑影飘过,就跟了上去,后来就掉坑里了。” 莫离马上紧张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掉坑里了?可有受伤?” 无忧摇头,看着莫离那副担忧的样子,便转了一圈,道:“你看,真的没事。” 莫离看着她这样,心下放心多了,脸色还是严肃地说道:“下次万万不能如此莽撞了,若那是个圈套,那你岂不是入了圈套?” 无忧点头道:“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一定不会让你再担心了的。” 二人相视一笑。 楚离尘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垂眸,掩去眸内的失落,便过去看地上躺着的人了。 房间自从楚离尘进来之后,房内便再无人再说话了,万分安静,似乎被他的气场感染到了一般。 地上的人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地醒来,恢复了神智之后,看着他们,以及他们细心的照顾着未醒的人,于是有一个老伯起身走了过来。 跪在他面前,说道:“多谢侠士们的救命之恩!”陆陆续续有许多人给他们跪下谢恩。 无忧上前去扶起那个老伯,道:“不必客气,这也是我们应当做的。” 那个老伯依旧恭敬地说道:“若不是你们来此,估计我们洛华城便再也不会有了。” 无忧问道:“老伯,能告诉我们,你们是怎样变成这样的吗?” 老伯抹了一把老泪说道:“也不知是哪一日,在城门口有一两个看上去病了的人,洛华城里面大多是医师,医者仁心啊,便将他们救了进来,谁曾想,那些人身上插着针,将那针一拔,便发了狂,开始攻击着我们,我们虽是医师,但是也都是没有武力的,因此就这样被他们感染了。” 无忧听到这,心里更是发怵,这些人的目的到底什么呢?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医仙 无忧听着老伯诉说着当时的情景,当时,整个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想溜走,却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不让出城去,否则就杀了他们, 听到这里,无忧开口问道:“那黑衣人是何方的人,你们可了解吗?” 那老伯摇头,道:“我们不知,但是他们可凶残了,有人硬闯,真的就被杀了,我们就不敢继续跑了,最后所有人都慢慢变成这样了。” 这时候,有一个人颤悠悠地说道:“我,我知道一些。” 无忧看向他,那是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小孩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个叫花子,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她见他这样,便安慰道:“无事的,不要害怕,慢慢说。” 那个孩子这才开口说道:“我,想着在城内太过于危险了,城门口还有黑衣人,于是,我就躲在城门那边的一户人家的鸡棚里面。 但是,那有一天,我从里面看到了黑衣人在那说话,于是我就偷偷走了过去,听到他们说不愧是药仙,这魔化药竟也是做的如此好,这下整个城便尽归其所用了。” 无忧气的攥紧了衣袖,凶恨恨地说道:“亏得医者仁心,竟有如此狠毒的医者!”顿了一下,便又问道:“洛华城医仙为何人?” 老伯听到这里,这才开口道:“是,是原落花影的影主落花因的妹妹落花倾。” 而后老泪纵横道:“怎会是她,她是因当年医术一绝,妙手回春,才有此美名的,医好了许多人,也从未害过人,你,你是不是听错了?”随后看着那个小叫花子。 那个小孩则是坚定地说道:“我绝不会听错,医仙可也是我娘在世的时候救过她一命的,还没有收过钱,不仅如此她还免费给我娘提供药材,我当时也不信,还细细地听了,是她没错。” 无忧听到这里,心绪大乱,落花因的妹妹,那便算是她的小姨了,她的小姨将整个城的人都练成魔化人,并且叫人将她支开,便是想想灭掉紫云巅的人。 她的心蓦地一沉,这个小姨知道她的身份,并且还在不落城引她来此寻她,她才告诉自己父母之事,如今她以紫云巅弟子身份来的时候,却被支开,然后将紫云巅弟子尽数炼化成魔化人。 若是没有荣轩,这真的是不敢多想结局会怎样。 怪不得她来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魔化人,很容易控制,随后她被暗号支走之后魔化人就变多了,将他们所有人都魔化了,难怪在楚离尘要拉起她的时候,被迷针击中落入洞内。 她本是想用迷针对自己的,在洞内睡着便是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但是却给她留了一个容易出来的洞口,既让她躲开了这个劫难,也让她可以不用插手这件事。 尽管她心中已是是怒火冲天,但是她却依旧淡定地问道:“那可有人知道她住在何处?” 老伯则是开口说道:“她住在原落花影所在的地方,只是落花影早在很久之前就不知何由将所有人都散了去,仅剩她一人独自住在那个地方。” 无忧垂眸,道:“老伯可以带我们去吗?” 那个老伯便点点头,便带着他们从院中走了出去,院外已是一片漆黑,楚离尘拿出几个灯笼,一个递给无忧,一个递给老伯,一个自己拿着。 老伯在前方颤颤地走着,无忧和楚离尘在后面跟着,无忧开口说道:“实则你不必一同来的。” 楚离尘回道:“此事所牵扯的干系甚广。” 无忧听到他这样说,便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他是仙宗之人,一般外界有何事情,仙宗都是会亲自出手的,这件事,他自是不可能自是不理的,更何况他还是未来的宗主。 就这样两人跟着老伯走到一个有些陈旧的门前,那扇门看上去像是许久没有修缮过的模样,无忧看着这扇门,对着老伯说道:“多谢老玻璃,,老伯先回去歇着吧,剩下的我们可以。” 老伯则是点点头,提着灯笼顺着来的路又回了去。 无忧施法打开了那扇门,只见里面是极宽敞的,而且开门就是浓烈的药草味道飘过来,无忧闻着这个药草味道,本是心里还有几分舒畅的。 但是仔细一闻,发现了不对,这些药草好像就是专门研制的使人魔化的药材,无忧脸色一变,便冲了进去,将四周都打探了一番。 发现确实在庭院附近种的都是药材,她心下有些发凉,于是她开口对楚离尘说道:“我们分头去寻她吧。” 楚离尘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开了,他们打开了许多扇大门,都没有任何发现。 无忧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屋内的摆设都十分简单,但却不失淡雅,在墙上挂的是是一幅画像,那个画像上的女人眉宇间尽是一片清冷,眸中似有融的冰雪似的,穿着一身极淡雅的衣裳,衬得女子肤色更是白皙,姣好的面容,同无忧还有许些相似。 她看着那副画,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潜意识告诉她,那是她的母亲,她走上前去,果真看到花卷的一个角落里有写着邢风尘的名字,她颤抖地将画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藏好。 随后便在这个房间多逗留了一段时间,看着周围的摆设,无忧还会去摸一摸,虽然看上去多年没有住人了,但是却依旧没有什么积灰,看上去应该有人打扫。 是,小姨吗?还是,娘亲回来过? 她正胡乱猜测着,门外响起楚离尘的脚步声,无忧回头看向门口,便看到楚离尘走了过来。 楚离尘开口道:“都已看过,尚未看到人,但是…”看着无忧脸色不太好,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一间屋里有笼子,还有药材。” 无忧听到这里,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便看着楚离尘,说道:“带我去吧,我想去看看。” 楚离尘点头,便在前面带路,无忧一路都没有说过,这个小姨,虽是她从来没有听过,但是也是自己能找到的第一个血脉,而她竟然真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让她有些不能接受。 她跟着楚离尘走了一段路程,才走到他说的地方,推开门,正是一股子药味,在那里有一个桌子,桌上散落的药材可以看出走的匆匆,而旁边的笼子里也是有许多血迹…… 辞别 无忧看到那些散乱的药材与那个大开的笼子,愣了一下,说道:“还是来晚了,人走了。” 楚离尘在房间里走了一遍,仔细观察着,看见牢笼那斑斑血迹,便从袖中拿出一条帕子,蹲下身去,沾了一点血,仔细查探着。 无忧见他的举动,从一旁走了过来,问道:“可有什么发现吗?” 楚离尘将帕子递给她,说道:“此处当是存放过魔化人的。” 无忧拿起帕子,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血腥味里面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药味,那药味很是熟悉,她点头道:“是的,这里应该是最开始试验的人。” 楚离尘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二人就在这个地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别的发现,便只好转身离开了。 是夜,暮色沉沉,两人就这样走着,灯笼照亮两人的脸,在夜色中竟有几分祥和。 过了一会,楚离尘开口说道:“明日,我有要事在身,要告辞了。” 无忧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回道:“一路上以来多谢墨阳君相助,祝你一路顺遂。” 楚离尘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其实你不必如此客气的。” 无忧听到这句话,笑着说道:“再是不客气,也不可不道谢,这不是失了礼数嘛。” 楚离尘听到这里,就不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薄唇紧抿着,微微垂眸掩去一抹失望的神色。 两人看似走的很近,但是实际却感觉隔了很远,楚离尘看着身后被灯笼印出来的影子,两人之间隔了一些距离,却是如何都挨不在一起,楚离尘微微退开一步,走在她的身后,站在她的影子处,似乎这样才离她近一点了。 一夜无事,很平静,他们将那些醒来的人送出门后,便回去休息了。 楚榆收到了来自紫云巅的传书,是催他们回山的,楚榆本是想着将这些问题解决了再出发回去,因为他们这次下山看上去虽然解决了很多事情,但是事实上很多隐藏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因此他们第二日清早就将自己的包袱收拾好,而楚离尘在他们醒来之前就离开了,白鹤也跟着他走了。 无忧走出院子的时候便看到荣轩站在院子里,她回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在后面追赶你们。” 其他的人便离开了,若芙走过去的时候,用余光阴狠地看了她一眼,便随着其他人一同离开了。 无忧走到荣轩的面前,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她欣慰地笑了笑,对着他说道:“忘忧,以往我一直担忧你长不高,给你喝了许多补药,也没见长高,如今,这般高了,我竟是有几分不习惯了。” 荣轩听到她这样说,心里有几分触动,他开口道:“是啊,当时姐姐做的补药我也是都喝完,天天盼着自己长高,让姐姐高兴一些,没成想竟是因为被封印了。” 她看着荣轩那双眸光黯淡的眸子,道:“虽是我不知道你过往经历了一些什么,但是过去的事情终是过去了的,咱们不能往回看,过好自己的生活。” 荣轩点点头,看着她满眼的关切,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姐姐,恐是往后不能陪你在紫云巅历练了,这样的我怕是掌门与长老们是不会接纳我的。” 无忧点点头,她心里明白,许是此次她和荣轩将有一别,许是很久,也许是永远都见不到了,她心下有些许难受,但是她依旧抬头露出笑脸道:“不妨事,往后我们定是还能再见的,只是你修行可也要小心谨慎才是。” 荣轩看着她眸中带着泪花,心下一动,说道:“姐姐不必担忧我,洛辛君将他的全部内力都输到我的身体里,将魔气尽数排出,以肉体元灵为祭,将我封印了上万年,如今我的身体里,只有他的内力,也定然是不会出事的。” 无忧听到他说着这些的时候,眸子里尽是绝望,眼眶都红了,她叹了一口气,这个洛辛君的名声她知道,那是很久以前一个极富盛名的仙君,竟然舍身去救他,相必在两人心中,对方都是极重要的人吧,最终却是落得天人永隔……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既是他舍命救下的,那你可更要好好活下去,替自己活下去,也同样替他活下去。” 荣轩看着无忧,点点头,晌久才说道:“我会的。”随后拿起她的手,施法在她的手上画了一个符号,随后他便开口说道:“往后,你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过来的。” 无忧看着手上闪着金光的符号,随后抬眸看向荣轩,笑的眉眼弯弯的,随即开口说道:“忘忧是真的长大了,还要保护姐姐了。” 荣轩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随后他也笑了,这次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 过了许久后,荣轩才对无忧说了一句保重,便离开了,无忧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也多了几分欣慰,站着看了一会,她便飞身朝着他们离开的地方追去。 他们都没有走太远,无忧远远地看到莫离同萧夜他们在一起聊着天,楚榆同洛宇走在最前面,慕白走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孤零零的一人。 她看到慕白那样子,便轻轻地停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无忧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生的如此胆小,还亏得做我师兄,真为你丢人。” 慕白理直气壮地说道:“再胆小也比你入门早,就是你师兄,你摆脱不了。” 无忧嗤了一声道:“改天就把甩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让你嚣张!哼!” 慕白则是气狠狠地说道:“你敢吗?我借你十个胆子你都不敢,说出去那可是谋害亲师兄!” 无忧瞥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到时候就说是你走丢了,我找不到你不就完了,最多也就责罚两声。” 慕白捂住胸口悲怆地喊道:“天爷啊,你瞧见了吗,这是个多狠心的师妹啊,怎会给我摊上这样一个师妹,苍天不公啊!” 无忧正要开口说什么,莫离便走过来笑着说道:“既然慕白师兄如此害怕无忧,那我便带走了。” 慕白见此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对着莫离喊着:“你回来,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师妹,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就私自拐走她!” 一时间气氛就变得更热闹了一些。 而走在前方的若芙则是露出了一抹阴笑…… 回山 他们走了一路,都是欢声笑语不断,经常打闹,惹的前方的弟子们艳羡不已。 但是他们不能,因为三个师兄都还是很严肃的,外加一个脸拉的老长的若芙,他们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静,不然是又要这样那样的。 楚榆看着后面打闹的师兄弟们,笑着说道:“虽是这次下山遇到许多事情,有些事情还尚未解决,但是看着他们那般开心,感觉烦恼都少了许多呢。” 洛宇则是看了无忧一眼,便不动声色地将话题绕开了,还时不时地说到关于掌门寄来的信件,说是要求他们早点回山。 楚榆这才想起这件事来,说道:“那既是如此,我们便御剑吧,如此也好去的快些。” 洛宇看着和无忧聊的正开心的莫离,心里一下有些气闷,便喊道:“莫离,你过来一下。” 莫离听到洛宇叫他,便只好走了过去了。 洛宇则是说道:“我们要早日回山,需要御剑,而这里距紫云巅的路程还是有些许远的,这次你便不用去劳烦无忧师妹了,我带你。” 莫离看着远处的无忧,只好点点头,他也怕让她累着,随后楚榆便交代让弟子们御剑飞行,早日回山。 无忧看着洛宇带着莫离,她有些奇怪,往常洛宇都没有反对过她带莫离,这次怎么突然自己带莫离了?有些奇怪啊。 而这时候,慕白凑过来说道:“无忧师妹,你看你天天去黏着人家莫离,人家不还是同师兄在一起了吗,你说师兄为啥突然带莫离了?”随后他思索了片刻,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了!” 无忧被他一喊,差点魂都被被吓跑,但是她稳了稳心神,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慕白看了看四周,鬼鬼祟祟地小声说道:“定是洛师兄喜欢莫离,见他老同你在一起,醋了!” 见无忧一脸无语的样子,他便马上开始解释道:“我可是看到洛师兄一路上可都在看你俩,每次看你俩那么高兴,他就不高兴,那可不是醋了吗?” 无忧一听,忽然觉得说的还挺有道理,过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听慕白这个不靠谱的人说着这些不靠谱的话,真是糊涂了,随后她便瞪了他一眼,见他又要开口,便说道:“得了吧,师兄,您还是少说两句吧,听的我脑仁疼。” 见慕白气的不理她,她便细细思考着,他回头看着他们打闹,脸色不好?怪不得她刚刚说话,就一直感到有不善的眼神在看着她,原是洛师兄啊,那,难道…他…真的…也喜欢…莫离? 她摇了摇头,对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无语,竟然被慕白这个不靠谱的人被带偏了,随后她又瞪了一眼慕白。 慕白一脸懵地又被无忧瞪了一眼,一头雾水的样子,竟是让人十分想笑。 这一行人便都加快了飞行的速度,若芙本是想要休息的,但是想到一会就回山了,若是这一路她再这样,怕是会引起另外两队的不满,毕竟那两队的人没有一个好惹的。 因为他们的加速,所以他们便很快便抵达了紫云巅。 无忧远远地就看到五个老人在下面等着他们,正是掌门和长老们。 一行人都落地之后,楚榆便带着无忧和慕白一同走了过去,先给掌门见了礼,随后便去到玄灵真人面前去。 玄灵真人看着无忧和慕白,叹息道:“一行选出五人,竟到如今只有你们两个回来了。” 慕白则是安慰道:“师父,我们回来了你应该高兴不是嘛,不要叹息了。” 玄灵真人拿起拐杖敲了几下他,开口道:“说什么浑话,你师父要被你们一群小鬼气死了,竟惹事,一出去就给我得罪了两个家族!” 慕白捂着被敲痛的地方,委屈地说道:“也不能怪我们嘛,我们本也只是想帮他们的,可谁知,会…会出现这么多变故啊。”看着玄灵真人那吃人的眼神他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 玄灵真人看着无忧,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地问道:“无忧,你那个弟弟呢?” 无忧看着玄灵真人,说道:“我那个弟弟也原是我捡的,当时看他可怜将他留在身边了,如今也是替他找到了父母,也不好继续将他扣在身边了。” 玄灵真人点点头说道:“说的是啊,这孩子原来也是一个身世凄苦的孩子啊,既找到父母了,如的日子也能好些了。” 无忧笑道:“这是自然的,在亲人身边总是幸福的。” 玄灵真人看着无忧,突然想起她是无父无母的,便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地说道:“只要是有人疼的地方,都是幸福的。” 无忧听到这句,突然感觉这转接有些懵,于是抬头看见玄灵真人一脸的心疼,便明了,他是在说自己。 过了一会,玄冥真人才开口道:“去大厅吧,我们有要事相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便跟在玄冥真人身后走向大殿,这一路以来,没有一个人说话,安安静静地走到大堂。 玄冥真人坐在堂上,先是照例说了一长段的客套话,类似于下山历练辛苦了,但是也是一次最有意义的历练什么的。 听完他讲完这些废话,才终于进入到正题,说到若芙那几队都是夸了几句,一笔带过,而提到他们的时候,他则是脸色都开始变了。 他很是恼火地说道:“你们可知道,老夫在你们下山这段时间接到了多少封信吗?皆是要处置你们,将你们交出去,你们看看你…你们下山都干了什么混账事!” 这时候,无人敢接话,无忧插嘴道:“掌门此言不对。” 玄灵真人瞪了她一眼,但是她依旧不惧地说道:“此次下山历练,我们是为了能够除暴安良,而我们也确实做到了,并未做过混账事。” 玄冥真人一见又是她,心里的怒火更是烧的旺了起来,他怒吼道:“那既如此,又怎会有青云观的掌门身死你们之手的事情传来?” 无忧答道:“那次,若不是我们是将他们的掌门救出来,他们怕是不会知道之前的掌门是个妖,如此以来,已是帮他们了,再者说,那个掌门救出来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是谁做的还未可知呢。” 玄冥真人一听,觉得还有几分道理,便问道:“那灵秀山庄呢?你可有分辨?” 无忧答道:“对于灵秀山庄,我们也是很惋惜,但是我们也是中了圈套的,庄主作为长辈都没有发现,我们这些小辈怎么可能发现?” 无忧说完,瞬间就将话都讲的明明白白的让玄冥真人都不由得觉得有道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若芙站了出来…… 作妖 这时候,若芙从一旁站了出来,对着玄冥真人行了一个礼道:“师父,我有要事要说。” 玄冥真人见是若芙,便笑着说道:“说吧。” 若芙看着无忧,笑了一声道:“既是无忧姑娘说过的,他们一路多经周折,看的出来,但是他们门内好似少了些许人吧。” 玄冥真人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无忧淡然地答道:“是少了些许人,上官影是因为家族原因回去的,赫延则是失踪了,此事掌门应该都知道,至于我弟弟忘忧,则是寻到了自己的父母,自是不会回来的。” 若芙露出一抹讥笑,道:“是吗?那我同无忧姑娘得到的消息许是有些不同吧。” 无忧挑眉道:“我倒是不知,一个没同我们一起历练的人还能知道我们的消息,若芙姑娘也是一把好手啊。” 听着无忧的嘲讽,若芙毫不客气地回道:“毕竟我们是同门呢,我也是出于对同门的关心,当时虽是你们撇下我们走了,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不顾同门之谊。” 无忧心里吐槽着虚伪,脸上却是笑嘻嘻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若芙姑娘顾及同门之谊,都知道了些什么与我们亲身经历的不一样的东西呢?” 若芙这才恭恭敬敬地对着玄冥真人说道:“师父,徒儿不才,只得知了无忧姑娘的弟弟身份非同一般。” 玄冥真人听到这里,便皱了一下眉,随后开口问道:“如此吗?那是何身份?”自从最初在紫云巅里考验的时候那个忘忧突然变成那样,他就心里生疑了,但是由于后来看到他一直正常,才没有再去调查过了。 无忧的心提了起来,只听到若芙字正腔圆地开口道:“无忧姑娘那个弟弟,可不是一般人,那是被洛辛君封住的魔龙,荣轩,无忧姑娘说我说的可对?” 无忧有一丝的慌乱划过,随后便镇定地说道:“自然是不对的,你如此说,我难道就不能质疑你吗?” 若芙则是笑道:“无忧姑娘自是可以质疑我,但是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就不要因为一个魔龙而伤及我们同门师谊,莫不是在你心中,一条魔龙胜过我们之间的同门之谊?” 无忧开口道:“若芙姑娘,不知道你说了这么半天,可有什么证据吗?” 若芙听到这里,便说道:“证据,我可是有的,不过,不是现在,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无忧听到这里,脸色微变,她心里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故,有些不安了起来。 然而过了一会,便听到门口传来打斗的声音,无忧朝着门口看去,只见荣轩便施法将那些弟子拍开,心里一惊,他怎么来了? 若芙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说道:“如此这般,看来人已经到了,此事就交由师父处理吧。” 玄冥真人看着从殿外走进来的人,正一脸阴鸷地盯着他,心下火气又起了,开口道:“狂悖小儿,闯紫云巅所谓何事?” 荣轩看见站在堂下的无忧,她正在朝着自己摇头,他便有些明了了,便抽身准备离开,玄冥真人立马开口道:“还不抓住他!” 荣轩手一挥,金光一闪,便将所有人攻倒在地,他不屑地说道:“不自量力!”便直接飞走了。 无忧见他走了,心里安定不少,问道:“若芙姑娘这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若芙则是恭恭敬敬地对着玄冥真人行了一个礼,很是歉疚地说道:“对不起,师父,这个人是若芙给他传了一封信,他才攻进来的。” 玄冥真人听到这,更是气的不行,问道:“传了什么,让他竟然如此嚣张地攻过来!” 若芙开口说道:“若是你不赶来紫云巅救你的姐姐的话,她就会被你连累。” 无忧心里暗骂着若芙,骂着她卑鄙,随后开口道:“若芙姑娘可是厉害呢,还能安排人去传信了,既是荣轩,还能去收你的传信?” 周围的人点头觉得说的在理,若真的是荣轩,也不会被人用一封信叫来了,他可是魔龙,不听任何人使唤,也不会在意任何人,自是不可能被一封信叫来。 若芙听到她这样辩驳,便继续说道:“可是今日我们一同在洛华城养伤的时候,可是亲眼所见他也在其中的,而且我们走之前,你们还是说了好些话的,这个所有人都看见了,你可还要抵赖?” 这时候,无忧便对着玄冥真人恭敬地说道:“掌门,有件事,弟子不知当不当讲。” 玄冥真人听的脑仁疼,便挥手道:“讲。” 无忧开口道:“若芙姑娘说的这位,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们所有人都会被魔化人魔化了,弟子临走前是同他说了些话,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 若芙继续追问道:“可是我明明听到他叫你姐姐的,不止是我,还有好些人都听到了。” 无忧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出门在外,认个厉害的弟弟傍身有何不好?莫不是若芙姑娘羡慕了?见到我有那么厉害的弟弟眼红了,这才在师父面前撒娇呢。” 若芙依旧死揪着不放,道:“就算是你认得弟弟,他也是魔龙,是我们应当除去的人!” 无忧则是眼睛一眯,问道:“若芙姑娘地意思是,认定了我认得弟弟是魔龙?可你最初的时候说忘忧才是的,不知你如此的自相矛盾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随后她惊讶了起来,问道:“莫不是,你认识魔龙?但是魔龙据说在上万年前被洛辛君给封印了,那你说他是魔龙,难道,你也已经活了上万年了?” 无忧假装惊吓地一步跳离她许远,躲在楚榆身后,从一旁露出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气的若芙差点上去撕破她的脸。 但在如此尴尬的气氛下,玄冥真人只好沉下脸,道:“若芙,过来,不许再闹了!” 若芙听到这,便只好委委屈屈地站到玄冥真人那边去了。 无忧则是心里叫嚣着,叫你作妖,活该! 慕白见此,走到无忧面前,说道:“厉害了,这般白莲花也被你气的半死。” 无忧则是看了他一眼,傲然地说道:“觉得我厉害,就叫我师姐吧,我勉强收下你这个师弟。” 慕白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恨声道:“你做梦,这辈子我都是你的师兄。” 无忧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了。 送礼 他们回山之后,依旧如初地修行,去学堂听课,然后在门堂口练剑,日子也过得十分平静。 无忧想着该如何得知父母的下落,她已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这般到处寻找了许多次,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唯一的一个线索,却是与暗地势力勾结的,还失踪了。 近几日,长老们也在商量着让表现优秀的弟子去剑林深处,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剑,无忧现在对此失去了兴趣,因为既是不用找医仙,那便是拿到了紫云剑又有何用。 近几日她一直想着以后该何去何从,紫云巅内应该是不少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若是她还继续留下,说不准会引来什么麻烦,她想找个由头溜走,但是一想到莫离,她就有些不想走了。 两件事情在撕扯着她,让她难以抉择,一方是从小到大未见过的父母,找到他们是她的夙愿,而另一方则是自己心上人,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为此她好几天都睡不好觉,莫离每日见她这样,都会劝着她,让她晚上不要多想,就只管早点睡觉即可。 无忧最近想将自己的身世告诉莫离,然后想了良久,还是觉得不妥,现在告诉他,对他来说也不是好事,反而给他增加了负担。 而在这个时候,玄清真人在玄武真人的居室里坐着,洛宇则是站在他们一旁,细细给他们讲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义正言辞地说着:“这些事情,徒儿怀疑定是那无忧做的。” 玄清真人一愣,说道:“你可不要胡说,她是你玄灵长老的得意门徒,此次据说还算是居功至伟的。” 洛宇道:“师父你有所不知,她是魔宗之人,而且还是宗主,那时她正巧施法让徒儿看见了,徒儿一直不敢揭穿她,就连楚榆也是知道的。” 玄武真人气的一拳拍在桌上道:“魔宗这几年越发的嚣张了,这宗主都藏在我们紫云巅来了,怕是想重蹈上一代的覆辙吧,果真是不长记性!” 洛宇继续说道:“徒儿刚刚说的那些事情,我和楚榆怀疑是弟子里面有奸细,然后在这些人后面定是有一个黑手的,我认为那个人就是魔宗等人!” 玄武真人吹胡子瞪眼道:“那不然还能是哪的人,除了他们能做出这般事情还能是谁?” 玄清真人则是问道:“此事楚榆是怎么说的?” 洛宇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自然是说要好好调查一番,不能因一些风吹草动就随意牵扯到别的族,他就是被美色所迷惑了,他每次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玄清真人则是叹气道:“看来,若她真的是魔宗之人,那就可惜了楚榆了。” 洛宇则是生气地说道:“不止如此,她还勾引我们门的师弟,莫离,之前经常来找他,看上去对他很是上心,经常将他带出去,还有几回我看到她在偷看他,一个女子竟然如此不矜持,想来也不是好人。” 玄清真人问道:“莫离可是你那时再三提起的那个极为用心的那位?” 洛宇点头道:“据说他们两个好像是在一起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不是在耽误他吗?难怪他那般用心刻苦训练,都没有太大成效。” 玄清真人说道:“在一起了?这可是犯了门规了!” 洛宇便道:“是啊,师父,肯定是那魔女逼着他迁就的,毕竟她是魔宗宗主,那修为定是了得,若是不愿,怕是会…” 玄武真人火道:“如此这般是反了她了,她纵是魔宗宗主又如何?这终究不是她离夜谷!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老夫这就找掌门商讨这件事,叫她有去无回!” 说罢他起身准备出门去,他擅武,因此他很容易冲动,而洛宇急忙拦住他,恭敬地说道:“玄武长老息怒,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说不定不仅可以除掉她,还能将他们的老窝都端了。” 玄清真人开口说道:“不可,离夜谷与我们对立没错,但是我们若是贸然地攻击他们,怕是落不到好,到时候仙宗定然会出手加予制约。” 洛宇摇头道:“师父,我们不必要操之过急,如今他们离夜谷不正是落了个由头在我们这吗,到时候我们也寻个由头,将此事都做了,既做了,仙宗之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不是吗?” 玄武真人这才平息下来,细细一想,点了点头道:“洛宇说的很是有理,不若我们就慢慢来,然后找个由头将这万恶的离夜谷拔了去。” 玄清真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时候,无忧从若水苑跑了出来,去找莫离,但是在门口看到洛宇从外面匆匆走了过来。 无忧一脸疑惑,此时的洛宇不是应该在陪弟子们练剑吗?怎么出去了?于是她便开口喊道:“洛师兄!” 洛宇看到无忧站在门口,本不想去同她说话的,但是她竟然还喊住了他,他想了想自己的计划,便转过身来,看着无忧,笑道:“是无忧师妹啊,我就说这身影有些眼熟。” 无忧笑着问道:“洛师兄是从外面回来的,今日没和莫离他们一起练剑吗?” 洛宇很自然地笑道:“今日师父让我出去置办些东西。”于是拍了拍手中的箱子。 无忧一看,便说道:“玄清长老这么好吗?还给弟子置办东西啊。” 洛宇笑的一脸和煦,道:“那是自然,但是玄灵长老对你们也是极好的吧,我看见他也经常为你们操心。” 无忧嘀咕道:“大概是想着如何收拾我吧。”随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说道:“那洛师兄,我帮你拿吧。” 洛宇则是温和地说道:“不碍事的,这不重,师兄怎好让师妹帮忙拿东西呢,那说出去该多不好啊。” 无忧见他坚持,便也没有说什么了,便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头说道:“无忧师妹,上次你救了我,让我幸免于难,我还没有跟你道谢呢,所以这是我下山亲自给你挑的一个簪子,就当做是我的谢礼了,请师妹一定要手下。” 无忧看着那个簪子,簪子浑身透着淡蓝色的光芒,虽然没有珠花,没有链子,但是也是极好看,素雅宁静,但是她还是推了开来说道:“不必了师兄,举手之劳而已。” 洛宇一脸失落地说道:“那这个礼物定是不合师妹的胃口了,就是师兄眼光不好,挑了一个让师妹不喜欢的礼物了。” 无忧连连摆手道:“不是,我很喜欢…” 洛宇眼睛亮了起来,道:“真的?那我替师妹戴上吧,这个簪子师妹戴上一定是极好看的。” 告知真相 洛宇将那个簪子就这样插到无忧的头上,无忧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洛宇则是眼睛一亮,连连赞叹道:“师妹佩戴这个簪子果真是好看,我就知道是最适合师妹的。” 无忧总觉得今天的洛宇看上去有点奇怪,但是有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总感觉,好像,过分的,热情了一些,热情的让人无所适从。 无忧看了一眼洛宇的背影,感觉好像还好,她叹了口气,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一些吧,最近想的事情有多又杂的,难免会想多,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探了一声。 她走进院内,果真看到莫离在练剑,剑舞飞扬,看上去英姿飒爽,无忧坐在一旁静静的地看着他,看着他挥舞着剑的样子,看着他认真的情深,心里则是多了几分欣喜。 莫离看着她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练剑,便收了手中的剑,看向她,便看到了她头上的簪子,那个簪子更衬得她肤白如雪,简朴素雅,她看着他微微一笑,他忽而觉得天地失色。 于是他便走了过去,看着她坐在台阶上,便朝她伸出了手,嗔怪道:“怎么又坐地上了,女孩家是不能坐地上的,地上凉,到时候对身子不好。” 无忧听见他这样说,心里一暖,笑嘻嘻地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他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无忧嘟嘴抱怨道:“小书呆怎么比我师父还啰嗦了?” 莫离见她这样,无奈地笑了笑,笑中带着几分宠溺,看到她这个簪子,他才开口问道:“这个簪子是…” 无忧笑着看着他说道:“这个是刚刚我在门口看到洛师兄,洛师兄给我的,说是谢礼,不好不收,我便收下了。” 莫离点了点头,两人便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天,莫离给无忧舞剑,无忧对他的一些动作稍作指点,然后考他一些必知的一些知识,还对此加以补充,莫离听的极为认真。 看着莫离舞剑,无忧也拔出剑来,同莫离一同舞了起来,配合的极好,一阳一柔,两人共同在这院子里舞了起来,看上去也是一副极美的画卷。 过了许久后,无忧才从莫离的院子离开,洛宇看着无忧离开后,便叫住莫离。 莫离一转身看到洛宇站在一旁,吓了一跳,道:“师兄怎么在这?” 洛宇说道:“是师父找你,师父找你有事要商量。” 莫离有些楞了,师父从他入门开口就没见几次人影,更别说见过谁了,这次见自己,所为何事呢? 心下想着,便同洛宇一同走向玄清真人的住处了,莫离一路都在问洛宇,想知道玄清真人找他有什么事情,但是洛宇一路都只是说着去了就知道了。 他的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不好说。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玄清真人住所,穿过几扇门,打开其中地一扇门,走了进去。 莫离看着面前坐着玄清真人和玄武真人两个长老,两人都是一脸严肃,于是他也立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喊道:“师父,玄武长老。” 两人看到莫离进来后都是微楞,因为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他有多大的内力,可以说是修为低微了,两人心里存疑,这魔宗宗主喜欢的正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吗? 沉默了许久后,玄清真人才开口道:“莫离,你先坐,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事情可能有点难以置信,但是你也不要太紧张。” 莫离被他这样一说更紧张了,玄武真人瞪了玄清真人一眼,道:“紧什么张紧张,他谈情说爱破坏门规也没见紧张啊,我来说!” 莫离看向玄武真人,玄武真人一脸气愤地说道:“你招惹什么样的女子不好,偏偏去招惹她?人家是魔宗宗主,你们是怎么可能白头的,竟还傻乎乎地天天同人家在一起!” 莫离惊呆了,问道:“什么?” 玄武长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你都听不懂?无忧是魔宗宗主,你还日日同她来往,你是想将紫云巅都搭进她的手上是吧,魔宗之人何德行,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莫离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站在那一动都不动,晌久后,他才开口道:“怎会呢?无忧她一路都在帮我们脱困,一路上都在保护我们,还为了我受伤。” 玄武真人嗤笑道:“你这孩子,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本就是她做的局,将你们引进来相信她很难吗?苦肉计又算什么?” 洛宇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玄武真人终是肯动脑子了,真是不容易,想起之前花了许久才劝说成功玄武长老,那此次对于莫离,应该不会那么难吧。 没过一秒他就有些想撤回她刚刚心想的那句话,因为莫离一直不肯信,他始终坚信无忧不是魔宗宗主。 洛宇拍了拍脑子,叹息道:又来一个更蠢的! 于是洛宇又开始花时间给莫离讲着他看到的事情,莫离还是坚持不信,说是想去问无忧,把玄武真人气的恨不得想上去踹他两脚解气。 这个时候,玄清真人适时地打断道:“你可以去问她,但是不是现在,现在你听我们说。” 莫离点了点头,玄清真人说道:“老夫知道你是喜欢无忧姑娘的,实则我们也不想做那棒打鸳鸯的棒子,因此想着成全你们,但是你也知道魔宗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我们近日一直在研究一个方法,可以净化魔气,将魔宗的人转换成普通人。” 莫离则是认真地听着,玄清真人说道:“老夫自是相信你的,若她真的不是魔宗宗主,那我们也愿意让你们好好地在一起的,若是她是,我们就净化她和她族人身上的魔气,如此这般,她同你厮守也就没有那些阻碍了不是吗?” 莫离开口问道:“那这对她的身体可有坏处?” 玄武真人和洛宇交换了一下眼神,上钩了! 玄清真人认真的说道:“师父自是不可能骗你的,定然保证你们都好好的,这只会让她脱胎换骨,如此以后便是修习其他的法术也会更精进些。” 莫离正准备离开,洛宇却开口说道:“你一定不能告诉她师父说的这些,因为魔宗之人,生性杀人如麻,若是说了,定然会引起不快。”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退了出去。 交代 莫离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万分的沉重,一想到洛宇说的事情,他的心底就越发的慌乱,她真的是魔宗之人吗?而且是宗主? 那既是如此,她为何从未告诉过自己?什么都瞒着他吗? 他现在的心里越想越乱。 而看着他逐渐远去的玄武真人满是怀疑地问道:“他能行吗?若是这个棋子未派上用场怕是会打草惊蛇吧!” 而洛宇笑着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吧,您且先看看,若不行,我们便弃了他,总归还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的不是吗?” 玄清真人听到后点了点头,觉得说的有理,看着洛宇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就很有把握。 莫离回去后,便一直是坐立不安,茶不思饭不想的,他恨不得立马去找无忧,但是他准备开门出去地时候,自己又制止了自己。 如此大的事情,他到底是帮她逃走还是怎样呢?魔宗之人在所有人心中都是那种无恶不赦的,他也一直都这样想的,可如今,自己的心上人竟是魔宗宗主!还瞒了自己那么久…… 他捂住脸坐在床上,想着这些就心里发麻,怪不得她能够知道那么多东西,难怪她能够独自消灭那些妖兽,独自去寂灭海取寂灭珠,难怪…… 他透过手中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天色,是黑沉沉的,他想起了她那时毫不犹豫地替他挡刀的样子,想起她在上课时说过的话。 他想了一夜,脑海里都是和无忧有关的事情,他觉得她并没有传闻那般,或许他真的可以考虑去帮助她从里面踏出来。 用师父说的那个方法,或许才是最好的帮助她的方式吧,可以让她和她的族人脱离魔宗,此后不再受到异待吧。 想到这里,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前都是他在帮助自己,护着自己,这次该换他了,看着外面已经微亮的天色,他这才起身。 一夜未眠,他的精神不是很好,于是他起来便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铜镜中的脸色是有些许差,眼神里透着些许的疲惫。 随后推开门,毫不犹豫地朝着无忧的住处走去。 这个时候天微微亮,无忧还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一般这个时候,弟子们都会早起了,而只有她还睡着,很少有早上不迟到的现象,玄灵真人对她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左右没去给他闯祸就够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无忧被惊醒了后,开口问道:“谁呀?” 莫离答道:“是我。” 无忧听到这个声音立马清醒了过来,坐了起来,说道:“等一下,我一会就出来。” 随后立马起身开始洗漱,绾发,动作利落而快速,完全看不出这是上一秒还准备赖床的人。 她照了几遍镜子,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便推门出了去。 看到莫离一脸的沧桑,她惊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看着他眼下青黑一片,她便明白了,他是没睡好。 莫离则是看着她开口道:“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聊一下吧。” 她有些心惊肉跳,这件事与她有关?于是她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想了半天,自己好像除了逃课就没有做什么了。 她看着莫离那严肃的神情,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平常,最后开口说道:“既是如此,进来聊吧。” 莫离看了她一眼,便随着她进了去。 沉默了许久后,莫离才开口问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无忧听到这句话,心里一跳,笑道:“怎么突然提到这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 莫离看着她,严肃地说道:“我都知道了。” 无忧听到这就愣住了,低头垂眸道:“你知道什么了?” 莫离轻轻地说道:“你是魔宗宗主。” 无忧抬头看向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离道:“师兄看到了。” 无忧听到这就明白了,定是那次洛宇看到了,她嘲讽地笑了笑道:“你师兄说的是对的,那你怎么看呢?” 莫离看着她说道:“魔宗身份是无法选择的,世人无法接受的是你们修习的道法,加之这中间还发生过许多事情,所以世人难容你们也是情理之中的。” 无忧笑了一声道:“身份是无法选择的,修习的道法与心性是无关的,我不在意世人的是如何看的,但若你也这般想的,我也没有什么说的。” 气氛陷入到尴尬的地步,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段时间,莫离才开口道:“能跟我讲一讲魔宗吗?” 无忧听到这之后开口说道:“魔宗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无论是如何的,在世人眼中都是一样的,讲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看着莫离沉默,无忧心上多了几分失望,过了一会,她才淡淡地说道:“多年以来,魔宗在世人眼中也都是如此,我原也想改变,但是奈何愈演愈烈,既然我们所修道不同,此番我离去,我们就一笔两宽吧。” 她转过身开始收拾东西,她的眼中的泪有点模糊了视线,回头看着一直沉默的莫离,道:“你也赶快离开吧,以免到时候会被人说与魔宗勾结就不好了。” 她加快了手中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就将包裹收拾好了,正准备开门走的时候,莫离说道:“我同你一起走吧。” 无忧听到这,准备开门的手一顿,问道:“你说什么?” 莫离看着她,露出一抹如初的的温和笑容道:“我说,我们一起走吧,我也想去看看离夜谷的样子。” 无忧听到这里回头看着他,她的眼泪忍不住地落了下来,心下的巨大的痛苦逐渐被兴奋代替,她颤抖着说道:“你,真的愿意,同我去魔宗?” 莫离点了点头,无忧说道:“那既如此,我们今日就离开吧。” 莫离坚定地说道:“好。” 然而在两人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无忧听到了脚步声,而且是不止一个脚步声。 她眉头一皱,仔细听着那脚步声,那脚步声多而杂,好似全是冲着这边来的。 无忧心上一惊,拉住莫离,打开窗子,从窗子飞奔了出去。 进来的人见房内无人,看到窗户开着,对着后面的人说道:“搜,一定要将人找到,掌门吩咐过了,万万不能放过这魔宗的妖女!” 出逃 无忧和莫离两人准备从门口出去,却发现门口那里有很多人在那守着,她便知道从门口走不了了,于是两人只好往另一个方向跑着。 两人跑到一半,看到道路的尽头站着一根女子,那个女子身影十分眼熟,好像就是那个时候他们在梨树林里面看到的那个女子。 她现在一个闪身落在两人面前,无忧拔剑站在莫离身前,说道:“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她勾唇邪魅地一笑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出去,你们可要出去?” 无忧眯眼看着她,问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她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现在他们可是满山地搜寻你们,被抓到早晚的事。” 无忧看着她那样,心下稍松,打算跟着她走,毕竟现在她也不知道哪里还有别的路可以下山,还不如就闯闯看。 随后无忧收了剑,跟着她往前走,无忧觉得奇怪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她则是撩了一下头发道:“小姑娘,年纪轻轻地不要打听大人的事情,不礼貌。” 听到这个回答,无忧感到十分无语,但是感觉看着她的背影就能看出她是一个身上有许多秘密的人。 她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出口处,说道:“你们赶紧走吧,趁着他们还没有搜过来。” 无忧对着她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说罢,两个人便飞身离开了。 那个女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便拖着一袭红衣慢慢地走着,那背影竟有几分的凄凉。 她就这样慢慢地走回梨花林,一走进去,便看到在那站着一个人,一袭玄色道袍,单手背在身后,看上去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她嗤笑了一声,便走了进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站住。”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有事?” “你去哪了?”依旧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 “我去哪,你管的着吗?”她回头嘲讽地看着他。 “他们是你放走的吧?”他问道。 “是又如何?”她冷笑道 “你…”他脸上有几分怒意。 “这就生气了?玄冰长老可是越来越不好玩了。”那女子抬起一只手指头准备去挑他的下巴。 玄冰真人冷冷地看着她,她将手默默地放下,笑道:“瞧我都忘了,您可是长老呢,那我这等小妖也就不不在这碍着你的眼了。”随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玄冰真人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复杂,许久后才恢复平静,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看到她的背影消失他才离开。 玄冥真人派出许多弟子在山内寻找他们,但是并没有找到,最后得到玄冰真人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出去了,这才赶紧派了好多弟子去追他们。 下的命令是:若负隅顽抗,便就地斩杀。 无忧带着莫离两人一起御剑飞行,所以速度不是很快,飞了一段距离后,便有剑朝他们刺了过来。 无忧带着莫离躲开后,看向那边,发现正是云峰,她便往下一看,只见不仅仅有他,还有清远,楚榆,洛宇,他们都各带了一些弟子。 无忧看到楚榆的时候,有些不是滋味,她无奈地一笑,或许终有这样的一天的吧。 随后他们带着弟子一齐御剑飞了过来,无忧带着莫离,也飞不快,只好施法与他们缠斗起来。 无忧应对起他们来说,不难,难的是要保护莫离,而且她还不想伤到楚榆。 于是趁着间隙,她落到了一个林子里,落下的同时,拿出一个空白的符篆,讲手指咬破,飞速地画了一个符咒,画完便施法将符咒丢了出去。 他们也都纷纷地从天上落下来,她将剑收了起来,而后她的手中凝聚了黑色的雾气,瞳孔变成红色,看着他们攻击过来,则是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一掌将他们推了出去。 中了她一掌的人都被打翻在地,疼的站不起来,随后她听到洛宇的一个声音传来。 “莫离,小心!” 无忧心一下慌了,目光朝莫离的方向看去,看见有人准备攻击莫离,她便施法弹开了那个人,心下恼火道:“没想到正道门派也尽是这般阴险之人。” 正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背后传来云峰的一声嘶吼 “楚榆!” 听到这个声音她心下一惊,回头看着挡在她身后倒下的楚榆。 她连忙跑了过去,看着贯穿他身体的一把剑,那剑身皆是血,他的血一直不停地往外流,而他却是对着无忧说道:“师妹…快走…” 无忧听到他颤抖的声音,立马抓起他的手来给他把脉,发现已经是回天乏力,她泪流满面,她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说道:“不要,大师兄!” 周围的人还想攻击她的时候,便出现了一堆妖兽,无忧声音沙哑但却冰冷地命令道:“撕了他们,一个不留!”那些妖兽都疯狂地冲向他们。 她扶起楚榆,看着他一脸从容的笑容,眼泪流的更凶了,他轻轻地说道:“放过他们吧,他们也是迫不得已的。” 无忧一边哭着一边点头,楚榆见此,说道:“不要哭,傻丫头。” “遇到你,保护你,我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他笑道 “可是遗憾的是不能陪你了……”他深情地看着她,似乎要记住她的样子,随后他拿出一个袋子准备递给无忧。 但是他的手在抬起一半的时候便垂了下去,无忧看着他的手垂下的一瞬间,抱紧了他,嘶吼着:“大师兄!醒醒!” 这一声嘶吼撕心裂肺,惊飞了书上的鸟儿,她的眼泪不住地往下留着,她颤抖地施法传了一个密令出去。 这个密令是给妖兽们的,让他们不要伤害他们,赶走就可以了。 她紧紧地抱着楚榆,而他的身体却在逐渐冷却,她的心也在慢慢的变凉,回头看着那些与妖兽们奋战的弟子,她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恨意。 她伸手捡起楚榆准备递给她的小袋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都是糕点,各种各样的糕点,都是她平时最喜欢的糕点。 看到这些,她的眼泪流的就更汹涌了,她拿着袋子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莫离在一旁看的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无忧现在脑子里全是楚榆的身影,他为自己求情的场景,他给她带糕点的情景,他送她簪子的情景,所有的情景交融在一起,让她此刻心如刀绞,涕泗横流…… 离夜谷 在这片树林里,大风席卷着,看起来十分萧索,无忧和莫离两人站在一块墓碑前。 她用剑划破手指,在墓碑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先兄楚榆之墓,每一下都很用力,她已经感觉不到手指的痛了,只感觉到心痛如绞。 莫离在一旁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自从刚刚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说过话,默默流泪,眼神空洞,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无忧刻完字后,对着墓碑施法,上面的字就变成朱红色的,如同外面刻上去的一般,随后她拿出一些符咒,蹲在楚榆的墓碑前默默地烧着。 她用着那沙哑颤抖的声音说道:“师兄,这一世,是我拖累了你,愿你来世,平安喜乐,灿烂若阳,辉煌若星光,再无痛苦…” 她就这样在楚榆的墓前停留了许久,一双眼睛都肿了,眸中也变得黯淡无光,穿着单薄的衣服,看上去如同一张纸片一样,在风中摇曳。 在这个时候,云峰他们也回到了紫云巅,向掌门和长老们讲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玄灵长老看了一遍人里没有自己的徒弟,便开口问道:“楚榆呢?” 洛宇便有些颤抖地接下来说道:“他…他已经被宗主杀了,血溅当场…回天乏术…” 玄灵真人听到这,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他楞楞地坐在座位上,许久后才失控地嘶吼道:“作孽啊!怎么会收了这样个徒弟,丧尽天良啊!亏得他还常常护着她…” 云峰正准备开口问道,不是另一个弟子杀得吗?接收到玄武真人的眼神威慑便闭上了嘴巴。 无忧带着莫离一同前往曼谷,这一路上也没有再受到阻碍了,但是她一路都没有说话,也不再活泼了,与之前的样子形成了一个反差。 莫离也没有说话,就暗暗地陪着她,给她力量。 无忧带着莫离一路加速飞行,不两日便抵达了曼谷。 莫离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看上去像悬崖边的地方,感到有些不可不可置信,但是无忧却一直往前走着。 莫离跟在她的身后,只听到她开口说道:“跟着我的脚步走。” 随后无忧便踏向那个悬崖,莫离只好跟在她的身后,跟着她的步伐一点一点地走着,同时也将那个步伐记在了心上。 无忧看着在她背后走的小心翼翼的莫离,心里更坚定了要好好保护他的冲动,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到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再被杀害了。 其实她可以直接进去,不用走这么复杂的阵法的,但是莫离不是魔宗人,只能走这么复杂的路走进来,所以她只能带着他一点点慢慢地走进来了。 走了很久,两人才走了进去,看着面前如同一个城镇一般的地方,莫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无忧见他这样,开口道:“这是曼谷,我们祖先历代都盘踞在此,是不是同你想象的那种黑暗的不一样?” 莫离点了点头,无忧便带着他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街边摊的人纷纷跟她打着招呼。 “宗主回来了?这么久去哪玩了?”路边摊卖烧饼胡子白花花的小老头看着无忧喊道。 “出去看了看外面的风景。”无忧答道。 小老头咂舌:“你还敢跑出去啊,外面那么凶险!”一边咂舌,一边递给无忧一个烧饼。 无忧伸手接过那个烧饼,递给了莫离,这时候其他的小贩都纷纷地上前,上下打量着莫离。 “这是哪来的小伙子,眉清目秀的,有点好看呢。” “对啊,宗主这次出去怎么还带了个男子回来了呢?” “难道是准备当宗主夫人的?” …… 莫离看着小贩将他们团团围住,心里有些发怵,无忧见此,将他护在后面,说道:“你们干什么啊,生意还做不做了,不做,我明儿就找人把你们的摊上卖的都搬走!” 听到这句话,众人只好悻悻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摊位去了。 无忧对莫离说道:“你不必害怕他们,他们人都很好,就是太熟络了,曼谷的都是这样的,很熟络,像家人一样。” 莫离看着他们,认真地看着无忧说道:“没事,他们挺热情的,我从未见过与民众相处的这么好的,你真的是个好宗主。” 无忧一笑,说道:“哪有,曼谷从未有什么尊卑礼仪之分,历代宗主都是这样的。” 随后无忧便带着莫离继续往前走去,一路上还收到了许多新鲜的玩意,有的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有的则是从外面买来的,等到无忧回到宗主府的时候,手上已经是满满当当的。 她一进宗主府,就看到杜娘站在那里等她,她看到杜娘,就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 杜娘看到她,说道:“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以后就在那呆着了!”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无忧拉住她的胳膊喊道:“杜娘,我错了嘛,以后不会了,以后都跟杜娘商量。” 杜娘看着她一脸宠溺,看到她身后的男子,面色一冷,问道:“他是谁?” 无忧这才想起来,拉着莫离上前来,介绍道:“杜娘,这是我的心上人,莫离。” 莫离很是恭敬地朝她拱拱手,杜娘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对无忧说道:“厉害了啊,出一趟门,心上人都带回来了啊!” 无忧听到她这样说,连忙上去撒娇道:“莫离他是个极好的人,我们认识挺久了,而且我们都互诉心意了。” 杜娘看着她这个样子,拿着一根手指在她的额头点了一下,道:“傻姑娘,你现在刚情窦初开,不怕被骗啊!” 莫离很认真地看着杜娘说道:“我不会骗她的,我是真心地!” 无忧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知有多甜蜜了,对着杜娘说道:“杜娘,你看,我的眼光没错吧。” 杜娘则是一脸不屑地说道:“不会骗她?骗子不也是说我不会骗人,还不是最会骗了,你当我们傻的?” 莫离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懵了,说道:“我真的是真心的,我愿意与她一生一世的。” 杜娘更加的不相信了,说道:“别在这扯什么一生一世,骗得了无忧这样的小姑娘,可骗不了我!” 无忧拉了拉杜娘,道:“不要这样,他毕竟也是我请来的。” 杜娘看着他,这才客气一些道:“既是来此,便是客,我给你安排住处,随我来。” 无忧正想跟着一起去,杜娘开口道:“你跟着干什么,你桌上堆着那么多东西呢,还不快去看看。” 无忧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向书房。 考验 莫离跟在杜娘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就这样走出去一段,他发现好像并不是去的安置的地方,而是带着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莫伯看到杜娘来找他,心下本来很欣喜的,但是看到后面有一个男子,心下沉了沉,开口问道:“这,是谁啊?” 杜娘便开口说道:“这,是宗主的心上人,那丫头从小就在感情上不开窍,突然带回来一个,我不放心。” 莫伯一听松了一口气,但是仔细一想,是无忧的心上人,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莫离,随后说道:“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可以。” 然后他突然就向莫离攻击了去,莫离拿着剑把吃力地应付着,莫伯见此摇头道:“武功不行啊,这样怎么保护那傻丫头!” 停下手后,他伸手给他把脉,去试探他的内力,随后又摇头道:“这内力不多,看上去应该修炼不久,还不会御剑吧?” 莫离点点头,莫伯见此,脸色沉了沉,道:“你可知道我们宗主从四五岁就开始习武了,不仅如此,还习了医术,符篆,你告诉我,你会什么?” 莫离听到这句,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用,他羞愧地低下头道:“我们家比较清寒,是书香世家,因此这些,我都不会。” 莫伯听到这,极为失望地说道:“什么都不会啊,可是我们宗主除了女子会的琴棋书画厨艺不精通之外,都还挺厉害的。” 随后看到杜娘一脸不高兴,便开玩笑地说道:“要不然你就去学琴棋书画,厨艺,然后她主外,你主内吧。” 随后他就感觉到了痛意,正是杜娘狠狠地掐了他一下,随后他便恢复了神色,严肃地说道:“要不然,我们设几个考验吧,要是你能通过,我们就不为难你。” 莫离坚定地点头道:“好,我答应。” 这时候杜娘便施法,从一个隐秘的角落拿出一个蝴蝶来,对着蝴蝶说道:“不用偷听了,我们去哪也不会告诉你的,这次的考验必须他一个人来完成。” 无忧在另一头听到杜娘的这句话,立马焉了下去,将蝴蝶收了回来。 杜娘看了一眼莫离,对着莫伯说道:“他就交给你了,我回去看着宗主了,你慢慢考验他,我只要结果。” 莫伯笑着说道:“好的。”说罢便将杜娘送了出去,随后回来地时候看着莫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他严肃地看着莫离,说道:“若是你不能撑过我的考验,退出也无妨。” 莫离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莫伯说道:“那就祝你幸运了,我的考验可没那么好通过。” 莫离看着莫伯的背影,心里暗暗地自己鼓劲。 随后莫离便在莫伯的院子里住了下来了。 无忧在宗主府里是十分担忧,但又奈何有杜娘看着她,她本想溜出去的。 杜娘拉住了她,对她说道:“一个人究竟值不值得去珍惜,就看他有多珍惜你,若是为了你连一点考验都坚持不下去,以后还要同你一起面对风风雨雨,又怎么能坚持的下去呢?” 无忧听到杜娘这样说也逐渐放下心来,她知道杜娘莫伯都是为了她好,而且杜娘也没有说错,她是魔宗宗主,面对的不仅仅有正道家族,还有妖族,还有世人,若是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办法同她一起坚持下去的话怕也是难事。 想到这,她心里虽有些忐忑,但是她就没有再想去偷偷帮助他的心思了,但是在她的心里,她还是希望他通过的。 她手中拿着莫离送给她的木头娃娃,心里对他多了几丝希冀。 而在这时候,莫伯将莫离带到了一座山的最高处,说道:“从这座山往下,你看到了什么?” 莫离答道:“我看到了整个曼谷的光景,看到大大小小的房子,看到街上的人流,周围的树木丛林。” 莫伯摇头道:“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的,你看不到里面,你初来乍到,不知道,曼谷里面最好的不是景,而是人,外面的人心难猜,而我们从不隐藏,因此不管分了多少个房子,实际都是一整个家。” 莫离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有点迷糊,莫伯则是说道:“在宗主六岁的时候,我也带她来了这里,那天,我叫她好好地看着这里,告诉她,这是她要守护的,随后,我对她说,如果现在是为了能让下面所有人活着,要让你从这跳下去,你跳吗?” 莫伯直视莫离的眼睛,道:“你猜她怎么说的吗?” 莫离说道:“她应该说的愿意吧。” 莫伯则是摇头道:“她说的是不愿意,但是我告诉她,她生来的使命就是保护他们,而且居于此位,他们拼全力保护你,而你做到的是要保护他们所有人。” 莫伯想到这里,便笑了一声,道:“这个时候,我问她,你跳吗?她点头,并且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那一次她挣扎间学会了飞行。” 随后他看向莫离,问道:“你跳吗?如果是为了她?”说罢还看了一眼山崖,道:“这还挺高的,若是搞不好说不定就变成尸骨了,跳吗?” 莫离一步步地往前走着,看着悬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他心一横,跳了下去。 莫伯惊呆了,立马将手中的剑施法送了出去。 莫离拿着自己的剑,想着当初无忧教他地御剑方法,在空中挣扎着,他感觉自己在飞速下落,心里也是万分害怕,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丧生再此了。 莫伯则是拿到了他的剑,没有看到莫离,他也开始慌了,于是他走了几步去悬崖那边往下看,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个时候他心里有了几分害怕。 但是过了一会,莫离便御剑飞了起来,他飞到莫伯的面前,问道:“请问前辈,我可通过了?” 莫伯看着他飞了过来,有几分的惊讶,但是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说道:“你通过了。” 莫离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更是喜不自胜,没有想到这么久没有学会的御剑之术,竟然在这个时候学会了。 本来在危及的时候,他是不抱任何希望地去试试的,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成功了,虽然还是有些抖,但是起码是能飞起来了。 考验(二) 莫离通过了第一轮考验的消息很快就传给了无忧,无忧心里很是欣喜。 她知道他练了许久的御剑,一直都不能成功,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别人给他的压力,别人嘲笑他,加上他一直不自信,害怕自己做不好,所以心理作用导致他一直没能御剑成功。 她趴在桌上看着那些繁杂的事物,阴霾的心情散去不少,便放下毛笔,从书房走到窗边,这几日她总是闷闷不乐,杜娘还以为她是因莫离的事情同他们生气,实际她只是没从楚榆的事情走出来。 她很小的时候,莫伯和杜娘就告诉她,离夜谷众人都在保护她,所以她的使命就是保护所有人,因此她也一直在保护别人。 但是楚榆却不一样,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也至于到最后,他因保护自己而死,她心里一直很愧疚难过,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久久无法平息。 而在这边的莫离和莫伯一同站在一扇门口,莫伯施法打开门,说了句:“莫公子,请吧。” 莫离一进去,就被莫伯施法关上了门,随后听到莫伯的声音穿来:“这个里面是我亲自设下的阵法,若是你解不开或者解错了,你都将在里面呆着,如果你认输就大喊,我就会放你出去的。” 莫离坐在地上开始看着这个阵法,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坐下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个阵法他破不了,但是他一想到无忧,他就坚定下来,随后他便闭上了眼睛,用着微薄的内力寻找着。 但是他的内力是真的不够,完全不行,试了好几次,不仅没有找到线索,依旧没有结果。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飞逝,莫离依旧坐在地上,没有任何的思路,没有任何头绪,他就这样看着四周,很茫然。 莫伯在对面的房间里煮着酒,慢慢喝着,看着那边的房间,依旧没有动静,他的心里也几分着急,他也希望无忧能遇到一个喜欢的,并且还能同她一起的人,但是她好不容易带来一个,竟还是不能通过考验的。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果真是情路坎坷啊。”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开始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惬意地看着对面的房间。 无忧等了许久都没有传来第二个考验的消息,她有些焦急了,正准备出门去,却被杜娘堵住了,看着杜娘,她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我就是出去逛逛。” 杜娘看着她这样,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小子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便是了。” 看着她一脸的兴奋,她才开口道:“他啊,在你莫伯设置的结界里,这次他只要解开了结界就可以了。” 无忧听到这,越发不放心了:“莫伯为何给他设置结界,他设置的结界,我都不一定能打开,更何况是莫离了。” 杜娘看着无忧这着急的样子,开口说道:“无忧啊,你要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要两厢情愿就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白头的,要是不合适,再怎么相爱,终会分开的。” 无忧看着杜娘,问道:“合适?什么叫合适?” 杜娘答道:“合适就是两个人相处起来轻松,他懂你,了解你,与你的观念相一致,两人在一个水平线上,不用任何人仰望谁,不论你怎样的步伐,他都能与你齐平比肩。” 无忧听了一会便有些懵了,问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比肩同行,难道我和莫离就不合适吗?” 杜娘笑着看着她,说道:“你还是没有懂得,罢了,我也不多讲了,你以后就会慢慢懂了。” 无忧思索着杜娘说的话,感觉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她没有办法完全理解它。 难道不是两人相爱就够了吗?她走在院子里,看到莫伯拿着一壶酒很是兴奋地走了过来,看到莫娘,便开口说道:“阿杜,我带了一壶酒,刚煮的,还是热乎的,一起喝吧,我一个人喝,感觉没意思。” 杜娘便伸手接过那酒,打开闻了闻,道:“好酒啊,这味道是老严家的酒吧。” 莫伯笑道:“还是阿杜最懂,我看你喜欢喝他们家的这个酒,我专门去他们家买了好多藏在酒窖呢,改日去我那尝尝?” 杜娘点点头,两人便一同走到房间里去了。 他们的相处极其的自然,莫伯在同杜娘说话的之后,看到杜娘头上有一片树叶,便伸手将树叶拿了下来,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显得十分的美好。 无忧看着这幅情景,心里有些泛酸,莫伯和杜娘两个人是两情相悦的,只是多年来,两个人都没能成婚,只是因为杜娘曾有过一个未婚夫婿,但是那位夫婿年纪轻轻的就已经离开了人世,所以她的心里有阴影,不愿意嫁人,但是莫伯为了她,一直都未娶,一直都在等着她。 无忧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同莫离真的能走到最后吗?他们是真的合适吗?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竟然有些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这个时候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怎么能胡思乱想呢?他都愿意同自己私奔乐,放弃了原本是光明大道的那条路,她不能在这里胡思乱想,心里这样想,她就心安了些许。 看着他们两个正喝的带劲,无忧便蹑手蹑脚地从宗主府一个角落溜了出去。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莫伯那里,进去之后,四周查探着,找到了莫离所在的院子。 她施法打开了门,里面有个结界,莫离正坐在里面,无忧见他那面色,好像是要走火入魔的迹象,心里一下便着急了,便施法打破了结界。 看着莫离那样,她喊着:“莫离,静下心来!” 奈何莫离自己也没有办法解决,于是无忧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帮他舒缓内力。 而这个时候她也发现自己的灵力在慢慢地消散,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便集中精力地帮莫离舒缓,过了一段时间,他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无忧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皱着的眉头,她心下便有了几分庆幸,幸亏她来了,不然,他就真的走火入魔了,那可是会致命的。 她紧紧地抱着他,她绝不能失去他,她已经失去了一直保护她的师兄,绝不能又失去心上之人,她眼里有泪光闪烁。 暗处的莫伯看着这一幕道:“罢了吧,就别考验了,这孩子为了无忧也挺拼命了。” 杜娘默不作声,过了半晌,点了点头道:“是的,她也该成长了。” 认可 莫离虽然没有通过莫伯的第二轮考核,但是他得到了杜娘和莫伯的认可。 莫伯看着无忧,很是感伤地叹了一句:“想当初,你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就跟着我一起练武了,看了许多典籍,从小就肩负重任,我知道你有许多怨言,但是最后还是接受了。” 莫伯哽咽了一声道:“现在,你都长成了大姑娘了,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了,也长大了,我们都很开心,真的……” 杜娘看着无忧,笑着说道:“是啊,当初我抱你的时候,你只有那么小,还经常生病,现在大了,经常会照顾着我们,我们也不求你过得有多耀眼,只要你往后无忧无虑,不参与世事纷争即可,现在身边也有人可以保护你了,我们也放心了……” 无忧看着莫伯和杜娘眼里闪烁的泪光,心里一酸,说道:“说的那么感伤干嘛,我又不会离开你们,我们这一辈子都呆在离夜谷,你说对不对?” 说到这里,无忧抖了一下莫离,莫离沉默了一会,最后看向无忧点头道:“是的。” 无忧则是看着莫伯和杜娘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我长大了,也会好好的,如同你们说的以后定然不会去参与世事纷争,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莫伯则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莫离,随后点了点头,问道:“你们选好日子了吗?” 无忧一懵:“什么日子?” 杜娘笑道:“傻丫头,自然是成婚啊!” 无忧看着杜娘,调笑道:“杜娘你还没有同莫伯成婚,我可不会先成婚。” 杜娘脸色一红,低下头去,莫伯则是看了无忧一眼,深情地看着杜娘说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杜娘想嫁,我都会娶。” 无忧听到这里,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那好,我和莫离可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杜娘嗔怪地看了一眼无忧,无忧笑的花枝乱颤,莫伯则是在一旁看着无忧和杜娘,这个场面要多温馨就有多温馨了。 莫离轻轻地握住无忧的手,无忧回头看他,他也是极深情地看着无忧,说道:“无忧,汝愿嫁,吾愿以余生为聘,情意为礼,许汝时光静好,白首不离。” 莫伯听到这里,怒道:“你这臭小子,尽知道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好好修炼,你以后是要保护她的,护不好她,我们可不会放过你!” 无忧听到莫离说的这些,心里本是很欢喜的,甚至眼里还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莫伯这一段,让她一下没有忍住地笑了出来,随后她凑近了莫离,在他的耳边说道:“小书呆,我愿意…” 随后两人皆红了脸,杜娘和莫伯也是看着两个人红着的脸,笑出了声。 在此之后,杜娘和莫伯便商议着定下两人的婚事,然后就开始全城发着请柬。 第二日收到请柬的人都纷纷忍不住好奇地跑上门来,都想知道这件突然发生的事情。 然后宗主府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接待着客人,所有人上门都是问起无忧的婚事,莫伯和杜娘把同样的一段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还想见见无忧的那个未婚夫,但是莫伯和杜娘都纷纷拒绝了,说是大婚当日自然能见着了,现在不行。 几乎所有人都是兴高采烈而来,败兴而归。 这样的情况几乎维持了两三天,一直都有人上门拜访,这两天把莫伯和度娘们忙的,光接待客人就接待的累的慌,而且所有人都是因为同一件事情,他们还要将同样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讲上很多遍。 直到风波终于平息了之后,两个人才开始操办着两人的婚宴事宜,定的两人的婚事是在下月,但是他们得早日将事情操办着,该置办的置办着。 不仅仅他们在置办着,离夜谷所有人也都开始准备着,家家户户都挂上喜庆的红绸,贴着大红色的囍,似乎嫁人的是自家的女儿一般。 整个城里都是喜气洋洋的,一派祥和,这几日无忧带着莫离去四周逛了逛,介绍着曼谷,她带着他去划船,去山里菜着草药,去路边摊坐着一边聊天一边吃着。 莫离也是从未见过这样惬意的地方,随便一个摊位,都可以坐下聊天,而且还能一起吃着东西,整个城就如同一个大的家一样,每个人都看起来十分温暖。 这时候,就更坚定了他的一个想法,一定要让他们都能正常的同世人在一起,不再让世人误解他们,让他们也可以在外面安全地生存着。 于是在有一天,无忧忙着处理事物,没有和他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便在房间里画出了从紫云巅到曼谷的路线图,包括如何进入曼谷的方法,也画了出来,十分详尽。 他画完之后,认真地写了一封信,信上说着希望师父可以将曼谷所有人身上的魔性都净化掉,让他们都能如同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活,为此他还讲述了许多关于曼谷那些人的事情,说着他觉得这些人都是很善良的,本性不坏的。 画完画,写完信的莫离,将这些都封好,便从结界中走了出去,并将信息放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他买了无忧最爱吃的糕点,却看到了莫伯和杜娘正在往外走,他上前很恭敬地行礼打招呼。 杜娘拉着莫离说道:“我们这次要出一趟远门,有要事在身,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无忧,她不会做饭,你若是也不会,你们便去紫阳酒楼去吃,或者带回来给她吃,她喜欢那里的饭菜,还有她比较任性,有许多小毛病,希望你多担待。” 莫伯拉了拉杜娘,道:“好了,就出去十几天,又不是去上十天半个月,不打紧的。” 杜娘这才不准备往下说了,看着莫离,她总结了一句:“总之,你要好好照顾她,不然,要我不把她嫁给你,也是使得的。” 莫离听到这里,立马恭敬地说道:“两位先辈放心,我定然会好好照顾无忧的,你们放心吧。” 杜娘这才放心地同莫伯一起出了去,莫离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却是十分温暖的。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糕点,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周围的小贩,他微微颔首,没过多久便提着糕点向宗主府走去。 覆灭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也在慢慢地逼近着婚期,无忧感觉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这几日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莫伯和杜娘也不在,让她心情有些焦灼。 尽管两人给她传了信说一定会在她婚期之前赶回来,但是她还是很焦灼,最近她都不敢见莫离了,一见他,她的心里更是焦灼紧张了。 今天天色好像不太好,无忧打开窗,看着外面那阴沉沉的天,感觉像要下雨一样,但是她的眼皮也是一直在跳着不停,她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心里这样想着,莫名就有些烦躁了,看着外面十分阴沉的天气,她想起那天在灵秀山庄的事情,想到那件事,她的心里就十分难受,虽然她不能理解欧阳安为何生楚榆的气,但是她理解他的感受。 那一夕之间,自己的家被夷为平地,家人被尽数斩杀,换做是谁都会发狂的吧,她感觉欧阳安的反应算好的,如果是她,她可能就真的会发狂了。 想这么多,她便没有再想了,看着外面那席卷着树叶的大风,轻轻地叹了一声:“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随后她便关上了窗户。 屋内有些黯,她索性就不看了,准备去院子里走走。 而正当她踏出门的时候,便有几个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无忧见那几个人正是守城门的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还有伤口,心下便一惊。 她问道:“出了何事?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几个人哆嗦道:“宗,宗主,有好多的穿着蓝色的衣服的人闯了进来,好像,好像是紫云巅的人,大家都在奋力应战。” 无忧听到这,心下一紧,便一个顺便,飞身出去了,几个人还没有看清她的身影,就没有看到她的人了。 无忧出现在街道,就发现街道是一片混乱,到处都在打打杀杀的,还有许多她熟悉的人已经倒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她看到这血,以及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就有一股怒火从心里逐渐升起。 她直接冲了过去,拔出剑,毫不留情地开始斩杀着那些穿着蓝衣的弟子。 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不是无忧姑娘吗,哦,不,应该是魔宗宗主吧,你竟然残忍到斩杀同门!”若芙那讨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无忧看向她,拿着剑指着她,眸子微眯,有一丝威慑力散发出来:“你信不信,我就让你成为下一个被斩杀的同门?” 若芙立马闭上了嘴,但是她做了一个手势,让身后的弟子都上。 无忧也是这个时候看到洛宇,清远,白迟,云峰四个人各带着一大堆弟子。 无忧冷笑道:“这次倒是很齐全嘛,不过你们敢来我这闹事,可不一定有命回去。” 洛宇看着无忧说道:“有没有命我不知道,我们今日只要你,若你跟我们走,我便放过这些人。” 无忧讥笑道:“那也得你们能打败我再说!” 洛宇嘲讽道:“打败你?我不用费一兵一卒,都可以。” 无忧眸光一冷道:“无知小人!”随后她便开始凝集内力,发现怎样都凝聚不了内力,在丹田之处,仿佛什么都没有一般,让她一瞬间有些懵。 “怎样?你是想自己同我们走,还是,我将你这离夜谷屠尽走呢?”洛宇问道。 无忧回头看到,莫离跑了过来,便冲着他喊道:“快走,离开这个地方!” 洛宇看到莫离,便很亲切地朝他招手,无忧很是奇怪地看着他,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能找到这里,并且进来,都仰仗了师弟呢。” 无忧听到这个消息,后退了几步,脑子一片空白,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问道:“这是真的吗?” 莫离看着无忧答道:“无忧,你听我解释,我是为了你们好…” “为了我们好,就是要害死我们吗?”无忧嘶吼道,这一声十分凄厉。 莫离被吼得愣住了,连连说道:“师父同我说过,可以净化你们身上的魔气,此后你们就可以同我们一般地生活了…” “所以呢?所以你就将我们所有人都交出去吗?”无忧质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希望……”莫离着急地解释。 “若是能净化魔气,还用得着你们正道家族见一个杀一个吗?”无忧打断他,“我本以为你也是真的愿意跟我走,没成想,你只是要背叛我!” 莫离低下头,听到这些话,他心痛如绞,但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洛宇适时地打断道:“不知宗主是打算以一人换回一整个离夜谷呢,还是整个离夜谷一同覆灭?” 无忧看着不远处坚毅的人,那些熟悉的面孔,她的使命,是保护他们啊,她看着他们,好似要将他们都印在心上,随后说道:“往后,你们定要好好生活,过好自己,不要报仇。” 他们都在后面反抗着,无忧忍住眼泪,发了一个宗主令,内容是所有人原地待命,谁都不许离开离夜谷半步,也不许复仇! 随后她对着他们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各位的保护和照顾,今日就让我来保护和照顾你们一次。” 说罢她便转身,眼角滑落一滴泪,她淡淡地说道:“我愿意以我一人换离夜谷所有人的命。” 洛宇听到这便说道:“这才对嘛,早说不就好了,费那么大的劲干嘛?” 随后他便从身上拿出一条绳子,施法将绳子绑在无忧的身上,便对着所有人说道:“走!” 他在走之前对着暗处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带着所有人撤出了离夜谷。 而在他们走后,从暗处冒出更多的人,拿着剑冲向那些人,毫不留情地刺向他们。 一时间,剑光血光冲天,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他们反抗不及,哭叫声不绝入耳。 那是很大的一场风,这个地方只剩下了剑声,风声以及哭喊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座曾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如今却如同一座乱葬岗一般,满地都是尸首,血流成河。 这个世间,到底孰正孰邪,早就已经无法定论,世人还在以家族才划分着,似乎只有处于正道才是正,而魔宗之人,就是邪。 也是在这个秋风萧瑟的一天,无忧彻底从心里对莫离死了心,也是这样一个悲戚的一天,让她终于懂得了杜娘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断情 无忧被洛宇等人带回了紫云巅,被关在紫云巅的一处隐秘的牢里,四周都是水,掌门和长老们共同设下了一个结界,将她困在里面。 玄灵真人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里面,失魂落魄,眼神里的灵气也消失了,脸上一个表情也没有,昔日的神气已不复存在。 玄灵真人差点以为他认错了,面前的人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同他记忆里那个爱笑有灵气的女子完全不一样,面前这个人看上去面如死灰,眸子里也已经没有光芒了。 他站在这里看了她一会,说道:“念在师徒一场,老夫今日来看看你。”顿了顿,发现面前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他继续说道:“老夫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是你大师兄对你是真,他护着你,照顾你,难道你的心当真如顽石吗?你竟真能狠得下心去杀他?” 无忧听到这里,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玄灵真人气的发抖的身子,她发出了一声冷笑:“你说是我杀得大师兄?” 玄灵真人一脸的愤怒,但是声音却有几分哽咽:“不是你是谁?你们魔宗之人本就如此,只是他还未及而立的年纪,竟是死在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手上了!” 无忧就这样看着他,眸色幽深而阴森,晌久,看的玄灵真人心里都有些心里毛毛的。 过了一会,她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发出了笑声,那笑声听着有几分辛酸,几分苦楚,甚至还有几分凄厉,她那一双血红的眸子里满含悲戚,猝不及防,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玄灵真人就这样看着她说道:“玉牌赠你,此后,你再不是我的徒儿。” 她看着玄灵真人说道:“师父,我敬你,因我们师徒一场,但我没做过的事,我不认。” 玄灵真人的胡子都在抖:“你没做过什么?你带着魔宗做过多少恶,天下都替你一笔一笔地记着呢。” 无忧抬眸看着玄灵真人,道:“天下有何恶事,你们不是算在我身上?都称赞正道君子如何高尚,我瞧着也不过如此,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玄灵真人看着无忧,无忧也正拿着那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玄灵真人,那一双眸子,如同当年邢风尘曾盯着他们的眼神一般,看的他心下火气更甚,拂袖离去了。 他走后,无忧拖着锁链在里面走着,这一个空旷的山洞里仅只有她手脚锁链的响声在回荡着,她的脸上已是泪痕斑斑。 过了许久后,她才重新坐了下来。 随后她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她记得这是莫离送给她的礼物,这块玉是他的家传之物,她想起他给她的时候那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以及自己收下后心里的暗喜。 想到这,她眸中更是晦涩不明,用手摩挲了几下后将那块玉轻轻地放在地上。 她再次拿出的是一个木头娃娃,与她神似,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他送给她的时候的画面,想到这的时候,她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过了许久,她轻轻地将木头娃娃放了下来,最后从头上拿下一个簪子,这个簪子是当初去青木城的莫离给她买的,她一直都很珍视,当时也是他替她簪上的。 想了一会,她就将这个簪子放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礼物,她含泪转身,不再去看他们。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双目失神地看着前方,一动也不动,目光呆滞,看上去就如同一个瓷娃娃一样。 过了一会,进来的是莫离,他看到坐在石块中间的无忧双目失神,全身的光彩都消失了,那一双血色的眸子光芒都黯淡了,看上去十分凄凉。 他就这样看了她许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无忧,对不起。” 无忧抬眸扫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不必说对不起。” 顿了顿又开口道:“因为我不可能原谅你。” 听到无忧的那句话,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道,有些语无伦次道:“无忧…我,我这次真的是想让你们都能与世人一样的生活…师父,师父说了过两天,就帮你们把身上的魔气净化掉。” “够了!”无忧吼道,她看着莫离道:“我是倾心了一个怎样的人呢,怎么至今我都没能看清楚呢?”,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失望,还有几分自嘲。 莫离看着她那一双含泪的眸子,心下一痛,说道:“无忧,你听我解释啊。” 无忧别过头去,说道:“我不想听。” 莫离听到这里,极其失落地垂下头,说道:“那我在这守着你,陪着你可好?” 无忧冷冷地答道:“很不用。” 莫离看着她的背影道:“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我以后一定会同你商量的。” 无忧听到这里,嘲讽地笑了:“莫离,你可知道我想要的什么吗?你可知道我想要守护的是什么吗?你可了解我吗?” 莫离说道:“我知道…” 无忧摇摇头,说道:“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懂。” 莫离沉默了。 无忧不再去看莫离,冷漠而疏离地说道:“既如此,莫公子,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也不必再来,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莫离听到她说的这句话,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无忧那决绝的样子,他只好闭上了嘴巴,在离开山洞的一瞬间,他无力地坐在地上,不争气的哭了。 无忧在莫离离开的那一瞬间,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脑海里尽是往日两人的一幕幕情景,一想到这些,她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她的声音都哭的沙哑了,在这个时候,她也知道,她该放下了。 在恍惚中,她好似看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正看着她,笑容清浅,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无忧,我愿许你三生烟火,伴你一世浮华,生死相随,你可愿允我?” 那一日天上飘荡着孔明灯,亮如白昼,如梦似幻,她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画面一转,两人在街头小巷逛着,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两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还有他极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无忧,汝愿嫁,吾愿以余生为聘,情意为礼,许汝时光静好,白首不离。” 原来失去是如此痛苦,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认识…… 无忧的视线逐渐模糊。 这一切, 再也回不去了…… 营救 无忧就这样躺在冰冷的石头上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许是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本就还未痊愈的心更加伤痕累累,导致已经体力不支吧。 过了许久,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无忧,无忧!” 她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看清了走过来的人,正是萧夜和秦若,她挣扎地坐了起来。 这样的她把萧夜和秦若吓的一愣,因为她现在的样子脸色苍白,原来身上的灵气消失殆尽,看上去如同一个即将垂危的人一般,就连那妖冶的红眸也失去了光泽。 她看着有些楞的萧夜和秦若,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甚至还有几分凄凉:“你们也来看我了啊。” 萧夜看着这样的无忧,有些酸涩,当初和他肆意谈笑,潇洒畅然灿烂明亮的她已经消失殆尽了,面前的这个如同陌生人一般,他看了一眼秦若,说道:“我们,想来带你出去。” 无忧听到这愣了一下,转而摇头道:“不必了,你们不用再为我冒险了,我已经害死了大师兄,连累了我离夜谷的人,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 秦若上前,对着她行了一个标准的魔族礼,道:“宗主在上,薛家女薛若拜见宗主。” 无忧惊愕地看着秦若,半晌,脑海里浮现她十岁之时去薛家学习符篆的事情,她颤抖着说道:“你就是薛伯伯的女儿?” 秦若答道:“是。” 无忧看着秦若叹了一口气道:“当年你们家族出去遭到了正道家族的截杀,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秦若一脸悲痛地说道:“当年他们派了一个人带我离开了,我才得以生存下来。” 无忧问道:“那你来紫云巅是?” 秦若眼里的怨恨一览无余:“复仇,正是他们杀害了我的家人!” 无忧看了一眼旁边的萧夜,缓缓地说道:“你身边已经有了值得你珍惜的人,他也同样珍惜着你,这便够了,放下吧,去过你想要的且属于你的日子。” 说罢,她看了一眼四周说道:“行了,这不是一个好地方,你们走吧,以免让他们看到你们跟我这个魔头在一起,又要多是非了。” 萧夜看着无忧,坚定地说道:“我们是一定要救你出去的,我们都相信你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你不是那样的人。” 无忧笑着说道:“我很荣幸认识你们,现在也只有你们相信我了,本以为还有他…现在,他也是背叛我了,许是我就是这样天煞孤星的命格吧。” 提到莫离的时候,她的眸子又泛起水雾,但是她憋了回去,逼着自己不去想他的事情。 听到这个名字,萧夜就火了道:“莫离这个伪君子,亏得当初我还想撮合你们,真是当初眼瞎,怎会认识如此狼心狗肺的人!你舍命救下的他,他竟是如此对你,简直……” “好了,不提他了,他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断了,或许我们本就不适合,强凑在一起,必然会出现这般的结果,你们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萧夜心里有几分酸涩,坚持地说道:“我们不能走,我还欠你许些白玉尘呢,还有桑落酒,我们都没来得及喝。” 无忧伸手拿起一旁的簪子,说道:“那酒就让秦若替我喝吧,不必还了……” “若是你们还不走的话,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见两人不动,无忧便拿起簪子对着自己的心口,用血红的眸子盯着看着萧夜和秦若。 两人见此,不得不退出了洞口,退到洞口的萧夜还是对着里面喊道:“好好活着,我们等你一同在屋顶喝白玉尘!”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里面传来无忧的一句“好。” 她应这句话的时候,心上颤抖,就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她仿佛看到了之前两人一同罚抄门规,一同偷溜出去喝酒,在屋顶肆意地聊着天的场景,一切都那么熟悉,但却又十分遥远…… 石洞又恢复了平静,无忧也是平静地坐在石洞里,她回想自己这一生,觉得也没有亏,有过了心上人,有朋友,还有杜娘莫伯以及魔宗众人守护着她,她活的挺满足的。 只是,总感觉,还不够呢…… 她双眼无神地盯着石洞周围平静无波的水,不说话,也不动,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人一般,看上去让人极其的心疼。 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动,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她都已经快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杜娘的声音:“无忧,你在山洞里吗?” 无忧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感觉到了几分不妙,下一刻,她便看到了莫伯和杜娘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出现在洞口。 两个人看上去都极其的狼狈,他们看到无忧坐在地上那双目失神的样子,杜娘心疼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莫伯走进来准备破阵,而无忧抬头看向杜娘,一脸冰冷地说道:“谁让你们来的?宗主令现在是都不肯听了吗?” 杜娘一脸悲戚地说道:“我们就是收到了宗主令才回去的,可是我们回去的之后,离夜谷已经是血流成河了,他们,他们都不在了……” 杜娘忍不住低低地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们都死了…离夜谷…全是尸骨…而我们是收到了…一个魔宗弟子的传书…说你,你在这里,我们才赶过来的。” 听到这里,无忧恨恨地抬手砸在坚硬的石头上,力道过大,导致血一下就染红了石头,嘴里恨恨地说道:“真是一群伪君子!说好放过他们的!” 想着离夜谷中的那些人,她心里满是悔恨,想起当年他们一同在一起的日子,她生生地吐出一口血,心痛如绞。 那都是一直守护着她的人啊,是她要守护的人啊! 没有了…… 所有的人,都没了…… 她抬起自己的手,悔恨地嘶吼道:“是我,是我害了他们啊……”声音颤抖不已,那块石头上皆是她的血迹。 看到无忧这样,杜娘十分心疼地说道:“无忧,你冷静一点,这不怪你…” 听到这里的莫伯眼里满是怒火地开口说道:“对,都是正道那些假仁假义的家伙害得!” 杜娘看着莫伯这样,已是泣不成声了,她带着哭腔说道:“这次,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这个山洞里,充斥着凄凉的气息,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这一次…… 再也不会…… 风平浪静了…… 得知 无忧放在石头上的手紧紧地攥成拳,血从她的手心流出,她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了,她挣扎地站起来,眸中是滔天的恨意。 杜娘看着无忧,喊道:“无忧,你……” 无忧看着杜娘,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红眸微眯,拿出一个帕子,一点一点的擦着手上的血迹,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莫伯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看着她一点点地擦着血迹,眼神迷离,红瞳似血般妖冶,衬得脸色更白,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更邪魅,在有些黑的洞中显得更加诡异。 随后她闭上眼睛,一个用力,那些锁链顺势断开了,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响声,她睁眼看着地上的锁链,不屑地笑了笑。 这时她抬手,衣袖顺势滑下,露出如玉般的皓腕,腕上的寂灭珠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海水一般神秘而又梦幻。 但是莫伯一下就呆了,嗫嚅地说道:“这,是寂灭珠?” 杜娘看着面前陌生的无忧,心下一阵担忧,开口问道:“你,你是无忧吗?” 无忧看着面前的杜娘,抬手施法将结界破开了,一个闪身来到杜娘面前,用着迷离而又空灵的声音说着:“是我啊,杜娘。” 杜娘则是后退着说道:“不,你不是。” 无忧笑了,但是笑意去不达眼睛,她睁着那一双妖冶的红瞳,一步步地靠近着杜娘,说道:“我想,我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你们都知道吧。” 杜娘看着这样的无忧,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忧见她这样,稍稍后退了几分,说道:“杜娘,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吧。” 杜娘依旧不说话,莫伯则是上前,说道:“你说的是他们吧,你一直寻找的?” 无忧点头,那一双毫无波澜的红瞳有了几分温情,说话的语气也稍柔了几分:“他们在哪?” 杜娘对莫伯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他们只是出去浪迹天涯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莫伯此时已是红了眼圈,压抑的声音有些许沙哑:“现在都这时候了,你还打算瞒着她吗?” 杜娘摇头,眼泪已经从脸颊滑落,带着几分哭腔,失神地坐在地上道:“不能说,这是他们交代了的,不能啊…” 无忧听到这里,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杜娘。 杜娘能感到那强大的威压逼近,她抬眼,看着无忧缓缓地蹲了下来,就这样看着她。 过了许久,杜娘才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执拗呢,他们瞒着你,定是想你好好的啊,你为何一定要知道呢?” 无忧看着杜娘,缓缓地说道:“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吗?” 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莫伯看着这样的无忧,开口说道:“我来说吧。” 无忧转头看向莫伯,莫伯说道:“他们被紫云巅的长老和掌门挫骨扬灰了……就在…你出生的那日。” 莫伯此时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有些哽咽地说道:“他们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交代我们守好……离夜谷,和你……” 无忧听到这句话,眸中的冷意更甚,身上黑色的魔气更甚,将她包裹着,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外面走去,墨发飞扬。 她走出去的时候,传来一阵喊叫声。 “来人啊,魔女出来了!” “大家快将她抓起来!” “我去通知师父和长老!” 魔女?她吗?她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伸手对着冲过来的弟子就是一掌,他还没有来的及将手中的剑使出来,就躺在了地方,断了气。 她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哼了一声,杀她?凭他也配! 随后她继续往前走着,一路屠杀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她所经之地,血流成河,尸骨遍地。 她不断地听到有人在骂着她。 说她是魔头,说她没心没肺,说她该死,说她该被千刀万剐,说她不配活在世上。 她嘲讽地一笑。 配不配,也轮的到你们来说? 一群假仁假义,虚情假意的自诩君子的真正的魔头! 凭你们,也配? 几句话无疑是更加惹怒他们了,他们疯了一般地拿着剑朝她冲了过来,嘴上喊着,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为了世间和平。 她冷笑,一双红眸更加妖冶,看上去更加让人感到渗人,他们都愣了一下,但是下一秒依旧拿着剑冲了过来。 不自量力! 她伸手,手中凝聚更大更盛的魔气,夹杂着寂灭珠的幽蓝色的光芒,朝着冲来的人群施去。 面对这么强大的力量,许多人都被她拍飞了出去,再次落地的时候,便已经是那冰凉的尸首了。 这一下死去那么多人,她的眸子红的更加妖冶了,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道,问道:“还有人要来试试吗?” “魔头,你回头看看,不想他们死的话,就给我放手!”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去。 正是玄冥真人带着四大长老,他们压着莫伯和杜娘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放下手,收回所有的魔气。 看着杜娘和莫伯被玄武真人押着,她眸中的怒意更甚,红唇微张道:“卑鄙!” 玄冥真人听到这句更是气不可遏:“卑鄙?你配说这个词吗?你个魔头将我紫云巅搅得翻天覆地的,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子,你不卑鄙?” 无忧冷冷地回道:“如此看来,灭我离夜谷满门的你就不卑鄙了?” 玄冥真人冷笑道:“呵,离夜谷本就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无忧冷笑道:“说的好是一番正义,可真是让人感动,如此虚的话,你们说了这么多年,不腻吗?” 玄冥真人眸中充斥着怒气:“你这手上沾满鲜血的魔头,有何资格说别人?” 无忧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红眸颜色看上去更妖冶了,她发出了一阵笑声,笑声凄厉,声音传到每个人耳中,让他们不由得抖了抖。 随后她眼角含泪愤恨地说道:“手上沾满鲜血?这还不是被你们逼得!他们的死,有一大半都是你们间接造成的!” 在一旁的若芙开口道:“你个魔头,休要推卸责任!你这种魔头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无忧眸子微眯,厉声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说道?” 气的若芙正准备反唇相讥,被玄冥真人拦了下来。 背离 这个时候,玄灵真人从后面走了说来,看着无忧,说道:“无忧,你作恶太多,今日,只要你以死谢罪,我们便不予计较。” “不予计较?此话也是说的口的?你们灭我离夜谷满门,残忍杀害我未曾谋面的父母,这又该如何计较?”她冷然说道。 不等玄灵真人回道,她又说道:“此事,纵是灭了你们紫云巅满门,也不够计较的!” 玄灵真人听到这次,情绪激动地说道:“狂悖小儿敢尔?你魔宗在世间作了多少恶事?杀害多少无辜百姓?你们放出妖魔兽害人无数,这些人命累计起来,你们都罪该万死!” 玄武真人则是听着心下更是怒气冲天道:“同她废什么话,就一句话,若是想要他们的性命,你便自行了断!”说罢还将莫伯和杜娘往前推了推。 她的眸光黯淡下来,杜娘看着她说道:“无忧,你不用管我们,趁这个时机,快走啊!” 莫伯则也是喊道:“你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她听到这些话,眸中更是晦涩不明了,莫伯和杜娘见她没有反应,都急了,喊道:“无忧,你快走啊!” 她看着杜娘和莫伯,手慢慢地放下,她看着玄武真人,说道:“好,但你要先放了他们!” 杜娘听到这句,脸刷的一下白了道:“不可以,无忧,你快走啊,离开这里!” 莫伯则是点头道:“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走啊!”到最后都是嘶吼了。 这时候,洛宇走到玄武真人身边,似是同他说了什么,但是他们没让任何人听到。 听到洛宇传来的讯息,玄武真人便对其他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笑道:“既然他们两人如此忠诚,那边成全了他们吧。” 话音刚落,就有许多的弟子拿着剑朝无忧跑去。 无忧只能凝聚内力,身上弥漫着黑色的魔气,带着寂灭珠那淡蓝色的光芒,朝着他们攻击去。 然而在她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掌门和长老,同时出手,将真火施加在杜娘和莫伯身上。 她用尽全力地将身边的人推开,但是一波褪去,又上一波,她嘶吼道:“不!” 莫伯则是看着杜娘,笑出了声,他忍着身体传来灼烧的痛,奋力向前,拉住了杜娘的手,说道:“阿杜,你可…可愿嫁我?” 杜娘看着他,也笑了起来,她紧紧地拉住莫伯的手道:“愿。”听到这个回应的莫伯和杜娘的手紧紧地拉在一起。 两人就这样在真火中化作了灰烬。 就这样结束了…… 无忧看到面前越来越多的弟子,眸子猩红一片,手中下手便更加重了。 在她的周围已经是躺下如山一般高的尸体,她的脸上肃杀之气明显,身上充斥着浓重的煞气,她双手,身上沾满鲜血,她的脸上有一行血泪顺着眼睛留下,悲戚,仇恨,愤怒,多种情绪交加。 她嘶吼了一声:“我,要杀了你们!!!”寂灭珠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与黑色光芒融为一体,她墨发飞扬,对着冲上来的的弟子就是一击。 所到之处的弟子,皆是筋骨尽断,气绝而亡,甚至有尸首四分五裂的,她的眸子猩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们、为、他、们、陪、葬!” 这个时候,一把剑飞了过来,一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接住那把剑,指着无忧,说道:“魔女,还不住手!” 无忧已经是近乎癫狂的状态,不顾其他的与他打了起来,她用尽全力同他搏斗在一起,但是她突然发现一点,她打不过他。 这时候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师父,不要!”声音低沉沙哑,她躲开老人的剑,便顺着看去。 她愣住了,她看到了楚离尘,他正被一群人拦着,他已经没有了往日那般冷静,脸上皆是焦急之色,往日清冷也不复存在。 随后他用尽力气,将身边的人都推了出去,朝她飞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老人的剑已经深深地没入了她的身体,她吐出一口血,没有悲伤,她看着头顶那一片天空,有一丝释怀。 终于,结束了吧……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爹娘,女儿不孝,没能守住离夜谷,这就来陪你们了…… 楚离尘看到这一幕,上前接住了无忧,嘶吼了一声:“无忧!” 无忧看着楚离尘眼里泪光,心下一阵感动,她打趣地笑道:“墨阳君,原来你也是会有不一样的表情啊。” 楚离尘听到这里,眉头倏然一皱,转身将老人的剑打开。 老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离尘?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楚离尘看了一眼眼睛即将闭上的无忧,淡然地答道:“知道。” 老人拿着剑的手抖了抖,楚离尘抱着无忧准备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拦着他,他冷然地说道:“让开!” 此时便有许多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墨阳君,你是要叛变吗!” “这可是魔头啊,你是要放虎归山吗!” “墨阳君,你干什么!” …… 所有人都在抨击着他,他垂眸看着无忧,感觉她的体温在骤然下降,他声音低沉而冷然地说道:“我叫你们让开!” 随之另一只手施法开出一条路来,但是他们依旧不怕死地拦着他,看着这些越聚越多的人,他一脸的阴霾。 在此时,从天而降一个人,拿着剑对着他们,并且转身对着楚离尘说道:“快带她走!” 出现的人正是荣轩,他一脸肃杀之气,声音冰冷,如同地狱走出的恶魔:“据说你们都想死?那我便来送送你们!” 楚离尘看着他,用唇形对他说了四个字“极寒之地”便转身离开了。 他看懂了楚离尘的唇语,便继续转身对付着眼前的人,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但是下手却是快准狠,让很多人都来不及开口就倒了下去。 场面一下变得极其的混乱…… 楚离尘抱着无忧,感受到她渐凉的身体,他立马施法,并对她反复地说道:“不要睡,保持清醒!” 无忧用尽全力抬眸看着楚离尘道:“谢谢你,但是,不值得……” 楚离尘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转头看向一边,眸中有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无忧抬手,用那略干净的袖子替楚离尘抹去眼泪,随后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若是,我先遇到你,该多好。” 她最后再看了一眼那湛蓝的天空后将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对楚离尘说道:“你看,这天空多美……” 最后她呢喃了一声道:“我好困啊,让我睡一会吧……” 紧接着她便闭上了眼睛…… 听着楚离尘的叫喊,但是她却是累的睁不开眼睛了…… 极寒之地 楚离尘抱着她,一路加速,一路上越来越冷,他穿的衣服过于单薄,虽有内力相护,但是寒冷刺骨。 尽管如此,他依旧往前加速着,丝毫不肯停歇,他紧紧地抱住无忧,随时给她灌输着内力,因此现在的她,身体并未完全冷却。 就这样,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极寒之地。 那是一个极其冷的地方,四周都是冰山,一扫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抱着无忧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吹在他的脸上,但是他依旧坚毅地往前走着,顶着寒风,继续前行着。 极寒之地是处于最北端,常年积血,因为过于寒冷,因此不会住人,人烟稀少,但是却也是一块宝地,说是宝地,是因为它能净化剑的煞气。 不仅如此,还有一种少有人知道的便是,里面有个前辈,他住在里面,在他那里有一处地方是能将人冻在里面,有利于受伤之人的恢复,还能将死人冷藏起来,万年不腐。 但是那都是传说,因为有人来找过,都是无功折返,甚至有些人命丧此处。 楚离尘走了许久,最后双膝跪在极寒之地的正中间,手中紧紧地抱着无忧用着浑厚的内力喊道:“前辈,晚辈特有要事求见,望前辈允一见。” 一边喊着,一边用内力给无忧传着内力,他已经顾不上用内力护体了。 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一下就传遍了极寒之地,但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回音,楚离尘丝毫不肯放弃,继续喊着,重复喊着这句话。 在最深处的某个洞中,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人,他听到了这个声音,安然地翻了个身,继续躺着,没过一会,又传来这个声音。 并且重复着一句话,他坐了起来。 真是吵! 他只好走到一旁,走到冰做的镜子前,对着镜子施法后,在镜子前就出现了一个画面。 上面正是楚离尘抱着无忧,跪在冰地里的情景,他微微垂眸,目光始终不离手中的无忧,嘴里机械化地重复着那句话。 而在他怀里被他护的极好的无忧,却是气息孱弱,感觉随时都要断气一般,老人叹了一口气道:“纵是痴情也难挽回将死之人啊。” 随后老人又多看了他们几眼。 嗯,长得还挺好看的,男的虽眉目之间有几分清冷,但却是极好看的,乃人间极品,女的虽脸上有血污,身上全是血,但却不难看出,也是容貌倾城的女子,是个妖孽无疑。 老人将两人的容貌点评了一下之后,惋惜地说道:“只是可惜了,如此郎才女貌,也终是落得天人永隔。” 说罢,他便起身,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那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回荡着,让他逐渐有些不耐烦了,他耍脾气似的将书撂在一旁,托腮看着镜子中的人。 只见他依旧跪在冰地上,一动也不动,手中的女子是一点都没有挨着地面,他的唇都冻得发紫,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饶是如此,老人依旧从他的眸中看出他的担忧与悲戚。 唉,真是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种的。 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随后施法,将镜子里的场景抹去了。 他便静坐着,那一声声沙哑恳切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萦荡着,他都能从这个声音里听出来人的恳切,悲戚,甚至还有几分的绝望。 他闭上眼睛,强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楚离尘依旧跪在冰地里,他已经冻得接近麻木了,但是他依旧坚持着,紧紧地抱着无忧,半分都不肯动一下。 荣轩来的时候,是顺着声音找到楚离尘的,他跪在地上,脸已经冻的青紫了,身形也有些摇晃,但是依旧紧紧地抱着无忧,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一句话。 荣轩见此,有些鼻酸,连忙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无忧,刚一接过去,他便倒了下去。 荣轩只好腾出一只手将楚离尘一点点地扶起来,一碰到他,荣轩都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全身发凉。 如此全身发凉的人,竟然还能保持着无忧的体温,他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他将楚离尘拉起来后,给他灌输着内力,感觉到他的体温逐渐回升,他才放下手。 楚离尘逐渐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荣轩,伸手将无忧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说道:“多谢。” 随后他继续跪在地上,依旧喊着那句话。 老人歪着头从镜子这头看着这所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看着倒是还挺有意思的,但是怎么总感觉那个人,有点眼熟? 他在脑子里转了半晌,愣是想不起来,于是拍了拍脑子,自言自语了一句。 果然是年纪大了呢,都已经不记事了。 荣轩开口道:“你这样是没有用的,他不会让你进去的。” 楚离尘抬眸看着他,而这个时候,老人也是看着他,似乎在征询着答案。 他接着说道:“他只会像看戏一般地在另一边看着你,然后将你的故事变成话本子,留在他枕头下,以便随时翻看。” 楚离尘听到这,眸中有一丝的迷惑。 那老人则是老脸刷的一下红了。 这个家伙,瞎说什么大实话!他不要面子的啊! 正当他眯着眼睛,打算继续打量着那个人的长相的时候。 荣轩转身,一脸笑意地说道:“你说对吧,苏老头?” 苏冰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就想起来了。 这人就是那个曾经常来骚扰他的臭小子,他一个人骚扰也就罢了,每次还一个人同来,两人天天在他的地盘捣乱,还偷看他写的话本子! 真是太恶劣了! 他打算不理会荣轩。 然而荣轩却沉下脸,威胁道:“你若是再不让我们进来,我就将你写的话本子都宣扬出去,让所有来找过你的人,都上门来找你算账!” 苏冰听到这句话,面皮颤了几下,便只好亲自走了出去。 将洞门打了开,说道:“进来吧。” 荣轩与楚离尘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看着那敞开的门,荣轩说道:“苏老头,这么久不见,换了个住处,还是这样的简朴啊。” 苏冰没好气地问道:“你不是都被你那个好友叫什么来着,给杀了吗?怎么又活了?” 荣轩一听到这件事,就垂眸不说话了,让苏冰极为尴尬。 冰冻 荣轩看了一眼楚离尘抱着的无忧,很快地转移了这个话题道:“老头,你怎么那么多话呢,你快帮我看看,能不能救救她?” 苏冰白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你们啊,甭救了,我刚在冰境里也看到了,她已经有出去没进气了,早日备好棺木吧。” 楚离尘听到这句话,脸色煞白,他紧紧地抱住手中的无忧,艰难地开口问道:“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荣轩看着楚离尘,此时的他也没有了墨阳君的冷静疏离,一向以清冷自持的他,如今竟有几分慌乱,他看了一眼无忧,鼻子有些许酸涩。 这是无论如何都一直都在护着他的姐姐啊,从她将他从大街上带走的那一次,她就已经成为了她的亲人,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转过身,看着苏冰,问道:“老头,你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苏冰依旧摇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人,我最多能将她冻起来,身子一直如现在一般,但是不能起死回生啊!” 荣轩听到这句话,回头看着无忧,与楚离尘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叹了一口气道:“那,便先冻上吧,我们再去…想办法。” 苏冰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们真要这样吗?起死回生啊,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事情?你们现实一点!” 楚离尘坚定地回道:“不论是何办法,就算是逆天改命,以命换命,只要能救回她,晚辈都愿意。” 荣轩听到他这番话,眸中有几分讶异,从他见到楚离尘此人到现在,一直都是看不懂他的,这人心思深沉,话少,不与人亲近,还冷冰冰的,今日却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光景。 他的目光落在他紧紧地抱住的无忧,身上,眸光一动,或许,这才是爱吧,惟有深爱,才能做到如此了。 苏冰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怎么那么执迷不悟!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 荣轩却是十分理解他的,若是万年前是洛辛君入魔,他也是会不顾性命地去保他的吧,恨不能以身替,这也就是他醒来到如今每日的想法。 苏冰看着楚离尘一脸的坚定,随后又看向荣轩,人家是一副极其理解的样子,他只能叹了一口气,双手翻转着,在他的身上出现了白光。 “轰隆”一个巨大的响声,从他们身后响起,荣轩回头,看到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冰做的门慢慢地打开来。 荣轩正打算进去的时候,苏冰拉住了他,对着里面施法,顺带解释了一番:“这里面可是极冷的,纵使修为再高也不能久呆,所以我……” 还没等他说完,两人就走了进去,苏冰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但是他还是坚持地对着洞施法,一切准备就绪后,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路小跑进了去。 看着楚离尘看着无忧,从他看到他到现在一直都抱着,随后脑子一抽,开口问道:“你,这么一直抱着,手不酸吗?” 楚离尘听到他的问句,则是恭敬有礼地回道:“不酸。” 苏冰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好蠢的问题,于是他悻悻地闭上了嘴,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楚离尘和荣轩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苏冰一直往前走着,一路越往里面走,越冷,两人的眉头和头发上都凝上一层冰霜。 越往前走,洞口越小,路越狭窄,慢慢地变成只容人从里面佝偻着身子前行,十分艰难。 “老头,你把这地方修这么窄干嘛,进去都难,不自己折腾自己嘛?”荣轩开口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什么,前几年我看到一本书里有一个隐蔽的地方,就是设置成这样的,我是原模原样地做的。” “你真无聊。”荣轩客观地评价道。 就这样三人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一点一点地往前走着。 终于看到了那个洞口,那个洞口很小,仅容一人钻过去,苏冰摸了摸肚子,收腹,从洞中钻了出去。 转出去的他朝着后面两人招手道:“来啊来啊,就这里面出来” 荣轩回头看向后面的楚离尘道:“我先出去,你将姐姐递给我。” 楚离尘微微颔首,表示应下。 荣轩便转身从里面出来,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无忧抱了出来,两人都是极为小心,看的苏冰在后面都替他们着急。 最后出来的是楚离尘,他很轻松地从里面出来,出来后,上前将无忧从荣轩手中轻轻地接了过来。 苏冰看到这,斜眼睨着他。 小伙子,醋性还不小! 这小姑娘倒看上去蛮有福的。 他摸了摸胡子,随后朝着一旁的冰台子施法。 只见那个病台子的盖子慢慢地被掀开。 随后,他看向楚离尘,眼神示意他将无忧放进去。 楚离尘抱着无忧慢慢地走了过去,轻轻地将她放了进去。 随后拿出一个帕子,一点一点轻柔地擦试着无忧脸上的血污,清理着她散乱的头发,看着他满眼的深情,苏冰抖了抖,道:“好了,我要封上了,你先过来吧。” 楚离尘看着在里面的无忧,用极细微的声音说道:“等我。” 说罢,便让开了,看着苏冰慢慢地施法,将盖子盖上后,站在冰台那,双手飞速地翻转着,对着冰台施法。 荣轩和楚离尘两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在里面躺着的无忧。 苏冰将一切都弄好了之后看着两人直勾勾的看着的样子,开口说道:“你们选一个人留在这里,守着她吧。” 荣轩和楚离尘对视一眼,瞬间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荣轩才开口说道:“你留下照顾她,我去找…” 楚离尘打断他,说道:“我去。” 荣轩愣住了。 楚离尘说道:“世间惟有仙宗秘籍神秘广博,你进不去的。” 荣轩听到他这样说,便了然了,仔细想了想,自己一直也都是名声不好,最近还被人追杀,也并不适合了,但是楚离尘不一样,他是仙宗大弟子,素来名声在外,各大世家都对他另眼相看,他出去反而更好行事。 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冰台里的无忧,他对苏冰说道:“老头,你送他出去吧。” 在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 荣轩喊道:“我和她,在这里等你,早点回来。” 楚离尘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无忧,便转身离开了 仙宗 楚离尘从极寒之地出来后,便一刻不停地前往仙宗。 在路上他召唤来了白鹤。 白鹤也是感受到他的召唤,匆匆赶来,看到楚离尘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他走上前,发现了楚离尘的异常,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双目无神,看上去还有几分狼狈。 他惊讶了,他何曾见过这样狼狈的楚离尘,他是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不染凡尘的模样,眸中从未有过任何一分的感情,一直都是冰冷的,甚至他都觉得他会这般直至孤老终死。 可是,今日…… 他上下打量着楚离尘,感觉稀奇极了。 楚离尘见他这样,面色冷了几分,问道:“仙宗如今是何情况?” 这个声音让白鹤如沉冰窖,也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都不敢抬头去看楚离尘的表情,恭恭敬敬答道:“仙宗之人回去之后,宗主便开始派人去寻你,因为遍寻不到,气的发了好几次火。” 说完这些后,他看了一眼楚离尘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表情,便继续说道:“墨阳君,要不然我们就不回去了吧。” 楚离尘沉思了片刻,道:“回去吧。” 白鹤听到这个回答,吃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连连阻止道:“不要啊,这时候找到你定是要罚你的,你这时候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楚离尘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白鹤说话一般的飞身离开了,白鹤见他走的那么快,知道他拦不住他,便只好认命地跟上了。 白鹤想着一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的心里就是一阵发怵,他看着楚离尘的背影,心里一阵泛酸。 所有人都知晓,楚离尘是墨阳君,是仙宗第一大弟子,是仙宗继承人,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也是楚离尘,他从未做过自己。 他从小就被宗主严厉管教着,一有不合礼数的,没有完成任务的便会得到处罚,而且宗主每次都是下的很重的手,他从未与宗内其他的人有过任何交集,这一切他都是默默承受着的。 这些事情都只有白鹤看着,他每次受罚后依旧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因此很多人表示不满,说宗主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弟子,下不了狠手,但是只有白鹤看到宗主打的时候,是下了狠手的,只是他从不为自己辩解。 看着这样的楚离尘,白鹤心里还是有心疼的,他每次都在他受罚后将药准备好,想为他上药,但是他每次都不让他来,因为他不喜欢与人亲近,就连他,也被排除在外了…… 白鹤在后面感叹着,一想到这些发生的事情,他心里就有几分泛酸,有时候他为楚离尘说几句的时候,还被别人讥讽嘲笑。 就这样在他的一路感慨中两人到达了仙宗。 仙宗在一座极其隐蔽的深山里面,终年云雾缭绕,仙宗宗主在那设下结界,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仙宗的长老还设下了障眼的机关,让外面的人看到的前方只是湍急的瀑布。 楚离尘带着白鹤顺利地走进仙宗,刚一进门就被拦住了。 一个弟子上前来,看着楚离尘说道:“哟,这不是大师兄吗?可让我们好找啊!”语气不乏嘲讽。 楚离尘并不理会他,而是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就有弟子不乐意了,说道:“大师兄,你可是习过礼法的,如此不搭理师兄弟恐不妥吧。” “叫什么大师兄,说不定就被赶出去了,与妖邪为伍,不配同我们站在一起!” “他这次可把师父气惨了,估计这次师父也不会放过他的!” …… 楚离尘听到“与妖邪为伍”这个词的时候,回过头来,冷冷地扫视着他们,脸上肃杀之气显然,立马让他们噤了声。 见他们不说话了,他才继续往前走。 白鹤则是对着他们翻了一个大白眼,把他们气的就差没有上前来揍他一顿了。 楚离尘薄唇紧抿,眸中尽是冷然之色,白鹤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一些。 仙宗里面是如同仙境一般,依山傍水,还有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还有纵横交接的石头路,不远处还有一片竹林。 他们穿过竹林,来到宗主堂内,他一只脚踏进去的时候,就有一个茶杯丢了过来,砸在他脚前的地面上,他淡然自若地绕过那碎渣,走到那个坐在上位的老人。 他走了上去,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你,你这个孽徒!你给我跪下!”宗主怒不可遏。 楚离尘默不作声地跪下,垂眸不去看他。 “你,可还记得仙宗五不可?念出来!”宗主气的有些发抖。 “不可结交妖邪,不可结交任何门派,不可倾向任意门派,不可参与任意门派之争,不可助纣为虐!”楚离尘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那你自己数数,你已经犯了多少条了?”宗主指着他说道。 楚离尘抬眸看向他,眸中神色坚定地说道:“徒儿并没有犯错。” 宗主气的脑子嗡嗡作响,吼道:“你当日将那魔女带走,你可知那女子杀了多少人!不可参与任何门派之争,你做到了吗!不得结交妖邪,你做到了吗?” “她不是妖邪!”楚离尘冷然地说道,字字清晰。 “你是不是疯了!她是何人,她是魔宗宗主,魔族后人!你,你怎生的如此糊涂!”宗主对着楚离尘吼道。 楚离尘则是依旧坚定地重复说道:“她不是妖邪。” 宗主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从后施法将门关上了,将白鹤关在了外面,从内室里拿出了一根极粗的铁棒。 看着楚离尘坚定的样子,他狠下心来使用内力加之在棍子上,狠狠地朝楚离尘打去。 楚离尘依旧挺立着不动,宗主几棍子下去,他的指尖有几分颤抖,但是他依旧不喊一声,紧咬下唇忍着,有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宗主吼道:“你可知道你所犯何错!” 他坚定地说道:“徒儿…并无…犯错…” 宗主下手一次比一次狠,但是他却依旧挺立着一动不动,也不求饶,也不认错,宗主无论怎么问,得到的都只是他的两句回答。 一句:“徒儿并无犯错”还有一句“她不是妖邪!” 白鹤在外面听着,他听着里面棍子打在身上的声音,每一声都很沉重,都可以感觉到打的有多疼了。 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听到楚离尘叫喊一声,而是一直回复着那两句话,气的宗主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被罚 他在门口听着楚离尘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声音也逐渐变得沙哑,直至最后,他听到闷重的身体倒地的声音,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宗主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堂里只有楚离尘一人,他倒在地上,白色的衣裳上满是血痕,甚至衣服有的地方都被打破了,那一双眼睛却是紧闭着。 他着急地跑了过去,将手放在楚离尘的鼻息下探了探。 还有气!他深吸一口气,这次是他见的宗主最生气的一次,也是下手最狠的一次,虽然宗主之前也会打,但是还是留了一些情的,没有这次这般,打成这样。 他垂眸叹了口气,楚离尘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认定的事情怎样都不会改变,因此经常被罚。 白鹤感叹完了后,慢慢地将楚离尘扶起来,慢慢地朝他的房间走去,但是半路上遇到一个弟子。 弟子很是不屑地看了他和楚离尘一眼,说道:“师父说,大师兄因为不思悔改,特命送去景疏斋去面壁思过,并且将里面所有的书都抄一遍,方能出来。” 白鹤听到这里惊呆了,他气的都要吐血了:“他都这样了,还要去景疏斋?” 弟子开口说道:“怪谁咯,还不是怪他自己,救谁不好,救那个妖女!” 白鹤瞪了他一眼,怼道:“你知道个鬼,在这瞎掰扯!”随后将楚离尘扶着一点点地朝景疏斋走去。 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宗主在后面看着远去的白鹤和楚离尘两人,脸上有几分心痛,叹气道:“离尘啊,莫怪师父狠心,师父也没几年了,护不了你了……”随后靠在一块墙上不说话了。 白鹤将楚离尘一路扶着走到景疏斋,他们一进去,外面的弟子就将门给关上了。 白鹤见此,心上更是火大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外面的弟子答道:“宗主有令,大师兄进去面壁思过,没有命令不得出来!” 白鹤将楚离尘扶进去,里面有一张窄小的床,他将他放在那床上,便转身走到门口,说道:“既是如此,他不能出去,难道我还不能出去吗!” 外面的弟子听到这里也是纠结了,到底能不能呢?他们也不知道。 随后白鹤就将门打开,直接走了出去,弟子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索性让他走了。 白鹤回到楚离尘的房间里,搬了许多东西,再次回到了景疏斋。 他看着躺在那的楚离尘,伸手给他施法治疗。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事,宗主纵然是将楚离尘打晕了,却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只是皮外伤很重。 而他昏倒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这几天奔波,内力损耗更甚,体力也有所不支,他的心情也是大起大落,加之还去了极寒之地,寒气入体,导致就这样倒了。 白鹤这时候有几分同情他了,他知道楚离尘这样做都是为了谁,只是他也知道她,心里并没有他。 白鹤感叹了一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全是血,白鹤只好先替他换一件衣服。 就在白鹤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掉下一个药包。 白鹤眼尖,一眼看到了这个药包,便将这个药包捡了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心里大喜。 他刚还在愁没有药该如何是好,这时候就让他发现了上好的良药,这个药效力很高,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墨阳君身上竟还有药包。 随后他便自我解释了一番。 许是墨阳君以防万一呢,是吧? 反正墨阳君此人一直谨慎不已,身上留有药包,也不稀奇,用了也没事。 就这样他说服了自己,将楚离尘后背的衣服撕开的时候,他都被惊到了。 后面全是伤口,血肉模糊,可以说是整个背上就没有一块是没有伤的,看着那狰狞的伤口,白鹤第一次有了一种无从着手的感觉。 他只好再次出去,端了一盆水进来,尽量很轻地替他擦拭伤口,但是楚离尘还是皱起了眉。 白鹤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楚离尘,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叨叨他几句的冲动。 “你看看你,至于吗,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 “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找不到,何苦非要一个不喜欢你的呢?” “还有,你犟什么啊,若是你不犟,至于现在这样吗?” “真的是想让神仙姐姐来看看,这么好的人,她凭啥不喜欢?” “她也真是,非得看上那个傻小子,现在好了,全族被灭,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 白鹤一直念叨着,说的它都有些想哭了,这两个人,在一些地方真的是出奇的相似。 都是傻子,白鹤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嘀咕了一声。 他越说心里越郁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手中力道,楚离尘依旧没有叫喊,但是眉头却蹙的更紧了,额头冒出层薄薄的细汗。 他换了好几盆血水出去,终于是将楚离尘身上的伤口都清理干净了,于是他打开那个药包,将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楚离尘的身上,然后用绷带包好。 等到所有的事情做完后,他也累的不行了,便坐在地上,靠着床脚眯了一会。 迷迷糊糊中听到楚离尘的声音吓醒了,随后他便听到楚离尘喊着“无忧!”还带着几分的焦急。 白鹤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将手放在楚离尘额头探了探,果然如他所料,发烧了。 他连忙起身,又打了一盆水,将毛巾浸湿了,拧干了放在他的头上,并在施法帮助他舒缓,让他逐渐地平静下来。 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楚离尘,他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但是他不敢再入睡了,因为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变故。 看着昏睡的楚离尘,他从心里希望他往后能够好过一些,不要过得这么辛苦了。 他就这样靠着床头,时不时给他换一下毛巾,将他拿来地被子给他盖上。 这些事情,不是应该女子来做的吗? 为什么轮到了他? 他腹诽了几句后,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想起这两天听到的流言,说是什么魔宗妖女杀了多少人,什么紫云巅弟子莫离大义凛然,深入贼窝,将离夜谷一举歼灭等等。 他本是不信的,但是后来去打听了一番,本来还想去将那个莫离灭掉的,但奈何墨阳君拉住了他,最后自己同宗主去了紫云巅。 最终,竟是这般…… 查询 楚离尘的这一次昏迷,昏迷了三日,宗主在附近门口盘桓了三日,一直都没有进来过。 白鹤在床头守着他,困的时候就趴在一旁睡了起来,许是太累了,导致睡的太沉,连楚离尘醒了都没有察觉到。 楚离尘醒来之后,只是简单地梳理了一下自己,便起身走到一旁去翻阅典籍了。 白鹤醒来的时候,正看着床上空无一人,心下一惊,连忙跑了出来,到处寻找起来。 只见楚离尘正站在那里拿着书看着,在一旁已经堆积了许多的书了。 他看了半晌,便开口道:“墨阳君,你身子才刚好些,先好好歇着吧,要找什么,我来找吧。” 楚离尘听到白鹤的声音,连头没有抬,语气淡然地答了一句:“不必。” 白鹤有心不甘地走了过来,说道:“你不要那么强撑着,我可以帮你的。” “那既如此,你替我抄吧。”楚离尘打断他的话,幽幽地开口道。 “…好。”他可以收回刚刚的话吗? 在景疏斋的情景便是,楚离尘拿着一张纸,一支毛笔,手上拿着典籍,有记录的地方,他便记下来,而白鹤则是在一旁奋笔疾书,一脸悲戚,生无可恋。 就这样过了许久,楚离尘发现没有一本书是记载着可以让起死回生的法子,他皱眉,握着书的手微微用力,指节都有些许发白。 饶是如此,他也依旧不放弃地继续翻看着。 这时,门口传来弟子的声音 “宗主。” “嗯。” 随后宗主走了进来。 楚离尘看到他,神色复杂,将书放下,走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师父。” 宗主看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有些许的歉疚道:“可好些了?” 楚离尘依旧淡然地回道:“无碍。” 宗主叹了口气,道:“离尘,你可知道你将来是担负着何种责任吗?” 楚离尘垂眸“知道。” 宗主不去看他,轻轻地说道:“此次你犯下大错,若是我不罚你,下面的人就更不服你,下面的人不服你,你往后可如何统管啊?” 楚离尘听到这里,默不作声。 宗主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无奈地说道:“离尘,不要怪师父对你狠心,实在是,师父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楚离尘抬眸看向他,眸中有了几分痛色。 宗主继续说道:“你的师兄弟们依旧对你不服,尤其是你这次做的事情,让他们很不满,甚至长老们都已经开始对你有异议了。” 楚离尘听到这,立马跪下,对宗主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道:“若如此,师父便不必再为我盘桓了,换人继任吧。” 眸中的坚定让宗主心生几分愠怒道:“你,你竟然为了一个魔宗的女子,连自己的宗族都放弃吗?” 楚离尘从身侧取下一块玉,双手呈上,道:“师父,徒儿不堪重用,让您失望了。” 宗主看着他这样,心上更是恼火,对着他说道:“看你此番是还未反思好,你就在此处好好反思吧!”随后拂袖离开。 宗主的手紧紧地握着,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如今竟然为了一个魔宗女子弃自己而去,他从他那么小看着他长大,偏生的同他的父亲一般的犟脾气,认准的事情,认谁都无法转圜。 他叹了一口,眸中有几分感伤。 楚离尘则是站了起来,垂眸看着手中的一块玉,若有所思。 白鹤则是从一旁走了过来,说道:“其实,他也是很在意你的,每次打完你,他都会在你的房间周围转几天,只是从未进来。” 楚离尘点头答道:“我知道。” 白鹤则是像下定很大决心一般地说道:“墨阳君,世界如此之大,你为何就偏执于神仙姐姐呢?她纵然是很好,但心已经许了别人了。” 楚离尘将玉系在身侧之后,看向白鹤,说道:“一颗心,既许之,无收之。” 白鹤听到楚离尘的回答,说道:“那她呢,她将心许给了那样一个人,难道你一辈子都这样吗?你打算这样孤独终老吗?” 楚离尘拿书的手顿了顿回道:“孤独终老也无妨。” 白鹤敲了敲脑袋,有几分气恼,但是竟是无话可说…… 楚离尘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典籍,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周围的书也不多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垂眸,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两人一直这样的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很有默契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许久,楚离尘放下最后一本书,失神地坐在了地上。 白鹤听到响动,便走过来看,只见楚离尘坐在地上,脸上尽是苍白之色,手中那支毛笔也被折断了,他白皙修长的手上也染上了猩红的血迹,眸中是一片死寂的绝望。 他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样的墨阳君,如此这般有点让他感到心慌,于是他上前问道:“怎么了?” 楚离尘用那一双死寂的眸子看着他,说道:“没有办法……” 白鹤愣了一下,看着楚离尘眸子尽是一片绝望,随后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眸子,白鹤看到在他的指缝中流下了一行清泪。 他心下更是惊讶了,因为他从认识墨阳君到现在,无论如何受罚,罚的多重,都没有见过他流泪,如今竟然…… 白鹤看着周围的书,顿时脑子里有一道亮光闪过,他开口道:“应该不至于没有办法的,据说宗主有一个隐秘的地方,专门存放一些隐秘的典籍,只有宗主才能看。” 楚离尘听到这,沙哑的嗓子问道:“里面真的有?” 白鹤答道:“只是说是隐秘典籍,若是那里没有,那便是真的没有了。” 楚离尘站起身,准备出去。 白鹤拉住他,说道:“墨阳君,别冲动,你是出不去的,我去吧。” 楚离尘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这件事,不应该由你冒险。” 随后他便推开门,门口两个弟子正准备拦住他,却被他迅速出手打晕了,顺便点了穴道。 在后面看着的白鹤都惊呆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楚离尘离开了。 他现在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觉得如今面前的那个人与之前那个墨阳君,完全不一样了,他都怀疑这一个是被鬼魂附体了。 看着门口躺着的两个弟子,觉得躺在门口太过于张扬,只好慢慢地将两个人拖了进来。 逆天之术 楚离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宗主不在的时候进入到他的密室那里,但是在他伸手的时候,眸子紧缩,闪身躲过了飞过来的冷箭。 他就知道了自己触发了机关,随即他身手敏捷地躲过了那些箭矢,在他打开门的时候,他更加小心翼翼地走着。 尤其是对于那些陷阱,以他对宗主的了解,他敏感地避开了那些可能存在的陷阱,走到放满书的柜子前。 随后他便拿从书柜上的书,一目十行地翻了起来,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并且还是过目不忘。 在这个密室里,安安静静的,仅剩下了翻书的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心上一紧,走到最里面去,看到了一个雕刻着古老花纹的盒子,上面放着一本书。 他伸手将那本书拿了下来,书上积满了灰尘,他愣了一下,将那本书上的灰尘清理干净,翻了起来。 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逼近,他看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当他看到了书上写着逆天之术的时候,他立马翻过去,上面记载着如何让人起死回生。 用的是以命换命的方式,他将上面的文字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就在此时,白鹤冲了进来,说道:“墨阳君,快走,他们发现了。” 楚离尘将办法记在心上之后,跟着白鹤离开了。 此时的仙宗皆乱成一片,都在差人寻找着楚离尘,而楚离尘则在慌乱之中给宗主留下一段话。 师父,徒忤逆不孝,若能全然而归,任凭惩罚,若是不能,愿安勿念。 也是因为这句话才让宗主更加不余遗力地去寻找他。 只是,晚了…… 楚离尘和白鹤已经离开了仙宗,两个人行动很快,很快就离开了仙宗所在的区域,以至于后来的仙宗弟子们都跟不上他们。 他们从仙宗出来,便开始往极寒之地而去,白鹤见到楚离尘白色的衣衫有血迹,便知道他本未完全养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心下一阵感伤,自从楚离尘醒了之后就没日没夜地翻找着典籍,休养?不存在的,这伤一直反反复复地,现在加上剧烈运动,又裂开了。 白鹤感到很无奈,本以为跟的是一个薄情冷漠的人,没成想,跟了一个痴情到执拗的人,搞的自己天天心疼他,不好意思不帮他,一帮他,人生就过得如此起起落落的,本想安然地过平淡日子的,都被打乱了。 尽管已经慢慢地变冷了,但楚离尘的额头上仍有一层薄薄的细汗,是因为身上伤口撕裂的疼痛感导致的。 他咬牙坚持着,继续往前飞行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倒下了,必须坚持下去。 就这样,本来需要两三日的路程的,竟是让他用了一日两夜飞到了,落在极寒之地的时候,苏冰在冰境之间看到他,便立马施法给他开了一条路。 他顺着那条路一步步地走着,极寒之地的雾气在他的身上凝结成了一层冰霜。 顺着这条路,他走到了苏冰的洞门之处,他和白鹤一进去之后,门便关上了。 他对着苏冰作了一个揖,问道:“不知前辈此处可有纸笔?” 苏冰说道:“有,随我来。” 他便跟在苏冰身后,走到一个桌子前,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他看向白鹤道:“研墨。” 白鹤听到这里开始帮他磨墨,他用毛笔蘸着墨汁,在宣纸上慢慢写着,手下出现的是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体,看上去极赏心悦目。 苏冰赞道:“好字啊,写的什么?” 楚离尘并未搭理他,让他有几分尴尬,而在这个时候,荣轩的声音传来道:“老头,你说他回来了?” 随后他便看到楚离尘写了几张纸后,将毛笔放下之后,便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他吓了一跳。 白鹤急忙跑去接住他,一脸焦急问道:“你们这里可有躺的地方?” 苏冰开口道:“跟我来。”随后便开始引路来。 忽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变得只有引路的功能了吗? 荣轩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有些不解的问道:“他经历了什么?” 白鹤叹了一口气道:“这次他一人当着紫云巅弟子与仙宗的面救下神仙姐姐,回去被宗主用铁棍打的背后鲜血淋漓,随后被罚去书斋抄书,他一直在寻找着如何起死回生之法,书斋没有,他便去了宗主密室,这才得到了刚刚写的那些东西。” 荣轩听到这,也有些动容了,看了他一眼道:“他是应该休息了,接下来的,我来吧……” 白鹤坐在一旁,细细地给楚离尘把着脉,发现他的伤势又加重了,他用手摸了一下楚离尘发烫的额头,顿时惊了,看着一旁的苏冰,问道:“前辈,你这可有…” 苏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让开。” 白鹤就这样被推到了一边。 苏冰看了一眼眉头微蹙的楚离尘,掰开他的唇瓣,塞了一颗药进去,便将他扶了起来,对着他慢慢地施法。 白鹤看着目瞪口呆,只见楚离尘的脸色逐渐有所好转,随后张口吐出了几口血来。 苏冰见此,便将他放了下来,开口道:“好了,他再休息几天就会好了,别瞎操心了,把地上的血清理干净吧!” 白鹤:???我怎么好像成了一个清理的下人??? 尽管表示怀疑,但是他还是照做了。 荣轩看着楚离尘写下的东西,越看脸色越沉,开口问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白鹤清理着地上的血污,顺口回道:“是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不知道,但是墨阳君就只找到这一个方法。” 白鹤顿了顿沙哑着嗓子地说道:“他这次来,是报着一命换一命的决心来的。” 荣轩听到这沉默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能为她做到此地,心上有些感动,也有些心安。 感动于他对她的感情,心安于,终于有人能保护姐姐了,他终于放心了…… 他看着手中的纸,纸上写着 逆天之术,以命换命,以替命之人的血为引,施下往生咒,在将死之人四周布下浮生阵,在此之下,用彼之毕生道行以及法力作媒介,给将死之人施法。 在此过程中,替命之人将会灰飞烟灭,而将死之人吸收替命之人所有的道行以及法力,替他生存下去…… 以命换命 荣轩将这桌子上的纸收了起来,心下有了一个注意。 “什么?你要干嘛?以命替命?你是不是疯了?”苏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那么激动干嘛,又不是你以命替命。”荣轩坐那喝了一口苏冰端过来的茶,瞬间“嘶”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老头,连茶都不知道热一下,冰死了! 苏冰坐在一旁,问道:“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荣轩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苏冰一脸古怪地问道:“这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她是你亲人?难道是你后代?” 荣轩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老头的脑洞,索性就开口将这些事情都同他讲了一遍。 苏冰听完之后,表情更古怪了,随后他眼冒精光道:“洛辛君竟然为你舍弃生命了,这可是多深的情谊啊。” 荣轩揉了揉有些突突发跳的太阳穴,这老头永远听不到重点。 “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做到一把年纪的还叫人家一小姑娘姐姐的?” 荣轩:…… “洛辛君一定是对你有意,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果然是这样的。” 荣轩:…… 苏冰完全不在意一旁的荣轩不理会他,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着。 “这故事比我当时看的精彩多了,我可以新写一个话本子了。”苏冰笑出一脸的褶子。 “回来!你是不是忘了我来找你干嘛的了?”荣轩见苏冰要走,立马出声阻止了他。 这老头,是不是这几年一个人在这个破地方冻傻了? 一天天的没个正行! 苏冰这才回头看他,眸子有几分深沉道:“荣轩,你这条命是洛辛拿命换来的,你真的要将这条命送出去吗?” 荣轩垂眸,将一旁的茶一饮而尽,冻得自己有几分清醒,回道:“洛辛将这条命给我,将我一人留在世间,让我带着愧疚和孤独生活在这世上,倒真不如同他一起魂飞魄散的好。” 苏冰叹了口气,走了,但是传来的一句话“最迟今晚,我替你将这些东西准备好。” 荣轩听到这句话,心上反而松了许多。 他起身顺着那条道走到冰台处,看着无忧沉睡的脸。 轻轻地说道:“姐姐,我可能不能保护你了,望你以后能同墨阳君好好相处。” 他突然想起洛辛,苦笑一道:“洛辛,你说你把我一个人撇下,我哪能呆的住嘛,我,来寻你,可好?” 苏冰看着他那萧瑟的背影,轻叹了一声,当年两人也是时常来他这里聚聚,他们一来,这个极寒之地就没有那么冷了,反而多了几分热闹。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一个,又要走了,他眸色一黯。 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他抹了抹眼角那即将落下的眼泪,开始准备着东西。 这个时间,荣轩叫来了白鹤,交代了几句话,让他给楚离尘带几句话。 白鹤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他看着一脸懵的白鹤,轻笑道:“你怕是不知,你的主子来此是干嘛的吧。” 白鹤说道:“他是来救神仙姐姐的啊。” 他看了白鹤一脸,笑着说道:“你可真单纯,他是想以命替命来救她。” 白鹤脸都白了,说道:“以命…替命?他此次来,是没打算活着回去吗?” 荣轩点头。 白鹤脸色立马就不好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什么他都能接受,替命,他绝不能接受! 荣轩将他脸上变化的表情尽收眼底,说道:“不过他现在晕过去了,正好我替他做了,他就不用做了。” 白鹤听到这里,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他说他要替他做了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你要以命换命吗?”说实话,白鹤心里是有些私心的,如果真的要选,他还是希望墨阳君留下的。 荣轩点头道:“我都活那么久了,早就活够了。” 白鹤抽了一下嘴角。 活够了? 这是什么鬼? 活够了,所以找个由头去死? 真是厉害。 荣轩看着在忙活的苏冰,开口说道:“你走吧,我要你带的话别忘了。” 白鹤听到这句话,便点了点头,准备回去继续守着楚离尘了,他还是觉得他家的墨阳君正常一些。 荣轩走上前,笑嘻嘻地看着苏冰,说道:“老头,我想喝你做的茶了。” 苏冰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嫌我做的茶冰吗?” 荣轩笑道:“这不是别有风味嘛,喝着精神!” 苏冰看着他这样,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道:“你这臭小子,总是没个正行!” 荣轩看着苏冰进去做冰茶了,他便默默地将所有的东西拿去了那个冰台子那里去了。 实际他知道苏冰早就准备好了,一直不拿进去,是因为还是有些舍不得他走,毕竟都是老朋友,相识一场,也不愿见。 他支开他,剩下的事情,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随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冰,说道:“老头,我要你做的最好的那个冰茶。” 苏冰头也不回地说道:“那道茶要花不少时间,你这臭小子可真是事多!” 荣轩笑了一下,转身朝着冰台走去。 苏冰没有回头,但是有一滴泪,从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了下来,嘴里嘟嘟囔囔道:“臭小子,为了支开我竟然用这么不能让人信服的方式!” 荣轩站在那里,在冰台周围布下浮生阵,随后拿起剑在自己的手上割开,在周围用血画着让人看不懂的符号。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在无忧的额头和双手上画了一些符号,然后他便坐在阵里,闭眼对着无忧施法。 一片金光将两个人包裹着。 须臾片刻,荣轩逐渐地感觉自己的力量从身体里抽离了,那金光包裹着无忧,他勾起嘴角笑了一笑。 随后他的身体慢慢地变成透明,一点点地消失。 “无忧,好好活着!” “洛辛,我来了……” 这是他最后的两句话,随后,身归大地了。 世间传的神乎其神的最凶的魔龙,荣轩,消失于人世间了。 苏冰听到了荣轩的声音,手一抖,杯子掉在了地上。 他呆呆看着面前那壶茶,脑子也是一片混乱。 “老头,你这茶做的也太难喝了!” “难喝吗?”他嗫嚅道。 “冰的要死,下次做茶,把它烧热好吧!” “嗯……”他应了一声,却再也没有人接下文了…… 等待 因为白鹤做了一些手脚,所以楚离尘过了两天才挣扎地醒过来。 他本打算直接去找无忧的,但却得到白鹤的告知,说荣轩用了以命换命的法术,将她救了回来,只是暂时还未醒。 楚离尘听到这的时候一楞,他已经做好身死的准备,最后却还是牺牲了一个她的亲人,他的眸子里光黯淡了下去。 白鹤见他这样开口说道:墨阳君,你别这样,他说他是活的久了,活够了才这样的。” 见楚离尘还是不理会他,他便继续说道:“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楚离尘看着他,说道:“说。” 白鹤说道:“他让你好好地保护着无忧,照顾好她,这是他唯一的夙愿。” 楚离尘听到这里,开口问道:“她醒了吗?” 白鹤低下了头。 楚离尘见他这样的反应就知道了。 白鹤开口道:“她,据说是活了过来,身上各处迹象与活人一致,但是就是醒不过来,说是,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楚离尘听到这,眸光更是黯淡了几分,他垂下眼帘,手就这样无力地搭在了腿上,薄唇紧抿,一脸灰败之色。 永远…… 都醒不过来了吗…… 白鹤见楚离尘这样,便上前安慰道:“墨阳君,别担心了,还是有机会醒过来的。” 他见到楚离尘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起身,朝着冰台的方向去了。 白鹤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后面。 进去的时候,只见冰台子上躺着无忧,双眸紧闭,脸色苍白,他快步上前给她把脉。 发现,确实如他说的那样,脉象正常,并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各个地方都是正常的。 只是,不醒过来而已…… 他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不知道那臭小子干的什么事,舍命救回的人,竟然还醒不来!”苏冰凉凉地说道。 楚离尘一个冷眼扫去。 苏冰闭上了嘴,这个人看上去彬彬有礼的,实则性子凉薄的很,而且实力还不弱,他可还不想再招惹上一个。 楚离尘从怀里掏出陶笛,对着无忧吹了起来。 声音悠远绵长,十分动听,但是却带着几分悲怆,让人听的还有几分的压抑。 苏冰听了一会,便离开了,他年纪大了,最听不得这种伤感的东西,听多了他就容易伤春悲秋的。 楚离尘吹完了这一首曲子之后,在无忧一旁坐下,面对着无忧,他的脸上的棱角柔和了几分,眸中也有了几分的温柔,他轻轻地说道:“我等你……” 白鹤听到这句话,听的他抹了一把老泪。 果然他对神仙姐姐就是不一样…… 只是不知,神仙姐姐…… 他看向无忧,眼神一黯,他希望神仙姐姐醒来能忘却了那个负心人,真正地接受墨阳君。 楚离尘就这样坐在了无忧躺着的冰台子旁边。 日复一日…… 每一日他都会给她吹一次陶笛。 而后,因仙宗混乱,楚离尘不得不回去一趟,将无忧交给了白鹤照顾。 白鹤每日都在无忧的耳边讲着楚离尘的事情,从楚离尘很小的时候开始讲起。 他每日都会讲一个不同的故事,讲到动情的地方,他都会抹一把眼泪。 不仅如此,他每日做的事情还有担心着楚离尘。 楚离尘回仙宗之后,就被要求要狠罚。 他欣然接受了。 天天夜晚抄写着典籍,白日跪在石子路上,日晒雨淋的。 他一句苦都没有说过,甚至表情都没有半分的变化。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这件风波过去了,他的腿也落下了伤,被宗主勒令在自己房中静养。 这次他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宗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离不开,也不能离开。 尽管如此,他每隔几日日都会接收到来自白鹤寄过来的信。 无非就是她一切安好,只是还未醒…… 他看到未醒的时候,都会心底一沉,随后掩去眸中的伤感,继续抄着典籍。 他不信她永远醒不来这句话。 他会一直等下去…… 就这样过去一两个月,宗主解了他的禁足,他便抽时间去看无忧,宗主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但是也不再去揭穿他了。 他去看无忧的时候,她依旧是那副沉睡的样子,似乎没有将醒的预兆,但是他还是坚持地拿出陶笛给无忧吹奏着。 随后陪着她坐一会,便回去了。 周而复始,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一次,每次都会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第一年, 他带了许多的精致的小礼物,放在她的身边。 然后吹奏陶笛,同一首曲子。 再坐一段时间,离开。 第二年, 他继任了仙宗宗主,将仙宗上下整肃了一番。 随后他着手调查了紫云巅那些事情的内幕,打算还她一个清白。 他为此得罪了紫云巅的掌门以及长老,将事情真相公之于众,就连很久以前邢风尘与落花因的事情也一同公之于众了。 一时间,紫云巅骂名一片。 他眉眼淡然一片,所谓正道名士,也不过如此。 随后他将消息带给了无忧,唯独没有说的就是莫离,莫离已经成为了玄清真人最为重视的弟子,也经常替他参与各大活动。 第三年, 魔宗再次重出江湖,更名为至夜谷,宗主正是苏晟轩,正是当年离开离夜谷的苏岚之子。 同样的,他还有一重身份。 那就是——慕白。 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楚离尘也都没有查到他的身上来。 就在无忧未醒的第三年,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到处开始有妖兽横行霸道,而且力量庞大,完全不惧任何一方的势力。 导致到处都受到了牵连,每个门派都自顾不暇。 苏晟轩的目的是统一这个世界,但处理晨勃不会让他如愿的。 两人暗地里互相较量着。 苏晟轩第一个目标就是青云观,因为刚换掌门不久,易于掌控,他很轻松地攻了下来。 青云观里面都是女子,见此也只好都向他投了诚。 周围的百姓可就苦了,饱受妖兽的折磨。 楚离尘这一年忙着处理各处兴起的妖兽。 闲暇之时依旧去看无忧,但是并没有将这些不好地消息告诉她,而是给她讲一些小事。 虽然他描述的很简短,但是基本都能明白他讲的是什么。 白鹤每日都会在楚离尘走之后,添油加醋地给无忧讲一些其他的事情,楚离尘没说的,他都毫不留情地说了。 但是这一年,她还是没有醒。 等待(二) 第四年, 楚离尘四处奔波,为了能够维持魔宗与正道家族的平衡,带着仙宗弟子们一起出山,剿灭那些作乱的妖兽。 “你敢杀我?”妖兽抬眸蔑视着楚离尘。 楚离尘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便拿起剑,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 “你等着我们宗主灭掉你们仙宗之……”话没说完就断气了。 魔宗越发猖狂了…… 楚离尘压根不在意他说的那些话,眸中只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忧伤。 无忧还是没有醒过来。 魔宗已经乱了,且不止魔宗,这个世道都乱了。 楚离尘就这样在路上走着,后面跟着几个仙宗弟子,他们都离他有些距离。 因为楚离尘那副冷冰冰的脸,让他们不敢接近他。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个狂妄的声音。 所有弟子拿起手中的剑防御着。 “墨阳君,哦,现在应该叫宗主了,如若你愿意,本尊还是很乐意你的加入的,说不定,我们能一同统一天下呢。” 话音刚落,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带着那狂妄的笑容,一身的邪气,与之前那个慕白完全是天差地别。 “魔宗宗主落到这,就不怕我们取了你的小命?”在楚离尘身后地弟子开口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同本尊讲话?”苏晟轩一脸不屑地说道。 楚离尘则是一脸淡然地按住身后即将暴起的弟子,并不打算理会苏晟轩。 而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晟轩笑了一声:“据说,仙宗宗主还在等着那邢无忧啊。”他冷哼了一声。 楚离尘眸子微眯,有寒光从里面射出来,那一张脸蓦然像结了一层冰似的。 苏晟轩见抓到了他的弱点,笑道:“你不用等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的,因为我的人,马上就会送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笑眯眯地说道:“上路。”他还刻意地加重了这两个字。 楚离尘听到这句话,立马慌乱了起来,脸色也变了。 随之,他握住剑的手紧了紧,飞身上前,拿着剑对着他,声音低沉冰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苏晟轩见他过来也不躲开,继续笑着说道:“诶,冷静啊,不是自诩最冷静的墨阳君嘛,怎生如此不冷静?你杀了我又有何用,反正我的人已经去了,至于你……” 还未说完,楚离尘的回头对着身后的弟子命令道:“回去待命。” 那些弟子听到这句话便恭敬地对他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楚离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飞身离开了。 苏晟轩看着他飞身离去的身影,开口命令道:“跟上他,一定要把邢无忧找到!” 身后一个黑影便立即跟了上去。 楚离尘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便伸手,手中一根透明的细线往回一拽,一个黑衣人就被他拽地飞了出来。 他拿着剑对着那个黑衣人就是一剑下去,手起剑落,黑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眸子瞬间沉了几分。 他明白此人一定是受到苏晟轩的命令前来跟着他的,跟着他无非就是为了,找到无忧…… 此时他也顾不上许多了,立刻出发了极寒之地。 他的步程很快,中途顺带绕了个道,甩掉了一些跟踪的人,并且毫不留情地杀了。 直到看到无忧平静的睡颜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白鹤看到他之后便同他讲了无忧的近日的情况,她这段时间和前一段时间一样,没有醒的迹象。 苏冰见他来了,给他端了一杯茶过来,他恭敬地道了一声谢,就一饮而尽了。 茶很冰,凉的刺骨,但是在他的脸上却不显半分。 他看着躺着的无忧,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他将茶放下,对着白鹤说道:“传令下去,我即日起闭关,宗门事物交由长老负责。” 白鹤愣住了,道:“这样不妥啊,若是她醒不来呢?” 他眸色中染上一层悲戚:“那便就如此吧。” 白鹤听到这句话,差点跳了起来,但是过了一会,他便平息了下来。 他是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的,如今闭关又算的什么?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未醒的无忧,他又产生了那种想要将她摇醒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是找死的行为。 第五年, 这一年是楚离尘照顾她的一年,他每日都会打一盆水,细细地擦试着无忧的手和脸。 随后就是坐在一旁陪着她,偶然夜深之时,会说上几句,但是都不多,因为他的话本就不多。 有时候会吹陶笛。 他新作了几首曲子,他每日都对着她吹着。 吹罢,才哑然开口道:“这几首曲子,还未命名,等你醒了,命名吧。” 站在外面的苏冰看着这一幕,抹了一把老泪。 尽管他没有听懂他在吹着什么,但是他每日都不离开那里,每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从来不厌烦,眸中一片深情,就已经很打动人了。 也有可能是他真的年纪大了吧。 苏冰看着这个男子,容貌用绝色来称都不为过,只是眉目之间一片冰冷,眸子里也是毫无温度,他有时觉得他性子是比极寒之地深处还要冷的,但却偏生对着那女子确是痴情一片,眸色都是一片深情且温和的。 苏冰只祈求那位躺着的女子赶紧醒过来,将这人带走,尽管他呆在这,还给他做饭,做饭还蛮好吃的,但是这么久了,他竟然同自己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如此无趣的人,是怎么相处的来的。 唯一一点让苏冰欣慰的就是,他很喜欢他做的冰茶,喝的时候都会赞一声,他做的茶一直都是被嫌弃太冰了,下不了口,如今第一次遇到能接受的,心里欣慰不已。 楚离尘坐在无忧的旁边,看着她阖上的双眸,若有所思,有时候会开口问道:“你,可还会醒来?” 依旧是得不到回应。 他苦笑一声,虽然已经习惯了得不到回应,但是他心里每次都会凉几分。 就如同满怀希冀被人当头一棒的感觉一般。 他看向别处,许久,才从口中吐出一句:“我等你。”有泪顺着他的眸中滑落,他想起那天无忧抬手替他擦泪的样子,眸中一片凄然。 无论如何,他都会等着她的,直到她醒了为止。 他没有看到,在他旁边的无忧的睫毛微动了两下。 然而也就两下,瞬间又恢复平静了…… 醒来 无忧感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自己的全身游走着,她想睁开眼睛,但是她做不到,一直都睁不开眼睛,仿佛这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 她听到身边一直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话,有楚离尘的声音,他说的很少,每次也就那一两句话,简洁地描述着外面的情况,声音还是那般的清冷低沉,她很想张口说两句话,但是她做不到。 她听着楚离尘给她吹的陶笛声,那乐曲她很耳熟,就是他们曾一同合奏过得,那乐曲里有几分悲戚苍凉,还带着几分希冀,希望她醒来一般,她听懂了他曲子的意思,但是她回应不了。 除了楚离尘的声音之外,还有一个有些聒噪的声音,每日不停地给她说着一些事情。 本来她是觉得烦的,但是他讲的是关于楚离尘的,她也就耐着性子慢慢地听下去了。 他讲的是楚离尘的往事。 楚离尘很小的时候,师弟们经常欺负他,因为他属于那种不愿同周边的人交好的性子,因此经常被倒打一耙,被告到宗主那去。 但是楚离尘性子冷,不与人亲近,无人愿意为他作证,没有人愿意来帮他,宗主只能惩罚他,但是他性子犟,他不认罚,任凭如何罚,他既不喊痛,也不哭。 从小到大,因为他身上背负着未来宗族的担子以及他那不与人亲近还犟的性子,导致他经常挨罚。 听着楚离尘这些事情,无忧心上一疼,如此一个看上去清冷出尘的人,竟有如此的往事,他,一定也有很难过的时候吧,只是时光磨平了他的棱角。 她静静地听着那个声音讲着楚离尘的事情,从小到大的事情,事无巨细,讲到后面,那个声音都有几分呜咽。 那个声音继续同她讲着他曾因为宗主说了几句魔宗宗主的不是而起身同他分辨了几句,而最后被罚关禁闭抄族规。 她听着心里晦涩不明。 那个声音每日没夜地跟她说着话,甚至还骂了她几句,说她眼睛不太好,楚离尘那般好的,偏偏看上一个傻的,还将自己害得家破人亡,离夜谷都让人给毁了。 她一想到这里,心上就是一痛,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为了他们即将的婚事装点起来,每日都有人高高兴兴地来给他们送祝福,而那些人,都走了…… 就是因为她执意将他带回去,她以为他心里有她,也能接受这些人,谁知道,她还是输给了他心里深以为的大义,正道。 因为这些事情,她失去了所有,就连从小照顾着她的杜娘和莫伯也都在她的面前被挫骨扬灰了,他们从小就疼宠着她,他们一直未成婚,就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地照顾,给了她家的温暖。 而她,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窝囊,自己的父母就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自己竟然还去那拜师求艺,竟然还喜欢上了那里的弟子,最后连先祖舍命护下的离夜谷都被人灭了。 她每每想到这些事,她心上就是一阵疼,她就在想着,她为什么还要活着,她不是最应该去死的吗? 她有这种想法许久了,但是自从知道了一件事情之后,她就不再有这种想法了。 她听到那个声音给她讲着,说楚离尘将她带来极寒之地,抱着她跪在那冰地上,求前辈开门,跪了许久,他才被放进来,还是因为荣轩的缘故。 进来之后,他们将她的身体冻了起来,他们说着她这样基本已经属于回天乏术了,但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他便回去打算去找仙宗的典籍来救她。 但是他犯下那般的错,回去自然是不会好过的,他最终是被宗主亲手拿着铁棍打了许久,一声比一声响,直到后来,他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被罚在景疏斋抄书,而他也在景疏斋躺了许久才醒过来,醒来也是不歇息地看起典籍来,寻找着救她的方法。 只是一直找不到,直到后来想起在宗主的密室里有隐秘的典籍,他便直接敲晕了门口的人,自己去里面看典籍。 最终找到了方法,那个方法是以命换命,他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想要来救她。 然而奔波过度,身上的伤口裂开了,他再次地晕了过去,最后是由荣轩替了他,以命换命来救了她。 她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已是悲痛不已,一个同她的交情看似不深的人,对她竟是如此深情,为了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而她心上的人,却让她的家族覆灭。 她的命是由楚离尘和荣轩换来的,她知道自己不能死,而且她还一定要醒过来。 但是她每日都在挣扎,还是醒不过来。 她听着身边那个人给她讲着各种事情,包括一些外面发生的事情。 她知道了魔宗宗主换人了,是苏晟轩,是苏岚的儿子,她就知道,那个人才是幕后之人,一直想办法抹黑着魔宗,还顺便地将那些门派削弱一些,将她从宗主地位上拉下来,自己好上位,同时收拾那些门派也轻松些。 而那些愚蠢的世人,真的就将所有的事情归在她的身上了,最后将她逼死了,将魔宗逼得灭亡了,最后新起的一个每日生生地折磨着他们,如此这般,他们可满意了? 她在听着那个人讲述着苏晟轩,说他是紫云巅的弟子,叫,叫慕白,一直都潜伏在里面,最后给他们致命一击,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她惊讶了,原来那个人竟是慕白,她因为同慕白交好,因此一直都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而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一个局,这个局,只为了将她拉下马,自己上位,统一天下。 她冷笑,原来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就如同一个笑柄,自己将自己的宗族给害了,自己酿成了如今这般的后果。 她心里很是不甘,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最后却得到这样的一个后果,她现在是奋力地想要醒过来,但是她做不到。 她挣扎了很久,从未醒来过,她只好听天由命了。 而最后,她感受到楚离尘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给她吹着曲子,跟她说着话。 那些话,真的戳到了她的心,她差点落下泪来,她也是听到这些话,才想着不负他的等待,起码,她一定要醒过来。 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尝试了许多次,终于,在一个夜晚,万籁俱静,她睁开了眼睛…… 复仇(一)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坐在一旁的白鹤,那一头银色的头发在夜里却是十分亮眼。 原来这么久,在她身边耳语的那个嘈杂的声音就是他的。 无忧勾起一抹笑容。 她没打算叫醒他,而是慢慢地从冰台上坐起来,她已经睡了许久了,全身都有些许的僵硬,她闭上眼睛,打算调理一下气息。 她感受到身体里多了一种气息强大的力量,与她本身的力量慢慢地融为了一体,流向四肢百骸。 她闭眼的时候,眼前依旧是那些场景,那些让她痛彻心扉的场景,还有那些让她失去一切的人。 她睁开血色的眸子,眸子里却是万分冰冷。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她挥了一下袖子,便从原地消失不见了,无声无息,一旁的白鹤都没有觉察到。 她现在的功力较之之前强劲了不少,但是这些,是用荣轩的命换来的,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万分绞痛,那个朝她撒娇的人,那个说要护着她的人,最后,竟然就这样走了…… 不多时,她便出现在了紫云巅山门口,这里有她许多快乐的回忆,但也是这里,让她失去了一切,让她痛苦不堪…… 她唯一能想到的温暖的东西,便是楚榆那一声温和的小师妹,只是,就连这个也没有了。 她红色的衣袍在夜风中翩飞着,血色的红瞳衬得这张略苍白的脸颊更加的妖艳无比。 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往山门走去。 这么久了,这里还是依旧啊,还是那扇石门,上面写着紫云巅,她有些嘲讽地看着三个大字。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门口守门的弟子看着她说道。 无忧摸了一下脸,突然想起,当年她一人斩杀了山内许多弟子,这些弟子都是新换的一批了,自然是不认识她的。 于是她露出一抹笑意道:“请你们通知一下掌门,就说”她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说道:“旧友来访,可否一见?” 那弟子马上说道:“抱歉,现在时间太晚,掌门已经歇下了,不若前辈改日来访?” 无忧听到这句话,皱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愿通传了吗?”她眯起眼,眸中有一抹危险的光芒闪过。 那个弟子似乎没有看到她眸中的危险气息一般,说道:“不是不愿,而是……” 说到一半,他便看到她扬起头,手中黑色的雾气浓烈,红色的眸子正冷冰冰地盯着他。 他看到她的眸子以及黑色的雾气,腿已经开始哆嗦,随后不多久,他便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去,去传……” 无忧这才满意地收回手,笑道:“早这样不就完了嘛,还这么浪费时间。” 那个弟子转过身去,就开始敲起那个门口那个钟来。 听着钟的长鸣声,她满意地看着面前的烛光渐渐地亮起来了,紫云巅里面开始嘈杂了起来。 许多人听到这个声音,都匆匆忙忙地往身上套件衣服,就出来了,许些人出门还在拿着蓝色的发带给自己绾发。 无忧等了一会,有些不耐烦了,便走了进去,走在熟悉的路上,她并没有觉得温暖,而是感觉凉意,失望以及……难以言喻的痛。 她走在以前经常与莫离走在一起的路上,她只觉得过往的情意幸福都是一场笑话,尽管白鹤给她讲到外面的事情,讲的东西都很刻意地避开了莫离,但是她都能猜到,他经过这一番事,应当是在紫云巅混的风生水起了吧。 她垂下一旁的手,蜷缩了起来,早在他出卖了离夜谷的时候,她对他的情意全都化为虚无,对他,只有灭族的恨意。 就这样走了一会,才听到身上一声暴喝:“你是何人,何人容许你闯入紫云巅的!” 听到这个声音,她就知道是那暴脾气的玄冥真人。 她轻笑地转身:“这才多久,掌门这是忘了我了?” 披散着的墨发,随风飞扬,一双极摄人心魄的红眸,似乎将这世间的繁华都融入了其中一般,嘴角向上扬起,勾起嘲讽的笑容。 玄冥真人看到这一张脸,愣住了,但是没多时便反应过来了道:“妖女,你竟还未死!” 无忧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轻笑地说道:“您还未死,我怎么能死呢。” 玄冥真人被这句话气的不行,道:“你,你竟然如此猖狂!” 无忧无辜地眨眼道:“我做了什么吗,就猖狂了?” 这个样子看上去真真是无辜,但是这样子却将玄冥真人气的更狠了,他拔剑朝她这飞身过来,打算直接困住她。 她眸色一冷,直接从原处消失了,看的周围的人一下都楞住了的时候,无忧却飞速从玄冥真人身前转了一下,他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自己手中的剑就被无忧一个转身夺走了。 随即他就感觉道脖子一阵冰凉,无忧凑近他,凉凉地说道:“掌门,你觉得这般可刺激?” “你,你,你……”玄冥真人感觉到自己的剑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有血丝从里面渗了出来,无忧笑道:“抱歉啊,掌门,我这刚醒来没什么力气,一个不小心,手抖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用眸子扫向四周,那一双带着杀意和嗜血的眸子,看着周围周围的人都不敢动。 玄冥真人这才稍稍冷静了一番道:“无,无忧,你此番是想要什么呢?” 无忧一脸失望地说道:“掌门竟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呢,啧。”顿了顿,开口道:“掌门,你们杀我父母,屠我满门,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呢?”这句话,让人听的寒意传遍四肢百骸。 玄冥真人尴尬地说道:“那老夫就将老夫这条命赔给你,你放过紫云巅吧。” 无忧听到这里,笑了一声,那笑声极尽冷意,最后开口说道:“你可是觉得你这条命可值钱?” 她又把剑放的更近了些道:“值我离夜谷上下五百口人命?” 说罢,她便凝力,将玄冥真人的头给砍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手中的剑,对着周围的人说道:“这把剑真是把好剑呢,竟然自己动手了,真厉害。” 周围的人看着她,皆是冷汗岑岑的,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一脸惊惧,她毫不在意的将玄冥真人尸体的衣角割了下来,擦起剑来。 复仇(二) 她一点一点慢慢地擦试着手中的剑。 这时候从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你这个妖女,竟然如此残忍!天理不容!” 无忧听到这句话,眼神阴鸷,但是嘴角依旧带着笑容,看着人群里那个穿着蓝衣的少年,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愤恨和厌恶。 她红唇微张道:“你,可敢再说一遍?”声音极其的阴冷,让听的人都毛骨悚然。 那个少年周围的人纷纷拉了他一下,但是他毫不畏惧地拔出剑,说道:“你这个恶魔,天理不容,这世界是以正道存在的,你就应该下地狱!” 无忧听到这一句,身子一闪,消失了,将那个少年拎了过来,原地站定,将他一丢,冷然开口道:“你可真是够胆气啊。” 随即他站起来,坚定地说道:“你本来修习的就不是正道,被灭族是必然事件,你怨不得任何人。” 无忧越听越想笑,随即她就笑出声来,那声音极其冷冽道:“你的意思,若是我将你全家屠了,同你说一句,他们修炼非正道,你也当是如此淡然?” 那少年楞了一下,马上开口说道:“你们魔宗作乱无数,本就应该……” 无忧冷笑道:“本就应该被灭是吧,你们仅凭自己的推断就将所有恶事推在我的身上,可真是正义之士的做派!” 那少年举起剑朝她身上刺去,无忧冷哼一声,身子极速地闪过,并很快地将剑插在了他的胸口。 她看着那少年倒了下去,死不瞑目,她抬手将剑拔了出来,在他的身上擦了擦,不屑地说道:“真是不自量力!” 随后她回首看向他们,阴阴地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往日,你们紫云巅灭我离夜谷,全数不留,那今日,我便还给你们吧。” 听到这句话的众人皆是一脸惊悚,而她则是手中凝起浓重的黑雾,对着那些四散的人扫去,狠厉且毫不留情。 瞬间黑色光芒乍现,将那些人包裹了起来,那些人脸上极尽痛苦,挣扎,在地上打滚着,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无忧冷然地看着这一切,似乎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一般。 此时,一个男子拿着剑朝她飞奔而来,她拿着玄冥真人的剑,一个闪身刺进他的身体里,这一剑下去,毫不犹豫,干净利落,拔出剑后,笑道:“原来是云峰师兄啊,你此番偷袭,可不是正道做派呢。” 云峰呆呆地倒在了地上,看无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从天而降一个身穿蓝色弟子服的男子,发带飞扬,眉目清秀,较以前多了几分成熟,那一双黑眸中带着伤感,就这样看着无忧。 无忧则是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也是没有任何波澜。 许久后,“无忧,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不能再造杀孽了。”莫离试图劝道。 “呵,我想杀谁,谁敢置喙?”她眯眼,一把沾满鲜血的剑直指着莫离。 莫离眸中闪过一丝痛色道:“离夜谷不在了,我也很愧疚,若是你杀了我,能够让你的心里好受些的话,你就杀了我吧。” 无忧看见他这样,冷笑道:“你觉得你的命抵得上我离夜谷五百口人?”她眯眼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莫离看见这样的她,眸中有泪顺着脸颊滑下,他喃喃道:“无忧,我错了,这次真的错了……” 她听着莫离的一声声道歉,心里一片冷然道:“在此前,你每次做错的事,说的话我都能原谅你,此次,不会。” 看着无忧那冷漠的表情,莫离心里一片凄凉,他就这样跪坐在了地上。 无忧收回剑,笑道:“今日,我不杀你,我要你看着。”她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看向四周,道:“看着他们,在你面前,一个个死去…” 莫离看着她这样,准备上前去拉住她,而她却是无情地挥袖,附加一句:“别碰我,我嫌脏!” 这句话似戳进了莫离心里一般,他面如死灰地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慢慢地倒在他的面前,而他眸中的光亮一点点地消失,直到最后,他麻木地坐在这数多尸体之间。 无忧回眸看了他一眼,面色依旧,她飞身准备去寻找剩下的人。 只见洛宇拿着剑朝她飞奔而来,落在她的面前,拿着剑,看着无忧,说道:“你这个女魔头,竟然还没有死!” 无忧听到这句话已经有些腻了,拿起剑挑开他的剑,嫌弃地说道:“总是这句,烦不烦啊,一句话反反复复!” 洛宇看着她手中的剑,后退了一步道:“你,掌门的剑,你,杀了掌门?” 无忧则是轻松地笑道:“你激动什么,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别着急。” 洛宇愤恨地说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魔头,亏的紫云巅待你不薄!” 无忧瞬间冷了脸道:“待我不薄?那是挺待我不薄的,杀了我的父母,灭了我全族,那可真不错,要不我也来照顾一下你们?” 洛宇看着她这样,瞬间被噎住了。 她从身上拿出一个簪子,对着他,说道:“师兄,你可还记得这簪子,这可是噬灵簪,还是你送的呢,我可喜欢了呢。” 随后她嘲讽地笑道:“要不然,师兄也来试试?”簪子就这样从她的手中飞出。 狠狠地插在了洛宇的胸口,她满意地看着洛宇一脸不可思议地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飞身过来的是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人,正是玄灵真人,他张口便说道:“你这妖女,你如此作孽,必定不得好死!” 无忧听到这句话,则是轻松地笑道:“师父,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她的眸中闪过一抹悲戚。 这是她的师父,也是楚榆的师父,只是太过于偏向正邪之分了,其他的都还好,对她也还挺好,她不太想杀他。 然而玄灵真人却说道:“住口,我没有你这样的孽徒!” 无忧无奈一笑,转身准备不搭理他,而玄灵真人却拿着剑朝她的方向刺来。 无忧感受到后面的剑风,便知晓他准备对自己动手,她脸色沉了沉,闪身躲过,手一伸掐住了他的脖子,阴冷地说道:“师父,我本是打算放过你的,既然你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随后手一紧,他便断了气,她便放下手。 看着尸横遍野的紫云巅,她眸中是一片麻木…… 护着 无忧手中拿着剑,一步一步地走着,看都不看一眼跪坐在地上的莫离,略过他,继续往前走着。 今日她要让紫云巅的人都为她离夜谷之人陪葬! 而在此之后赶过来的也就是那剩下的三个长老,他们看着尸横遍野,他们眉头一蹙,顿觉不妙,但是已经晚了。 他们看到拖着淌血的剑朝他们走过来的无忧,现在的她,一头墨发随风飘动着,一身艳丽的红衣飞舞着,衬得那张俏丽的脸越发的妖媚,手上拿着剑,剑尖还在往下淌着血,犹如地狱的修罗一般。 她对着他们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顿时天地失色,她的声音蕴含着浓厚的内力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你们终于来了,等你们很久了。” 这句话听的在场的人毛骨悚然,玄武真人和玄清真人看着她手下的剑,顿时脸色大变。 玄武真人冲动的暴脾气又上来了,开口就骂道:“你这妖女,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今日,我定要送你去见你地底下的亡魂!” 无忧则是冷笑道:“谁送谁还不一定呢,话别说太早。” 玄清真人则是一脸惊讶地说道:“你,你竟然连自己的师父都杀了!他曾也是在你闯祸的时候维护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泯灭良心,将他杀了!” 无忧听着他在那叨叨地说着,就觉得烦,对着他阴阴笑道:“你再多说,我将你舌头割下来!” 莫离此时已经起来了,走到她的身边垂下眼眸求情道:“无忧,求你,看在我的情面上放过他们吧。” 无忧不屑地离他远了一些道:“不要这样叫我,我和你不是很熟,再者说看你的情面,你有多大的脸,要我看你的情面?” 他听到这句话,便朝着她直直的跪下来,道:“这样,如何?你可会放过他们?” 无忧冷眼看着他,说道:“你这样,是在威胁我吗?” 她走近几步,冷冷地问道:“我当年拿我自己换整个离夜谷的人,你们可放过离夜谷的人了?” 莫离听到这件事情,开口道:“当时我是想救你们,想让你们身上的魔气消散,如此你们便可以同外面的人一起生活了。” 无忧听到这里,讽刺地说道:“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像个救世主一般?真是可笑!” 莫离默不作声,在那跪着,一动不动。 无忧就这样睥睨着他,手下动作也不停下,转动着那把剑将攻击上来的人都杀了。 看着玄清真人和玄武真人要走,她立马施法,布下一道屏障,道:“想走?才来没多久,怎么就要走了呢?” 听到无忧的声音,让他们心里毛毛的,由于后面有了屏障,他们只好回过身来看着无忧。 无忧拿着剑对着他们,面无表情地问道:“要我帮你们,还是你们自行了断?” 玄武真人虽然气,但是此番他也不敢有什么作为,因为此时的紫云巅已经被她屠戮了,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无忧看着他们不说话,拿起剑朝着他们走去。 在她一步步地往前走着的时候,玄武真人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露出笑容,喊道:“宗主。” 无忧手指一顿,手中的剑几乎要掉下去了,她转过身去。 来人一身白衣似雪,沾染了些许夜色的寒露之气,眉宇之间渡上了一层寒凉,身上有着翩翩尘世里洗涤的清雅,又如同天边那一抹落入凡事浮华的云。 正是楚离尘,她看着他,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几个人。 而身后的几个人拿着剑准备朝她的身上挥去的时候,她看到楚离尘波澜不惊的脸色一变,极快地将她拉在身后,挥袖施法打掉了他们的剑。 他们见到这一幕都惊讶到了,没想到楚离尘竟然将无忧护在了身后,并且还不由分说地打掉了他们的剑。 玄武真人气的开口道:“宗主一向是公正之人,这名妖女私闯紫云巅,屠戮紫云巅满门的弟子,你怎可护着她?” 无忧听到这,不由得看向楚离尘,见他的脸色沉了几分,随后冷冷地说道:“她不是妖女。” 无忧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楚离尘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这句话把玄武真人堵的怀疑自己说的一堆话是不是白说了,但是想了想,他又开口道:“她屠戮我紫云巅满门!” 楚离尘颔首,答道:“天道有轮回,如此一来,也并无过错。” 无忧在他的身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楚离尘转身看着她,见她无事,便放下心来,眼眶有些泛红道:“你回来了。”这句话有些颤抖,听的无忧心里一痛。 看着他,她想起白鹤说的,他为了救她,导致回门被师父打到血肉模糊,最后晕了过去,他是个多骄傲的人啊,小小年纪风姿卓然,名声大噪,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甚至还要舍命救她。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楚离尘见她流泪,有些手足无措,从袖中拿出一个帕子递给她似是安慰地说道:“不哭,我在。” 无忧见他一脸无措,心上暖了一些,接过那帕子,帕子上是极好闻的冷梅香气,她擦了眼角掉下的泪后,眼睛红红地说道:“这个帕子我要了。” 楚离尘愣了一下,随即眸中带着几分的笑意,就连嘴角也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朝她点了点头。 无忧将那帕子收了起来,她看到楚离尘的耳朵有一丝的泛红,心里也涌起几分暖意。 其实他为她做了许多,而她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着莫离,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她一直眼盲,正如白鹤骂她的那般,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而眼盲看不到对自己好的人。 她又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前的楚离尘,暗笑了一声,离他近了些,双眸盯着面前的玄武真人,开口道:“你刚可是想杀我?” 玄武真人听到这句话,感觉到有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他额头有些许地冷汗,此时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无忧冷笑道:“玄武长老,做过的事情都不敢认啊,可真是让人钦佩啊。” 玄武真人听到这,就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立马说道:“你休要在此讽刺老夫,老夫做过的事情,从来未有不认之理!” 归去 无忧听到他这句话,看着依旧跪在那里挺直着脊梁的莫离,眸光深了几分。 冷眸扫了他几眼,便收了回来,淡然开口道:“想当年你们当真是为了灭离夜谷做出不小动作呢。” 玄武真人还打算说什么,却被,玄清真人拉住了,他朝着他摇了摇头。 无忧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神色尽收眼底,眼底划过一抹冰冷。 她特意不往下说了,气氛下降到了冰点,让玄清真人和玄武真人心里更加惴惴不安了起来。 过了一会,无忧见他们两人地额头皆有些细汗,她才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开口道:“我的身份,以及莫离会跟我走,包括到后面他给你们传信,都是你们设计好了的吧。” 玄武真人听到这句话,开口道:“是又如何?你魔宗害人无数,我们乃是替天行道!” 莫离听到这些,心下的一根弦崩断了,道:“师父,你们不是说只是想要将他们都带来净化他们身上地魔气,而他们不愿,且起了杀心,才会如此吗?” 玄清真人看他这样,微微摇摇头,也不说话了。 无忧则是嘲讽道:“怎么?都这时候了,你还要装吗?如今你这般面目让我看的生厌!” 莫离听到她这样说,面如死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随后他抱着头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无忧只是冷眼看着他,没有上前阻止。 她对他已经彻底凉了心,他们每一次吵架闹不愉快,都让她对他心凉几分,直至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失望透顶,心里对他的最后一丝情意也都烟消云散了。 此时她看着面前两人,道:“你们,是打算自行了结呢?还是我来帮你们?” 一句极轻极浅的话,却让他们听着身子一凉。 莫离拿起剑准备自刎,无忧则是轻轻地弹指,弹开了他手中的剑,莫离看向她,不明所以,眸中闪着微光。 无忧则是开口道:“你此番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楚离尘站在她的身后,看着他们的那个样子,一脸淡漠。 莫离笑容凄凄道:“那你道如何。” 无忧眸中泛着冷意道:“好好活着,看着这一切!” 莫离听到这,将手中的剑放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好,我都听你的。” 无忧拿起手中的剑,对上两个长老,手中的剑飞转着,泛着冷光,照亮了两人不可思议的脸,两人地身躯就这样倒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响声。 做完这一切后,无忧丢掉了那把剑,看向身后的楚离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楚离尘看着她转过身看着他欲言又止这才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无忧点头笑道:“好。” 随后她就跟在楚离尘身后慢慢地离开了。 她看着楚离尘依旧与以往一般的清冷面孔,开口问道:“你为何帮我?” 她指的不是这次,而是指每一次,她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但是她不敢确定。 楚离尘看着她,眸子温柔了些许,开口问道:“你不知缘由?” 无忧摇了摇头。 他偏过头,说道:“罢了,你总会知道的。” 无忧看着他这样,也知道问不出个什么,只好不多问了。 在夜风簌簌中,两人的青丝在风中相互牵扯着,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投在地上的倒影一点点地拉长,竟有几分美好。 他们最后是一起回到了极寒之地。 苏冰看见走在前面的楚离尘,熟稔地说道:“你来了啊。”看到他身后像是个女子,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你终于想通了,不守着你的娘子了?” 听到这句话,无忧从身后冒出个头,望着楚离尘,问道:“你有娘子了?” 楚离尘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摇了摇头。 苏冰看到她的脸,呆了一会,指着她道:“你,你,你醒了?” 无忧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对啊,我醒了。” 苏冰看了一眼楚离尘,笑意盈盈地说道:“你相公守了你这么久,可把你守醒了。” 无忧听到这句话,脑子一瞬间懵了懵,很快地反应过来,准备开口嘲笑一下楚离尘,却发现他的耳尖有些泛红,她会心一笑。 原来这般如谪仙一般淡漠疏离的人竟然还会害羞。 她感觉经历了这么久之后两人再次见面,竟会有如此的不同,楚离尘好像变得同以前有所不同了,至于是哪里不同了,无忧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温和,性子里多了几分人气儿。 苏冰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气氛,皱了皱眉,这不像是一对的感觉啊,想了想,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楚离尘,心想:难道是这个小子在单相思? 这样一想,苏冰觉得有些通畅了,心里为楚离尘默哀了一会,然后在心里猜想着两人的故事,打算把这些故事写在他的话本子里。 想到他的话本子,他眉眼又舒展了几分,嘴角也向上扬起。 无忧则是坐在一旁看着面前那个老人在那笑眯眯地给他们做着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那老人看着他们的眼神怪怪的。 过了一会,苏冰将茶端了过来,无忧没有喝过她做的茶,以为同外面的茶一样,喝了一口,她的眼睛蓦然瞪大。 差点没把她牙齿冻掉!? 苏冰见到她这个表情,开口问道:“还不错吧,这个茶是我做的最好喝的茶了,在外面都喝不到的。” 无忧只好点了点头,附和了几声,随后她便看到一旁的楚离尘端着茶慢慢地喝着,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这个情况,让她想起那时她做的饭,他吃的就是这样的云淡风轻,那时所有人都一度地以为她做成功了,结果一尝,脸上都变了色。 她轻笑了一声,楚离尘看了她一眼,黑如墨玉的眸子中露出些许的温柔:“在笑什么?” 她端起手中的茶,浅酌了一口看着他答道:“我刚刚饮茶之时,发现茶过于冰冷,而慢慢地饮之,发现其韵味绵长。” 楚离尘用修长的手指拖起杯子,放在唇边,浅浅的饮了一口,茶味在舌尖蔓延开来,他点头道:“却是如此。” 苏冰见竟然真的有人喜欢他做的茶,瞬间高兴不已,虽然他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韵味,但是他看着两个喝茶的样子,他的心里就越发得意。 温暖 自从无忧醒来之后,楚离尘便在苏冰这多住了几日,苏冰冷清的小旮旯终于暖了起来,有了几分热闹。 “前辈,你会做冰酒吗?”无忧坐在桌子旁边捣鼓着一堆冰块,看着还在那忙活着做冰茶的苏冰。 “会啊,老夫可是无所不能。”苏冰骄傲地说着,手中做茶的手并没有停下来。 “哦,确实如此哈,你枕头下的东西倒是挺精彩的。”无忧在一下下地捣鼓着手中的冰块,似是无意的说道。 苏冰脸色一变,看着那边正在认真捣鼓着冰块的红衣女子,开口道:“你看了什么?” 无忧看他回头,笑了一声道:“没有什么嘛,无非就是那些世家子弟的感情史而已,没有什么稀奇的。” 苏冰放下手中的茶,坐在她的旁边,解释道:“那些都是我在……在其他的话本子上抄过来的。” 无忧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说道:“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没说什么。” 苏冰瞪了一眼无忧,无忧则是一脸坏笑地看着他道:“我觉得甚是有意思,前辈这里可是看过不少的话本子呢,着实精彩。” 听着无忧那意有所指的话,苏冰则是狡黠地说道:“那最精彩的还是魔宗宗主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看向无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无忧听到这个称号,眸中闪过浓重的悲伤,这几年内,她每日都会看到那令人窒息的场景,那昔日温暖无比的曼谷,在一夕之间尸横遍野,她纵是魔宗宗主也没能护住他们,护住她最重要的这些人们。 这样想着,她的红眸开始加深,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苏冰见她这样,碰了碰她几下。 她这才收回心神,朝着苏冰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将手中的冰块交给苏冰,说道:“前辈,我想喝冰酒。” 苏冰听到这里,连连笑道:“那是自然可以的,我去给你做。” 她看着苏冰离开的身影,她露出一抹笑容,心里则是几分沧桑。 楚离尘,你为何要救我,让我就那样死去不好吗?许是如此,我就能看到他们了,他就可以继续活着了。 她垂眸,有一行清泪从她的眸中流了出来,她静静地走了进去,看着堆在那里的礼物,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她原是不知道的,直到白鹤告诉她,那是楚离尘来看她的时候买的。 她睡了五年,他处理了事物就来看她,给她带东西,一直希望她能醒过来。 她白皙修长的手划过那一些礼物,苦笑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让我如何报答你?我想将我的心予你,可是它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越发哽咽。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道欣长的身影站在那里,听到她这句话,眸中是一片凄然,放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起来,带着几分颤抖。 站了一会后,他便垂眸掩去眸中的神色,离开了,背影却是有几分孤独凄凉。 无忧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礼盒,盒子里是一个很好看的簪子,簪身纯白,没有什么多余的配饰,简洁大方,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随后她把自己的墨发挽成髻,将那个簪子插了进去。 她再次走出去的时候,白鹤看到她,一下子就冲进了她的怀里,冲着她甜甜喊着“神仙姐姐” 看着这小小的身子,她恍惚间想起那个经常扑倒她的怀里的那个有着大大的眼睛的小男孩,那个拉着她的手走在街上的小男孩,她心下有些酸涩,张开手将回抱了他。 这一抱,白鹤惊了个呆,想起上次他抱她被推开,但是没过一会,他便像炫耀一般地朝着楚离尘看去,结果楚离尘看都不看他一眼。 白鹤霎时间觉得没有意思了,眼珠一转看到了无忧头上的簪子,眼睛放光,道:“神仙姐姐,簪子戴在你头上果然好看,还是墨阳君最有眼光了。” 楚离尘听到这句话,便抬眸看了一眼,她头上的簪子,她用簪子绾了一个极简洁的发髻,但是却有了几分清新自然的美,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容。 无忧看到楚离尘的时候,则是开口说道:“今日,我给大家做一顿饭吧,你们觉得如何?” 白鹤点点头,他想尝尝神仙姐姐的厨艺,说不动人美,做的东西也好吃呢。 苏冰则是没有什么意见,因为自古以来女子在烹饪方面很擅长,他也想顺便品尝一下。 楚离尘看向无忧,眸中带着几分温柔道:“这次我来吧。” 无忧看向他,惊讶地说道:“你会做饭?” 楚离尘微微颔首,准备去做饭,无忧还陷入那惊讶之中,她转头看向白鹤,问道:“他,会做饭?” 白鹤则是见惯不怪地样子看着她说道:“你不知道吗?” 随后他低下头,说道:“他自小就自己慢慢地学着做饭给自己吃,久而久之就会了。” 无忧听到这里,心里有些许刺痛,一想到他浑身透着与世隔绝不染尘世的气息,却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洗涤出来的,她有些心疼他。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说道:“我,我去帮一下他。” 两人在苏冰和白鹤的不明好意的走了过去,想帮楚离尘打打下手。 楚离尘见她进来有些许的讶异,但是很快恢复平静,说道:“烟火气重,你先出去吧。” 无忧发现他在赶她,不乐意地站在那说道:“我来帮你嘛,帮你打打下手,说不定一会菜出的更快。” 看着她脸上狡黠的笑,他心下一软,便没有了要阻止她的意思。 于是她就在一边打着下手一边同楚离尘说着话,虽然楚离尘回的话很简短,但是两人相处的竟然是意外的融洽。 楚离尘将菜盛出来放在碗里,无忧则是被这香气吸引住了,但是她心里有些打鼓,因为她做的菜也是色香俱全,但是味道,难以言喻。 于是她趁着楚离尘不注意,拿起一个放进嘴里,瞬间,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个味道是真的,好吃。 “好吃吗?”楚离尘低沉的嗓音传来,还带着几分笑意。 “好吃。”无忧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发现他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而且还带着几分笑意,她便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做菜的啊,能不能教教我啊。” 楚离尘温凉的声音想起:“你不必学,想吃我来做。” 离开 一夕之间,紫云巅被灭门,门内仅剩下莫离以及些许弟子,引起了一阵轰动。 据传说,他们与当今魔宗有所牵扯,而被灭门,还有人说他们得罪了一些外门派的人,导致来寻仇。 紫云巅就此落败不已,莫离只得暂时担起紫云巅掌门一职,重修紫云巅,为死去的掌门长老们举办了丧礼。 莫离从那一日开始,性情大变,变得少言寡语,脸上看不出悲欢喜乐,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失了魂魄。 无忧听到这些之后没有任何表情,她知道,当她屠戮了全山的人之后,她就已经不恨了,她如此报仇,既不能换回离夜谷,也不能换回曼谷众人。 她现在心上已经没有了刚醒那天的冲动了,纵使她再痛,再去杀人,也是无法挽回这一切的,而这一切,也是怨不得任何人的,只能怪自己,是自己当初没能护住他们。 她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喝茶,那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鹤从她的身后穿过来,喊道:“神仙姐姐!”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怎么了?” 白鹤笑着说道:“墨阳君昨天刚走,你就魂不守舍啦!” 她看着白鹤那一双极亮的银色眸子,愣了一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宠溺地笑道:“你这张小嘴,怎老胡说!” 白鹤在这几日她对他这些亲密的小动作中已经习惯了,便撒娇道:“明明就是,你看你,又口是心非。”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尝到那冰凉的感觉后,才幽幽道:“若真如此便好了,只是……”她叹了口气,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依旧是一片死寂。 白鹤看到她这样,心里有些难过,他大大的银眸中有了些许水雾,他喃喃道:“无事,他都等了你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 无忧听到这句话,心上有些刺痛,她如此死寂的心,任由如何,好像都是不能掀起风浪的。 就这样想了许久,她做了一个决定。 在夜深露重的时候,她起身,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摘下手中的寂灭珠放在了桌上。 既然是已一片死寂的心,那她也还是不要去耽误他了,他为自己做的那些,她无以为报。 她回眸看了一眼浓如墨一般的夜色,用唇语说了句:再见,随后便离开了。 世上之人皆有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长久,放不下,她此时却已经经历了大半了,也算是无悔人生了,如今重获新生,她惟愿安宁,平淡此生足矣。 白鹤看到她留下的东西,立马联系了楚离尘,他不分昼夜的赶过来,就只看到她的留书。 虽字里行间绵柔,却带着几分坚毅,他知道,她是真的走了,他等不到了。 他收回自己的所有表情,恢复了平静,一如最初他们看到的那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中一片冰冷,眉眼之中是尽是一片清冷。 ———— 在曼谷山脚,一名衣着红色衣衫的女子翩然降落,那红的妖冶,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勾起唇角,l露出一抹笑容,那一抹笑却是极摄人心魄,连阳光的光芒都要逊色几分。 只是可惜的是在她的脸上蒙着一根白色的宽布条,她的大半张脸都要被遮了个严实。 她手中的剑在手腕上翻转了一圈,身子往后一撤,避过了剑锋,同时身子一个翻转,立在了剑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剑的主人将剑撤了回来,她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你都问了好几遍了,你烦不烦啊。”女子微蹙眉,一个闪身,在空中只留下几个残影,在面前那个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已经被一把剑抵住了。 那人一阵紧张,喊道:“我,我不问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女子一只手将他的剑推了开来,唇角一勾,道:“我啊,想请你帮个忙,就知不知道”她故意凑近了几分,“这位仁兄可愿意啊?” 那个人愣了一下,就感觉到那剑在他的脖子上割了一下,她云淡风轻地说道:“抱歉,手滑。” 她等了半天没见有反应,于是她无趣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仁兄的妻女恐怕……”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簪子,掂了掂道:“簪子还不错,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福气戴了。” 那人一见她手中的簪子,大惊失色,道:“你,你把他们怎样了?” 她勾唇一笑道:“也没怎样嘛,就是,藏在你找不到的地方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仁兄,可愿帮我一个忙?”她将那个簪子递给那人,那人只好颤悠悠地应下了。 她这才一笑,将事情交代了他,无非就是让他做些手脚,对于他这个常常出入曼谷之人,易如反掌。 交代完毕,她便飞身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威胁他一下,道:“若是,你不好好的按我说的做,那我可不保证你的妻女……” 那人听着那个阴森的笑声,也不敢放低警惕,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 那女子朝曼谷方向看来一眼,虽然看到的只是那一片白布,但是她好似看到了曾经欢乐声一片的热闹小镇。 此时此刻,她只想将曾经温暖的地方拿回来,就算是再也没有办法回去了,她也想好好保留着。 她将蒙在眼睛上的白布取了下来,那一双红眸格外引人注目,她抬手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又系了回去。 这双眼睛实在是太惹人注目,她只好不得不用布蒙起来,以免被人认出来。 她从极寒之地出来之后,便打听到了至夜谷的人,都被强行地喂食了一种毒药,只能服从苏晟轩,但凡不忠心,就会不给解药。 因此她想尽办法,抓走了一个人,在他身上试验着,最后制作出了解药,解了他身上的毒。 她之所以能解毒,并不是因为她医术有多高超,而是,制毒的人就是落花倾。 她解了那人的毒之后,那人便愿意臣服于她,但是她并不打算信他,因为以前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导致她无法相信这世上的人。 她便放走了那个人,而她从此就拿着解药,在暗中策反了许多至夜谷之人,实在不行,就用其他的方式相逼,比如今日这位。 这前前后后的两年,她都在忙着这些事情,身边也多了一些愿为她效劳的死士们。 而她,也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她只想,夺回曼谷,并且,杀了那个始作俑者! 她平静无波的眸中第一次涌起异样的情绪。 旧友 如今正道门派已危矣,许多小门派在逐渐投入至夜谷门下,还有一些的前去寻求仙宗庇护,世道变得有些纷乱。 在曼谷的宗主府里,苏晟轩看着跪在他面前地女子,眼神阴鸷地问道:“你想走?” 那女子抬起头来,答道:“我已经帮你做了这么多事,我如今连忧儿都找不到了,我也不愿留下了。” “她,不是说好,留下,我替你找到她吗?”苏晟轩问道。 “我知道你不会找她的,不仅如此,你还会杀了她。”那女子摇摇头,不希望事情发展成这样。 “那你觉得,你替我做这么多事情,能活着走出去吗?”苏晟轩笑着说道。 那女子见到他这样,心上一慌,看着他的眼神也变了变。 “你放心,只要你不走,我不会要你的命的。”苏晟轩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这个笑容看着让人瘆得慌,那女子低下了头,从许多年前到今日,她已经多次请求离开了,每次都被驳回了,她感觉自己是真的已经走不出这个深渊了。 只是她心心念念的无忧啊,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到最后,竟然音讯全无。 苏晟轩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走出去,眸中神色却有几分一样,这时候,从他的身边走出一个人,对着他恭敬道:“主子。” 他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人开口说道:“依旧没有找到前宗主下落。” 他皱眉,怒道:“怎会没有,就那么大点地方,楚离尘还能将他藏去哪?” 那人再次说道:“楚离尘最近两年一直都在外面,将我们的妖除去不少。” 他听到这冷笑了一声,道:“无妨,让他除,反正那些东西都是些幌子,就是给他找个事做罢了。” 那人点点头,便准备下去,苏晟轩喊住了他,一脸阴鸷地说道:“记得找到无忧,回来报我。” 那人尊敬地朝他拱拱手,便消失在黑暗中了。 苏晟轩则是深思起来,这段时间,十分平静,平静的有些不平常,他总感觉会发生点什么。 在另一边的无忧则是带着白色的布,换上一身简朴的衣物,背着药箱子,如同一名普通的医女一般走在路上。 她这次去的是灵秀山庄附近的小镇,那里有许多的妖兽,她如今在至夜谷埋下了线,现如今,做的就是收服妖兽,并且让妖兽为她所用。 她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行人都会给她让个路,实际,她也是能透过那白色的布看到外面的,只是有些模糊罢了。 就这样,她走进了一片森林,那片森林,人称妖林,里面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妖兽,人都不敢踏进来。 无忧手心拿着几根银针,耳朵里听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她现在蒙着眼睛,只能靠耳朵来判断位置,因此她要格外小心。 听到耳畔传来沙沙扥声音,她将头偏向那边,而在她的背后却传来一阵内力,她将一个翻身,立在后面的树上,手中拿着银针,听着声音,将针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丢去。 银针被打落在地,无忧勾唇一笑,顺着声音方向闪身而去,而那边的妖兽见此,便凝起内力,朝着无忧的方向攻去。 而正好被她躲开,打在了她的簪子上,簪子落地,发出一阵脆响,她的墨发披散了开来,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个簪子是楚离尘买的,当时也算是留个纪念。 结果竟让这个妖兽动手弄了下来,她心下一阵恼怒,手中凝起黑色光芒,朝着妖兽所在之地攻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的声音。 于是她极速地收了手上的黑色法力,稳稳地落在地上,去拿她的医药箱子,而那个妖兽却瞧准了这个时机,朝着她扑了过来。 她大声喊道:“救命啊!”妖兽一愣,没想到刚刚那番打算出手的人突然一下变成这样,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开。 妖兽……? 那人将无忧扶起来,顺便帮她捡着地上的东西,她摸摸索索地将药箱子提了起来,对着那人作了一揖,说道:“多谢这位侠士的救命之恩。” 说罢她便抬眸看向那人,模模糊糊之间竟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的手心有些发汗,此人正是萧夜。 只听得那人笑道:“不必感谢,姑娘是医女?” 她点了点头,打算离开,只听得那人说道:“姑娘,这一路以来多是危险,不如姑娘与我们同行?” 无忧声音有几分温凉道:“不必了,多谢好意,我习惯了独来独往,就此别过。” 她现在只想早点走,不想碰到熟人,毕竟她现在也不方便让别人知道她还活着。 萧夜在原地呆了半天,看着一旁的秦若说道:“你看她的背影是不是很眼熟?” 秦若愣了一下,眼圈有些红道:“她好像宗主……” 萧夜叹气道:“无忧已经走了多年了……” 两人突然沉默了,就这样离开了。 无忧并没有走远,而是听着两人说着话,心上涌起一阵酸涩,原来,这么多人都以为她已经走了,罢了,这般说不定还是个好的方法。 她将白布往上推了一些,看着他们慢慢地离开,她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她呆愣在原地,脚下如同生了钉子一般,她看着他从地上捡起那根白玉簪子,随后看向四周,她连忙蹲下躲过了他的视野。 随后她便看到他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将那个簪子紧紧攥在手中,离开了原地。 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涌起了几分辛酸,她一直都在躲着他,怕遇到他,她也知道他在寻他,但是她不想让他再次重蹈覆辙了。 她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叹了一口气,她本想就在这驯服几个妖兽,可是却遇到了一些故人,而且是她不敢去面对的人。 她将手中的药箱子拢了拢,打定主意换一个地方,随后她便顺着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走去。 那条小路静悄悄的,风吹起她那一头飞散开来的墨发,她觉得有些麻烦,便从一旁的树枝上折下一根将三千青丝别在脑后。 她就这样在小路上慢慢走着,周身都在警惕着,她现在蒙着眼睛,若是没有察觉到危险,那就是最大的危险。 驯服 她在那条无人的小路上前进着,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声,她拢了拢药箱,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在身后听到树上有声响 于是她将手中的银针悄无声息地射了出去,发现并没有回响,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自己多想了。 然而在她慢慢往前走的时候,在那棵树的后面出现了一个身影,他看着无忧远走的背影,眸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但却又有几分犹豫。 随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还是跟了上去。 无忧打算从这个小路出去,通往另一个森林之中,正是他们之前去过的青木城,那个青木城后面有座荒山。 尽管那座荒山是座尸山,但是里面却是有妖兽的,从那次杨月的事情就可以得知。 下定决心之后,她就义无反顾地走向青木城,青木城的路,她记得很清楚,那时他们日夜兼行地赶去青木城,却被假的杨月给骗了。 她就这样默默在前面走着,楚离尘在她的身后跟着,为了不被她发现,特意隔了一段距离。 她就这样慢慢地走到了青木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荒山,荒山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森寒凉,气氛与这秋风萧瑟的季节倒是很相似。 无忧感叹了一声,便进了去,往里面走了许久,最后停在一棵树下,她将手中的药箱放在地上,坐在一旁。 直到她确认了周围没有危险的时候,她才将那块白布取了下来,露出那妖艳无比的红眸。 她拿出几张空白的符篆,咬开手指,在符篆上画上招妖符,就贴于身后的树上,她靠着那棵树闭目养神,等着那些妖兽自己上来。 很快她听到在四周传来脚步声,她勾起嘴角,摸到一旁的白布,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那些妖兽们走到她的面前的时候,无忧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黑瓶,将里面的药倒在手心之处,一个起身,她就消失在原地。 在那些妖兽呆愣的时候,她穿过那些妖兽的身子,速度极快,都还没有来的及看到她的身影,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药。 这个药入口即化,他们反应过来想吐都晚了。 无忧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他们,开口道:“你们可知道刚刚我给你们吃的是什么吗?” 那些妖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但发现她眼上带着白布,便知道她看不到,就开口问道:“你给我们吃的什么?” 无忧笑道:“按理来说,这种药,不致死,但是会慢慢折磨着你们,至死方休,解药,我也有,但是……” 她故意拉长声音,妖兽们既惊恐又着急地问道:“但是什么?” 她接着说道:“你们以后表面受魔宗所制,对着他们虚与委蛇。” 她并没有听到意想到的欣喜,而是听到一个妖兽叹气道:“可是他们给我们下了蛊,应该说是所有的妖兽身上都有。” 听到这里,无忧讶异了,她伸手在最近那个妖兽的手上把脉,发现里面确实大有诡异,但是,她勾了勾嘴角,这个蛊,她会解。 因为这个蛊,是落花倾下的,但凡是她下的,毒药还是蛊,她都能解。 她从药箱里摸出自己摆放整齐的银针,亮的晃眼,她将眼上的白布揭了开来,因为这些妖兽已经中了她下的毒,自是不敢宣扬出去的。 饶是她再冷静,那些妖兽还是惊讶了,说道:“你,你,宗主?” 无忧面无表情地扯来一个人,对着他们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便给它点了穴,定住了它随后拿出一旁的银针,在它的几个穴道处插着,随后施法在这几根针头处。 过了片刻,它便吐了许多黑血出来,最后,感觉到有一只虫子从它的喉咙里慢慢地爬出来,它吓得张口,不敢说话。 无忧则是直接拿出一个瓶子,将它放在里面,此时,它们都是一片寂静。 当无忧将瓶子扎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其他的妖兽便拦住了她,纷纷都开口说是愿意听她的,希望她能帮自己解了蛊。 无忧看着他们这样,勾了勾唇角,这就是她要的效果,随后,她便说道:“可是,这也不止你们中了蛊呢,若是我救了你们,以后救不了自己可怎么办?” 妖兽们陷入了沉默,无忧心里暗暗吐槽了几句。 这些妖兽脑袋还真是不灵光啊。 但是没过一会,一个聪明一些的妖兽就开口道:“那我们就尽自己的全力,暗暗地拉拢自己身边认识的可靠的人来找您解毒可好?” 无忧叹了口气,终于有个聪明点的了,真是难得,她点了点头,随之又严肃地说道:“往后,你们不可以暴露我的身份,包括对那些你带来的人也不可说。” 那些妖兽乖乖地点了点头,无忧这才满意地坐下给他们解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无忧已是累到满头大汗,看着瓶子里装的满满的蛊虫,她心上一阵讽刺,没想到素未谋面的小姨竟是如此冷血无情之人,用落花影的医学去害人。 她为此感到一丝难过,毕竟医者都是治病救人,而她的娘亲救了许多的人,但是她的妹妹却害人无数。 她叹了一口气,比起这样,她更希望得到的是她是被逼的这样的消息,因为这毕竟是她这世上唯一有血脉亲情的人了。 她帮他们处理了蛊毒后,留下了一些药丸,说是补气的,还报了一个她临走前租的一个临时小屋的地址,便离开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了之后,妖兽们本打算散开了,而这时从天而降的是一名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清冷出尘的容貌,如同遥远天边的云一般,一尘不染。 但是他落下的时候,妖兽们打算跑的时候,他拿出剑对着其中一个妖兽说道:“她刚刚同你们说的地址是哪?” 那个妖兽吓得瑟瑟发抖,说道:“你,你是她什么人啊,为何为何要问这些。” 楚离尘愣了一下,想了一会答道:“护她之人。” 妖兽们本来不屑一顾,却看到了他腰间的玉佩了,他们大惊失色,这可是仙宗宗主! 他们交头接耳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因为他们都知道当年是他救下了她,他也曾因为这件事被骂成是正义的叛徒。 无忧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面妖兽就把她的地址透了…… 跟随 无忧一路提着药箱子慢慢地往回走着,旁人也只当她是一个眼盲的医师,不甚在意。 她就这样穿行在人群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前往他们约定的地方,便是在洛华城周边的一个极偏僻的小镇上。 那座小镇叫紫琅镇,镇上的人基本都是老年人妇女和儿童,大多数青壮年都出去找事做了。 无忧在这两年内在每个宗族所在的城里埋了几个眼线,有拿毒药威逼之下策反的,也有报答治病之恩的。 她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至夜谷一举拿下,恢复往日离夜谷的样子,就算里面没有人了,她也不愿苏晟轩借着她魔宗的名头作乱。 她知道楚离尘一直在寻她,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苏晟轩也在暗暗地派人寻找她,并且自己也会化成另一个样子寻找她。 她特意想办法避开一切可能会和楚离尘碰面的机会,可是殊不知,此般,让她碰到了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迎面走来的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因为是在大街上,她没有太去关注他,但是他确实结结实实地撞了她一下,让她记忆犹新。 最后她走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她就听到身后一个传来一个声音:“可算找到你了。” 她一愣,正打算找机会走的时候,却在朦胧中看到墙头站着一排身穿黑衣的人。 为首之人正是带着面具撞到她的人,她见躲不掉,只好开道:“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那人笑了一声,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问道:“无忧,旧人竟然不认识了?” 她抬手摘下蒙眼的白布,看清了面前那个人,正是慕白,她捏着白布的手紧了几分,红眸中隐隐的恨意,但是她还是云淡风轻地开口道:“我道是谁啊,原是慕白啊。” 苏晟轩听到这笑了道:“不是说了要叫师兄吗,你至今也没叫过我师兄。” 无忧眸色冷了几分道:“让我叫师兄,你配吗?” 苏晟轩啧啧了几声道:“看来小师妹还是有些冲动啊,这就生气了?” 无忧则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你犯不着生气,说吧,你想干嘛?” 苏晟轩则是开口道:“别着急嘛,我旧友见面,不好好聊一聊,怎么行?” 她听到他这样说,便开口问道:“你还想说什么?布下天罗地网,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你这般心思细致,算的如此周到,还想同我说什么?” 苏晟轩听到她这样说,则是开口道:“这怪谁,还不是怪你们一代代宗主不思进取,守着曼谷那寸土之地,心无野心,过得如此窝囊!” 无忧则是冷冷道:“你们将天下占为己有,又有何意义呢?没有人同你分享快乐,你永远是孤寂的,纵使天下人都臣服于你,你也只是一个被困于高处的可怜虫。” 听到无忧这句话,苏晟轩脸色变了变,厉声道:“就你这样也配说我是可怜虫?如今你是一无所有,你想护的人都死了,你如今混的还不如我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无忧则是笑道:“你看你这番样子,真是像极了吃不到糖的孩子,可怜又可笑。” 苏晟轩则是拿起剑对着她冷笑了几声:“那又如何,如今只要杀了你,我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无忧则是站在原地不动,苏晟轩直接下令,黑衣人拿着剑向她奔来,那剑锋快且狠,但是他们刺下去的时候,发现只是刺到了无忧的残影。 苏晟轩面色一冷,开口道:“布阵。”他知道无忧对于阵法并不擅长,而恰巧的正是他很擅长。 他布下地阵法,除了他自己,基本无人能解,无忧见此,便不打算再纠缠下去了,她如今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她还是慢了苏晟轩一步,被苏晟轩困在了阵法里面。 但是和她一起困在阵法里的还有一人。 她转身看到那一身白衣,眉目清冷的楚离尘,她心里一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明明一路都在躲着他。 但是她也来不及多问,就听到苏晟轩开口道:“看来,墨阳君很是痴情啊,如此这般的倾心,也不见得有回应,何苦呢?” 她听到这句话,心里十分苦涩,她也看到了楚离尘的身子顿了一下,并未打算搭理他,在专心地解着阵法。 苏晟轩见此开口说道:“既然你要同她做一对生死鸳鸯,我就不拦着你了,正好将你们都除了去,省的以后多事。” 话音刚落,里面就出现了许多细箭朝着他们射来,楚离尘习惯性地将无忧拦在身后,施法,剑分成了许多剑影,在空中飞旋着,打落大部分的箭。 无忧看着将她拦在身后的楚离尘,死寂的心竟有了几分悸动,他总是这样,遇到了危险,将她护在身后,就算知道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也会好好地护着她。 苏晟轩见此,便打了一个响指,两人身子便笼罩在一阵白烟之后,这时候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都是白雾。 楚离尘则是伸手朝着旁边摸索着,最后抓住了无忧的手,他愣了一下,道:“失礼了。” 无忧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有几分安心,听到楚离尘这句话,她勾起了嘴角,她发现了她并不排斥他牵着她的手,不仅如此,她的心里有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就是很有安全感,不像同莫离在一起的患得患失,而是极其安心。 楚离尘则是闭眼寻找着阵眼,却发现这个阵做的极其复杂,并没有那样好解开,而且重重机关之下,只有一个阵眼,而这个阵眼,在每一次触动阵法之时都会变换位置,很难寻到。 除非,强制用内力破开这个法阵,但是自己就会被法阵反噬,也许可能会造成吐血身死。 他就这样盘旋了许久,也用了许多种破阵之法,都无法破这个阵,而在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个阵法若是在一定时间内没有破开,所有的机关将同时启动,将里面的人全数斩杀。 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他紧紧地握住无忧的手,示意她安心。 无忧给他的回应也是握住他的手,他感觉到了无忧对他的变化,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眉宇间极尽温柔。 只是这样的他,无忧并没有看到…… 受伤 无忧也在慢慢地摸索着,希望能够将这个打开,因为左手被楚离尘紧紧地拉住了,心上本有的一些焦躁不安都消退了去。 大致过了一会,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是来自楚离尘,她皱眉准备开口问他怎么了的时候。 她听到很响的一个声音,好像是阵被破解的声音,伴随在阵破解的声音里的正是楚离尘的吐血声。 周围的白雾逐渐退散,她看到在楚离尘白色的衣衫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渍,他唇角也带着血渍,而他另一只手用剑在支撑这着身体。 她看到这样的他,心里一下就变得有几分慌乱了起来,她伸手摸向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象十分微弱,他是用强劲的内力生生冲开这个阵的。 她皱了一下眉头,他现在体内的内伤很重,只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用不了内力了。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丸,将药丸塞到楚离尘的嘴里,他紧蹙的眉头略有些放松,逐渐失去焦距的双眸清明了几分。 无忧从他那清澈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竟有几分失神,随后她准备给他度了一些内力暂时为他治疗一下。 但是他紧紧拉着她的手,朝着她摇摇头,那脸色苍白无比,声音有些低沉道:“不用……” 无忧听到他这样说,差点没炸毛,瞥了他一眼,她依旧我行我素地给他度内力治疗。 他现在也反抗不了,只好闭上了眼睛,慢慢地调息,他不想因此拉了他的后腿。 “嗖!”一个声音破空而过,无忧睁开眼,看到脚边的石头,一个用力,将石头踢了出去,将那支箭打偏了。 随之,她将楚离尘的手放在她的身上,她本来打算背他的,发现她背不动,于是她只好施法召唤了大龙出来。 她的手指飞快地翻动着,过了一会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脸上如同凝上了一层冰一样,对着她恭敬地拱拱手。 最后是大龙将楚离尘背着跟着无忧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一个黑衣人跟了上去。 无忧走了一段路之后,对着大龙说了一个地方,看着他们离开后,纵身一跃,站在了一棵树上。 站在树上等了一会,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下面,在四周张望着。 她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手中淬了毒的银针紧紧地握着,看准他的后脑勺,丢了出去。 一声闷哼传来,无忧拿出一张空白符篆,画上一个招妖符,这是她特意做的招妖符,招来的都是她自己收服的妖。 符咒一出,便出现了几个虎头虎脑的妖,他们看到看了一眼站在树上的无忧,又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都是一脸不知所措。 无忧见此,开口道:“你们将他带回去,好好‘伺候’着,千万不要让他死了。” 那几个小妖应了下来,就分工合作,将这个黑衣人拖走了。 无忧见此画面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但是现在她知道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小喽啰,而是刚刚走的楚离尘,他的伤势实在是过于严重,弄不好还会反噬。 她叹了一口气,心想,以前都是你来照顾我,保护我,这次,换我来保护你,照顾你吧。 入夜时分,月明星稀,无忧才拿起一旁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之前情况紧急,着急离开,没有仔细看他的伤势,现在一看,才发现他是拿自己的所有的内力来冲破那阵法。 所幸现在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他的内力流失的也很快,她在他身上的几个经脉之处进行针灸,打通了那些经脉,让因内伤损伤的淤血放出来。 饶是如此,他的内力依旧不住的流失,无忧心里十分揪心,若不是她,他也不至于出现在法阵里,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眸,额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她将帕子拿起来,在他的额头上轻柔地擦拭着。 这张沉睡的脸不同平时那般清冷,棱角都柔和了些许,而且不得不说,还是很好看的,有几分勾人。 她看了一会他的脸,有些心猿意马,于是她就这样撑着下巴看着他。 楚离尘醒过来的事后,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并且感觉身上的有力量在流失。 但是他却偏头看到了趴在他身旁睡着的无忧,眉头紧紧皱着,看上去也睡得并不安稳。 他忍不住伸出他那修长的手,在她皱起的眉头轻抚两下,像是想替她抚平一般。 他努力地坐起身来,调理了一下气息,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在慢慢地流失了,他叹了一口气,这般的他如何能护她?此时他眸中闪过一抹落寞。 他准备下床的时候,无忧就醒了过来,看见他要下来,开口问道:“你要去哪?” 他愣了一下,答道:“出去走走。” 无忧把他按了回去,有些凶地说道:“好好坐着,别乱跑,好好养伤。” 他看到这样凶凶的无忧,突然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惊艳了时光。 这个笑容让无忧楞了一下,随即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探了探道,随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竟然笑了,这么久来,我一直觉得你只会冷着一张脸。” 楚离尘听到这里,宠溺地伸手摸了摸无忧的头,将她的头发顺了顺。 无忧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开口道:“你应该多笑笑的,笑起来好看。” 楚离尘听到她这句话,认真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虽然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他们的心里都是十分满足的。 无忧看着坐在那不知道想什么的楚离尘开口说道:“你不必担心,你现在内力流失很正常,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楚离尘听到这句话,顿了顿问道:“我会不会拖累你?” 无忧笑道:“你如何能拖累的了我,要不是我,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我不拖累你就不错了。” 楚离尘靠在床栏边看着她在那里一点点的收拾着医药箱。 药箱里面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药瓶,都是她这段时间出去采药做成的。 屋内的烛火明明灭灭,印着两人的脸,让屋里看上去有了几分温馨。 楚离尘拿着一旁的书翻看了起来,而无忧在一旁的桌上写着药方,偶然两人的目光会在空中交汇,相视一笑,气氛十分融洽。 心动 落花影是世代从医的正道家族,在正道家族里一直处在治病救人这里面,因为是医师,因此不太会武功,靠着一手医术行遍天下。 落花因消失之后,她的妹妹落花倾暂时掌管着落花影,只是不久后,落花影也隐于世间,落花倾从此也不知去向。 无忧知道的则是,落花倾是一直在落花影里面,而后因为魔化人之事,消失了,这才杳无音讯的。 她一直想联系上她,只是现如今恐也只能在至夜谷之中找到她了,只是不知她到底向哪边的,她也不好贸然地去联系她的内线去找她,担心到时候打草惊蛇。 她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将落花倾带出来且能开始除掉至夜谷的一个契机。 苏晟轩此人,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能够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并且让人怀疑不到他,可见心机极深沉,他擅长于伪装和阵法,若是贸然带人进去,恐怕还没能见到他,就已经困在阵里出不来了。 此时的她正坐在小院里,在收拾着晾晒在外面的药材,这两天她都会上山采药,随后采了药之后,将药材进行分类整理,放在外面晾晒。 楚离尘每日都是很早就醒了,本是有早日起来练剑的习惯的,只是因为受伤了,只好改成散步,然后买一些菜,回来做饭。 两人相处起来如同已经结婚的人一般,相处起来十分有默契,虽然说他们说的话不多,但是他们都能在彼此的眼神中读懂对方想要的东西。 这便是岁月静好吧,无忧看着在一旁用修长的手整理药材的楚离尘,感觉他总能给自己一种安心的感觉。 看到他的头发上沾了一片树叶,她放下药材,站起来,将他头发上的树叶拿了下来。 他垂眸浅笑,看到她凌乱的头发,修长的手指从怀里拿出一个簪子,将她的身子转过去,将她的长发挽成髻,将簪子插进去,固定住。 无忧感觉心上涌起一股暖流,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特别安心,心里也特别宁静。 她转过身,看着他,他的眸中柔的好似一整个江的春水都融在里面一般,眸中澄澈地映出她的影子。 她有些愣神,楚离尘则是含笑地看着她,她的那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有着几分深情,几分柔情,让他忍不住想抬手抚着她的脸。 她没有阻止他,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她的脸的时候,便有一群妖兽过来了。 为首的妖兽是当时她收服的妖兽,它带着一群妖兽过来,想要解开身上的下的毒,而它带着它们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 它愣住了,它是不是来的不是的时候? 无忧则是收拾了一下心情,并且开口说道:“你们是来解毒的吗?” 妖兽们回过神来,点点头,她见此,便进门去准备拿药丸,这段时候她做了许多这种药,就是等着他们上门来拿。 而妖兽们在她进门后就感觉到了来自楚离尘身上的冷气,本来他就是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身上自带那种寒凉的气场,现在它们到来打破了宁静,他心上泛起了几分涟漪。 她从里面拿了几个瓶子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一群妖兽站的离楚离尘很远的地方,而楚离尘依旧在神色淡然地整理着药材。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药瓶拿出来给他们,对着他们说道:“这两个药瓶一个是解药,另外一个是毒药,若是愿意跟着我的就两个都喝了,我会准时给解药,不愿就只要不帮他就好了。” 说罢,她本来看到那些妖兽都毫不犹豫拿着解药吃了下去,眸子闪过一抹失望,但是却发现他们又拿了药丸吃了下去。 吃完之后,将瓶子还给了无忧,妖兽们朝着她拱手道:“多谢宗主的救命之恩,我们必然生死相互,助你夺回离夜谷。” 无忧拉过那个为首的妖兽问了一下情况,这才得知,是因为至夜谷出来之后,妖兽们都被逼着去从恶,那些凶恶的妖兽不仅祸害外面的人,还来欺负他们,让他们苦不堪言。 而在离夜谷的统治之下,妖兽们大多翻不起什么风浪,都会被离夜谷派人去压下来,因此虽然也会有些小闹,很快就消失匿迹了。 无忧听着妖兽这样讲着就大致懂得了情况,她陷入了沉默,她也想将至夜谷拿下,但是现如今的情况恐怕也只能慢慢计量着,步步小心为上。 她送它们出去,回头看着坐在那坐在小桌上,将壶里的热茶倒在杯子里,动作优雅,看上去像极了一个不染尘世的人一般。 她见此,生出了一番作弄之心,走过去,将他手中的杯子抢了去,一饮而尽。 抬眸看向楚离尘,见他耳尖有些红,但是还是起身,站的离她近了一些,眸中亮的如同是夜空的星星一般,含笑地说道:“这,我喝过的。” 无忧则是笑了一声答道:“我知道啊。”她看到他的耳朵越来越红,也离她越来越近。 她眼前出现的是他放大的脸,完美的几乎没有瑕疵,她在心里默默感叹着他那张好看的脸,但是同时她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了,脸上还有些烧。 在他的唇瓣即将贴到她的时候,她神情有些慌乱了起来,她抬手将他推了出去,慌忙之间打翻了架子上的药材,一脸慌乱地朝屋内走去。 在她身后的楚离尘看着她脸红慌乱的样子,心里一紧,眸中的光一下就黯淡了下去,酸涩地笑了笑,随后蹲下身,一点一点地将地上的药材捡到框里,心里有些许的失落。 无忧跑进去平静了一会之后,心里就有些懊恼起来,这样突然甩下他进来,怕是他会想多。 随后她伸出一个小脑袋,在门口看到他蹲下身的背影,有些孤寂苍凉,她心里一痛。 想了一会,她才弱弱地开口说道:“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蹲在那捡药材的他手一顿,眸光温柔了些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放下手中的药材,看着门口那颗头,认真的说道:“我等你。” 无忧看到他一脸认真,一双眸子里尽是深情,心上多了几分颤动,有了几分甜蜜。 她知道这句话对楚离尘意味着什么,他对自己说了几次等她,之前都是等她醒来,现在则是等她能安心将心交于他。 对于他,她一直是很感动的,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感动也有几分不一般了…… 灭门 楚离尘的身体在无忧的调养下渐渐恢复了不少,内力也慢慢恢复了,两人也经常会一同去那些作乱不息的地方。 江湖人传闻,仙宗宗主携一名眼盲女医师出现在一些受到妖兽侵扰的地方,救助当地受伤的人,并且还处理了那些作乱的妖兽。 许多人都感到惊奇,因为墨阳君此人许多年以来都是一副清心寡欲,远离尘世世俗的人,不喜与人亲近,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现在竟然同一位女子在一起,而且两人还出双入对的。 于是一时间,关于他们的话本子开始广为流传,各个版本的话本子都出来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也不再是只是说楚离尘的那些事迹了,而是将这些故事拿出来讲。 无忧和楚离尘坐在酒楼喝着茶的时候,听到说书先生在那讲着他们的事迹,她差点被一口茶呛到。 楚离尘顺手用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两下,帮她顺顺气。 她放下茶盏,勾起嘴角朝着楚离尘那个方向看去,随后调笑地开口道:“阿尘,他们说我们是因为你英雄救美才认识的呢。” 楚离尘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眼底荡漾着一抹温柔宠溺,开口道:“话本子上的,不当真。” 无忧则是一脸坏笑道:“我可是好像记得咱们的翩翩君子墨阳君,可是夜闯女子房间,恰逢女子还在沐浴吧。” 楚离尘见她一脸的坏笑,眼底的笑意越发浓了,眉间舒展开来,脸上也出现了红晕,他凑到无忧的耳边说道:“是啊,姑娘还给我下了咒不是吗。” 耳边传来楚离尘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让她耳垂和脸都开始发烧了起来。 心里在想着这如同一块冰块一般的人,怎么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难道自己之前认识的是个假的楚离尘,这撩拨起来也是厉害的,真是看不出来。 尽管心里在吐槽着楚离尘,但是脸红却出卖了她,嘴角也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 真没有出息,她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但是心里竟然还有一丝甜蜜是什么意思? 楚离尘见她这样,笑了笑,用修长的手指在她微微鼓起的脸上掐了一下,看到她一脸不满,就收回手指,接过她旁边的杯子悠然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无忧接过楚离尘给她倒的茶,喝下去之后觉得有些无味,趴在桌上道:“我想喝酒,有些想念白玉尘和桑落酒的味道了。” 楚离尘顿了顿,答道:“快到清榆城了,他们那有特色的酒是南烛酒,去了可以尝尝。” 无忧露出一抹笑容问道:“那你会和我一起喝吗?” 楚离尘面露难色,半晌回道:“我,不会喝酒。”看到无忧一脸兴致慢慢地消失,他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但是我可以陪你喝,只是,我的酒品不是很好。” 无忧听到这句就高兴多了,只听了前半句,后面他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在意。 看着无忧这般兴奋的样子,楚离尘无奈地笑了笑。 罢了,她高兴就好了。 两人在这酒楼坐了许久,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就准备出发去清榆城,据说那里最近很不太平,他们打算前去查看一番,无忧则是想着多收几个妖兽,于以后也有利。 两人一起前去清榆城,无忧感觉到楚离尘也在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从以前很少说话的人,到现在也会和她一起聊许多,以前他总是没有表情,连笑都很浅,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现在变得暖了许多,有些人情味了。 肯定是被她传染的,她不由自主地傻笑了两声,楚离尘听到她笑,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无忧尴尬地捂住嘴,说道:“没有,就是觉得你…变得有点人味了。” 楚离尘看着她,带着笑意,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因为我找到了灵魂。” 无忧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因此她低下头,用垂落的发丝掩盖住她上扬的嘴角。 而在这时,他们身旁传来两个人在交流的声音。 “千羁山好像最近几日变得好安静啊,平日里早日都会有钟鸣声,这已经几日都没有声音了。” “是啊,这几日妖兽作乱,也没有见到他们有任何反应了。” “上次听那家卖饼子的婶子说,有人曾打算上去看看的,结果,被吓得回来就丢了魂,尽说疯话。” …… 千羁山出事了? 无忧一愣,这个名号她还是挺耳熟的,因为她的祖先正是千羁山长老出身,后因自己喜爱的女子而离开千羁山。 但是千羁山屹立了多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算是最低调的宗派了,他们不会去大肆地宣扬什么,在江湖上基本没有什么仇敌。 唯一的可能就是至夜谷,苏晟轩的目的在于统一这个世道,青云观已经投降了,而灵秀山庄还在修生养息之中,不足为患,紫云巅更不用说了,被她灭了。 而,现在最具威胁的便是千羁山了,她暗叹道:这苏晟轩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有心思啊,当年对付她也是用尽心思,如今…… 她正打算对着楚离尘说前往千羁山,楚离尘便上前拉住她,飞身离开了地面。 她欣慰无比,这世上还有这般懂她的人,让她心里有了莫大的安慰。 楚离尘带着无忧飞去的正是千羁山的方向,他本来来此也是听到清榆城有些乱,没想到千羁山会怎样,现如今看来,并不简单。 两人落到千羁山的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没有人守着,而且在门口还下了禁制。 楚离尘毫不费力地解开禁制之后,两人走进去的一瞬间,就闻到极其浓烈的肉体发臭的味道,空气中还有很浓重的血腥味。 无忧则是摘下蒙眼的白布,映入眼帘的便是躺的横七竖八的尸体,脸上都是一片死灰,看上去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味道极其难闻。 此时她看向楚离尘,见他眉头紧锁着,这是继灵秀山庄和紫云巅以来第三个被灭门的宗派了,灵秀山庄的那次,毋庸置疑,是苏晟轩在背后指使的,同样的,这次也不例外。 无忧几乎能完全确定就是他做的,除了他,没有谁的手段如此狠厉,做了那么多恶事,他早就该下地狱了,她眸中燃气熊熊烈火。 两人在这一片已经空无一人的千羁山走着,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尸骨。 千羁山被灭门了,她看着这一片尸骨累累的地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线索 两人在这千羁山查看了一番,里面也是杂乱不堪,包括藏书阁里面也是,架子上的书撒了一地,不仅如此,在里面还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了,应该是被扫空了。 她走了许久,感觉是没有任何线索了,准备离开的时候,无忧听到一个地方传来了一个细微弱小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她一脸警惕地朝着一个方向喊道:“是谁在那?” 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面走着,楚离尘则是持着那把剑,走在她的前面。 两人走近了,发现那是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发出来的声音,找了一会,发现声音是从水井里传出来的。 她惊讶了几分,走到井边,看到那里有一根绳子悬在半空中,那桶里,好像还坐着一个人。 她眯了眯眼,伸手将水桶一点一点地往上拉着,过了许久,才将水桶拉上来,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小女孩。 无忧差点手抖将她又掉了下去,她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一看到她,便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伸手将她从桶里抱了出来,放在了地上,然后便和楚离尘一起看着坐在地上哇哇哭着的小女孩,一边哭着一边指着水井 过了许久,她好像终于哭完了,无忧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绢,细细地给她擦脸,但是她却用那嘶哑的不像样子的嗓子喊道:“阿娘,阿娘在里面……阿娘!” 无忧见此,打算去看看,楚离尘却是按住了她,纵身而下,井水冰凉刺骨,他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最后摸到了一个身子,他毫不犹疑地将人提起飞身越出。 将人放在地上的时候,无忧看着那被水泡发了的尸体,并且尸体上还散发着阵阵恶臭味,她就知道这人已是死的透透的了。 前一秒还安分地由她擦拭着脸的小女孩,下一秒就扑了上去,哭着将地上已经泡肿的尸体紧紧地搂在怀里,用那已经嘶哑的声音,一声声地喊着“阿娘。” 那声音听着让人心疼不已,无忧听着小女孩的哭声,心里也多了几分难受,看着她抱着自己的母亲哭泣的样子,她微不可查地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她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娘亲呢,连面都没能见到…… 她正低头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上一热,她抬眸看去,是楚离尘,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楚离尘上来的时候,用内力将衣服烘干,就看到无忧垂下脑袋,一脸落寞,他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在地上的女孩子,也懂了她在想些什么。 于是他便将手伸了过去握住了了她那双微凉的小手。 两人就这样站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那个小女孩坐在地上,抱着那个尸体哭喊着。 无忧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 大概就是两人被一个好心人救了放在木桶上,置于井的一半之处,但是妇人太重了,她感觉到了绳子不够支撑两人的体重,便自己跳了下去。 开始还能同女孩聊几句,后来撑不住了,对女孩说自己先睡了,随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无忧心里想到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个母亲为了让她活下去,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杜娘曾给自己讲过的,她的母亲不希望她知道这些事情,是希望她以后能好好的过,无忧无虑,心里不要有仇怨,也不要报仇,平淡此生就足够。 可惜,她终是没有做到,她杀了许多人,也报了仇,报仇却没有她自以为会有的那种放松的感觉,反而更加难受了。 那个女孩终于不再哭了,她轻轻地将怀里的女子放下,朝着他们磕了一个头,道:“兰若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无忧将那女孩扶了起来,那女孩看到她的红眸,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不一样了,随后她颤颤悠悠地问道:“你是至夜谷的人?” 无忧想起自己地红眸,苦笑道:“我是离夜谷的,可惜,已经没有了。” 那女孩则是抬眸看着她,说道:“离夜谷历世多年,宗主皆是红眸,在其管辖之下,还有部分妖兽与人之间呈现和谐状态。” 无忧愣住了,这个真的是小女孩吗?感觉她好像比这个世界上许多的人都要通透一些。 她垂眸道:“这些都是我阿娘告诉我的,救我们的人是一个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说完这一句,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交给了我一样东西,让我以后若是遇到红眸女子,交给她。” 随即,她将身侧的一个小圆木筒子拿了出来,交给了无忧,便纵身打算越下去。 但是楚离尘手快地拉住了她,无忧脸色有些阴沉地说道:“你要跳下去吗?你的阿娘拿命将你换回来,不是要你去送死的。” 那女孩心如死灰地说道:“我知道,但是她不在了,我只想去陪她。” 无忧有些愠怒地说道:“她最大的心愿定是要好好活着,难道她最大的心愿,你都不帮她实现吗?” 最后那女孩安分了下来,那一双无神的眸子里面渐渐染上了恨意,无忧见她如此,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慰着她,这件事她也只能是点到为止,尽管她这些已经经历过了,但是她讲了她也未必能听进去。 如她一般,只有自己去做了才知道真正该如何去做。 那女孩子就这样坐着,无忧见此觉得心疼,便伸手打昏了她,像她这般,估计是许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又经历了这些,所以她只想让她好好休息。 随后她抱着这个女孩,同楚离尘一起离开了千羁山。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她亲自打水给她洗去脸上的脏污,露出一张白净清秀的小脸蛋,看上去也应该家里人娇宠的小姑娘,现如今落魄至此,落差也是挺大的。 无忧将她收拾好之后,便将那个小竹筒拿了出来,打算细细地去看,那个竹筒虽然看上去同普通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它有机关。 若是三次还是解不开,它就会永远解不开,谁都打不开,除了将其毁掉。 无忧叹了一下这个人的聪颖,她看了一眼这个构造,越看越眼熟,她便顺着她记忆中的方式打了开来。 看到里面的东西,她都惊讶了…… 地图 她打开的那个竹筒里面是至夜谷的地形图,里面哪里有什么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上面哪里有禁制,哪里有陷阱都一清二楚,她将那张纸完全打开看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一处写着落花影弟子。 她瞳孔紧缩,仔细看去,这个地方正在一个较偏的地方,在她的记忆里那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她清晰地看到在那地方上面有标注,这里有阵法,且不仅一层。 这是这张地图,而另外还有一封信,里面记载的是法阵的破解方法,仅此而已,也没有说自己的名字,话都没有留下。 她知道这个人定是离夜谷中的人,不仅如此,还是至夜谷信任度高的人。 看着手中地图,对落花影弟子标注的很清晰,她心里多了一个计量,这个人多半是落花倾。 落花倾当年联手苏晟轩,让他能够成功地做下这些恶事,害死了这么多人,最后还将她取而代之。 无忧闭上了眼睛,将地图递给了楚离尘,楚离尘将地图打开,细细地看着,许久,他才回道:“有此地图,进攻至夜谷便得以实现。” 无忧点头道:“是,如今准备这么久了,是时候该进攻了。” 他看到无忧脸色不太好,开口问道:“可是在担心落花影的事情?” 她暗叹,果然一切都躲不过他的眼睛,她点了点头道:“这个地图应该是落花倾给的,但是她做了许多错事。” 他用那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地将地图卷起来,目光深远:“许是,她有自己的目的吧。” 她陷入了沉思,她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也不会在落花影弟子那里下那么多层禁制,其他的禁制都有解开的方法,而就那里。 楚离尘将这些收了起来,便开口道:“我们走吧。” 无忧抬头看着一旁的小女孩,开口道:“她怎么办?” 他垂眸看了一眼在地上跪坐着的小女孩,道:“带下山,找个好人家里寄养吧。” 无忧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她便上前将那个小女孩拉了起来。 这个女孩年纪虽小,但是她有这个年纪没有的成熟,遇到这样的事情,纵然是心如死灰,也都知道要做什么。 因此无忧上前去拉她的时候,她只是说了句:“我想将我阿娘埋了再走。” 无忧听到这句,心上一个颤动,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总是能感同身受,想到自己那被挫骨扬灰的亲人。 她点了点头,并上前来帮她。 三人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将这妇人的尸体埋了起来。 那女孩眼圈红红的,看上去也很伤心,但是她尽力忍住了,让无忧心里也有几分心疼。 秋日里的天气是微凉的,如此这般的景象与这萧瑟的秋日正好相融洽。 无忧和楚离尘将这个女孩送去了她曾经救治的一家人里,那家人都很心善,知道她的悲惨事情,对她便更加热心了。 无忧见此也放心了不少,站在门外站了许久,楚离尘见她这般留恋不舍,轻轻用他一双大手将她微凉的手放在手心里。 她心里一暖,她本来是看着这和睦的样子,心生羡慕,也想有一个家,但是现在,她看了一眼身旁这个眼底一片温柔的男子。 似乎,有他就够了。 暮色西沉,即将要到黑夜了,在无忧的央求之下,楚离尘只好陪她去尝一尝这里有名的南烛酒。 她是真的许久没有喝过酒了,现在还怀念着酒的味道,当年在紫云巅之时,经常会去偷着喝酒,如今时隔多年,一同饮酒的人也都不在了,她就没有那么想喝了。 又恰逢现在身边有了楚离尘,答应陪自己一起喝酒,正中她下怀,虽然是自己缠了许久的,但是心上也很是开心的。 无忧本打算去酒楼去喝的,但是楚离尘没有答应,最后只能是买了一些小菜和几壶酒去房间喝了。 楚离尘的房间十分整齐,就连被子都叠放的很整齐,里面燃着一种与他身上的气味极其相似的香。 无忧不禁感叹了一声,此人真的是过得比女子还要精致啊,想到自己房间那些散乱的药瓶子,深刻地怀疑他们性别反了。 他在桌前放了两个坐垫,将酒和菜放在了桌上,他将那些菜打开,一盘盘地摆在桌上,随之又拿出了两个杯子,擦拭干净后放在桌上。 无忧正打算伸手拿菜的时候,却被楚离尘拿起筷子敲了一下,道:“去净手。” 无忧撅起嘴瞪了他一眼,捂着手同他一起去将手洗干净了,然后擦干净之后,坐在坐垫上拿起筷子开始吃着东西。 她吃东西并不斯文,相反而来像个糙汉子一样,反之,楚离尘的细嚼慢咽,斯文的吃相与之对比越发的鲜明。 看到她这样,他含笑地说道:“慢点吃,不同你抢。” 无忧抬头瞪了他一眼,转眼想到苏晟轩在还是慕白的时候同她说的那句话“你这般,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想到这,她放慢了自己吃饭的频率,然后将两人的酒杯都倒满了。 无忧朝着楚离尘举杯,两人在空中碰了一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无忧就一饮而尽了。 她酒量一向都是极好的,因为莫伯善于酿酒,她从小就经常去蹭酒,因此她的酒量就这样被练出来了。 她看到楚离尘拿着那个杯子稍稍犹豫了一下,也一饮而尽了,一杯下去,眼睛也是亮亮的,显得精神了许多。 无忧见此,心上高兴了,这般看来,楚离尘的酒量还不错诶,以后还能是一个酒友。 于是她又给自己和他斟了一杯酒,两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她开始跟他讲着一些闲话。 因为她眼睛都在这些菜里,并没有发现楚离尘看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炙热,脸上也浮起了两团红晕,眼睛也变得越来越亮。 “这南烛酒好喝吗?”无忧开口问道。 “好喝。” “好喝我们多喝一点,今天收获颇丰,正好高兴高兴。”无忧说罢给他也倒了一杯酒,同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她这次没有一饮而尽了,她是倒在口中慢慢地品尝,感觉这个酒细细品尝起来还是挺有韵味的。 她抬眸撞到一个黑的发亮的眸子,如墨如玉一般,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见此笑道:“怎么了?” 升温 楚离尘则是睁着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开口问道:“好喝吗?” 她一惊,怎么突然感觉他变得不一样了?怎么回事?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答道:“慢慢品,确实有一番韵味的”随后她拿起来又喝了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楚离尘走上前来,她吓了一跳,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俊脸,心跳骤停。 而他则是慢慢地离她越来越近,她一直往后挪,最后挪到角落处,随后他伸出手,用那宽厚的身子,将她困在里面。 她就这样看着他那红的通透的脸,离她越来越近,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屋内的温度逐渐上升。 他的眸子盯着那粉红娇嫩的唇瓣,如同着魔一般,慢慢地吻了下去。 随后他伸手紧紧地搂住她,一点点地品尝着她口腔里的酒香味。 无忧惊呆了,一时没有来得及抵抗,看着他阖上的眸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他在她这攻城掠地。 他这一吻,过了许久,直到无忧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他才放开她。 无忧在一旁喘息着,她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男的是楚离尘,与他本来的样子大相径庭,她都怀疑他被夺舍了。 楚离尘站在一旁,看着她那被吻得通红有些微肿的唇瓣,上前一步,无忧则是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只见他露出了一个痞痞的笑容,上前拉住她,用手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着。 无忧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这个楚离尘看起来怎么那么诡异?难道他喝多了竟是这个样子?她感受到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唇瓣的温度,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然而就在下一秒,楚离尘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脸色一变,看着楚离尘嘴角的笑容,她便想从他身上下来,但是可惜,他两条长臂如同钢铁一般,紧紧地箍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但是无忧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楚离尘只是抱着她飞到了屋顶,然后坐在那里,看星星。 无忧十分无语,没想到清醒的时候如此与世隔绝的人,喝了酒后竟然是如此样子。 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像是生怕她溜了一般,然后指着其中一个星星,眼睛发亮的给无忧讲了一个故事。 说这个星星,原来是一位仙君,下凡之时碰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本想白首不离的,但奈何女子多病,命不久矣,于是他便以真身化为星星的方式向玉皇大帝保住了她的命,同时自己也默默守着她。 无忧听的一时发懵,因为这故事从来没有听过,于是她开口问道:“这故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楚离尘眨了眨眼睛道:“岳父说的啊。” 无忧一听,更加奇怪了,问道:“岳父?谁是你岳父?” 楚离尘曲起手指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道:“小娘子真笨,就是你的爹爹啊。” 无忧更加懵了:“谁叫你乱叫的,你这…唔” 楚离尘将她抬起的手拉住,俯身贴上了她的红唇。 无忧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他来了,但是她心里还是很奇怪,于是乎,她就走神了。 楚离尘见她走神,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下道:“别走神。” 无忧惊得眼睛瞪大了,他低低的笑声传来:“小娘子,闭眼。” 无忧如同受到他的蛊惑一般地闭上了眼睛,在屋顶上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好的画卷。 一吻过后,无忧感到身上有些许无力,楚离尘则是将她抱起来,稳稳地落在街道上,无忧都呆了:“你干什么?” “想要同小娘子一起逛一逛。”楚离尘那一双黑眸在黑夜中显得透亮的,看上去竟还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感觉。 无忧本想拒绝的,但是看到他那一双眸子,竟然不受控制地点头答应了。 清榆城的晚上烛火通明,有许多小贩夜晚出来摆摊,有些吃的,还有一些玩的,还有大红灯笼,还有烛灯。 楚离尘将那双修长的手插进无忧的指缝中,两人在街头走着,无忧看着他的侧脸,脸上是平时不易露出的笑容,让他本来就极好看的脸更加的惊艳。 她看着有些呆了,最后忍不住地问道:“你为何叫我小娘子?” 他转身露出一个笑容,在她的耳侧轻轻地说道:“因为岳父早在你没有出世的时候就把你许给我了。” 她一愣,什么情况? 她知道现在的楚离尘喝多了自然是不会说谎的。 她爹,那从未谋面的爹,竟然就这样把她许给别人了?关键是她还是现在才知道! 若是今日楚离尘没有喝多,照他这闷的不行的性子怕是永远都不得说出来了! 她突然有些不开心了起来,楚离尘则像并不知道一样开口道:“岳母也甚是贴心,怕我找不到你,还把她的戒指给我看了,让我日后方便找到你。” 无忧:…… 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未出生就被父母给定出去了,她越发的郁闷了,随后她开口问道:“那你可记得定下的时候,你几岁?” 楚离尘则是认真地拿出手指头,朝着她比出三个手指头,坚定地说道:“四岁!” 无忧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这样子怎么那么可爱,她伸手垫脚,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揉了几下。 平时他这张脸那是冷的不能再冷,若不是他看她还有些温度,她都以为他就是一块冰,如今终于得到了机会欺负他了。 看着他的脸被她揉的红彤彤的,她才放下手,带着他继续逛街。 然而她很快就后悔了带他逛街,这简直像是他在遛狗一样,拉着她各个摊子的跑,买了许多好吃的东西,关键是,他都吃完了…… 没给她留!!! 无忧感觉气闷不已,看着旁边还在吃的不亦乐乎的楚离尘,她伸手将他手中的糖葫芦夺了过来,狠狠地咬了下去,随即还挑衅他。 结果他没有在意自己手中的糖葫芦被抢了,而是奔向卖灯笼的店。 然后她亲眼看着他, 买了一个 店里最大 最红的灯笼!!! 她扶额,感觉街边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她感到万分丢人。 但是他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她,她只想伸手打开他的手…… 闹腾了许久后,无忧才将他送了房间,她将那些他买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在他的床上。 她想着等他醒来,看到这些东西,肯定脸色极其精彩。 然而在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她被他拉了回来。 他的力气很大,一拉她就重心不稳地向他身上倒去。 他将她搂在怀里,箍的紧紧的,就这样沉沉地睡了去。 准备 楚离尘早上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准备起来的时候,看见枕在他胸口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睡得正香,因为昨夜实在被楚离尘的醉酒折腾的有点狠了,累的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去。 楚离尘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眉眼盛满了温柔,他轻轻地用双手搂住她,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来盖了上来。 随即他开始回忆昨天他做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了,他酒品不好,这个他一直知道,以前就是因为他喝酒耍闹,被师父罚跪在路上,因此他便再也也沾过酒。 时隔这么久,他喝酒了,还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正想着他头一偏,就看到了那个又红又大的灯笼,他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瞥了一下四周,全是一些花花绿绿,没有什么用的东西,他敲了敲脑袋,有些懊悔,这下定是在她面前丢丑了。 想到这里,他眸色有些黯然了,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莫离,而莫离害了她之后,她也决绝地离开了莫离,此后,心无旁骛。 好似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心里又没有他呢,他觉得他们相处十分融洽,有时还会一起弹琴吹箫,在她的心里,有没有他呢? 他用修长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白皙的面颊,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若是你以后有了心仪之人,我也定是会成全你们的。” 他就这样一直躺着,一动也不动,让无忧安然地睡着。 他希望时光就这样停住,如此,就算是一辈子,他也乐意。 过了许久,无忧才幽幽转醒,她一醒来有些懵,身子动了几下,在她下面的楚离尘身子一僵,感觉到不对劲的她这才清醒了一些。 随后她听到了楚离尘有些暗哑的声音道:“可以,起来吗?” 看到身下的楚离尘,她立马从他的身上下来,开口道:“你终于醒了,一晚上折腾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晚上……” 一说到这她就想到昨天的吻,她面色一红,从脸红到脖子根,耳朵也染上了一些红,她也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排斥。 她有些不敢看楚离尘,但是楚离尘则是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印象了,他着急地问道:“我昨晚如何?可做了过分的事情?” 他看到无忧的脸越发红了,他想了一会才开口道:“抱歉,我的酒品着实不好,昨日之事,是酒后胡闹,还望海涵。” 听到这句话的无忧,脸上的红晕一点点褪去,眸中竟有了几分愠怒:“胡闹?”她心上也有些气的差点上去打他一顿。 他那晚上对她,如今竟用一句胡闹带过?想起昨天晚上他还一脸深情地喊着她小娘子,今日一下就这样,她就气的不行。 楚离尘看到她脸上的愠色,知道她生气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他开口道:“我,昨晚做了什么?” 无忧并不理会他,转身便走,这时候楚离尘急了,用手将她拉了回来,但是因为着急,一把就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无忧见此,更生气了,踩了他一脚,又瞪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楚离尘便开始发愁了,他已经知道了是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事情,惹她不高兴了,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 他有些懊恼的坐下,脑子是混乱的,而且还有些疼。 无忧尽管不爽,但是还是去给他做了醒酒的汤药,她其实也每没有很生气,就是看到他那不敢逾越的样子有些气恼。 明明他可以近一步的,但是他就是那样…还是昨日的他更讨喜一些。 她叹了几句,将醒酒汤送了过去,依旧是不理会他,他拉住她的手,低声道:“不要生气好不好。” 无忧听到这个声音就心软了,便道:“我没有生气。” 听到这句话的楚离尘这才高兴了些许,将面前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无忧看着这样的他,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看到无忧的眼神,他便摸了下自己的脸,一脸茫然。 无忧回房就开始以各种方式写密信,她打算就在这段时间里攻上曼谷,将她的家园抢回来。 为此,她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为了防止突发状况,她还绞尽脑汁地想了许久其他的方案。 在密信里她交代了,如果有突发情况就用另一种方式执行。 这一次,她攻打至夜谷,她不想失败,只想能够将它夺回来,将那害人无数的苏晟轩亲手斩杀。 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忙活着,但是楚离尘则是站在她的门口徘徊了许久,想敲门最后还是放下来了,最后看了一眼天色,缓缓地离开了。 无忧还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必须布局周密,否则的话,她不仅手刃不了苏晟轩,许还会中他的圈套。 地上已经累计了许多的废纸了,她的额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青丝有些许散乱,有几缕贴在她的白皙的脸上。 最后,她将簪子拔下,一头如瀑的墨发散落了下来,她随意地拿起簪子将头发盘了起来,就开始继续在纸上画着。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突发警惕道:“谁?” “是我。”楚离尘低沉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如同玉珠落在珠盘声音一般。 她起身打开门,楚离尘提着一个饭盒子走了进来,将饭盒子放在桌上,将里面的拿了出来,里面有许多菜。 看着他一道一道地将菜拿出来的时候,无忧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这个画面,有点熟悉? 她突然想起那个早晨,他给她点了一桌子的早餐…… 历史好像惊人的相似…… 这次她没有阻止他,因为看这些菜色都十分熟悉,她就知道这些都是他做的,她不想扫了他的兴。 而且,重点就是,他做的饭是特别好吃的…… 她很满足地吃着饭,楚离尘则是坐在一旁,看着她吃着饭,虽然她吃饭的样子极不文雅,但是却让人看的食欲大增。 随后,他也拿起了筷子,开始吃着饭菜。 无忧本想通他讲一讲关于进攻至夜谷的事情,可是却被楚离尘的一句“食不言,寝不语。”给堵回去乖乖吃饭了。 这家伙手艺好像又进步了,做的饭菜比上次吃的更好吃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若是他将她的胃口养刁了,她以后怕是就真的离不开他了…… 准备(二) 接下来的几日,无忧都在忙着关于夺回魔宗的事情,都没怎么休息好,眼睛下面都有了一些乌青,终于将所有的计划都制定出来之后,她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离尘进来给她送茶,见她趴在桌上睡得正沉,他将茶放在桌上,伸手将无忧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动作十分轻柔。 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他蹲下身,将她的鞋子脱下,拉过一旁的杯子盖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也安下了心。 随后他便起身,打开摆在桌上的香炉,拿出自己调制的熏香燃了起来,瞥了一眼有些杂乱的房间,他无声地笑了笑,便慢慢地整理了起来。 整理完毕后,他便坐在了桌前,之前她给他讲过关于她的计划,计划十分周密,要说是对付苏晟轩也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知道她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尽管她这几年都想方设法地用医术,或者用毒药笼络了许多人,但是这些人还是远远不够。 至夜谷的苏晟轩建立时间定是不短,里面的人究竟是何用心,他们谁都猜不透,他们好像也像个迷一般,把自己真实的实力隐藏的密不透风。 如今若是不能成功,那损失必然是巨大的,想到这里,他拿出一张白净的纸,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封信,随后将信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放进信封里,并且倒上蜡。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另一边的落花倾则是在房间走来走去,她希望那封信能交到无忧手上,如此这般说不定还能将落花影的弟子救出去。 她本是很久以前认识了苏岚,苏岚此人,她也略有耳闻,是被她姐夫赶出门去的人,她本不想搭理的,但是他却提出了一个让她万分心动的方式。 他想同她联手,如此这般可以替她的姐姐和姐夫报仇,并且还能让无忧得到她该得到的东西,她便答应了,根据两人的计划,首先便是让无忧出谷。 他们在曼谷四周设置了许多暗哨,都是商贩,她想办法套到了无忧的画像交给他们,让他们盯着看,并且对于她的去向及时汇报。 因此就有了不落城的占卜之事,他们的计划是让她拿到寂灭海的寂灭珠,然后在紫云巅拿到紫云剑,随后便告知她这些事情,并且跟着她一起去复仇。 她担心无忧因为情爱之事被困于紫云巅不肯走,还提醒了她,结果她还是最终被自己喜欢的人给害了。 在她消失了之后,她整日里闷闷不乐,苏晟轩将落花影的弟子全部抓了起来,关进了曼谷,用此方式逼着落花倾为他们办事。 就这样,她制作了许多毒,让那些人都服了下去,还有许多的妖兽也都服了毒,如此这般,所有的谷内的人以及谷外的妖兽都不得不服从他们了。 就因如此,苏晟轩一直没有杀她,只是找人看着她,她每日都是闷闷不乐,知道有一天知道了无忧的消息,她才略欣慰了几分。 她想去联系无忧,但是又担心自己的弟子受到连累,只有安分地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了。 外面陆续传来,紫云巅被灭门的事情,她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虽然没有说是谁做的,但是她心里清楚,是无忧做的。 她如今有几分懊悔,投入了苏岚阵营,她知道害了她的主事人是她的心上人,但是她也是难辞其咎的,若不是他们暗中作梗,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发现了周围有些人有些不一样了,好像之前自己下的毒被解开了,尽管如此,她也决定不说出来,因为为他做了这么多恶事,也该是他遭报应了! 她站在走廊处看着外面的风景,这里,之前是姐姐和无忧生活过的地方,她经常在这里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像是缅怀也像是感伤。 天色渐晚,夜幕西垂,无忧才能睡梦中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她勾起嘴角,下床穿上鞋子。 她这才发现,四周竟然是如此的干净,一尘不染,要不是这房间的构造是自己的没错,她还以为自己去了楚离尘的房间。 “醒了?”楚离尘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无忧见此,眼睛都被他手中的食盒给钩去了。 楚离尘见她这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笑道:“小馋猫,去桌子那坐着吧。” 无忧很听话地走过去坐下,楚离尘也走了过去,将食盒打开,一股饭菜的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无忧闻到这个香味食欲大增。 楚离尘将菜一盘盘地拿出来,无忧已经忍不住地拿手抓起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进嘴里,并且看到楚离尘想伸手阻止的样子,挑衅地说道:“嘿嘿,你慢了一步。” “去净手。”楚离尘盯着她看,表情极严肃。 见此,无忧只好老老实实地去洗手了,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都是她爱吃的菜,她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那吃香,完全可以用风卷残云,饿虎扑食来形容了,简直是人间惨剧。 楚离尘洗手回来就看到无忧吃的正欢,他调笑道:“你可是几年未吃饭了?” 无忧脸色一红,手中的东西吃的慢了一些,看到他一脸调笑,她才喃喃道:“这不怪我,都怪你做的太好吃了,是,是它们勾引的我。”还带着几分撒娇。 听的楚离尘心底温柔一片,立即应道:“好好好,是它们不对。” 无忧听到这句话立马笑的合不拢嘴,吃的更欢了。 楚离尘也拿起筷子和她一起吃了起来,他吃起来是慢条斯理的,同无忧的风卷残云简直是两个极端。 遵从于楚离尘的“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再没有说话了。 无忧像是承包了这些饭菜一样,将这些东西都一扫而空,肚子撑得坐在那一动不动,之后还撒娇道:“你说你天天做好吃的引我去吃,我要是真的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楚离尘收拾餐盒的手一顿,浅笑道:“只要你需要,我一直在。” 无忧听到这句话,心里特别舒服,脸上浮起一抹坏笑:“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啊?” 楚离尘看到她的笑容愣住了:“其他的目的?我……” 无忧见他这样支支吾吾的,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见无忧这样,他只好闭上嘴,继续收拾着餐盒。 进攻 两人收拾完毕之后,便开始讨论着她的计划。 无忧在楚离尘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已经传递消息出去了,得到了灵秀山庄的回信,说是愿意相助。 同时仙宗也得到了消息,整个仙宗之人都原地待命。 一时间,无忧解决了人手不够的情况,她打算速战速决。 她已经将信件传了出去,并且都收到了回应,她打算今夜就行动。 这时候,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一夜之间用自己收服的妖兽,将那些作乱的妖兽一举歼灭,顺道捣毁了他在青云观那里设置的弟子府。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闭上眼睛,双手迅速的翻动着,有黑色的雾气在她的手心开始向外面蔓延着,在她睁眼的时候,她将手中凝结形成的一个符号打了出去。 看着窗外,她静叹道:“我们慢慢等吧,这长夜漫漫,不如喝点……” 看着楚离尘那表情,她将酒这个字给吞了下去,挤出一个字“茶。” 楚离尘见此,笑了一声,便拿过她的杯子,给她和自己都到了一杯。 两人在这黑如墨一般的夜晚,安静地品着茶。 在另一边的西海城已经乱成一团了,那些妖兽在丛林里厮杀了起来,气势是极其的凶猛,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妖兽被打的趴在地上。 “你们,你们以多欺少!” “呜呜,你们干什么,当心告诉宗主!” “造反了,快救我们!” ………… 此起彼伏的叫声传了出来,但是那些妖兽丝毫不客气,他们确实妖多欺负妖少,但就因为平日里他们经常欺凌他们,让他们早就记恨上了,如此这般正好报复一下。 “对了,宗主是说将他们杀了是吧?”有一个妖兽问道。 听到这句话其他的妖兽点了点头,地上的妖兽则是一脸绝望,原来是宗主要杀他们。 于是有妖兽不服地喊道:“宗主不会杀我们的,你们放开我们,我们去宗主面前分说分说!” “对啊,宗主为什么杀我们?” ………… 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为首的妖兽极其不耐烦地说道:“闭嘴,叽叽喳喳的,以为自己是雀妖啊!” 它这一吼,身后传来一个极细的声音道:“你是对我们雀妖有什么意见吗?” 它一愣,连连解释道:“没有没有,嘴瓢了……” 听到它这样,其他的妖兽纷纷笑了起来。 见好不容易气拔弩张的气势一下子就没有了,它又立马严肃起来,冷冷道:“知道宗主为什么要你们的命吗?” 躺在地上的妖兽立马抬头看着他,似乎也想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宗主了,让它们遭此横祸。 它们所有妖兽都朝着它投去希冀的眼神。 只见它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道:“因,为,你,们,长,的,太,丑,了,败坏了妖类的名声。” “噗……”地上的妖兽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开口就道:“你长得也丑啊,你凭什么活着!” “你才丑呢,你们看,它不仅不知悔改还骂我。”它回头很是委屈地看向它的“战友们”。 它的战友虽然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站在敌方,于是就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问道:“那怎么办呢?” 它有些可惜地说道:“那就杀了吧,竟然骂我,太过分了,伤了我的心。” 随后它们迫不及待地拿起刀,手起刀落,干净利落,这些妖兽就这样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倒在了地上,甚至是有人准备反驳它的。 做完这些之后,它们下一步就是去弟子府了,于是按照计划来,他们先派了几个人上前去骚扰他们。 弟子府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弟子打开门,看到一个长相极丑的妖兽,它的嘴上是红艳艳的一片,脸上还有黑色未褪的毛,尖尖的耳朵,两腮处竟还有些粉红色。 这是一只狼妖,它还特意的化了一个它认为极其精致的妆容,它朝着那个弟子抛了一个媚眼,道:“小兄弟,你……” 还没有说完,那个弟子便大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一只好丑的妖兽!” 听到他的呼喊声,狼妖气的一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将他拍晕了。 它本来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美色的,结果!这不懂得欣赏的人类。 在这时候里面便出来了许多的弟子,狼妖便朝着他们抛了一个媚眼,结果却听到有人说道:“这什么妖啊,怎生的如此丑?” 它顿时心情都不好了,然而它的旁边一只熊妖,捋了捋身上的毛,摆了一个极其魅惑人的姿势,对着那些人送了一个飞吻。 得到的回应也不好,还有人说:“这个,让人几日都下不去饭了……” 见引来的人不少了,于是几个妖兽便飞朝着不同方向奔去。 如它们所料,这些人都拿着剑冲了上去。 等他们走远之后,剩下的妖兽倾巢而出,冲向了弟子府。 过了一段时间,无忧都喝了好几杯茶了,才收到来自妖兽头头给她来的一封捷报。 已经杀掉了妖兽,并且还捣毁了弟子府,而且连带着去威胁了青云观,这个消息马上就会传开。 然而无忧看到末尾的时候,忍不住的笑了,末尾是委屈巴巴的一句“宗主,我真的长得丑吗?” 楚离尘听到无忧的笑声,便问道:“可是成功了?” 无忧点头,将捷报交给了他,他默默地看了一下,说道:“如此说来,青云观的人定然会向至夜谷诉说此事,并且还会寻求帮助。” 无忧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至夜谷知道自己的弟子府被灭,自然会派得力大将前来收拾,顺便调查,我们便得以见缝插针。” 两人相视一笑,真的是心有灵犀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边的妖兽弄完这些之后,便很快地撤离了,回到自己的地方去睡觉休息了,宗主就是这样说的,让他们做完之后就只管回去睡觉。 这一夜,青云观的人吓得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还连夜派人去至夜谷寻求帮助,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地守在四面八方,生怕有妖兽进攻。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进攻的妖兽早已在自己的小窝里睡得正香,压根没有想要进攻的意思。 无忧和楚离尘喝完最后一杯茶,也都回房间休息了,可能茶喝多了,他们两个都是辗转难眠。 进攻(二) 第二日,无忧得到消息,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苏晟轩果然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前往西海城。 无忧知道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于是亲自带着自己身边亲近的弟子一同前去。 她带着为数不多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去了曼谷,一路上接到了许多的注目礼。 她这次连蒙眼布都没有戴,那一双红色的眸子摄人心魄,一头墨发用一根玉簪盘了起来,简单大方,却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她就这样走在去曼谷的路上,果不其然,就有了苏晟轩的人前来试探,她隐藏了一些实力,同他们打了一个平手,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听说了他们走到一半折返了,苏晟轩也有些摸不透了,于是命令手下人去跟着他们。 结果被无忧发现了,当场解决了,并且集体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因为他的手下人都是穿着黑色的衣衫,还蒙着黑布。 他们就这样穿上他们的衣衫向曼谷走了去。 因为无忧已经将曼谷的地图都牢记在心底了,因此她只是说了一句,所有的人都跟紧。 她的瞳色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过她已经想办法将颜色压下去了,但是能管的时候不久,因此他们只能快点进去,尽早解决问题了。 他们进去后,无忧便放了一个隐秘的信号出去了。 这时候,苏晟轩正坐在房间里看着书,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站在帘外喊了一声:“宗主,该用饭了。” 苏晟轩听到这里,便放下书卷,拿起放在门边的外衫,说道:“将饭送去大堂,请医师一同前来用餐。” 因他一直小心谨慎,怕将落花倾逼反了,因此他一直要求她同他一起用饭,这样,就算是中毒了,也是两人一起中毒。 而落花倾没有那么多心思,因此她也一直同他一起用饭,外人只当他是器重她,殊不知,他只是想利用这种方式牵制住她。 桌面的饭菜异常的可口,落花倾是被两个黑衣人引来的。 她到了大厅之后,如同往日一般,两人坐下相对无言,默默地吃着饭。 苏晟轩见她吃的没有什么事情,他才吃了起来,奈何,他吃了几口,道:“今日厨房怎么了?怎生做饭如此咸?” 他蹙眉喊来了门口站着的一个人给他到一杯水,门口那人走了过来,熟稔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因为菜的味道实在太咸了,他就没有多想,拿过来就一饮而尽。 看着面前的人一言不发地吃着,他蹙眉问道:“你不觉得咸吗?” 她抬头道:“回宗主,这种咸我觉得还好。” 苏晟轩听到这,心里暗叹了几声,打算去试试别的菜。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些菜不是辣,就是咸,不然就是酸,麻,他喝了很多水,气的差点掀桌。 就在他火气上涌地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事,他好像身上不太对劲。 他感觉身上到处都疼,于是他伸手抓住一旁的落花倾,问道:“是你,是你下的毒对吧?” 落花倾脸色一变,便帮他把起脉来,但是并未显示他中毒地脉象,她摇头道:“不是我,并且宗主你也没有中毒。” “怎么可能呢!你要是不说,现在我就毁了法阵,让你的弟子们死在阵里!”他极尽暴戾地吼道。 落花倾用平静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宗主,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骗你,而且我也吃了,没有中毒。” 苏晟轩这才看向她,发现她确实没有事,但是自己身上依旧如同针扎一般的痛,疼的让他有些窒息。 落花倾这才开口道:“那我替你针灸吧。” 苏晟轩虽然不信她,但是他的手上有那些弟子相逼,她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于是他就任由她给他针灸了。 在另一边,无忧他们跨过禁制,她的暗桩也行动了起来,将庄内隐藏药粉的地方点燃,谷内一时燃起烟雾。 许多人去着急去灭火,但是被迷烟迷倒在地,这个迷烟是无忧自己做的,很早之前就交给了暗桩的人,将这在庄内一些地方都放上这个,等到她的命令下了之后,就将所有放了迷药的地方点燃。 无忧他们已经吃下了解迷烟的药丸,此时已经前往存放落花影弟子的地方,看着这两层禁制,她犯了难。 禁制法阵是苏晟轩最擅长的事情,这个很在她就知道,这里里外外两层法阵和禁制,而且看上去很复杂难解。 依照苏晟轩的性子,他必定设置的是他自己做的法阵,他做的法阵,一般世上无人能解,而且若是解不开,可能面临着破阵之人与在阵里的人都会顷刻间毙命。 她周围的人见此说道:“宗主,要不,算了吧,此阵过于复杂,解不开啊。” 她沉思了片刻,看着面前的法阵,着实是没有任何头绪,只好下令:“留几个人将这里倒下的人都困下来,其余人同我去宗主府!” 听她这样说,便留下了几个人清理地上的人,她带着几个人前往宗主府。 宗主府的人见他们穿着黑衣人的衣服,还佩戴着黑衣人的玉佩,便也没有拦他们。 他们便轻松地走了进去,他们很灵活地避过了那些潜在的陷阱和禁制。 一路走到大堂之中,他们更加小心翼翼了,在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正在为他针灸地落花倾。 那是一张与她多么神似的脸啊,认真的神情都很像,看到她的脸,她心里模糊的娘亲的影子也清晰了许多。 她眸中一动,有几抹感伤,苏晟轩似乎有所感觉,便抬起头来,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黑衣人,于是他便示意她不用继续了,正准备叫她走的时候。 他看到了无忧的眸子变成了血红色,眸子一眯,他便一把拉住一旁的落花倾,将刀比在她的脖子上,露出危险的笑意道:“我道是谁来了,竟是前宗主,若是你想她死的话,就继续。” 无忧见此,只好拿下面罩,冷冷道:“你放开她,否则,你将会全身溃烂而死!若你放开她,我可以给你解药。” 苏晟轩看了一眼手中的落花倾,笑道:“我可不畏生死,但是一想到有落花影的影主以及落花影所有人陪葬,我心上就不那么痛苦了。” 见她如此,无忧拿着剑的手抖了一下,最后将剑放在了地上…… 大结局(一) 落花倾看着无忧,双眼含泪:“忧儿,是我连累你了。” 无忧抬眸看着那一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晌久才叫道:“姨母,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落花倾有泪从眸中落下,叹息道:“我做了太多了错事了,不必救我了,弃了吧。” 苏晟轩拿着剑的手有些颤抖,对着她说道:“你不要以为你一死了之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了,你忘了还有落花影的弟子了吗?” 他低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你若死了,我让他们都下去陪你。” 她瞪大了眼睛,慌忙说道:“你,你不能这样,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能不能看在这个情谊上,放过他们?”然而她却在手中撕开一个幻香包。 他指尖一顿,仿佛脑海里回映着在许久以前,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女子向他伸出手,将泥泞里那个小小的他拉起来,给他洗澡,还送他回家。 他是很小就没有了母亲,只有一个不愿意管他的父亲,他小时候就在泥泞中打滚,直到有一日看到她,她朝小小的自己伸手将自己从泥泞中拉出来,带去洗澡。 她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药香味,总让他觉得安心,因为从小没有母亲,对她就格外依赖,她也告诉他,她也有个侄女同他差不多年岁,只是暂时不能见她。 她每次都喜欢在窗前写着药方,她的字小巧隽秀,他每次都扬起头很羡慕地看着她写字,因此她向那从未管教过他父亲提出给他找个先生。 最终,他的父亲给他找了许多先生,对他日渐严厉起来,让他什么都学,他在武学上实在不甚精通,经常为此挨打,而她每次都是为他上着药,那清清凉凉的药,陪他度过了整个黑暗的童年。 他一日日的长大,变得同他的父亲一般,表面不拘一格,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内心却是十分暴戾,野心也很大。 后来,他的父亲杀了一户人家准备前往紫云巅拜师的孩子,他就顶替了那个孩子的名字上紫云巅拜师求艺。 名为拜师求艺,实则是做一个卧底,每隔一段时间给他的父亲传一次信件,报告这山中的情况。 劝动他去紫云巅的是她,她说她的亲姐姐,姐夫,都被他们给杀了,她要报仇,而他听到这里,就毅然决然地答应了。 他在紫云巅的这段时间,对着所有的人都是不交心的,只是表面交情,他心里都清楚,这些全都是逢场作戏,他只是个戏外人。 他感觉身子好冷,模模糊糊之间看到她的那张熟悉的脸,他不由得换道:“倾姨!” 落花倾的拿着匕首的手顿了一下,泪如雨下:“轩儿,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和我的弟子们?” 苏晟轩身子一颤,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凉凉地笑了,这个笑容异常凄惨:“原来,倾姨也想杀我呢。” 感伤了一时,他眼光凌厉了几分,用手掐住落花倾的脖子:“你可知我的父亲,他是如何死的吗?” 落花倾眸中有几分不可置信:“难道,难道?” 他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他担心我起了心思,同外界一同灭了他,他就想找人来杀我,可惜,他没有想到,他的身边早就是我的人了。” 落花倾的声音幽幽传来:“可是他是你的父亲啊,无论如何你们之间都是血亲……” 他不屑地哼声:“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从未尽过父亲责任的他,又有何资格担起父亲一词?如此这般,捏死又如何?” 无忧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面都有些懵了,这都发生了什么? 趁着两人还在对峙之时,无忧差了一个人出去了,旨在传令出去,让楚离尘前来帮忙。 她对阵法不精通,但是她不想学,但是楚离尘最近一段时间,每日都在看阵法书,说不定能用的上。 看着面前两个对峙的人,她丢出几根针出去,针正朝着苏晟轩的手,但是却被落花倾接住了。 她想劝他回头,回到之前那个懵懂的少年。 无忧见此画面苦涩一笑,她如此这般还是有亲人相护,有人愿意陪着他,愿意将他从迷雾中拉出来。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了,从小就没有父母,身边的杜娘和莫伯以及那些从小关心她的邻里邻居,都死了,而她唯一的血亲,竟然还对她敌对的人,毫无保留地包容着。 苏晟轩手逐渐松了松,摇头道:“可是,不行,倾姨,我不能停,我要这天下,他说,只有这天下,才能让我永远安稳。” “天下在手,才是最不安稳的,你如此横行霸道,处处为祸,导致百姓们流离失所,遭到世人的谴责和谩骂,你觉得如此安稳吗?”无忧反唇相讥。 “你这般说,只是你们魔宗世代都是胆小如鼠,不敢去夺这天下,只敢每日守在那小小一方曼谷,等着外面的人追杀你们。”苏晟轩不屑地说道。 “不,你错了,我们不是胆小如鼠,那小小的一方曼谷,不是别处,是我们的家,如今你攻下了青云观,坐拥数座城镇,攻占千羁山,可是你可有归宿?”无忧尽力地拖着时间,因为她知道楚离尘过来要时间,解决那法阵还要时间。 “呵,你就是再为你们的懦弱找借口,家不家的对我来讲都不重要,我只要这天下尽归我囊中!”他默然地说道。 “轩儿,你别傻了,这一切本就不属于你,夺来的东西,无论再好,也是没有感情的,那些都是死物,若你愿意,我可带你归隐,以后,再帮你张罗婚事……”落花倾在一旁细细道来,眼中还有几分希冀。 “你…倾姨,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若你如此拦我,我”说到这里,他便出乎所有人意料,启动了几个机关。 一个声音响起,他粲然一笑:“如此这般,我们便一同走吧。” 这个大堂原来就是一个阵,如今,他选择毁阵,便是毁了这一处,无忧脸色一沉,立马知道不好,想出去的时候,却被他拿着一根禁绳绑住了。 正道禁绳,唯一的特点就是结实,不易断,专门惩罚弟子的,无忧只来的及将身边的人推了出去,而自己的脚踝却被绑住了。 而在这时,他另一只手将落花倾抛了出去,留下一句“好好活着……” 大结局(二) 无忧感觉在这里崩塌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飞了进来。 白衣翩翩,眉目如旧清冷,墨发纷飞,他用手中的那把剑穿透苏晟轩的胸膛。 尽管如此,还是止不住他张狂地笑声:“纵你墨阳君万人称颂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要死于我的阵下,黄泉路,有你们同行,有何担忧?哈哈哈哈!” 无忧听到他的声音就感觉头疼,她挣扎地想要起身,就听到楚离尘的一句“小心!” 随后她便看到白色的身影闪过,随之她便看到楚离尘正撑住了一个即将砸向她的柱子,于是,她马上让开。 然而在楚离尘用力将柱子推开的时候,整个屋子开始坍塌,他脸色一变,飞身上前,紧紧地护着无忧。 瓦片砸在他的身上,他一声不吭,无忧则是被他禁锢在身下护着,一分未伤。 她的泪一滴一滴地落下:“你放开我,我不要这样,不要……” 已经有些木头砸在他的背上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满眼深情地看着她:“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如何都可以。” 无忧用手环抱着他,低低道:“可是没有你,我怎么好?你不是还要娶我的吗?你不是还叫我小娘子的吗?” 楚离尘的身子震了一下,满眼惊讶地看着她道:“你如何得知的?” 无忧则是头埋在他的怀里道:“明明,你喝醉了时候不是这般的,你还对我…醒来之后,就全忘了,一切都不做数了吗?” 楚离尘奋力地支撑自己身子,依旧牢牢地护着身下的无忧:“那你…” 无忧闷闷地声音传来:“难道,墨阳君只是酒后胡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做的事情也要反悔吗?” 楚离尘身上承载了许多砖块瓦片,白色的袍子都染成了血色,他认真的说道:“自然不是,无忧,我一直心悦你,从一而终,从未更改。” 无忧笑道:“傻子,我也是心悦你的,你看不出来吗?” 他听到这句话,仿佛有了巨大的力量,再一次撑了起来,无忧却趁他这时候,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 楚离尘着急地看向她,担忧地看着她,伸手拉她的时候,听到她说了一句:“既是两情相悦,我也自当生死奉陪,你若是如今护了我,我也当会自行了断。” 只听得轰隆隆的声音,整个房子完全坍塌了下去,他伸出一只血手摸向一旁无忧的脸:“你怎生如此傻,我……” 无忧虚弱地笑道:“这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事情了,你给我讲讲,我的父母如何将我卖给你的?我想听。” 楚离尘的声音慢慢地想了起来,在他们的身上压着无数的瓦片,他们的也仅仅只有一只手和嘴巴能动,身上已经被压的动弹不得了。 如今纵然他们是有万般法术也使不出来了。 无忧听着楚离尘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但是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开玩笑地说道:“你能给我哼一段,之前我们一起弹的曲子吗?” 楚离尘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哼了起来,一阵好听的旋律传了出来,似是穿透了这些砖瓦。 无忧听的如痴如醉,他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啊,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的心醉,犹如那潺潺流水一般,又犹如玉珠落在盘中的声音一般。 许久后,无忧努力地睁大了眼睛道:“此曲,便叫离忧吧。” “嗯,听你的。” ———————— 一年后, 萧夜和秦若拿着请帖准备进曼谷,在进去的时候,萧夜突然有些紧张地问道:“娘子,你看我今日……” “好看,你都问了几遍了,是无忧结婚,不是你结婚。”秦若对萧夜很无语。 一路走来,他都在问她这个问题,把她问的头都大了。 萧夜有些尴尬地拉着她的手臂摇着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丢你的面子嘛。” 秦若见此,脸上有些无奈:“你看你这般,如何为父,怪不得寅儿成日朝我这般,便是同你学的!” 萧夜一脸正色道:“才不是嘛,那是他带的我,下梁不正带歪上梁!” 秦若突然不想搭理他了,便独自走了进去,萧夜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 他们将礼物放在了大堂之中,准备观礼。 这个婚礼与外面的婚礼不一样,他们是在大街上办的。 人群重重围着他们,在无忧和楚离尘四周有几个人围着他们绕圈撒花。 这两人各自将自己的头发剪上一截,用绳子绑紧,放在匣子里。 随之便端上两碗酒,两人相视一眼,将手中的血都滴在酒里,两人相敬一杯,便同时一饮而尽。 无忧看着面前的楚离尘,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也许,这便是她一生之所寻吧。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她几乎都体验了一遍。 所幸,你还在。 她看着面前的楚离尘,垂眸浅笑,还好,我没有错过你…… 人群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了一会,他便离开了。 “掌门,为何不观礼了?”旁边那弟子问道。 “无事,回去吧,门中许是还有事。”莫离苦笑道。 当初,是他负了她,是他,没有懂得好好珍惜她,如今只能看着她同别人成婚,许是他活该…… 纵有了这些又有何用,还是失去了她,那些曾经的风花雪月,也皆是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无忧和楚离尘相互对视着,她真的觉得他们属实幸运,那日崩塌之时,本以为已经是没有救了,但是他的仙宗弟子和自己带领的妖兽一同来此徒手将他们挖了出来。 他们奄奄一息,但是却得了救。 从此后,他们便开始修复曼谷,将曼谷变成了最初的样子。 两人便一同游荡江湖,乘着一个小舟,踏遍大江南北。 玩累了回到曼谷的时候,便打算成婚。 楚离尘想给她最盛大的婚礼,但是她却是拒绝了,她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度过自己的婚礼。 楚离尘依了她,便将请帖广散了出去,这一传,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要成婚的消息。 无忧开始以为会引起别人的不满,但是却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是那少数的在反对他们,其他的都是支持的。 关于魔宗的传言也逐渐地褪去,取而代之的便是他们的传奇佳话。 愿世间所有等待之人,皆能得偿所愿。 夜归深处,万家灯火通明,惟一盏,为你常亮,终其一生,只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