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芳依旧》 第一章 儿时 我叫田静，小时有点傻，有点胖呼呼的，小名叫小猪胖，因为胖觉得自己有点丑，所以还有点自卑。5岁前我对于自己几乎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得大约6岁左右，因那时我还没上小一，才刚学会写自己名字，刚好在写时给大舅看见，“这小胖妞字写得可漂亮噢”，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听到的赞美。这个赞美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所以鼓励比批评作用好得多。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后面从小学到高中期间，我写得一手漂亮字体，得过一些奖励之类的，妈妈和舅舅们都经常在亲戚朋友前夸奖我，让我一个带有点自卑的心里一下自信了不少。 爸爸长得高大槐梧，但相貌长得一般，不帅气，但他朴实；虽大字不识家里没金子，但勤劳；话不多，不善言语，有点闷呆没心机，更没有花花肠子。因这样的性格，偶尔会受到自家亲戚或外人凄负。每遇到这种事情，我都希望我能快点长大，保护好爸爸，有一天能出人头大地，不让他们看不起。 爸爸是一位船铂钳工，偶尔放假自己找些没用的木材做些桌子，椅子，小凳子之类的东西，爸爸在家吃饭时，每次他吃鱼头鱼尾鱼骨，我们吃鱼肉，小时我们都不懂事，每次问爸爸为什么不吃鱼肉？他每次都回答说，“鱼头有营养呀，一个鱼头三两金，这鱼尾鱼骨细细品味味道很香呢！” 爸爸平常在家都没什么说话的，很威严的样子，我那些同学每次来我家都偷偷跟我说，“我好怕你爸！”其实别说他们怕，连我也怕。人不可貌相，面善的人不一定善良，面相凶的人不一定是恶人。爸爸是后者，只是他不善于表达内心的人而已，比较内向。还有我从来都觉得爸爸不怎么爱我，也从来不关心我的，因这我还偶尔要跟他顶嘴，吵架，经常几天不跟他说话。 记得有一次我初中时感冒发烧，连床都起不了，爸爸见我满脸通红，一摸额头发烫，马上半拖拉带我去看医生，还煲好粥端到床上给我喝，一连几天对我照顾，我特感动，从那天起我才知道爸爸是爱我的，原来父母对孩子的爱不一定需要说出口的。 还有爸爸还是一个特有孝心的人，不论对爷爷（在我很小时走了），奶奶或外公外婆，无微不至的照顾，只要他们说什么他就照做什么，从不说多一个不字，特别在外公卧床不起，那是日夜的照顾，我都心疼爸爸呢。 妈妈呢，在外婆那么多个孩子中是最有有孝的。依稀记得她说读过小学几年书，就沒读了，家里穷，很小就去跟她外公打捞鱼帮补家庭了。除了这个还挑泥土，拖车，补鱼网，捞海带等，几乎什么都干。 妈妈年轻时感觉长得很好看，身材丰满，比较有耐性，有些小聪明，喜欢教我们画画，但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她那时年轻的样子。也许妈妈遗传了外婆和外公的基因吧，我曾经在相册里见过两位老人家的相片，那可是绝世美男美女，我一度以为是哪个明星呢。听说外婆曾经给村里的人封为村皇后呢。 本来我有这样的父母应该很幸福的，但还是有不足之处。 妈妈偶尔也会嫌弃爸爸，妈妈和爸爸不是自由恋爱的，是由媒婆说媒介绍的。 外婆说：（问爸爸）田生，你家的房能让我家借住一，两个月吗？如果能借住我让小女儿陈梅嫁给你。（外婆那时房子正在搭建，在亲戚家借住几天了，那时大家都穷，谁愿意给人借住呢）。 爸爸很开心的说：可以的。（爸爸属于大龄，胆子小，家穷，内向，只有一间破房，没姑娘看上，所以一直单着） 就这样妈妈嫁给爸爸了。妈妈不喜欢，想反对没有用，以前结婚都是父母说了算的。妈妈也大龄，比爸爸小4岁，为什么那么晚没嫁出去呢，因家里穷，需要妈妈去打工赚钱帮家用，在那个年代女人是没有地位的，更谈不上能说话的份上了，也许这就是缘份吧。 但有一点爸爸做得不对，说了谎，就是他是“文盲”这回事。妈妈最讨厌人欺骗了她。可能是爸爸自卑心里作祟吧，可不管怎样，这种事不应该隐瞒，我也觉得爸爸做得太不对。 这是我小时，妈妈每次不开心受委屈就会哭，就唠叨说的话。我那会小，心理感觉莫名的心痛，悲哀。现在想起，为什么我小时照的照片都没有笑是因为这个。后来直到读初中以后，我才慢慢好些。 妈妈会经常发爸爸疲气，爸会不出声忍着，这种情况，在结婚前些年比较多。不管错与对，我始终觉得爸爸受了很多委屈。可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70年代，爸爸出外工作，除了一年中几个大节日才回来几天，其余时间都是我，老二妹田妮和妈妈三个人在家，爸每个月工资才25，30元左右，他自己留5元生活，剩下的全部寄给我们。但这个根本不够我们仨生活，妈妈买了几头小猪崽养，养大点就卖掉做为补贴我们的生活费。印象最深有几次，两次家里穷得只剩2分钱，就买了几条葱蒜煲粥吃加点盐就一餐，有两，三次买了2分钱酱油混白粥吃。那时酱油不是一瓶瓶卖的，是用个空瓶去升点的。 继老二妹后妈妈生了三妹田春，一连生了三个女儿，那可是遭很多人闲言白眼，看不起。那时的人特别重男轻女，有一些生多女儿养不起的都拋到海里去（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到海边去）或送给人家，我很庆幸妈妈没有抛弃我们仨。 就这样妈妈拼了生老四田浩和老五田磊两个弟弟，奶奶也终于见到笑容了（奶奶没住在我家，在姑姑家）。妈妈终于可以封肚了，那年我才十岁。 你知道吗？本来就穷，生了几个孩子，房子两层，每层面积大约二，三十平方左右，楼下太窄不能住人，有个厨房，另外有个小门面，租给人画相；还有一口井，这个井黑嘛嘛的，看不到井下的水，我不敢靠井里看去，因为我好怕黑；楼上是木板隔的，有两个窗户，一个对面不知接到哪里去的，每到晚上，从那里就传出猫叫的声音，象极了小孩的哭声，又象鬼魂在叫（7，8岁时妈妈有次带我去看了电影，鬼片，我还记得叫“画皮”，一到晚上我睡不着就会想入非非），特别半夜更怕，我在家一刻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单独在。说真的我妈那会因我小没人带，别人送了张电影票，不看太浪费，就带着我去了，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把我吓哭了，妈妈虽安慰我，但这没啥用，心里已有很大的阴影，这个影响太大，说出去还会给人笑话，现在几十岁了，还不敢一个人单独睡一个房，更不敢单独一个人出外住酒店。大人呀大人，你一个小错误就会影响小孩子的一生。 话说回来，另外一个窗户是破烂的，瓦顶也破洞，一到下雨天，这里一个盆，那里一个盆，接连好几个盆，叮叮当当，这些画面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全都有了。反正更象危楼，每次到窗边我都怕人会不会掉下去。 一张床，几个孩子，横竖都不够排着睡，那个挤法真是艰难，特别是夏天，妈妈一边手要拔着扇子向着我们，她自己满脸都是汗。一边手拍着两个小弟弟的背，还安慰我们几个说：乖乖睡，勿乱动，就不会热，妈妈唱条歌给你们听。 偶尔我会带着小我两岁的老二去外婆家暂住几天，外婆家离我家走十五分钟路左右。外婆很慈详，在老家，而外公一个人在香港（很早就去了香港）偶尔一年或几年才回来一次，外婆生了3女3男，妈妈排行第三，外婆人虽老了，依希还能看出年轻漂亮的样子，对我们挺好的，有什么吃的都会给我们留着。 因一次跟楼下共墙的亲戚口角。亲戚把我们家的房墙拆了，继而打架，爸妈是很好的人，从没跟其他邻居红过脸，除了这个亲戚（全条街公认的恶霸）还叫我爸当叔的，我们仨姐妹刚好在外婆家，听到这消息又气又急又想哭又想跑去帮爸妈，真恨不得快点长大，替父母出头，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因为这事还打官私，最后我们打输了，还把房卖给他们了。 爸爸将卖房的钱买了一块地盖了一层楼，我们才有了真正的“家”。 妈妈为了我们，找点小生意做，就是卖点东西帮补一下家庭，爸爸也把工作调回来了，这个家才算完整了，那年我13岁，刚好升初一，那会开始`家''才慢慢有家的感觉。 家虽然穷点，但不一定要很大，不一定要华丽，父母虽然忙点，但每天坐在一起吃饭是最开心的事。 第二章 爸爸中风 对于那些对读书没兴趣的人来说，读书是一种折磨，倒不如学点手艺或早点出来打工。田妮就是这一类，不是她不聪明，反正读书对她来说就是难题。初中一毕业，就去z市舅舅跟亲戚合开的珠宝首饰厂帮手。 那时珠宝首饰行业才刚刚开始兴旺。z市作为经济开发区试验田，经济发展飞快，舅舅的工厂也日益壮大。 我高中毕业，舅舅叫我也过去帮手，舅也是个没读书的，但他心算一流，曾经在市场专门帮人称东西，在市场上出了名。为了弥补不足，他急需要有文化的亲人去辅助他，这就是为什么叫我去的原因。 工厂的工作是枯燥又繁忙，有时加班到深夜一，两点，甚至三，四点也有，一天工作下来十几个小时，可以说连出去外面逛街都没有。偶尔有次能出去玩，也希望能消费多点，因为能出去消费的机率太少了。 工厂，宿舍几乎是二点成一直线了。这样情况连续四，五年，这几年间，我和田妮几乎把所有工资都交给妈妈，家里生活好了，也盖了多二层楼，简单的装修一下，这时田磊已经上了大学，全家对他充满了希望，姐弟几个就他唯一能考上大学。 田春也出来工作了，就田浩吊儿郎当的，不定性，没做一份能长点的工作，虽然这样，父母还是没有什么怨言之类的。 父母都老了，妈妈没去做小生意了，爸爸还去上班，只是没以前工作那么繁忙了。因家里生活条件好了，爸爸的那些远房亲戚，以前我家穷时连来都没来过的，现在都经常去我家串门。叫叔呀婶的，哥前后嫂的叫得也勤快，其实这种人我特讨厌，但逼于面子忍了，但，我还是喜欢这样，也希望能永远这样下去，因我太渴望看到父母得到大家的尊重。 说真的那几年好风光，我的那帮我自认觉得，我们是好朋友的同学，我是一呼百应。 每到春节时，更是热闹，同时也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欢乐时光。 虽然是一年回去一，两次，但偶尔田磊一放假也会过来z市跟我和田妮小聚几天。田磊是学计算机的，经常上网到很晚才睡，有次半夜我上洗手间时还看他在电脑边忙些什么。 舅舅跟亲戚（合资）的工厂因互相利益问题谈不成，撤资没再开厂了，我和田妮也失业了，回到老家，那年我二十六岁。 一下子失去工作对我们来说有点不习惯，对于整天忙碌的人，空闲起来一天都不知道怎么过，找工作也比较难，找老本行不是那么容易，对于珠宝首饰这种贵金属行业是需要熟人介绍才能成的，其它行业一点经验都没有，一时半会也比较难找，随着，爸爸的国营单位效益不好变成私有制了，给私人独立承包了，爸爸被逼退休，家庭经济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办法，虽然小超市卖洗发露工资低点，但田妮也接受了。我呢，大龄了，到了该结婚的时候，我也跟其他人一样，进入了人生中的另一阶段，跟一起工作的同事周鑫步入婚姻的殿堂。 只是恋爱是甜蜜的，婚姻是现实中的现实。 为什么这样说呢？在進入两个人生活中的`面包''就已经是个大问题，找份工作比较难，除非学历高，年轻，这两种我和老公都不具备。那会我认为只要两个人相爱，有钱没钱无所谓，不象现在先看有没房子呀，存款，车呀。其实现实是残酷的。贫穷夫妻百日哀，经常为钞票吵吵闹闹……，沒办法，为了生活那几年就干点小生意维持生计。 很快两个孩子接着出生了，老大男娃周杰，眉粗眼大，呆萌可爱，帅溜溜的；老二女娃周萌，眉细眼小，机灵可爱，肥呼呼的；给郁闷的家庭带来了欢乐和生机。 不久，舅舅也重新在z市干起老本行，田妮过去上班了。 接着半年后，田静先也过去舅舅的厂上班了，她的两个小孩太小，周鑫先留下照顾周杰，周萌给陈梅照顾，田静虽心挂挂，但也没办法，为了生存也只能这样了。 记得春节过后上班了有十天左右吧，一天晚上忽然接到妈妈的电话，一边哭一边说：“田静，你…爸，爸突然摔倒，爬不起，晕了，田磊现在送他去医院了！”我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显着妈妈的哭声。这时，我不应该发呆，马上安慰妈妈说：“没事的，没事的，你放心，别紧张！应该是小事情来的，等明天我回去。”这边安慰完妈妈，那边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好不容易才能打通田磊的电话。 “爸，怎么样？” “医生说中风，现在做手术，要晚些才知道。姐，妈剩的钱不够，快点想办法，姐夫也在这里，你放心，我们看着，哥刚跟他老板请假在回来的路上。” “噢，好，知道，我想办法” 田静关掉电话马上跟田妮田春打算，最后决定让田妮出面跟舅舅借了二万先应急，等每个月发工资时再扣还。 第二天一早，打过电话，了解了情况，医生结论是：中风，半身不遂，先决定让田静回去带周萌，田妮，田春迟点再回去看爸爸。 田生中风摔倒前还有过一次摔倒，晕了几分钟，自己马上爬了起来，以为自己强壮没什么事，也没告诉家里人，其实是高血压中风，错过了防止再次中风的机会，一般第二次中风会很严重。 恢复的路上很慢长，以前田生做痔疮手术都不觉得疼的人，现在是你拍一下他中风的那一边都会觉得疼，还会象小孩一样大哭，曾经多坚强的男人，看着心疼。 每天就鼓劲，加油的，照顾着田生，一晃几年过去，大家虽然累点，但总算能缓一缓。 到周杰六岁时田静就把周鑫和孩子们接过来了，思孩心切，就在工厂的宿舍挤挤吧。 这时田静三十五岁了。 有两个小孩在身边，说真的当然幸福了，这是田静那几年背井离乡，每天晚上思念孩子，偷偷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得了比相思病还要严重的病，那种渴望能天天跟孩子在一起的欲望，天天在脑海转。 差不多都想疯了！ 日子平静一段时间，陈梅可以单独一个人照顾田生，田磊因经常请假照顾父亲，觉得不好意思，跟公司辞了职，投奔姐姐，来z市找工作了。 第三章 赌博 虽说田磊是大学生，但找工作也不好找，半个月来找了十多家公司，才有一家愿意接受，还工资不高，田磊感到气娞，回到田静的宿舍趟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现在爸爸还要吃药看医生，费用大，你先做做看，等找到好点的再换不迟”，田静因办小孩读书的事情请假先回来，见到刚回来的田磊说。 “嗯…，知道，我先睡会先，吃饭叫我。”嘶哑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田磊背对着田静说。 晚饭过后，田妮拖着疲惫的心情回到宿舍，在回来的路上想，`再怎么累也要坚持，不能让家挎了，在舅舅（陈大河）这里工作了那么多年，工资还是几年不变，刚来上班的同事工资都跟她一样高，自己还比其他同事多加班，还做得又多，心想跟自家舅舅淡钱怪不好意思的，嘀咕着要不要跟他谈谈呢''。因田生中风的事，把家庭经济又推向了顶端，工厂这几年订单不断，田妮经常是加班很晚才回到宿舍。 田妮比田静小两岁，长得还俊俏，就这么一个有孝心又善良又长得不错的女孩就一直找不到另一半，说出去也怕被人笑话。又因一直都在工厂工作，接触外面的人机会少，工厂里是有同事喜欢她，那位男同事还找过田静帮忙，希望能撮合他们，但田妮对他不来电。田妮心里也明白，目前没什么心思想这些。 老家的亲戚和邻居偶尔闲聊时会问起：“你家两个女儿有男朋友没？都大龄了，”这时的陈梅也会紧张起来，也怕人说她私心，女儿那么大年龄了，还不快点找个婆家嫁了。但，目前没办法，田静嫁了，田妮，田春都三十好几，生话来源也主要靠她们，田浩工作不稳定，田磊才刚找到工作，田生还要交一笔钱才能办理退休。这事只能暂时搁置。 田妮好几次想要开口，都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去，这会见陈大河在办公室跟客户刚通完电话感觉他心情不错，心想这会跟他谈应该不会谈磞吧，终于鼓足勇气敲门：”舅，有时间能谈一会吗？” “嗯，有，你讲，什么事？”舅舅带着惊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因为平时田妮不会跟他用这样的形式说话，怕这话里有什么要求。 田妮带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舅，我能加点工资吗？” 突然陈大河的脸来一张180度的大转变，黑沉沉的又不敢直接拒绝的眼光看着她说：“加什么？你的工资差不多是那样了……” 田静在办公室外面看着田妮很激动的样子，心想，你跟陈大河这个铁公鸡谈工资怕是要凉凉的，其实大家都清楚陈大河这几年赚了不少，资产一千几百万是有的，就是抠门，想升工资比较困难，何况他对自家外甥也是一样。 物价上涨，以前的工资能养活一家子，现在要几个人的工资才能养活。你说田妮能不谈吗？换以前的田静肯定也会跟他谈。可惜现在田静却不敢，田静感觉到自从她嫁出去，陈大河对她态度没以前那么好了，在陈大河心里是女人一旦嫁出去就是沷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人，自己外甥也一样。 田静又因两个小孩都在这里，不想因冲动而失业，心想要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学多一门技术，自己一人兼两份工作，陈大河到时应该会加她工资，不会不加给她吧。 田妮这次谈话之后，陈大河怕田妮辞职不干，那他的工厂就没有一个比田妮更对他忠心耿耿的人，看管着厂了，何况田妮这些年尽心尽力的工作，逼于无奈给她加薪五百，但他心里正算计着有什么办法可以长久让田妮在他工厂工作呢。 田静最近因办理周杰在z市上小学的事正烦恼，单计划生育证件都跑了好几次，还要请假回老家，杂七杂八的，还要到z市各社区写证明，这证件标准不行那证件标准也不行，又跑回老家再办，因z市刚开始小学开放招收外来人员务工子弟，社区工作人员一时对各种具备条件还没有一个全面标准化。这会田静正在找东西，前天去办证件回来时随手把田妮给的两张一百夹在证件里，今天才想起要拿来交电费，可怎么也找不到，证件全放在房里也没丢，田静心里纳闷，怎么回事，钱去哪呢？这时周鑫刚好从外面回来才进门，“周鑫，你有见过我夹在证件里的两百块吗？” “没有”周鑫带着有点不奈烦大声的说。最近田静下班一回家，周鑫就出去到很晚才回来，经常跟些人打麻将，听这口气他今晚手气又不太好了。田静不想跟他争吵，为了两个小孩尽量忍着，这几年生活压力大，两夫妻感情大不如前，周鑫脾气变得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田静有时想男人心里究竟会有怎样的想法，变得越来越陌生越可怕。 这时田妮也回到家。洗完澡擦着头发刚从浴室里出来，见到田磊刚下班回来， “吃饭了吗？” “吃了” 田磊上班有些天了，因工资不高，还要坐车吃饭，所以田妮没要求他拿家用，心想等他工作稳定后工资提高点就要些。 “二姐，你现在身上有几百块钱吗？过几天再还你，要办点事情，急用，”田磊带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要多少？”田妮特相信这个弟弟，没再多问。 “五百”， 田妮走进房里拿出五张崭新的一百给他，这五百是田妮准备存起来的。 过了几天后，田磊没有按他之前的承诺还给田妮，反而还再跟田妮借多两百块一，田妮也没留意多想，毕竟是弟弟，估计可能办事不顺利吧，日子过得仿佛很平静。 田生终于可以一个人慢慢走动了，只是不能象以前那样可以穿街走巷那么自由，一边身子，手，脚动不了，几步路走得很辛苦，满头大汗，走了十几二十分钟，很不奈烦，满脸的不满。 陈梅远远的望着，这老头自从中风以后，经常发脾气，人又固执，还容易情绪化，有时还坐着发呆。 自从田生中风以后，陈梅瘦了点，看着很疲倦，每天很早起床买菜做饭，照顾田生，以前这些大部分都是田生干的活，陈梅偶尔就拖拖地，洗洗碗。 虽然田生有时发脾气，陈梅还会不厌其烦的安抚着他的情绪，有时还会说些笑话逗一逗他，让他开心点（其实以前田生逗她开心比较多）；还每天帮他按按手脚，让他能康复些，哪怕是一点点也是好的。 其实田生人品不错，陈梅心里早就已接受了他，也不在孩子面前唠叨着，虽有不足，但人哪有完人呢？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起来，阵梅拿起话筒：“喂，哪一个？” “妈，是我，阿磊，有一千块吗？先借我，过些天再还你” “你要钱干吗？” “我…要去办点事，不够钱” “好吧，等下再去银行转给你”，陈梅皱着眉毛说。 “妈，不要告诉姐和哥”田磊带着点疲惫的声音说。 “嗯” 陈梅也没想太多去银行转了过去，毕竟这个小儿子从小比较听话，不用那么操心。 田磊读大学时期，一次无意中接触上了外围赌博，刚开始时小钱小赢，输了点又赢回来，赢了又输，慢慢地赌大一点，又慢慢的赌大多一点…，直到上瘾。 最近他输了不少钱，之前田生刚中风前赢的十几万都输掉，他隐藏得很好，这些钱，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赌博的事。 他每次想着赢回来，就收手，可每次输的比赢都多，都不想收手，心想如果有钱再赌肯定能再赢回来的。赢回来可以帮轻一下家庭。其实这些都是籍口，都是为赌博而找理由。他心想先把妈妈借的一干块先赢回来先。 赢钱真那么容易吗？那还有谁去工作呢。 节日工厂放假两天，田妮想利用一天的时间出去逛逛街顺便买两件衣服给爸妈。进房翻开床底下，之前存的两千块怎么不见了？这时田静刚经过房门，看到田妮一脸焦急正在找东西， “怎么回事？ “姐，我放在床底下的钱不见了，你有没见着，” “没有呀，再找找看” 两姐妹翻遍所有都没找到，还连之前一些首饰也不见了，田静分析了一下，最近几个月都沒有其他人来过，门窗全好，琢磨着应有内贼，逐一排查分析了一下，感觉只有一个人可疑。 两姐妹打了电话给田春，顺便叫她过来，一起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 第四章 越陷越深 田磊下班刚进门，见到三个姐姐都在，有点惊讶，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虽面不改色，但心里有点慌，强制着保持冷静，但说话有点抖已出卖了他。 “姐…姐，你们今天怎么那么有空在一起呀，” “嗯，过来看看你最近工作得怎么样？”田春目不斜视直瞪着他，脸上沒有一丝笑意的说。心想这个小弟弟怎么变得有点陌生，以前是个多乖多听话多懂事的孩子。 “工作还是这样，没什么变化，姐，我有点累，先去睡会”， “有那么累吗？你先坐下来，聊一会先，”田妮带着点半冷笑半生气的口气说。 田磊见田妮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想着还是坐下来吧，纸是包不住火的，该知道就知道吧。 “我放在床底下的2千块是不是你拿？” 田磊默不作声，脱下眼镜擦了擦眼镜眶，良久叹了一口气。 “我的那些珠宝首饰和你大姐两百块也是你拿对吧”，田妮涨得满脸通红的大声说。 “你怎么回事？”田静瞪大眼睛大吼着说。 “家里经济那么困难，两个姐姐为了家庭还未嫁，我只想赢些钱，帮轻一下家庭，让大家生活过好点而己！” “谁叫你赌博？你就不能好好工作吗？”田春始终对这个弟弟寄存着很大希望，压低了点声音说。 “如果赌博能大富，那谁去上班工作！你这是在找籍口！”田静又大吼大叫着说。 田磊对三个姐姐的性格非常了解，大姐人生阅历多些，想蒙（骗）都蒙（骗）不到她，就算蒙到她也没有多余的钱，而且性格也比较大吼大叫，搞不好弄得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更麻烦了，还是先支走大姐。单独跟二姐，三姐谈谈，说不定我可以先蒙（骗）过关，借些钱来还些债和赌多几把，等赢了钱其他都不是事了。 “大姐，你先去外面一下，我想跟二姐，三姐谈谈。” “干嘛呢？想支走我？？”田静带着冷笑的说。 “姐，没事，他蒙不了我们的”田妮对着田静说。田春朝着田静投去了肯定的眼神。 既然这样田静也没话可说，随后就带着孩子们出去玩。 自从两个小孩开始上学，田静没有什么多余时间带两个出去玩玩。每天一早，天还未全亮就起床张罗着早餐，带两个小孩上学，再上菜市场买一整天的菜，然后再上班，都忙累了，都沒怎么关心留意孩子。 这时两个小孩都玩得很开心，突然周杰好象想起了什么，拉着田静的衣袖说：“妈妈，你工厂要不要请小工人（童工）贴袋子标签吗？”（田静曾经带周杰去工厂偶尔叫他帮手贴袋子标签）田静给这句话问得莫明其妙，看了看周杰，感觉他有点小心事。 “杰杰，工厂不请童工的，你不是要上学吗？”田静对着曾经当上学读书是至关重要的事，从不迟到早退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妈妈，我们回老家好不好？”田静这时觉得事态有点严重，蹲下来温柔着看着孩子说： “杰杰，说给妈妈听，是怎么回事？”周杰回避了妈妈的眼光，低着头带着委屈，眼角泛泪光，沙哑地小声说： “妈妈…，没，没有什么事” “没事的，不用怕，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田静摸了摸孩子的头说。 周杰突然抱住田静哭了起来，田静安慰了他，也问出了原因： 原来他见到同桌的女同学从家里带来了一支又长又尖的`美容针''（估计从她妈妈那里偷来学校玩的），周杰知道这个如果一不小可会伤到人，是很危险的东西，不应该带来学校的，所以跟那位女同学说要告诉老师，这位女同学反而威胁他说“你敢告诉老师，赔我五十元，你不赔我，我叫妈妈来找你算帐，到时让你赔更多！” 对于一个乡下来的单纯的七，八岁小孩来说，50元挺大的，也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威胁恐吓，吓到了他，他知道妈妈为了这个家庭不容易，也不想给妈妈添麻烦，所以选择放弃上学。 田静心里明白，自己最近疏忽了孩子，虽看是小事，如果自己不留意孩子，不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可能会闹出大事来，赶紧通知老师。 做一个母亲不容易，做个称职的母亲更不易，要上班偶尔要加班还要兼顾家庭和孩子。不是一般的男人都能够理解的。 等田静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宿舍时，田妮和田春两人拿了几千块给了田磊，说是还赌债，田磊也保证不再赌。 田静傻傻的看着这两个妹妹，心想他真的能不再赌吗？真的能戒掉？以防万一，田静随后打了家里和田浩的电话，告诉他们田磊的事情和再三叮嘱不能给钱他。 田磊这人的脑子还真是好使，只是有这样的智商，却用错了地方。 日子是平静了一阵子，陈大河托人帮田妮介绍对象，逼于多方压力，田妮也就去相亲，相亲对象是省内外地人，同在z市的其他工厂工作，工资还没比田妮的高，人长得一般（咱不是挑帅哥噢，只找老公），看着感觉还算可以，初步接触人之后觉得还算老实，对田妮还好，说得过去吧，这个年龄就不能再挑剔了，双方印象还不错，算是定了下来。 接着不久，田春也有了男朋友，陈梅这心里两颗大石头终于放下来，就只差下一步了。 田浩近一段时间也变得成熟踏实，也是做珠宝首饰这行业的，人有点聪明，一学就会，只是偶尔有点懒散，近年来因田生中风的事，令他成熟了不少，工作也勤了，受老板看重不少，工资也涨了，也勤拿钱回家了。 也许男人需要些经历磨练才能成长。永远在妈妈的怀抱里的孩子是不会成长的。 看似这一切都好象好起来一样，但陈梅却愁眉苦脸清瘦了不少，坐在沙发上正在想，最近田磊三天两头要钱，已把家里掏空了，还是孩子们给的生活费，还不敢给他们知道是田磊拿去，这时电话又响起，陈梅现在一听到电话响有点怕，正要去接，刚好田生就在电话旁，田生随手拿起电话， “喂，哪位？” “爸，是我，阿磊，我妈在吗？” “在，等一下”，田生示意陈梅接电话。 “有什么事？” “妈，你那有几千元吗？” “没有，我都全部已给了你了，不要再赌了，”陈梅压低了声音说，生怕田生听到。 “妈，你看看别人能不能借？我要还给同事，不然会给同事打死，今天都差点动起手来了”。 田磊长得不高，一米六多，瘦小，没遗传父母高大的基因，加上晚上下半夜基本都在上网赌博，没怎么睡，看起来更瘦些。 “……”陈梅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已无力回应 “妈，…妈，先帮帮我，我会戒掉的，”田磊用哀求的语气说， “…嗯”陈梅良久才回了一句， 电话刚挂断，陈梅眼泪已夺眶，从未受过如此的委屈，就算以前再穷再苦咬咬牙，自己努力工作，一份不够干两份工作，也从未要开口去跟别人借钱，现在自己老了，什么事都干不了，叹了口气，转个身，背向着田生，擦了擦眼泪，生怕让田生看到。 但，这还是让田生看在眼里，气得呱呱叫，骂了几句粗口。田生最近发觉陈梅有点不一样，也没怎么笑，精神很疲倦，愁眉苦险，特别是接完电话，有时候还发呆，所以这次他专门守在电话旁，听听会是谁打来？ 田生是个宠妻狂魔，别看他老，是越老宠，哪能让妻子受这种委屈呢，气愤的大声说： “不要搭理他，当少生一个孩子” “…嗯，…知了知了（乡下口音，知道了的意思），别生气了，少说一句吧，”陈梅哽咽的说，这时陈梅眼泪花花直流，把心里积压这么久的委屈全流出来。 陈梅虽口头说答应田生，真能做到吗？小儿子是她的心头肉，一直很听活，很懂事，又是大学生，心里头对他寄存着很大的期望，还是不希望他出事的，希望这次借些钱替他还了债，不再赌博，好好做人。也只有去跟远房亲戚和朋友借，才能不让田生知道。 对于一个疯狂的赌徒来说，这时能停手吗？先不要说停，是多多不够他赌，他已越陷越深。 隔了有些天，田妮刚要下班，陈大河叫了田妮进他办公室， “田磊，跟我说他要去进修一下课程，跟我借了一万块，”一万块对于扣门的陈大河来说，不是随便的人都能借到的，他是对于高学历的人特别看重，给他的印象不错才给借的。一旦给他的印象分不好，他会觉得你是永远不好的。 这时田妮听到这句话头已嗡嗡的响，已不知应如何回答，弟弟不是说不赌吗？这又是怎么回事？想告诉陈大河，又怕维护不了弟弟和父母的面子，又怕弟弟在陈大河心里失去了印象分，同时也怕到时弟弟会埋怨她。良久，面无血色的说了一句：“…噢，等我回去再了解一下。” 第五章周鑫创业 听完陈大河的一番话后，田妮从工厂回到家的路上都是黑着脸，这还是我弟弟吗？还是他已改过了，我错怪了他吗？田妮带着些疑问回到了家。这时田静留了些饭菜给她， “留了些你最爱吃的咸马蛟鱼，锅里还有些骨头汤”， 咸鱼类是田妮最爱吃的，以前这是田生最拿手活`煎咸鱼，牛肉炒苦瓜，猪肺煲白菜汤''现在已不可能吃到爸爸的这些味道了，想想心里有点难受。虽然这样，但还是有妈妈的味道也不错的，自己先安慰一下自己，让心里好过些。其实田生做菜比陈梅好吃，就是比较重口味点。 “田妮，田浩打电话来说，看能不能让我们给阿强找份工作？” 阿强是田生的亲侄子，田生中风时，阿强帮忙轮流照顾他。小时候的田生就过契给他姑姑，他姑姑没有生育，抱养了一男一女，其中男的就是田生，那个恶霸就是那个女的儿子，就是现在田静们的姑姑的儿子。 田生还有一哥一弟，弟弟前几年因赌六合彩自杀，吃农药走了（这个六合彩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特别乡下农村的，不管是年轻的，还是老的，都有人赌），留下老婆和两个孩子，一女一男，这个阿强就是那个弟弟的儿子，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左，初中毕业，是个乖巧的孩子，就是一直没有一份稳定有前途点的工作。（那时的珠宝首饰学业学技术三年，当个师傅工资相对比其他工厂还是比较高的。） “明天问问林达吧，”（林达是厂里主管，陈大河半个徒弟，引林达进这行业的，跟田静两姐妹认识了十几年，关系很好），田妮正吃着菜说。 这时周鑫刚回来，喝了点小酒，脸和眼晴都是红的，透着酒气，半醉的说：“田静，我，…我在夜市那里看中了一个档口，挺好的，我想去做点小生意，” “…噢，我想想吧”，田静带着有点不耐烦的说，对周鑫突然问这句话，田静不知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有点烦，觉得他不适宜做生意。她虽然知道周鑫这几年没工作带着孩子很辛苦，也很压抑，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哪个女人愿意自己抛头露脸去工作，让老公在家带孩子？ 可是，这干生意又要找本钱了，之前在老家时干了两次小生意都亏了损，现在有点怕了，何况现在还没有钱？带着两个小孩背井离乡了来了z市，哪那么容易？就算一个小感冒，上个医院也要好几百元，假如你口袋没有钱，分分钟也会让你犯愁和出丑。 现在周鑫心里都是想着美好的事情，因为自己太渴望能有一番作为，想自己有能力来养家，不想再过这种女强男弱的日子，再加上他那急性子，看好了就 得快，深怕档口一不小心给别人拿走了，他哪能受得了田静这种慢吞吞不耐烦的性格。 二话没说瞪了一下田静，又跑了出去，紧接着大门很大声的`嘭’了一下，田静给他这么大的关门声吓了一跳，感觉很委屈，眼红红的，忍不住眼泪也流了下来，心想，我容易吗？？ “姐，你就让姐夫去做吧，在家带小孩也不是事，钱，明天看看其他人能不能先借点先。” “…嗯，过几天看看吧”。田静还有另外个原因，就是怕周鑫三天热度，因为做生意也要具备耐性，如遇到点小事就应该找原因解决，而不是推托。 田妮看了一下表，12点了，田磊还未回，自己洗洗去睡了。 第二天上班时，田妮跟林达打了招呼，安排阿强上班，总算是还了一个人情。 接连好几天，都没见到田磊，不是他晚回，就是田妮加班，早上田磊一早7点钟出门上班，田妮8点才起床（上9点班），慢慢地田妮也差不多把这事给忘了。 至于田静这几天更忙更累，四处借钱，晚上还要去视察一下周鑫说的那个档口，人流是多，能不能做好也是个问题，周鑫这几天脾气也收敛了不小，温存得象小奶狗，这个人变脸有时来得比狂风暴雨还要快，田静都快不认识这个枕边人了，以前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去哪了？这还是我要嫁的爱情吗？？ 最终田静还是同意了周鑫创业，卖珍珠奶茶。（珍珠奶茶那时才刚兴起）。 虽然小生意，田静也是希望能如周鑫所愿，能有番作为的。从原材料到制作，周鑫都是亲力亲为，田静看在眼里，心想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冲劲有多好呢，只不过希望不要三天热度。 但，凡是人都也有好的一面，周鑫也不例外。每当楼道有人乱丢香蕉皮，或容易滑倒的东西，只要他看到他就会去把他清理掉，换他的说法是`不管是谁滑倒都不好''；还有就是对朋友好过对老婆，如果朋友开口借钱，只要自己身上有，一定会给他。 周鑫下午接完孩子下课，就去档口开张了，两个小孩在宿舍里自己玩。 这会刚好赶上工厂要赶出货，田静两姐妹要加班，一时半会没办法回去照顾两小孩，好彩周鑫留了个自己的手机和放了些钱给他们兄妹俩。 眼看都七，八点了，田静还未回来，周萌（6岁）这小家伙闪着大眼晴跟哥哥周杰（9岁）说：“哥，妈妈那么晚还未回来，我肚子饿了，咱们自己叫外卖吧，”周杰是个比较害羞的孩子，自己不敢打电话叫外卖（那时的外卖只有一两家才有送，周鑫跟兄妹交待过哪一家），这时周萌拍了拍哥哥的肩膀说： “哥哥，我来叫，你要吃什么？ 对于一个6岁的小女孩来说也太有胆量，说起话来是有头有尾，头头是道，这叫外卖连“你好，我要xx餐，总共多少钱，都算好，到地址”都交待得清清楚楚，说话温柔细语。这连大人都自叹不如呢。小家伙长得有点象田静，一头长头发，象个小公主，来z市不久，就能把普通话说得溜溜哋。偶尔还会嗲声嗲气呢，在老家时田生陈梅都把她当心头肉。 周杰虽然是男孩子，但他就比较面典害羞，不敢打电话，每当叫外卖都是周萌叫，这种情况持续有好几年。 当田静两姐妹回家时，他们都已吃饱饭在学习了。 周杰看田静回来，走到田静面前说：“妈妈，老师说我衣袖太脏了” 田静一懵，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嗯，妈妈知道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田静为了省钱，又怕孩子长得快，衣服很快不够长，又要再买，所以孩子冬天的校服外套一直都没有买多，穿几天，每逢星期六再洗，买了秋天的长裤子，就没买冬天的，夏天的校服只有一套，晚上回去洗完晒一晒，明天又拿来穿，秋天长袖一叠也可变短的，也可当夏天校服穿。 “姐，给你两百块，去买多两套吧，再怎么省也不能这样亏孩子”。田妮往袋里拿了两张大红牛塞到田静手里。 其实孩子从小到大根本上都没买过什么衣服，全部拿亲戚小孩穿过的衣服来穿的。 两个小孩也从未要求田静买新衣服，也从没攀比过，这在田静心里是最安慰的。 第六章 叔叔 为了欢迎堂弟阿强的到来，星期天刚好不加班，几姐妹在宿舍办一桌，对于这个总共见面不超三次的堂弟，每次见面都是怱忙，谈不过三句话，不是不想亲近，加上他住在田生出生的那个村，而不是田生现在住的市里（这时乡镇已改为了市区），再而就是根本找不到话题，如果不是田生自己说还有个弟弟，可能他们几个孩子都不知道还有个叔叔，所以说对几姐妹来说很陌生。 几姐弟只知道叔叔和婶婶很早去了海南，在那里打工，听说很苦很穷很累，一直都没回来过家乡，在孩子十多岁左右，才决定回来家乡发展。 婶婶在一家人家里做住家保姆，叔叔在家种种田，偶尔割点菜卖，或帮人家拔些花生，割些水稻赚点工钱，女儿在一个车衣作坊里车衣服，前几年嫁了同在一起工作的工友，阿强也是车衣服，只是跟她姐姐工种不一样而已，经常是有时有工作有时没工作，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来说，家庭以后是要靠他的，现在他爸爸走了，为了他母亲和自己的以后，他就更想希望要一番作为，以前可能不用去想，但现在不得不去想了。 在三姐妹中，对已去世的叔叔，田静只见一次，其他两姐妹都没曾见过。在田静印象里这个叔叔长得跟他爸不一样，他爸跟大伯有点象，叔叔有一副整齐结白的牙齿，性格没他爸那种强烈的刚性，比较温和，容易近人。 叔叔算是位留守老人，接触这个六合彩也是在村里面，跟一些同村人聊家常间中听别人聊最多的是，“昨天开什么什么，某某某买了多少钱中了多少钱，”（其实相信有很多人也听过）这才引起他好奇才认识的，赢钱就是多人羡慕多人传播，他以为赢钱容易，其实输了多少钱反而没人提起，这里面的水份有多深根本没人关心。 叔叔从莫不关心这事，到听着听着，人家赢钱他心里开始有点动摇，从试试每次几块钱（这几块钱对于一个省吃捡用的老头来说不易的，也从未见他用几块钱买零食吃）到十几，几十…，这间中可能有中点小钱，总之输的会越来越多，越不甘心，也就赌注下得更越大。在这期间孩子们偶尔会回去一下，在家逗留也比较短也没留意，又怱忙回到谋生计的工作中。 赌博说得不好听更多赌的是心理因素，及赌自控能力强不强。如果他回头再看看，可能会恍然大悟，也不至于走上这条不归路。 这输去的钱里面有一部分是他毕生积蓄和老婆孩子放在他那里的钱，越想越是不甘心，就因为这个不甘心才导致他的下一步进入疯狂赌博，对于一个从不赌博到赌徒，再到疯狂，这心里变化是很激烈的，看似每天晚上都在床上趟着睡觉，但有多少人知道他经历了多少个颠覆不眠之夜呢。 到走上这最后一步，也有因为太自信自己能赢回来这个因素在里面。这`太自信''是助推了他上了末路，以至于最后赌注压了个更大的，一个数字买了好几千，还告诉一个亲戚，`这个数字今天一定会出''。 赌博本身就是十赌九输的，有些更十赌十输，所以输的概率很高。但还是有很多人去尝试，以至于有些是家破人亡。 叔叔总共输了几万（对于一个很节省的老人来说是很多的，也许是他毕生所有积蓄），事后的他是非常心疼，非常自责，其实生死就在一念之差之间。人呀，还是老老实实工作最实在。 这会阿强刚进门来，几姐妹看着这位皮肤黝黑虽是双眼皮，但眼睛不大的瘦小个，可能只有一米六左右不到的堂弟，觉得很心酸，明显一看就知道小时营养不良，才导致发育不好，这小时家里到底有多穷可想而知呀！田静心想现在来这里要好好的照顾他。多让他来这里吃饭。 在田生中风住院时，阿强帮手轮流照顾，在几姐弟中除了欠阿强一个人情外，更多的是感激，还有那种患难见真情是不可多得的，现社会上更加难见着。 这下吃饭时可以把亲情拉得更近一些了。 今天的饭菜很丰盛，七菜一汤都是田静一早踩着单车到菜市场买的，说真的田静还真是买菜能手，哪里能挑些新鲜又便宜的肉和海鱼；在哪里买的菜新鲜不打农药；哪个档老板不缺斤少两等等这些都知道。 一桌的菜看得两个小家伙眼晴瞪得贼大贼大的，这里瞧瞧，那里转转，这个肉，鸡呀看着这口水都差不多流出来了，周杰趴在桌子边上承人没注意，忍不住想伸手要去偷吃一块，这时田静从厨房端着碗筷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大叫一声制止，小家伙马上脸红红的，忍不住偷笑，害得大家跟着一起笑起来。 围着吃饭的氛围可好了，只不过阿强有点害羞，不敢多夹菜，还是田静多夹了些给他，但两个小家伙就不客气了，大口大口的吃，周杰擦了擦满嘴的油，拍了拍田静的手臂，露出两颗大门牙说： “妈妈，这肉好好吃，下次再做些给我吃，” 这时周萌笑咪咪哋也插了一句：“妈妈，我们好久没吃这么丰盛的菜了，真香！”田静脸红红的说：“嗯，知道了”。 小家伙然后再对着阿强说： “舅舅，你下次能不能再来我们家吃饭？”哄得大家都笑起来！田静好久没见大家这么开心过了，心想开开心心真好！能一直都这样多好呀！ 这时田静的老得掉牙的手机响起来， “喂，你好，哪位？” “静姐，是我，阿盛”，（阿盛是厂里的一个师傅） “噢，有什么事吗？”田静走到阳台边上听， “静姐，是这样，找个时间你跟田妮再出来吃餐饭，老板（陈大河），之前有跟我说过，假如我跟田妮能在一起，以后结婚，老板会帮助我在这成家立业，你看哪个时间有空？出来谈谈，或可以让田妮跟我先住在一起试试看”， “…噢，暂时没时间。”田静一边挂电话，一边气得直哚脚，又不敢向外说田妮已有男朋友的事情（才认识不久），这陈大河呀陈大河，你怎么干出这种事情来，你介绍就介绍嘛（这个阿盛在田妮未有男朋友之前都约田妮和田静吃过饭，田妮拒绝态度很明确），干嘛说帮人家成家立业，你不说还好，这一说是哪有真感情？还先搞个住在一起先试试，这是什么鬼？我家还没这么开放！真想摔手机！陈大河，你就不能介绍个好点的或有钱人吗？你这心里在打着什么999呢？其实田静早知道他的999了，只是不说而已，亲舅何必对亲外甥耍这种手段呢。 好好一餐饭给个电话搞到一点心情都没有。还好有两小孩搞搞气氛。 虽然心情不悦，第二天上班还是要保持着笑脸上班的。 第七章 老毛病 一切看似都很正常，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该开档的开档，只不过这几天的天气忽冷忽热，都十二月了还这样有时热到只穿一件短袖，冷的时候冷得哆嗦。 这样的天气，特别早上和晚上对于小孩和老人一不小心是很容易引起感冒的。 这样的鬼天气今天就例外了，早上特别闷又带点阴，又有点雾霾，田静一早起来穿着有十几年历史的天蓝色的短袖，记得是她读初中二年级时买的，以前是穿着阿娜多姿，现在是大腹便便，虎背熊腰了，简直已脱离了以前的貌美如花，进而进军到肥妈一族了。田静看着这对大象腿，叹了囗气，我这是经历了什么呀？变得都把自己吓到了。 回想起来以前自己二十岁左右真是`美''，换句现在流行话说叫`小仙女''，这追求的人和暗恋我的人那会真是多，没一百有八十吧，这时田静正在自我陶醉中！ 这时周萌小家伙顶着个刚睡醒的鸡窝头，眼睛都快咪成线，皱着眉毛，想哭又不哭的样子对着田静说，：“妈…妈咪，哥哥睡觉时又踢到我了”， 这家伙一撒起娇来谁都招架不住，田静看到孩子这样的表情和撒娇功心早都溶化了，赶紧抱着她，拍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说： “嗯，知道了，等会妈妈批评哥哥”， 心想现在身材不身材已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这两个小家伙。四个人睡一张大床，孩子都慢慢长大了，孩子睡觉象耍太极一样，很容易互相踢到，看来过段时间要买多一张床了。 田静送完两个小家伙上学回来，差不多8点，赶紧打了个电话回娘家。想提醒两老早晩该添多件衣服，以免着凉。心想平常这个点妈妈是早已起床准备早餐了，这时电话还一直响，没人接听，田静挂掉后，有点纳闷。 大约过了十分钟，陈梅打了过来， “妈，怎么那么久没接电话呢？” 电话那头，陈梅用着沙哑的声音说： “阿静，妈妈，刚睡醒，晚上睡得不好，睡晚了，” “妈，如果不舒服，去看一下医生，别拖了！” “老毛病，知道了，没什么的，” “妈，你还是找个时间再去看看吧，有什么打电话给我，” “嗯嗯” 刚把电话挂掉，田静想起妈妈这个`老毛病''， 这段黑历史，在田静心里一直想屏蔽掉，如果不是陈梅提起，她也不太想记起。 记得小时自家房子给恶霸拆了以后，房子都成了危楼，爸妈带着我们几个到另外一个区租房暂住，那时还在打官司中，刚好是冬天，大约是新年一月份左右，天气特别冷，爸爸穿了一件有些年份的有领卫衣，脚上是一双烂了两个洞绿色布军鞋，妈妈披了一件姥姥给的过时外套，这种外套不能保暖，只有重量，我们姐弟几个人的衣服都穿了好几年了，补了很多个`钉钉''，裤脚和袖子口的都短的，吹起风来都从那进去，也没有保暖的袜子穿，冷得直哆嗦，流了两条鼻涕虫，更象吃冰棍一样，都不敢要求买，心想能吃饱有得住就好了。就这样带了些简单的家当就入住了进去。 为了打官司这事，爸爸跟单位请了假，根本上没什么收入，对于我们的家庭来说，一家七口人一个月再怎么省省也要花不少钱呢，那只能租个便宜点的了，先度度目前的难关。 爸妈租的房子是在一个祠堂大门里面侧边，是一间单间。 这单间大约有二，三十平方左右。能摆一张大床和一张双层铁床，再拉个帐廉隔开就好了，剩下都没有什么空间了，也就大家先挤挤吧。 房间里是没有厨房和厕所的。只能在房里面搞个煤饼炉炒菜和烧水。要上厕所呢，尿急有个尿桶，拉粑粑的只能跑隔几条街的公厕。 这房间只有一扇小窗，其他三边都没有，还设置在高的地方，用几条小水管隔成的，说真的更象个监犾。（真难以想象，爸妈那租这间房子，估计都差不多山穷水尽）。 还有是这样的小窗，阳光基本照不进去，又潮湿又阴暗，晒衣服只能去外面树丛里晒，洗衣服要跑几条巷的一个大井边洗，每天我和爸爸，或偶尔妈妈会挑几担水回去，其他弟妹挑不动，太小了，最多就是两个人抬着一桶水回去算是好的了。但，回到家那桶水最多只剩半桶的了。哈哈… 祠堂大门走进一点中间摆放着别人家祖先的灵牌位，整整齐齐的摆着几行，有二、三十个左右吧，因受小时候的影响，田静特别怕这种东西，别说远远望一下了，每次进出自己租的房，都斜视不看一边。她很怕晚上做恶梦，所以基本上晚上进了房里就不出来了。 虽然这样，但有一件比这更可怕的事。因为是一个姓氏族人的祠堂，那么就是这个姓氏有人去世，那他的尸体就会放在这祠堂里面，大约要放几天左右做法事，那几天时间，对于田静来说比几年还长，被吓得不轻，白天人多还好点，但也不敢走出门口来，到了晚上没什么人更怕了，吓得整宿都睡不着觉，大部分把被子盖得老高，几乎连喘气都没有，蒙得全身是汗，又不敢告诉父母，那真是度日如年，可想而知，对于从小已在心里有阴影的田静来说，这无形中又加重了。 虽然家里穷，没什么象样的衣服，但妈妈是个保持衣冠整洁，特别注意外表得体的人，至于名声比这更看重。 对于打官司，本来我们是有道理那方可以打赢的，妈妈娘家也拿些钱来支持，哪知恶霸那边花了重本，买通了法官，那时乡下有很多贪官都是这样来的，指白说黑，颠倒是非，所以导致我们打输了，难为我爸爸一直坚信真理，没想到社会这么黑，还有这阴招，老实人终受欺负吃亏呀。 这位官员到现在不知还有沒在人世，你可知道你的私念害了别人一家呢。你数着钱的时候，有没闻到咸咸的泪水味？有没听到些诅咒声？你知道吗？影响着一个家庭的命运和几个孩子的童年呢。 可想而知，这个阴影在孩子心里有多大。连远在香港的外公听到这个消息都气得入医院。那我妈呢，更是天天以泪洗脸，闹着要死要活，哭哭啼啼，哭啼累睡着了，醒了又再哭啼，偶尔半夜全家睡着了又大哭起来，这种哭啼持续有两，三个月，直至半年后左右才平静点，姐弟几个那段时间半夜被妈妈哭醒那是正常的事。那段时间在田静心里是最悲伤最黑暗的事。 那时妈妈足足有几个月没出门买菜过，爸爸更是遭受她不少挨骂，想起那时，真替爸爸心酸，他也有脾气，也会无助，但他就是选择默不作声，任由挨骂，还要买菜做饭，换作现在的男人，哪有人能这样受气，受完气还会买菜做饭打理家务？真没有，按我这些年看的男人中没有一个，更多的是早就宣战了，把家当战场开打了。 话说回来那会我和田妮只能打打下手和洗洗全家七口人的衣服，偶尔也会帮帮煮饭和做菜。 虽然妈妈这样，我那时小，是爱莫能助，一点办法都没有，也知道她那是因为太伤心无助，对这世道不满，哭闹也只是她发泄不满的方式而已，所以一点都不埋怨她。 妈妈因为老这样的哭啼和伤心引起了她的心脏不好，也就是她的所谓`老毛病''。这老毛病有很多年也没听说她再氾过呀，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第八章 自尊心 接近年底，每年到这个时侯，对于珠宝首饰行业来说，这个时间是最忙的时候。 珠宝首饰厂一般都是封闭式的，不论夏天冬天，一年四季基本都是开着冷气的，只不过夏天开得大些，冬天开得小些而已，而且冬天不开的话会很闷，所以基本上都会开着的。 除了冷气，灯管也是会开得亮咣咣的，那些镶嵌部门，qc部门更是亮咣咣的，很刺眼。灯管一般从上班到下班时才关掉的。 至于吃饭基本上都是食堂送餐上来的，员工基本上都是早上上班到晚上下班，才能走出厂门口。在这上班期间要出来，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是不给出来的，外人也不能进去，员工进出工厂也要通过保安的金属探测器探测完了才能出厂，避免有员工上班时，作弊偷东西从厂门出去带走。 工厂里有很多个部门，有镶嵌，qc，车花，扎模，倒模，抛光，蜡房，开料等等，还有个收发室，专门收货和发货品的，与老板办公室连在一起。老板大约每一个星期会来2，3次左右。 早上工厂里的收发室，有2，3个收发员正在忙，因为赶货，收发货都没停过，其中一个收发员婷婷刚坐下来喝了口水，收货台又来了几个人交货，皱了皱眉头，眉宇间有点紧锁，喘了一口气，轻轻的摸了摸肚子，又继续收发货品。 田静这时正在给要镶嵌的货品配石头，头都低了好久了，数颗粒数都数到舌头打结，眼冒金光，伸了伸懒腰，倘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婷婷， “婷婷，又来姨妈了？”田静笑了笑说， “每次都这样，烦死了，静姐，我明天请假一天，在宿舍休息一下”， “好，你今晚回去煲煲红糖姜水喝，就没那么疼了。” “好” 对于女人，每个月来例假都疼得连上班都请假，还是不少，但婷婷就是真中一个，疼起来时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床上趟着尽量少动来动去。对于这种事，再忙也没办法，谁都不愿意这样。对于这样，上班想拿全勤都难。 至于男人更加不懂女人的苦楚和各种不易与不方便。 身为女人的田静有点感触，自己最近几个月来也是有点疼和来得有点多，以前都从没经历过这样，心想，等有空闲的时候再去看看医生，估计也要等春节放假后才行了。 都接近中午了，这时田妮还在忙，田静摇了摇头，对着田妮叫了一下：“吃饭了，还干嘛？” “还有点事情没做完，你先吃吧。” 对田妮这样，田静都习与为常，别说吃饭晚了，也就是见她一天喝一口水上一次厕所也正常，这几年都这样，水果也少吃，回到宿舍，累起来澡都没洗倒头就睡，田静不知提醒她多少次要多喝水，多吃水果，按时吃饭。虽然比之前好点但还是不怎么积极。 最近田静发现她脸上长了一大块红色块状，看她挠呀挠，好象很痒的样子， “有空去看一下皮肤科吧，别破相了，到时就嫁不出去了！”田静靠近田妮脸上睁大眼睛看了一下笑着说。 “嗯”，田妮从黑色的手提包里，拿出个蓝色镜子照了照说。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这时倒模师傅走过来收发室跟田妮说：“差不多可以倒了，” 田妮这时忙不过来，都分不了身，“姐，这块板料你帮它配成18k去倒模”。（平常金料都是田妮配好的，田静从不插手）。 “好吧，”田静用手接过这整一块一千克的足金料，然后伸手翻看了一下倒模本子。 “现在还有4拎没倒？”田静抬起头来转过去对着田妮说。 “对”田妮忙着配货低着头说， 田静依着顺序按重量一拎拎的配好，等倒模师傅说好的时候，跟着师傅进去倒模房看着倒模。（怕人出猫腻，那时一般会派人跟盯着）。 刚全部倒好，只剩一百多克料，这时刚好老板陈大河满脸大汗提着手提袋从外面兴匆匆的回来，进了办公室一下，又进来了收发室，看到田静刚配好一拎料，只剩手里那一百多克料，紧锁眉头，脸刹那变得黑沉沉的，又带青白色，恶凶凶的瞪着那一百多克料，良久，从他那大嘴那里大声地说出一句话： “这怎么回事？一大块板料怎么只剩那么丁点？？”他说这句话时，刚好田妮不在那，上了洗手间，只有几个收发员和田静在那，这句话分明是对着田静说的，田静看着陈大河的脸色和口气不对，赶紧说： “配倒模料去倒模了，” “就算配去倒模去，也不可能只剩那么一丁点。” 田静听这句话气得炸掉，以前那些收发员都在偷偷议论老板，说他是多疑的人，现在看来是一点不假，但，怎么会想到我呢？？ “怎么会不可能剩一丁点呢？总共倒了4拎呀。”田静这会脸胀得满脸通红，全身颤动着，大声说。 陈大河这时眼晴上下扫了一下田静，象是在看一个小偷偷完东西，看他把东西藏在哪一样。那个眼神就象在搜身一样。 能带这样欺负人吗？一点根据都没有就怀疑人，别说我是他的外甥，还是带`亲''的，就是外人，你也不能这样，田静想到这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不是因为经济困难，孩子们都在这里，我真不想干，不想跟这种人打工，曾经的一句话说得很好，“用人勿疑，疑人勿用，”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田静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咬咬牙，说了一句： “你叫个人算一下我用了多少料，应剩多少料，看跟我的有没一样，一对就知道对错了。” 为了避嫌，田静不敢叫田妮核算，心想反正他除了他自己真不知道还会相信谁？但他好久没算了，假如他计算错误，那我不是死翘翘？假如我叫田妮复核，那他会不会说我和田妮串通呢？还有我这时为了避嫌，一步都不能走开，也不能有什么小动作，象转过身，或坐在抽屉边也不行，为什么？分分钟钟一个小动作都让他产生怀疑，`是不是她藏起来了？如果没有，她不应该有这些小动作的？''会有这种想法的，田静想来想去，自己还是保持原来资态吧，他想怎样解决都行，但今天必须还我`清白''！ 这时田妮刚从厕所洗完手出来，踏进收发室时手还未来得及擦干，见到陈大河和田静两个人好象很生气的样子，心想：咦，看样子有事情！还是不要出声好些。 陈大淘脸黑沉黑沉的，看了一下田妮说：“田妮，你去帮我核算一下倒模用了多少料，除了这个，还剩多少？”这时的田妮终于知道什么事情了，面无表情的没回答一句话，拿起倒模帐本和计算机开始核算起来。 嗒，嗒……终于核算完，田妮还是面无表情看着帐本说：“对了，田静剩的料对了。” 陈大河脸色从原来黑沉黑沉来个360度大转变有点不好意思的，象是嬉皮笑脸的说：“噢，对了就好，对了就好。” 田静听见剩料对了，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大口的喝了一口水，跟着呼了一口气，同时从原来的担心变为愤怒，眼冒怒火地瞪着陈大河。 陈大河这时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向田静说道歉话，也不会说，也从来没说过，不管对谁，噢，除了老婆之外，他就这么霸道？不知是不是从有钱开始？ 但，田静性格不比田妮温柔细语，她直爽易暴躁，还会动脑筋，偶尔会在大众场所大声骂人，属于那种你预估不到她下一秒会干什么的，不在你预算之内的那种。 陈大河这时特别怕他丢面子下不了台，其实他已丢了，下台阶是看他自已是要怎样下而已。 这时陈大河示意田静跟他进办公室里谈话。 陈大河坐在办公室椅子上，背靠着墙，拿起桌子上的一包已一拆开的`大中华''，从里面抽了一根点燃，轻轻吸了一下，吐了一口烟，片刻，皮笑肉不笑的压低声音说： “你孩子两个都在这上学？周鑫也在这吧？” “嗯…”田静心想着陈老板说这两句话的份量不小噢，想压我？看我没啥表情，又说了一句： “好好干，下个月加你5百块工资” 田静面无表情，又默不作声一句。 “放心了，以后会加你工资的，下个月就帮你买社保！”（陈大河一直没帮田静买社保，只有田妮有，虽然这样，田静也不敢要求。） “噢，那好吧！”听来这条件不错，加上孩子和老公都在这，田静有点心动，开始动摇了，脸上开始有表情了，嘴角也向上翘了一下。 这事虽然终于告一段落，但这条刺一直在田静心里刺着，假如她不是为了家庭，以她年轻时的性格，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自尊心的，再多的钱也不会，女人为了家庭，可以不顾一切！ 第九章 婷婷 对于陈大河来说那五百块钱和购社保，这些虽然不多，这本来是不用的，没办法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毕竟打工的人都是求财的，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解决。 这招还真管用，能给田静一个保障，也能解决田静目前生活上困境，最起码每个星期可以买多2餐猪肉吃了，孩子们喜欢吃肉，这次可以满足一下他们了，至少目前对田静来说这么想。哪怕是每星期多一餐肉也行。 白天陈大河的在收发室和办公室说的那些话的情境在田静脑海里转来转去，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能不能好好睡觉？”不知何时周鑫已从床上坐了起来。 “睡不着！” “你这样翻来覆去，我和孩子怎么睡，我明天是可以晚点开档，但孩子还要上学呢！怎么上？？”周鑫提高了点声音说。 “咦，小声点，我知道了，睡吧，睡吧。” 躺在床上，还是难眠!不是多个社保和5百块钱而兴奋，而是感觉到羞辱和委屈，这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曾经的高中生（在九几年时还挺吃香，因乡下能读到高中毕业比较少），对未来充满了满怀希望，假如那会在老家当教师的话，就没有这之后的事了，何必呢？想到这田静流下了眼泪，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擦一下，深怕惊动周鑫和孩子们，但这眼泪象河流一样忍不住，流呀流，顺着眼角流到耳边…，连侧面头发都湿了。 天蒙蒙亮，窗外隐隐约约已听见怱怱走路的脚步声了，这时候周杰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眼晴半睁开半闭着，用手轻轻拍了拍田静， “妈妈，几点了？” 田静咦了一声，看了一下手机，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快，快，叫周萌起床，7点了，妈妈先上洗手间，你自己快点”， 周杰听了这一句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快速的从床边上拿起衣服穿上，同时用小手捏了捏周萌的脸， “猪萌萌，快起床了，迟到了”！ 这个`猪萌萌''是周杰给他那可爱的妹妹起了个花名，是两个小家伙在玩耍时起的。 这时周萌揉了揉小眼晴，反手摔了一下周杰的手， “周杰，你干嘛捏我”？ “我不捏你，你怎么醒来，”周杰哈哈大笑起来，周萌不甘示弱的跟周杰吵了起来。 这时两个家伙的吵声惊醒了周鑫，周鑫大喝一声，两个家伙刹时安安静静，不敢发出一句声音，穿好衣服，跟着田静上学去了。 送完孩子上学回来，都差不多上班迟到了，来不及吃早餐，田静兴怱怱的快步跑着去上班。 一路上气喘呼呼的，上气接不上下气的大喘着，心想今早是不是连单车都要欺负我？最近真黑！送孩子去上学路上，单车就突然破钛了，一路上，车辆很多，怕危险，只能让两个孩子坐在单车上推着走，本来推着走都嫌累了，刚好学校在斜波上，唉… 收发室里两个收发员正在打扫一下收发台，准备好东西，方便上班时用，田静刚进门，其中有个收发员说： “静姐，婷婷说肚子疼今天再请假一天”， “嗯，等晚上下班我跟你们去看一下她。”对于同在一起上班的同事，田静早把她们当妹妹了，只是这些小媚媚有没当她是姐姐呢？ 晩上来到了位于城中村比较繁华的地带，经过所谓象山路十八弯的巷道，再来到了一间楼房，再上了5楼，再经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才到了婷婷跟同事合租的单间房。其实跟田静他们住的房子差不多的，只不过田静在另一边方向而已。 田静跟同事进了这间看似简陋，其实还挺宽敞的，这时婷婷正在床上睡觉，脸色青白青白的，听到有人进来醒了， “咦，静姐，你怎么来了？”婷婷拖着虚弱的声音说， “噢，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噢，今天去了这附近的诊所打了吊针止疼，” 田静看了看婷婷青白的脸色， “还疼吗？” “还有点疼” “你还是上大医院看吧，小诊所不行的，” “这么晚，明天吧”， 田静又看了看婷婷，感觉这脸上太吓人， “我跟你一起去，看你脸色，还是不要再拖好，咱们现在去，”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这样说，婷婷才勉强答应。 因时间太晚了没公交车搭乘，田静和婷婷，跟一个同事三个人拦了一辆的士奔着市内大医院去。 直奔急诊，跟医生简单说明一下病情，做了一些检查，再照了个b超，这些检查做完已下半夜两点多了，这时拿着检查结果到医生办公室。医生接过检查结果单，很凝重的瞪了一下婷婷， “你结婚了没有？” “没有”，婷婷给这句话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笑了笑说， “那有男朋友吗？” “没…没有”，婷婷不好意思的说，田静以为医生在跟婷婷开个玩笑，但看了一下医生脸上很严肃的样子，不象在开玩笑呀。 “肿瘤，你必须马上手术，因分分钟都可能会破了，危及生命！！肿瘤在另一端输卵管上”，田静和婷婷两个人给这句话吓得连气都凝住了，这时医生看着两人吓得不轻，赶紧说： “还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明天再做一下详细检查，如果是良性的话还好些，把肿瘤和那一边输卵管一起切除就好，但这可能会影响你的生育，”婷婷这时是六神无指，眼红红的。 田静赶紧拍了拍婷婷的肩膀， “没事的，放心！” “但也保不齐也会生育的，这个说不准的”，这时医生看把小姑娘吓得要哭的样子，赶紧补了一句缓解一下气氛。 虽然这样说，但婷婷还是眼红红的，不知所措，田静和同事分别安慰了良久，才慢慢淡定点，也知道现在是要保命先，其他还是小事，如果没生命，何谈来有没生育呢？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知道良性与恶性。只要切除时才知道。 第十章 平安 安排好婷婷的住院手续，也帮她通知了父母，已零时3点多了，昨晚失眠，加上今晚这个点还未睡，已把田静累垮了，搭乘的士时顺便咪了一会，象是很快到家了，也许实在太困了，连开大门时的钥匙都插在钥匙眼上都不知道，进了房门倒头就睡，澡也不洗了。 咦，怎么只有两个小家伙在睡觉呢？被子都踢到地下了，这周鑫干什么去？？这个点平常应在家睡觉的，正在纳闷时，听到开大门的声音，接着听周鑫念念叨叨，象是在说谁把钥匙插在钥匙眼上，田静咦一声，跑了出客厅来， “我…我忘了，”田静小声的说 “神经病！你能不能带点脑子？想入小偷进来吗？”周鑫睁大眼睛盯着田静说，田静不敢看着周鑫的眼神，压低着头片刻不敢出声接过钥匙，然后才抬头看了一下周鑫说， “你怎么那么晚？去哪了？”田静因刚才回来时见客厅摆放着开档要用的工具，顺口问了他。 周鑫默不作声，片刻小声的说了一句： “打…麻将”， “今天干嘛不开档？”田静火辣辣的瞪着他， “天气冷，晚上街上没什么人出来，干脆不开，” “你懒惰找籍口！”田静气凶凶的反回了房间睡觉。 “妈咪，都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周萌笑咪咪的把两只手当旷音器对着田静的耳朵小声的说。 田静这会半睁开眼晴看着女儿，这个小可爱，不知何时已起来了， “几点了？”田静摸了摸周萌的方字脸说。 “妈咪，8点45分”， “噢，”田静翻了个身顺手一摸， “你哥呢？”田静对着周萌说， “哥哥，已起床了，在客厅看电视，” “嗯，” “妈咪，我肚子饿了”， “嗯，知道了，”田静摸了摸周萌的肚子，惹得小家伙哈哈笑， “咦…，小点声，你爸还在睡觉，咱们出去客厅玩，”田静从床上起来拉着周萌到客厅去。 这时客厅除了周杰，还有田磊也在， “今天休息？不用上班？”田静对着这个早出晚归，已经很多天没见到人影的弟弟说， “休…息，放长假了，…失业了！”田磊低着头很无奈的小声说。 “怎么回事？” “老板效益不好，节流！” “那就找其他工作吧！”不知哪时候田妮已起了床，刚走出客厅说， “在找，刚找到一份银行办理信用卡的，明天去试工”， “去试试吧，只要不是太差都行，” “嗯”，田磊随口哼一声。 “姐，跟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情那么严肃？” “你知道老舅为什么怀疑你吗？”田静摇了摇头。 “那天，婷婷在老板办公室跟老板谈话，刚好办公室门没关，我刚好经过时听到：老板，你看静姐多本事，靠一个月那点工资能在深圳养活孩子和老公，真利害！”这时田静听懵了，这句话在疑心重的陈大河面前说无疑是靠害，田妮又継续说： “姐，你不要把婷婷看成那么单纯的女孩好不好，平常在背后不知说了多少坏话，她不简单！”连田妮都能看出来，看来这话不假，田静沉默不语，心想自己待人不薄，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就不能简单点吗？ 良久，田静象是想清一件事情一样，恍然想起有事情要出去一下，把两个孩子交给田妮照顾，就去医院了。 在生命悠关面前，一切都不是事，哪怕是极恶坏人。这时田静不管她在背后怎样说她坏话，现在只想去鼓励，安慰她，让她渡过这一关。 去到医院来到病房前，见到有几个人在那门口和里面走动，走进去病房一看，吓了一跳，咦，怎么不见到婷婷呢？不会那快做手术吧？赶紧问了一下其中一个人，说还没有，她在另外一间房检查，原来那些是婷婷的亲人。 跟她的亲人闲聊了解一下，说现在婷婷正在闹，说不做手术，怕上了手术台下不了台来，劝了好久都不同意。 婷婷现在的心情田静能理解，也同情。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一下子承受这些真难为，也心疼她。 这时婷婷已检查完，正在病房休息，田静敲了敲门进去。 “婷婷，人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有点，还…好，”婷婷眼红红的半侧睡贴着床边，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带着嘶哑的声音说， 田静走前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侧边手臂，温柔的说： “没事的，没事的，”这时婷婷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不怕，相信我，你会没事的，”田静象哄小屁孩一样哄她， “我不做手术！我不做手术！”婷婷崩溃的大哭起来说， 田静看她这样，心里不好受，眼泪也嘀嗒滴嗒流起来，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一边哭一边说： “你如果不做手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如果做了，你就有希望！”田静边哭边看着婷婷沒接话，一边用手轻轻地擦了擦婷婷的泪水，一边又继续说： “没事的，不怕，我在这陪里好吗？” “嗯…嗯嗯”婷婷终于不再哭，点了点头，终于同意做手术。安排在晚上11点。 在进入手术前，她还很紧张，四处张望着的每一个人，象是怕以后见不着一样，田静抓住她那紧张得手心都是汗，还冰冷的手，摸了摸说： “没事的，放心，放轻松点，一定要相信自己！” “嗯，”婷婷点了点头进入了手术门里面。 手术门撑管着生死，不论谁都怕！ 田静也紧张起来，在手术门前来回的走来走去，心里一直祈祷着观音菩萨保佑婷婷平安无事。 手术持续了5，6个多小时，差不多已天亮了，医生才从手术里面端了一个盘出来，盘上放着那个象鸭蛋一样大的`肿瘤''， “谁是婷婷家属？快来看看”，医生叫了一声说，大家都靠前去看，同时`啊''一声，医生又继续说， “手术成功，现在送检验，看是良性还是恶性？要下午才知道。” 田静心想终于平安无事了，阿弥陀佛！然后跟婷婷道一声，就回家了，这时天已全亮了。 “” 第十一章 田磊换工作 人生有时很戏剧性，本来平日无事的人，一下子让你处在生死边缘地带，让你自己作出选择，田静感叹人生很无常也很无奈，正在这时已回到宿舍。 清晨的大街上，因时间还尚早，天气冷，车辆也比较少，平常大半小时的路程，十多二十分钟就到了，本来想躺在床上咪一会的，想想还是算吧，怕这咪下去就睡沉了，想起床就难了，毕竟一宿没睡呢。 田静打了个哈欠，走进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就带着两个小家伙上学，然后直接上班去了。 熬了一夜的田静很疲倦，虽然脸色煞白，皮肤也粗糙不少，貌似老了几岁一样，但还是觉得挺开心，毕竟婷婷总算手术成功，这熬一夜总算没白费。 田静比其他工人提前到了工厂，这时田妮也到了。 也许是实在太困了，田静随手拿了个杯子，想泡杯绿茶提提神，在倒热水时，田静眼晴眨了一下，咦，热水溢了出来，`啊''了一下，杯子掉到地下， “姐，有没有烫到手？”田妮这时从外面工场跑进了收发室来，紧张地说， “没…，没有” “怎么那么不小心？” 田静这时抖数一下精神说： “刚刚眼睛看东西有点重影，就眨了一下而已，没事了，” “要不你请假回去休息一天”， “噢，不用不用，等一下泡杯绿茶喝一下就精神了，” “你就不回去休息一下？”田妮温柔的看着她， “不了，请假要扣工资的，还是算了吧，”田静这时已再泡了杯茶，轻轻地渴了一小口，精神象是精神了不少，睁大了眼睛，笑了笑又继续说： “你看看，我现在眼睛多大，多精神，连地下一条毛我都能看得见，”引得田妮和几个刚上班的小姑娘哈哈大笑。 早上的工作，田静只做了些客户的跟单，因实在太疲倦，以至于收发员太忙碌，田静也不敢帮忙，因为如果自己不小心看错称上的重量或写错重量，会连累大家晚上留下来盘点，因为货物多，每次盘点顺利的话（不错帐的话）要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错帐那可能要查帐到下半夜了，平常是一星期盘点一次。 实在太困了，田静一边打哈欠，同时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噢，终于可以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田静迫不及待的把饭盒里的饭随便地爬了几口，就丢进垃圾桶里， “你就吃这几小口，”有个路过的小姑娘看到她这样，很惊奇的张口说， “饱了饱了，要减肥，你看我这有多少肥肉，搞几个红烧肉也够了！”，田静笑着指了指自己肚腩对她说，引得她笑嘻嘻的。 没几分钟的工夫已躺在用几张凳子拼成的床睡觉了，大半个小时的睡眠象是睡了几小时，下午的工作终于走上正轨了。 差不多6点时，田静打了个电话问一下婷婷的情况，婷婷很高兴的告诉她，`肿瘤是良性的''，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听到这个消息，田静是开心得掉眼泪，可不吗？老天真会开玩笑，虚惊一场！ 当田静田妮两姐妹回到宿舍时，田磊在客厅辅导两个小家伙的作业， “吃饭沒？试工试得怎样？”田妮一边换托鞋一边看着田磊说， “在外面吃了，还行，先试试吧，明天上班，”田磊看着田妮又继续说， “工资底十业务提成，办理信用卡的人越多，工资就越高，每办理一张会提成几十块吧，” “那也不错呀，努力点噢！”这时田妮已拿了张小凳子坐在田磊对面。 “不知能不能赚到钱？这工资底太低了，就靠这提成，…”田磊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了一根，含在嘴上，再摸摸口袋，象是在找东西， “你怎么也学起抽烟了？”田静皱了皱眉毛睁大眼睛瞪着他。这时候周杰一本正经的对着田磊说： “小舅舅，你不要在这抽烟噢，要到外面阳台去抽！我可不想当二手烟民！” 引得田静三姐弟都笑了起来，田磊笑着用手捏了捏周杰那俊俏晒黑的脸说： “就你最多事！” 周萌见到哥哥遭欺负也哈哈笑了起来。 田静田妮两姐妹已很久没见田磊笑过了，也好久没象今天这样一起开心的聊着，对于之前不开心的事也没耿耿于怀，心想这么久都没听到他借钱或赌博的事，估计都已戒掉了，没再赌了，这么大的人，道理已讲给他听了，何况又是大学生，一般的人都能明白的事，他也应该明白的，也不用天天念叨他。（这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赌瘾多大） “妈咪，爸b，没去开档，”周萌咪着小眼晴拉住田静的手说，这时田静才注意到放在客厅的开档工具，一下拉长了脸，摸了摸周萌的头说： “嗯，你爸有没说去哪里？” “妈妈，我听到有人打电话叫他去打麻将，”周杰说， 接着周萌拉了拉田静的衣袖大声地说： “我也听到，” “嗯，妈妈知道了，下次再有听到什么，记得告诉妈妈，” 田妮，田磊两姐弟这时注意到田静脸拉得老黑的，已不见之前的笑意，田妮赶紧说： “姐，天气冷，街上也没什么人，姐夫休息一，两天也没什么的，”田磊也跟着说： “男人嘛，偶尔打打麻将也正常的事，不用生气，也不用为这事而吵架，”田静默不作声，虽然他们都说得有道理，但自己心里就是不高兴。 接连几天田静都是黑着脸。 田磊拖着疲惫的身驱回到宿舍，这时田妮早已回来，正在客厅看电视。 “咦，怎么那么晚？，”田妮带着关心的眼光看着他说， “摆地摊摆晚了点，”田磊泄气地说， “那么晚，还有人办信用卡吗？”田妮说， “这几天没做到成绩，就想摆摊摆晚点看有没生意，”田磊继续说， “咦，真背！晚上也没有，这个月恐怕要喝西北风”，田磊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径直地走到房间去。 田妮看着他那瘦小的身躯很心疼，也很束手无策，不知怎样才能帮到他，感觉很心酸。 第十二章 办信用卡 每个人对`家''的定义不同，看法也不同。 但，`家''在这几个当姐姐的心中占着极其重要的位置，特别是对家人，只要一方有需要都会伸出缓手。但有时候往往有些帮助不一定是好事。 田妮最近这两，三天都失眠，对于她来说是很少有的事，田磊那瘦小的身躯一直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颠覆难眠，越想越睡不着，这个小弟从小到大都很听话也很懂事，除了上次那事，其他都没让人操心过，加上田磊对家人也挺关心，经常虚寒问冷，何况现在见到田磊这样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是心疼。要怎样才能帮到他呢？这一句话一直在田妮的脑海里。 连续几天没开档的周鑫，今天也不例外，本来想去开一下档口坐生意的，被几个麻将友一叫，他还是忍不住去了`凑脚''了。 都已下半夜了，还不回来，田静半夜醒来，看了一下手机，都三点多了，最近都这样，田静忍耐了几天的情绪，今天要暴发了，`不能让他老这样！！''田静马上从床上起来披上外套，匆匆的拿着钥匙出去了。 零晨三点多的大街上，只有阴暗的路灯被风吹得摇晃来摇晃去和树叶给风吹得`沙沙''的声音，咦，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寂静得可怕，这时的田静心里充满了怒火，管不了那么多了，穿过几个街道，来到一间独立破旧有拉闸门的门口，隐隐约约从里面传出了麻将声，田静打了周鑫电话，没接听，这时拉闸门里面响起了手机声。田静怒火心中烧，也不管象不象泼妇了，大声的叫喊着： “周鑫，你给我滚出来！”然后大力的摇晃着拉闸门，这时候里面的人听到有人叫周鑫和摇晃拉闸门，打麻将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说： “不打了不打，散吧，散吧，”这时拉闸门拉开，人全都散开，周鑫也出来，拉黑着脸，不理彩田静，当她是透明人，自己径直的走回家，田静在后面跟着，一路上谁也不搭理谁。 回到家，夫妻两人各自都在气头上，都默不作声自顾睡觉去。接下来几天谁也不跟谁说话，夫妻两人进入了每个夫妻都会经历的`冷战‘。 其实冷战也未必是坏事，让彼此冷静的想想自己究竟有没做错，同时也可以换位思考，更看清自己。 为了能跟姐姐们聊聊天吃吃饭，田春今天特意早点下班，也有些时日没找姐姐了，顺便可以跟两个小可爱玩玩。 这两天刚出了货，也不太忙，田静两姐妹早把饭菜做好，在等田春过来，周鑫这几天去开档了，只是好象没什么生意，很早就收档。自从那天回来之后都没去打麻将了。 正在吃饭时，田磊下班回来了， “阿磊，吃饭没？”田妮看到田磊回来，准备去厨房拿对筷子。 “吃了，”田磊换了拖鞋说， “喝碗骨头汤吧”，这时田妮端了碗汤从厨房出来，田静也搬了张凳子过来，让田磊坐下喝汤。 “最近几天的工作又怎样？有点成绩吗？”田静说， “还是那样，不知能干多久？”田磊叹了口气，又继续说： “办理的人太少，办不到一定数量就要走人，”田磊的眼镜里透视着那对很无奈的眼神， “还差多少？”这时田春刚吃饱饭，看着有些天没见的弟弟，脸都瘦尖了，很是憔悴，有点心疼， “还差七，八张吧，” 片刻，田妮不知哪时从手提袋里拿出了身份证给田磊，拍了拍他肩膀说： “帮我也来办一张，姐姐支持你，好好做！” “嗯嗯”，田磊有点激动，说话都有点抖， 田静，田春见田妮这样，也分分拿出身份证来说也要办一张，当是鼓励一下这个弟弟吧。 田磊接过姐姐们的身份证有一刹那呆，眼神里也透出点泪光，良久，说了一句， “我会的！”然后喝了一口汤， “今天的汤，够味道，好喝，还有吗？” “有，有，”田静马上接过碗进厨房里再装一碗来给他。 这时听到外面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大家一看，原来是周鑫收档回来，这时田春微笑的说： “姐夫，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生意好吗？” 周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 “几天都没卖到两百块，这两个月连租金都亏了，这生意难做”， “也许天气冷，人少在街上走动”，田春说， “我跟你姐说，她又不信，”这时周鑫埋怨起来，田静瞪了一下他说，“怪我吗？” “不怪你好吗？怪我罗，”周鑫突然变了口气，声音变得温柔不少，接着对田静说，“ “乘这离春节还有点时间，我想把档口顶出去，这样的生意做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田静沉默无语，不想一时作决定，想了想说，“让我考虑一下”， “要快，不要拖拉拉，到时顶不出去，又要白白亏几个月租金”， “知了”，两夫妻的冷战终于告一段落。 逼于不想亏多个月租金，田静还是同意周鑫把档口顶出去，周鑫一时找不到工作，再次进入失业大队，家庭经济再次依靠田静。 最近工厂之前挂靠的一家公司报出入口的，换了新老板，带来了新班子，新班子的工作模式跟之前的不一样，田静两姐妹忙着跟进改变工作模式，所以这段时间没有报出入口。 挂靠这家新公司的有很多小厂，所有这些小厂做的成品都通过这家新公司报出入口。 这家新的挂靠公司不比之前那原来班子来得踏实稳重，这家有点不靠谱，只是大家没留意而已，也对这种公司的工作模式不了解。 新的挂靠公司才来这里没有一个月时间，有一天，工厂所有工人还在上班时，忽然来了很多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陈大河一时懵住，还没反应过来，待陈大河去找这家挂靠公司时，人去楼空，他原来的那些小厂也在找他呢。 第十三章 工厂 在未发生这突发事故之前，收发室里除了收发员正在忙，田静两姐妹也各自都在忙一些货品质量和请假事情。 田妮正在训剔一个车花师傅，`拜托，你能不能把介子的车花圆圈订好点，都车出边界了，这样就变废品，浪费了，还有你那重量都不符合客户的要求，田妮把每个介子都称了一下重量，怎么这个重量那么重？那个又怎么那么轻？''这个车花师傅笑嘻嘻的怪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下次会注意点。 在这个同时，一个已婚女qc员拉了拉田静的衣袖，半讨好半哀求的轻声细语的笑嘻嘻的说：“静姐，我能不能再请假几天？” 田静皱皱眉头，都同为已婚的女人，为了家庭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庭两头兼顾是挺难的，这种苦楚田静比谁都清楚，所以特别能够体谅她，一般平常她请假都是很爽快的答应她的，但是上次才刚请了几天假不久，现在又要请假？还有qc员请假，田静两姐妹有时候要替补qc的，再加上收发员婷婷也请假，一时人手不够，想批她请假自己又要累坏，不想批她自己又不忍心，最后自己还是心软了，批给了她。 工场林达正在巡逻，看看扎模工人哪些扎得不对，就指指点点，顺便还要留意些消防安全等，林达是一个比较本份又圆滑的人，工人如果不是做法太过份，他一般不炒人尤鱼的，有时工人没钱吃饭，他自己会借钱给他们，至于他们哪时还给他，都很随意，也没催还，等你哪时候有钱就哪时还，是一个性格比较随和温纯的人，一点架子都沒有，也从未看他凶过谁。他跟周鑫同龄，跟田静两姐妹谈得很来，就象大哥哥一样。 田静早上时还接了个电话，婷婷的妈妈，来感谢老板拿了2千块给婷婷去买点补品吃，说了老板太有心了，说了一大堆，却没有一句道谢田静的话，婷婷也沒有，连打个招呼的电话也没有，田静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不是要别人报答什么，或感涕淋漓的话，她其实很简单，由衷说句谢谢，或跟她亲近点也行，准确来说只要大家心里有她，就可以把她开心很久了，说得不好听，只要你心里有她，就算你把她卖了，她也愿意，是一个特别重感情的人，也很容易受伤害。 对于婷婷的这种做法，让田静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小学三年级时，同桌的女同学摔断了一只脚，田静每次背她去青草医生那里上药，然后又背回学校，来来回回每次要一个多小时，足足有两，三个月吧，但这位女同学最后连句感谢的话没有，好象觉得田静这样做是应该的，这件事一直在她幼小的心里感触不小，虽然经常会遇到过这类人，但她还是会继续帮助别人。谁叫她有一幅好心肠呢。 一向抠门的陈大河会给婷婷2千块买补品？其实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陈大河很好要面子，婷婷跟陈大河，田静她们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这样家乡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好老板，好有名声。 对于门外突然连续的按门铃声，大家有点惊吓，见到这么多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也很懵逼，惊吓度不少，因各自职位和立场不同，各自的心态也是不一样的，可以说大部分工人是不希望工厂有事的，毕竟为了生计吗，但有些是奇葩的，是希望工厂快点关门的也有，虽然也为生计，但更多的是不希望工厂好，就妒忌心太重，这时来那么多人，更称手叫快高兴了。 碰到这种事情，陈大河了解了些情况后自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田静也搞不明白，你又没氾法，干嘛自己溜掉，自己又是受害者，怕什么？最终还是因`怕事‘，所以先溜走了，给田静田妮只留下一句话，`你们要看好这里‘。这谁有这么大胆量和本事呢？田静田妮两姐妹心想也只有尽量吧，谁敢担保呀？还有这剩下的烂摊子怎么办？谁来收拾，在大事大非前，更多的都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 一群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了收发室，其中领头的大约三十多岁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然后说：“咱们先登记一下证件先，”这时候田静示意林达先叫工人们先下班，只剩下收发员，林达，田静，田妮几个人。 一轮登记后，工作人员看了看一大一小保险柜，询问了下这是什么材质之后，就说先来盘点，这大小保险柜的货品盘起来已12点了，田静赶紧的示意田妮先把金料全部放进保险柜上锁先，因金料多会让人想入非非的。最后田静决定先让收发员先下班，最后只剩田静两姐妹和林达三个人。 本想这应该可以告一断落了，毕竟已太晚了，三个人盘算着今晚先在厂凑合几张小凳子先睡睡觉的，不一会，又换了另外一帮工作人员，跟之前不同部门，这次是落口供，田静想了想与其三个人一起累，因还不清接下来还要多久才能好。倒不如让林达先去睡觉（在厂里随便找地方睡会），来来回回又说了几小时，已天亮了，这一帮总算走了，两姐妹心想这应该结束了吧，熬了一夜实在是太困了，先将就在收发室里咪了会。 一个小时后，又来了一帮跟之前不一样的工作人员，这次的就不是象之前两批的那么友善了。但这批只有两个人，一个又高又瘦又黑，一个又胖又婑又白的男人。 高的很严肃的对着田静两姐妹说：“我怀疑你这k金的成色不够，现在要把它全部拿走送往检验去，” 田静比田妮虽大两岁，但见识比她多，胆量也比较大，看他这意思，说得好听是检验，说得不好听，都知道这一拿走意味着什么，心想先不要跟他硬对硬，咱们先跟他来软的。先套近套近。 田静倒了杯茶微笑的端给高黑瘦的说：“大哥，你咱这金料成色够的，是我们自己亲自配的，”然后示意田妮端茶给那位白胖矮。 那个高黑瘦的又是一幅很严肃的说：“你这不算，要看专业部门检验结果为准，” “噢，这样呀，你就每种k金料抽查一点金料就够了，”田静继续笑咪咪地说，”（田静心想拿抽拿一点损失不大，他也可以交差，两全其美） “不行不行，必须要全部拿走，打开保险柜”， 田静看他语气很坚硬，一点都不近人情，心想来软不行就跟你来硬的。 这次田静脸色变得快，换成面无表情地坚定地大声说：“这个保险里面的东西是我老板的，必须要他同意才行，如果你全部拿走的话，他怪罪我，我拿什么赔给他呢？这可不是小数目噢！” 第十四章 智斗 穿着一件灰白色间条纹文杰克的高黑瘦，一对透视着让人不寒而粟的眼神，加上那面瘫的表情，一丝不苟，严然可以用一个词形容他`冷酷''，换句话说太有型了。 曾经办案无数的他，还未试过给女人这样咄咄逼人，也从未见女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嚣张过，这时候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气得眼冒怒火，嘴里发抖，为了压住那股怒火，从裤袋里拿出了烟，抽了一根点燃，吸了几口缓缓，想想片刻后，示意白胖矮再帮田静田妮落口供，然后自己走了出去外面。 白胖矮俨然比高黑瘦慈详多了，但不管田静怎样套近呼，就是套不出一句话。 那怎么办呢？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这金料一拿走，全厂工人就要失业了，田静绞尽脑汁的想。 到接近中午的时候，田静已想出了一个办法，叫林达下午通知工人全部上班，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了。 午饭过后，还未到下午上班时间，高黑瘦又走进收发室盯着田静，“我现在严重怀疑这金料成色不够，必须要送检验，” “你不要问我，我只是工人而已，作不了主，” 这种语气把高黑瘦气炸了，象是要发脾气，怱然看见门外走进来一个面很慈祥的`老人‘，快步的走出去迎接，象是见到老领导一样，毕恭毕敬，然后象是跟老人介绍了一下情况，再领着老人走了工厂一圈，老人后面也跟着几个人，也是对他毕恭毕敬的。 田静心想这个老人应不简单，刚好这时工人来上班，全部在厂里面四周圈站着，田静看到时机来了，本来是打算试试的，但现在看来胜算应高些，成功与否，就要看自己的表现了。 抖一抖精神，田静也快步向老人走了过去，向老人打了个招呼，弯了个腰，也跟着毕恭毕敬的领着老人再次走工厂一圈，一边走一边跟他介绍：你看看这间工厂要养这么多个家庭呀，你们如果全部拿去检验，这些工人怎么办？如果停工了怎么办？他们要吃什么？说到这田静眼睛红红的… 老人看了看也没说什么话跟着田静走了一圈，然后就走出大门去了，隔不了多久，高黑瘦和其他工作人员全部撤走了，田静总算保住了大家的饭碗。 足足两天一夜没睡觉，还要智斗，已经把她们累坏了。 金料是保住了，因挂靠公司没了，只能换地方重开，那就要暂时停工。 一般建一间工厂从选址到装修要一到两个月时间，还好这次停工，陈大河还是照八成工资发给田静两姐妹，总算还能秒免强养家糊口。 说到要放假一，两个月，最开心的还是家里的两个小家伙，妈妈可以培培他们玩一玩和学习了。 田妮决定利用这个时间去谈谈恋爱，为了不耽误工作，早已把自己个人幸福搁置太久了，毕竟已不小了，同龄的大部分早已结了婚，孩子都早已上学读书了，想想都心酸。 当下田静决定今天先回老家看看父母先。 陈梅听说孩子要回来，既开心又氾愁。开心的是可以跟孩子聚一聚，聊聊天；那氾愁的是前几天又给田磊转了些钱，现在口袋里的钱没剩多少了，心想还是早点去菜市场买菜，看能不能`捡些''便宜点的鱼菜。 午觉过后，陈梅从抽屉里拿了一件穿了几年的褐色小格仔薄衬衫穿上，这件衣服当时还很潮流的，是她妈妈从香港带回来的，穿了一两次再给她穿的，她很喜欢，轻轻拍了拍衣领，顺便把衣角整摆顺点，再把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一下夹好，拿个镜子照了又照，看看哪里还有没漏梳理的，这整体漂不漂亮呀，虽然陈梅50多岁，但面容姣好，没多少皱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只是最近脸色苍白，多了些斑点，陈梅从柜台小盒里拿了瓶几块钱的面酸涂上，看能不能遮掩点，嗯，总算能遮一下，再穿上鞋底早已磨烂，下雨天会进水的平底鞋，虽有点旧但还不过时，心想就将就些吧，就上市场买菜去。 田静的老家是在沿海地区，海鲜类比较多。 陈梅家附近的菜市场，下午这个点各种菜呀，鱼呀，肉呀正在搬运进菜市场里面，要赶在还没有人来买菜前。这个市场一般只下午市，上午是没有的，上午只有一，两家卖菜和卖猪肉的，其他都没有，至于鱼一般都是下午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很新鲜。 陈梅正走过一家卖鱼的，看老板才来开档，挑了一条大一点点的给田生吃，再挑几条小鱼给自己和孩子吃的， “老板，这两种鱼要多少钱？” “十二块，” 陈梅皱皱眉头“十二块那么贵，能便宜点吗？十元！” “不行不行，” 陈梅看了不行又走到另外一家鱼档，又开始讨价还价，又不行，又走一家，来来回回差不多转了一圈了，最后有一家便宜一块钱给了她。 买完鱼，就走到卖冰冻鸡肉的买了块鸡腿给老头田生吃，（冻鸡肉要比其他肉便宜）再转到鱼肉丸的，买了点冬菇杂鱼丸给孩子吃，这个要比纯马蛟鱼肉做的丸子便宜很多。 陈梅平常自己一天下来十几二十元就是她和老头的生活费，虽然孩子每月寄了几千元生活费，但自从田磊的事缺了外债，所以她每月必须要省些钱还给人家，孩子今天回来就买多点，别让孩子们知道就是，省得让他们担心和跟田磊吵架，毕竟吵架是父母最不愿意看到的。 当田静回到家时，陈梅已把饭菜做好，陈梅掩饰得很好，一点都没让孩子发觉。除了田静说妈妈你怎么瘦了那么多之外，其他都没发现，田静虽然感到奇怪，但陈梅一直说很好，没啥事，就偶尔失眠而己，再加上她自己有个小家庭要照顾，所以就没想太多，加上陈大河打电话让她回去，帮他画个工厂建设的平面图，就忽忽回家两，三天又回去z市了。 第十五章 田静做手术 晚上7点多的老家，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摩托车，电动车更是道路的霸屏者，这时候大家都早已吃饱饭，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头发梳得光溜溜的，就出来大街小巷串巷。 二马路是最繁华最热闹的街，各种小吃各种海鲜各种甜品，种类繁多，是每一个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看到了都会想入非非流口水的。 换做以前，田静每次回来会在这个时间先走街串卷逛一逛，再到这条街去吃她最想吃的东西，菜茶，糯米饭，甜品。每次嘴巴馋得都想能再吃多一种类多好，可是这个胃就是不争气呀，每晚最多只能吃两种，每种还不能吃多，每晚就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叹息，口水直流。 可是自从当妈有了孩子以后，到那条街去吃东西已成奢侈，就算有时间可你口袋没`银两''也不行，就算有`银两''你也会留着给小孩买这，买那了，哪会再想着自己呢。 为了能省点买菜钱，田静在老家买了一大堆东西，（老家东西便宜又种类多）加上又赶今天这个点赶回z市，身上背一个，前面吊一个，左右手再各提一，两个，装着咸鱼呀，虾呀，各种丸子的大小袋，甚至还有水煮花生，咸鸭蛋，糍粑都有，俨然象个饿慌时的山区来的农村人一样，跟结婚前的小仙女截然相反，唉，穷人家的女人就是这样。 终于到了z市，再拿着几个大袋小袋挤地铁，特别是列车刚到，你还未到，你就象`刘翔’八百米跑一样，快步跑，跨进这趟列车，可想而知你能想到的各种狼狈是多么尴尬，这还谈什么形象呢。 从地铁出来，再穿过大街再进入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卷，再爬上几上层楼的楼梯级，已把她累瘫的坐在宿舍地板上。 “妈咪，回老家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来？”周萌抱住田静脖子。 “想妈咪吗？” “想，”周萌笑嘻嘻的， “那我问你，你最疼谁？” “当然妈咪了，” “嗯，就你嘴最甜，”田静很享受着被孩子拍马屁，这个马屁精嘴象是吃了蜜糖，哄得这个当妈被骗去卖也愿意。 田静指了指袋子，让周萌自己去拿，哇塞！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真开心！这个马屁精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田静来个大大的吻，让当妈的都忘记了所有的疲劳。 “姐，你有信件，象是信用卡，”田妮从方间里出来， “噢，放你那里吧，等会再去你房里拿，” 田静不想办理信用卡的事情让周鑫知道。 “姐，我想跟罗仁辉（田妮男朋友）去他老家玩几天，” “也好，趁这假期可以放轻松走一走玩一玩，”田静心想两个人都在打算结婚了，那就由着她出去吧。 田妮出去玩那几天，田静赶着画工厂的建设平面草稿图也忘记去她房里拿信用卡的事，那三封还沒拆的信用卡不翼而飞了。 趁着假期，田静想上个医院去看一下肛肠科，最近大便出血更严重，坐立不安，疼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拉粑粑时更艰难，昨晚上洗手间在拉粑粑时，那臭臭卡住拉不出来，把田静吓哭了，憋得满脸通红，在洗手间蹲了一个小时不止了，好不容易才拉出来，这是在怀小孩时长了痔疮，但一直没时间去看医生也怕去看（感觉给医生看那个部位很害羞），就一直拖，拖到今天不得不壮着胆子上医院。 这长痔疮的人也多，好几个医生诊室都排满了人，不论十几二十岁的，还是六七十岁的，男的女的都有，或因喝辣吃酸熬夜生活不规律的，或长期坐办公室的，或怀孕的都有，各种各类原因都有，医生是忙着看完这个接着又看一个，有时还要从诊室赶到住院部手术室里去给患者做手术，就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今天田静看的是位男老医生，本来也害羞，但是在医生这里没分男女，只论医术高低，看了医生简介说这位医生医术高明，经验丰富，所以田静硬着头皮还是来看了，足足排了两个多小时才轮上田静，经过检查一番之后， “医生，我情况怎么样？” “混合痔，外痔，已经很严重，必须做手术，” 田静给吓懵了，吓得脸青白青白的，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医生，这个做手术住院要多久左右，” “一般七天左右，” “噢，那我…我回去安排一下”， 这时候对于一个生小孩时只住院过三天的田静来说，吓得魂都没有，都有点接不上话了，这位医生看着吓得脸青白青白的她，赶紧说： “小手术来的，没什么，不用担心”，怪不得别人都说医生的话都是吓病人的，好彩这后面这句话，让田静心没那么慌了。 待冷静下来，心想莫非是医生想赚多点做手术的业绩提成？看了一下手机，时间还尚早，找多两位医生看了一下，除了这两位医生自我夸大一点一定要让他做手术之外，其诊断结果都跟上一位是一样的，反而第一位医生让人觉得还蛮可靠点，要做就找这位吧，这回死心了，乖乖的回家跟周鑫打算一下。 手术安排在星期一早上十点半，提前一天已安排了入院手术，交完了押金，只剩为数不多的几百元做为一个月家里一家大小的生活费，唉，人呀，千万别生病，特别是穷人，特别还在陌生城市，心里更不踏实，更慌。 因为是小手术，没跟田妮说。在进入手术室等候时，田静给这种手术气氛吓得手脚冰冷，脚软软的，周鑫用手扶着她进去的，眼睛里带有点泪光，周鑫赶紧的安慰下， “小手术来的，没什么，别怕！”这句话多少让她镇定不少，咬咬牙，别自己吓唬自己好吗？别叫手术还没做前自己已吓破胆了，你不是也曾经安慰过别人了吗？怎么换成你自己就这个鸟样？真怂！ 第十六章 出院 进入手术室，已经过一系列的腰椎麻醉的田静，要5，6个人帮她搬过手术台上，他们使劲了用吃奶的力气才搬得过去的，丑死了，羞羞！如果有洞田静真想钻进去，谁让自己都已上了重量级别都不知道呢，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自己管不住嘴，自从有了家庭，每餐吃剩的菜，想倒掉，又怕浪费，只能吃进肚子最实惠，久而久之，嘴巴也习惯了，管不住了，同样它还会回报你的，让你成功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因为麻醉药的原因，手术中一点都不觉得疼，术后麻醉药过后，那是疼得撕心裂肺，特别是第二天拆沙布后拉粑粑，那是比生小孩还疼的疼，让你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味道，这就是有病不早医，一直拖，有病还害什么羞呢，现在这样让你知道后果了吧，看你怕了没？ 医生说的住院`七天''左右，最后住了`二十几天才出院，田静足足瘦了十斤，这比减肥来得快，接下来的几个月那康复期也真是累，特别是调理，要从便秘调理成一天一次，那是要经过很漫长的时期，养成好习惯是多么不容易呀，所以说小病千万不要拖，特别有便秘的更要小心。（田静也便秘） 本来是病人，要人照顾是正常的，刚开始周鑫还会每天去几小时，后面是间中去一下，再后面是田静自己照顾自己，虽说从宿舍到医院来回两小时，还有小孩要照顾，其实是他对医院特敏感，有时连椅子都不敢坐，就别说床了，连踫一下都要洗手呢，田静看着他别扭，就干脆让他不用来在家照顾孩子算了，你说女人一旦结了婚就这么不值钱了吗？ 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出院了，刚回到家，这时田妮以为三封信用卡在田静那， “姐，信用卡拿给我，还有田春的，” 咦，这时田静才想起， “我没拿呀，不是在你那吗？”两姐妹面面相觑，田静凝视着她， “你是不是把它漏在其他地方呀？快找找，” 两姐妹找了大半天还是没有，这时田静大脑闪过一个最怕想到的画面，难道是他… 晚上田春也来到宿舍，田妮心里还是很矛盾，觉得好久没听说他借钱呀， “姐，你不要冲动，免得怪错他噢，那可是你亲弟噢，”在田妮心里可把这个小弟看得很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对他们期望呢。 “知道了”，田静压抑内心的愤怒，很不耐烦的啍了一句，本身办信用卡已是对他极限了，如果这是真的，我非宰了他不可！ 天空忽然下起了毛毛雨，本来都冷了，下起来雨来会更冷，田磊在回家路上，没带雨伞，衣服也只穿了两件薄薄的，冷得打寒战，鼻涕水流呀流，咦，出来怱忙忘记带包纸巾，看大晚上路上没什么人，赶紧用衣袖擦了一下，隔不多久又流出来，唉，连老天都欺负我…！ 借了一大堆外债，天天给别人催还钱，催到烦死了，连之前很要好的象亲兄弟一样的朋友，因借钱的事也断绝来往了，本来想借用姐姐们的信用卡里的钱，先赌上赢回来，可以还些别人，也可以还上姐姐们，估计到时姐姐们也不会怪我的。 谁知…，唉，人当黑起来，什么都不顺，连办理信用卡的业务也不行，一直就是提不上去，咦，过几天就是试用期到期了，再做不上去就要走人了，还有…这回姐姐们的信用卡怎么办，皱着眉头，本来在五姐弟中颜值最丑的，现在更丑，也顾不上了，心里郁闷死了，从裤袋那里拿出一根烟来，点上吸了几囗，越想，越烦…。 才刚进了门， “你过来一下，”田静用脚尖踢了一张小凳给他，但他好象不领情的站着看着田静，“有什么事吗？”抖了抖疲惫不堪的精神， “你说呢，”田静睁大眼睛大声的说， “我很累，还没吃饭，如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外面吃饭先，”声音细得可怜，象是在喉咙里面说话一样， “你很忙吗？连说两句话都没空？”田静注视着他， “就让他先吃吧，”田春看了一下田静， 田妮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坐下，然后进入厨房端了碗汤出来， “你先喝汤，我去厨房拿菜和饭出来给你，” 田磊心想这会想走也走不掉了，算了，该来会来，妈那边如果没透露半点风声，那姐姐们就好办，等下见机行事，就老大难搞点。 “说说，信用卡是不是你拿了，” “……”田磊眼睛不敢看着田静，知道她那个爆性格，继续喝他的汤， “说呀！”田静大吼着， “嗯，是我拿了，”看来瞒不住了，只能承认， “为什么？”田静怒火中烧， “……” “这钱迟点再还你就是，”抬头瞄了一下田静，这时田静更火爆，马上跳了起来跑进厨房拿了把刀出来，大家吓槽了，田妮赶紧跑过来抢刀， “姐，你不要激动，” “我今天一定要把他赌博的手砍下来，看他下次还赌不赌，”田静很激动的大吼着， “姐，姐，你刚出院，不能激动”，田春拉着田静的手， 田磊见田静这样，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也知道还有另外两个姐姐会帮他，虽然不会让他有事的，但还是有些害怕， “大姐，你不要激动好吗？” “你说，我能不激动吗？换做你看看，”田静又是很激动的大吼着，田磊知道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吃亏的，赶紧跑回房间去不敢出来，等田妮田春安抚完田静之后，敲开田磊房间， “姐，再帮我一次好吗？” “你怎么又再赌上？”田春生气地说， “欠别人钱，老给人催，就又赌上了，”田磊又篇了一条籍口，其实他一直没戒掉，因为输得多，心不甘，每次赌到最后都差那么一丁点就赢，这就更加想着再玩多一把，再加上长期赌博，已养成了习惯，每到晚上那个时侯，他又忍不住要赌一把，虽然小赌能赢一，两次，但大赌就让你输精光，其实这外围一直都是些不法分子操纵着，但是`当局着迷，旁观者清‘，不管家人怎样劝说，田磊就是不明白，走不出来。 第十七章 春节 田磊瘫坐在地板上，神情呆滞，垂头丧气，一寸左右的头发象是好几天没洗过一样脏兮兮，穿着那件掉色，单薄又皱巴巴的外套，看着怪可怜的，不知哪时又抽出根烟点燃，吸了起来，沉默不语，手轻轻的往喝完饮料的空瓶子敲了一下烟灰， “我没钱怎么帮你，” 田妮很气愤看着这个又闯祸的弟弟，这个还是他原来认识的弟弟吗？还是那个懂事的吗？怎么变得越来越不认识的呢？ “你的脑袋是装什么的？读那么多书是不是读傻了？亏你还是大学生？” 田春也很生气，她真想过去抽他两个耳光，让他清醒点，上次偷钱，这次又偷信用卡，家庭都那样情况了，唉，想想真泪目，真无语，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些年他干什么了？ “姐，再我帮一次好吗？” 田磊回过神来，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田春，象是乞求她来帮助自己，可惜经历了田生中风事件后，大家早已没钱了， “你不要看着我，我没办法！” 田春愤怒的瞪大她那双不是很大的眼晴，气凶凶地说， 田磊这时感觉到两个姐姐可能真的没钱了，神情有点失落，又吸了几口烟，向空中吐出了几圈烟雾，沉思了片刻， “姐，先把那3张信用卡暂时放我这里，我一点一点的再慢慢还，可以吗？” 田妮看了下田春，田春知道她的心思， “我再次警告你，你若再赌，让你自生自灭，自己去还，不再认你这个弟弟”， “知道了，” 田磊低着头，神情沮丧，无精打采的吭了一句，两姐妹头也不回，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出了房门。 经过这件事之后，宿舍里几个人都不敢把钱或值钱的东西放宿舍了，以前在宿舍可以随便乱放的，现在整天各种提防着，生怕又要再出现问题。 田磊因办理信用卡业绩提不上去，过不了试用期，又再次失业。 他又随便找了几家，只有一家录取了，要到春节后才能上班，就这样又天天在家懒散着，连重要的春节回家过年也不回去，家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他跟老家那些亲戚朋友开过口借钱，那些亲戚朋友们也因为碍于面子，再加上是春节喜庆的气氛和田生中风事件，都不敢告诉田静几姐弟。 因为各种原因，又让田磊觉得自己很聪明，也觉得自己能控制一切，让他一错再错，一步错步步错，每说一个谎话就用无数个谎话去掩护，但谎话也有破出的时侯，现在只是时候未到而己。 很快又到了一年中最忙碌最热闹的时候，特别是老家。 老家一年之中最热闹就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几的时候，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卖衣服，鞋，对联，糖果的都挤满了人，这些平常除了几条街热闹点外，其他都没这么热闹过，别说小汽车，就连摩托车也难挤过，到处都流露着春节的气氛。 每个家庭都会搞些鱼丸，肉丸，发糕等，以备春节期间，可招呼些亲戚朋友一起吃饭聊天串串门。 对于穷人家的家庭，春节最开心的莫过于小孩了，最愁的可就是父母了，田静小时也不能理解父母的苦楚，现在长大结了婚就体会到了，特别怕过春节，什么都要用钱买。 以前田静小时的衣服，都是妈妈用手工一针一线缝的，连个扭扣都是纯手工做的，父母为了孩子都尽量让孩子也能象其他孩子一样有新衣服穿。 除了田磊，其他人都回来了，田生开心得团团转，每见到孩子就有感触就要哭一会，也许太久没见这么热闹了，太开心了。 自从田生中风后，家庭负债了，老家找工作不好找，孩子们为了生活全部只能出外赚钱，家里就只剩两个老头，就这样实实在在的变成了`留守老人''了。 为了能赚多点钱，孩子们都不敢请假，工资发下来，都往家里寄，尽量让家里的经济快点恢复起来，存有一定钱时，可以在老家找点小生意做，一边可以照顾父母，毕竟父母年纪大了，不想让他们这么操累。但是世事难预料呢… 陈梅除了上次田静回来见她时瘦了之外，这次更瘦点，眼神有时会愰惚，没以前那么精神了，经常一个人氾愁，眼神吊滞，就算以前很穷落魄的时候，都从未过这样。 以前不论生活怎样打击都能看到她那坚定乐观的笑容，经常会啍一些歌曲，那歌声很潦亮很好听，换句现代话说`给时代耽误了的歌手''。 曾经答应过田静不再答理田磊的，但是每次受不住他的威胁，`你能见我给别人打死吗？''之类这种话。 说真的，哪个父母不担忧孩子呢，能不帮吗？你觉得帮他一次就行吗？肯定不是，他知道每个当母亲的弱点，帮助有一次就有二次…，他会老找你继续帮他还钱，而你帮他，会更加害他，让他觉得我赌输了还有后路。 而陈梅自己越来越受不了这种担心受怕的话，还不能让孩子们知道她已欠了好几万外债了，而跟别人借钱的事从没停止过，隔些天又借，省吃检用的钱都不够弥补这大坑，借的人越来越多，心情就越来越沉重，整宿整宿失眠，心脏也受不了，白天还要照顾老头和理家务，你说她能不瘦吗？谁能受得了这样？唉，可怜的老人呀，呜呜呜… 每年春节都要全家人聚一起吃饭，今年少了田磊，没以往的那种开怀尽笑的气氛，也没有以往姐弟几个齐心协力一起奋斗的斗志，因为大家心里明白这一年经历了太多了，很多东西都变了，连田磊都变了，变得大家都不认识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纯真，懂事又孝顺的孩子了。 唯一不变的，是姐姐们对弟弟，对父母的感情不变。 `纷芳依旧，我心不变'' 很多事情会变，唯独感情不变！ 第十八章田妮 难得放假又是春节，又是大鱼大肉，又是各种海鲜，甜品小吃等等，这些同样是田妮的最爱吃的，换往年肯定会吃它几大盘或几大碗，可惜，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胸口感觉很郁闷很不舒服，还没吃上前闻到那味道就受不了了，田妮正纳闷着皱着眉头，田静看了一下她， “不舒服吗？平常都全包的呀，一扫而光呢，今天怎么回事？” 田静看着台面上的菜，田妮都没怎么吃，感到奇怪，难道是…… “要不找天去看看医生，” “嗯” 田妮心里有点担心，这个月姨妈到现在还没来，难道是上次去外面旅行…？ ……… 田静的家里来了很多客人，正在忙呼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喂你好！恭喜发财，” “姐，是我，田妮，你等会有空来一下吗？” “噢，好，等一下我再过去，” 田静听田妮这口气象是有事，等客人走了之后就去了娘家了。 才刚刚踏进门坐下来，家里就只剩她们两个人，陈梅带着田生到门口走动走动。 “什么事了？这么急，”田妮 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田静，眼睛里象是有话要说，但是又欲言又止，转过头瞄了一下刚从外面进来的陈梅，凝视着陈梅瘦小的身躯，心里感到心酸，转过头来，低着头小小声的跟田静说， “姐，你等下有空吗？有点事跟你谈谈，” “好，”田静看她这样，估计她有些事不想让陈梅知道。 吃完中午饭，两姐妹上了楼上，在三楼的房里床上坐了下来，田妮眼睛红红的，神情变得很激动很气愤的样子，两只手抓得紧紧的，田静看着她这样的神情，心想出大事？因为从未见过田妮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这样，有点心疼， “你别激动，慢慢说，什么事？” 田妮忍不住眼流嘀嘀嘀的掉了下来，激动得说话有点结也， “罗…仁…辉，他…骗了我，他之前跟别人…结了婚，有个孩子，”田妮说完这句话，哭得更利害，田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那就分了吧，咱再找一个，” 田妮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我…有了他孩子，……，他才告诉我这些，说他原来的老婆跑了……” 田静听到这句话气得咬牙切齿的，用手大力的拍了一下床， “好奸诈！！”田静气得跳了起来，来回在房里走来走去，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奸诈的人，还用这种手段，这老实的外表隐藏着一颗肮脏的心，大家都给他外表欺骗到，咦，怎么会遇上这种人呢？气得抓紧拳头想打人，但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和不满， “你想清楚，觉得跟这种人合不来，或他对你不好，咱就跟他分了，孩子生下来，咱们一起养，不用搭理别人的闲话，”田静气愤地又继续说， “你不用怕，我支持你！”又轻轻的拍了拍田妮的肩膀， “嗯…嗯，”有了老大的那句话做后盾，田妮觉得舒坦些，这时终于不再哭了， “你好好想想，” “嗯，暂时不要告诉妈妈。”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先回去。” ……… 欢乐时光是短暂的，为了生计姐弟几个在年初几就出门工作了，（陈大河通知去上班了），田生在家门口眼泪弯弯的目送孩子们去坐车，心里特难受，孩子一走，家又变成只剩两个老头，冷冷清清的。 到了z市，为了能就近工厂上班，宿舍也搬了，为了工厂开张，各种准备里里外外都把田静两姐妹累坏了，田静很担心田妮这会身体能是否受得来， “你休息吧，让我来做就行，” “嗯，我暂时还可以的，” “还是让我来吧，”田静接着说， “你真的决定原谅他吗？决定跟他结婚？”田静还是很生气， “我能怎么办？为了小孩能有个完整的家只能这样了，”田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这样给骗婚想想有生气，也很无奈，但为了孩子只能这样了，也没其他办法。 “好吧，你什么决定都可以，如果实在觉得不好，那就分了，” “嗯，”田妮觉得很安慰，心里有一丝温暖，姐姐始终一直这样疼她… 受不了各种白眼，各种闲话，虽然田静没有埋怨什么，但始终跟她拿零花钱花也不是事，自己想了想还是去找找看看有没什么工作适合自己，自己有很久没出去外面打工了，想想以前年轻时去外面打工都打不长久，自己受不了气，都自己炒老板尤鱼，可今时不比往日了，以前靠父母，姐姐哥哥，可自从结了婚分家以后，母亲跟了自己，我们出来工作，她一个人在家有好几年没出去外面走走了，想想心酸，正所谓上有老下有小呢，不知不觉走到一家房地产公司店门前， 写着`不论有没学历，只要你有胆力，月入过万不难，有的更多'' 咦，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周鑫走了进去…… 一路上周鑫都在想，这离自己的梦想不远了，怎么那么幸运给我找到了没门槛又能赚多钱的工作，我一定要好好努力才行，心里美滋滋的回到家。 傍晚刚好田静一早回来， “老婆，我找到了一份高工资的工作，”周鑫喜滋滋的炫耀的说， 田静用了那种好象觉得不可能的眼神看着他， “你开玩笑了吧？” “真的，只不过刚开始没工资，等卖了房就有提成，” “噢，…那要好好努力噢，” 田静不想打击他，世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反正他开心就好，省得在家到处荡来荡去，也免得那些麻将友又拉他去`凑脚''。 工厂顺利开张了，但生意不象以前那么好了，也许是刚开张，客户没那么快下订单吧，或者也许在这两，三个月时间里客户流失了，以前经常下订单的大公司也没下那么多单了，一时让陈大河心里有点失算。 第十九章 撞邪 对于生意突然而然一下这样转差，有点超出陈大河的预料，也换了很多方式都不能够找不出正确的解决方案，心烦意乱，整天黑着脸，看看谁不顺眼就找谁发脾气，但大部分都会对田静发脾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不是田静的错，也要对她发脾气，田静有时也纳闷，这都关她什么事了？？ 而每次发脾气时，她还不敢顶嘴，黙默不敢出声受骂，为了免再受骂，整天就算工厂没什么事干，她自己也会在厂里随便找点事干，就学了几天割胶模，刚好割胶模师傅辞工了，一时也没找到人，那田静就顶上了，用手术刀开始有模有样的割了。 说真的，手术刀一滑错到手，那可能就要皮肉开花的，就象医生拿手术刀做手术一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真替她捏一把汗。 就因为这样，陈大河对田静的态度又转变好了些，没再时不时发她脾气，田静总算喘了一口气，真怕自己火爆的性格忍不住跟陈大河吵起来，那样分分钟是炒尤鱼的事了。 因为生意不好，工人也闲着，这闲着闲着就八掛起来了，咦，你们看田妮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其实田妮也怪紧张的，肚子是一天一天的大，可惜罗仁辉还未凑到结婚的礼金，这可怎么办呢？未凑到妈妈说的那个数就不能结婚，这是让她左右为难呢。 这不，现在又有反应了，想吐又不能吐，咦，真难受，还要忍着跑去厕所吐，可女厕所也经常有人出入，这可如何是好呢？也怪自己不应该跟罗仁辉出去，唉… 别看外表老实的罗仁辉，攻心计一流，可田妮不是他的对手，肯定中招，只不过这种手段太下三滥了。 而这招真是利害，一箭三雕，上个老婆就因为嫌他家里穷而跑掉，这会用这招就能套住田妮跑不掉，也能让她嫁给他，而且还可能不用礼金，你说现在的陈梅还能不要你的礼金吗？换做以前可能会。 其实现在陈梅正头疼着呢，这罗仁辉到现在礼金无动于衷，没有进展，眼看着田妮肚子越来越大，邻居亲戚都有些察觉了，再下去就成笑话了，那她的颜面何在？急得焦头烂额，这该如何是好呢？？ 本来打算两个女儿嫁出去收回来的礼金，就可以拿去还那些外债，眼看这外债越积越高，这会愁死了陈梅，象窝里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想想还是打个电话去催催田妮。 “喂，田妮，是妈妈，” “妈，什么事呢？” “罗仁辉凑得怎么样？” “……不知道，…还未凑齐吧，” “你催催他，叫他尽量去凑齐，还叫他快点，” “…嗯，” “抓紧呀，不要再慢吞吞了，快纸包不住火了，” “…嗯，知道了” 放下电话，田妮叹了口气，咬咬牙，这罗仁辉是怎么回事？连凑几万块礼金都没有，还取什么老婆呀？气得真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算了…。 ……… 话说周鑫自从去房地产上班，整个人都变得很充实很认真。 每天穿着察着亮津津的黑皮鞋，条纹白衬衫，笔挺的西裤，再拿个公文袋，风度翩翩，俨然象个白领，这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穿得正么正装的一次，也是最帅的一次，虽然学历不高，但勤劳，天天跑楼房，虽字写得不好，很少写，但是拿着几本笔记本天天有模有样的记着楼房信息。 虽然每天早出晚归，一个楼房一个楼房去看，走得筋脾力尽，又很累，虽又没开过单很伤心，但每晚都会想着`说不定明天会开张大单，可以赚很多钱在这买楼置业呢''。 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充满了活力，这就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做房地产中介的原因。 当然有梦想是好的，最迟码有目标，但事实还是残酷的。 为了能找多点客源，周鑫也花了不少心思，跟些店门前过路的 叔叔阿姨打好交道。 这不，今天有个长得一米五多的六十多岁的，又化着浓装的老阿姨在公司店门前徘徊，周鑫心想来客人了，心里正高兴着，赶紧的迎了出去， “阿姨，要买楼吗？” 这位老阿姨笑咪咪的看着周鑫，看着还挺帅的小伙子， “我随便看看，”又继续盯着周鑫看， 周鑫给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很腼腆的说， “阿姨，要不进公司坐坐？”刚说完这句话，那位老阿姨怱然把周鑫的腰一`抱''，把周鑫吓懵了，赶紧往后面缩，跑回店里面坐着，隔好久才回过神来，心想只听过女中介给人非礼过，但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可以当他妈妈的老阿姨会非礼他，说给别人听，不笑死才怪。 从这之后，周鑫不敢随便跟这些老阿姨撘讪，尽量跑楼房。 这人当黑起来挡也挡不掉，这不又出一出。那天有个客户想看一间别墅，但那房钥匙在业主那，周鑫为了能做成这单生意，先拿了钥匙去看，本来约了同事一起去的，最后同事有事没去，那只能自己去了。 当天虽然是白天下午四点多，但天色昏暗，乌云密布，好象要下雨一样，虽然这样的天气，但阻碍不了周鑫要去看的心情。 这是一间在郊区的一处别墅，还是新楼盘，能在这买的非富则贵的，复式楼有五百多平方，一千多万的楼房，如果能做成，那佣金不少呀，周鑫很兴奋，拿着钥匙开门进去了…… 这一夜，田静做了一个恶梦，把她吓得从半夜醒了过来，久久不敢睡觉，好不容易总算捱到天亮。 接连第二天睡觉时孩们都穿好衣服的，灯也关了，但是半夜田静起来想上厕所时，吓了一跳，因大家都睡熟了，而孩子的衣服脱得精光，灯光也通亮，田静赶紧叫醒周鑫长床，问他是否脱孩子的衣服和开灯，得到回答也没有，把田静周鑫两公婆吓得鸡皮疙瘩，久久都不敢睡觉，这又是怎么了了？ 第二十章 回归太平 田静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陈梅， “妈，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好象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挺吓人的，……”田静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梅， “不会吧，是不是你精神过于紧张？搞得自己吓唬自己了？又或者是刚好碰巧呢，”陈梅也给田静说懵了，都从没遇过这种事，心想估计是田静电视或电影看得多了，自己想多吧。 “我怎么会呢？”搞得田静也怀疑自己，难道我太敏感了？本来自己都特怕这些东西的，搞得自己神经兮兮，半信半疑。 周鑫因为自己是男人，也不敢跟同事说这事，怕别人笑他胆小鬼，回头想想是不是自己工作太累想多了呢。 到了晚上田静两公婆又感觉没事一样，那也就没去理会了。说给田磊听，田磊还取笑他们。 自从田磊换了工作，人好象自信了点，多了些笑容，每天好象跟别人在手机上窃窃私语，有时还聊到半夜。 因为前些天的闹腾，搞得两夫妻那些天晚上都不怎么敢睡觉，这几天已困得不行了，还未到12点都已关了灯睡熟了，这时田磊开着房门还在聊天，不知不觉又聊到2点钟才停，伸个懒腰再上个洗手间先，因为是半夜，田磊走路不带声，怕吵醒家里人，刚走到田静房门前，从门缝里看到有灯光，因为几姐弟睡觉都一般不上锁的，他就顺手扭一下房门，咦，上了锁，田磊以为姐姐或姐夫醒了，他就轻轻的敲了几下房门，小小声的叫了几下 “大姐，姐夫，…”， 都没人出声，奇怪明明看见开灯呀，怎么回事？心里纳闷着，打了几个哈欠，咦，实在太困了，睡觉先吧。 早上起来，田静给面前这情景吓呆了，`周鑫和周杰两个人只穿剩一条底裤，灯光也通亮，记得睡前是穿着短裤衬衫的，灯也关了，这又……，想想鸡皮疙瘩，汗毛全出来，怕孩子怕，自己不敢说，跟周鑫面面相觑，不敢在那里说多句，赶紧上班。 田静送完孩子上课，自己也去工厂上班了。 工厂门口有扇铁门，铁门里面安了个`关二叔''，田静按了门钟，嗒一声铁门开了，手一拉，铁门撞在自己脸上，疼得她呱呱叫，一边摸着脸一边唸叨，怎么搞的？把自己的脸都撞黑了，平常都没有的事，刚好那天是星期五，难道是黑色星期五？ 对于田静以往都巴不得早点下班回家的，可今天就特别不想早点下，还想赖久点，越到下班那个时间就越觉得越慌， “姐，下班了，你还不收拾？” “哦，…还早呢，” 田妮看了一下她，感觉今天很奇怪， “你不回家煮饭吗？要去外面吃？” “回了，回了，”田静听到这要花钱，还是硬着头皮收拾，想想今晚要怎么过呀？唉，怕…… 因田妮也是胆小的，加上怀有身孕，田静不敢告诉她，只告诉过田磊。 刚到家时田磊也已回来，周鑫还未回来，周鑫因为昨晚的事，他也精神迫紧张，不敢早下班，还在公司里瞎忙活，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周鑫的一个同事）陈宇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感到很奇怪，平常这个点周鑫早就下了， “…嗯，还…早呢，” “怎么了？那么勤劳想签大单？”陈宇半开玩笑的说， “我也想呀，但你也知道这行情有多差，”周鑫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理想越走越远，这些天做房地产工资一分没赚，还倒贴上车费，吃饭，电话费等，还有每天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这些还跟田静拿的，身为男人的周鑫有时想想真泪目，这些年一事无成，全靠老婆支撑着这头家。 “慢慢来，别急，”陈宇拍了拍周鑫的肩膀，他也是这样一路走来的，各种辛酸不是普通人能感受到。 等周鑫回到家时已九点多了，田磊刚好洗完澡出来，好象想起一件事， “姐夫，你昨晚半夜是不是起床了，” “沒有呀，” “我昨晚上厕所时从门缝里看到灯亮着，” “……哦，”周鑫脸色苍白，心里慌得很，鸡皮疙瘩，刚把鞋换了，又马上穿上去跑了出去， “陈宇，我碰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其实那天周鑫进入楼房时，自己感觉到莫明的怕，全身鸡皮疙瘩，但碍于面子不敢跟同事说，这回感觉事态严重，不得不说了， “别紧张，你叫一个亲人去帮你去庙里请师傅做一下法事，就没事了，”陈宇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去看新楼房时，记住必须在进门前`敲三声''，这是那些风水先生说，这次是刚好周鑫时運低碰上的。 这时周鑫才明白过来，原来房地产中介人员还有这些禁忌。 虽然知道了这些解决方法，但还要等明天，周鑫心想今晚自己尽量不睡着，把灯打通亮，等明天再解决。 说是那样说，但要整晚不睡觉有点难，早的时候精神是很好，还很清醒，开着灯，到了下半夜两，三点时，实在太困了，睡着了，进入梦乡。 梦里：天空刮起了大风，天气昏暗，伸手差不多见不着手指，这时有种声音叫他快来，快来，然后自己来到一处很宽敞的地方，有一个没有脸的人穿着一身白衣服拉着他往前，吓得他赶紧甩掉，一下子又跑到另外一边拉着他，他拼命的叫救命，但就是叫不出声。 那个人又继续拉着他的手来到一处高楼天台边，叫他跳下去，把他吓到脚都软了，他拼命抓住天台的护栏，那个人跑过来跳下去拉着他的脚，他又拼命的甩，但就是甩不掉，他大声的叫，这时见到田静跑了过来拉他的手，另一边是那个人拉着脚，两边扯着把周鑫痛得呱呱叫，叫着叫着醒了过来，这时房间是黑暗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点，我明明是开着灯，这怎么回事？等回过神来时，吓得一身冷汗，赶紧开灯叫醒田静，田静给他这一叫有点莫名奇秒，但看周鑫脸上的表情已知一二，不敢再问他，两夫妻就这样坐着等到天亮。 第二天天蒙蒙亮周鑫马上安排了个亲人去庙里请师傅做了法事，这事终于回归太平了。 第二十一章 小可爱周萌 对于差不多4个月的身孕的田妮来说有喜有愁，开心的宝宝已开始有动静了，时儿踢一脚，或握个拳头，都让她激动半天，对于一个初为人母的女人来说那种喜悦是难以表达的，但愁的是罗仁辉到现在才凑到一半，这可怎么办呢？想想还是再打个电话催催， “罗大叔，你凑得怎么样？”因罗仁辉有点头发稀疏，象个大叔一样，所以就把他称呼上了， “还未呢，欠一半，” “你是不是要等孩子叫爸时你再结婚？”田妮气得直哚脚，火爆的怂了他， “这不是在凑吗？哪有那么快，”罗仁辉是没想到陈梅开口要几万块，他是想通过这样一万几千或不用花多少可以取个老婆的，哪知道陈梅就一定要那个价，正烦恼呢，四处借钱也不好借，最后去办了几张信用卡，看到时能批下来多少再说， “你能快一点吗？”田妮气冲冲的对他说，特嫌弃他那慢慢吞吞的性格， “嗯，知道了，快了，”罗仁辉怕她激动过头对胎儿不好，只能先这样安慰她， 田妮气愤的掛掉电话，田磊经过她房间时看见她正发脾气，就安慰了下她， “姐，别气了，这样对宝宝不好的，我跟你说个好消息，”田磊掩盖不住满脸的开心， “嗯，知道了，你说吧，” “我有女朋友了，我想搬出去住，”田磊有点害羞， “你才认识多久呀？就要同居？”田妮瞄了一下田磊，这个长得不怎帅的弟弟，也有女朋友了，还要同居，虽然田磊是男孩子，但她就是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实在太快了， “快不好吗？”田磊笑得都不见着牙齿了，又继续笑着说， “人家女孩子都不觉快，我怕什么，别瞎操心了，” “你可要对人家好点噢，你记得跟大姐说说，”田妮看他这样说，也就答应了， “嗯，好，” … 田静最近是清闲点，晚上可以利用点时间帮孩子辅导一下作业，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辅导了，嘀嘀，周杰的家长群（周萌没有家长群）发来了班主任信息：通知家长们明天去开家长会，咦，那不是两兄妹都要开家长会吗？（两兄妹在同一所学校，班级之间就离得远些，一个人一个晚上跑两个地方跑不来）周鑫要很晚才能回来，等他回来再问一下他，先跟两兄妹说说先， “周杰，周萌，明天开家长会，妈妈只能去你们当中一个，另外一个就要等你爸回来再问他可以吗？”田静看着两个孩子， “妈咪，你去哥哥的好了，爸爸那么晚才回来，就不用麻烦他了，我那边家长不去没所谓的，跟老师说一下就可以了”，周萌闪着那对又黑又长的眼睫毛，随着眼皮跳动，一眨一眨着，象是在跳舞一样。 “噢，好吧，那就不用你爸了，”田静心想孩子能自己说这种最好，也省得周鑫烦，这样也免怪她偏心。 其实周萌有她那小心思的，别看她小，大脑转弯起来比大人还要快。 有很长时间田静因工关系没辅导她，她的成绩从中上已到中下下了，班主任也约谈了几次话，再加上这几次因作业没做齐，（每天作业挺多的）怕班主任找父母，所以有家长群也没告诉妈妈，自己就进家长群当`家长''了。 不出所料，班主任在家长群真找田静谈话，周萌就跟她说，`我会严励批评和督促她好好学习的，你放心''，班主任还指明到时家长会再跟田静谈谈，所以这个家长会千万别让田静或周鑫去，不然就穿帮了。 但不去开家长会怕引起班主任注意，咦，明天再想个办法。 两兄妹现在开始自己上学了，学校离家约走路十分钟左右，又加上现在一个二年级一个四年级了，哥哥可以带着妹妹一起上学，不用父母送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周杰在学校门口等周萌一起回家，周萌从里面班级里走了出来， “哥，你先回去，我等同学一起回，”这时周萌在校口不远处见到一位阿婆在垃圾桶里捡瓶瓶罐罐，噢，有办法了，周萌眼睛里闪过一个念头， 周杰听她这么说也沒多想就自己走回家，周萌见他哥走了之后，就走到阿婆拉瓶瓶罐罐的地方， “阿婆，你一天能捡多少钱呀，”周萌笑嘻嘻的说， “最多十多块吧，”阿婆转过头来看了看这位大约八，九岁左右的有点小胖的小学生，从来没有这么小的孩子问过这个问题，就又笑可笑说， “你是不是也要跟我一起捡呀？” “阿婆，不是的，不是的，”周萌赶紧摇了摇头笑着又继续说， “阿婆，有个小生意你做不做？只需要两小时就能赚20元，”周萌抬起她那可爱的方脸，象个大人似的说得有模有样， “什么？2小时能赚20元？你骗我是吧，”阿婆瞪大那双深陷的眼睛，虽六十多岁，但经不住饱经风酸，看起来约有七十岁左右了， “阿婆，我没骗你，但前提是你要换一身好看点的衣服，要干净点的，”周萌指了指她衣服有点脏， “那你说来听听，” “今晚去学校帮我开家长会，就说是我奶奶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要说，”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知道你在哪个班级噢，” “阿婆，你放心，你晚上7点半左右在这等我，我带你去，”周萌挑在田静7点进学校之后，再进去， “你有没钱的？不要骗噢，”阿婆带着有点不太相信的眼光看着周萌， “阿婆，你放心，等你晚上开完会给你就是，”周萌从书包里面隔层拉链拿出她存了很多天的零花钱，给老太婆看看， “好，我晚上7点半到就是，” “阿婆，一言为定噢，你不要放我鸽子噢，”周萌兴高采烈的说， “嗯，放心了，” 周萌听阿婆这样说，就安心的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晚上，等田静出了门去学校后，大约二十分钟后，跟周杰说， “哥，我把本子落在同学那里，我去去就来，”周杰心想反正在这楼下前二，三条巷，也就没所谓就答应了。 第二十二章 田妮结婚 周萌把阿婆带进学校班级前，先把20元给你了阿婆，阿婆满脸开心， “下次还有这样，可以继续叫我噢，” “好的，阿婆，你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 田静如期开完家长会回到家，在回来路上，正在想周杰班主任说的话： `周杰英语基础和口语训练不太好，都不敢大胆读出来，很害羞，你找家补习班给他补习一下，也可以顺便锻炼他的胆量''， 心想这可要怎么办呢，靠自己那一份工资，现在是勉强维持生活，就算是普通小病感冒自己都要犯愁，何况说去找培训机构补习呢。 走着走着到了宿舍楼下，宿舍是农民房，而对面是高档住宅楼，这时从高档住宅楼里走出了几个外国人，咦，有办法了。 田静回到时两兄妹已把作业做好了，正准备睡觉。 “你们俩听着，从今天开始，谁跟外国人当面说一句问候英语，妈妈就奖励十元，” “妈咪，真的假的？”周萌很兴奋地看着田静， “真的，不骗你，”田静听她这样问，心里想着，这个办法还是有吸引力的，而看到周杰这时没有出声，也没有表示，连一丁点兴奋都没有。 田静皱了一下眉头，先试一下这个办法吧，如果连钱都诱惑不了他，那可怎么办呢。 嘀…嘀…，手机响了起来，田静看了一下，原来是妈妈， “妈，这么晚不睡，有什么事呢？” “阿静，你帮妈打听一下罗仁辉最近凑得怎样？已经有几个月了，我好担心田妮呀，” “妈，你不用担心，我帮你问问，” “你尽快，我这几天都担心到睡不好，帮我打听一下罗仁辉凑到现在凑了多少？” “好，好，你放心，” “嗯，”陈梅掛完电话后，还在沉思着，她不敢打给田妮是怕她激动，打给田静是想知道究竟罗仁辉凑了多少，如果相差不多就算了，让他先把田妮娶过去，免得到时让别人笑话，至于还外债，到时候再打算吧，最近为这事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这边田静掛了电话，来到田妮房间，见她还未睡觉，就进去了， “还不睡？” “等一下再睡，”田妮愁眉苦脸， “干嘛呢？”田静看了一下她，知道她有心事， “给罗仁辉气死了，凑到现在才一半多点，烦死了，”田妮叹了口气，她自己能体谅陈梅，毕竟老家那里一般结婚最少也要花几万，可罗仁辉连一半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还说要结婚？越想越气。 田静温柔地轻轻拍了一下她肩膀， “别生气了，总有办法的，我跟妈妈谈谈，你再催催罗仁辉，” “…嗯，”田妮很无奈的应了一声，心想也唯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第二天晚上，田静打了个电话给陈梅，跟她说了罗仁辉现在的情况，陈梅沉思了片刻，做出了最后的让步， “那算了，就这样吧，叫他们先去办登记吧，” “好，我先去告诉田妮，”田静也舒了一口气，这下田妮可以放心了，不用再犯愁了。 这时周萌在客厅里看见田静打完电话， “妈咪，我跟你说，我今天跟外国人说了：hi，howareyou！” “噢，这么利害，要奖励，”田静随后拿了十元出来给她， “妈咪，我是跟3个外国人说了3句话应该是30元，”田静这时瞪大眼睛看看这个小可爱，满脸的小心思，随后恶很很的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这家伙胃口不小，一下给她赚了30元，真想不到她还有这样一套，如果这样下去那我不就是要破产了，但逼于之前的承诺还是给了她30元， “哈哈哈，我赚了30元，”周萌开心得举起拿着钱的手大笑起来，这时周杰看到妹妹这么容易赚到30元，既羡慕又妒忌，也笑了出来，想想明天我也要来干一场，也赚几十元。 第二晚上，周萌前来跟田静报告， “妈咪，我又跟两个外国人说了2句英语，20元，”周萌伸出了她那胖呼呼的小手， “妈妈，我也跟外国人说了一句，”周杰很兴奋的看着田静，希望田静能奖励和表扬他。 “来来来，妈妈都表扬，”田静看出了周杰的心思，从荷包里拿出了3张十元分给了他们， “哈哈哈，我赚了十元，”周杰露出了两颗大白牙，开心的也大笑起来， 周萌两天赚了50元更开心了，在宿舍里跳来跳去。 田静看着两个家伙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很久没见他们这么开心过了，既开心又心疼着那些钱，想着再忍着试多2，3次就要把这规矩改过来，不然真要玻产了，这些钱虽跟补课费用比起来是九牛一毛，但毕竟这些钱够她买几天菜了。 田妮从房里出来，虽然陈梅答应了婚事，但自己感觉有点委屈，正闷闷不乐呢，见两个开心果闹这么一出，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原来孩子能带给家庭这么快乐，忍不住自己也摸了摸肚子，希望里面的孩子也是开心果。 接下来田妮请了几天假就跟罗仁辉办理了简单的结婚议式，算是进入了人生的另一佳段了。 因罗仁辉上班跟田妮离得远，两夫妻过完结婚议式那几天后，又各自回到各自的宿舍住。 自从田磊搬出去住，都很少见到他，这时他带着女朋友来宿舍见见姐姐们，这时田春也赶来见见 “大姐，二姐，三姐这是我女朋友，李小华，” “坐坐，”田静打量着眼前这么文静又大方的姑娘，虽算不上很漂亮，但还算可以了，看她言止，应该是好姑娘一个，配田磊促促有余了，田磊这家伙眼光还真不错。 …… 当大家都以为田磊都变好的时候，一天下午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约齐了姐弟几个在宿舍集合，有事相议。 田浩早早地来到宿舍，这两，三年工作还算顺利，工资还算还可以，每个月能供得起田生的医药费和家里的生活费，算是可以了。接到田磊电话，不知什么事，正纳闷呢，这时田磊也来了， “姐，哥，有件事要求你们，”田磊脸色苍白， 四个人面面相觑，心跳加速，各自在想`这是什么事呢？'' 第二十三章 还债 大家看着眼前这位因工作原因消瘦不少的弟弟，才换了一份it工作不久，虽工资高了很多，但天天加班，偶尔还要加通宵，看着有些心疼， “…我…赌…外围球输了…几十万，”田磊说话时嘴唇有些发抖，象是有气无力的， 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卡片和几张纸放在桌子，眼睛盯着地板又继续说， “姐，哥，帮我一次吧，我以后不敢了，我女朋友现在怀孕两个月了，”然后轻轻的抬起了头，眼睛里满是渴望和哀求地看着眼前的姐姐们和哥， 几个人都哑口无言，面色苍白，家庭才稍微有点起色，现在又来搞一出，几十万呀，姐弟合起来几个要保证天天有工开，还不能有病疼请假吃药，这是要干几年才能还清呢？ 田浩一脸无语瞪大眼晴，很激动的用手大力的翻看着桌面上卡片，全都是信用卡，还有几张纸，这是什么鬼？再靠前仔细一看， 哇塞！三张高利贷，气得双手发抖和粗口大骂， “xxx，你不要命是吗？敢借高利贷你不知道死字怎样写吗？”又继续爆粗口， “xxx，你有这么本事，就自己还，还找我们干嘛？”田浩气凶凶的大吼着，再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田磊一脸苍白，不敢出声，象个给训骂的小白狗一样低着头，等待着主人的原谅。 “你胆子可真大噢，”田春愤怒的哼了一下， “你读个屁书，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还不明白，我跟你说，你别指望我，我都要生小孩了，”田妮很生气的骂了田磊，气得肚子里的孩子可能踢了她，赶紧摸了摸肚子，一脸无奈， “你脑子长什么？如果上次剁掉你双手，今天你就不用这么害人了，还有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工资要养活一家子，还有剩钱吗？”田静很气愤的说， 然后盯着田磊，好好的一个大学生，前途无可限量，这大学读的是什么，专门挖坑吗？之前是小坑也就算了，大家以为他会吸取经验怕了，不敢了，哪知现在挖个大坑，让全家一起跳，唉，哪时才有出头天呢？愁，愁… “把你怎样赌博所有经过情况全部说清楚，”田浩用手敲了敲桌子，大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接着皱起眉头，盯着这个曾经懂事又体贴的弟弟，是姐弟五个中最聪明，学历又最高的人，很好奇是怎样把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变成这样的大赌鬼的。 田磊低着头叹了口气看着地板沉默着… “你不说我们沒办法帮你，有本事自己还，别找我们，”田浩恶狠狠的看着他，田磊越不想说他就越想知道，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这样嘛，”田磊随便回了一句，他不想说，怕自己说漏嘴越说越错，但又希望大家能帮他渡过眼前这个难关，因为他已没有其他办法了，该用的办法都用上了，本来不想那么快结婚的，现在女朋友怀了孩子，未来岳父母已开了声了，又撞上这枪口上，不得不求助家人了， “你不说是吧，大家散了吧，”田浩见田磊一再推说，他就更想知道， “好吧，”田磊停了停顿，又继续说， “在大学时，有个同学带我进了个网站赌博，刚开始时让我赢了些钱，后面输了，又赢了，又输了……慢慢地越赌越大，赢了十几万，本来我不想再赌的，但爸爸中风要花很多钱，慢慢地又输了下去，到最后输得太多了，更希望赢回来，就这样越赌大越更大了……，”田磊简单的粗列随便说了一下， 田浩从口袋里拿了一根烟点燃，吸了几口缓缓地吹出几个云雾，沉默了片刻，瞪大眼睛看着田磊大吼， “我跟你说，你这么大一个数，谁能帮到你？你把我们想得太有钱了，” “唉，…”田磊垂头丧气，沉默无语， “谁叫你去赌？先说好再发现你去赌，咱们从此割断关系，就不再认你这个弟弟！” “嗯…嗯，知道了，”田磊那小得几乎不能再小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田浩见他那样也觉得很心疼又很可怜，又有些可惜，接着吸了几口烟，想了一下，又吸几口，……这样来来回回有二十分钟左右吧， “让我们考虑一下再决定，你先回去，” “嗯，那我先走了，”田磊用他那可怜的眼光哀求着大家… 田静看着他那瘦小的身躯叹了口气， “这么多钱怎么办？”田春看着那么多信用卡感觉压力很大头也突然好晕， “能怎办？”田浩摇了摇头，又吸了口烟，哈出烟雾，又继续说， “不帮他，这一生他可能废了，” “是…呀，现在他女朋友又怀孕，”田妮也叹了起气来，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弟弟， “三姐，你先统计一下共多少钱，信用卡多少张？哪时还款？”田浩对着田春说， 经过统计，分析，几个人相议觉得目前是没有能力帮他还清的，只能每个月一点一点的还，日子可能要花几年吧，当务之急先把高利货还清，几个人又开始四处借钱先帮他…… …… 接着不久，田磊要结婚了，那可急坏陈梅了，田妮的礼金才填补了外债，还有一半还未还，这可怎么办了，咦，田春不是正想要结婚吗？我催催她先， “阿春，今年宜结婚，下一年的年份不是很好不宜结婚，你跟李飞可以安排今年结婚，你跟他谈谈，” “噢，是吗？那我问问他意见先，”田春虽感到愕然，同时也觉得有点奇怪，但听到明年不宜结婚，还是想今年能结婚最好，随后跟李飞相议了一下，也觉得还是今年把婚事办了好，随接叫田春去打听要多少礼金才行。 当田春告诉陈梅，李飞也这么想，陈梅很开心，这下可以先了缺目前田磊结婚的事， “阿春，你们结婚可以简单点好了，你叫李飞拿几万当礼金，其他不用，也就可以省了，” “嗯，知道了，”田春刚掛下电话就开始发愁了，心想李飞每个月工资要养父母，还要除去租房，还要还车贷，还哪有剩钱？这可怎么办是好？ 第二十四章田春 李飞是田春的第二个男朋友，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踏实，勤劳，两个人是通过朋友介绍的，因第一段感情遇人不淑，田春对这段感情很紧张也很在意，现在听陈梅这样说，有点担心，不是说几万块太多钱的问题，是时间太紧凑，还是问问李飞的意见吧。 “李飞，我妈说礼金要几万，你尽量快点，要半个月之内，” “好，我尽量去凑，只是时间太紧了点，不知道能不能那么快凑到，先不说了，我还要加班，今晚要赶项目，” 李飞来不及想太多，心想今晚又要加通宵了，对于他这类it行业来说，都习以为常，本来拿几万块是很容易的事，因上班在另外一个城市，也没太多时间约会，为了能经常跟田春见面，最近才贷款买的新车，一个月工资发下来要去掉一半还车贷，剩的还有租房和给家用，现在要一时凑钱结婚有点难，也只有找亲戚先借借了。 老家里曾经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这男孩子不懂事，给他找个老婆，他就会变好''，意思是结了婚的男孩子耽担起了家庭重担，就会变得成熟懂事。 相对于陈梅来说小儿子要结婚，意味着田磊会改变好，同时，自从上次田磊哀求大家帮助到现在也有一个月没找陈梅要钱了，陈梅也以为他真改了，心想终于有人可以替她管田磊了，不用再操心了，今天心情不错，一边看电视一边正哼着“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 嘀…嘀…，电话响起，陈梅随手拿起接听， “喂，哪位？” “妈，是我，阿磊，” “有什么事？”陈梅正以为田磊问办理婚事的事， “妈，先拿5千给我，结婚要办些杂七杂八的杂事，”田磊又随便找了个籍口要钱，希望能赢些钱回来可以风光的办理婚礼和迎接孩子的出生。 “要那么多？”陈梅随后想想结婚是要准备很多事的，他又在z市办，自己在老家照顾田生，不能帮他了，接着说， “好吧，等下转给你，”陈梅转了田浩才刚刚转给她当生活费的钱，唉，就剩两，三百块买菜钱了，看来要快点再催催田春才行。 …… 另一边，田磊对李小华还挺好的，一下班就买菜，洗衣做饭，吃饱都把碗洗好，就连洗澡水都放好给女朋友，反正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说真的，如果看到这里大家都会觉得田磊绝对是一个标准`好老公''。 连未来岳父岳母都觉得是标准好女婿，就是穷点，这穷是因家庭的原因，也不能怪他，毕竟是嫁人，也不是嫁家庭嘛，所以结婚，岳父母都随意要点好意头当礼金就算了，其他女方那边全包了。 陈梅眼看这几天买菜钱已差不多花完了，不行，还是先打给田春， “阿春，李飞凑得怎样了？” “妈，哪有那么快，一时时间太紧了点，我催他快点吧，” “你督促他快点，我叫人去看了个好日子了，就在下个月了，” “…嗯，…那么快呀，”田春有点惊讶，什么东西都没准备，一时不知所措， “尽快，尽快，”陈梅掛了电话，心想这生活费怎办？ 这时候田生在门口做完运动慢慢划着长短脚（自从中风后就成了长短脚了）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噢，陈梅想到了， “老头，你那工资先借一千块给我行吗？” “行，你去我柜子里第二个抽屉里拿张银行卡到柜员机里拿就行，”田生没多想，从来都是宠妻狂魔，老婆说什么都行，虽然这些退休工资目前能够支撑每个月买药费用，也就勉强够，生活费有孩子们拿也就足够了。 自从上次跟陈梅拿了5千块的田磊，没过几天，又重新输了进去了，不甘心，又再跟两，三个同事借了些钱再赌，原以为要准备结婚的人运气会好些的，哪知道输得一踏胡涂，这会正愁呢，因跟同事借钱时说`很快这两天可以还你''，同事才肯借的，现在输了没钱，怎么办好呢？ 一边想一边吃着饭，嘀嘀，手机响起，田磊随手一看是借钱给他的其中一位同事，想不接的，又响了好几次，怕引起女朋友注意，随后偷偷的拿个手机走到外面走廊接听， “田磊，你不是说这两天还给我吗？” “…嗯，有点事，要迟两天左右，” “好，再给你多两天，说好两天就两天，不要再推噢，再推我就跟你不客气，” 那边同事放了狠话，田磊从口袋里，拿起根烟点燃抽了起来，一根又一根，抽了三根，想了又想，这两天要再找人借点钱先。 除了姐姐和哥之外，唯有跟远房亲戚借点先，先打电话试试， “喂，堂哥，我是阿磊呀，我刚好在外面遇到点事，身上没带多钱，你现在身上有3千块吗？大约一星期左右能还你，” “噢，好，好，我现在转给你，”堂哥对于堂弟遇到事找他，身为堂哥，他刚好身上有钱，他二话不说，随即转给了田磊，也没告诉自己的婶婶。 其他几姐弟都以为从上次哀求帮助之后，田磊改变好，也没听说过跟谁借钱的事，这事就这样给逐渐忘了。 第二十五章 赌徒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没经常沟通联系，是很多情况都不知道不清楚的，哪怕是家人，就象田磊的情况，因为大家平常都为生计而奔波，哪有太多时间去联系沟通呢？还要经常时不时地去关注他，那是不可能的。 田磊利用这种漏洞，再加上他是个聪明人，他这边说改另外后边又偷偷在赌，如果不是他跟人借钱或偷姐姐的钱，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在赌博，更不知他赌得很大。 当几姐弟那时候说要帮田磊还债时，周鑫就说过一句话，`你们这样帮他沒用的，如果没有让他受到一个大的教训，让他知道怕，恐怕以后可能会搞出更大的事给你们背黑锅''，只是当时几姐弟大脑根本听不进去，给田磊洗脑，搞得几个人都觉得田磊会改好的。 自从那次后，周鑫也很少参和她们几姐弟的事，好好上他的班，只是上班到现在一分钱都没进帐，还倒贴钱，自己都有点泄气了，但还是坚持着，希望有一天理想能实现。 周鑫的那种对工作认真勤劳的态度，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嘀嘀，口袋电话响起， “你好，哪位？” “阿鑫，爸病了，你快回来吧，” 这是周鑫哥哥打来的电话，周鑫随后请了一星期假赶回去看看他爸，这也是周鑫做房地产中介以来第一次请假。 宿舍就剩下孩子和田静，田妮几个人，因月份越来越大的田妮，本来应该请假待产的，但为了能赚多点钱尽量上班，每天还要挻着大肚子挤公交上下班，（走路要45分钟）今天也不例外，不过已累垮趟在宿舍沙发上，坐等着田静做饭给她吃， 嘀嘀…，“谁呀，那位？” “二姐，是我，阿磊，” “有事吗？” “姐，先借我5千用一下，一星期后还你，” “没钱！” “姐，我有点急用，借我呗，”田磊苦苦哀求， “没有！”田妮气得掛下电话，从结婚到现在，只留了8千块留待生小孩时用的，其他的都拿去帮田磊还债去，这时还打来借钱，差点给他一哀求，心一软又拿给他，赶紧把电话也掛掉，这一幕给从厨房里拿菜出来的田静看到， “你千万不要给他，” “嗯，知道了，” 田妮以为这次推脱之后田磊不会再来找她，其实错了。对于赌徒来说，只要知道哪个人有钱，他就会天天去哀求，一直求到有为止，就象白粉佬一样，赌隐一上来就会不断找钱，不信？你往下看， 第二天晚上，田磊又打电话找田妮，田妮干脆不接电话。 第三天中午，田妮正在吃中午饭时，又打来，这时田妮很生气，接了电话， “你不用再打来，”田妮斩钉截铁的说， “姐，你先听我说一下嘛，”田磊轻声细语的说， “你不用再打来，听到没？”田妮语气很坚定的回答， “姐，你先听我说好吗？就一句，” “那好，你说，就一句，”田妮这时心软了一下， “姐，借我呗，一星期可以还你，不用担心，”田磊开始设套， “你哪次说话算过数？”田妮很气愤，但已给田磊套路上了， “姐，真的，这次真的，相信我，”田磊又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软硬兼施，又继续说， “姐，真的，借借我呗，” “好，我相信你这次，再这次这样你以后都不用找我，”田妮受不了他心软硬兼施，中了圈套。 但田静知道时已迟了，田妮已转帐过去了，田妮还坚信田磊一星期后还会给他，叫田静别担心，把田静气得直叫她`猪脑''，那智商只有被卖的份了，还傻傻的帮人算钱呢。 很快周鑫也回来了，又继续上班，面对着家里的年老的生病的父亲，更多的是自责，假如努力点，就能让父母不用受苦，让他们在该享福的时候享福，所以他更应该加倍努力去实现理想。 但，老天爷还是觉得看不下去。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周鑫正在招呼客户， 嘀嘀…，家里又来电话，周鑫爸爸病重，周鑫请了一个月假回家照顾他爸了。 …… 话说田磊的一个星期期限已过一天，田磊又打电话来找田妮， “姐，能不能再借我多2千？” “你不是说要还我5千吗？5千呢，” “……，遇上了点事，到时一起还你就是，”田磊又找了籍口， “没有钱，都给了你了，我哪还有钱？” “姐，真的，不骗你，到时一起还你，” “我只留了3千作为生产时用的，没钱了，”田妮给迫急了说漏嘴了， “姐，借借我呗，到时在你生产前一定还给你，”田磊又开始以同样的方法设套，让田妮再次被套住，最后只剩一千块留生产时用，但这事不敢给田静知道，怕又遭挨骂。 田妮心想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还早呢，到时发工资后就有钱了，这样田静也不知道，能不知道吗？ 半个月后，田妮开始肚子疼了，因工厂还在上班，田妮请假后，田静就不能再请，要看好工厂，也只有叫田春一起去医院， “大姐，二姐要生了，现在办理住院，可惜她钱不够呢，我也没有，怎么办呢？”田春很慌张的说，怕耽误生产， “…啊，…我身上也没有，那可怎样是好？”田静也开始慌乱起来，继续说， “你叫罗仁辉拿钱去呀，”田静这时想起田妮老公来， “别说了，气死人，明知道老婆都要生产了，现在说再去找人借钱，”田春很气愤的说， “我去问问林达看看有没有？你也去找找问问，”田静赶紧掛掉电话四处借钱，但借到的还是不多，最后还是田妮自己亲自跟陈大河开口，先预支工资来先交付押金，这个问题才算解决。 田静越想越不明白，田妮明明身上够钱的，怎么会没钱呢？想到最后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钱给田磊骗去了，这家伙连亲姐要生产的钱也给骗去，真难以想象他的赌隐有多深呢。 第二十六章小妞 都9月天，还没有一丝凉意，天气依然炎热无比，太阳把地下晒得都差不多要干了，中午连个人影都不敢出没在大路上，承着大热天，个个都跑到有冷气的地方钻。 这时田磊承着中午休息时间在电脑前继续博杀，连午饭都省了，电脑屏幕前各种球队与赔率一行一行排着，这里投几十元，那里投几十元，一下又亏了，又继续…，他心越焦急就越难赢，他很希望能赢回来，好让他能兑现他的承诺，可惜，连连失利，连根毛都没赢到。 他气到大力拍了下电脑，为什么幸运之星沒有降临？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大的，一下子又垂头丧气的瘫坐在椅子上，眼晴望着天花板，呆呆地无目得的看着……，很快到了上班时间，陆续有同事来上班。 田磊叹了一声，双手合紧把脸从额头到眼睛柔了几下，柔了之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上洗手间洗了把脸，从镜子里看到消瘦的自己，`这是我吗？还是那个高儌的自己吗？怎么越来越感觉到这个人很陌生呢。'' 全天下所有为人母的都经历过生孩子的痛楚，特别是头胎，有的象拉屎一样生出来，有的痛得死去活来，田妮属于后者，从入产房，疼痛了七，八个小时，嚎啕大叫到后面疼得撕心裂肺，抽泣着大汗淋漓，连头发都湿掉，衣服也涔透了，也还没生出来。 田春透着玻璃看着都吓得目瞪口呆，心跳加速，都慌得不知所措，加上罗仁辉还在赶来的路上，叫她一个人怎样是好呢，在玻璃门前走来走去，突然才想起田静，赶紧拿起电话， “姐…姐，怎么办？二姐已…疼得差不多没气…了，”田春吓得连话都说不整齐，直啰嗦， “别怕，别怕，医院有医生在，不用担心的，我现在打电话给妈，叫她给`妈祖''上注香保佑。” 田春听了这话稍为能镇定一下，喘了口气。 陈梅接到田静电话，也开始担心起来，生孩子是人生大事，可大可小，就象田静生两个小家伙时，也疼得差不多没气，是她在田静身边鼓励她，帮她加油，才顺利生产的，可现在自己没能在田妮身边，那可怎么办是好？心想再怎心急自己也无于济事，自己也只能隔三、五分钟的给`妈祖''上上香保佑。 “o哇，o哇，…”最重要的时刻到了，小孩终于出生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晴一眨一眨的，象是会说话那样，手脚很修长，一哭那声音很洪亮，连隔壁房的都听得到，罗仁辉这时才赶到，开心地赶紧问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罗仁辉脸色一下拉长，这时田春刚从洗手间出来，罗仁辉脸色才回复原来， “哇，好漂亮的家伙，”田春笑得连牙齿都看不见，透着玻璃看着bb， “小孩身体太弱要进保温箱保温一星期才行，现在不能看，现在再去补交押金，”产房医生推着保温箱走了出来， 罗仁辉把身上仅有的三千块全交了上去，这些钱是刚从同事那边好不容易借来的，田春笑笑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说， “姐夫，你那千金太惹人喜爱，长大后帮你吊个金龟婿，不愁生活了，这三千块值得，你家里的门槛记得要做壮实点，” 罗仁辉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是，这小妞实在也太招人喜爱。 …… 平常工厂有田妮和田静打理的，现在田妮坐月子，虽工厂没什么单，但田静一个人要管收发，跟单，还要管理一些帐本之类，有点手忙脚乱，也没办法，生意不好呢，也不敢跟陈大河提意见。 周鑫回老家也有一个月，本来准备要来的，那知周鑫他爸病情进入严重，周鑫沒办法只能辞了他最爱的房地产中介工作了，这也是在他众多工作中算做得比较长的了。 刚吃饱晚饭，田静伸个懒腰趟在沙发上，今天实在累，不想动， “你妈今晚罢工，你们两个，一个收拾桌子，一个洗碗，自己看着办，” “妈，我们还小呢，等大再洗，”周杰看到这些盘子碗筷就想溜， “妈咪，我作业还未做呢，”周萌用小手翻着作业本子给田静看， “萌萌，奇怪了，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家长群呢？”田静就一直想不明白怎么会没有， “妈，她自己当家长了，”周杰幸灾乐祸的露出了两颗大白牙偷笑起来， “你敢？”田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抓着周萌的手臂，从未给那么小的小孩骗过，还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说出去都没面子，随而瞪大眼睛看着周萌， “妈咪，我的好妈咪，我不敢了，我现在帮你洗碗，”周萌开始又撒娇， 噗通一下，田静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象自己，这种撒娇功夫自己是一点都学不来的，难怪当时生她时，从产房抱出来时，连周鑫都怀疑医生是否抱错别人的，怎么一点都不象他，两夫妻还因这事吵过架呢。 第二十七章 老爷子 很快到了国庆长假，街头巷尾人头拥拥，大家都想利用这几天假来陪陪家人或另一半，田静也不例外，挑了件稍微新的又潮的浅灰色上衣，再配条花绿色短褲，正准备带两个家伙去市中心书城逛逛呢， “妈咪，你这件衣服已穿了好久了？很旧了，没有衣服吗？”周萌皱皱那弯弯的眉毛，象个`囧‘字，拉了拉田静衣角，看了又看， 田静一震，走到镜子面前，前面照照，后面再瞧瞧，心想这衣服旧吗？不旧呀，才三，四年而已，记得象是十八块，结婚前每个月都买二，三件新衣服，每件都要七八十至一百多元。 但自从结婚以后，一年最多买一，两件，这是因为衣服烂了，或人长胖了穿不下，才不得与买的，哪怕春节去亲戚家拜年，也是穿几年前的外套，或是亲戚们不要的衣服从中挑来穿的，没办法，谁叫穷呢，衣服可以穿旧的，菜可以买便宜的，但米饭一定要吃饱。 站在镜子面前，做个鬼脸，摇了摇头，再打开衣袋，（来z市几年了，连个衣柜都没有，应该说买不起，说出去可能别人还不信），左翻翻右翻翻，又挑了一件有四，五年历史的，再比一比，又摇了摇头，感觉这件算最好的了，难道不是吗？要不还是叫周杰来看看评评理， “周杰，你过来一下，看看妈妈这件衣服怎么样？可以吗？”周杰瞪大那张象灯笼一样的大眼睛，露出那双深深小酒窝，现在男孩子有这样小酒窝的比较少的了，笑了笑，摇摇头，咋一看，只看脸的话，象极了印度小美女，小时曾经有人把周杰叫女孩子过， “妈，这件衣服不行，太旧了，`萌可爱''说得没错，” 这又不知道哪时给自己的妹妹又安了个花名呢， “那怎么办？我没衣服了，”田静红着脸看着两个小家伙，象是在哀求着， “随便，随便，”周杰拉了拉田静的衣角，转个身看着周萌， “好吧，”周萌无奈的点点头，又朝田静那双大胖脚看了一下，嘟起那个象小樱桃的嘴巴，用手指着田静那双鞋， “哥，你看，妈咪穿着什么？”转向周杰， “妈，你能不能不要再穿着那双人字拖？” “有问题吗？”田静朝脚上的那双人字拖瞧了又瞧， “咦，你没其他鞋吗？” “噢，有一双动动鞋，不过鞋底下断了一条痕，但不知会不会走在半路烂成两断，”田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孩子面前不需要掩饰，怎样就怎样， “那就随便吧，萌可爱，你说呢？”周杰转身拉了拉周萌衣袖， “那好吧，”周萌嘟了下小嘴， 这时田静寄着两个准备出门， 嘀嘀…，田静拿起那部旧掉牙的二手手机，一看是周鑫 “田静，爸爸走了，你带两个一起回来送送他最后一程，”几天都没合过眼的周鑫连个声音都是沙哑的，特别老爷子最后的半个月，病疼得在床上忍着疼，不敢大声喊叫，周鑫跟他哥两兄弟日夜轮流照顾，眼看着日渐消瘦的父亲，爱莫难助，那种心情难以表达。 “啊…”田静忍不住眼睛红红的，不一会眼泪都流下来，多好的一个老人家，看他身体还硬朗，本来还以为他应该可以活到八十多九十岁的，怎么就那么快呢？ 田静想起那会刚结婚第一年，跟家翁家婆还有哥嫂一起住时的日子，家翁每天负责买一天的菜，几斤菜和鱼，在田静还未生周杰前都由田静一个人负责全部，洗和煮好，就连饭后洗碗都要负责，哪怕是后面挺着八，九个月身孕，除了大嫂几天才拖一次地之外，田静都是那样做，连脚都站肿了，自己也不敢出声，谁叫田静是辈份最小的，每次家翁就会叫田静休息一会再做，或有什么好吃的，都偷偷拿给田静，让田静在刚嫁进来感到很温暖，象自己爸爸一样可亲。 但这种日子在生完周杰后改变，本身大家庭很复杂，因种种原因，道致最后分了家，家翁跟了哥嫂，家婆跟了周鑫田静。 田静一直不明白，这个规矩是以前谁定的？谁把老头老太婆两个老夫妻到老了还要把她们分开，这公平吗？老夫妻逼于孩子原因都不敢说自己的想法，就因为是老夫妻彼此更关心彼此，孩子们有时为了生计可能会疏忽关心父亲，或母亲，真搞不明白现社会为什么很多这样情况。 从各自分家以后，都少见到家翁，田静周鑫出门在外，偶尔回来也一年就几次见到，田静还历历在望记得在他还未病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气温有三十一，二度，田静回老家办理证件，刚好遇到家翁到家来，跟老婆在聊天，家翁穿着一件有点脏，有些汗积，大约两，三天未洗过的白色短袖文化杉，见到我回来，跟我闲聊一些家话，然后田静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张咋新的一百给他，让他去买点好吃的，从那之后听说他回去农村以前的小房住了十几天，煮一餐吃两天，唉，大热天，隔一餐的菜都馊了，何况吃两天，想想都心酸，田静想到这已哽咽了，大哭起来， 两个家伙听到这消息也暗然神伤，也掉下眼泪，这个爷爷从小就特爱众孙中的周杰，周杰长得跟他爷爷很象，是忠直的小孩，没有歪歪想法，难怪他爷爷一直把他疼爱着。 “” 第二十八章 失业 当三母子回到老家时已傍晚，再搭乘小汽车到乡里小村里已是晚上，老爷子落叶归根回到他出生地这里来。 这是一个有点与世隔绝的小村庄，从弯弯的小道进入村口，望眼过去，空气清新，三面绿化，有几排已成危房的空屋背靠着山脚地下，黑压压的一大片，有点恐怖。 附近还有零零碎碎的几间小房，有一，两户人家还在那住，其他都搬到市里面去。 地下杂草乱生着，金灿灿的，有一米长了，再长就看不到人影了，到了晚上这时间，四周寂静，甚至连只蚊子或飞饿的声音都能听到。曾经住着几百户人家，靠着打鱼为生，每户都生有几个小孩，一到夏天晚上，小买部或榕树下围着坐满小孩、老人乘凉，嘻嘻哈哈地热闹非凡，可惜这种日子已没有了。 小车刚进村远远就看到周家那半草半瓦的老房，里面对中间是祠堂，两边有两间小房。在大门前搭了个临时竹棚，棚顶吊了个大节能灯泡，依稀看到几个穿着很朴素的老阿婶，还有几个叔伯在那低着头写字，象是在那说什么似的，这是乡里叔伯们在安排事谊呢。 “爸b，”周萌一下车就看见周鑫穿着一身白衣衫，满脸胡渣，眼里布满了血丝， “乖，快去点注香拜爷爷，”周鑫拉周萌和周杰小手走进房里面词堂，这田静也随着进去，老爷子就趟在蚊帐里面，依稀能看到，由于受小时的影响，加上又是大晚上，田静心里害怕，不敢望过去，拜完赶紧到大门口跟叔伯，老婶们坐着，心想应该等多一下可以离去吧， “阿静，等一下收拾一下里面隔壁小房，今晚咱们就在这过夜，”周鑫满脸疲倦的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田静面色苍白，这大大长夜，叫我怎样渡过好呢？就算田静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敢出声，那么多人看着，你叫田静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呢，唯有不出声吧。 也许叔伯中有人察觉到田静脸色，赶紧说句话， “周鑫，你有没搞错，大热天怎么过？这里四周晚上无人声无鸟影的，你想吓死人吗？” “叔伯，说得对，”周鑫不好意思地笑笑，叔伯的一句话顶田静千万句，还怕最后落下个`无孝媳妇''，那就责任大了。 接下来几天，东南西北的全都来了，很多几乎连见都沒曾见过面的，或是几年都不曾见一次面的亲戚，说是亲戚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说给人听也不相信。 现在的人生活节奏太快，平常几乎都不联系，只有在红，白事时才见着，说起来真奇怪，以前老一辈连手机，电话都没有，但他们就是经常有联系，没有一点生疏，难道还是现社会发展得太快吗？ 很快办完了丧事，赶紧直坐高铁到达z市，赶明天上班的和上学的。 日子过得也真快，工厂遇上外围经济危机的撞击，在没有新技术的前提下，工厂订单几乎是潦潦无几，工人在工厂里坐着瞎闲着，八掛着，田妮刚坐完月子，心想着希望能快点去上班，家里差不多揭不开锅了，天天如是，餐餐如是，吃足了两，三个月大白菜炒几片薄薄的五花肉，大白菜是那种在大超市打特价买的，几毛一斤的那种，把田妮都快吃吐了，还要赚些尿布和奶粉钱。 本来田妮应该有产假补贴的，也不至于轮落到这种地步，但陈大河连这个也省了，直接让田妮失业算了，这样连该补偿的都不用补，多省心，就连亲外甥，也要打心里的999，一点都不落下，难为田妮跟他打了十几二十年工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哇靠，真扣门。 就连田静也看不过去，偷偷地塞了，两，三百块给田妮，让她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或办一桌菜，让田妮过来一起吃饭，让她尝尝腥味。 勤劳老实的人总会有人惦记着的，很快田妮给个老熟客叫去那边工作了，算是有口饭吃了。 因这边工厂连续一年多的亏损，陈大河一点于预兆都没有，在还在上班的情况下宣布结业，田静一下也进入失业大军。 夫妻两人同时一起失业，一夜间田静白头发多了好几条，该怎么办，处处找工作，处处碰壁，那可怎么办呢？房租，生活费就只剩这个月了，用完还未找到的话，那可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嘀嘀，田静拿起手机，一看是田浩， “姐，我在郊区了承包了个工场，你要不过来这帮我手？” “噢，好，那我明天过去上班，”田静终于露出了笑脸，这些天找工作没果，孩子要读书，各种费用，已让她愁白了眼，六神无主了，这回终于可以先放心点点，今晚可以睡个安隐觉先。 第二十九章姐弟开厂 田浩承包的工场在z市的市中心偏离点，经过几个街口，进入到一个比较新的工业区，有一幢外墙贴着蓝白色间条瓷砖的一幢新楼，有5层楼高，田浩在第二层楼里面，通过楼梯级，来到油着青绿色的大铁门，再进入里面，大约有两百平方左右，看墙上乳胶漆崭新的，象是刚装修的噢，里面有十几个工人左右，专门`玉加金''加工。 田静居住的地方离田浩那个工场有点远，坐地铁还要转线，还再搭乘二块钱公交，再走路十分钟，到那已早上九点多十点了。 简简单单的十几张桌子拼了两，三行，每张桌子都装了一部吊机头，每个人脚底有个`脚踏''，桌子上摆着各种夹子，锤子，尖嘴钳，卓弓等。 其中有几个工人踩着脚踏，吊机里就发出的嗡嗡声，还有些工人在把介子敲圆的哐哐声，拋光机在抛货的嘶嘶声，还有超声波在清洗货品的噔噔声，几种声音的混搭着，让人头脑有点烦躁，为了减少嗓杂声，偶尔音响里会来个歌曲，让上班的员工没那么单调，也可心情愉快，从而加快了工作的效率。 从大门走进去到了后面，才见到田浩，正在指导工人各种做法手艺，见到前来的田静， “姐，刚到？”田浩满脸欢喜，在这异乡城市，能让姐弟们一起工作，有共同的目标，那是多么的不容易的事呀。 “嗯，”田静点了点头，看了看田浩桌子上货品， “你们做这种金包玉？” “是呀，现在我来帮他开发，先做头板，” “噢，不错呀，” “姐，那里有盘货，你去qc一下，看有没问题？”田浩希望头板能做得好，让老板欢喜，肯定自己的能力。 “好，”田静接过那盘货，仔细的看了一遍，把那些有问题的货品全挑出来，让去修理。 在首饰行业中要开发一个新项目不是那么容易的，刚开始都是比较难的，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行，开发中要浪费金料损耗是不少的，还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要不断的试验和磨合才能成功的。 但对于门外汉的人来说一点都不懂，象是鸡跟鸭说，说不通。 田浩的老板是一位50岁左右的男人，姓张，带有点秃顶的油性头发，一对小三角眼晴，外配带一幅眼镜，俨然是私文败类。 一米七左右中等身材，穿着一身名牌，橙黄色的西裤配一件黄褐色tshirt，湖北人，早就在这扎根了，前不久跟一个大牌公司看上这金包玉有很大的市场。 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下，张老板认识了田浩，才有了这后来一出。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头板大致是可以了，就差怎样能快速批量生产，但这里面还要经过些日子数据调对才行。 在一切都差不多上轨道时，姐弟两个还以为接下来的批量生产会给他们带来好收益，让家庭可以摆脱困难。但千算万算少算了一掛，幕后突然来个360度转变，这个所谓的张老板来个把你踢出局，让你拿不到所有日夜加班，用勤劳汗水换来的成果，剩下他就找了个工人看着工场继续批量生产就可以，他就可以省掉一大笔金钱，这就是奸商的头脑和打工人的不同。 对于这突发事故，田浩因刚开始是没跟这位张老板签过合同，最后连个赔偿都得不到，还连累了些工人拿不到原来的工资底，这会姐弟两个一起失业了，家庭又进入困难了。 因田静在陈大河工厂工作时跟客户比较熟络，加上陈大河的厂房还在，工具也还在，两姐弟心想要不自己开厂吧。 说是容易，做事难。没钱，怎么买金料？没钱，倒模厂也不给你倒模呀？没钱，你拿什么来维持生计，困难重重。 还要拉客户，要保证货期如期完成，不能放鸽子，哪怕是一次，你以后也没机会，这就是诚信了。另外还要保证质量问题，不能有参假，哪怕是一小丟丢都不行，再就是手艺要达到标准。 自己开厂，还要积累信誉，哪怕一个客户订的一个介子，你也必须要做出来，这样才会从一变十，十变百……，慢慢的一两个零星的客户就这样两姐弟就干了起来。 第三十章 接手 姐弟俩偷偷摸摸的关上门在陈大河的工厂工作了起来，因陈大河的工厂处于停业时期，还在等出手的阶段，业主念于这样就没有收他的租金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天天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终于纸是包不住火的，每天上下班终于引起了其他厂知道，消息也跑到业主那里去了。 一天下午，田静刚刚接了杨姓老板的订单，二十几件镶嵌货，她正在职蜡，准备出完蜡给倒模厂倒模，这时门外有敲门声，田静对着田浩看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但门还是在继续`敲''，田静听这情况不对，还是硬着头皮去开了门， “啊，是阿静呀，”业主的手下， “噢，是文姨，我以为是谁呢？”田静看着这个约一米六，50岁左右的又黑又瘦的女人，穿着一双尖头黑皮中跟鞋，那黑皮擦得闪亮闪亮的，连一点灰尘都没落下在鞋面上。挷着一条为数不多头发的黑马尾，穿着一身红白花纹的连衣裙，走起来一拐一扭的挺有韵味。 “我听说你们这在上班呢，老板叫我来看一下什么情况，”文姨向工工厂里探了探头，象是在寻找什么， “没，没有，我过来帮我舅清理些文件，”田静有点结巴， “阿静，你要不把它顶下来，这里上个月都产生了水电了，”文姨已看出了一切， “太贵了，”田静也不避嫌，单刀直入， “你这样在这里也不是事呀，” “我考虑一下吧，” “去跟你舅谈谈，让他少收点，”文姨笑笑地拍了拍田静的肩膀走了。 生意已开了头，俗语说`开弓就没有回头箭''，逼于无奈，姐弟俩打算顶陈大河的工厂。 “舅，如果我们接手你的厂，要多少钱？” “你们要呀，自己人就算少点嘛，” “那会是多少？” “那就算十万好了，”陈大河在电话那边笑呵呵的，心想差点连点费用都收不回，这回两个傻瓜接手，我还可以要个高点价钱回来，心里乐滋滋的，看哪天先过去要些钱回来。 “我和姐姐再考虑一下，”田浩听完电话，向着田静做了个鬼脸，十万块？瞪大眼睛伸了伸舌头。 基于姐弟俩现在没钱，陈大河准备先让他们赊账。 工厂接手要十万块，十万大块？不小呀，好彩那时姐弟俩赚了两，三万块，想不要也不是，想要也不是，本来可能最多几万块的，现给陈大河抬高了价，田静心里有点不爽，谁叫猪肉已在砧板上，没有办法，唯有租就是了。 因姐弟俩是月光族和没有家底的，所以做生意前都跟客户说好是现结的，不能赊账的，导致只有一小部分客户才愿意，其他的都跑到给赊账的公司去了。 田浩见周鑫也失业那么久，反正也是到处浪，倒不如叫他也来上班帮帮手也行，就这样田静夫妻也在一起上下班了。 生意沒有一帆风顺的，有时候会忙点，有时闲得在拍苍蝇。这种情况容易削减人的积极性，田浩就是这类人，刚开始还会十点多或晚点上班，但逐渐逐渐地越来越晚来上班，直到工人下午6点下班，他5点才来上班。 对于这种情况，周鑫很不高兴，老对田静发脾气，田静也就忍着，她是左右为难，一边是老公一边是弟弟，还有一边是父母呢，那可怎么办呢？假如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是夫妻两人欺负弟弟呢。 就算田浩怎么不对，田静也不会自己把弟弟踢出局的…。 前两天田静接了一条项链订单，起货期七天后，因为客户已订了飞机票，不能推迟，接单时已跟田浩说过，这几天必须早上十点左右来上班，他也答应了，可惜连续几天都是下午5点多来，做不了什么事，说明天再来做，可以应付那天出货。 田静听他这样说也就安心了点。 可惜最后那天到来时，他还没来，那可怎么办？必须今天下午交货，田静想来想去唯有夫妻两人自己亲自上阵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先应付客户先。 田静虽然很生气，但也还是忍着，谁叫是自己亲弟弟呢，可惜周鑫却不是有这样的想法。 …… 正在这班时，门外传来好几声“啪，啪，啪”，的声音， “舅，怎么这么有空？” “看你生意做得怎么怎样？” “不是很隐定，” “噢，…田浩呢？” “还沒来，” “怎么回事？这都几点了”，陈大河看了看手机， 田静没有出声，陈大河摇了摇头扭头走了。 嘀嘀… “喂，妈，有什么事了？”田静拿起了电话，一看是陈梅， “喂，阿静，阿强昨晚遇到车祸走了，”陈梅哽咽着， “啊……，”田静眼圈红红的，眼泪在打转，小叔的儿子，走了，那小婶可怎么办呀？沒几年走了两个，让小婶怎么活？苦命的老人！ 第三十一章堂弟 堂弟的丧礼定在这个星期六，为了能赶得及回去，必须在做法事前到，田静怕睡过头误大事，调了几个闹钟，天还未亮就起床了，整宿都没睡几个小时，梳洗一番后，照着镜子，眼前眼晴肿涨，满眼红丝，厚圆的肩膀，满脸油光，穿着十几块钱的浅蓝色衬衫，整个就是土大妈，这…还是…我吗？这几年又变得更胖更土，我怎么过成这样？摇了摇头，没办法想太多，事业才刚起步，肚子都没吃饱，能想什么呢。 除了田春，田磊，其他三姐弟一大早搭乘第一班车高铁直达老家，再坐小车到郊区殡仪馆。 一路上姐弟几个沉默无语，心情沉重，人生苦短，今天不知明天事，世事难测呀，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有得吃就吃点下去，管他三七二十一。 据说当时堂弟开着小绵羊摩托车，后座还搭乘个朋友，不知何原故，在经过十字路口时，逆道直接到机动车道里行驶，跟大货车碰撞上了，而大货车司机还涉嫌酒驾，堂弟当场已差不多没气了，状况壮烈，等救护车抢救到医院时，大伯儿子`堂二哥''接到交警电话先赶到，只见到他最后一面，连话都说不出就走了。 阿强走时，堂二哥还不敢告诉小婶，想了个计谋，先蒙骗她还在抢救中。一天沒信息，两天也沒信息，小婶想来想去不放心，直接赶到医院，好采堂哥先赶到，再骗她趟床上先打个盐水，其实是镇定剂，然后再告诉她。 可惜，这打进去都没啥用呀，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崩溃掉，几个人捉住手脚，都不够她闹，又哭又想要死，每个人看着都揪心，在场所有人都眼泪弯弯，连护士都哭了，堂二哥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沒有办法，叫医生加重剂量，现在还在医院里，叫人专门看守着。 远在外省的堂妹阿丹（小婶女儿，阿强姐姐），因他弟那天走时，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仔的老太婆，穿着几十年前那种粗布扭扣在侧边的黑色衣服，（估计应该是奶奶，奶奶在她们小时候就走了，所以一点印象都没有）， “丫头，你娘家出事了，赶快回去到你妈身边去，好好照顾她，”阿丹双眼朦胧，一觉醒来，正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嘀嘀…，阿丹拿起手机一看是大伯儿子堂二哥，心想那么晚什么事呢， “喂，二哥，这么晚什么事了？” “你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吧，”堂二哥不敢再说多句，怕她崩溃掉，毕竟自从小叔走了之后，这姐弟俩感情就很好。 第二天，天还未亮，阿丹一家四口已到达车站等车到来，自从昨晚听完电话后，阿丹都没睡，心情不好，巴不得马上到家，知道家里出事，都没想到这么严重的。 当阿丹到达老家时，已下午二、三点，这时候堂二哥又打来电话， “阿丹，你到医院来先，”堂二哥熬了一夜，连声音都沙哑了，本来都三高的，现在身体各种功能更超标了，因为堂弟的事，他不能不管，因为小叔走时，叫他帮忙照顾好他们一家的，现在出这种事，他是满心自责，这时候叫阿丹回来，就是希望她能劝说小婶，让她不能再出事。 小车到达殡仪馆门口，门口早已一堆人，都是田生乡里的人，除了几个堂哥和堂妹的家属，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后辈们都来送阿强最后一面。 阿丹穿着一身白衣裤，眼晴已哭肿了，声音很小，已沙哑到听到她在说什么，强忍着悲哀来主持这次欢送仪式，那得承受多大压力呢，家里一堆事，还有小婶情绪呢，都得等着她去解决和安抚，还有阿强的赔偿都要她去决定，好在多得堂二哥尽心尽力去帮助，不然这个难关怎么过呢。 仪式正式开始，老家的风俗也因各地风俗也不一样的。 第三十二章小婶 小婶是一个特别勤劳的人，没有太多的言语，留着一头灰白的短头发，一个有点偏小又特别被晒黑的圆脸，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赤斑，再配一对大眼晴，本来是美人一个的，却被浑浊的眼白和太尖的下巴所破坏掉，就象一件艺术品给不小心弄破或给画错了一笔而失去了原来的美感。 又因小婶一出生时就刚好遇上了饥荒，她母亲没有奶水，就四处去讨点大米想养活她，抱着饿得大声哭的小婶来到一个亲戚家， “阿婆，你们家有没大米呢？能否借点我？”小婶妈轻轻幻抚摸着哭泣的小婶，象是说`孩子别哭，很快有得吃了''， “我也没有呀，你阿伯去山上挖树根和树皮呢，”阿婆摇了摇头，又怕她不信，就走进房间里，拿出个米罐来，让她看…。 小婶妈又跑了几家亲戚，全都 穷得叮当响，哪有米呢？最后是用树皮去磨成粉，搞成象米糊那样喂养她，好不容易暂时把她养活。 大家都知道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吃树皮是没有营养的，吃了有段时间，越长越瘦，整天哭闹，只剩下皮包骨，大人看着心疼。 都差点养不活她了，刚好碰上陌生的好心人给了点米，吃了一断时间，终于养胖了点点，但过不多久大米也没了，又不得不重吃树皮呢。 本来她可以长高些的，胖些的，因为这样，导致营养不良，人长得不高，约在一米四多左右，又瘦再加上常年劳累变成了驼背，手指头也因常年做苦工而变得粗糙又秃，每到冬天就会流血发疼。 年青时跟小叔刚结婚，一间又烂又旧的失修多年的瓦房，那是老爷子上个年代留下来的，留给他们结婚当婚房用的，还有那两亩地。 瓦房里只有2个特别小的窗户，长年阳光照不进去，潮湿非常，不久两夫妻都氾有风湿病。 两夫妻生活来源几乎都靠这种两亩地，三餐也吃不饱，听别人说去海南打工能赚好多钱，所以两夫妻好不容易凑够了钱，坐船去了海南发展了。 可惜到海南哪有象别人口中所说的打工能赚大钱呢，连最普通的工作也找不到，人生地不熟呀，带去的钱除了租个简陋的小瓦房，还是一到下雨天滴滴漏水的，口袋就所存无几了，最后夫妻两人硬着头皮去海边当苦工算只能勉强糊口，在这间中有想过回老家的，但逼于没钱也怕丢失面子，因为出来时向村里人说来赚大钱发大财呢。 接下来孩子们出生更加重了生活负担，更不敢想了，就这样一待就十几年了。 小婶跟小叔的感情很好，几十年来从未吵过架，也没红过脸，自从小叔走后，心情变得很低落，有几次想过要自杀，但回想她还有重担在，要好好照顾一对儿女，不能有点批漏，所以才放弃自杀的念头，这好不容易调好的心态，现在又来这样一出，你叫她怎么活？ 自从阿强出事起，小婶那几天趟在医院里，披头散发，身上衣服几天都没换洗过，有点发臭，整天就以泪洗脸，粒米未进，不吃不喝，哭得连声音都哑了，就靠医院打营养针来帮她维持生命，不待见所有人。 “阿丹，小婶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得想个办法呀，”堂二哥跟阿丹在医院大门口旁边的台阶坐下，这会是阿丹老公先看着小婶的，两人趁这空档出来透透气，这几天三人日夜轮流看着小婶已把他们累垮了，憔悴了不少，特别缺眠。 这时侯的堂二哥眼睛发肿，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不停的抽烟，来提提神， “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几天的突然家庭变故，让这位涉世未深的只有二十七，八岁的阿丹，已不知所措，脑壳嗡嗡响， “我是怕她就算不自杀，这样不不吃不喝不讲话，也怕她的大脑承受不了刺激而神经掉，” 堂二哥又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根烟点燃，这是今天的第三包烟了，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流出了泪水，实在太困了，赶紧又吸了几口，而在他的脚底下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了。 阿丹叹了口气，低着头看着地下，用手指在地下随便乱画， “她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嘀嘀…阿丹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公， “阿丹，快点进来，”听到急速的叫喊声，阿丹和堂二哥快速起来跑了进去，堂二哥是顾不得那条还未抽完的烟，马上丟地下踩灭掉。 这会小婶拼尽全力的用额头往墙壁上撞（小婶的床是靠床横放的），阿丹老公两只手拼命的抓住她的肩膀，但也阻止不到， “妈…妈，你不要这样，”阿丹冲进病房里面，大声哭泣，抱着小婶，一边用手摸着她的额头，一边又继续说， “妈…妈，你再这样，我也不做人了，”阿丹抱着小婶嚎哭起来，小婶这时听到孩子这样说，心里一热转过头来抱着阿丹也大哭起来…… 两母女把这几天的所有压抑着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大声嚎哭，当场看哭所有人。 小婶因为虚弱，只能在医院休养躺着，这之后，也不再傻事了。 …… 这时候欢送仪式开始了，阿丹领着大家进入殡仪馆里面。 里面地方不大，象是比课室大点吧，能容几十，一百个人左右。在靠近里面里用屏风隔了个后台，专门供放东西和梳装用的。 从后台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皮肤晒得黝黑，炯炯有神的眼睛下面长了一颗几条毛的大痣，身上穿着绣有黄色边的，象唱大戏里的大师服一样。 大师喝了几口矿泉水，清了清喉咙，用老家方言唱了一些不知名的象戏曲的歌，意思大概是`你好好沐浴更衣，洗白白，来世要好好投胎到一注好人家里去……''足足唱了半个钟，…再来围着趟在棺木里的阿强走两圈，唉，田静不敢望过去，心里有阴影呀，这种气氛太难受了，大家都哭着鼻子送完了阿强的最后一程。 第三十三章讨债 姐弟三个看着时间尚早，还是想顺便回家看望一下父母，毕竟也有一，两个月没回去过了，上次陈梅说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有没去看医生。 从郊区出发到市内，要经过郊区这一断参差不齐的树木，再加上那凹凸不平的道路，颠得很，突然一个猛刹车，姐弟三个差点摔出前面车窗外去， “司机，怎么回事？”田浩大声叫喊着， “前面突然窜出辆摩托车来，把我吓到，”司机说完转过头去，摇下车窗，对着窗外骑摩托车的大约十几二十岁的年青人， “丢你娘（老家方言），你不要命是吗？是不是想开上`土星''去？”司机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他的一个猛刹，差点讓出大祸来，同时也把他的魂魄差点吓飞了，冒出了一身冷汗来，这个衰小子，我今天非教训一下不可，差点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丢你娘，你骂谁？谁叫你开那么快？”年青人穿着很潮的黑色碎花卫衣和七分长褲子，脖子上有个黑色纹身，脚上穿着一对品脾白色波鞋，俨然一个`二世祖''，听司机骂他，把摩托车丢一边，气凶凶跑过来指着司机叫嚣大骂起来， 司机也不甘示弱， “骂你又怎样？不会开车就不要开？别害人又害己？”司机拉长脖子涨红了脸大声说， “你再骂一句试试，”年青人一边手用食指指着司机的鼻梁，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另一边手握着拳头，明显是很生气想准备动手了。 司机觉得自己从未给别人这样嚣张过，这时把车熄火，准备拔车钥匙下车跟那个年青人大干一场，这时田浩看情况不对，赶紧劝说双方少说一句，才避免了不必要的`战争''。 本身一夜没怎么睡的田静，这时候特别难受很想吐，强忍着不舒服，闭目养神，郊区始终是郊区，没有市区路好走，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给耽误了差不多一个半多小时。 这时候的田生正在楼下小房间睡午觉，这是在厨房的地方隔出来的小房间，当时田生夫妻在盖房子的时候，就预留到时人老了，手脚不零活的时侯可住在这个房间，不用爬楼梯。 在田生还没中风时，两夫妻就一直睡在二楼后面的房间，但自从田生中风后，田生一个人就睡在楼下这个房里，而陈梅还是睡在原来的房间。 “啪啪，…啪，”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惊醒了田生，而陈梅因在二楼还关着房门，一时听不到， “啪啪…，”田生正纳闷，这大下午的，谁人不知道我们夫妻都有睡午觉的习惯？ “啪…啪，” `咦，又不知哪个冒失鬼这时候来打扰，管他呢，睡觉‘。 田生有时性格比较强硬， “田磊，田磊，这是田磊的家吗？” 田生听着外面象有好几个人在叫田磊的名字，心里莫明的生气起来，好好的午觉，老搅乱，不管了，睡觉。…… 可惜人已清醒了，怎么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但就是不想起床， “咣当，”楼上二楼房间开门的声音，咦，陈梅这会给门外的叫喊声吵醒了，连头发也顾不上梳理， “谁呀？”陈梅头发有些凌乱和蓬松，已从楼上走了一楼， “啪啪…”又是一阵敲门声， “咣当，”陈梅打开了大门，心想这是谁在这吵闹的， “你是田磊妈妈吗？”陈梅给门口几个十几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吓到，头发染着灰，红蓝几种颜色，手臂还纹着身，身穿着些鬼红柳绿的衣服，耳朵还带着手指那么大的耳圈，看着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就象黑社会那样。 “我是，有什么事吗？”陈梅皱着眉头，看着几个象烂仔的年青人，心里正嘀咕着这田磊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 有个年龄大点的二十多岁的，那个染红头发的年青人甩开了陈梅的手，推开大门，几个人径直走了进去，有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有的坐在椅子上，把腿抬得老高的，还有的正吸着烟走来走去东瞧西瞧的， “你家儿子欠我两万块，已经超了一个月未还款了，”领头的那年青人说。 陈梅心头一振，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回想说不定这些人是来想炸钱的，眼睛紧盯着那几个人， “关我什么事，你去找他，”陈梅， “阿姨，你不信，我这里有他签的借条，”领头的年青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盖有印章的收据。 家 第三十四章高利贷 “阿叔，你不要那么大声，吓到我了，”这个年青人给田生大声呼喝吓到，用手轻轻拍了自己胸膛， “马上出去，”田生斩钉截铁的一字一字说，怒目而视瞪着他，然后随手又拿起床头边上的木棍，准备想赶他出去，这木棍是专门用来晚上睡觉时自己防身用的，这时刚好用上， “阿叔，你打不过我的，我现在敬你是老人，不跟你计较，”年青人脸皮厚厚地带了点耻笑，说完就走出房门， “小子，你出来这，”陈梅想跑过去，又怕这外面几个烂仔会跑上楼上去，因刚才急忙忙下来时，忘记把楼上房间锁上， “来了来了，”那个东张西望的年青人走了出来，正想跨步跑到楼上去， “你下来，”陈梅大声叫喊，快步走过去拉住他的手， “阿姨，你不要这样，等一下我摔下去怎么办？我只是想上去参观一下楼上装修得怎样而已，” “没什么可参观的，下来，”陈梅大力的抓住他的手，大声吆喝着， “阿姨，别这样，我下来就是，”陈梅看他下来，就放开他的手，转过头来问领头人， “你们想干嘛？” “我们很简单呀，”领头人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吐出了两个字， “还钱，” “那么多钱，我哪有呀，”陈梅皱着眉头的叹了一声， “这我不管，我只负责催款，”领头人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东瞧瞧西瞧憔的，又摸摸这又摸摸那，转过头来对着陈梅说， “谁欠你钱，你找谁去，”不知哪时候，田生已从房里拖着长短脚走了出来，右手里握着一条木棍，（左手中风已不能动） “阿叔，我找不到他，你们是他的父母，我当然要找你们了，”领头人对着田生笑着说，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烟放嘴里，再摸了摸口袋，发现打发机没拿，随口叫了那个东张西望的年青人， “阿杰，有打火机没？”那个阿杰假意也摸了口袋，表示也没有，看着电视边上的抽屉，走了过去，开始找东西， “你找什么，”陈梅想过去拉他，但给那个领头人拦住， “阿姨，就看看有没打火机而已，” “我家没有，麻烦你们出去，”田生想用手上的木棍赶他们出去，但给一个之前翘着二郎腿的那个烂仔抢了过去， “阿叔，不要动武噢，” 田生气得眼睛鼓得象金鱼眼一样大，手直握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那个阿杰是挂着羊头卖狗肉，说是找打火机，其实是看有没值钱的东西，顺手捞点油水吧了，还把东西翻得凌乱非常，象是打劫一样，又跑到房里面去， “出…来，出来，”田生大声叫喊着，他担心房里床底下那几百块钱，怕顺手给他拿走，快步的转身拖着一长一短的脚往里面走，但给另外一个烂仔拦住了他， “你走不走开，”田生怒目盯着他，想推开那个烂仔， “阿叔，你别激动，就是进里面看看而已，没什么的，等一下给我撞倒了就不好了，” “小子，你别推撞他，他中风了，”陈梅怕那个烂仔跟田生互推撞，赶紧甩开那个领头人的手，跑到田生面前， “老头子，你消消气，别跟他推撞”，陈梅用手摸了摸田生胸口，让他冷静下来，别冲动。 田生能不激动吗？他前几天看陈梅不舒服，又怕去看医生要花多钱，所以陈梅没去看，田生看着心疼，这几百块钱是他拿买药的钱抽出来，准备给陈梅去看医生用的，这会那个烂仔进去……那钱肯定是没有了，田生气得咬牙切齿直哚脚。 好彩陈梅的几句话，帮他消了点气，让他头脑清醒点，自己两夫妻根本不是那几个年青人的对手。 不一会，那个阿杰嘻皮笑脸的走了出来， “唉，找了所有地方，还是没找到打火机呢，” “没有吗？要不上楼去找找看，”领头人对着陈梅笑着说，其实他是在试探她，看她有什么反应，才能知道楼上有没值钱的东西，同样也是在逼陈梅替田磊还钱，一语双雕呢， “楼上没什么，你不用去找，”陈梅哪知道领头人的奸计呀，她紧张得东张西望看着楼上，很怕他们上楼去，因有些首饰贵重物品是放在楼上房子里面。 本来领头人不太确定上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的，但是陈梅的这句话反而是在告诉他们`此地无银三百两，这里有黄金百两呢，'' “你上楼去看看，”领头人向阿杰使了个眼色， “不就是还钱吗？给我点时间好吗？”陈梅逼于无奈，终于投降， “一星期，” “一星期哪里够？”陈梅急得眼圈红红的， “那就十天吧，”领头人看陈梅快急哭的样子，有点心软， “半个月行吗？”陈梅用了半哀求的口气， “不行，不行，太长了，我很难交待，”领头人摇了摇头， 这不是在催命吗？十天还两万！去哪里凑钱？？之前欠别人的钱还未还清呢，这可怎么办？ 陈梅眼流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滴嗒掉在衣服上。 “阿姨，给你十二天，你看这样行吗？”领头人看着眼前这位比他妈还老的女人，为了儿子还赌债，给他逼哭了，想想有点于心不忍， “嗯，好，但不一定能凑齐，能少点吗？” “这我决定不了，我要回去问问，最好你凑齐，” “你就帮阿姨问问吧，” “好，我尽量，那我们先走了，十二天后再来，或者你转帐到那张协议里面的帐户也行，我们就不用上门来，” “嗯，”陈梅点了点头， 田生见他们走了，气得口骂粗口，手握紧拳头直捶墙壁， “老头子，别这样好吗？”陈梅泪流满脸哭泣着用手掌去顶住他的拳头。 田生心头一热也哭了起来，这么多年，从没受过这种耻辱，这是造什么孽呀？怎么养了个这样的孩子？ 嘀嘀…陈梅看了一下手机，显示`田浩''，赶紧擦了眼泪， “阿浩，什么事？” “妈，过一个小时我和姐三个就到家了，你记得煮我们的饭，” “嗯，好”。 第三十五章 大闹 “各位同事，今天必须把这个项目做完，加油！散会，”王经理（田磊项目经理）， “看来今天又要通宵了，”田磊的其中一个新来的同事说。 “正常了，”田磊回了他一句，对于他来说这习已为常，自从入了这行，加通宵是经常性的，但对于一些新来的同事，是很难习惯的。 何况这是这个月以来第五次通宵了，田磊皱了皱眉头，赶紧发了个信息给老婆， “老婆，我今晚要加通宵，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点，记得要吃饭，” “嗯，你又要加班呀？”小华发了个`流汗''的表情， “是呀，没办法，”田磊发了个`亲亲的表情， …… 虽然发了个信息，但田磊还是不放心，咦，自己又按错键盘了，要快点进入工作状态，不然这样下去通宵也未必完成项目，那样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其实田磊最担心的是小华象个孩子，需要自己照顾她，现在让一个孩子照顾自己都有点难，何况肚子里还有一个。 每天买菜做饭所有家务都是自己做，她连个开水怎么是开她也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了。 嘀…一条信息： `田磊，快还钱，不然我上你公司去找你…。''小黑。 田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是今天的第25条信息了，哪有钱呢？各个银行的信用卡还款信息都有十几条了，还有其它催款呢。 咦，天天给人催款，真难受！现在想不赌是不行的，因为输得太多了，也欠了很多人也欠了很多钱，只有赌赢了，才能慢慢还清。 以为最近老婆怀孕了能赢点钱的，运气不济又输了进去了。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前几天的老家的高利货打来电话，自己都不敢接，谅他也找不到自己，先搁置一边吧。 嘀…又一条信息： `田磊，快还钱，如果你今天不还，我上你公司去，你在xxx公司''，小方。 唉，这可怎么办？心慌得很，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抖了几下，赶紧握了一下拳头，让它不再抖。 “田磊，还不去吃午饭？”新来的同事见他还在，顺便过来提醒他，因田磊的技术含量高点，自己又是新手，多少也希望有老同事提点一下自己， “噢，准备要去了，”田磊抬起头一看，噢，有办法了。 “等我一下，一起走，”田磊慌忙把电脑关了，跟着出去。 …… 吃完饭，田磊正小声地哼着歌曲回到岗位上，还好能借到钱，先处理一件事先，发条信息， “转帐5千给小方”， …… 话说陈梅接完田浩的电话，赶紧把之前的心情先收一下，她要赶在他们回来前先把东西收拾好， “老头，孩子们要回来了，把眼泪光擦干，你记得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又担心，” “嗯，知道了，”田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想告诉孩子们的，让他们来作主，帮自己出口气，现在听陈梅这样说，自己只能把话吞尽肚子里。 不一会姐弟三个回到了家，田生虽然答应了陈梅，但他是一个不会掩饰内心的人，整晩脸黑黑的，沉默不语，而陈梅因心情复杂，想起还有十二天还钱的事就愁媚苦脸。但因为舟车劳累，姐弟三个也没留意父母的心情变化。 …… 回到z市已是第二天的事了，田静又开始忙碌起来，但田浩还是到下午5点才去上班，周鑫的脸整天拉得又长又黑。 这会下班回到家，田静正在煮饭炒菜， “你赶不赶你弟走？”周鑫大声对着田静吆喝， 田静默不作声，想要赶他走自己做不出，想说不赶，又怕惹周鑫不高兴，还是选择不出声好。 “你赶不赶？”又一声大吆喝，周鑫怒气冲冲，脸变得青白青白的， 田静还是不敢出声，自己知道不管答与不答应都是一样的， “xxx，”周鑫气凶凶地骂了一句粗口，随后“乒乓，”一声大响，桌子上的碗在地下， 又“乒乓……，”桌子上的菜，盘全洒落在地上， “呜呜，…”田静忍不住大哭起来， “呯呯，…”周鑫象发疯一样，拿起椅子大力摔烂，接着又拿起另外一张……， “你干嘛这样呢？”田静大声哭喊着， 周鑫象杀红了眼一样，又要把风扇抬起来摔烂，说时迟那时快，田静过去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他， “不要这样好吗？不要…”田静看着地下全是给周鑫打烂的东西迫心疼， “呜呜，”田静大哭起来， “爸，你不要这样，”周杰从房里跑出来，拉着周鑫的手， “你走开，听到没有，”周鑫不管孩子呼叫， “妈咪，你不要哭，”周萌也从房里跑了出来，看到自己父亲这样欺负母亲，自己也哭了起来，一边扶田静， “我不走，你干嘛这样？”周杰拦着周鑫，不让他再摔东西，他虽然只有一米四多，但就是看不惯父亲这样大发脾气， “你走不走开，”周鑫大吼着，眼睛满是爆气， “周杰，你不要理他，快走开，”田静一边哭边叫他走开，她是怕周鑫现在正在气头上会伤害到孩子， “不走，”周杰也固执了起来，他是怕父亲会伤害到妈妈，… 田静二话不说跑过去拉开周杰，以目前来说其他都不重要，除了孩子。 第三十六章发脾气 刚上初一的周杰，心智比一般的同龄还成熟点，这还来源于父母的经常吵闹，让他懂得自己身上有重担，这个家必须由他来改变。 这不昨晚父母又吵了架，这经常这样也不是事，自己也劝母亲干脆离婚算了，可母亲暂时不愿意离，也不知道她是怎想的，父亲经常一点不满意就这样摔东西，他的那火爆脾气谁受得了呀。 就昨晚把家里的东西都摔了一地，自己和萌可爱两人安慰了母亲好久，还帮忙收拾了东西，都搞了大半夜，今天星期一要升旗仪式，都差点睡晚了，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 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直冲厕所，咦，这是谁呀？干嘛掐这个点？ “谁呀？快点，我差不多迟到了，”周杰急促地敲了几次厕所门， “我…等会，”周杰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 “快，快，快让开，” 周杰眼看快来不及了，今天是初一第一次升旗仪式，千万别迟到，赶紧把自己挤了进去厕所里面，把平常十分钟干完刷牙和洗脸的事，硬生生地在两分钟之内搞完。 再穿上学校礼服：白衬衫和蓝色西裤，往镜子前一站，哇塞，帅到爆！小国字脸配上一寸长的黑而浓密的头发，青春有活力；一对大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再加上又长又粗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让人神魂颠倒；再配上两个深深的小酒窝，轻轻一笑，在学校操场一站，估计要成为校草了。维有一点不足的就是牙齿不整齐，还露了两个小虎牙，有点难看，曾经要求过田静，让他去矮正牙齿的，但一打听要好几千，太贵了，最后搁置了。 周杰看了客厅墙上的大钟，`还有8分钟''，都来不及吃早餐了，慌忙一路跑到学校，好彩学校跟家比较近，平常走路十分钟就到。 早上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在去学校路上到处是三五成群的穿上礼服的学生，嘻嘻哈哈，让人能嗅到一些青春气息。 半个小时的升旗仪式很快就过去了，学生也都各自回到各自的班级中去， “周杰，听说今天咱们要重新安排座位，”陈同亮（与周杰小学同班同学，到初中也是同班） “我哪知道？” “如果能安排个美女也不错噢，”陈同亮向全班女同学扫了一眼，才初一的学生，就对爱情很幢憬了，现在的学生在各种电视电影等各种网络前提下也变得太早熟了点。 “你别氾花痴好吗？”周杰笑着用手轻拍陈同亮的额头，对着曾经在小学五年级暗恋女同学的陈同亮倍感可笑，记得有一次考试写作文，写“我的xx”，他是这样写的“我的女神”，在作文中写暗恋班里的一个女同学，这事后来全年级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了，同学们都笑趴了，更加可笑的是班主任还让那个女同学站在陈同亮面前，问陈同亮她现在你面前，你敢不敢跟她表白…。 “周杰，你有没发觉，有几个女同学都往我们这边看，”陈同亮轻轻地扫一扫被周杰搞乱的前额的头发， “有，你今天吃药了没？还看？上课了，”周杰拍了拍陈同亮肩膀。 …… 在周鑫的心里这个大舅子是越来越不靠谱，每天去上半个至1个小时的班，这还不说，还专功心计，把厂里的几个师傅哄得团团转，都不怎么听自己的话，这个田静是个傻子，还以为自己弟弟有多好，到时给大舅子把她卖了还不知道，还帮他数钱呢。唯有自己用这种方法逼她，让她把自己的弟弟赶走才无后患之忧呢。 见田静还未妥协，趁机干脆连班都不去上，看她还怎么开厂？因为大舅子没去上班，就象熔金呀，拉线呀…很多事情周鑫帮她解决的，这会不去上班，看还能有谁帮你？ 但对于田静来说，你不去上班就不上吧，反正自己不管怎样，就算心情有多不好，也要去上班，毕竟就算自己不吃饭，孩子也要吃吧。最多就不熔金，不拉线，反正工厂是一定要营业的。 至于田浩的事，她还是坚觉不把他赶走，不管怎么样，就算田浩象周鑫所说的有多坏有多功心计，但身为姐姐的她，她是说不出口的，还是忍忍吧。 接连几天周鑫还是没去上班，每到饭点时他就会在家，坐等吃饭，吃完又消失，直至下半夜他才回来，田静也不敢去惹他，不是妥协，而是希望能让家安静些就安静些吧。 可惜有些事不是你不去惹他就没事的。 这天周鑫又到下大半夜回来， “咣当”，大门才开，又“砰”，一声巨响，田静从睡眠中惊醒，心中一阵巨疼，一行眼泪从眼角顺着流到床上， “乒乓”桌子上茶杯给摔地下，这是几天前刚买的， “乒乓”桌台上面的花盆摔在地下，那是好不容易才养漂亮的发财树呀， 田静赶紧从床上起来，走出客厅，啊，又摔了一地上，周鑫满身酒气，满脸通红， “呜呜，你不要再摔好吗？”田静哭喊着， “xxx，”周鑫指着田静脸上大声地骂粗口，连口水都差点喷到田静脸上， “你能小声点吗？孩子在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听到这句话才平静了下来，蹒跚着脚步推开房门，一个跨步睡到床上，连衣服都换没换。 田静对着客厅里又一地摔烂的东西，感觉到很无助也很无奈，为了这个家我已尽心尽力了，我要怎么办呢？为了两个孩子能有个完整的家，我已活得很卑微，什么都忍让…哗哗地泪流满面… …… 田妮上班也有断时间了，最近特烦恼，孩子之前是家婆带的，可小叔的老婆要生了，家婆要去帮小叔，把小妞还给田妮自己带，这要上班怎么带？？自己妈要照顾爸爸，心里正烦恼， 嘀嘀…，电话显示妈妈， “喂，妈，有什么事了？” “妮妮，你香港同事如果有过来，叫他帮带一瓶老人补钙的奶粉，你爸说要补补钙”， “噢，好，” “最近小妞给你家婆带听话不？” “还行吧，过几天家婆不帮我带她了，” “那可怎么办？” 第三七章 心机 陈梅得知田妮以每月一千块给家婆作为带孩子的功劳费，心想好过现在自己偷偷找点小手工做，比起来强得多多了，小手工做到手指僵硬，麻木也就那么一，两百块，而这个还是不敢让孩子们知道的，咦，想想有点动心，又加上最近正在四处借钱凑齐那两万块，很快都差不多时间到了，特担心， “妮妮，要不妈妈帮你带小妞，” “妈，你能带当然好呀，就怕你身体吃不消， “没事的，妈妈可以的，以前你姐的两个孩子不都是我带的吗？照样肥肥胖胖一表人才呢，” “噢，那好，”既然妈妈能带，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可是… “妈，这小妞有些调皮，手脚老动来动去，坐不定，她不象其他小孩那么乖，我有点怕…” “没事的，妈妈可以，” 田妮听这话这会心里终于放下大石头，可以安心些了。 “妮妮，你那有没钱呀？先给妈妈两，三千块，急用，不要跟田浩和你姐说，省得他们又问长问短，” “噢，有的，有的，好，我转给你，”田妮没有多想，随即网上转了过去… …… “周杰，我昨晚回去时撞见一个很漂亮的学姐……”陈同亮刚刚想起一件事，趁班主任林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不注意，稍稍的在周杰耳边说，深怕让班主任听到， 但，班主任早就听到了，他转过头来漂了一下陈同亮，对着这个矮个子小眼晴的大胖子觉得可笑，那么小的孩子就开始氾花痴？心里特纳闷着现在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早熟呢？ “陈同亮，你坐到后面那两张陈小芳的位置，陈小芳，你坐到陈同亮的位置来，” 班主任是一位二十多岁刚大学毕业的男孩子，一米七左右的个子，一百四十多斤胖呼呼的身材，剪了个平头，再配个方脸，简直是老家话`四方倒齐''，就是说人长得够份量， 这是他的教师生崖的第一份工作，干劲十足，希望自己把它做好些。 这是上课时间，哪能容得了搞这些小动作呢，但又想跟这些同学打好交道，也只有调座位，最好是男女同学同桌，就能避免上课谈话。 安排个女孩子，这周杰不敢有什么小心思，也没象陈同亮那样花痴，但就是有点不自在，毕竟还是一个象电视中出现很多镜头那样的初恋情人的那种，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亮溜溜的垂直肩上，一对弯弯象月亮的眉毛，配一对小眼睛，轻轻一笑还很ok。 “谢谢，”周杰帮陈小芳捡了她掉地下的一支笔， 周杰腼腆的笑笑，这班主任也真是的，安排一个女孩坐在边上，害他一点小动作都不敢，坐姿也挺直了不少，比之前更认真听课了… …… 周鑫眼看自己几天没去上班对田静没构成威胁，心里开始有点担心了，难不成姐弟两个转过大来把我踢出局？这样不行，我还是去厂里看看… 这时候的工厂有几个工人正在忙碌着，田静面对着这些无味而又单调的工作，都习己为惯，偶尔会来一，两首英文歌“iamyou”，“wedon''ttalkanymore”，来放松一下自己， “砰砰…”门外一阵拍门声， “舅，你怎么那么有空上来？” “嗯，过来跟你拿些钱，咦，你没开冷气吗？那么热的天，”这时候两人来到田静的小办室里，陈大河满头大汗，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胖子，虽然是九月天，但天气还有点热， “我一个人在这间小房，能省就省点吧，” “一点冷气能省多少？假如中暑了，你看医生的钱都不止那个价了，” 田静心想叫你少收一点都不行，我能不省吗？随后想想，还是算吧，你一把年纪不跟你计较，随即开了冷气。 “这就对了，这样才行嘛，咦，怎么又没见田浩呢？” “舅，他每次都下午五点来上班，”不知哪时候周鑫从外面进来，眼看陈大河也在，心想这时机刚刚好， “怎么又是这样？” “他这人是说是说，做是做，是两码事，”周鑫干脆坐下来，准备开始把不满的会倒出来， “这怎么说法？”陈大河有点不相信， “跟他说了明天要出货，明天必须早到，但到了第二天还是那个时间来，都差不多下班了，还来干什么？这样下次客户都给他损失掉了，” “这怎么能这样？肯定不行了，”陈大河摇了摇头，又接着说， “我找他谈谈，” “舅，这样下去，客户都没了，连欠你的钱恐怕都还不了，”周鑫见陈大河对田浩还心存余念，给他加把火，让火烧得更快更猛些， 田静见周鑫情况不对，老在加油添醋，马上过去用肘子顶周鑫的手臂，让他少说点，但他哪能这么容易放过这次机会呢，马上当她透明的， “哼，不行不行，干脆叫他去外面打工算了，当老板的人哪能这样”，陈大河很气愤，一听到钱就急红眼了，何况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到手的钱要飞走呢，为了保住钱，就只有叫田浩出局， “我们哪敢呀，分分钟田浩转过头来跟岳父岳母说我们去欺负他，那怎么办，我们是满嘴黄莲，有苦说不出呀，” 一旁的周鑫露出了开心的笑脸，心想第一步已达到，现在就差个第二步那就完美了， “谁敢这样说？叫他们找我，”陈大河拍了拍桌子，现在他就一个脑子想着`钱‘， “田静，她一直就怕岳父岳母误会，所以她一直容忍着他弟弟这种行为，”周鑫希望利用陈大河出头把这事做彻底些，以免增加自己的一些麻烦，也以防别人知道自己的野心， 这时候，田静瞪着周鑫，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了，可惜他当作没看见，又继续耍他的小心机，田静越看越急，她是不希望以后弟弟和父母把她当仇人看， “放心，放心，我来打电话跟他们说，”陈大河拍了拍自己胸膛，他以为他的面子很管用，个个会怕他，其实大家都在背地里说他坏话。这会他的自大已中了周鑫的套路了，鱼已上钩了，周鑫笑得见牙不见眼。 “” 第三十八章 又加息 眼看还钱的期限将到了，但陈梅东凑西凑的还未凑齐，还差三千块呢，怎么办？ 南方的九月天空，太阳还是很大，特别是中午，还是很晒很热，人们还是依然穿了短袖，但到了下午就开始有点阴凉了，这时候的陈梅正在哄小妞睡午觉呢。 而田生午觉后早已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正用一边手准备泡杯红茶润润口，这品茶和抽烟早已是他以前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习惯了，每天一早一起床，他都要抽一，两根烟再喝上几杯茶，再吃早餐，几十年如一，自从中风前，都喝绿茶和铁观音的，现在换了入口清淡能对口臭身体好的红茶了。 门口已来了几个纹身又带耳圈的十几二十岁的烂仔，领头的还是之前那个男孩子，但他后面的几个象小跟班那样的，好象不是之前的那几个男孩子，一个穿着一件短袖紧身黑上衣，下面穿着一条象裙子又象裤子的黑色裤裙，手臂上纹了一朵红色玫瑰花，看着象二十岁左右； 另外一个染了个银灰短头发，穿着一件蓝色t-shirt，配了一条白色牛仔破洞裤子，手里担着一条`双红喜''，口吐雲雾，约象十七，八岁左右；还有一个头上挷了一条编子，身上穿着一件印有白色英文学母的无袖黑色紧身衣，一边手臂纹身了几个英文字母，另一边手臂象给烟头烫过，手上也担着一条烟，象十五，六岁的年纪。 “阿叔，你好呀！” “好什么，快走，”田生瞪大象牛一样的眼睛，呼喝叫他们快走， “阿叔，我来看望你和阿姨，”领头人笑嘻嘻的随即推了一条烟仔给田生， “什么牌子的？”本来是拉黑着脸的田生，这时见到条烟仔马上放到鼻子闻闻， “大中华，” “啊，真香，”田生顿时转为笑脸，正沉醉着， 这时趁田生不注意，有两个人走进去里面，一个十五，六岁的轻手轻脚的跑到楼上去，一个十七，八岁的走进田生的卧室里， “叔，来，我帮你点燃，”领头人拿着火机帮田生点燃，又继续说， “香吗？” “嗯，” 田生以前是个抽了几十年的老烟民，自从中风以后，不得已戒掉了，时隔几年偶尔闻到烟味就会流口水，设想假如能吸上几口那会是多好的事，但必须千万不能让陈梅见到，见着的话，可就要遭到孩子的挨骂了， 田生缓缓的吸了一口，口吞一圈圈的云雾，闭目正享受着，突然听到从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来？” 陈梅正睡得浓，听到有声音一看吓到她了，一个陌生的男孩子在面前象是找东西，马上拿起桌子上的闹钟甩了过去， “阿姨，别这样，会出命的，”那个男子给陈梅追打到房门外来，快步跑下楼下来，陈梅也追到楼下来， “哎哟，我疼，疼…” 田生恍然惊醒，马上把手上的烟搞灭，抬起头，咦，少了2个人，一看，一个男孩从里面出来， “你干嘛跑进去？”田生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陈梅也开始埋怨起来， “老头，你怎么看家的？给两个人走进来都不知道？” “阿叔，我想上个洗手间，以为厕所是在里面而已，”这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向领头人驶了个眼色， 那个给陈梅追打的男孩子开始`放招''， “哎哟，头好晕，我很不舒服”，这会把陈梅吓懵了，明明下手也没打到他的，怎么会这样呢？ “哎哟，…哎哟，” “阿姨，要不这样，你给一，两千让他自己去看医生就好了，” “我哪还有钱呢，”陈梅皱了皱眉头， “阿姨，没一千也行，” “哎哟，…哎哟…哎哟，帮我叫120，我受不了了，”那男子看陈梅还在犹豫，帮她加把火， 陈梅听他这样呻吟声，已不知所措， “好吧，两万块，我还未凑齐，能少点吗？”陈梅把田妮先给她带孩子费用。 “阿姨，不行呢，我老板说了必须凑齐，你这样我很难做的，” “我已找了很多人了，”陈梅已六神无主了，为了还这些钱，四处奔波，还要照顾一老一少，已心身疲惫，为了帮田磊还钱，还不敢给其他孩子们知道，还把他们给的生活费用来还债，自己跟老头，一天买菜只有2o一30块，汤也不敢煲，肉也不敢买来吃，我这是遭什么罪呀？同龄的都当奶奶了，在家享福呢？而我呢？现在帮带外孙，赚点钱补贴家用，唉…，忍不住又红眼了， “阿姨，既然这样，下个月我再来，3千块加利息算1千好了，再加这个帅哥的看医生的费用共5千，你看行吗？” “嗯，好吧，”陈梅心想也只有这样了，擦了擦眼睛的流水，这无端端的又多了2千，呜呜……… …… 陈大河从田静工厂里打了个电话给田浩， “嘀嘀…嘀嘀，”怎么回事，都已二点多了，没么没接电话，陈大河越来越气，必须要打通才行，又继续打了几个， “喂，谁呀？”田浩象刚醒的孩子声音， “是舅舅，我问你现在几点了？”陈大河第一次打那么几个电话，从来没有人这样待慢他的， “你先说几点先，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你在干嘛？” “嗯，知道了，”田浩伸了个懒腰，嘴上虽在说话，但眼睛还是在闭着的， “你快来，我在厂里等你，”陈大河挂掉电话，坐下来专等田浩来，可惜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他的踪影，又气愤惯的再打了个电话， “你怎搞的，来到现在都一个小时了，还未见你踪影？” “嗯嗯，来了，”田浩又闭着眼睛，本想睡多十几分钟的，哪知道一下又睡过了头， “来了没？”陈大河气得大发脾气，这已在挑战他的忍耐性了，从来只有他放人飞机，而没有人够胆放他的飞机，咦，这田浩也真是的，老这样，能干什么好呀，他这个人只能好好打工才行。 “来了，来了，十五分钟就到，”这会田浩才愿意起床。 第三十九章 再借 这几天田磊已给赌债搞到焦头烂额，公司有七，八十个人，几乎所有新来的同事，都给田磊借过钱，小的几百，多的八，九千，那些新来的同事，为了能学多点技术，也只有忍着肚子气借给他，老同事也有一小部分，跟太多人借了，大家同事私底下都在偷偷议论他，因为实在太多人，加起来的数目都差不多十万了，大家就开始有点恐慌了。 嘀…嘀（信息） “磊哥，我家里急用钱，你看这个星期先还我”，小谢； “阿磊，我爸病了，你先把钱还我，急用，谢谢，”小辉； “田磊，我老婆生了，急用，这两天先还我，”小文； “磊，我儿子要上幼儿园，急用钱，”小蒋…… 田磊现在一听信息，就反感，尽量把它按静音，脑子又开始在想怎样運转才行，妈妈那边暂时已没钱了，田春是无忘的，田静也没有的，只有田妮和田浩，也许还有忘，那要以什么籍呢？ 嘀嘀，电话响起，显示`老婆''， “老婆，什么事了？” “我肚子有点疼，你快请假回来先，”老婆， “好，要等一下，我先安排一下工作先，可能要几小时左右，你先叫妈（岳母）过来带你去医院，我现在身上没钱，你先找妈借一下，到时再还她，” “好吧，你快点，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要留点钱作为生产用的吗？这样临时临急，你叫我怎么办？给妈知道，肯定又不高兴，还又要遭骂了，” 电话那边那位已正在发脾气，平时田磊对她还算不错，就是经常无端端没钱，问他又说给同事借去或给妈（陈梅）生活费，但生孩子那么大件事，居然那么多个月，连存最少几千块办理住院手续的钱都没有？想想就来气。 “嗯…嗯，知道了，别激动，千万别激动，这很容易动胎气的，对大小都不好的，老婆，你先消消气，” 田磊轻声细语，湿柔体贴先哄着她，那边自己已开始发愁，这下可怎么办呢？又要先把那些同事的先搞掉一部分，另外还要凑钱生产用的，哇，这…不少钱了…头大头大… 嘀…嘀（又是信息，带振动） 烦，烦死了，这是走什么狗屎运？怎么那么倒霉？外围球又输钱，加各种催债，现在老婆要生小孩，还有后面坐月子，那都不是小数目呀，怎么全部都凑在一起呢？ 唉，不能这样就垮了，要冷静，要保持冷静，田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又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再跑到厕所洗了把脸，从镜子里见到现在的自己，面色苍白，身材肖瘦，满脸因经常熬夜变成“特大青春豆”，这还是我吗？从前那个很傲娇的我在哪呢？现在怎么象过街老鼠那样呢，人人讨厌！ 从口袋里拿出条烟点燃吸上几口，闭目享受一下，真舒服…，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呢！ 可是不管怎样还是要面对，这就是人生。 这是候，田磊争开眼晴看见一个人经过，噢，有办法了，一时来了精神，象是打了鸡血一样活了过来。 …… “老板，如果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我能领团队把它坐好还提前的话，我能加工资吗？”这时田磊来到老板的办公室， 田磊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特别精明的人，姓陈，一头竭色的头发，把他原来的年龄都表现得更年轻，有活力，一对大而黑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轻轻一扫，象能看穿人的所有想法一样，令员工们有点惧怕。还有那隐隐约约能看见的胸肌，不是几个月能练成的，最少也要几年吧，所以好象在他这个年龄断，这种身材是比较少有的，能把自己的身材管理得这么好，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呢。 “呵呵，你都没做出成绩来，我怎么答应你呢，”陈老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试试这家伙有几斤几两，毕竟公司太需要这类人，有激进就会有上进， “老板，如果我真拿出成绩来，你一定要加我工资多5千好吗？不然就干不起劲来的，你懂的，”田磊嘻皮笑脸的耍点小心机，他希望能落实他加工资的事才有干劲， “加工资是没问题，加多少就得看你自己的能力了，呵呵”，陈老板他可是早就看出田磊的野心，心又想看他有几斤几两，但就是不能答应多少，不想给个员工这样来威胁要多少，从来只有当老板的说了算，哪有员工说了算这回事的，不然个个象田磊那样要求还得了，那哪位当老板的位置。 “嗯，知道，我会很努力的，”田磊也只有这样先答应了，到时做好了再谈就是了…… 嘀…嘀（又是信息） 真烦，一天十几条催还信息，先把这些处理一大半分先，好过天天催，可这钱要找谁拿呢？以什么名义呢？ 嘀…嘀（又是一条信息），显示`老婆''， “老公，我已在xxx医院，你快来，” “嗯，知道，来了”，田磊恍然醒悟，终于想到个很地道也通情通理的理由。 “姐，我老婆要生了，现在我工资还没发下来，你能借我几千块吗？等这阵子过后，再还你，” “我只有三千，你先拿去吧，老婆孩子要照顾好点，”田妮是个中直的人，也没想到田磊的小999， “嗯嗯，好的，我会努力工作的，你放心，”田磊知道这个姐姐的热心肠，她也不会想弯弯道，自己只要说话诚恳点她肯定会帮的，只是三千块有点少，但也沒办法，反正有钱都是好的，那剩下的就看田浩的了， “哥，我老婆现在医院准备要生了，我工资还没发，你那里有呀？先借我应急，等我发工资了再还你，” “我身上没有多少，你要多少呢？我先跟朋友借给你应急，”田浩也没想太多，弟弟是为咱家添加人员，那是好事，应该支持才对， “大概要7，8千吧，连坐月子，”田磊知道偶尔哥哥是大方的，就看什么事而已，看起来这个理由用得非常好，这会事情可以缓缓了，可解决一大部分问题了，想想真开心，还是自己机灵，脑筋会急转弯。 第四十章杨大哥 “周杰，那些黑板报的画是你画的吗？” 陈同亮看着黑板报上那些羽羽如生的花朵，还有那些科幻图，感叹着，难以相信这是出自这位老同学的手画的， “嗯，”周杰懒羊羊的回了一句，他正烦恼着，家里老这样闹，妈妈是闷闷不乐，还经常以泪洗脸，看得自己和萌可爱都心情不好，正在想还有什么办法才能令自己的父亲正常上班呢，今晚回去要跟爸爸谈谈才行，要让这个家回复平静才行，天天闹，闹到心情都烦呢。 “爸，吃饱饭，我有事跟你谈谈，”周杰趁这个唯一一天到晚才能见到的时间，想跟他谈条件， “好，”周鑫感到意外，抬头盯了一下孩子，这怎么说话象个大人似的，这些天变大了？ “说吧，” “爸，这样咱们谈个条件好吗？” “你说，”周鑫感到可笑，从来都没一个人感跟他谈所谓的条件，看来这小子胆量不小噢， “我好好努力读书，考出个好成绩来，但你必须好好去上班，” “呵呵，”周鑫一听感到欣慰，孩子长大了，能为家庭着想，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连孩子都不如呢，鼻子一酸，差点露馅呢。 孩子能用他最关心的学业跟他谈条件，看来孩子还是动了脑筋，想法是不错，但他就想田静听他的，这会孩子插了一脚进来打乱他的步骤，但如果不答应那对孩子打激就大了，想来想去，还是答应孩子吧，上班去…。 …… 陈大河那天等田浩到工厂等到他自己都受不了，干脆回去了。 田浩那次最后说十五分钟到，其实那天差不多半小时才到，因为平常田浩是搭乘电动车才能那么快到，但那天刚好抓电动车，逼于无奈，他只能走路到工厂，再打电话给陈大河，重新约了时间。 今天陈大河约了田浩，陈大河已先到了工厂， “来没？”陈大河看了看手机时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田浩， “嗯，来了，”田浩闭着眼晴，用沙哑的声音回了一句，好`困''，田浩脑里重复着这两个字，昨晚喝啤酒喝到下半夜才睡，这才十点多还早呢，再咪会吧，这一咪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在哪？”陈大河涨红了脸，大声呼喝着，他已受不了老等人的习惯，何况还是自己外甥，而且还是第二次， “在路上了，”田浩听到陈大河的大声呼喝，还闭着眼睛的他，大脑已经清醒不少，可眼睛就是不想睁开，怎么办？睡多一会？还是快点起来？大脑里就这两句话，象是在打架，最后还是起来赢了，起来是起来了，但就坐在床上象法师打坐一样， 嘀…嘀，（一个信息）把田浩又吓醒了，赶紧拿起桌面上的一包烟，抽了一根点燃，咦，清醒了不少，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啊…，又晚了，快点，等会陈大河又再打来就麻烦了，快步冲进厕所洗了把脸，连刷牙都免了，随便穿对波鞋冲出门。 …… “你是怎么搞的？几点了？”陈大河见到田浩的到来，指着手机上的时间对他就一阵臭骂，他从来都没象今天等人这么火爆， “来的路上没车，等车，就久了点，”田浩笑嘻嘻的随便编了个理由， “你这样上什班？谁上班象你这样？”陈大河怒目愤愤不平， 田浩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笑了笑没回答， 陈大河见他不回答，也就明白自己说的话对了，又继续说， “你这样不行，干脆把厂让你姐好了，” “呵呵，”田浩笑了笑，不答话，但心里正在盘算着， “你这人不适合当老板，还是另外找份工作上班吧，” “那…好吧，但…，”田浩顿了顿，又继续说， “把我之前借的三万块还我就行了，”田浩想了想，又是自家姐姐，把自己之前跟别人借的还了就算了。 “好，我跟田静说，”陈大河也乐兹兹的，解决了一件事，反正又不是自己出钱，管它呢。 … 三万块？这把田静愁死了，陈大河呀陈大河，你以为我赚了金山银山吗？还是有金矿银矿呢？有钱不都还给你了吗？我去哪凑三万块？去哪凑？？咦，这可怎办呢？头大大了。 都几天过去了，田静头脑一点都不清醒，这瑚瑚涂涂的怎么答应的？我答应了吗？答应谁了，连我自己都懵了，懵傻了… 田静也不知所措？这时候门外一阵敲门声， “咦，杨大哥，你怎么来了？”这是田静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同行的男性朋友，是纯友谊那种，在一个机缘巧合下认识的，是一个很忠直很好，又象个大哥哥的人。 长得高高瘦瘦，温文尔雅，穿着一件文化白色上衣，配着一条灰色牛仔长裤，偶尔穿着波鞋，或会穿着拖鞋，晒着一身黑色肤色，但不管怎样，连说话也很谦让，那个素养不是般的，素质高的始终是高的，连说话都程很正气，记得刚开始初认识他的时候，是因为一件货的问题，跟杨大哥吵了几句，但这是议事论事，绝不象其他人一样公私分明。 “我过来这边，顺便过来看看你，” “来，来，进来坐，”田静很高兴， “阿静呀，上次听你说你弟要你还三万给他，我借给你，”杨大哥从棕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三叠一百的出来， 田静一懵，前几天在杨大哥公司里跟他闲聊时聊起的，她还没留意什么，但他这么看得田静，田静由心里感激，这是这么多年来，能有个忠直的朋友看得起她，真开心。 这三万块还给了田浩，这厂终于是田静经营的，周鑫只是打工？对，田静想让他当这个职位先试试他，其实田静心里也想让周鑫来当老板，但周鑫是个不会经营，又喜欢乱花钱，又喜欢打麻将，赌博之类的，那样田静肯定是怕呢，一家几口都靠这生活呢，工人就靠这老板的经营呢，稍为不对，大家都要吃西北风去呢，但是周鑫想来个下马威。 第四十一章女娃 田磊从田浩那里借了钱过来，马上又用去赌博，他已把赌博变成了习惯，而这一习惯已很多年了，想改除非意志坚定才战胜。 “阿磊，你来了没？小华已进入产房准备要生了，”田磊岳母， “妈，要等一下，等我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一下，”田磊其实正在赌博中，眼看差不多赢了，给岳母一个电话来全部復灭，气得大力拍了一下桌子，这是什么破运气呀，烦人，正想赢些回来，好好倍老婆呢，这会全没了。 “阿磊，来了没？”田磊岳父打了个电话给他，希望他快点到医院来给自己的女儿打气， “爸，快了，就快好，等等，”田磊又跟同事再借了几百块准备再赌一次，希望能赢回来，让他可以风光一下，自从跟老婆拍拖以来，就好象有点高攀不起一样，心里一直不舒服，咦，又输掉，气得把电脑关掉，直接去了医院。 …… “哇，哇，哇……”，从产房那里传出了小孩的哭声，听那声音还很响亮。 噢，生了，生了，耶！田磊一阵激动，举了个胜利的手势，这是这些年来那么多不顺心中的唯一一次让他高兴的事，还一度差点跳了起来。 “妈，小华生了！生了个女娃，6斤，”田磊刚从产房出来，兴奋得手都发抖，拿起手机，连按了几次号码都按错，他终于迎来了小生命，那种初为人父的那种喜悦真难以表达， 这时的陈梅因小妞这几天有点不舒服，晚上老踢被子，没睡好，白天还要照顾田生，搞得她精神都有点恍惚，总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具体哪里不舒服，自己弄不清楚，当她接到田磊的电话时，一时间，让她开心和精神抖数不少。 “好，好，妈妈真替你开心，”陈梅开心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这是她第一个内孙，也是第一次当奶奶呢，马上跑上楼上跪拜敬香`妈祖''。 这个`妈祖''说起来有些来历了，是十几二十年前妈祖旦辰时那天，那时田浩才十几岁左右，早上吃饱饭就出去外面玩，看到很多人在街上热闹非凡，他也凑上去看看，在群人当中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在抢东西，他也跟着抢，抢了好几个，然后兴高彩烈的拿回家，当陈梅一看，懵住了，是几个`炮头''，每个炮台价格不少，388，688，888，……，好采不是马上付钱，可以在一年中哪个时间来付都行。 那一年陈梅做了小生意赚了点钱才还了炮台，`妈祖''由此就在田家了，安放在田静原先的房里，保佑全家平安。 …… “这次班里其中数学考试，有40个人及格，有5个人不及格，80分以上才6个人，90分才1个，也是全班第一名，是周杰同学…，” 周杰答应过周鑫的事，心想这会跟父亲能有交待了，他也应该理行他的承诺。 陈小芳看了看眼前的周杰，之前见他画的黑板报就觉得这人还不错，现在连学习成绩都这么利害，人长得又帅，特别那对大眼睛，简直象会说话一样，不由自主的心生仰慕。 “周杰，你晩上有没玩游戏？”下课时陈小芳撩周杰说话， “偶尔吧，”周杰微微一笑， “是不是玩那个xxx游戏？” “都有，但那个还挺好玩的，我玩到第6关（最后一关）了，” “我才玩到第4关就过不了了，”陈小芳 “是不是在过xx时候就过不了？” “对，对，”陈小芳很感叹他连哪里出问题都知道，心里小鹿乱撞，眼晴里充满了满满的爱慕… …… 周鑫见田静把自己当工人对待，心里很气愤，又准备开始罢工，因为现在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帮田静解决一些问题的，所以这次罢工田静肯定能屈服。 可田静也知道周鑫的心里小999，所以她还是尽量不去搭理他，不来就不来吧，暂时这几天没什么，但时间久了，那可不行，可不管怎样都暂时不能屈服，其他的以后再说。 每天一早田静就会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然后是做好饭菜，留些放电饭煲，给孩子们中午回来吃，另外还要留些自己带去工厂上班吃，每天如是。 一个女人又要照顾家庭，还要开工厂，何况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白手起家的女人，那个过程有多艰难不得而知。 因为周鑫接连一星期没上班，有些配件已用完，必须要配金再熔做， 嗒嗒嗒，田静用计算机配算着18k金，正想叫一个工人去试着熔，因为平时都是周鑫熔的，现在叫生手那是逼于无奈的。 而周鑫也因那么多天没去上班，田静也没有屈服，心里开始没底气，田静是不是真的需要他了，越想越不放心，还是去工厂看看。 周鑫用钥匙开了工厂门，径直到收发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静这是候端着几十克已配好的金料正叫工人去熔，才从收发室拿去熔金房， “呯呯，”一盘金料给周鑫掀翻，金料也换一地下，金料有附料（小颗粒），和足金碎，这一掀翻，把田静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为何？周鑫为了不想让别人顶替他的位置，就有什么拆什么，田静是越想越气，你不做不代表别人做不了。 “你能不能有什么意见回家再说好吗？” 又或者“要吵架也要回家再吵，” 这时的周鑫哪里能听得下你的这些话呢，在他的立场，他认为田静是想把他换掉，渤然大怒，把脸都涨得通红，大声呼喝，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全部都打翻打烂？” 田静眼泪满脸，跑到保险柜边上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去，预防他再次掀翻，因为有些几乎很小小配件，一打翻你满地找也未必能一时半会能找到。 周鑫的火爆性格，随便一个人挑逗他，他就百分之一百中招，还有他那与众不同，应该说几乎不是一般人的做法让你猜不透摸不着，挺恐怖的。 他的这种性格让田静已恐怕到极点， 第四十二章带小妞 自从田静自已开厂后，心里一直有疙瘩，不知道应该跟陈梅和田生怎样交待解释清楚，但丑媳终须见家翁，不管怎样，也要跟父母解释清楚，鼓足勇气拿起电话， 而这时陈梅刚给田生洗好澡出来，见到小妞把桌面和地下搞得一团糟，差点被她气晕，她进去之前跟小妞说， “妹妹，你在这里坐着看电视，不要乱动，外婆去帮外公洗一下澡，很快就出来，记住噢，不要乱动，”陈梅是一个比较有耐性的人，她不记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跟小妞说， “嗯，好，”小妞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 隔了十五分钟后，小妞把小桌上的小茶杯，全部一杯杯倒好茶，这杯倒那杯，倒到整个桌面茶水留到地上，还把桌面的纸全抽出来沾水，地下也到处是纸巾条，陈梅刚好出来看见了，气得她跑进去厨房拿一条竹子来想吓呼吓呼她，就做样的轻轻打了几下，她就开始哮哭，象是给陈梅打得很利害那样，……， 还有到晚上睡觉更是麻烦，每晚要哄小妞要玩到很晚，她才睡着，这睡着了后半夜又开始把被子全踢掉，陈梅每隔十几二十分钟就醒一次盖被子。 到了中午午休时间，又要开始哄她，但哄到她睡看时，陈梅都到了买菜时间，这样陈梅精神状态巳差到极点，偶尔她会头疼不舒服。 唉，陈梅假如不是为了田磊，她是不会带这种一点都不听话，还没记性，而且还有点耍赖的小孩，比起周萌和周杰那是差远了。 平常当陈梅进去厨房做家务或上楼上时，田生是担护起监督小妞的任务，一边手拿一条竹子，假好小妞乱碰乱搞，他就做做样子来吓吓她， “妹妹，好好坐着别乱动，”小妞看了看田生拿着竹子是有点怕，但趁一下子没留意她就爬楼梯，或不小心摔烂东西等等，还要连吃个饭也头疼，两，三岁了，每餐都要陈梅喂她，而且又不怎么吃饭，愁死了陈梅了，每天陈梅天天忙着，反正事情多着呢，再加晚上没怎么睡觉，把她累成象狗了…… “妈，…”田静心情有点紧张，顿了顿，生怕自己说错话而从此爸妈不认这个女儿， “妈，你吃饭了没？” “刚吃了，今天家里停电了，给小妞吵晕了，带她门口坐坐，你有事？”陈梅感觉田静象有心事一样， “妈，我跟阿浩拆开了，他回g市了，”田静怕陈梅误会，继续说， “妈，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欺负他，他经常很晚来上班，舅舅叫他还是去外面打工好，” “嗯，…妈知道，不会误会你的，放心，妈能不清楚自己儿子怎样吗？” 陈梅心里很清楚，田浩这些年，平常在家时，两夫妻也受不了他那种性格，晚上出去玩，喝酒到下半夜才回到家，白天就睡觉，睡到下午四，五点才起床，这睡觉期间，无论谁叫他，几乎都是叫不醒，夫妻两人半夜偶尔给吵醒，陈梅耳朵比挍轻，一吵醒基本上是要很久才能入眠，她一睡不着吵醒田生，偶尔夫妻还为这事吵两句，这是其一； 另外一个，曾经有几次田浩失在家，就经常会跟陈梅要钱花费，田浩花起钱可是大手大脚的，每次拿完隔不了多久又要，如果陈梅没给他就会赖着烦她，一直烦到她给为止，陈梅是怕了他，田生也讨厌他的这种性格，巴不得他快点去外面工作，所以当田静说这些话陈梅没误会她就是这个道理。 “嗯嗯，”田静终于舒了口气，在她心里陈梅是很疼爱田浩的，怕陈梅一不高兴从此以后跟田静划分界线，她也就从此以后不能回娘家。 “放心了，傻瓜，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才对，不要老自己亲历亲为，偶尔叫周鑫去做，” 陈梅知道田静工作都是亲历亲为，反而周鑫偶尔偷懒， “妈，我知道了，你也自己要休息好，实在带不好小妞就还给田妮吧，” 田静曾经帮田妮带过小妞一天，发觉这个孩子不比其他小孩温纯，整天不是动这就动那，手脚没一丝停过，坐不住呀，很容易乱碰东西出意外，你教她要记住不要乱碰东西，可你跟她说完，一下她又忘了，而且不是一次，而是经常性这样，那不是一般的凡人呢。 田静曾经自己一人带两个孩子也没她这么个难带，她也受不了，也曾经跟田妮说过，要带小妞去检查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头，但她老没放心上。 所以田静是很怕陈梅身体吃不消，何况毕竟也已经六十多岁了，还要照顾田生呢， “嗯，知道，妈有分寸，你放心，”陈梅也知道自己恐怕带不好小妞，而这个小妞一点都不好带，但问题是为了田磊还帐，自己也只有这个办法才可以来帮轻一下家庭， “嗯，那你记住自己实在不行就不要免强啊…”， …… 进入十月份，晴空万里，天气开始有些凉爽，不象之前大热天大汗淋漓，热气冲天。现在一天到晚都不用怎样流汗了，太阳公公开始变得很温和，人们的性情也温柔不少。 早上暖羊羊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折射进睡床上的田浩，这时的他正在梦乡里睡得正甜呢。 嘀嘀…田浩随手拿起手机， “喂，妈，”田浩用低哑的声音 田浩自从工厂出来后，又回到他原来的g市，本来想今天去找工作的，但昨晚喝酒喝得晚，到下半夜4，5点才睡呢，这个十点多能起得来吗？肯定难了。 “你去找工作没？要快点去找了，你爸还要吃药呢，” “嗯，知道了，”田浩一边嘴上说着，眼睛依然闭着眼晴睡觉，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又睡着了，陈梅那边听完没声音也就挂掉了。 过了半小时，手机又想起，大约响了十分钟左右，田浩终于接了起来， “喂，谁呢？” “田浩，我这边正缺一个师傅，你来不来试试？” 这是田浩的师傅打来的，记得是田浩几天前问过他有没人要请师傅。 第四十三章跪异 因为上次周鑫在工厂的事，夫妻也有好几天冷战，反正到了饭点周鑫就到，今天也不倒外， 田静炒了几个三父子都喜欢吃的菜，虽说比不上什么大鱼大肉，但还算可以， “爸，我考了数学全班第一名有奖励吗？”周杰吃饭时见吃饭气氛不是很好，想在这增加一下愉悦感， “有，有，”本来感觉生活有点乏味的周鑫，听到孩子这样说顿时眼冒光彩， “爸，有啥奖励呀？”周杰看了下周萌再对着周鑫露出诡异的笑脸， “你想要什么呀？”周鑫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也想不出要买什么作为孩子的奖励，也只有问孩子的想法， “我了，……”周杰闪烁着那对大眼睛，顿了顿，笑着说， “买什么就不用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好了，” 周鑫正吃着菜，听到这句话，差点被哽住了，咳了几下，终于没事，他是想不出这家伙还有这种套路， “什么呀？” “你先答应我就说，” “你说，我答应你就是，” “你说的呀，不能反悔噢，”周杰是怕父亲说话不算数，现在听他这样说，也就放心了，开心地大笑起来， “是了，你怎么那么开心，”周鑫这会感觉孩子有阴谋，心想自己中了他的套路？ “我就一个：你每天好好去上班就当是奖励好了，”周杰盯着周鑫看看他的脸上有什么表情，可以猜出他的想法，自己可以先一步想出应对政策， 顿时桌子上大家都没出声，周鑫以为这是田静的阴谋，转头漂了一下田静，而田静因昨天在孩子面前抱怨说因周鑫没上班，工厂有些工作做不了，但她没想到孩子想出了个套路来，心觉得安慰，孩子大了，会为这个家着想，顿时看了一下周杰， “老爹，你刚答应的话可要算数噢，”周萌半撒娇的笑着说，然后看着父亲，她是怕周鑫来一句反悔的话，那周杰的所有心血都白费掉，但这一句话周杰和田静都不敢说，怕他迁怒于他（她）， “嗯，知道了，”周鑫对于会撒娇的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发怒也发不出，何况她的话也没错呀。 “那明天去上班噢，”周萌哈哈大笑起来，本来吃饭时很严肃的，一下子大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田静心想这下周鑫明天可以上班了，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 第二天，田静上班前准备了饭菜带去工厂，再顺便叫周鑫起床上班， “周鑫，起床，上班了，”一声，二声都不见周鑫回应，算了，自己先去上班了… 早上的工作比较繁锁，一个穿白衬衫门黑色西裤的工人走过来， “静姐，没有瓜子扣呢？”因为没有这个就意味着这整货没完成呢， “迟点才有，你先放着，” 这时另外一个穿着条纹衬衫和牛仔裤的工人也走了过来， “静姐，有没耳针？” “还没有呢，你先放着，”田静刚说完这句话，周鑫走了进来， “等一下有，你先去做其他先，” 周鑫转过头来对着田静说， “把金料先配好，我去熔舍，”田静一听这话特高兴，马上配完给了他，很快各种配件都发给工人手中了。 “咱们两个人来谈谈，” “谈什么，”田静一脸懵逼，心想有啥谈呢， “这个厂我要占利分一份，”周鑫终于露出他的小999， 田静叹了口气，隔了好久才说了一句， “好，” …… “田妮，明天田磊的女儿已二十招（天）了，咱们要不明天去送送礼，” “好，再约田春一起吧，这礼每人要包多少才好呢？” “太多我包不起，太少了又怕不好看，毕竟还有丈母娘在那呢，” “八百如何？”田静已把极限说了出来， “好吧，”田妮本来是想包多点的，听她这样说，那就算了， 在老家的通俗就是坐月十二天亲朋好友要去送礼。 田静姐妹三个约了今天一起去田磊家看忘他家的新成员。 经过转了几趟公交，终于来到田磊的家。在一栋比矮的楼层里，经过那很狭窄的几十级楼梯，来到了四楼，一个有点破旧的蓝色大扇门，按了边上的门钟， “姐，你们来了？请進，”田磊赶紧拿了几张红，蓝小凳子， “姐，坐，坐，” “阿磊，介绍下，这是…，”田静见一个比自己大经大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身材比较矮小，约一米五左右，剪着一头短头发，本来看着还年轻的，但是耳环带了一对足金耳圈，显示比实际年龄老了几岁， “这个是我岳母，” “阿姨，你好，” “妈，这是我大姐，二姐，三姐，” “你好，坐，坐，”这完这句话她走了出去， 田静感觉这岳母好象一脸一点喜悦都没有，象是不高兴一样， “阿磊，你岳母象是有点不开心那样，”田妮也擦觉到， “没有什么，只是她们两母女吵几句而已，”田磊又随便编了个理由，其实是丈母娘有点对他不满意，因为不小心让她知道小华生孩子时，田磊一点钱都没有，当初时她也千万叮嘱田磊一定要存些钱让小华生小该用，可惜最后竟然没有，连自己的女儿也欺骗了她，所以越想越生气，就骂了田磊几句，让小华听到了，她反过来护着老公跟亲妈顶撞， “噢，这你要好好劝解一下，”田春也插了一句， “知了，我去抱孩子出来给你们看看，”田磊马上换了话题，他怕越说越错，怕漏嘴就麻烦了。 “来，来，我看看象谁，”田静见田磊抱出个女娃来，很高笑的凑了上去， “哇塞，跟阿磊长得一模一样，象个饼印，” 女娃，一个宽敞的额头，头发带点小卷，眼睛长得有点小，加一个象祘头的鼻子，再加上一个薄薄的嘴唇，其实拆开看一点都不靓，但并在起看着还可以的， “女大十八变，女娃小时长得丑，大的时候会越变变靓的，放心，”田静把周萌小时候的情况告诉了他们，都是同个道理的， “对，对，对，”田妮也附和着，她怕田磊不高兴。 但田磊心里却想着其他事，心事重重的。 第四十四章陈梅 田磊租的房子是一间旧的农民房，面积只有三十平方左右，是一房一厅，四面只有一面窗户，也没有阳台可晒衣服，房里晒满了小孩子的衣服和毛巾。 本来放一张吃饭桌几乎都没剩多少可以走动的地方，现在田静三姐妹的到来，把这狭窄的空间变得更拥挤些。 三姐妹只能往墙上靠让出一条路来，咦，墙壁上本来是白色的乳胶漆的，都变灰了，也掉色，粘得田春那黑色上衣一层白灰， “二姐，帮我拍拍，”田春转了个身子对着田妮， “去门外拍好吗？”田静瞪了一下她俩，摇了摇头，小孩子在这怎能这样呢， 这时田静才留意的看了看门窗都有些颜料都掉了漆，还带点黄，还有些蜘蛛网，感觉很老旧一样， “现在有孩子了，要好好对老婆，这个是三个姐姐的红包，给你老婆买点好吃的，”田静三姐妹各拿出了红包放在椅子上，田磊顿时有些笑容， “那谢谢噢，”田磊笑得眼睛都差点咪成一条线了，马上过来拿了红包，现场打开了看一下，还偷偷上数了起来， “瞧你这个熊样，能不能有点礼貌？”田静漂了他一眼，这是啥情况呀？一个月赚一万多的工资，竟然对这二千多的红包那么开心，这太有问题吧。 “自家姐姐怕什么，又不是别人呢，”田磊一边说一边把红包放在自己口袋里， “好好努力去工作，赚多点钱换个好点房子吧，千万不要再沾赌博！”田静虽觉得这句话田磊听了会不高兴，但又怕他再走弯路，身为姐姐的她，不能看着弟弟这样错下去，必须要说， “知了，你不要天天说这话好吗？”果不奇然，田磊一脸不高兴， “老大，你就不要再说些扫兴的话了，”田春突然怪起了田静来，好好的气氛让她给倒乱掉。 “我这不是为他好吗？不喜欢就不说罗，”田静是好心办坏事，先自己气晕，本来这些是小事，为什么老生气，难道有问题？ “好了，看看这小家伙多可爱，”田妮想转移一下话题，缓缓这气氛， “对呢，”田春也赶紧附和，摸着小家伙的小脸蛋， “姐姐们留在这吃饭，阿磊去买些菜回来，”小华在房里面走了出来， “不了，我们要回去了，还有两个孩子在家呢，”田静不想让他们破费， “下次吧，我也要回去了，我住的地方到你这来要花两小时呢，”田妮也挂虑着， 三姐妹开始忙着摆放凳子，准备回去， “要不在这吃饱再回去，”田磊看这情形，赶紧说了句， “不了，下次吧”三姐们走了出门口，田静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生气，还是回了句话。 …… 陈梅看小妞眼神带小妞去家附近的小诊所看医生， “医生，这家伙怎么样？”这是这一间小诊所的老板，也是医生，约五十岁左右，经营这间诊所有二十多年了，跟街坊有浓厚的感情。 “有点感冒发烧，”医生帮小妞探了热，显示了38.5度， “噢…，” “我先开些药，晚上千万不要再让她着谅，” “嗯，知道，”陈梅虽觉得很累，但也没办法。 可是到了晚上，小妞一下发烧到39.5度，陈梅顾不得暖觉，赶紧拿了些退烧药和其他药给她吃，可惜这小妞闻道这味道，拼命不吃，那可愁死陈梅了，那怎么办？ 那唯有灌吃，陈梅抱着小妞，一边手抓住她的小手，一边手拿着药……， “哇，…”小妞把药和晚上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还把它吐到陈梅全身上，好臭呢， “妹妹，外婆去换件衣服，你好好在这坐着，” “好，” “这可怎么办？”陈梅皱着眉毛，自己自言自语的，不吃药，也只能多喝水了。 进入下半夜三点左右，陈梅才刚睡着两，三个小时，睡着正香呢， “外婆，外婆，……”小妞见陈梅叫不醒，就在她耳朵大声叫了起来， “啊，…，好，”陈梅吓了一大跳，本来都睡眠不够了，才刚睡熟，就给大叫起来，这人的状态都接近崩溃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个孩子，可能陈梅叨头一把掌。 这尿才刚拉完，陈梅也刚睡下去不到半小时，这小妞又说要拉尿，陈梅又给叫醒，这种情况连续了几次，陈梅已疲惫不堪，不管换成年青人，如果这样也是承受不来的。 陈梅心想还是叫田妮回来先带小妞把感冒先医好，其他再说， “妮妮，你有空回来一下，带小妞去看一下医生，” “噢，好，妈，我先跟老板请假先，” “好，你快点，你的女儿太难带了，我都没睡一天饱，”陈梅终于把问题说了出来。 …… 嘀…嘀，田磊看了一下手机信息， “麻烦请欠我的三万元转来，如果不还来，上你家去，（我知道你家地址）”小勇， 田磊心特担心如果在家里讨钱，小华正坐月子，那可让岳母都知道了，可出大事呢， 田磊心想先将三个姐姐的钱拿去赌一下，看能不能赢回来解决目前的难题。 可是赌博就是赌博，哪能你说赢就赢的，最后还是把紧有的二千多全输完了，这回可怎样是好呢？噢，打电话问问妈看有没。 “妈，还有钱吗？”田磊压低了声音，生怕让老婆听到， “我哪还有，”陈梅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千万不要再心软。 “妈，你先去看看别人有钱借两万块吗？” “沒，没有，”陈梅希望自己能保持这样， 第四十五章再借 下午四点多，天气又开始有点冷了，又开始起风，虽这样他天空中还有一丁点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了窗户里面，这时陈梅刚从离家不远的菜市场买完菜回来，换了拖鞋，跑进厨房正在洗菜，就接到田磊的电话。 …… 陈梅眼晴红红的，回想这两，三年来靠着自己老面子为了田磊已跟亲戚借了好几万了，本来都差不多还清了，后来又重新逐步借了几万，这旧债还未还，现在田磊又说要借钱，这，这可如何是好呢？现在还能往哪借呢？一时间天旋地转，觉得心好塞，好疼…，好彩是坐在楼梯旁的护手上，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抓着护手边缘，不然早就摔地下了，然而自己却不知为什么久久发不出声来， “妈，妈…”田磊这边听不到陈梅说话，怕陈梅不帮自己，连续又叫喊着几声， “…嗯，”陈梅撕哑的声音象是从心底里发出来一样，而且还是发了好久，才终于可以发出来，一时自己也不知道会这样，以为人老了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也没去多加留意， “妈，你去帮借借，我很快可以还你的，”田磊一下子很温柔的对着自己的母亲说，其实这句话`我很快可以还你或我下个星期可以还你，''这都说了n遍了，没有一次是真的，但还是有人会信的，特别是自己母亲， “我不知道有没有，只能去问问看看，”陈梅用着很虚弱的声音回应， “嗯，好，我等你消息，”田磊终于呼了一口气，他知道如果妈妈出面是有的，心里暂时可以放松一下。 挂完电话的陈梅，在那里呆呆的坐了十几分钟，喘了一大口气，做人怎么这么难？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这是为什么呢？唉…，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忍了几次还未忍住， 滴…滴…滴，眼泪掉了在衣服上，陈梅赶紧用衣袖擦了眼泪，生怕让田生知道，因为最近田生的身体也不怎么舒服，大便老不通，人到了这年龄，又加上中风，那大便通顺就更难了，这样的情况更不能让他知道，容易焦虑的，也会加剧他的便秘的。 “外婆，外婆，你怎么哭了？”小妞穿着件粉红色带帽风衣，头上挷着一个头发稀疏的马尾，透出秀气的瘦小圆圆的脸蛋，脚上穿着大人的拖鞋，用小小的嘴巴叫着陈梅，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时显得格外好听，她轻轻拍了拍陈梅的大腿， 陈梅听到这句虽很平常的话，虽然出自小孩嘴里，让她感到有一丝丝的温暖，这些年来，除了田生，孩子们为了生计，一年到头来只有几天在家，其他都没在家，那更谈不上有时间关心我了，想到这时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 “没，没有，”陈梅用那哭鼻的声音回答了她，她不希望在她那这幼小的心灵里有一个不一样的外婆。 “外婆，不哭不哭，”小妞象往常陈梅哄她那样，还用瘦小的小手帮她擦了擦眼泪，那动作象个大人似的，轻轻拍了拍陈梅的肩膀… 不管这孩子之前有多难带，有多不听话，更不管她有多折磨人，但在这一刻在陈梅心里是最温暖的，最贴心的。 这老话说：养儿防老，陈梅五个孩子，因老家以前贪官很多，搞得很多去投资的人都不敢去，这样造成了很多人找不到工作，只能出外打工，勉强过日子。 因田生中风，把家里经济逼向了顶峰，本来几个孩子咬咬牙还能顶过去的，可惜其中有一个孩子在读大学时在校内染上了赌博，还带上社会上去，这一赌无休无止，有去没回，把家都几乎搞垮了，救了他一回，可是他还不知悔改，又偷偷继续赌，现在连累亲妈不停的借钱给他还债，可惜这谁人知道是真的还是假呢？ …… 早上天气有点阴，时而来一阵阵凉颼颼的风，吹得树上的叶子掉下来时有些`沙沙''的响，吹得行人也都直打冷战，纷纷迅速快闪。 周杰睡过了头，闹钟都响了几次，还是萌可爱叫了他， “哥，迟到了，8点了，”周杰一听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一跃起来，慌慌张张的来不及吃早餐就上学去了。 当赶到学校时，都差一点关了门，还好进了去。 “周杰，走，出去打球？”陈同亮在第一节课因语文老师有事请假，变成自由活动， “不去了，我还未吃早餐呢，我先把昨天忘做的作业先做好先，”周杰埋头开始写起来，都没空去搭理他， 陈同亮也顾不上他，赶紧利用这空档时间跟同学到校场上打起蓝球来。 “我这里有牛奶还有面包，给你吃，”陈小芳脸红红的有点害羞的把牛奶和面包放在周杰位置上， “不用了，谢谢，”周杰有点不好意思的放它放回她的位置上， “没事的，我吃饱了，这是给你吃的，”陈小芳温柔细语的又推给周杰，看着周杰，她那眼神有点象是在放电，让周杰有点不自然，毕竟第一次给女孩子这样看着，心里跳得很利害，他心想这莫非她是对我有意思吗？ 这，这自己不敢再往下想，毕竟还是学生嘛，因为肚子实在饿，还是拿来吃了再说。 可这事刚给刚走回来的陈同亮看到这一幕， “呵呵，有人送早餐呢，”陈同亮诡异的笑了一笑， “能不能不要那样说，”周杰不好意思的，脸红红，随手用纸捏成纸团抛向陈同亮， “难道我说错吗？你看我有人送早餐吗？”陈同亮嘻皮笑脸的微鬼脸， “人长得帅就不一样呢，”其他有个同学听到了也过取笑一番， “胡说，”陈小芳脸旦红得象鸡蛋一样，不好意思的回了个话。 “疼，疼，”周杰站了起来跑了过去把陈同亮的手臂捏一把，希望他不要再这样说， “我，我不说就是了，”陈同亮给捏疼了也只能这样说， 其他同学看着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周杰和陈小芳都不好意思起来，免得引起其他同学误会，都不敢再跟对方谈话。 第四十六章发烧 早上天气开始下起了蒙蒙雨， “周鑫，快点起来吧，上班迟到了，” 没有回应一声，每晚都下半夜才回来，喝成烂泥的样子，偶尔还几次给别人抬回家， 田静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地板几分钟。 真想把人生定格在这里就算了，真很想不想再这样下去……但孩子怎么办呢？ 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已把自己该忍的忍了，不该忍的也忍了。 从以前的有气质有素养的美女，现在为了个家变成了油腻大妈，还谈什么其他呢… 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再等下去就迟到了。 赶紧跨上一辆男式黄色二手直筒单车，把中午的饭菜吊在车头上踩着上班去。 左手抓着单车抦，右手拿着雨伞，但是风大了点，把雨水都刮到田静身上来。 这好在田静有二十几年单车经验，不然早摔地下了。 一阵阵冷得刺骨，那雨水都泼到脸上。 咦，希望能这快点到工厂，这本来25分钟的路程，给她变成15分钟了，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为啥？有必要这么拼吗？下雨天踩单车已是危险了，还踩快车，你以为是小汽车？就算是，它也不敢快呢。 …… 临近中午时分，工人都把下班时间掐得刚刚好，在下班的前5分钟他们已把手洗好等吃饭。 让你想批评一句都找不到籍口，都鬼精的。 这时周鑫才大摇大摆上来上班，工人见到他都叫一声， “老板，” 一群马屁精，这鞋擦得真够时候， 嘀嘀，手机显示`黄生''，阿静的一个客户， “阿静，我的货几时能好，客户在催了？” “明天吧，” 厂租已到了合同期，再继约又要加租金，不租嘛，换成其他地方租，都要8~10万的装修费， 现在每个月赚的除了还陈大河的钱，再除掉工人工资，剩下的也不多， 不做嘛，自己都差不多四十了，自己找工作也不容易，还要养一家大小呢，至于周鑫更免谈了。 整个下午都在不停的赶货， 不知不觉的田静看了工厂墙上的挂钟， 咦，都晚上十点了，打了个哈欠，要快点把成品一件件的qc完，再打包报关出货， “还没好吗？” 周鑫吸了一口手中的`红双喜‘，嘀嘀，一声手机响， “喂，张大头，有啥指教？” 周鑫说着说着走到门口去， “三缺一，快来，” “在加班呢，要等等，” “快来呀，陈哥说打完再叫上几条美女一起唱k，” “好，好，马上到，”周鑫压低了声音，转过头向门里面的方向看了一下， “好了没？”周鑫挂完电话走进了里面， “好了，等我十分钟，”田静继续低着计算着重量， “快点，约了朋友，”一幅严肃的面孔，不偶言笑，怪吓人， 田静没有回应他，继续把手尾做好，这么晚的天，又这么冷，街上也没什么人在走动，鬼影没一个，这时候保不准周鑫会撇下她，自己先下班的， “如果还没好，我先走，朋友等着，” “好了，”田静慌乱中做完，都来不及把东西摆放好。 嘀嘀， “喂，陈哥，”周鑫露出久未露的笑脸， “来没呀？我已开了房唱k，等一下介绍个给美女，快来，” “来了，来了，” 回去路上，周鑫哼起了粤语歌曲`原谅我这一生不羁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 …… 天气一会下雨一会中午会出点太阳，这会趁有点阳光，陈梅带田生，小妞在门口晒晒太阳， “外婆，我好困想上楼睡觉，”小妞说完咳了几下， “还早呢，”陈梅随后回想这不象她的风格呀，赶紧蹲下来看着她，咦，这眼睛没一点精神，脸色也红红的， 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唉哟，这那么烫，早上时还好好的，一下又发热，赶紧打电话给田妮， “妮妮，小妞现在又发热了，这个月来已三，四次了，你回来带小妞去看医生吧，” 陈梅凭着多年带孩子的经验，感觉有点不对，但就是说不出。 “好，我先把手头工作做完，再跟老板请假先，” …… 田妮晚饭都顾不上，连夜坐高铁赶回老家， “妈，她怎样了？”田妮刚踏进门就问陈梅， “刚退完烧睡着了，你这个点吃了饭没？”陈梅看了看表，都十点了， “退了好，”田妮坐在沙发上喘了口气，拿起茶桌上的杯子倒了几杯水喝下，这赶车连口水都顾不上， “要不去外面买点吃的，” “妈，没事的，我吃饼干凑合一晚就可以了，” “嗯，好吧，早点睡，” 陈梅上楼睡觉去，这么久来今晚是睡得比较熟比较舒服的。 第二天一早，田妮带着小妞上镇上大医院去， “医生，她怎样了？”田妮见医生面无表情， “先去做检查再说，” 田妮拿着几张检查好的单，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么小就让她检查这么多， “这是小儿多动症，还有”，医生顿了顿继续说， “她之前有乙肝，最近才有抗体，” “医生，这怎么可能呢？”田妮给他说得莫明奇妙，这是怎么回事？ “父母，或在外面感染了，” “这都没在外面呢，我和他爸都不可能的，”田妮刚说完，想着难道自己去外面感染了传给女儿， “你检查过没有，” “没有，”田妮有点担心自己， “来去检查一下，” …… 田妮检查完把检查单推给医生， “你没有呀，”田妮呼了一口气，但这难道是他爸吗？不可能吧， “他爸检查过没有，” 第四十七章 欺骗 “你为什么不在结婚前告诉我呢？”田妮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呼喝。 对于她一个以往说话都轻声细语，从没在大庭广众打电话如此这样过失礼的。 电话那边已不敢再说一句。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的？婚前有个孩子也不告诉我？为什么？”田妮情绪接近崩溃，引得路过的人有几个停下来看着她。 而此时她已顾不上了，强忍着泪水，一边手拿着手机，一边手牵着小妞，牵着更紧些，生怕她溜走。 这是枕边人吗？为什么如此可怕？ 心情一下跌到极点。 两行眼泪顺着脸额流到下巴来。 “没了，真没其他事了…，” 咔嚓一下，田妮直接挂掉他的电话。 轻轻的转过头去，擦掉泪水，生怕让小妞知道。 站在医院门口发楞着。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为什么会嫁给这样的混蛋？为什么？？'' “妈妈，手疼，”小妞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知道她不高兴，不敢多言语，怕招惹母亲不高兴。 小小的年纪已懂得观言察色。 田妮松了一下手，蹲下来看着孩子，摸了摸她的小手， “还疼吗？” “不疼了，” 田妮帮她把衣服拉拉整齐点，轻轻摸了摸她那廋小的肩膀。 “咱们回外婆家，”田妮声音有些发抖。 一切都为了孩子，为了给她一个家。 …… 田生现在住的楼有三层，楼下还装了个井，是预防停水时可以有水用。 井是露天的，一到热天那风从上面往下吹，一楼，二楼很凉爽，但一到冬天这就变成寒风刺骨了。 早上陈梅起来上厕所时就打了几个喷嚏，咦，好冷。 虽然睡了一晚，是舒服好多，但陈梅总觉得有些不舒服，难道早上时给着谅？ 不想太多了，趁今天田妮回来，我出去一下。 …… 在繁华的市区里，陈梅来到一个靠近海边的别墅区，走进去经过密密麻麻的别墅群，来到一家门外种了两棵发财树的门前，按了按门铃。 这是一家有三层楼的别墅，外面墙油了金边，屋顶是红色的瓦片，旁边还有可以放下2部汽车的车库。 “阿梅，怎么这么有空？快进来，”一个约有八十左右，白发苍苍，满脸慈祥的老太婆。 “大伯母，最近可好呀？”陈梅走了进去。 “还是那样，坐，坐，” 一陈叙旧后，陈梅正想进入正题时，这家人来了远房亲戚，陈梅见都不能开口，还是先溜吧。 这钱看起来是借不到了。 陈梅愁着脸走着回到家。 “外婆，我今天乖乖的，让护士把我的手抽了好多血，”田妮和山妞才刚到家。小妞见到陈梅，她希望陈梅给个奖励她。 “怎么回事？”陈梅看着田妮， “妈，他爸患有乙肝，你不是说不舒服吗？明天我带你去查一下吧，” “…好吧，”陈梅听到乙肝已目瞪口呆，这是富贵病呀，咱病不起呢。 …… “阿浩，你看看这一批货要怎样做才好看，这些图纸你看看先，” 田浩现在一家做翡翠加工厂当主管。 “嗯，我看完再告诉你，”田浩接过图纸，开始看看这些珠宝设计师画的图。 设计师画的图有很多是纸上谈兵的，有的连珠宝制作的流程都不知道。 除了这个，工厂的师傅要根据成本，技术问题，效率等来决定一件货的制作。 嘀嘀， “妈，什么事了？” “阿浩，你发工资了沒？” “这两天要发了，发了我转给你，” “你一个月工资里会有多少给妈妈呀，”那边陈梅忍不住想问一下，最近自己已严重缺钱太久了。 “呵呵，”田浩笑了笑，心想这母亲是在试探我的工资多少吗？ “说说嘛，”陈梅见他不说，自己就越想知道。 “放心了，妈，最少有七，八千给你就是了，”田浩还是告诉她，让她有安全感。 其实这么多钱，也够陈梅两夫妻生活了，应该还有剩了，田浩一有工作，他就开始大方起来。 “那就好，”陈梅开心的笑了笑，心计算着这钱怎掉分配着，要给田浩多少呢。 挂完电话，田浩继续工作，看了看手机，还有电脑图还没看呢，这今晚可要加班才能好。 …… 嘀…嘀，手机又显示信息26条信息未读。 田磊继续工作，不敢去理这些信息，而每条都是催款。 这母亲借钱都不知借成怎样，一点音讯都没有。 “妈，借有吗？”田磊拿起手机按了家里的电话。 “没有，”陈梅刚想吃午饭。 “妈，有多少？” “都没有，最多两天后，你哥发工资我先给点，” “好吧，” 电话刚挂完，田磊开始有点怕了，这没钱还给人家，自己又弱不禁风，这分分钟给人打死有份。 这要找点来顶住，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 随手发了个信息给老婆， “小华，你那里有钱吗？” 小华已出月了，现在在家公司当财务，孩子给她妈妈带。 “没有呢，” 这时田磊收机又来了条信息， “你今天不还钱，我上你公司找你，” 小陈（田磊以前公司同事），田磊有两分钟给吓到了，愣住了，心特慌，怎么办？ 这时小华又发了个信息来， “我晚上会早点下，” “好，” 那边又发来信息， “几时还来？又加了个发怒表情，” “快了，这两天会有的，放心，” “你都说了n遍了，反正我不管，你不还，我上你公司去找你，” “……” 田磊整个下午开始东张西望，紧张万分，巴不得快点下班。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逼近下班。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来不及收拾桌面，快步走出公司。 “大姐，先借我一千，过两天还你，”田磊发了个信息给田静， “没有，”田静回了他， “姐，帮帮我，不然明天给同事打死，今天同事已发话了，” “没有就没有，” 田静干脆把手机关机，她不是不想帮他，而这个根本在害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勿搭理。 田磊这边已怕得要死了，所有能借的已借了，都没回话，明天怎么办呢？ 愁眉苦脸的连续吸了几根烟，烟雾在头顶上盘螺了很久不散。 第四十八章爆脾气 田静做的生意说得好听就是开工厂的，还是做珠宝呢，咋一听这还是个大买卖噢。 其实她自己明白最多顶算是个小作坊吧了，在z市这个大城市里，没有过硬的学历和运气，作坊只能勉勉强强养活一家就是了。 田静从开工厂的第一天开始，就跟每个客户先声明，`不赊账，现结，或来料加工。'' 毕竟自己没有一点本钱，跟陈大河打工这么多年，那点工资说不得不好听，那时物价没上长那么快。只够勉强一家吃饱，连买件衣服你都还要十考虑八考虑的，何来有钱存呢。 至于周鑫就象个有钱人子弟一样，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其实没结婚以前，他家确实有钱，可花哪有百日红呢？也终有凋谢的时候。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那种习惯还是改不掉，在这样的情况下，田静就更没存款了。 正因为不赊账，原先陈大河手头上的有一些大客户在田静这里就留失了。 那所剩下的客户中黄姓客户是其中一个，如果保持以往下单量和速度，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年田静准大发。 这个黄姓客户就属于那种中间人一样，他在从中赚一笔。 可惜人生往往没有一帆风顺的。只有风雨过后，阳光才更加灿烂。 …… “黄老板，呵呵，最近生意可好呀？”田静拿起手机按通了电话。 因为黄姓客户平常的订单是一单出完不久又来一单的，但最近好象过了半个月还传真，看来有点离奇，不能轻易疏忽呢。 “我的那个客户，我不做他的生意了，他跟我拿货是赊账的，我跟你拿是不赊账的，这样我很吃亏的，” “那…要不这样，我再便宜点工费给你如何？”田静犹豫了片刻，只能低点工费让给他试试了。 “呵呵，这不是工费的问题，如果你给我赊账，我就做他生意，” “这…我哪有本钱给人赊账呢，”田静很想做他的生意，可是自己是两袖清风呀。 对于这突然而来的变故，令生意一下跃到谷地，那怎么办？田静一愁莫展。 下班完的田静回到家，愁眉苦脸，心情很不佳。 “先拿一千给我，”周鑫从卧室出来，每次拿钱都是这样霸道。 “我没有那么多？只有几百，要就拿去，”田静因为心情不好，说话语气有点重，再加上前不久已拿了一千给他了， “要给就给，不给拉倒，”周鑫脸色顿时变得青白，怒气冲天， “你这样用法，咱一家要喝西北风，”田静就事论事，本来想忍下来的，怕他又摔东西的，可是嘴巴还是忍不住。 “现在你有本事是吧，”周鑫大声呼喝，随后把吃饭桌一掀全部散落一地， “爸，你不要这样，出去外面走走好吗？”周杰从房里走出来，走到父亲面前拦住，希望自己的父亲听劝出去外面走走熄熄西湖火气。 `熄火''，谈何容易？已上了火气，象杀红了眼一样，不给发出来就不罢休。 “你走开，听到没？”周鑫又一声呼喝，然后一把推开周杰， “你想干嘛？”田静也不甘示弱，大声呵斥， “xxx”，周鑫骂了粗口，之后象发疯似的把刚新买的花盆摔到地下，这是田静最爱的花… 周杰想拦也拦不住， “呜呜…”田静气得瘫在地下大哭起来，这些天的各种压力，再加上老公这样，已把她逼向差不多要崩溃… “妈，”周萌蹲下来揽住田静的肩膀，看到她那样，她也哭泣起来， “你能不能收手？出去逛一圈好吗？”周杰用乞求的眼光看着父亲，他想用他那微小的力量保护着家。为了这个家，母亲已很不容易。 “走不走开？”周鑫又一声大喝， “我不走，”周杰气得满眼红红的，两只手紧握拳头，竭尽所能忍住不想跟父亲打架。 “哥…”，周萌赶紧过来拉住周杰，她怕父亲会打他。 接着客厅，房，所有一东西全部摔一地， “呯…”的一声，周鑫摔门而出，震得整栋楼房象地震一样， 田静大声嚎哭起来， 周杰气得咬牙切齿，一拳打到墙上，眼泪夺眶而出， “哥，别生气，手疼吗？”周萌拉住周杰的手看了起来，咦，破皮留血了… 周杰摇了摇头，轻轻擦了眼泪，转过头来安慰田静， “妈，不哭，别生气，”周杰轻轻把母亲脸上的泪水擦了一遍。 可田静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泪水越流更多… 咦，可怜的孩子今晚又要帮母亲收拾东西到很晚了。 …… 嘀…嘀，田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 “钱马上转来，不然明天你公司见，”田磊正愁着，如果今天找不到钱，怎么办？可能要被打了，从明天开始可就要失业了，孩子才出生不久正花钱时候呢。 “老公，过来看看囡囡，我去洗澡，” 这时听到老婆呼喊，田磊心生一计，虽比较走险些，但只要顶过这关，妈那边钱到位就能无险了。 “来了，” 待小华洗澡出来，田磊服务周到，无微不至的端茶递水的， “老婆，跟你商量件事，”田磊温柔细语的说， “什么事了？”小华这个直心直肺的人，不知枕边人正在打她的主意呢。 “能不能用你公司的帐户上走一笔帐，过两天还你，”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给人知道，我要坐牢的，”小华温柔的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丈夫， “我知道，就借两天而已，你不跟别人说，谁人能知道呀，”田磊又继续说， “出入数不都经过你手吗？别人都不知道，” “我怕出意外，”小华犹豫着， “没事的，放心，就两天而已，”田磊轻轻的搂了搂小华，轻拍她的肩膀说， “那…那好吧，你要快点，不然我就坐牢了，” “嗯，知道，”田磊一脸肯定的样子。 随后小华私底下用公司的帐户给田磊转了一万。 两天后，田磊如期的转还了给小华，这事算是平静了几天。 …… 第四十九章 陈梅第一次住院 楼下走道上，三三五五的学生嘻嘻哈哈结伴经过，虽是二楼，但楼层与楼层之间间隔不高，多多少少的一些声音还是能迷迷糊糊的听到，田妮打了个哈欠，翻了过身，闭着眼晴再睡会。 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二楼的前卧室里的床头上，田妮揉了揉眼睛，翻开手机显示8点多， “妈妈，我想吃面包，”小妞趴在田妮胸前，抬起头来睁着大眼睛撒娇起来， “想吃面包，就要好好听话，妈妈就买给你吃，”田妮用着右手轻轻摸了摸小妞的头发，这小家伙象极了田妮，连发质也一样，细细柔柔的。 “嗯，我有听话，我还帮外婆擦眼泪呢，”小妞把心里的小秘密告诉了母亲，一度以为田妮会奖励她。 “外婆哭了？”田妮有点惊讶，实在想不出陈梅为什么会哭，也没让妈妈受委曲呀，这难道孩子瞎说？ “嗯，”小妞点了点头， “来，咱们起床来去找外婆，等会买面包给你吃。” “好，”小妞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不管平时陈梅田生多疼她，但始终还是比不上自己的母亲那么亲。 “咚咚，”田妮来到二楼后卧室，这一层楼只有前后两间房。 “进来，没上锁，”陈梅声音有点虚弱， “妈，怎么回事，不舒服吗？”田妮这时才仔细端祥着刚起床的母亲，有点乱的头发多了很多渗白，脸蛋象瘦了一圈，胸前的锁骨也很明显很凸出，一幅精神不佳的样子让人看着很心疼。 “不知道是否给着凉到？”陈梅一脸疲态。 “妈，咱先下楼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吧，吃吃感冒药应该会好些，”陈梅不希望孩子又花钱，因为上个医院少说也要花几百，毕竟现在经济都不怎么好，能省就省点吧。 “去看看又不会花多少钱，”田妮看出她的心思， “嗯，那好吧，你先下楼买点吃的，我梳梳头发再下去，”陈梅一直都保持着她那种衣杉整洁大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性格。 不管任何时候都是，记得七几年时，刚嫁田生时，买了一双皮鞋，每逢出外，那双皮鞋必须擦得亮咣咣的，一尘不染。衣服也都整整齐齐的，没有一点皱纹。 看得出来，她对生活的认真执着态度，无有人能敌。可惜孩们没有遗传她这一优点，也许是生活节奏太快吧，顾不上形象。 …… “医生，我妈怎样？” 医生是一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高高瘦瘦的，脸上架着一个黑色框的眼镜。 吃饱饭田妮带着陈梅上市大医院检查， “没有乙肝，但也没有抗体，”医生再抬头看了看陈梅脸色，继续说， “阿姨，你还有哪些不舒服？” “心臟有点疼，睡眠不是很好，不知道是否给着谅，”陈梅面色苍白， “来阿姨把手伸出来把把脉”，约十分钟后，医生写了一张单， “先去做个检查，” …… 田妮领着陈梅完了检查已接近中午，还好医生还没下班， “医生，我妈怎么样？”田妮见医生一脸严肃， “先办理住院，再做进一步检查，”医生抬起头注视着陈梅。 顿时陈梅有点紧急双眉紧锁，一般老人一听到住院都有些害怕，就怕有什么事，所以手不由自己的抓紧了田妮的手。 “阿姨，就是再做检查而己，”医生看她受到惊吓，赶紧解释，随后医生对着田妮说， “注意你妈不要摔倒或磕碰到，你们要派一个人来跟随，”田妮点了点头，低下头跟陈梅说， “妈，没什么的，医生都说检查而己，”田妮轻拍着陈梅的手安慰着。 听到这样说，陈梅心算安定了下来，回家准备了一下东西。 田妮也打了个电话给田静， “姐，医生说要让妈住院检查，” “哦，有说什么病吗？”田静用沙哑的声音反问了田妮。 “姐，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感冒吗？”田妮感觉到有点奇怪，田静声音一直都没有过这样的。 “没，没有，”田静想掩饰一下，可一说慌话就紧张得结巴。 因昨晚哭到连声音都变了，整宿都没睡好，想想夫妻两人以往结婚前和结婚后的点点滴滴，所有的感情在一夜之间流逝了。 “姐，要轮流照顾妈才行，” “好，我安排一下工作再回来，你先安排他们来先，” “好，知道，” 最后田妮逐一打电话给其他弟妹商量了一下，每人轮流请假几天来倍护着。 …… 田磊接到田妮的电话后愣了十分钟才回过神来。 妈妈住院预示着他的后路断了，他拿钱的渠道没了，那后面一些同事的，高利贷的，信用卡的全部都不能还数，怎么办？ 摸了摸口袋剩下那几百块，本来是留来吃饭坐车用的，自从孩子出生后，自己有几天忍住没去赌了，可各种催款几乎都把我逼疯了。 现在连后路都没有，怎么办呢？要不再去试试手气，说不定`单车变摩托''呢。 嗯，还是去试一试，田磊心里正左右矛盾呢。 噢，还是再赌一把吧，这也是最后的后路了，也没其他路可走了。 最后结果还是全输掉，连吃饭的钱也没了。 田磊烟还是不离手，一根接一根，脚底下全是烟头。 嘀…嘀，嘀…嘀，…… 信息实在太多条了，田磊一直拉着上去，看看有没高利贷的信息，他印象中记得前个星期有一笔款项必须还的，这都过了一个星期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信息。 哇塞，这是什么？怎么回事？利息那么多！ 田磊瞪大了双眼，一万五千块一个月利息已翻到两万伍千块，这如何是好呢？整个人下子象老了十岁一样。 噢，还是打个电话给老婆一下，让她临场来救个火吧。 “小华，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能用你公司的帐户帮我再走一笔帐吗？” “啊…，” “过几天很快可以还你了，放心，” “……”小华还是犹豫着， “上次我不也是两天吗？相信我没事的，” “嗯，好吧，”小华还是经不住田磊的洗脑。 …… 第五十章 有奸情 “老爷子，我去住院几天，过几天就回来，” 早上吃饱了饭，陈梅收拾好几件衣服准备跟田妮去医院，见到坐在沙发上的田生，莫明的有点难以说出口，心情很不好，但还是尽量保持笑容。 “好，” 田生犹豫了片刻才很简洁的回应了她，听到陈梅这句话时，心里一阵阵痛，千言万语在嘴里徘徊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挤出个`好''字来。 “这几天我没在家里，你自己记住要好好照顾自己，”陈梅眼晴里带有点泪水。 “嗯，你放心好了，” 随后田生来到门口目送陈梅离开，而他久久在门口发愣着，心里慌，这么多年来陈梅从没过因病住院过。 …… “妈，别担心，爸有我们照顾着呢，” 田妮一边手牵着小妞，一边手拍了拍陈梅的肩膀安慰着，看着陈梅那硬邦邦的肩膀有点神伤，原来的圆厚肩膀已全不见，这怎么瘦成这样？ “我…，我不担心，”陈梅嘴是那样说，可心里还是牵挂着，毕竟这么多年夫妻，一直习惯着两个人互相照顾着，以前是田生照顾着陈梅，但自从田生中风后，都是陈梅照顾着田生。 田生的一举一动陈梅都一清二楚，陈梅的田生也知道，但孩子们就不知道了。 “妈，放心了，”田妮带着陈梅跟着护士来到一间多人住的病房， “阿姨，30号，就是你这张床的编号，”一个90后的美女护士指了指墙上的编号。 “好，谢谢噢，”田妮见陈梅有些发呆没吭声，赶紧回了一句。 整间病房都腻盖着浓浓的医药味，陈梅竖立着眉毛，把手指掩盖着鼻子，环顾四周，加上自己那张床共有三张，其他两张住着一男一女。 那男的是个瘦老头，看着象七十多岁了，病得不轻卧床上不能动。另外一个女的，也有六十多七十岁左右，看着就象没病那么重一样，还能走动。两张床旁边，都各有一些家属陪护着。 “妈，医院都是那样的，”田妮看得出陈梅讨厌这种味道， “嗯，我知道，”陈梅随手拉了拉床单，轻轻的拍了拍床上的棉被，然后坐了下去， “阿姨，先来抽过血，” 经过一序列的检查，到了傍晚，田妮带着，小妞先回家做饭，而这时陈梅已累垮趟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我这是什么病呢？''明天还要检查，难道不会是那种……。 “妈，”不知何时田春已站在病床旁边，手里提着一大袋水果和晚饭。 “你几点回来的，”陈梅赶紧收拾一下台面让田春放东西。 “下午，请几天假过来陪陪你，”田春虽一脸疲倦，还保持点微笑。 自从田春结婚后，平常都很少回娘家，也不知她好不好？偶尔就来来电话，这会见到小女儿，变胖了不小，陈梅心情颇感愉快，脸上开始有些笑容， “哪用？没什么的，” “妈，你就当休息几天，让我们照顾你好了，” “好吧，” “妈，你先吃饭，晚上我在这值夜……”。 …… “阿静，我昨晚见到鑫哥跟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在我朋友家附近楼下拥抱着，” 田静的一个远房亲戚，同在z市工作，偶尔有段时间到田静家蹭饭，从而也认识周鑫。 “噢，你会不会看错？”田静一直还相信周鑫，虽然经常吵闹。 “没错，是因为咱俩是亲戚，我才告诉你，其实我看了也有几次了，刚开始我也是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但后面又看到一次，我以为他是玩玩的，也没放在心上，但隔了不久又看见两，三次，” 田静脑袋嗡嗡响， “阿静，阿静，听到没？”那边没听到田静声音，以为她没听电话。 “我听到呢，你继续说，”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我过不了自己那关呀，假如他真玩起火来又怕你一点都不知情，最后变得很被动，会很吃亏的，” “嗯，我知道，谢谢你了，” 田静头脑一下全变空白，在那里发傻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现在回想起才知道那几次周鑫大发脾气是有原因的，特别是后面那两次，莫明奇妙的大发脾气，连平时他最疼的孩子，他都变得莫不关心的，看来这是要连家连孩子都不要吗？ 不会是真的吧？可这只是亲戚看见，自己没看到是不能瞎说的。…… 嘀…嘀，嘀…嘀，…… 正在上班的田磊，听到放上桌面上的手机一直响着信息，还是拿来看一下吧，最近对于各种催款自己都变得已麻目了，现在最怕的是`高利贷''。 如果不是沒有办法，也不想借“高利贷”，除了高利息之外，更可怕的是它的催款方式，就象电视里经常播的黑社会找上门那样恐怖。 因为借得太多太乱了，田磊已不记得他自己借了多少家高利货了，有民间的，有各种高利货的网上平台（这时期，各种小货网上平台都出了很多家，校园货也掘起）。 不管各种借款后的催款，手机都会收到信息通知，`哇，还有四，五家高利贷‘，田磊眼晴睁得老大的，大气几乎都不敢喘一下，`我是疯了吗‘，还有这么多，我还以为只有一间高利贷呢。 田磊心一下冷到点，正刷着手机里的信息的手也开始发抖起来，明天有一间到期了，怎么办？？ 妈妈还在医院，小华公司的钱过两天就要还给她了，可是我现在去哪找钱来补呢，唉，看来这次麻烦了。 田磊习惯性的遇到难题都会抽上几条烟来静静思考，希望能想出办法来，可惜这次抽了n条都想不出一点所以为然来。 这次如果高利贷找上公司或家里来，那就麻烦大了。 心情沉重的他连工作都神不守舍，象掉了魂似的，好不容易等到下班。 一路上坐过了几个站都不知道的田磊，这时才回过神来，心想我不能就这样败掉，必须想出办法来。 通过冷静思考，从自己身边有钱的人筛选，最后认为能帮助自己渡过现在难关的只有……。 第五十一章岳母 “妈，怎么了？” 刚入睡不久的田春，半夜给母亲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正半咪着眼晴看着她。 “睡不着，”陈梅喘了口气，接着打了个哈欠轻轻的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一个不大的病房里，横七直八的摆着各种陪护床，还放着大小象拖拉机的呼噜声，再加上她心里有些忧虑，你叫陈梅怎样入眠呢？ “妈，你尽量不要想什么，趟着咪会试试看，” “我也想试试，眼睛困得不行，就是睡不着，” “你这样睡不着，会影响着你的身体状况的，” “嗯，好吧，”听女儿这么说，陈梅重新趟下床闭上眼睛试试，可惜闭了好久还是不能入眠，静静的就这样趟着盯着周围发呆。 田春见她那样，她也不敢睡太熟，只能一会闭眼一会睁着眼睛盯着她，因为医生有交待过尽量看护好她。 早上的医院住院部，凉风阵阵，吹着病房门轻微的`啪啪''声，这时是睡眠中最舒适睡得最沉的时段，也是很多病人和家属睡得最香的时候。 除了一些搞卫生的清洁工和上夜班的医务工作人员，他们这个时候是最忙碌的，大家都为了早上八点钟时，各科主任前来检查工作而准备。 “咚咚，”这病房门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大胖女护士，望眼过去目测最少有150斤，一米六的个子，可爱的脸型，显得更另类，她那认真对待工作的态度，让人很难忘记。 “家属们快起床，等下主任要来检查，”这人胖的声音也特别哄亮。 话音刚落下来，本来都熟睡的家属们争先恐后的都收起折叠床来。 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都假睡吗？ “妈，我先去买早餐，你整宿没睡再咪会，” 陈梅点点头回应了她。 这几年来，每到晚上她都会因为担心着田磊赌博和债务的事，而经常睡不着，这些放在心上的事，没有一个人会知道，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女儿们都不知道，那就更没有人可以跟她分忧了。 在这期间还时不时受着田磊说`你愿意看着我被人打死吗？‘的惊吓。 试问哪个当母亲能承受着他的这种惊吓呢？ 何况她以前的心臟也不是很好呢。 为了孩子的事，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也忘记她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 回想着以往，假如不受在校同学的引诱或自己对钱不动心的话，也许就不会走上赌博这条路。 假如自己不那么贪心，赢了钱就收手，或者第一次求哥哥和姐姐们帮助还款时，自己又不再赌的话，今时今日，也不会引火上身，或许在事业中还能小有成就。 又假如自己不那么自大的话，更不会把自己一步一步逼向绝境。 说得不好听，就象撞了邪术那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赌越大，越走越远。 就象在一个迷宫中迷路一样就是找不到出口，一直转来转去。 看着亲戚朋友们都焦急，各种忠言逆耳在他的自尊心作祟下变得更反效果。 俗语说得好：正所谓一招错步步皆错。 这利息越滚越大，大到自己连信息都不敢看。 …… 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北边散落着几颗星星格外耀眼，偶尔还有一，两辆飞机从天边而过，划过一条白色痕迹，特么壮观。 可惜对满脑都是烦心事的田磊提不起一点兴趣。 今晚的月色特别明亮，天气还好没那么冷，道路上三三两两的年青人嘻嘻哈哈笑着戏弄着。 真羡慕！我有多久没这样笑过？没这样嘻哈戏弄着？ 唉，这假如能重来该好呀！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走着就到了家楼下，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一个小时。 整个人都疲惫不堪的田磊回到家还拖地洗碗，照顾孩子，让原来就不懂得做家务的小华倍感幸福和内疚。 对于一个这样努力赚钱养家糊口，回到家又担负起家务活，对自己又无微不至而且还呵护有加的丈夫，再加上对自己父母又好，可以说这样的好丈夫是万里挑一都难找到的。 “老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田磊刚做完手上的家务，正在抱着孩子喝奶，心里一直在琢磨要怎样开口，今晚一错过，过两天就出大事了，逼于压力，不得不找个籍口来说。 “啥事？”小华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都忙了一天照顾孩子的事，这会终于可以放松下。 “能不能帮我问妈（岳母）借些钱，”田磊停了停看着小华， “借多少？” “十万，” “十万？”小华把看着电视的视线一下转向他。 “一年左右可以还清，如果我再勤劳点接些外单的话，半年左右都可以还清她，” “你借那么多钱来什么？”小华睁大眼晴看着这个奇貌不扬的丈夫，说话怎么这样一语惊人。 “跟朋友一起做些项目，要先投资，” “不知道有没有噢？明天要问一下，”小华听说丈夫要跟别人合资做生意那是百分百支持的。 “最好能快点，我只有两天时间凑钱，还有能借多点更好，”田磊见这个籍口能蒙骗过关，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下来，接下来就等了。 “好，” 随后田磊把孩子放在床上，自己上了个洗手间，手机刚好放在桌面上 田磊重复了一遍，小华顿时沉默了，脸色变黑。 “老婆，我求求你帮帮我呗，只要这难关一过，咱们以后会好的，”田磊把孩子放在床上，想抱一下小华请原谅，可惜小华反手一摔， “你走开，我不认识你，” “呜呜……” “对不起，是我不好，” …… “阿静，如果不是你跟我说没单单做，我不会给你的……，” “知道，我明白，谢谢，” 因为没单子做，很便宜的加工费，田静不得与也接了过来做，而且货期还很急，还开ot赶货。 虽然是累些，但暂时勉强还可以渡过。 “姐，明天轮到你值几天班了，” 田浩在医院打来电话，因赶回时来不及安排太多工作，客户催货催得紧，老板已来电话，让他尽量能提前回去g市工作最好。 “好，我知道了。” 第五十二章 另类 刚下班回到家，就见到周杰倚靠在卧室门边站着，手里拿着个老掉牙的手机，窃窃私语开心着在聊，连田静回来都不知道，因为太小声，田静也听不到什么说。 “这么开心？” 周杰顿时站直起来，脸上呈显一阵红霞，象有点不知所措又不好意思的感觉。 “没…没有，” 随后他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一声就挂掉。 “啥事？这么开心怕我知道呀？” “没有了，” “呵呵，是噢没有吗？”周萌不知何时从洗手间出来，扮着鬼脸哈哈笑着说， “哎呦，疼…疼，” “妈，你看她又打我了，”周杰一边作作样子打她，一边学着周萌的语调说话。 周萌也不甘示弱反手…，兄妹两个互掐玩起来，惹得田静都笑出来， “好了，别玩了，阿杰，萌萌，妈妈要回老家几天，你们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知道，你放心，我和哥会看好这个家的，来，妈妈，亲一个，”周萌笑眯眯的拉长嘴巴，象猪八戒的嘴巴一样，两只手环抱着田静，向她的脸上要亲下去… “噗通，”田静哈哈大笑起来，差点眼泪都标出来， “你羞不羞呀？滚，” “我就不呢，来，妈咪，亲一个，”又是那个样子，但比之前更肉麻， “滚，”田静反手按了她额头让她走开，谁知她环抱得得紧，连两只脚也用上，让田静都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 母子三人都笑趴在地，这样温馨快乐的日子是多么难得呀！有多久没有这样过！ 田静也不知道怎么会生一个这么搞笑又会这么撒娇又懂事的女儿。（偶尔田静心情不好，她都会抱着田静轻轻拍拍肩膀安慰，而周杰负责说笑话逗田静开心），周杰也不会这样，她全然跟夫妻俩人都不一样，在这个家里可以说是另类的。 本来从工厂回来都累坏了，心里一直担心着母亲的病情而很郁闷，这时一下全不会了，还倍感精神充满力量呢。 连田静之前的所有委屈，烦恼，付出等等都在这一刻变得很值得，所有的辛苦也觉得不辛苦，因为在她心里有两个爱护关心她的人。 …… 在高铁上望着窗外的华丽高楼大厦，自己很想挤进入里面当一角色，可这象铜墙铁壁一样，无处可入。 以现在的楼价，在z市少说也要几百万，对于咱一个外来人员能买得起码？饭都快吃不饱了，还能想这？想都不用想了。 何况家里还有老人要养呢！ 陈梅都住了有十天了，医生还没给个症状的总结，姐弟几个以为就是普通的检查身体而己，也没太注意，连陈梅自己也这样觉得。 …… “大妹子，你命真好，有这么几个孩子来轮流照顾你，还倒屎倒尿，端茶递水，无微不至，” 隔壁床的大娘，看着自己几个孩子，还有儿媳妇，都没有这样照顾过自己，可以说相比差太远，心生羡慕。 “哪有呢？” 陈梅嘴上是那样说，真实心里是美滋滋的，连表情也都出卖了她。 “妈，” 田静提着大袋小袋生活用品水果等。 “你怎么那么早就到了，”陈梅见到田静很开心，住院这些天除了田静，其他都到齐，她也清楚田静经营间工厂还要照顾家庭是忙得够呛的，所以不怪她。 她能来更好，毕竞田静最懂陈梅的人。 姐弟几个也没有为谁来久谁来少点这种事红过脸，这是陈梅住院这些天最安慰最开心的事了。 “搭承了早班高铁呢，” 田静安排些事后，来到陈梅的主治医生办公室， “咚咚，” “请进，” “张医生，我妈怎样了？” “初步诊段为[风湿性心藏病]，” 张医生约四十多岁，比田静大点，头发参白，下巴长满胡渣，一个很厚的眼镜片支撑着他的那对深陷的炯炯有神的眼晴。 “这是什么病呀？”田静连听都没听过，这母亲怎么会得这种病，让她很纳闷。 “风湿性心藏病实际上是幼年时期链球菌感染，继发免疫性炎症性反应，它会累及到心脏，是二尖出现二尖瓣关闭不全。” 张主生看了看病历本，抬头看着田静一脸严肃的说。 “啊，”田静愕然大惊，但还是听不懂啥意思。 “那怎么办？” “先住多几天再看看，问题是她晚上睡不着觉，影响心电图监测数据，” “那最坏是什么？” “心脏里面有风，有垃圾，如果垃圾给风吹掉下来，不知道会掉在那里。再等心电图看看。” “噢，”田静还是一脸不懂，毕竟身边亲戚朋友都沒接触过这样的。（那时好象还没有百度可搜索）。 “你现在好好照顾她，让她心情放轻松些能入眠最好，” “好，谢谢张医生。” …… “老公，我跟妈说了，她让你今晚去吃饭。” 小华发了个信您给田磊。 “好，知道了，”田磊回了信息。 田磊心里有点担心，因为要对着年纪过半百的岳母说慌有点难，毕竟她见人无数，假好怕穿帮了怎么办？ 又是要思考问题，还是原来那个习惯，烟不离手，怎么办？这问题我站在岳母面前，这心会慌，手也会有点抖呢。 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岳父喜欢喝酒，今晚就请岳父喝酒。 …… “妈，我带了瓶红酒来蹭饭了，” “来，一边吃饭一边聊，”田磊的岳父岳母都差不多五十岁，对于眼前这个女婿，假如不是女儿死活都要嫁他，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但自从结了婚，对女儿无微不至，呵护有加，才慢慢接纳他，也发觉他除了上班，下班回来还要买菜做饭做家务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这次听女儿说他要做项目缺钱，她是会支持的。 “来，爸妈，咱干一杯，”田磊帮岳父岳母各倒上一杯红酒。 “阿磊，听小华说你要跟别人合作项目？” “对的，现在还在凑钱，因项目前景还是挺好的，可以拿到高回报，现在最担心其他人也找他合作。” “现在缺多少了？”岳母看着他。 第五十三章小三 “妈，你吃饱休息会，不然身体就吃不消。” 田静见陈梅吃饱午饭还在床上坐着， “嗯，妈知道，可就是睡不着。” “你眯一会也好，我去买些菜回家看看爸先，” “好，你先忙吧”。 …… “大妹子，你听到过没有在外面第三间病房，前几天住院的老头走了，” “没有噢，我没留意，是不是那个八十岁左右的阿伯，他入院时，我见过，”陈梅脸上一下变得有些忧愁， “今早的事，那会不是外面吵得很吗？” “噢…，”陈梅顿时眼圈红红的， “听说刚入院开始时没人照顾，几个孩子你推我，我推你的，各自都说要上班没空，都不愿在这照顾他，后来还因为钱的问题，几个孩子在这大打出手，听说最后孩子们才协商合出资请了个看护在那照看着老头，” 大娘一边用手拿着纸巾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着。 “入院时我看他还挺精神的，后来怎么会那么快了？” “爆血管，” “几个孩子那样，老伯气都气死了，”陈梅也哽咽着，住院这些天看了好几单是这样的，人呢，年轻时养孩子，老时孩子养，可惜现在社会变了，生活压力大，孩子们都努力上班，对父母关心都不够，更谈不上说其他了…… “谁说不呢，”大娘也叹息着，又继续说， “这医院能不来最好，看得人都心情不好，” “也是呀，” “我今天要出院了，回家休养着，在这睡不好吃不好，”大娘唸唸叨叨着。 陈梅一脸失落，自己也纳闷为啥查了那么久还没出院呢，好几次想问医生，逼于孩子在不敢再问。 …… “周鑫，你跟她摊牌没？” “她不松口，我怎么找到理由呢，”周鑫从口袋拿起根烟点上，吞出烟雾，这事在他心头已想了很久，就是找不到突口。 “你不会动脑筋吗？”阿may继续追问他， “我对她发了几次脾气，她还忍着不发火，” “那没有其他办法吗？你就不会找茬吗？”阿may靠着周鑫胸口，摸了摸他的脸上，这个金龟婿绝对不能让他跑了，等他跟他老婆摊牌之后，就可以分家产了。 这珠宝厂嘛…，也应该有周鑫的一半，那我的好日子不是就到了吗？那我不就是珠宝厂的老板娘吗？想着想着心里特甜……，这次一定要抓住，这个男人看着还挺不错，我再加把劲助功一下就快了…… “找了，她不发火，我怎么搞大点事呢，只有搞大点事，”周鑫顿了顿，给阿may撩得心痒痒的，顺手又抱着她亲了起来，正亲得热时，阿may又推开一脸不开心， “干嘛呢，” “快点吧，你不跟她摊牌，我不跟你……，”阿may嘻嘻阴笑一下， “你敢？”周鑫反手抱着她哈哈笑起来，这个女友太会撩人，把他的心都撩得不行不行的。 周鑫新女友，应该说是小三，一个夜店小姐，二十三岁，在周鑫跟朋友一起唱k时，朋友介绍认识的，他那位朋友陈哥介绍的。 “阿may，这位是珠宝厂的老板，” “你好！”这位阿may听说是位珠宝厂老板，慌忙露出她那纤纤玉手去跟周鑫握手。 “你好！”周鑫见是美女，赶紧伸出手， “哎呦，周老板，年轻有为呢，”阿may嗲声嗲气的。 “哪有，”周鑫第一次听美女赞美他，有点飘飘然，这是田静从没有过的事。 咦，那个男人婆，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以前看她是个美女又有素养才娶了她。 现在又老又丑又胖，跟眼前这位美女根本比不上。 周鑫打量着阿may那身材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还有那翘翘的…… “周老板，我手…疼，”阿may笑了笑说， “噢噢，不好意思，”周鑫一下脸红到耳根，赶紧张开手， “周老板，来，我干你一杯，”阿may举起一杯洋酒一饮而尽， 一阵掌声鼓起，大家欢呼。 “这杯你一定要喝了，你见美女都喝了，”陈哥拿起一瓶洋酒帮他倒满， 周鑫有点难为情，每次喝醉都败在洋酒上，自己本身酒量本来就不好，有时出于应酬逼于无奈才喝，但现在这杯喝下去，在美女面前，那不是丑态百出？ 这不…不行，正在犹豫着，阿may象看懂他心事一样， “呵呵，陈哥不要难为周老板了，半杯就好了，” 随后向周鑫一个眼色，周鑫顿时觉得象触电一样一震，这种感觉在刚认识田静时有过一次，这会是……， 阿may走到周鑫旁边把那杯洋酒倒了半杯过她的酒杯上，然后轻轻的温柔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走开了。 剩下半杯周鑫一口把他喝完，接着全场又欢呼着。 喝完的周鑫瘫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刚才阿may的那一句话，温柔的声音带有点暖呵呵的温度在耳边上回荡着，还有她那体香，让周鑫全身都酥酥麻麻的，正在陶醉着。 “嘿，如何？”陈哥不知何时已坐周鑫旁边， “什么…什么如何？”周鑫耳根已红掉出卖了他，但还是当听不懂， “呵呵，别把我当傻子了，”陈哥笑着说， “来，咱们干一杯，”周鑫拿起红酒各自倒了一杯。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喝着酒，其他人都在唱着歌。 “周老板，来，我再敬你一杯，” 阿may从外面又走了进来，手里又拿了一瓶红酒。 “你们喝，我有事出去一下，”陈哥对周鑫使了个眼色，随后拍了一下周鑫肩膀。 就这样两人喝着喝着不知不觉的其他人走了都不知道。 “我送你，”周鑫已喝得满脸通红，坐着从椅子站起来一时站不稳一歪，差点摔倒，这时阿may手一拉，失去重心，撞到周鑫怀里去…… 阿may顺手抱着他，这女追男隔层纱，周鑫也因为酒精的问题一时控制不住…… 慢慢的两人就象初恋情人一样出双入对，而田静整天为了家和工厂操心，只要周鑫不三天两头找她麻烦就好了，所以一般周鑫去哪他都不管，说句不好听的话田静也管不着他。 第五十四章梦境 陈梅一觉醒来已是黄昏，这下午咪一会，一下睡沉了做了一个梦。 梦里见到自己的老爷，面部慈详，头上梳着清朝末的发型，前面是剃光的，后面部分留了一条长辨子。 身上穿着一身灰白色前面有一排盘扣的套装衣服，衣服上有一些补丁，两边裤脚有些泥巴还卷了起来，一长一短。 脚上穿着纯手工编的草鞋，一边手拿着支烟袋（这是他逝世前抽的），肩膀挑着渔网，正出海打鱼呢。 见到陈梅到来，把渔网丢给她挑，自顾一边点着烟袋的烟一边抽着走着，头顶上烟雾缭绕着。 陈梅接过渔网跟在她老爷后面，就象她十几岁时那样，一边拿着渔网，一边唱着“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山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跟着老爷上了一条小船打渔去……， “哈哈，老爷，老爷，好重呀，” 陈梅开心地大声叫老爷收网，老爷一拉，“哇，好多鱼呀，可以卖个好价钱了，今晚也有鱼吃了，”因为陈家孩子多，陈梅很小就出来帮手赚钱了。 以前的人大部分都是重男轻女的，有什么好吃的鱼呀肉呀，或好的布料都留给陈梅的几个弟弟了，分到陈梅来更是少之又少了。 这次捉了那么多鱼，最起码她可以吃条完整的，不用再只吃半截的了。 至于衣服在那个年代，都是自己手工做的，要什么色料也是自己手染色的，这些对于心灵手巧的陈梅都是小case了。 陈梅开心得鼓起双掌，笑着露出了她那洁白的牙齿， “老爷，好捧，好捧！” 老爷拿了块布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蹲下去从布包里拿出了一块烧饼给她吃。 “谢谢老爷，”陈梅开心着，老爷总是很疼爱她，经常偷偷藏些东西给她，让她特感动…… 咦，老爷呢？一下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这时天空突然刮一阵大风，不远处看见… 母亲穿着一身素衣牵着身穿洁白西装的帅帅父亲，父亲手里还拿着拐杖笑着对她点点头，父母亲精神尚可，母亲微微笑着。 陈梅开心得很泪都飙出来，大声叫喊着， “爹，娘”（以前清朝末的习惯），但两位老人没有出声（据说已去世的人在梦里是不会说话的）。 “爹，娘，我想你们了，”陈梅哭着鼻子抱着母亲的大腿， 两位老人家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陈梅哭得更利害，把这么久所有的压郁全部哭了出来… 两位老人轻轻的拉她起来，拉着她的手来到了老宅，陈梅在这出生的地方。 老宅是一间清朝时末的四合院，里面住着整个陈家的族人。 四合院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黝黑的宅门，锃亮的门钹，老槐树下扯闲篇儿的老人，追逐顽戏的孩子，还有那由远而近、略带沙哑的‘磨剪子来镪菜刀’的吆喝声……” 院子的外墙有些剥落和掉瓦，一踏进院门，左右两边台阶上坐着有一些老人拿着草扇拨着乘凉呢，有一些正在打着长长的纸牌。 “噢，这不是妗妗和叔叔吗？”陈梅见到了去世了很多年的几位妗妗叔叔特激动，这些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也是很疼她的… 陈梅一阵激动流着眼泪，一边擦一边纳闷，我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将要挂掉吗？ “o，no！” “不行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没完成呢，” 陈梅用手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清醒点，可是没用，再用手指放到嘴里咬起来… “啊，疼，疼，”陈梅大声一叫醒了，一身冷汗。 “妈，可以吃晚饭了，” 田静从家里带些饭菜来给陈梅吃， “噢，我怎么睡那么久了，”陈梅沙哑着声音，可能因为睡太久了头有点晕，想坐起来一时坐不起来， “能睡好呀，”田静见她那样赶紧扶了她起来， “来，妈，都是你爱吃的菜，” “真香，”陈梅大口大口的把所有饭菜全吃完，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倒下去，孩子年龄虽不小，但都没经历过大风浪，还有田生要我照顾呢。 …… 接下来的那几天陈梅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各种指标都上来了。 “医生，我妈现在怎么样？” 田静来到医生的办公室， “明天可以出院了，回家休养着，别让她操劳，一有什么马上到医院来，” “噢，好的，谢谢医生。” 随后田静将医生的话重复说给陈梅跟其他弟妹听。 …… “妈，我还欠十几万左右，”田磊虽借着酒劲，壮着胆子跟岳母说，但心里还很虚了，这脚还紧张着抖起来。 “来，爸，妈，再来一杯，”田磊想跟岳父岳母多亲近点，自己也能多喝一杯壮壮胆子。 “阿磊，做哪些项目呢？反报多少？” 阿磊丈母娘是一个利害角色，她怕田磊欺骗她女儿和她，自己和老公这些年来也没什么收入，只要靠以前的积畜来维持生活，这会拿十几万出来，这不是小钱！她是觉得觉对不能做亏钱的买卖来。 “做软件，反报率两，三年能返本，” 田磊正说得头头是道的，眼看也没有漏出一点破绽，把他岳父岳母哄得团团转。 嘀嘀……嘀嘀，田磊拿起手机一看，心“噗通噗通乱跳，”随手按掉。 “怎么，电话不接吗？”岳母看着觉得有点奇怪。 “妈，是那些骚扰电话来的，” 刚说完电话又响起， 嘀嘀……嘀嘀， 田磊皱了皱眉毛，想接又不接正左右为难， “接吧，听他说什么，” 岳母盯着田磊脸色有点不一样， “要不，我来接，”小华说， “还是我来吧，”田磊正想按时电话那边已停了，没再响，一时解掉田磊燃眉之急。 “来，吃菜，”岳父招呼女婿多吃点菜，自己没儿子，这田磊对他们挺好的，每星期请他们喝一次茶，还经常买条烟给他抽，这虽然自己能买得起，但给人奉承着的资味是多么的快乐！ “阿磊，这钱几时要用？” “妈，这两天就要，” “嗯，那明天转给你吧，必须这两，三年还我。” 这田磊口材了得，岳母终于拿出十 第五十五章早恋 红红的太阳，晒得人精神倍爽，虽已过了春节，南方天气还有些清凉和湿气，这不，太阳一晒，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很温暖了。 陈梅站在医院门口，轻轻的舒了一气，这太阳晒得真舒服，还有那泥土的味道真香。 住院这些天，天天在病房呆着，人都差不多给闷傻了，闻着医药味闻到几乎都要吐。 “妈，手续办好了，咱回家吧，” “嗯，”陈梅心想这鬼地方千万别再来了。 一路上母女两个沉默无语，陈梅看着车外的美景，心却想着前几天的梦，这梦是想告诉我一些事吗？ 难道我的命不久矣？噢，不行，我还有几万债务呢，还有老头要照顾……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撑住这头家。 至于田静心里却想着回来几天，这家和厂都怎么样？孩子衣服有没穿暖和点？有没熬夜？ 不一会到了家的巷口。 “妈，咱到家了，来小心点，我拿东西上你房里去，” “嗯，” 陈梅刚踏进门就见到老头子，憔悴的坐在沙发上正在发呆，满头白发乱糟糟的，胡渣子满下巴，衣服也穿得歪歪扭扭，看着不禁心头一酸，孩子在医院照顾她，都没留意他了，还好强装坚强是忍住了， “老头，我回来了，” 霎时老头眼神象活过来一样，精神百倍， “回来好，回来好！” 田生露出了久未的笑容…… “咣当，”田静上了二楼，打开陈梅的房门，这房门还是保持着十几年前的样子， 踏进房里面，一张二十几年前的大木床，依然保持着稳当，再一个陈梅结婚时田生手做的木柜，别小看这个木柜，这是陈梅的藏宝柜，田静小时见陈梅打开过，从里面拿出一张张的人民币来，可惜今时今日，全给田磊淘空了。 大床旁边还有一张简简单单的红木桌子，为了省钱，陈梅一直把它当梳装台，台面上挂着些照片，有全家福的照片，也有田生两个妈的，…还有田静十几二十岁没结婚前的照片。 田静轻轻摸了摸照片上的脸蛋，笑得多灿烂呢，曾经如花似玉，胸怀理想，气质美女，如今是肥嘟嘟的俗气市井黄脸大妈一个，为了家庭孩子，个人理想早就没了，能三餐温饱已是偷笑。 这女人呢，能回到没结婚前该多好呢！ 或再给她重新选择也好，可这是痴人说梦话。 田静因牵挂着z市的家和工厂，毕竟手停口停呢，安排好一切，当天晚上就赶了回去。 …… “妈咪，你回来了，”周萌从房里听到开门声，冲了出来抱住陈梅， “怎么，想我了？”陈梅转过头用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 “想…，我只想…你手上好吃的东西，” 陈梅赶紧把好吃的全抱在身上，但，还是给周萌抢去，这个家伙已长得婷婷而立，有一米五了，一年之间换了三套校服，真少听到过呢。 “哈哈，好吃，” “你哥呢？” “在房里面呢，他没空吃的，”说完之后周萌豪不客气，把好吃的全塞嘴上，生怕别人跟她抢。 “在干嘛呢？”田静推开门，又见周杰在窃窃私语， “没…没有，”周杰跟上次一样转头跟电话那边说了一句话就挂了。 “有什么事隐瞒我？”田静感觉周杰有些变化，但至于什么实在说不出， “妈，有件事要跟你说，”忽然周杰站直了起来，两只手象不知要放哪里一样，有些可笑。 然后用手摸了摸头，再把手放到后边。 “嘻嘻，”周杰笑了笑，象个未来女婿见岳母一样有些害羞， “有什么说吧，”田静一早起来办陈梅出院的事，再坐高铁回来，现在都已累成狗了。 “妈，你先说不骂我就说，”周杰眼睛有些闪动，象是在打什么主意。 “好，”田静想听听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妈，我谈恋爱了，”周杰脸上浮上了一阵红霞。 “啊？”田静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的，心里一惊，这，这是碰上大事了，怎么办？ “你还是学生呢，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这种事很难预料呀，” “什么，你不谈不就成了吗？” “妈，都谈了，” 田静看着他沉默片刻，心里直啰嗦，这是怎么回事呀。 问题是孩子现在不大不小，用强硬拆散不行的，只能慢慢地用软的了。 “周杰，妈妈跟你说，你们现在就当是好朋友相处，只能最多牵牵手，但不能有进一步的亲密噢。” 田静在这事情上不能含糊，必须先把丑话说清楚，因为这不能因为孩子不懂事，父母不说而害了两个小孩。 “嗯，我知道，”周杰低下头笑了笑，又继续说， “妈，你不要把我当小屁孩好吗？有些事我懂的，又不是三岁小孩，” “能懂就好，”田静有点惊呀，这有多久没跟他聊话了，孩子的思想怎么变化这么大了，难道电视看得多了？思想也变成熟了？ “我还有个要求，”田静顿了顿， “噢，你说吧，”周杰现在恋爱大过头，只要不拆散他们，什么都答应， “保证成绩不落下，可以不？” 周杰想了片刻，咬咬牙，用那肯定的眼光看着田静， “好，” “说话可要算数，成绩一滑下去我就不同意，别说我没先告诉你，咱先君子后小人。” “明白，” 这事算是晢时平息了，对于一个早恋的孩子，作为家长有时候会是不知所措，但可千万别强硬拆，这硬拆解决不了事情，孩子分分钟可能还会闹出更大的事来呢，能尽量用软的方法就用，或能用道理沟通就尽量沟通吧。 孩子们有些会受到电视电脑或网络上一些影响而早恋，作为父母只能冷静处理，尽量把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最好。 …… 因为陈梅上次住了院，田浩怕她劳累就帮她请了个钟点工，姐弟几个也尽量往家里寄钱，让陈梅可以买多点东西吃，同时可以补补身子呢。 “浩，你爸单位要分房了，你回来处理一下，”陈梅听到这个消息，兴高彩烈的拔通田浩的电话，这间房等了多少年了？十几二十年了，虽然分了，但还要出比市面价格低的价钱买的，至于出多少还不清楚呢。 第五十六章陈梅 除了田浩工作算不错之外，田妮田春都还好，田静工厂有点亏损，但也算马马虎虎能糊口吧，田磊也消停了一阵子，没再听到过跟谁谁借钱的消息。 可能因为上次住院的原因，陈梅自己每天早上吃两个小白曼头或咸菜萝卜干加白粥就一餐，中午随便几块钱两人一餐的粉条或把早上吃剩的粥再吃一餐，晚上两人买三，四条鱼仔，一个鸡腿（给田生吃的），几条青菜又是一餐，把省下的钱全部尽量存起来还债。 为了自己能健康多一点，陈梅把每天过得很充实，早上海边散散步，偶尔来点简单的运动，晚上晚饭后也是海边散散步，看看广场舞，偶尔跟街坊邻居叙叙旧聊聊家常。 也是，在家除了田生偶尔聊几句，再就亲戚偶尔串门之外，一般都很少找到聊聊天的对象。 就象田静的家婆曾经说过一句话， “我每天对着四幅墙说话，” （住的楼层在五楼，因年迈不敢下楼去，一个人在家，偶尔自己叫她女儿买点菜就自己随便煮一下当一餐了事）。 可想而知老人是多么的孤独的，田静也想接她去z市住，可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出外有点不放心，毕竟田静自己经济不好，假如有什么她是怕担当不起；再一个老人年龄这么大，假如真出什么事了，那怎么办，思前思后，还是在老家好。 在这期间田静也有回来几次，其中一次是一家人回来住两天的，因为家里来了客人，没过去娘家，记得在回z市的前一个晚上，陈梅打了田静的电话， “阿静，妈煲些凉水（清凉甜水），你带孩子过来吃，” 陈梅隔了半个小时又打给她一次， “阿静，怎么还没来呢？” 估计陈梅等着心急，其实田静也想快点过去娘家，逼于家里客人还在，那天她很晚才过了去。 还有一次田静一个人一大早回老家办点事，顺便看看父母，陈梅那天一早做了一整桌田静最爱吃的菜， “妈，这么多好吃的？” 陈梅会心的笑了笑说， “妈妈知道你最爱吃嘛，你在z市想知都没有”， “妈，买那么多我怎么吃得下呢，” “我不知不觉买多了，剩下给我明天吃也行，”陈梅笑了笑，自己平时再怎么节省，也不能委屈孩子。 “妈，隔夜的吃多不好，我今天吃多点，”田静明白母亲的心思，吃完也兴冲冲地去赶高铁。 田静随着拿着几袋东西要到村口去打的，可惜东西有点重拿着很吃力，陈梅见到这情况， “阿静，妈妈帮你拿点，” “妈，不用，我可以的，”田静担心陈梅身体。 “来，静，妈妈可以的，没事，” “妈，太重就不要拿，让我来，” “嗯，知道，” 陈梅送田静到巷口去打的，等田静走远她才肯回去，田静看着陈梅瘦小的身躯不禁眼泪在眼圈打转。 从前自己没当母亲，不知道母亲的苦楚，自从当上了才知道当母亲的不易，处处都为了孩子着想。 日子看着挺不错的，过得也真快，一眨眼都到了中秋节。 在老家中秋节可是大节，出门在外的家人大部分都会回老家，送礼，跟家人庆祝度过。 “阿静，怎么不带那两个家伙过来，” 田静的家到娘家也就走路十几二十分钟，只是家里一堆家务一时半会走不开。 “妈，好，要等一下，我先忙家里活先，” 为了回老家过节，工厂放假两天，中秋前一晚全家就提前到了家，除了田浩，其他都没回来。 忙完一切，田静带着两个家伙回到娘家来。 “哇塞，外婆，这么多好吃的？”周萌见到满茶桌的各种各样水果，还有美心月饼，春花酥，芝麻酥等已逼不可待的伸手去拿了块春花酥吃。 “哎呦，妈咪，你干嘛打我呢？”周萌摸了摸手指。 “你问过外婆能吃吗？” “能吃，都能吃，”陈梅见田静母子三人到来，很开心，随手摸了摸周萌的手， “哇，你现在差不多比外婆高了，” “我妈不买肉给我吃，我吃白饭长大的，”周萌偷偷笑着看着田静。 “白饭，你能吃得下吗？”田静瞪着她， “阿静呀，孩子正在发育时期，应该多买点猪肉，鸡呀鸭呀给他们吃，不能老净吃素菜呀，” 陈梅怕田静为了省钱，委屈了孩子。 “妈，我有，”田静瞄着周萌做了做敲打手势。 “来，多吃点，”陈梅挑了个有五仁有肉的月饼给周萌吃，又再挑一块给周杰。 “好，外婆真好，你看你一点都不象你妈。”周萌对着陈梅说完转头又对着田静说，向着她扮了个鬼脸。 “不象我妈？那你说我象谁？”田静笑咪咪的说， “象从外面垃圾桶捡来的，”周萌对着田静又扮了个鬼脸。 田静听着哈哈笑了起来，这句话是田静在周萌小时候用来逗她调皮时的话，她一直记挂在心里。 “外婆，你应该批评一下你女儿，天天净给我们做苦瓜吃，把我们都吃成了苦瓜脸，”周杰阴阴笑着也插了一句，接着又指了指他的脸向着陈梅， “外婆，你看我的脸象不象苦瓜？”周杰这句话哄得在场所有人都大笑起来，陈梅更笑得眼泪都飙出来，就连平日不苟言笑的田生也哈哈大笑。 陈梅有很久没象今天这样开心过。 “妈，来，你跟爸拍个照，”这时田生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文化杉和条短的西裤站在门口看着月亮。 田浩示意陈梅坐在櫈子，陈梅穿着一件小花纹棕色薄纱配条黑色泥龙裤（因为还是天气热），这一白一棕，一高一矮形成了个鲜明对比。 田浩用他那高象素的诺基亚手机咔嚓一下，verybeautiful! 随后田浩发到朋发圈，让姐弟们都能看到这一时刻。 快乐时光总是飞快流逝的，中秋节过后都各自为了生计而回到工作中努力。 “田浩，快回来，你妈晕倒了！” 陈梅晕倒时，田生扶不起，大声到后窗叫了个亲戚过来。 第五十七章第二次入院 那天大约是农历八月二十三，天气没之前那么热，毕竟中秋节已过了，早上开始有一丁点点凉爽。 早上九点多十点钟左右，陈梅穿着那件棕色小花衣服刚从外面散步回来，顺便买了1块钱小馒头（五个小小的），正坐在茶具旁的小櫈子上吃着，味道一般，心想能填饱就已很不错了，这年头一块钱能买什么呢。 而田生的早餐就吃了昨晚剩下的鱼和剩饭，刚刚吃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夫妻俩看着电视，突然陈梅感觉头好晕，眼前一黑，摔了在地下， “陈梅，陈梅…，你醒醒，别吓我”，田生急得眼晴红红的，大声呼喊， 馒头洒落在地上，陈梅想强装镇定叫田生， “老，…老…头” 可没一阵子就晕了过去， 对于一个半身不遂中风的老人来说，见到自己的老婆摔下在地下，那种想救又救不了的心是多么的痛苦！ 虽只有一边手能动，但想扶扶不起，想蹲下也蹲不下，只能拖着一长一短的脚尽量走快点，这是他自从中风以来走路最快的一次。 走到门口一看，外面没人路过，门口也没其他人，赶快掉过头到厨房里的后窗叫亲戚来。 “阿姨，阿姨，醒醒，”陈梅的外甥阿龙，阿龙见不醒赶紧打了120电话来， “喂，120吗？我这里有位老人晕倒了，地址是………，” …… 田生目送救护车远去，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站在门口久久不进去家门里面， “田生，别想太多，阿梅会没事的，进房里面等孩子回来吧，” 此时的田生内心已很脆弱，眼看着老婆去医院抢救，自己想去不又去不了，孩子们又不在身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陈梅的姐姐在安慰着他， “阿叔，别担心，阿婶会没事的，” 这是邻居小姐姐，因为听到120的车声，都从房里面跑了出来看， “对，有医生在，阿梅很快没事的，” 又是另一个邻居琴姨， 听着各种劝，大家扶着田生回家里，陈梅的大姐怕田生想不开在那陪陪他等孩子们回来。 …… 打电话给田浩的是陈梅的大姐，那天刚好要过去串门，谁知在巷口还没到已听到叫了田生的喊声。 可想而知当时的情景是多么的紧张，对于一个中风老人来说真是束手无策呀。 田浩接完电话，马上拨了在家乡的小舅，陈梅最小的弟弟，先叫他去医院先，然后再通知姐姐们和弟弟的电话，看看谁先到达。 当田静接到电话时，把手头上的工作放放，赶紧回家里拿些换洗衣服直扑高铁。 …… 田静来不及回自己的家，从火车站直回自己娘家先看一下田生， “阿姨，爸，” “阿静呀，呜呜……，”田生见到孩子的到来，心头一热又哭了起来， “阿静，你终于回来了，”陈梅的大姐陪着田生个几小时，怕他难受。 “大姨，谢谢你和表哥，” “自己人不用谢，碰到这种事没办法的，” “嗯，” 田静转过头对田生说， “爸，别担心，妈会没事的，”田静拍了拍爸爸的肩膀， “嗯，”田生心里感觉有点依靠，没之前那么无奈。 “你好好在这，一定要按时吃饭，” “嗯，知道，” “大姨，我爸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先去医院看我妈，” “嗯，好，你去，这里有我呢，” “谢谢大姨，”田静眼晴闪过一丝泪光，虽然平时大姨对田静一家不咋地，但在患难的时候能给予帮助，田静是由心的感激。 …… “小舅，我妈怎么样？”田静一边坐着车，一边打电话。 “医生还在检查，” “我一会就到了，” “好，在住院部三楼301房” “ok，” 不到十分钟时间，田静已到了医院病房。 这时田磊，田妮，田春都到了，田浩因为在g市路途比较远，一时不会没他们几个快。 “妈，怎样了？” “还在检查，还不清楚呢，”姐弟几个都放下手上工作第一时间赶回来，因为家里只剩两位老头相依为命，现在其中一个有事，另一个是多无助多惊吓呀。 “舅，你先回去吃午饭，我们守在这，”田静看着舅舅（肠胃不好）为了母亲连午饭都错过了， “嗯，好吧，有什么事记得通知我，” “好，知道，”田静点了点头。 姐弟几个目从舅舅离开，姐弟几个沉默不语，都在担心着母亲的病情。 “谁是陈梅家属？”一个小姐姐护士走了过来。 “我们是，” “来，跟我来接病人，” “好，”姐弟几个跟着过去， 不一会推着陈梅回病房来。 “妈，妈…” 姐弟一个叫着陈梅，可惜陈梅象似听不见一样， “我去找医生问问，” 田静来到医生的办公室， “咚咚，” “医生，我妈怎样了？” “要先做检查才知道，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医生调了电脑病历资料看了又看，脸色有点沉重，右手拿着笔想写东西又象写不出一样， “哪时，才能知道呢？” “应该这两天，现在她的心臟有风把垃圾吹下来掉到大脑去塞住了，” 田静脸色一下霎白，这不是之前那个医生说的吗？假如姐弟几个有一个在父母身边可能就不会有这回事，或者当时医生说的话把它当一回事，好好照顾陈梅也许也不会有这后面的事了，这会真是后悔死了。 “那会怎样的后果呢？” 田静心情很沉重的说， “情况不乐观，照之前情况来看，有可能变植物人，有可能半身不遂，或者有可能就这样走了，但实际还是要看这两天她的情况再来定，” “啊，…，”田静心情一下跌到谷低， “那，医生，谢谢你，” …… 田静来到病房门口，心里想着这要跟妹妹弟弟怎么交待呢，妈妈在妹妹弟弟的心里可是无可替代的，但现在这样怎么办呢？还有爸爸呢，怎么办？妈妈在爸爸心中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婆，这现在这样要怎样交待？他哪里承受得了这样？ 第五十八章昏迷 田妮见田静出去找医生那么久还没回来，想来想去，还是出去看看， “姐，你怎么在这呢？不进去吗？” “等会吧，”田静低着头站在走栏的栏杆旁，面向海边。 这个医院是市城区里最老最出名的医院，背靠山，面朝海，虽空气清新，但没有一个人想在这种鬼地方呆，哪怕是几分钟都让人慎得慌。 这地方几乎全市有一大半的人在这出生，包括田静姐弟几个和田静孩子，医术算是一般吧，但在这小地方也算是一流的了。 “姐，怎么了？”田妮感觉到田静有点不一样， 田静摇了摇头，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本来都已变丑的人这下更丑。 可现在她的心都伤心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眼泪含在眼圈里揺摇欲坠，抬头望着天空，感觉整个天空都是灰暗的。 假如天上真有｀玉皇大帝‘，我就想问问， “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妈快快乐快乐健健康康的走完她的下半生呢？ 你就忍心看着我们几个变成没妈的孩子吗？你就忍心让年迈的中风老人这样伤心孤独吗？……”， “姐，难道妈……？”这句话在田妮心里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崩出三个字来，明知道情况不是很乐观，但心里就是过不了这个槛。 田妮跟田静同在陈大河工厂工作了很多年，对田静的性格是比较清楚的，见到她情绪如此低落，心里开始担心陈梅能不能挺过来。 “没事，我就想站会，”田静冷冷地小声说着，继续抬头还是看着天空，希望眼圈里的眼泪让海风吹散，也能让自己清醒一下接下来要怎样处理好。 田妮轻轻地把手搭在田静肩膀上回按了一下就走回病去。 等田妮走远了，田静用衣袖擦了擦不知何时已流下的眼泪，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叫自己一定要坚强，对，要坚强！ 片刻后田静缓缓地走回病房去。 病床上的陈梅依旧还是早上入院时那套衣服，只是裤子已换了田春带来的衣服。 “妈，妈，”田春在陈梅病床边叫了几声陈梅，始终听不到回应。 “我怎么感觉妈象是睡着一样？”田磊站在田春旁边注视着陈梅。 “咦，姐，这边左手会动，”田春兴奋得叫了起来， “我去问医生，”田磊跑出去找医生， “妈，妈…，”田静叫了几声，依然没见到陈梅睁眼或着说话吭声，只是左手继续再动来动去，一会摸摸自己头发，象是生怕头发凌乱； 一会拉了拉衣角，生怕衣冠不整； 一会用左手捏捏右手，手指，手心。 “医生，我妈怎么样？”一个一带着眼镜高高瘦瘦，满脸豆皮的中年医生走了进来，看了着陈梅。 “这是自然现象，她还是在晕迷中，”医生用手轻轻扒开陈梅眼晴看了一下。 “啊…，”姐弟几个空欢喜一场，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医生顿了顿，再看了看手中的检查报告，用手托了托眼镜框，继续又说， “能通知亲戚朋友来见见她就尽量来，”医生再低下头来摸摸陈梅额头，语气深长的又说， “说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医生廷长而去。 姐弟几个眼泪噼噼啪啪的往下掉……，医院是不肯给人大声嚎哭的，只能委屈一下自已了。 田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帮陈梅拉被子，当天田静穿着件长袖的衣服，她当时是把衣袖卷了起来的。 这手刚伸进去拉了拉被子，陈梅抓住田静的手，摸了摸田静的手……， 田静忍不住“呜呜”地哽咽着， 陈梅接着又把她的衣袖轻轻地拉下来，生怕田静着凉，拉完这边手又继续拉她另外一边手的衣袖…… 姐弟几个看到陈梅这样的情景又再一次无声的大哭…… …… 待田浩把手头的工作交待安排清楚的时候都已下午两，三点了，午饭还没吃就打的直扑高铁站。 “姐，妈怎么样了？”田浩在车上随便买了些饼干填填肚子。 “浩，妈还在晕迷着，”田妮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帮陈梅盖被子。 …… “咱们先轮留回去照顾爸，两人负责买菜做饭，今晚两人一班在这值夜先，” 待大家冷静后，田静提议， “今晚我跟大姐在这里吧，”这时的田浩才刚到医院不久， “那行，那我跟二姐先回去照顾爸先，” “那我当跑腿先，”田磊说， “还有今天先通知所有亲戚吧，他们想来见见妈的最后一面就来吧，”田静为了赶车，心里又担心陈梅的事情，饭都没扒几口，现在已累得坐在椅子靠在墙上，脸上已一脸疲惫，毕竟女人都上了四十，经不起折腾。 “好，这事等会再打，”田浩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捏了捏瓶子。 “你是不是想说爸的事情对吗？”田静也有想过这问题，但因为忙着陈梅的事情，一下子给疏忽了自己父亲的事，这会田浩提醒才想起。 “这要是妈妈真走了，那爸怎么办？”田妮一听到自己母亲出事，连自己5岁的女儿也顾不上搭理，马上跟老板请假，就直接回老家。这姐姐一提到这，才知道大家疏忽了父亲。 “现在怎么办呢？这父亲这一关怎么过呢，”田春也是接到电话，马上收拾几件衣服，连鞋都来不及换一双结实的，穿着一双鞋底已磨滑破损的波鞋，兴冲冲的直扑高铁站。 姐弟几个都知道田生跟陈梅的感情好，田生对陈梅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疼爱，早上眼看陈梅出事，他已差不多崩溃了，现在假如陈梅真走了，那可能他一时接受不了怎么办？就算大家倍着他，他就算接受得了，也会真崩溃掉，那可怎么办呢？ “我先打电话给堂二哥聊聊，看看有没其他办法呢？”田浩忽然想到堂二哥也许有办法。 因为堂二哥跟自己父母的感情最好，也是最了解父母的人，也是堂二哥最尊敬的人，也是父母曾经帮过堂二哥渡过最困难的事呢。 “喂，二哥，我妈晕迷了，……”田浩拔通堂二哥的电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看他能否想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法帮自家渡过最困难的时候。 第五十九章债 “阿浩，我现在过去，”堂二哥接到田浩的电话正在吃饭，才刚吃不久。 电话刚挂，脸色顿时变灰色，嘴巴已说不出话语来，傻傻地趟在椅子上， “干嘛？” 堂二嫂刚才吃饭时还见他跟自己有说有笑，这会才接个电话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还是没见他回答，细细地看了一下，感觉这眼神有点不对劲呀，难道有大事发生？ 堂二嫂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摇了摇他的手臂，这时见他眼角有一滴眼泪流出来，伸手想去帮他擦一下，忽然之间， “呜呜……，” 这是怎样回事？堂二嫂一下子给眼前的情景吓懵了。 除了小叔和阿强走时，他有流过眼泪，但也从没见过他这样哭过。 堂二嫂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柔细语地低下头来， “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呜呜…二…婶…昏迷住院了，不知能否挺得过，” “啊…，” 堂二嫂顿时也说不出口， “呜呜……”， 片刻后，堂二嫂擦了擦眼泪说了一句话， “我跟你去医院看小婶，” “好，咱们现在打车去，” 因堂二哥住的地方在县里，离医院有一小时路程左右。 “嗯，” …… 到了傍晚，天气有点微凉，晚上的气温比起白天下降了不少，天空也刮起了大风，毕竟已进入秋天了。 田静回娘家洗了个澡吃了个饭，穿了一件薄杉长袖，因为回来时太匆忙，也没带多件厚点的衣服，因为冷，随便在街边买了件十几二十元的马夹套上，直赶医院。 …… ｀咦，妈又拉尿了＇，这时候田磊一个人照看着陈梅，正在帮她盖被子时（陈梅时不时翻被子）闻到一阵尿味刺鼻，皱了一下眉头，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尿不湿帮她换上。 “阿磊，换你回去吃饭。”田静刚踏进病房，就见田磊在打电话。 “嗯，姐，你记得要帮妈换尿不湿，你来之前，我已帮她换了一条。” 在姐弟几个心里，因为人手不够，照顾妈妈，早已不分男女了了。 “嗯，知道，你回去吧。” 这时从门外推进来一位男病人，住在陈梅的隔壁床，还有个女家属跟着呢。 男的看着约四十几岁，还能走动走动，但脸色就有点不一样，看着脸上象是黑沉黑沉的。 田静有点纳闷，这年纪轻轻地怎么回事呢，细细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尿毒症＇，是二次进院。 唉，这年头健康还是最重要。 嘀嘀…，电话响起， “喂，阿静，在几楼？” “二哥，在3楼301，” 电话才刚打完，堂二哥和二嫂这人还未到，声音已先到。 “阿静，阿静，” “二哥二嫂，”田静刚从厕所出来， “来，坐，”田静从隔壁床搬来了两张椅子， “小婶，小婶…” 堂二哥叹了叹口气坐在椅子上， “我听阿浩说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见议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你爸吧，不然的话，我怕他听到会命不久矣，” 堂二哥听到陈梅出事，心里特难受，这些年来婶婶和叔叔对自己就象对亲儿子那样对待，虽然叔叔自己跟婶婶是无话不谈 “嗯，我知道，我和妹妹弟弟商量一下，” …… 医生初步根据陈梅的症状认为是｀脑梗塞＇，是因为风湿性心脏病引起的，也属于中风的一种。 俗话说一人中风，全家发疯，现在是两人中风，你说这是要发疯到什么程度呢？ 第二天一早，陆陆续续来了亲戚， “小婶，你也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妈，”阿强的母亲昨晚听说陈梅入院，一宿都没睡，一早就坐班车从县城直达医院， “阿梅，你怎么这么命苦呢？”小婶哽咽着，以前觉得自己的命最苦，现在看来陈梅比自己还苦。 小婶看了看，象是在找谁一样，轻轻地拉着田浩的手往边上小声说话， “阿浩，你妈之前欠我的几千块我不要了，” 田浩心里一震，我妈怎么会跟小婶借钱呢？我这一，两年少说也有往家里拿了十几万呢，这怎么回事呢？ “噢……” …… 这小婶刚走，表姨们也来了，陈梅的两个表妹，一个六十二岁，一个六十岁， “姐，醒醒，” 表姨们都擦着眼泪，还不忘安慰一下陈梅的几个孩子，让她们好好照顾陈梅和田生 “浩呀，你妈和你爸这一辈子够辛苦的了，你爸现在中风，你妈现在又……，” 大表姨摇了摇头，从荷包里拿出五百块塞到田浩手里，跟着小表姨也从荷包里同样也拿出五百块， “这是给你妈的，” “阿姨们，不用，真不用，”表姨们都硬塞着给他， “浩呀，你妈之前跟我借的六千块不用还了，就当作是给她医药费好了，”大表姨用纸巾擦了擦鼻涕， 接着小表姨拍了拍田浩的手说， “你妈之前跟我借的八千块不用还了，就也当是给她医药费就好了，” 田浩一听又是一震，这是怎么回事？我有寄钱给她生活费呀，按理不应该缺钱呀，真是一头雾水。 这一波刚走，又来了一位短头发，穿着棕色颜色有花样的衣服，瘦瘦的女人，大约有六十多岁。 “阿姨，你是？”田静看着眼前这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姐弟几个都不认识，心想是不是走错病房呢， “我是你妈的朋友，” “啊…，你是兰姨吗？”这难道就是我妈的好朋友？我只听过陈梅说过她有一个很好的知心朋友。 第六十章手术 昨晚姐弟两个轮班，田静轮上半夜到三点，田浩从下半夜三点到早上七点，说是每人各半夜，其实姐弟两个根本都没怎么睡，对于这突然其来的变故有点难以招架，家里一团糟，你叫他们怎么能睡着呢。 整个早上田浩就靠着趁亲戚们没还来的时候跑到外面抽上几根烟来提提神。 这亲戚们刚一走，田浩就已经困得不行了， “姐，我先回去眯会，晚点再过来，有什么打我电话，” 田静点点头，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心想别说田浩氾困，自已也困得不行，只是这心里不踏实，怎么睡也是睡不着。 田春正在给陈梅嘴唇沾点水，这都一天没吃没喝的，纳闷这医生怎么到现在一点措施都没有。 “你不会到时又没听到吧，”田春看着这个有时睡觉会叫不醒的弟弟， “我会调最大音量的。” “好吧，” 田浩走后，田春一边又继续帮陈梅擦擦手和脸，理理头发，一边这嘴里念念叨叨叨着， “爸昨天都哭了三次，老问妈的情况，我跟二姐安慰了他很久才算好点，今天我让二姐在那看着他，田磊在楼上工作，说是赶很重要的项目，跟老板请示带回来做。” “晚点吃饭时，我回去跟爸谈谈吧，” “姐，妈的手早上还在动呢，现在怎么不动了，”田春在帮陈梅擦手时，吓了一跳。 “啊…，”田静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来到陈梅身旁， “咦，这怎么回事？我去找医生，”田静用手捏了捏陈梅的手指，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这跟死了的人没区别。 “护士，医生呢？叫他来一下301房，我妈出了状况，”田静来到医生办公室，没见到医生，找到值班护士。 “你等一下，医生正在吃饭，我去叫他，”护士放下手中的饭，走到走栏的一个小房去。 不一会，医生来到301病房， “医生，我妈怎么回事？” “中度昏迷，暂时还不知道她大脑梗塞的程度，要继续观察，”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 “噢…，”田静看着这位带着厚厚眼镜片的医生，用探热器往陈梅额头嘟了一声， “38度，有点发烧，如有什么情况再到我办公室找我，下午我也会再过来看看，” “好的，谢谢医生。”田静一脸懵圈，这脑梗塞是什么鬼？这么可怕！ …… “爸，咱们这个时候更要坚强，不能恢心，妈妈还在救治中，” 田静趁下午田磊去医院时，她回家洗了个澡，顺便跟田生谈谈，这时候两父女坐在沙发上。 “嗯，好，”田生看着田静，眼里充满了坚定的目光，也许是孩子们的回来让他觉得不在孤独和无助。 “我们要去医院照顾妈，怕没有太多时间关心你，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田静看着这个曾因中风变得很脆弱的父亲，也许经过这两天的事让他变得很强壮很坚强。 “那你记得要吃饭，要每天按时去运动，不再要我们督促，好吗？” 说到运动，以前陈梅还没出事前，每天都要督促田生到门口运动一下，这个田生自从中风后就变得很懒惰，就想整天在椅子上坐着不想动。 这对于一个中风的人后期康复来说是大大不行的。 中风的人都知道要天天不停的运动才能好得快，自从陈梅出事后，孩子们哪有太多时间守在田生身旁天天督促他呢。 “好，爸答应你，” “嗯嗯，”田静抓着田生的手，心里一阵激动。 嘀嘀…，田静拿起手机， “喂，姐，你跟田浩，快来，妈出点状况，” “啊…，好，我们现在过去，” …… 下午时，又来了一波亲戚， “哎呦，田春，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大舅，你坐，哪时回来了？” 陈梅的最大弟弟，昨天刚接田浩电话，今早从香港搭了最早一班车回来看他这个以前经常跟他顶嘴的姐姐， “搭承最早一班车，你妈怎样了？我看看，” “姐，姐……” “昏迷了，”田春一脸伤心的说， “啊…，”大舅暗然神伤，接着从随身带的背包里拿出两大张一千港币塞到田春手里， “大舅，不用，”田春把钱塞还给他， “拿着，一点心意，舅舅最近才上班，上次你妈要跟我借一万，我那时刚好没有，” “啊…，”田春一脸愕然，我妈还跟远在香港的大舅借钱？不是吧？我妈跟大舅以前还经常顶嘴的，这是没路可借才借到他那里去吗？ …… 刚送完大舅去坐车，田春从外面返回病房， “姐，妈的脸怎么红红的，那么好看，” “不是吧，怎么会呢？我看看，”田春来到陈梅旁边， “哎，这怎么回事？” 田春伸手到陈梅额头摸了一下，这一摸吓了一跳， “磊，快去叫医生，” 不一会，医生赶到，检查了一下， “快，快，送手术室！” 医生这一叫，几个护士赶紧推着病床往手术室去， 田春一边打电话一边和田磊跟着医生后面来到手术室门口候着。 过了十几分钟，田静，田浩，田妮，还有小舅刚接到电话还顾不上才盛的饭，一口没吃，马上放下直奔医院。 “陈梅家属在吗？”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了一个医生， “我们是，” “病人已进入重度昏迷，这梗塞很严重，必须做手术，但手术有一定风险，病人能不能活过来也不知道，或者一直昏迷变成植物人也说不定，这还要取决于她的脑梗塞程度，你们家里人商量一下，看看怎样，” “好，” 几个人听到这一消息头嗡嗡响，这是如何是好呢？ “阿静，我打电话问问，好象有个亲戚在这里工作，你妈进院时，我一时忘了，” “噢，那快打，” “喂，表姐（远亲）听说你家儿子在这手术室工作呢？能否帮我打听一下，我姐陈梅的事，” “好，你等一下，他刚好在，我叫他听，” “噢，好，谢谢，” “喂，表叔，我现在过去看看。” “好，” 第六十一章 命的选择 当大家听到医生下达病危时，在这生死关头中，除了田磊一滴眼泪都没流之外，其他的都哭得稀里哗啦，就平常都从没哭过的小舅也不例外。 别看小舅硬朗的外表，他可是软心肠的人，再加上他跟陈梅的关系最好，陈梅也经常帮助过这个最小的弟弟，也是除他的妈妈跟他关系最好之外就属陈梅了，这时候出这种事他也是最伤心的人。 …… 以前曾听说过｀自己的命自己掌控＇，可这次的命却掌握在家人手中。 就象陈梅，她的命现在一半就取决于孩子的决定，另一半就取决于老天的安排。 “大家表个态吧，”田浩眼圈红红的对着大家说，也许是鼻涕差不多流到嘴巴吧，随即用手捏了一把鼻涕摔在垃圾桶上，这男人哭起来都不管形不形象，卫不卫生。 旁边的田磊实在看不过去，马上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巾推给他， 田浩明知道三个姐姐已嫁出去，也明知道在老家一般这种情况都会由儿子来决定的，毕竟有句老话叫｀嫁出去的女儿就象泼出去的水‘。 但他很清楚自己能力有限，这时候他是希望姐姐们一起来耽起这个重担。 至于三个姐姐，在她们心里，虽然自己已经嫁出去了，可自己的心一直没离开过家，也从没离开过自己心爱的父母。 这时候母亲发生这种事，她们不需要田浩说什么都会义无反顾的伸出缓手，哪怕这个过程有多艰辛，她们也愿意。 “老大，你先表个态吧，”田春红着鼻子，声音都变哑了，咳了一下，清清喉咙对着田静说了一句。 “做吧，如果不做连一点生存的机会都没有，” 姐弟几个就数田静哭得最利害，倦缩在角落里压低声音哭泣着，已经把眼睛哭肿得象核桃似的，眼泪也已把她的眼晴哭模糊了，这时候听田春这样说，停止了哭声，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但还哽咽着。 “老二，你呢？”田静看着只会无声流着眼泪的田妮，她不会象田静那样动不动就大哭的人，不管她对自己的父母有多疼爱，但她只会无声的泪眼流，也许跟她那忍让的性格有关。 “肯定做啦，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死吗？我做不到。” 众人听完田妮后，都转向看着田春， “做！叫我放弃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接着脸上有点哀伤的田磊， “做！” 最后大家看着田浩， “肯定做了！” 小舅看着姐姐的几个孩子在这最后关头还这么齐心协力，替姐姐感到欣慰，虽然这后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可能后续会很艰难，但最起码在这时候，能选择她。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我去找医生。” 看着田浩走远，才发觉他那原本胖胖的身体，经过这两天之间象是瘦了不少一样，这后背也变了得象七老八十的老人那样驼背起来。 …… 在医院门外对面的海边上，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有的在那戏闹，有的在看海景，有的在那散步； 如果陈梅不出事，估计今晚也会象其他人一样在海边散散步，或跳跳广场舞，又或者跟一些老人聊家常。 今晚天气特别晴朗，一点起风也没有。 那柔和明亮的月光，就象大灯泡一样通过窗户照射進手术室门外里面。 田静田妮仰头望着玻璃窗外，椭圆形的月亮很漂亮，月亮旁还围绕着一群闪闪的大小星星，一眨一眨的。 ｀妈妈曾经说过一颗星星代表一个人，如果星星掉下来就代表一个人已去世，＇虽然这是一点根据都没有，但在田静心里，母亲的话就象烙铁一样印在心中。 这个时候田静是特别害怕真会有星星掉下来，哪怕那个不是真的，或者假如是别人呢，也绝对不行。 田静双手合紧对着月亮星星祈祷着，｀希望妈妈健康长寿＇！ 田妮也跟着一起祈祷着，嘴里小声的象是在唸唸叨叨叨。 这时候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九点了，医生们还在研究方案， “舅，姐，先吃东西，” 田磊不知何时已从外面买些吃的打包回来。 “我已签了同意书，等会就开始做手术，” 田浩趟坐在长椅上，满脸胡渣子，疲惫不堪。 “我吃不下，给你哥吃吧。” 田静一听手术等一下就开始，神情有些紧张，心跳加速的来回走动着。 “我也吃不下，你们吃吧。” 田妮把田磊拿给她的东西再推回去，然后转头看着田静， “姐，咱们出去，” “好，走。” “我也去，”田春放下了刚扒几口的饭。 …… 也许姐妹之间心有灵犀吧。 姐妹三个来到｀妈祖庙＇前，磕头跪拜着。 “妈祖，我愿拿我十年寿命换我妈身体健康长寿，我求你了！” 来到这里田静忍不住又大哭起来，今天不知怎的，就想哭，这眼泪就象河流一样滔滔不绝，一边哭着一边不停的磕头。 “妈祖，求你保佑我妈平平安安，” 这时田妮也流着眼泪跪拜着； “妈姐，求你保佑我妈手术成功，身体健健康康。” 田春也受感触红着眼睛跪拜着。 “姐，别伤心，妈祖会保佑的。” 田妮见田静很激动很伤心，连忙着安慰她。 跪拜完妈祖后，姐妹三个又来到｀佛祖庙‘跪拜，接着附近几个大大小小的神庙跪拜完都已零晨12点了。 …… “现在怎么样？” 姐妹三个再回到手术室门外，田静看着正在抽烟的田浩，拿手烟又吸了几口，吞出几个圈圈的云雾， “还没好，还在做呢，” “已经做了几个小时了，要不你先回去洗个澡清醒一下，”田春看着满脸疲惫的弟弟，有点心疼。 这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到现在还没结婚，也还没有女朋友，之前是有的，但最近又没了。 本来家里不多金，没车没存款，都不好找媳妇。 再加上父亲中风，母亲现在这样，先别说找，就数听到这样别人都撒腿跑掉了。 现在的人特现实，其他没说，就看现在这样，恐怕要长远单身了。 第六十二章手术成功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但这个家庭已经经历了很多苦难，眼看这要过点小日子，老天，你就不能行行好吗？孩子们既然都决定救陈梅了，你就行行好心让她活过来吧。 “算了，不洗了，我今晚和田磊在这门口打下地铺吧，等手术做完，你们先回去吧，” “那好吧，”田妮看了看手机，已经零晨1点了，心想家里还有爸爸要照顾，还是先回去吧。 “姐，老三，咱们回去。” 在手术室门前田静不知来来回回走了多少圈，就象当时她生两个孩子时，陈梅也在门口这样来回走。 她一想到这，心就隐隐作疼，手脚也会紧张得出汗，本来妈妈这个年龄，应该是在家｀遛娃＇的，享受天伦之乐的，可惜因为家庭经济问题，田浩还一直没结婚，还要出外谋生计，不能守在年老父母身旁。 至于田磊虽是结婚，孩子也有了，可惜她跟父母都在z市，也很少回来看望家里两个老头，两个老头那是整天盼呀盼，又不敢跟孩子说，怕孩子左右为难。当父母的都这样子，什么都为孩子着想着。 原来田磊有份让人羡慕的高工资工作，家庭也美满，可他偏偏却惹上赌博，别说拿钱回家了，能不回家拿钱都要求神拜佛了。 “好吧，”田静依依不舍的跟着田妮，田春回家去…… 凌晨三点多，天气开始有些清凉，海边上偶尔一，两个夜猫子骑着摩托车还在那溜达，偶尔还会一，两声尖叫声。 手术室门外一颗只有几瓦的小灯炮，也许是陈年岁月的开着吧，已开始灰暗，给这个家属候等室有点大的地方增加了些鬼诡。 兄弟俩穿着一身衣服倦缩在那只有十几方左右的地方，用几张报纸垫着拼起来睡，那凹凸不平的地板，透着一层凉气。 田磊摄手攝脚的坐了起来，满脑海都是妈妈愁容的面孔，时儿还能听见妈妈哭泣的声音。 耳朵里一直响着妈妈温柔的语音｀不要再赌了，听妈的话戒掉吧，不要再碰好吗？＇ 戒掉？我也想呢，可惜现在已欠了一大笔债，单利息都已把我吓死，现在是没有人可以帮我了，也唯有赌赢了才能还清。 …… 田静在床上翻来覆去，妈妈的样貌一直在脑海中出现，那姣好的面容，那乐观的笑容，那潦亮的歌声，一遍又一遍的在田静耳朵中出现。 “姐，睡吧，妈会没事的，”田春已困得不行，闭着眼睛说， 嘀嘀……， “喂，姐，妈手术成功，现在送icu去，你们把门锁上，不用等我们，我和田磊在icu门口椅子睡，预防医生叫喊。” “好，”这下田静终于可以先安心的睡了，心里希望妈妈能马上好起来，自己已有两天严重缺觉，这眼皮也开始不听话起来。 田妮也筋疲力尽，这两天医院家里两头跑，还要买菜做饭，还要照顾父亲，还要每时每刻注意关心一下在z市的女儿，这小调皮一时不在田妮的身边，不知有没好好听话，有没好好吃饭呢。 田妮从没如此累过，听完电话都打起了呼噜。 姐妹三个就数田春命最好，有个领着高工资的老公养着自已，不用去为了生计而拼搏。在暂时还没有小孩的情况下，也多了很多自由自在的时间，不用象两个姐姐那样既为生计又为家庭。 过不了多久，姐妹三个都已进入梦乡……。 ｀梦里田静看见妈妈看着自已，然后摸了摸田静的头发，笑了笑走了…… …… “妈，怎样了？” “还在icu，” 一大早，姐妹三个才刚起床，就见到田浩满眼通红地在沙发上坐着，田磊就坐在他旁边抽着烟， “我前两天从工厂预支了两万多交了一万多押金，今天医院又催交了，” 田浩叹了口气，仰望着天花板片刻，随后在桌子上拿根烟抽上，烟雾一圈一圈的在头顶上盘旋着。 “我打听了一下，icu一天就要几千，” 田春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说。 “护士交待，今天要买两支｀白蛋白＇和一瓶｀安宫牛黄丸＇。” 田浩吞了一口烟雾， “听说这两种药不便宜，”田春插了一句， “为了妈再贵也要买，这药等会我去买吧，”田静刚掰了一块馒头准备放进嘴里。 为了能省点钱，早上随便买几个馒头，加点萝卜干，再煲些白粥算是一餐。 “我身上所剩的钱不知能撑交几天押金？” 田浩看着三个姐姐， “我晚点找我老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拿些钱出来，” 田春放下手上的馒头。 “我也没有什么钱，等下我去跟我老板先借些，” 田妮放下手中的白粥在桌上， “我没有，” 田磊放下手中的香烟，低着小声地说，其实他说不说大家都知道他没钱，现在不跟家里拿钱都算万福的了。 “还有咱们现在全部都请假回来，能请多少天呢？请久了，老板一不高兴就把我们给炒尤鱼了，” 田浩也掰了一块馒头往嘴里塞，接着又说， “如果炒了，那咱们家吃什么？爸妈怎么办呢？” “要不这样，你过两天就先去上班，让我们先顶着吧。” 田春害怕这时候弟弟因为家里的事，而失去工作，而他现在是家里的顶樑柱。 “icu每天下午4点～4点半让家人进去探望的时间，每次只有十分钟，每次只能最多两个人进去探望。” 田浩说完倒了杯茶整杯喝了下去，咦，这两天几乎都没喝水过，喝完又继续说， “姐，今天下午妈要喝流食，一定要搅拌机搅碎才行，还有大姐，你记得买药，下午要带去医院。” “噢，好，这包我身上，下午我跟你去看妈。” 田春倒了杯水给田生，这时候田生才刚刚起床，昨晚因为担心陈梅而整宿没怎么睡，直到天亮才睡着，这不隐隐约约的听到孩子们在讨论陈梅的事，马上起来听听。 “浩，你妈怎么样？” 田生睁大眼睛神情紧张的看着田浩， “妈，手术成功，在icu，” “噢，好，”田生轻轻舒了一口气，自从那天答应田静后那天起，他不敢问太多，怕孩子操心。 第六十三章救命药 “老板娘，拿两瓶白蛋白，”田静来到城区药物最齐全最有名的｀阿东药店‘， “一共两瓶一千四百块。” 老板娘约五十多岁，约一米五左右，有些矮小，年龄本来不大，却满脸皱纹，那双精明的眼神透过眼镜眶直逼人， “啊……”田静忙着从小背包里掏出前几天刚收的货款来，没办法为了救命，先用上吧。 “脑梗塞？” “对，”田静抬头用那惊奇的眼神看了一下老板娘。 老板娘反而对田静的眼光见怪不怪，也许每天都有人前来买这种药，而且几乎每个人背后的家庭都在演译着象陈梅那样的。 “来，拿着，” “这就是？” 田静望着眼前两瓶象装小药片的小长方盒（里面是一个小瓶子），很普通的包装，不说真不知道原来要这么贵，这两瓶的价格差不多一个家庭的大半个月生活费，能节省的家庭也许可以用上一个月的了。 田静小心翼翼的把两瓶小东西放进背包里的暗格。 接着来到港货店， “老板要一颗安宫牛黄丸，” “不好意思，不卖散，只卖一盒的，” 一个二十来岁的美女正在玩着游戏，连头不抬一下，就回了句话。 “噢” “那一盒多少了？” “二千多，” “啊？” 田静吓了一跳，这，这也太贵了吧，还是找其他家看看吧。 接着找了二，三间都要买一盒，最后又找了一家才愿意卖散的。 一个用红色的盒子装的安宫牛黄丸要三百块。 “姐，到时间了，去不去看妈？” 平常田生这午觉一睡要到四点多左右才慢吞吞的从床上起来，今天不知怎的，三点半已坐在客厅上，双眼紧盯着墙上的大钟。 “爸，你怎么起来了，还早呢，”田妮感觉有点奇怪，平常知道自己父亲这个时间都在睡的。 “你姐去哪了？” “去买药了，” “你打电话给你姐，叫她快点，这都几点了，差不多到时间去看你妈了，” 田生瞪大象牛眼那么大的眼睛，有点激动的指着大钟的时间，他生怕田静错过了时间探望不到陈梅，她又抱怨了。 “来了，已在家巷口了，” ……… 在去医院的路上田静昨晚已想好了一肚子话想跟自己母亲诉说，还有这几天家里姐弟几个和父亲都想念她，让她自己意志力要坚强点努力点快点好起来，全家人就等她一家团聚。 田妮早已备好了母亲最爱所的歌曲，准备等下放给她听听……。 “来换上，”护士指了指无菌服装，还有帽子，鞋子，口罩。 原来进去icu前还必须这样的。 以前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住在那里的病人费用太贵，一天要好几千呢，很多人一听到这顶不了多少天而放弃治疗。 而每次一听icu这三个字母，大家都对这个避儿远之，最好能不提最好，谁都不愿意跟这沾边，因为来这里的人，他的生命分分钟有危险才来到这里的。 但有些人一听这三个字会感到很好奇又觉得神秘感，田静就是其中一个，估计从陈梅进入1cu后，田静的想法会颠覆三观。 当大门打开时，映入眼帘的是在一个三百多平方米的地方，放着十几张病床，每张病床都配备了很多机器设备。 在病床的正中间有几个护士和两，三个医生。 当姐妹两个跟着护士走到最里面时才见到陈梅。 陈梅带着呼吸机，鼻子插着条胃管，还有个多功能心电监护仪，就象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会响的｀嘀…嘀＇象手机信息的响声一样。 病床上的陈梅一头漂亮的卷发早已不见了，换来了的是头顶包着围着头绕了几圈的白纱布。 没办法，一般脑梗塞做手术都必须从头那里动手的，还要锯开一块脑壳才行。 姐妹俩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形有些恐惧也有些心疼，又何况是自己母亲，心里更是揪着一阵阵疼，瞬间眼泪滴嗒滴嗒在陈梅的被子上。 “妈，妈…，” 姐妹俩小声的在陈梅耳朵边叫喊了几声。 田静摸了摸陈梅那苍白的脸，心如刀割，假如自己能替陈梅受这种罪，她也愿意。 无论孩子叫多少声，陈梅依然双目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虽然是这样，姐妹俩还是认为陈梅还是能听见的。 “妈，我们今天买了瘦肉和红萝卜煮了粥给你吃，” “时间到了，明天再探望。”一个年轻点的医生走了过来说。 这还没跟自己母亲多说几句话呢，就到时间，姐妹俩依依不舍的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陈梅。 …… “浩，问过主治医生没有？妈哪时候能醒过来？” 吃晚饭时，田静问。 “医生也不知道，看妈自己。”当田浩说这句话时，桌上在座所有人顿时寂静无声，连个呼吸都能听得到。 “相信咱妈的意志力，她很坚强，应该很快会醒过来的，”田静看到自己的父亲脸上有些伤心，赶紧补了一句。 “对，对，咱们要加油！” 这是陈梅出事后第一次除了陈梅的｀全家一起吃饭‘，也是第一次田生见到孩子们在这种环境下还能齐心协力的在为这个家而努力，他擦了擦眼角的一滴眼泪，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水，对，孩子们都努力了，我更应该努力！我更应该坚强！ “姐，弟，你们几个还要工作，我一个人先在这看着家，你们先去上班先，”田春想着为了不让大家丢掉工作，只能委屈一下自己。 “每天要送两餐到医院，你这样两边跑，我怕你会累坏的。” 田静看着瘦小的妹妹，有点心疼。 “没事的，咱们家现在是非常时期，尽量多工作，能省就省吧。” 田春听田静这样说，虽然自己跟老大经常因些事看法不同和意见不同偶尔还会吵得不可开支，但这时能听见她说句这样的话，心里感到有一丝丝温暖。 “现在妈还在lcu，我暂时可以的，你跟二姐有空回来一下就ok，” “好，”田静点了也一下头， “至于妈的住院费用，我跟我老板借了几万块，田春，你明天去交一下押金，我等一下转两万给你先，” 田妮夹了一块鸡腿肉放到田生碗里，这是陈梅经常买给他吃的。 第六十四章家 “我明天再去买几瓶白蛋白和两，三颗安宫牛黄丸给你带去医院给妈用，晚上我再回z市吧。” 田静见姐弟们都为了这个家都淘尽所能，虽然自己现在生意还在不赚钱的地步，可我还是老大呀也不能不为这个家一点付出都没有吧，就算没钱也要去借点吧。 嘀嘀…… “喂，阿静呀，你妈之前拜神时许愿的，不知道她有没去谢恩，”（老家风俗拜神要记得还神恩，不然神明要惩罚的） 小舅母怕陈梅因欠神恩而受罚，所以打电话提醒一下田静， “噢，我也不清楚我妈有没有，不管有没，明天我也去帮她谢恩先。” 田静刚挂掉电话，虽然觉得这个没于据，但为了自己母亲，不管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 “姐，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田妮这个从没在家乡去神庙拜过香的女人，这时突然想去。 “好，” “你又不会拜神，你干嘛去，”田春笑着将自己姐姐取笑一番， “我去看看学一学也好呀，”田妮笑着回了一句。 “你去学种蕃薯最好！”田生也插一句，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为这几天紧张的气氛添加了点｀生气＇。 第二天，姐妹俩一早又来到了妈祖庙。 在海边的对面有一个很宽大的公园，这个公园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经过好几百石级阶梯爬到最顶端就能看到的几米高的妈祖石象，从那上面能看到整个城区的美景。 妈祖庙就是脚低下石级旁的神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相传前来拜的都有求必应，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乡火旺盛，连五湖四海的男男女女都来这敬拜上香呢。 “妈祖在上，我妈之前许下的今天全谢上，” “妈祖再保佑我妈早日清醒。” 田静连磕几个响头，田妮也跟着磕头。 接着又来到佛祖庙，……在田妮再三哀求下，求了个签，还再求神婆问了一挂， “下下签，能醒过来，要慢慢来，没那么快。” 这是一个解签人所解的意思，至于掛象是下下掛。 田静半信年疑的看着这位老大妈，不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现在只能在心里求些安慰而已，让自己的心好过点，就象有病乱投医一样。 …… 又到了下午探望时间， “咦，姐，你看那个｀尿毒症＇那位也入了icu，” 田静望远过去，这个男人虽然入来这里，但他看起来比陈梅好多了，能有说有笑，看上去跟普通人差不多呀，没两样，只是脸上多层黑色而已（这种黑不是晒黑那种）。 田静笑了笑跟他点了点头，心里希望你比我妈幸运。 “妈…，” “啊，妈醒了？” 田妮发现陈梅眼睛睁开，以为她醒了，也一度让田静也这样认为，还叫了医生， “医生，我妈是不是醒了？但我叫她又不回应。”田静看着这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医生。 “没有醒，那是没有任何意识的，” “噢…，” 姐妹俩面面相觑，刚刚的希望一下又成了失望。 “病人还伴有些肺炎，”医生用听筒听了听胸部， “噢，那可怎么办？”姐妹俩神色又一下掉了一个级别， “插胃管会有些的，只要不严重还好，”医生刚收起听筒， “哦，”姐妹舒了一口气，神色象过山峰一样又好些了， 医生看了看墙上大钟， “时间到了，” 一下子又到了时间，田静凝视着自己的母亲，她希望能把妈妈的样貌印在心里，生怕这离开几天会一下子想不起来。 当田妮进来时，刚把手机打开想放条歌曲证陈梅听听的，刚才医生在给耽误了，很不情愿的把手机放进裤兜里，俩人很不乐意的离开lcu。 在坐上三轮车回家路上，海风轻轻吹拂着田静的刘海，这为了能在妈妈醒时能有个惊喜，能见到自己那整齐的样貌肯定会开心的，自己还特意去贵点的发廊剪了个新潮的发型。 陈梅曾经埋怨田静整天头发象鸡窝一样乱七八糟的，女人应整整齐齐才行，……，忽然一滴眼泪从田静眼角顺流着流到下巴来……。 …… 回到z市，已晚上11点多了，田静带着些家乡干海鲜才刚到家。 这门刚打开，就听见周杰还在聊天， “怎么回事？这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不上学吗？”田静很气愤的一阵怒骂，这几天离开这最担心的事就是这个。 “知道了，等会。”周杰头也不抬的自顾打字。 “哎哟，哎哟……妈…妈…疼，疼。” 田静随手把手中东西丢一边，走进卧室，把趟在床上的周杰的耳朵揪了起来， “我说什么，你听到吗？”田静大吼大叫起来，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一看不对，她就会吼着。 “听到了，你能放下吗？”周杰满脸通红的扯着田静手臂。 “好，我放下，你下次这样我会揪着更利害。” “啍，”周杰一险不高兴的用被子把头也盖上……。 刚教训完周杰，把刚才拿回来的东西刚放好，才发觉自己没回来几天，家里的东西乱糟糟，衣服乱堆，堆成山。 碗块没放在碗盒里，把它全堆在桌子上，鞋子也没放鞋架上，全在地下乱罢着，更闹心的是前几天回老家前煮的猪肉放在桌上，今天还在那原封不动，记得出来时都嘱咐他们要把锅洗了，可这什么记性呀， “哎了喂，臭死了，咦，喀……”，田静一打开锅盖，一阵臭气扑鼻，还有给那现象吓懵了，里面一条条小小的，白色的，好象会动的……，田静跑进侧所呕吐起来。 过一会才好些，心想怎么办呢？噢，有了。 田静把整个锅放进煤气炉里放大火烧，几分钟后再把它放进水龙头开大水冲……，这总算是小东西没了。 再打开电饭锅， “哎哟，全发霉。”田静紧皱眉头，这才回几天工夫就变成这样，想想头晕晕。 大半夜还把这些东西洗洗刷刷都下半夜两点了， “咣当，”大门打开，周鑫喝得满身酒气，一脸通红，一拐一拐的走进卧室。 “怎么那么晚了？” 周鑫倒头大睡，基本上对田静的话当空气。 这是怎么回事？这女人才离家几天而已，回来全都变了样。 第六十五章晒虾干 田妮住在z市郊区，她比田静更要晚些到家，12点多才到公交站。 凌晨走在郊区大路上，依稀可见零零碎碎摆地摊的老板正在收拾档口准备回去。 偶尔有些偏僻点的地方更是夜静人清，灯光灰暗，凉风阵阵，吹得田妮鸡皮疙瘩，时不时往后面看看，生怕有人尾随。 本来是叫罗仁辉来公交站台接她的，但因女儿小，在家要人照看着，那也只有委屈一下自已了。 z市的郊外的治安比较乱，一个女人大半夜走着比较危险，本来要订早点的高铁，可惜没票，又要赶着明天上班呢，毕竟已经请假一星期了，再推迟可要失业了，迫不与抢了今晚的最后一班高铁。 田妮一边手里提着母亲在出事前晒的虾干，一边在想着这件事，这是今天父亲才告诉我们的。 傍晚时田妮看了一下虾干，总共有5包，说给我们每人一包，田妮用手轻轻掂量着，估计每包约有一斤重左右。 这么多的虾干，曾经听田浩说过一般两斤多三斤活虾才能晒干一斤，这样看来也得晒十几斤才行。 田妮粗列的算了一下，一般人买十几斤虾从市场拿回来比较困难，就算妈妈分两次买，每次都要提7，8斤虾，对于她那身体根本不能操累的，还要把买回来的虾洗上好几次，然后再煮。 最后最辛苦就是晒了，假如太阳公公给力的话这都得晒上2～4天才能完全干，假如是阴天的话那得晒上好几天了，如果是下雨天，那时间会更长更久。 煮好的虾每次要晒都提着虾从楼下一楼爬楼梯到三楼天台上去，而且每天早晚还要各爬一次，这得多累呀！如果遇上下雨，那还要急急忙忙的跑着上去天台收如来。 想想健康的人连续爬几天都觉得累，何况她的身体是不能操劳的。 难道陈梅已预知自己会出事？想为孩子们做最后很多父母都做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田春在收拾父亲的房间时，看到那么多虾干，觉得很奇怪才问了父亲才知道的，不然可能都不知道。 “爸，咱家何来那么多虾干，” “这是你妈出事前晒给你们的，姐弟每人一包，”田生说这话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啊…，” 田春顿时说不出话来，这时田静田妮刚从医院回来，看到这情形， “干嘛了？”田静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这是妈晒给我们的。” 田春说这话时眼圈红红的，语音也有些振动，但她尽量压抑着， “我不要，谁叫她晒？”田静霎时一股怒气往上冲，鼻子一酸，大声吼叫着，把东西一推，跑上二楼去…。 上了二楼的田静，终于忍不住嚎哭起来，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们都担心你的身体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 望着田静上楼的背影，田生心头一酸，眼泪弯弯，晒虾干那是以前经常做的事，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也没有什么不对呀，如果知道是这样的后果，我会拼命拦着她，让她不要晒…。 田妮看到虾干也一阵难受，如果不是因为这也许妈妈不用这么操累，也许也不会发生后面这种事。 这也难怪田静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拐了几个小巷终于到了家楼下。 这是一橦新建的六层楼平民房，田妮家就在三楼。 这是一间二房一厅的新房，地方还不错，就是有些远，每天上班要挤地铁再转公交来回得花了两小时，遇到割风下雨那是多花一小时呢。 刚进家门，放下所有东西，直接来到孩子的房间看看孩子踢被子没有。 这是可以放两张床的房间，女儿就睡在靠里面的床。 田妮轻轻地把掉在地下的被子重新盖在女儿身上， “咳…咳，” 田妮用手轻轻地扫了扫小妞的后背，看着她那瘦小的身躯，紧皱眉头，心里嘀咕着｀我这才回去几天而己，都瘦成皮包骨了，还伴咳嗽，这罗仁辉是怎样当爹的？竟把女儿照顾成这样＇。 把被子盖好，来到自己卧室，见到已在床上打呼噜的白白胖胖的罗仁辉， “噼啪，”一声打在罗仁辉的屁股上，见他还是无动于衷，继续还在打呼噜， “噼噼啪啪，”连续打了几下， “哎哟哟，你干嘛呢？”罗仁辉刚从梦乡里给田妮打在屁股和大腿上疼醒了，以为发生什么事，猛从床上翻了起来。 “你说呢？”田妮怒气凶凶的把手插在腰上瞪着他， “我哪知道呀，半夜三更打我干嘛？”罗仁辉给田妮问得莫明奇妙， “你说你怎样照顾女儿的？我就回几天而己，你怎么把她照顾瘦成那样？” “发神经！不就是瘦那么一点点吗？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罗仁辉很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又闭着眼睛继续睡…。 田妮越听越来气，看着他哪白白胖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哎哟，妈呀…，” 罗仁辉这会真把他疼得人都清醒不少，本来想举起手来一巴掌打过去，猛抬头看见田妮眼红红的，心一软把手放下，语气也变温柔了不少。 “有什么明天谈不行吗？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 田妮见他那样说，大力把被子向他摔了过去……。 …… 今晚全都回去工作了，家里只剩下田春和父亲，一下子又回复宁静。 “爸，还不去睡觉？” 田春见父亲这么晚还坐在客厅上， “坐多一会，还早呢，” 田生说完眼睛盯着墙上的大钟看， “爸，姐姐和弟弟们等一下到会发信息给我的，你放心去睡，不用在这等。” 田春看出父亲的小心思， “我白天又不用干什么事，我等他们到了再去睡，” “好吧，”田春看他还那么不放心就由着他，自己也在旁边坐着等他。 也难怪，自从陈梅出事后，田生把孩子看得特紧，生怕再出什么妖娥。 嘀…嘀… “爸，去睡吧，他们到了。” 田生这才愿意从椅子上站了心来进卧室睡觉。 田春望着父亲曾经很强壮的背影，这时变得很脆弱很矮小。 第六十六章借钱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田春每天来回跑医院四次，除了送粥，还有看看陈梅有没好转些，可陈梅依然还是没有醒过来。 田妮借的几万块钱当陈梅医疗费用，除了医保能报一些，已所存无几了。 “浩，二姐，上次给的几万块已差不多用完了，怎么办？”田春看着银行帐户只剩一万左右，开始有点担扰，毕竟陈梅后续还要花很多钱。 “我找陈大河看能不能借几万先用一下，毕竟咱妈是他的亲姐姐，就算他再抠门，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田浩的工资每月也就一万左右，再加点自己帮人加工首饰赚点最多也就多二，三千，如果象平时那样花在家用中也就几千块钱，自己还能剩7，8千。 自己之前赚的都拿给母亲，后面剩的都花在医疗上。 可是现在母亲还在lcu，每天花钱象流水一样，靠自己那份工资是远远不够的。 庆幸这些天有三个姐姐们的帮助，除了出钱还出力，但是大家都不是富有，现在妈妈正要花钱时候还真必须找个富有的来先救命，数来数去也只有陈大河最富有。 “你试试吧，照道理他应该同意的，” 田春刚从医院出来，走在路上一边跟田浩打电话，一边往市场方向走，准备去买些瘦肉（留明天一早煲粥给陈梅吃，必须在早上八点前送到医院）和晚饭的菜。 “我晚上再打给他问问，”田浩一边接电话一边在检查扎模工人扎好的货品。 “还有医生说妈妈的生命特征比较稳定，可以安排到普通病房去，你看明天能不能回来一下或叫阿磊回来也行，医院那边有些必须要你们签名的，” “好，我看看工作后再做打算，” “我一个人是忙不过来，妈妈转普通病房最少要4，5个人才行，能多一，两个更好，除了叫两个姐姐之外，还要多2～3个人，你再找找看，” “好，我知道，毕竟差不多要到春节了，很多人都避忌。” “那也只能问问亲戚了，我已跟医生打过招呼，约好了后天再转，” “嗯，晚些再聊，”田浩远远望过去，看见老板正往这边走来，因为之前家里的事耽误了些工作，老板已有些不高兴，赶紧掛掉电话。 “阿浩，明天要出的十几件翡翠做好了没？” 一位六十多岁，头发灰白又带点秃的老头，身上穿着黑色风衣，下半身穿着｀宾里路＇牌子的灰色运动裤，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典型的港佬）。 “陈叔，差不多好了，还剩点，” 田浩嘻皮笑脸的看着眼前的老板，他因为姓陈，因一次看电影中喜欢上里面的一个跟他同姓，给人称呼｀陈叔＇的人物，所以希望别人也称呼他陈叔。 “嗯，记得要跟紧点，上次推迟交货那个客户已不高兴了。” 陈叔象一个父亲那样开始训骂田浩， “陈叔，你今天不用约女朋友吗？” 田浩想支走老板，让他有点时间可以跟货，如果再聊下去明天都不能好了，这位陈叔有个弱点就是喜欢泡妞，喜欢跟美女约会，哪怕他有老婆孩子。 “噢，差点忘了，要迟到了”陈叔忽然才想起，于是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兴匆匆的离开。 田浩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舒了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工作。 …… 因为生意不是很好，请一个车花师傅要好几千，还特意要求不能加班，说得不好听，现在的师傅都是老板，自己象供神佛那样供着，自己都不敢得罪她，她稍有不高兴一罢工，我就出不了货，就得失客户了。 田静正在头疼着，因为之前请了一个车花师傅，最近因为自己回家乡去，变成所有的车花货品全要在这几天出。 田静好话说到尽就让她加一下班，她不乐意，干脆辞工不干了，心里正愁怎么办呢？ 咦，如果周鑫能去学车花该多好呢，可以省掉请师傅的工资也可以让周鑫学到一技之长。 “姐，妈妈后天转普通病房，你和二姐要回来帮手一下，” “好，那我先安排工作先吧，” 田静刚掛电话，就见到周鑫走了过来， “周鑫，跟你商量件事，” “说吧，什么事？”周鑫抽着烟很不耐烦的看着田静，心里在想着这女人又想干嘛？难道想赶我走？啍，没门！ “是这样，你不是对车花有兴趣吗？” “嗯，是呀，” “我请车花师傅来做小时工，你从中跟着学如何？” “可以呀，你怎么突然想这？”周鑫给田静这么一说，一下好象找到自己的职业，也可以让自己直傍腰说话。 “那你学不学？”田静看出周鑫不抗忌。 “好，但要等我这几天回老家再回来。” “嗯，” …… “舅，”田浩一下班就拔打陈大河的电话。 “噢，是阿浩呀，你妈现在怎么样？”陈大河刚吃饱饭正在客厅看电视。 “我妈前些天做了手术，还在icu昏迷中，住了有十几二十天了，”田浩听那边陈大河口气好象挺关心自己母亲的，嘀咕着等会跟他提借钱的事应该同意吧。 “啊？icu费用太贵了，” 陈大河有点替自己姐姐惋惜， “舅，能不能借几万块钱让我先救治我妈先，等手头松些再还你，可以吗？”田浩掂量着话语，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导致借不到。 “……，”陈大河听到借钱这事，一时没回话，借给你，看到自己姐姐那样，估计这钱借出去没办法收回来。其实心里是不想借，又一时找不到借口，噢，顿时想到。 “没，没有，我不会借给你们的，你们干嘛要救你妈？碰到这种事就不能让你妈直接死吗？还救你妈干嘛？她做手术时干嘛不问我能不能让你妈做？” 面对陈大河的一阵臭骂，田浩咬着牙，气得直抖脚，难道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救吗？难道自己就这么忍心让妈妈死吗？连救都不救就宣判她死亡吗？ 想到这田浩眼泪直流，不管怎样我实在做不出。 …… 天微微亮，田静搭乘第一班高铁九点多到达医院 第六十七章转普通病房 “舅，没有，就当我没说过吧，” 田浩挂完电话，坐在自己那间单房的床上沉默片刻，这间房有二十多平方，这是在g市的郊区，租金也就每月3，4百左右，这是为了方便能自己私接点货。 田浩从桌上又拿根烟抽上，这男人想事情总都要吸上烟，为啥？难道真能提神醒脑吗？ 嘀嘀…… “喂，陈叔，”田浩赶紧换了个愉快的心情， “阿浩，明天有几件张老板的货比较赶的，其中有件是赶结婚用的，你不能耽误噢，你明天安排一下，” 田浩听这口气，后天想请假都不敢提，唯有叫田磊回去吧。 …… “陈梅的家属在吗？”在icu门口一个面相比较和蔼的中年护士叫喊着， “在呢，”田春，田磊一早在门口候着， “等一下要转普通病房，你们怎么就两个人，不够不够，赶紧去找，”中年护士看着眼前两个瘦小的姐弟，微笑着说， “护士，4个人够吗？”田春希望自家能搞掂就尽量不要老是麻烦亲戚。 “最少要5个吧，一个人要拿养气袋，一个人提点滴瓶，另外要3，4个人推床，” “噢，那你等一下，我问问，”田春话音刚落，田静，田妮已到icu门口， “刚想打电话给你们，你们就不能早点吗？”田春开始埋想来，自己6点钟就起来打点一切，两个姐姐估计睡过头了吧。 “都很早出来了，就是错过了一班车，”田妮，田静刚从楼下跑楼梯上来，正喘着大气，田妮见田春不高兴，赶快解释道， 嘀嘀…… “田春，我是表舅，阿浩打电话让我来帮忙一下，我现在跟我朋友在医院大厅，你们在哪里？” “噢，就在icu门口呢，” …… 当护士把陈梅从icu推出来时，大家对床上趟着的陈梅吓了一跳，一个额头比平时大了三分之一，还是绕了几圈纱布，加上脸上也是浮肿的，眼睛依然紧闭，看起来更象是大头婴儿。 “护好，不能给地下石头绊倒！送到住院部318，”中年护士嘱咐着这些病人家属。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把陈梅护送到住院部来。 “你们家属，要每隔两小时帮病人按摩翻身，另外每天早，晚餐从这胃管打入，这个稍后我会教你们，还有必须看护着她和每天记得要帮她换成人尿不湿。” “噢，”田静姐弟四个一下子听到这么多个问题有点懵，也开始担心起人手不够来。 “咱们这样人手不够，还是请一个看护吧。”田春提议。 “咱们剩的钱没那么多，怕不够分配，”田静开始担心钱的问题， “听说阿浩昨晚打电话给陈大河，看能不能借些钱？” “我估计凉凉的，想都不用想，”田静因为对陈大河的为人太了解了。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阿浩吧，” 田春拨打了田浩的电话，大约聊了几分钟左右就挂了。 “给大姐猜对了，没有，那个铁公鸡，”田春很气愤心叨着， “那怎么办？”田妮一边帮陈梅按摩一边看着田静。 “咱妈现在普通病房花费比较少，医保也能报6，7成左右吧，如果不请，咱们还要上班，怎么做得来呢？”田春按目前情况分析了一下。 “咱先请一个，”田妮也认为， “那咱们每人每个月必须要拿三千回家才行，这样暂时才够开销，” 不愧是读会计的人，田春经过算了一下，觉得现在每人要付些钱才能暂时维持妈妈的医要费和护理。 “如果能叫一，两个亲戚在家里帮忙左右最好。”田静觉得家里应该有个人照顾一下田生最好，别到时救了妈而失去爸就得不偿失了。 “我晚些打电话问问去，” 田春突然想到一个远房亲戚到现在还没有工作，如果来这里那就再开心不过的事了。 “姐，之前跟咱妈住同个病房的那个尿毒症男人，听说去世了，”田磊刚去办了转普通病房的证件，这会才从外面回来， “不是吧，我在1cu那里看过他也息好好的，有说有笑呢，怎么没多少几说没就没了？”田静感到很惊叹人生的无常，该好好吃饭就吃饭，该玩就玩，说不定今天不知明天事呢。 …… “表嫂，我是田春呢，你现在有去工作吗？”田春的一个远房表哥的老婆，之前见田春一家经济挺好的，就经常三天两头去找陈梅，希望她能叫她孩子自己找份好工作。田春也是之后听陈梅提过，但一直没有合适的就不了了之了。 “表姑呀，我还没有找到呢，你有好介绍？” “噢，暂时还没有呢，我是想问问你，我家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看你能不能过来帮手一段时间，会出工资给你的。”田春心想既然现在还没有工作，来这里帮手又有工资拿，不是挺好的吗？ “啊……，嘟嘟”电话那边象是断了线路一样。 “咦，怎么回事？怎么断了？”田春感到奇怪又重新拨打一次， “呵呵，表嫂，怎么聊聊断线了，你觉怎么样呢？”田春笑了笑问她， “表姑，现在差不多要过春节了，如果我过去帮手，万一你妈那回事，那可怎么办，还是不要吧。” 田春面对她的那种回答，想想真无语，不来就不来嘛，至于还要说上我妈这样吗？你们就那希我妈那个吗？ 不来我再找其他亲戚，我就不相信其他人会跟你一样这样的。 “表二姑，我是田春呢，你现在有去工作吗？”田春又拨打了另外一个远房亲戚。 “噢，是田春呀，我还没找到呢，你妈现在醒了吗？”那边电话听那口气象对陈梅挺关心的。 “还没呢，是这样的，表二姑，我想请人过来帮一下手，我会出工资给你的。” “呵呵，真不巧呢，家里刚好有些事走不开呢，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噢，那好吧。” 田春听她这意思虽然很委婉，但也能知道她不愿意来的意思，心想以前咱家经济好时，天天屁颠屁颠的来我家聊家常，还假好心的问这问那，原来这些人都是假惺惺的。 第六十八章委屈 田春惊叹人生变幻无常，以前咱家经济好时，天天屁颠屁颠的来我家讨好我爸妈，还假好心的做这做那，原来这些人都是假惺惺的。 人没有遇到困难时，还真不知道你身边的亲戚朋友是真心对你，还是假心假意，只有在患难见真情。 “大姐，二姐，我了解一下一个护工每天24小时，其中要换她吃饭洗澡2小时左右，要200一天，不包吃，”田春从护士小姐姐那里打探了一下护工的价格。 “啊…，那么贵？你有没去了解多几家？”田妮吓了一跳，这价格相当于z市一个白领的工资，自己的工资还比这少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要照顾孩子，这真的不必要请人。 “现在外面都这个价格，我的老二姐，我问了好几家了，有些更贵，要不你自己去问，”田春用尖锐的眼光看着田妮， “要找就找个对咱妈好，不偷懒的就ok了，” 田静还是比较相信这个最小妹妹的能力，肯定价格她是去货比三家了。 “好吧，你找就行。” “ok，” 嘀嘀…… “喂，老公，”田春已回来娘家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最近忙得连电话都没打。 “你哪时候回来？” “呵呵，想我吗？”田春笑眯眯的说， “你要清楚你是嫁出去的，这些事情应该你两个弟弟来做的，”电话那边语气有点不一样，明显不开心，自己天天吃外卖，足足有一个月。 “嗯，知道了，现在不就有点难关嘛，”田春希望老公能谅解一下自已娘家现在遇到难处。 “你也不能这样呀，” “好吧，这几天我回去一下吧。”田春现在是左右为难，一边夫家，一边娘家……。 …… “我老公那边已有意见了，我必须要回去的，咱们五个人轮流吧，咱每人轮流三天吧，包负责家里所有几天的生活费，父母药费。 田浩就让他每个月回来两次就够了，田磊，你就不用负责生活费好了，另外我今天晚点再找一个护工兼着，”田春趁着中午几个人在医院走廊吃午饭时提了意见。 “每人三天？我能少几天吗？我还要开工场呢。”田静看着田春，希望能替自己想想，自己还要养厂养家还有娘家。 其实田静暗暗算了一下，自己一个月大约要回来3到4次，每次要3天，本来现在工场都在半休息半开工中，这样一来，我一个月有半个月在老家，那工场谁来看，难道全靠周鑫吗？ 假如能靠得住，我早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还有每次回来都要花车费，买菜钱（回来几天就要负责家里的生活费），为父母购药，这加起来不少了，我每个月是靠工场赚钱的，现在行情又不好，自己又没怎么在工场，那我还靠什么生存呢。 “不行，”田春态度强硬，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几天能为工厂工作几天赚钱吗？我工场实在已亏本了，留点活路给我吧，”田静用那哀求的眼光着田春。 “不行，你家两个孩子都是父母带大的。”田春用孩子的问题来要田静妥胁。 “就是，你两个孩子谁带大的，不就是咱爸妈吗？”田磊从中补一刀。 “我没骗你们一句话，现在工场在亏本，我这样下去要倒闭知道吗？”田静已气得没话可说，为什么能体谅两个弟弟，就不能体谅一下我？ 人在做，天在看，自己一点假话都没有，难道开珠宝首饰工厂的人都一定是赚钱吗？难道当老板的都是有钱人吗？ 想想自己读书时曾经是学霸，一手秀气的字体，偶尔还能画一幅画夺个奖项，还是体育能手，善长排球，乒乓球，其中乒乓球还得过奖金。 想想那时，妹妹弟弟都把自己当学习的对象，连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妹妹弟弟都唯命是从，这种情况一直到了结婚前。 结婚后自己生活质量一直走下陂，偶尔还要妹妹接济一下，哪怕自己当老板也没有象人家口中说的赚钱。 越想越气，难道就因为我两个孩子是爸妈带大的吗？就能把我牺牲掉？我现在还是姐弟中的大姐吗？自从我落魄以后，我就徒有老大名，没老大实。 自从落魄后，自己连在姐弟中说话的地位都没有，哪怕是对的话都没有把我当回事。 这些年我是怎么了？在外面我不在乎，当在姐弟中，我只需要尊重我，当看今天这样这情形，这哪里有尊重这回事？连说句话的地位都没有。 “这不关我事，那是你自己的问题，”田春用那势利尖锐的眼光看着田静。 “好，好，…” 田静强忍着眼泪，就再怎么招，再怎么苦，也不想在这掉眼泪，哪怕我很委屈，很想大哭一场。 “大家就这样决定，” 田春丝毫没有一点让步，她对这个姐姐不是很友好，一直跟她吵吵闹闹。 第六十九章小弟 妹妹弟弟既然这样说，自己还能说什么，自己也只有尽努力去工作赚多点钱，至于能生存多久就看老天的安排。 自从妈妈住院以来，自己口袋的钱已花得七七八八，面对生命已没有其他选择。 “阿静，我有批车花货比较急，一星期能好吗？” 一个姓林的客户打过来。 “可以，”本来这种急单田静不应该接的，一是没有固定的专业师傅，二是自己会累坏，三是自己根本就没资金运转（每批货都要些資金来运转）。 但还有得其他选择吗？没有，现在对于田静来说，只要有单做，有钱赚，基本上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哪怕象现在这单那样，利润薄得不能再薄了，谁叫自己穷呢。 虽然没车花师傅，为了控制成本也只有找临时小时工为好。 “那好，记得按时！” …… 在老家的三天很快过去，期间陈梅还是继续昏迷，只是期中有几次无自主的睁开眼晴。 很快田静又回到工厂工作中去，离交货时间只有四天的时间。 “阿弟，我有批货比较赶，你今晚能过来帮手吗？” 田静通过一个朋友介绍才认识一个年轻的车花师傅。 “阿姐，好，我一下班就过去……。” 对于有一个这样的师傅，田静感到欣慰，现在的小年轻都不会大晚上为了赚二，三百块（按小时计算），从一个区跨到另外一个区足足来回坐车2个多小时，还要熬夜到下半夜一，两点，甚至到三，四点。 熬那么晚，第二天8点还要准时上班，田静也是，还比他更长没睡觉。 天气有点冷，大晚上七点多，工人们都陆续下班，田静一边吃外卖一边打电话， “周杰，天气冷，记得学习完早点睡，妈妈和你爸要加班，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去，你们不用等我们……。” 这电话才刚收线， “这么冷的天，今晚又想加到几点？” 周鑫瞪着田静， “几点就几点吧，”田静感到很无耐，自己已没退路。 周鑫用筷子把饭盒里的菜左挑右挑的夹了几条往嘴里送， “咦，怎么这么难吃？呸，吥。”周鑫把饭盒一盖，皱起眉头，对于挑吃的他，加班无形是受罪。 “要加你加，我去外面吃。” 周鑫很生气的涨红了脸大声吼叫， “好，晚点回来接我，”田静很不乐意的回答。 “再说吧，”周鑫头也不回的走出工厂，随后｀嘣＇一声大门关上。 唉，我能怎样？算了，由他吧，田静无耐的摇摇头。 也许，现在让她选择结不结婚？她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不结。 “d咚d咚，”工厂门口有人按了门钟， “噢，是阿弟，快进来。” 一个二十岁左右小帅哥，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羊毛衫，下身穿着象工厂里的厂服运动裤，脚上穿着一双蓝色布鞋，因为运动裤比较短，露出了脚跟以上一载光脚部分，也许太怱忙连袜子都来不及穿上。 “姐，有多少货？” 小弟一边车花一边问田静， “有三四百件，这里是一半，后天还有一半。” “噢，好吧，能尽早就尽早吧。”小弟是手嘴并用，没停顿过一分钟。 田静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心想如果周杰能跟他一样那么勤劳就好呢，现在去哪找那么努力又那么懂事的孩子呢。 “阿弟，你父母有你这孩子是多幸福呢。” “姐，我妈会象你这么想就好呢。” 小弟这完这句话时，眼睛里有点不一样。 “怎么会不会呢，你多好呀，”田静是想不出什么原因他妈妈这样。 “姐，你知道吗？我都没我妈买一个码值钱，一个码几万块呀，” “啊…，不会吧，”田静有点难以相信，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呢，曾经去买菜时有听过那些档主老板娘买外围码单双每期几千几千的都吓人，我都为这些当老板的涅地汗。 “在我读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学校一直催交学费，其实我妈早就把我的学费拿去买码了，可我傻傻的还不知道，还帮她去买，”这个怎么听起来象是坑孩子的母亲那样，这会是真的亲妈吗？ 田静真想不出还有这样不称职的妈妈，怪不得他那么努力，原来有这么一位母亲。 “你妈应该没输那么多吧。”田静按理说几万块输完也就几万而已吧。 “现在肯定不是了，去年是输了几万块，那会我和姐姐一起帮她还清，可惜她变本加励，越赌越大，”小弟一边车花一边自己在唉声叹气。 “再怎么也不可能输很多吧，他们是每期每期结的，你妈也不可能有那钱吧。”据田静所知他也没家底呀。 “借，赊帐呀，刚好一个亲戚帮别人开单，我妈跟她说是一个老板买的，到时一起还你，先赊账，” “啊，不是吧，”田静真想不出还有这招，这人一旦沾上赌瘾，什么籍口都会找到。 “我妈在外面赌外围码输掉几十万呢，”小弟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大有点激动，也许是太生气的原故。 “那怎么办？”田静听到这紧张起来。 “好采我在工厂里当师傅吧，我跟我老板借了十几万，再跟亲戚借些钱先把它还上。” “那你老板真对你不错了，”田静真替他捏把汗，终于有贵人帮助，帮他还日前之急。 “我每个月工资6千，每个月从工资里扣掉5千5百，每个月我只有吃饭钱，想吃点好也不行，连手机不怎么好，也没钱换。” “放心了，很快就过了。”田静安慰一下他。 “哪有那么快，最少要两年，这里还完还要还亲戚呢。” “你好好在这打一些小时工，慢慢就快还完了，姐相信你可以的。”田静觉得自己需要这类人，而他也缺钱，这不刚好互补吗？现在上哪里找互补的，都难呢。 “我也希望快点还清，”小弟又収了口气，再怎么这个难关也要过，好采有份小时工来过渡，想到这他心里好过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挺快，都一点多了，田静看了一小弟手上剩的货估计今晚还要到3点才能做好。 第七十章女朋友 下半夜3点多钟，田静拨了周鑫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唉，还是自己回去吧。 走出工厂门口，这是一条长一百多二百米的走廊，寂静得令人呼吸都感觉困难，望眼过去两头黑压压一大片，这心噗通噗通乱跳。 这时田静打起12分精神，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因为小时的阴影，让她在这种环境下特别紧张。 哪怕是一点小声音，她都会神经嘻嘻，现在她连看都不敢再看了，大晚上的如果这时再出现一，二个影子（或有时紧张会幻想出来）的话，肯定会把自己吓得魂都没。 来到电梯口，灯管通亮，总算感到有一点安全感。 从电梯口再走出工业区，天空下起了蒙蒙雨，田静没带雨伞，宁愿雨打在她的衣服上，自己冷得直啰嗦，也不愿意这个点上自己上工厂去拿。 不远处树林茂盛，黑麻麻的一大片，两边树叶给风吹得哗啦啦的响，象是有人在走动一样，田静开始又心理作用，吓得头皮发麻，走几步向后看一下，好不容易走出工业区看到有的士，这下总算舒了口气。 …… 回到家中已四点了，咦，这周鑫怎么没在家了，不是说吃晚饭吗？怎么回事？ 唉，算了算了， “dd……，” 闹钟足足响了十分钟， 田静才懒洋洋按了一下，眼睛半开半闭的看了一下闹钟， “哇塞，八点多了。” 田静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熬了一夜头晕晕，强忍着起来洗刷上班。 为了能保持精神充沛，田静特意泡了一杯进口咖啡，这个早上基本上工作都靠这杯神奇的味道来提提神。 “老板娘，这点料不够熔金开料呢？再配多点。” 田静的一个开料的师傅看到那几十克废料想做耳逼有些难。 “能做多少对就多少对吧，没料了，只剩一丁点料还要做其他的呢。”田静很无可耐何的解释道。 “老板娘去买些料吧，” 开料师傅半开玩笑的说， “下次吧，就先凑合一下嘛，”田静微笑地说， “老板娘，这样的损耗会很多不划算噢，买些料也不会很多钱吧。” “嗯，我知道，你就照着做吧。”田静心想我现在还有钱吗？说给人听，别人还不信呢。 “噢，好的。” 嘀嘀…， “喂，你好！请问是……。” “我是周杰班主任，是这样的，最近发觉周杰成绩下降了不少，经常跟同桌女同学上课聊天，影响到其他同学上课呢，” “噢，等他回来我问问他怎么回事先？”现在这么大的孩子，还是要学会尊重他，让他自己说原因才行。 田静正想看来这恋爱不能容许了，寻思琢磨着要怎样跟他谈话才行，让他自愿的把恋爱这回事先放再说，问题是现在他还趋于粄逆时期，一不小心说错让他接受不了，那可是反效果的，要怎么说才行呢。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田静刻不可待的回到家。 刚一踏进门又见到周杰在聊天，连自己回来到都不知道，可想而知这热恋到了什么程度了。 “周杰，来，咱们聊一会，” 周杰听妈妈说的语音和方式有点不一样，感觉有事情了。 “妈，什么事了？” “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周杰蒙了片刻象似有点心虚才回答。 “咱们曾经说过什么？” 周杰低着头咬着嘴唇沉默着， 田静瞪着他，又继续说， “你呀，再这样下去高中考不上，你就大学考不上，那你以后只能跟你爸和你妈这么辛苦了，” “哦，”周杰摆弄着自己双手，他也曾经说过不要象爸妈那样， “现在社会没学历就意味着你只能做的苦力活，高学历的能轻轻松松的，” “妈，我会努力的，”周杰抬头看着田静。 “你知道吗？你现在再恋爱下去，你连努力的机会都没了，” “不是还有一年多中考吗？”周杰眼里多了些疑神疑惑。 “现在是最关健的时候，你知道吗？” 可能说话时比较大声，就连在卧室里学习的周萌都听到，她摇了摇头，嘴里吐出了三个字“猪脑袋，” “啊…，”周杰眼里又是一阵疑惑。 “很多知识点都在初二，初三是复习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 “那你知道还那样不紧不慢，” “妈，不是还有时间吗？”周杰很坚定的说， “难道你要到中考时再来努力吗？这祥你浪费了努力的机会都没了，你清楚吗？” “这…，不会吧，”周杰说话有点抖，眼里开始有点不安起来。 “你现在谈恋爱会分心的，等你以后考上大学了，何愁没女朋友呢？” 周杰看着地板，沉思着。 “妈，我来跟他讲，”这时候周萌从卧室里出来，也许实在看不过去。 周萌干跪盘坐在地板上，开始象个大人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哥，你如果考不上大学，就比如你看着别人数着大把的钱，你就只能去工厂当工人，每个月就数着那少得可怜的那份工资吧，” 这是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应该说的话吗？如果不是田静自己亲眼所见，还真不相信。 周杰笑嘻嘻的看着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妹妹，有点可笑你还能教训我？ “哥，你如果以后没钱怎么养活老婆孩子，你不是又不知道象二姨那样养个孩子要奶粉钱，尿不湿，偶尔不舒服感冒了还要花不少钱，” 两弟妹曾经见到田妮为了这些而烦恼，心里有感触，弟妹俩曾经说过原来结婚生孩子原来要这么麻烦，开始怕了，说到底还是钱惹的祸。 “知道了，” “那你现在还不努力干嘛？你以为还有很长时间吗？” 周萌紧瞪着自己哥哥， “噢，”周杰已哑口无语，这个小家伙怎么说话那么有道理，自己难道连妹妹都懂的道理，自己还不懂吗？ “哥，离中考时间不多了，我同学的姐姐也是初二的，她都每天学习到很晚，你看你有吗？” “咦，你哪个同学姐姐呀？我认识不？”周杰很好奇地想知道是谁， “那个经常来我们家的那个。” “啊，那个呀，她姐成绩不错呢，”周杰开始怕了。 “哥，高学历有钱了还怕没女朋友吗？” “嗯，”周杰默认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一章出差 田静看着小家伙谈话能力比自己还强，感觉家有女初长成，倍感欣慰。 曾经有一段时间特担心这小的，因为她的胆量太大了，连自己这么大的人都觉得可怕。 田静还一度以为小的说大的，肯定大的不喜欢，哪知道大的反而给她说服了， “哥，分了吧，” 周杰笑了笑看着周萌， “萌可爱，你懂什么？”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就kiss，拉手吗？电视也有播呀，”周萌突然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 “哈哈哈，”周杰抱着肚子笑， 接着大家也跟着笑，舜间压在田静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掉下来，这次谈话很险，如果谈崩了怎了办？ …… 田妮自从老家回来，她就给公司派去g市出差，虽跟田浩同个市，但不在同个区里。 看着满满几大盘货还要qc，心想今天就要回去，这恐怕要十点多才能回到家了。 这些天自己都没空照顾孩子，孩子都是由她爸爸和奶奶照看着。 奶奶是一位农村妇女，五十多六十岁左右，穿着很质朴，生活也很节检，维一不好之处就是重男轻女，各种好吃有营养的全给罗仁辉的儿子吃，对于一个瘦小体弱来的小妞那是渣都没有。这无疑对小妞来说，那是雪中加霜。 大人可以省，但这个小孩就不能省，就连田静每次看到小妞都怪田妮没好好照顾她，这如果换田静照顾那可能是天壤之别。 田静那时穷得叮当响，但对照顾孩子从不含糊，自己能省，但孩子正是养身体时更不能。周杰从小也是瘦小体弱，但田静从孩子八个月开始，就每天煲两次骨头粥，加些生菜，偶尔鱼肉，海虾，尤鱼干，换陈梅带小孩也同样，现在的周杰兄妹可壮了。 田妮以最快的速度把剩下的几大盘qc完，但是这几大盘里有一小部分要修理， “呵呵，张哥，这些要修理的，能不能叫工人快点，我今晚要赶火车回去呢。” “噢，好的，我去安排一下先。” 这位张哥是一间首饰厂的厂长，梳着寸头，头发底下围着一圈白头发，约四十岁左右，长着大啤酒肚，把一身灰色西装撑得差不多要爆出来。 …… “小妞，在干嘛呀？”田妮坐在地铁上远远看着窗外，还没到家，心里挂挂的，就打了个电话给女儿。 “妈妈，我在玩呢，”小妞一边手拿手机，一边用手摆着玩具。 “你爸和你哥呢？” “我偷偷告诉你，爸爸出去打麻将，哥哥出去玩，”小妞小小声地告诉妈妈，以为妈妈会奖励她。 “哼…，”田妮怒目冲天，手里紧紧地抓着手背包，自己一出门最怕的就是这个孩子没人把她照顾好。 “那奶奶呢？” “在房里面睡觉，” “啊…，”田妮顿觉脑袋嗡嗡响，压抑着心里的愤怒， “你乖乖的，妈妈很快到家，你有事打妈妈电话，知道吗？” “嗯…。” 田妮刚挂电话，又拨起罗仁辉电话， “你在哪里？”田妮说话硬邦邦的， “我在打麻将，”罗仁辉今晚運气很好，赢了不少钱，正打得起兴呢， “等等，我糊了，呵呵。”电话那边田妮气得直骂粗口，这是她可能这辈子以来第一次骂粗口。 “你女儿不要对吗？” “给钱，给钱，”罗仁辉根本没心思去留意田妮说什么。 “dd…。”田妮“咔，”一声把手机挂掉。 田妮气得咬着嘴唇，这是怎样的一位父亲呢？如果不是为了让孩子们有一个完整的家，真想离婚算了。 嘀嘀……， “喂，喂，”田妮见手机显示家里的电话，象似小妞打来的。 “妈妈，呜呜…呜呜，”小妞哭得稀里哗啦地， “小妞，不哭不哭，什么事了？告诉妈妈，”田妮紧张得呼吸都快没了，眼泪都快膘出来。 “妈妈，手疼，呜呜，手疼。” 小妞玩着玩具时，罗丝松掉，她看过自己父亲拿过罗丝钉扭过，所以手去拉抽屉时，不小心手指给夹到，手指由白一下变黑。 奶奶因在里面房睡觉，打门关上，所以没听到小妞的哭声。 “小妞，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田妮给哭得心都软了，手也快发抖。 当地铁到站时， 田妮一下地铁就扫了一辆摩拜单车，快速踩回家。 “踭踭踭，”田妮单车一放，从楼下气得没喘过一路跑上楼， “咣当，” “小妞，小妞，”田妮跑过去抱着小妞， “妈妈，呜呜呜，”小妞哭得眼泪哗啦啦流。 “来，给妈妈看看，”田妮一看，咦，黑掉，心一下象掉一块肉一样疼， “妈妈吹吹就不会了，” “嗯，”小妞这会才停下哭声，靠在田妮身上，可能是哭累了，慢慢地睡着了。 田妮一直抱着，不敢动一下，直到， “咣当，”罗仁辉这时才从麻将高开回到家，前断时间手势一直不好，让他输了不少钱，本来都不高的工资，每月除了小房租，生活费，已所剩无几，大心孩子补补单就已把他掏空了，好果不赌博哪来的外块，何洗现在两个小孩都费用大。 “咣当，”罗仁辉这时才从麻将高开回到家，前断时间手势一直不好，让他输了不少钱，本来都不高的工资，每月除了小房租，生活费，已所剩无几，大心孩子补补单就已把他掏空了，好果不赌博哪来的外块，何洗现在两个小孩都费用 曾经有一段时间特担心这小的，因为她的胆量太大了，连自己这么大的人都觉得可怕。 田静还一度以为小的说大的，肯定大的不喜欢，哪知道大的反而给她说服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特担心这小的，因为她的胆量太大了，连自己这么大的人都觉得可怕。 田静还一度以为小的说大的，肯定大的不喜欢，哪知道大的反而给她说服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特担心这小的，因为她的胆量太大了，连自己这么大的人都觉得可怕。 曾经有一段时间特担心这小的，因为她的胆量太大了，连自己这么大的人都觉得可怕。 第七十二章吵架 “啪”一声，罗仁辉自己也不知为何一掌打了过去，但打都打了，只能强撑面子，反正谁叫她惹我呢？一巴掌算少的了，哼，睡觉去。 “呜呜，”田妮摸着自己边脸哭了起来，哭了十分钟，眼见罗仁辉打了自己还继续在睡， “啊…，疼疼，”田妮用牙把罗仁辉的手臂咬了下去，顿时印出了一圈血印。 “你大晚上又发什么神经？” “你怎么忍心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田妮大声吼着，自从结婚有小孩来，很多事都不由自己，心情特郁闷，生活压力也大，自己母亲现在还没醒，爸爸又中风，弟弟赌博，这心里已快崩溃掉。 “怎么会一个呢？不是有奶奶在吗？”罗仁辉睡意全无，这好好的睡眠又要晚些才能睡了。 “你说说你妈是怎样带的？”田妮已气得涨红了脸， “哪个不是那样带的，你看看我也是我妈带大的，”罗仁辉想着吵架就吵架嘛，你干嘛也把我妈扯进来，说起我妈来，我都要气得半死，每次不是嫌我妈这就嫌那，连做个月子还嫌我妈没好好对她，我妈虽是农村妇女，你也不用这样呀。 “你还敢说，这不是我早回来怕要出大问题了，”田妮气凶凶的朝他腰就是一捶。 也许这经意的一捶把罗仁辉打疼了。 罗仁辉气得反手一拍，田妮也不输，两个手一起向他屁股打过去，罗仁辉一下抓住她的头发扯了起来，她也不甘示弱，一脚踢了过去……。 “噼噼啪啪，”房里所有东西全部摔得稀巴烂， “呜呜…呜，” 罗仁辉摔门而出……。 …… 田静又熬了一夜，凌晨四点才回到家睡在床上，眼睛虽很困，但就是颠覆难眠，看着天花板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妈，你不用上班吗？”因为是星期六，周杰九点多醒了起来，看见自己母亲还在睡中， “哦，”田静半睁开眼晴，感觉头脑一阵眩晕，看着窗外的阳光，这阳光还挺猛的， “噢，几点了？”田静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趴着睡，周萌也翻了个身，背着她。 自从周鑫经常出去外面喝醉，回来就无缘无故摔东西，炒得全家都没法睡，也影响孩子。 从那天起田静就怕着他，她跟孩子睡一间，从那两夫妻就分开睡，各睡各，各回各自房间，这样日子才平静些。 “差不多十点了！”周杰起来翻着电饭锅看看母亲昨晚有没预约煲好粥， “啊，十点？”田静看了一下手机，确认一下是否真的，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也许是头晕的原故，扶着门边，闭上眼晴靠在墙上。 “妈，怎么了？”周杰给田静的动作吓了一跳，跑过来扶着她， “头好晕，”田静面色惨白，有气没力的说， “干嘛了？”周萌从床上跳了起来，蓬松着一头乌黑的长头发，也过来扶着田静。 “妈，你到床上坐一下先，”周杰扶着田静另一边说， “妈，不急不急，晚就晚点吧，”周萌用后背给田静的头靠着， “我还没做早餐给你们吃呢，”田静虚弱的想站起来。 “妈，你能不能好好坐下去？不用操心我们好吗？我等一下会去买早餐。”周杰一本正经的呼喝田静， 田静心头一振，这孩子怎么象个大人似的，虽然听这口气是呼喝，但心里头怎么暖呼呼的，象似一点都不生气，还感觉很开心一样。 田静坐了下去，周杰也去了买早约十分钟左右， “妈妈，有没感觉好点？”周萌转过头拍了拍田静后背，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一点都没错， “嗯，好了好多，我要准备去上班了。” “你没事了吗？”周杰提着三个肠粉回来，刚进家门， “好多了，”田静准备上洗手间去， “妈妈，能给我50元吗？”周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干嘛用？”开口要50元不少呢，田静觉得奇怪。 “我想请那个女同学最后一次约会出去，”周杰的耳朵顿时红了起来，有些尴尬。 “呵呵，”周萌已笑了出来，走到周杰身边，一边用手压在哥哥的肩膀上，一边手插着腰，一本正经地看着周杰说， “周杰，你长大了！” “起开，起开！你是不是想赞助一下你哥呀？”周杰用力摔了一下肩膀，半开玩笑地盯着她。 他知道周萌经常自己偷偷把父母给她的零用钱存了起来，少说她身上最少有一百几十块。 “没有，你上次欠我的钱还没还呢，先说一下你哪时还我？” “咱这…先不说好吗？说钱会伤感情的，下次再说，”周杰嘻皮笑脸的说。 “来拿着，”田静从何包里掏出一张｀红牛＇来，心想这都是最后一次跟这个女孩约会，就由着他吧，孩子虽然半大半小，但这个时候身为他的父母，就应该相信他。 “谢谢妈妈，妈妈，我爱你，”周杰往田静脸上亲了一下。 “恶心！”周萌瞪大眼睛怂了一下他， “早去早回知道吗？”田静温柔地满怀开心的朝他手臂拍了几下。 周杰总算还能知道身为学生怎样做最适合，曾经受周鑫威胁过几次，放话说不跟他回去老家，以后就断绝关系之类的，让他放弃在z市上学读书，回老家读，那时的他才几岁的孩子也没动摇过。 还有曾经读二年级时全身长满水豆，医生说要在家隔离大半个月不能上学，他自己在家自习，成绩不落下，还比之前更好些。 现在大了，周杰也变成熟了，虽然初中生谈恋爱不允许，他也大大方方向妈妈坦白，从不藏着掩着，这个态度是好的，就算有什么也不谈恋爱，他也表现得很伸士，做事也有头有尾，跟人家女孩子说清楚。 这样做让田静也感到很欣慰，就算自己再怎么辛苦也是值得的，总算暂时没白费那么辛苦养汚两个孩子。 人生就是这样，父母始终为了孩子。 第七十三章小偷 很快又轮到田静回老家的日子，一大早田静已坐在高铁上，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实在累，也很困，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象是给人拍了一下， “小姐，麻烦起来，你坐错了位置了！”一个一米八左右，一头乌黑微卷的头发，一张特傲冷的俊脸，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的三十几岁的男人拍了一下田静的手。 “啊…，”田静一觉醒来，有点莫明奇秒，心里纳闷我不是买了整座吗？ 正想拿手机看看，咦，手机呢？左翻翻右找找，还是找不到，这个手机是刚买不久的二手手机，几百块呀， “小姐，你找什么？”那个男人冷冷地说， “我找手机，买票信息在手机里，明明在的，不知道掉哪了？”田静一边找一边抬头看着他， “你找乘警，”那个男人面无表情说了一句， “噢，对，”田静从座位上去叫来了乘务员，叫她通知乘警。 这时有几对眼睛瞪了一下这个男人，其中田静后面的一个年轻人正想离开，给这个男人拦住了，并向在座的乘客叫了一句， “有人掉手机了，为了避嫌，大家还是不要离开座位，” “上个洗手间，起开，”年轻人有点恼火， “你想憋死人吗？”田静邻座年轻人也插了一句。 “起开！” “怎么了？”乘警看着正开要开战的两个人， “没…，没有，就想上个厕所而已，”年轻人见到乘警，语气一下温柔了不少， “坐回原位去，”乘警向他看了一下， 然后从腰里掏本子问田静，做着笔记， “我掉了一部三星手机，”田静皱着眉头看着乘警。 “你查看查看还有什么掉了，” “咦，我三千块钱呢？”田静打开小提包，因为昨晚太慌忙，把从银行拿出来的三千块随手一塞进手提包里，没往暗格里放。 田静满脸愁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三千块是要拿回家的，家里的生活费，还有爸，妈几天的医药费呢。 这手机里都有客户的信息，掉了怎么办？生意怎么做？ “呼叫增援，呼叫增援，这里掉了一部手机，现金三千。” “麻烦大家登记一下，”乘警向着一节车箱的人说，这会来了几个年轻乘警。 “嘿嘿，这是什么？”坐在田静后面的男孩子，大约二十来岁，长得斯斯文文，指着在田静坐的地方底下的东西。 大家向着他说的地方看去， “啊，怎么在这里，我刚才不是看过吗？” “哇塞，找到好，快看看有没少？”田静邻座的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噢，没少没少，”田静开心的笑脸。 乘警把两个年轻人的一说一搭行为看在眼里。 “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乘警向着坐在田静的后面和隔壁的两个年轻人。 “啊…，”田静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有点不相信是真的……。 过了一会，田静才想起手机上的买票信息一看，噢，这票信息没错呀，这…这是…，田静抬头向那个男人望过去，咦，怎么不见了…。 “前方到站，请乘客做好准备，”高铁扩音器广播着到站信息。 田静拿着行李准备下车时，看到之前那个男人就在她前面几米，他也向田静看过来，田静笑着向他说了一句谢谢。 可他面无表情的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 田静一边走着，一边正想着自己是怎样给人偷的，也希望能当面问清楚那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想着想着，还是算了吧，因要赶着去医院已没有时间太多时间想这些。 坐上三轮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 “黄大姐，我妈最近怎么样？”一个五十岁左右，一米五左右，挷着一条马尾，满脸赤斑的女人，这个是田春从护士那里介绍来的，看着人还长得挺朴实，还不错。 “还是那样没反应，就是偶尔最多每天睁一下眼晴，” 田静看着象植物人的母亲，有点发怵，为什么妈妈会经历这些呢，假如不这样多好呢。 黄大姐正在帮陈梅换尿不湿，说起这尿不湿，也买了不少，都是从网上大量购买的。 “阿静，今天你要买尿布不湿，还有一，两包就没了，你妈还有点咳嗽，” “噢，那我等一下找医生来看看吧，” “黄大姐，你有没放音乐给我妈听，”田静姐妹三个，都一直认为多放音乐，能唤醒陈梅，这个家真的实在太需要她了。 “有呢，每天就放两到三次吧，”这些音乐，是姐妹三个从网上搜集了陈梅最爱听的歌曲，说起这三姐妹实在为了母亲样样都做足功夫，什么都想好了，让两个弟弟没后患无顾。 “黄大姐，让我来帮妈妈按摩，你去吃饭。”田静看了一下手机，都差不多十二点了，也应该吃午饭的时候。 “好，那我去了，”黄大姐放下手中工作就出去了。 “妈妈，你要快点醒噢，大家都在想你，你不能老是这样睡着，爸爸正在等你回去帮他挫背呢。” “你大儿子最近比较忙，不能经常回来，他为了要赚多点钱，晚上也熬到很晚了，你更应该快点醒来，妈，咱家就等你回去吃团圆饭呢，我等你做鱼丸，鱼丸给我吃，还有萝卜糕，松糕呢，想想我都流l口水了……” 田静按着陈梅的手，感觉好象有点动，啊，是不是我眼花，看错眼了，田静擦了擦眼睛，再看，噢，没有，也许真是眼花呢。 …… 田静从医院回到家，看到满脸胡渣子的父亲，肃瘦了不少，眼神也有点呆，这时正在门口站着，看到田静回来，才有点反应。 “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爸” 田静按着陈梅的手，感觉好象有点动，啊，是不是我眼花，看错眼了，田静擦了擦眼睛，再看，噢，没有，也许真是眼花呢。 田静按着陈梅的手，感觉好象有点动，啊，是不是我眼花，看错眼了，田静擦了擦眼睛，再看，噢，没有，也许真是眼花呢。 第七十四章表哥 “阿静，这广告说很好的，你看连明星都在代言呢，” 田生坐在沙发上，一边手拿着水杯喝茶，一边看着电视跟田静说， “爸，如果便秘用药用开的话，你肠胃就会一直依耐药物，那会比你现在更辛苦，你知道吗？”田静坐在父亲旁边耐心的解说。 对于中风的老人比不中风的老人，肠胃蠕动更慢，更加重便秘的情况。 对于田生的便秘，田静一时也缩手无策，以前一直都是陈梅照顾着田生的。 “这药也不贵呀，几盒才一百多，”这该死的广告，一，两分钟之内就来回重复播了几次，一天就播了n次，还是天天播，看得田生心痒痒的，这真是洗脑啊。 如果田生识字的话，自己早就购买了，怪不得那些卖保健品的促销员，天天帮老人洗脑，最终老人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买了，如果药物不危害健康还好，就当损失钱财呗。 如果是危害健康的话，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害了，还连累家人呢。 “爸，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对你健康有益的我会买给你的，你放心。” 田静脸色下沉，心里很不爽，我对父亲象是很抠门的人吗？还是我不舍得花钱呢？ 就算再不开心，但还装着笑脸跟父亲解释说清楚。 “嗯，”田生表面虽啍了一声，但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点不开心。 也许便秘一直在困扰着他，让他感觉吃不香睡不好一样。 “爸，我晚些上超市买些酸奶给你喝试试，咱真的不能买那些药物。” 田静也深有体会，自己也曾经便秘过，那种你想拉屎又拉不出的感觉实在难受，特别是屎在肛门口。 记得田生那会刚中风在住院期间，足足有十天拉不出，最后护士下达命令： 你们家人必须帮他把屎抠出来。（这种情况在医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最后还是田磊带着手套用手指把它抠出来的，才让田生不憋坏舒服些，其实田磊对父母也有孝顺的一面。 “阿静，田生，”这时门口站着一个高一米七，七十岁左右的老女人，一头黑色参白的短头发，左右边还各夹了个黑色夹子。 身上穿一套棕色大号尼龙格仔衣服，脚上穿着一双约｀四十码‘的红蓝条布鞋，脸上有一些浅褐色的老人斑，远看跟陈梅有几分象。 “啊，二姨，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田静从沙发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前些天我身体不好，孩子没告诉我，我也是才刚刚听到你妈的事……，” 二姨话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已说不出来，红着眼眶，眼泪在那打转。 这个陈梅的二姐比陈梅大几岁，嫁在另外一个村里，年轻时很穷也是苦命人，现在虽生活好了，也享福了，可人已老了，经常给病痛折磨着，但总算是腿脚利索，能走动走动，这对于老人来说是不幸中的老幸了。 田静从小就跟大表姐和五表姐比较亲密，跟大表姐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性格上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骨子里透出一种｀不愿输‘的特性。 大表姐一生经历荆坎，但她以超常的坚强毅力战胜一切，田静是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 至于五表姐，因为田静比五表姐只差一岁，两个人比亲姐妹还亲，一起骑单车去玩，一起买同样的衣服穿着，就象孖生一样，经常是彻夜长谈。 除了大表姐和五表姐，表哥也是跟田静关系比较好的人了。 在田静读初中高中时期，一到星期六星期天，田静会骑着二十八寸单车半个小时左右到另外一个乡｀二姨‘家里，找表姐表哥玩。 田静是生长在镇里，虽然家里穷，但从来没有耕过田，也没有田可耕。 但是二姨家在农村乡里，耕田，拔花生，种稻谷等这些对田静来说既新奇又刺激，表姐会带着她到田里玩，偶尔表哥也会带她到河边里捉小鱼小虾戏水等。 遇上下雨天，田静会跟表姐表哥在他们家里捉迷藏或赌鱼河虾（玩）。 再偶尔遇上二姨村里有唱大戏的，田静也会跟着表姐象个顽皮的孩子那样去后台偷看。 这些是在田静不快乐的童年里中，其中维一一件最快乐的事。也是她把表哥表姐当成自己的亲哥亲姐那样……。 这二姨一生了好几个女儿，曾经也有一个儿子，可是在十几二十年前出车祸走了，留下三个孩子和老婆。 其中最小的孩子才刚出生一个月还不到，说起表哥这件事，还连累田静和田妮跟几个表姐之间的误会，从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到几乎是不说话不相往来。 记得九四年左右，z市经济才刚刚开发，那时的珠宝首饰也正兴旺，陈大河那时是跟一个亲戚合开首饰加工厂，正在大量招人，其中那会有田妮和表哥表嫂五表姐一起在工厂里上班，田静是迟了一年才去上班的。 从田静去上了有大半年说起，田静姐妹两任职收发员，表哥任职倒模熔金技术人员，表嫂任职车花工人，五表姐在另外一个部门也任职车花工人。 田静姐妹平常对工作认真负责，因是从事贵金属，所以对待耗损是严谨的，姐妹两对待工作时不管亲戚不亲戚都一视同仁，如果谁掉了金或超损耗都会叫他们找，因为这个姐妹俩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包括表哥两夫妻。 那天下午差不多下班时间，因为这时工人们都要把手里的金料全部上交到收发部里。 “表嫂，你的金料不够，还欠2克呢，”表嫂那时是车足金吊咀， “啊……，我再去扫一扫，”表嫂跑回去车花机里重新扫一片，又来交， “表嫂，还是不够噢，再去看看有没掉，”按田静的经验来说，估计表嫂是掉了个吊咀， “没有了，都已找清楚了，”表嫂有点不高兴， “表嫂，你还是再次看看，”田静表嫂一脸不高兴，她还是不怨其烦地再说一片，因为一般工人掉金或欠金都要扣钱的。 这时刚好表哥从熔金房出来，经过收发房。 第七十五章开除 “什么事了？”表哥问表嫂，表嫂在表哥面前不高兴的情况表现得更突出，也许是想让表哥为她撑撑腰吧。 表哥有一米七左右，长得有点弱不禁风，不遗传二姨的高大。 “哼，欠金，我跟她说没有，她老不相信，”表嫂黑着脸说，转过头来看着表哥， 表哥一听到这样就开始有点恼火，这表妹怎么一点都不近人情，加上还有这么多工人在那里看着，也一点不留情面，让他那颜面何处放。 表哥身穿一件单吊深绿色西装，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拖鞋，拉着表嫂的手走进收发房里来。 “你表嫂都说没有了，还找什么？”表哥说话稍为有点大声， 田静姐妹俩面面相觑，有这么多工人在看着，这如果不维护工厂的利益，那大家都跟风欠金子了，这一克金子在那时要三百多左右，当时的工人工资也就6百～一千左右，这两克金子要七百多相当于一个工人的工资了。 这可怎么办？田妮还是忍不住， “表哥，你这样说我们会很为难的，再去找找看吧，说不定等会给你们找到呢，” 田妮的脸始终保持着微笑，这时如果自己听他的话而不高兴跟表哥对着干的话，这后果会很严重。 “不找，要扣钱就扣，”表哥这语气有些霸道， “你就去找呗，你这样说你要她们两姐妹怎样做呢？”小舅（那时在工厂当经理）不知何时从外面走进了收发室。 “爱扣不扣，随便！”表哥态度有些嚣张，完全不把亲舅看在眼里，黑着脸丢下这句话后两夫妻就走了，从这起表哥表嫂就跟田静俩姐妹关系闹疆了。 这只是其中一件，还有一件更嚣张。 这要从上件事情过了两个月后说起。 “阿风，超损耗了，你再找找，还欠点金料，”田妮在称压摸金料时，发现重量不够，随即跟开料人阿风说， “没了，就这些，要扣钱就扣吧，我下午要请假，不上班。”阿风回去找回了点金料来，但还是不够，他满脸的不耐烦。 这个风长得有点粗犷，因长年累月的开料，手臂也长得很壮实，象个大力士那样。 “这不行噢，今天要赶出货呢，”田妮解释着， “我不舒服，下午要请假！”阿风态度强硬， “那好吧，”田妮见他都说上｀身体＇的问题来，明知道他说慌，也没有办法呀，只能同意了。 第二天，阿风没有来上班，这下可把陈大河急死了，因为有批货要赶这几天出货，如果没先开料，那后面其他工作就接不上了，货也出不了。 陈大河托外甥（表哥）找来了阿风（这个阿风是表哥介绍进来的，也算是他的哥们）。 “呵呵，阿风，去哪玩了？怎么不来上班呢？”在工厂的一处空旷地方，陈大河用他那对不大的眼睛带着人笑而皮不笑的站着，问起对蹲在地上的阿风，表哥也蹲在阿风旁边， “呵呵，就随便去外面逛逛。”阿风半开玩笑的回答他。 “玩归玩，今天就开始好好上班噢，”陈大河用他那肥大的手搭在阿风肩膀上， “老板，我不上班了，”阿风低着头看着地下，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在地下随便乱画。 “干得好好地，干嘛了？”陈大河皱起那不粗的眉毛， “没有，”阿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陈大河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阿风沉默不语，把陈大河当耳边风， 表哥在那笑嘻嘻嘻的，跟阿风抱头窃窃私语， “你想怎么样呀？”陈大河把一肚子火气忍着下去，低声下气的看着阿风， 阿风继续在耍酷，表哥笑嘻嘻地也在那看着陈大河在那当孙子那样表演着。 “有什么事呀？”陈大河继续低声下气的， “想让我上班可以，必须给我加工资，”阿风站了起来， “就是，舅，你必须要给他加工资，”表哥这是在帮阿风说话， “可以可以，上班吧，”陈大河脸色很难看，从没受过工人这样刁难着，还有这外甥还帮着外人来威胁自己，但为了顾全大局，勉强答应。 “不行，必须加五百块钱，”阿风有点得寸进尺，嘴角露出那种很了不起的得意。 “必须五百块，一分不少，”表哥又插了一句， “啊……，”陈大河一时连话都说不出，从没受过工人这样的耻辱，五百块钱在那时要相当于现在五千不止，这是在吊高价威胁呀。 连自己亲外甥还帮着外人来拆自己的台，这气得他咬牙切齿走了出去。 剩下表哥和阿风在那里洋洋得意，以为工厂没有了他们不行，以为陈大河一定会妥协。 可惜这他们估计错了，哪个老板会这样，一二三连着受威胁的，那他以后还怎么管理好工厂，怎么管理工人呢。 陈大河两兄弟经过再三商量，决定让表哥表嫂回老家去，决定炒掉阿风。 自从表哥表嫂回去后，表哥先后做了一些短工，表嫂也生了两个孩子，最后还生了第三个孩子。 这都在坐月时期，在老家伯风俗是要亲戚朋友去送礼。 那天刚好表哥的一个朋友，因白天要上班，那只能挑晚上去表哥家关礼。 因两个人谈话聊天可能聊到很晚，估计大约十点多左右，表哥用摩托车载着他朋友回去，那时表哥的朋友在市区里，表哥从村里到区里，那时的路凸凹不平，加上比较晚，在回来的路上，表哥开得比较快比较冲，刚好有一辆三轮拖拉机在他后面，因为表哥开摩托车窜来窜去挡在他面前有些恼火， “这个人有点嚣张，咱们撞上去，”司机加大油撞了上去……… 最后表哥倒在路上，满身鲜血，刚好有上夜班的人路过。 “这个人有点嚣张，咱们撞上去，”司机加大油撞了上去……… 最后表哥倒在路上，满身鲜血，刚好有上夜班的人路过。 “这个人有点嚣张，咱们撞上去，”司机加大油撞了上去……… 最后表哥倒在路上，满身鲜血，刚好有上夜班的人路过。 第七十六章撞车 拖拉机车头上有两个年轻人，年纪跟表哥差不多，其中司机长得贼眉鼠眼，一口参差不齐铺满烟垢的黄黑牙，再一头长到肩膀的金黄色长发，简直象个烂仔。 身上穿着有些破旧的格仔杉，再配一条有些许破洞的白灰色喇叭牛仔裤，裤腿上沾了点黄色泥土，脚上穿着人字拖，露出了沾满厚厚一层灰尘的脚指。 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长得矮瘦矮瘦的，象个十几岁的孩子那样，身上穿着一套白灰色牛仔套装。 “这个人开摩托车有些嚣张，你看多又在车前乱窜，真想撞他一把，”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说话，偶尔还抽上一口烟。 “别吧，算了别惹事了，”旁边那个年轻人劝了一句。 “卧槽，他妈的，你看他开摩车多嚣张，我越看越不顺眼，”司机加一下油门， “算吧，咱们送完这一车就回去吧，太累了，”旁边年轻人又劝他一下， “怕什么？咱们撞上去，反正大晚上根本没人知道，”司机说。因为老家乡村那时没有摄像头的，根本查证不到，除非有人看见。 “我怕，”旁边的年轻人有些怕， “不怕，没人知道的。” 司机扭头往左右边看看，然后又往后边再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加大油门撞了上去， 表哥给这一撞抛出了几十米外，重重地摔在地上，嘴巴大口大口地吐出那鲜红的血来……，眼睛看向只有几分钟路程的家， “哎哟，”表哥呻吟着，想爬起来，也许摔得实在太重，想试着几下都不行， 司机见他还能蠕动着，又再一次加大油门碾过他身上，延长而去……。 最后表哥倒在道路房，满身鲜血，奄奄一息，意志一直再催他不能睡…。 时间一滴一滴的流逝，都已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你…，你怎么样？”一个上夜班的女孩子，见到一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吓到差一点说不出话来，毕竟人命关天，还是壮着胆蹲下来问表哥， “我…我…是xxx的儿子，电话xxxxx，” 随后那个人报了警，也通知了二姨。 可惜当120到时一切都晚了，大表姐是第一个先到的人，其他表姐也陆续到了医院，都瞒着不敢告诉二姨……。 表哥走时，田静田妮不敢去送他，不是因为自己做亏心事，而是那时去会受挨骂和挨打，令表姐们和表嫂更激动更伤心。 这件事令田静田妮跟表姐们关系闹疆，几乎已到了断决，表嫂更是不理不彩，就算过了很多年，表嫂依然没跟田静两姐妹说过一句话。 这本来跟她们两没关系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在田静心里一直是个心结，无论她对大表姐，五表姐多亲密，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也知道这不关田静两姐妹的事，但已回不去以前那种纯真的感情了，也许她们还是垮不过心里那个砍吧。 直到自己的亲姨出事（陈梅），除了大表姐有来过医院，其他表姐都没来探望，虽然这样，陈梅姐姐还是忍不住要过来看看她。 “二姨，我妈还在医院昏迷中，”田静顿了顿，看着给病痛折磨得眼晴都凹下去的二姨，看着有些难受轻轻地拍了拍二姨手，接着说， “二姨，你还是不要去我妈吧，”田静怕二姨见到陈梅那样恐怕会加重二姨的病情和伤心。 老人都到了这年龄，还是心宽些好，虽然大家都知道人最终都会死，但看着身旁的人慢慢这样走向那边，始终都会怕。 “嗯，你妈一生艰辛，怎么到老了变这样呢？”二姨一边说一边擦着刚流下来的眼泪。 “别担心，我妈一定会醒来的，”一说到母亲，田静一阵心痛，但还表现着很坚强安慰着二姨。 …… 目送二姨离开，田静顺便买了些药，返回家中安排一切事务已到了晚上，正在吃晚饭时， “爸，你晚上把门锁好，我今晚到医院守夜，”田静夹了些鱼肉到田生碗里， “嗯，知道了，”田生用右手拿着勺子往口里送饭，吃着吃着，嘴角撒掉很多饭粒出来，这是因为中风原故， 田静赶紧拿了条毛巾给田生挡住饭粒，再帮田生擦擦嘴角，就象田静小时，田生帮她擦嘴巴那样擦。 “爸，我不在家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田静看着年迈的父亲， “嗯，咦，这牙齿鸡腿都咬不动了，阿静，你有空时带我去镶一排牙齿，”田生看着手里美味的鸡腿，忍不住放下在盘子上。 “干嘛了？爸，你张开嘴巴让我看看，”田静有些纳闷，前几年父亲的牙齿都可以很快吃有骨头的东西，能轻易主的抠掉酒瓶盖。 “啊…，”田静看了田生只剩几颗在摇摇愰愰的牙齿，头有点懵，回头一想，也许中风吧，这牙齿掉得快，现在看起来只有吃豆腐才最容易。 “爸，等手头松动些再带你去镶牙齿，”田静暗暗心算了一下，现在镶个牙齿不便宜呀，一个都好几百块了，一排都要少说一，两万了，现在这样的环境，哪里能再拿出这么多钱来呢，单单今天买父母的药都要花掉一千左右，这都是算最便宜的了，唉，怎么事情都碰在一起呢。 “要那么贵吗？我记得以前才镶一个几十元而已，阿静，不会太贵的，” “噢，知道了，”田静不敢再解释清楚，怕田生担心起钱来， “尽快点带爸去镶，咦，现在吃什么都不香，”田生皱着眉毛，右手拿着快子想夹又不想夹的样子，迟迟不放，最终还是忍不住放下快子。 “爸，你就吃多几口饭吧，等一下怕你会饿坏，”田静怕父亲一个人大晚上在家会肚子饿，有些担心， “吃不香，都咬不动，叫我怎么吃，”田生想想有些火气，啍了一声，站了起来， “爸，别生气了，我会带你去镶牙出的，你放心好了。” “吃不香，都咬不动，叫我怎么吃，”田生想想有些火气，啍了一声，站了起来， “爸，别生气了，我会带你去镶牙出的，你放心好了。” 第七十七章生气 “爸，我给你买了酸奶，放这里，你喝一瓶试试，其他的我放进冰箱，你每天记得喝一瓶噢，” 田静笑呵呵屁颠屁颠的从袋里拿出一瓶酸奶放到田生的面前。 田生没有回应田静，继续看他的电视剧。看得出来，还是因为牙齿的问题，还在生气呢。 “爸，别生气嘛，我帮你泡杯茶可好？” 见田生还是继续不搭理自己，田静心里一阵内疚，这可如何是好呢？ “爸，我帮你按摩一下肩膀，”见田生没反对，田静嘻皮笑脸的按了起来， “爸，这力道还好吗？” “小点，小点，酸疼，”也许田静按到田生中风的地方，田生叫了起来， “噢…，噢，这样行吗？” “行个屁！你这是在按摩吗？我看更似想报复你爸吧？又或是象在拆骨呀，” “噗通，”田静哈哈笑了出来， 随着田生也哈哈大笑，父女一下关系缓和了不少。 “爸，我再帮你按按，” “算了，算了，你按的比你妈差十万八千里，快去医院吧，爸不生气就是，”田生擦了擦下巴的口水，刚刚的笑声喷出了些口水出来。 “嗯嗯，还是爸最好！”田静舒了一口气，如果爸爸再生气，我可要失眠了。 …… 田静坐在去医院的三轮车上，风一会吹得三轮车上的帆布“噗噗”的响，一会风声在田静耳边“呼呼”的响。 田静连打几个喷嚏，冷得瑟瑟发抖，今晚的天气比往常都冷些，田静穿着这是她所有衣服中最厚的一件外套，里面也穿了3件厚保暖衣服，虽然这是前几年买的，本来想着应该够暖和的，可看起来恐怕省下来买衣服的钱都不够感冒去看医生的钱呢。 心想明天一定要去买件外套才行。 大街上除了做小生意卖吃的，只剩下些寥寥无几的行人在诳着。 很快到了医院，因天气冷，住院部门口也少了些经常在这抽烟的人，地下也少了不少烟头。 田静刚踏进病房就见到陈梅对面床又来了一位老人，一个七十多岁很和蔼的阿婆，看她样子象个很精神的样子，也不象是个有病的人呀。 “咦，这是你妈吗？”阿婆走到陈梅面前细细打量了一下，问起刚进门的田静， “嗯嗯，”田静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水果放进拉柜里， “你妈好年轻噢，我听那个陪护大姐说你妈昏迷了？”阿婆感到很可惜。 “嗯嗯，昏迷了，我妈六十多七十了，也老了，”田静笑一笑， “阿婆，你怎么也进来了？”田静觉得很奇怪， “高血压，有点中风，”阿婆指了指她的嘴巴有点歪。 “噢，要多注意点，你孩子来陪护吗？”田静想起自己父亲也是因为高血压而中风的，不可小看。 “来，等一下一下班我小女儿就过来，”阿婆说起小女儿来，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妈，今晚我在这值夜，”一个有一百六七十斤，约五十岁左右的肥女人穿着一身紧身黑色衣服，提着大袋小袋走了进来，站在陈梅隔壁床前。 这隔壁床也是一个老太婆，只不过象是病得比较严重的，听说是脑梗，也住了有几天了。 “咱们这地方天气一转冷，就昨天听新闻广播说这几天入院的老人挺多的，很多都是中风，脑梗，脑出血等，”阿婆看着陈梅再看隔壁那张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以前都很少听说过这些病的，”那个穿着紧身衣服的大妈插了一句。 “咱们这一辈估计与吃的食物有关，你看现在很多商家为了爆利，就象有些为了让猪快速生长加了哮喘药，没到几个月就可以卖了。 还有就象有些鸡，一般饲养都要四个月左右，但它从小鸡饲养了十几二十天左右就可以养到二斤多三斤可以卖了，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呀？” 阿婆越说越觉得气愤， “是呀，就看我们现吃的豆芽来说，以前生长期要几天，而且在这几天内天天要浇水，长出来的豆芽肥短腿短的，而现在你看看市场上在卖的很多豆芽，长得象草一样，又长又瘦，一天就可以卖了，而它还不用整天浇水呢。” 那个肥大妈也走过来说了几句。” “再加上咱这沿海地区吃的食物比较重口味，能无病无疼的，能活得八九十岁的老人少之又少呢，” 阿婆坐在床沿边，对着大家说起她所认知的事， “那是那是，”田静不禁佩服起这个阿婆年龄虽不小，但能说出这些话来还真是有些道理。 “啊，有这么晚了，都九点半了，我去睡觉先了。”那个肥大妈看了下手机显示屏的时间。 “噢，也是，我也要睡了，”阿婆趟在床上，嘴里哼着潮汕小曲。 “黄大姐，等晚些你再把剩下的粥热一下给我妈吃多一次，”田静对着黄大姐说，因为陈梅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翻身一次，生怕陪护大姐到了晚上睡过头忘记了，家人经常要多监督才行，轮到谁回来就谁在这值夜。 “噢，行，”黄大姐正在帮陈梅翻身，翻得满头大汗，象是很吃力的样子。 虽然陈梅现在就象植物人一样，只增重量，不见醒来，但在孩子心里母亲还是依然活着，只要是不是去世就好。 “啊，好困，”那个肥大姐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田静也开始整理床铺，才刚趟下就听到“呼噜呼噜”的，象拖拉机的声音一样，这个比真的拖拉机更利害，更夸张，响得整间病房象是要炸掉似的。 逼于面子大家都不敢说，也不敢提意见，害得大家都没怎么睡觉，特别田静更难入眠，因为那个肥大妈就在她后背。 “这怎么睡？”黄大姐睡了好久也睡不着，加上还要帮陈梅翻身，基本上一，两点都没睡着。 “黄大姐，你先睡，我来吧，”田静心想自己再困再累也不能让这个陪护睡不着觉，她睡不着，那她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又怎么会帮我照顾好母亲的呢。 …… 第七十八章 按摩 田静趁着中午天气有些暖和，看着熟睡的母亲，有多少次想冲动的过去大声的叫醒她，或大力的拍打她（不是暴力），希望能让她一下从梦中疼醒过来。 忽然有个想法，田静拉开盖在陈梅的一半被子，准备帮母亲来一次全面深度按摩。 田静从大腿开始轻轻按起，其实按摩对田静来说不是很懂，但为了母亲，她上网看了一些书籍，关于按摩的手法，希望能剌激一下她，又或者能象帮父亲按摩那样，激醒陈梅。 可惜一切徒劳无功，田静累得瘫坐在病床中间旁边的椅子上。 也许实在困得不行，田静干脆趴在陈梅病床上睡着了，口水也不小心滴在棉被上。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一个旧的小平板电脑循环播放着陈梅最爱听的歌曲。 趟在病床上的陈梅，头发已长出了个寸头，花白花白的，跟以前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曾经姐弟几个约好，如果母亲醒了，千万不能让她照镜子，怕她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接受不了，这无疑对于一个爱美又注重仪表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这时一滴眼泪从陈梅的右眼角顺流到床缘上…。 嘀嘀……，手机持续响了十分钟， 田静才从梦中醒行，精神还处于愰惚状态，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半眯着眼睛从褲兜里掏出手机， “喂，喂…，喂” 田静用那小而沙哑的声音往耳朵边凑近。 噢，怎么没声音呢？ 田静半睁开眼晴看了一下， “啊，”赶紧把手机倒过来，原来拿反了。 “你回来没？你再不回来，我把工厂所有东西都摔烂？”手机那边周鑫大声吼叫着。 因田静回老家，所有工作暂时由周鑫代替几天，对于他自己的能力，如不遇什么状况也许还可以马虎过去。 田静一下清醒不少，｀我不是跟他约定好看管一下工厂吗？这是抽哪条筋呢？＇ “我明天就回来，你就再耐心等我一天好吗？”田静慢声细语的回复周鑫， “xxx（租口）我不管，到时别怪找不到东西（金子）！”周鑫重重的挂掉电话， 田静一下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到下巴…。 “阿静，我吃饱了，你回去吃吧。”黄大姐人还未进病房，声音却到了里面。 “嗯，”田静低着头慌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 “次擦次擦……，”周鑫正在车介子（车花）呢。 “老板，交货，”开料师傅刚把一盘配件焊好准备交收给周鑫。 “来了，”周鑫从车花房来到收发室交收货品，然后开始正把配件数件数呢，数好再去抛光。 “老板，没焊（一种k金焊接附料）了？” 一个矮胖矮胖的扎模工人来到收发窗台面前，见周鑫没回应，就用手指在玻璃窗敲了起来， “咚咚” “噢，知道了，”周鑫一边抽着烟，一边正在低着头数着件数，给这一敲他抬头回应了一下，看到工人已回工位，自己也继续再数，可刚才数到多少了，一股怒火往脑门冲， “啪”，的一声， 周鑫气得拍起了桌子，这都数了好几次，现在又要重新再数，头脑一下气炸。 嘀…嘀…， 周鑫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显示阿may发来一条信息： “咱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吧。” 周鑫赶紧按通了阿may的手机号，可手机那边一直占线。 “噼噼啪啪，”收发桌上一叠空盘子全撒落一地，牛气轰轰的靠在墙上的椅子坐下。 闭着眼睛，越想越气，自己下定了决心，几次挑逗田静，想引她开口分开，她都忍了下去。加上孩子都大了，我不能做得太过激烈太过份呀，怎么办呢？ 满脑都是阿may那姣好的面容和那令人想入非非的身材，还有嗲声嗲气的声音，再想想田静，嘿，她那种会让人连一点食欲都没有的。 不行，我不能跟阿may分开，咦，要不是还在上班，我真想去找阿may。 随后很气愤地拨打了田静的手机，威迫她快点回来。 …… 田静坐在返程的高铁上，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周鑫那恐怖愤怒的样子。 “有哪位是医生？”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乘务员慌忙，大声叫着。 田静睁开眼晴看到一个穿着一身优闲装的背影从旁过经过。 “我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我是在哪听过？怎么那么耳熟？象是认识了那么多年一样。 “快跟我来，”那个的身驱有点眼熟跟着乘务员消失在车尾走去。 田静没多想，继续闭着眼睛养神。 嘀嘀……， “喂，你好！”田静见着很陌生的电话号码，有些奇怪， “你好，请问你是田女士吗？”一个粗壮的男人声音， “噢，我是，你是…？”田静心想难道是哪些教育机构打来的？ “你是田磊的大姐吗？” “噢，…是，”田静有几秒的犹豫，心里正纳闷着，会是哪个亲朋好友呢？ “我是某某银行信用卡，田磊欠了我行连利息总共三万多，麻烦你通知他，叫他这个月还上来，不然我行要起诉他。” “啊…，他本金多少？”田静有些疑问，这究竟多少才产生的，利息又是多少呢。 “本金1万多，现在滚到利息有两万块了，” “啊…，”田静突然感到有些发懵，曾经听说信用卡滚利息可吓人，但真没想到原来如此可怕。 “我跟他没往来，你直接打电话找他，”田静直接回怼他， “你不是他姐姐吗？” “我是他表姐，很久没连络了，这样吧，” 田静赶快把电话挂掉，心跳一下加速了不少。 那时不是给钱让他去还吗？不是说已戒掉吗？ 当每次大家问田磊有没戒掉恶习（赌博）时，田磊都露出一幅肯定的样子，有好几次田静问他时，顺便看他眼神，感觉有些飘忽。 其他人弟妹都相信他已戒掉，唯有田静不信，因为她的第六感觉告诉自己：｀他更象是没有戒掉，更象是越赌越大＇，而他每次跟其他哥姐要钱，都是以各种不同理由要，而这理由也非常确切，没有一点破绽。 这时熙熙攘攘地听到有人说｀有个八个月的产妇肚子疼了，正在救治呢，‘ “美女，那个医生是你男朋友吗？”田静顺着声音往后面看去…。 第七十九章田浩失业 一个一米六多，一头微卷棕色秀发齐及腰，那对经过修饰过的湾湾眉毛，看着特精致，再配对让人看一眼都难忘的水灵灵的眼晴，还有那肥瘦刚刚好的身材，这是了仙女下凡吗？竟然如此美，那气质也绝非普通人能比。 假如跟田静年轻时候对比，可以说是不分上下。 “对，那是我男朋友，”那位美女有些娇傲的说。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陈鼓掌声，田静心里正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个抬头一对炯炯有神的眼晴看过来，田静马上闭上眼晴睡觉，当眼神越来越靠近时，这心里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咦，我是不是该醒醒了，都一把年纪了，瞎想！睡觉。 朦朦朦胧胧不知睡了多久，田静鼻子一酸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头也翁翁作响， 嘀嘀……， 田静拿起手机， “喂，” “你回来没？”周鑫大吼着声音振到田静消醒了不少。 “回来了，在车上，”田静捂着嘴巴小声说， “一下车到厂里来，再不来，我抛下厂走了，” “知道了，” “最后一个站到了，请下车！”高铁上的小喇叭响起， “你听到没？”周鑫很不耐烦的又再问一次， “听到了，我先下车，回厂再说。”田静也很不爽，周鑫每次都用这种口气，这种态度，让她很压抑，很无耐。 刚挂完电话，提前大袋小袋往列车出口走，也许东西太重，或又因为因坐的时间久了，脚发麻。 一不小心，“噗通”一下，眼看这要摔了下去，一个强劲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腰扶了起来，田静转过头想说声谢谢，可一转头一个熟悉的俊脸映在眼前， “噢……，是你呀，”田静微微笑了一下， 那张俊脸有点傲娇的点了一下头， “谢谢。”田静轻轻地道完谢从地下拿起大袋小袋走出列车门口。 …… 桌子上摆着十几二十件翡翠镶嵌成品，有观音的，佛公的，叶子的，桃形等等，价值从一万多到十几二十万。 田浩正在一件一件的反复检查一下，生怕一个小问题影响到整件货的美感。 “阿浩，过来一下，”陈叔站在办公室门口喊了一下正在工作的田浩。 “来，喝杯茶，这茶味道很醇，”陈叔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收藏很久的茶叶泡上。 田浩给这从没有过的待遇，有点受宠若惊，心里开始各种怀疑。 可他怎么猜想也想不出所谓的问题来。 “嗯，这茶味道很香，”田浩拿起小杯子慢慢喝了下去。 “最近会计核算了一下，这一年来工厂亏了几十万，” 田浩听到这话时霎时沉默，不敢再说什么，默默着喝茶。 陈叔停顿了片刻，拿起口袋的香烟分一条给田浩，一条自己。 田浩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帮陈叔点燃香烟，然后自己也点上。 两人就这样在那里喝茶，抽烟，沉默的气氛在空气中显示得更紧张。 “浩，咱工厂的大老板准备撤资不合股了，工厂也准备不开了，” 陈叔低着头叹了口气，缓缓地呼出了口烟，抬起头来看着田浩， “咱小股东资金不够，” “噢，”田浩心情一下跌到极点，我这失业怎么办？妈妈怎么办？ “该补偿就补偿，尽量在这个月底前，”陈叔敲了敲烟灰， “嗯，”田浩心有很多话想说，可现在一句也谈不上。 …… 下班后，田浩沿着道路边一路走着回家，虽然要走二十几分钟的路程，换平常这时的他会搭上路边的电动车一溜烟回到宿舍了。 一路走着想着，这时上哪找那么好那么高工资的工作，还这个职位也不好找呀。 才想刚刚稳定下来的工作，怎么会一下子说没就没呢，这老天也太捉弄人吧，现在正需要钱的时候就来这一出，这…怎么办呢？ 还是给姐姐打个电话吧， “姐，我失业了，”田浩拨打了田静的手机， “啊…，这…，你再找找看附近有没工厂请人？”田静也一时不知所措，但还强装镇定。 “姐，我也问过朋友了，大家都说不要，”田浩口气中透出了些失望。 “再找找吧，实在找不着就先回家吧。” “嗯，知道，” “姐，你最近有没收到银行的人打电话给你，”田浩忽然想起前几天接到的电话，而且还不止一个， “有呀，说找田磊的，”田静一五一十的道出。 “我也是，而且接了3个，一个银行说4万，另一个银行说5万，还有一个银行说3万，” “啊…，这太夸张了吧，他不是说没赌吗？”田静一直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呀，” “我跟你说你以后不能背着我们偷偷给钱他，” “我没有好吗？” …… 第八十章 ot 凌晨，原本冰冷的天气还伴随着西北风的，但不知为何突然转起东南风，也开始有些闷热起来，田静把本来盖在身上的两张被子掀掉了一张。 不知为何，还总觉得很闷，干脆把原来密封的窗户拉开了一大半，这时一轮象小船的月亮透过云朵钻了出来，也许离月圆还有些日子吧，那微微的月光通过窗户照在田静的床头上。 田静趟在一张只铺了薄薄床垫的木床上颠覆难眠，脑里一直在想着田浩今天所说的话。 本来都艰难的家庭，现在变得更艰难，比起以前很穷时全家只有田静田妮两姐妹出来工作还艰难。 现在姐弟五个全部都出来工作，怎么变得更艰难呢？ 以前虽然穷，但还能越走越顺越宽，但现在呢，困难重重，一关又一关，现在田浩又要失业，这该怎么办呢？ 妈妈还昏迷趟在医院，父亲中风还要人照顾，这是一笔不少的费用呀，凭我们三姐妹能顶多久呢？老天呀，你能给我们指条通往光明的大路吗？ 这么多年来，大家加起来赚的钱不少，但就是留不住呀，它就象流水一样流走，溜得无影无踪。 左思右想，抛开父母生病住院的事不说，总觉得田磊是最大的问题，必须要合力先解决掉才行。 但田磊是怎样能这样越赌越大的？他是去哪里找那么多钱来赌呢？他又是怎样把我们骗得团团转呢？ 这些问题一直都在田静脑海里转，噢，突然一个想法从她脑海里闪过，难道他是以这种办法？ …… 第二天晚上，田静一下班，就逐打了个电话给田妮， “田妮，我告诉你，你不能再对田磊心软了，你这样会害他的。” “嗯，知道了，”田妮还在公司加班，听到田静的话满怀不开心，象是满肚子委屈一样。 “不管田磊以各种什么原因跟你借钱，你千万不要听他的话替他隐瞒，必须告诉大家，因为这样，让他可以周旋在我们几个中，这个借完，又去那个借，又再另一个借……，” “我知道了，他有时跟我说没钱吃饭，我不是怕他饿到吗？就想借钱吃饭这么小点事就不用告诉你们，”田妮很气愤的放下手里的工作，解释道， “我知道你心肠软，但这不是为他好，知道吗？” 田静很清楚，姐弟几个中，田妮是对姐弟感情看得最重的人，也是对父母最有孝心的人，但田磊就却却利用田妮的优点，向她借钱来帮自己。 “知道了，你别啰嗦好吗？”田妮已很愤怒，随后挂了电话。心里嘀咕着，难道我帮他还真害了他？ 田静知道打电话给田妮，她会有这样的结果，一点不意外，因为对她的性格，这个当姐姐的还是比较了解的。 随后逐一打了电话，心里希望大家瞒着田磊，都能一致理解和配合。 …… “阿静，你最近货怎么那么慢？”一个林娃客户打来电话， “噢，家里出了点事，”田静希望客户能理解一下，毕竟自己两头跑也实在累，跟单也跟不上。 “阿静，家里事归事，我不管，你答应哪时交货就必须交，”林姓客户没有留一点情面。 “嗯，”田静心里怀疑这位林姓客户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我不管你高不高兴，乐不乐意，也不管你家里出什么事，因为我的客户也从来不听理由的，你要明白，不是我无情，”林姓客户解释道， 田静心一下冷到零下，原来工作只谈工作，从不跟私事挂钩，也从不用私事来当籍口。 “明白了，” “明白了，请你按时交货，如果不能按时，麻烦告诉我，我找别人做，” “可以，”田静真怕在这当前失去客户， “咱们先君子后小人，我先声明，你再不能按时交货的话，我就给别人做，毕竟外面大把人找我，求货给她们做，”林姓客户再三说明， “知道了，清楚，”田静开始担忧起来，这话说出去就要做到，这万一赶不出呢？ “那我现在发单给你，一星期交货，你看行不行？不行，我找别人去，你看一下，5分钟后我再来电话，”随后林姓客户挂了电话。 田静打开微信（才刚开始用微信），看到一张素金介子单。 这如果按平常的工作是可以一星期的，但我还要回老家两，三天，剩下的我最多只有三～四天的时间来完成工作，这怎么能呢？ 如果现在推掉，或找些籍口，就等于以后都没有这客户了，这下可怎么办呢？ 一个想法在脑海出现，除了这个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虽冒险点，但已没有退路可走了？难道白白地看着握在手里的钱飞走吗？不能，在田静心里只要有赚钱的机会，她都一定会抓住的，绝不让它从身边溜走。 嘀嘀……， “可以，我一定能按时交货的，你放心。” 田静这话一说出去就必须一定要做到，看起来田静已胸有成竹，有很大的把握了。 接下来头两天， “大家听住：有一批货比较赶，必须三天就出货，你们这三天一定要把所有私事推掉，不然出不了货，以后就没货可做了，” 田静先把安排工作和后果告诉大家，让他们有时间做好准备，别到时一个说有事要请假的理由，就让全部落空了。” “还有这两天晚上都要加班十点，”工人们都沉默，但回想现在大家都是坐一条船上呢，只能做了。 两天后，眼看这货还有一半没完成，怎么办呢？田静也有想过这问题，但没想过还有剩这么多，咦，唯有今晚把它做完，做到好为止就是，哪怕知道会是通宵。 “今大家辛苦点，可能会很晚，大家手脚放快一点，希望不要通宵，”田静把目前的情况先告诉工人，让他们知道怎么去做，怎么来合力完成。 虽然这样，工人可能会通宵，但自己是肯定通宵的，毕竟工厂是小工厂，田静一人集qc，包装，开单，跟单，全部一个人完成，而只有工人完成了工作后才能轮到她来工作。 第八十一章 熬夜 嘀嘀……， “喂，”田静正闭着眼睛养一下精神，满脸没有一点血色，声音也很微弱，象是从喉咙底下说话一样。 熬了一夜通宵，已精疲力尽，终于赶完这批货，同时对客户的承诺也做到了，心里也倍感安慰。 “阿静，今天货做好了没？”林姓客户一大早又打来催货， “好了，我下午过去送给你，”田静还想眯会，这时给个电话吵醒了，哪里还能再睡呢？ 哎哟，这怎么回事？来月事也有十几二十天了怎么还没停呢？ 以前每个月很准的，但有一次因为周鑫做奶茶生意，遇上大热天，刚好又没电，自己从楼下一楼把一大桶精溜水抬到六楼上去，那是一般男人抬上楼去还觉得重的事自己来干。 刚好那次撞上来月事，还比较多，在搬上去的过程中，突然｀崩漏＇，也许可能因为太重的原因吧，从那次开始月事就不规律了。 偶尔会两，三个月来一次，偶尔会一来就一整个月，偶尔会来些吓人的｀血崩＇，想起这个血崩，田静顿时鸡皮疙瘩，越想越可怕，这十几年来也看过了很多医生。 “你别看你那么胖，其实身体已很虚弱，你要注意休息，不能熬夜，”这是一位中年美女医生替田静把完脉所说的话。 啊……，原来是田静把自己身体熬过头了，变得越来越虚弱，时间越久越把自己身体掏空，从虚弱变变成了虚胖，而且这虚胖是跟着虚弱程度来决定的。 越虚弱就越虚胖，怪不得田静没大吃大喝，却一年比一年胖，原来是因为这回事。 而这个医生本来已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得七七八八的，可后来因为自己经常熬夜又偶尔通宵，又把身体搞垮了。 又再重新去找这位医生时，可惜那她已出国了，不回来了。 可找其他的医生也没能把她医好，又加上自己经济不好，陈梅中风入院更急需要钱，田静又挺而走险，再次加重自己身体越来越差。 …… “姐，阿磊说没钱吃饭，我拿了三百块给他了，我也跟她们几个说了，”田浩提前回到老家，因为离春节不远了，家里必须有人来操办一些春节的东西。 “好，我知道，”田静心里暗自想，这戏可要开始啰，这回可以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对。 隔了半小时，手机又响起，是田妮打来的， “姐，阿磊刚才打电话来，又说没钱吃饭和坐车，想跟我借一千，我没给他，”田妮心里正佩服田静的做法，让她也知道自己和田浩，田春，都给这个最小的弟弟所欺骗，而这种骗法已把她们几个骗了好几年了，这下终于知道了。 同时也让她知道今天的弟弟已不是以前的弟弟，弟弟现在所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因为他现在就象抽毒品的人一样，整天想着各种理由跟家里人或亲戚借钱。 “田妮，你千万不能心软，”田静再一次叮嘱她。 “嗯，我知道。”田妮很坚定的回答。 虽然听到田妮肯定的回答，但田静还是有些担心，田磊这个人很机灵，脑子用在向人借钱方面特好使，田妮不是他的对手，又加上田妮遇上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她脑袋就会短路。 咦，这头怎么那么晕呢？这心跳也象似跳得很快，不行，为了今天的货把命搭上了就很不值得，还是找个时间去看看医生吧。 …… 田静坐在列车上，头已疼得要炸掉一样，今年的头疼也越来越频繁，每次一疼，疼到自己想吐一样，偶尔实在太难受时，会吃上一颗｀必理痛＇来缓解，又或者倒在床上睡上一觉，偶尔会第二天不疼。 但一般第二天还是会疼，这时列车上的风｀呼呼＇的往田静脸上吹，让她更觉得疼又发冷，她很想什么事都不干好好睡上一觉，可惜后面还有大把事情等着自己去干呢。 “大姐，二姐刚刚又借了一千给阿磊呢，”田春心里很气愤，明明说好一人给钱，其他人不要再给的，可老二又给了，田春想打来电话，让田静劝劝田妮。 “啊，不是吧，才答应我不久呢，怎么回事？我打电话给她，”田静听到也很气愤，曾经再三叮嘱的，就是怕她有这回事。 随后田静拔打了田妮电话， “阿妮，你傻了，你怎么回事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田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破口大骂。 “嗯……我…，”田妮吞吞吐吐的，她自己开始有些心虚，因为当时自己一时冲动答应了，过后自己又觉得后悔。 …… 第八十二章教育 “妈，你没上班吗？”周杰刚放学回到家，看见趟在床上的田静，象是在睡觉，感到很奇怪，这不象母亲一惯的作风。 “嗯，昨晚加班通宵了，现在回来睡，”也难怪不知道，平常他睡觉时田静才下了班，他去上课时，田静去买菜，基本上，见面时间比较少。 “噢，那你睡吧，”周杰摄手摄脚的关上房门，自己到客厅，左翻翻右翻翻看能不能想找点吃的，可惜没有， “咣当”一下，周萌放学回来，手里拿了些小零食，满头大汗，因为跟同学赛跑，自己赢了，这个零食是她用自己零花钱用来奖励自己的。 “嘻嘻，这是什么？我看看，”周杰嘴角露出了狡猾的笑， “看什么看，”周萌对他怼了一眼， 说时迟，哪时快，周杰伸手抢了过来，还把袋打开，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还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你快还给我，”周萌眼看已给周杰抢去吃了，再吃可就没了， “噼噼啪啪”地周萌对着周杰的手和腿大力拍打， “哎哟，哎哟，”周杰大声的呻吟着，象似给打得很痛的样子， 听这一叫，周萌吓得发懵，脸青青的，随后一想，｀我下手很重吗？好象不好呀‘。 周杰趁周萌发懵时，伸手把原来一大包零食，快速吃了一大半。吃完坐在地下，看着周萌， “哈哈…哈，”周杰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这时周萌才知道自己受欺骗， “啪啪…啪”，周萌追着周杰打， “哎哟，疼，疼”周杰大叫， “干嘛呢？”田静听到孩子的吵闹声，不知道什么事，赶紧打开放门看看。 “妈，没有，我们在玩呢，”周杰从地上站了起来， “妈，他抢我东西吃，吃了一大半”，周萌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红红的，很委屈的向田静伸诉， 这时周杰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周杰，你干嘛抢妹妹的东西吃，”田静一脸严励地看着儿子。 周杰轻轻咬着嘴唇，低着头沉默不语， 田静把眼光转向周萌，看着她很不开心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别生气了，妈妈再给你买一包好吗？” “我不要，我就要他赔我，”周萌气凶凶地看着哥哥， “噗通，”周杰笑了出来，用手尖按了一下周萌的额头， “瞧你这出息，我赔你就是了，别再生气了。”周杰看周萌很生气的样子，有些心疼，但又嫌她因一点小事就那样不开心。 “哼，”周萌睁大眼嘈瞪着他。 “好了，我只不过肚子饿，吃你点东西而已，就是逗你玩的，” 田静这时才想起到现在还没煮饭，但自己头还是有点疼。 看着十几岁的儿子，换以前自己象他这个年龄自己早就会买菜做饭了。 自己曾经把孩子到某个年龄应该会做什么事都计划得好好的，可是因为有几次夫妻对孩子的教育方法不同而吵架。 记得在周杰7，8岁时，刚好周杰放寒假，自己想让儿子尽早独立，就让他先学会洗碗， “你自己想偷懒就偷懒，干嘛非叫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就去洗碗？”周鑫瞪大双眼怼着田静， “就想让他学学嘛，现在不叫他锻炼，以后就比较难了，” “天气冷，你就让他学，你还是不是他亲娘？” “不用洗，去玩，”周鑫拉着周杰从厨房拉走。 田静再回头看看周萌，自己妈妈在她5岁时，就培养她洗碗，拖地，干得有模有样，可看到周鑫这样很无语，这哪里在帮孩子，这是在害他呢。 还有一次，因为田静经常加班，孩子也经常吃外卖，在周杰12岁时，为了锻炼周杰能自己单独煮点东西吃的能力，田静还专门教他，可是， “煤气炉，那么危险的东西，你干嘛让孩子接触，”周鑫指着田静鼻梁大骂。 “煤气炉，你只有教他用法确当是没问题的，你连让他学习的机会都不让，” “反正不行，他到大时自然会懂，不用你教，” “你不教他，他哪懂，”田静真想不明白周鑫那落后的思想是要怎样教育好孩子的。 “不行就不行，”周鑫大力啪了一下桌子，气愤的夺门而出。 田静气得咬牙切齿，她不想孩子以后什么都不会，连最简单的都不会。 就象以前在读高中时，有一个女同学，因为从小到大所有家务活和其他事情都是她妈妈一个人操办，她自己主要负责读书上学就行。 在一次去她家玩，刚好她妈妈不在，她去煲水冲茶， “阿静，你帮我看看水开了没？我不懂，”那位女同学还自以为这些不懂还很骄傲的样子， “啊……，”田静哑口无言。 可以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第八十三章医生 淸晨凉风阵阵，田静翻了个身，“啊…，”感觉腰以下胯部以上部位象要断一样，随即又翻了个身，以为睡到另外一边会好些，但恰恰相反，其实都一样。 也许睡得太久吧，田静看了一下手机，“噢，足足睡了十个小时，怪不得腰酸背痛”，但就是不想起来，很想趟在床多一会，但这腰就是不听话，已酸得受不了，整个后背也开始痛起来，唉，看起来还是要起床才行。 “啊，我这是……，”田静望着镜前的自己，脸色白得象张纸一样，怪吓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也许是…，噢，还是去看医生再说。 随后穿了一件几年前买的优闲服，穿了一双沾了灰尘的白色动动鞋，因为是短发，连梳都没梳就上去坐地铁。 田静看着时间还善早，就慢悠悠的在地铁上看起电视剧，“晕菜，居然坐过了站，”等再坐回来时，已晚了到医院。 “哇塞，这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 田静有点不相信眼前的队伍，今天可是星期四，照平常不应该这么多呀，心里开始担扰起来，能看上比较有名气的医生吗？ 不，照这样的排法，估计能看上医生就已经很不错了。 足足排了大约大半个小时，才轮到田静。 “妇科，女医生，”田静从小提包里掏出社保卡放进挂号窗口上， “没号了，”一个女工作人员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数据，摇了摇头， “那…，其他呢？”田静这时希望只要有号，哪怕男医生也没所谓了， “有，男医生，要吗？” “要，”田静穿着拖鞋｀一啲，一啲‘的声音，怱怱忙忙拿着挂号单奔着二楼的医生诊室走去。 看着屏幕上的显示还要等3个人，只有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 “走，走，走，你去找别的医生看，”田静隔着窗户听到一个熟识的声音，心里纳闷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也许听错呢。 “医生，就再帮我看看呗，我一定会照你之前的叮嘱做的，”一个女人用哀求的声音问医生。 “不要命，你还看什么？走，走”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接着说， “叫下一个，” “21号，田静，”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美女护士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在，”田静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进来，”美女护士领着田静进了去， “啊，”田静看到眼前的人一怔，这怎么可能？我是不是看错了？ 这没错呀，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趁医生还没看到她时，轻手轻脚地马上转个身准备走人， “21号，田静，”医生低着头看着电脑数据叫号， 田静头皮发麻，看着自己那双穿着旧拖鞋的脚，一身大妈的旧衣服，还有凌乱的头发，心想我还是充当没听到吧，快点逃走吧，越快越好。 “田静，你干嘛去？这里就是呀，”美女护士叫住她。 田静心想怎么办？ 唉，算了，看就看吧。或许他认不出我来。 转了个身，低着头坐在医生诊台前面的椅子上。 “什么事？”医生把从电脑上的眼光移到田静身上， “月事不正常，”田静满脸通红声音细得象咬蚊子那么小声， “什么，再说一遍，”医生拉长耳朵靠近很严肃的看着她， 田静感觉脸上热烫得很，嘴巴也象不听使唤那样，说话吞吞吐吐地说， “月…，月事不…，不准，” “把手伸出来，” 田静伸出肥嘟嘟的右手放在诊台枕上。 一只很秀气的手轻轻按在田静的脉搏上，大约把了一分钟左右， “这种情况多久？”一边把脉一边问， “有十几年了，”田静小心翼翼地颤抖说， “十几年？”医生那张脸突然严骏起来，放下手中的笔， “有一段时间好了，但最近一，两年熬夜熬得多，” “按时吃药，多休息，不能熬夜，不能劳累，”医生一边开药单一边叮嘱着， “嗯嗯，” “一定要照叮嘱做，” “知道，”田静刚把这句话说出去就开始有点后悔，因为下面还有可能熬夜呢，这可怎么办？还是暂时先这样吧。 “去拿药吧，半个月后来复诊，”医生那对象能看穿人的眼晴把田静看得体无完肤那样， “嗯。”田静刚走出门口，就舒了一口气，唉，好险……。 …… “姐，医生说让妈回家住吧，”田静在去拿药时接到田妮的电话， “好，我过几天再回去看，”田静一边把药装袋一边想，母亲住院也有几个月了，上次自己回去时，医生也没说什么，母亲还在昏迷中，这时医生这么说，那是啥意思呢？ 几天后，田静回到了娘家，刚踏进门就见到母亲已醒了，一阵激动，大叫起来， “妈，妈，”田静红着眼圈看着陈梅那双象在诉说的眼晴，田静一阵心疼，双手紧紧抓着陈梅的手， “哑，哑，哑，”陈梅因为中风的原因，把她一边脑已梗塞了，本来是控制语言能力的，现在已经丧失， “妈，能醒就好，咱慢慢来，”田静用手拍了拍陈梅的肩膀， 陈梅仰着头睁开着那双大眼睛看着田静，用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脸， “哑，哑，啦，”陈梅象似在向田静诉说什么， “嗯嗯，”田静装出象听懂母亲在说什么，其实她一点都听不懂，但为了安慰母亲，只能不懂装懂了。 “姐，你不知道咱妈多利害，”田春从楼上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田静一头雾水， “妈，昨晚半夜时，用她那只会动的手，把胃管从鼻子里拉出来，早上起来护工大姐和我都给她吓了一跳，”田春随后摇了摇头，又接着说， “她这一扯又去掉好几百了，我早上联系了护士来插胃管，” 田春转过头跟自己母亲说， “妈，你好利害噢，你大女儿回来了，高兴吗？” “哑，哑，哑，”陈梅又象在说是，是，是，的意思， 田静看着床上的母亲，自己泪流满面，虽然腿脚都瘦了好多，象似不会动一样，只有一只手会动和眼睛会看人。 第八十四章陈梅醒了 几天后，田静回到娘家，才刚踏进门，就看到陈梅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妈…，妈，”田静开心激动得手足蹈舞，泪水顿时已模糊了眼睛，这几个月来求神拜佛的日夜盼望着，日夜想念着，因为太想念，不知道失眠了多少个夜晚，也不知道哭了多少眼泪，花了多少钱，就是为了让她能早日康复醒来，早日回归到家庭中来。 因为这个家不能没有｀她‘。 只有她的存在才能让这个家觉得完整。 孩子们不能没有妈妈。 哪怕她什么都不用做，就静静地坐在那着，看着她们也行。 “哑…哑，”陈梅眼角瞬间流出了眼泪。 陈梅因中风把原来大脑控制语言部分的功能受到严重伤害。 “妈…，”田静硬咽着，心里一阵揪心的痛，喉咙也一下发不出声音来。 这几个月来田静就等陈梅醒来，好把心里头的千言万语跟她说，也想把心中的所有委屈向她倾诉，想听听她的意见，想听听母亲那温柔的声音，那鼓励人心的话语……。 这几个月已来，田静也想知道母亲是怎样的熬过来，是怎样的造成这样的，还有身体还有哪些不舒服……。 可是现在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偶尔还精神愰惚，精神低落，偶尔你跟她说，她似懂非懂，似听非听。 也许她醒来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因为人最怕变残废，最怕变瘫痪，哪种睡在床上，任由屎尿乱拉，象是一下回到婴儿时。就等着别人来帮你换，还有就连吃个饭还不能象正常人一样，还要通过胃管打入，那条有几mm粗胃管从鼻子塞进去，有几十厘米长，再到胃里去，这些资味是何等难受呢。 还有就连最简单身体动一下，翻过身都要别人来帮助……，哪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的事实，就更别说一个时时刻刻对自己样貌特别关注的人，是何等的难受，又何等难接受的，哪怕她连镜子都没照，哪个人能体会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哪种生不如死的心情。 虽然这样，她最大的安慰还是能见到自己最挂念最爱的孩子和她最深爱的丈夫，也许只有亲人，才能让她一时忘记了所有的痛楚，所有伤害。 陈梅仰着头睁开着那双大眼睛看着田静，用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又摸着她的手臂，再拉拉她的衣袖，生怕田静着凉。 “哑，哑，啦，”陈梅象似在向田静诉说什么， “嗯嗯，”田静装出象听懂母亲在说什么，其实她一点都听不懂，但为了安慰母亲，只能不懂装懂了。 “姐，你不知道咱妈多利害，”田春从楼上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田静一头雾水， “哑，哑，哑，”陈梅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妈，昨晚半夜时，用她那只会动的手，把胃管从鼻子里拉了出来，早上起来时护工大姐和我都给她吓了一跳，”田春随后摇了摇头，又接着压低声音说， “她这一扯又去掉好几百了，我跟她说道理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看她表情象似不满我态度，”田春看着陈梅又继续说， “我早上联系了医院里的护士长休息来家里帮妈重新插一条胃管，这几天已有两次了，” 田春轻轻的叹可气，随即转过头来笑着轻轻拍着陈梅的手背，跟她说， “妈，你好利害噢，那只手拉胃管的速度还蛮快的，现在你大女儿回来了高兴吗？用不用跟她投诉我呀，” “哑，哑，哑，”陈梅又象在说是，是，是，的意思， 田静看着床上的母亲，心里一阵阵心痛，流水也不由自主地往下流，转过身，轻轻地用衣袖擦掉眼泪。 “妈，我帮你按摩一下，” “哑，哑，”陈梅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象是在说｀好＇。 田静拉开盖在陈梅身上的被子，手轻轻地按摩着，按着按着…， “啊，”象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田静心如刀割，一阵揪痛，因为她摸着陈梅的腿脚时发现它已变得很坚硬，很瘦弱，更象似变畸形。连另外一边不会动的手也变得一样（开始萎缩）。 “姐，这是新请的护工陈大姐，”田春介绍着， “陈大姐，我妈要麻烦你了，”田静对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还要大还要胖的女人点点头， “那是应该的，不麻烦。”陈大姐露出她那胖呼呼的可爱笑容。 “姐，陈大姐春节要回家过年十天，这十天就由你和老四当护工吧，我和老二今年都要回夫家几天再回来，”田春站在楼梯旁跟田静说， “好，”这是自己最亲爱的母亲，田静想如果不是为了生计，自己是可以好好照顾母亲的。 “你吃了午饭没？”不知何时，田生穿着有些旧羊毛衣站在门口问田静， “爸，我吃饱了，你刚刚去哪了？”田静走近田生身旁，用力托着他的手进屋里面来。 “我到前面走走去，”也许是陈梅回来的原因，田生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嘴角也多了些笑容。 “爸，这件衣服你已穿了很多年了，都不暖和了，再换一件吧。”田静看着厚厚的一件衣服，其实是有重量没质量的。 “爸的这件衣服已穿了几天了，叫他换就是不换，”田春小声地生怕田生听道向田静投诉自己的父亲。 “这件衣服很暖和，我不换，”但还是给田生听到，田生声音有些大又带有点怒气的瞪着田春。 “哑…哑，”陈梅对着田生哑哑地叫，眼里充满了关怀与温暖，象又似在说什么。 “妈妈在批评你呢，”田静看着田生笑着说， “我知道了，我去换就是了，”田生顿时变为笑脸，乖乖地走进房里面去， “哈哈，”田春笑了出来，其他人也跟着笑“哈哈”大笑，连陈梅也笑了出来。 别人治不了田生的脾气，也只有陈梅才行，正所谓一物治一物。 “田浩呢？”田静环顾四周，都没到田浩的踪迹。 “哼，还在睡觉呢，”田生从 第八十五章 田生 田浩自从失业之后回到老家，刚开始几天还好，但偶尔还是会日夜颠倒，几乎晚上出去都要到很晚才能回家，整天无所事事，偶尔就买买菜。 对于两个儿子，田生是想骂骂不赢，想打打不过。 每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换做以前，陈梅没出事前，两夫妻省省还能凑着过，可现在老婆这等情况，吃的，药品的，护工的，各种费用等等少说每个月都要一万以上。 好采多亏三个女儿，除了掏前，还忙前忙后，虚寒问暖，如果等儿子，可能连饭都吃不上呢。 以前生三个女儿时，还遭亲戚朋友白眼，看不起。因为女儿长大之后是要嫁的，正所谓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一样，就连田生自己也曾经怀疑。 至于后面生了两个儿子，那是吐气扬眉，张灯结彩，心里一直也象其他人一样觉得以后老了有儿子赡养照顾。 “咳，咳，咳”田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聊起田浩，就满脸通红激动起来，加上天气有些干燥，便秘也有些天了，这心情更是火上冒油呢。 “爸，来喝口水润润，”田静拿了个装满水的杯送到田生嘴边， “呼…呼，”田生喝完一大杯水，因咳嗽后大气在喘， “爸，别生气，稍后我再找他聊聊，现在都差不多过年了，找工作也只能年后的事了，”田静见状用手轻轻拍打田生的后背，一边做田生的思想工作。 田静看着父亲花白很油腻的头发倍感伤悲，以前陈梅没出事前每隔一天会帮田生洗一次头发，但现在因家里都忙，田生变成几天洗一次。 “哼，这兔崽子！”田生气得手紧紧握住沙发扶手。 “好了，好了，”田春也走了过来劝一句， “爸，你要吃什么？我等会出去买给你吃，你就消消气呗，”田静低下头来想看看田生还有没在生气。 “咦，爸，你腮下干什么了？怎么看起来象有点肿？” “这吗？”田生用手轻轻摸了一下， “疼吗？”田静又用手指按了一下田生的腮下， “不疼呀，没事没事，也许上火吧，”田生觉得也许最近吃了些热气的东西上火了，也没当回事，拿起桌上的电视摇控器开始看他喜欢的电视连续剧来。 没办法，老人家因孩子都出外上班，自己和老伴在家也实在孤独无聊，只能看看电视剧来消磨下时间，而久而久之，渐渐地变成了习惯。 “爸，如果觉得不舒服或会疼痛，记得叫我们带你去看医生，”田静觉得有点奇怪，这又不疼又怎么会肿呢？难道是上火？ 嘀嘀…，田静看了一下手机号码，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是接还是不接？ “姐，能不能借我五百块？” “没有，”田静面无表情回答。 “姐，你就帮我一下呗，我一星期之内可以还你，” “还？你别再吹这牛好吗？”田静每听到他这样说就很厌烦，他明知道自己还不了，还偏偏说自己能多久还，而且还次次说，次次都没实现，这大话都把它说成习惯了。 “姐，真的，相信我，”现在的田磊已经山穷水尽，岳母陆陆续续前前后后给他去搞什么投资项目的全都给他输掉。 他现在借了高利贷，银行，同事，朋友，甚至邻居，远房亲戚都借遍了。 现在他缺的债加利息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核算，因为那个数高到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对于现在的他只要能知道哪能弄到钱，就会钻窿钻洞去弄，只要能弄到钱，什么讨好话他都会用上去。 “不，不，我没钱。”田静本来就不吃这套，她也不想再听他迷话。 为什么叫迷话呢？因为他特会了解对方的心思，专挑讨好对方特喜欢的话来说，听着听着，你就会一不小心的中招。 听着听着，你就会一不小心象其他弟妹一样又心软了。 怪不得田静曾经夸过田磊是个｀人才＇。 他是个给赌博耽误的人才，如果把用在赌博上的心思，换做用在事业上，那该是多好呢。 “姐，你能不能让姐夫把你们家的那几间田地给我，等以后我发达有钱了双倍还你，”田磊这边向姐姐借钱不到，又想一出，｀你没钱可以把你们家最值钱的东西给我去卖。＇ 这是不是有点象抽毒品的人，反正就是要钱，有了钱就可以再赌，输了又借，借了又赌……。久而久之变成了病态，这种病态可以说是心态异变的一种。 “你想多了吧，那是不可能的事，别再打我家的主意。”田静随后挂掉电话，一脸不悦。 这田地是周鑫在很久以前在一次大家聚会吃饭时跟田磊谈话一不小说漏嘴的，田磊当时已开始对这几间田地心动不已，只是那时实在找不出什么籍口来。 …… 田妮因那次跟罗仁辉大吵之后，双方冷静了一段时间，最近关系才有些缓和。 “罗仁辉，我明天回老家，要几天左右，小妞最近胃口不太好，你多留意一下。” 田妮在在喂小妞吃饭时，跟正坐在沙发上的丈夫说， “嗯，知道了，”罗仁辉一边对着田妮说，一边正在看手机里的信息， “罗仁辉，快来，三缺一，”一个叫欧华的人发来。 他是罗仁辉一个挺要好的麻将友，两人无话不谈。 “晚点吧，老婆在呢，”罗仁辉回复道， “你不是吧，怕老婆？偷笑表情，” “谁怕老婆？我是嫌他太啰嗦了，等会又叨不完。” “快来吧，我在这等了好久了，昨晚你赢了不少，今天又怎么好意思不来呢？等你了，哥们，” “等会，”罗仁辉着田妮还在客厅上坐着，自己找不到好籍口出去， “快来，三缺一，”另外一个叫小毛的发来信息，也是罗仁辉的麻将友， “知道了，等多一会。”罗仁辉给两个人催到心里挂挂的，心想现在就等田妮去说澡，自己就有机会出去，因为上次噪架后好久他才跟田妮关系好些，为了孩子，他尽量也忍忍。 …… 第八十六章田磊打坏主意 田妮以前曾经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家，一个不大不小的家，不需要太华丽，就象歌星｀潘美辰‘唱的那一首歌曲｀我想有个家‘里面的内容一样，同时也不需要太多的money。 还有一个顾家，有上进心，体贴入微的丈夫，和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 当下班回来时给田妮一个拥抱，哪怕轻轻的抱一下，或一个慰问或一个飞吻，都能让她感觉到无限的温暖。 特别是自己受委屈或是工作得太晚太累时，这些可以让她感觉到还有一个人如此关心她爱护她。也让她一下子感觉到所有的疲惫都是值得的。 可是现在当你回到家时，他早就吃饱饭就往麻将桌钻。 当你想跟他谈谈话时，他不是太晚想睡觉或下次再谈。 当孩子不舒服需要人照顾时，他去哪了？ 回想现在的日子更象搭伙过日子，昔日的恋人更象亲人。 连孩子要上个小学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身为孩子父亲又该干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吗？ 田妮刚洗了澡，穿着有些掉色，单薄又起球的一件十几年历史的橙红长袖，下身穿了一条学生时期的校服蓝色裤子，脚上穿了几年的有些裂痕的烂篮色拖鞋。 这本来应该退休的衣服和鞋子，但田妮还是不舍得换掉，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是该省就省吧。 “阿嚏，”田妮冷得发抖连打了几个喷嚏，双手放到嘴边哈起气来，心想忍耐多一下自己就上床睡觉了。 “咣，”一声，田妮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比较近一点的小学学校，因为小妞到了要上小学的适龄儿童。 “啊，要这么多条件才能上公立学校？”田妮木瞪口呆，这可不简单呢，就单一个｀计划生育证明＇都要难倒了，还有一个｀租赁合同‘，之前打听过这间房的房东，因为是小产房，还有其他一些问题不能写租赁合同，这可怎么办呢？ 如果要写，只能另外高价找人办，但现在自己每个月的工资几乎去掉四分之三给娘家，自己所剩不多，现在要再拿出几千块来有些困难。 困难重重呢，想想都觉得头疼。 嘀…嘀…， 一条信息， 田磊欠xxx银行30180.00元，已越期三个月，请在本月10号前归还所有欠款，如果再不归还，即日起立案起诉，麻烦通知田磊。 xxx银行 田妮脸色青白，这个月来这种信息已收了几条，越看越揪心，每次他跟自己说借钱还帐，自己二话不说都拿给他，而每次都说借，其实每次都没还，偶尔自己身上没钱时都会去跟朋友借给他还，可就是他越借越多，越借越频繁，越借他的帐越欠得多，自己收到的电话和信息也越来越多。 想救他，可每次都把自己连累上，还救不上，反而让他更猖狂，更利害，我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这个问题不止一次在脑海里出显…。 嘀嘀…， 田妮看着熟悉又讨厌的电话号码，自己是想听觉得烦，不想听自己又觉得过意不去，毕竟现在父母这样了，身为姐姐肩负着有重担的任务。 “姐，能否借我二千块？一星期还你。”田磊已走头无路，想来想去三个姐姐中，就数二姐最爽快最大方最容易借到钱，自己曾经有几次特感动特内疚，也曾经想改变。 可但给催款公司催到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了，根本顾不上其他了，只要能弄到钱，其他都不是事。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借钱好吗？再说我以后不再接你电话，”田妮现在一听到又借钱已讨厌至极，娘家需要钱，自己也需要钱，弟弟又要钱，满脑子就是｀钱，钱，钱＇。 “姐，要不咱把房子卖掉给我还债好吗？”田磊眼看钱借不到，唯有把房子卖掉，毕竟自己身为田家儿子，房子迟早都是要他和哥哥的，心想晚给还不如早给让他可以还债。 “你说什么话呢？”田妮皱眉怒眼的大喝一声， “反正房子都是给我和哥哥的，”田磊很早以前就已打房子的主意，只是一直说不出口。 但是这次已把他逼到绝路来了，再想不出办法，高利贷可能会找上自己的那个小家来。到时可能连自己的小家都保不住。 本来自己还没这么怕过，但是这一，两个月来高利贷催债公司不断打电话恐吓。 自己通过上网搜索高利贷，开始慢慢的了解到，现在的催收堪比电视上或电影播的高利贷催收模式。 还听说过会找几个象电视里的大力士会到家里｀泼红油‘，＇写大字＇等上门催收，分分钟钟可能还会有支休动作，在电视里看的都觉得可怕了，何况来真的。 再看自己瘦得弱不禁风的身躯，哪经得起人家的支体动作呢？ 又怎样保护好妻儿呢？ “你说你想让咱妈和爸住哪里？”田妮怒气冲冲的大声说， “姐，可以租房子的，”田磊以为先说服二姐，再说服其他几个姐哥，就可以另外租个房让父母住就轻易把房子卖掉给他还债。 “你以为父母这样的情况就很容易租到房子？” “我可以租到的，如果不行，咱可以给多点钱给他们，能租到的，”田磊越想越觉得很容易， “我跟你说，不管怎样我都不同意卖房的，”田妮气得咬牙切齿，干脆把电话挂掉，本来想提醒他，父母健在房子是不能卖的，可他越想越偏，自己是越听越气。 面对姐姐这样的态度，田磊已见怪不怪，心想二姐不同意，不代表其他人都不同意，只要攻破一个人，让另外一个人去说服其他人，那就成功了。 毕竟这些年来自己还是有能力的，至少靠那不烂之舌和机灵头脑很容易借到很多钱，这几年来周旋在姐和哥，妈之间，借了很多钱，还觉得他戒赌还帐，其中原因他们还不知道呢。 所以自己还是有能力的，想到这田磊还是满怀信心，加上哥哥姐姐也不会见死不救的，那就更相信自己能劝说他们把房子卖掉帮他还债了。 第八十七路上 “周鑫，今天要加班，你把剩下的一百多个介子车完就好了，”田静已经累到眼睛都差不多睁不开了，最近这几天天天加班到十一，二点，虽然答应医生不熬夜，但有时真实在没办法，心想这几天捱过，春节回到休息些天也就没事了。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不干，你找别人当小时工去，”周鑫黑着脸，阴阳怪气的瞪大那对有些混浊的眼晴，也许经常熬夜抽烟的原故。 “叫别人？你叫我这个时间上哪找去？”田静脸一下子拉老长，这都到最后关头，货也都已报了关，还跟我来这一招。 “你不是有大把人手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又不少，”周鑫从工作椅上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金粉，脱下手套，象似准备要下班一样。 “那你是来工厂干什么的？孩子，你是准备不养吧，”田静火冒三丈，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很想一拳打过去，｀压住，压住‘，理智告诉自己必须冷静。 “哼，”周鑫从兜里拿出根烟点上，吹出烟雾，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最后的一百多个介子出完就放假了。”田静心里特清楚，对象周鑫这种人必须以软来，千万别踫硬。这个时候如果来硬那可能会是适得其反。 周鑫一言不发继续抽着手上的烟，时而看看手机，时而看看天花板。 田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磨磨唧唧的，一分一秒的浪费。 可就是时间再这样浪费，自己还又有何办法呢？只能当没看见。 “先说好，你听着：这一百多个介子车完，再有其他货我就不再车。”周鑫突然大力拍了一下桌子，满眼充满怒火，大声呼喝道，连脖力上的青筋都浮出来。 田静给他这一拍，心都几乎给吓出来，眼晴忽然朦胧起来，眼前的东西一下看不见，过了没几秒钟，眼泪嘀嘀嗒嗒的滴在工作台上，很艰难的说出一个字来， “好，” “嗖嗖，”的，周鑫面无表情从田静身旁拿着一盘货经过，再到工作房里去。 田静“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叮叮，”田静看了一下墙上的大钟，凌晨：12点刚过，田静透过玻璃看向正在工作房工作的周鑫，全神贯注的车着花。 虽说有时周鑫对自己态度太差，但是对于他现在已四十有几的年龄还在机床中工作也实在劳累，没有办法，对于一个没学历，没背景，没人脉也只能从这开始。 “我回去，”周鑫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也不等你愿不愿意就径直走了。 剩下的还有无尽的加班和无奈。 …… “妈，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能再让我们买儿童票了，”周萌在准备去坐高铁的路上问起了田静来，她知道妈妈为了省钱，以前回老家过年时，高铁票都是买了半价的儿童票，而现在她已长得婷婷而立超过1米5了， “嗯，知道了，”田静知道现在孩子的心思，她也知道孩子长高了，虽然穷，但有些事情就算再穷，你也不得不做，相对比坐巴士那是便宜了一大半的。 “妈，你不要再把我们当儿童了，你知道吗？反正给乘务员查到一样还是要补票的，反而更出丑还要排队浪费时间去补票。”周杰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他用那半讽刺半责怪口吻看着田静，再好好的分析给她听，是想告诉她这种方法已是走不通的。 田静满脸通红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摸了摸旁边周杰的肩膀，心存愧疚。 回想高铁还未开通时，那会周杰才八，九岁，每次回老家坐巴士时，田静为了省钱，只买了两张大人票，两个孩子只能坐在大人腿上，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偶尔遇上塞车时那更是五，六个小时，或更久些。 这种情况一直到周杰十一，二岁，孩子体重也已经有五，六十斤了，这个重量压得只有一百斤出头的周鑫有些吃不消，尽管他是对孩子疼爱有加。 后来在高铁开通前两年，田静这时再让孩子坐大腿上已实在难为情，也唯有买了四张票，来回一趟老家单车费都已花了一千，这对于田静来说已是很大的一个数目来了。 一年之中最开心的就是这时侯，不论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是最好的，因为家里有父母盼着呢。 一家大小拉着大箱小箱的直往地铁站方向走去，虽然天气只有七，八度，还下着毛毛雨，相对于南方冬天来说还是比较寒冷的。 天气再冷也阻挡不了出来外面打工者的回家之心。 “妈妈，这里，”周萌紧跟着周鑫后面屁股走，因为地铁上到处都是很多拖着大箱小箱的人，没一下子功夫田静都落下后面了。 “来了，”田静大气喘着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地铁里面去。 “都叫你早点出门，每次都最后，每次回家都是追着地铁，再追着高铁，”周鑫在地铁里大声呼喝埋怨起来， “爸，小点声，”周杰拉了拉周鑫的衣袖，因为周围投来了奇异的眼光。 田静是有苦说不出，谁不愿意早点出门呢？ 平常怎样就不要说了，但到最后年尾来，田静一个人明到天昏地暗，可周鑫呢？什么不管就坐在那等着田静回来收拾东西，你说能不晚吗？一家大小里里外外全靠她一双手，哪怕是一个碗一个盘子就等着她来洗来收拾。 “xxx列车已开始检票了……，”一家四口刚到火车站就听到广播播着自己的那班列车，唉，只剩十分钟，周鑫也来不及再骂，眼看再慢几分钟列车就跑了，这可是春运呢，这票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这列车一溜走，就难回老车了。 一家四口快步跑进检票站， “快点拿身份证，”周杰叮嘱着父母， “你们先进去，我这就来，”田静心一急，连身份证放哪一下子都忘了，心越急越慢，特别周鑫瞪着她怂着她时， 眼看孩子老公已进去，这时才终于找到，一路过安检都直冲绿灯，也终于在最后三分钟进了站。 第八十八章回家过年路上 “妈，我好饿！”周萌穿着一件有些短的淡粉色外套，这件还是去年年头刚买的，买时田静专门挑长一点的，当时给周萌穿在身上时，衣袖还长到手掌都看不到的。 谁知年尾穿上去已短到手腕上，加上里面还穿了一件又旧又短的校服，袖口比外套更短。 本来只要里面衣服长点，外套短点也没所谓的，可惜现在看来严然这个当父母的不称职。 再看看下身，那是穿了条有点单薄的校裤，还只有单单的一条，这个其实不能怪田静，身为母亲的她早已买了秋裤让她穿上，殊不知现在的孩子都不喜欢穿紧崩崩的秋裤。 不穿秋裤也就算了，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有点跟她年龄不太一样的巨大旧波鞋。 为什么这样说呢？ 看着周萌的脸很幼气，但这对鞋看她走路的样子，不象是不合脚的呀。难道这孩子那对脚真的很大？ 对，没错，确实是这样，那对鞋是田静挑了对最大的39码的了，记得她当时跟田静说过一句话特暖心的话：“妈妈，随便帮我挑双便宜点的鞋就好了，只要大点的39码”。 这一句话田静一直记在心里，时不时在自己最辛苦最艰难时，拿来提醒自己鞭策自己，`多么懂事的孩子啊''！ 话说女人穿这么大的鞋也真是少有，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呢。 这个问题对田静来说，她也不太清楚什么原因，这个孩子从小个子就比同龄的高出一个头，脚也比其他孩子大很多，记得在八，九岁时就已穿二十八，九码了，这种情况一直再往上升，就连田静那时也有点后怕，怕到时孩子买不到合适的鞋子穿。 再说这鞋子大就大吧，但最大的卖点还是它鞋底已开始象是穿了两双鞋一样。一走起来有那“啯啯”的声音。 呵呵，还有更有看头的就是鞋头朝脚指头的那边有个5毛钱大小的破洞，刚好那天周萌找不到袜子再加上也实在赶时间没跟田静说，就直接光着脚丫穿上鞋子，其中脚指公就从这个洞里面露出了些来。 怪不得在高铁上时，有很多人都投来了怪异的眼光。 这才刚刚下了高铁站，周萌跟着周鑫走在前面，这时田静才注意到女儿，心里顿时感觉到很内疚，身为母亲，连这些都顾不上，实在惭愧啊。 “妈，我也肚子饿了，”周杰说完低着头又小小声的说了一句： “能去吃大排挡吗？”周杰露出了两个小狗牙，笑嘻嘻的，不敢看着田静，他怕田静sayno。 记得有一年周鑫带着全家到他乡里人在二马路开的大排档吃饭。 那是一家比较简陋的大排档，能容下七，八张桌子，约二，三十个人左右。 虽看简陋，菜式也一般跟普通的大排档无异，但味道一流，其中一道“上盐丝定，”还有一道“上盐苦螺，”让孩子吃完回味无穷，每每在闲聊时会谈起。 回到老家来，自然而然就会想起美食，如果这会不说，田静可能会随便炒两个米粉填饱肚子就算。 周杰在这美食当前肯定不会错过，这时不说等待何时呢。这也是这一年当中周杰比较少向田静说他想渴望要的事。 田静看着眼前这个儿子，个子是长高了点，相对之前长高的速度明显慢了些。 一幅浓浓的眉毛，这也许就是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形容男主的“剑眉？” 田静一直纳闷，自己以前每次看武侠小说时都会给这英俊的男主迷惑住，这难道是老天看我勤奋奖励我一个帅气的儿子？ 想想这也不可能，再看看自己眉毛虽粗了点，但跟这剑眉是绝对沾不上边的。 至于周鑫的眉毛那更是连边边都沾不上的了。 剑眉下有一幅黑色椭圆的眼镜。眼镜里有一对一眨一眨的大大眼睛，时而他抬头看你时象个机灵的孩子，时而会让人感叹这孩子眼晴好亮，黑白分明，连眼睫毛还是又长又粗的。 咦，如果儿子能长高到一米八就好呢，到时可以当个大明星也不错，自己的好日子也快到了，也许实在太想着盼个好日子，想着想着嘴角不禁露出微笑来。 “好吧，只能一次！”田静转头看看周鑫，这时周鑫向她投来赞同的眼光， “oh，yes！”周萌开心的说出她那时最流行的用语。 “nice！”周杰开心的跳了起来，那件陈大河的儿子不要的红色卫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更醒目更帅气。 虽然是旧的，但质量还是挺好的也算比较大件，这也是前两年给的，当时穿还比较长，这时给周杰穿在身上刚刚好，只是下身依旧是单薄的校裤，稍微有些配不上。 通过验证走出高铁闸口，已是晚上六点多钟。 天空已渐渐灰暗下来，西边的还有几朵小小白云，还有一丝丝夕阳红，这时迎面吹来一阵凉风，显得有些阴凉，但掩盖不住心里归家的那种喜悦。 因为除了婆家还有娘家妈妈在等着自己呢。 嘀嘀……， “姐，回来未？”手机那边响起了田浩那沙哑的声音， 田静听到这声音估计弟弟晚上又熬夜了，也许是晚上照顾妈妈的原因吧。 “刚到站，等会吃饱饭再过去，”田静挂掉手机，现在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如何同时能照顾母亲，而不引起婆家不满，因为老家的风俗比较传统，一般嫁出去的女人都比较少插手娘家的事，何况自己家还有那么多家务要等着自己干呢。 坐在公交上，从窗外看着老家大街小巷，今年好象变化很多，民众也变得很文明，上车都自觉排队，以前满地都是垃圾的，现在都干干净净，不远处也多了些林立的新楼。 再進入市中心点，到处都看到一堆堆人群，有些在买春联，衣服，年货食品等等，充满了年味，这比平时热闹多了，到处都是喜气羊羊的气氛。 “妈，到站了，”周杰拉了拉正在四处张望的田静，也许太久沒注意城市的变化，这回回来城市变化真大，以前的二，三十年也没这一年变化这么大。 第八十九章大排档 “爸，我要一道…，” “我知道了，都叫了，”周鑫刚跟大排档老板叙旧后顺便点了菜走了进来，坐在餐桌上。 “除了那两道菜，我还叫了`麻鱼春炒芹菜''，`清蒸尤鱼仔''，一盘`炒米粉，三大碗麻鱼沙虾粥''，” “oh，yes！” “nice！”两个小孩开心的欢呼起来， “叫这么多能吃得下吗？”田静皱着眉头睁大眼睛瞪着周鑫，其实在还没进入大排档前田静就已偷偷地跟周鑫说`别点些太贵的，够吃就好’，可这听起来挺贵的又很多呀，这，这…头大大的，听着象是要好几百吧。 唉，妈呀，心一阵阵揪痛，早知道就不答应孩子了。 “妈，我吃得下的，”周杰马上转过头来，拍着胸脯田静保证能吃得下，生怕田静不同意。 “好吧，”既然孩子都这么说，田静也不得不同意，虽是这样说，但心里总是有点不高兴。 毕竟花钱起来是容易，但赚起来就不容易了，何况还要好几百呢。 “来，来，来，上菜，请让开，”一个五十多岁，一米五不到的满脸`黑豆''的老女人，留着齐肩油腻稍微蓬松的卷发，身穿着一件中厚有点低胸的棕色羊毛衣，腰上围着花白喷满油渍的围裙，脚下穿着一双拖鞋，俨然有点象电影里周星驰当道演的`包租婆‘一样。 这一张嘴满口暴牙，还操着湖南口音和老家本地话的综合体。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周萌摆出一幅不懂的样子。 “哈哈哈，笑死我了，”周杰大笑起来， “怎么了？”周萌有点莫明奇秒。 “你看她象谁？”田静跟着也笑了起来。 “我哪知道，”周萌看着大家， “自己想，开吃，”周杰装着很神秘的表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丝定”蘸了一点酸甜酱放进嘴里， “啊，爽！”接着没几分钟已让他吃了一半。 “快吃，等会让你哥吃完了，”田静这边赶紧夹了一块放进周萌碗里。 那边督促周杰吃慢点，可孩子一遇到美食哪会去听她说呢？没两下子一盘上盐丝定空空是也。 “爸，能再来多一盘`上盐丝定''吗？实在太好吃了。” 这孩子知道如果这时问田静肯定会sayno的，如果问周鑫肯定可以的，因为他太清楚自己父母的性格了。 “可以呀，”周鑫话音刚落， “不行，”田静怒目看着周杰， “我去跟老板说，”周鑫根本没把田静的话听进去，径直走到外面去（炒菜地方）。 田静脸色一下拉黑，心里嘀咕着“这得花掉多少钱呀？” “妈，别不开心嘛，一年就一次嘛，嗯嗯，”周杰扮着小丑的样子向田静讨好。 “这得花多少钱呀，”田静满脸愁容，因为自己这些年来都没赚到什么钱，再加上妈妈这次病倒已花了不少钱，后续还要继续花钱，唉…。 “就一次，”周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小小声说，两只手强有力的摇着田静的手臂恳求着。 “嗯，”田静给孩子这样恳求着，这心里也不好受，这些年来，孩子吃肉的机率比较少，再加上这正在发育的时候都没有让他们两兄妹喝多点骨头汤水，衣服有时也不够，身为母亲真的太惭愧了，想想心里特难受。 接着一盘又一盘…… 田静看着眼前一桌空盘，心里在偷偷的感叹着，“这该有多饿呀？” “噁，好饱！”周杰终于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 “老板结帐，” “3百50好了，” 田静心里一阵揪疼，很不情愿的从口袋中掏出四张全新的“红牛”来。 嘀嘀…… “姐，来没？”田浩又打来电话催， “刚吃饱，现在过去，” 挂掉电话，田静拦了一辆三轮车一家四口往娘家方向开去…… “阿梅，你女儿来了，”田静刚踏进门，就看见田生穿着件单薄的外套坐在客厅里，脚上没穿袜子，满脸胡渣子，头发长到肩膀来。 “爸，” ”妈”，其他几人也跟着叫， 田静转过头来走近母亲身旁，看着母亲好象变化不少，头发也变得很茂盛，也变得乌黑光泽，如果不是发生这种意外，估计母亲会很年轻很美丽，说过定过不了多久可以抱孙子呢。 “妈”，田静走近床边对着母亲笑了笑。 “伊呀伊，”陈梅象似想表达什么，一见田静靠近床边来，就用那只能动的左手摸着田静的手臂，眼晴里充满了无限的爱，那种象是渴望已久的。 田静用手反摸了摸母亲的那双手，那双曾经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欢乐和财富的手，那双曾经遇到很多困难都能迎忍而解的手，可如今只剩一只手才能动，才能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 咦，这手怎么没什么肉呢？妈妈又瘦了……，心里一阵阵揪痛，眼泪在田静眼里打转。 田静心里一直叫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如果这时候哭了，妈妈肯定也会哭，她老人家心情也会跟着变不好，我…我一定要忍着。 田静再用手拔了拔母亲那长到眼睛的刘海，再看看妈妈那笑容，多温柔的笑容呢！ 咦，这头发好象有好几天没洗吧，大片雪花飘飘，还有些油腻腻。 “嗯，刚回来不久，”田静知道陈梅想说什么话。 “外婆” “妈，外婆怎么有种味道？”周萌拉着田静的衣袖，靠近田静耳朵偷偷地说。 “嗯，知道。” “妈，” 第九十章房子 “啊！这都多久没换了，”田静小声的不由自主的唠叨起来，心头早已气得火冒三尺，怪不得田浩催打了自己几个电话，原来是这回事。 这么长没换，那就更谈不上每两小时翻一个身了。 “爸，阿浩去哪了？”田静很想当面狠狠地骂田浩一顿，底着头一边帮母亲换尿不湿，一边问坐在沙发上的父亲， 这时田生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里的连续剧呢，哪听得见女儿的话。 这人呀，都到了这把年纪，本来是到了玩弄孙子享福的年龄，但家庭经济不好，儿子们要到外面打工去。 虽说穷就穷点吧，但突然中了风，让这人生到了很尴尬的场面，说得不好听就是在打发日子，整天坐在那无所事事，什么也帮不上忙，时间也难过，一天到晚盼孩子能跟自己聊聊天，可是只有看看电视消磨时间来得更快些。 “爸，浩去哪了？”田静转过头来再问一次， “嗯，不知道，一吃饱饭就不见踪影，”田生说完继续他的电视连续剧， “啊，”田静听完继续帮母亲换……， 才刚换完，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嘀嘀……， “姐，田磊是不是打你电话说要租个房子让父母住，然后再把我们现在这套房卖掉，” 田春因最近老接到田磊欠款的信息，还经常接到一些莫明的追债公司和银行的电话，除了这，田磊还打电话说要卖房子问她意见怎么样，把她吓不得轻呢。 “对，前些天他打过电话给我，我没同意，” “我怕田磊把家里的房子偷偷卖掉，所以我已把房产证和妈房里的一些值钱的东西放到另外个地方去，” “噢，还是你想得周到呀，” 田静这时觉得妹妹的做法还是想得比较长远，说不定到时田磊找不到房产证肯定在抖脚，虽然现在爸还在，就怕给田磊灌迷汤，糊里糊涂的给他拿去卖了都不知道呢， 田静挂掉电话， 把母亲的被子再重新盖好，再帮她翻了个身，突然陈梅用手对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拉着左看看右看看， “噢，妈，我这衣服漂亮吗？” 田静对着母亲笑了笑，就算现在这样，她还不忘自己的本性。 “伊呀哑伊呀，”陈梅眼里充满笑意，大概意思是“你这件衣服给你穿好看，” “嗯，妈，我明早再过来看你，”田静轻轻拍着母亲的手背几下说。 随后陈梅眼睛眨了一下，象似说“好”的意思。 “爸，你怎么连袜子都不穿？不冷吗？”田静转身走过来坐到父亲旁边， “不冷，”田生继续看着电视， “咦，爸，你腮下那个地方怎么还是有点肿？去看医生没？”田静发现那个地方还是依然有点肿的， “上次阿妮带我去看了，还在吃药呢，” “噢，医生有说什么吗？” “没有，只说怕热气发炎引起的，” “噢，” “阿静，有钱吗？拿几百块给爸爸，”田生突然象似想起来什么， “噢，有，有，”田静从口袋里掏出四百块放到田生手里，这四百块是准备来购点日常用品的。 “好，”田生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爸，我暂时只能拿这么多，等我赚多点钱再拿多点给你。”田静脸上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是父亲有史以来，第一次张口跟他拿钱的。 自己很清楚，自己当老板是名声好听，这些年来都没赚到什么钱。只能说够一家人喝碗粥而已。 今年年尾除了发工资给工人之外，身上只剩下五千多六千块，在这五千多六千块中，要留一千块左右作为春节的利是钱，只剩下四千多块，再除了吃饭350，爸爸400，只剩下三千多四千不到，在这里还要留下两千块作为去z市时的生活费，唉，也只能自己家再省一下吧。 自从母亲出事以来，自己也为救母亲欠了一笔不少的数目，这是自己最清楚不过的，自己也没有在弟妹面前说过，因为这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自己也只能这样了。 “噢，没事，”田生脸上流露出满充的笑容，其实四百块对于以前的他有时能赚五，六千块来说是个小cace。 “爸，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还要回去收拾收拾呢。”田生说完继续看电视……。 从娘家回到自己的小家来，一路上街上繁华林目，到处都是堵车的现象，车和人一样多，以前在这街道里连小汽车都潦潦可数的城市，现在是不知道比以前多了不知多少倍了，可对比一下自己，这些年为什么发达不了呢？？ “妈，下车，到家了。”周萌用手拍了一下正在发呆的田静。 “嗯，” 下完车走上一条狭窄又灰暗的楼道，经过几层左右才到了家。 这是一间两房一厅的旧房子，外面白色墙都有些发霉变得灰黄灰黄的，阳台上的防盗网已锈迹斑斑，有些地方更是已锈蚀掉了，说得不好听一句，这防盗网时候应该换了，可是现在是严重缺钱，田静是走一步见一步。 房子走进去是客厅，一个不太大的客厅，地下是早已落后很多年的水泥板。 四周为了掩盖墙体上的灰黄，是另外扫了一层白色漆，让它看起来干净好看，人也住得舒服些。 但墙面经过了些年份也开始掉皮了，有些地方更出现裂痕。唉，没办法，只能凑合着住吧，谁叫自己穷呢。 客厅地方不太大，可以放一张电视桌和几张坐了十几年的一套红木椅子，再在角落处放了一张方型的吃饭桌，剩下一丁点空间转动。 客厅走进去左边是厨房，右边是浴室厕所，再后面是两间差不多一样大的房，一间是家婆住的，另外一间是我们一家四口的。 我们的房大约十几二十平方左右，房中间放了一梳妆枱和一张大床，在这之前一家四口都睡在这床上，两个大人各睡两旁，孩子睡中间，小时还好，但到孩子逐渐长大时，就象去年那样，已把两个大人差不多挤到地下来了。 第九十一章可爱的父亲 这张四人床说来话来，这张床是周鑫和田静结婚时买的，那时是两人想买张宽敞点的大床能睡得舒服些。 这张床不但宽敞还超酥软，在九几年时是最流行的，能买上一床那是多少结婚人都梦想的。 那会田静才刚失业，手头上还有剩一万多钱，买了些结婚用品，至于床垫买不起了，最后还是别人送的结婚礼物，因为当时身上也只剩下几千块。 睡了十几年了，孩子也已十几岁，实在是连转过身都难，迫不得买了一张小铁床，另外再买了两床棉被， “老板娘，这总共要多少钱？”田静站在一间专门卖床上用品的门店， “480，”一个穿得有些花技招展的中年妇女用计算机很闲熟的“嘟嘟”几下说， “能少点吗？”这个数字早超出了田静的预算， “不行，这已是最低价，要买就买，不买拉倒，”老板娘说话有些嚣张，没带一点说价的移地，直接拒绝。 “噢，那就要吧，”大晚上十点多十一点就剩这一家了，田静很不舍得的掏出钱来。 白白的这样又花了几百。看着只剩不多的money，有种过年想找个洞隐藏起来的感觉。 …… 一觉醒来已早上八点多，家里一顿洗洗刷刷忙乎完已是晚上， “姐，吃饭没？你等会快过来，妈拉粑粑了，”田浩有种急不可待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田静压低声音说，但还是不小心让年迈的家婆听到， “这都几点了？还去？”家婆话虽这样说，但知道她本人的性格都知道她不太高兴。 “嗯，我很快就回来，”田静不想再解释，快步走出家门。 “三轮车，”田静举手招来一辆电动小三轮直奔娘家。 坐在小三轮车上没一会功夫就到了娘家。 “姐，妈招呼你了，今年准发大财，”田浩忙着拍田静马屁， “干嘛不是说招呼你呢？给你发财不是更好吗？”田静向他瞪了白眼。 “伊哑…，”陈梅嘴里嘟囔了几句别人都听不懂的话，但她说完之后自己又笑了起来……。 “妈，没事，我来，”一靠近床旁，田静已闻到一股臭味扑上鼻来，这也不是第一次换，不觉得什么，因为自己小时不也拉屎拉尿，都是妈妈换吗？ 只不过现在妈妈也老了，反转过来需要儿女来照顾而已……。 “爸呢？”田静左看右看怎样没看到自己父亲呢？ “刚刚看爸还在门前巷路口运动，”田浩趟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手机。 “噢，田磊有没说几时回来？” 田静才换完，又继续帮母亲按摩一下，咦，上次这脚还有些肉的，这会怎么只剩下皮包骨呢？天哪，这想把妈妈的脚弯一下也这么难，硬崩崩太紧凑，这简直就象竹子一样硬，萎缩这么快吗？这…还是真的费了？ 田静鼻子一酸，停顿了一会，低着头强装没事人…。 “他说今年带老婆女儿回来，二姐三姐提前年初三回来咱家，”田浩开心的露出笑容。 “呵呵，太好了，”田静也不用在大过年时两头跑。 “咣当，”大门被打开，田生拖着长短脚一步一步的走进来，手里拿了提了一个袋，里面装着两盒东西。 “爸，你这是去哪了？手里提了什么东西？”田静走过去扶了父亲进来。 “噢，就是在外面走走而已，就顺便买了点东西回来，”本以为田生一回来会坐在沙发上，可是他径直往里面房间走去。 “爸，我帮你拿，”田静想接过手去，可是却被拒绝。 “不用，” 田静看着父亲的背影，有些懵圈， “爸，这是怎么回事呢？”田静对着田浩说， “我也不知道，”田浩说完继续又看着手机，隔一会嘴角露出一丝丝微笑。 “干嘛？有女朋友？”田静就平常随口一句， “嗯，到时带她来见大家，”田浩笑咪咪着说。 “呵呵，等你有再说吧，我先进去看爸。” “爸，你睡了吗？我进来噢，” 田静站在房门口， “没，进来吧。”田生回答永远是那么简结。 田静轻轻地拉开一张陈梅以前是拿来当被单的旧布帘，一阵尿骚味扑鼻而来，这老人都到了这个年纪，还加上中风行动不便，偶尔尿急赶不及走到厕所时会尿到裤子。 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也是田静偶然间听之前保姆说过的，从那会起田静也明白老人中风后的不易，毕竟其中的苦楚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怪不得父亲那会经常发脾气，还很火爆。 现在才漫漫的恢复平静，这还多亏母亲和大家亲戚一起的鼓励来的。 “爸，找什么？”看见父亲正坐在床上翻找东西。 这是一间只能放一张床，大约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房内没什么摆设，基本可以说简陋至极，连父亲睡的那张床也是用几块旧木板拼起来的，还有些微微地凹凸不平。 在床上就简单铺了一张旧棉被，再加上一个用几件旧衣服当枕头就完事了。 “找张银行行，”田生左翻翻右翻翻的，终于在床底下找到。 “爸，你这棉被够暖和吗？用不用我再买一张给你？”田静摸着父亲的被子，虽是两张， “够了，不用，”田生拍了拍被子， “噢，爸，你刚才买什么了？让我的瞧瞧，”田静看到父亲把刚才拿回来的袋子放在床头最里面， “没什么，不用看，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田生露出了有些狡猾的笑意。 “哼哼，爸，你藏了什么？”田静看出父亲的阴谋，半开玩笑的说， “走，走，晚了，快回去。”田生一边笑着说一边用一支放在床边的棍子（用来方便早上起床推鞋子用的）赶田静出去。 “呵呵，你肯定藏东西了，”田静一边走出房门一边笑着说。 原来父亲也有可爱的一面，只是我在家的日子实在太少，自从出外打工，在家的日子实在不多，父亲总是默默无名的做着各种好吃的来给我们，他最开心的就是能大家一起吃饭，吃着他为我们做的东西，并且全吃光。 第九十二章田磊难眠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田静单忙着把春节要买的东西一次性全买齐，好采这采购东西的地方离家不远。 凌晨四点多时，一轮月光透过窗户把外面树叶摇晃的图片照进卧室墙上来，忽而叠在一起又变了样，忽而又变成几片叶子。 田磊一夜难眠，最近又失眠了，而且是一醒就睡不着的。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 田磊翻了身，看着旁边熟睡有点打呼噜的老婆，哪种天真无邪的样子，虽然不会做家务，但胜在单纯，是个沒有心机的女人。 在看看又在踢被子的女儿，那个跟自己，可以说是完全复制的样子挺可爱的，还有叫爸爸的样子和声音，甜甜的。 田磊轻轻的弯起腰爬了起来帮女儿盖在被子，这家伙有时装模做样，有时挺机灵的样子，还有时向自己撒撒娇的样子，历历在脑里出现。 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实在忍不住亲了一下，小家伙睡着了还皱一下眉头，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自从孩子出生以来，自己所有忧闷的心情，只要有她叫爸爸那句话，所有的不开心象是拋到云外。 迷迷糊糊的咪了一会到了早上七点，摄手摄脚上班去了……。 田磊自从岳母给资助项目款之后，时间一久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自己老婆听久了也会对自己唠叨，虽然岳母经常叫自己去吃饭，为了避免再生事端，只能每次以各种原因推托。 最近公司为了赶项目，老板也出了各种奇招，如果能在这规定的时间里完成项目有一个月的工资奖金，如果完成不了，那就要栽员。 眼看还剩几天就春节，这两天就要放假了，时间也太紧迫，看起来又要加ot了，反正没所谓，只要有钱就好，最近催款的速度更频繁。 嘀嘀……， 田磊看了一下放在电脑旁的电话，这…又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手指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也许是心里担扰吧。 因为最近接了不少陌生电话，而且每一个不是大声呼喝，就是妖声怪气，或是低声阳气。但最终还是离不开各种恐吓。 为了免遭之前的一些高利贷催债，已想尽了各种方法去拖延，可这拖那拖已彻彻底底把自己拖向极端，唉，现在已彻彻底底没办法了。 这个…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接吧，心里有些担心，工作忙乎起来，也不管太多了，见招拆招吧。 嘀…嘀… “老公，我妈问咱们今年要回老家过年还是回我妈家过年呢？”这是田磊的老婆发来信息。 “回老家吧，” “干嘛不回我妈家过呢？”一个曾经在娘家什么家务都不用干的女孩子，现在初为人母，正想利用回娘家这个空档好好放松一下，也可以好好大吃一餐，虽然曾经为了能嫁给田磊，就算觉得穷一点也没所谓，可是但日子一长了自己开始就会怀念以前在娘家的日子呢。 什么也不用干，有妈妈做好饭菜等自己吃，但是如果回老家，身为人家的儿媳妇，多多少少也要干点家务，如果不干的话，又怕别人说嫌话，平常在家全都是田磊一手干的，现在真回老家要自己干家务活的话，打心里真不愿意，唯一办法就是回娘家，免了自己尴尬。 “你都知道我平常很忙，所以我想趁咱回家过春节的时候，好好陪我妈，”田磊太了解别人的心思，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婆的，所以一早就想好理由让她无话可说，更别说拒绝的事了。 “噢，…好吧，” “后天就放假，你先收拾点东西，今晚我要加班通宵，你和女儿先睡，不用留门。” “阿磊，上次女儿的奶粉只剩一瓶的时候，我叫我妈去香港时帮我带3瓶和帮我买了一套化妆品，还有其他一些零食，总共两千五百块，你几时发工资？我还我妈。” 面对妻子花起钱来大手大脚，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来都已没钱了，现在让我上哪找呢？工资？早已发了，都拿了一大半去填高利贷的利息和还些同事的钱，剩下的这几天自己手痒痒的又忍不住赌了几把。 “我问问，”田磊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一下。 挂掉手机后又继续工作，可大脑继续为这个钱的问题而短路。 嘀嘀…… 正在烦恼时田磊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 “喂，你是田磊吗？”一个声音很洪亮的男人。 “对，我是，”田磊听这声音不象是什么高利贷或信用卡的人打来， “你在xx公司当xx工作对吗？” “对，” “你家住在xx区xx路x号房对吗？” “对，”田磊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妙，准备想挂掉时，那边电话又说了一句话， “春节前，如果不还钱来，准备上你家找你老婆吃饭。” “我知道了，”田磊顿时头皮发麻，四肢感觉无力，心里最担心的事还是要来。 还有按自己老婆的那种性格，如果没钱给她还岳母的话，那问题也大。 还有自己家里的各种花费也要钱呢。 不行，得想个办法弄到钱才行。 靠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往后拨了拨头发，尽量让自己那些霉运拨走，看起来也会有些精神。 自从走上赌博这条道路时，好的运气象是离他越来越远了，难道是自己老家的宅子当年建造的时候建得不好引起的？ 这件事，当年是听自己母亲听那些神婆说的，刚开始全家人还不觉得，自己也觉得那是无溪之谈，也叫母亲别相信这些乌有之事。 但慢慢地生活上出了很多不如意的事，现在越想越象是那样。咦，如果能卖掉房子就能还债又能换换运气那该是多好的事呢。 可是姐姐们不同意呀…。 拿起桌上的杯子往茶水间倒了杯咖啡提提神，在趁喝咖啡的空档看一会朋友圈。 当划到那个护工的朋友圈时，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来。 顿时倍感精神有活力。 怱忙把咖啡喝完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再说。 第九十三章家婆 春节对于小孩子来说那是一年之中最开心的时候。 有新的衣服和新鞋穿，还有利是收，最最最为开心的还是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糖果之类和各种美味的菜肴。 这些东西在一般平常的日子都没有的，或者可以说比较少见吧，但在穷人家里是绝对没有的事，除非是办喜事。 对于手头上很紧凑的田静来说，自从结婚后，春节就是她最讨厌的节日，也是最艰辛的日子，这种辛酸只有穷人家的父母才知道。 提着大袋小袋的田静穿街串巷来到热闹非常的糖果店，各式各样的糖果，还有瓜子，果子之类，看得满眼瞭乱。 按自己之前的预算，总共买一百块糖果类的，但是这一百块东西拿在手上是少之又少，心里又担心周鑫闹意见，大过年的找事吵架不划算，毕竟夫妻吵架大多数都是因日常生活中的小事而吵起的。 “老板，梅子和瓜子各称半斤给我，”田静向一家她询问了好几家中最便宜又实惠的店家老板说。 “半斤？”一个30有几的老板， “对，对，”田静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毕竟现在大过年的，很多人为了喜庆都是一整斤整斤的买的。 “多一点没所谓吧，”老板看着田静说， “啊，算了，可以吧，”田静本来想省点的，一下又买多了。 早早做好的预算，又变样了，正所谓无论多好的计划都赶不上现场的变化……。 “妈，我要买衣服，”周萌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时，刚好田静从外面买东西回来。 “好，放心，妈妈给你买就是，”田静觉得自己再怎么省，也不能让孩子受委屈，再穿又旧又短的衣服， “妈，我还要再买鞋呢，” “嗯，知道了，”田静停顿了一下，皱起眉毛，这一整套下来最少也要一百多两百吧， “妈，衣服买便宜点大点的就可以了，至于鞋子可以买二，三十块的就ok，”周萌看出母亲的顾虑， “嗯，知道啦，”田静这会脸上才有些笑容。 “周杰，今年咱不买衣服可以吗？就穿旧的。”田静对着正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儿子说，觉得他可以再继续穿。 “也行吧，”周杰抬起头思考了一下， 田静本来打算今年春节帮周杰买衣服的，毕竟从小到大都几乎没买过衣服给他，一直都穿着陈大河儿子不要的衣服，少说都有十几年了，至于鞋子，也就最近这几年才开始买的。 “儿子，爸明天带你买衣服，”这时周鑫从卧室里走出来，估计田静跟孩子的对话让他听到了。 “好呀，”周杰满脸笑容， 田静面无表情的看着父子俩，心想，这不又是要自己出钱吗？他带孩子去买，那可是大手笔，早知道还是自己去买好了。 嘀嘀…… 田静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老二田妮， “喂，田妮，” “姐，我买了两件外套给周萌和周杰两兄妹，估计快递今天会到，到了告诉我一声，” “好，好，你哪时回？”田静呼了口气，这回自己可以省些钱了。 “年初三早上，” “好，我今天下午会先过去帮妈妈洗头洗澡先。” “好，” 田静挂完电话，心情也愉快了不少，怱怱忙忙的弄好午饭准备回娘家去，但这还得找个籍口才行， “妈，我出去再置办些东西，顺便上菜市场买些鱼菜再回来，会比较晚些回家，”田静看着满头白发的家婆， “你早上不是出去过吗？还要再出去？”满脸皱纹的家婆，眼角轻轻瞄了一下田静。 别看她那么老，但她心一点都不老，清醒得很，眼睛说老花，但她连你买什么，都知道。 这老人的思想一直都停留在她们的那个年代，就连什么规矩都必须遵守着，认为做媳妇的就应该象她们那个年代的媳妇一样。 这是什么年代？再象过去那样，恐怕有些人都娶不到老婆呢。 田静记得刚开始嫁进来周家时，真的一点都不适应，有好几个月自己都偷偷地哭了，一边哭一边自己安慰自己，别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我不能让别人笑话。 这总算是走过来了，但道路是崎岖曲折的。 其他不说，就说老家风俗吧，过节就必须敬拜祖先烈祖。身为儿媳妇的田静必须弄好酒菜去敬拜。如果敬拜时间为中午或下午还好办。 但如果是早上的话就麻烦了，家婆就会早上四点多钟敲你房门叫你起床做饭菜，特别是在天气特别冷的天，咦，还专挑睡得香，暖和的时候来这招。 你继续睡吧，家婆就隔三差五的再敲你房门，因为经常这样，周鑫也给吵醒了，骂了家婆，后面才改了早上六点。 再后来早上六点又改成了八点。慢慢地家婆思想这几年才逐渐变得没那么执着了，田静才好过些。 自从结了婚之后，曾经对自己很关心的周鑫，也对自己漠不关心，也不帮自己负担少点家务。 难道从一个女孩一下变成女人就那么容易吗？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吧，哪个能天生会做家务的，虽然做家务难不倒田静。 同样现在的田静也能体会到自己父母的不易，特别现在身体这样情况。 “三轮车，到xxx街，”田静举手招来一辆比较旧的小三轮，司机是位外省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一路上司机还跟田静聊了一会老家最近发展得飞快的事情。 一路上车辆繁多，道路比较狭窄，很快堵上了，田静正跟司机沟通能不能换一条不堵路的来走，抬头找路口时，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心跳加速。 咦，这是老家，怎么见到他呢？ 等再看时，早已不见了。田静久久不能平静。 “到了，”司机说。 “好的，谢谢。” 田静下完车经过两条小巷，才到娘家巷口，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在运动， “爸，中午吃饱了吗？” “吃了，那两个小孩怎么没跟你来？”田生一边手抱着不能动的手摇了起来， “路上太热闹，我没敢带他们出来，”田静看着刘海留到差不多遮掉半只眼睛的父亲。 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头忽然有种酸酸的感觉。 第九十四章田磊一家三口 “妈，吃饱了吗？”田静轻轻推开大门，看见母亲朝大门方向看过来， “嗯嗯，”陈梅一边伸出左手象似要去握田静的手，同时用喉咙发出声象是说“吃饱了”的声音。 现在语言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困难，就象哑巴一样，但哑巴还能听懂，还能用手语，但是她连听懂都有些模糊，那手语就有些困难了，只能用些最简单的，其他的一些纯粹靠猜策。 也许大脑中风受影响吧，曾经听别人说过，左边身体能动，证明是右脑受伤，严不严重也要事乎看中风程度，这样看来，陈梅中风程度是很严重的，只是大家没意识到，也没想到，连医生也一时说不清楚。 “妈，我先烧水帮你洗头洗澡好吗？”田静抓住陈梅的手，温柔地看着母亲那充满爱的眼神。 陈梅眼睛眨了眨，象似同意的意思。随后田静开始准备各种东西，毕竟要在不能让瘫痪的人受凉的情况下，洗头洗澡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想想着都有些艰难，此时的田静也不管那么多，能以最快的速度洗干净就好。 嘀嘀……，电话显示田浩，田静刚刚走到二楼上拿母亲的衣服时，从裤兜掏出，按了一下， “姐，田磊等会一家三口到家，你今晚要这吃晚饭吗？” “噢，不了，”田静挂掉电话，思虑了一下，这田磊都有好几年沒回家过年了，今年能一家三口回来审好，父母终于有第一个孙女了，想着心情也抒畅些，自从田磊滚进赌博父母中风这些事以来，家里多了些沈重的气氛，笑声也少之又少。 田静随便从二楼前阳台收了几件母亲换洗的衣服，转身经过自己原来的房间。 床还是那张床，衣橱还是那个衣橱，只是都已二十几年了，变得很破旧了，说得不好听一句，这可以当废品丢了。 自从自己结婚后，娘家装饰都一点没变，唯一变的就是人。唉，这些年两个弟弟都干什么呀？为什么生活越来越差？ “咣当，”楼下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听到有男有女有小孩的声音，田静快速跑下楼下。 “咦，怎么那么快就到了？”田静见到田磊一家人，小女孩一岁多，虽长得象田磊的样子，还算得机灵机灵的，有些可爱，只是有些娇生惯养。 “坐高铁快了点，”田磊说完就向女儿说， “来，小安，叫奶奶，”田磊抱着小安到陈梅面前， “伊哑伊，”陈梅用左手想去摸小安， “呜呜，”小安也许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象似有些害怕，转身抱紧田磊肩膀哭了几了声， 这也难怪小孩子的反应，没见过老人这样的， “不怕，这是奶奶，”田磊解释道， “小华，过来见见妈，”田磊轻轻拉着小华的手，但小华不敢走太近，感觉到她象似有点怕。 就不说她才第一次见陈梅的样子会有这种反应，就说以前经常来家里的那些亲戚，现在也是不敢来，或许这些人会觉得会传染之类吧，这是其一。其二，有些人会觉得晦气，不想沾上。 就因为田家这样的事情，有很多亲戚刚开始会偶尔打个电话来慰问一下，渐渐的不打了，只有两个表姨经常会来看看陈梅，说真的，象陈梅这样子的人，需要亲朋好友多鼓励鼓励才行，这样她们才会每天有动力去努力去想康复。 “小华，不怕的，妈没有传染病的，就是纯粹中风，而且妈也特爱干净的人更不怕了，”田磊也看出小华的顾虑。 “妈，”小华听完有点不好意思，才走上去叫了一声，随后聊了几句。 “来，小安，再叫姑姑，”田磊抱着小安向着田静， “呜呜，”又是一阵哭， “来，姑姑抱，”田静笑了笑， “不要，”小安反身转过背面向着田静， “算了，姑姑不抱就是，”田静用手摸了摸小安的脸，小安反手甩开田静的手， “哈哈，这还甩我？”田静大笑起来，用手捏了捏小安生气可爱的样子。 “姐，你这是要帮妈洗澡吗？我们先上楼休息一会，”田磊说完就抱着小安和老婆上楼去， “好吧，”本来田静想叫田磊老婆留下来搭把手一起帮母亲洗澡的，但看她受怕的样子，还是算了。 对于瘫痪的人来说，加上还插了条胃管，尿管，说是洗澡也就是全身擦身，洗头是真的洗。 热水器在楼上，田静唯只能在楼下煲水了，先煲几炉水，用来专门洗头，另外再煲几炉水用来洗澡吧，大大小小盆呀桶呀五，六个。 “妈，会不会太大力？”田静一边帮母亲挠着头发，一边问，因为她怕挠到母亲开过刀的地方，那个地方又是掀开过头盖壳，医生认为暂时不用盖上去。 田静停顿了几秒钟，看陈梅没吭声只笑笑，算了，自己还是轻点些吧。 “妈，你把头抬一下，”田静想托起头来挠挠后脑，但自己怎么样就是抬不起， 又没见陈梅反应，自己拼力想抬也就抬那么一点点高。 啊…田静顿时心理闷得慌，喘气忽然急促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夺框而出，接着鼻涕也流了出来…。 田静不敢发出声音，用衣袖擦擦鼻涕，接着继续洗…。 一阵忙碌过后，田静终于洗完，虽洗到腰酸背痛，可但她看到母亲正在床上躺着对她笑时，顿时觉得一点都不累，心情也很愉快。 “姐，今晚在这吃饭吧，”田磊从楼上下来， “不了，家里一大堆事等着我回去呢，爸的头发那么长，你们两兄弟今天抽空带爸去剪剪吧，太难看了，” “嗯，好吧，知道了。”田磊说完正准备返身上楼去。 “田磊，你等会帮妈翻身一下，顺便帮她运动一下手脚，” “嗯，好吧，我先上楼睡会先。” 田静走出大门口，东瞧瞧西瞧瞧就是没看到父亲，心想这会父亲又去哪了……。 走出巷口也没见着，这都差不多过年了，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车辆也特别多，特别摩托车乱窜，看得心惊肉跳，万一……，这如何是好呢？ 田静拿起手机打通电话……。 第九十五章田生去剪头发 “喂，田浩，你在哪？”田静按通了弟弟的电话， “我刚到家，怎么了？”田浩上菜市场买了不少菜才刚回来， “爸在家吗？我刚出来时没见着他”，”田静一边打电话一边准备拦截车辆，但好几辆车都坐着人，只能一边走一边瞧瞧。 “没有呀，我去这附近巷头尾找找先，等会再说，”田浩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跑上楼跟田磊一起出门找找。 “啊，”田静听到这句话也开始返回去帮忙找父亲……。 田生昨天洗完澡时，发现自己头发已经很长了，按以往平常他每天一大早就会用发蜡把自己黑白参差不齐的头发向后梳得光溜溜的，人看起来都精神年轻不少。 但今天想剪头发就没有再梳发蜡了，也就是今天田静见到父亲刚刚那一面。 他梳发腊的习惯几十年来都不变，就算他中风以后，可能就趟在医院和回家趟在床上休养的日子没梳过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梳上。 这种发蜡闻着有一种“香”味，其实说香谈不上，反而有一丁点刺鼻子怪怪的气味，田静也曾经劝过父亲叫他不要用，可他偏偏就是喜欢，这种气味田静足足也闻了很多年，最熟悉不过了。 在这种春节喜庆的日子里，剪个头发过新年是老家很多人的想法，对于老一辈的田生来说也不例外。 但自己老婆那样，要人看管，虽然小儿子说要回来，但眼看这下午的时间理发店是最空闲的时候，这个时间一过，那可能就要等到下一年了。 一段正常人到附近理发室也要走路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给田生可能要走大半个小时或以上，这还要在车辆比较少的时候。 田生心想就算儿子陪我去剪头发，我这一步路都走得不利索，再加上剪头发和排队，来回的时间，估计得浪费两个多三小时左右。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算了，还是自己慢慢走吧，反正自己天天闲着也是闲着。 以前的头发都是陈梅帮他剪的，自从陈梅出事以后，偶尔女儿或保姆带他去过。 只是道路不好走，凹凸不平，还有些斜边。 刚走出巷口，就遇上凹凸不平的泥土路，田生心里有些害怕，这平路还好，这凹凸眼睛老花根本看不见，这可如何是好呢？ 难道自己现在折返回去不成？ 路都走了一断，现在回去还是算吧，自己还是掂量掂量慢慢走吧。 “啊…，”田生踩了空，差点摔倒，吓得一身冷汗，在原地上站了一会才缓缓地走。 这一波路终于是过了，下面是一小段斜波，来吧。 田生先试着走慢点看看，一步两步，象是有些倾斜，噢噢，怕是会失去重心…，咦，不行，还是走快点好，…，幸好几步小步后终于到大平路来。 田生深深舒了一口气，之前有人伴着走都不觉得会这样的，下次还是千万不要这样，本来不想麻烦孩子，这如果有什么，那不是找个大麻烦给孩子吗？ 想想心里都后怕，眼看只有十几二十步就是对面路口，再看看左右车辆也少，就迈开脚走过去。 走了十步左右还算顺利，忽然身体象是不听使唤一样，呆住，心里正纳闷是不是太紧张了，还是自己体力透支过度？ 突然感觉到耳朵两边有熙熙攘攘的声音，抬起头一看， “啊…，”田生的手抖了起来，心里暗暗叫了一声自己要快点… “叭叭，嘟嘟…，”几辆汽车堵在狭窄的道路，不停的响吧， “大叔，你快点，”后面汽车内的司机伸出头大声吼着来， “对不起，同志，等一下，”田生还是用老一辈时对人的称呼。 田生说完大气喘吁吁的，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发鬓流到颈子上，浸透了衣领和胸口，脚上很努力的拖着长短脚很想快点走过对面路口，可是人越焦急走得越慢，脚象不听使唤一样坚硬着。 “前面路边的大哥，你能不能扶一下大叔走快点，”后面堵车的司机开始有些不耐烦，希望前边在看热闹的大哥能帮忙一下， “不行不行，我不敢，”那位大哥连忙推手， “就扶一下，又没什么，怎么不敢呢？”那位司机继续问， “那万一摔倒了谁负责？我还是不要自找麻烦吧，”那位大哥笑了笑，伸长颈子大声说， 这句话一出，顿时大家都没活说，毕竟老一辈传过一句话，不论去哪，见到老人，不论怎样都千万不要去攀扶。 因为在老家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好心人扶起了摔倒的老人家，可老人家的家人就怪罪起好心人来，更可怕的要好心人赔钱，有些甚至打起官司。 田生眼看到对面路口还差几步路，心里越焦急脚越僵硬，赶紧用手拍打起双脚来，尽量叫自己放松…。 “啊，”双脚突然又能走起来，田生心里一阵高兴，偷偷说了一句“还好还好。” 终于到了对面路口，从口袋里抽出随身带的小绢子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到了一家门面陈旧的店面前，探头探尾的往门里面瞧瞧。 “老板，要剪头发吗？”一个二十几岁的帅气年青人操着一口带有四川口音的普通话，手里拿着剪刀问田生， “嗯，还要排队吗？” “还有一个，你先进来坐一会，” “嗯，”田生走了进去。 …… 田浩兄弟两个把家前后附近几条巷全部找遍都还没见到田生的综影。 “爸会去哪了？”田浩在门口台阶处蹲了下来，从口袋抽了两根烟出来，分了一根给田磊，自己那根点上火， “爸经常会去哪诳诳？”田磊吞出了一圈圈烟雾。 “没去哪呀，一般都在这附近呀，”田浩连吸了两口烟， 嘀嘀……，电话显示大姐来电， “喂，姐，还没找到，”田浩一边说一边吸着烟， “我也去其他地方找找先，”田静一边挂掉电话，一边沿着大路找… 一条街，两条街……，车来车往，看得田静眼花潦乱，这样漫无目的找也不是办法呀，再拔田浩电话， “阿浩，爸一般会去哪了？” “爸经常去的地方我都找了，”田浩刚抽完烟又继续找， “噢，”田静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第九十六章田生遇见老熟人 这是一家总共有三层楼，楼上住人，楼下可做店面的店铺，装修有些简陋，就是随便摆上几张理发台和几张椅子，还有一张残旧有些年头的红木长椅子。 墙角边上还装了两床洗发台，方便有些人喜欢趟着。 店里面因为年份已久，墙面上都已有一层黑灰色，理发台上的颜料也有些掉漆。 但这些不影响店家的生意，除了田生，后面又走进来几个老人家和两个十几岁的男生。 店里面能容下二，三十个人是没问题的。 “小弟，你爸呢？”田生坐在那张红色的长椅子上左看看右瞧瞧的，象似在找人， “我爸在内屋吃饭，”小伙子一边剪着头发一边回答着， “咔嚓，ok，好了，”小伙子剪刀一收放进工具台上，看样子手艺还不错，只是能不能合田生眼缘呢。 “大叔，轮到你了，”小伙子说， “你爸吃饭没？叫你爸来，”田生目光凝视着内屋， “爸，有客找你，”小伙子大声往内屋叫喊着，脸上也没有一点不开心，看起来很明显有很多老家户都指定要老师傅剪头发。 不一会，一个六十岁左右头发还少许参白的老头穿着褐色马甲，马甲口袋上还别着几个夹子，从内屋走了出来， “嘿嘿，是你呀，”老师傅半咪着眼睛笑着说， “哼，整天跑内屋干嘛去？生意都不用做？”这时候田生嘴角露出了狡猾的笑， “见中午沒什么人，就吃饭先，”老师傅拍了拍櫈子上的碎毛，示意田生过来坐， “哼哼，多数里面藏了个美女，”田生说完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露出了嘴里那几个为数不多的牙齿，整个嘴巴看着有些空洞洞。 “有美女就好呢，”老师傅左右打量着田生，又继续说， “我都有好久没见过你了，你中风了？”老师傅一边看看要怎样剪法好一边说着话， “嗯，”田生刚刚还笑着的脸，一听老师傅这话脸上笑容一下冷了下来，也许时间中风时间太久了，不一会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 “现在中风都普遍化了，我一个亲戚也是中风，” “噢，那是，”田生听完心里有些安慰， “你老婆呢？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从我这店面经过，”老师傅手持着剪刀“咔嚓”几下，很快田生的头发基本上都剪短了不少。 听到这一句问陈梅的事，田生顿时接不上话，眼泪充满在眼眶里红红的。 老师傅见田生没回话，以为田生耳聋，也没立即再追问。 “脑梗塞，在家要人照顾，”田生说完叹了口气， “啊，你孩子在家照顾吗？”老师傅听出了田生的伤感，随后转下话题， “在家，” “有孩子在，你可放心些，”老师傅这句话无疑是定心丸。 “嗯，是是。”田生心里有些安慰，脸色也好些， “好了，”老师傅放下手中剪刀，擦了擦田生脖子上的毛碎，拉开披在田生身上的披衣说， “多少钱？”田生从口袋上掏出一张百元推给老师傅， “不用不用，”老师傅推了过去， “不行，你是打开门做生意，”田生很硬气的塞到他手里， “不用，真不用，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老师傅顺手接过把钱塞回田塞口袋。 “多不好意思呀，那谢谢了，”田生拍了拍老师傅肩膀说，眼里充满了感激，他不是在乎钱的问题，而是在乎这份情谊。 “没事，自己小心点噢，慢走！”老师傅扶着田生走出店门口，看着远去的田生。 “多强壮的一个人呀，怎么就中风呢？”老师傅摇了摇头，嘴里唠叨着才反回店里去。 田生拖着长短腿，一步一步的走回去，步伐越来踏实，这是田生这些天来说的话最多一次，人到这年纪，说不定哪天是末日，还能遇上些年龄差不多的熟人聊上几句那是多么开心的事呀。 …… 田静抱着试试找一下的心态找到田生经常去剪头发的店铺，也可以说是这是田生唯一一间是他认可的，老人都是这样，如果他认可的，他不会改换其他人的。 田静按着路线走着过去，突然在街的那头远远看到象父亲的模样，因为眼睛老花，田静还特别再看看，这身架，这走路的节奏，对，这绝对是我爸，田静心里一高兴，跑着过去。 “爸，你……你去剪头发了？”田静喘着大气，看着眼前的父亲清爽精神了不少。 “嗯，剪了，”田生双目看着大路上的车辆，生怕一不小心撞上自己。 “爸，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吓死我了，我们几个找了好几小时了，”田静不敢太大声说自己父亲，生怕他不高兴，毕竟现在老人象小孩子那样易闹疲气。 “去剪个头发有什么大问题，吓什么？”田生一脸不高兴，自顾走着， “爸，我扶你，”田静见田生这样也不敢再说话，生怕说一句错一句又惹父亲不高兴。 “嗯，” 不一会很快到了家，田浩两兄弟正好在客厅坐着，一见到父亲回来，马上走了过来， “爸，你上哪了？我们到处找你呢，”田浩眼睛瞪大看着父亲， 田生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田静赶紧做了个手势，示意田浩不要再说， 田浩随后也明白，看着田磊说， “阿磊，快上楼去抱你女儿下来见见爸，” “噢，我差点忘了，我上去，” 没几分钟从楼上抱着小安下来， “小安，快叫爷爷，”田磊在女儿耳边轻声说， “爷爷，”小安大声叫了一声， “嗯，真乖，”田生听到孙女的叫声，让他突然感觉到无比欣慰，脸上也有些笑容， “啊，那么晚了，爸既然回来了，我也要回去了，”田静对着弟弟说完，手机响起，田静一看“坏了，这可怎么办呢？”心里一下紧张起来，慢吞吞地才拿起手机， “几点了？你去哪了？”电话那边周鑫大声吼叫， “我…我去买东西了，忘记时间了，”田静吞吞吐吐地回答着， “你难道不记得家里有老人和小孩吗？”周鑫还是大声吼着，说完这句话直接就挂掉。 田静心里直发抖，怎么办呢？ “” 第九十七章周鑫摔盘子 “叭叭，啲啲，嘟嘟…，”各种小车的，还有单车的，摩托车等等和司机们的吵杂声，把路中的人耳朵振得象聋一样。 田静坐在三轮车上抬头看见前面一堆人，正想问问， “前面出事故堵车了，”司机转过头来说， “司机，有没其他路可走呢？”田静心急如云，真担心这会自己那么晚回到家，周鑫会怎样对付她，越想心越难受，“我这人的命怎么会这么凄凉呢？”想想不禁眼圈红红的。 “没有了，只能等等了，”司机停了下来赶紧赶在这空档抽上了根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间也一点一点的过去，田静越等越难过，几乎每隔一分钟看一下手表， 嘀嘀……， 手机显示周鑫，田静心跳加速，唉哟，妈呀，这…这又要怎样解释呢？拿着手机的手指抖了几下，手机还在响，不接听吗？那回到家可能会有更大的“暴风雨”，唉…，田静停顿了二十几秒才按了接听。 “现在回家没？你不想好好过年是吧？如果你不想好好过，大家都别想过，”手机那边周鑫呼喝着，听得出他已很不难烦，话语也越来越吓人。 “我…我在…路上，马上要到家了，”田静不管他听没听到，说完马上掛掉，她不想再听他那暴跳如雷的声音和恐吓的语气。 眼泪始终还是流下来，心里清楚，如果在路上让人看见可要闹笑话了，赶紧用手擦了擦泪水，随即打开车帘，迎面一阵凉风把她吹清醒了不少，哭不能解决问题，只是把自己压抑太久的情绪发泄一下，这情绪发泄也只能在没人的地方才行。 自己也不知从哪时开始特别怕周鑫，还有他那对阴森的眼神，瞪得混身鸡皮疙瘩不舒服。 除了这些，还有各种摔东西，各种恶毒的语言，各种恐吓，各种不按正常人的行为……。 我这些年干什么了？这还是婚姻吗？我更象他的发泄脾气的奴隶一样，唉，想想真泪目，这些年我都干些什么了……。 身体突然向前倾斜，噢，原来三轮车开始行驶，路也终于不堵了。 几分钟后终于到了家楼下，突然懵了一下，“坏了，我的菜呢？” 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买菜，这可怎么办？ “啊，好香呀！”田静这会才想起自己肚子已饿得不行了，噢，有了，赶紧返回菜市场，没一会工夫提着两个盒子和两条黄瓜直接上楼去。 “咣当，”田静在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起钥匙开门，可这钥匙孔象似会移动一样插了几次才能打开。 田静小心翼翼地跨进大门。 “妈妈，你去哪里呀？怎么那么久？”周萌穿薄薄的校服正在干吃方便面，这孩子也没什么衣服，只能回到老家继续穿着校服。 “噢，去…去买东西买晚了，”田静低着头小声的说，不敢直接向周鑫的方向看过去，只能轻轻的用眼角描了一下，感觉他把脸拉了好长，那对能看穿人的眼晴象大魔头一样，沉默不语的坐在沙发上瞪着她。 田静心“扑通扑通”地跳，不寒而栗……。 “阿静，不是我说你呀，你看看这是几点？你这是象当人家儿媳妇的人吗？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老人家黑着脸很严励并且大声的呼喝着田静，别看她平常象弱不禁风的老人，但她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人。 “嗯，妈，我知道了，”田静只能好好的了承认自己的不对，因为这时候最希望家婆不要在这会添堵。 “大人晚点吃饭没所谓，可是你看孩子们都饿得拿方便面吃，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搞那么晚回来？” “嗯，”田静回了一声，想再说什么，怕自己越说越错。 “我们那会当人家媳妇的，从来都没有象现在的女人这样天天往外跑，一点都不顾家庭孩子，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象话……，”老人家开始进行轮回回放，开始唠唠叨叨……， “臭周杰，你又来抢吃，啪啪啪，”周萌大声呼喝，追着周杰一陈臭打臭骂， 周杰穿着一件黑色短袖上衣，再搭一条短的校服褲，这会给周萌扯着上衣追打着。 “哎哟哎哟，哈哈……哈，别，别，我上衣要烂了，”周杰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叫着…。 田静趁孩子在正嘻哈玩时快速闪进厨房去，她真不希望给叨得烦死了。 “咦，好险，好采周鑫没发脾气，”田静自我安慰一下，这时侯应是展现自己的技能的时候了。 “啲”，饭刚熟了，田静端着几盘菜走出厨房。 “啊，yes，有鸡爪鸭爪吃！”周萌满心欢喜， “nice！”周杰也不例外，顾不上拖鞋都没穿，赤着脚丫跑到饭桌前坐下来， “啪，” “哼，你干嘛打我？”周萌一脸委屈的样子指着周杰， “哈哈哈，那是我要吃的，”周杰说完直接用手抓起一块鸡爪放进嘴里， “呜呜…，”周萌看着自己最爱的那一块鸡爪给吃了，已气得咬牙齿满脸通红的哭了起来。 “周杰，你干嘛呢？就不能让一让妹妹吗？”田静扯着周杰耳朵扭了起来， “啊，疼，疼…，”周杰拼命的大声叫， “你干嘛呢？有你这样扯孩子耳朵的妈吗？”老人家心疼孙子心切，愤愤不平。 “妈，我没用力的，就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田静解释道， “怎么会没用力呢？孩子都疼得呱呱叫，你当耳朵是什么？猪耳朵吗？那个地方很脆弱的，你扭大力点的话整个耳朵就裂了。” 老人家就是看不惯她这样对孙子，而且还是她最疼的孙子。 “呯呯嘭嘭…，”桌上一盘鸡爪给周鑫摔到地下，接着又一盘…， 空气中一下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喘大气，生怕接下来更可怕……， “啲啲…啲啲，”田静眼泪象河流一样忍不住往下流， “爸，你这想干嘛？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吧，我们还没吃饭？”周杰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父亲说，他不希望这时候父亲的火暴脾气再升级。 第九十八章吵架 老人家一看儿子这样发脾气心里开始心慌了起来，虽然是她儿子，自己说劝架的话也未必能听得进去，就算平常儿子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他就是这种暴躁脾气，就连老大，那个比周鑫大几岁的哥哥也一样，也许就是遗传吧。 遗传？这个词往往给很多人用来当藉口，归根到底还是父母对孩子的教育不好。 这也难怪，毕竟在那个年代有很多人连三餐都顾不上，又何来谈对孩子的教育呢。 人往往有多面性格，话说周鑫脾气暴躁是暴躁些，有时还伴有边怪行为，但心肠还是软的，看到一些家庭困难还会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救济别人，甚至有时会掏光腰包。 眼看这样下去可能会升级，身为年龄最老又最有资格说话的人，孩子能不能买她帐那是一回事。 “阿鑫，小孩都还没吃饭呢？” “这是什么菜，你不睁大眼睛瞧瞧？” 周鑫瞪大双眼对着母亲，老人家一脸沉默， “这鸡爪鸭爪你啃得动吗？那老掉牙的青菜你咬得了吗？” “这……这我啃不得咬不了，不是孩子和你们都能吃吗？我白饭将就一下还是可以的，”老人家这时才知道儿子发脾气不单单是因为小孩嘻闹的原因，也有自己的因素，心想儿子还是挺有孝心的，心里这时忽然有一丝丝温暖。 “你觉得我啃得动咬得了吗？”周鑫说这句话时涨得整个脖子青筋浮起，满脸通红。 这时大家才知道周鑫发那么大的脾气最大原因是连他自己都吃不了。这会田静才想起周鑫对吃鸡，吃鸭是没兴趣的人，但她自己也买了嫩嫩的青菜呀，还是再三确定嫩才买的，难道真的老吗？ “爸，就算你和奶奶都啃不动咬不了，但我们可以呀，”周杰擦了擦嘴边的油， “我不这样，你妈能知道吗？”周鑫愤愤的用脚大力踢了櫈子。 随着一声巨响“咔嚓，”櫈子散架在地下， “呜呜，”田静忘眼过去，才发现角落上周萌蹲在地上小声的哭泣着，心里顿时心痛起来。不论平常周鑫怎样凄负自己，自己都尽量去忍受，但是如果凄负到孩子，她是决不能容忍的。 “你有什么事就对我发好吗？你这样摔东西把孩子都吓到知道吗？” 田静擦了擦眼泪，大声对着周鑫吼着。 “关我屁事？你是不是想找架？”眼看田静象是叫嚣，周鑫一下了又来气，大力拍着桌子怒目大声说， “这不关你事吗？找架我哪敢呢？”田静也不输弱，大声呼喝着， “操你妈！”周鑫破口大骂， “操你妈！”田静回了他，可这一句更激怒了他， 周鑫快步过去准备打田静，说时迟那时快，周杰一个箭步顶在周鑫胸口拦住了他， “你走开！”周鑫大力用手想甩开周杰，可周杰象粘贴一样粘住他， “我不！” “你再不走开，我连你一块打，”周鑫已愤怒到极点， “周杰，你快走开，等会他真会连你一块打的，”田静一边想拉开周杰，一边跟他说， “他敢打我？我打110举报他家暴，” 虽然这句话听着象是笑话，但不免引起几个人哭笑不得，想笑又不敢笑的地步。 “家暴？你有本事报呀？快打？”周鑫见自己儿子说这种威胁他的话，心里有些不爽，想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周杰双手紧握拳头，怒起不知何时早已充满了泪水的眼睛。 “你这xxx（粗口），白养狼！”周鑫满脸通红，大声辱骂孩子，随后一扫桌子上所有杯子，碗……。 “哐当，”杯子，碗全部摔烂在地下。 这都不知摔了多少次杯子，碗了，也不知换了多少次了，最后在z市田静干粹将碗换了不锈钢的，就差把杯子，盘子，勺子全部换不锈钢的了。 “你干嘛这样？”周杰崩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大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哼，”了一声周鑫摔门而出…。 “呜呜，”田静大声嚎哭，就是一个“吃”，这么小的问题也会引起周鑫这样不满，自己以前曾经听他说是个对吃不太讲究的挺随便的人。 可如今随便一点不合口味，就大发脾气，为这种事情发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除了吃这回事，其他事情也是，只要他心里有一点不乐意或不顺心就大发脾气。 田静越想哭得更伤心……。 这就是所谓的婚姻吗？恋爱时什么都好，但真正一起生活时却就是很多不习惯，就象老话说得好，“相爱容易，相处难。”更何况家庭经济不好时就更难了。 “妈，别伤心！咱不理他，”周杰拍了拍田静肩膀。 片刻后，田静才想起周萌。 “来，不哭不哭，”田静忍着眼里的泪水走到角落蹲下去，擦掉周萌脸上的眼泪，可眼泪就象擦不掉一样……，田静忍不住抱着周萌又痛哭起来……。 “唉，”老人家叹了一口气，面露愁容，心里很不想看到的一面，还是来了。 “妈，我和哥来收拾，你去坐一会。”周萌看着母亲哭到眼睛都肿成核桃似，心里很心疼，从小到现在自己都差不多上初中了，每次都是父亲找架吵，每次吵得都象在拆家一样，而母亲就更象是在恐固维护一样，生怕把家拆掉。 这种事情一年不知发生了多少次，自己和哥哥有时真的希望母亲离婚就算了，免得天天吵闹，自己耳根也清静。 离婚？有那么容易吗？小孩想法有些天真。 “阿静，你就不应该去那么晚才回来？”老人开始指责起田静来。 田静现在心情极坏，这时听这种埋怨的话不疑是火上浇油。但她还强忍着心里的不爽，保持不出声。 “阿静，你今天去那么晚干什么去？”老人家继续问。 “买东西，”田静简洁的回了一句。 “买什么东西了？我怎么没看到你带什么东西回来？”老人家一直追问，就是想了解清楚儿媳妇整个下午干什么去？连自己的家庭都耽误了。 第九十九章尿不湿 收拾完地下的盘碗粹片，都已接近晚上十点，想想晚饭时的各种闹作，田静叹了一口气，本来好好的迎接新一年的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窗外响起鞭炮声，还有各种喜庆的音乐。走近阳台抬头能依稀看到一点点远处烟花散落之景。 不管窗外景色是多么美或是多喜庆的音乐，现在对于田静来说，一点都感受不到。 …… 回到丈夫的老家，田妮这几年总共加起来不到二十天，因为不习惯，所以每次回来都是兴忽忽的几天时间，不是因为穷地方，而是因为“蚊子太多”的原因，每次一回来就让它给“吻”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包，”而这些包会在让你痒足好几天，让人疯癫。 以前在工厂一干就十几二十年的田妮，从没受到这种待遇。 记得最深刻的还是结婚当天，田妮想起都鸡皮疙瘩。为了迎合老公当地结婚的风俗，自己是强忍着强烈的怀孕反应和水土不复，直撑着一整天，本来都够累的了，还给蚊子“吻”了一整天，痒到抓狂。 特别是在田地附近，草丛居多，田妮站在离田地不远的泥路边上。 “年初三就回娘家吗？”罗仁辉放下手中的锄头，望着只有一丁点的田地，想想自己当初因为这份地让他丢了一段本来很好的婚姻。 因为穷，加上又是乡下山区，有很多适龄男子到了该结婚的时候缺因为高额彩礼而放弃。 罗仁辉也不例外，女方家嫌弃他没房没车没存款，又没颜值，就只有一丁点田地。 家里穷得叮当响，没办法，罗仁辉不想放弃这段感情，唯有一个办法或者能保住这段婚姻，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也许女方家看在有孩子份上，就会无可奈何的让他成婚。 可是他错了，女方家里根本不吃这套，就硬生生的强把这段情拆掉，哪怕最后连孩子都出生之后，连来看望一下都没有，孩子也成了没妈的孩子，这也太狠心。 究竟是因为彩礼的问题还是对罗仁辉的人品问题值得怀疑。 “嗯，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田妮一边拍打着脚上的蚊子一边很不耐烦的说。 “干嘛要那么急回娘家呢？迟多几天也行呀？”罗仁辉拍了拍裤脚的泥巴， “我不是跟你说我妈需要人照顾嘛，”田妮眼睛瞪大大的，语气有些重的反问他， “你家里不是有两个弟弟和弟媳吗？还要你来操心？”罗仁辉低头扫了扫泥路上的干草，干粹坐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我就想回娘家陪陪我妈和爸行吗？”田妮真搞不明白，提前回个娘家怎么就这么难，越想越气，已气得不想再搭理他了。 “行，行，行，”罗仁辉狠狠地看着她，随手在路边捡了一块石头向没人的方向拋去。 罗仁辉面对着这个又倔强又不会做饭的老婆有些生气，这女人经常往娘家跑，也经常偷偷给娘家转钱，还当他是白痴以为他不知道。 本来两个人赚钱，家庭负担会轻松些，哪想到她还有这一出，眼看儿子越来越大，自己压力也越来越大，儿子的各种培养费用也越来钱多，自己能怎么办呢？难道叫她一起来负担他和别人的孩子吗？肯定不行了。 望着远处几座大山那油油的树林，令人感觉有些活力，再看看荒废很久的田地，感觉很无力。 “走吧，回去做饭！”罗仁辉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粹。 一阵凉风轻轻吹过，田野上的草“嗖嗖，”的声音响得有些处耳，也把田妮的头发吹得乱七八遭。 …… 一阵尿骚味围绕着陈梅，虽然这还是来自于自身的，但这对于瘫痪在床的人来说无疑是难受，更何况是一向爱干净的陈梅呢。 之前看护大姐在的时候，每天一尿湿马上就换新的，但自从她回老家后，儿子记起时就跟她换，如果忘记或忙碌时那可要等到尿不湿里的尿几乎要溢出来呢。 “o，o…，”陈梅脸朝不远处儿子睡觉的方向叫了几次。 可是无论你叫得多大声，对于经常晚归的田浩来说，这会才是他最熟睡的时候，无论谁叫他都难以起床。何况呼噜声正打得起劲呢。 面对着睡熟的儿子，陈梅显得很无奈，“啊，有了，”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闪过，随即举起那只唯一能动的一只手慢慢地掀开被子，大力的扯纸尿裤。 “噫…噫…，怎么回事？”陈梅眉头紧锁，扯了几次，依然无果。 “唉，”陈梅叹了一声，很不情愿的闭着眼睡觉。 “嘀嗒嘀嗒，”宁静的夜晚，墙上的大钟分针秒针運转响得很悦耳。 陈梅彻夜难眠，眉间依然紧锁，眼晴一会睁开一会闭上，“噢，太难受了，”陈梅再次举起那只手往尿不湿扯，依然扯不掉……。 “撕撕…，”一块纸从尿不湿里给抠了出来，接着一块又一块，不一会尿不湿全部掉落在床底下和床上。 “哈…欠，”陈梅打了个哈欠，也许是脱掉尿不湿令她太舒坦或又因为太累的原因，不一会一下子睡着了……。 “爹爹，我要奶奶，我要奶奶，”小安开始在床上哭闹起来， “老…公，你去冲奶吧，” “好吧，”田磊睡眼朦胧，很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安乖乖听话，爹爹下楼去冲奶给你喝，”田磊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女儿那柔软的短发。 “嗯嗯…，” “蹬蹬……，”田磊从楼上走了下楼， “啊？”田磊给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一地尿不湿纸粹，被单，毛巾全在地下……。 天蒙蒙亮，微弱的阳光透过有些花纹的老式玻璃窗折射了一丝丝阳光進来。 田生眨了眨眼翻了个身，抬起手腕上的表向有光的方向照了照，“六点零八分，那么早？还是再咪会吧，”田生自言自语的再闭着眼。 “咦，喉咙怎么感觉有些不舒服？难道最近比较上火？好象也没吃什么热气呀？”田生心里有些纳闷，或许喝点凉茶会好些。 第一百章田生回想 天蒙蒙亮，微弱的阳光透过有些花纹的老式玻璃窗折射了一丝丝阳光進来。 大年三十的早上，广东的天气虽有些潮湿，但依然还有些寒冷。一般家庭的这个时间都已开始忙碌起来，因为这是去旧迎新的时刻，要开始洗刷刷，把旧的洗掉，迎接新的一年。 按照田生当地俗话说：“大做年三十夜。” 大概意思说：这一天从一大早就开始干到晚上，实在忙碌到连喝杯水的时间没有。 “阿嚏，”田生轻轻地把自己身体尽量缩成一团，用手拉了拉盖在身上的两张厚厚的被子。 说实在的，好的纯丝棉既轻又薄，暖和，这样的被子一张就够了，再看田生盖在身上的这两张棉被明显有些份量。 这是当时陈梅沒出事前为田生篷的棉被，底下那张灰蓝色被子漏出了些白色线头出来，那是陈梅想再帮田生换张好的，就随便篷了几针套上将就一下，哪想到将就一下一拖就将几年了。 另外上面的那张是脱色已久的灰渴色间条被子，那是用了十几年的旧被单换上的。女儿们曾经提议要将他的棉被换掉，但他一再坚持不用换，毕竟这两张棉被承载了老婆对他的感情。 田生才刚刚闭上眼晴咪了一会，鼻子一酸， “阿嚏，”田生又打了个喷嚏，“难道着凉了吗？”田生为这个发懵了一会，慢慢地才回过神来，把一边脚从床上一步跨到地上，再一蹬整个上身仗着那边在地上的脚力就坐了起来，自从中风以来，起床模式与一般人都变得不一样。 什么都变了，把自己的人生全都变得脱离他自己的想象，在中风前他一度认为自己会象其他老人一样享享福，等孩子们结了婚生了小孩之后，原先七口之家变了十几二十口，或者甚至更多。 嘻嘻，人丁越多越好！ （相信这是很多老人的共盟，只是现在计划生育比较严，最多一对夫妻也就生个孩子。） 一会这个叫“爷爷”，那个又叫“爷爷”，或者“外公”，“爷爷，我要抱抱”……。 到那时候自己会买些糖果，巧克力之类藏起来逗逗这些孙子，或者踩着自行车（前面有个小座位的那种）载着孙子出去转上几圈顺便也可以兜兜风……，那该多美呀！ 踫上假期或者节日来探望自己夫妻俩时再摆上两，三桌酒席，顺便喝点小酒该多好，多热闹呀！ 这是自己一直最向往的生活，就连睡觉都会经常梦见的常境。 可惜现实与自己向往的生活相差十万八千里，哼，中风这种东西实在太让人恼火了，把所有向往都毁灭掉。 看着那边不能动的手，突然很生气的大力摇晃，希望能把它摇好动起来。 想想自己中风之后也把家庭和孩子们的命运全都改变了，变得无可奈何，束手无策，把他们一个个推向贫穷……。 再接着老婆也中风，孩子们更难了……。 眼看那个钱花得象流水一样，想控制一下都不行，又生气地大力拍打一边大腿。 从前自己从不轻易哭的人，从那时开始也特别易伤感大哭起来。 唉，原来中风是如此可怕。如果生命能倒转回来，真希望能回到中风前。 还有那几年的风光日子，泡着几百块一两的茶叶，细细地坐在沙发悠闲自在地品尝。 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种好日子不复在了。 抬起头趁着那一丝丝亮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七点三十八分，还早呢，就算是再忙，我也是帮不上忙。唉，现在恰恰实实成了一个废人了，” 这句话在田生心里憋得太久，现在就连个可以谈谈心说说话的都没有，压得差不多喘不出气来，不由自主的唸叨起来。 翻开早藏在枕头底下的袜子，准备套在脚上，这时掉出来一个本子和一张银行卡，本子里记着3千5百68元，“工资卡就只剩这么点钱了”， 嘴里小声的叨完，就听着外面田磊的声音， “小安快去叫爷爷起床吃包子，” 田生匆忙地放回原位， “啊…，小安是你呀，”田生看到小安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这小姑娘瘦小的身躯穿着有点儿大的纯棉卡通运动服，象个小大人似的站在田生面前，随后田磊也走了进来， “爸，我买了几个包子，你起来吃，等会凉了。” “噢噢，你也那么早起？我刚还想准备睡多一会呢，” “下楼来冲奶，见到妈床边到处是尿不湿纸片，就顺便打扫洗洗，”田磊把一件外套套在田生身上， 嘀……嘀，嘀……嘀，连续好几声， 田磊看了一下手机上的信息： “田磊，你今天必须还钱，不然我上你家去，到时别说我不客气”杨威。 “田磊，快还钱！不还今天上你家去，别到时说我不客气！”xx高利贷公司。 “你已欠款35197元，请马上还钱，……，我行已起诉……。”xx银行。 田磊面上表情的关掉手机，这已习已为常了，只是在这样的喜庆日子里心情显得很凝重。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田生沒注意到儿子的变化，他望着眼前这一大一小象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父女俩，特别小孙女那小眼神贼可爱，顿时象似来了劲一样精神倒数，笑呵呵地用那只粗糙厚大的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 “叫声爷爷”， “哇哇…爹爹，我怕怕，要抱抱，”小安顿时拉着田磊裤脚哭闹了起来。 “呵呵，怕什么？不哭，”田磊蹲下来抱了起来， “爷爷的手好大，我好怕，”小安一边哭一边说， 田生父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早餐过后，田生又开始门前走动起来……。 走着走着突然连咳嗽了几下，连腮下隐隐有一丝丝的疼，只是一闪而过，田生也没太留意到。 “咦，喉咙怎么感觉有些不舒服？难道最近比较上火？好象也没吃什么热气呀？”田生心里有些纳闷，等会回家去喝点凉茶去去火。 第一百零一章田生摔了 “阿芳，那么早要出去了？”田生笑咪咪地喊着在他面前经过的隔壁女邻居。 “是呀，阿叔，呵呵，你今天怎么笑得象粿包子一样？是不是捡到钱了？” 这是位面容娇好还能保持着苗条身材的五十多岁阿姨，不难看出，这位阿姨年轻绝对是个大美女。两手轻推着一辆有些掉漆旧的奶白色单行。 “呵呵，捡到会分一半给你，”田生不忘他心情好时会皮一下的性格。 这是他第一次有亲孙女，还是第一次给叫上“爷爷”的称呼，这是他等了多少年才等上的，他又不敢催孩子们，你说这能不高兴吗？ 自从几个外孙长大都去z市上学之后，除了偶尔节假日或过节回来探望，说探望更准确应该说是看一下，然后匆匆又回到z市去，这对于两个孤独的老人来说是很难舍得的。 特别是探望之后，那种失落感不是一般人都能体会到的。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生计，孩子们都离乡别井。 之前两个老人那会还是身体力行时还没觉得那么孤独无助，偶尔亲戚串串门，邻里聊聊天，再看看电视连续剧，这时间过得也凑快的。 这会是身残体弱，如果家里有孩子，孙子或孙女这生活还能很愉快的渡过。 “芳姨，要出去买菜了？”田磊寄着小安小手从房里走出门口来。 “噢，原来是阿磊回来，”阿芳再瞧向田磊牵着的小安， “哎哟哟，这是谁呀？这么可爱的小女孩？”阿芳一边抓着单车，一边用另外只有些粗糙还布满皱纹的手捏了一下小安的小脸蛋， “——不要不要，哼哼…，”对于阿芳突然举措，让小安懵了一下，也许弄疼了她，小傢伙皱起小眉毛用小手甩了一下阿芳的手尖。 “芳姨，你看看她像谁？”田磊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呵呵，这难道是你女儿？”阿芳这时才发现面前小安是跟田磊是出自同一个模型的人。 “嘻嘻…，”田磊开心的大笑起来。 “难怪你爸今天心情这么好。”阿芳抓起小安小手正往自己嘴边送，装模作样的打开嘴想咬一口。 “爹爹，爹爹……，啊！”吓得小安叫完一声尖叫。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摆了摆了，我不咬你就是。拜拜！”阿芳用指尖点了一下小安的鼻梁笑哈哈的踩着单车走了。 “小安，来给姨婆个飞吻，”田磊在小安耳边轻声说。 “卟…，” “嗯，真乖！”田磊用胡渣子轻轻的在小安脸上扎了一下。 “哈哈…，”小安抱着田磊脸笑了起来。 “阿磊，上来一下，”田磊老婆在楼上阳台上往下喊。 “好，等会。” “爸，累吗？咱回去歇会再溜达溜达好吗？” “摆了，我还是再溜一阵子吧。”田生看着田磊消瘦的背影顿了几秒后再迈开步伐往巷口继续走……。 田生已有很久没见过田磊了，这是他中风后隔了几年后再见的一次。 曾经那个阳光少年已不再，现在看着瘦弱的背面倒象个小老头，好彩都取老婆了，还带着小东西，不然可能要成大龄单身汉了。 结了婚看样子改变了不少，回来到现在也好象都没听说过有关要钱”的问题，估计赌博这回事也应该戒掉了吧，田生心是这样想的，心情也大好起来，步伐也坚定不少……。 “呵呵，阿叔，散步呀？”远远走来了几个年轻人，大约十七，八岁至二十二，三岁左右。 其中带头的人约二十出头，身高约一米七多，金黄色的头发顶上染着一小揪银色发须。上身穿着一件镶满金光闪闪的鳞片，给人第一感觉超时髦潮流，再配上耳朵带有着大大的一个象个小灯泡一样的耳环，俨然象个特有个性boy！ “散步，对对。”田生望着一群年轻人，心里正纳闷，“这难道是阿浩的朋友？” “阿叔，我们上你家坐坐，”那个带头人笑呵呵的说完径直往田生家走去。 “啊…，”这样的情景好象似曾见过， “你站住，我家里没人在。”田生大声的呼喊着，可惜那几个年轻人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咣当，”大门给人推开，这时候的陈梅没睡着，她正在想这会会是谁来呢？ “咦…，”其中有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给病床上的陈梅吓一跳，这位年轻人因为之前见过陈梅原来样貌。 “飞哥，咱还是走吧，”穿白色衬衣的年轻拉了拉带头人飞哥的衣袖， “来都来了，难道空手回去给老大骂吗？”飞哥语气有些重的回他， “是是是，飞哥说得有道理，”大家随声呼应着。 “快去找找看有什么，你们懂的，”飞哥压低声音说。 “明白，”大家回了一句就散开了， “噫噫…，”陈梅皱着眉头用能动的手不停地左右摇晃着，也许她知道这帮人是来干什么的。 “阿姨，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儿子回来没有而已。”阿飞不敢靠近陈梅，只能远距离的假好心的向她解释。 “谁呀？…，”在三楼上的田磊隐隐约约的听到楼下有动静，听这声音有点不象是自己父亲。 出乎意料楼下没有人回应他。 “你们不要动我家东西，”田生喘着大气一边手扶着门框刚站在门口，满脸涨得通红瞪大那双象牛一样的大眼睛大声呼喝着几个年轻人。 “阿叔，你儿子欠我们钱，你是不是要替他还呀？”阿飞半开玩笑的看着田生说， “你们找他，别找我！”田生拖着长短脚迈进大门里面，他现在最怕的事，就是希望能快点走进自己卧室里去。 “那就别怪我们。”阿飞见田生口气很硬，没有一点松懈。 “黑衣服的那位，你站住，听到没有，我叫你站住……，”田生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加快脚步。 可是田生这样的叫喊着是在告诉他们此地无银三百两，从而令他们更加变本加励。 “啊……，”田生摔了个五体投地， “阿叔，我们没动你噢，是你自己摔的，”阿飞说完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他几个人快点走……。 “爸，爸，大哥，大哥……，”田磊从楼上下来看到田生摔在地上吓得不轻。 第一百零二章田磊满怀心机 田磊目测趴在地上的父亲体重少说没一百六，七十斤也有一百五十斤吧，再看看自己那瘦得只剩下骨架的样子，人也长不高，重量最多也只有七，八十斤的小个子，叫我怎么能扶起如此高大的父亲呢？ 就象田生家乡老话说：三斤重的猫想挑起四斤重的老鼠真是不自量力。 再加上田生中风的原故，摔在地上基本上要靠他自己慢慢爬起来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事，就连借点力爬起来也是不能，因为有一边身体根本动不了，最好的办法是只能两个人在他左右两旁扶起来才行。 “哥，哥…，”田磊连续叫了几次田浩都不见他从楼上下来，冬天的地上是特别的冷，如果趴一会还好，如果长点的时间这样趴着那会着凉到的，田磊有些氾愁，小安正在睡觉，小华赔着她，自己又不能走开。 “小华，爸摔了，你抱着小安上去叫我哥下来！”田磊向着楼上的方向大声呼叫。 “好，我这就去叫。”小华正在抱着正要入睡的小安，听到田磊的话，抱着小安上二楼前房叫田浩起床…。 “呜呜…，”小安大哭，也许是给吵醒了吧，在楼上开始哭闹起来……。 孩子的哭声让田磊有些心疼，自从自己上班以来，教育孩子的重担就放在小华身上，对于一个自身都象小孩一样的小华，让她教育好孩子一时半会有些困难，这样久而久之小孩子的坏习惯就行成了。 “爸，爸，您怎样了？”田磊给田生这一摔吓得脸色青白。 可惜连叫了好几次都没听到父亲回过一句话，顿时心头高高的弦挂着，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田生很想回应他，但他很生气，自己还以为他已改好，不再赌博了，可以好好的过个年的。哪想到大年三十给那些到高利贷的找上门来，你说气不气？恼不恼火？ 肯定生气了，就算换做其他人也一样很恼火的。本来自己刚刚所怀抱的希望一下子又没了……。 “噫，噫…，”床上的陈梅眼眶红红的大声呼叫， “妈，妈，我知道了，就等哥下来就扶爸起来。”田磊赶紧过去抓住妈妈那边会动的手，是想告诉她不用担心，有他在呢。 “嗯嗯，”陈梅点点头，一行眼泪滴到床缘上，接着眼泪象下雨一样……。 “妈，别担心，沒事的，放心好了。”，田磊随手抓了张纸擦了擦母亲脸上的眼泪。 “噔噔…噔，”田浩头发素乱睡眼朦胧的赤着双脚从楼上跑了下来。 “爸，爸，怎样了？”田浩蹲在地上轻拍着父亲的育膀。 “我…叫了…好几次都没吭声，”田磊心里特担扰，就连声音都有些发抖，心底上早已向神明祈祷父亲千万别有事，不然他会很内疚的。 “爸，你好歹也回应我一下，千万别吓唬我们呀！”田浩也给田生的不吭声吓了一大跳。 “…没…事，只是…拌倒而已，扶我起来吧，”听得出孩子们已给自己吓得不成样子，田生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孩子。 只见兄弟俩脸色煞白，田磊更甚些，还伴有些发抖，心里一振热泪满眶。 “噢，好…1.…2.…3扶起…爸，来来坐下，休息会，”田浩轻轻扫扫田生的胸口，兄弟俩为扶起他，用力过渡涨得满脸通红，把父亲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爸，你有没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或觉得会痛的地方？”田磊还是挺细心的，如果不是一门心事用在赌博上，估计他可以称得上绝对的“好男人。” “哎呦，疼…疼疼，膝盖，”田生大叫起来。 田浩马上帮他拉起裤腿看看， “咦，乌黑了一大块，”田磊客厅从抽屉里找来了一瓶正骨水擦上再揉了揉……。 “爸，身体其他地方还疼吗？这里呢？”田磊蹲下来帮父亲捋了捋衣服再帮他拉伸了一下能动的那只脚，摸拍了几下看身上其他可能会弄到的地方。 “沒…了，”田生看着眼前的小儿子，心情思绪万分，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 田浩看着父亲没什么事，心里也就放心些，本来他想再回去睡个回笼觉的，这会有个问题让他突然精神了不少，顺势坐在父亲旁边的沙发上，从裤兜里掏出根香烟点燃往嘴里送。 不一会喷出一圈一圈的烟雾环绕着在田浩头顶上四周久久难散。 田浩神情很凝重，琢磨着平常都见父亲走路时一步一步很小心翼翼，稳稳当当的，这会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一不小心吗？好象不是。田浩连着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想让大家都不觉得尴尬。 “爸，你是怎么摔的？给椅子拌倒？” “哼！……那还是要问田磊了，”田生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的看着田磊，很愤怒的说。 “爸，我哪清楚怎么回事呀？”田磊很心虚的回了一句，眼神很不淡定的不敢正视着田浩。 “阿磊，你不清楚吗？”田浩满眼怒火咬牙切齿的反问田磊，因为迷迷糊糊的有听到楼下一两句对话，也怪自己太贪睡，也睡得太烂了。 “哥，我真的不知道，”田磊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其实他很早就收到高利贷公司传来今天要到家里来的信息，他以为两个老人在楼下，催债的不会为难老人的，哪想到会这样呢？ “噼里啪啦……，”外面不远处响起了鞭炮声。 “爹爹，我好怕！”不知何时小华抱着小安从楼上下来，小安很害怕的样子，哭着脸叫喊着自己父亲。 “不怕不怕，来爹爹抱抱，”田磊从小华手中接过女儿，这个女儿从小都是他一手带大的，换屎换尿，洗澡都是他亲手自己来的，所以小安对他特别的依赖。 看着可爱的小安依偎在田磊怀里，田生田浩父子俩沉默不语，田生本来很想说：“你不知道今天那些高利贷上家来催债吗？我条老命差点就西遊了！”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门外左右邻居们都在忙着贴对联，眼看自己家都落后了一大截，兄弟俩也开始张罗……。 第一百零三章田静不堪的往事 春节的气氛在田静老家的小城市里显得更有年味，不象在z市的过年家家户户都关上门在家自乐，到处都充满春节的喜悦。 田静一大早大气喘得呼呼地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大袋小袋一大堆，有年货的有青菜，水果等都有，这是她今天第三次从外面买东西回来，肚子已饿得呱呱叫，别说早餐，就连口水到现在都没喝上， “妈，我肚子饿了，有得吃的吗？”周萌摸着肚子从厨房走出来。 “还没呢，我这就出去买早餐，你等会吧？” 田静东西刚放下，还没得及换鞋正想又出去了。 本来有些东西可以提前买的，但因为今天有很多商家这个时候来搞大特卖，相比以往会便宜很多，田静看着日渐见少的钞票有些心疼，没办法只能趁这时间买可以让自己省些生活费。 “妈，喝口水吧，等会再出去，”周萌闪着一对大眼睛笑咪咪的推过一杯茶到田静手里。 “咕噜咕噜的，”田静一口喝了下去，心里顿时甜之之的，心想还是女儿好。 “妈，我喜欢吃那种白色的小蛋糕，嘻嘻，你懂的，”周萌眨了眨眼晴，眼里充满计谋。 “哼，就你小滑头！”田静用手指压了一下她的额头。 虽然这样，田静还是觉得女儿最贴心。 这会周杰打开了电视机，一首歌曲映进田静眼里： “恭喜你恭喜你，大家新年添新禧，赚钱多多笑嘻嘻，买屋买田又买地，恭喜贺喜喜上加喜庆双喜……，”电视屏幕里传来汪明荃嘹亮的歌声，只见她妆容华贵，身着一套红色金丝旗袍把她称托出更艳丽。 对喜庆的歌曲在节日里显得让人心情更喜悦，对于旧的一年里有些悔气的，这时放这种歌象似在去旧迎新，祝福新的一年行好运。 这种粤语祝福歌曲在南方一带比较盛行，特别比较传统的家庭或家里有老的一辈。 对于四十岁以上的人都有感触，特别是田静，在她小时当留守儿童寄养在外婆家的时候，也许是八，九岁吧，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粤语歌曲，而且那时还是用录音带播放的，在当时有录音机的家庭都可以算是小康的了。 因为那时外公和大舅在香港呢，可以说比一般的家庭好些。 至于有电视机的人家就更寥寥可数，应属于土豪的一类吧。一个村或一个镇偶尔有一，两家才有黑白电视机。 不象现在这样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电脑，手机。而且有些家庭还不止这些呢。 田静想想小时候，处痛她心里最深处的是父母在她在小学前和上小学后2~4年级时那几年出外谋生。 把她一个人寄养在外婆家，那时的她就象没爹娘的孩子一样孤独，虽然外婆对她也很好很关心，有好吃的都留给她，可毕竟始终没亲妈的那种关系。 那时没有电话，就连最简单的报个平安也只能上邮局发电报。而每次去发电报都要去填表排队，一个上午或下午的时间就这样给浪费掉的。 田生夫妻出外谋生一去就是一年，一年回来最多也就两次，每次回来也就匆匆几天而已。相比陈梅，田静跟父亲见面的机会更少。 一年虽然短短几天，但对田静来说特别的开心，因为能一家团聚。 但是对于一个留守儿童而言，特别在那个年代，当大家都在为三餐而氾愁时，哪会想留守儿童们的心里变化呢。 因为没父母在身边，很多小伙伴都看不起田静，都不怎么跟她玩，就算跟她玩时，都要凄负她，甚至有一次因为田静玩小石子游戏时赢了小伙伴，小伙伴不卖帐反而凄负她，把她的小手掌尾指直接用脚踩到它变形，疼得田静当场大哭起来，心想这小尾指完了，可又怎样呢？ 直到现在她每次看到那个弯曲不靠拢的小尾指就会想起不堪的往事。 其实那时田静本来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外婆的，可她没有。因为当时几个不懂事的舅舅经常互相闹意见没几句，就开始打架，而每次都会把外婆气得大哭。 虽然田静那时候小，但还挺懂事的，自己乖乖的，尽量不要给外婆添乱。 毕竟父母没在身边，当受人凄凌时，不能反过来凄负别人，那也只有哑忍被凄负的份上，这种事情还是经常发生的。 还有一次最深刻的，在田静上小学二年级时，田静跟一个同班同学在另外两个同年级女同学家门口玩跳绳子，其中同年级同学中的一个，眼看田静要跳赢了，突然横空一脚把田静拌倒，这一脚可不小呀，把田静牙齿摔烂，满口鲜血晕了过去，等到田静醒来时，周围围满了人……。 对着一个小孩来说，这种伤害有多大呢，可想而知呀。 哪怕后来陈梅回来，因为孩子多，陈梅也顾不上田静的变化。再加上陈梅都一直对自己婚姻不理想，偶尔唠叨，哭鼻子。 田静看在眼里，久而久之，她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到后来连她自己对着镜子学试着最简单的笑，都觉得很困难。 好在田静读书认真，成绩都能在全班前几名内，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认同，让她那幼小的自卑的心里重新找回自信。 直到她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为一次她自己的多嘴说了同学一句话，受到班主任当着其他同学的面，扇了她一个大耳光，让她当场面子全没，害得她心恢心冷，重回自卑心里，一度让她成绩落千丈，让她有不想再读书的念头。 不论田静是否对错，换作现代社会老师打学生真不应该，又何况又是女孩子呢。 “周杰，这个台的歌不好听，再按那个粤语的台，”刚刚好好的，又给周杰按了过去，老人家小声的跟孙子说， “奶奶，这种普通话的好听，”周杰一边拿着遥控器，一边盯着电视机， “阿杰，快按过去听到没？”不知何时周鑫从房里出来，满脸凶恶，自从摔东西后，他和田静开始冷战。 第一百零四章夫妻又吵架 “按就按嘛，那么大声干嘛？”周杰心里嘀咕着，手还是很不情愿的按了过去。 周鑫缓缓的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吞出一圈圈圆圈向窗外吹去，也许天气有些寒冷，烟雾没一下功夫早已散去。 周鑫面无表情地象似有心事那样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嘀嘀……嘀嘀……， 周鑫看了一下手机，显示“越南仔”，这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因为长得黑，有一次穿了一件看起来象越南人穿的衣服，所以给他叫了花名：越南仔。 “阿鑫，现在外面购衣店都在打特价，你现在有空吗？咱们来去捡几件回来，”那边越南仔象似很开心的样子，连个说话口气都能感觉到，只有周鑫一个知几，一年才几次能跟周鑫聚一聚，所以心情特别好。 越南仔年龄跟周鑫差不多大，至今“三没”，没结婚，没事业，没女朋友。 说得好听一点，命好的人的孩子早已读高中或以上，可他连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这可急坏了他家里人，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 既然有这样不主动的男人，那也只有托媒人找了，可真到相亲当天，越南仔不是装肚子疼就是头疼，整得家里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换越南仔自己的话说：没事业，还是自己单过吧，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好呀，”周鑫眉毛轻轻一皱，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从厨房里出来的田静。 田静手里端着一叠刚洗好的碗筷走进客厅来，一不小心一个蹒跚，眼看人就要摔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周鑫快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跑了离他有几步路的田静扶了起来，接着只听到： “叮叮当当…，”田静手上的筷子撒了一地。 “怎么样？脚扭到了吗？”周鑫抓着田静的手臂，语气里透着一丝温柔。 “…没…，没事，”对于周鑫突然的态度，田静有些愕然，心里嘀咕着，“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难道他心疼我？或者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因为每次夫妻两人吵架，不论谁对错，周鑫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也很少会主动向田静开声说话的，在他心里一直认为谁先开声向谁说话，谁就是错了，输了。 这些田静都知道，但她就是讨厌这种他这种性格，做错了承认错误真的有这么难吗？ “没事就好，叠得那么高，你就不能分两次拿吗？”周鑫装出很关心的样子，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田静，又用手按了一下她脚跟，见她没事，做出很放心的样子，再蹲到地上去捡筷子。 “知道了，”周鑫虽之前有什么做错了，看他很关心自己的样子，田静心头一热，口气也变得柔和些，心想着“他能知错就好，这下可以放心地过个好年了。” 见周鑫收拾完，田静接过手再回厨房冲洗。 “爸，你这样就很好了！别再老摔东西了，”周杰笑嘻嘻着看着父亲， “就你最坏！”周鑫捏了一下周杰的帅脸蛋，他一直认为孩子最象他，看到孩子的帅气，也认为自己也很帅。 孩子是夫妻两的特优品，这此帅不比彼帅，能这样比吗？ 嘀嘀……嘀滴…… “我在你楼下了，你下来吧，”周鑫拿起电话听到越南仔的声音。 “好，你等我一下，我就下去。”周鑫挂掉电话，从沙发站了起来往厨房里去。 这时田静正在厨房里擦灶台呢，见到周鑫进来，以为他来接开水的，赶紧往身后靠。 “你…不接水吗？”田静抬台看着周鑫不接水而且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奇怪。 “不接，我约了越南仔出去，”周鑫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 “噢，”田静有些愕然，心想出去外面这么小的事还要跟我说吗？他哪时变得这么有礼貌？这是吹东风吗？他好象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有阴谋？ “阿静，我要去买一，两件衣服，钱不够，你先拿八百块给我用用，”周鑫脸不改色的，一点都不红，象很应该的样子。 “钱？我没有，”田静皱起眉毛脸色一下变黑，睁大双眼瞪着站在眼前的他， “没钱？你开玩笑吧，”周鑫脸色一下煞白， “你不知道吗？剩下一点钱留来去z市的车费和吃饭钱，”田静解释道， “车费？吃饭钱？以后再说，先拿来，”周鑫很不耐烦地说。 “没有，衣服？这么大个人你还象个小孩一样，每年过年都要买新衣服吗？”田静很气愤地一口回绝，自己辛辛苦苦地去工作，都好几年没买新衣服，难道饿肚子比不过新衣服？ “你别理我买不买衣服的事，快去拿，楼下越南仔正在等着我，”周鑫火冒金星，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声。 “没有，”田静斩钉截铁地大声说。 “好，好，你听着，我不会让你过个好年的！”周鑫瞪大眼晴恶狠狠地大声吼叫。 “呯”的一声，周鑫用脚大力地踢了厨房门，然后黑着脸走了出去，接着又是一声： “呯呯”的一声铁门给摔了一下关上。 “妈，这又是怎了？”周杰跑进厨房问母亲。 滴滴……田静摇了摇头一行眼泪滴在洗碗盘上，对于孩子的询问，她已无力回答，同时在质问自己：这是自己向往的爱情吗？这样的婚 姻还能再继续吗？ ……… 自从春节禁止放鞭炮以来，大家都用录音机，手机的声音来代替炮竹声，因为传统的老一辈会觉得大年三十鞭炮声一响，新的一天从这刻就开始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始终跟放鞭炮效果还是相差很多的，撇掉放鞭炮的危害咱不说，它在70，80后的心里印象最深的。 田静记得小时候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争先恐后的放鞭炮，小孩子在家里面或门口用双手捂住耳朵那种情景，既兴奋又害怕的心里是多么矛盾又开心的。 鞭炮一放完，家家户户都几乎播放着各种喜庆的粤语歌曲，接着醒狮队浩浩荡荡地举着贴满十元五元纸币的旗杆上每家每户去表演。 小孩子跟着醒狮队后面去看热闹，偶尔遇上醒狮队就地表演大头和尚逗醒狮时可以大饱眼福。 第一百零五章孩子戏闹 田静站在阳台上，听着楼下的录音机在播放鞭炮声，让她想起儿时的趣事有些感触，如果能回到快乐时的时光那该多好呢。 抬头凝视着天空：老天，为什么呢？就不能让我活得顺心点吗？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回想周鑫今天对自己所说的话，心里特别害怕，顿时心跳叮咚的响，呼吸有些困难，手脚发抖……。 因为他是一个报复心里极强的人，这也不是他一次两次的事了，每次他都会想些招式来对付自己，而且每次的招式都不一样，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让你防不胜防，招架不住呀。 不知从那个方向吹来了一阵冷风，这本来都被四面楼层围绕着，象个闷炉一样，楼与楼之间的空间也是狭隘无比，就连晒几件衣服，阳光都难得一见，那时候不是因为分了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才临时暂住的。 这暂住久了也发觉它有好的方面，因为地方便利刚好在市中心，买什么东西或想吃点什么都很方便，就说半夜肚子饿了都能找得很多好吃的。 慢慢地加上亲戚朋友好言相劝，也就慢慢月供买了下来，也就总算有个窝了，虽然没什么装修，但最起码睡得踏实点吧。 这阵风轻轻列过田静的脸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周鑫这次又不知道会想些什么阴招呢，越想心里越难受，忍不住……，一滴眼泪从眼眶里夺出。 记得小的时候，依稀记得在上初中前，田静一遇上不开心或受委屈时，就会整天不说一句话，有时更是接连几天不说话。除非有人问她话才开的口。 就算开口说话，也是很简短了事，直到她心里把这个郁闷事解开掉为止。 但不知何时开始，田静把不说话的毛病改成了“哭”。眼泪就会不由自主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流，想让它停止还是有些困难的。 如果再往下想，心情更糟糕，会哭得更利害些，直到双眼肿得象核桃一样才漫漫停止，接着双眼会连续肿胀几天。 一般亲戚朋友一见到她双眼肿了就知道田静昨天哭了，大家只是不拆穿而已。 只知道夫妻吵架而已，但他们不知道周鑫的为人，因为有些人是善于掩饰的，除非相处久一起生活了才知道为人，这就是知面不知心。 “妈，你别理他，他应该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周杰看着母亲在发呆的样子有些心疼。 在小孩的心里，认为父亲的脾气在老家会稍微好些，毕竟有亲戚朋友在这里嘛。 “嗯，”田静不敢转头面对孩子，生怕孩子伤心。 “妈，开心点，明天春节了，他不敢对你怎样的，他如果敢，我跟来家拜年的亲戚说，让他没面子。”周杰看出母亲的心事，用手环抱着母亲的脖子，再用脸蹭着母亲的脸撒娇起来。 “罢了罢了，你好好读书就好了。”田静望着眼前已高过自己头半寸的儿子，那对明亮的大眼睛象似一朵闪烁的大星星一样看着自己，心里特别安慰。 “啍，我不理你了，整天就是唠叨读书的事。” “你这个猪脑袋，只有读好书才能考个好的高中学校，才再能考上好大学。好的大学毕业出来工资也高点，你懂吗？难道你要向你妈那样辛苦吗？”田静刚说完。 “啍，你快放手，妈妈是我的，我不准你碰她，”不知何时周萌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站在母子们后面。 周萌的这种怪癖是从小就有的，她不准其他人碰一下自己母亲，在她那小小的心里，母亲只能属于她一个人的。 “哈哈…哈哈，我就是要踫，不仅踫还要抱呢！”周杰嘻皮笑脸的抱着田静。 “啪啪…，”周萌气得脸黑黑的，眼晴睁得圆嘟嘟，举手对着周杰的胳膊和大腿就是来几个大巴掌。 “哎哟，妈，她打我，”周杰一边嘴里叫着疼，一边对着周萌扮鬼脸。 “好了好了，”看着两个孩子，田静刚刚的抑郁心情一下舒坦了不少，眼看周萌的大巴掌又要打在周杰身上，赶紧顶了过去。 “不行，”周萌双毛紧凑，嘟起小嘴，大力扒开周杰的手，抱住田静的脖子。 “你们这是干嘛呢？我就快要断气了。”田静给两个孩子左右拥抱着，都有很久没这么亲密过，看着心里暖暖地。 听田静这么一说，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松开双手。 “妈妈是我的，你走开，”周杰伸长脖力大声对着周萌耳朵方向说，说完忍不住偷偷一笑。 “你才走开，妈妈是我的，”周萌瞪大眼睛看着周杰。 “我偏不呢。”周杰哈哈大笑起来。 “呜呜…呜，”周萌红着眼眶，哭泣起来。 “你这是干嘛呢？”田静擦了擦周萌的眼泪。 “你都不疼我，”都说到这份上，周萌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傻瓜，我怎么会不疼你呢，”田静摸了摸周萌那乌黑头发。 “嗯嗯，”周萌停止哭泣，双脚一跃跳上田静身上，抱住田静脖子。 “哎哟哟，你这是又干嘛呢？”田静面对孩子这突而其来的一抱有些愕然，也有些受宠若惊。 “我要亲亲，”周萌说完嘟起象鸡屁股的嘴巴往田静脸上亲。 “嘻嘻…嘻，”田静眯着嘴巴笑了一声。 “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周萌很愤怒地凝视着田静。 “我…我哪敢呢，”田静说完这句话，和周杰两个人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站好，不准往后靠，听到没？”周萌一边说一边用手捧着田静的脸往上亲……。 “你这样子真象猪八戒一样，”周杰看着这情景笑到眼泪都飙出来。 “哼，就你事最多，”周萌从田静身上跳下来，追着周杰打……。 孩子的笑闹声把所有的一切不偷快都打得烟消云散。 原来不开心和开心都是来去匆匆，田静突然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 “咣当，”门口铁门被打开，周鑫黑着脸满身酒味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面上印有xxx服装店的名字。 顿时所有笑声都停止。 第一百零六章害怕 凌晨时分虽然外面依稀还能听到些烟花声和欢呼声，田静趟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这时候耳朵显得很灵敏，就连一阵风吹过窗帘布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离田静睡的床不远处的周鑫呼吸声有些大，不知是否是晚上喝酒的原因引起的。 本来今晚能好好睡个好觉的，但是田静不敢睡，生怕周鑫三更半夜又搞些妖娥鬼怪的事情。因为之前有一次把她吓得半死……。 记得那次也是闹情绪后的一个晚上。 大约那天天气比较清爽，田静那天工作得比较忙，累了一天，早早就去睡了。 大半夜两，三点时，突然发现家里灯火通明，接着感觉到有些粉状的东西洒在身上，睁开眼晴看到周鑫的背影出现在门口，赶紧爬起来一看， “这…这是什么？哎哟，泥沙？怎么有那么多？这是哪里来的？”再睁大眼睛看到身上和床上到处都是，还有一些小圆圆的黑色东西。 “奇怪了，怎么跑到我身上和床上来呢？”田静正呐闷着，随手抓了一颗小圆圆东西，看了一会，“怎么想也想不起这是什么东西来？咦，怎么那么眼熟？” 心里突然感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是刚刚睡醒，大脑还处于迷糊状态。 待田静坐了一，两分钟后，再按了按脑额，揉了揉眼睛，片刻后清醒了不少，再往地下一看，满地都是，连客厅的地板都是，再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看着心爱的两颗小树连根已被拔起，掉在地上，泥渣子洒落在客厅四周围。 那些小圆圆黑色东西就是从小树盆里来的。 象似装饰用或者是其他。 而周鑫就在两颗小树的旁边，看到田静走过来，用手大力一甩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 田静脸色青白两脚一弯很无力的跪在地下，顿时心头一阵阵的揪疼！ 眼泪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下……。心头里的所有委屈一下子往心窝里钻。 “你有什么事能冲我来吗？干嘛这样对它们？？？”田静撕哑着声音双手捧起颗小树颤抖着。 “呜呜…呜，”田静大声豪哭起来，从未受过如此这样对待过。 接着回应的是周鑫冷漠的眼神和没多加理会的反应……。 眼看再下去不知要摔坏多少东西，田静更急坏了眼，哭着跪着抱住周鑫的大腿说： “周鑫，算…我…求你好吗？别再摔东西了，要不你打我吧！”眼泪已把田静双眼都遮住了，这时候的她已接近精神崩溃，每次周鑫一摔东西都把她心疼死了。加上大晚上才刚睡醒。 “滚开！”周鑫一边无情的大声呼喝，一边用手大力辨开田静的手。 “我不！”田静大声也哭喊着。 “你走不走开？”周鑫大声呼喝， “我求你不要这样好吗？就算我不对，我向你磕头！”田静一边哭泣一边求周鑫。 但还是无至于事，田静瘫痪地坐在地下，眼泪已把她的脖子上的衣领浸湿透了。 “怎么会这样？我曾经要的爱情呢？呜呜…呜，”田静双手举起往墙上打……。 “爸，你又干嘛了？”周杰睡眼朦胧地从房里出来，见情况又知道不是好事情了，赶紧抱住母亲双手。 “妈，你不要这样！”周杰满眼红红，泪珠已在眼里打转，每次见田静受凄负，心里特难受。 “你这又干什么？”周杰咬紧牙根恶狠狠地看着周鑫。 “不关你事，你走开！”周鑫面无表情的回答。 “妈，你干什么？”周杰很紧张地跟着田静背后直冲厨房里去……。 可想而知最后是什么才收场的，而这种情况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想着这些田静睡在床上越发难眠。 如果那一次不是儿子在场拼命地抓住自己，可能一时想不开去见马克思了。 “砰……，”周鑫那张床传来了拍打床板的声音。 田静强忍着装着睡着的样子，可是心跳得很利害，自从结婚以后心脏也感觉不太好。 “砰……，”又是一声巨响，孩子们不知是否睡得过熟，还是象田静一样装睡呢，但不管怎样都象睡得很熟的样子。越装越紧张越辛苦，田静憋得连呼吸都有些不均匀，手掌也出汗。 对于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让人捉迷不透，有时还象变态一样，这让田静唯 “砰……，”又再来一次巨响，这回全部都被惊醒了。 “爸，你干嘛呢？吓到我了。”周杰睡眼朦胧从床上坐了起来，帅气的脸蛋多了些倦意。 周鑫沉默不语，那对象猫头鹰的眼晴散发出诡异，坐在床缘上四处来回看。 “笃笃…，”门外有人敲门，接着听到老人的声音： “阿鑫，你们里面怎么回事了？怎样么有一声巨响？有东西摔下来吗？” 说这话时老人家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羊毛衣，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薄的长裤，直打哆嗦披着散发站在房门口，心脏蹦蹦跳的特别担心是否东西摔下来咂到人，但她就是想不明白房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摔下来那么大声。 “妈，没什么？”周鑫喊了一声。 “没什么就好，刚刚那么大声是怎么回事？吓我一跳！”老人家就想问清楚怎么回事。 “妈，你去睡吧，没什么事。”为了让母亲免再担心，周鑫走过去打开门，说完再重新关上。 也许是怕母亲和孩子吓到，周鑫再三思量还是忍住心中的怒火。那对能看穿别人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下田静，象似说这次先放你一马。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田静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刚睡床上隔没多久就打起呼噜来。 一连两天周鑫都沒什么动静，田静也就没放心上，一大早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拜年去。 ……… “阿姨，这个红包是我们几姐妹给你的，”说这话的是陈梅姐姐的女儿，除了给陈梅之外，还给个红包田生。 陈梅看着眼前的外甥女象似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能盯着她看。 “表姐，我妈现在还不会说话，我代表她向你说谢谢了，”田磊看着红包开心的露出笑脸。 第一百零七章香烟 田磊送完表姐刚走出巷口，马上小跑回到家，在家门口时还特意的放慢脚步，生怕别人知道他小跑回家似的。 嘀……嘀……。 田磊往手里的手机看了一下，心里唸叨着：“唉，大过节的又是催债，真晕死了。”随即关掉手机放进裤兜里迈进大门。 “爸，你今天偷懒了？到现在还不出去运动？”田磊刚踏进门见到父亲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不是你表姐刚走了吗？外面天气又阴凉阴凉的，还是晚些吧。”田生打了个哈欠，懒羊羊的眼神瞄了一下门外的天空。 门外多了些小孩子玩耍的嘻闹声，这跟平常白天连人影都难得一见的实在相差太远。 在二十几年前这本来是很繁华的呀，每天小孩子玩耍的声音，还有大人聊天声，特别是在夏天的时候，大家都会搬着小櫈子坐在门口承凉，聊天。 聊孩子们最近读书怎么样了？聊近来市里面出了什么大新闻了，聊聊这几天谁家老爷子或老太婆有没出来运动等等之类。 可惜现在除了春节有些热闹点之外，平常都难得碰上面，就算碰上了，也只有点头打一下招呼而已，都沒以前那种热情感了。 现在有很多是半陌生面孔，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原来老的一辈人几乎全走掉，他们的孩子当中有些搬出去，再有些出外打工，剩下的是很少露面的那些人，说熟络不算，说陌生也不算，那只能算半陌生了。 “爸，你这又在找籍口偷懒了，不运动到时候姐姐们又要怪罪我了。”田磊说完转过头看了一下母亲。 “妈，冷吗？来，我帮你把被子拉上点点。”田磊一边拉了被子一边盯着陈梅枕头边上的红包看， “嗯…，”陈梅眼睛半开半合的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田磊又闭上，也许太累或者不太舒服的原因吧。 “爸，还不快去运动一下？”田磊转过头又看到父亲还是坐在那里， “催什么呀？”田生很不耐烦的蹬了一眼田磊，心里有些恼火。 “爸，我这是为你好呢，你不运动是对你自己身体不好，又不是我身体。”田磊笑了笑，从口袋里抽出根烟点上坐在田生身旁。 他希望自己能快点劝说父亲走出门口去。 不一会空气中弥漫着香烟的味道，不一会气味越来越浓……。 坐在旁边的田生嗅了一下，顿时倍感精神。 “阿磊，给爸抽一根行吗？”田生声音变得不再象刚才那么强硬， 这对田生这个平常对吃呀穿呀都不太追求的人来说，抽烟，喝点小米酒，偶尔喝点小浓茶就是他一生的最爱。 烟和酒在他中风时就已戒掉，听说浓茶会解药性，所以也不能喝，但如果给他闻到烟味就会想抽上一，两根解解馋。 毕竟对于一个有几十年烟民的他来说，闻到烟味就象猫闻到鱼的味道一样来精神。 “这哪行呢，” “来一根嘛，抽完我马上去运动，”田生见跟孩子求情不行，就撒起娇来，刚刚的一脸严肃变成了“四万”脸，几颗掉落的牙齿空隙更显得更明显。 “不行不行，”田磊说完看了一下父亲那馋到要流口水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于是说： “抽一口就好了，”田磊随即从裤兜里掏出根香烟来。 “一口太少了，一根吧，”田生笑呵呵地把田磊手上的香烟抢了过去。 “嘻嘻，爸，你怎么能这样？这…是又再为难我了，等会让大家知道我给香烟你抽，我是要挨骂的。” “为难什么？就一根烟而已，抽完我去运动就是。”田生半呼喝半笑嘻嘻地说。 “噢……那好吧。”田磊说完只见田生已急不及待地把香烟放进嘴里，就差等他点燃。 “咔嚓！” “啊，真香！”田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才吐出两个字。 “爸，你慢点抽，我又不跟你抢。”田磊看父亲抽烟猴急的样子，有些担心。 “咳咳…咳，”田生满脸通红。 “都叫你慢点就是不听，”田磊虽然很生气，但也不忘在老父亲的后背扫了几下。 “好了好了，没事了，”田生举起手掌做了个手势。 “来喝口水吧，”田磊推了杯水过去给他。 “免了免了，等会运动尿急时又等不及回来怎么办呢。” 田生皱了一下那对稀梳的眉毛，想起之前那几次事情，顿时脸色红红的，因为尿急来不及跑进洗手间，都几次把尿尿在裤子上了。 咦，羞死人！这明明不是我想要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唉，自从中风后身体就象不受自己控制似的……。 “爸，你小心点！” 田磊看着父亲慢慢走出门口，他才转过头来，看看楼上有没人下楼来，再三确定没人下来，才走到陈梅面前， “妈，你这红包我帮你保管，”田磊看着睡着的陈梅没反应，小心翼翼地从陈梅枕边上拿起来看了一下， “咦，寥寥几张！算了，先用着吧。”田磊随即把它塞进裤兜里，急匆匆地上楼去……。 “爸，你这样的动作不够给力的？”田静母子三人出现在巷口看见田生。 “呵呵，这不是一样吗？”田生见到女儿和外孙来心里特别高兴， “外公，应该这样才对，”周杰跑过去示范了动作给田生看。 “对你个番薯！（家乡土话）来跟外公握个手！”田生望着帅气的周杰笑呵呵的说。 “来就来，怕你吗？”周杰拉高袖子准备跟田生来个高低对决。 这个“握手”是周杰两兄妹从小跟田生一起玩的握手游戏，因为田生手掌大，小孩子小掌小，谁能给田生握在手掌中不疼算赢。 “疼不疼？” 第一百零八章大手掌 “哼哼，我不疼，”周杰手心疼得额头都冒汗花，可是他假装不疼，还脸不改色的任由田生大力握。 田静看着满头花白头发，面容憔悴的父亲这时跟孩子玩得很尽兴，看他笑得很灿烂的样子，跟平常的一脸严肃脸相差甚远，真的很难想象孩子们有多久没跟他这样玩过了？ 难怪老话说得好：老人都是给小孩骗老的。这都怪自己没经常带他们回来，整天老为了赚钱，赚钱，赚钱……，可惜这些年钱却赚不着，还让父母这么孤独，田静责怪不已，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咦，爸，你口水流下来了，我帮你擦一下，”田静赶快从口袋里拿出包纸巾准备擦。 田生一门心思看着手掌心，哪还有心思理自己的口水呀，加上老人耳朵不太灵敏，就更别想能听得到田静的话了。 “爸，口水流下来了。”田静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父亲的手臂。 “噢，口水？不用不用。”田生连忙摇了摇头说。 “外公，先擦一下等会再继续。”周杰一本正经的说。 “嘻嘻，你这小子估计手疼了吧，是不是想趁机歇会呀？”田生怕一放手让周杰占到便宜，自己胜算就没了。 “当然没有了，”周杰微笑的说， “擦一下再玩，”田静很严肃的瞪着他们。 “呵呵，那好，就先让你歇歇，等会让你投降。”田生见女儿很生气的样子，只能放手先了。 “等会还不一定会是谁先投降呢……。” “来，开始！”田生开心得象个小孩子一样，人也活泼了不少。 “外公，加油！”周萌举起双手大力拍打， “哼，你这没良心的，我还请你吃东西呢，”周杰很气愤的睁大双眼瞪着周萌， 现在的周萌已长得亭亭亭玉立，穿了一件大红外套，今年春节时刚买的，还算合身，就是不太厚，田静心里想着反正小孩正在长身体，买太好还没穿旧就很快又要换，倒不如凑合凑合吧，一般里面再穿一，两件羊毛衣也就够了。 可是现在的周萌性格有些倔强古怪，不喜欢穿多衣服，就喜欢最多穿两件，哪怕多冷也是，虽说这样，哪怕里面穿一件厚一点的羊毛衣也是够的，可她偏偏不穿，就喜欢穿一件长袖薄款校服。 而这校服还有些紧崩崩的感觉，难道买小了？这是一大早田静见到周萌时想问她的，为什么不挑一件大点的，最少也要能穿它两，三年吧，但因为早上匆忙忘记了问这回事。 当田静这时看清楚，才发觉周萌象是长高了不少。明明去年12月份时还矮过自己的，那会还特意去量了一下的，她这几个月怎么高了那么多了？ 望眼看过去真的不比周杰矮多少，两个人站在一起，换田静的家婆说：这两兄妹怎么象一样高似的。 “干嘛？要找架打吗？”周萌回瞪了他一下， “你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呀，现在就来……。” “好了，不要再骂嘴皮子，”田静实在看不过去两个傢伙整天吵吵闹闹的。 “外公，加油！加油！” …… 田静看着父亲和孩子两个人良久都不相中下，赶紧向周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投降。 聪明的周杰哪会不知道母亲的用意呢，本来他是想赢一次外公的，毕竟从小到大都没赢过他，然后再让外公赢一次，这样的话他开心我也开心，可是看样子输赢没那么快决定得出来。 咦，算了算了，就照母亲的意思吧，就让外公开心开心吧。 “唉哟，疼…疼…疼，”周杰假装疼得呱呱大叫， “哈哈…哈，看你认输不？”田生哈哈大笑，人也变得精神活泼不少，眼神炯炯炯有神，截然跟之前是两样。 田生的手掌对于田静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手掌也给田静童年的时候带来很多欢乐，对于七十年代的那个时期，也没有什么玩具之类的，只有父母亲自跟小孩玩小游戏的，握手掌是田生的最拿手的游戏：握得久，不疼的那个人就赢。 田生的这个手掌给太阳晒得黑黑的，还很敦厚并且很大，就象大烧饼那么大，也很粗糙非常，象220的砂纸那样很刺手。 这手掌和手指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是田生几十年工作时磨出来的，一层剥掉又来一层新的，以此类推。 手掌虽是粗糙，但是每当你握住它时，却感觉到很暖和和踏实，这是一个父亲在孩子心中的地位，这也是无人能比的。 但也有害怕的时候。 在田静小时候偶尔有调皮不懂事时，记得有一，两次吧，因多次教导田静无果，田生这手掌就会一巴拍过去，这一巴掌虽没用力，但对于一个小孩，又是厚厚的手掌，这会是什么情况？就连想想都觉得疼呢，你说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外公，我…我认输就是了，”周杰装模作样的求饶着。 “嘻嘻，认输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挑战我。”田生开心得象小孩一样心花怒放，举手摸了摸周杰的头发。 “敢，哈…哈哈。”周杰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两个小虎牙显得很可爱。 “还敢？不怕疼了？”田生用粗壮的食指轻敲了周杰的头顶。 第一百零九章小卖部 “来，这是外公给你们的红包，要好好努力读书听话噢，”田生翻开黑色马甲风衣，底下是一件已发黄的浅蓝色间条衬衫，衬衫面上有一大块油渍，油渍旁边有个小口袋，象似装了些什么鼓鼓的。 田生伸手从口袋掏出两个有些皱巴巴的红包，看得出这是田生一早都准备好的。 “爸，你都没赚钱，就不用给了。”田静把红包推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话呢？这是我的亲外孙呀，”听女儿这样说，田生刚刚的笑容一下子没了，那双象牛一样的大眼睛睁得大大地，并很生气地瞪着田静大骂。 田静心头一震，片刻都说不出话来，眼泪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转……，父亲永远都是这样，一边装做对你不上心，一边又心疼着自己和孙子。 就象周杰在z市上小学二年级时，那会田生还没中风，田静还在陈大河开的工厂上班，至于周鑫呢？他那时还挺努力的，在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上班，因为两夫妻都上班，孩子需要大人接送上下学和做饭给他吃，田静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父亲。 因为田生除了会踩单车，买菜做饭之外，还从没去过z市，也可以带他四处遊玩一下，以前陈梅就经常到z市住过，也带她到z市遊玩过，就田生从来没有过，这在姐妹几个心里早就挂念着。 其实姐妹几个早就有想让田生来z市玩一下的，本来可以两夫妻一起来的，但两夫妻就是放不下家里阳台各种花花草草。 如果田生能来，几姐妹还顺便可以跟父亲相处久些。 “爸，我和阿鑫都要上班，你能来z市帮我带周杰吗？我……我…每个月再另外给你…三百块…开工资。” 田静战战兢兢的打了个电话给父亲，本来想拿多点钱给父亲的，但逼于周鑫做房地产几个月以来分文未赚，还倒贴。还有孩子们的上学费用和生活费全凭靠田静一个人支撑着，这三百块钱也是好不容易省出来的。 这是她第一次要求父亲的事，心里有些担忧，因为除了田生之外已没其他人比他更合适了。 “我跟你妈商量一下先，”田生心里有些不愿意，毕竟这些年来都没离开过家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z市的环境，也担心陈梅能否照顾好她自己和周萌两个人。 陈梅自从看他接了女儿的电话之后就心事重重并且犹豫不决。 “老头，你就去带带阿杰嘛，z市有孩子们在那里，你就不用担心能不能适应了。至于我呢，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和萌萌的。” 听陈梅这样说，田生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也就启程到z市。 自从田生到z市后，田静是可似说清闲了很多，一下班回到家田生早已做好一桌子菜等着大家回来，田生最拿手的煎鹰哥鱼太香了，两面都煎得金黄色又不过头，还透着一股鱼香味，让人闻着都流口水，再配多一碗煲了几小时的骨头汤，那真是绝！……。 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周杰从一个瘦小的肩膀变成了一个壮实的小胖子。 直到差不多春节的时候，田生先回老家，田静带着周杰还在z市小区小卖部附近玩耍时， “妈妈，我要买点小东西吃，”周杰拉着田静往小卖里面走去……， “好吧，”田静心想着自己很少带他出来玩，也很少东西给他买零食吃，偶尔买一下也没所谓，就算买也就一，两块钱的事情，也就没把周杰买东西吃当一回事。 “我要这包，还有这包，”周杰拿完之后，笑嘻嘻地趴在结算台上等田静来结帐。 “这是什么？这个呢？”田静看着象似鸡腿的东西，还有鸡翅，顿时有些纳闷， “咸焗鸡腿，鸡翅呀，”周杰用胖呼呼的小手指了指， “这得多少钱呀？”田静心头一震，这种东西连自己都没吃过，就算吃过也舍不得买，这孩子又怎么知道有这种东西的？看着标签打着“八元”“六元”，这…不便宜呀！ “妈妈，那就一包吧，”周杰看到母亲感到很意外的表情，知道母亲的心事，随后拿了一包鸡腿。 “老板，结帐吧，”田静看着一位高高瘦瘦带着眼镜的白衬衫中年人， “噢噢，好的，你这儿子平常都是他外公带着他的，你怎么有空了？” “我爸回老家去了，”田静忙着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来。 “你爸真宠他，你儿子一下课回来每次都拉着你爸来买东西的，” “啊……，”田静霎时接不上话来。 拿着零食走在回家路上，一边走着一边问周杰， “你每次都带外公上小卖部去吗？”田静很严肃地问。 “嗯嗯，外公很疼我呢，我每次一下课肚子饿就给我买吃的，还是任由我挑呢，”周杰抬头看了一眼田静的脸，生怕她不高兴。 “你知道这得多少钱呀？”田静很生气地大声说。 周杰默默地低着头不敢出声，小小年纪早就会观颜擦色了，知道母亲生气了。 一路上两母子也没再出声，田静早泪流满面，自己的三百块给父亲开的工资，父亲却把它花在孩子的身上，细细算起来可能还要不止这么多，这都全倒贴自己呀！，怪不得周杰几个月之间就变壮实了。 原来如此呀！我…我还一直怀疑父亲对我的爱，毕竟因为生的孩子太多，爱又会分到我吗？田静总是这么想着的。 而父亲从来没向自己唠叨过一句话，也从没嫌弃自己给的钱太少，他只默默地为孩子做了这么多，而我自己却全然不知道……。 以前偶尔我跟他意见不合时我还会跟他吵上一架。 父亲就是这样，不会甜言蜜语，只会默默地为自己付出。 从那天后田静心想着等父亲再来z市一定要好孝敬他！ 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接着就是后面田生中风了……。 “别听你妈的，拿着，”田生把两个红包塞到孩子手上。 “谢谢，外公。”兄妹两个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走，跟外公进屋里看你外婆去，”田生拖着长短脚一拐一拐的往家方向走。 第一百一十章帅气的周杰 趟在床上的陈梅脸色青白皱着眉头，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肚子疼，这肚子疼也是经常性的，咦，又是一阵一阵的疼，忍得额头都有汗珠了，陈梅喘了一口大气才舒服一点点，微微闭着眼睛希望睡上一觉，等睡完了看能不能好些。 自从脑梗塞之后，人生就象做了一场恶梦，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乐观和坚强，现在变成丑八怪，还特别容易伤感，这心理和身体都要经过更多的考验，中风后右脑严重堵塞，令语言全丧失，还连一些记忆也遗失，就只能依稀的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人和事了。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苦的是每天要忍受着肌肉慢慢萎缩的痛楚，还有身体其他身体部位的各种不舒服。 “咣当”， 原本陈梅早已闭着的眼晴这时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象似有几个人走路的步伐声音，她慢慢的睁开瞄了一下。 “还不快叫外婆？”田静怒紧瞪着周杰兄妹俩， “外婆，外婆，”话音刚落，陈梅转了一下头，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扫了一下周杰兄妹俩，然后眼光停留在周杰脸上，从原来的了了无神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充满温柔精神百倍，嘴角也慢慢地向上翘了起来。 “妈，”田静叫了一声，看她没有反应，就朝她眼神凝视的方向看过去。 “噢，原来是在看我的儿子周杰呢。”田静心里莫明的有一丝丝骄傲，毕竟眼前的帅小伙实在太帅，那两个一笑就让人着迷的小酒窝，还有那双会笑的大眼睛，还有长长的又黑又密的眼睫毛……，让你实在感叹，这家伙长得真帅气！ 除了帅气，田静也从陈梅眼里看出了她对周杰的希望。 也许她是想告诉田静：你儿子长得一表人才，你终是苦甘而来，会有好日子的。 “周杰，快走前来跟外婆聊聊天，”田静微笑的看着周杰。 “噢噢，”周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了一句。 “呵呵…呵呵，”陈梅笑呵呵的看着周杰，刚才的愁眉苦脸一扫而光，这时候就连肚子也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不疼了。 “外婆好，”周杰很腼腆的小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了一点粗犷，这是差不多到了青年初步变声的阶段。 “伊呀伊呀……，”陈梅伸出那只会动又有点抖的手抓着周杰的小手摸了摸看了又看。 就象曾经的她也是这样摸着田静的手看了又看那样，为什么呢？ 因为田静的手长得跟她的一模一样，短短的，秀气的，只不过田静的手掌多了一分肉肉。而周杰的手也象田静，但他除了多点点肉之外，更秀气，还多了一种正气。所以她看着周杰的手倍感开心。 还有曾经的陈梅是个博艺多才的人，手也巧，遇到什么看了一下就学会，是个特别聪明的女人。 只是生在旧时代时期，女人变得一文不值，但她就是靠着小时候读的几年小学程度让她长了不少知识。 因为识字，她喜欢看书，各种类形的都看，她也爱画画，就连算帐这些都难不倒她，就拿算帐来说吧，在建楼房前，陈梅把一幢楼要用多少车沙子，多少块瓷砖这些预算全都得算得清清楚楚，就连建筑师傅都觉得感叹她，这是多么聪明的女人呀！ 也只有她让这个家让人另眼相看。 在那个70，80年代，田生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而且还不善于言语，就连最基本的跟人沟通也不会，加上家庭环境也不是富有，所以往往很多人看不起他，老想欺负他，占他便宜，就象那个称呼田生为叔的“大恶人”一样。 也是因为文盲，田生怕陈梅看不起他，结婚时瞒着她，因为这件事陈梅有很长时间一直不愿谅他。 有句古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人久见人心。时间久了，田生的为人也日浙让陈梅接受。 话说回来，自从陈梅嫁给田生后，别人也不敢再轻易欺负他和占他便宜。 这个家结婚初期从穷得叮当响，单凭田生一个人养全家有些困难，刚开始陈梅偶尔养些小猪来帮补些家用，到孩子几个都读书时，压力越来越大，陈梅是一边养猪，另一边同时还做点小生意，再加上田生，这个这个家才慢慢地好起来。 这个过程是艰辛的，但就是陈梅乐观的态度带动支撑着整个家庭。 “妈，这个红包是给你的，”田静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放到陈梅手里，转身又拿了一个给田生。 这两个红包虽然钱不多，但也是她好不容易凑上的，自己身上剩下的也就一点车费和几天生活费了。 “姐，你来了，”田妮不知何时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脸的疲态。 虽然田妮比田静少两岁，但是这两年来长了不少老人斑。本来这几年来她不用那么辛苦的，但为了个家，为了能照顾父母和上班，还要兼顾照顾一下自己的小孩，她也是够累的，为了这个家既出钱又出力，不够还去跟朋友借来给母亲看病，既无怨又无悔，实在难得。 “嗯，才刚到，你哪时到的？” “今天早上六点多才到的，太困了。”田妮说完接着打了个哈欠。 “上次你带爸去看了医生，他腮下那个地方好象有些肿。” 第一百一十一章田春怀孕 楼下两姐妹跟父亲正聊得火热，楼上的田磊听到下面有声音，赶紧跑到楼梯口探个头看了一下，究竟谁来家里，“噢，原来是大姐，还以为是其他亲戚呢”，田磊心里自言自语的说着。 “咦，母亲手里好象拿着红包呢！”田磊再探低点头瞄一下母亲，发现有红包心里既紧张又高兴，紧张的是怕给哥姐收走了，高兴的是又多了一，两百可以再赌博一下，说不定运气好时能把输的全赢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还是赶紧下楼去吧，省得又慢一步。 田磊赶紧穿上拖鞋头发蓬松，假装刚睡醒两眼无神，双手插着裤兜，很优闲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姐，你来了？”田磊很冷淡地打了一声招呼，自从上几回跟田静借几次钱都借不到后，开始对她有些戒怀，再加上田静生意没怎么好，更不象以前那样对她了。 说起以前，几弟妹对田静是姐前姐后的，就连田静以前的同学朋友都是对她前呼后拥的。 但花无百日红，人也有落魄的时候，这时候人心更能看得清清楚楚。 “嗯，来了，”田静见他下楼来的表情已猜他心思有七八成，赶紧从包里掏出早已备好的红包，田静心想自己再怎么省也不能在娘家红包上省，毕竟一年也就一次，也好让夫家面子上有光。 “来，这个红包给你女儿的，小小意思。” “呵呵，谢谢噢，”田磊赶紧伸出手来，笑呵呵的道了声谢。 “还有这个给你家小妞的，”田静见小妞还在睡觉就直接塞给田妮。 “咦，那么好有红包收，谢谢大老板，祝生意兴隆，大吉大利。”田妮不愧人甜嘴也甜，马上来个祝福语让田静听着心甜甜的。 “姐，中午在这吃饭吧，咱买些小吃和再搞些芝麻茶喝，”田妮一讲到芝麻茶的样子象似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好吧，就你最爱喝，我去搞吧。”田静对田妮取笑一翻。 “那我去买小吃的，咱俩分工，”田妮说完就走出门口去，田静走進厨房开始弄芝麻茶。 客厅里只剩田生父子和周杰兄妹。 “爸，咱家的芝麻放哪里去了？怎么没找到？” 这时候田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没有吗？我记得有呀，你再找找看，”田生紧接着从椅子上起来也跟田静进厨房里去。 “你们两个家伙去帮舅舅买包烟，”这时候田磊说完从裤袋里掏出一张有些皱巴巴的十元纸币给了周杰。 兄妹俩二话不说，也不敢说就直奔后巷的小卖部去了。 看着走远的两兄妹，田磊赶紧来到陈梅身旁。 “妈，你想吃点什么？我等会出去买给你，”田磊摸了摸陈梅的额头轻声细语的说。 假如田磊不赌博的话，他绝对是个非常有孝心的男人，唉，可惜了。 赌博令人六亲不认，就象毒品一样容易上瘾，其实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理问题。 “伊呀伊呀…，”陈梅听儿子这么说，开心地露出了有些脱落的牙齿，本来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因为脑梗塞而脱落，咦，世事难预料，两年前好好的人怎样也不会想到两年后变成这样。 “妈，你把紅包给我帮你买，”陈梅的笑容顿时停顿了一下，但她很快又恢复了笑脸，而且还是给了他，毕竟这个小儿子是她最心疼的。 厨房里田静正端着一锅热茶出来，也许是太烫吧的，田静紧盯着锅和地下，根本没注意到田磊的一举一动。 田磊情色有些慌张，匆忙将红包塞进裤兜里。 “阿磊，快去叫你老婆和孩子，还有你二姐夫下来吃午饭，顺便再叫上你哥吧，” “不用叫哥了，他早上四，五点钟才回来睡觉，这个时间能叫得起他吗？” 田静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呀，再看看年老病痛的父母，再看看弟弟这样，那是如何是好呀？ 父母以后怎么办呢？我们姐妹三个能扛多久？能帮他们多久呢？还有各自的丈夫能容忍妻子老为娘家的事情折腾吗？还用不用打理自己的家庭呢。 田静眉毛紧锁，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这两年来姐妹三个都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而弟弟们呢？难道我们仨做错了？ 这个问题一直围绕着田静，唉，我们是不忍心看着父母受苦呀……。 还没到晚饭时候，田静因怕周鑫再找事端，早早带着两个家伙回家去了，楼下只剩下田妮两夫妻在忙前忙后的一边张罗着晚饭，一边照顾着田生俩夫妻，其他人都在楼上坐等吃饭呢。 “咣当，”大门给推开，两个人走了進来，田生坐沙发上，刚闭着双眼想咪会，抬头一看，噢，老三，回来了！还来不及他开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谁呀，”田妮从厨房里跑出来，见到原来是田春夫妻俩，田春脸色红润，腹部微隆，只是眼神里多了些疲惫。 “哎哟，我这是要当姨妈吗？”田妮开玩笑的看着夫妻俩。 “是呀，你当姨妈了。”田春夫妻俩幸福的对视了一下，这是他俩结婚几年来一直渴望的。 田春终于不用再受别人闲言闲语了。 “我跟你说，你现在开始就坐着等吃饭好了，什么事都不用你干！”田妮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来回走。 “你看你高兴得象苍蝇一样转来转去，”站在旁边的罗仁辉忍不住取笑她一番。 “你才象苍蝇呢，”田妮举起右手一巴拍过去，重重地印在罗仁辉的大腿上。 “哎哟…，你干嘛呢？”罗仁辉一边摸着大腿，一边疼得呱呱大叫。 “谁叫你欺负我！”田妮白眼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这样的喜事看得田生心里美滋滋的，老三终于有孩子了，这下自己也终于不用再担心她了，现在就差田浩了，听说这几天会带女朋友回来见我。 最近是怎么了？接二连三有喜事，是不是老天开眼了？？ …… 一大早田生梳洗完站在镜子面前照了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把头发整齐点，毕竟等会是要跟女儿出去呢。 “爸，好了没？”田妮刚穿好衣服从楼上下来。 “快了，等会。” 第一百零一十二章淋巴癌 对着镜子前的田生，不经意的摸了一下腮下，有些硬硬的肿块，心想：难道是咽喉发炎症）？严重了？哼，番薯啰（老家话）！沒什么事的，嗐操心。 “爸，再不快点等会就到中午了，”田妮看着墙上的指着十点半的大钟，开始有点担心时间太晚会不会看不到医生呢。 “嗯，好了好了，来啰！又不是有什么大病，急什么？”田生随后抹了一把发蜡往头上一梳，再往镜子上照一照，看着挺满意才愿意推开门走出了厕所。 “爸，你搞那么香干嘛？香晕死我了，”田妮取笑着说。 “你爸打扮得靓仔不好吗？”田生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心里却嘀咕着：我这样不是怕你难堪吗？（其实田生一直认为自己长得不帅，才把自己打扮好些让孩子脸上沾点光） “好，好，我爸最靓仔就是了，”田妮忍着笑扶着田生正往门方向走去。 “这还差不多，”田生心里美滋滋的。 “哈哈…哈，” 田妮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没看到楼上有人下来呀， “嘻嘻…”又是一声笑， 田妮往客厅床上的陈梅一看， “呵呵…，妈，原来是你呀，” 这时候陈梅笑得连眼睛都咪成一条线，伸出那只会动的手朝向田妮…。 田妮见状赶紧握住母亲的手。 “哼，妈，你好坏呀！偷听我和爸的对话，” “嘻嘻……，”陈梅又一阵笑，看得田生也哈哈大笑起来……。 “妈，我现在跟爸出去，等会回来跟你按摩。” 陈梅没有回应，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象似在点头，又象不知道田妮在说什么话一样。 唉，也许脑梗塞太严重，让她似懂非懂的样子，就连田静有时候都搞不明白母亲是真明的还是假明白，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母亲非常爱她们，因为一见到姐弟几个就会向着他们笑和招手。 …… 田妮叫来了一辆出租车，费尽九牛二力好不容易才扶田生上了车到了医院，本来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却花了半小时以上在上车和下车之间的这个过程当中，这就是中风人的日常苦恼呀，这比正常人都要花更多时间在生活当中呢。 车驶进一条很宽敞，两边很多密密麻麻的商店，还有些超级大的商场（换田生的话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田生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看， “咦，阿妮，这是哪里？我怎么不认识？” “爸，你不认识了？这是四马路呀！”田妮咪咪一笑， “啊……四马路？哎哟，都变得我认不出来了。” 田生心想：我这是有多久没出来这边转了，之从上次坐车也经过这里自己也没留意，也没问，现在回想以前就是一条小路，零零碎碎几家店而已，现在改变这么大了！” 汽车转过一个路口到了一条长长的海边，海边的另一边是大大小小的鱼船，一边上是一排整整齐齐的大理石石围栏一边是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渔船。 这时候会看到一些渔民从渔船上抬着一桶一桶的鱼往岸上走，正赶着去渔市场批发呢。 岸上是一条几米宽的道路，专门让人观赏海上景色，又其是早上或傍晚，你能看到太阳的日出与日落，到了晚上你会看到长长的海岸线夜景。 “咱们这个地方是养老的好地方，”车头上的司机插机了一句。 “那是那是，”田妮回应着， “只是…咱这地方物价高，找工作难，很难生存呀！” “是呀，企业太少了，只要是地方官员问题，好采这两年又换了一班子，现在改变了不少了呢，” “是的，我也听说了，但还是解决不了就业问题。” “也是，……到了”司机停了下来。 “呵呵，这么快？”田生本想再看看海边的， “大叔，白天这个时间不塞车就快了，”司机打开车门扶着田生。 …… “医生，我爸腮下怎么越来越肿了？” 田妮迫不及待的对着刚刚对田生做完检查的中年医生说， 只见医生脸色沉重，默默无语的在写报告，象似没听到田妮的话一样， 看得坐在诊段椅上的田生一脸蒙圈，心想：这医生难道比我还耳聋？又或者是装大牌？这……这看刚才样子不象呀？难道真耳聋？ 旁边的田妮再也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又再多问一次，但又是沉默不语，只是抬头看了田妮一下又低下头再写报告。 “嘟……嘟…嘟嘟，”钢笔写在纸上的不流利声这时响得特别清脆也特别让人忐忑不安……。 就连田妮的心跳几乎都能听到噗通噗通的跳…。 “…没……事，开点药就好！拿完药过来找我，”医生还是脸色沉重， 听到这句话父女俩喘了一口气，田妮接过药单带着田生走出诊室，安顿好田生再直奔药室，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有些纳闷：这医生刚才的表现怎么那么吓人呢？但上一次不是这样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有什么吗？ 带着疑惑单独来到医生诊室。 “医生，这药怎么吃呢？”田妮试探着医生， “这药就照着药盒的说明吃就好了，咳…咳，”医生停顿了一下， “他想吃什么想去哪玩，你尽能满足他，” “啊，…”田妮头脑短路一时不知道怎样回应医生，片刻之后才说： “呵呵，平常我们都满足我爸呀，”田妮很蒙圈的看着医生， “咦，我这话你还听不明白吗？”医生很严肃的看着她， “呵呵，我不明白，”田妮微笑的看着他。 “唉，你真是的…，”中年医生很生气地想说“你真够笨的”，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细思着又怕病人家属承受不了，要用什么方式说呢？ 随后脱下眼镜擦了一下，一边心里衡量着：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少说也有四十岁左右吧，应也见惯世面吧，我还是直说吧，毕竟她始终还是要面对的。 中年医生带上眼镜很严肃的看着田妮， “我怀疑……他是…淋巴癌！” “啊……，”这句话一出就象天崩地裂一样，让田妮良久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但此时红丝早已布满眶，就差里面的泪水掉下来，田妮强忍着，这嘴巴有些发抖且不听使唤，用尽了劲才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来： “医生，会不会弄错？” 第一百一十三章儿媳妇 “………”医生凝视了她一下，清了清喉咙说： “按我…以往的经验，”医生压低了声音，随即停顿了一下托了托眼镜框，接着又继续说： “这个…症状是……百分八，九十…是可以肯定的。”说到最后医生的声音越说越小，小到田妮几乎都听不到后面说的数字。 “百分之多少了？”田妮心里听着这都说百分之多少的，那剩下多少还是有机会的，本来家庭都已很不幸了，相信老天爷不会再让这个家更艰难吧，心情一下子顿然开朗了不少，脸色也没之前那么苍白。 “百分之八，九十，”医生提高了声音，也许刚才的小声是希望减低病人家属的悲伤，这会大声是肯定自己的看法。 “嘀…嗒…嘀嗒……，”田妮眼泪还是忍不住滴了下来，越滴越多……，“这百分之八，九十不就是几乎差不多确定吗？”田妮心里唸唸叨叨着。 但很快理智告诉她，这时候哭是没有一点作用的，目前的唯一办法是问医生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可救才对。 同时医生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伤心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毕竟医生的宗旨是救人，这时跟她说没救那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要不这样吧，现在晚了，这张检验单明天你带你爸再去做个穿刺试一下，看看检验结果再确定有百分之多少机率。” “…嗯…好，”田妮心情忐忑不安的接过医生的检验单久久的站在原地上，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小妹，明天你爸检测完拿过来，我再看看有什么好方案，”医生安慰了一下她。 “…哦…好，”田妮走出了诊室，远远看到父亲那苍桑的背影，顿时很伤感，一股酸味直冲鼻子上来……。 田生呆呆地坐在药房门前的长椅子上，看着人来人往，男男女女，老老小小，有些病得要亲人搀扶，有些面带病容还能自己独自走，咦，这人要是不生病该多好呀！这些年都给中风折磨得太难受，要不是有孩子老婆在身边鼓励自己，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以前老婆一个人照看整个家庭，现在成了病人，这个家也应该让我来照看，守护着。 “咚…咚…，”一个小球跳到田生大腿上，田生顺手抓了起来， “爷爷，爷爷，对…不起，那个球是我的，”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身穿印有卡通图案的蓝色运动服小男孩，喘着大气，不慌不忙伸出一只小肥手到田生面前， 田生定睛一看，是个大约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一张看着有点狡猾的笑脸，连着两道浓浓的眉毛，看起来既可爱又坏坏的， “爷爷，还我，”张着小小的圆圆嘴巴大声说， “我不还你，怎么办呢？”田生笑呵呵的逗他说， “你不还我…，我…我等回…找…找警察抓你！”小男孩幼气的声音听着奶声奶气的，让人忍不住都想逗逗他。 “你去找呀，我等你，”田生听着小男孩对他恐吓的言语，既气又觉得很搞笑，就想整整他，挫一挫他的锐气。 “爷爷，你还我呗，我有糖，等会回去拿给你吃好吗？”小男孩见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糖吃了蛀牙，我不要，”田生听他那样说，语气也变软了起来， “我…我…这糖不蛀牙的，你看我牙齿就知道了，”小男孩随即张开小嘴巴， “哈哈…哈哈，你这牙齿上黑黑的是什么？”田生差点给这小男孩笑晕， “那是吃巧克力时粘上的，”小男孩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哈哈…哈哈…哈，”田生笑到眼泪都快飙出来， “爷爷，是不是还我了，”小男孩笑咪咪的看着田生， “还你，” “小羽，小羽，……”远处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大声朝小男孩喊着， “爷爷，再见，”小男孩向田生挥了挥手往二十几岁的女人走去……。 看着走远的小男孩，田生心有感触，“多么可爱的小孩子呀！如果自己有内孙这样该多好呀！ “爸，咱现在回去先，明天再来做个检查，”田妮早已擦干眼泪站在田生面前， “不是看好了吗？还检查什么？”田生皱了一下眉头，大声呼喝， “爸，就做个检查嘛，医生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做详细点而已，”田妮半哄着， “这不是在折腾人吗？我来一次医院有多容易吗？”田生越说越来气。 “爸，好了，别气了，你今晚想吃点什么？我等会去买。”田妮一边说一边馋扶着田生走出医院……。 阳光明媚，海风吹得人都摇摇欲睡，真舒服，田生站在医院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一次吹海风时是在前几年的事了。 “爸，要不要走到前面海边去走走，”田妮看得出父亲正在享受迎面吹来的海风。 “还是算了，回家吧，”田生犹豫了一下， “嘻嘻…嘻，你又怕尿裤子了？”田妮哈哈大笑起来， “哼，死丫头，就你机灵，回家。”田生给逗得也笑出来，别人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一点都不假。 …… “爸，我等会带个女朋友来见你和妈好吗？”，晚饭时候，田浩几杯啤酒下肚子，满脸通红的对着田生说。 “女朋友？真的还是假的呀？”田生给他这一出话既开心又怕失望，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田浩有点害羞的点上一条烟， “你不会喝醉骗我吧，”田生笑得眼睛都咪成一条线， “阿浩，是认真就好，千万别祸害别人噢，”听弟弟说有女朋友，刚刚吃饱在客厅看电视的田春，赶紧过来取笑一番， “姐，你能不能说好听点，”田浩一本正经的熊熊地看着她。 “好了，你姐就是想你快点取老婆而已，” “哈哈…哈哈，我也想，”田妮笑着顺嘴也插了一句， “知道了，”田浩小声地回着， “爸，我这就去带她来，”田浩说完就开着摩托车往大路方向去……。 “爸，你用不用去打扮打扮见见你未来儿媳妇？”田春笑咪咪问父亲， “要，”田生开心得大声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阿妙 “爸，你怎么老看墙上挂着的大钟呢？” 这时候其他人都吃饱饭，只剩下田生一个人还在餐桌上，自从中风以后吃饭慢已成为他的日常习惯。 这不能怪他，因为中风以后牙齿脱落，断断续续最后脱掉得只剩下零散几个，而且还是些小牙。 还是没有连在一起的，这样的牙齿能咬得动东西吗？ 能，但很慢很慢。就象连最简单的白饭他也要嚼很久，何况肉跟菜鱼之类呢。 这对于才70岁出头的他，一下子步入了八十多九十岁以上才有的牙龄，让他很长时间都难以适应，还好有孩子老婆的鼓励才慢慢适应起来。 这时候的田春一边修拾餐桌上的碗筷，一边帮田生捡地下掉下去饭菜，抬头一看才发现父亲刚才老看大钟的一幕， “没…没…呀，就是感觉有点慢，”田生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他的饭， “慢了？”田春有点惊讶，这个钟每天计时着陈梅每隔两小时要一次翻身，多久可以吃药，吃饭等，虽然手机通用，但比不上墙上的大钟用处大，方便。 “爸，钟不慢呀，”田春慌忙把手机打开来跟大钟对了一下。 “嗯，知道了，我饱了，你来收拾吧，” 田生慌忙打断语言，然后拖着长短脚走进了卧室去。 “妈，你又拉臭臭了，”田妮温柔的举起手拔了拔母亲刘海的头发。 之前脑梗塞做过开头盖骨的手术，依然可见到那块凹下去的地方（那块盖骨没放回去），令原来好好的头型变得很另类。 原先陈梅充满光彩的皮肤也变得暗淡无光，就连本来少有的老人斑也越来越多，再加上身体上的病疼折磨，让她显得很憔悴，也让人看的心疼。 “哈哈…哈哈，”陈梅一阵狂笑， “哼，就你最坏！”跟着田妮用手捏了一下陈梅的鼻子，然后母女俩相视着哈哈大笑……。 对于三餐都吃鱼吃肉的成人，加上消化能力又差，几天才拉一次的臭臭那真不是一般的臭，但是田妮姐妹三个却从来不嫌弃臭，反而觉得一点都不臭，就是因为这样让她们与母亲的感情拉得更亲近些。 “好了，终于帮你洗白白了，”田妮象哄小孩一样哄着母亲。 “啊…啊，”陈梅一边用微笑的眼光看着田妮，一边用能动的左手抚摸着女儿的手。 她就是喜欢这样抚摸着孩子们的手，最近瘦了吗？手指粗糙了吗？手掌温不温暖？这些都直接连系到孩子身体健康和最近累不累的问题，虽然现在不能表达，但也阻挡不了她对孩子的疼爱和关怀。 “妈，你先睡，我上楼去洗白白。” “哈…哈哈，”陈梅给逗得一陈狂笑。 田妮就是这么会讨人喜爱，温柔，嘴甜，特逗，跟田静性格相反，在姐弟几个中属性格最好的人。 “阿妮，快，快来帮爸拉一下衣袖！”不知何时田生已换了一件他自认为众多衣服中最贵又最得体的一件棕色外套走了出来。 他满脸通红地扯着一边衣袖拼命拉， “爸，你那边衣服都卡在手臂上了，” “噢，会吗？我还是慢慢拉上去的呀，”田生假装不知道摇了摇头， “爸，就看个儿媳妇而已，你不用那么紧张的，”田妮笑了笑说， “我哪有呢，”田生象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脸颊红红的， “爸，别紧张，你儿媳妇呀，不会计较你穿着的，她只在乎你儿子的，” 田妮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安慰地说， “嗯嗯，知道了，”田生觉得反正逃不过女儿的眼光，也只好承认了。 叫他不要紧张？能不紧张吗？这他都等到头发白了，还没等到大儿子结婚，加上家庭环境现在这种情况，会有女孩愿意嫁进来吗？ 相信女孩的父母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嫁进这样的家庭吧。 何况现在有很多地方的女方要嫁给男方，都先问男方有多少存款，有楼房，车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男方家里能给女方多少钱聘礼呢？ 以上这些除了简陋的楼房除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还有两个老头要照顾，试问这样的家庭情况，女孩会看上吗？你说他能不紧张吗？分分钟可能田浩要单身呢。 “咣当，”大门给打开， 这时候田浩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有些洋气的长发女孩走了进来。 田妮定睛一看，长长的瓜子脸略施了化妆，特别那幅本来很幼细的眉毛刻意画得很深很长，精神不少，远远望去让人过目不望，看来还是很精心打扮的，虽说不是美女，但还算长得不错吧，小小的眼睛配着一幅大大的狮子鼻，简直就是富人的特征，一个字好，非常好。 “叔叔阿姨，姐姐们好，” “来，来，坐，坐，”田妮倒来了茶水招呼一番……， “爸妈，姐，这是我女朋友，阿妙，”田浩有些害羞的向大家介绍， 看得床上的陈梅笑得见牙不见眼，全程注视着田浩的女朋友，看得她满脸通红怪不好意思的，这也难怪她，因为她日月盼望的就是希望在有些之年能看到孩子们结婚，儿孙满堂。 “哎哟，这是我嫂子吗？”正在为钱发愁的田磊在楼上听说田浩的女朋友来，赶紧带着老婆孩子下楼来。 叫得阿妙脸红红的，心也甜甜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特爱田浩。 “嫂子，留个电话给我，方便叫你来家里吃饭，”田磊趁田浩走开时问阿妙。 “噢，好呀，13583848892”，阿妙看着这未来叔子这么热情甚似欢喜，却不知这会给她以后带来烦恼。 …… “阿叔，好了，你先到外面坐会”，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检验科医生示意田生到外面等候。 “家属来一下，” “医生，怎么了？”田妮忐忑的看着医生。 “大叔脸上的淋巴组织肿块很大，如果是恶性的话，抽取里面的组织恐怕会引起大出血危害着性命，” “医生，那…那怎么办呢？”田妮吓得心脏都几乎要跳出来。 “现在我们只能抽取了表面的一点组织去化验，” “噢噢…噢，”田妮这时才呼了一口气。 “要两天后出结果，” “噢，好的，谢谢。” 第一百一十五章检验单 看着市场上满地上摆都放着各种各样的海鲜，田静想想都流口水，毕竟在z市这么多年，回来就匆匆几天，新鲜的海鲜看得她馋得很。 自从上次跟周鑫冷战后，最近才缓和些，田静心想着只要家不吵闹，等孩子大了再分开，这段时间自己能不招惹他就不招惹，能谦让他就谦让，能这样你过好你的，我过好我的就行了，自己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奢求什么，算一天过好不吵闹就平安吧。 因为周鑫长期性的吵闹已把她搞得烦到极点，心乱得很，心情也差到极点，每次都有想离婚的念头，但就是不知怎的说不出口。 “来买，来买！新鲜活泼乱跳的泥猛10元一筐，”一个瘦小个子穿着象渔民的30多岁女人喊着。 田静定睛一看短短肥肥的黑绿黑绿的泥猛，还特吸引人的。 “美女，来一筐拿回去煲汤鲜甜鲜甜的，”买鱼女人看着田静说。 “算了，还是不要了，”田静看着这么多小鱼要自己开鱼肚想着有些麻烦想想还是算了吧。 “来嘛，算8元给你，”买鱼女人用减价的方法来想吸引人。 价格还是挺吸引人的，再加上看着自己身上所存无几的钞票，最终田静还是买了下来，她偷偷地算了一下，再买十元杂鱼丸，加些蔬菜，这一餐既便宜又高大上，相信周鑫不会再嫌三嫌四吧。 女人有时捡到一点小便宜心里就美滋滋的，田静也不例外。 经过一个多小时忙碌，一顿看着有菜有鱼美味的晚餐很快上桌了。 不一会一家人围着开餐。 “来，妈，我夹点鱼肉给你，”周鑫拿起一双筷子准备夹时， “不用了，我吃菜好了，”老人家熊熊地看了一下鱼，然后瞪了一下田静， “这怎么能行呢？吃点鱼好，”周鑫把泥猛仅有的一点背肉挑了出来夹到母亲碗里。 “免了免了，那鱼这么小等会给鱼刺卡住了喉咙怎么办？” “妈，我会挑好的，你就将就将就吃点吧，”周鑫狠狠地瞪了一下田静， “嗯，”老人家见儿子这样说也不好推托，只好把碗推到他面前。 “咳…咳…，”老人家才刚把鱼肉放进嘴里还没几秒时间就连咳几下就把它咳了出来。 “咦…这……妈，…算了，你还是吃点菜吧，”周鑫见母亲给鱼刺卡成这样，已气得火冒三丈的恶视着田静，恨不得一口把她吃进嘴里。 田静默默地低着头不敢看他，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这时候跟他对视一下那肯定又是一场战争。 心想着希望忍忍就过去吧，可惜她错了。 “阿静，不是我说你呀，明天是初六，祈福的日子，你干嘛不买些素菜回来大家吃斋呢？” 老人家是一个对佛特别信奉的人，她一脸嫌弃看着儿媳妇，因为早年自己的经历，老人家到现在疑心很重，始终还没把田静当成的儿媳妇。 “妈，我…想…明天还是算了吧，等下次再去祈福吧。”田静压低着声音支支吾吾的说。 “这怎么能行呀？这样对咱家不好的，” “我……身上没多少钱了，” “他妈的，没钱？连那一千几百块都没有，那还吃什么饭？”周鑫破口大骂，接着只听到…… “哗啦啦……，”台上的碗筷全在地下……。 泪水已把田静眼睛浸模糊了……。 “咳…咳咳…，”接连几声咳嗽把田生咳得满脸通红，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从桌子上抓起水壶连续猛喝了几口水， “呼…呼…呼”，好久才慢慢缓了些，眼神突然一下睁大，后背一阵发凉， “这……脖子怎么回事？”田生突然感觉喉咙里象似长了有什么东西似的，吞咽有点困难，手指抖了几下，轻轻地摸着腮下，看来受惊不小。 但是隔不了多久他自己又感觉好象又不是那回事。 “难道我自己错觉？自己吓自己？”田生唸唸叨叨地趁着窗外照射进来的蒙蒙灯光照看了一下手上的渡金色精工手表，显示零晨两点多，也没再多想就倒床睡了…… 田妮接过化验单，脑袋嗡嗡地响，顿时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田生的主治医生诊室。 “…医…生，我…爸…有得…救吗？”本来一句简单的话语，这时田妮却讲出了她前所没有的新境界。 医生没立刻回答田妮的话，而是起身去倒了杯水再重身回到诊位上再说： “你爸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 “加上中风，做化疗……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承受得了，这是问题之一，” “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托了托眼镜框满眼悲伤的看着田妮， “还有个问题是…他…现在是……晚期了，” 泪水就象河流一样从田妮脸上滴到衣服上，不一会田妮上衣胸口上已湿了一遍。 这时气氛寂静得可怕，几乎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来擦一下，别伤心，”医生从抽屉里拿出张纸巾推到田妮面前。 “那…现在怎办？还能…活多久？”田妮一边哭泣着一边带着小到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问医生。 医生看了她一眼，随后凝视着窗外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医生的表情吓急了田妮，她一边擦着泪水，一边紧紧盯着他问： “医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吧，我先开点药给他吃，能活多久就看他自己的，最长时间一年左右，最短三，五个月或者半年也说不准。” “但如果你们想尝试医治也可以，最好去广州，那里医资比较好。” “……哦…，”听了这些话后，田妮已说不出话来，就连想跟医生道声谢也说不出来，浑浑沌沌地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医院回到家里的……。 而这时家里喜气洋洋，因为田浩的女朋友到来，田生开心得整天笑呵呵的，平常都不曾到陈梅床前的，（因为怕彼此见到会受不了，很伤心，平常都是远远望着）突然今天例外。 “阿梅，你看看你未来儿媳到来开心不？” “嘻嘻…嘻嘻，”也不知陈梅真听懂还是假听懂，就是一阵傻笑， “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要活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商量 春节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意义深长，除了宣扬一些传统仪式之外，就是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多回老家与亲戚朋友叙叙旧联络一下感情，这对于朋友不多的田生更不例外。 自从他小时候过继给他姑母之后，家离他越来越远，远到最多一年也就见家人一面。 对于话语不多的田生，对家有着浓浓的感情，生存在那个年代的人，为了能活命，很多事情都逼于无奈，这对于田生的父母来说与孩子分开无疑是残酷的，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唯有过继才能让他过得更好些，面对父母的决定他也只能顺从。 因为穷，田生的父亲在他很小时候就病死了，他就只有每年春节的时候回去看看母亲和哥嫂。 这是在离城市几公里远的一个小村庄。是一个只有一，两百号人的小村，靠着打鱼和养猪，偶尔种些小田为生。 记得那一年，田静才八，九岁左右，也就才刚学会踩单车，田生一个人就带着她各自踩着28寸和26寸的大单车来探望他哥和嫂子。 一个只有8，9岁的孩子要踩着26寸大的单车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吃力呀，只能轻轻的够得着，换做现在的孩子走几步路都嫌累。 这就是时代的差别，生在不同时代的人有着不一样的经历，特别是70后的人，还是大部分人能吃得苦的。 以前的几公里路，加上道路不平坦，那就更加难走了。 “爸爸，这还要多久到了？”经过了山路十八弯，田静看着周围都是荒山野岭，荒草丛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同时天色也渐渐变黑起来，突然特别害怕。 “快了，就在前面，”田生听着孩子有些不安的口吻安慰道。 听父亲这样说田静心情淡定了不少，可是隔不了多久整个天都黑了起来。 “爸爸，我好怕，全都黑嘛嘛的，见不着你，”田静惊慌了起来，。 “不怕，你一直向前踩就是了，爸爸就在你后边。” 这次田生的话沒有令田静减少害怕感。 随着夜色越来越黑，乌漆麻黑的伸手不见手指，又是山路荒山野岭的。 地下“卟通卟通”单车踩到小石头路的碰撞声，还有各种小动物的叫声，让这个从小在城市长大的田静更害怕极了。 “爸，怎么还没到呢？” “到了，你看，”这时候不远处有一丝灯光，这灯光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巷头巷尾满街地下都是猪拉的屎，这是刚到乡下给田静留下最深的印象，除了这些就乡下的人很纯朴，很热情，这是现在的人几乎都没有的。 田生的哥哥和嫂子见田生父女的到来，宰鸡杀鹅热情招待，每年如是，不管多年以后怎样变化，还是这么热情对待，这种待遇是田生除了自家，在其他地方都没有过的。 这就是田生日夜想念的家乡。 …… “二姐，爸检测得怎么样？”早上田春趁父亲在门外运动，两姐妹在吃早饭时候问田妮。 可惜田妮迟迟没回答，就象没听见一样继续吃饭。 “姐，爸检测得怎么样？”田春见田妮没回答，用手拍了拍她手臂。 “……爸，爸……得了……淋巴癌，” 田妮说出最后3个字时象似有什么东西塞在喉咙一样，良久说不出话来，正往嘴里送菜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几乎同时眼泪也“滴滴嗒嗒”的滴在桌子上。 “啊……，”田春半响也说不出话来，眼眶里已布满泪水，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这……这…有得救吗？”田春哽咽的嘶哑着声音说， “…难呀，”田妮满脸哀愁的叹了口气，望向门外的父亲。 “那怎么办是好呀？”面对着家庭现在的困境，田春朝向客厅里卧床的母亲，再朝向门外的父亲看了一眼，低下头沉默着愁眉苦脸。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田妮脸上青白，因为父亲的事，她已经连续几天来难以入眠，放下手中的碗，眉毛紧锁的摇了摇头，看着田春。 “跟他们几个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其他办法吧。”田春心想着一，两个人想法太短，姐弟几个一起想或许能救救父亲。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现实打断。 田妮随后告诉了其余3个人，约定趁田生睡午觉时姐弟几个在三楼开个小会，姐弟几个神色很悲伤。 “姐，要不咱们试试跟二舅借借？”田浩提议看能不能向陈大河借钱救父亲，因为周围身边就数陈大河有钱。 “浩，你想得太天真了，咱妈是她亲姐姐，他都不会救，你觉得他还会救咱爸吗？”田春插了一句。 “那……那还有什么办法？”田浩想起救母亲这回事，气得直抖脚。 “你不要忘记，上次因为咱们几个救了妈，后来跟他借钱，他不借就算了，还说谁叫咱们去救母亲呢，”田妮忿忿不平的说。 “问题是咱爸这身体还能不能承受得了化疗？这化疗得去广州，这一趟去广州得几个月以上，就咱们这几个人手能行吗？还有妈妈也要照顾，田春现在才刚怀孕，”田静解释道。 “如果大家来照顾，不上班的话，咱们还有什么经济来源来支撑整个家庭和父母的医药费，”田妮叹了口气。 顿时所有人都沉默起来，一连串的问题难倒了姐弟几个。 为了救母亲，姐弟几个这两，三年来工作与老家来回的跑，不停的凑钱工作，周旋家与老板之间，难关一关过后又一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辛酸和不易。 难道就象陈大河说的，都不能恢复正常人的样子就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去死吗？ 眼见亲人这样，你就能这样放弃她们吗？ 不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想试试，这是在姐弟心中的想法，特别姐妹三个更甚。 因为过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关。 也许若干年以后，你会后悔……。 一边的田磊低着头，默不出声，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家庭不少，现在面临父亲的病，自己缩手无策，这时候的他心里列过一丝丝难过。 其实在田静几个心里没有埋怨他，一直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好好过日子。 人谁无过，只要能好好改过自新，家人都会支持的。 可惜现在的田磊欠银行信用卡，小银贷款等利息越滚越多，哪有什么心思想其他的，脑里只有怎么搞到“钱，钱，钱。” 第一百一十七章田磊欠债 以前每次有人问陈梅你一家有多少口人？ 陈梅嘴角向上翘，眼里透着闪光，会很自豪很骄傲地告诉别人：七口人。 然后别人会“啊”的一声，直起大拇指。 因为那时候有很多家庭已经开始计划生育没生那么多个孩子了，再加上以陈梅那时的家庭经济环境，能养活七口人实在不简单呢。 想到母亲那时的情景，田静一行眼泪从眼框里“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田静嘶哑着声音问大家。 空气弥漫着悲伤的气芬，田春满眼红丝，充满泪光，“唉，”一了一口气，默默地向着窗外的天空瞭望。 田妮已泪流满面，就连田浩也流下眼泪。 “阿浩，你上街道居委会反映一下咱家的情况，看能不能帮助一下咱们父母，”看着自家父母这样情况，加上这些年大家为了救母亲已负债累累，都已见底了，田静突然想起或许居委会能帮上忙。 “姐，你想多了，居委会会关心咱们家吗？”田浩一脸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 “试试吧，我不相信这个社会会这么无情。”田静一脸坚定，因为除了这个，其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吧。”田浩心想着只能试试吧。 “爸身体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让他知道，免得他担心害怕起来。”田春擦了擦刚流下的眼泪。 “行吧，”大家表示了赞同。 “我……我…有件事要跟大家说一下，”田磊声音发抖脸色青白地看着大家， “父母的事情，你有钱就拿没钱就算了，我们都知道你还要还债和养家，”田妮用着关心的眼光看着她最小的弟弟。 “姐…，姐…不是…这件事。”田磊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看着这个给他骗了多次的姐姐，而她一直还很疼爱他。 “那是什么事了？”大家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我…我…准备跟老婆离婚，” 这话一出大家惊讶的张开口半响都没合拢， 田妮看着这最近变好的弟弟，身材越来越苗条有些心疼，正想开口问他，哪知有人比她更先出口。 “你…你又怎回事？”田静睁大双眼满脸怒火的瞪着他。 “唉……，”田磊低着头叹了口气，用很小的声音继续说， “姐，能不能别问了，” “离婚这么大的事能不问吗？你怎么把婚姻当儿戏呢？”田静很生气地破口大骂，因为陈梅曾经告诉她，一旦结了婚，“离婚”这种事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没到迫不得以的情况下是不能说也不能提的。 “我又不是真离婚，” “什么真离婚？还是假离婚？难道还有假的？”田静皱起浓密的双眉，逼视着他，她不希望他在这艰难的节骨眼上又来添乱。 “对，就是假离婚。” “你又搞什么妖娥？”听到这田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没…没有呀，小事而己，”田磊心虚的尽量表现得很自然的回答她。 “什么小事？这是小事吗？”田春也插了一句。 “你们都帮不了的，就不说了好吗？，”田磊随后脱下眼镜擦了擦，表现出一副好象没什么大事的样子。 “你不说谁人能帮你？”田妮疼弟心彻怕他遇上什么事了。 “高利贷催债，”田磊用着试探的口气，看看姐哥们能不能再帮助他。 一时间所有人哑口无言。 接着“啪，”的一声，田静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一掌拍在桌台上， “xxx（粗口）你是不是还继续在赌博？还骗我们说戒掉，”田静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让他清醒清醒。 “我戒了，”说这话时田磊眼神有些漂忽的不敢直视田静， “你好欠不欠，欠高利贷？想死啊，”田浩也火冒三丈，因为父母接一连三的出小人， “我…我也不想呀，所以想假离婚，免得牵累她们母女俩，” “你觉得这样就不连累他们吗？”田春看不惯他很自以为是的样子。 “我没办法呀，”田磊冷冷的笑了一声，突然让人莫明的生怕。 “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欠了别人多少？”田静到现在还没听过他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又没有办法，问来干啥呢。” “你干嘛？你觉得这不应该问吗？”田浩也看不惯他这种作风。 “说吧，你不说又怎知道我们能不能帮你呢，”田妮这话一出，立刻遭到田静的白眼。 田磊没有马上回答田妮的话，而是低着头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桌角处，片刻后轻描淡写地象似在描述别人的事一样： “七，八十万左右吧，我也记不清了。” “怎…怎么…？七…七…，八十万？”田妮头脑翁翁地响，脸色青白，气得连说话都结巴了，本来她是以为弟弟欠的也就几万块左右的事情，哪想到是那么大的数字啊。 对于田妮突然的反应让田磊有些措手不及，不知怎样回答才对。 “七，八十万？大命就有一条，不要管他离不离婚的事，散会。”田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径直走下三楼去……。 接下来连续几天姐弟几个都没跟田磊说上一句话，只有田生整天开心得象小孩一样笑呵呵。 在田生心里他不敢想有太多的 侈望也不敢想自己老婆能不能好起来，只想能保持目前那样已心满意足。 第一百一十八章堂二哥探望田生 “这是怎么回事？就只是长了个肿胞而己吗？”田生趟在床上摸着那个肿包无数次的问自己，也无数次安慰自己，这只只是单纯长浓包而已，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二叔，”一个身材发福高大，脸上有些胡渣子的中年人，大约50岁左右，单皮的眼晴，略带点发肿和红丝，看起来象刚睡醒的样子，下身穿着一条又旧又掉色的蓝色牛仔裤再配一件有些污渍的白色衬衫，俨然是一个昨晚没洗澡的人。 他见没人回答，伸手拉开铁门，踏进大门里面，走在客厅中间，抖了抖脚上沾满泥土和灰尘的旧皮鞋。 顿时地上多了一层沙子和尘土。他伸了伸腰，顺手把手里的牛奶和水果一放，走到陈梅床缘喊了一句： “二婶，二叔呢，”虽然知道陈梅不会说话，但还是忍不住问她， “噢……，”陈梅笑了笑点点头，伸出一只能动的手握住他的手。 他微笑着对她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淘出两百块放在她手里。 “谁呀？来了，来了，”卧室里的田生听到有人进来，赶紧从床上慢慢爬起来，找了件有衣领的外套套上，刚好把那个浓胞遮住了，拖着长短脚走了出来。 “嘻嘻，你怎么来了？没去上班？”田生见侄子有些愕然，但心里是很开心的，毕竟那么多侄子中跟他俩夫妻最聊得来就数这个“老二”了（田静堂二哥）。 “呵呵…，我……我…就不能来找你吃饭嘛？”堂二哥皮笑肉不笑的凝视着看他。 “吃饭？你请我呀？”田生笑了笑，露出了嘴里只剩的几个歪歪扭扭的牙齿，曾经的“铁牙”，连啤酒盖都能翘开，现在连吃白米饭嚼烂都觉得困难。 “请你呀，你想吃什么任你叫，”堂二哥又凝视着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踏“红牛”出来，看过去少说也有好几千吧。 “怎么？是不是打算全部拿来吃呢？”田先露出狡猾的笑容，他喜欢捉弄自己的侄子。 “也不是不可以的。”堂二哥随后放在桌子上。 他的这一举动吓呆了田生，田生一愣，按平常侄子早把钱放进口袋深处了，等着自己请他呢，哪会这么豪爽拿出这么多请他吃饭，这会是吹什么风竟然全部拿出来放桌上请他。 “哼，你不信？”堂二哥瞄视了他一下， “信，信，”田生哈哈大笑，不一会又停了下来： “咦，你是不是跟阿珠（堂二嫂）吵架了？” “没有呀，”堂二哥给问得心里有点难受，酸溜溜的，但他很快又恢复平静。 “来，阿叔，先抽根大中华，”堂二哥从口袋里掏出包大中华推了过去。 这包香烟是他刚刚在来的路上买的，一路上就想着要买什么给他吃，让他高兴高兴，左挑右挑最后挑了包最贵的香烟。 因为他知道田生一生中最喜欢三种东西，烟，酒，茶。 从前的田生是个老烟民，也不知道在年轻哪时候沾上这个坏习惯，每天一包烟，特别是早上起床必须先抽上一根烟，换他自己的话说“早上一根烟胜过活神仙”。 至于酒，也许是他职业的原因（干的都是重的体力活），换他自己的话来说必须喝点小酒来调剂调剂下，每天一，两餐都会喝上2两一小杯的白酒，为了怕自己贪杯，也怕陈梅和孩子们不高兴，从不喝多。 田生手很巧，还特意专门为自己打造了一个不锈钢的杯子，装2两白酒刚刚好。 在80年代初，不锈钢的杯子是比较少见的。 说到茶，他的习惯每天饭后就坐在茶几旁泡上两，三壶绿茶慢慢品尝，以前穷时就泡上一杯便宜点的茶叶，到经济好点时就喝点贵的。 自从他有一次胸腔出血后就把烟，酒戒掉，到中风后连茶也戒了，平常最多偶尔隔很久偷偷抽上一根，离上次抽烟有大半年了。 面对侄子推过来的香烟，田生口水直流，但他还是一愣，平常侄子也就最多抽“红双喜”，而且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你这小子最近是不是收到大工程发达了？” “没有呀，叔，”堂二哥凝视着田生。 “嘻嘻，真香，”久未见到如此贵的香烟，田生拿起香烟放到鼻子上如痴如醉的闻了又闻……。 堂二哥看着他闻烟的样子忽然一股浓烈的酸味往鼻子上冲，“滴嗒”一滴眼泪从眼框滴了出来，趁田生一不留神赶紧转身一擦。 但还是让田生看到了。 “干嘛了？”田生看着他。 “沒…没有…呀，给沙子吹进眼里了，”堂二哥找了个籍口糊上。 “快抽，我帮你点上。”堂二哥拿起火机“咔嚓”点上。 田生如急急冲冲猴急的吸了两口， “咳…咳…咳，” “叔，你慢点慢点，”堂二哥见状赶紧在田生的背上扫了扫。 “好了，沒事没事。” “叔，你慢点抽，不够的话……”堂二哥左右瞧了几下，小声的说： “嘻嘻，你想抽，我再多拿一根给你。” “真的？”田生眼睛一亮。 “真的，骗你干嘛？你放好，别给他们看见了。”堂二哥抽出一根放到他手里。 “还有，这5百块另外给你买东西吃，” 又塞到他手里去。 田生面对侄子突然对他那么好一时激动，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叔，别哭了，你哭等下我大哭了，” “噗通…，哈哈…哈，”田生和他侄子两人对视哈哈大声起来。 这个堂二哥昨天接到田静的电话才知道叔叔得了淋巴癌，听完这个消息后，心情很不好，当天连上班都没去上，昨晚还喝了些酒，连澡都沒洗，早上起来好不容易跟包工头讨些工钱回来，准备好好孝敬叔叔的。 “叔，最近身体怎么样？”堂二哥想借机试探一下他身体开始有什么异样的，也好让大家心理有些准备准备。 “没…没有，还不是这样子，”田生给平常都会问的一句话问得心理有点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那就好呢，”听了这句话堂二哥心理也有些安慰，也许说不定还能多几年的活命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田生病重 田生的病情，姐弟几个商量后还是决定跟亲朋好友说一下，好让他们心里有准备，也好趁这时候来多看看他，鼓励鼓励他，希望对他的病有些帮助。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谁叫自己穷呢？还两个病人，加一个赌鬼。 “阿磊，你欠我的九千块哪时还我？我爸住院了，急用！” 这是田磊的一个叫阿强的同事发来的，虽然同个公司同个部门，就想留个面子给田磊，不想让他难堪，就发了个信息通知他。 他借钱给田磊有一年了，借款时田磊承诺发工资时还他的，多次催款都不见田磊还，监于田磊是他的上司，又是技术顾问，想让田磊多多教教他技术，所以也就一拖再拖。 这次因为阿强父亲病了，加上技术也学得差不多了，这回急用钱又再次催他。 但田磊还是不把他放心上，回了个信息，“下次发工资还你。” 田磊这句“下次发工资还你”不知向多少人说了多少遍了，都没有一次是真的，这回又用这个籍口，那回用另外个籍口，反正籍口多多，都没有一句是真的。 “不行不行，你今天必须还我先，”阿强说话语气有点重的回他。 “我现在真的没钱，等我发工资再还你吧。你先跟别人借过先。” 田磊发完信息也没理会太多，把声音按了静音，想想反正他也是我带出来的，再怎么样也不敢怎样的。 为了希望老板多加他工资，他工作还是很拼的，一边每天给人各种催债，一边每天还要做做老婆的思想工作（怕她会崩溃掉），另一边要全神投入工作，坐在办公室上象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这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周旋得住的，如果用到正路上那可是大大有前途的。 “各位各位！今晚加班，尽快把这个项目快点做起来！”部门经理大声喊着。 “咦！又是加班，”底下有几个人小声说。 加班对于搞it行业的人来说那可是家常便饭，每个月几天通宵也是常事。 扑通一下，田磊在工作台上摔倒在地下， “哗，”的一声，众人大声尖叫，原来田磊给阿强一拳打倒在地下。 田磊脸肿乌青从地上爬了起来，眼镜散落在不远处的地上，眼镜框也变行。 阿强正想再挥拳好采给众人拉住，田磊才免于挨打，说到打架，田磊瘦小的身躯哪里经得住阿强高大强壮的拳头呢，他肯定只有挨打的份上了。 田磊跟同事借钱的事，项目经理早已听闻，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装不知道而已，可是因为这件事搞得全公司议论纷纷，沸沸扬扬，迫不得与还是找他谈话。 “你的私人问题还是先把它处理好，免得到时传到老板耳朵里，我想保都保不住你。”项目经理很客气的说，这是因为田磊工作上很卖力，而且整个团队就看他了。 这不得不说田磊工作这个方面的优秀，只是他用错了地方。 “嗯，明白，我会处理好的。” …… “嫂子，我是阿磊，”田磊正为了借钱的问题而苦恼，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田浩的女朋友，心想估计哥姐都没告诉她自己的事情。看她样子挺喜欢哥哥的，说不定跟她能借到。 “嫂子，忙吗？”田磊怀着试试的心理，他的一句“嫂子”把阿妙哄得甜到心里。 “不忙不忙，”阿妙心花怒放地放下手上工作。 “嫂子，我刚刚遇到点事，急需用钱，不知你方不方便？”田磊试探着。 “方便方便，你需要多少钱？” “3千，”田磊觉得这个价已是极限，如果太多恐怕马上就会让哥哥姐姐们知道，到时就不好说呢。 “有，我现在转给你。”阿妙想着反正是未来小叔，也就没多想就转了过去。 “嫂子，你不要跟我哥说，免得他担心。” “哦哦，好，知道。”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田生的身体逐渐变化越来越大，腮下由原来的肿了一块到肿了几块，而且是越来越大。 自己对着镜子也吓了一跳，一个大大的肿包加几个小肿包把自己整个脖子都扯得賊累贼痛。 他刚开始还以为大肿包而已，不会危害到性命的，可是他错了。 而且每当他走出外面门口时，左邻右舍都争先躲避，以前小孩子看到他都会笑嘻嘻的打声招呼的，现在却表现出很害怕的表情，不打招呼反而不敢看他。 接着邻居们开始也议论纷纷，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类似肿瘤癌之类。 再加上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亲戚朋友到访让田生感觉到有些不同和怪怪的。 特别是很多年都不曾见到的哥哥也到来。 那天早上田生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阿生，”一个小个子穿着一身蓝色正装的，小眼睛小嘴巴的老人冲着田生叫了一声。 “咦，哥…，你怎么到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叫人去接你？” “不用，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哥，你吃了早餐没？来一起吃！” “免了，我早吃了，”老人瞪着田生看了又看。 “哥，你怎么那么有空过来呢？有事？”田生放下手中勺子。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呵呵，当然可以了，”田生用手拉开张椅子推了过去，示意他坐下。 “你人怎么样了？身体可好？” “不好，”田生心情突然变得很伤心，眼睛也红红的。 突然有一天有一个男人走進了田生的大门里。 陈梅“哗哗”地大哭起来，这是之前都没曾有过的事。 究竟是什么人让陈梅情绪如此呢？ 第一百二十章陈大河到来 “阿静，最近怎么样？生意还好吗？”这是田静的一个之前很要好的高中男同学。 这个男同学是田静高中同学，以前经常一起玩，周鑫也认识，叫“阿成”，后来因为大家都有家庭，就象兄弟姐妹一样好，象十几年前的友谊一样，没有变化，最少在田静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但人往往是会变的，哪怕多好的朋友也一样，友谊在金钱面前变得更不值钱，何况是多年不见的朋友，还是偶尔通通电话的那种呢！ “生意一般般啰，”这是田静的口头禅，不管好坏都是这句话。 “噢，那不错呢，你爸妈身体如何？好些吗？……”阿成经过一些简单问候后，接着进入正题： “阿静，我亲戚入院了，急需用钱，你有五千元吗？借我一下，下月头还你。” 面对老同学的求助，田静一时有些为难，这几年父母病了花了不少钱，现在手头上也就刚好仅仅也就五千元，这钱偷偷借给他，回头让周鑫知道，那我不是有得受挨骂？ 啊，打住，打住！必须先问问他的意见才行，免得到时闹得有自己得受的。 田静发了个信息给周鑫，周鑫会意的点点头： “自己同学有难能帮就帮吧，我没所谓。” 田静随后发了个信息给阿成：“五千就没有，三千吧。” 阿成：“可以可以，谢谢老同学，我下个月头还你。” 时间过得真快，月头到来，田静迟迟没收到阿成的借款，父母都病重，急需用钱，心里虽然堵得慌，但回想阿成没还钱过来，估计他现在遇到难处吧，我就先凑合凑合吧，他迟点还就迟点还吧，田静心里是这么想的。 ……… 话说陈梅见到一个男人走進来时大哭是为什么呢？ 当时田生在外面后巷口运动，也没注意到家里来人，而这时的看护大姐正在楼上晒衣服，从楼上隐隐约约地听到哭声，初时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声音，后来静听一下觉得不对，这…这怎么就象在楼下传来呢？ “我上楼来时只把门关一下，怕田生在外面运动回来时进不来，所以没上锁。 难道小偷跑进家里来？每个小偷都会先了解这家人的情况，再下手的。但对于这样的一个家庭，小偷不可能干这么缺得的事吧。”看护大姐心里正嘀咕着。 “啊！是陈梅！”看护大姐“蹬蹬……，”的从楼上跑下楼下。 “啊！……，”看护大姐给眼前一幕惊吓到，只见陈梅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时正“呜呜”地大哭起来。 而这个男人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很温柔说：“好了好了，别哭了！” 这时候听到楼上有个胖中年女人走下来有些愕然。 “咦！你是？”看护大姐一边操着湖北口音的普通话说，一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大约有50多岁，单眼皮小眼睛，身穿着一件牌子货幻深红色杰克和一条有点脱色的深蓝色牛仔裤。 “啊！好香！”迎面还扑着鼻子飘来一阵古龙香水的香味，让看护大姐一阵陶醉。 “这会是谁呢？她家的亲戚中好象没有这号人呀！陈梅弟弟吗？一点不象，一个单眼皮小眼睛，一个双眼皮大眼睛，那会是谁呢？看样子象似大老板的样子呢！”看护大姐还没等到中年男人回答时，脑海里各种猜测。 “我是她二弟，陈大河。”中年男人微笑着说。 “啊？是她弟弟？你们怎么看都不象呀，……”看护大姐哈哈大笑。 陈大河咪着小眼睛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是姐弟几个中唯一一个长得不漂亮的，还单眼皮小眼睛。这或许我是我妈从外面抱养来的。” 这句话引得看护大姐捧腹大笑，就连正在哭中的陈梅也噗嗤笑出来……。 看护大姐从床边抽了张纸巾连忙着帮陈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贼坏呢，看见你弟弟来了，就哭成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凄负你呢。” “呜呜……，”陈梅又一阵大哭， “噢，不哭不哭，我沒骂你呢，”看护大姐带着象哄小孩的语气一样哄着陈梅。 安慰了片刻后陈梅终于才安静了下来，但她眉毛紧锁，眼睛瞪着她二弟陈大河看，嘴里“嘀咕嘀咕”的念叨着，象似在哀求他些什么事一样，那只会动的手有些瘦弱，想去抓陈大河的手。 说真的一般人初始见到一个头上有个凹下去，瘫痪在床上的病人有点怕，哪怕是兄弟姐味，陈大河也不例外，何况他很久没见陈梅。就算他知道姐姐除了这样没其他疾病。 这也是看人而说。 陈梅很深长的看着他，可是陈大河根本没搭理陈梅，也不敢直视陈梅，因为他怕！他怕碰到姐姐的眼神！怕自己知道姐姐的心事！他怕自己会心软！因为他早知道姐姐想什么，想说什么。 因为他自己很清楚，以前姐姐每次打电话都是有事求于他，———“借钱”。 以前陈梅能说话，加上几个外甥在工厂帮手，他不好推托，迫不得与的借给她。 人有时候是很虚伪的，跟朋友出去外面玩会很大手大脚的花钱，特别是花天酒地。 但对待亲人就很吝啬，就连一餐饭他也不舍得花钱，除非有其他别人在，他会表现得很大方一样。 可惜一个点菜品就能出卖他！看清他！ 对于一向对自己亲人都是铁公鸡的陈大河这回姐姐不会说话，他更可以装不知道，装傻！ 看到陈梅一反常态的看护大姐，心里正纳闷也理解不了，“为什么陈梅见到陈大河会大哭呢？而见其他人就不会呢？” “难道陈梅想对自己的弟弟倾诉什么？还是跟她二弟感情好？” 这些问题在看护大姐脑海一闪而过。 尽管陈大河没看陈梅，但陈梅心里一直认为只有他能帮助这个家渡过难关。 是的，陈大河是能帮助，但他不愿意，他认为姐姐都这样了，自己更不必帮，那陈梅这个家要怎么渡过呢？ “噢，有了，”一个念头在陈大河脑海里闪过，既可以免自己掏腰包也能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