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娘去种田》 第一章 打了个盹就穿了 热。 浑身燥热。 像被置身于火里炙烤,又像是被扔进了桑拿房里,大汗淋漓通体黏腻不堪。扬子想活动一下身子,微微一动,便疼得他心里直抽抽。 “头儿……这小子……八成是断气了……” “这也忒不经打了吧?大招都还没使呢?” “泼水!让他凉快凉快,清醒清醒!”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扬子想尽快清醒过来,奈何眼皮子太重。似乎被梦魔了一样? “哗啦……” 一盆透心凉的冰水从头顶灌到了脚底,冰寒刺骨。 扬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渐渐苏醒过来,一双错愕迷茫的眸子转了转,朝四下打量了一圈。 “阿嚏……阿嚏……” 这是哪儿?怎么这么多人? 他不过就是拍戏的时候打了个盹而已,睁开眼时,竟发现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观了上百来号子人? 而且这些人个个瘦骨嶙峋,容貌枯槁。破衣烂衫挂在身上不说,脚底还穿着草鞋。整的跟一群讨饭的叫花子似的? 嘿嘿……这群群众演员真是太辛苦,太逗比了? “啪……” 扬子正觉得有趣,冷不丁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身上。疼得他浑身猛地一个抽搐。 “说吧!祭物是不是你偷的!” 扬子忍疼抬眸,发现自己身前的空地上,立着三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体格剽悍的汉子。 刚刚抽他一鞭子的,正是中间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军官。 “快把东西交出来!”一个瘦子吹胡子瞪眼地对着他叫嚣。 另外一个胖子则指着扬子的脚底,也跟着威胁,道:“再不老实交代,一会儿,就等着下锅受死去吧!” 扬子顺着那胖子的手往下一瞧,只见自己的脚底下面,正支着一口偌大的铁锅。锅内的汤水翻滚着,冒着汩汩的白色蒸汽,在他周身蒸腾弥漫。 “跳汤锅?受死?tm的谁敢?” 扬子要被气爆了,开什么玩笑。这一掉下去,还有他的小命吗? “导演呢?我要找导演?去!把导演给小爷请来!” 靠!这群疯子也太敬业了吧?这tm是拍戏呢?不是受刑? tm真打啊?这剧组演员忒么变态,这导演tm更是个虐待狂。小命要紧,这戏他可不能再拍了。 扬子简直将导演,副导演,还有那个沙雕编剧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当初说好的只是随便过来走两场戏。要知道有挨鞭子,跳汤锅这一条,打死他,他也不敢接下这部戏。 扬子心里愤懑,才懒得理这群沙雕。 见这伙人面面相觑,楞不啦叽瞪着他,扬子不由的火大。 想他一富二代豪门公子哥,又兼影视圈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多少人巴结他都来不及呢,谁敢对他冷眼相待! “怎么还不快去!小爷我这张脸,这身子,可金贵着呢?要是被晒爆了,蒸坏了,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你们剧组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几人听的云里雾里,更是懵逼的摸不着头脑。 “头儿……这小子莫不是鬼附身了吧,嘴里竟大放厥词?”胖子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 “啧啧……脸蛋金贵?没看出来啊?一个连亲爹老子是谁都搞不清楚的小杂毛,竟敢大言不惭跟老子讲什么‘脸蛋金贵’!你以为你是谁啊?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我呸……不过就是个女囚犯产下的小野种!你娘是个囚犯、婊子!你就是个婊子生的狗杂种,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不成!” 腮胡军官朝扬子脸上狠狠啐了口唾沫,毫不留情的对他讥讽辱骂。 “怎么骂人呢,你……有没有点素质!” 扬子火大的握起了拳头,立刻冲过去就想给这几个嘴贱的家伙,几个嘴巴子。 他这一动,愕然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吊挂在上面的一棵粗壮高大的歪脖子树上。 而脚下便是那冒着滚滚浓烟的圆口大锅。 tm这戏演的也太逼真了吧? 瞧瞧这面部表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有这五尺来长的鞭子,也不像是剧组的次品道具。 打在人身上,真tm叫个疼呐! 这哪是演戏?分明就是在真枪实干! 难道说,他穿越了?边拍戏边穿回了古代? 乖乖!!这也太坑人了吧? “朋友……问个事,现在是哪年哪月啊?” 发现这伙人依然一脸的懵逼,扬子又赶紧换了一套说法。 “我是问…现在是什么元年?什么朝代?什么国号?当今的统治者是谁?还有就是……我是谁?” “头儿,我看这小子是真疯了!” “头儿,咱们还要不要接着往下审?这小鬼脑子怕是出问题了,还能审出个什么花来?” “难道就这么前功尽弃?找不到祭品,咱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他大爷的,这小子装疯卖傻装上瘾了不成?拒不交代是不是?好!好!大爷我倒要瞧瞧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汤锅硬!” 大胡子转头朝胖子和瘦子,道:“兄弟们……给这小子下锅” “让他尝尝这清汤的味道?看他还敢不敢在大爷面前装疯卖傻!” 两人来到了树下,七手八脚将绕在树干上的绳索拆解下来。 扬子立刻感觉到身体在缓慢下行。 妈呀!下面可是一口冒着腾腾蒸气的汤锅!这一掉下去,只怕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了。 这绝对不是演戏,而是实打实在玩真人秀! “朋友……别……别啊……有话好商量……” “俗话说,冲动是魔鬼……只要这次,你们肯放了我,将来我一定……” 额头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伴着身体缓缓下沉。这回,扬子是真的被吓尿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可是古代名副其实的酷刑之一。比那个什么五马分尸,腰斩,凌迟什么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想到,他这个呼风唤雨了二十五年的富二代、大明星。一朝醒来,就要像狗一样给烹了。 第二章 苦命美人儿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人堆后面,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踉踉跄跄迈着碎步跑了过来。 年轻女子走到人堆前,使出浑身的力气,才拨开挡在前面的几个囚徒,上气不接下气地挤了进来。 当她一眼看到吊挂在树上的扬子时,整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随后情绪十分激动惊恐起来,大喊了一声:“弃……”就跌跌撞撞朝杨子的方向冲去。 这一声娇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突然间看到一个病恹恹,憔悴娇弱的女子出现在视线里。 扬子莫名来了几分好奇,以一个看好戏的旁观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啧啧啧……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了这么一位娇俏可人的美人!” 生活在狗不拉屎的古代,美女都能变成丑八怪。 好好一姑娘,被残害成这个模样,真是暴殄天物呐。 瞧瞧这五官,还算精致。瞧瞧这身段,也算是婆柳之姿。 瞧瞧这皮肤,就有些差强人意了。再瞧瞧这气色,简直就没法看了。 就以眼前这位美人来说吧,虽然看上去病病恹恹的,脸色苍白的跟一张白纸。 但人家那好样貌的底子还是有的。 “奇货可居……奇货可居……” 色眯眯盯着人家女子,从头顶的发髻移到脚尖的鞋子。 又从脚尖的小脚移到胸围的某个部位,想象着里面的两座山峰,是否跟他臆测的一样,又挺拔又丰满。 “弃……弃……弃……” 女人疯狂地喊着这个名字。 “你们放开我……让我过去……弃……弃……” 女人焦急得要发疯,不住大喊大叫着‘弃’这个名字。 难道是在喊我吗? 扬子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不幸的很,这里受刑的倒霉鬼,除了他似乎没有别人。 确定以及肯定,那个情绪有些癫狂的女人,的的确确是在冲着他叫。 这女人是这身体的什么人? 瞧她年纪也不算大,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难道是这身体的姐姐? 如果是亲姐姐的话,以后就没得泡了。 如果是表姐的话,呵呵…… “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你们把他吊在这里打,又残忍的折磨他?” “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拿个小孩子撒气,还算是个人吗?” 女子捂着胸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质问。挣扎着想要冲过那道防线,但无奈被两个小狗腿子给拦住了。 “滚开……别拦着我……放开我……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最后那句话,女人几乎是歇斯底里嘶吼出来的。 “拦住她!别让她靠近那个小杂种!” 大胡子朝身边的几个小兵喊道。 立刻有两位小兵冲到那女人身前,七手八脚将她拖出了圈外。 女子再怎么拼了命奋力挣扎,但那细胳膊细腿,似乎一阵风都能被吹断的脆弱,又哪里是那几个小兵的对手。 三两下子,女人就被那些人给制服了。 “官爷……你就行行好,放了可怜的孩子吧?” 见那腮胡汉子表情麻木,女人匍匐在地,用膝盖爬到那汉子的脚底,双手颤巍巍地拽着他的衣摆,痛哭失声。 “官爷!你就行行好吧!不看憎面看佛面,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孩子一条生路吧?” “孩子年岁还小不懂事,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女人声泪俱下,哭的梨花带雨,我看犹怜。 就连向来见不得女人哭闹的扬子。此刻,心里都泛起了一抹酸楚来。 何况,这位小姐姐还是在替他向人卑躬求情。这份卑微,让他心里有些难过。 “管教?你早该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小杂种了!不然,也不会惹出这样的祸来!” 大胡子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抬腿将匍匐在他脚底的女子,狠狠踹到了一边。 “不是我不肯放过这个小杂种,是他忒胆大包天了。” “什么不好偷,竟然将皇家祭祀的物品给偷了!你说说……他该不该受点惩罚!” “这孩子一向都很乖巧,很听话的。怎么可能去偷东西呢?你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乖巧?听话?呵呵!谁不知道,这群人里,就数这个小东西最坏!鬼精的很!他要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那这里就没一个好东西了!” 说着,那汉子从怀里摸出一块精致的糕饼出来,在那可怜兮兮的女人面前晃了几晃,一脸的嘲讽意味。 “瞧见了没?这就是皇家祭祀的糕点,可是从你家这小杂毛身上搜到的。其它的祭品也都不翼而飞了,不是他偷的,会是谁偷的?” “明天王上就要过来祭祖,我若放了他,那这偷窃案还怎么查!” 扬子听到这里,不禁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草泥马’。 就为了一块糕点,这家伙就把他吊起来暴打。试问还有王法吗? 难道人命在这些人眼里,就比那蝼蚁还下贱吗? “军爷……你要抓就抓我吧!你要他的命,就等于是要我的命。求你放了他,用我的命去抵他的命!” 女人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匍匐在地。 用自己脆弱的膝盖一步一步,又一次爬到了那汉子的脚底,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这小骚娘们,真他妈吵得老子烦心。再哭闹,老子连你也一并困了!” “去……去……去……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别在这里烦老子……” 腮胡汉子瞪着牛眼,极度不耐烦的骂咧了一句。又一次毫不怜香惜玉将女人,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求助无门的可怜女人,捂着小腹扑在了地上。 头顶的发髻散落下来,披了一肩头。再加上梨花带雨的那张苍白小脸,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扬子已经看不下去了,心里更是怒火丛生,额头的青筋暴了又暴。 草泥马! 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手脚都被困了个结实。只怕这会儿,早tm冲过去,先给那个家伙几个锤子吃。 第三章 黑衣侠客 “继续……继续……都愣着做什么……” 大胡子忽然一声令下。 扬子预感到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准备英勇就义了。 只是这么窝囊的死去,实在是心不甘气不顺,难道他莫名其妙穿越过来,就是受这等屈辱的吗? 想想人家穿过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他穿过来却成了一个最低贱的奴隶。 这与他前世的身份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要这样对我……” “天神啊……你收了我……收了我吧……让我快快离开这个鬼……” “轰隆隆……咔嚓……” 扬子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响雷便在头顶上方炸裂开来。 天色忽然阴云密布,风起云涌。犹如被泼了一层墨般,黑压压的暗了下来。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间就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众人纷纷仰头望向那变幻莫测的天际,一种悲怀悯人的情绪在人群里蔓延。 “天神显灵了!” “天神显灵了!” “哎呀呀……不得了啊……” “这孩子不会真有天神护佑的吧?” 大胡子仰头朝天上望了望,十分不屑地对天神骂了一句。 “什么天神显灵!骗鬼吧!老子就不信这一套!” “老子倒要亲眼目睹,这天神是怎么显灵,怎么护佑这个小野种的!” “轰隆隆……咔嚓……” 大胡子的话刚落地,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破空炸响。 就像被人在半空中,扔了颗炸弹那般惊悚。 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是,伴着那道电闪雷鸣。 还有一道尖锐的白光,擦着扬子的耳畔,以雷霆之势奔向那口大锅射了过去。 那是什么?是箭簇吗? “哐噹……嘭……” 在那道白光消失之际,那口煮着沸汤的大锅,轰然炸裂。锅内的汤水,如烟花开屏般漟了一地。 众人听到这剧烈的爆炸之声,吓得魂都快没了。 “啊呦……天神发怒了!” “可不是嘛……这可怎么办?” “触犯了天神,那可是大不敬的事!” “是要倒一辈子大霉的!” 人群里有一位老者,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匍匐在地,磕头膜拜。 嘴里还不住大声嚷嚷,叫道:“天神息怒!天神息怒!尔等无意冒犯了天神,还望天神恕罪!” “我等无意冒犯了天神,还望天神息怒!” 在老者的带动下,身后成群结队的囚徒们,纷纷跪拜在地,虔诚的向天神告罪。 “这可不是什么大好的吉兆,军爷可要三思!烹了这孩子事小,就怕……就怕我们大家,都要大祸临头了!” 那老者告罪完了天神,又向大胡子请示道。 “是啊……还请军爷三思。刚才确实是天神发怒了呀,这事不能乱来。” “否则,就是逆天行道,有悖天伦,灾祸将不期而至……” 其他囚徒们,也纷纷跪地请示,且还罗列了一大通的大道理。 这大帽子一扣,还真震慑了大胡子那些人。 刚才天神发怒的那一幕,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原本不信奉鬼神怪力传说的家伙们,这会儿八成也都有些信了。 “天神发怒?真的吗?” 古人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那只箭镞贴着自己耳朵射了过去。他扬子几乎也会认为,自己真的是被天神眷顾,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是有一只箭镞伴着那道雷声,以迅捷的速度飞射而来的。 仰头,顺着箭镞发射的方位望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座茅草屋房顶上,衣袂款款地立着一位黑衣侠客。 那侠客背部负着一把长剑,手里握着一只尺把长的弓弩。刚才那只箭簇,八成就是从那只机弩里发出来的。 一只小小的箭镞,一口气射穿了一只大铁锅,可见这机弩的威力相当惊人。 而操作这机弩的黑衣男子,更是非同一般,如神邸般的存在。 这黑衣人的出现,令扬子又惊又喜。 可惜离得有些远,天色又暗,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但从身形轮廓上,瞧的出是位身材魁梧,行动矫捷,相貌堂堂的侠客。 心底的钦慕之情,如那滔滔江水汹涌不绝。 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那黑衣男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有了错觉吗?只是眨了一下眼,那黑衣男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树下黑压压跪倒一群人,三拜九叩首,依然虔诚祭拜天神的威力。 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男。 就连那个不信奉鬼神的大胡子,此刻表情也越发生动精彩了。 “我没偷!我捡的!” 不管这块糕点是不是这具身体偷的。此刻,扬子都一口咬定,绝不是自己偷的! 玩笑,他们说是自己偷的,就是自己偷的吗?人证呢?谁亲眼看到过是他偷的! 再说了,这小偷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哇。古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节。 宁肯不要命,也要保全名节! 不然,以后他还怎么在这个世界里混。 还有就是,他不能给这位古代小姐姐丢脸,让她也跟着自己抬不起头来。 “你再说一遍,是不是你偷的!” 腮胡军官气势汹汹地瞪着牛眼再次逼问。 “我没偷!捡的!” 扬子昂起头,掷地有声说道:“捡的!就是捡的!你就是把我剁了,我也没偷!” 闻言,女人抹了两把眼泪,一下子来了精神。 手指着扬子,对那高高在上的大胡子,说道:“军爷……你听到了没?孩子说他没有偷,是捡的!是捡的啊……” “他说是捡的,就是捡的吗?一个黄口小儿的话,也能信吗?这件事,还得从头查起,暂时还不能放了他。” “不过,也不会要了他的小命。小娘们,你就回家等消息吧!” 一入监牢深似海,进去了怎么可能活着出来?屈打成招,也不是不可能。这明摆着还是不想放人。 草泥马! 扬子在心里又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第四章 我是你娘啊 大胡子不乐意放人,女人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军爷……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女人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包来,打开包囊。她将一对成色还算不错的手镯。双掌捧送到大胡子面前。 大胡子眼睛一接触到那对翡翠玉镯,两眼立刻冒出光来。 原以为,这小娘们穷的就只剩下,这具残花败柳的身子了。没想到,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宝贝。 以前,可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既然她有意孝敬自己,不如,就给她个面子吧。 至于,那个小鬼,晾他也翻不出他的手心。以后,他不爽了,再想办法收拾他也不迟。 这样想,大胡子喜笑颜开,在女人脸蛋上轻抚了一把,呵呵笑了。 “既然大伙都替这小鬼求情,我再不允的话,不就是要触犯天神了吗?” “为了防灾防祸,今天,这事就不再追究了!省得大家伙都要被连累被雷劈!” 大胡子将那对翡翠玉镯包好了塞进怀里,这才招呼两个小兵过去放人。 “放人啦……放人啦……都散了……散了吧……” 那小兵边吆呵,边走到树下去解绳索。 其他人见这事已经了结,纷纷起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大胡子意外得了好处,很快就带着他手下的几个弟兄逍遥快活去了。 此时,场子里就只剩下了扬子和那个满脸愁苦的小姐姐俩人。 女人见人都走光了,这才飞一般朝扬子扑来。 还不待扬子从地上爬起来,那女人便展开两只袖子,一把将扬子紧紧拥入了自己的怀抱里。 边涮涮流着眼泪,边抚着扬子的头,心疼道:“弃……弃……你怎么样了,身子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被打坏了……” 女人边问边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发现他只是受了几处皮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她扳过扬子的身子,左瞧瞧右看看,这才下了这样的定论。 扬子看的出来,这位小姐姐是真的在心疼他,爱护他,关心他的。 “我没事,都是一些小伤,无大碍的!” 见小姐姐依然心疼的蹙着一张小白脸,作为一名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女人伤心流泪。 于是,他咬牙忍着身上的伤痛,竭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 且信誓旦旦朝自己的胸脯上,啪啪拍打了几下。 “瞧瞧!我说没事就没事吧!要不要,我抱你转上一圈试试看。” 扬子原本想在美女面前卖个萌,顺便摸个小腰,沾个小便宜。谁知胳膊腿一伸,竟然悲剧了。 “咦……等等!不对啊?这尺寸不对啊?” 低头一瞧,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想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头,现在,居然站直了,踮起脚尖来,都够不到小姐姐的胸口处。 本想亮亮自己的实力,在小姐姐面前卖弄一下,炫耀一下自己的孔武有力。 这下,有些自行惭愧了。 卧槽! 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居然被压缩到了一米几的尺寸。 观赏完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扬子满脑子里都是一群乌鸦在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缩这么小” 左瞧右看,自己都是一个不大点的小屁孩。他简直要疯了,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怎么啦?弃……” 女子站起身来,一脸好奇地盯着扬子。对他刚才说出来的话,有些不解。 “你当然还小啦,今年才九岁,自然是个孩子?” “我……我……” 以后还怎么泡妞啊?想到此处,扬子就蛋疼。 “姐……姐……” 后面那个姐字还没吐出口。扬子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忽然一黑,就没了知觉。 紧接着,头一歪,栽倒在地。 “弃……弃……你怎么啦?”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还能听到那个小姐姐,迭迭大喊着他的名字。 草!这具身体是纸糊的吗?也太经不起风浪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压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接下来,一股苦涩的味道,顺着唇齿间的缝隙,缓缓淌入喉咙。 “你……你是谁?” 扬子有气无力地发声,发觉嗓子眼处干巴巴的有些疼。 “我是你娘啊?” “我娘?我娘不是早就死了吗?” 难道,他老爹又拐回来一个女人,冒充他娘来忽悠他? 托他富豪老爹的福。他票子,豪车,豪宅,什么都应有尽有。唯独字典里,没有‘娘’这个词。 因为,他妈妈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出车祸死掉了。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妈来。 “我是你娘!我是你娘啊!” “噗……” 刚入喉的药汁,被这把嗓音给惊得喷了出来。 当扬子看清楚,正抓着他的肩头摇晃的女人时。他再也蛋定不了了。 跟诈尸一般,从床上直挺挺坐起来。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眸子,指着自己问。 “你……你是我娘?” 扬子感觉自己听到了笑话,这么年轻的女人竟然是他娘? “这孩子,烧糊涂了?” 女人喃喃自语了一声,又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探了探。 “烧都已经退了,怎么脑子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女人赶紧将一块浸了水的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弃儿……你不要吓唬娘……” 女人愁苦着一张苍白小脸,不无担忧地说道。 “弃儿?你起的名?” 扬子好奇地问。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嗯……”女人点了点头。 “为什么叫‘弃’?” 扬子忽然想起,别人都尊称他‘小野种’,所以,才愤愤不平地问了一句。 “因为……因为……” 女人眼眶湿润,哽噎了一下,才解释道:“因为我们母子俩人,都被那个男人给抛弃了!” “那个男人?” 她口中的那个男人,扬子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出来是谁?一定是抛弃她们母子的那个古代渣爹。 “渣男!!” 扬子恶狠狠骂了一句。对于这种抛妻弃子的男人,他嗤之以鼻。 “渣男?” 女人蹙了蹙眉头,可能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显得很惊奇。 “对……就是个渣男,他现在身在何处?我这就去找他讨个说法!” 第五章 苦逼的奴隶生活 扬子说干就干,立马卷起袖子,就要下床。 他可没这女人这么好欺负,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渣渣,给这个可怜的娘讨回个说法。 在扬子看来,是个男人,就得承担起这个义务。 “别……” “别去……” 女人赶紧拉住扬子的衣袖,唉声叹气摇了摇头。 “没用的!就算你见到了他,他也不会认你的!” “渣男!” 扬子又一次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 “不许这样骂你爹!” 女人似乎听明白了‘渣男’的意思,伸手在他脑门上轻拍了一下。 “……” 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替他说话? 扬子心头的那股闷气,真是没地去撒。真不明白这女人脑瓜子里是怎么想的。 但一想到,别人都叫他野孩子,小杂毛,心里就忒么不舒服。 “他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你的存在!” 女人脸色微红地低下头去。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为……为什么?” “你是他喝多了酒,才……才……” 女人难堪的将头垂到了胸口,一副羞涩尴尬的小媳妇模样。 也难怪,跟自己九岁大的儿子。谈他是怎么稀里糊涂,来到这个世上的经过,的确是有些让人难以启齿。 “哦……” “我明白了。” 扬子眨了眨眼,慢慢的,慢慢的张大了嘴巴。 “原来!我是你们俩人,计划之外的产物啊?” 不,不对,是这具身体,不是他扬子。 有这样的渣爹,真是家门不幸!不过,他立志,一定要给他娘讨回个公道。 还要让那个渣渣,八抬大轿将他娘迎娶过门。先努力给自己摘掉这个‘野种’的帽子再说。 “不许这样骂你爹,这是大逆不道!” 女人伸手在他额头上,轻戳了一下,佯装有些生气。 我的娘嘞!你也太贤惠了吧? 都沦落到了这副惨境,还在替他说话,真是搞不懂。 “娘……你今年芳龄几何?” 这个问题在扬子嘴边打了好几个转,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脱口问了出来。 他娘楞了楞,才好笑道:“娘今年二十有四了,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啊?才二十四啊?” 竟然比他的真实年龄还小一岁。也就是说,以后,他要叫这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女人娘了。 卧槽! 真是坑他坑到姥姥家了! 扬子掰起手指头算了算,以他今年九岁的年纪往前推。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大致是十五岁就怀上了他,并产下了他。 古代女人生孩子真够早的? “叮铃铃……” “叮铃铃……” 外面传来一阵打铃的声音。 “这是要做什么?” 扬子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好奇地问。 “是开饭的铃声,你在这里先等着,不要乱跑,娘去给咱们打饭去。” 说着,他娘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只破碗来。急匆匆走出门去了。 扬子在床上躺得无聊,就翻身下了床。 可能又病又饿的缘故,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多大力气。脚刚挨着地,就差点跌倒。 他赶忙扶住一边的柱子,缓缓站起身来。开始打量,他跟他娘住的这间小屋子。 这是座用枯草搭建起来的小茅屋,到处破洞百出通风透气。 屋内结构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除了里边放置着一张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床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件像样的家具了。 南面墙壁上有一扇小窗。东面墙壁上开了一个篱笆小门,是娘儿俩平时烧水做饭的厨房。西面也开了一个小门,是与后面的一片小院落相接。 察看完自己住的地方,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万八年前的原始社会。 打量完了屋子,又开始打量自己。 卧槽! 他衣服上的补丁密密麻麻,一个叠着一个,一点都不比他娘的少。 这哪里算是件衣服,不过就是块遮羞布而已。 够寒碜! 想他前世,也是一挥金如土的富二代,豪门公子哥。哪里穿过这么寒酸的衣服? 唉声叹息了一回,更想念起自己那纸醉金迷的生活。 “弃!娘回来啦。” 半个时辰之后,他娘终于端着两碗饭菜进了屋。 “怎么才回来?” “你饿了吧?” 他娘将那份饭菜多的碗,递到扬子手里。 “你还不知道吧,每次吃饭就跟打仗一样。娘力气小,挤不过那些男人们。所以,每次,都是最后一个。” “唉……今天能有这些残羹剩饭,已经是不错了。” 闻言,扬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呃,原来这样?以后,这种事还是让儿子去吧。” 杨子已经从那些家伙的口中,了解到,来这里的一些奴隶,大多都是一些囚徒。 因犯了罪才被发配到这里,来做苦力的。替当今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修缮陵寝或护陵的任务。 在这个如狼似虎的奴隶窝里,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想来之前,他们母子俩人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奴隶的伙食待遇,实在是要多差劲就有多差劲。 一碗饭菜里百分之九十都是汤水,汤水上面漂浮着几颗不新鲜的菜叶子。 没有油水,没有味道,有的只是一股馊味。 这哪里是人能吃的东西,只怕喂给前世的猪狗,都不会跑过来抢食。 说实话,养尊处优惯了的扬子,实在是吃不下这种怪东西。连闻一闻,胃里都有些反胃。 何况是要他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咽进肚子里。 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个悲剧,一种非人的折磨。 “怎么啦?弃,你怎么不吃?” 望着扬子那抽搐成一团的小脸,他娘关切地问。 “我……” “我……” 扬子有些无语,但又不能实话实说。 “这就吃……这就吃……” 第六章 难以下咽 望着他娘拼了命抢回来的饭菜. 扬子就跟吃毒药似的,缓缓的,缓缓的,将那碗菜凑到了嘴边。 “啪嗒……” 正准备,闭上眼睛,捏住鼻子,囫囵吞枣将它灌进肚子里的时候。恶心戏剧性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掉进了碗里。 扬子睁开眼睛一瞧,竟然是一只虱子。而且还是顺着他的头发丝掉进去的。 草!这也太恐怖了吧?他的发丝里竟然养着一堆虱子。 “哎呦……” “哐噹……” 手一抖,那碗饭菜摔到了地上,里面的汤汤水水,登时漟了一地。 这具身体,这是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啊? 扬子反胃的要死,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按住腹部。在那里大吐特吐起来。 饭没吃进去一口,反到把胃里仅存的一点酸水,都倾囊倒腾了出去。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怎么啦?弃?” 他娘放下碗筷,赶紧凑过来给他拍背。 直到扬子搜肠刮肚,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精光之后,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掉……掉进去个虫子。” 怕他娘担心,扬子只好实话实说了。 “弃,娘不吃了,你来吃吧。” 他娘接下来,竟然将自己手里的那碗饭菜,端给了扬子。 扬子一看到那饭菜,恐惧的额头直冒冷汗。 连连摆手,说:“不……不……我不吃……我不吃……” “还是娘吃……还是娘吃好了……” 他宁愿做个饿死鬼,再也不要吃那样的鬼东西了。 简直比砒霜都难以下咽, “这怎么行?” “你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是会饿死的?” 他娘担忧地说道。 然后搁下自己手里的饭碗,拉着扬子的小手,坐到一旁的床沿上。 扬子也不清楚他娘这是要做什么,只是傻愣愣坐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呆呆的盯着他娘。 他琢磨着,他娘是不是有什么私家宝贝要传交给他。 直到他娘手指触到了自己胸口的衣襟处。 扬子这才感觉到了不大对劲,忙伸手按住他娘的手。红着一张小脸,娇羞怯怯地问。 “娘……你……你……” “你这是要干嘛?” 如果是换做前世的扬子,有个小媳妇或是小寡妇,这样的举止,他八成是把持不住,会想入非非的。 可现在这个女人是谁啊?那可是他娘!他真真切切的亲娘啊! 他心里若是有一丁点的龌龊想法,那不就是牲畜,连猪狗都不如吗? “当然是,喂你奶水吃啊!” 他娘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若无其事,轻飘飘从口中吐出了这样一句臊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 “what?喂奶?我吗?” 扬子被他娘这句石破天惊的话,震的石化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这!这简直就是他有生以来,听到最可笑的大笑话。 他扬子什么人物啊?居然落魄到了要吃妈妈的奶水,才能活下去的废物? “傻孩子!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娘又在他脑门上轻戳了一下,狐疑问道。 “弃……你今天这是怎么啦?总是愣头楞脑的。说些没边际的话?难道真是脑子出了问题?” 说着,他娘就要去摸他的额头。 “这孩子,你都忘了吗?你打小不就是吃娘的奶水长大的?你虽然已经九岁了。可娘一直没舍得给你断奶。” “就是怕你吃不了那种饭菜,长不大。这里有许多孩子都没能活过九岁,就夭折了。娘是真的怕啊,所以,就让你多吃了几年奶水。” “……” 这话虽是出自一位母亲之口,但同时,也是出自一位比自己实际年龄还要小一岁的女人之口。 但在扬子听来,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难堪,羞窘。 他此刻的面部表情,是要多懵逼就有多懵逼,要多震惊就有多震惊。 呆怔了半晌,都没能从他娘的话里,缓过神来。 “娘这就喂你……” 说着,他娘拽过他的小胳膊,将他小身板搂在怀里,撩开了衣襟。 扬子登时瞪大了眼,他娘这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是来真的啊! 盯着那个那个啥,越来越靠近他的脸。 扬子腾地一下,小脸就跟着着了火,通红通红的,连带耳根脖颈都烧灼了起来。 “不要……不要……娘……” 扬子第一次遇到这种尴尬状况,手足无措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了,真比一群狗仔追着他还狼狈不堪。 结巴了好半天,这才说道。 “我……我……” “我先去个茅厕……” 冒了一头冷汗,扬子慌不择路转身就逃。 就跟一头猪,遇到了一宰猪的屠夫似的,吓得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哐噹……” “小心柱子……” 只顾着逃命,哪成想,一转身还没走出两步,一头撞到了床边的一棵木柱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跌趴在地上了。 “这孩子,总是毛手毛脚,慌慌张张的是干嘛?” “瞧瞧,撞疼了吧?” 他娘说着话儿,就要过来拉他一把。 “娘!!你别过来!” “我……我自己来!” 在他眼里,他娘此刻就是一红头猛兽,必须远离才安全。 扬子发窘的脸更加红了,真恨不得能有个地缝,赶紧钻进去躲一躲。 一看他娘走了过来,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屁股从地上跃起,掉头就跑。 “错了……错了……” “茅厕在那边……在那边……” 望着自己那神志错乱的孩子,他娘脸上的忧患意识更加浓烈了。 难道这孩子,真是坏了脑子? 经他娘的提醒,扬子这才发现走错了方向。接着就如一阵龙卷风似得,赶紧溜进屋后的小茅屋里。 “我嘞个娘啊?” “吓死宝宝啦!” 扬子靠在茅厕墙壁上,终于长吁了口气。 见他娘没追过来,这才拽起衣服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珠。 第七章 我是个女娃儿 低头,再瞧瞧自己这具弱不禁风的身子。 扬子心里有些鄙夷,不由对着这个小身板开始说教起来。 “我说老弟啊,老弟!你可真是害苦我啦!” “不管怎么说,咱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能还没断奶呢?” “你真是给咱们男人丢脸啊,丢脸!” 神神叨叨臭屁了一通之后,还真有些尿急。 转头一扫,发现墙角角落里还真放着一个木桶。估摸着,这就是古代的马桶。 刚才,被他娘刺激到了,心里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会儿,也该放松放松了。 屁颠屁颠站在木桶边上,伸手朝自己的腹部摸去。 奇怪?这摸来摸去,什么东西都没有摸着。 “咋回事?怎么没了?” 几分钟之后,扬子拉开裤腰,朝下面一瞧。 这一瞧之下,令他大惊失色。 “我的……兄……兄弟呢?” “难道……难道……我是个太监……” 他又伸手一探,这一刻,简直就是五雷轰顶,天雷滚滚。 炸的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我……我竟然,tm是个小萝莉!” 扬子被这个恶搞的身份给吓呆了,不亚于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轰……” 脑子里好似被人扔了一颗定时炸弹,轰的他晕头转向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个身份。 他可是个真正的钢铁直男!24k的纯爷们呐! 突然之间,怎么变成了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发育不全的,九岁大点的小女人。 没了作为男人的资本,这可让他怎么在这个异世活下去! “啊……” “嘭……咚咙……” 扬子越想越觉得憋屈,羞辱。一头撞在旁边的墙壁上。 他不活了,他不要做女人!他要穿回去,穿回自己的世界里去。 他要做从前的大男人,做从前的富二代,做从前的大明星。 “弃……” “你这是怎么啦?你的头……” 听到茅厕里传出偌大的响动,他娘始终是有些不大放心。 这不,拔腿就朝这边跑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扬子额头冒着鲜血躺在地上。 她吓得手脚一下子就着了慌。 赶紧跑过去,一手扶住扬子的上半身。一手掐住他的人中,焦急大喊。 “弃!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 “你去了,你还让为娘的怎么活?你这不是要娘的命吗?” 他娘说着,眼泪吧唧吧唧掉下来。 一滴滴落在扬子的脸上,又顺着脸颊流入他的唇角。 感觉到口中的苦涩,扬子这才悠悠醒转。 见他娘一把鼻滴一把泪的往下掉。忽然,就后悔起自己刚才那忒不负责任的行为。 万一,他真的眼睛一闭,双腿一蹬,就这样过去了。 那这个可怜的女人又该怎么办?谁又会为她养老送终? 他简直就是个混蛋!怎能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怎么对得起这具身体的主人,又怎么对得起这个真心疼爱他的女人。 反过来想想,做女人就做女人吧。 总比穿到阿猫、阿狗,或稀奇古怪的动物和太监身体里好吧。 想通了,他心里也就释怀了。 “娘……你别哭!儿子……儿子刚才错了” “以后,再也不会让娘伤心了。” 扬子说着贴心安慰的话儿,伸指为他娘擦去脸上的泪痕。 “弃儿,是娘对不起你。娘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跟着娘受苦了。” 他娘说着,从地上站起身来。 “来,娘扶你起来,地上凉。” 扬子被她搀扶着回了屋,母子俩人相对,又坐回了床沿上。 “弃儿,把这个喝了。” 他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碗白面汤,送到了他的嘴边。 扬子早就饥肠辘辘,嘴巴一张,就将那大半碗白面汤,咕咚咕咚一口气吞了下去。 直到下了肚,扬子才觉察出味道不对。 这哪里是什么白面汤,口中那淡淡的奶香味,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娘刚才给他喝下的,就是她挤出来的奶水。 扬子有些想呕,却已经吐不出来了。 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对他这个娘,是百分之百的感动与认可。 “娘,你给我喝的是……是……” 第一次喝女人的奶水,扬子有些羞于启齿。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同时,小脸蛋又一次,腾地红透一片。 “你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他娘微微一笑,才咧嘴说道:“娘觉察到之后,就自己动手,不再难为你了。” 扬子被他娘的话弄了个大脸红,又尴尬又窘迫,真想立刻钻到地洞里去打滚。 “娘,我……” “我怎么会是个女娃?” 臊归臊,扬子最终还是得搞明白自己身份这件事。 “唉……” 他娘哀声叹气了一回,这才说出其中的原由来。 “我们这些做奴隶的,哪里有什么人身自由。如果,生个男孩儿,就算是继续做低下的奴隶,起码不会被人卖了出去。” “你若是个女孩儿,可就悲惨了。等你再稍大一点,他们就会将你卖出去。若是去个大户人家做奴婢,那也就罢了。” “怕就怕,他们将你卖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毁了你一辈子。” “所以,娘一生下你,就将你当男孩子养。这件事,只有你知娘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孩子,这件事情,你可千万要保密,不可跟任何人提起。否则,我们娘俩都会被卖,或者没命的。” “这么可怕?” 一听说会被卖到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扬子心里就打了一个突。 他娘口中所谓不干净的地方,莫非就是古代的花楼吧? “一定不可透露半个字!” 他娘又慎重重复叮嘱。 就算他娘不提醒,扬子也不会傻得跟任何人吐露这个秘密的。 他本来就是个男儿心,即使现在身体残了。他也不会愿意做一个女人的。 大不了,以后,他单身一辈子。或做个无欲无求的假和尚罢了。 “笃笃笃……笃笃笃……” 娘俩正在说着私密话儿,屋外,忽然又响起了吹号子的声音来。 听到这沉闷的牛角声,心情也会跟着沉重起来。 外面似乎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第八章 不许侮辱我娘 果然,号声刚落,屋外就响起一阵阵,“踏踏踏”的凌乱脚步声。 扬子贴在门边,露出半颗脑袋好奇地朝外张望。 只见成群结队的奴隶们,被一群官兵用鞭子抽打着,驱赶着朝前面的场地里走去。 这是要做什么? 扬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看着外面乱糟糟的一团,心里有些许恐慌。 “娘,出了什么事?” “这是集合的号子,只怕又出了什么事吧?” 他娘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脸色忽然一沉,忙拉住扬子的手臂,将他扯回屋内。 “儿子,你进里屋赶紧躲一躲吧,娘怕他们又要拉你去问罪。” “好吧。” 如果那伙人还不肯放过他,这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迟早还是会被揪出来批斗的。 不过,扬子还是乖乖听他娘的话,决定先躲起来再说。 真要有什么不测,再慢慢想办法好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刚想缩回脑袋,就被几个路过的小兵给逮了个正着。 “小鬼!哪里躲?” 几个小兵一起上前,拦住扬子的退路。 其中一个愣头愣脑的家伙,一把揪住扬子的衣领。 将他提溜到了屋外。 “没听到吹号子的声音吗?你这小杂毛!不赶快出来集合,反而要往屋子里躲!” 那愣子提溜着扬子,边走边骂。 “胆敢不听号令,待我告知了老大,看他怎么收拾你!” 一想到被那群变态,吊起来鞭笞。 扬子就心有余悸。 “我听话……我听话……” “我跟着你走……我跟着你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此时的扬子,还只是个九岁大点,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他娘看到扬子被那个愣头,像提溜一只小鸡拖出了屋外。 心里一急,忙也跟着追出来,一把拽住扬子的手臂,哀求道:“军爷,孩子还小,他还发着烧,没好利索呢。” “你们不能再折磨抽打他了,要去,就让我替他去吧。” “要你个女人去顶屁用!” “作为燕国的男人,也该为自己国家付出点义务不是吗?不能只会躲在女人身后,靠女人护着,吃那点奶水过日子!” “这样的男人,是永远都不会有出息的!” “哈哈哈……” “说得对头,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 “瞧瞧这小子,都快被她娘给养废啦!没一点野性,长相就跟他娘那个小骚娘们似的!” 几人边调侃,边仰头哈哈大笑。 “不许你们侮辱我娘!” 这些人怎么嘲笑他,讥讽他都没关系。但嘴巴里不干不净的羞辱他娘,那就是不行。 扬子握起自己的小拳头,恶狠狠地警告那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家伙。 “吆呵!谁说这小崽子没野性的。” “瞧瞧,这都敢跟你我叫板了!等着瞧好戏喽,看我怎么调教他!” 那愣头说着就抓住扬子的两个肩头,想将他举起来,再狠狠的抛出去。 扬子猛地跃起,一个头锤,狠狠朝前一撞,正中那愣头的小腹。 “啊呦……” 那愣头忽然惨叫一声,痛苦的弯下腰去,双手忙按住了腹部。 “好你个鬼头!” “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愣头,抽搐着嘴角,双手朝扬子抓来。 扬子身量瘦小,那家伙手刚一伸过来。 扬子滑溜的跟个泥鳅似得,哧溜一下,从他胯间滑了出去。 那汉子猛地一抓,竟然扑了个空。 在那愣头发懵之际。 扬子翻身从地上爬起。使出浑身吃奶的力气,抬脚朝那家伙的屁股上,狠狠踹去一脚。 “啊呦……” “扑哧……” 那家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味来,已经趴在土里,跌了个狗吃屎了。 “大哥哥你摔疼了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那愣头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扬子一脸稚嫩的笑容。简直肺都快要气炸了。 想他堂堂一大男人,今天竟然栽到一个小毛孩子的手里。怎么想怎么觉得脸面无存。 扬子倒也不怕他,反正这种蠢货,他还有更多的办法去整治他。想他一小孩子,打不过就跑啊。大不了就爬树,到时候,看他能怎样? 再说了,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英雄。说出去,也是够他丢脸的。 “军爷……军爷……,你何必跟他一个小孩子志气呢。孩子小不懂事,冒犯了您。我在这里代他向您赔个不是。” “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这一回吧。” 他娘怕那愣头再要欺负扬子,忙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是我们大男人之间的事,女人靠一边去!” 刚吃了一嘴巴子土的愣头,此刻哪里能听得进去他娘的话。 气火火吼了一声,伸手一把将他娘掼到了一边去。 “娘……” 他娘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扬子抢上一步,赶紧搀扶住了她。 “呜呜呜……呜呜呜……” 沉闷的号声一声紧似一声的传来。 那愣头听到号声后,脸色一变。其他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变了脸色。 这是紧急集合的讯息? 耽误了时辰,可是要受到处罚的! “小鬼!这笔账,以后再算!” “走了,走了,大家赶紧集合去!” 那愣头凶恶地瞪了扬子一眼,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拖走。 就这样,扬子被那愣头一路提溜到集合地。 也就是上次他受刑的地方。 歪脖子树下,已经聚集了不少清一色的男**隶。 那个大胡子,正站在树下一块高台上,激昂大声的讲着话。 “各位,各位,知道这么急把大家伙集合起来,是要干嘛吗?我们的王上今天要来太庙祭祖,突然改道要从我们这里经过。” “所以,把大家集合起来。就是赶紧将这条道,还有通往太庙的那条小路,抓紧时间将它平整出来。省得王上的车驾一会儿到来,这里道路阻塞,通行不畅。耽误了王驾,我们大家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话不多说了,大家伙现在就立刻行动起来。扛起家伙赶紧跟我走!” 大胡子身边的那个胖子,朝大家伙招了招手,手里拽着牛鞭率先朝前走去。 第九章 奴隶不好当 一众奴隶赶紧追随胖子的脚步往前走。 大胡子走在队伍中间,而那瘦子手里同样拽着牛鞭,跟在队伍末尾断后。 他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去往太庙的那条小道上赶去。 “原来是贵国的王上要来祭祖啊?而且,还心血来潮改了道,要从他们这穷乡僻壤经过?” “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呢?就这点屁事,劳师动众,搞得大家神经紧张兮兮的,真是劳民伤财呢。” 扬子被掩埋在人堆里,不禁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他个头小,走在人群中,到是不显山不漏水的。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 来到这个奴隶窝里,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谨言慎行就对了,就算有看不过眼的事,也就在心里吐吐槽罢了。 很快,他们走上了一条小道。这条路平时走的人不多,路边杂草丛生,显得有些荒芜。 估摸,这羊肠小道,平时也就只配得他们这些低贱的奴隶走吧。 可偏偏今天王上要打这里经过。 在扬子看来,这王上就是吃饱了撑的。有大道不走,非要走偏道。嘿嘿,这王上的口味跟大家不一般哦。 “行了,行了,大家就在这里住脚。” 大胡子摆手止住了队伍,随后,调头望向路边那半人高的杂草,指挥道。 “赶紧将路边那些杂草给清理干净,务必要在王上车驾赶到之前,将这条路给修葺完毕。” “时间紧迫,大家动作都利索点!” 大胡子讲完话,挥手在一个想偷懒的奴隶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嘴里还急慌慌骂道:“往哪里退?别想偷懒!赶紧干活,快!快点……” 在牛鞭的抽打与催促之下,哪个奴隶敢说出一个不字。 大家伙立刻蹲下身去。用双手,用自己的力气将那些杂草一一拔除。 有些草长得很茂盛,很高大。都快赶上扬子一般的个头。下面的根系自然也很发达。力气小的人,想要拔掉这样一棵大草,还真是要多破费点气力才行。 古代的生产农具十分落后凋零。 毕竟,要打一把锤头是要用到铁的。那时候的铁器十分紧缺。就算国家不缺铁,第一时间也是要打造兵器,而不是打造农具。 所以,他们这么多劳役之中,手中有农具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大部分人都是用一双肉手,跟那些杂草进行肉搏。落后的生产力,干起活来很是苦逼。 扬子前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 草拔了没几棵,手心里到是磨出了好几个水泡。一使力,就会钻心的疼。 每当这时,他就想骂娘。 正痛苦不堪的时候,忽然,队伍里有些小骚动。 大家纷纷转头朝身后的小道上望去。 扬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踮起脚尖挤到队伍前面瞧热闹。 但见远处一匹马儿打这边飞驰而来。 那骑马的大头兵边拽着马缰,边在半空中挥舞着鞭子。老远的便听到一阵“啪!啪!啪!”的甩鞭声。 那马儿跑得飞快,眨眼功夫就到了他们这伙人跟前。 那大头兵端坐马上,朝大胡子招了招手,大喊了一声。 “王上车驾立刻就到,闲杂人等退后。不得阻道,不得喧哗!” 大胡子听到这个讯息,神情一紧。立刻朝乱七八糟站了一大片的奴役们,喊话。 “听到了没?王上的车驾马上就到!” “大家赶紧往后退,退的远远的,跪地迎驾!” 跪地迎驾? 于是,一群奴隶们倒退了三米开外的地方。 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在潮湿的草地上,等待迎驾他们至高无上的‘王’ 扬子个头最小,但又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道走了一遭,若连自己国家的最高首领,都没能瞧上一眼的话。 说起来,也是够亏本的。 当下,他借着自己身量小,跪在了人堆的最前面。也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瞧个稀罕。 “燕王车驾到……” 没过多久,一声唱和远远传来。 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尖细中还带着点哈嗲的味道。 后宫剧扬子没少看过,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些每天围着主子转的太监们。口中总是操着一腔不男不女,听起来怪怪的,又能令人寒碜的声音。 刚才那一嗓子,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八成是个太监吧? 等等,燕王?哪个燕王啊? 中国历史上好几个燕王呢?是哪一个? 到了这时候,扬子才发现,他竟然连自己穿到了哪个朝代都不清楚。 之前听那个愣头口中提起过一回。到底是哪个朝代的燕王,他至今还没弄得明白。 随即轻轻碰了一下他旁边的一个小奴,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燕王?哪个燕王?” 那小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狠盯了他一眼,回道:“当然是燕国的燕王,还能有哪个燕王?” 那语气的意思是,你这话真是问得没水平。 “我是问,燕王叫什么大名?” 扬子也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还了他一记。 “当然是燕王喜啊?你真蠢,连这个都不知道?” 小奴暗暗讥讽了一句,心里不免有些好笑。 每天给王上修陵的小奴隶,竟然不知道王上是谁。世上还有这么蠢笨的人吗? “燕王喜?燕王喜?” “乖乖!难道是战国末期的,那个燕王喜?” 扬子赶紧将他脑子里,储存的那点历史知识全都搜刮了一遍。 终于想起这个燕王喜来。 倒不是这个家伙,在历史上有多出名。而是他儿子太子丹的事迹,在历史上实在是名气太大了。 还有一个比他儿子名气更旺的人,那就是——荆轲。 荆轲刺秦王,这个故事太有名了。从两千年前渊源流传,一直流传到了现代,还有继续流传下去的趋势。 前世的影视剧早就将这个故事给拍烂了。甚至连小学生都很了解这个故事,可见其影响力。 至于这个燕王喜吗? 印象里不过就是一昏庸无能的亡国之君。 昏聩到为了保命,将自己儿子燕丹骗杀。将其颅献给秦王求和的懦夫蠢货而已。 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灭国身死的厄运。 作为这个策划者燕太子丹,无疑在两千多年来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直至现代,史学家们对他的评价都是众口不一。有人说他智疏浅谋,引祸灭国。 扬子心里倒不是这么认为。 燕丹毕竟还是有一腔血性的,不管是为了救国还是为了抱私仇。在当时强秦的压迫之下,别的国家都敢怒不敢言。 只有燕丹不惜重金招揽刺客,刺杀秦王。 他与荆轲虽败垂成,让后人永远记住了他们。 “扑哧……” 正在心里yy吐槽的扬子,根本没注意到。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忽的打从他身边经过。 由于昨天刚下过一场暴雨,道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刚才那马蹄子,正是一脚踏入他膝前的一个小水坑,才溅起了一片污泥。 又兼,他在队伍的最前面,没有什么遮挡物。 所以,就悲剧了。肮脏的泥水都悉数跑到了他身上。溅得他满身满脸都是。 第十章 误惹小霸王 “草泥马!” 这话,扬子自然是不敢宣之于口,只是在心里发发牢骚而已。 末了,伸手朝脸上抹了一把。到是把个大花脸抹成了个泥巴脸。 “二弟,三弟,这边风景不错,快过来瞧瞧。” 黑色马匹上坐着一位翩翩佳公子,那公子也就十五六岁左右年纪。身着锦衣,腰缠玉带,发髻上攒着精致华美的玉冠。 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盛气凌人的气势。 这少年便是燕国的大公子,姬槐,庶出。 姬槐话音未落,身后又有一棕一白,两匹精壮马儿打他身边奔驰而来。 那两匹马儿先后都从扬子身前跃过。很不巧的,马蹄子都踏入了那个积水坑。 “扑哧……扑哧……” 泥水四溅,扬子倒霉催的一次又一次被光顾了。几次下来,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泥巴。 扬子那张小脸蛋儿,就像刚被人从煤窝窝里镀了一层黑金捞出来的一样。 除了那两只眼睛还会滴溜溜乱转之外,估摸没人敢把他当成个活物看待了。 棕色马匹,和白色马匹上各自坐着两位少年,他们的穿戴打扮模样,跟之前那位公子没什么区别。 都是穿金戴银,锦衣华服。只是长相略有些不同,年龄略有区别。 对比了下,那位棕色马匹上的少年,要比黑色马上的少年小一些,但又比白色马匹的少年,年长一些。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可能就是那公子口中的二弟。 那个白色马匹上的少年,估计就是三弟。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的模样。 他年纪虽小,但样貌长相在这三少年之中,却是最俊俏出色的一个。再长大一些,活脱脱就是一翩翩美少年。 扬子眼珠子在这三位少年身上,滴溜溜乱转了一通。 如果猜得没错,这三位少年估摸是燕王喜的三位公子吧? 只不过,史书上只有燕太子丹的记载,没有其他公子的任何记录。对于其他公子的事迹以及最终的命运,后人只能是妄加猜测了。 “槐公子,炽公子,丹公子,三位公子请留步……” 随着那尖细的一嗓子,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圆脸太监,朝这边殷勤小跑过来。 “啊呦……,三位公子慢走。” “王上刚刚有旨,命大家都在此暂且休憩整顿片刻,稍后再行。” 徐监拖着肥胖的身子,迈着小步气喘如牛地亦步亦趋跑到近前。 先恭恭敬敬地向三位公子行了个礼,这才传达了王上的口谕。 又转头,面向那位白马上的公子,恭谨有加拂了一礼。 嗲声嗲气,说道:“太子殿下,王上念你体弱,大热天的怕你中暑。特命老奴送来一壶冰镇的梅汁与你降暑。” 说着,徐监伸手向腰间摸去,变戏法的将一壶佳酿递到了太子丹的手中。 “谢父王挂念,孩儿铭记在心。” 太子丹朝王上轿撵的方向不无感恩地施礼致谢。 然后,伸手将那壶冰镇梅汁接过来。打开壶盖,立刻小酌了一口。 “啧啧啧,不错,父王送来的佳酿,的确好喝的很。” 太子丹由衷夸赞了一番,随即,转身将佳酿扔给了大公子与二公子。 “大哥,二哥,你们也尝尝。味道是真得不错。” 公子槐与公子炽互觑了一下眼色。 早在公子丹接手佳酿的时候,两人心里就翻江倒海,嫉妒羡慕恨的要死。 只不过,当着徐监的面,他们不敢造次,强忍着心中的不忿。 大家都是燕王的儿子,论年纪他们都是太子丹的长兄,只因为是庶出,这太子之位才落到了姬丹的手里。 平日里大家称兄道弟,到也相处和睦欢好。 但私下里,两人心里有一万个不服气。对于他们的父王,事事偏袒爱护姬丹的做法,早就怀恨在心了。 “不错,不错,的确好喝,好喝。” 公子槐与公子炽象征性地呡了一口,言不由衷地拍着太子丹的马屁。 “徐监,你告知父王,这佳酿我们都喝光了。另外,我们哥几个谨遵王命,暂且在此处溜溜马儿。” “这边风景不错,告他老人家也来这边歇歇脚,透透气。” “好,老奴这就去。” 徐监见太子丹这般交代,一脸笑眯眯地离开了。 还真是口渴啊? 跪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眼巴巴看着三兄弟咕咚咚喝着冰镇梅汁。 扬子不由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哪知,这一舔就是一大把的泥巴塞进了嘴。 “啐……” “啐……” 扬子一急,什么都顾不上了。张嘴就哇哇将满嘴的泥巴吐出来。 他这一番举动,正巧被对面的二公子炽瞧在了眼里。 公子炽二话不说,立刻打马前来。 不待扬子有所反应,抬起一脚踹在他左肩之上。骂道:“狗奴才,居然敢对本公子不敬!” “啊哟喂……” 这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脚,扬子仰面朝后跌倒,一屁股蹲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他脑子一阵发懵,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家伙。 本能的瞪着一双大眼珠子,楞楞地对着眼前这个小霸王。 “还敢瞪本公子,看我怎么抽你!” 公子炽挑了挑眉头,举起手里的马鞭,就要往扬子的小身板上招呼。 马鞭只落下一半便不动了,手腕竟是被身后的太子丹给捉住。 公子炽一脸的不爽,问:“三弟,你拦我做什么?” 口气颇有些不痛快。 “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孩子弱小,不理事。我看他也不是有意的。你这一鞭子下去,只怕会要了这孩子半条命。 “你身份何等尊贵,何必跟他一个下贱小奴过不去。免得丢了咱们自己的身份。” 太子丹握着公子炽的手腕,对他劝说了一番大道理。 同时,眼睛也没闲着,不经意的朝地上愣愣发呆的泥娃娃扫去一眼。 “这狗奴,他竟然敢啐我!” “我身为公子,难道连个下贱奴隶都不能教训一下了吗?” 公子炽指着发懵的杨子,不忿地说道。 “今天可是祭祀的日子,不宜节外生枝。此事若是闹大,惊动了父王,动起怒来,你可就要遭殃了。” 一听太子丹提起父王,公子炽那嚣张气焰顿时消弭。硬生生压下了胸口的闷气。 第十一章 放蛇 因有了太子丹的斡旋。 扬子这才免去了一顿皮肉之苦。他对太子丹本就有一种莫大的好感。 此刻,更是对他感恩不尽。 “这泥猴子丑死了,身上臭烘烘的什么味道?” “滚……滚到一边去……” 公子槐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热闹,也驱马前来。他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指着扬子开骂。 “你大爷!” “你才泥猴呢!” 扬子心里憋屈的要死,平白无故的被那公子炽踹了一脚。 现在又冒出个公子槐来。还捂着鼻子骂他丑陋,叫他滚远点。 越想,心里就越窝火。 这哥儿俩也太欺负人了吧? “将他拖走!将他拖走!” “别在大伙面前丢人现眼!” 大胡子这时候,也不知从哪个叽里旮旯里冒了出来。 一脸恶心谄媚地跟公子槐与公子炽献媚。 他话音一落,便过来两名小兵。 一人架起扬子一只手臂,将他连拖带拽,扔到了人堆后面比较偏僻的地方。 “呸……” “什么玩意!” 扬子除了骂娘,还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大少爷的臭脾气。 差点冲到那两个家伙面前,一人捣他们一拳来解恨。 如果在前世的话,他早就这样做了。 只是现在他这个小身板,实在是实力不足啊。 要真干起架来,只怕就是自不量力,小命不保。 想到此处,扬子硬是咽下了这口恶气。 “大哥,二哥,这里风景果真不错。” “草料长得也茂盛,正适合喂马儿。” 太子丹说着话,拍马向前,找了一块草木茂密的所在。 尽情的让自己的坐骑,美美的饱餐一顿。 太子丹没注意的是。 紧跟他身后的公子槐与公子炽,鬼鬼祟祟互觑了一眼。 又悄悄秘密交换了一下眼色。 随即,那公子炽伸出右掌,在半空中摆动了一下。 似乎是在对一种什么暗号似的。 紧接着,他身后的一名亲兵,远远的跨马过来。 那马腹下却是悬挂着一个扎口的布袋。那袋子里也不知装了何物,鼓鼓囊囊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只不过,那袋口扎的特别严实,里面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而已。 公子炽点头,给那名亲兵丢去一个眼色。 那亲兵立刻会意,跨马往前走了几步。 在快接近太子丹马尾的地方,忽然拉住马缰。弯下腰去,将那马腹下扎口的布袋解开。 须臾间,一条褐色花纹的眼镜毒蛇,悠悠闲闲从那袋口里钻了出来。 那条蛇足有婴儿手腕那般粗大,身体十分灵活。 三角形的蛇脑,在袋口处四处摆动了几下。又吐了吐长长的信子,这才沿着袋口的位置,掉落在草地上。 那毒蛇似乎是闻到了某种兴奋的味道。 掉了个头,迅疾向着前面太子丹的白色坐骑游荡而去。 “嘶……” “嘶……嘶……” 白色马儿右蹄的伤口处,猛地一阵钻心的疼痛。 那马儿察觉到了不善之物的偷袭,突然抬起后腿蹄子猛然甩出。 将那条正依附吸血的毒蛇,甩出了两米之外。 那条眼睛蛇似乎好久没有进食,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猎物,岂肯就此罢休。 那种血腥的味道,刺激着眼镜蛇的味蕾,使之浑身亢奋激昂,再次朝那白马儿追逐过去。 那白马见那蛇不依不饶,情绪十分惶恐,模样躁动不安。 就在那蛇快要临近之时。 那白马儿忽得昂起头来,朝空中戚戚哀鸣了一声。 随即,腾起四蹄,疯狂了般朝前冲撞而去。 速度之快,如离铉的箭。 那马儿受了惊吓,慌得厉害,在草地上狂奔不止,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端坐于马背上的太子丹,根本就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明白自己的坐骑,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发起疯来。 搞了他个措手不及。 太子丹根本没来得及跳下马去。 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自己的马儿已经冲出去老远。而且那速度之快,也不容许他再去跳马冒险。 伏在马背上的太子丹,脸色早已吓得刷白。 他的骑术还不是很精湛,深知此刻摔下马的话,无疑是自寻死路。 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摔的粉身碎骨。 他只能死死拽住马缰,贴在马背之上。寻机行事,脱离危险。 “快看!快看!” “太子殿下的马儿发狂了!” “太子殿下的马儿发狂了!” 这突发的状况,将所有人的眼球,都给吸引了过去。 一开始,大家还都很懵逼,以为太子丹只是拉马出去溜溜弯。 后来,越瞧越发现不对劲。 那马儿哪里是在遛弯,分明就是在发狂,发癫。 意识到这一点,大家都不由得,为马背上的太子丹捏了一把冷汗。 “啊呦呦……那马儿真的是发疯了!” “你们说,太子丹他不会有事吧?” “真是太危险了,摔下来,只怕会没命的?” “哎呀……太可怕了?” 奴隶窝里已经炸开了锅。大家虽不敢大声发表意见,但私下里都在悄悄的议论开了。 扬子此时躲在人堆后面,到是挺安生。 他个头实在太小,前面数不清的大款头挡着,也没人会注意到他。 所以,理所当然的。 扬子干脆也不跪着了,改成了蹲着。 再说了,tm那草地上潮湿的很。万一不幸,得了类风湿可怎么办。 他才不会跟那些个奴隶那般愚忠、傻帽。 该偷懒的时候,还得偷偷懒。 嘴唇上叼了根毛草,想着他那可怜的娘,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会儿不见,他还蛮担心想念她的。 “王上驾到……” “王上来啦!” “王上来啦!” 人群里一阵骚动。 不远处,一辆六匹马的轺车,飞速朝这边驶来。 那轺车刚一停下,立刻有两名小太监走上前去,弯下腰来。 等着他们至高无上的‘王’,踩着他们的背部下车。 第十二章 被蛇追逐 须臾,车门打开。 燕王喜想必是听到了太子丹的讯息,这才顾不上整理衣服发冠,急匆匆踩着人肉板凳,下得车来。 “怎么样了?丹儿他怎么样了?” 燕王喜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急问太子丹的情况。 看来太子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非同一般。毕竟是他的嫡子,也是燕国将来的擎天之柱。 万一要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会动他燕国的根基。 “王上,不好了!不好了!” “太子的马儿突然发了狂,正在那边的草地上乱冲乱撞。只怕太子殿下会有危险呀!” 徐监已经在出事地点,瞭望了一会儿了。 见燕王喜赶了过来,这才赶紧迈着莲步小跑过来。 积极给燕王喜汇报,他所了解到的情况。 “快!赶紧多派几个骑术好的过去,将那发疯的马儿给拦下!” “务必要保太子丹的安危!快……快传令下去……” 燕王喜一听到这个紧急情况。 又气又急在草地上打起转来,即刻就派出人手去解救太子丹。 徐监岂敢怠慢,立刻在骑兵队伍里挑选了多名好手。 命他们赶紧过去救人。 人群里一时乱糟糟的,大家都被搞得人仰马翻。 只有公子槐与公子炽,躲在人堆暗处,静悄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变化。 除了瞧热闹之外,心里自然是恨不得太子丹能遭遇不测,就地死亡。 “蛇……蛇……” “这里有一条蛇……” 乱哄哄的人群里。 蓦地,不知哪一位惊怵惶恐地,大声尖叫了一嗓子。 那声音,堪比大白天见到鬼都渗人。 一听说有蛇,原本跪地的奴隶们,个个吓得变了脸色。 也不管杀头不杀头的,齐刷刷从草地上蹦了起来。 “蛇在哪儿?” “蛇在哪儿?” 除了几个胆子大的敢上前察看,其余胆小之辈纷纷往后退却。 就怕被那蛇给无辜咬上一口,连老命都要丢在这里了。 “快看,快看,一条褐色的花蛇。” 其中一个胆大的,近距离的指着那条蛇惊呼了一声。 “真的是有一条蛇!” “坏了,这种蛇好像有毒!” 其中一位懂蛇的大叫了一声之后,迅疾朝后退去。 他边往后退,边拦住那些想看热闹的人群,喊道。 “这种蛇毒性很大,攻击性极强,只要沾上了那么一点点毒液,半注香的功夫不到,必死无疑。” “大家不要向前,赶紧往后面躲。” 听了他的话,谁还敢作死,再往前走上一步,除非是不想活了。 那蛇嗅着味道,向人群的方向爬行了一段之后。 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改变了方向。竟然直冲冲的朝着,燕王喜所在的方位,快速游荡过去。 大家都瞪起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盯着那蛇。 “王上……” “蛇……,蛇啊……” 奴隶堆里,也不知哪个胆大又有胆量的家伙,指着燕王喜提醒了他一声。 燕王喜原本是背对着这边站着的。 蓦地听说有蛇,惊愕之余,赶紧转过身来。 定睛往脚下一瞧,果然看见一条褐色花蛇,正朝着他的方位游动而来。 燕王喜大惊,脸色登时吓成了菜色。 那蛇来势汹汹,游动速度超常迅疾。 眨眼之间,就到了燕王喜的脚下。 燕王喜吓得快要晕厥过去,提起衣摆仓皇而逃。 这蛇说起来也是怪哉。 它对谁都不感兴趣,偏偏就是对燕王喜独有情钟。 这也许就是人们口中传说的,一见钟情吧。 燕王喜躲到左边,那蛇就跟随他追到左边。燕王喜躲到右边,那蛇就跟随他追到右边。 反正不管燕王喜躲到哪里,那蛇就是追逐着他不放。 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朝相见,难舍难分的关系一样。 此刻的燕王喜,别提有多狼狈了。 直搞得他头晕脑胀,手忙脚乱,满身大汗淋漓,慌乱不堪。 连身上衣衫也凌乱了,头上的冠冕也歪斜到了一边。 作为一国之君,竟被一条蛇追的如此不堪入目。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燕王喜吓得没辙了,只好往人多的地方跑。 他刚钻进奴隶堆里,那蛇紧追着他也游荡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那蛇有毒且十分凶残。一见那蛇龇牙咧嘴吐着长长信子,跳跃式的蹦跶了过来。 大家立刻做鸟兽散。 正蹲在人堆后面草地上想事情的扬子。 根本就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鸟事。 愕然发现大家都白日见鬼了似的,慌慌张张掉头往他身后跑。 甚至有的人掉了鞋子,都顾不上捡了。 “出了什么事?” “这是咋了?” 扬子差点被这伙人撞翻在地,急忙拉住一个小奴询问。 “蛇……蛇……” 那小奴浑身抖索,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那边……有条大蛇……又粗又长……” “吓死人啦……快跑……不然……没命了……” “蛇?” 扬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身边就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大家伙都远远的躲到了他的后防。 扬子原本是被贬到了队伍的末尾,这么一闹,居然又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蛇?哪里有蛇?在哪里?” 听刚才那些人说的那么可怕,扬子到是有些惊奇。 说句大家不相信的话。 他长到这么大,除了在电视剧或者动物世界的节目里,看到过蛇。 倒还真没有见过真的蛇。 第十三章 斩蛇 燕王喜气喘吁吁继续往人多的地方躲。 那蛇似乎就认定了他,穷追不舍。 燕王喜脸色刷白,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恐慌之余,突然发现离他不远处,竟然傻愣愣站着一个小毛孩。 他可没心思顾及这小孩子的性命,脑子里完全是怎么保全自己的老命。 所以,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抓过那个孩子,将他抵在自己的身前。 无疑是将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人肉盾牌来使用了。 那蛇速度极快,一个跳跃式的蹦极,就到了俩人身前的草地上。 蛇身粗壮灵活,一边游荡着身子,一边朝扬子吐着长长信子,似乎是在嗅着什么味道。 扬子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蛇。 不敢想象,这蛇跟他前世在剧组见到的假蛇,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 尤其那蛇的半截身子立起来,摆动着脑袋,朝他龇牙咧嘴的时候。 那副凶残的模样,十分恐怖。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而此时,扬子已经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跟那毒蛇周旋下去。 恍惚间,他也明白了这条蛇为什么,非追着他身后的这位燕王喜了。 因为,这位燕王,满身都是浓浓的胭脂水粉味。 鬼知道是哪种混合气味,吸引了这条蛇的兴趣。 麻蛋!真是个红颜祸水! 没事,玩那么多女人做什么!搞得浑身乌烟瘴气。 难怪连蛇都不肯放过你! 扬子心里在骂娘,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人家可是燕国的王,碾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把你身上的衣服,脱光!” “扔掉!” 被身后的燕王喜死死拽着,扬子想躲躲不掉,想甩也甩不开。 他一个弱小毛孩子,力量自然不是燕王喜的对手。 俩人只能是左摆右动,尽量避着那蛇,不住往后撤退。 “什么?黄口小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王喜一听说让他脱光衣服,心头大怒。 说出这大逆不道话的人,竟然是个小毛孩子。 惊愕的是,竟然连个小毛孩,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要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光了衣服,那才真是奇耻大辱。 “不将你身上,这身衣服扒光扔掉,这蛇永远会跟着你。” “你是要命?还是要面子?” 扬子这会儿也急红了眼,顾不了那么多了,口无遮拦就将问题症结指出。 那蛇可是个毒物,就算燕王喜不要自己那条老命。他扬子可不想死在一条蛇的手里。 “闭嘴!” “再废话,寡人就杀了你!” 燕王喜忽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衣服出了问题。 但要他堂堂一国之君,扒光了衣服,供人观赏。 这有损王室尊严,以及他名誉的事情。他是宁肯死,也万万不能这样做的。 “啊……蛇扑过来了……” 只见那蛇一个僭越,腾空朝俩人的身上扑来。 扬子一急,将脚底处的一堆沙土,狠狠踹了出去。 空中沙土飞扬,烟雾弥漫。 那蛇突然间辨不清了方向,动作迟缓下来。 扬子立刻转身,也顾不上什么杀头不杀头的。 立即出手,将燕王喜身上的衮袍,七手八脚给扯了下来。 迅疾朝那蛇抛了过去。 那衮袍迎风展开,落下去,偏巧将整个蛇身,都包裹在了里面。 扬子也没料到自己这随手一掷,竟能正中靶心。 那蛇被罩在衣服下面,不住的摆动着尾巴,奋力蠕动。 只是,那蛇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蛇头忽然从衣服的一只袖子里,钻了出来。 扬子看到这状况,吓得魂都快没了。 他怕那蛇再次追着他们不放。 一回身,再次想要扒光燕王喜身上,所有有味道的贴身衣物。 燕王喜忙伸手拽着自己的衣襟,斥道:“大胆!” 这已是他身上唯一一件贴身衣物。 被这小鬼扒光了,春光乍泄,他的脸面何存。 扬子真是又急又没辙。 惶急之间,突然发现,燕王喜的腰间,竟然还挎着一方宝剑。 这个燕王喜也不知道是被吓呆了,还是被吓傻了。 腰上挎着剑,竟然还被吓得躲躲藏藏,魂不守舍。 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扬子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二话不说,伸手就将燕王喜腰间的那把剑,拔了出来。 壮着胆子,大步跑过去。 举起剑来,气势汹汹就朝那蛇头上,劈了过去。 那蛇整个身子都被包裹在衣服里,只有一个蛇头刚刚露出来。 暂时失去了攻击性。 对扬子来说,这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这一刀劈下去,那蛇登时就身首异处。 虽一下子没了脑袋,但蛇身和尾巴,还在拼命蠕动挣扎。 扬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握着那把剑,使出浑身的力气,疯狂般对着那蛇身,又是几十刀砍了下去。 直将那蛇剁成了一团肉酱,这才作罢。 确定那蛇确实是死翘翘了,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他这才松了口气。 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燕王喜已经看得傻了眼。 没想到,斩杀这条蛇的人,竟然是一个小毛孩子。 心里的震惊真是无以复加。 他缓步走到扬子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 发现这孩子浑身的黑泥巴,个头又矮又小,竟跟个泥人小陶勇似的,那般赋有喜感。 那泥孩儿长相如何,他自然也没瞧个明白。 只发现,那孩子的一双大眼珠子,在他身上滴溜溜乱转,十分灵动。 看得出是个古灵精怪的小鬼头。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救了本王一命。之前大逆不道行为,本王就不再追究了。” “功过相抵,就算是扯平了!” 燕王喜又瞧了瞧他手上,那把血淋淋的斩蛇剑。 感觉恶心濏人,有心想将那把剑赠与这孩子吧。 但那剑可是燕国定国宝剑,只有,燕国的下一代国君才配拥有它。 但那剑上沾了蛇的血腥味,实在是令他有些难以忍受。 见燕王喜的眼神定在,那血淋淋的剑刃上,一脸的恶心嫌恶表情。 扬子就知道这燕王喜,的确如史书上说的那般,是个胆小如鼠,懦弱又没什么主见的那么一个人。 难怪,燕国大好河山,会被他治理成那个鬼样子。 第十四章 这里面有猫腻 扬子不动声色,先在地上抓了一大把草,将剑上的血迹先擦拭了一遍。 怕清理不干净,又找了一个小水坑,用坑内的雨水,再将剑刃好好冲洗了一遍。 最后,用自己身上的破衣服,将剑刃上的水擦拭干净。这才,恭恭敬敬地走到燕王喜的面前,虔诚的将宝剑托于掌心奉上。 燕王喜似乎很是满意,接过剑刃插入了腰间的剑鞘之内。 “适才情势紧急,冒犯了王上,还请王上治罪。” 扬子是演戏的出身,这种情况下,若不赶紧主动请罪,真要是被王上怪罪了。 那小命可就要保不住了。 反正演戏嘛,对于他来说,手到擒来。 “寡人不怪你,赦你无罪。” “念在你护主有功,寡人还要奖赏与你。” 一听说,还会有奖赏。 扬子便感觉这票没白干,到是还赚大发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燕王喜会奖赏他些什么东西? 心下里,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悦了。 “徐监……徐监……” 燕王喜朝四周望了望,这才发现身边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群奴隶躲在他身后,远远的盯着他。还有他的侍卫们,只会拿着兵器耍花架子。 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子都不如,简直一群饭桶。 还有自己身边那些胆小如鼠的内侍们,见了蛇比见了鬼都怕,一个个早都不知躲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王上……王上……” “您怎么样了,没事了吧?那蛇有没有伤着王上?” 徐监从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草垛里爬出来。顾不上整理身上,发丝里的杂草。 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奔了过来。 一上来,就先扑倒在燕王喜的身上,抓着他的手臂,嗲声嗲气地肉叫起来。 随后,又在燕王喜的前身后背处摸索查验了一番,证实他的主子的确没受到什么伤害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行啦!行啦!别摸了,死不了!” 燕王喜将头转向了扬子这边,对徐监说道。 “这次,多亏了这位小勇士,寡人才得以脱险。” 徐监立刻竖起大拇指,称赞起来。 “自古英雄出少年!不得了!不得了!” “这孩子不错!不错!是个真勇士!” 徐监这拍马屁的功夫简直是一绝。 燕王喜听了很是赞同,立刻下旨。 “你去给这孩子拿两身衣服来。哦,对了,再将寡人最爱吃的糕点,给这孩子多拿来一些。” “是!老奴这就去!” 徐监意味深长地瞥了扬子一眼,拖着肥胖的体重,屁颠屁颠离开了。 后续?后续呢? 就这些,再没有了吗? 扬子伸长了脖颈,睁着一双咕溜溜乱转的大眼珠子。垂涎三尺地等待着燕王喜的下文。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也是斩杀了一条蛇,救了燕王喜一条老命的啊? 难道,奖赏他,不该奖赏一些金银细软,或房屋地产值钱的东西吗? 就拿两身衣服,一些吃食,这么轻易就将他打发掉了吗? 这个燕王喜真是很会抠门啊? 扬子又眼巴巴等待了半天,也没等到燕王喜的下文。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燕王喜只是瞧这小孩子穿戴的太破烂,瘦小的跟个皮包骨头似的。 奖励他衣物跟吃食,自以为是最需要的。 过不多时,徐监一手抱着衣物,一手提着一小篮子糕点返了回来。 他笑眯眯走到扬子身边,将那篮子糕点与衣服交给他。 扬子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衣物。 手指刚碰触到那衣衫,就被徐监的两只大掌一把给抓住了。 扬子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太监,这是想要玩什么把戏。 惊慌之余,触电般想要快速缩回自己的手。 奈何,那老家伙将他的手指抓得死紧。 他力气又弱小,挣脱了几下反而未能甩脱。 心下不禁有几分惶恐。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不知这个老家伙肚子里操着什么坏水。 “拿好喽……小鬼头!” “这可是王上的一片心意。” 徐监眯着一双笑眼,边说着客套话儿,边从自己衣袖中掏出一包碎银,塞入扬子的手心之中。 末了,又拍了拍扬子的小手,笑道:“不错!不错!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徐监这神来一笔,实在令扬子受宠若惊。 原本以为这老家伙会对他不利。 哪承想,这老家伙竟然偷偷塞给了他一包碎银。 扬子掂量了一下,这包银子的份量可不轻哦。 这是为何? 要说,他跟这老家伙,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王上的奖赏里面可没有这包银子。 很显然,这碎银是老家伙自愿送给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 扬子可不相信这个世道,会有什么见义勇为,无私奉献这回事。 这里面一定一定有猫腻。 就是不知道这猫腻是什么?难道老家伙认得他?而且还跟他关系非同一般? 扬子接过衣物,将碎银悄悄塞进袖筒里。站在原地楞楞的发着呆。 徐监巧笑倩兮,在他肩头重重拍了几下,然后转身离去。 第十五章 小命不保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将手伸过来……快……快抓住我的手……” 一名勇士快马加鞭追赶上来,他俯下身去,伸出右臂,朝太子丹大喊道。 太子丹的白马儿,依然在草地上不知疲倦的胡冲乱撞,狂奔不止。 他身后几十名骑士,被这匹癫狂的马儿,搞得晕头转向,束手无策。 只能追在马屁股后面疯跑乱窜。 那马儿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速度如流星一样飞快,快得令其它马儿爱莫能及。 其它马儿很快就被它的速度,甩出去了一大截。 在这么多马匹的穷追不舍之下。 那白马更是惊惧万分,神经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状态。 太子丹伏在马背上,早就吓得浑身抖索,魂飞天外了。 忽然看到有一位勇猛的骑士,齐头并进赶到了他身边。 心里一阵泪流满面。 在那勇士的呼呵之下。 太子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颤巍巍将自己的一只手伸了过去。 就在俩人手指,几乎将要碰触到一起的瞬间。 那白马忽然昂头,长嘶哀鸣了一声。 在谁都没有预料的状况之下,突然前蹄跪倒在地。那马儿速度极快,这突发性的嘎然而止。 将本就坐立不稳的太子丹,一下子给甩出去了老远。 “啊……” “救我……” 太子丹的身子如一团肉球,朝前方悬崖断臂上,猛烈撞击而去。 瞬间又被弹了回来,啪嗒一声摔落在下面的草地之上。 只听得呵刺一声响,似乎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太子丹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便仰面朝天,满头鲜血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了。 而那匹白马也已经倒地,累得筋疲力竭,鼻孔呼哧哧喷着白气。 挣扎了几回,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马儿突然间七窍出血,侧卧在草地上,踹了几下马蹄子,便一命呜呼。 结束了它的生命,悄然死去了。 几名骑士赶快下得马来,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赶到近前。 几人单膝跪地,俯在太子丹身边。 见他已失去了知觉,不禁失声大叫。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见太子丹没什么反应,几人惊慌得对望了一眼。 其中那位勇士,大着胆儿伸出两指,在太子丹鼻端试探了一下。 这才不确定,道:“好像还有一口气在。” “这可怎么办?太子殿下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岂不是会被燕王降罪?” 其中一名骑士不禁担忧说道。 “是啊?鞠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其他几人也赶紧附和道。 这位被大伙称为鞠将军的勇士。名叫鞠成,是燕国太傅鞠武之子。 “情势紧急,已顾不得这么多,现在还是赶快救人要紧。” 鞠成知道这太子丹伤势严重,不宜再移动,立刻命几个下属去弄一个简易的担架过来。 又派其中一人,赶紧去通知燕王。 “报……不好了……不好了……” “太子殿下落马了……” “太子殿下落马了……” 一名骑士一马当先飞奔而来。 见到燕王,立即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单膝跪在燕王身前,急速向他汇报着太子丹落马的不幸消息。 “传太医……快传太医……” 闻言,燕王喜脸色一白,差点站立未稳。 愣是被徐监搀扶着才勉强镇定心神。 燕丹可是他唯一的嫡子,六岁封为太子。 他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他这把老骨头怎么办?这燕国的社稷待他百年之后,又该交由谁人来掌舵? 虽还有两个儿子,但都是庶出。何况这两子的聪明才智,胆识过人之处,都远远不及燕丹。 总之这短短几个时刻之内,燕王喜的大脑中。n多的不确定因素,已经在他脑回路中,转了好几个来回。 “王上!王上!” “这个时候您可要挺住啊?” 徐监边安慰提醒着燕王喜,边抚着他胸口给他顺气。 “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转危为安的!王上可千万不能急坏了身子。” “您若有个三长两短,那燕国的天可就要塌下来了!” 燕王喜一听言之有理,立刻振奋起精神。 他可是燕国的擎天之柱,怎么能崩溃? “太子殿下在此!” “太子殿下尚且,还有一口气在!” 鞠成及他手下的几名下属,抬着太子丹,脚步飞快朝燕王喜,这边奔跑过来。 “丹儿……丹儿……” 燕王喜一看到满脸鲜血,躺在担架上如一具僵尸般的嫡子时,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这是要他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节奏啊! 万一,燕丹真有个什么不测,那他这把老骨头,如何承受得住。 “三弟……” “三弟啊……” 公子槐与公子炽忽然之间,也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哭天呛地,扑倒在太子丹的担架前。 俩人假惺惺掉着眼泪,失声痛哭起来。 “三弟啊!我的好三弟!你这是怎么啦?” “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之间,你就成这样了。” “三弟……你快醒醒啊……三弟……” “你可不能就这样撒手离开二哥呀!没了你,二哥找谁诉苦去呀?” 公子槐与公子炽,匍匐在太子丹的身体上。 一把鼻滴一把泪,捶胸顿足,直哭的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连他们的父王燕王喜,都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鞠成在一旁目睹这出父子情深,兄弟手足的戏码。 他怕耽误太子丹的病情,忙命身边的几个下属,将公子槐与公子炽,硬生生拖拽到一边去。 先给候在一旁多时的太医们,留有诊断的时间。 几名太医围在太子丹的担架前,轮番给太子丹诊脉,查验伤情。 鼓捣商议了半天之后,最后的诊断结果是。 “伤及内腑,病情严重,肋折骨损,需尽快回宫医治” 闻言,燕王喜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去祭祖。 忙命大家收拾收拾,赶紧回宫。 再说,这太子丹命悬一线,朝不保夕。只怕稍迟一步,他小命不保。 就这样,在燕王喜的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祭祀队伍,急匆匆掉头往山下撤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