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妃子腹黑娃》 001往事如尘 “驾...驾...” 月黑风高夜,半夜三更时。 一群黑衣蒙面人均骑着清一色黑色的骏马,急急追赶着前面一辆疾驰的马车。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春桃,你带着娘娘与世子先行一步,我去引开他们。” 说话的是马车内一位面容俏丽,沉着冷静的侍女,虽是仆从的打扮,言色间却透露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被叫做春桃的,张开嘴,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刚刚说话的侍女,已掀开车帘,跃出车外,“嗖”的一下,拔出手中的宝剑,手起剑落,便割断了马车前一匹马的缰绳,回头对车内叫做春桃的急急的低声叫道:“快...快带娘娘与世子离开。” 望着后面追过来的大批黑衣人,那叫做春桃的心知:为了能保住娘娘与世子,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她扶起紧紧抱着小世子的娘娘站了起来,用力一托,抱起两人向断了缰绳的马上跃去,借着马车的遮挡,用力一夹马肚子,马儿吃痛,疾速向前奔去... 借助着浑身通体泛红的汗血宝马的脚力,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留下来断后的女子,重新返回车厢内,捡起娘娘放在车内的外套,“呼---”一下披在了身上,“哧---”撕下自己原先衣服上的一块布,蒙住了脸。 转身跃出车外,用剑割开另一匹汗血宝马的缰绳,纵身一跃,上了马背,用脚一踹马车,马车斜斜的向一边倒去,瞬间,自己便曝露在了后面追击过来的一群人的视线内。 用力一扯马的缰绳,向与娘娘和春桃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快...” 低沉的喊叫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分外的清晰入耳。 就听身后纷至而来的杂踏声跟随而来。 有声音道:“目标往那边逃了,大家快点跟上,不要让她溜了...谁先抓住,重重有赏。” 蒙面的侍女听了,一凝眉,一咬牙,双腿用力一夹,再用剑使劲一拍马的屁股,马儿吃痛,疾向前面奔去。 她弯腰躬身牢牢抱住马,紧紧的贴在马背上,只听两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 眼看着与后面追过来的一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心内不禁涌上几丝有可能生还的欣喜。 果然是一匹好马。小侍女在心里道。 “嘶---”暗器破空的声音。 就觉得马儿的身子一颤。 “不好。” 蒙面侍女暗念一声,马儿奔跑的速度缓了下来,向前一歪,倒了下去,应该是中了暗器了。 “蹭---”一声,她拔出手中的剑,跃下马背,立定。 仗剑环顾四周,不稍一会儿,就见一群人已把自己团团围在了中间。 夜色下,那些蒙面人纷纷拔出手中的剑,齐齐向她袭来... 侍女腾身跃起,剑花过处,有几人纷纷倒了下去。 坐在马背上的绝情双煞见了,相互递了个眼色,拔出短剑,双双向她攻去... ... 半柱香后... 灭情用短剑抵住双手被反绑在后的侍女的脖颈处,扯下她脸上的面巾。 失望瞬间弥漫了她的双眸。 握着短剑的手,往前送了送,恶狠狠的道:“说,你家主子院离心,离妃往哪边逃了?说,快说...不然...” 那侍女闭着眼,一动不动。 一边的绝爱用短剑在她的脸上比划了几下:“说不说?不说我就在你这美丽可人的小脸儿上留下几道疤...” 就见那侍女“忽”地一下,睁开眼来,仰天笑道:“哈哈哈...我清香连死都不怕,还在乎这脸么?” “原来,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蹄子叫清香,竟然敢假扮你的主子,来欺骗我们,嘴还这么硬...看我不...” 绝爱怒气冲天,“刷”的一下,短剑便刺了下去。 清香忍住剧痛,继续笑道:“有本事就一剑杀了我,在这儿这么折辱我,还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绝情双煞”么?这么欺负一个小奴婢,传出去...” “住口...” 绝爱的短剑在她的脸上深了几分。 清香强忍着钻心的痛:“哈哈哈...灭情绝爱,你们这两个老处女,你们难道不知道:从你们接这单生意开始,便已陷入了万劫不复了么?” “闭嘴。” 绝爱怒道。 清香并不住口,依旧言道:“认识的人都知道我是院将军家大小姐的侍女,不说我们主子是离妃,便是这将军府,亦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都将死的人了,还这么多废话。” 绝爱的短剑往前一送,“哧”一声,清香的头一歪,垂了下去。 绝爱生平最不喜欢听别人叫她老处女,没想到,这个叫清香的小侍女竟敢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一横,便要了她的命。 “绝爱...” 灭情叫道。 绝爱拾起衣袍,擦了擦短剑上的血迹:“一个侍女,竟还敢这样威胁于我,我绝爱何曾受过此等的恫吓,便是那院将军府又能耐我何...?” 灭情听了,摇了摇头,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听不得别人的... “唉...” 灭情轻叹一口气,朝身后手一挥:“把这个侍女的身子给处理了,以后在江湖上但有半点风声,泄漏了这侍女的死因,格杀勿论...” “是...” 一众黑衣人府首听令,大气都不敢出一点儿。 “回吧,看来,这次....” 灭情纵身一跃,飞身上马,绝爱见了,亦跃上马背,两人齐齐向远处奔去... ** 一个月前。 皓月三十二年,初夏,紫藤山庄。 慵懒的夏日午后。 紫藤花开正艳,暖阳微熏。 院离心正坐在紫藤花廊的一方避风的藤制小秋千上。 一边荡着秋千,一边捧着一本在书房里找出来的《西厢记》在读。 自从因为坠河与自己视若至宝的养子院小环一起穿到这历史上都没有记载的小国后,就是刚穿过来时,受了一些磨难,竟然穿在一个正生着孩子的妃子身上。 想想那生不如死的感觉,至今还犹觉后怕。 不过,这几个月来,日子倒也算是安逸。 虽是质子质妃,但听服侍自己的两个侍女清香、春桃,以及自己穿越而来后的记忆来看,这个皓月的皇上郑润对自己倒是极为善待。 这紫藤山庄地处蓝月湖畔,蓝月湖的北面是此起彼伏的连绵青山。 依山傍水,江南韵致,民风淳朴,倒也算是一方小小的世外桃源。 这,不正是自己在现代快节奏的生活里心底一直所期望的理想生活吗? 脑海里还残留着原身的记忆,印象最深的除了原身的爹爹,净是些自己在现代看古装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翩翩佳公子:一位是面容清俊,手指修长的始大夫;一位是丰姿秀逸,玉树临风的惜王爷;一位是喜着黑袍,沉稳刚毅的皓月皇上郑润。 还有一位便是刚生下来的孩子的父皇刘纯一,这个纯皇,自己的印象中:凤眸薄唇,贵气逼人,看这原身对这个人物的印象,用现在的话来说:怎么看怎么好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 连在现实生活中一向对男生自动忽略没兴趣,都三十二了还没结婚的院离心的心里都有点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男子竟是迷惑了这个长得象天仙样的院离心的心?难不成,这,便是爱情的魔力? 说不定旁人看着这纯皇,也就那样,原身因为爱他,倒当成了香饽饽了。 “哎....” 院离心抬起头来,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但愿这世间的感情都能象这本《西厢记》里所描述的结果一样: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说完,轻轻合上刚看完的书,给晃荡来晃荡去的脚找到青砖铺着的地面,站了起来,慵慵的伸了个懒腰... 好舒服... 上一世在现代,在g市过惯了快节奏的生活,连上个wc都是掐着点的。 作为一名上市公司的cfo,那是操不完的心:资金的募集、动态、去向... 还好,自己向来雷厉风行,在公司里干得倒也如鱼得水。 只是,紧张的忙碌下,心里便一直向往着小桥流水人家的炊烟袅袅... 更向往着:初夏午后,花藤树下,一杯茶,一本书,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耐何,每天对着数字与公司规划的蓝图,那份小桥流水人家的心,早已失落在了资金、报表、预算中了... 没想到,前世心底的这个愿望在穿到这儿来后,竟是实现了,别说半日了,竟是日日如此... 这大约,亦算是上苍的一份美好馈赠。 既是馈赠,那便好好的过自己上世纪最想过的理想生活吧。 转回思绪,把书轻轻放在秋千上,拢了拢长发,理了理衣裙。 这好看的书真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还没感觉呢,下午已过去了大半了,午睡着的小环应该醒了吧? 亲子时间,再怎么着也是雷打不动的不能耽搁了的。 想以前,这院小环虽是自己的养子,那可是当作亲生的来对待的,六年的相处,两人之间早已生发出浓浓相伴的情意。更何况,这小环还是自己在现实世界里唯一曾经暗恋过的校草夏天阳与自己好友曾冰儿生的孩子。 至于这一世,更不同了,那可是由自己的肚子里历经阵痛生出来的,心里,更是多了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当初生子醒来,看到春桃把小环抱到自己的床塌时,第一眼看到他竟是与上一世的小环一模一样,心里的那份惊喜——无法言说。 想至此,弯腰拾起秋千上的书,迈步姗姗向屋子的方向走去... ------题外话------ 哼哧哼哧,又给自己挖了一个新坑,今天把第一章先发布,过了中秋就开始填...至于这两天,存稿存稿...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喜欢,种子先埋起来,我一定会慢慢浇水,施肥...期待萌芽,叶茂,花开... 002初次相见 郑润是第一次来紫藤山庄,站在庄外:只见几间青砖黛瓦的屋子临湖而筑,与周围的民居并无两样,倒也是极为清静的所在。 名义上这个紫藤山庄是皓月国犯错的妃子静思悔过的庄园。当初这离妃请求来这儿的时候,自己心内颇是诧异,为什么作为他国的一名质妃,会要求来这个地方? 而今看来,这远处青山的辉映与近处蓝月湖水的萦绕,何尝不是远离皇城喧嚣的好地方? 想想皇城内的是是与非非,这里,倒是颇适合离心居住的福地,只是... 进紫藤山庄时,门外的侍卫跪地迎接后,恭敬的言道:“皇上,请稍安勿燥,小的这就去屋子里禀报离妃。” 郑润抬手止住:“不必了,朕自己进去就行。” 侍卫听了,不再言语,打开门,垂手立于门边。 入得紫藤山庄,只见木制走廊的两边,爬满了紫藤,紫色的花儿挂满了走廊,暮春初夏的季节,正是紫藤盛开的时刻,入目处,真是美不胜收... 沿着紫藤走廊一路走来,远远的,郑润就见到离心,着一袭大红的衣裙,坐在紫藤树阴下的秋千上,双脚荡来荡去,很是认真的捧着一本书在看,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愁眉紧锁... 合上书时的那一刻的淡定从容,是自己从没见过的陌生,便觉有几分书卷的气息慢慢的在她的四周晕染开来... 自己印象中的离心,武功高强,伶俐聪慧,胆大心细而又重情重义,这几个月不见,什么时候,倒是多了一份莫名的沉静来... 她站起来,伸着懒腰时的那一份如猫一样的慵懒,她望向远方时,双眸中那精光一闪的沉思... 凌厉? 郑润的脚步一滞,离心的厉害自己见过,那是一种隐忍的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什么时候,竟是又多出了一份慵懒的深藏不露的凌厉来... 就见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拾起秋千上刚看的书,向屋子的方向走去。 小安子见了,抬脚便想追过去,郑润用手一挡:“你们在这等着,朕一个人过去就行。” 小安子本想再说点什么,见郑润十分坚决的表情,便咽下了已到喉咙口的话,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郑润一路跟在离心的身后,心里很是奇怪:这个离心,向来耳聪目明,今儿,她竟然没有发现身后的自己? 进了屋子,就见离心把手中的书往厅里的桌子上一放,径自向卧房走去。 郑润跟在她的身后,没有发现清香的影子,远远望去,春桃守在卧房门外,低着头,打着瞌睡,大约是第六感觉里觉得有人来了,“激灵”一下,晃了晃脑袋,抬起头,见是离心,揉了揉眼睛,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浅笑,施了一礼:“娘娘来了,世子还没醒呢。” 离心摆了摆手,大约意思是让那春桃免礼,主仆两人,一先一后,向卧房的屋内走去。 停步思忖了一下下,郑润决定,跟进屋去。 步入半开着的卧房内,就见那离心背对着自己,长长的墨发偏在一侧,弯腰从摇篮里抱起将醒的孩子,然后,用手轻抚着孩子的脸庞,喃喃低语,一副慈爱的模样,竟是与自己小时印象中的母亲象极了... 郑润心中一暧,正欲过去相见,就见她一只手抱着小世子,一只手摸着他的头:“离离知道,我家小环一定又想娘亲了,对不对?嗯...现在呢,是离离陪伴小环的亲子时间了...” “离离?亲子?”郑润听了,心内一头的雾水,这个离心,什么时候,又把自己叫离离了?还叫得这么...不过,离离,离离的,别说,还挺好听的,比那离心两字,倒又亲近了几分。还...还有什么...什么亲子时间?这又是什么新鲜的词儿?” 正诧异间,春桃正好想拿什么,转过了头来,看到郑润,面上一惊,郑润忙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止语的动作,春桃会意,又如常的转过了头去。 小环醒来已经有些时间了,正一个人躺在摇篮里吸吮着小手手,漫无目的的想些心思,每每一想到自己本是六岁的娃了,却因贪玩,落水穿到了古代,心里就不舒坦。 幸运的是,离离妈也一起穿了过来,可气的是,自己竟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刚出生时的象老头一样的干瘪小婴儿。 还好,这两个月来,在离离妈与那两个古代小侍女的精心侍侯下,自己小是小了些,总算是变得白白胖胖的粉嘟嘟的婴儿了,这些天瞧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手小脚脚,自己都会生出几丝喜爱来,与上一世纪象猴子一样精瘦的自己相比,好可爱啊... 只是,言语行为的,什么都不大受自己控制。 不过,离离倒是走运,从一个一本正经,姿色平常,还戴着一副大黑框眼镜的职场精英,一下子变成了年方二十出头,长得象仙女似的,比动画片里的花仙子还要美上几分的大美女。 你说,这都是穿越,怎么离离就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个小婴儿了呢? 记得自己刚刚由离离的肚子里出来时,心里的那分怕,扑天盖地的涌来: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变成这么小的婴儿了?离离呢?...四周怎么这么陌生?当时的自己,心里害怕极了。 “哇...”一声,扯开了嗓门大哭起来。一听自己的声音,又愣了,再怎么使劲,都是小孩子那“啊啊啊...”的声音。 直到听到离离有气无力的低喃:“小环,小环...” 哭累了的自己心里才安稳了些,原来离离也在,于是放心的闭上眼,昏昏的睡了过去。 一晃,来到这里也有两三个月了,自己除了变小了些,言语行动不受自己控制了些,别的还好,心里窃喜着:离离不用每天费尽心机的引诱自己背唐诗,做算术,周一到周五也不用早早的催着自己去上幼儿园了。 只是,自己倒又贱贱的分外思念起离离教自己认识“1,2,3...”时的认真,与讲故事时的绘声绘色来... 边吮着小手手,边思量着,做事极为有计划而又守时的离离应该快要来抱自己了。 果然,就见到她兴冲冲的从外边跑了过来...自己忙拿出嘴里的小手,竟是本能的挥着小手舞着小脚,依依呀呀的冲着离心讨欢... 离离轻轻的抱起自己,满脸真挚的笑容,一闻到离离身上淡淡的梅香,心里立刻便安稳而又踏实起来,亮亮的眼睛盯着离离的脸... 感受着母子二人之间流淌着的浓浓亲情,身后跟着的郑润,忽然之间,很想试试离心的功力,想以前,她在天山尽得那红玄老尼的真传,后又得神医谷谷主谷灵风内功与苍冥拳的心法,功力应在自己之上,怎么自己今儿跟在她身后多时,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在掌上暗聚了三成的功力,特地向离心的左方攻去。 因为,她的右边是空间比较大的地方,按照以往,离心定会偏身向右,转过头来,甜然笑着:“大哥真是坏,每每都偷袭于我,幸好我离心反应快。” 当郑润向离心攻去时,没想到,她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孩子,郑润一惊,正准备收住功力时... 此时的离心却突然向左偏过头来,似是想拿不远处椅子上挂着的小环的衣服,郑润一个收手不住,生生的缩回了手,那功力一时没能收住,竟是伤及了自己,连退了三步,方才站定。 ------题外话------ 有没有在看的宝宝们呢?今儿开始,准备浇水了... 003护离使者 院离心听到身后的动静,亦是吓了一跳,抱紧小环,转过身来... 定睛瞧去:是一位长身玉立,着黑色丝质长袍,袍脚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朵朵精致盛开的梅花图案的一位男子。 只见男子玉质的腰带上挂着一枚通体泛绿的玉佩,剑眉朗目,颇具王者风范,打眼一看,只觉此人分外好看,甚合自己的眼缘。 顿时,离心的脑海里瞬间便如显示屏般的出现了如下信息: 姓名:郑润 喜好:爱穿黑色衣服 特点:沉稳刚毅 相识经历:原身几年前,偶然的一次机会,与他在路上偶遇,救了这个郑润,后在郑润的引荐下,加入了“暗夜组织”,曾经同为“暗夜组织”的杀手,共事多次,算是久识,对原身有数次救命之恩 友好度:五颗小星星(最多五颗星) 总结: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类似大哥一类的旧识,是友非敌,可以纳入朋友之列 收下脑中的信息,离心方在心里轻轻的松了口气,心下暗道,原来是与原身早就相识的旧友,一直宠爱着原身的皓月皇上:郑润。 心先放了下来,只是...只是...这郑润也太有男人味了,太好看了吧!那剑眉的刚,那虎目的厉,那紧抿着的唇的毅... 还有...还有...便是他此时,站在离心的不远处,脸上的惊诧都那么的好看... 有源源不断的记忆涌入离心的脑海... 估计,刚刚这个郑润是想如以前的每次见面般,试探原身的功力的,没想到,自己却什么都不会,一时之间,不由得对自己与平时不符的反应感到惊诧与讶异... 而此时的郑润,那眼眸里盛满的确实是许许多多的探究:刚刚她本能的紧紧护住孩子,转过身来后的退后一步,看向自己时的眸中那份惊惧,竟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离心,怎么回事?她看到自己会惊惧?...为什么她没有如往常般的退让,竟然一点功力都没使出来? 虽然,那抹惊惧,也不过一闪而逝的一晃,一忽儿,那眸里便装入了如蓝月湖水般的清澈宁静,可是,郑润却看了个清清楚楚。 离心怀中的小环也是吓了一跳:这个离离向来沉稳,这会儿紧紧抱着自己,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都被挤疼了好不好,本来还想再闭着眼睛多嗅嗅离离身上的梅花香的... 这会儿,她的惊惧倒是让自己的心内吓得不轻:这...这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大事了? 一滴水样的东西由离离的脸上滑落下来,正滴在自己小小的鼻尖上,离离吓得哭了?是谁,这是谁把我家离离吓成这样儿? 真是笑话,细细回忆在二十一世纪,这离离办事,向来果断干练,只有她让别人流泪的份儿,什么时侯别人能让她流泪了? 小环忙用手蹭了蹭,抬起小眼睛向离心的脸上看去:什么?! 小环的两只小眼睛瞪得溜圆... 竟然...竟然...不是眼泪...?这个离离,竟然流哈喇子... 离离,赶紧憋住,快憋住,又有一滴要滴我脸上了,小环在心里叫道。 这是什么情况? 顺着离离的眼光,小环好奇的转过头去:心里“咯噔”了一下,坏了,坏了...原来是一位身着黑衣的俊毅男子... 小环在心内叹了口气:这个离离,在现代只顾着工作,对身边的男子向来除了上下级之分,朋友之分,亲友之分,很少正目关注。 现在,跟自己一起到了这个时空,骨子里又向来喜欢传统,这个男人看上去沉默稳重,又是这般古色古香的打扮,太符合离离的审美三观了。 不行,一见到这男人浑身上下露出的王者威严,自己的第六感觉里就觉得:这个好看的男人是自己在这个时空里的父皇的强有力的对手,自己对他,一点亲近的想法都没有.... 想至此,使劲的蹬了蹬小腿,离心惊觉了自己的失态,不着痕迹的低下头来,假装哄怀中的小环,抬起一只手,用袖子将嘴边的流涎轻轻的抹去... 郑润见了,竟是莫名的心情甚好,这个离心,什么时候,见了自己,竟是如此呆愣愣的神情,而且,还会流... 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 这时,离心抬起头来,轻笑着开了口:“原来是郑皇,离心刚刚怠慢了。” 说完,抱着小环轻轻的福了一福。 毫无扭捏娇羞之态。与离心倒是又吻合了起来... 郑润忙向前几步,一把托住了她:“离心不用客气。” 离心抬起头来,这近距离一看,竟是比刚才又刚毅了几分,棱角分明的脸上,那一抹柔情... 离心眨巴了几下眼睛,这也,太...太... 涌上心头的就五个字:无法挪开眼... 怀中的小环一看: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离心今儿是咋了? 再看那离离叫做郑皇的男子,那看向咱家离离的眼神中流露的,自己怎么感觉尽是星星...星星... 院小环不乐意了,谁允许你这么赤裸裸的看我家离离了?嗯...? 你既如此,身为三个月大的护离离使者,我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损招了,可别怪我... 就当我对你这种心机深沉的登徒子一个教训... 本来就憋不住了,我可才三个月啊... 憋着了劲儿,涨红了脸,正好刚醒... “哧...”一泡尿不受控制的成直线的向郑润的脸上... 郑润给搞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离心一见,忙抱着小环亦退后了几步,转头吩咐春桃:“快...快去打盆水给郑皇,这小环,也真是的。” 说完,低头,狠狠蹬了小环一眼。 小环目不转睛的看向那离离叫做郑皇的人,只见那郑皇忙不迭的放开了扶着离心的手,“噔噔噔”后退几步,捋起袍袖,向自己的脸上擦去.... 瞬间,小环的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暗暗的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离离身上,什么雷厉风行,好学勤奋,坚韧坚强...的好品质自己没学到,这高智商的狡黠或多或少自己是沾染了一些的... 至于手段...是不是有点下三滥... 这个...这个...我小环才三个月,做点这种事,很正常的好不好。 可是,吸吮着小手手的自己抬起头来时,却见到离离恶狠狠的看向自己的表情,心里不禁咂舌:哼,这个离离,竟然为了这才见第一面的一个古代不认识的男子便凶自己,一点也不念前世与自己相处多年的交情,心里颇有点不舒服起来。 很是委屈的拿出小嘴里的手,你敢凶我,我哭给你看,哄不好的那种,小嘴一咧,“哇...”一声,大声的哭了起来... ------题外话------ 小环:离离,你这个天仙样的女人,竟然凶自己的宝宝,55555... 004初试武功 门外的清香正好从院子里摘了菜路过,正想着去做晚膳呢,听到小环不屈不饶的哭声,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忙把菜篮子放在了卧房的外面,匆匆奔了进来:“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小世子哭得这么厉害?” 一进屋子,就见到春桃正手忙脚乱的在给皓月国皇上郑润擦衣服,主子正蹲着在给小环把尿,小环手脚乱舞的正在使劲儿哭闹... 这三个月来带娃的经验,清香大约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对着郑润行过礼,郑润让免了之后,便走到离心身边,欲接过她手上的小环:“娘娘,您稍稍休息会儿,我来吧。” 离心偏了偏身子:“不用了,您赶快去做饭吧,多做些丰富的,郑皇来了呢...” 清香这些天来跟小环相处时间甚长,每次看着他清澈的眼神,滴溜溜的眼睛,总是莫名的让人心生欢喜,而且,这个小环,跟一般的孩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从来不无故的哭闹。因此,心里早已生出了几分情意来。 这会儿见小环大哭不止,主子又不让自己抱,未免有点急了:“娘娘,做饭的事儿清香定会用心的,这孩子咋了,这么哭闹不止,娘娘让清香抱一下,说不定就好了呢,平时,毕竟是清香带的多些。” 离心见清香急急的神情,只得小心翼翼的把小环交给了清香。 也真是怪了,清香一抱,那小环便停止了大哭,抽抽噎噎的抱紧了清香的脖子...清香被他的小手抱得,心都快化了。 此处应有小环的心声:哭得太久,对嗓子不利,见好就收是智者所为。 就见清香,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我家环环不哭,清香姨娘这就做好吃的给小环娘亲吃...小环娘亲吃饱了,再给小环吃,好不好...不哭,不哭...” 此时,郑润也在春桃的帮助下,把脸擦了又擦,把衣服上的渍迹抹了又抹... 这三个月的小孩,还真是不靠谱。郑润在心里思道。 刚刚,还被他嫩嫩的脸蛋儿,咿咿呀呀的婴语迷惑了呢。 这个小免崽子,心里觉得他是故意的,可是,这么小,能懂个什么?能有意什么?也不好跟他计较... 离心踱步走到郑润身边,深施了一礼:“这个...这个...郑皇,实在不好意,这,才刚相见,便...” 郑润仔细地整理又整理了衣服,抬起头来,摆了摆手:“才三个月,他能懂什么呢?这个小东西,就算是第一次相见,给朕的一个见面礼吧。” 离心见郑润的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心里知道,这原身与这位郑皇的交情确非一般人可比,心里暗道:不知这位润皇这个时候来,会有什么事儿宣告?而且还亲自过来,难不成... 耳中就听到郑润道:“离心,这卧房中几个人一站,毕竟还是小了些,朕觉得,还是去前厅里说话比较方便,离心觉得如何?” 离心听了,忙抬起眸来,看向郑润,点了点头,扯唇一笑:“还是郑皇思虑周到,离心只顾着忙小环的事儿,倒是忘了,真是屈就了郑皇呢,郑皇请...” 离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到清香的身边,抱起已经不哭了的小环:“清香,你与春桃先行一步,忙晚膳去吧...我且先与郑皇去前厅叙话。” 清香听了,低下头对着怀里的小环道:“环环乖,可不许再哭了。”说完,把小环轻轻地交给了离心,与春桃一起,对着郑润与离心施了礼:“润皇与娘娘慢走,我们先去后面的膳房了。” 目送她俩离去后,郑润与抱着小环的离心一起向前厅走去。 路上,郑润侧头看了看离心,忍了又忍,终还是没有忍住,颇是好奇的转头看向离心:“那个...离心,刚刚,朕跟在离心身后,离心竟是没有发现...而且,怎么几个月不见,朕感觉离心一点都不会武了?倒是跟常人无异了呢?” 离心听了,象是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叹了口气:“唉,别提了,郑皇是知道的,我生小环前,早已中毒颇深,全凭一股子气撑着,我本以为,生完小环后,我便没希望再活下去了,哪知,上苍竟是怜见于我,让我活了下来...” 说至此,抬头看向郑润,继续道:“也许,我想,这世上之事应该是公平的,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喜,上帝也不会忘了拿走你一些原来拥有的强,这不,活是活了下来,这武功却是尽失了,而且,这记忆也是不全。所以,若郑皇问起前尘往事来,离心有可能知道得不多或是不深的....” 郑润听了,细细思处,觉得离心此话亦是颇为在理,无隙可寻,叹了一口气:“活下来就好...” 说完,不再言语...一心向厅的方向走去。 离心跟在他的身后,悄悄的缓了口气,心道:当自己知道原身的武功,自己没有继承过来时,早料到有人会有此一问了,幸好早做好了准备。 这个郑润不提这事儿还好,他这一提,离心的心里又变得气鼓鼓的起来:哎,自己也想那厉害的武功呢,记得刚到这儿时,当知道了原身是一位智勇双全,武功高强的女侠时,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犹记自己,上大学时,疯狂的迷上了武侠小说,连公选课都选的“武侠小说发展简史”。 穿到这儿,过满月子,能起床后,第二天早晨,便趁着清香与春桃还睡着,小环还未醒,一个人悄悄的到蓝月湖畔的一个小树林里去折腾。 心里雀跃着翩翩跃上树梢的仙,轻轻摘下树上果子的易,别提多开心了。 文武双全,智勇双全的成语,高情商,高智商的代表,还真符合原身的定位,再加上自己的超高财商,嚯...简直是99.9999无限循环的24k千足金的完美女人... 那天早上,还特地穿了一身雪白的纱裙,配了一条长长的风纱袖,就等着体验那仙气十足的美好时刻的来临... 记得那天,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第一天自己借着久未起床,想到处看看(其实是想物色适合第二天体验武功的小树林)而找到的一处绝佳场所。 一捋长袖,右脚往旁边一伸,蹲了个马步,嘴里大喊一声“起”,两只手便象鸟儿打开翅膀一样,在身体的两侧缓缓的伸开.... “腾”地一下,两足足尖一用力,向一颗低矮的桃树顶跃去...(刚开始,总得先挑个简单容易点的)。 哪知:“扑通”一下,用力过猛,桃树顶没跃上去,竟是向前一扑,与小树林里的野草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005武功尽失 离心这一摔... 因为刚刚是志在必行,记忆里,原主的武功厉害,可是不容小觑的。 什么飞檐走壁,上屋上树,掏鸟蛋摘果子...都是手到擒来。所以,可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的。 以前看那武侠小说时,上面可是写了,气运丹田,然后使劲儿一... 便使劲儿一摔了。 此时,离心趴在地上,心里思忖着:这天儿还早着呢,反正也没人看见,疼得呲牙咧嘴的“哎哟哎哟”直叫唤。 只觉得眼冒金星,头都晕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嘴巴里有腥味溢了开来... 在地上跟八爪鱼似地趴了一会儿,待头脑清醒点了,方才用双手慢慢撑起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左手撑住闪了的老腰,右手扯了扯长长的风纱袖子去抹了一下唇,伸到眼前一看:嚯嚯,满手的血。 心里知道,这是嘴唇磕破了。 还好,感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忙又用舌头挨个儿轻轻地舔了舔牙齿...个个都坚挺的立在口腔内,一颗都没磕掉。 身后的清香见娘娘武功没使出来,倒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正欲跑过去扶起,心里不过顿了一会儿,惊异于娘娘为何竟是会如此的出手,这可是违反武之原理的,还蹲马步,这不是初学者用的吗? 此时,就见娘娘竟是自己慢慢的爬了起来,清香思道:“看来也没伤着要害,我还是且等一等,免得娘娘知道了自己狼狈的样子被自个儿瞧了个正着... 离心扶着腰的手轻轻揉了揉腰部,还好,这腰并没有感受到多疼,看来,只是闪了一丢丢,能动。 又试着向前缓缓走了两步,还行,没觉得有哪儿多痛,真是幸运,没伤着要害部位。 心下思道:大约是上帝相信我,认为凭着我院离心二十一世纪的智商与财商,即便没有一点点的武力可依,也能活得从容自如。 罢了,离心轻轻的拍了拍手,想想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不就是凭着一路的智商与高度敏感的财商以及果敢坚韧才走上cfo的宝座的... 还是得有该干嘛就去干嘛的勇气,此路不通,不必再惦念于心了。 蛮荒的武力与动脑的智力以及灵敏的判断力比起来,自己向来是钦佩这四两拔千金的巧劲儿与遇事能机智化解的谋略的... 世事随缘,求之不得... 还想在这个世界里活得轻松点儿,不必再依靠脑力了的。 刚想试着在这个时空,简单直接运用“看不惯就打”这条路,行侠仗义天下呢。 看来,是行不通了,打不过啊... 想至此处,回转过身... 打算往紫藤山庄返去。 一眼,就见清香正用一只手抵着另一只托着腮的手,饶有意味的看着自己... 低头瞧了瞧自己白白的纱裙上青草染上的渍与大地沾上的泥,离心竟是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抬起头来,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冲着清香一笑:“生了个娃,这武功...” “尽失了?” 清香问。 离心点了点头,“想必清香刚刚也见到了,这武功上,什么都不会了,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其实...” 清香放下托着腮的手,缓缓走到离心的跟前:“娘娘,有一句话清香放在心里很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啊,有什么不当讲的,你我之间,名义上为主仆,在离心的心里,早把大我一天而生的清香当作姐姐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其实,自从娘娘生了世子后,我总觉得娘娘与以前不一样了,有时候,说出的新鲜字儿清香都是没有听过的...” “嘻嘻,果真是聪明伶俐的清香。” 离心一边说,一边环目四顾。 这站着,好似那闪了的老腰有点经受不住。 于是,找到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抬手向清香招了招,拍了拍身边尚空着的一方余地,示意清香过来坐下。 清香见了,也不客气,在离心的身边坐了下来。 待得坐定,抬头看向离心时,方看到离心的嘴唇上,估计是刚刚往前重重一摔的缘故,磕破了皮,尚有少量的余血慢慢的由伤口渗出。 不无担忧的对着离心道:“娘娘,奴婢其实也就是心内纳闷与不解,见您行为异于寻常,方有此一问,您是主子,不用向我们下人说清什么的,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低头咬唇思了一会儿,又看向离心:“包括娘娘性情大变,我刚刚也在心里盘桓了,估计也是娘娘上回说的,一生孩子便傻三分,这话清香记在心里呢,观察了娘娘这一个月,应该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来...” 清香抬起手来,轻轻触了触离心的嘴唇,“娘娘,我扶着你,我们这就回去,我替娘娘的伤口简单的用三七草敷一下。” “呃...这...” 离心眨巴着眼睛看向清香,敢情这小侍女觉得我比她原来的主子傻了许多... 我这是大智若愚啊,清香小姐姐。伶俐,那是让人一眼便能看见的聪慧,我这种兰心,可是要用心才能觉察到的... 看着清香真挚的眼神,离心打了个呃:“听清香这样一说,离心更要把实情告之一下清香姐姐了。” “实情?什么实情?” 清香惊异的看向离心。 离心一只手轻轻的伸过来,握住了清香的手:“清香,我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你发现了很多我与往常不同之处,其实,我自己也变得不认识自己了,不说这极高的武功丢了,便是以前发生的林林总总,亦是有很多的想不起来了...” 说完,很是难受的样子,低下了头。 清香听了,轻轻的用自己另外一只手拍了拍离心:“娘娘,不用难过,想以前,你在神医谷时,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不也是好了么?现在,我看娘娘还时不时的能记起好多呢,比起那时,好太多了。” “可是,可是,我的武功。” “哎,那有什么,娘娘放心,有清香与春桃呢,再说,这世上的女子,有几人会武?也就是我们将军府里的女眷会些。” 离心听了,望着这个才双十年华的女子,竟是这般懂事体贴,心内一热:“其实,我...我不是...” ------题外话------ 我们的离心好想对清香小姐姐说:我不是你主子,我不是那离心啊,不要再说我傻三分了,好不好,我是很聪明狡黠的那种稀有“宝物”...(^_^) 006离心受伤 离心此时很想跟清香说出:我其实不是你们的主子,只是新新世纪穿过来的一枚现代女子。但是我了半天,离心还是不忍心说出原身的灵魂已逝,自己占据了这具肉体的事实。 清香听她我了半天,亦是很疑惑的看向她。 哎,算了,离心在心内道:既来之,则安之,这一个月来,每每回想起这原身过去的点点滴滴,已是经历了百转千回的种种磨难,身子活着,谁又会去追究灵魂的真假? 何况,这清香对这原身忠心无二,一心护主,不必再在她的心上凭添上无谓的感伤。 想至此,抬起头对着清香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然一笑:“清香说得很对。这世上的女子,有几人会武?” 说完,用手摸了摸肚子:“清香,我们回吧,这一通折腾,离心的肚子倒似很饿了呢。” 清香听了,立即站了起来,扶起离心:“清香刚刚到这小树林子里,就看到娘娘扶住腰的样子,清香一时诧异于娘娘的反应,没想到是娘娘摔了一跤,早知娘娘起这么早,是来试武功的,清香早点跟过来就好了,这样,清香就能及时过来扶起娘娘了,奴婢该受罚...” 你见到我扶腰的样子,不诧异才是怪事呢,离心在心里轻轻的嘀咕道。 不过还好,听清香的话音,刚刚趴地上哼唧着的狼狈样儿她并没有瞧见。 见清香低着头很是自责的样子,抬起右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傻清香,我俩之间这些时日来的相处,离心对清香的体贴欢喜还来不及呢...别见外了,这不是扶我扶得好好的么?走吧...回紫藤山庄,这肚子...” 清香还是很担心的看着离心:“娘娘,现在,还痛么?感觉好些了没有?” 离心轻轻的扭了扭腰肢,并无大碍,笑道:“没什么事儿,只是一些小的外伤而已,走吧...” 平时觉得不太长的路,因为腰身有一点闪的原因,一跑快一用力多些,还真有些疼。所以,离心在清香的搀扶下,走了好长的时间才到了紫藤山庄。 走到前厅时,天色已渐渐的亮了,小环亦是醒了,春桃正在厅里逗弄着小环,引得小环“咿咿呀呀”的不止,见清香扶着满身是泥的离心回来了,春桃吓了一跳,忙从摇篮边站了起来,语气不无担心的道:“娘娘,您...您这是...?” 离心正欲说些什么,清香抬起头来道:“春桃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娘娘生了小环世子后,竟然武功尽失了,这不,娘娘刚坐完月子,便想去试试自己的功力的,哪知什么都不会了,方摔成了这样。以后,我们倒是要警醒些,不能心里再认为娘娘是武功极高之人,而放开了心的睡了...” 春桃听了,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哎,我们娘娘还真是可怜,这一路走来的坎坎坷坷,真是历经生死,这才刚刚死里逃生,在这紫藤山庄里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怎么...” 见春桃还在喋喋不休,清香看向她:“早膳备好了吗?娘娘刚刚说:肚子饿了。” “早备好了啦,清香姐。难道清香姐忘了,你出去时,特意把我叫醒了的...说你去跟踪娘娘,让我注意点小世子的...” 听了春桃的话,清香尴尬地看了看离心,不着痕迹地掐了春桃一把。 “啊——清香姐...疼...” 见他俩在那打打闹闹,离心见了,心里竟是有一抹暧意从心底里散发出来... 烟火的生活,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再说清香,对于春桃这个不知人前人后,爱说真话的实心眼,自己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也许,这实心眼的品质,算得上是春桃的优点,也算得上是他的缺点了.... “哎呀,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赶快去娘娘房里拿件外衣来,过来跟我一起服侍娘娘换衣洗漱吧。” 清香对着春桃叫道。 春桃听了,忙回头对着摇篮里的小环做了个鬼脸:“小环是不是刚刚看到了:清香姨娘就喜欢欺负春桃姨娘,以后,小环可要帮着春桃姨娘撑腰,小环乖乖的,春桃姨娘过会儿再来跟你玩...” 小环刚刚听了两个小侍女的话,转脸看向离心,只见:离离一袭白纱轻罩的衣服上全是草渍、露水还有泥,嘴唇还磕破了,那脸上更是抹得象花脸猫一样的,泥水一块,草渍一块,估计是她摔了之后,自己用手胡乱抹的。 心里不禁一疼,许许多多的怜惜由心底溢出,瞬间,眼眸里便有雾气升起... 哎,小环在心内叹口气:这个女人,果然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心性,想到什么便要去尝试了才甘心。 听刚刚清香姨娘说的,竟是擅自一个人去小树林里试那武功去了。 想以前,我舞的是假刀弄的是假剑,这个离离,对我可凶着呢,怕我伤着了别的小朋友,又怕我伤着了自己,管得可厉害了。 现在,轮到自己了,大约是知道了她穿过来的这个女人武功高强,心内喜不自禁,想想终于可以不用靠那一生需要去研习的智商和人情世故去与人斡旋了。 如今是武功高手了,看不惯的时候,可以用简单粗暴的暴力手段了,快意江湖,谈笑间恩怨了结。 这才坐完月子能下地跑呢,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个人早早的去树林体验去了,哪知.... 我说,昨天怎么让清香姨与春桃姨抱着我与她一起去紫藤山庄外闲逛的呢,原来... 还说我以前小时候贪玩,看来这离离的心里,也...很...贪...玩...啊(其实是很兴奋啊)。 离心在清香与春桃的服侍下,正换着外衣,一转头,看到摇篮里的小环正定定的看着自己,那小小的眼眸里雨气氤氲,离心竟是读出了一丝担心来... 忙自已匆匆忙忙的系好腰带,接过春桃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了脸,急急跑到了摇篮边,轻轻的抱起了小环,脸上堆满了温温的笑:“娘亲回到家到现在,一直未曾有时间理小环,小环是不是有点生气了?这小嘴嘟着的样子,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呢,是不是看到娘亲这样,小环害怕了?不用怕,娘亲没事,这不好好的么?还能抱小环呢,来,亲一个...” 小环听了,终是没有忍住,小小眼睛是蓄满了的泪一个劲儿的流了下来,这个离离... 看着离离伸长了脖子蹶过来的还裂着口子的嘴唇,小环使劲的把头偏向一边:拜托,离离,你的嘴唇还伤着呢,亲我一个红唇印倒是没什么,又牵动了你的伤口可是不好... 见小环满眸的泪,还颇是不愿意的把头偏向一边,那小腿儿小手儿乱蹬,离心的倔劲还上来了:这个小环,不让我亲是吧,我偏要亲,低下头:“吧唧”一下,使劲儿狠狠的亲在了小环的左脸上.... “哎哟”离心轻叫一声,嘴唇上的伤口那层刚刚凝结起的薄膜又裂了... 而且,刚刚只顾着低头用力亲小环,闪着的腰身也牵动了... 离心疼得呲牙咧嘴,双手抱着小环却一点也没放松。 清香春桃见了,忙跑了过来,清香接过离心手上的小环,轻嗔道:“娘娘也真是的,这小世子才几个月不懂事的,娘娘都这么大了,也不懂事么?可不能这么惯着孩子,这才受了伤,世子一个小眼神,便屁颠颠的跑过来。能不牵动伤口吗?小世子不有我与春桃照顾着,娘娘要担心个啥啊。” 躺在清香怀中的小环听了,表示很无辜,总算理解了以前自己最要好的幼儿园小朋友张津津每每被误解时,两手一摊,肩一耸的表情:“哎,我能说些什么,我也很无耐啊,这躺着也能中枪。”他说的这些话,不就是自己现在最好的写照吗? ------题外话------ 小环委屈巴巴的很想控诉:不是我叫离离抱我的,不是我叫离离亲我的... 007初闻新凉 话说郑润,在离心前面,跑了好长一段路了,回头一看:离心落在了刚刚与自己说话的地方,抱着小环呆呆的出神。 心下摇头,这个离心已非那个离心了,怎么觉得呆头呆脑的了?武功尽失了不说,这反应也跟着下降了,这还是那个伶俐聪慧的院离心了吗? 郑润只得返回身来,重又回到离心的身边,轻轻地叫着:“离心...离心...” 离心因为刚刚郑润的提问,正深深沉浸于武功一点都没继承过来的惆怅中,猛一听到郑润叫自己,不自禁的一惊,退后了两步,见是郑润,瞬又扯唇一笑,浅浅施了一礼,颇不好意思的道:“又让郑皇见笑了,离心刚刚想起了一些过往,倒是忘了走路了。郑皇前面请,前面请...” 小环本来在离心的怀里快要睡着了,刚刚离心的一惊,自己也感受到了,忙睁开了双眼,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事儿,复又慢慢的阖上了眼眸... 三人快要到前厅时,就见小安子与几个随从已在厅前等着了,见郑润与抱着小环的离心走了过来,众人齐齐过来施了礼。 来到厅内坐定,早有春桃沏好了茶过来,一一端给了众人。 郑润轻抿了一口茶,看向离心:“离心的心里一定很奇怪,朕今儿为什么到紫藤山庄来?” 离心听了,一笑:“郑皇真是聪明,自见到郑皇起,离心就在心里忐忑着了。” 郑润听了,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其实没什么大事,朕特地跑这一趟,只是想告诉离心:离心与小世子可以回新凉了。” “新凉?...新凉?...” 离心狐疑的喃喃,在脑海里迅速寻找着可用的信息,然而,把脑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搜寻遍了,也没找到可用的点滴,对于新凉的认知,一片空白。 “郑皇,这个回新凉是什么意思?怎么离心一听这个名字,竟是一无所知呢?我的故乡不应该是乌托吗?” “看来...” 郑润负手站了起来:“看来,离心这几个月专注于小世子环儿的呵护,对这尘世之事倒是远了几分,离心有所不知,皓月三十一年末,新凉之皇刘纯一听从众朝臣的上奏:说那乌托之号不雅。因此重拟了新凉二字,改国号为新凉,今年已算是新凉王朝第二年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记忆里对这新凉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呢,原来是乌托更名了。新凉...新凉..” 离心反复念着,心里忽然涌出了几句词来:小院新凉,晚来顿觉罗衫薄...别绪应萧索。西风恶,夕阳吹角,一阵槐花落... 思之此处,离心只觉心头一荡:清甜的槐花树下,只觉飘飘忽忽隐隐约约中,有一男子着一袭紫衣背对着自己而立,不用看脸,只是这背影,已让自己芳心荡漾,待得自己极力想看清他的容色时,已是身影一晃,不见了踪影。 离心赶忙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心里暗道:奇了怪了,听了这“新凉”二字,我的心底不过是忆起了清朝的大词人纳兰公子的几句思友之词,这大白天的,竟还会有如此清晰的幻觉产生... 小环被离心抱着,一路颠啊颠的,鼻中闻着淡淡的离离特有的梅花体香,舒适度简直接近完美。 再加上刚刚用力哭了许久的缘故,要知道,那哭也是要花力气的。哭完才知:好累。这种自伤的手段,以后还是要慎用,思着思着,便在离心的怀中不知不觉的沉沉睡了过去。 这会儿,离心使劲的一晃脑袋,把自己也给晃醒了。 小环悻悻然睁开了眼,耳中就听到那郑皇的声音:“如今,新凉皇上刘纯一宣书一封,十分真挚的想与皓月永结秦晋之好,所以,在新凉众郡主中,选了一位品行端方的盈郡主,出使我皓月和亲,顺便,让送亲的队伍把离妃与世子接回新凉。” “这样啊...” 离心在心中暗道:在这紫藤山庄过得好好的,有吃有住有自由,这才开心几个月,自己还没享受够呢,怎么又要... 不过,等等...这个郑皇说什么?新凉皇上又要把我与小环接入宫中了?这回新凉,我又是离妃,可不是接入宫中么? 刚刚还低落的心,一下子又欢腾起来,这不就表示,以前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皇宫,可以免费一游了?还可以充分的去体验这皇宫里的人情世故,礼仪宫规,生活起居.... 这可是真正的活生生的古代啊。 这才体验完山青水秀的民风淳朴,清新空气的天然氧吧,这么快就又能去皇城了... 上苍待我院离心还真是不算薄,原以为穿到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这么过完一生,已算是清闲享受的一生了,没想到,还给我安排了“皇宫”——这一精彩的去处...真是太好了。 一想到这,刚刚还惊异的脸上,不禁又浮现出掩抑不住的笑意来。 小环刚刚才感受到离心的恍惚,这会儿一瞧她听完那位郑皇的话后,脸上的笑意,以及感受到的离离那心底源源不断上涌的,藏都藏不住的开心... 小环的心里纳了闷了:这个离离,是不是想玩想昏头了?竟然喜欢到皇宫去玩,要知道:自己以前跟奶奶,也就是离心的母上大人,一起看宫斗剧时,身为一名性淡如水,性子温婉,知性高雅的神级奶奶,竟然会对着冷冰冰的电视机,一会儿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贱人,这么恶毒,颠三倒四,挑拔是非,不得好死。” 一会儿看到动情处,默默的抽着茶几上的纸巾,噎噎嗒嗒的,断断续续的:“能...能...能不能不要这么苦的,5555555,好苦....用得着这么虐么?” 想至此处,小环只觉得脊背处一阵寒意,这回什么新凉王朝,会不会是凉凉的一段曲折之路... 郑润说完,回头看向离心时,便瞧得了她脸上遮不住的笑容,心里莫名一痛:这个离心,一听可以回新凉了,竟是这般的开心,看来,不论当初那纯皇对他做了什么,她的心里,始终还是惦念着他,想起曾经那纯皇发于情的一句“离心....”,以及不顾众朝臣的请愿而救离心的举动,而今想来,倒是两情相悦的事儿了... 只是,这回去的路,个中的险恶婉转,功力尽失的离心,还能安全到得了那新凉么? 一时之间,厅里倒是沉寂了下来... 008呆萌可爱 “娘娘,晚膳来了...” 春桃的出现,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静。 春桃端着木制的方盘走了进来,方盘里放着几个红绿有致的菜蔬,看着春桃把菜从方盘里端到桌上时,离心就听到自己的肚子竟是旁若无人的“咕咕咕”叫了起来。 离心不自禁的用一只手紧紧抱住小环,一只手摸了摸肚子,眼睛看向桌子上的菜时,全是亮亮的光。 不知不觉的那嘴角又流出了涎来... 小环一见:哎呀,我的离离亲妈,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小环忙晃了晃身子,离心再怎么垂涎着菜色,对小环的反应却从来不会错过,忙轻轻拍了拍小环。同时,亦意识到了自己的不雅,低下头,趁人不注意,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然后又仿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抬起了头来。 这一切,郑润都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心下不免暗笑了起来:这个离心,竟是比之于以前,真实而有趣了许多。 以前的离心在自己的眼中:白衣飘飘,干净喜洁,行侠仗义,不食人间烟火。 怎么这次来,整个儿的与自己印象中的离心许许多多的事情上完全不一样了... 很是颠覆了自己的认知,看来... 郑润在自己的心内思道:一个女子,当上母亲之后,与不当母亲之前确是有区别的,那么爱干净的离心,以前那一袭白衣上,可是容不得半点污点的,如今... 君不见,先在卧房里时,她见到自己时,竟然可以忘神到流哈喇子,而且可以用袖子偷偷的去擦。 还可以袖子一捋,不管裙子掉到地上是否会脏,便蹲下身给小环把尿。 这会子,见到这红绿相间的菜蔬,竟又是由着性子的自然反应,不管不顾的... 如果说,之前的离心让人敬若仙子,那么,这个离心,则让人觉得仿若便是邻家小妹般的真实自然,性情流露而又呆萌可爱。 “呆萌可爱?”郑润为自己的脑海里竟会冒出这四个字而不禁愣了一下。 心下暗道,这要是给以前的离心知道,我用这四个字赞美她,会不会追着自己使劲的嗔上一番:“人家明明很聪慧伶俐,好不?” 想至此,郑润不自禁的扯唇一笑,见面才一会儿不久,不知为何,对于离心的这种种反应,自己的心里竟有几丝发自内心的欢笑渐渐的浮于眉梢眼角。 一边的小安子见了,心内一动:自去年这个新凉国的离妃离开皇宫后,是多少日子了?皇上的脸上从来未曾露出笑意过。 而今,这么真实的开心在他的周身流露了出来...倒是难得一见。 只是,可惜...可惜这个离妃又要离开皓月回新凉了... 小安子的心里正在胡乱的想着,就见另外一个侍女清香,又端了几盘菜来... ... 晚膳后,清香过来接过离心手上的小环:“娘娘,小世子交给奴婢吧,奴婢这就帮小世子沐浴更衣去,不然,一会儿小世子睡着了,就又要等了。” “也好。”离心把怀中的小环交给了清香。 转头看向郑润,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道:“郑皇,这紫藤山庄的夜色很不错的,今儿又是初十,月至半圆处,亦有花开未开的妙意,应该亦是好的月色呢。” 郑润心下会意:“听离心这一说,倒还真是让朕心生好奇,自上回一别,朕倒是没赏过月了,谁说非得赏十五的圆月才是人生一大快事,这月至半圆倒亦是一景...” 回转头,对小安子几人道:“小安子,你们几人就不要跟着朕了,谅这小小的紫藤山庄也没什么事儿,这快马加鞭,连着赶了两三天的路,想必你们也累了,由春桃领着先去洗洗睡吧...” “是,皇上。” 小安子几人对着郑润施了礼,便出了厅门随着春桃向右侧的厢房走去。 郑润与离心亦出了厅门,一先一后,在紫藤花廊下漫步。 光影婆娑,微风轻漾,月华透着小小的缝隙点点的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 郑润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郑皇。” “离心。” 郑润与离心同时叫道。 瞬又同时尴尬的笑了。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出奇的一致。 郑润思道:今儿怎么觉得那个调皮灵活亲切的离心变得木讷了许多?而且,我们之间,竟是生出了几分疏离的感受来。 这种感觉让郑润很不受用,见对面的离心两手十指相扣的交叠的在一起不安的绞着,局促的样子,竟是让自己读出一分害羞来。 郑润一怔,这个女人,有几种样子? 流哈剌子时的呆,见到好吃的菜时的萌,这会儿,还会害羞,这不是少女才有的么? 见她鬓边一绺头发垂了下来,郑润习惯性地很自然的伸出手,想替她拢到耳后。 哪知,她却反应敏捷的急急往后一退,双手乱摇:“郑皇不可,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离心已是有夫之妇,还是要注意点好。” “哈哈哈....” 郑润不禁仰天长笑:“有夫之妇?授受不亲?没想到,几月不见,离心倒是在意起这些礼节起来了,朕...只是想替你把头发拢到耳后而已,以前在暗夜组织时,离心可是不太注意这些小节的。” 离心听了,心内暗暗腹绯道:什么小节?这哪是小节,这黑咕隆呼的,又只有两人,还花前月下的,以前自己的好友曾冰儿可是告诫过自己,孤男寡女的,这个时候,可是男人控制力最弱的时候,看这原身,长得天姿国色的,可不是自己二十一世纪的样子,姿色庸常,一个大黑框眼镜便遮住了半边的脸。 所以,还是小心点好,所谓礼多人不怪,礼一多,人家就知道自己看似亲而实际上想疏远了。 至于主动约你郑皇看月亮,在山庄的园子里逛逛,仅仅只是感受到你郑皇有话想与我说... 那郑润笑完,颇有兴味的,笑吟吟的道:“这个样子的离心真有意思,倒是少了几分江湖兄弟的快意,多了几分尘世烟火的小女子的怯味来...” “那是。” 离心放下乱摇的手:“离心向来胆怯,只是郑皇以前没发现而已。” “哦...” 郑润的心底更是乐了,笑容加深的看向离心:“譬如...” ------题外话------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我们的离心,把自己保护的真好... 009归程漫漫 “这胆怯还要举例说明的?” 离心不解的看向郑润。 郑润双手交叠一抱,笑道:“那是,朕想听听,离心都怯些什么?看看与以前的离心所怯的是否还是一样?” “这个,好象不具可比性的,要知道,人的怯也是因时因地因事而变的,既然...” 离心看上去很是诚挚的对着郑润道:”好吧,离心所怯之事,说出来的话,那可是一堆一堆的,先说几样给郑皇听听也无妨,譬如:怕黑、怕跟男子单独在一起、怕走夜路、怕....怕...” 离心认真的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说道。 郑润听了,又是一阵轻笑,细细端详着如水月华下的离心,很久,方悠悠道:“离心,你知不知道,你生小环以前最不怕什么?” “最不怕什么?” 离心抬眸看向郑润。 “以前的离心最不怕夜与黑,她常常会于半夜三更之时,神出鬼没的出入于贪官污吏之家,或者,于月黑风高之夜,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夜色对于她来说,是如鱼得水的最好的天幕与工具。” 离心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郑润。 “真的?” “真的。” 离心听了,抬起手,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郑皇...这个...这个...这不是在武功方面,离心什么都不会了么。这打不过了,不能再逞强了。有一句话说得好:艺高人胆大,估计,这艺没了,人的胆儿也就小了...” 郑润听了,伸出手来,拍了拍离心的肩:“看来,朕是要重新来认识离心了。艺高人胆大的白衣女枭妃,现在成了胆小谨慎的红衣小怯妃了。” 说完,收起手,眉毛凝了起来,叹一口气:“如此一来,朕倒是真正的担心了。” “真正的担心?” 离心疑惑的看向郑润:“不知郑皇真正的担心什么?“ 郑润四下张望了张望,确认无人后,压低了声音:“离心有所不知,对于这次纯皇换回离心,朕心里一直觉得颇有蹊跷,估计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应该也不是纯皇的本意。” “哦...” 离心看向郑润,若有所思的道:“郑皇的担心不妨说来听听呢。” 郑润慢慢的踱着步子,缓缓道:“其一,朕听说,那纯皇下完这道旨意,便去西域御驾亲征去了,而院将军在元宵节过后,早就与两位爱子一起,率领十万大军去了新凉与西域的边境驻守。此时,把离心换回新凉,便是离心与小环能安全到达新凉皇城,那皇城里,除了离心的妹妹尚可依靠,别的...” 郑润摇了摇头:“都不可信任。” “依郑皇的意思,皇城之中,若那纯皇在的话,竟然是离心可依靠之人?...唔,不错...那还算这皇帝有点良心...” 稍作思考后,仰脸看向郑润: “既然郑皇说了其一,那必有其二,其二又是什么?” “其二,我担心,离心与小环世子还未到皇城,如今又功力尽失,恐怕半路上便被别有用心之人暗杀了。” 离心听了,心内吓了一跳。 这才刚刚穿过来,这小命儿就这么让人惦记了?若小命真丢了,那还去游什么皇宫?太不划算了,就呆这紫藤山庄里好了。 面上却极力的压制住自己不动声色,低头深思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郑皇是不是高看离心了?刚刚离心在脑海里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那新凉国里,离心并没得罪过谁,而且离心的为人向来低调。” “所以,这也是朕不解的地方,谁会用新凉国盈郡主的远嫁来换离心与小环世子的命?这用意为何?我亦是想不通。何况离心又是将军府里的嫡长女,谁没事吃饱了撑的...” “就是呢,谁会没事这么费劲,到最后还与将军府为敌了呢?是不是郑皇过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疑...疑虑过份了?” 离心其实想说,是不是您郑润郑皇疑神疑鬼太厉害了,想想不妥,便临时改了... 然而,不知为何,离心说完这句话后,竟亦是有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由心底腾的一下升了起来...一种瘆人的凉凉的感觉由脚底往上冒。 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在心内自嘲:这新凉国的名字改得还真是好,颇符合自己现在心里的预感,还真是新凉,新生出的凉意... 郑润大约亦是感受到了离心的那抹惧意来,抬眸看向离心:“离心不必害怕,还有大哥我呢,我会暗中派天涯海角一路跟随,在路途中保护离心,直到离心安全抵达新凉皇城。想来,到达皇城后,相对,应该可以安全许多。” 望着郑润眼眸中的坚毅,借着月华的氤氲,竟是有一种男性的光华在她的周身闪耀,离心心内暗思:这个男人这时看上去,竟是如此的颇有担当与让人放心的味道,若放在现代,自己会不会依旧与他不是兄妹,胜似兄妹?于自已而言,他至情至义的守护,任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温暖的。 只是,在离心的词典里:任何能自己解决的问题,何必去麻烦别人?今日一欠这人情,不知何日能还,再说,两朝相交,各为其主... 想至此,望向郑润的眸中,便多了许多的感激:“郑皇,不必了,想我离心向来福大命大,便是这功力没了又如何?你这一说,离心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谁会对我这一介与世无求的女人过不去?新婚之夜的“以李换桃”之计就算了,这回若真是谁再想出这一出“以桃换李”来,那离心便独自携子去经历一回。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对离心如此高高相看。” “可是...” 郑润望向离心:“离心可以向死而求一历,有没有想过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还什么都不能做的小环小世子?” 听了郑润的话,刚刚还准备殊死一博,一探究竟的离心“扑”地一下,象泄了气的球,瞬间瘪了下去。 前身的离心,致命的软肋是肚子里的孩子,今世的自己,何尝又不是? ------题外话------ 孩子是母亲的软肋... 010玲珑多窍 离心正沉浸于自己的思考当中... 就听郑润关切的道:“朕头一回感爱到离心对朕有提防之意,不想相欠于朕...可是,我们,毕竟是暗夜组织的生死与共的兄弟啊,而今,知四弟是离心,四弟还请放心,我的心底从没有把离心当女人看过...” 那意思就是:离心你不要旁生别的想法,我就是很纯粹的看在兄弟的情谊上帮你一把,仅此而已。 离心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你这么一说,倒好似我多心了似的(我还真是多心了)。 如此一来,我更不要你帮助于我了,男女之间的友情,还是有一个度为好,这次去新凉,沿途或许艰险了些,但你郑润可以相助我与小环一时,也不能保护我与小环一世啊。 难不成,我在新凉王朝生活时,你也叫人一直护我周全?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最后,我与小环要靠的还是自己,长痛不如短痛,自立,永远是能安全活于世间的第一要义。 心念至此,向前一步,走近了郑润:“郑皇多心了,离心对郑皇以前相救相助的情义,点点记在心里,心里亦是把郑皇当亲大哥看待的,怎么会多心呢?离心只是觉得,从离心回新凉的那一刻起,便是属于新凉王朝的国事了,若郑皇过多的参与,反倒会让人心生他想...陷离心于不利之地。本来倒没什么事儿的,倒反而有可能徒生出不必要的枝节来....” 郑润听了,在心里盘桓了盘桓,一时倒是不知说些什么来...心内觉得,这离心说得亦很是在理,连带着又一次不着痕迹的拒绝了自己。 轻叹口气:“初次重相见,刚刚我还以为离心变得入俗而又粗简了,没想到,听离心说的这些话,倒是看得深而想得远,看来,离心听我说了可以回新凉之后,心里亦是有自己的见解的,一颗心竟是比之于以前,又玲珑多窍了几分。如此,倒是可以让大哥稍稍放心了些。” “额...这...” 离心在心里又给了郑润一个超级大大大白眼,这个郑皇,这话是损我呢?还是夸我?俗怎么了?粗怎么了?狡猾又怎么了?说那么文诌诌的,还玲珑多窍.... 看在真心为我好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听完郑润的话,忙笑嘻嘻的道:“大哥放心,等离心与小环安全抵达新凉,一定差人给大哥送来平安的消息,如此,大哥便可放下念着离心的心了。 郑润见她一心不想自己插手于她的归程,道理又说得确实在理,便也放下了一颗相助的心。 “既然离心执意,话又合情,那大哥就静等离心的好消息了,不过,大哥倒是为离心提前作了一些准备。” 说完,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来,离心定睛一看,竟是一张人皮面具。 “上次离心从皓月皇城来这紫藤山庄,把这面具忘了,大哥见了,便顺手收了起来,这次离心回新凉,便留在身边备用,或许,能用上一用也未可知的。” 离心伸手接过,细细瞧去:面具做得精雕细琢,触感柔腻,好奇心大起,这古代的人还真是心灵手巧,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我且试上一试。 拿起面具,往脸上贴去,待处处抹合之后,只觉舒适度亦是一流,离心忙向右一拐,来到一处蓄水的水缸前,就着月色照去:一张好看的男人脸,只是唇边一颗大黑痣颇煞风景。让人生出几丝厌恶来。 左照右照,新奇完后,又轻轻的把面具撕了下来,对着郑润莞尔一笑:“刚刚大哥还赞美我玲珑多窍,这面具,多半用不上,不过,带在身边,毕竟有备无患,如果不幸,被大哥的乌...” 离心想说“乌鸦嘴”三个字的... “乌什么?” 郑润倒是听在了耳中,追问道。 “我的意思呢,是...” 离心收好面具,轻轻揣入怀中后,方眼神闪烁的顾左右而言他:“我的意思,如果不幸得实在没办法了,就不管这面具上一颗难看的乌漆抹黑的大黑痣黑化了我天姿国色的面容了,小命要紧,赶紧戴上...哈...哈哈...” 郑润见她这样解释,虽牵强,但也找不出不妥的字句来,便也没再问下去。 负手,大步向前走去。 离心见了,只得颠颠的跟在郑润的身后。 哎哟,这跑得稍稍慢点,竟然还跟不上... 如此,在小小的紫藤山庄的石板路上快跑着绕了好几圈。 离心的心里连连叫苦:这种走法,哪适合这初夏月华如水的美好夜晚?哪是闲情逸致的散步?这不成了我们现代晚饭后的快跑锻炼? 这个郑润,难道不知道自己没功力了,跑不快吗?何况自己这小身板儿,弱得不能再弱了,前些天,去小树林里试武功,这闪了的老腰才刚刚好呢... 难道?难道?刚刚自己说的那几句话,拒绝了他的好心相助,这个表面上看似大义,实则上小鸡肚肠的皇上,离心的大哥,这个叫做郑润的心里生气了?故意来折腾自己?应该不会啊... 这记忆里,这个郑润一板一眼的,对离心呵护还来不及,从来没折腾过离心啊... 不过,人心又安是能测的?... 几圈后,离心实在是跑不动了,这心里的不乐意便也象这个季节的草儿,开始疯长...(最主要的是转了几圈后,这脚太疼了,气也不顺畅了,都开始喘息了...)。 立定,双手叉住腰,话语明显的不那么客气了:“喂...喂...那个什么...什么...郑皇,你跑这么快...快...干嘛?离心都快要累...累断气儿了。你这是存心的吗?要跑你自己跑,我可不奉陪了。” 说完,往那秋千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直喘粗气儿... 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悄悄浮上郑润的心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故意引起离心的生气,但就是想。 心里亦是纳闷,是不是因为刚才她对自己的疏离与多心,而且,这个女人,刚刚竟然把自己对她的发自内心的担心想说成乌鸦嘴... 朕是堂堂的皇上...皇上,好吧,那可是金口玉言。 朕倒是要试试,她的忍耐力究竟如何? 郑润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就见到那离心坐在秋千上,气呼呼的看着自己。 忙颇似无辜的看向离心:“离妃,我可没让你跟着我跑,我天天晚膳后习惯了散会儿快步,刚刚倒是只顾着想心思,忘记了离妃跟在身后了...” 这个事儿也能忘?我可是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好不?离心在心里又给了他一个超级大白眼(离心自己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仅仅这一会儿的功夫,已在心里给了他三次白眼了,看来...)。 没办法,做财务的,向来对数字敏感。 没想到这郑润暗中让人恼怒的本事还挺不小的,可以啊... 011悄然别离 双手搂着秋千的绳子,离心用眼瞅着那郑润掩饰不住的,捉弄人之后的开心。 在心里暗道:姐姐比你大好几岁呢,这点伎俩就想瞒过我?还真当我是二十岁的离心?不过,瞧在你并无恶意,单纯只是想捉弄一下下的份儿上,姐姐就配合你一下下,让你获得一下心想事成后的开心。 耐心等郑润说完,离心挤出了一丝要多难看就多难看的笑容:“那真是离心曲解了,还以为郑皇没让我停下,我就得跟着呢,现在一想,确实是离心理解有误,你是那皓月的皇上,我是那新凉的妃子,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离心的错。” 离心那言外之意:我都忘了,我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关系,我可以不受你的管束,只要对你尊敬就行。 “你...你....” 郑润一时对着离心你了半天,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离心,什么时候,竟亦是学会了不依不饶,这话说得,挑刺吧,又挑不出什么,不挑吧,心里听着别扭。 一时,郑润的心里竟是莫名的想起了滑溜溜的泥揪来... 什么时候,离心竟是喜欢上了针锋相对,以前最多只是开玩笑的捉弄捉弄人,想在,倒是学会了耍嘴皮子气人,还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 郑润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话说回来,自己刚刚还真是存心想看看她的忍耐力气气她的... 倒好似是自己惹她在先了。 抬头对着月光看了会儿(暗中却道,哪有看月光的心情,气都气饱了,可是,没办法,自己的心里就是放不下这个呆萌又慧黠的女子,怎么感觉这女人气人的本事见长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君子不计女人话,淡定淡定...) 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郑润由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清了清嗓子:“那个...那个离妃的行程,我都写在这张纸上了,朕备了两匹稀有的汗血宝马为离心的马车之驱,愿离心一切小心为上,期待平安而归的好消息。” 离心放开抓着秋千绳子的手,站了起来。 此刻,倒是双手恭敬的接过郑润递过来的纸,就着月光细细瞧去,只见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二、三、四...条。 有新凉队伍到达紫藤山庄的具体日期时辰,有回新凉的路上要注意的险要地点...最下面是一幅手绘得非常详细的地图,上面把新凉、皓月、西域三地都画得清清楚楚,连最近新凉与西域两兵相接的地方都用红线标了出来... 离心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向来记忆力超强的脑袋,已然在胸中有了精确的认知,仔细的把纸折好,小心的放入了贴身的口袋里备用。 笑吟吟的看向郑润:“郑皇果然思虑周密,用心良苦,对离心的恩太多了...” 说完,傻傻的盯着郑润瞧了好一会儿,郑润被看得,莫名的心慌慌起来... 耳中就听到她继续道:“目前这恩,离心报也报不了了,日后若有需要离心的地方,但说无妨,能帮上的忙,离心决不会坐视不管的。” 郑润看向她的眸,只见那双眸中盛满的是亮亮的认真的毫不掩饰的感恩,心情大好:“你我之间,还要说什么报不报恩,你能活着,就是对朕最大的报恩了...” 说完,抬脚向厅的方向走去。 离心,忙又颠颠的跟了上去... ... 次日清晨,初夏的暧阳已然从窗棂里照了进来,在窗边的桌子上跳跃,离心还未醒,清香在门外,轻轻的敲了敲虚掩的门。 这个娘娘自从生了孩子后,便不愿意自己想进屋查看便进屋查看的鞍前马后了,说是要什么隐私,说门可以不用门闩拴上,但自己与春桃进她屋子前,一定要敲门,等她应了之后,决定是否让自己与春桃进去... 敲了一会儿,竟是没有人应,清香心内未免有点急了,加重了力道与频次。 离心睡得正香,大约是昨儿晚上跑累了的缘故,忽听门外有急急的敲门声,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的睁开了依旧睡意昂扬的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进来吧。” 说完,转了个身,侧向里面,闭上眼,又将将的想要睡去... 就听清香一推门带着一股子劲风的跑了进来:“娘娘,娘娘,郑皇...郑皇...” 正朦朦胧胧的又要睡去,一听“郑皇”两字,离心忙一个转身坐了起来:“郑皇怎么了?” “郑皇已经带着小安子他们回皓月了,给娘娘留了一封信。” 清香说完,双手把信递到了离心的面前。 “哗....”一下,毫无征兆的,离心的眼泪便涌了出来。 此去经年,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昨儿睡前,心里还在想着:要以怎样的面目来面对今日的离别? 想起以前,快节奏的生活压力下,自己总是尽可能的把人性中的生离死别当成生活中再正常不过的自然更替的现象,过最为理性的生活... 然,昨儿自己与这郑润真正相处不过半日... 心内却已是有他乡遇故知的熟稔。 恩如山重,却已是各奔西东了... 以前在紫藤山庄,虽也是日日不见,但心底知道,总有相见之日,而今... 离心抹了抹眼泪,急急的撕去信的封面,寥寥几字映入眼帘:离心吾弟,后会有期。 更多的眼泪涌入眼眸:这个曾冰儿害人不浅,说什么男女之间没有纯净的友谊,人家就拿我当弟弟好吧。 转念一想,也不能怪那曾冰儿,而今细细回忆起来:我院离心别的都好,就是一跟男人相处,这情商就蹭蹭的直线下降了。难怪在二十一世纪都三十二了,还没谈过恋爱,是不是自己的情商不止为零,甚至是负数? 一时之间,心内五味杂陈... 清香深知这郑润对娘娘的呵护,亦深知娘娘对郑润的感恩,一时,也不言语。 正呆呆处,就听门外的春桃敲了敲门:“娘娘,环世子饿了...” 离心赶忙擦了擦眼泪,把信装入信封,递给清香:“好好收着。” 清香接过,回了声“好”。 就见春桃抱着小环走了进来。 见了离心,小环便扑愣着小手向离心示好,心内很是委屈的道:昨儿,我不过没撑着等到散步的离离回来,便先睡着了。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跟春桃姨娘睡了一晚,离离身上让小环安心的梅花香没嗅到,这会儿,一定要好好嗅嗅。 离心忙站起身来,接过小环,小环抬起小小的眼睛,颇是亲昵的看向离心,啊啊啊的叫着。 离心用右手的食指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他可爱的小鼻尖,回身坐到床边,捋起了衣服来... 小环也不客气,用力的吸吮起来... 咦...小环吸了一口,便不动了,眼睛定定的看向离心:只见离离的双眼呆呆的,没有焦点的望向远方,腮边竟还有泪的痕迹。 难怪觉得今儿的早餐怎么不好吃的,少了平时的清甜,竟是多了几分苦涩来... 离离这又是咋了?今儿,貌似真哭了,不象开玩笑的那种。 小环停止了吸吮,小眼晴一眨不眨的望着离心。 窗外,阳光依旧和煦,初夏的风轻轻的吹动着紫藤的花蔓... 012初奔新凉 半个月后,新凉的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紫藤山庄,过来接离心与小环一起回新凉王朝。 那送亲的侍卫首领过来相见时,离心正在与小环咿咿呀呀的说话。 忽听外面“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接着,清香便急忙忙的进屋来禀报,“娘娘,新凉送亲的队伍来接我们回新凉了。” 离心抱起小环,正欲出门相见,就见有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拱手施礼道:“御前带刀侍卫李容修,参见离妃娘娘。” 离心心内一紧,只觉这名字好生熟悉。 抬头,惊讶的发现:是原身认识的,以前在暗夜组织时与原身一起共过事的三哥:李容修。 见是三哥李容修时,离心的心又是一凛,甚是诧异。 细细究由,原来:这个李容修与那纯皇向来是形影不离的在一起的,这次竟是让这李侍卫作为送亲队伍的首领,亲自送盈郡主过来和亲,外人看来,这新凉很是看重这两国的交好。 只是,不知为何,离心的心里竟然觉得,这是那刘纯一的有心安排,大约是担心自己与小环回新凉途中的安危,方派了他最信任的侍卫李容修来... 想至此处,离心竟是由心底里浮起一抹好笑:前些日子,没事儿的时候,在心里回忆起小环父皇的点点滴滴,发现:除了暗夜行动时的与蒙面的他相见甚多,其它单独相处的时间极为稀少。 所谓日久生情,见都没见过几面,他的心里,还会想着自己与小环?还会特地派人来保护自己与小环?是不是原身太过喜欢这个纯皇的缘故,便自作多情的衍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李容修参见过离心后,手扶腰中的大刀,站在离心的身边,满目怜惜的看向离心:“离妃娘娘,这多日不见,容修怎的觉得娘娘又清瘦了许多?” 记忆中,知道三哥向来讷言,但心眼儿最实,听了他满怀关切的言语,把手中的小环交给清香,抬起头来,望向李容修:“李侍卫倒是有心仔细观察了,离心自己倒没觉得有多大的变化呢,会不会是多了小世子的缘故,这晚上的觉便不沉了,不过身子还好。” 李容修听了,见这离心,几月不见,这会儿再次相逢,倒是少了以往几分的亲昵,多了几分陌生来... 心下觉得疑惑,但也不再多问,复又一拱手:“想必娘娘亦是知道容修此来的目的,不知,离妃娘娘与清香春桃丫头可曾收拾好细软银两与包裹行李?” “前些天,那皓月国的皇上便亲自到紫藤山庄来通知过了,这两天,所有的一切,清香春桃都已打点妥贴了,就等李侍卫一行呢。” “那就好,兵士们都在外面等着呢,我们,这就...” “行,李侍卫不喝杯水吗?正好容离心再检查一下应用的细软,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那可以,我便在这儿喝杯茶,等离心一会儿。” 李容修说完,一掀袍角,大咧咧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早有春桃沏好了一杯上好的茶来。 离心则回头,一一检查起行李来。 约半盏茶的功夫,离心与清香春桃还有小环已准备妥当,跟在李容修的身后,向安排给自己的马车走去... 到了为自己准备的马车前,只见车前立着的,果真是两匹通体泛红的汗血宝马,甚是威武。 离心见了,心内暗道:这皓月的郑润倒是说到做到。 见离心停了下来,一边的李容修忙先一步跨到车前,替离心掀开了帘子... 等离心坐稳实后,李容修方放下车帘,对着队伍一挥手,一声“起...”后,翻身上马,跟在离心的马车旁边,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开始向新凉的方向而去... 自郑润走后,这些天来,离心的心里一直在思考着两个问题:如何能安全抵达新凉?半路上若真如郑润所说,有人想要暗杀自己怎么办? 每每一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这心里便有些气不过,但又无可奈何。 但是,这些个担心,在今儿见到李容修后,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印象中,这三哥的刀法以及遇事的沉着非一般人可比,少有人能及... 何况,这李容修跟郑润一样,对这个离心呵护有加,再加上,这前前后后,还有这么多跟随的精兵... 离心的心里暗自道:看来,郑润的担心是多虑了。 因此,一上车后,便抱着小环缓缓阖上了眼眸... 离心怀里的小环,自见到那车外骑着马的五大三粗却又颇为敏捷利落的李容修后,心里一真很是不解:这五大三粗的样子给人的感受应该是笨重的,可为何自己会觉得眼前的叔叔是一位敏捷利落,武艺超群的人?... 如今,见离离上车后,抱着自己,竟是很放心的闭眼休息了起来... 这些天自己在她眸中读出的深深担忧亦是从离离的眸中渐渐的褪了出去...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车外的这位胖大叔,是让离离放心的人。 这些日子,每每看到离离心里颇是担忧,却在见到自己时强颜欢笑的神情,自己的心里亦是沉闷压抑的,连清香姨娘与春桃姨娘逗自己笑时,都很少理了。 搞得清香春桃的心里忐忑不安,总是悄悄的相互轻声嘀咕:“清香,这个环世子怎么了?春桃如何的逗都不笑了。” “是啊,清香扮鬼脸嘎嘎的叫都不起作用了,不过,还好,看他吃东西睡觉还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这倒是,摸着他的体温也正常。” “...” 每每听到她们的议论,小环都会在心中叹口气:真正了解离离的,还是自己啊,这两个侍女看上去对离离尽心尽力,特别是那个清香姨,我看这紫藤山庄的里里外外都是她打理的,终究还是对我们的新离离不太了解。 没见到她最近,散步时,头总是低着么?一不小心,就撞到紫藤上了;坐在秋千上时,总是定定的望着某一处地方发呆,一不小心就忘了吃饭的时间了;喂自己奶时,常常心不在焉的想事儿,想得忘了与自己眸光交流了... 想到此,小环颇是委屈的撇了撇嘴:哎,我能说,这些天来吸的膳食都不可口么?全是涩涩的味道,这个离离难道不知道:娘亲的情绪会影响到婴儿的口味么? 前些儿跟自己呢喃什么:娘亲一定会科学育儿。现在看来:信不住啊。以前看一本育儿漫画书上写:妈妈情绪的平和才是对孩子最好的宠爱,... 当时,自己看到此处,还不屑的摇了摇头,今儿想来,还真有点象,这不,离离这些天来没发自内心的笑过,自己的心里还真是颇不受用。 还好,自己不是真正的婴儿,心理年龄已经六周岁了。不然,会不会真的因为离离的情绪而自己亦受到影响... 想至此处,忙把放在嘴里咬着的小手拿了出来,心内道:扯远了扯远了。 此时,见离离的心放下了,自己亦长长的呼了口气,在马车的颠簸中,在离心的怀里,嗅着梅花香,安心的慢慢的进入了沉沉的梦里... 013撞着头了 “吱....” 马车急急停下的刺耳的车轱辘声。 梦中的离心与小环双双吓了一跳,幸好,清香与春桃一边一个扶住了因马车急停,身子前倾的离心与小环。 重新坐定后,离心一只手牢牢的抱住小环,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内忖道:吓死人了,能不能稳妥点?这前面赶马的是谁?技术不咋滴啊,是不是郑润给换了两匹好马,这赶马的两人捉摸不透这汗血宝马的脾性了? 小环更是惊得脸都出色了,还好清香姨娘及时挡住了,刚刚差点由离离的手中脱出,直奔车外而去了,凭自己现在这么小小的一个团儿,还不得... 不敢想,不敢想... 清香春桃亦是吓得不轻,还好,两人自上车后,一直目不转睛的注意着娘娘与小世子,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四个人正自惊慌未定时,就见李容修一掀轿帘,探过头来,关切地问:“离妃没事吧?” 离心整了整神情,一笑:“这不都坐得好好的,没什么事儿,不过,再来一次这么急的事先没有预知的急停车的话,倒是不能保证。” 李容修的神情一肃,心内思量:这离心的武功高超,向来应变能力极强,这会儿,自己倒是真切的看出她由心底里而生出的一股子后怕来...自己掀帘问一下,只是做给帘外的将士们看的,下次不能这么急停下来,会伤着离妃的... 没想到,还真是吓着她了。 顿了一下,收回脸上的意料之外,拱手一施礼:“是容修的错,先前没有吩咐要缓慢行进,这样遇到什么急事,停下来便不必这么急切,下次不会了。” 对于容修的反应,离心清晰的落入了眼中,心内暗道:容修的惊诧,大约是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有着上乘武功的离心?哎,没了...都没了... 见那容修吃惊归吃惊,但见到自己的害怕后,那眼波里露出的关切却是发自内心的。 忙展颜笑道:“李侍卫,不必担心,离心没事,刚刚我只是这么顺嘴一说,下次尽量慢点就行,这出门在外,不比呆在屋子里,总是有点急走急停的,离心能理解。” “多谢娘娘理解。” 轻轻的放下轿帘,就听李容修中气十足的浑厚的声音:“全体减速慢行,不必这么赶,有什么事儿,本侍卫担着。” “是...” 齐整整的应答声,整齐划一。 此时,离心方有空低下头,细细的看怀里的小环,见他吓得惨白的脸,忙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温柔地说道:“小环不怕...不怕,有离离妈呢,再怎么着,离离妈也不可能丢下小环不管的。” 清香春桃听了,在心内一阵轻笑:这个娘娘,每每于危急时刻,总有一些新鲜的词儿,娘亲都不会说了,这个“离离妈”又是几个意思? 院小环渐渐的回过神来,用小手摸了摸心脏:还好,没吓晕过去... 见离离一副很是担心自己的表情,忙对着离心,眼中挤出一个很是勉强的笑... 此时,车子又慢慢的动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车子又缓缓的停了下来,走走停停间,轿帘又被掀开,李容修对着正闭目养神的离心一抱拳:“离妃娘娘,前面就是换公文的驿馆了,委屈娘娘暂且在此就地休息,容修前去驿馆换下公文。” 离心睁开眼:“驿馆?换公文?...好吧,李侍卫稍等,我这就跟您一起去。” 说完,把小环交到清香的手上:“抱好小世子,我且随容修侍卫统领去换公文。” “蹭...”一下欢欣的站起身子,“砰”一下,一个没注意,头重重的撞到了车厢的顶部... “哎哟”离心大叫一声,重又跌回刚刚坐的位置,忙用手向头顶摸去,竟是起了个大包。肿了。 清香春桃与李容修皆齐齐惊声叫道:“离妃娘娘小心。” 清香怀中的小环,只觉眼前一花,心内一阵怜惜:离离,能不能不要这么兴奋,这不就是个塞外么,能有什么美丽动人的风景?用得着这样嘛... 怎么一穿到这古代,这离离身上的沉着冷静,细心观察的好品质都不见了?难道是因为给了她漂亮的容色,便拿走了她另外的一些优点不成? 离心很是尴尬的四处看了看,不好意思的抬眸看向三人道:“离心一时性急,倒是忘了在马车里了。起得急了些,急了些...不过...” 离心抬起右手摸了摸刚刚撞在车顶上的头:“大家放心...放心,好象没什么大事儿...” 说完,也不待那李容修说些什么,躬起身,在春桃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重又站了起来,向车外走去... 就听李容修的声音道:“娘娘留步,安心坐在车里便好,这换公文的事儿,属下去便可以了。” “那怎么行,还是离心跟容修一起去,免得驿站的官员问起来,说我离妃怠慢了他们。” 离心执着道。 “这...这,娘娘,无需您亲自去的,不用这么麻烦...” 不等李容修说完,离心已是越过李容修的身子,跃出了车外。 心道:好不容易能看看这塞外与驿馆长什么样儿,我离心会错过?我就答非所问,厚着脸皮,出都出来了,你还能不带我去?好歹我是那新凉的妃子,你能拒绝我? 只是,这头上的大包,离心不自禁的复又用手摸了摸,代价有点大了,不知要多少天才能消肿... 好疼... 站在车外,回过头来,看看,这车顶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这么厚实? 也难怪,这不是第一次坐这种车么?还没经验,想来,有了这次教训,以后不会再犯了。 李容修放下掀着车帘的手,只得无奈的一拱手:“娘娘,请...” 车内的小环不淡定了:这个离离,太自私了吧,刚刚的惊吓我与你一起经历了,现在出去看这塞外的风景与驿馆的正宗古代建筑了,不带我了... 不行,我心里也很想看啊。 “哇...”一声,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离心走在李容修前面的步子一滞,正欲返身去车内抱小环... “报....” 远远的,就见一匹白马裹挟着一股子尘土的飞扬快速奔来... ------题外话------ 有人跟读么?... 014送来密函 只见那匹白马到得李容修与自己的跟前,眼看着快要踏上自己之时,“嘘...”一下,那马上之人,一勒缰绳,那匹马在离心正要想后退之前,戛然而住。 离心的面上露出几分笑容,心里可是吓得不轻。暗道:这波操作,还真是666... 可以想见:骑马之人,驭马之术的高超。 再看那身手,亦是异常的矫健敏捷,双手一撑马背,翻身一跃,很是轻巧的飞身而下,那弧度,那姿态,涌上离心的心头的只有两个字:真帅。 来人跃下马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参见离妃娘娘,参见李侍卫。” 离心听了,心下纳闷:这人我并没见过,缘何竟是识得自己? 转念一想,这皇上都颁旨了:以盈郡主换回离妃与小环世子。 那这骑马之人识得自己,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耳中就听见李容修浑厚的声音:“高侍卫,起来说话,看你甚是匆匆的赶到这里的样子,是有什么急事儿么?” 那人听了,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李容修大约亦是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站在一边发着呆的离心。 见这离心并没开口说话的意思,那脸上微笑的神情,亦是很不自在,心内奇怪:这个离心,怎的这次相见之后,反应总是呆呆笨笨的,比之于以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于是,悄悄的走近了些,用手拽了拽离心的袖子。 正沉浸于自己思维中的离心感受到了李容修的提醒,忙一伸手,抹去嘴边的一滴口水:“那个...高...高...” 离心一时忘了,高什么来着?这...这,离心在心里道:坏了坏了,我向来记忆超人,这怎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忘了这人是高什么的来着,会不会是刚刚一撞,把自己的记忆力也给撞跑了? 一边的李容修见了,忙悄悄的道:“高侍卫。” “哦,对..对,那个高侍卫,免礼,请起。” 跪在地上的高得尚方站起了身来,复又对着李容修一拱手:“回李侍卫,属下日夜兼程的从新凉赶过来,是因为受人所托,有一份十分重要的密函要亲手交给离妃娘娘。” “十分重要的密函?受人所托?...” 李容修甚是惊异:“能让高侍卫亲自跑一趟的,想必此人是朝庭中的要人,有什么事儿不能等离妃到了新凉再说?我们离新凉皇城也就只有几日的脚程了,还要劳烦高侍卫如此风尘仆仆的赶过来?” “回李侍卫,这具体的原因属下也不清楚,属下亦是紧急之下,奉命行事,恕在下不能一一细细奉告。” 那人恭敬的回道。 “李容修与高侍卫同为御前带刀侍卫,不过是李某在高侍卫前一步入宫,高侍卫向来以属下相称,甚是客气...” 李容修对着高得尚回以一抱拳:“李某无意深究这其中缘由,这来都来了,那便把密函呈给离妃娘娘一阅。” “是,李侍卫。” 高得尚细心的由怀中掏出一截竹筒来,恭敬的递到离心的跟前。 离心的心里纳闷加深:这新凉皇城之中,哪个要人对自己这么上心?等个三五天都等不急,还差个顶尖高手过来,给自己送信?是友?还是敌? 听这李容修的口气,这个高侍卫亦是平常人所支使不了的,会是谁?还密函? 伸手接过竹筒,细细看去:这古代的保密技术倒亦让人另眼相看,拙是拙了点,很是实用,竹筒的接缝处不知是用了什么粘土封了的,那粘土上盖了红红的朝庭密函专用章,谁要是拆开来的话,这章便不能原缝对接了... 离心心里道,原来这骑缝章,古代的人就会了。 “春桃。” 离心侧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春桃叫道:“把这个竹筒接缝处的粘土去了。” “是,娘娘。” 春桃上前一步,接过离心手上的竹筒,小心的把筒口的粘土搌掉,用裙边擦拭干净后,方交到了离心的手中。 离心接过,转过身来,对李容修道:“李侍卫,既然是密函,离心亦当要用心对待,我且回车内去阅。这样,亦好显得对这一‘密’字的尊重。” 李容修听了,双手一抱拳:“娘娘请...” 春桃听了,忙过来扶住离心,齐齐向马车内走去。 小环见离心果真又回到了车内,心下大喜,以为是自己的哭引起了离心的注意,回过头来,抱着自己一起去那驿馆交换公文去。 待细细一看,心里不禁一愣:看离离这深思的神情,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抽噎着慢慢停止了啼哭,便见她在春桃姨娘的帮助下,弯腰入得车内,先用手摸了摸自已的头:“环儿乖,娘亲一会儿便来抱环儿。” 说完,“吧唧”颇是用心的亲了自己一大口。 很是神奇,每每只要离离温柔的一摸自己,一亲自己,自己的心里便生出许多的安心与舒惬来,十分受用,越多越好... 离离跟自已说完话,便坐到了刚刚的地方,把拿在手中的纸张轻轻打开,认真的看了起来。 只是一眼,便见她的眸中流露出惊异的神情。 这是?... 小环心里猜测着?这是谁写给离离的信? ... 看文件向来习惯于先看落款是谁的离心,展开信纸低头向下看去:李容兰。 立刻,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位浅绿衣裳,端庄容秀的女子形象来。 记忆中,好似这个叫李容兰还曾经帮过自己一把,应该不是坏人。 再往深处思去:李容兰不就是李容修的妹妹嘛?看这情形,怎的自己的亲哥哥,竟不知道是妹妹差人给自己送来的密函? 难道,有什么真的很秘密的事儿,连这李容修也不能懂? 停下心内的思考,离心把眸光上移,从信的开始看了起来: 离姐姐: 冒昧写信,离姐姐心里定是十分意外,容儿缘何会在离姐姐回新凉的路上修书一封,让高侍卫急急送来... 容儿只是有一事相告... ... 因此,容儿私下认为:离姐姐暂避为好,待圣上回朝之后,再择机而回不迟。 下面的落款是:李容兰。 认真阅完,离心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凝重,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看向春桃:“春桃,有火折子吗?” 春桃听了,忙伸手从怀是一掏,拿出了一个火折子来。 离心接过,“哧——”一下点着了,把手中的信凑了上去... 待那信变成了灰色的火末,用手一搌,那信便成了粒粒细小的灰尘。 做完这些,离心复又把火折子交给了春桃。 一边的清香见了,心下暗暗揣度着:娘娘有事,向来不会瞒着我与春桃,这次,为什么看完信后,竟是不声不响的便把信给烧了? 有心想问,见娘娘的表情甚是冰寒,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时,车厢之内,除了小环偶尔的哭后尚余的几不可闻的断断续续的抽咽之声...气氛变得甚是古怪起来。 015执笔回信 “娘娘,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前去驿馆?还是...” 车外的李容修顿了一下:“还是娘娘在此等候,属下一人前去交换公文?” 车内的离心听了,示意春桃挑开车帘,“有劳李侍卫了,只是,离心...” 院离心酝酿了一下情绪,以手扶额:“刚刚离心撞着那车厢的顶,不知是不是过重的缘故,头晕得很...” 车外的李容修听了,忙过来,透过春桃挑开的车帘望过来:“离妃放心,我这就去叫随队御医。” 说完,便欲迈步离开。 “李侍卫,留步。” 离心颇似虚弱的叫道:“应该暂无大碍,不必多做烦劳,待离心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稍稍好些。” “是,娘娘,那...” 李容修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太阳近西,天色不晚,但也不早了。 想想到紫藤山庄时,已过正午,虽这紫藤山庄与驿馆距离不远,但走走停停间,亦是耗了颇多的时间了。 刚刚,离心撞上厢顶的那一声“咚——”的一下,自己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的,不如,找个空旷的地方,就地休息,也好。 免得太赶了,这离心的身子看上去,跟以前真的是没法相比,若真的惹出点是非来,倒反而不好了... 念及此处,转过身来,对着跟随的队伍,高声喊道:“大家靠边,找个空旷之处,支火烧饭,就地休息,明儿早上,再行赶路。” 众士兵听了,很齐整的回复:“是,李侍卫。” 离心在车中听了,心内暗道:看来,这李容修的威信还是颇高的,从这个高侍卫对他的尊敬以及随行对他的唯命是从,大约可以猜测出一二来。 李容修吩咐完毕,回过头来,冲着离心一抱拳,“离妃坐好,我们得找个空旷一点的地方,方能让队伍休息下来。” “好,李侍卫放心,先前一次马车急停的经历之后,离心每时每刻都坐得很好呢。” 李容修听了,恭敬的道:“那就好。属下这就到队前带领大家找可以停驻之处,休息一晚后,明早再去驿馆交换公文不迟。” “好,李侍卫只管去吧。” 李容修听了,转过身去,纵身上马,一扯缰绳,向队前赶去。 春桃正欲放下车帘,就见那高得尚大步走了过来,弯身深施了一礼:“小侍女,且慢,本侍卫还有一事想请教一下离妃。” 离心依旧保持着以手支头的样子,有气无力的道:“高侍卫,知道你赶时间,麻烦你等一会儿,等队伍找着休息的地方了,离心当修书一封,让您带回交差。” “离妃果然冰雪聪明,本侍卫想在肚中的话倒是让离妃说出来了。” “高侍卫高看离心了,聪明谈不上,但来而不往非礼也,您奉他人之命送信于我,我又焉能让你回去不好交差呢?” “多谢离妃娘娘成全。那属下暂且跟在离妃娘娘的车边...” 说完,那高得尚复又深施了一礼后,转过身,向自己的那匹少有的一点杂毛都没有的白马走去。 马车缓缓的行进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应该是找着休息的地了。 离心示意春桃把车帘挑开,就见众士兵已在各行其事了,支锅的,搭帐篷的,也有累了,就地休息的。 正观察间,李容修由队伍的前面,赶了过来,到了马车前,轻松的跃下马背,来到离心的车前:“离妃娘娘,今晚准备就在此地露宿,等前面的士兵把帐篷搭好后,娘娘就可以去躺着休息一会儿了。” 离心听了,“李侍卫考虑真是周到,多谢了。” 低眸沉思了一会儿,看向李容修:“李侍卫,可有笔墨纸砚?高侍卫急着回去复命,离心想修书一封...” “娘娘稍候,属下这就去文书那里去拿。” 说完,李容修重又翻身上马,向队伍的后面疾弛而去。 不一会儿,便拿了笔墨纸砚来。 令离心意外的是,那李容修还夹了一个木制的很小的桌子来。看上去,跟现代的那种床上用的小电脑桌差不多大小。 离心见了,心道:这一个送亲的队伍,还真是象行军打仗一样的,什么都有。 春桃接过李容修递过来的小桌子,轻轻的放在了离心坐着的身子左侧。 细心放好后,复又回身走到车边,挑开车帘,接过了李容修递过来的笔墨纸砚。小心的放在了极小的桌子上。 春桃替离心铺开纸,便开始磨起墨来... 离心执笔,蘸饱了墨,在砚的边缘上蹭了蹭,执笔欲写,一时,倒是不知写什么好来,习惯性地把笔头靠到嘴边,咬着笔头开始沉思:写些什么比较妥贴? 清香怀里的小环见了,漆黑的小珢珠一转不转的看着离心:这个离离,陋习还是没改,一遇到难办的事情,便会咬着笔头沉思。 刚刚看她阅那封信件时,变化多端的脸色,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写封信,都是如此迟迟的难以下笔... 小环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放到嘴里吸吮起来,心道:我是不是要做好准备,与离离一起来面对这离离心中的难事?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啊,这可怎么办好呢? 离心沉思了好长的时间,心道,其实,让那高侍卫传个口信便可以了,何必写封信来,这万一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手,这白纸黑字的,岂不是一个证据? 无论是对那李容兰,还是对自己而言,都极为不利。 对了,那李容兰不是让我按她的要求写一封不想入宫,一心想做平民的请求信吗?我便写两封一模一样的,一封,让这高侍卫直接带给李容兰,这样,她便知道自己已收到她的信,并按照她所说的做了。 一封让李侍卫择机交给皇上,这样,万一哪方有个闪失,也能确保自己确实是写过这封信的... 因为,这心底里,虽感谢着李容兰的暗中相帮,但总感觉着这李容兰外表看似文静娴淑,那封信亦是言辞恳恳,但自已的心内总觉得:这太过完美的情节之下,会不会亦有猫腻? 记忆里曾过听郑润提及过这李容兰,好象对诗书礼义甚是精通,对那史学典故,兵法战术亦有涉及... 只是,不知为何,对于她这次的看似相助,离心的心里竟是生出丝丝缕缕的莫名惧怕来... 李容兰...?离心不自禁的把笔由嘴唇里拿了出来,想也没想,便把笔放置在大拇指与食指的上面,按着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小习性,想把笔转过来转过去的想事情... 一时忘了,刚刚蘸过饱墨,刚一转,车厢内便墨飞四溅起来... 016分别在即 还好,那墨只是笔尖上的一点,离心赶忙停下了转动的手... 对着三人抱歉的一笑。 低下头,重新在砚池里蘸了墨水,在砚边蹭了蹭,斜着身子,在信纸上认真的书写起来... 写完,待信晾干,把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分装在两个空白的信封里,将其中一封递给了春桃:“春桃,去把信交给车厢外的高侍卫。” “是,娘娘。” 春桃接过信,转过身,猫着腰,掀开帘子,来到了车外,将信交给了高得尚。 高得尚接过信来,仔细的在怀中揣好,对着春桃一抱拳,“刚刚看离妃娘娘甚是疲倦的样子,属下就不去打扰了,就此告辞。” “驾...”一扯马的缰绳,只听“嘶....”一声长鸣... 离心听了,心下思道:这高侍卫做事还真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种执行力强的人,是个人才。 离心转身坐好,见春桃折身回来了,将另一封信亦递给了春桃:“春桃,去,找着李侍卫,将这封信交与他,麻烦让他回皇城后,将此信交给皇上。” “娘娘?这是...” 春桃睁大眼睛,很是不解的看向离心:“我们不是与那李侍卫一起回新凉吗?怎么倒是要让李侍卫把信交给皇上,娘娘亲自给皇上不一样吗?” 离心轻叹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以只有清香与春桃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们不回新凉了。” “啊...” “啊...” 清香与春桃几乎异口周声的惊讶的喊道。 离心忙用手做了一个声音小点的表示。 依旧压低声音道:“小点声,你们俩准备准备,今晚,我们就离开。” “去哪?” “去哪?” 清香与春桃又齐齐问道。 “忘忧村,西北的方向。” 清香听了离心的话,紧了紧抱着小环的手:“娘娘可要三思,这半路上皇上的妃子携小世子逃跑了,待抓着后,可是要治你的罪的。” 离心的眸光一沉,几缕坚定溢在了眸中:“我这是请求...谅那皇上应能理解。再说...” 离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宁可治罪,也不能丢了小命儿。这才回皇城,便有人捎信过来,我这心里就觉得很不踏实,总觉得,唯有不回那新凉才是上策。不如择个小小的村子,隐姓埋名,我们仨与小环一起安稳平淡的过一生。” “可是,娘娘,你有没想过:若皇上有心要怪下来,哪有找不着的道理?这治罪还算轻的,万一杀头可咋办?”春桃很是担心的看向离心。 “我们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离心看向春桃:“你与清香不必再相劝于我,我心已决。至于皇上那儿,我刚写的两封信已详细向皇上禀明我暂时不回皇城之意,想来,天长日久,大家渐渐忘了我与小环,这暂时也便会变成永久了,到那时,这小日子也便安分了。” 清香与春桃见离心心意已决,也便不好再说些什么。 小环听了,在心里愁道:我就知道有什么事儿发生,看来,按这离心的脾性,生存大逃亡的模式要开启了,一想到这逃亡,自己的脑海里便浮现出在二十一世纪里去参观“密室大逃脱”的感受来,到处都是可怕的妖魔鬼怪...阴森森的,记得自己从那密室里出来时,不是跑出来的,是离离抱出来的,腿都软了... 春桃一言不发的把信放好在贴身的衣袖,向车外走去... 望着春桃渐去的背影,离心在心里道:既然这李容兰替自己设计出这样的路来,不走,岂不是对不起她的严密思虑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妨按着她说的来做,也许,这一路上会发现很多的别样风景... 这种想法,其实是抬高自己的计谋,真正的原因,应该是:除了这样,我离心竟然别无他法,听说,这李容兰现在可是那纯皇最信得过的人,若自己不按照她说的来,那结果,才是真正的可怕... 当然,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李容兰给自己安排的,确是最好的一条路,等皇上胜利而归,想起自己来,到时那皇上寻着了自己,有那李容兰担着,小命应该不成问题,最多把自己打入冷宫吧,那也不错,又可以看看古代弃妃生活的地方。 如此,倒是皇宫,冷宫一并游了... 对自己来说,穿到这个时空来,在哪生活都是一样,只要有得吃有得穿就行,实在穷困,还可以发挥自己高超财商的优势... 看看在这古代是否还如现代一样的可塑可造。 正沉思间,就见轿帘被李容修一把挑开,只见他左右看了看,摒退了车边的兵士,然后,甚是焦急而又担忧的看向离心:“离妃娘娘,不知差春桃送这样一封信来,是什么意思?” “我信封上没有署名,就是让李侍卫看的,没有什么,想要说的,离心在这封信上已经跟圣上说明了:离心对那皇城生活无半分留恋,早已习惯了村野乡居的粗陋,望当今圣上能够成全,如若圣上觉得离心这样做,有违皇命,我在信上亦告知了我将要去的地方,到时圣上再派人来找离心,治离心的罪不迟。” 李容修对着离心的脸研究了半天,能感受到她的心意已决来,叹了口气:“好吧,那离心准备什么时候去你上面写的“忘忧”村?要不,我来送离妃去?” “不用了,李侍卫又不是不知,我的两个小丫头出自于将军府,何况又是将军府里的上等丫头,那身功力自是一般人所不能及,再说,离心向来清白低调,又没有仇人,一路上想必悠闲得很,我就当作与小环游山玩水,偷得几分闲就好,不需要劳烦李侍卫了。” “离心...” 李容修甚是担心的叫,带着几丝不容置疑。 离心嘴角不自禁的向上扬了扬:“李侍卫放心,离心自认为还不是任人揉捏之人...” 李容修见她执意婉拒,再想起信里的那份言辞恳切,这个离心大有看破红尘,寄情山水的意思,是不是因那洞房之夜的极大伤害,竟是对这名利看成身外之物了... 也罢,所谓百人百命,自已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阅历,亦是看多了生死存亡,那就由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去,皇城之内,也许真的不适合她的那一颗冰清玉洁的心。 再说,她的两个侍女,特别是那大侍女清香,一般的人还真的耐何她不得... “那离妃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就今夜吧...我想今晚半夜便离开。” 见那离心一副铁定了心肠的样子,李容修知道:这个离心,决定好了的事儿,来向自己禀报,向来是来获得同意的,不是来征寻意见的。 低头沉思半晌,把身上的令牌摘了下来,欲递给离心。 不待李容修开口,离心便道:“李侍卫不用替离心担心,便是您这令牌给了离心,也只能在新凉国内用,我如今要去的是那皓月与西域的边关小野村,用不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李侍卫还是自己收好。” 将将的收回手,望着离心的神情,李容修一时倒不知说些什么了.... 017逃命路上 半夜三更,月黑风高,离心与清香春桃小环,在李容修的帮助下,乘着马车,向西北的方向疾弛而去... 哪知,在与李容修分别不到一个时辰后,在半路上,便遇到了一群清一色骑着黑色骏马的黑衣蒙面人。 如今,清香一个人向西北方向引开了那群黑衣人,春桃则紧紧的抱着自己与小环,向着与清香不同的方向骑着汗血宝马,一路向西南的方向狂奔... 狂奔了好一会儿后,听到后面的声音渐渐静了下来... 离心的耳中听春桃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转头向身后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来后,一扯马的缰绳,汗血宝马奔跑的速度缓了下来。 春桃对着前面的离心轻轻的道:“娘娘,娘娘...你与环世子还好吧?” 离心紧紧抱着小环,听了春桃的叫唤,忙应道:“放心,春桃,还好,你只管继续赶路...” 离心怀里的小环听了,在心里道:我能说不是很好么,刚刚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可是逃命的样子,一群好可怕的黑衣人... 现在,清香姨娘为了引开敌人,孤身一人定是去了另外一条路了,生死不明。 这前路险阻,性命堪虞,好可怕... “那好,娘娘,抱好小世子,坐稳了,我们还是得加急前进,万一清香姐,不幸...” 说至此处,忙停了下来:“呸,呸,呸...”了好几声。 离心听了,并不言语,亦在心里猜度着清香的处境... 竟是有一滴泪不自然的由眼中滑落... 这清香对离心的一心相护,那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的主仆之情,万一她有个闪失... 离心竟是不敢再往下想去... 此时,就见春桃用力一提缰绳,再轻轻一放,手中的剑一拍,马儿疾速向前奔去...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去向何处,春桃尽挑林子里钻去... 奔了好长的时间,天边依稀有一丝光亮升了起来。 春桃轻轻舒了口气,天色亮了,应该... 春桃心里正想着,这天色亮了,应该亦会相对安全些了。 这还没想完... “扑...” 忽地,一张绳网自天而降,正罩在了往前飞奔的三人与马儿的身上。 一时,几人与马皆是动弹不动。 虽有一丝光亮,但天色依旧暗黑... 马儿被缚后的嘶鸣在这黑寂寂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林子里分外的悲怆... 小环两眼一闭:坏了坏了坏了,又遭人暗算了,这可如何是好? 春桃想抽出剑来,砍断身上的绳索,耐何竟是被那绳子裹在身上,动弹不得。 离心见了,动都没动,心里想道:这又是哪个缺德的王八羔子,我咒他祖宗千万代,姑奶奶好不容易还魂,得以在这古代生存下来,刚刚过了几天的好日子,这一个一个的... 是谁?又生出这么一个不做好事,尽背后使坏的鬼儿子来,我得瞅瞅,是不是长得也鬼头鬼脑的样子,见不得人... “哈哈哈...” 清脆而又庸懒的声音,入得耳来。 离心听了,心内一愣:奇怪,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的邪,不象鬼的样子,倒象是个妖... 可惜,自己不是那能上天入地,胆儿大本事大的猴子孙悟空,不然,定从耳中掏出那金箍棒来,一棒子打死这个兔崽子,还玩阴,有本事,跟我家桃丫头单打... 离心的心内翻江倒海,面上却神色不露,我倒要看看你个龟儿子,玩些什么花样。 一边的春桃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什么人啊,有本事,你放本侍女出来,跟你打上几个回合,一个大男人的,还背后阴人,你还是男人么?” “哧...”一声,不待春桃说完,身上的绳网竟是退出。 春桃见了,一放缰绳,就想向前奔去,哪知,“叮....”一声,一枚暗器精准的打在了汗血宝马的左侧前蹄上... 春桃无耐,只得抱着离心与小环,跃下了马来... 心内的火“腾...”地一下就升起来了:“哪个不要脸的货色?暗算我们,还把我们的马儿给废了,有本事出来,是死是活我们打一架...” “哟,小妮子,这是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求求大爷,大爷还有可能念你可怜的份儿上,便只要了你身边大主子小主子的命,放过你。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本大爷就成全你...” “嗖...”一下,就见一抹白影由树上翩翩跃下,在这暗黑的夜里,竟是姿态曼妙至极... 离心的心中,竟是冒出了“东方不败”四个字来,这男声女姿的,难不成又是一个为了练成绝世武功而忍痛自宫,方能有很高武力修为的人? 啧啧啧,离心在心里很是惋惜:真是可惜了,得不偿失啊,为了个虚荣的武力,竟是连做真男人的权利都失去了,不值得不值得... 春桃此时,已是“蹭...”的一声,拔出了手中的剑来,向着白影攻去... 也没见那白影如何出手,春桃便已处在了下风,春桃一边节节后退,一边冲着离心大声叫道:“娘娘,娘娘,快带着世子跑啊,春桃打不过这个不要脸的货色啊...” 离心晕,这个春桃,清香说得没错,还真是个实心眼,没看到这个妖人,就是冲着我这娘娘的称号与怀里的小世子来的么?能不能不叫娘娘的?刚刚趁着两人打架,我都已经把郑润给的人皮面具戴上了,她这一叫...” 转念一想,这春桃若有清香半点聪明,就不叫春桃了... 算了,见机行事就是... 离心没有应声,依旧站在汗血宝马的身边没动。 此时,见春桃已无进攻之机,全是防范之举,哑着嗓子大声叫道:“停...停...在下,实在想要知道,这位长得婀娜多姿的阁下,想要找谁?别找错了人,还一个劲儿的在这儿打斗,倒反而失去了追击你真正想找的人的机会。” 慕容风听了,停下了手中的攻击,反正这三个人,还有一个还是几个月的孩子,没有一个能逃得出他的掌心,此时,见那离妃哑着嗓子,还戴上了面具,这是?当我慕容风是三岁的小孩那样,好骗么? 有点讨厌的是,这天儿好象快要亮了,这儿是深山老林,不担心有人来,但是这露水沾在身上的话,太恶心了... 若是晶莹剔透,一丝杂质都没有的水滴还好些,要是沾上了灰尘什么的,那白白的衣服上便会脏太多了... 想至此,把身后背着的伞器拿了下来,“刷...”一下,打了开来,撑着雪白的伞,向离心的位置走来... 018处境凶险 “娘娘小心...”春桃纵身一跃,飞身挡在了离心的跟前。 待得看清了离心的脸,面上一滞,刚刚,是不是犯错了?娘娘啥时候,竟是把面具给折腾着戴上了? 离心怀中的小环,刚刚亦是亲眼看着离离把面具细心的粘在了脸上,但并没注意去看是一张什么样的人皮。 此时,见春桃姨娘吃惊的眼神,亦抬头向离心的脸上望去:好丑,竟然是男人的面色,嘴角边,还有一颗大黑痣。 一时之间,竟是忍俊不禁:咯咯咯...的奶声奶气的笑了起来... 离心本来在细心察看着怀里小环的反应,再怎么着面临危险的境地,也要不露声色,免得惊了才几个月大的小环。 此时,听春桃叫自己小心,便应声抬起头来,透过春桃纤细的肩,向前方看去:只见一白衣男子,撑着一把纯白色的伞,也不着急的样子,姗姗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天色渐渐的亮了,离心用一只手抱紧小环,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仔细看去:那白衣人的衣服上竟是纤尘不染,看不出一丝的脏来... 离心思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个树林里,这么多的磕磕绊绊,他那衣服,竟是可以如此的干净无尘,光是这能耐,就很厉害... 对于春桃身后,离心那脑袋向前探了又探,很是认真仔细端详自己的样子,慕容风很是满意。 看来,这院离心对于自己的出场还是很好奇的... 让她多看几眼也罢,自己的这俊秀之姿,什么时候如此让他人直勾勾的看着了?念在她快要是死人的份儿上,让她多看几眼也罢... 小环本还咯咯咯笑着的声音,在注意到离离瞳孔中的凝重后,渐渐停止了,他顺着离离的眼光看去:哇靠,这是什么人间美色?男人的刚与女人的柔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说玉树临风?不不不,玉树临风里又加了一点妖,说千娇百媚?不不不,千娇百媚里又加了一点刚... 小环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 离心飞快的在脑海里调动着脑细胞,找着可以与面前这个男人相合的信息:白衣白伞,武艺高超,会使暗器... 终于,忆起原身在皓月的太子府时,有一次,与郑润在谈及自己在神医谷时,倒似听郑润说过,有这么一个白衣白伞的人,好象是神医谷谷主谷灵风的师弟,听郑润对此人的评价:时好时坏,做事,向来只凭自己一己之喜,不按章法来... 亦曾听那郑润说起过:在神医谷时,自己的生还,多亏这慕容风拖住了那“绝情双煞”一些时间,自己方才得救,论理,还算是原身的恩人。 如今,听这慕容风的话音,是来要自己与小环的命的。这又是为何? 只是几眼,离心已在心里获取了一些信息:有洁癖,妖气,孤僻,自负... 春桃见那慕容风向着自己与娘娘的方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下惧怕于他的武功高强,忙把剑往前送了送,大声的喊道:“站住,别再往前了,再往前我便杀了你。” 慕容风置若惘闻,仿若没听见似的,继续向离心走了过来... 春桃情急,一剑刺了过去... 离心就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清楚怎么回事,春桃的剑便被那慕容风夺了过去,横在了自己的颈间。 春桃见了,脸都吓得出色了,双拳一握,向慕容风面门攻去。 耳中只听“哧一哧一”两声,春桃便跌倒在地,双手颤抖不止,离心斜眼看去:两个月牙形的暗器正中春桃的肘部,那两只手的肘部象脱了节似的挂着... 大问题没有,只是委屈春桃要忍耐上一些时辰... 离心眼眸转正,双手紧抱着小环... 离心怀中的小环见了:我的离离妈呀,这...这...都这样了,还能沉得住气?那似老虎似的爆脾气还没发出来?不爆也行,你至少装装可怜,哭唧唧一下啊,这男人不就是一见女生哭,心里就象水一样的软了么?记得,在幼儿园时,只要班上的女生一哭,我院小环就会过去安慰一下的... 离心低头,见小环对着自己吹嘴挤眼的,瞪眼瞧了她一眼,那意思:现在是用爆脾气的时候吗?是装可怜的时候吗?你小子是嫌离死不近是吧?... 小环见了,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口水:这离离这么聪明的么,这会儿竟然能读懂我的小眼神,看来,离离在二十一世纪的精明沉着又回来了... 慕容风一手撑伞,一手用剑抵在离心的颈间,原以为,这个抱着孩子的离心定会吓得花容失色,哇哇大叫。 还有,她手中抱着的那个娃,见了这明晃晃的剑架在她娘亲脖子上的与众不同的阵仗,理应也会吓得哇哇大哭... 可是,都好长时间过去了,不说那离心一句话都没说,很是淡然的看着自己,便是他怀里的那个小子,那双眼睛竟亦是亮晶晶的看向自己,倒似比那剑还要亮,黑黑的眼珠,象葡萄似的... 呃,自己竟是读出了几分顽皮可爱来... 看这小子眉清目秀的,这才几个月,便如此惹人喜欢了,那长大了,会不会比自己还要... 一想到这,心内就有点好奇涌上了心头来:要不,把这个小的留在自己的身边?等长大了看看,是不是比自己还要俊秀勇猛些? 离心从他的眼中读出了对小环的怜惜,在心里道:总算是有了一丝生还的希望。 趁慕容风注意着小环的功夫,离心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去拔那横在颈间的剑,哪知,还没碰上呢,这慕容风倒是机敏,把剑往离心皮肉里靠了靠:“别动,动我就立刻杀了你。” “那,如果我就动呢?你倒是立刻杀了我啊...”离心冷冷的道。 “我慕容风可不是你威胁的,你顶着个男人的面具,不就是想要活么?不必刺激我,我慕容风又不是傻子,杀与不杀,什么时间杀,你说了不算。” 这一字一字庸懒的声音,听在耳中,实在与一个杀手不符... “哦,听慕容公子的意思,还不想立刻杀了我... 还没说完,离心就觉得眼前一阵剑舞... 019以利诱之 一阵寒光闪过,离心的眼睛眨都没眨:死就死吧,哪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这些都没用,关键,自己这命,竟然不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我倒是想活着,尽力的争取一切可能的活着,可我说了不算啊! 既是借尸还魂,再来一次又何如?说不定下次借了个平民百姓的身体,反而安分许多,哪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逃命与追杀...感觉不是一般的烦... 这日子我还不要过了呢... 不过,等等,我若真死了,这怀中的小环咋办?若那慕容风杀了他还好,可以继续一起穿越,可自己刚刚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出了对小环的喜爱来,若不杀他,那以后凭他小小的样子,如何跟着这慕容风生存? 说是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可是... 哎,还是由着人性来吧... 示一下弱,求一下饶,也没什么的,万一就换来了一线生机呢... 一念至此,忙大声喊道:“等等...” 慕容风的心里本就没有想着杀离心,只是剑尖划处,把离心粘在脸上的面具,削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女人,竟然能从自己的眼中读出自己对她的兴趣,我慕容风倒要看看,是个长得什么样子的女人... 待面具给卸了个干干净净,就着渐亮的天色,慕容风细细瞧去:眉似远黛,目似清泉,肤若丝绸,发似浓墨,眸中的神色淡定安然,双手紧紧的抱着孩子... 很好....很好... 慕容风在心里道:竟然不怕死... 而且,那清泉样的眸子里,还溢出几丝倔强的味道... 难道不知道,我慕容风最看不惯的就是大义凛然么?想死得快点?好,成全你... 手下一用力,就听到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喊:“等等...” 一滴晶莹的泪自那清泉样的眸中滑落,竟是纤尘不染... 慕容风就觉得自己的心内随之一痛,剑身下滑,竟是不自然的用剑接住了那滴泪来,手一松,那滴泪便轻轻的随着剑身而下,随风一飘,溅在了慕容风的手上... 很是诧异于自己心内一痛的这种感觉,难道这是在苍冥峰上几个月,一直没有接触女人的缘故,对女人的眼泪抵抗力下降了? 慕容风嫌弃的把剑“咣当”一下,扔在了地上,“刷...”地一收白伞,背在身后,拍了拍手,由怀中掏出帕子来,仔细的擦了又擦... 离心亦是讶异于自己的反应,只是担心小环,怎么就流泪了?这不是我一向喜欢强硬手腕的院离心的作风... 哎,算了算了,从今儿起,我离心可是那种:呃...可是那种有生的希望便夹缝生存的人... 收住身心,自小便受到礼节熏陶的离心,习惯性地对着慕容风道:“真是不好意思,污了公子的手了...” 慕容风负手身后:“知道就好。” 心下却在纠结:这接下来,是一伞杀了这个女人与她怀里的孩子,拎着这一大一小两颗头颅去雇主那儿领赏?还是...? 真是奇怪,我慕容风行事,什么时候犹豫过?上回助这离妃,算是敬佩那院将军的威武勇猛,智勇双全,这回,应不必再顾忌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我却迟迟下不了手? 心念转处,左手快速的伸向后背,把白伞重又握在了手中,心中暗道:再行打开之时,便是那离妃与她怀中孩子的忌日之刻。 妇人之仁,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离心注意到他眼中的一抹杀意,忍下一口这上苍不长眼睛之怨,竟是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打不过的敌人。 深吸口气,在慕容风下手之前,对着慕容风盈盈深施一礼:“初次见慕容公子,果真是与世无双,在慕容公子要了离心与小环的命之前,离心很想知道:慕容公子得到的赏钱是什么?值得如此这样是非不分,黑白不管的情况下,便一意要夺离心与离心孩儿的性命?” 慕容风收了收快要撑开的伞,笑道:“离妃还真是会察言观色,聪明绝顶,每每总能先一步看出慕容的心思,算了,反正你与你怀中的孩子已是必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千万两黄金与两颗夜明珠。” 离心怀中的小环不淡定了:我说离离妈,这个时候,你跟他扯这些,合适不?会不会只能更快的勾起了他对财物的向往,便更快的要了我俩的小命啊...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理论,不就是你离离妈跟我谈起过么? “哦...”离心饶有意味的扯唇一笑:“如果我说,一年后,我可以给慕容公子双倍的赏钱,只要慕容公子留离心与孩子一条小命,不知慕容公子可愿意?” 慕容风听了,心内甚觉好笑:“一个逃命的妃子,此时一无所有,还说给我双倍的赏钱?当我慕容风白痴?” 见慕容风没有吱声,离心心下已是了解了几分,继续道:“慕容公子,大可以回去回复,就说离妃宁死不屈,抱着孩子投河了,您围着河找了几天几夜,也没找着身子,应该是死了...至于以后,是死是活,没有人会管你话对话错,因为,离心只想去一个缈无人迹的地方,过随遇而安的平凡生活...” 慕容风听了,在心内狂笑:这个离妃,确实很是有意思,只想过随遇而安的生活,还答应给我双倍的赏钱,真拿我当傻瓜了? “慕容公子,心内一定很疑惑:“我离心如今亡命天涯的样子,竟还敢夸下海口,一年后,给你双倍的赏钱?” 慕容风咧嘴一笑:“还有点自知之明。” “看来,慕容公子是想按照离心所说的办,只是不确定一年后,离心能不能把承诺的双倍赏钱给您?” 离心细心的观察着慕容风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片刻的犹豫,自己与小环便有生还的希望... “如若慕容公子不信,我们不妨立据为证,到时,若离心确实拿不出双倍的赏钱,离心便自愿献上项上人头与孩儿的人头,让慕容公子拿去复命,得到你原有的赏钱,如何?” 慕容风听了,心下思道:我接的任务,向来干脆利落,手到擒来,何时这样的让到手的猎物磨磨唧唧的说了这么多的? 好,我倒是要看看,一年之后,她一个逃命的妃子,拿什么来给我双倍的赏钱? 钱我慕容风不缺,但你这离妃的海口我好奇,我倒是要看一看究竟... 至于雇主那儿,就按这离妃说的办,说不定,还能拿个一半的赏钱... 020良善之人 离心就看着这慕容风的脸色由阴唳渐渐转向阳明,心下亦稍稍缓了口气:既是贪财之人,当然只有以更多的诱人的财来诱之,方有可能生还... 看来,有一半的可能了。 这种心高气傲之人,唯有以不可能而引之,诱之,让他生发出好奇之心来... 说不定... 就听那慕容风邪肆一笑:“好,上次在神医谷我已助过离妃一回,何不再助上一次?两次,正好双倍的赏钱,我也没沾光,不过,慕容风实在好奇离妃如今两手空空,却大言不惭的说一年后给我两倍的赏钱,我反正空也空着,待我于雇主复命后,定会来找离妃,看看离妃是如何以行动来实现一年后的赏钱的...” 一抹笑意不着痕迹的隐于离心的面后,“成交,想必离心都不知道要落足何处的地方,以慕容公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本事,定能找到,恭候光临...” 小环吸吮着小手手,看向笑意盈眸的慕容风:哎,这男人长得好看归好看,智商还是欠我家离离一大截... 估摸着十日之后,离离的身边又多了个武功高强的免费保镖... 就见那慕容风还真是说话算话,“告辞...”两字说完,便飞身不见了踪影... 离心见那慕容风去得远了,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好险,驭人之术,全在点滴毫厘之间,走错一步,便差以千里。还好,这慕容风对自己与小环并没有必杀的恶意... 低下头,见春桃坐在地上,那两手挂着的样子,颇是心痛,离心轻轻的把小环放在一处柔软的草地之上,一手握住春桃晃荡的手,一手按住脱臼的关节处,用力一复位,就听“咔...”一下,春桃的手臂入了臼,春桃“啊...”的一声尖叫后,惊喜的发现:手臂竟是能动了,便任由着离心把另一只手也恢复了原位。 待两只手都入了臼后,春桃站起来,试着轻轻的动了动,还好,竟是象原来一样的灵活了。 春桃很是惊讶的看向离心:“没想到,娘娘还会这个?这都跟始大夫一样,可以开医馆了。” 离心听了,轻笑道:“这是那个慕容风没想着要让你的小命,也不想伤着你,你才福大命大,不然啊,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那...” 春桃很是奇怪的看向离心:“为何那慕容风,会听从娘娘的建议?愿意留我们再多活一年呢?” “这个...” 离心弯腰抱起地上的小环,一边仔细地拂去小环衣上的尘草,一边道:“或许,这个慕容风还算是有良心之人,还不能确定我到底是传闻中的坏人,还是事实中的好人,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天下,想必,他会对自己今天的决定丝毫不感到愧悔...” “依娘娘的意思,并不是娘娘的话让他动摇了?” 春桃越来越迷糊起来,明明是娘娘说了一堆,他赞同了啊,怎么娘娘倒是... 离心笑着腾出一只手来,替春桃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傻孩子,这世上之人所做的决定,你看着好似是别人引诱的,其实,他们的心中隐隐都有自己处世的准则,这个慕容风来势汹汹,那眼中却一直蕴含着几丝犹豫,因为,他不想伤害无辜之人,世人皆说他做事凭已之喜,而他这喜,便是他的准则...我只不过是...” 看着春桃越听越迷茫的样子,离心住了嘴,“哎,还是不说了,我看我越说,春桃越是不解了,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们赶路吧,找个眼缘好的小村子,开始过烟火的生活...” 春桃瞧了一眼左蹄伤了的马,把征询的目光看向离心。 经过这一番折腾,太阳早已从东面升了起来,见春桃看向自己,再看看伏在地上的宝马,离心竟是看出了那马儿眼中的一丝绝望来... 离心的心内一紧,稍作沉思,便把小环递给了春桃,拔开半人高的草,开始寻找起来... 耐何找了好一会儿,并没见着常用的止血草药:三七草,白及,仙鹤草... 离心的心里有瞬间的失望,抬起头来,忽见前面有一方小塘,塘边林林总总的散布着许多的蒲草,忙奔了过去,卷起裙边来,摸索着靠近了河边,扶住河边的树木,采了许多... 见溪水很是清澈,便把采着的蒲草在水塘里洗了洗,一边向春桃小环处走来,一边把蒲草放在嘴里咀嚼... 等到了春桃小环的旁边时,已是嚼烂了一些了,离心轻轻的走到马儿的旁边,自顾自的喃喃道:“马儿,马儿,你不要踢我,我替你的伤口敷上草药,休息一会儿呢,你便跟我们一起前进...” 也是奇怪,那马儿好似听懂了她的话似的,乖乖的卧在地上,一动不动。 离心也顾不得地上干净还是不干净了,一屁股坐在了汗血宝马受伤的前蹄边,细心的替马儿暗器的伤口处简单清理了一下,然后把刚刚采的嚼碎了的草药抹在了马儿受伤的地方。 树上的慕容风见了,心下暗道:看这离妃,虽为了生存,有点花花心思,但一举一动处,皆能显示出她的内心良善,连对一个动物都如此的不忍弃之而去,并不象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何,自己的雇主会一而再的要她的命?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还是她们之间有什么宿怨? 慕容风坐在树上,一时竟是想得呆了... 也是奇怪,自己看到她清澈纯净的眼神,竟是迟迟下不了手,这在自己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里是从未有过的... 难道,自己真如这个离妃刚刚跟她的小侍女,那个叫做春桃所说的:我的心里本来就不想杀她,我还算是在自己的心底里有自己处世准则的良善之人? 想到这里,竟是有丝线缕缕的温暧在心头荡漾:世人皆说我慕容风做事没有原则,向来只凭自己所喜,而今细细想来,我所杀之人,皆为十恶不赦之人... 原以为,这个世上再无人能理解自己的亦正亦邪,没想到,这个离妃倒是轻而易举的便看了出来... 罢了,且再容她一回,静观事态的发展不迟。 若她真是那阴奉阳违之人,到那时再要了她的性命不迟... “嗖---"一下,慕容风悄悄地离开了树梢藏身的地方,向远处飞奔而去... 021寻找水源 离心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见那马儿蹄子上的血渐渐止住了,“哧...”一声,从裙子的下摆上撕下一块布来,裹在了马儿受伤之处,然后很熟悉的扎了一个医用急救结,拍了拍马的鬃毛:“马儿,马儿,我们不便在此处逗留太长的时间,得往前赶了,你得坚持的站起来,跟我们一起行进,这样,才不会落得一个野马的命运...” 真是奇怪,离心刚说完,就见那马竟是缓缓站了起来,用头在离心的身上蹭了蹭。 离心见了,胆儿肥了起来,轻轻的搂住了它的脖子:“没想到你这么通人性,竟能听懂我的话,其实,你要想自由自在的当一匹野马的话,我院离心也是十分赞成的...” 离心用手一指四周,“你看这儿水草丰美,定是饿不死你的。” 说完,院离心很是认真的看向马儿,心下思道:以前,家里养的那只宠物猫咪臭臭,颇是通人性,我只要说什么,她都基本上可以理解,她在外面玩时,我一喊:“臭臭,臭臭,又到哪儿去疯了,赶紧给我回来...” 臭臭听了,便会由不远处窜了回来... 看来,万物有灵这话是不错的,看这马儿,竟是能听懂我的话似的... 春桃怀里的小怀听了,在心里笑着:这个离离,大约是又把马儿当人看了,她向来主张人与自然,人与动物和谐相处,不知,这马儿能理解她的话? 这时,就见离心转过头来,对抱着小环的春桃道:“春桃,我们继续赶路吧,此地,亦不宜久留,这一夜的奔波,人是累了,这肚子也是饿了,我们且一边走,一边看看,这林子里有些能吃的野果子不。” 春桃点了点头,一手抱紧小环,低下头去,另一只手把地上的剑捡了起来,放入了腰身的剑鞘里。 两人辨别了一下方向,向着西南走去... 往北是新凉,往南是皓月,往西是西域,按照李容兰的指点,在西北的方向皓月与新凉、西域交界的地方,有一个村子叫忘忧村,基本上处于三国都不管理的状态,是过渡的好地方。 只是,自半路上遇到一群黑衣杀手后,离心想了想,还是找个深山老林,人烟罕至的地方比较好,缈无人迹的地方,孤单寂寞了些,却何尝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一起,带着小环,一边拔着人高的草,一边向前方走去... 小环伏在春桃的肩膀上,抬起眼向身后一看:那马儿竟是瘸着一条腿,颠颠的跟在三人的身后.. 也不知走了多长的路,一路上都是草与树,野果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抬头看了看树隙里透过来的光,大约已是午时了,离心饿得两眼发花,再加上跑了半天的路,离心累得直喘气儿,春桃又要抱着小环,又要注意着离心,此时,亦是异常的疲累,小环亦是好长时间都没进食了,饿得翻眼皮都嫌累了,索性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此时,最有力气的,大约是跟在后面的那匹汗血宝马了,腿是不利索了些,可是,沿路尽是些长得高高的青草,它一边走一边咀嚼着青草,倒是越来越精神了... 离心终是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春桃见了,赶忙跟着坐在了地上,两人累得... 离心恨不得四仰八叉的躺着,生于二十一世纪的离心,天天不光吃得饱穿得暧的,还吃得好,穿得好,什么时候尝过如此饥饿的感觉?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记得以前,有些时候,看桌上的饭菜不可口,常常会撒着娇的跟妈妈开玩笑:“妈妈今天又想让我减肥么?” 那言外之意,便是今儿的饭菜不咋滴啊。每每此时,妈妈总会用食指轻轻的敲一下自己的头:“小心儿,不能挑三拣四的,要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人都吃不饱饭呢...” 当时,自己的心里颇不以为然:再怎么着,这吃不饱的滋味也不会找上我院离心啊... 而今想起来,大约是报应到了,现在,深深的体会到,这世上,一切皆是浮去,吃饱才是头等大事儿... 哎,不能想,一想到妈妈以前桌上做的那些饭菜来,这肚子更是饿了。 院离心不自禁的咽了咽吐沫,这嘴里,连吐沫都成了稀有之物了... 侧过头,看看春桃,唇干舌燥的样子,也好不哪儿去,再看看她手上抱着的小环,双眼紧闭的样子,大约是饿昏了睡过去了... 离心艰难的站起身来,对春桃道:“春桃,你在这跟小环坐在这儿休息会儿,我想法搞些水来...” “要不,娘娘,你抱着小世子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找。” “不用,我去吧,这一路上,你还要抱着小环,比我还累的,你安心在这儿坐着。” 离心说完,用一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四周望了望,除了树还是树,除了草还是草。 心下有些后悔,先前有水塘的地方,竟是没有想法灌些水随身带着,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可储水的容器... 没想到,这逃难的日子,竟是如此的艰难... 抬脚正欲向前走,春桃亦站了起来:“娘娘,要不,我们一起去吧,这样相互还有个照应,这深山老林的,娘娘跑来跑去也消耗体力的。” 离心低下头来想想,春桃此话颇有道理,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们一起四处找找。” 三人一马又缓慢的向前蠕去... 走了不一会儿... “水塘,水塘,娘娘,你看...” 春桃兴奋的指着前面对离心喊道,离心抬起头向春桃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是一方小水塘,脚下竟有一条小路通向水塘的方向,离心眉头皱了皱,刚刚走的路,都是草儿丰荗的,怎的到了这儿,竟是有小路通向这水塘,难道这附近还有人居住?离心的脚步停了下来。 春桃见了,很是惊奇的望向离心:“娘娘,怎么看到有水,您不高兴吗?” 离心朝她笑了笑:“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我们去塘边先喝点水。” 说完,在春桃的前面向水塘的方向走去。 此时,春桃怀里的小环也饿醒了过来,本想开口哭一下,以引起离离的注意,竟然发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来到河边,离心发现,河边还有一根粗木头支起的架子,方便人站在上面取水,离心复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缈无人迹,可自己却总觉得这水塘不远处,应该是有人家的,会是谁,在这深山老林里住着?隐姓埋名的高手?看破红尘的智者?寄情山水的诗人?... 不管了,太渴了,管他是谁,我且先喝口水再说,离心小心翼翼的走上那粗壮的树枝,蹲下身来,双手迫不及待的伸到清清的小塘里去,想掬水一饮,以解嗓子眼冒烟的渴意,手刚一触水,“哗...”一个大浪袭来,离心本能的把手往后一缩,定睛看去,“啊...”一声尖叫,“扑通”一下,落入了水中... ------题外话------ 有跟读的宝宝么?好可怜....5555555,一直在认真的写..... 022水中巨蟒 站在岸上的春桃正在轻抚着小环,小环饿昏昏的样子,很是让春桃担心。 耳中就听到娘娘“啊----”的一声惊叫,春桃忙抬起头来,眼睁睁的看着娘娘身子向后一仰,直直的向河里倒去。 “娘娘...” 春桃急急的叫着,腾身而起,正想去扶离心,就觉得眼前一晃,一抹桃红的影子竟是先自己而向娘娘飞去... 春桃见了,缓下身来,就听耳中一声轻叱:“欢欢,不得欺负人...” “哧哧....”的声音... 春桃这才注意到,吓娘娘落入水塘中的竟是一条巨蟒... 听到那穿着桃红衣服的女子的话后,那巨蟒竟是用尾巴深入了水中一卷,把正要沉入水底的离心卷了起来。 离心在二十一世纪时,最怕的动物大约便是这蛇了,记得小时候,每每去动物园里玩时,对于狮子老虎什么的也怕,但一想到有围笼围着,心下反而会放下许多,倒是看着那蛇,冰冰软软的,吓得都不敢靠近。 刚刚自己正想掬一捧水来解渴,没想到,一只巨大的蛇头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当然,这虎视眈眈也许是离心自己认为的),吓得三魂丢了二魄,“啊....”的一声惊叫,便向水中反身倒去... 电光火石间,离心思道:“完了,完了,上回是为了救小环,急中出笨,都没来得及思考到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实,便跃入了水中,还好的是:身死魂不死,老天还让自己赶上了这穿越的浪潮。 为了救小环,还可原谅,归为母子情深。 这次,如果死了的话,竟然是个被巨蟒吓死的个吓死鬼,哎... 正悲叹着呢,身子就觉得向水下沉去,那呼吸开始不顺畅起来,离心的心里就觉得痛苦而又憋屈,在二十一世纪是正当青年,这次,又是正当双十的年华,都是花一样的年纪,老天为什么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是...? 还是看似坚韧的生命,其实本就很脆弱?一不小心便有了失去的可能... 离心闭紧了嘴巴,那水便不断的往眼睛、耳朵、鼻孔里灌... 无限的绝望涌上离心的心头,正迷迷糊糊间,就觉得腰身一紧,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卷住了,那东西一用力,“呼...”的一下,自己被带出了水面,还余一口气的离心,瞬间感受到了摆脱水的桎梏后的一丝舒畅,用力睁开眼来一看:竟是那巨蟒用尾巴把自己卷出了水面,“啊...”的一声惊叫,又晕死了过去... 昏睡中的小环,听见“扑通...”一声,费力的睁开了眼,一见,离离竟是被一条巨蟒吓得落入了水中,用力扯了扯嗓子,也不知哪里来的能量,哇哇大哭起来... 此时,见离心由水中被巨蟒救出后又昏死了过去,急得,舞动着双手,向着离心意欲奔去,心道:再不做人工呼吸,离离会不会没命了,我要过去,我要过去给离离做人工呼吸... 用力一挣,春桃竟是没有抱住,小环飞速的向地下掉去... 春桃见了,惊慌失措的大叫:“小环,小世子,小环,小世子...” 忙弯身去接... 此时的离心,昏昏然中,就觉得自己的灵魂慢慢的,慢慢的脱离了这个身子,向空中飞去... 忽然,耳中听到春桃声嘶力竭的叫声:“小环,小世子...” 离心身子一激灵,悠悠然中,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又飘了回来,跟身子合在了一起,眼睛用力一睁,醒了过来... 耳中就听到“咚...”的一声,然后又听到春桃急切的叫声:“小世子,小世子,你没事吧,小世子,小世子,你别吓春桃啊...” 离心此时,见那巨蟒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位长相十分甜美娇俏的女子睁着一双水眸好奇的看着自己。 离心向她求救的伸出手来,那女子见了,竟是一点都没耽搁,伸出她的手一拉,离心借助着她的力量,站了起来,急急的向春桃的方向看去:只见小环头向下趴在草地上,离心悄悄松了口气,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如果反过来,就可怕了... 放下了心的离心,身子终于支撑不住了,向下一瘫,软软的向草地上扑去,春桃刚刚抱起了小环,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除了脸上沾了点草与泥,没什么大事儿。 正暗自庆幸小环的安好,抬头一看,娘娘又斜斜的向地上倒了下去,一个焦急,向离心的方向跃去,哪知,长途赶路的累,再加上都两顿水米未进的饿,和地上草儿的羁绊,春桃还没跃向离心呢,自己倒是亦向地上扑去... 意识到小世子还抱在手上,一个翻身,脚尖轻轻在地上一点,堪堪险险的重新站住。 站定后的春桃,急抬头向离心看去:还好,那个桃红衣服的甜俏女子扶住了离心。 春桃抱着小环,快步走了过来:“多谢姑娘相扶,能不能麻烦姑娘替春桃抱一下小世子。” “可以...” 那桃红衣服的甜俏女子一只手接过小环,一只手把离心轻轻的交给了春桃。 春桃一把扶住离心,又是替她抹胸,又是替她锤背的... “呕...”一大口,离心的嘴里吐出了一堆的水来。 小环见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春桃还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碰对了地方,把离心肚子里的水给抹出来了,锤出来了。 哎,这古代的科技真是不发达,这么大的两个人了,连救人的基本知识都不懂,在现代,连幼儿园都教许多的急救知识了,还好,离离还算福大命大,终于.... 哎,我太累了,想至此处,小环两眼一闭,在那桃红衣服女子的怀里,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肚子里的水全部吐出来后,离心总算觉得舒服点了,忍不住在心里骂着:这红尘之中还有没有管公平之事儿的老天爷了?为什么我这点儿就这么背的?刚刚没有水喝,快要渴死我了,巴巴地寻到这小池塘边子上,我容易么?现在倒好,给我喝了一肚子的水,肚皮撑得都快要破了,还真是真正意义上的撑死了.... 正腹诽间,就见对面那抱着小环的桃红衣服的女子,正沉醉的看着她怀里的小环,离心一皱眉:看这女子,不象坏人,眉目清秀又甜美可人,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的?而且,刚才她叫那条巨蟒什么:欢欢?她养蛇?而且,刚刚若自己感觉没错的话,应该是那条巨蟒把自己救上来的。 这个...这个...等等...养宠物没错,在现代,有好多人都养的,什么猫啊,狗啊,猪啊...蛇也有,但是这么大的,有点另类了吧。 一想到刚刚的那个巨无霸的蟒蛇,离心的内心深处就又有一股子寒意涌了上来... 023原是故识 见离心又恢复了平时的样了,春桃的心方渐渐的放了下来。 慢慢松开扶着离心的手,不自禁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春桃身边的离心听到春桃一点不带掩饰的舔嘴唇的声音,知道她经过这一番惊吓,再加上又累又饿... 要知道,在现代,她这样还不到双十的年纪的女孩子,基本上都还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接受着知识的熏陶,而她,却为了保护自己与小环,用纤细的肩膀担起了与她这个年龄不应有的重担,也真是难为她了。 离心转过头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春桃,去小池塘边喝点水。” 春桃听了,脚步没动,看着离心,摇了摇头:“娘娘,春桃也怕...怕...那巨蟒。” 离心听了,心头思道:也是,这么大个庞然大物,谁不害怕?何况这春桃还没自己大呢。” 想至此处,不禁把目光转向那抱着小环的桃红衣服的女子。 那女子大约亦是听到了离心主仆二人的对话,此时,正好亦抬起头来看离心她们,见离心正把眼光转向自己,忙甜然一笑:“不用担心,我这就把正洗着澡的欢欢与乐乐叫来。” 说完,一手抱着小环,一手放到嘴角吹了一声口哨,离心与春桃双双转头向小池塘的方向看去:就见两条巨蟒齐齐跃出了水面,向桃红女子的身边快速游了过来。 离心与春桃见了,本能的往后退了退。 奇怪,那两条巨蟒竟是通人性似的,知道离心怕它们,特地避开了近离心的方向,游到了主人的身边。 桃红女子对着离心一施礼:“这位妹妹,脂非胭看上去觉得喜欢得紧,听刚刚您身边的这位姑娘叫您娘娘,不知这娘娘是妹妹的名字?还是称呼?” “呃...这...” 听到她的这个提问,离心愣了一下,心道,看来,是一个涉世并不太深的女子... 抬头看到她身后威武立着的两头巨蟒,离心稍稍又往后退了退:“看样子,姐姐比离心也大不了几岁,原来名字叫脂非胭,这名字倒好生的好听。” “咯咯咯....” 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在荗密的树林里回荡:“原来娘娘是妹妹的称呼,妹妹的名字叫离心,至于我这名字是我的师傅给我起的,因为,我是一名弃儿,师傅在一次云游四海的时候,在路上捡到了我。” 等等,离心只觉得脑海里一闪,喃喃道:“脂非胭...脂非胭...怎么觉得这名字好生的熟悉...?” 对了,脑海里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脂非胭,便是自已这个原身在何然的东面树林里遇到的着桃红衣服的女子,自己当初中了那“念情水”之毒,还是她所赐呢。 难道,还真是:这世上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兜兜转转间,竟是又见面了? 要不是这脂非胭,新婚之夜,自已便可以在朝庭上请求嬷嬷们验明自己的处子之身,完全可以让自己变被动为主动,何故会生发出这许许多多的是非来? 不过细细思之,又不全对,说不定,还幸好她那“念情水”之毒相助了自己,方有那郑润可以以自己身子有孕而逃过了被冤后立刻处斩的的命运。使得一切都还有真相大白的机会。 更何况,记忆中,这脂非胭的暗器是桃花针,与原身使的梅出针如出一辙,按推理应该还是原身的师姐。 见离心没有接话,低着头沉思的样子,脂非胭忙抱着小环往离心的身边靠了靠,“怎么,妹妹刚刚说听到脂非胭的名字,说好生熟悉,莫不是听说过姐姐我么?” 离心抬起头来,忙笑道:“没有,没有,估计是听到姐姐这么别致的名字,又与“胭脂”两字相近,却又不是胭脂,所以便觉得熟了。” “咯咯咯...” 又是一银铃似的笑声闪过... 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那脂非胭方对着离心道:“妹妹说的,倒是跟师傅告诉我的有一点相同。听师傅告诉我,当初捡到我时,四周无人,又没有书信文字,又不知我姓啥叫啥,便想着:天生万物,天养万物,既然你我有缘,而我又天生喜欢胭脂,瞧你这小脸儿冻得,通红通红的,跟胭脂似的,却又不是胭脂,就叫你脂非胭吧。” “呵呵...” 听了那脂非胭的话,离心忙跟在她的笑后面,亦敷衍的笑了笑:“那真是荣幸,竟是跟姐姐的师傅想到一起去了。” 说完,离心在心里思道:若您真是我的师姐,我猜师傅定是感叹自己叫烟轻玄,又痛别了心爱的人与自己生的两个龙凤双胞胎,为了那郑恩的江山稳定,一意成全,委屈了自己,落发为尼,不想无意中学成了绝世的武功,正好云游之时遇到了师姐你。 一时心中感慨:往事悠悠,自己不顾儿女的性命,一味的爱那郑恩,卑微到连母子与母女的亲情都能抛弃,是对?还是错?... 想必师傅捡到你时,亦会想起自己的骨肉来,一时怜惜感叹: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故替你取名:脂非胭(大约是取那非我烟所本心之意吧)。 想至此,离心不自禁的在心里又笑了笑... 也许,这些,只是自己由这些故事而生发出的杜撰而已,我离心之爱子,是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的...这点,我可与那原身的师傅烟轻玄存在着天差地别的差异。 离心见自己与脂非胭说了这么多的话,春桃还站在自己的身边,没去小水塘里掬水解渴,颇是意外的问道:“春桃,怎么还没去掬点水解一下渴?” 春桃听了,有点口吃的道:“那...那巨蟒在那小塘里呆过,会不会...会不会...有毒?春桃要是死了,谁还来服侍娘娘啊。” 离心听了,爱怜的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鼻尖,“去喝吧,娘娘我都喝撑了肚皮,都没中毒呢。” 春桃听了,想想也是,忙不迭的向水塘边走去。 喝够了水后的春桃,还小心翼翼的掬了一捧过来,准备喂给小环,离心见了,忙跑到脂非胭的身边,示意她把小环给自己抱,脂非胭见了,恋恋不舍的把小环给了离心。 离心用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小环的小胳膊,温柔的叫道:“小环,小环,快醒醒,快醒醒,喝点水...” 小环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只觉得浑身无力,一见,在离心的怀抱里,很自然的,便往离心的怀里拱去... 心里叫道:好饿,好饿,我要吃餐点,我要吃餐点... 春桃见了,忙叫道:“小环,小环,在这里呢,春桃姨娘给你水喝,快看过来,乖...” 024脂非胭家 春桃喂了小环几口水后,小环就觉得嗓子里舒润多了,不自禁的咳了几下。 总算有点点能量了,小环眯着小眼睛在离心的怀里舒服的伸了个小懒腰。 以前幼儿园的老师说:人如果没水喝的话,三天都有可能挺不下来。没饭吃有水喝的话,还能挺上那么十天半月,意志坚强的话,甚至能活个整月的,也不在话下,当时,自己的心里不信,如今看来,倒象是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这肚子,还真是饿,小环习惯性的把右手伸到嘴里吸吮起来... 离心正专心的注视着小环的一举一动,见他刚刚甚是满足的样子,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替他擦了擦刚刚掉趴在地上时脸上还残留的一丝泥灰。 此时,见他把一只小手放在嘴里吸着,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咕咕,咕咕...”离心的肚子竟也跟着叫了起来... 站在离心左边的脂非胭大约亦是听到了离心肚子的叫声。 她伸出右手的一根玉葱似的食指,轻轻的点了点小环嫩嫩的额头:“想必这个小小子肚子饿了,离心妹妹你看,他好可爱,也不哭,在啃自己的小指头呢,要不,妹妹可以跟你的这位小侍女还有这个好可爱的小娃娃一起去我家,我家里倒是有很多的粮食。” 离心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了,再说,轮亲疏,这脂非胭十有八九有可能是自己的师姐。 听了脂非胭的话,忙转过头来看向她:“太好了,谢谢姐姐,离心日后定当重谢。” “哎呀,谢什么呀,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见着妹妹就觉得很亲,走吧。” 说完,手伸到嘴边,吹了个口哨,就见她身后的两条巨蟒,竟是听话的游到前面,带起路来... 走了不过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院落,虽不大,倒也清爽。 离心站在院门外看去,砖砌的院墙,青砖黛瓦的结构,与紫藤山庄倒颇有几分相似,心里不禁思道:这深山老林的,一位女子如何能够造出此等的屋子? 而且,看这脂非胭的样子,应不是有心计之人,她一个人竟然敢住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关键长得还如此的甜俏可人? 转念一想,那两条巨无霸型的蟒蛇,也便放下了心中的疑虑:有那两个家伙,有心想欺负她的人估计也没那个胆儿了。 不过,离心的脑海里竟是隐隐的想起原身在塞外的一次行动时,似乎看到过树上的屋子、欢欢与乐乐这两条蟒蛇,树屋中隐约的两个人影.... 难不成?那树屋里的两个人影中,有一个是这脂非胭?那么?另一个又会是谁? 一抹笑盈上离心的心头:原身前世求解的谜团倒是让自己碰上了,是福还是祸? 也只能随缘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这脂非胭,并不是一位有城府的女子,我且先填饱肚子再说... 总得活着,才有接下来的一切一切,才有资格去体会那些甜欢悲喜,苦涩酸辣... 抬脚跟在脂非胭的后面进了院子,春桃见娘娘进去了,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睡莲...睡莲...你在吗?” 脂非胭的声音。 离心听了,心道:原来还有仆从。 那脂非胭叫了几声,既没有人应,也没有人出来,就听那脂非胭又叫道:“菱香...菱香...” 还是没有人应。 脂非胭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对着离心与春桃笑了笑:“妹妹与春桃姑娘稍等一会儿,这两个贪玩的婢子定是又到林子里去玩了,来...来...,先进屋子里喝口茶。” 离心抱着小环与春桃正欲进屋,忽见前面走着的脂非胭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来,离心跟在她的身后,差点撞到她的身上,见她转过了身,忙亦跟着转了过来,哇,这是仙女吧?只见两个年青的女子手中提着篮子双双的由空中降落下来,盈盈的跑了过来,对着离心小环与春桃很是礼貌的行了礼后,来到脂非胭的身边,竟是指手划脚起来... 离心见了,心道:真是可惜了,如此两个可爱的仙女样的丫头,竟然是两个哑巴。 就见脂非胭跟她们比比划划了一阵子后,两个丫头回头朝着离心三人一笑,欢快的向屋子里奔去了。 脂非胭对着离心笑道:“原来两个婢子是去摘野果子了,一会儿,她们洗好出来,我们尝尝。” “那真是太感谢了。” 离心客气的道。 待走到厅里,看到桌子边的椅子,离心也不等那脂非胭开口请座,便一屁股坐在了最靠近自己的一张椅子上,那感觉,瞬间便象是大夏天火热的太阳下吃着冰淇淋,又似大冷天的屋子里,燃着的暖气... 终于,给走了好长时间的双脚找了个最舒服的依靠了。 那春桃,也在脂非胭的客套下,重重的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瞧着她涨红的小脸儿,离心的心里满是疼惜,可怜了这个小丫头片子了... 尘路漫漫,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的事儿会一起共担呢。 哎,不想这么多了,且让身心好好休息一会儿.. 离心都不自禁的想闭眼让自己静静一下,可是,脑子里却忽然想起了清香来,激灵一下,双眸一暗:这个清香,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的黑衣人,不知现在是死是活,瞧那恶狠狠而来的气势,清香会不会.... 若她安好,定会来寻我们,若是... 哎呀,现在什么时辰?离心探头向屋外看了看,还没觉得,竟已是太阳西斜了。 竟是一天半夜了。 离心闭目在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 再次睁开眼时,未免感到好笑,自己向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什么时候竟是求起佛祖来了? 心内正翻江倒海的胡思乱想间,就见那不知是叫睡莲还是叫菱香的端了一盘野果子来... 离心见了,就象饿狼见了小白兔似的,双眼放光,也不顾什么礼仪形象了,一只手抱好小环,一只手便向果盘里抓去,一下子,便抓了几个在手... 用力一咬,只觉清甜可口,汁意丰盈,快速嚼完后,忙又咬了一口... 离心怀里的小环,何时见过离心如此狼吞虎咽的吃相?“扑哧...”一声笑了。 离心听了小环的笑声,大约亦是意识到了什么,忙四下看了看,就见到众人看向自己的惊异眼神,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那个...让你们见笑了,离心这将近一天没吃东西了,太饿了...” 025肚子饱了 坐在离心旁边的脂非胭见了,心里竟是没来由的生出几丝怜惜来,她转过头,对刚刚端了洗好的野果子进来的小丫头道:“菱香,你去看看睡莲把晚膳做好了没有?” 很是奇怪,那菱香倒似能听得到脂非胭说话似的,向厅外的厨房的方向奔去。 说完,脂非胭回过头来,对着离心莞尔一笑:“妹妹,不要太急,别噎着了,这刚刚的饿肚子,还是慢一点比较好。” 离心听了,忙点了点头,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口齿不清的回道:“我...那个,呃...谢谢姐姐提醒,离心...离心慢慢吃,不急...不急。” 我的个妈呀,总算把这嘴巴里满满的一口给噎下去了。 离心坐直了身子,用刚刚抓果子的手抚了抚胸口,刚才急着接那指非胭的话,差点就噎着了。 小环吮着小手手,心里道:以前的离离妈,什么时候这样不顾形象过?吃起饭来,都是小口小口嘬的,很讲究餐桌的礼仪,优雅的不是一点点,现在这个吃法?这还是同一个人么?严重怀疑... 不过,说真的,看离离妈这样的吃法,我小环的肚子也很饿啊.... 离心抚完胸,一低头,见到小怀惊异的小眼神,心里道:我的宝贝儿子,不要这么看着我哈,在生存面前,什么礼仪、知性、优雅...?不存在的! 我得先活着,才能护自己周全,然后,才能护你儿子周全... 至于以前?那不是不缺吃不缺喝么,如今想起,心底里很是佩服那些便是处于生命的死亡边缘,也能恪守优雅的人们,那得多大的坚强与毅力? 抚心叩问,我离心做不到... 一边的脂非胭,看那离心低着头看着那小娃儿,倒象是欢喜到骨子里头似的,竟是忘了吃果子了。 心下亦思道:不知为何,从见到这个女子起,我便觉得她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而她的举止之处,虽不循规蹈距,但我能看出,她的骨子里是很讲究的,眼前这样,当是饿极后的本能反应。 呆会儿,用完晚膳,我得好好跟她聊聊她的来处,也许,是我以前认识的也极有可能,只是...自师傅捡到我后,我便一直在天山上生活,偶尔才会下山出去化缘,而今用心思处,竟又是一片空白... 坐在离心身边的春桃亦是饿极了,见那菱香端了野果子来,等娘娘抓了一大把后,也顾不得等那脂非胭的招呼了,拿了几个吃了起来... 此时,见她们两个都各自想着自已的心思,小环又极是安静的吸着小手手,心眼儿实在的春桃也不管不顾了,只顾一颗接一颗的啃果子,一边吃,一边心下思道:好甜,好吃...这一饿,这野果子都变成了可口的美味了... 一时之间,四个人,正沉浸于各自的小小世界中呢,就见睡莲与菱香端了几个小菜来,离心瞧见了那雪白的米饭后,其它的菜都自动忽略了,眼睛里的光灼灼闪耀... 以前吃饭是看菜下饭,现在颠倒过来了,菜哪能当饱?饭才是真功夫。 等睡莲与菱香把饭与菜在桌子上将将放好,脂非胭便笑着招呼离心与春桃:“妹妹,您与您的小侍女赶紧趁热吃了,想必一天没吃东西,妹妹这肚子也是饿狠点了。” 离心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看白米饭的眼光,看向脂非胭:“姐姐真是了解妹妹的感受,那妹妹就不客气了。” 说完,一只手拿起筷子,正想去扒饭时,就听脂非胭又道:“离妹妹,我看你抱着这小娃儿吃也不方便,不如,就由姐姐先替你抱着,正好姐姐也很喜欢这小娃儿得紧呢。” 离心停下手中的筷子,稍顿了一下,心下思道:这几个时辰下来,这脂非胭看上去不象坏人,把小环给她抱一会儿,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小心的把小环递给了坐在自己边上的脂非胭:“那就有劳姐姐先替离心照顾一下小环,等离心吃好了,我便来换姐姐抱。” “没事,没事,妹妹只管慢慢吃,这小娃儿白白嫩嫩的,又不傻哭,非胭可喜欢着呢。” 脂非胭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接过小环来,眉眼间的神态颇是喜欢。 松开了手的离心甚觉自由,一只手捧着米饭的碗,一只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一碗米饭便只剩了个底朝天... 立于离心身后的睡莲见了,忙快步走了过来,替离心又满上了。 离心深知,饿腹不能一下子过饱的科学理念,待睡莲过来想替自己再加第三碗时,离心对她笑了笑,摆了摆手。 睡莲应该是看懂了离心的意思,知趣的退到了离心的身后。 此时,离心方才抬眼看了看桌上的菜:一盘炒茄子,一盘青椒土豆丝,一盘糖黄瓜,还有一碗丝瓜鸡蛋汤。几个小菜,倒甚是简单干净。 离心每样都尝了一点,或清淡或清甜,很是合口,最后,拿起汤匙,盛了一小碗汤... 这饿了一天的肚子,终于饱了... 用完早早的晚膳后,脂非胭吩咐菱香道:“菱香,带离心妹妹与她的小侍女去西厢房里去休息一下,然后,拿几件我的衣服给离心妹妹换上,拿几件你的衣服给这个小侍女换上。” 那叫做菱香的,对着脂非胭福了福礼,转过头来,对离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走出了厅去。离心走过来,接过脂非胭手上的小环,对着脂非胭道了谢,跟在那个菱香的后面,向西厢的房里走去。 离心等春桃换完了衣服后,便在她的帮助下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想着跑到床前,去给床上的小环喂奶,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瞧了瞧床上小手小脚乱蹬的小环,离心轻轻问了声:“谁啊?” “是我,脂非胭。” 离心忙对春桃呶了呶嘴,示意她去开门。 门打开后,脂非胭便对着离心走向床边的身影甜甜的说道:“离心妹妹,在您休息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离心快要走到床边的脚步一滞,抱歉的看了看床上很是懂事的,到现在都还没哭的小环,转过身来,笑道:“能不能稍等一下?我要给小环喂...” “奶”字还没说出来,就见脂非胭一步跨了过来,搂住了离心的胳膊:“就一会儿,我就是觉得一见到妹妹便特别的亲,想问几句话就完了。” 说完,拉着离心的胳膊便向门外走去... 离心被脂非胭拉着,一边向屋外走,一边回过头来看小环。 那意思:小环,实在不好意思,你又得等会儿了... 床上的小环见了,到手的美味餐点又飞了,把小手吮得“吧嗒吧嗒”的响,心道:谁来求求我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哎... 026密林之问 来到屋外,离心竟是不自然的打了个啰嗦,这都夏天的夜了,怎么自己还能感受到丝丝的凉意的?难道是怕? 跟在脂非胭的身后,出了院子的门,又见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离心不自然的停住了脚步:“胭姐姐,这太阳都下山了,离心向来胆小,有什么话,还是在院子里说吧。” 说完,转过身来,便欲往院子里走。 脂非胭忙伸手一把拉住她,对着离心做了一个禁言的表示,向院子里呶了呶嘴。 “这...” 离心暗道:难不成里面的那两个会武的女子,是来监视这个脂非胭的?这脂非胭说点什么秘密的话还要避开她们? 可是,看上去并不象啊,她俩对那脂非胭唯命是从,低眉顺眼的样子,会是监视的...? 不过,现在看脂非胭如此避嫌的样子,倒是极有可能,不然,脂非胭为何搞得这么神秘? 好吧,印象中,这脂非胭的功力亦非一般人可比,我且胆儿大一回,何况... 离心的心里一边复杂的纠结着,一边跟在那脂非胭的身后,沿着曲折的小路,径向前面走去... 猛一抬头,看着前面两条巨大的蟒蛇,离心的心里此时倒是实实在在的踏实了下来,谅那些一般人等,一般动物等看到这两个滑溜溜的大家伙,也不敢贸然靠近。 一时两人不再言语,一先一后向林子深处走去,也没走多远,便来到了先前的小池塘边。 此时夏风阵阵,夜色氤氲,竟是有许许多多的萤火虫在林子里飞来飞去,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 要在往常,离心一准会好奇心大发,逮萤火虫玩,可是,心里记挂着还饿着的小环,身子又累得不想动弹,恨不得立刻马上现在就能在床上来个葛优躺也好,离心躺也好,只要能躺着就好,因此,未免显得就急了些,在小池塘边站定了脚步:“胭姐姐,有什么想问离心的便问吧,但凡离心懂的,一定如实相告。” 前面的脂非胭听了离心的话,回过头来,四处探了又探,方对着两条巨大的家伙道:“欢欢乐乐,去守着吧,有什么人来,及时告诉主人。” “哧哧...” 两个家伙便分散开来,一南一北的守在了离脂非胭与离心不远的地方。 离心见了,笑道:“胭姐姐,你这两个大家伙还真听话。” “是啊,是以前在天山上时,有一次我下山化缘遇上的,当时,这两个家伙都冻僵了,我看它们可怜,便把他们带到山下,挑了一个暧和的地方,没想到,竟是慢慢的醒转了。” 离心听了,心下思道:以前学成语,有个农夫捂蛇的故事,是说这蛇是不能可怜的,说不定等它醒了,在极饿状态下,它便会咬你一口,这脂非胭倒好,非但这两个大家伙没咬她,还成了她的免费保镖了。” 沉吟了一下,离心真心的赞道:“胭姐姐真是好福气,竟是白捡了两个护卫。” “是啊,这倒也是非胭没有想到的了,它们也不用我特别照顾什么,除了在外面觅食的时间,平时都左右不离的跟着,很是通人性,妹妹不用怕,它们轻易不咬人的。” 离心听了,心渐渐放了下来,心内思道:要不,什么时候,等这两个大家伙吃饱喝足的时候,我也大着胆子去摸摸,这蛇我还真没摸过呢,转念一想,罢了,还是别没事找事儿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我找离心妹妹来到这儿说话,是想问离心妹妹两个问题。” 脂非胭一双妙目满含期盼的看着离心。 “胭姐姐问就是了...” “好,那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 脂非胭也不耽搁,看向离心:“第一个问题,我想问:妹妹是哪里人氏?为何竟是会逃命到这缈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来了?” “新凉人氏,遭不明身份的人追杀,误跑到这儿来了。” “新凉人氏?离妹妹能不能具体点儿?娘娘的称呼又是什么意思呢?是大官人家的二房三房吗?我看那些大官人家娶的大媳妇儿都叫夫人的呢。” “呃,这个....” 离心在心内思量了一下,看向脂非胭道:“跟胭姐姐说的差不多吧,就是二房三房的意思,妹妹我向来主张一夫一妻,什么狗屁二房三房,我才不习惯与人共侍一夫呢,还什么大官人,我不希罕,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就偷偷的逃了出来...” “哦...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痛快,姐姐佩服你...” 脂非胭对着离心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可是,妹妹,脂非胭不明白的是:既然妹妹不愿意,不喜欢,你为什么不早点逃呢?还生个孩子干什么啊...” “这个...” 离心在心内想着,这个...这个要怎么解释才好些? 就听那脂非胭恍然大悟似的道:“哦,我懂了,妹妹一定也是跟胭姐姐一样,原来并不知道你的大官人有大房夫人,对吗?” “这个...” 离心暗道:难不成,这个脂非胭偷偷的住在这儿,是哪个大官人偷偷的把她养在这儿的?类似于现代社会中见不得阳光的包二奶? 不是啊,这古代三妻四妾的可是允许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不成,这个心思单纯的胭姐姐,竟是哪个大官人的至爱?不想让他过大家族中的是非生活?亦或是?听她刚刚的意思,也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宁可做这野外的一对露水鸳鸯? 要不然...?离心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树屋的景象来... 难不成自已的这个原身那天晚上行动时,脂非胭与自己的情人正相会?被原身撞见了? 然后,在第二次的遇见中,这脂非胭见了原身,便怒火中烧?怪原身坏了她的好事儿?但是在打斗中,见原身使用梅花针,隐约猜到了可能与她师出同门,便放过了原身,只用“念情水”小小惩罚了一下原身? 刚刚还问我怎么生娃儿的呢,这不说还好,这一说,心内倒是生气了,还不是拜你脂非胭所赐? 027真是师姐 见离心一时默然,脂非胭倒是笑了:“我知道是妹妹不甘心做二房三房就好,那我再问第二个问题:离心妹妹可曾去过天山雪山?不知为何,我总是会在离妹妹的身上发现我师傅的影子。” “这...” 离心心中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看来,这脂非胭是原身的师姐无疑了,稍作沉吟:“胭姐姐方不方便把你师傅的名字说一说呢?我虽身无武功,但能感受到胭姐姐的功力非一般人可比。而且,自小时起,我对这江湖之上的有名的人物也略有耳闻。” “说来,也不怕妹妹传与别人,但我还是希望妹妹能替我保密,因为,自从,出了天山后,我师出何门,一个人都没提起过。” 就见那脂非胭低头,抿唇沉思半晌,缓缓道:“我的师傅叫红玄老尼。这是她老人家给我的信物...” 说完,伸手由脖子上掏出一枚半圆的玉佩来。 离心见了,忙亦伸手从怀中陶出了另外一模一样的一半来,两人惊异的慢慢把两枚玉佩合在一起,玉佩上的纹路竟是天衣无缝...” 脂非胭激动的一把抱住离心:“我一见妹妹便觉得很是熟稔,果然没有看错人,师傅竟是收了个小师妹。” 离心因为早先听过师傅说起过师姐,所以,心下倒还觉平静,搂着脂非胭的腰,任她抱着自己如抱着师傅般的寄托着无处渲泄的情感。 不过,离心的心里还是有些奇怪,如果自己的推算没有错的话,这个脂非胭跟了师傅大约只有几年的时光,十六岁时,因下山化缘,遇到不知怎样的男子,得了相思之症,师傅不忍心看到她日渐消瘦下去,方允她下山寻找真爱。 听师傅说,这个师姐下山之时,年方十六,而自己的这个原身,从三岁上天山便没看到这个师姐。 细细算来,今年,这个脂非胭应该是三十二三岁的年纪了,倒是跟现代的自己差不多的岁数,怎的看起来如此的甜俏可人?岁月倒似忘记了她的存在似的,一点老去的迹象都没有,真正是现代人所说的冻齡女人了。 脂非胭抱着离心,心里这么多年来的委屈隐忍终是找到了一个出口。 许久许久,放开了离心后,脂非胭一边擦着眼角的泪一边笑道:“离心妹妹既然跟姐姐一样,不想做那些什么大官人的二房三房,不如便留在这林子里,跟胭姐姐一起过,看妹妹的样子,师傅并没有传你于武功,留在非胭这儿,彼此之间,还有个照应,如何?” “这...” 离心一时之间,并没有回应,心下道:这除了密林还是密林的地方,倒非离心所愿意呆的,再说,我还欠那慕容风两千两的黄金与好几颗夜明珠,我还指望着到人多的地方隐姓埋名的去赚大钱呢。 忙笑着对脂非胭到:“离心很是开心,能见到师傅失散多年的师姐,只是离心是逃出来的,不想连累了胭姐姐,既是师姐,离心便皮厚着在这儿呆上几天,等我的马儿恢复了差不多了,便跟我的小侍女上路,一路寻找适合妹妹居住的地方,以后,知道胭姐姐住在这儿,有时间定会前来小住的。” 脂非胭听了,撇了撇嘴:“怎么?离妹妹不喜欢这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安静之处吗?胭姐姐倒觉得是远离尘世是非的桃源之地呢。” “姐姐这是多虑了,只是妹妹喜欢热闹,喜欢人多的地方,等妹妹这一颗爱折腾的心在人多的地方混厌了,一定过来陪姐姐在这清风明月的树林里,无忧无虑的过一生。” “真的?” 脂非胭睁大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认真的看向离心。 “当然是真的了。” 离心亦认认真真的看向脂非胭:“姐姐比妹妹大十几岁,经历自然比妹妹多些,妹妹还是贪玩的心性,总得玩够了或玩累了,才想着择一个似姐姐这样的地方,安度余生,不然,这小眼儿里可憋得慌。” 脂非胭听了,偏头想了想,笑道:“妹妹所言及是,我有妹妹这么大时,可是在那新凉与皓月的塞外,不知惹了多少麻烦呢,还好,大官人都替我一一化解了。” “姐姐倒是有趣而又有福,姐姐任性的惹完麻烦,还有人替姐姐担着是非的。” 离心调侃的道。 脂非胭听了,那脸倒似正式而又严肃起来:“那时小,不懂事,以为爱一个人就要轰轰烈烈,山盟海誓。其实,我做那些,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看看他对我究竟如何,毕竟,当我知道他已有一房夫人,两房太太时,我的心里是崩溃的...” “原来姐姐的心里早已有了爱人啊。看这情形...姐姐是故意惹是生非,来试探...” 离心故意拉长了语调。 “哎呀,不跟妹妹说了,妹妹坏死了。” 脂非胭嘟着小嘴,跺着脚的撒娇道。 离心的心里就觉得一甜,这个女人,一看,就是自然的本能反应,毫无矫柔造作之感,真是讨喜,若我是男人,大约亦会喜欢上这个真性流露的师姐。 至今天,她还如少女般的晶莹剔透... 是她的心理素质奇好?还是别有它因?... 离心正沉浸于自己的思想中,就听那脂非胭一把过来拉住离心的手:“妹妹,姐姐想问的都问了,想懂的亦懂了,心里真是非常的开心,就不打扰妹妹的休息了,明天,我再向妹妹细问师傅的近况,想必妹妹奔波了一天,一定很累了,我们走吧...” 说完,吹了一声口哨,就见那欢欢乐乐忙急急游了过来。 脂非胭对它们笑嘻嘻的道:“欢欢乐乐,过来认一下新的主人,以后呢,见到离心妹妹就如同见到我一样,她有什么指示,亦要供她驱使调用,知道了么?来,跟新主人示个好。” 脂非胭话音一落,就见那欢欢乐乐,象听懂了似的,双双点了点头,转过身,向离心游了过来,离心见了,本能的往后一退,双手乱摇:“别...别...你俩可别过来,我怕。” 那两家伙象能懂人言似的,忙停住了前游的脚步。 离心见它们停住了,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我知道你们是好蛇,但是,得容我适应一段时间,等相处日子长了,离心定当...定当...” 一时,离心倒不知说定当什么了... 脂非胭见了,笑道:“好啦,好啦,那就权当你们认识了,我们回院子里休息吧...” 028夜半偶遇 回到院子里时,已是夜色深沉了,离心进屋前抬头看了看天空:院子顶上的这一块地方,空旷悠远,繁星点点,应是美景,只是人的心境劳累,竟是无心欣赏了...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春桃已经在偏床上睡着了,外衣还没有脱,一只手紧紧握着腰中的剑,听到推门的声音,“蹭...”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见是离心,方放下了紧张的样子,弯腰施礼:“娘娘回来了?” 离心对他摆了摆手,意思让她起身免礼,看床上小环已经睡着了,一只手还犹自放在嘴里。偶尔还会吮一吮,离心心内一疼:这个小环,倒是让他挨饿了... 春桃见了离心的手势,知道娘娘让自己不要吱声,忙轻手轻脚的来到离心的身边,压低声音:“娘娘,我去打水...” “嘘...”离心对着春桃轻轻摇了摇头,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去睡吧,我先已洗过澡了,不必再麻烦了。” “那刚刚在外面...?” “没事,没什么地方碰脏了。” 春桃听了,没再出声,默默的替离心脱去了外面的裙子,只留了一个小肚兜。 春桃把裙子挂在衣架上后,复又折身过来,替坐在床沿边的离心脱去脚上的鞋子,看着离心在小环的身侧睡下后,轻轻的放下帘幔,便退到了门边,仔细的闩好门,见屋内尚有些闷热,便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细缝后,轻手轻脚的跑到自己的床前,和衣躺了下去。 ... 半夜,密林深处的小院子里已无灯火,离心累了一天,见小环睡着,不忍心再叫醒他,便一只手保持着搂抱的样子,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离心,只觉得似是眼前一晃,一抹黑影极速的在面前一闪而过。 “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离心缓缓的睁开了眼,在黑暗里四处看了看,帘幔遮得好好的,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怕不是被追杀给吓怕了,做梦都觉得有人在自己的身边,离心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小环,还好,呼吸均匀,没有半分异样。 一时,倒是睡不着了,离心不自禁的紧了紧搂着小环的手。 “唔...” 小环半梦半醒的探过头来,轻轻的哼了一声。 小脑袋瓜子往离心的怀里拱了拱,离心知道他一天没有吃奶,此时,定是饿极了,便习惯性的把系着的肚兜往上捋了捋。 小环“吧唧”一下含住了自己美味餐点的源头,“咕嘟咕嘟”的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离心把他往身边搂了搂,轻轻的闭上双眼。 “唔....”好困,晚上喂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还是有了一些经验的,继续睡吧.... 一时之间,屋子里除了小环吞咽奶水的声音,又静了下来。 ... 刚刚由窗外闪进来,躲在薄被下的刘纯一感受到了女人喂孩子奶的动作,在心里道:这乱闯的,怎么跑到一个有孩子的女人房间了?没办法,昨晚自己不听那院朝中院将军的劝阻,一意孤行,夜探西域皇城,想一探它的虚实,谁知,竟是半路上遇到几个不明身份的高人的夹攻... 为免暴露行踪,自己便向与院将军驻扎的营地相反的方向逃了... 凭着自己高超的轻功,一路狂奔,方摆脱了几个人的追击... 哪知,进入这原始的密林之后,竟是迷路了,好不容易看到一方水塘,正想趁着夜深人静去喝口水,哪知,暗处竟是过来一个夜行人。 自己见了,忙隐身暗处,趁着夜色,细细瞧去:竟是那驻守塞外的何然何大人。 心下甚是纳闷:这大半夜里的,这何然不好好的在何府呆着,竟是跑到这深山荗林里来做什么?不如,且跟在她身后看看是究为其何? 没想到,这一路跟来,竟是来到了这个院子的跟前,就见那何然很是小心的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没人后,竟是跃身入了这个院子。 自己本想在外面蹲着,等那何然出来了再说,转念一想,仗着艺高人胆大,便闪身出来,在院外纵身一跳,上了墙头,就见那何然身子一闪,入了朝南的最东面的一间屋子。 这是....? 刘纯一的心下甚是好奇,就见那何然进去后,东面屋子的灯竟是亮了,刘纯一足尖在院墙上轻轻一点,飞身向那间屋子的后面飞去... 来到屋后,找着一个自认为合适的位置,从玉箫里拿出一根竹针来,轻轻挑开后窗的油纸。 烛光摇曳下,就见何然拥着一位披着桃红衣裙的女子,举止之间甚是亲昵。 刘纯一不禁一愣:野外藏娇?这何然还有这一嗜好? 看他平时低调内敛,沉稳有加,蛛丝马迹丝毫不露,竟然在这密林之中,藏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看来,以后,又多了一个了解这位塞外大人的机会。 就见那女子对着何然娇声莺语,甜笑阵阵,而那何然望向她的眸里全是宠溺的笑意盈盈... 刘纯一不自禁的皱了皱眉:这个何然竟然喜欢这个女子? 不如... 刘纯一的好奇心一时被勾引了起来,这个女子背对着我,我竟是看不清她的面容,是怎样倾国倾城,亦或是娇俏嫣然的女子,竟是令这个自己认为喜怒不外露的何大人如此的爱怜? 心念至此,刘纯一纵身一跃,便欲向前面飞去,一睹此女芳容,哪知,脚下一滑,“哧溜...”的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没有瞒过屋内耳目极好的两人。 “扑...”屋内的烛光灭了,刘纯一忙尖着嗓子叫了两声:“吱...吱...吱吱吱...” 叫完后,深吸一口真气,便往屋子的西边飞去。 耳中听到后面两人打开窗户,纵身跃出,想一探究竟的声音。 刘纯一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心想,暂且避一避再说,见有一间屋子的窗户开着一条缝,想也没想,便推开窗跃了进来。 又听到后面急急追来的声音响起,刘纯一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匆匆打量一番后,便欣开床幌,越过床边的人,快速钻进了薄被里。 哪知,自己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还是惊醒了睡在外面的人,万万没想到,竟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刚刚生娃没几个月的女人。 离心一边给小环喂着奶,一边昏昏然正要睡去,就听到外面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离妹妹,离妹妹....” 029被挟持了 离心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叫道:“春桃,春桃,去看看,象是胭姐姐的声音,这么急的敲门声...” 春桃早已在离心之前醒了,这会儿正跑去开门,一边开一边应着:“好的,娘娘,您继续睡,春桃正跑去开门呢。” 离心放下心,翻了个身,眼也没开,就想着继续睡过去,蓦地,就觉得喉咙处有一个针样的东西刺了过来,好痛... 太痛了... 离心不是给吓醒的,是疼醒的,很不情愿的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去摸喉咙处,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碰到喉咙呢,就听到一副哑着嗓子的低沉的声音:“别动...” 睡意朦胧的离心“忽——”地一下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凤眸,只是看那一双眼睛,就觉得精光四射而又深沉内蕴。 “妈呀...” 离心刚要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捂住了嘴,从骨节分明的手掌以及粗糙的老茧可以断定:是个男人,还是个很厉害的男人。 奇怪,单单只是看到那双凤眸,倒象是在哪儿见过似的,离心索性不再睁扎,眯缝着眼打量:黑巾蒙面,眸光炯炯,身上有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气势... 原来,刚刚感受到的一抹人影一闪,竟然不是梦,而是真的... 很好,很厉害,离心在心里赞道,这功力,简直是出神入化了... 就听那人在耳边道:“外面问起,就说没见到人,听到了么?不然...” 那人一手捂着离心的嘴,一手拿着玉箫里的竹针抵着离心的咽喉,中间还隔着一个吃饱了正睡得香香的小环。 刘纯一浑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姿势,颇有些暧昧... 离心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小环,还好,已吃完奶,靠着自己,睡得很沉... 再用手一摸自已,这才惊觉,小肚兜竟然还敞着... 忙用刚刚摸小环的手往下扯了扯,心里的愤怒波涛汹涌的翻腾不止:奶奶的,哪儿窜出个小兔崽子,老娘的运气真是背,巴巴的逃脱了追杀,这又被挟持了的节奏,挟持就挟持吧,还春光外泄了,被这个小兔崽子看了个遍...” 刘纯一并没有细看离心的脸,毕竟男女有别.... 忙摄了摄心神,威严的道:“你听还是不听...不听,我就...” 那竹针随着他的话语很有节奏的往离心的喉咙里刺了刺... 离心平复了一下情绪,瞬间冷静了下来:不管发生什么,当前,命最重要,其它的都是浮云...猛一看到这个小兔崽子那凤眼,心里竟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稔的感觉,而今,相处时间越长,心里倒是对这小子还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来了,真是不明所以... 不就是要我助他逃命么?行,凭自己多年阅人的经验,这小兔崽子看上去,也不象是坏人... 离心压低声音:“好,我答应你...” 刘纯一听了,一个翻身,重又躲进了薄被里,但是,那根竹针却不依不饶的抵在了她的喉咙处... 张扬的告诉着离心,不守信用的下场。 此时,就听见春桃开门的声音,脂非胭进屋的声音... 感觉到脂非胭抬手要掀床幔,离心忙急急的道:“胭姐姐,且慢,妹妹正在给小环喂奶呢...” “这样啊,那离妹妹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进了你的屋子?” “人...?”离心故意懒懒的拖长了腔调,打了个哈欠:“离心白天太累了,一直睡着没醒,也没感受到有人啊,怎么?这深山荗林的,姐姐以前遇到过什么人吗?” 听了离心的话,脂非胭在心里思量了一下,自从住到这儿,除了今儿白天,遇到逃命而来的离心一行三人,这几个月来,还真是一个人都没遇到过。 那么,刚刚,后窗的声音,会不会真是这树林里的老鼠或是松鼠也有可能,毕竟,前些天我还看到欢欢与乐乐逮了好大的老鼠来当作美味的野餐呢... “离妹妹没看到有外人就好。” 脂非胭说完,跑到后窗边,看到窗户只开着一丝的缝隙,窗棂上很干净,并没有一丝有人推窗而入的迹象,忙轻轻的把窗户关上,隔着床幔道:“离妹妹,这下半夜了,也不要太贪凉,姐姐把您后窗关上,这样安稳些。” 离心又打了个哈欠,听上去快要睡着了的样子:“好的,谢谢胭姐姐,有胭姐姐这样对离心关心周到的姐姐,离心真有一天会不愿意走了,就粘着胭姐姐了...” 脂非胭听了,扯唇笑了笑,“看离妹妹一切安好,那非胭就不打扰了。” “胭姐姐,小环就快要吃饱了,要不,你来替离心看一下,这床上有没有人?” 离心在心里道:胭姐姐,你就来看一下,就一下下,就会看到我被人挟持着了。 哪知,脂非胭听了,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你床上就这么大个地方,你都看了没人,非胭还能看个人出来?离妹妹早点休息吧...” 离心听了,心中,此时真的是万马奔腾而过... ... “给小环喂奶?离心?...” 薄被里的刘纯一探出半个头来,凝眸看向床内的女人:眉目如画,小嘴殷红,自己玉箫里的竹针所抵的她的脖颈处,已是点点泛红.... 难怪她刚刚叫春桃去开门时,自己听到“春桃”二字,脑海里会有相识的感觉。 竟是她?那么,这床上的小环岂不是就是郑润修书新凉,而告之于自己的小世子:院小环?自己的亲生骨肉? 一想到这“院小环”三个字,刘纯一的心里就好笑,听那郑润说:这个离心死活不让姓刘,说是一天不到那新凉,这孩子就得随她姓... 刘纯一把玉箫里的竹针一收,离心瞬间觉得脖颈处一松... 轻呼一口气:我的个妈呀,这差点窒息的感觉真不舒畅... 耳中就听到脂非胭的脚步轻轻的向门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对那春桃道:“为安全起见,春桃,你跟我,还有睡莲菱香一起,到院子的四周再察看一番,真没什么危险的话,再回来睡,如何?” 就听春桃一边回话一边带上门的声音:“胭主,小的听从胭主的吩咐,这就跟你们一起四处看看...” 电光火石间,离心思道:这喉咙间的针没了,我何不乘胭姐姐尚在这儿的时机,把这个小兔崽子捉住... 谁知道他是来劫财还是劫色的?这劫财还好些,若是劫色的,我这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不能白白让他看了... 想至此处,忙快速的翻身就想坐起,嘴巴正要张开... 030竟然是你 离心就觉得腰间一紧,一只大手一捞,便把自己捞了过去... 真是见鬼了,动都没法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神功?离心心中暗暗叫苦,眼睁睁的听着春桃带上门,跟脂非胭一起离去... 四周渐渐的静了下来,确定外面的人走远了后,刘纯一手中一松,把离心往刚刚她睡着的地方一送,离心就觉得身子又能动了,又羞又怒的看向那蒙面的男子。 刘纯一看着她那眸中又恨又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情竟是甚好... 依自己的推断,这个离心,大约是不想回宫,半路从回新凉的路上逃了出来... 当初那李容兰建议自己以盈郡主换回离心与小环时,自己的心里很是惊异:这李容兰怎的就平白的想起了那远在皓月的离心? 本想着,就此深藏爱意于心,让她过她想过的生活,听那郑润言:她在那紫藤山庄过得相当的愉悦随心,无忧无虑.... 只可惜,世事向来难料... 平白的就又把她给牵连了进来,而且,这次,多半是谋定而后动,借了李容兰的嘴而已,亦或者... 自己深思几宿,料想她在那紫藤山庄过惯了风轻云淡的生活,定会不愿去那新凉皇宫,便有意派了三弟前往,没想到,这一切,果真如自己所料... 而自己则借御驾亲征之名到了西域与新凉交战的营地,以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自己想去的地方... 心里期待着她能过随心的生活,可是,未曾料到,她竟真的是对自己一点牵挂的情意都没有,心下未免倒是有点感伤... 离心见那男子忽地便低头不语了,冷冷的道:“怎么?还不想走?” 离心此言,倒是提醒了刘纯一,本来心里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跟她相认一下,听她此言,瞬间醍醐灌顶,人生来来去去间,有多少的不期而遇,便有多少的擦肩而过,既然她不愿,不如放她去这大千的尘世去过想要的生活... 罢了,刘纯一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小环,那眉眼之间的神态与自己竟是有几分相象,再看离心,长相依旧,只是那性情,自己竟是读出了许多的陌生来... 而且,刚刚自己见她欲要声张时,自己一时心急点了他的哑穴,她竟然似不懂武功似的,一点都没有反抗,难不成,这几个月中,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来不急细细深究了,趁这个没人的空隙,赶紧走... 刘纯一一跃跳下了床,四周认真的看了又看,听了又听,确认没人后,推开后窗,正欲飞身而出,就听那离心竟亦是跟着下了床,嘴里喊道:“欢欢乐乐...” 刘纯一打开窗,正欲跃身而出,听了离心的喊叫,愣怔了一下,回头看那离心,赤脚站在地上,气呼呼的看着自己,刘纯一心情甚好的挑眉一笑:“欢欢乐乐?是离心见着吾后,很欢欢乐乐吗?” 话还没说完,就见后窗口两条巨蟒的头探了过来... 刘纯一见了,“啊...”的一声压抑的惊叫,竟是晕了过去,直挺挺的向地上倒去... 离心一见,拍了拍手,哈哈大笑:“哇,没想到欢欢与乐乐就在离心窗外啊,我只是想试一下的,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你俩真是两条灵蛇...更没想到的是:此人竟是个怕蛇的胆小鬼。” 抬头对那两条巨蟒挥了挥手:“你俩表现很好,暂且退下吧...” 那欢欢与乐乐听了,退出窗口。向远处游去了。 离心轻轻走到刘纯一的身边,蹲下身来:“哎,看你还威不威胁我了,还用不用那针挟持我了,看了老娘还想就这样走了,对吧?不给你点厉害,还以为我是吃素的...” 怎么?竟是没有声音...? “咦,不对,这脸儿,怎么这么煞白煞白的?不会真被两条蛇就吓死了吧?” 离心隔着黑面巾,贴近了那黑衣人的脸,借着月光看去,吓人的白。 离心就觉得心内竟是莫名一痛,忙趴下了身子,扯开了他脸上的面巾,用手一探鼻息,没气了...离心吓得,心道:我只是想吓一吓他,可没想到弄出人命儿啊,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人工呼吸...?” 对,对,对,赶紧的,要是过了黄金五分钟,便是救活了,也有后遗症了,到时,要是什么都不认了,就认得自己,跟着自己,还落了个负担... 离心采取了一个骑马蹲档式,跨坐在他的身上,一边用力按压着刘纯一的胸口,一边深吸一口气,向刘纯一靠去.... 如此几次,地上躺着的人还是没有声音... 真死了?不会吧?可别吓我,离心重又用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均匀,那脸儿也渐渐红润起来... 装死?想揩老娘的油? 好,成全你,离心邪魅一笑,深吸一口气,慢慢向刘纯一靠去... 其实,离心按压了两下后,吓昏过去的刘纯一便醒了... 只是见她按压自己的胸部,还给自己渡气,感到很是奇怪... 这是什么新奇的东西? 便一时忍住了,想探个究竟,此时,见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伸了过来... “啊...” 刘纯一心底里一声惨叫:这个女人,竟敢咬自己,还真下得了口,若不是自己反应快... 刘纯一一把抓住离心的两只手,腾身而起。 离心见了,心下甚是好笑:不装了?不给你点颜色,还真当我是傻子呢?嗯... 可气的是才咬了一点,就被他发现了,要不然,哼哼,不咬一块皮下来,还把我姑奶奶老虎不发威,当病猫看呢... 刘纯一放开抓住离心的手,此时,离心方才认真的看向刘纯一,凤眸薄唇,贵气逼人... 脑中蹦出几个字:新凉皇上刘纯一。 离心不自禁的退后一步:“是你...” 刘纯一伸出右手擦了擦血迹,看着离心由捉弄而情意深露的眼眸,心内一热,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一把把离心拉入了怀中... 奇怪,离心的心里就觉得有幸福的味道在周身四溢开来,不自禁的闭上了眼,这个怀抱让自己觉得很是安全... 031相遇别离 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纯一知道,春桃回来了,他轻轻的放开离心,细瞧处,竟是有两行泪悄悄的挂在她的脸上。 刘纯一心疼的替她轻轻的擦去,心内道:离心,原谅我,此时,还不能带你一起走,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见,等我... 放开愣怔着的离心,推开窗,向外一跃,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跃出窗的刘纯一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择了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道:若让这何然知道了离心与小环在这里,后果定是不可设想,得赶快找到自己的护卫如影与随形,派她们前来暗中保护她与小环方好... “娘娘...娘娘,您站在这儿做什么?” 春桃的声音,唤回了离心的思绪。 看着走进来的春桃,离心回过神来,忙道,“刚刚小环吃完奶睡了,听胭姐姐说可能有外人进了院子,我这不是害怕么?想到处检查一下...” “娘娘放心,刚刚我跟您的胭姐姐,还有他的两个奴婢睡莲与菱香屋前屋后仔仔细细的到处转了好几圈,没有发现什么人影儿,刚刚那胭主还说呢,应该不是什么人,估计是林子里的小动物惊了她的清梦。” 离心听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样啊,那...春桃,你把门窗关关好,我们继续睡吧。” “是,娘娘....” 春桃看到开着的窗户,惊异的自言自语:“咦,这窗户我记得胭主关了的啊,怎么又打开了?” “哦,那是我刚刚打开的,我心内甚是害怕,想看看外面究竟是不是有人的。” 离心一边踩着青砖向床边走去,一边回道。 “原来是这样啊,娘娘,不是春桃多嘴,娘娘如今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为安全起见,深夜里,一个人还是轻易不要开窗...” 春桃一边关着窗户,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关完后,回头见离心已上了床,放下了床幔... 便轻手轻脚的向偏床走去。 床上的小环,此时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刚刚的觉睡得,实在不敢恭维,噩梦连连的,摸了摸床边,离离不在,她去哪儿了?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离离上床的声音,躺下的声音,一只手习惯性的过来搂自己的声音... 唔...一切好象正常。小环眯了眯眼,在离心的怀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离心能感受到身体很累,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自己刚刚在那刘纯一怀里的安稳感,心内很是惊异,暗道:是不是原身对他一见钟情,便是自己穿在了这院离心的身上,也连带着喜欢上了这个新凉的皇帝了? 不对,不对啊,怎么被他一搂,我竟然不反抗?反而那心里还很有倚靠感? 自己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原身很用心的喜欢... 也或许,离心用闲着的那只手抚了抚脸颊:那皇帝的心里,真的喜欢原身? 可是,颇为费解的是:自己不是原身,怎的心里竟然...不抗拒? 坏了,坏了,不会自己一个现代人,也跟着这古代人一样,认死理了?看了我的身子,就得对我负责?就要娶我? 完了完了,离心莫名打了个喷嚏:幸好,幸好,不去那新凉了,不然,这还真不好把握,想想自己刚刚沉浸于那个刘纯一的怀中的样子,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这小心儿不受理智的控制啊... 思来想去,翻来覆去,到了天边泛鱼肚白的时候,离心才将将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相安无事,离心会跟着脂非胭去小树林里看她练功,也会抱着小环看睡莲与菱香种菜,有时,还会跟春桃一起去林子里转转... 而脂非胭对小环的喜欢,简直是不离不弃,除了练功,都把小环霸占在自己的怀里,赞叹着小环的懂事,不乱哭,会互动... 小环心道:姑姑,我可不是真正的婴儿,我可是六岁快要七岁的孩子,当然懂事了... 有时,离心一个人在院子里或门口散步时,累了,便会倚在院门边,遥望着远方,想起紫藤山庄里的趣事... 最记得的是,坐在秋千上,听小侍女清香讲以前的离心学弹琴,学画画,学绣花的冏事。 比如,弹《月光吟》时,会趁清香不在,跳过一段;再比如,学画画时,把青蛙画成了蛤蟆;或者,学刺绣时,把龙绣成了蛇... 每每讲到好笑处,清香便会掩唇而笑... 然后,又会发自内心的赞叹道:“这些,当然只是娘娘当初刚开始学的时候,到了后来,娘娘就象忽然懂了似的,那琴弹得情琴合一,让人光听琴音,便如临其境;那画,离栩栩如生远了些,但亦是活灵活现的了;至于那刺绣,进步更是神速,肚兜儿上绣个鸳鸯戏水,竟是如活的似的... 每每想到主仆情深处,离心竟自喃喃:“清香...清香...” 夏花飞处,寂寂无言... ... 一晃十日已过,这日,离心正站在院子门外想着:那匹自己放养着的汗血宝马,如自己估计没错的话,伤口应该好了差不多了,不知它还会不会认得这个院子? 记得,当初春桃想把它拴在院子后面时,自己怜于它的灵性,竟是没有同意。 如若它再不回,自己也要与春桃小环一起上路了。 休息了这几日,疲累已消,也没见着有追过来的黑衣人,想必... 离心思道:那群黑衣人大约是被那慕容风给打发了... 不然,依他们的智商,应该能找到这儿,至于为什么会想到是那慕容风,离心自己也是不解。 其实,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确实没有追来,便给了自己缓和的余地。 是时候上路了,那许下的千万两黄金还有夜明珠,想我离心,向来一诺千金... 明天吧,就明天起程,不管那汗血宝马回还是不回。 夕阳西下,缕缕的斜晖从茂密的林子间透过来,离心感到很是奇怪,无论这树林多么的茂密,总有一丝阳光由细不可见的缝隙里钻出... 晚膳时,离心说明了第二日便与春桃和小环上路的意思,脂非胭听了,脸现悲色,哽咽着:“姐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如这些天这么开心过,有伶俐的小师妹聊师傅的趣事,有胖嘟嘟可爱的小环逗我笑,还有可爱的小侍女春桃与睡莲与菱香作伴,瞬间便觉得生活原来可以如此的阳光明媚...可如今...” 离心往脂非胭身边靠了靠,一把拉住她的左手:“姐姐,来日方长,有的是相遇的机会,等妹妹安顿下来,定会差春桃前来告知具体的去处,到时,姐姐也可以到离心那儿来作客。” 脂非胭听了,轻轻的抹了抹眼睛。 离心见了,心下轻叹:何等的男子?竟是俘获了这胭姐姐的深情,为了他,甘心一人居于这深山老林之处,一个人承受着浓浓的相思之情。 那男人想起了,或许会来这儿一夜相守,若,想不起来,便独自一人度过这漫漫的长夜,胭姐姐这图的是一个什么? 人世百态,这一步错,果真是步步错。 想起自己,刚刚听到可以去皇宫里时的高兴,开心于可以免费一游,而今一看,还是归于乡野间,与山水田园相依为上上之策了.... 032梦见父亲 依依惜别,总有分手之时... 第二日,那脂非胭给离心准备了许多的银两与干粮,离心正愁着春桃一个人怎么拿时,耳朵里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马鸣... 春桃听了,欣喜的叫道:“一定是那匹宝马,我去看看。” 说完从厅里向院门外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便牵了一匹马走进了院子里来,果然是那匹脚力极好的汗血宝马。 脂非胭怀里的小环见了,不自禁的仰起小小的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春桃姨娘身后的那匹马,心内赞道:好帅的一匹马啊,离离的眼光向来独到,这匹马还真没有辜负了离离的信任,倒象是知道我们今儿要出发似的,不早不晚的赶了过来... 连那身上的马鞍与缰绳都还在,看来,是死心蹋地的准备跟随我们了。 春桃放下手中的缰绳,轻轻的拍了拍马儿的身子,那马见了,甚是懂事的用头在春桃的身上蹭了蹭... 离心见了,唇边眉角都是舒心的笑:生于现代的自己,阅人无数,向来任人唯才,选拔上来的手下,个个都是能独挡一面的好手。 难不成,这优秀的识人之术,带到这古代来,竟是在这识马的身上也适用了? 想来,自己与那古代以相千里马而闻名古今的伯乐,还是有得一比的...嘿嘿... 眼中就见春桃与那脂非胭的小奴婢睡莲与菱香把已整理好的三个包袱一个一个的往那马儿的鞍子上挂... 离心见了,回转过头,看向脂非胭:“胭姐姐...” 脂非胭正注视着怀里的小环,听见离心的叫声,抬起头来,不等离心说下去,对着离心一笑:“胭儿知道,相聚向来是暂时的,分离才是永久的,这小环,我心下甚喜,非胭想再多抱一会儿...” 离心的本意,便是想把小环抱过来,三人早点踏上寻家的征程,听了脂非胭的话,生生的缩回了伸出去的手。 听了离离与脂非胭的话,小环亦把仰起来的头慢慢的缩了回来,咬着小手看向抱着自己的脂非胭... 咦,从那非胭姑姑的眼睛里,小环竟是读出了几丝悲戚来,小环愣了一愣,停住了咬手指的习惯,两眼直直的看着脂非胭。 大约,脂非胭亦是感受到了小环对自己的关注,低下头来,在小环的额头亲了一口,眸中带泪而又含笑的用指尖摸了摸小环的鼻子:“真是个小万人迷,才这么一点点小,胭姑姑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这长大了,还不知会祸害多少人家的女孩儿呢...” 额.... 小环听了脂非胭的话,心里哭笑不得:胭姑姑,你这是赞我?还是赞我呢? 想以前,在幼儿园时,我虽然精瘦精瘦的,可那都是肌肉,要知道,这个离离,可是天天逼着我又是晨跑又是游泳又是府卧撑的... 说我万人迷,胭姑姑可真是说对了,我可是那种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一类的...班上喜欢我帅的女生可多了,可那不代表我就是胡乱交小女朋友的一类帅男孩子啊,人家可是又帅又有责任心的那种... 离离说过了,真正的男人,除了沉稳、阳光、勤奋、坚韧等等美好的品质,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有担当的责任心... 古话说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子,离离那么厉害,我小环能差?(当然,老话是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能说:我在现代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见过我的父亲么?) 555....,不能想这个,一想到这个,小环的心里就有梗,还是过不去的那种... 555..,每每在幼儿园里听到那些小朋友们,面带骄傲的说:我的爸比,我的嗲地,我的...自己便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边上,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无言的看着... 当然,令小环高兴的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张津津,那个文静的小女孩儿,见了站在一边难过的我,会默默的过来,伸出自己的双手,抱住自己...(能说一下小环的秘密么?就是长大了想要找张津津做自己的女朋友。) 扯远了,扯远了... 还是就此打住。 可是,最可气的是:穿越到这古代,刚从离离肚子里出来时,心中便想着,这回,穿越重生了,总得给我安排一个父亲了吧,哪怕丑点,老点...反正怎么着都行... 可是,除了离离,老天还是欺负我,又没给我安排一个.... 555..想到此处,小环的眼里倒真的是溢出了泪来... 难道,就因为一个无与伦比的妈妈,就不给我安排一个父亲了么?如果那样,我倒宁愿我的妈妈平常点,平凡点....(打住,打住,瞎想什么?离离妈我是不会放手的...) 可是...可是... 小环真的好想有一个父亲,前些天儿,睡梦里,还做着梦,看到自己的父亲了呢:身姿挺拔,俊逸临风,气度非凡... 在梦中,他向着自己招手:“环儿,我的环儿,快过来,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与你母妃了...你要记住,你与你的母妃是你父皇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若上帝待我们不薄,我们一家定会相聚,亲融和睦相亲相爱...” 梦里的自己开心得,扑愣着小手,便象小麻雀儿找到温暖的窝儿那般的雀跃... 等醒来一看:刚刚雀跃着的小身板儿立刻象一个被扎了气的气球,(以前写文章时,离离说,形容想象或期待与现实落差极大极大时,可以用“泄了气的皮球”来形容)。这回,是深刻理解此中的含意了... 自从做了那个梦后,自己寻找父亲的标准就提高许多档次了,什么老的,丑的?能配上我家离离么?一定要那个自己梦中的,又帅又酷又拽能君临天下,还胸有城府的.... 郑伯伯? 晕,记得自己当时做完梦后,脑海里竟是崩出了郑伯伯的样子来... 不...不...不...自己当时一个人,头摇得象拔浪鼓似的,郑伯伯倒是符合这些条件,可自己总觉得他的身上少了点自己想要的那种遗世独立的气质,与自己梦中的父皇还差上了那么一点点... 而且,自己看到那郑伯伯对自己的离离温柔注视的眼神时,自己浑身就起鸡皮疙瘩,生怕他把离离给抢走了... 还好还好,看离离看向他的眼中,平淡无波,不象两情相悦的那种... 033想起孩子 哎呀,扯太远了,太远了... 小环把在嘴巴里吸得正起劲的小手手拿了出来,想去把眼角那几滴发自内心的思父之泪抹掉... 还没抹上呢,就觉得有一只女人特有的温柔的手伸了过来,替自己抹去了眼中的泪... 小环忙从自己思父梦父想要什么样的父亲的思绪中收回了神游,对上了脂非胭的眸... 只这一望,小环的心内竟是疼了:这个胭姑姑,那明亮的双眸中,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的两滴欲滴未滴的泪,象两朵那什么花来着?书上叫叶生不见花,花生不见叶的那种?勿忘我?罂粟花?唔....不对...不对... 彼岸花?!对对对...哎唷,终于记起来了... 那花给人的感觉就是:刺红刺红的那种,颇象胭姑姑眼中的泪,给人感觉很是难过... 小环不自禁的在心中打了个颤... 这样的胭姑姑,让人看了,真是心痛,想来,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疼的,我小环也是男人,我得替她抹去... 小环挥舞着双手,对着脂非胭拼命的示好... 那脂非胭大约亦是懂了小环的意思,缓缓的低下了头来... 如果,当初自己不是任性,想来,我与大官人的孩儿,应该很大了... 可惜,命运真是可笑。 记得那时,自己与大官人好上后,过了些时日,向来身体无恙的自己,浑身乏力,吃什么吐什么,而那时,大官人正好朝庭中有要事,去皇城了,自己实在是熬不下去了,便一个人去了医馆。 记得,那郎中把完脉后,笑嘻嘻的对自己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有喜了。” 自己当时听了,愣了一秒后,心底里的欢喜象春日里的百花齐放般的悦心,开心得胃口大开,出了医馆后,径自找了个茶楼,吃了好多的点心包子,想象着告诉大官人时的欣喜,那心里,美滋滋的... 那几天,是什么样的日子?下雨是诗,阴云是画,连自己简陋的树屋里,自己都觉得处处都充斥着蜜糖一样快乐的味道... 犹记那天,大官人回府后,来到他府上的东山,与自己相会,当听到自己开心的说出肚子里有了孩子时,刚刚还与自己沉浸在小别胜新欢中的他,那脸色瞬间便凝重了下来... 自己的心内一沉:大官人不开心?为什么?这情到浓处,不就是开花结果吗? 瞬间静下来的树屋内的气氛,让自己很是不适,许久之后,就听到大官人缓缓的开了口:“胭儿,你孤身一人,无亲无故,而我,你也看到,身为朝庭的要员,常常忙于繁务,来的频次极少,如果你生下孩子,一个人带着,会不会很艰难?” “一个人...带?” 自己吃惊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大官人:“不是还有你吗?你是孩子的父亲啊。” “你也看到,本身属于我们的时间就极少,再加上一个孩子,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怕你...有没有那个精力。其实,我是为了胭儿好,这带孩子可是细致的活儿,容不得半点的疏忽,要不...” 只见他沉吟半晌:“我给你重新择一隐蔽的居处,派两个仆从过来,过世外的生活,胭儿可愿意?” “为什么?” 记得自己当时便直直的问道。 就见他低下头来,从嘴中说出许多的字来:“我已有一房夫人,两房太太了,想胭儿做事向来随心随性,定是受不了这府中的规距,再加上,你又没有强大的家族后盾,我担心你若到我府里做三房太太,会受其它房里夫人和太太的欺负啊...” 自己听了,那泪瞬间便掉了下来:“没想到,你已是有夫人与太太的人了,那为什么还要与我鱼水之欢?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每每相见,官人总是对胭儿宠爱有加,让我误以为...误以为....” 想至此处,脂非胭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没想到,多少年的疮疤,如今想起,还是如此的不能释怀.. 细瞧近在咫尺的小环,很是懂事的替自己擦着睫毛上的泪滴,心中对这个婴儿的懂事深喜不移,忍不住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又亲,方恋恋不舍的把小环向离心递去... 离心亦是注意到了脂非胭的身上竟是有掩饰不住的悲伤流溢出来,连带着自己都觉得浑身不好了... 这坏情绪也会感染人哈... 正了正心情,抬头看了看树缝里透过来的光,晨曦初露,晨光点点,鸟儿唧唧,这般美好的夏日清晨,不享受真是可惜了... 这胭姐姐不会是... 为了男人? 离心也斜着眼偷偷窥去:哎哟,还流泪了。 见小环正用稚嫩的小手替胭姐姐抹着,心下又乐了,这个小环,小小年纪,倒挺会怜香惜玉的... 等等,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会不会前些儿看到的那个,自己还挺上心的皇帝,叫刘纯一的,也是如此? 刚刚还觉得晨景甚美的离心,感受好象也不太好了... 离心忙晃了晃脑袋,想起以前好友曾冰儿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女人开始喜欢上一个男人的征兆:一,开始爱美;二,开始患得患失;三,.... 吓得离心,一个“激灵”,这第二,会不会就是说的现在的自己,一会儿觉得晨光美,一会儿觉得也就那样... 再一细想:嗨,还真相信一见钟情了?我离心三十多年没谈个恋爱,不也活得有滋有味的,赶紧的,收拾好心情,赶路,寻家,赚钱... 刚刚把心情收拾好,就见那脂非胭把小环递了过来... 离心忙伸手接过,抱在怀里... 可气的是:这小子,这十天里天天被那胭姐姐抱得,都生出感情来了,人在自己的怀里,那小脸儿使劲的向脂非胭的那边拽着,象个硬头鹅似的... 还就不看离离妈?是吧,你这个见色忘妈的家伙,见了漂亮的胭姑姑,还看上瘾了... 离心的倔劲也上来了,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把小环的脸往自己脸的方向挪了挪...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三次还不行,是吧? 离心转过身去,装作吩咐春桃的样子:“春桃,检查一下包袱,我们这就上路吧.. 春桃听了,应了声“是”。 就见小环犹自透着自己胳膊的缝隙向脂非胭的方向张望... 离心“扑哧”乐了,转过身来,把小环重又递给了脂非胭:“胭姐姐,小环,再给你抱抱吧,这些天来,估计你天天逗他,牵就他,他都对你生出依恋之心了,胭姐姐就送我们一程吧...” 脂非胭听了,心下大喜,忙又一把抱住了小环... 一行几人与马儿向院门外走去... 034历历往事 与脂非胭依依惜别后,离心抱着小环与春桃同乘着一匹汗血宝马一路向西南飞奔而去... 看着三人行渐远的背影,脂非胭怅然若失的站立了良久良久。 莫名忆起十日前,那何大官人半夜前来与自己相会,见到大官人时,自己在心里算算,与上一次的相聚,已是相隔一月有余。 想必他很忙,与以前保持的半月一次相比而言,已是过了好长的时间了,而且,不过是窗外的一只小动物的夜间乱窜,便惹得他如惊弓之鸟样的小心翼翼的四处察看,确定无人后,不再停留,便与自己匆匆而别... 送他回府的路上,本想着告诉他自己最近很是开心,竟然遇到了自己的小师妹离心,但转念想想,还是忍下了,看师妹一心低调的样子,就不必再给她凭添麻烦了,万一,她嫁的那个大官人与何大官人相识,那不是糗大了? 只是不知... 脂非胭转头看了看立于自己身后的睡莲与菱香...不知这两个不会说话的奴婢会不会告知于那何然? 自己心下早就十分的明了,这两个婢子,名义上是服侍自己的侍女,武功高强而又对自己体贴入微,其实就是那何然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睛... 只是,自己却那么心甘情愿的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或许只因了,那次有孕之后,自己听他说早已有了夫人与太太的话后,竟是天天去酒馆里卖醉,而且在没有告诉他之前,任性的吃了滑胎草... 犹记那日,服用滑胎草后,腹痛如绞,额头上青筋直跳,浑身大汗淋漓... 自己的心里本就已失去任何生存的意念,再加上身体的疼痛,心里想着,不如就此...魂归自然,亦落得过一身的轻松... 正欲痛晕之前,恰他匆匆而来相见,见了自己如此一副情形,吓得抱着人事不知的自己,也不顾冬夜极冷刺骨的寒风,一路奋力狂奔,一家一家医馆的敲门... 他贵为那新凉国边塞要员,为了自己,乔装打扮,隐去真实的样貌,跪求着一个一个的郎中,要救活自己... 或许是感知到他的真心,自己心灰意冷的心开始死灰复燃,燃起了点点求生的意志... 他,是真心的爱自己的,不是吗?不然,他平时看上去喜怒不形于色的内敛,如何在见到自己生命将要逝去之时,如此的一反常态? 从那以后,他天天都会于夜深人静之时,按时前来与自己相守,直到自己的身体完全恢复后,紧紧的搂着自己:“胭儿,能不能以后不要这样作践自己,若你想,你可以到我府中做那三房太太,亦可以自由的生下孩儿,我会尽可能的护你周全...” 一阵沉默后,就听他又在自己的耳边自语喃喃:“若你这样晶莹剔透,性情纯真的我的至爱都离我而去了,还让我如何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美好之事?” 自己听了,心内何尝不也难受,自己对他的爱亦是发自于肺腑啊... 瞬间,那心便化为了绕指之柔,深深的沦陷在他的一腔真情里... 但自从偶遇了这个小师妹后,自己才发现:原来,女人,可以不为每天思念男人而活,可以每天那么开心的赏清晨露珠的剔透,观夕阳西下的余晖... 当然,还可以就着月色溶溶去树林的小路上散步,闭上眼,轻轻嗅着路边树木与青草的芳香;可以挽起袖子与裤腿去池塘里捉青蛙与哈蟆玩,扑来扑去间,心情已是欢欣愉悦。 还可以,拿着透明的小瓶子去林间扑萤火虫玩,然后,把那有着萤火虫的瓶盖上用针扎几个小洞,穿上细长的丝线,挂在床幔里一闪一闪的,亮亮的,甚是有趣... 最记得那夜,与师妹一起散步,小师妹说过的一句话:生命实苦,随时浪漫。 自己听了,不理解那“浪漫”是何用意,便问师妹,就见那小师妹笑着用双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胭姐姐,这浪漫其实就是一种用心活好自己的心情。” 见自己依旧一脸懵懂不解的神情,便指着天上的星星说:“胭姐姐你看,那满天的星星,如果你有痛苦与欢喜的事儿,无人分担或分享的时候,你就可以在心里偷偷的跟它们说,这便是一种‘与星轻语’的浪漫。” 自己听了,心内还是一知半解,这时,耳中就又听那离心说道:“比如,我们姐妹两人,此刻在这月下散步,便是一种闲情逸致的浪漫,比如,姐姐若喜欢上一个人,而又脉脉不得见时,那便是一种相思的浪漫。” “想念人也可以叫浪漫?”自己听了,很是好奇的问着师妹。 “那当然是了...反正胭姐姐时刻记着:活着就要学会浪漫,浪漫就是不管自己以前经历过什么,现在正经历着什么,以后要去面对什么,都怀一颗云淡风轻的心....去享受,去体验,去挣扎,去蜕变...这些,都可以叫做浪漫...” “这也行...?” 自己听了后,呆呆的站在原地停驻良久,揣度良久,隐隐的竟是觉得,那离妹妹的话甚是有理,待得自己抬起头来时,就见她早已与欢欢乐乐走到前面很久了... ... 现时,望着离心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心下思道:或许,等小师妹安定下来后,我便就此去追随她,听她一天到晚的甜甜的笑与听她说自己从没听到的许多新奇怪字,说不定,是一种人生享受与幸运,也省得在这儿守着一份痴念... 大官人向来说我甜俏可人,却不知,最适合这四个字的,应该是自己的小师妹才对... 脂非胭身后的睡莲与菱香见离心与那春桃和小环的身影逐渐的越来越远,心下亦是难舍难分,这些天来,两人与那春桃的情谊亦是一天涨似一天,春桃会给她们讲新凉皇城的风土人情,讲皓月皇城的的春日烟雨,会教她们把长长的头发挽成斜斜的发髻,昨晚临走时,还特地给两人一人送了一支玉制的发簪... 这些见闻是从小便居于塞外的两人所没有听过的,更别说见识了... 所以,十天前,当何主子半夜离去前,召唤两人前去问话时,两人都没有把这三人的事儿告诉何主子... 只说:脂夫人还是老样子,日日思念何主子... 何主子听了,颇是满意的回转头,向着何府的方向快步离去.... 三人一时各怀心思,在路边站了许久许久,都不愿离去... 035一路西南 离心一行三人,认定了西南方向后,一路狂奔,饿了,就着水壶干粮坐在路边就解决了,困了,把帐篷一支,便就地睡觉了,反正是夏天,也不存在冷这一说,就着夏夜野外的习习凉风,倒是颇为舒畅... 这些体验,让离心想起了现代颇为流行的驴行,自己在现代一直想着等什么时候空了,便去加入一个驴团体验一下露宿野外的乐趣,可是,一直未曾有时间成行... 来到这古代倒好,小桥流水人家的温婉,半夜惊魂的追杀..全都经历了。 而如今正在经历着的风餐露宿,不就跟驴行有一定的相同之处吗?要说,不同的地方,那便是:驴行,那是在现代安稳生活中所求的冒险乐趣,而今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逃脱... 权且当作野外生存体验吧,如此,心态倒是好多了... 三人之中,最开心的,当属在离心的怀里的小环了,想以前,住在城市里,哪见过这么纯净的空气,这么青的草与这么多的树?小眼睛滴溜溜的看不过来。 最好玩的,当然是野外帐篷了,每每夜晚,用心凝听着帐篷外大自然所特有的蛙叫虫鸣,真正体验到了幼儿园里老师所说的走进大自然,亲近大自然的意境... 前些天,在胭姑姑的院子里,看离离拿着针线笨手笨脚的缝制着什么时,心里一直很纳闷:在现代社会里都没有摸过针线的离离,这是在干吗? 而且还指挥着春桃姨娘一起干... 现在,迹底揭开了,原来在做帐篷... 野外的日子,也就体验了三天,这一天,终于走出了林子。 在缈无人迹的路上,行了约莫两三个时辰,三人的肚子皆都饿了,正踌躇间,要不要挑个干净的地方,吃点干粮,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小店,店门外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上面用楷书写着几个大字:悦来茶庄。 春桃远远的看到时,便兴奋的叫道:“娘娘,娘娘,您看,有打尖休息的地方了。” 离心听了,回过身子来,忙靠近春桃的耳朵,低声道:“春桃,从现在起,不要叫我娘娘了,叫我姐姐,刚刚在路上,我想好了,为方便起见我们三人都重新取个名字,等到了市集上,买两套男子的衣服换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 春桃亮亮的眸子看向离心:“我叫什么名字,娘娘叫什么名字?环儿又叫什么名字?” “唔...” 离心歪着头想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看向春桃:“我倒是想起了一句很美的诗: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不如我就叫天情,你就叫月痕,如何?” “天情,月痕....” 春桃听了离心起的名字后,在嘴巴里反复轻喃后... 笑着道:“娘娘果然是识字的,这名字亦起得这么好听,那以后春桃就叫你‘情姐姐’了,娘娘就叫我月妹妹了...” “等等...” 离心皱眉沉思了一下,“这‘情’字总觉得有些别扭,不如改成音同字不同的‘晴’字,就叫‘天晴’吧...” “睛姐姐...晴姐姐...嗯,这个‘晴’字是比那‘情’字更好些,那...” 春桃用手指了指离心怀里的小环,“睛姐姐,小世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小世子是我的儿子,当然得随我了,就叫‘天亮’吧...” 离心怀里的小环刚吃完奶,正悠哉悠哉的看着蓝蓝的天空,这三天来,在树林里,净看着树了,好不容易出了树林,没想到,这天空是那么的蓝而宽广,一丝云彩都没有。 此时,听了离心起的这‘天亮’的名字,呃...了一下,差点一口奶吐了出来:离离,还能好好的给我起个名字么?你跟春桃姨娘又是天晴又是月痕的,挺诗情画意的,为毛一到我这儿了,就随便起个名了,这‘天亮’是个什么鬼? 感受到怀里的小环刚刚还兴奋的看着天空转动不止的小眼珠,这会儿停止了转动,那目光一眨不眨的开始定定的注视着自己,离心冲着他一笑:“怎么?这名字起得不好么?...” 小环嘟着小嘴儿,瞪着小眼睛儿,一脸的不悦:人家都快郁闷坏了,能不能给我起个高大上的名字?譬如:天宇啊,天浩啊,天啸啊之类恢宏气势的?搞个‘天亮’,也只有你离离想得出了.... 离心见他粉嘟嘟蹶起的小嘴儿,实在是勾起了自己爱子绵绵无绝期的母心,忍不住低下头来,一个狼式的“吧唧...”落在了小环蹶起的小嘴儿上... 小环眼前一暗:离离,打住,打住... 我的个妈呀,看着离离母爱满足后,抬起头的惬意,小环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 此处应有旁白:离离妈,你征得过我的同意么?嗯... ... 身后的春桃见了前面母子二人的互动,从离心的肩膀处,探出头来,对着小环一阵嘿嘿的轻笑... 离心见了,回转过身来,对着春桃道:“月妹,去前面店里休息会儿,吃点新鲜的菜蔬与汤水吧,这三天的干粮吃得,肚子都开始提意见了呢...” “好...睛姐姐,您抱好天亮公子...” 春桃说完,一提缰绳,马儿会意,向着不远处的“悦来茶馆”奔去...” 到了菜馆的门前,春桃一勒缰绳,待马儿停下后,自己先一跃跳下了马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抱着小环的离心扶了下来。 早有店里的小二看到,过来欲牵马儿的缰绳,春桃紧了紧手中的绳子道:“不必了,我去拴吧,就拴在这店外的树上就行,我们打尖吃过饭,就赶路了。” 小二听了,放下伸出去的手,回身对抱着小环的离心一拱手:“小姐,这边请...” 离心跟在他的身后向搭着的凉棚里走去... 来到一张干净的桌前,小二拿起搭在身上的布,使劲抹了抹桌子与长凳,很殷勤的把长凳往外拉了拉:“小姐,请坐。” 离心也不客气,这几天的风尘仆仆,也是很累,一屁股在长凳上坐下,把小环换了个舒服的抱姿,抬起头来,对上店小二的那双眼睛,心内不禁“咯噔”了一下。 036又遇狼窝 只见那店小二模样长得甚是虎威,与自己想象中的以及以前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小二的样子很是不符,这明明是老成持重的管事样子,为何却是小二的装扮? 而且,那眸中流露出的光,让自己会想起狡猾的狐狸来... 这看什么都象看着猎物的眼光,离心就觉得,自己的后脖颈那儿开始凉嗖嗖的... 心里祈愿着:但愿是错觉,毕竟,谈起真正的社交,自己在这古代,也没接触几个人,对这古代的仕农工商也没个了解,说不定,这古时店小二的样子,本来就不象现代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卑躬屈膝的殷勤忠厚老实样儿,或许,就是这种勇猛虎威,看什么都象看着钱一样的让人不易觉察的奸商嘴脸... 离心理了理心神,开始用心打量这家茶馆。 放眼四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孤零零的一家馆子,在过往行人自然而踩成的泥路边用茅草搭成,一共三间,自己现在坐的是三间屋子前用稻草搭的一个凉棚,桌凳并不多,离心用眼睛数了数,只有四张桌子,配套着几张长凳。 桌凳上面很是干净,可以想象,生意并不好,由此可以推出,这条路上往来的行人并不多... 特别是骑马路过的人不多,不然,以这夏日晴好的天气,泥路上的尘,定会扬起很高的灰尘来... 那么,这桌子上便不可能这么干净了... 这就奇怪了,如果是自己,开一家店与铺,肯定挑人多的地方,盈利的可能性最大的地方而作店面,谁会挑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开个店?自己与春桃和小环在这说说停停的时辰也不算少了,一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离心抱着小环的手不自禁的紧了紧,口中不自然的咽了几口吐沫。 听到离心咽吐沫的声音,怀中的小环,刚刚还四处好奇的张望着稻草顶的小眼睛,落在了离心的脸上,就看到她的眸中,有一丝恐惧一闪而逝... 小环那一颗跟着离离与春桃姨娘一路赏风景的心,立即提了起来:看离离这表情,难不成,前些日子刚逃过追杀的虎穴,这又是入了什么狼窝的节奏? 忙移开看离离的眼睛,向站在一边的店小二看去:呃...是有点,这店小二长得怎么看怎么不象小二的样子,说是坏人吧,那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不出,说不是坏人吧,看了他,那心里就觉得他不象小二的样子,别说离离了,我一个小孩都能看出不妥之处,难怪离离有想法... 看来...小环又习惯性的把小手伸入嘴巴里:这明显的用人不当啊,象离离这样的明眼人一看就生出了警惕之心... 只是希望,如果动手的话,不是春桃姨娘的对手,这样,我们的生存概率还大些。 站在离心身边的店小二见离心左顾右盼的探头探脑,也不吩咐自己要吃些什么,心底里唯恐这离心看出点什么眉目来。 把刚刚抹过桌凳的布往肩上一搭,两手合抱,施了一礼:“这位客官,想喝点什么茶?需不需要加些什么点心?尽可以吩咐在下,在下这就让茶师与后厨去作准备。” 离心听了,在心里道:还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啊,光是坐在这儿,看这情形,我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了,不过,得掩藏住这怕,沉住气,见机行事方好... 因此,听了那店小二的问话,对着他甜甜一笑:“敢问小二,你店里都有哪些茶?又都为路过歇脚的客官们准备了些什么能充饥的点心呢?” “这个,客官稍等,我去里面把菜单拿出来让小姐细瞧...” 说完,“蹬蹬蹬...”迈开大步向屋子里走去... 离心见他进去了,忙抱着小环站了起来,心道,我信你个鬼,明明是开的一个茶馆,却跟我扯什么菜单,连有什么茶都说不上来,这么不地道的回话,我此时不走,我是等着成为你刀上的鱼肉吗? 能抓住一分一秒的时间,便要抓住... 离心抱着小环,撒开腿的拼尽全力的朝着刚在凉棚外把马拴好在树上的春桃奔去... 春桃正回过身来,便看到自家的娘娘象箭一样的朝着自己奔来,一边奔,一边用一只手夹着小环,一只手腾出来朝着自己挥舞,那意思,赶紧解开那马儿的缰绳... 春桃会意,忙返身几步,走近马儿把缰绳解了开来... 手一伸,接到了娘娘空着的一只手,往怀里一抱,然后用力往马背上一托,离心便抱着小环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 春桃快速的回转过身,一只脚往马鞍子上一踩,一只脚往后面一跨,牢牢的坐在了离心的身后,一只手一扯马的缰绳,一只手搂紧了前面坐着的两人,那马便纵身往前一跃,向前飞奔而去... 往屋子里走去的那个店小二,见屋外的那个抱着孩子的天姿国色的女人,一点都没有防范之心,心下甚是高兴。 看来,这回又能搞到两个娘们,看情形,这两个娘们长得很是不错,特别是那个抱着小孩的,刚刚她对自己一笑,自己的心头竟是一荡漾... 要知道,自己可是这关西一带赫赫有名的关西王虎啸天,专门帮那皇城红极半边天的“第一香”办事,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此女,绝对是稀有的罕品,除了长相,那韵致也是极致,虽已生了小孩,但绝对不妨碍她的身价,想必送到皇城的“第一香”里,经过道道的培训,肯定是头牌... 别说皇亲国戚了,便是大东家说的,那久不碰女人一下的郑皇,都有可能被这女子冰清玉洁,眸眼溢水的味儿给吸引了... 若真那样,嘿嘿,自个儿不是发大财了? 这是多少年了,没遇上一个象样的,亏得皇城里的大东家一直没有放弃,特别是这几个月来,林林总总,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设了无数的茶馆,寻找野外娇媚的女子,欲要取悦那刚刚登基继位的皇上... 这不,大东家这些天正好在自己这儿小住着呢,得赶紧去汇报... 到时,若真如自己所愿,那么,只这一单,自己以后的荣化富贵,那还不是唾手可得? 这虎啸天一边往里走,一边就觉得,眼前全是人高的金子,整个屋子都塞不下的那种... 037危机四伏 听到虎啸天的汇报,刚刚还病怏怏的躺在屋子后的树阴下假寐的候喜,一骨碌从那竹凉塌上坐了起来,望向虎啸天:“真的?世上果真有这么漂亮的小娘们?都生过孩子了,还这么倾国倾城?...” 虎啸天的眸子一眯,朝立在候喜身边的两名侍卫看了看,眼神闪烁的顾左右而言他:“东家...” 候喜会意,抬起一只手来,朝着站在身边的左进右出挥了挥,这左进右出两人在侯喜身边呆了有些日子了,对这个主子的一言一行大体都熟悉在心了,忙双双拱手施了礼,退到远远的地方呆着了。 这时,虎啸天方神神秘秘的靠近了候喜的耳朵:“东家有所不知,这小娘们,是虎某这么些年来,第一个中意的...那小脸蛋儿与小身板儿,都是多少年难遇的...” 候喜一听,来了兴趣,忙从竹凉塌上把脚向塌边的鞋子伸去... 候喜见了,忙颠颠的跑了过来,弯下腰,一边替候喜穿着鞋子,一边道:“侯喜保证,东家见了,一定会十分的惊艳的。” 候喜眯着双眸,颇是享受的样子:“果真?” “哎哟大东家,别人您不了解,我虎某人你还不懂?在东家面前,候喜向来是什么都不掩饰的。想我虎某这么多年来,阅女无数,怎么可能看走眼!” 替候喜穿好鞋子后的虎啸天站起身来,凑到候喜的身前,躬着腰,急急的说道。 穿好鞋子的候喜一听,双手往身后一背,站直了身子:“那还等啥啊,走...看看去..” 说完,也不等那虎啸天应答,便径自在前面穿过小小的过堂,朝屋子的前面快步走去... 虎啸天一见,东家对自己相中的这个女子亦如此的急不可耐,心下不禁美滋滋的:钱啊,钱啊,黄金,黄金.... 那眼睛里,全是金灿灿的。 哎,若不是为财,自己也是舍不得放弃对这个小娘们儿的... 可心中转念一想:自己前些天去那“第一香”偷偷的尝腥,为了那个花魁:探香,花去了近千两的黄金,妈的,这个女人,心太黑了,不然... 这不,家里的母老虎可是虎视眈眈的瞅着呢,这两天,一直追问库房里的那近千两黄金的去向,因此,自己迫切的需要很多的黄金去堵那个洞,不然,后院就要起火了...自己还控制不住的那种。 话说那候喜,跑到屋外凉棚里一看:什么抱着小孩的人间绝色女子?人影儿都没一个,抬头望去,倒是有一股子马儿飞奔过后的烟尘尚未散去... 侯喜的心里大约有了一丝儿的了然,此时,就见那虎啸天也跟在自己的身后走了出来,四处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这...这...明明...明明刚刚...刚刚还坐在这儿的啊...” “那还等什么,快去追...” 候喜一甩袍袖,转过身来,对着虎啸天冷冷的道。 虎啸天听了,一点都不敢耽搁。 自己虽是这关西一带的关西王,但那都是仗着自己后院里管事的娘子与这候丞相家有着远得不能再远的沾衣带水的关系,才得这皓月丞相候玉书之子候喜罩着,自己方能在这关西的地盘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虎啸天忙把手伸到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刚刚这茶馆四周还静悄悄的,一会儿,便有十几个勇猛之士骑着快马由远处飞奔而来... 扬起的尘土到处乱窜... 虎啸天飞身上了一匹毛色棕亮棕亮的马儿,一看此马便非等闲之马,只见他大手一扬:“黑虎,赶快放信号,通知这条路沿途的兄弟们,有两个姿容艳丽的女子,抱着一个小孩儿的,共乘一匹汗血宝马的三人,看到她们,团团给我围住,别让她们跑了,一定要给我抓住,要抓活的,不能伤着毫厘...” “这...这...虎西王,你这又要抓住,又要活的,还不能伤着,您这让属下的弟兄们如何下手...” “别废话,赶紧去追,按我的意思办,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伤着她们一根毫毛...不然,我唯你是问。” 虎啸天说完,用力一拍马儿的屁股,率先向前面追去,一边的黑虎与一众手下见了,忙急急跟去... 望着十几匹马儿扬起的滚滚灰尘,候喜抬起袍袖遮了一下鼻子,心内暗道:这个虎啸天,还是老样子,性子急,一点都不知道迂回婉转,站在这凉棚里一喊不就行了?还屁颠颠的跑到后堂来,你还真以为这世上就你虎啸天一人聪明?说不定,你这遇到的女子,不是个善主儿呢,也不用脑子想想,能在这条荒无人烟的路上走的女子,会是那双手摊在那儿让你摆布的?... 说到这不是个善主儿女子,又想到刚刚候喜的汇报:一个小孩,两个女子?忆起前两天收到的消息:那新凉的离妃听说在路上携子跑了... 想起那个女人,自己的心里就气,长得是天人的仙姿,肚子里是毒辣的计谋,自己的姑母侯玉瑶当初就是... 候喜轻叹一口气,又想起这虎啸天,若不是看在他的夫人是自己远了几远的表姐的份儿上,若不是看在他还有几下子武力的份儿上,若不是看在他对自己一心一意跟随的份儿上,自己早就不待见了... 转身走入了后院的树阴处,候喜继续走到那竹凉塌边,朝着远处的左进右出挥了挥手:“过来...” 远处的两人见了,忙快步走了过来:“主子,有何吩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灭情绝爱那两个老娘们应该在这附近,听说是为了探那新凉离妃与小世子的消息,刚刚听那虎啸天所说的模样,依我猜,这三人十有八九,便是那半路逃脱的新凉离妃,你俩尽快找到这两个老娘们,许以重金之诱,一起跟在那虎啸天的后面去追,若确定是那新凉的离妃...” 候喜看了看左进右出,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两人听了,忙拱手应是,一个飞跃,双双向远处飞身而去... 候喜从怀里掏出帕子来:“郑皇,别怪我无情,谁让你对我的妹妹无意,却对一个他国质妃鞍前马后,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就...呵呵,不客气了,免得以后,惹出什么乱子来...” 038鱼死网破 话说离心三人,上了马后,疾速向前奔去,没跑多远,就见前面几个威武勇猛的汉子骑着高头大马一字排开的站在路上,好似早料到三人会从此过去的样子,等候多时了,恶狠狠的挡住了去路... 春桃见了,远远的一勒马的缰绳,欲回转马头,原路返回,却发现,后面一片尘土飞扬,“踏踏踏...”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看就是有人追了过来... 这... 春桃心下大惊:这可如何是好? 心念转处,又把马头转了过去,银牙一咬,也不征询离心的意见... 此时,已是走投无路了,娘娘与小世子又不会武功,不如,仗着这匹马的脚力极好,冲过去,或许还有机会... 离心意识到了春桃的用意,心下想想,这前后夹击,来势汹汹的样子,好象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与其等死,也只有奋力一搏了。 想来,凭着春桃的一人之力,要战这么多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强壮汉子,一看力量就不匹配,悬殊的不是一点点,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春桃在离心的耳边道:“睛姐姐,天亮公子,坐好了。” 说完,一扯缰绳,向后一蓄力,然后再一放,那马儿借着后退的劲儿,疾速向前冲去... 前面挡住去路的几条汉子,大约是猜到了春桃的用意,齐齐吹着吊儿郎当的口哨,手上却丝毫都不大意,齐齐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刷刷刷’明晃晃的亮了出来.. 春桃见了,也不耽搁,“蹭...”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剑... 离心看那些勇猛的汉子,刀是在那明晃晃的亮着了,但看上去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见了自己这边的三人电光火石的冲过来了,反而有所顾忌的往两边退了退,让开了一条道来... 这是...? 离心思道:这个样子,冲出去还是极有可能的啊... 转念又一想:事情会这么简单?难不成,有人下指示了,要活捉我们? 只是这么一想,离心就觉得眼前一暗: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想想自己生在现代,正赶上了欣欣向荣的好社会,除了读书苦点,其它的什么严刑烤打的皮肉之苦,从来没有吃过,爸爸妈妈从小时起,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自己。 这要是被抓住了,往那大牢里一丢,什么水淹、火烧、竹子刺的....还成天不见阳光,老鼠蟑螂到处跑,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亦或者,是看自己这原身的倾国倾城之貌,想抓去卖到那窑子里去侍候男人?从中捞一笔佣金? 莫名的,离心在这大夏天里,竟是打了个冷颤,若真是这样,这古代...果然变态... 想自己刚刚穿过来时,对着那六角的菱镜,左照照右照照,端详了又端详,暗暗欣喜于上苍竟然让自己穿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身上了,眼波流转间,那是无限的风情,这不是补了自己在现代的姿色庸常的遗憾了么? 如果在现代,自己有这样的容色,心中暗恋着的校草夏天阳,还有那曾冰儿的份儿? 哎,没想到.... 这生得太美也是一种致命的麻烦... 在脑海里再一细思自己的好友曾冰儿,不就是因为生得太美,落了那夏天阳的眼,哪知,相处后,竟发现彼此性格不和,生了小环后,两人便因种种外在因素的借口,各奔东西了... 看来,这一见钟情,钟的是貌,而家长里短的日子过的是能彼此相濡的谐... 哎,哎,大敌当前,又想太远了... 真是很佩服自己,每每身临绝境,都能淡定从容,搞得好象是书里电影里电视里的女主角似的,总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离心叹口气... 若真是抓去卖到那窑子里,那穿在这仙女样的姿色的女人身上,就是最大的错误了... 这好好的在路上走着,莫名的就惹来了这么多的追兵... 说不定,长得丑点,这路就过去了... 可惜,原身极高的武力修为没有继承过来,不然,这一个一个的,瞧这嘴里吹着什么下三滥的口哨,还有那狼一样的眼睛,我一个一个的给他们射瞎.... 尚武的年代,这智商再高,无处发挥啊... 想至此,离心贴近春桃的耳朵:“冲过去,大不了鱼死网破...” 春桃一听,更加坚定了心内的设想,什么都不顾了,舞动着手中的剑,全力向前冲去... 离心怀里的小环一听,双眼一闭:我的离离妈,还什么鱼死网破,就怕我们鱼死了,那网还好好的... 在现代,天天看奥特曼打怪兽的电视剧,每每看到精彩处,也就是在最可怕的危难时刻,那个小男生都会变身成为厉害的奥特曼,力量无比,打败怪兽。怎么到我这儿,便只有安安份份的等死的份儿呢? 这上帝的安排还有公平可言么?还是,这电视剧里的主角儿过分神化了...? 小环只觉得内心一阵的凉凉... 最为悲伤的是:在这个古代,自己才活了三四个月,便又要成为孤魂野鬼了...哎... 离离不怕死,我小环也不怕... 想至此处,小环的小手紧紧的攥住了离心的衣袖... 离心感受到了小环的害怕,这心里的悲亦是涌了上来,就差流泪这点出息了... 咬牙忍住... 士可杀不可辱,想想这原身,虽才双十年华,便魂归尘土,那也是铁骨铮铮的一代枭妃,自己可不能沾污了他的侠骨柔肠... ... 夏日过午,天气异常的闷热,经过这一番折腾,离心脸上的汗水不住的往下淌着,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 春桃与小怀亦是如此... 离心在心内轻叹一声:上回还以为吓死鬼不好看呢,没想到现在,竟是被一群男人围着,这要死了,还不知能不能保住清白... 这世上哪有什么想不到?只有想不到... 正思至此处,就听春桃一声尖叫,摔下了马去,离心一惊,还想看个明白呢,哪知,紧跟在那春桃的后面,亦向马下重重摔去,意识到小环在自己的胸前,离心在空中一个翻身,“啪哒”一下,屁股着地,落在了地上,还好还好,小环被自己紧紧的护在了胸前... 039危在旦夕 离心忙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抬起头来一看:原来,这群二五郎当的汉子们,用绳子把自己马儿的两只前蹄给缚住了... 离心“腾”地一个鲤鱼打挺抱着小环跃了起来,还真当我离心是好欺负的对吧? 可要知道,我在现代,也是那跆拳道四级蓝带,有着一定的自我防范能力的... 看着离心跃身而起后,目中流露出的狼一样的眸光,围过来的汉子们一怔,本能的向后退了退,当意识到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娘儿们,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后... 有吹着口哨的,有开口嬉笑的... 纷纷围拢了过来... 此时,春桃亦持剑跃身而起,挡在了离心的前面,嘴里喊道:“别乱来,乱来的话,就别怪我月痕不客气了...” “哈哈哈...” “哟,小娘们原来叫月痕啊...” “这名字好听...” “...” 嗤笑声此起彼伏:“小娘们长得这么俊俏,还要学什么舞剑啊...把大爷侍候舒服了,大爷来保护你...” 哈哈哈,围过来的汉子们又是一阵哄笑... “放肆...” 一声断喝从身后传来,众人听了,刚刚还嬉笑怒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见那店小二样子打扮的虎啸天一边把那马毛棕亮的极品好马的缰绳交给一个长得黑黑壮壮的年青汉子,一边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的踱了过来... 见春桃用剑指着自己的手下,甚是气怒的样子,冲着春桃拱手一笑:“小丫头,息怒,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们呢,就是做那茶水买卖生意的,不知是哪儿吓坏了两位女客官,这不,我特地带领众人,前来赔罪的,还望两位女客官能说出本店不妥的一二三四来,以让虎某好好整顿,以期以后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财源广进...” 春桃听了那虎啸天的话与谦恭的表情,一时愣住,心下暗道:这店小二看上去,亲和有礼,并不象坏人的样子,怎么娘娘那么忌惮他?难道...是,娘娘多心了? 见到春桃听到自己的话后,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虎啸天心下得意,更是强自挤出许多自认为谦和的笑来... 离心在春桃的身后,见了那虎啸天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压下心中的厌恶:看来,这个人还不想自己死,瞧他这讨好的神情,定有所图,不如,先缓和下气氛也好,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看春桃望向自己的眼神,大约是信了他的连篇鬼话... 虎啸天轻轻拔开春桃的剑,走到离心的身边:“女客官,要不,到小店里喝口水,对小店提出一些好的建议,等菜足饭饱后,再赶路不迟...” 负手在离心的身边转了转:“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让虎某的心里很是不解,倒是引起了虎某一探究竟的想法...这不...” 离心看着他一脸谄媚的笑,在自已身边转啊转的,看了头晕,不自禁的退后几步,想起一句话来:点头哈腰笑嘻嘻,必定不是好东西...” 离心也不吱声,浑身带着警惕性的看向那巧言令色的虎啸天。 虎啸天见自己好话说尽... 那离心对自己还是心存防范之心... 心里不耐烦了,看着眼前离不多远的离心,五指成勾,一招虎擒抓,疾速向离心的肩膀擒去... 离心见了,一声冷笑,退后一步,一只脚快速抬起,向虎啸天的面门踢去,心道:还真不把我们现代的跆拳道看在眼里了,是吧... 哧,离心肩头的衣服,被那虎啸天给抓破了,雪白的香肩露出了一截来,同时,离心的腿也差点扫到那虎啸天的面门,就见他急急闪身后退,手中犹自抓着离心肩膀上衣服的一块碎片... 心下亦是一惊:这个女人,这是什么功夫...? 一边的春桃见了,忙仗剑向那虎啸天攻来,对面的黑虎也不是吃素的,一伸手,拽出腰间的大刀,便跟春桃斗在了一处... 虎啸天眯着眸子看了看那满眼怒意的离心,咧嘴一笑:“哟...还是个烈性子,我就不...” “信...”字还没出口,也没见他身形怎么一闪,便来到了离心的身边,一把勾住了离心的脖子...而且,更快的是,也没看他拿武器,便有一把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吧,离心在心里道:算你这古代的武功厉害... 离心手里抱着小环,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哑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就见那虎啸天在离心的背后’哈哈哈...’一阵心愿达成之后的奸笑:“不为什么,要怪,就怪你长得太好看了...” 离心深吸了一口气:“这位爷,你要知道:我已不是那黄花大闺女,卖不出好价钱...” “你手中抱着孩子,我还能不知道?不过,放心,就凭你这张可人的小脸儿这个婀娜多姿的小身板儿,已让这世上许多的男人神魂颠倒了...” “敢问爷,我若卖出去,你能得多少银两?” “怎么?想给我银子?千万两黄金,你有吗?没有的话,就乖乖给我闭嘴,黑虎...” 虎啸天对着那已经把大刀架在春桃脖子上的黑虎叫道。 黑虎听了,忙对身边的一个壮汉使了个眼色,那壮流便“蹬蹬蹬...”跑过来,接住了黑虎手中的大刀... 虎啸天对着快步走过来的黑虎:“把这小娘们给我绑了,把她怀里的孩子给我扔那不远处小边河里喂鱼去...” 那黑虎听了,便双手朝着离心的怀里伸了过来,离心稳了稳心神,双手一紧:“且慢...” “怎么,小娘子还有什么话说?” 虎啸天此时露出了本来的狰狞嘴脸。 “我跟爷们走,能不能把我的妹妹月痕与我的孩儿天亮给放了...” “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 虎啸天对着离心声色俱厉的吼道:“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懂不?” 黑虎靠近了离心,不由分说,便向离心的怀中去抢小环,离心的脚还是自由的,飞速的一个踢腿,狠狠的踢中了黑虎的面庞。 黑虎没想到,这个小娘们会来这一脚,抬手抹了抹鼻子里溢出的血,凶恶的向小环扑来... 小环绝望的闭上了双眸:死我不怕,竟是个死后连尸身都没有的喂鱼娃... 耳中就听到“扑通...”一声响... 完了,完了,这是被扔进了不远处的小河了么? 040峰回路转 然而... 眼睛闭了好长时间的小环感到很是纳闷,怎么感觉还挺好的?没有被扔入水中的窒息感,没有自己上回因为溺水才穿到这古代而来的那种水中无助感?这是什么意思? 小环悄眯眯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咦..”怎么还是离离抱着? 而且,刚刚架在离离脖子上的短刀也不见了... 这是... 小环伸长了耳朵细听... 这一刻,竟是如此的安静,而且由离离的眼中,自己读出了一分惊喜来... 命不该绝?峰回路转了?遇上贵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话说,这深山老林的关西之路,大半天都没见过人影... 除了这一帮子凶恶的追着自己一行三人的匪徒... 小环顺着离心的目光看去,心下亦是立刻燃起了生的希望来: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两个黑衣蒙面的女侠,一位手中拿着两支笔样的铁器,那铁笔尖尖的,有一支的尖锐处正抵在那店小二模样的脖子处,一位手中拿着一把铁尺,上面用红色标注着尺寸,小环凝眉细细看去,那尺一共画了七处红线,大约0.7米长的样子... 原来刚刚的“扑通”一声,是那黑虎被那拿尺子的女侠给摞倒在地上了... 这古代确是好玩,还有笔与尺子做武器的... 此时,就听那店小二模样的中年汉子,对着用笔抵在他脖颈处的蒙面女子低声的道:“女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这是个误会,误会...” “误会?依我看来,恐怕是关西王对这一抱着小孩的女子有所图谋吧...” 虎啸天低眉瞧了瞧抵在自己咽喉处那尖尖的铁笔,话都结巴了:“没...没...在下只是想...想问问这位女客官为什么在鄙人的小店里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仅仅只是这样,便对这抱小孩子的女子以刀相胁了?这话说出去,谁信?” “两位女侠有所不知,我口舌费尽,好说歹说,这小女子就是不听,这不是给逼急了么,虎某方才出此下策的...” 如影心内思道:我与随形的任务,只是要遵从主子的吩咐,保护好那抱着小娃的离妃,这关西王的势力在这关西一带很是厉害,向来是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地头蛇,犯不着与他为敌,再说,若一时意气要了这虎啸天的命,那后患也是无穷。 再说,这是皓月的地界,那皓月皇上与自己的主子向来交好... 老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好,那我就估且相信虎西王这一回,还麻烦把她们三人骑的那匹马放了,把那小丫头也放了,然后放她们走,我便饶了你,毕竟,我们姐妹俩也不想与关西王为敌...” “好...好...好...”那虎啸天暗中松了一口气,心下思道:“妈的,心思全在这小娘们身上了,没料到这半路还杀出了两个多管闲事的程咬金来...若我稍加留意,还是你们这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竟然还知道我名讳的两老娘们来... 虎啸天手一挥,手下人会意,忙把缚在马蹄的网绳给解了,那壮汉也把架在春桃脖子上的大刀收入了刀鞘中... 得了自由的春桃,忙奔向离心的身边,颇通灵性的汗血宝马亦向着离心奔来... 春桃听了那拿着双笔蒙面女子的话,也不耽搁,抱起离心与小环,纵身一跃,便上了马背,一扯缰绳,便向前方奔去... 夏日焦燥的空气中隐隐传来离心的声音:“多谢两位女侠,日后有缘,定当重报...” 这是,还懵着的小环思道: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就象不真实的梦似的,用力一咬放在嘴里的小手,哎哟,小手没痛,没长牙的上下牙龈倒是痛得入心... 这激动的,都忘了自己才四个月了... 如影与随形看着离心三人去得远了,估摸着也差不多追不上了,那如影对着身边的随形一使眼色,如影飞快的把笔往怀中一收,两人纵身一跃,双双向远处飞快的奔去,不一会儿,便隐入了路边的树从中... “虎西王...” 站起来的黑虎看着虎啸天,小心翼翼的叫道。 “妈的,到手的肥肉飞了,给我追这两个老娘们...” 说完,虎啸天轻巧一跃,展开轻功,也不上马,向着如影与随形消逝的方向全力追去.... ... 原来,那天晚上,刘纯一从脂非胭的院落里回到驻扎在新凉与西域交战的营地后,立即便把自己的暗影护卫,如影与随形找了过来,叮嘱她们去保护暂住在脂非胭那儿的离心与小环。 两人听到刘纯一的命令后,一点儿都没耽搁,便按照刘纯一告知的路线找到了脂非胭住的地方,暗中寻到了主子要保护的对象... 这一路跟来,在她们三人野外露宿的夜晚,不知帮她们赶走了多少林中的飞禽走兽的袭击... 刚刚,两人眼见着三人进了“悦来茶馆”,向来心细的两人,这三天来夜夜的守护,而今,见已出得了林子,稍稍放松了些,思忖着,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再加上,这大夏天的,半日的急赶,口中很是渴了,便跑到不远处的小河里去取了些水。 回来,便看到离心被挟持了,那黑虎正恶狠狠的去夺离心怀中的小环,两人也顾不得细想许多,便暗中出手了... 如影与随形一边向着离心逃跑的方向急追,一边心下都在想着:得加快脚步,刚刚能成功得手,全是因为那虎啸天一时大意所致,若给他追上了,怕是合两人之力,亦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一时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心内会意,各提一口真气,疾速向前奔去... 离心抱着小环与春桃坐在马背上,亦是全力向前方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前方出了一个岔路口,春桃本想勒住缰绳,思考一下往哪个方向走,离心亦是预感到了春桃的手势,忙用手一指右边:“这边...” “可是,晴姐姐,那左边是林子,而且有马儿跑过的踪迹,万一敌人追来,尚有回旋的余地,这右边,什么都没有,空空的...” “你这样想,他们也会这样想,就走右边...” 离心大声叫道... 春桃听了,不再耽搁,马头一转,向右边疾驰而去... 041逃入沙漠 如影与随形两人隐入路边的树林后,朝着离心三人逃跑的方向,展开轻功,发足狂奔。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两岔路口,往左看看:一行杂乱的马蹄之印。在偌大的林子里显得很是醒目,往右看看:大约是通往传说中的死亡沙漠的缘故,便是有马儿跑过,一阵风刮过,那马蹄之印,亦早已被抚平了... 两人相对一视,一点头,兵分两路,一人一个方向... 虎啸天就见眼前人影一晃,大约是看到如影了,停住思考了一下,还是紧跟在如影的身后向有林子的方向奔去。 后面的黑虎等一众手下见了,也不停留,骑着马跟在虎啸天的身后急急追来... 隐身在树梢上的随形,见众人去得远了,在心里念了一声:上苍保佑,但愿是往右去了。念完,也不耽搁,飞身向右而去... 春桃在空无一人的路上奔驰良久,见后面无一人跟来,坐在马背上轻轻的松了口气。 经过这一番折腾,春桃看看身后的太阳,已经偏西了,下午的时辰应该也是不早了,放缓手中的缰绳,马儿速度也跟着缓了下来... 奔波到现在,三人一马俱是累了,汗水粘粘的沾在身上,离心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四周看了看,竟是黄沙漫漫。 刚刚只顾着逃命了,都没看一下四周的环境,这会儿一看:黄澄澄一片。 心下一阵哀嚎:这人要是倒霉,果然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如果自己没记错,上回郑润给自己绘的地图上可是着重标记了的,这里是沙漠地带,目前是西域与皓月都不管理的状态。 郑润在那密密麻麻的说明上千叮咛万嘱咐的写着:凡是走进这片沙漠里的人,都是有进无出。 哎,想起以前曾冰儿说的一句话:人,不能怕,因为有时候,你越是怕什么就会越是来什么?怎么误打误撞的跑到这沙漠里来了? 别说在这古代,便是在现代,那些徒步突越沙漠的探险者,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人,也有一二死于沙漠之中的... 返回?不行,这返回的路,刚刚听那两个蒙面女侠的意思,那可都是那什么关西王的势力范围,那不是找死? 不返回?看这黄茫茫一片... 好似,别无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总比返身回去,被那关西王逮到,送去侍候男人强。 “春桃,我们好象误闯进沙漠里了。” 离心开口对身后的春桃说道。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返身回去?” 春桃亦是看到了四周茫茫的一片,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 见离心没有吱声,春桃怕离心一心向前,忙急急的道:“娘娘,这返回或许还有活路...春桃...春桃以前听将军有一次给我们说起带兵打仗的事,便是有关这沙漠的。” “...” 见离心还没反应,春桃都快哭了:“听将军说:有一次与西域对战,将军追那西域的一员名将,那员名将听说便是进了这沙漠,我还记得,将军当时摇着头,很是惋惜的说:将军的本意很是爱惜那员名将的能力,一时想劝降他,没想到,他却自求一死,进了沙漠了...将军的意思:凡是进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过。” 离心的心里,正在回忆着在现代的知识学习中,有关沙漠的知识... 此时,见春桃都快要哭了,忙转过身来,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春桃的身子:“傻春桃,你想想,返回,是死,前进,也是死,横竖结果都一样,不如死得清白些,回去,除了死,还有可能受辱,而往前走,便是死了,或许还能保个清白。” 春桃听了,想想娘娘这话,确是有理,十分难过的低下了头... 小环一听,刚刚那种意外由鬼门关逃回来的欣喜还没散去呢,一听离离与春桃姨娘的一番话,立刻由那激情饱满劫后余生的欢快里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耳中就听到离离的声音:“春桃,这都已经在沙漠里了,而且,我心下觉得已奔跑了很长时间,想来,那关西王应不会追来了,目前,我们要做的,是要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寻找一切可能生存的机会,或许会有奇迹呢。” “那...” 春桃把探询的目光望向离心。 “如今,估摸着这马儿也累了,不如,就地休息一下,喝点水,吃点干粮。再赶路不迟。” 春桃听了,应了声“好”,翻身跃下马来,脚刚一触地,便咧开嘴,对着离心叫道:“娘娘,这沙子上好烫。” 离心皱眉,看来,白天是不能赶路了,只有晚上才行,最好,今天晚上便能找到一处绿洲,这样,便真有生还的可能了... “还能承受吗?”离心问春桃。 “还可以...” “那就好。” 离心一边说,一边用脚寻找着马鞍子的位置。 春桃见了,忙过来扶住离心。 在春桃的帮助下,离心纵身一跃,下了马。 沙子上是烫,不过,确实还好,太阳已经落西,温度只会越来越低。 四周全是沙子,也没什么好挑的,离心抱着小环,就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春桃则去马背上去拿干粮与水壶,用手惦了惦,当初脂非胭是给三人准备了十天左右的干粮与水,这都已经过去三天了... 幸运的是,刚刚那群土匪没有把马鞍上挂着的食物抢去。 春桃在离心的身边坐下,打开干粮的袋子,拿出了平时离心食用的份量,递给了离心,离心见了,只拿了一点,对着春桃道:“尽量少点,这沙漠,不知要多少天我们三人才能走出去。” 春桃听了,想想也是,便也只给自己留了一点,把多余的都放回了袋子里。 春桃象捧着宝贝似的,把袋子口用绳子扎了又扎,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水壶的盖子,把水壶轻轻的递给了离心。 离心把拿在手中的干粮用一只手一捂,全放进了口里,腾出手来接水壶... 要知道,自己吃完,还要给怀里的小环吃呢。 “叮...” 细若蚊丝的声音飘过,就见那水壶身子一晃,离心一个不稳,水壶便向沙地上翻去... 春桃一见,心头大惊,要知道,只剩这么一点点水了,这要是没了,举目这沙漠四周,不知哪儿才能找到水源... 忙手一伸,急急去接,哪知,还是慢了一步。 “哈哈哈...” 一阵令人惊悚的似鬼魅样的笑声在三人的耳边响起... 三人朝着声音齐齐望去:只见两个身着黑袍,面容绝色的女子不知何时,悄然立在那马儿的身边,其中一位,正仰头向天,哈哈大笑,似捡到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还有一位,倒是沉稳些,正细细端详着坐在地上的三人。 不知为什么,离心的心头竟是忆起了自己与李侍卫半夜分别后,那些来势汹汹的追兵来... 042魔高一尺 绝爱笑完后,向前一步,看着离心望向她的波澜不惊若有所思的表情,狞笑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候喜的线索果然是真的,那新凉的离妃真在这儿。” “侯喜?” 离心听了绝爱的话后,跟在她的后面轻轻吟了一声。 这会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候...候... 离心快速的在脑海里翻阅着资料,印象中认识姓候的人并不多,似乎除了皓月国曾经的皇后与如今的丞相姓候,别的便是空白了... 难道是那皓月国丞相府的人? 倒真是奇怪了,自己一个新凉不得宠的妃子,如果真是皓月丞相府的人,为何亦这么盼望着自己... 完了完了,大约是原身以前暗中帮了那郑润登上了皇位的缘故,那候府中人记恨在心。 这都是什么事儿?自己不就是魂穿在一位武艺高强,智勇双全的妃子身上了么?凭什么行侠仗义,谋略过人的事儿原身全不计后果的做了,到自己这儿就只剩下善后的份儿了...? 这才过了几个月的安稳小日子,便全在逃命的路上了... 别跟我说,这位离妃以前也受过苦,逃过命,那是她倔强的处世方法有问题,看似很多事做得很理性,关键时候就糊涂了... 比如,皇上赐婚,喜欢皇上就直接说啊,非得思前想后,这在现代,就是严重的决策拖延症... 或者,直接对那王爷就一句话:我肚子里有孩子了,你惜王爷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不就没有婚夜之变一事儿了么? 迟早会大白天下的事儿,非得搞得象老鼠窝似的,留下一串串的后患。 再说,新婚之夜,被别人冤枉了,前后是个死,清醒之后,有那天下稀有的轻功,竟然不逃,还傻不愣登的为了喜欢的那什么皇帝,留了下来... 人都要死了,还谈什么爱呢? 等等,等等... 离心压下心潮澎湃的怨绪,暗道:什么时候,自己倒是会忆昔怨人了。 这不是自己的风格。 自己向来是问题发生了,积极解决问题的人,怨怼就代表自己在心里承认无力去面对了... 呃... 离心看了看对面那两位绝色女子手中明晃晃的短剑,再加上两人那自负的目空一切的表情,心里就觉得:虎啸天那类的,充其量是些小啰啰,自己还对付不了。这两人一看就是志在必得的厉害人物,自己当然更是鸡蛋碰石头了。 束手就擒? 不,不,不,那更不是我离心的风格了。 绝爱见自己说了一句话后,半天没人回应,心下未免有点愠了,“绝情双煞”的名头这个新凉的离妃难道不知? 复又往前跨了一步:“怎么?离妃这是见了我们‘绝情双煞’后,连招呼都不想跟我们打一下吗?我们此来的目的也不想知道一下吗?” 离心此时,刚好有“绝情双煞”的意念在心中一闪而过,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急不可耐的开始表明自己的来头了。 至于目的?呵呵,你不说我也知道,刚刚听你那话音,估摸着跟那慕容风的来头差不多,多半为了那钱财。 别的还会为了什么,就不是我离心能想到的了,难不成还会有什么权谋之争? 身边的春桃听了那绝爱的自我介绍后,心里“咚”的一下,漏了不止半拍:我家娘娘这命真是苦,从她回将军府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一件不是累心累身的事儿?反正是个死,说不定,被这“绝情双煞”给杀了,反而来得痛快,这茫茫无际的沙漠,也不是人过的,何况,刚刚那水壶里的水还没了。心底倒反而涌上了几分将要解脱的快意来... 至于离心怀里的小环,小小的心里原本还有个大大的愿望,便是能找着自己心目中的父皇,撮合他与离心的爱情,让自己纯纯的离离妈能获得真正的关于爱的美好体验... 哪知道,这还没等自己长大呢,这个愿望便要胎死腹中了。 不过... 小环皱了皱眉,刚刚都能死里逃生一次,这次或许也会有良人相助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 小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小眼睛范围内滴溜溜转了一圈,这黄呼呼的一片... 除非有人能藏在沙子底下。 此时,离心用一只手撑着沙子,站了起来,还不忘用刚刚撑沙子的手拍了拍屁股,扯了扯干裂的唇,露出一丝微笑来:“灭情绝爱的名头,这江湖之人中不知道的便是有眼不识泰山了,离心是皇城之人,按理对这江湖之事并不知晓,在新凉时,尚还听为父说起过呢。” “哈哈哈...” 就见那绝爱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原来,院将军也会谈起我们二人来。” 离心在自己的心里暗暗给了一个‘呸——’,象你们这种坏事做绝的人,我爹爹若是谈起你,那也是不屑的,还会说什么泰山,你倒是自作多情了... 你是生在西域,你要是生在新凉,还敢如此的为非作歹试试... “那是当然,所谓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离心真是三生有幸,更有幸的是:没想到两位姐姐,竟是离心从来未曾见过的无人能比的绝顶美人儿。” 绝爱听在耳中,甚是受用,那语气不免就有所缓和:“离妃真是聪明人,说话也让人爱听,不象你的另一位小侍女清香。” “清香!” 离心念了一遍。 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绝爱收起手中的短剑,放入怀中,缓步走了过来:“明人不说暗话,离妃离开的那夜,半夜追踪的便是我们姐妹俩一行。” “为什么?” 离心平静的问道。 “为什么?就不是能告诉你离妃的了,叹只叹你时运不济。有人出重金想要你的命。” “绝爱。” 一直未曾说话的灭情开了口:“不要费话,直接杀了这三个人,带走首级便可。” 说完,就见那灭情挥着短剑便刺了过来,绝爱见了,把刚刚收回怀里的短剑又拔了出来。 离心身边的春桃见了,忙长剑一挥,挡在了离心的身前。 “且慢...” 043还要刻薄 离心对着攻过来的两人,声音一凛:“且慢,离心有一事不明,想问清楚了,二位再取离心首级不迟。” 那绝爱刚刚听了离心对自己容貌的赞美,心里已是获得了几丝快感,想想,就凭这三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将死之人,听听她想说什么也无妨。 于是短剑攻击的方向一变,拦住了灭情攻向离心的剑,“姐姐,且听她说些什么。” 灭情没想到绝爱会拦自己,两人本就旗鼓相当,双双后退了半步。 “绝爱...” 灭情厉声叫道。 “姐姐。” 绝爱嗔道:“这离妃前后是个死,但她刚刚说的话,绝爱喜欢听,就容她把心里的一事问明,再杀不迟。” 灭情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唯一的缺点便是听不得风言风言,更听不得甜言蜜语。 只得收了手中的短剑,朝着离心声色一厉:“看在我妹妹替你回旋的份儿上,有什么事不明,快说。” 离心也不耽搁,高声道:“刚刚听绝爱姐姐说起我的小侍女清香,离心很想知道,我的小侍女清香怎么了。” 绝爱一听,是这件事儿,习惯性的仰头笑了一阵后,道:“原来离妃想问的是这件事儿啊,我来告诉你好了:你的这个小侍女的嘴巴,跟离妃可是没得比,竟然当着一众人等的面,说我与姐姐是老处女。” “然后呢?” 离心平静的追问道。 “然后?然后么,当然是我心里不爽,手起剑落,这个红尘人世便没有她再看的份儿了。” 离心在追问前,其实早已料到了这种结果,先前心里的一抹侥幸,在绝爱一字一字的红唇轻启下,消失殆尽。 想想这个清香对自己的体贴关怀,鞍前马后,心底的悲凉渐渐的涌上了心头。 离心怀里的小环一听,清香姨娘遇害了,那眼角的泪水便止不住的源源往外冒,春桃亦然。 四周一时静寂了下来,只有小环与春桃抽噎着的低泣。 低头沉默了片刻,离心抬起眸来,看向绝爱,缓缓的道:“没想到,我这个小侍女清香,一点也不知道遮拦,果真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要这么诚实做什么呢?” “你说什么?” 绝爱听了,面色一变。 “我的意思...” 离心故意拖长了尾音:“清香说得是对的啊,你们俩到现在都没个男人,不是老处女是什么?难不成...?” 绝爱“刷”的一下,拔出短剑,只这么一晃,便抵在了离心的脖颈处。 哎...离心在心底一声轻叹:我这脖子是吸铁石还是什么?动不动那什么针啊,刀啊,剑啊的兵器便抵在了上面,细细想来,从那刘纯一的挟持到虎啸天的威胁再到这变态女人的怒目相向... 每每都离不开这脖子。 耳中就听到绝爱的声音:“说...难不成什么?” 离心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那锋利的剑,“绝爱姐姐,你这样抵着,我还敢说实话么?” 绝爱紧了紧剑。 离心忽地笑了:“我知道了,姐姐当时肯定亦是这样拿着剑威吓我家清香的,清香气不过,才说出‘老处女’这一词来。” “闭嘴。” 绝爱气急的吼道:“难不成,离妃娘娘心里也是赶急着想去黄泉路上去见自己的小侍女么...?” 离心听了,装作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难不成我的小侍女清香说错了?姐姐并不是老处女,而是心底里有相爱之人的,只是被辜负了?害了单相思...?” 绝爱听了,那脸由白转红,由红转紫... 离心感受到了身边的绝爱呼吸加重的声音,稍顿了一下,装作恍然大悟的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的,由此,姐姐因爱生恨,方遁隐红尘,无视那家的温馨诱人,一心孤独终老...?” 听了离心此话,绝爱只觉心口一阵血气上涌,历历往事在眼前氤氲而现...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比她的奴婢说话还要刻薄。 好,很好,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我绝爱成全你。 短剑往前一送,便想要了她的命,亏自己刚刚还被她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 离心身边的春桃一看,忙举剑一挑,挑开了绝爱的短剑,哪知功力与那绝爱相差甚远,绝爱可是使了七成的功力,一心想要了离心的命... 春桃“蹬蹬蹬...”一边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哇...”的一声,吐出了几大口血来。 绝爱一见,自己的短剑被挑开了,心下大气,没想到,这将军府的一个小侍女,这么厉害,竟然把自己架在离心脖子上的剑给挑开了,也不耽搁,举剑直奔春桃而去:“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嗯...?想在你主子前面死,对吧,好,我绝爱成全你...” 离心见了,忙大声叫道:“绝爱姐姐,稍等,离心还有话说。” 绝爱回头,一声狂笑:“离妃,你知不知道你的花样很多?好,我暂且不杀你这个小奴婢,我倒是想再听听,你还有什么妖言来惑众。” “绝爱,不要听她的,把那小侍女先杀了,我来杀这个能说会道的离妃。都死到临头了。” 一边的灭情终于忍耐不住了,举剑向离心刺去... 小环吓得,赶紧闭上了双眼... “慕容风...” 离心声嘶力竭的喊道。 灭情与绝爱一听,皆是一怔,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听那离心继续道:“你们不怕我夫,不怕我爹,不过就是仗着你们为西域之人,我夫我爹为新凉之皇之将。难道,那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慕容风你们也敢得罪吗?” “哈哈哈...” 又是一阵狂笑,不同的是,这次笑的不是那绝爱,而是灭情。 笑毕,她绝色的脸上一抹嘲讽一闪而逝:“慕容风...?离妃,你搬出你夫你爹,我们不怕。你平白又搬来一个慕容风是什么意思?他那个大魔头,行事可是邪得狠,是你离妃所能结识的么?恐怕全天下,依他那清高洁癖的样儿,什么皇上将军,没有一个入得他眼的,你这是想活想疯了吧...” “你错了。” 离心对着灭情冷笑道:“你可知道,我除了是那院将军的嫡长女,新凉的离妃,我还是那慕容风的结拜妹妹。” “简直是荒诞无稽,无中生有...” 绝情轻蔑的笑道。 “不信,你看...” 044骗术失败 “有什么信还是不信的?又有什么看还是不看的?难不成你还能拿出那大魔头慕容风送你的信物不成?” 灭情对着离心嗤笑着说道。 离心听了,忍下刚刚听那绝爱说清香已被杀害的痛楚... 心下思道:总得千方百计的想法活下去才行,哪怕是夹缝中的一丝希望,也要利用。 古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得有命活着,才能摞下这样的狠话,这要是仇还没报呢,自己先“呜呼哀哉”了,那还拿什么来报仇? 算了,稻草也是草,不然哪有‘救命稻草’一说。 或许,前人这话诚不欺我,试上一试,总比等死强。 就见离心把小环用一只手抱好,另一只手从怀里一掏,掏出了一枚月牙形的铁铸的暗器来。 高举到那跟自己离得很近的灭情眼前,晃了晃:“呶,灭情姐姐,你倒是仔细瞧瞧,这可是我家慕容哥哥送给我当玩具玩的物什。” “哈哈哈...” 灭情见了离心拿出来的慕容风的暗器“风月铃”笑得更欢了... 笑罢,一把夺过离心手上的“风月铃”,在自己的手上细细地把玩了把玩,片刻后,方看向离心,一字一句的道:“离妃,还真有你的,我道是什么贵重的稀罕之物呢,原来是慕容风的暗器,你觉得...” 那灭情拿着‘风月铃’在离心眼前晃了几晃:“你觉得,依慕容风的心情,会把暗器当信物给你当玩具玩?要知道,这‘风月铃’是那慕容风专杀那偷汉子的女人所用,他平生最恨的便是那种红杏出墙的女人,每每他闻之后,必千里追杀,而后留下这‘风月铃’为证:此事是我慕容风干的。” 离心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这老女人怎么什么都懂,这暗器是那天慕容风想要杀死自己时,用来射中我的宝马前蹄的暗器,当时,替那马儿处理伤口时,见这枚暗器,呈弯弯的月牙形,上面还吊着一个小小的心形铃铛,心下觉得甚是精致,便偷偷的揣在了怀里。 这会儿听这灭情一说,原来是那慕容风用来杀红杏出墙的女人的。 自己可还想凭着这枚暗器跟那慕容风套上关系呢... 这... 见那灭情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自以为是而又对自己不屑一顾,这小心儿里便气不过,很是不快... 可恨的是:自己竟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来... 落于下风任人揉捏的感受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哈哈哈...” 离心忽尔抬头,也学那灭情绝爱的样子仰头大笑... 灭情绝爱听了,双双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快要死了,还如此欢畅? 心下很是不解与好奇:我们姐妹俩杀人无数,要么是那种战战兢兢求饶的,要么是大义凛然就义的,这个女人倒是有意思,既不低头求饶,也不凛然就义,还在那儿蹦跶着想活....? 要知道:我们“双煞”的名头可不是徒有虚名,空穴来风... 倒要看看:她还能蹦跶出个啥出来... 两人齐齐冷眼瞧向那离心。 离心笑完后,看向面前的灭情与绝爱道:“这...你们两人也是那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也不用脑子想想,那慕容风的‘风月铃’一出,都是留给死了的女人的,唯独到我这儿,我也是女人,为什么我还活蹦乱跳,鲜活鲜活的,为什么...?嗯...?” 灭情绝爱一听,往深处一想:这倒是的,江湖上传言,那‘风月铃’一出,女人见之者必死,怎么到了这离妃这儿,她还在这儿蹦得挺欢的?难不成...? 见灭情绝爱一时之间,被自己的胡言乱语搞得傻呆在了那儿,离心的心里一道光闪过:有门儿。 离心想起了以前的商务谈判技巧,特地保持了黄金几秒钟的沉默,以给对方造成假象上是事实的压力。 果然,就见那灭情先开了口:“那离妃倒是说说,您与慕容风的相识经过呢?” 离心见这女魔头这回一开口,竟然说了“您”,跟刚刚开始时姬指气使的器张拔扈的直呼自己的名号比起来,客气了许多,心下暗道:没想到,在江湖上,这个慕容风,关键的时候比那皇上还要好用。 离心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快要冒火的喉咙:“这个,就不必细细说与你们听了,你们只要知道,我是那慕容风要保护的人就对了。” .... 一时,气氛倒好似有利于离心起来... ... “我看,是离妃自己不知在哪无意中拾到了慕容风的一枚暗器,便在这儿故作风雅,想攀上那慕容风吧...” 沉默了许久的绝爱讥讽的说道。 “呵呵,绝爱姐姐,你这样说,就不地道了吧,不说对我不敬,对我哥哥慕容风也是极大的不敬,你把他的暗器当什么了?是秋天里的树叶子吗?到处可捡的那种?那你倒是捡一枚给我看看呢?” “你...你...”绝爱一时气结。 “哧...”一下,拔出了怀里的短剑:“姐姐,还跟这个巧言令色的妃子费什么口舌,便是那慕容风的结拜妹妹又怎么样?我们把她杀了,送到主子那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是谁杀了她。” 灭情一听,妹妹说得极是,刚刚怎么就被这离妃给带偏了节奏呢? 再说,便是那慕容风知晓了,他也是替人做事的,当是知道各为其主的道理... 想至此,亦从怀里拔出了短剑,与绝爱一起,双双向离心攻去... 远处,受了重伤坐在地上的春桃见了,大喊道:“娘娘小心...” 离心自己见了:吗呀,这都不行,连慕容风也不管用,看来是抛尸荒野的命格了,人要杀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等死啊... 拔腿便向前方全力奔去.... 灭情绝爱见了:相视一笑,足尖在沙子上轻轻一点,便翩翩落在了离心的眼前,离心一抬头:我的个吗呀,这么快的,转过身,又向后面奔去... 几次下来,那灭情绝爱也不杀她,离心就象玻璃上的苍蝇似的,扑愣着两只细细的翅膀,乱撞... 不一会儿,便累得气喘嘘嘘... 这两个老不死的娘们,还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把我玩够了才要我的命,好,很好,我tmd还不玩了,我遁沙子里闷死算了... 只是,苦了小环了。 离心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环,小环也正害怕的看着离心,离心终是忍不住了,那泪花儿闪闪的掉... 一咬牙,一跺脚,抱着小环向沙地上撞去... 045真真假假 离心紧闭着眼睛,一秒...,两秒...,三秒... 咦...怎么还没有痛感与沙子扎进脸部肌肉的刺感? 要知道,我离心可是使出浑身的力道了,与其被折辱而死,不如自己了结了自己。 别说疼痛感了,这会儿,反而觉得有一道柔和的力道轻轻的托起了自己,嗯...有点舒服... 离心缓缓的睁开眼来,便对上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唔,这上帝造人也太厉害了吧,这是怎么造出来的? 人家的桃花眼里尽是风流的媚,这双桃花眼里溢出来的可是专一的忠。 离心用力眨巴了几下自己的水眸,跳出只看眼睛的视点,一看脸:我的个妈啊...他...他...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习惯性的咽了口吐沫。 小环在离心的怀里,本也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先前的那些什么感叹啊,早在这些的追追杀杀中看淡了看轻了... 看懂了离心决心后的小环,也英勇的准备舍身保清白了,这两个变态的老太婆真应该千刀万剐,竟然折腾我家离离玩。 此时,听到离心咽吐沫的声音,心下思道:这是....? 忙睁开了眼来,正对上了一双好看的慵懒的眸子... 慕容风...? 额.... 上回我就想着,过些天,离离的身边会多一个厉害的保镖,这... 还真是被我言中了。 小环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呢,就觉得离心抱自己的手一紧,接着,就感受到了离心从那慕容风的双手上快速跃下的声音,就听那离离说话都不灵活了:“怎...怎么...会是你?” 小环见慕容风的那一双看向自己的带着关心的眸子后,心里便稳了下来。 是友非敌,我小环的感受不会错。 见离离口吃的问话,心下只觉得好笑起来:哎,刚刚还那么千方百计的头削尖了想要那灭情绝爱相信自己是那慕容风的义结金兰的妹妹呢,这会子正主来了,撒的谎露馅了... 静观事态发展吧,我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婴儿,以前,现在,包括以后很长一些日子,什么都不能做啊... 这些天来,是深刻体会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深意了。 就见那慕容风也不搭理身后“绝情双煞”两位老娘们的满脸惊讶,看向惊谎失措而又喜笑颜开(没错,慕容风就是看到离心脸上的这种复杂表情,多年以后想起来时,还是很感叹,这两种表情在一个人的脸上交错时的莫名可爱。)的离心:“为什么不会是我?” 离心的心间那些快要干涸的生存希望,瞬间便似得到了阳光雨露般的,又欣欣向荣起来。 坐在地上的春桃,抚了抚胸口,无论是雪上加霜,还是雪中送炭,总究又有了回旋的余地,刚刚自己,坐在地上,站又站不起来,眼睁睁的什么都不能做,只等着娘娘与小世子死了,自己也便一剑抹了脖子... 离心听了慕容风的话,讷讷的不好意思的道:“那个...那个...” 那个了几下,心下道,生死当前,当不拘小节,又不是什么有关名节的大事,不就一声哥哥么? 前世自己是独生女,倒还真是没有叫哥哥的体验?想那郑润亦是当哥哥看待的,可还没机会叫上一声呢,就又分开了,这不,哥哥的初叫,倒是奉献给了这个亦正亦邪的魔头了... 想至此,一咬牙,抬起头来,正欲张口,就见那慕容风一伸手制止了离心的话... 离心到口的“哥哥”两字生生的吞了回去。 慕容风亦是一个通透的人儿,见离心为难的样子,心下思道:呵...都快要死了,叫我一声哥哥还这么难?你如此不愿,我还不要了呢... 本就是师傅捡回来的一个孤儿...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不是心甘情愿的东西,哪怕便是这一声称呼,我慕容风也不要。 就见慕容风慢慢的转过了身去,轻轻的细心的惮去身上的沙子... 对上灭情绝爱尚还惊讶着的脸,一如往常的好听的慵懒的声音响起:“这才几天不见,倒是又碰巧跟两位姐姐相遇了,人生真正是:何处不相逢啊...” 说完,那慕容风干笑了两声,双手一抱拳,很是恭敬的对着灭情绝爱施了一礼“参见两位可人的姐姐。” 神思游离的灭情绝爱此时,方缓过了神来,灭情忙回礼道:“当是有缘,才会时时相遇。慕容弟客气了。” 此时,那绝爱倒是忍耐不及了,指前慕容风身后的离心:“慕容老弟,这离妃果真是你半路上认的妹妹?你看,我们之间也是姐弟相称,那也只是礼节而已,怕是这个离妃把你对她的礼节误当作生死之交了吧?” 离心看着绝爱气呼呼的样子,听着她这直击要点的言辞,心下一时也忐忑起来,生死一线,便在这慕容风的点滴毫离之间了。 耳中就听到慕容风的一声轻笑:“这世上之事,真真假假间,假假真真间,多的是。刚刚我正在这沙子下遁着睡觉呢...而今实在是忍不住了。” 绝情一听,慕容风并没有承认这离妃是她的妹妹。 身形一闪,便闪到了离妃的身道,瞧着离心恶狠狠的道:“想来慕容老弟也是不能忍受这个女子的一派无中生有,胡言乱语之词,不如,我们三人一齐合力杀了她,所谓见者有份,我们姐妹俩的酬劳分你一半如何?” 也没看到那慕容风如何的身形转动,便隔在了绝爱与离心的中间:“绝爱姐姐,我尊称你为一声姐姐,是因为刚刚听我的妹妹离妃,叫你们俩人姐姐前姐姐后的叫得很欢...你觉得...” 绝爱退后一步,那脸上的神情堆满了讶异,慕容风扯唇一笑:“这位离妃的命,除了我,谁也不能拿走...” 绝爱恍然大悟似的道:“哦...我知道了,难怪前些天我们打算往林子里追时,你拦住我们,花言巧语的说:那林子里连个鬼影儿都没有,我们看在你向来亦一言千金的份儿上,信了你,没想到,你却是与这个妖女一伙的,或者...” 绝爱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慕容老弟亦是心有所图?” 慕容风身后的离心心里思道:没想到,这绝爱的心思也是这么的剔透,这都能猜出来。 就见那慕容风双手交叉一抱:“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046狐假虎威 “你....” 见慕容风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绝爱一伸手,短剑便握在了手上:“慕容风,你要敢坏了我们姐妹俩的好事,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慕容风听了,放下交叉相抱的手,悠闲的负在身后,一眯眼,那好听的慵慵的声音响起:“哦...绝爱姐姐...如果...我还真想...坏呢?” 一边的灭情见了,心下思道:这个‘玉面郎君’慕容风,在江湖上一直是捉摸不定,亦正亦邪的存在,传闻中,他的武功比之于他的师傅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是轻易不要惹急了他的好... 听了绝爱怒气横生的话,忙快走了几步,对着慕容风一抱拳,笑道:“还望慕容老弟海涵,我这妹妹向来性子耿直...” 不等灭情说完,慕容风笑着道:“灭情姐姐多心了,我慕容风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么...?” 绝爱听了,转身看向灭情,跺着脚道:“姐姐,你怎么帮外人说话?” 灭情冲着绝爱脸色一沉:“看来姐姐平时太宠你了。” 绝爱见灭情的神色是从没见过的可怕,安份了下来,不情不愿的嘟着个嘴立在了灭情的身边。 慕容风身后的离心见了,心下甚觉好笑:这都五十左右的老太了吧,还嘟着个嘴,可不是宠坏了? 这是老黄瓜刷绿漆,还装嫩呢... 一时,空气中的气氛变得十分的怪异起来... .... 此时,一直寻找离心的随形远远地奔了过来,当看到江湖上流传的鬼见愁“绝情双煞”与笑面虎“玉面郎君”皆在时,一时胸中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这三人要取这离妃的命,我随形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啊。便是如影在,也是不堪一击。 这可如何是好? 灭情绝爱与慕容风也注意到了有一抹黑色的影子快速的奔了过来,近了一看,是一位蒙面的女子,看身手很是不弱。 这会是谁? 正疑惑间,就见那女子直奔到离心的身边,快速的拿出挂在腰间的尺子,警惕的看着灭情绝爱还有慕容风,一副逝死如归的样子。 三人心下皆是明了:原来是这离妃的救兵... 一时,沙中众人,心里各自算计,各怀心思... .... “呜呜呜...”极细微的沙沙声由远方传来... 耳朵向来灵敏的慕容风忽地脸色大变,抬头向北面望去,就见一阵狂沙裹夹着尘土疾卷而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灭情绝爱亦同时感受到了异样,双双抬头向北面声音的来源看去... 离心因为武功尽失的缘故,所以对将要到来的沙尘暴点滴都不自知,耳中就听到灭情对着绝爱大声叫道:“绝爱,撤...” 两人一纵身,快速的向南边奔去,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远处。 离心见了,心下一松: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的,就这么走了? 真是奇怪,难道是这慕容风真的太厉害了? 再加上,先前那个救了自己的女侠又赶来了的原因? 哇,看来,前些日子在心中念的阿弥陀佛还是挺管用的... 危急时刻,总能遇到大反转啊,太戏剧化了,这要是大难不死,定会有巨大的后福啊。 还想再往下想去呢,就见那慕容风一眨眼的功夫,快速的拎起不远处的春桃,往马背上一扔,回转过身来,以同样的手法,野蛮的拎着自己的后脖颈那儿的衣服,象拎小鸡一样的,当然,也是同样的扔法,自己便抱着小环妥妥的坐在马背上了,点滴都不带差的。 离心见了,心内叹道:嚯,还真是有点眼力的,蛮劲也大,自己跟小环至少一百斤有的吧, 他倒似不费吹灰之力似的,哎,看来,要重新认识这蛮荒之力,有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耳中听到那慕容风着急的一声“驾....” 就见他一拉马儿的缰绳,带着马飞快的往西边的方向疾驰.... 随形也在后面急急追随而来。 离心一时不明就里,张开嘴巴大声喊叫道:“慕容风,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去,你这个...个...个...唔...唔...唔...” 这个变态的有着洁癖的男人竟然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布来,堵住了离心的嘴巴... 回头冲着离心留下两个字:“闭嘴。” 离心使劲的摇晃着脑袋,一时口中竟是说不出话来。 有心腾出一只手去扯掉嘴中的布,耐何马儿跑得太快,离心担心一个不稳,把小环或春桃弄掉下去了,反而不好,一时口中唔唔唔的叫着... 慕容风见了,原来这个能说会道的女人也有不能说话的时候,呵呵,开心... 五人一马疾速向西冲去。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离心就听到耳边有狂风呼啸的声音从身边擦过,回头一看,几米远的地方,狂沙满天,尘土肆虐。 幸亏刚刚跑得快,躲过了沙尘暴的中心位置。 饶是这样,衣服上还是沾满了沙尘土,刚刚自己只顾着看前面,而今才发现,落了一身的尘沙。 离心会意了刚刚灭情绝爱的逃离,原来是遇到沙尘暴了,看来,还是这慕容风知晓天文地理,这从北面来的,定是会往南边去,这往西往东跑都是正确的“十”字逃离方法,倒是那两个魔女刚刚可是往南跑了,会不会就此葬身于沙尘暴中? 如果那样,真是太好了,不用自己手刃她们,清香的仇便得报了... 可是,看着前面脚步缓下来了的慕容风,离心的小心眼儿里,瞬间又纠结了起来,心下思道:其实,如果没有刚刚的一阵沙尘暴的话,,或许更好些,我设法在旁边再煽点风加点火的让这三个魔头打起来,到时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我正好来个渔翁得利,把他们三个人一个一个的手刃了... 不过,到时,他们三人真伤着了的话,要不要把这个慕容风给留下来? 嗨,这还纠结个啥?这慕容风虽说没有杀了自己,但他那捉摸不定的心性,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改变主意?... 心中正这样思着呢,就见慕容风一个眼光射了过来,离心仿似心思被看穿了似的,缩了缩脖子,心道:哎,如今,还搞个老虎在身边,这老虎毛如果掳顺了,还好些,要是哪一天,把这毛抹反了... 噫...想到这,离心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过,心底里倒是有一个计谋在生根发芽,这是好事儿啊,有这慕容风跟在身边,那谁还敢动我?对吧,不是学过一个成语故事么:狐假虎威... 用在自己的身上不是很适合嘛,很适合... ------题外话------ 卷一结束,明天开始卷二了...祝各位看文的宝宝们,十一月份快乐.. 047传言四起 新凉皇朝二年七月,新凉平定了西域在边塞挑起的战乱,西域被迫与新凉立碑为界,彼此友好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新凉皇上刘纯一御驾亲征,对大将军院朝中,副将院清山,院清水在这次对战西域中的的突出能力十分的赞赏,回朝之后,封院清山与院清水为左右副将,协助院朝中一起执掌国家的兵权。 暗地里,有官员相互通气,这兵权院家一手独掌,会不会... 亦有官员心下暗呼皇上的英明,唯有提拔一心辅佐皇上,绝无二心的院家,方能保我新凉皇朝千秋万代... 一时之间,新凉皇朝表面上一派繁荣祥和... ... 这日,正是七月流火的季节,一夜之间,也不知是从哪儿传出了流言,说:盈郡主远嫁换回的新凉的质子小环与质妃离心在回新凉途中,半路逃跑,误入沙漠。 令人悲惨的是:进入沙漠后,遇上沙尘暴的天气,大约是竟敢违抗皇命,而遭天谴的报应,双双葬腹于沙尘暴中...尸骨无存。 同行的还有那大魔头慕容风与一位来历不明的黑衣蒙面的不详女子,云云... 至于为什么慕容风会跟那离妃与小环在一起,有说是受人指使,去暗杀那小环与离心的,不巧遇上了恶劣的天气,同时一命呜呼了,有说那离妃竟与大魔头慕容风为义结金兰的兄妹,为救那离妃...没想到遇上天谴,做了一个陪葬的鬼...种种... 版本不一,众说纷纭。 ... 传言后的第二日,新凉皇城,桃源轩,午后。 喜鹊正拿着一把绢扇轻轻的替院清心院昭仪扇着风凉。 院清心躺在养心蹋上,怎么着都睡不着,昨天听了那容妃娘娘前来聊家常时,说起皇城内的传言:自己的姐姐离心与小世子小环,在回皇城的路上,竟然半路逃跑了,而且一不小心逃入了死亡沙漠,命丧黄泉了,自己听后,这心里便堵得慌。 那容妃竟是异于往常的风轻云淡,看上去很是想得到自己的证实一样的问自己可曾听说?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真是笑话,你容妃向来是玲珑剔透,背后长耳朵的人儿,自从年前收到姐姐的殷殷希翼,希望自己认真的活下去后的嘱咐,自己的心性便淡了许多,从来不问世事,安心过起了琴棋书画的安简生活。 自己的亲姐姐有事了,我要听过了,还能坐得住? 见自己一脸茫然,很是惊讶的样子,那身子前倾的容妃不着痕迹的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清心妹妹也不要难过,只是传言而已。” 言毕,留下一个悲伤难过的自己,道别而去... 昨个儿晚上,皇上来‘桃源轩’用晚膳时,自己问起这事,那皇上倒好,云淡风轻的道:“清心不要道听途说,朕倒是奇了怪了,那容妃向来是谨言慎行的人,怎么也问起这些小道消息来了...?” 自己听了,心里尚还好过了些。 记得那刘纯一用完晚膳去御书房时,犹拍着自己的肩道:“清心放心,朕会关注这事儿,一有消息便差容修前来告知清心,朕相信,上回离心能九死一生,这次,亦会平安归来的,她向来是福大命大的人。” 这话是这么说房:只要没有实证之前,一切都是猜测,可是,无风不起浪... 想必爹爹娘亲弟弟们也是知道这个传言了,为何却没有一个人前来与自己说道说道。 难道说,他们也坚信姐姐不会轻易的便这样撒手西去? 想想也是,上回那么大的搂子,她都能不死... “好热...”院清心翻了个身,把衣领处的蝴蝶扣解开几个... 喜鹊听了,轻声道:“要不,昭仪,我去再拿个大点的扇子来...” “不用了,想必过会儿静下来,便好了,就这样吧。” “是,娘娘。” ... 传言后的第三日,是夜,将军府。后院的石桌边。 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清山与清水。院朝中沉声问道: “清山,清水,这两天你们去了那流言中离心与小环消失的沙漠之地,可曾发现了些什么?” “回爹爹,孩儿与清水带着院家的一百敢死,连夜急进,赶到了那传言中的地点,仔细的在方圆几百里内细细看了又看,挖了又挖,并没有发现有人的骸骨,孩儿与清水认为,大姐与侄子并没有必死的迹象。” “是的,爹爹,清水的想法与哥哥的一致。” “很好,为父心下也认为,离心不可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便客死沙漠了,你俩暗地里在新凉、皓月、西域加派人手打听大姐与你们侄儿的下落,一有消息,便来禀告爹爹。” “是,爹爹。” “是,爹爹。” 清山与清水齐齐应道。 “时辰不早了,这两天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清山与清水听了,双双对着院朝中恭敬的行了礼,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院朝中在院子里又一个人静静的站立良久,抬头四处看了看,方向着‘蝶语轩’走去。 蝶烟正就着油灯在灯光下绣一朵水仙花,听到‘吱呀’的推门声,也不抬头:“紫鸢,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时候不早了,早点先睡,一会儿,我自己上床。” “蝶烟,是我。” 蝶烟一听,是院朝中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急急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对着院朝中道了一个万福:“妾身不知道将军到来,有失...” “免礼,我本想去香儿那的,看她屋里的灯已灭了,而蝶儿的灯还亮着,便过来了。” 院朝中一边解着腰带一边道。 “将军,妾身帮您更衣。” “不用了,这大夏天的,也没什么要解的衣服,你也早点睡吧。” 解好衣服的院朝中一边向着床走去一边道。” “是,将军。” .... 半夜,一弯玄月,寂寂的行至半空。 御书房内。 “皇上,都快子时了,您...” 李分公恭敬的对着坐在书案前,拿着奏章凝眉深思的刘纯一道。 “朕还要再看几件折子,公公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朕宣你。” “不不不,皇上不睡,老奴也不累。” 李公公头摇的象拔浪鼓似的... 刘纯一抬头,见了李公公的表情,笑了。 放下手中的奏折,轻轻踱到窗边... 想起昨晚去院昭仪那儿,昭仪问自己的有关离心与小环的事。 真是凑巧,正好今早如影回来了,向自己报告了离妃与小环的大体情况后,自己的心里总觉得:这个离心的生命力那么旺盛,怎么可能如传言那般的便轻易逝去...? 想必,这两天没见到清山与清水,定是院家已暗中在查了,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一切且按兵不动。 想起今儿中午,皇后与娘娘们一众人等,匆匆来养心殿参见自己,个个抹着眼泪,装作难受的样子,力主听信流言,举国哀痛三日,以宣布离妃与皇子的痛逝。 自己听了,以沉默的形式婉拒了。 看她们假装悲伤却掩饰不住的欣喜样子,当我这个皇上是傻子? 朕爱她一人,便是一人,朕愿负天下所有女人的青睐,而不负她回眸一笑生死相随的深情。 ------题外话------ 第二卷的美好生活开始了,亲们,阅字好! 048三种可能 “皇上...” 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臣妾给皇上炖了银耳莲子羹。” 门边站着的李公公一听,是容妃的声音,对着刘纯一的背影叫了一声:“皇上。” 刘纯一转过头来,看向李明德那圆乎乎的脸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装作看不见似的:“知道是容妃,还不快去开门,正好,朕的肚子倒还真是有些饿了。” 李明德听了,忙颠颠的转过身来开了门。 李容兰提裙小心的跨过门槛,迈着小碎步匆匆的向刘纯一的身边走了过来,她的小侍女蔷薇跟在她的身后,很是恭敬的端着一盅银耳莲子羹。 刘纯一亦迎着李容兰走了过来:“容妃真是暧心,自入宫以来,只要朕每每子时不睡,总是会给朕送来可口的羹汤。真是有心了。” “陛下夸奖了,其实,臣妾觉得,陛下才是万民心中的暖心皇上,日日为天下的苍生费尽了心思,服侍好皇上是臣妾应尽的责任。” 看着李容兰低眉顺眼而又明理懂事的样子,刘纯一心下一热,一抹歉意由心底升起,缓步走到她的身边,扶住她:“容妃,朕...” 那李容兰抬起头来,扯唇嫣然一笑,用食指轻轻的压在了刘纯一欲语的薄唇上:“陛不不必感到过意不去,皇上能让臣妾为您服务,已是臣妾莫大的荣幸。” 说完,端起侍女蔷薇手上的羹汤,用勺子搅了搅,递给了刘纯一:“皇上,应该是温了,正好喝。” 刘纯一咽下了刚刚想说的话,从李容兰的手上接过盅来,一口气喝完了盅里的羹,清甜软滑,很是合口。 喝完,一边把盅递给李容兰,一边回头对着身旁的李公公道:“明儿吩咐库房,另给‘兰苑’每月多拔一百两银子,容妃对朕如此贴心,不能让他的月俸给亏空了。” “是,皇上。” 李公公听了,拱着手,恭敬的回道。 李容兰把手上喝空的盅递给身边的蔷薇,弯腰福了一福:“皇上,您也早些歇息,没什么吩咐的话,臣妾这就告退了。” “且慢...” 刘纯一轻轻叫道。 “容妃这一说,朕倒还真是想起了一件事来。” 刘纯一走到书案前,理了理龙袍,慢慢的坐了下去,坐稳实后,眸子看向李容兰:“容妃...想必对于近日在皇城内盛传的流言亦是早有耳闻了...不知...” 刘纯一稍稍停顿了一下:“不知对于这传言:说朕的离妃与小世子葬腹于沙漠中这一事,容妃的心里有何看法?” “这...” 李容兰稍稍沉思了一下,方对着刘纯一又施了一个万福:“臣妾认为,有三种可能。” “哦...?三种?” 刘纯一饶有兴味的看向李容兰:“容妃倒是说来听听。” “一种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撒下的谣言,希望圣上尽快宣告离心与小世子的死。以掩耳盗铃的方式,求得心理上的一丝安慰。截断了离妃与小世子回新凉的路。” “那,还有两种可能呢?”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真正的有人看到了离妃与小世子已葬身那沙漠之中的事实,只是种种原因,未能找回离妃与小世子的尸身与衣冠。” “哦,那...” 不等刘纯一提问,就见那李容兰的神色一凛:“还有最后一种可能,便是那离妃还活着,故意撒下这些留言,以让自己与那小世子过逍遥世外的无求生活。” 刘纯一没想到,这李容兰果然心思细腻,自己心中所想到的三种可能,她都想到了... 刘纯一沉思片刻,“依容妃的想法,更倾向于哪一种呢?” “这...” 李容兰对上刘纯一的眸子,“妾身不知。” 刘纯一的本意是:这李容兰这么料事如神,理性多思,她所分析判断的事情,鲜少有误... 假如她倾向于第一种或第三种,那么离心与小环活着的可能性便又加了几分... 没想到,她想也没想,便回不知。 刘纯一刚刚还云淡风轻的心瞬间又涌上了莫名的烦燥来... 手轻轻的一挥:“退下吧。” “是,皇上。” 李容兰对着刘纯一福了一福,退到门边后,转过身来,在蔷薇的搀扶下,向‘兰苑’的方向走去。 李公公轻轻的闩上门。 揉了揉惺忪的眼,强打起精神来,偷偷的看向书案边的刘纯一。 心里纳闷:刚刚还轻笑的皇上,这会儿一说起那离妃与小世子来,怎么这脸儿又黑了下来... 许是感受到了李明德的困意与揣度,刘纯一站起身来:“李公公,这时辰也不早了,服侍朕去偏殿休息。” 李明德听了,心下不免又嘀咕了起来,前些儿,自己去城外看望居住在清山寺一心诵佛念经的太皇太后时,他们便问起自己:这一晃纯儿的后宫封后纳妃好些日子了,可有妃子有孕了? 自己听了,心下暗道:这皇上天天一个人睡在偏殿里,皇后与众娘娘那儿都不去,哪个妃子有了孕,那可是天下奇谈了... 只是...不好说啊,自己支支捂捂的半天,方才搪塞了过去。 这太皇太后不知,这纯皇还颁了一道诏书呢... 哎,这会儿,见刘纯一又径自向偏殿走去,实在是忍不住了,屁颠颠的小跑着跟在刘纯一的身后,小声道:“皇上,不是老奴多嘴,您这皇后也封了,娘娘也有了,这么多天来,也不去哪一个的房里去夜宿一晚。” “嗯...?” 刘纯一迈步的身子一停,转过身来,看向李明德。 李明德一见那眯着的一双凤眸,暗道一声‘不好’,忙急急的道:“奴才该死,奴才又多嘴了。” ‘新皇登基,不足一年,忙于政务,暂且放下儿女私情之心,待国力初稳,方思开枝散叶之事...’ 自己早就在朝庭上明说并颁了一道圣旨的,这个李公公此时还来说事儿...? 心下是有些愠了,“怎么,朕在朝庭上说过的事儿,颁过的旨,李公公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李明德听了,忙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皇上恕罪,奴才也是一时心急。” “皇帝不急,太监急。还真是的...” 刘纯一一甩袍袖,大踏步向偏殿的方向走去... ... 多日之后,这传言久了,无人当真,也便渐渐的被新的传言给掩盖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静如初.... 有关离心与小环的一切,在日月的更替中渐渐的远去... 049痘痘风波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这日,已是腊月初八,新凉皇城里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派新年将要到来的喜庆景象。 民间有谚语云:过了腊八就是年。 就见街道的两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一家接一家的店里迎来送往,熙熙攘攘,生意很是兴隆... 然而... 新凉皇宫,永宁宫内。 刚刚起床的新凉皇后何雪,看着六角菱镜里的自己:额头上那一颗颗小小的痘子,一晃都二十多天了,宫中的御医开的林林总总的药膏涂到现在了,没一个见效的,那一颗颗的痘子密密的坚毅的停贮在额头那儿,很是刺眼... 用手拔弄了拔弄,心里越看越气,越看越气,一伸手,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一堆瓶瓶罐罐向地上摔去... 噼哩啪啦,稀哩哗啦的一阵响声过后,何雪用手一指吓得在地下跪着的两个丫头:“没用的东西,叫你们去皇宫外面给我去大街上的医馆与那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找点偏方,都这么多天了,一个也没找到,你们还能做成什么事儿?啊...你俩倒是说啊,你们还能干啥?” 气噎处,休息了一会儿,一扯唇:“还是...” 何雪一骨碌从坐着的姿势变成了双手叉腰的恶狠狠的样子:“你俩给我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身子发抖的两个丫头抬起了头来,那绝色的脸上,泪痕拖得好长,想来是吓坏了。 “你俩看看,嗯...你俩的小脸儿上倒是光滑细腻得很,这是为什么?嗯...?为什么?” 何雪声嘶力竭的喊道:“难不成你们俩个小贱蹄子,把在外面打探到的好东西自己偷用了?” “冤枉啊,皇后。我们做奴婢的,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其中一个稍稍大点的流着泪小声辩解着。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刚刚说话的侍女脸上。 瞬间,那小侍女的脸便肿得老高:“你个小贱婢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皇上难得来永宁宫一趟,哪次,你不是在那皇上面前骚道弄姿的?嗯?...你以为我眼睛瞎了不是?” “皇后,皇后明察,小的哪敢...” “哪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当初,我的爹爹让你跟绿莹一起陪嫁过来的用意,我会不懂?嗯?不就是觉得我跟几个天姿国色的娘娘昭仪们的容色比起来,稍差了一点,方千挑万选的选了你们两个倾国倾城的小贱人作为陪嫁的侍女,以弥补这个缺憾么,你们...嗯...你们俩还真拿我爹爹的鸡毛当令箭了,当我是傻子,对吧?” “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便是借诗情姐姐几个胆子她也不敢的。” “闭嘴,我说诗情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嗯...?” “这一个一个的,反了,反了,来人...” 何雪气得一时接不上气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诗情与绿莹见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替她抹着心窝子一边急急的道:“皇后娘娘息怒,是奴才们的不是,是奴才们的不是...” 正手忙脚乱的时候,门外有银玲似的好听的声音响起:“雪姐姐,雪姐姐,你在做什么呢?婉儿瞧今儿的天气,可是十分的晴朗呢,这不,婉儿来看姐姐了呢...” 何雪一听,一口气瞬的又接了上来,对着两个侍女道:“愣着干嘛?还不把地上的碎渣子打扫干净?要是这些东西戳了我的脚,我也只是骂骂你们出出气,毕竟,以后,还是要依着你俩的那张贱脸的,你俩小命还有得保。要是...” 就见那何雪停顿了一会儿,喘了口气,继续道:“要是,把我表妹哪儿碰坏了,你俩这小命就难说了。我虽贵为皇后,但那是因为一时的运气,要知道:我的爹爹何然,只是塞外的一名芝麻官...而她...” 何雪冲着两小婢子双眸一瞪:“她名义上是那贵妃,低我一等,可他父亲何仁可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娘家的势力比我大了不是一点点...” 诗情与绿莹听了,忙不迭的低下身子,开始扫拾地上的残渣碎片。 还没收拾完,就听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何婉儿在他侍女如画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进了屋后,轻轻解下外面桃红色的披风,递给了她的另一个婢子似玉,一低头,看到诗情与绿莹正俯身扒在地上捡拾着一地的碎片渣子,屋子里,一股子的脂粉草药味。 忙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后,抬头看向脸色因生气而潮红的何雪:“哟,这大早上的,雪姐姐这是怎么了?今儿可是腊八,老人们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了,这图个吉利的份儿上,缓缓气,缓缓气。” 何雪听了,深吸了口气,对着那在地上收拾的两人道:“手脚能不能快点?这婉贵妃在这儿站立多时了,你俩是不长眼睛还是咋的?椅子都不搬一张。” 何婉儿听了这何雪象吃了辣椒样的呛人的语气,知道这何雪心里的气儿还没顺呢,忙摆了摆手,对着何雪笑道:“姐姐不用跟她们生气,她们这不正忙着么,婉儿不累,刚刚在莲清宫里坐着才起的呢。婉儿倒是忘了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说完,双手一握,还没弯下腰呢,那何雪缓过了神来,忙站起身,一把握住了何婉儿的手:“妹妹,没有外人时,就不必多做客气了,那些礼节是给外人看的,咱姐妹俩谁跟谁啊。” 正说着呢,诗情搬了一张椅子走了过来。 何雪让何婉儿落了坐。 见何雪还一副气休休的样子,何婉儿忍不住开口道:“姐姐,你这是为了何事?生这么大的气?还是要想想开,毕竟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何雪轻叹一口气:“妹妹你看...” 用手一指自己额头上的痘子:“这都二十多天了,还是这个样子,涂了宫里的御医们开的药膏什么的,一点用都没有。” 何婉儿一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嗨,我道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呢,瞧姐姐气的,原来是为了这绿豆点儿的小事儿,唔...让婉儿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何婉儿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几圈,不一会儿,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姐姐,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何雪一听有办法了,心下倒是稍稍缓和了起来... 050新开店铺 “既然这宫里的办法都试过了没用,不如,我们到宫外去找啊,婉儿以前住在丞相府的时候,在皇城里有一个叫‘悬壶济世’的医馆,那里面的大夫,看起病来,个个都很厉害的。我们何不去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何雪一听,“咻”一下,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 何雪简单收拾装扮了一下,诗情在首饰盒里找了个流苏的珠饰半遮半掩的垂在何雪的额前,倒是遮去了痘痘的痕迹... 那何雪对着镜子照了照,心下还算满意。 拉着何婉儿的手一起向永宁宫外走去... 两人也不张扬,合乘了一顶暧轿,在小侍女与几个侍卫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皇城的街上... 待暧轿在‘悬壶济世’的附近稳稳的停下后,两人下了暧轿一看:嚯,街道上的人真多,好热闹... 两人虽贵为皇后与贵妃,但也毕竟才十六七岁的芳华,那何雪一时之间把痘子的事儿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奇之心大盛... 与何婉儿一起,看看这个店里的荷包,看看那个店里的绸缎,再看看另一个店里的发簪...处处都觉得新奇有趣。 身着明黄色棉袄,外披明黄色披风,脖子上围着个白色狐裘围脖的何雪对着一身桃红穿戴的何婉儿欣喜的道:“妹妹,姐姐来这皇城这么些时日,今儿才第一次来这街道上逛逛,没想到,这皇城比之于姐姐以前所出生的塞外,竟是热闹很多...” “那是呢,姐姐,想以前,没有进宫前,我还经常跟我的小婢子如画与似玉乔装打扮了,出来吃这皇城里的许多有名的小吃呢。” “那...” 何雪儿冲着何婉儿一笑:“我们今天便挑一个你觉得最好吃的小吃去试试?” “行啊,行啊。” 何婉儿高兴的应道。 两人正沉浸于街道上丰富多彩的眼花缭乱中,就见前面忽的一阵骚动,定睛一看,是一家店铺的门前,就见那些胖的瘦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女人们,纷纷向那儿挤去... 这是...? 何雪与何婉儿一时心下好奇... 何婉儿一伸手,抓住了一名正往店铺里急急赶去的女子,问道:“姑娘,这么多人着急的往那个店铺子里赶去,是有什么事儿么?” 那女子停下匆匆的脚步,对着何雪与何婉儿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位这身打扮,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是新到我们新凉皇城的富家之女吧?你们不知道吗?一个月前,我们皇城新开了一家店铺,专门卖女人用的各种鲜花酿的滋润膏。” “还有这种事儿?这都一个月了,我怎么没听说过的?” 何婉儿惊奇的说。 “你们刚到,当然不知了,这鲜花膏抹在脸上感觉可舒服了,你看...” 那年轻女子指着自己细腻光滑的脸,似在证明:这鲜花膏用后的效果:“听说,今天还会有新品推出,什么人参精华膏,听说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但去见识见识也好。而且啊...” 那女子开心的说道:“每逢初八、十八、二十八都会有免费的小瓶鲜花膏送,这不,我要是去晚了,一百瓶送完了,就没有了。所以急着去排队呢...” 女子见何婉儿揪着她的胳膊不放,脸上甚是焦急的模样.... “哦?还有这种地方...?” 何婉儿一把放开了抓住女子的手,那女子便一溜烟的向那店铺的方向奔去。 何雪在一边听了个明明白白,看向何婉儿道:“要不,妹妹,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说不定,刚刚那姑娘说的什么新品人参精华膏能治我额头的痘痘呢。” 何婉儿听了那姑娘的话后,心里亦是早就跃跃欲试了,在女人的心里,一切能使自己变美的东西都是值得去围观和参与的。 两人一拍即合,在侍女的搀扶下,向那店铺姗姗然走去。 只见店铺的一边已排起了长队,店小二正在发放着小瓶的免费鲜花膏。 小二一边招呼着一群女人们,一边高声喊道:“大家依次排队,不要拥挤,现在是腊月里,这次的花膏呢是腊梅蜂蜜炼制的,不喜欢的小姐太太们就不要排队了,可以进店选购自己喜欢的花膏,还有,这次没领到的呢,也不要灰心,每个月的初八、十八、二十八我们都有免费的小瓶赠送活动,长年有效。” 来到店铺前,何雪抬头一看,“知红坊”三个似胭脂样的大字,在门楣上高高的挂着。 “知红坊。” 何雪轻轻的吟哦着,只觉这名字起得也甜腻可人,让人心生欢喜。 两人由正门处入了店内,瞬间,心里便喜欢上了这个铺子... 看上去,店内摆设的品种并不是很多,错落有致的放在架子上,进店的女人们一伸手便可打开瓶盖试用,真正购买时,会有原封不动的新瓶拿出,整个店内分三个区域,鲜花膏区,精品膏区,奢品膏区。 在鲜花膏区与精品膏区停留时,何雪与何婉儿就已经在心里惊叹这每一瓶膏的独特醇正的香味与滋润的功效了,恨不得每一种都买一瓶回去。 来到奢品膏区时,看到灵芝珍珠等药膏对皮肤的神奇效用的介绍,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一会儿在这儿试一试,一会儿在那儿抹一抹,留连了好长的时间,只见每一款试用瓶的旁边,均用大大的正楷书写着不同香味与材料所配制的香膏价格... 最便宜的是当季花膏,一个铜板好大一瓶,中等的便是精品膏区的银耳当归膏之类的,一两银子一中瓶,最显眼的是奢品膏区的,何雪看到一款含有灵芝成份的,旁边书写的价格是十两黄金,可是,那瓶子却是极小的一瓶。 再一抬头,看到一瓶用朵朵红花围着的一个细小的瓶子,写着人参精华膏,心下好奇,这不是刚刚那街上的女子说的新品么?我且看看价格,眼睛往旁边的价格卡上看去:黄金一百两。 额... 何雪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是黄金一百两。 心下不禁暗自嘀咕:这么贵?要知道,自己的月俸还只有一百五十两的银子,这在后宫中还是最高的,若想买这人参精华膏,除去日常吃喝的用头,别的什么都不买,一个月藏那么一百两银子,也得好多月才能买这一瓶,这...这...这也太贵了吧。 试问,我何雪何皇后都买不起,这天下还有谁会买得起? 一看,这就是坑钱的,这个店家是谁?我倒要见识见识... 我且先看看,有没有人买这瓶天价人参精华膏... 何雪暗暗的四下观察,果然,这天高的价格旁边围观的人很少,那一个铜板一大瓶的当季花膏前倒是围满了人。 也有大家小姐在那精品区与奢品区仔细的查看对比,或出一两银子买得了自己心仪的香膏。或咬咬牙买了那十两黄金的灵芝膏的也有... 而在这人参精华膏前留连较长时间的,只有自己与婉儿了,那些女子,看了一眼,又不好试用,便转头走人了... 此时,在后面的库房把各种香膏分类码好的的慕容风,正好到前面来看看今儿的销况如何。 一打眼,便看到两位与众不同的女子,心下思道,不知这两位是哪个富贵之家或是大官人家的女儿,瞧他们举止间的雍容与不迫,当是这屋子里的其她女人所不能比拟的,不如,前去探探口风?万一做成了笔大生意呢? 想至此处,快步来到了何雪与何婉儿的跟前,面上堆满了笑:“两位小姐真是好眼光,本店的镇店之宝便是今日新推出的这瓶人参精华膏了。” ------题外话------ 离心与小环又要回归了哟,有没有想念他俩的呢?我是想了.... 051智慧财富 何雪正沉浸于自己的思想中,忽地有人前来搭讪,倒是吓了一跳,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何婉儿正站在何雪的旁边,亦正对着那百两黄金的人参精华膏细细端详呢。 听到有人说话,忙转过了头来:只见一位四十上下的干净男人,皮肤保养得极好,身着一袭用料考究的墨绿色衣袍,举止间有一股子常人所不及的仙人之气... 一时,倒不禁看得呆了,心道:“我新凉的纯皇与惜王爷已是人中的龙凤之姿,没想到,这民间亦有这等容色的中年男子... 何婉儿收下眼中的惊艳之色,恢复了惯常的骄纵之气,眸眸一睨,红唇一启:“您是...?” 对于刚刚何婉儿眼中的神色,慕容风观了个一清二楚,不动声色的一拱手:“在下是这‘知红坊’的二掌柜,正好看到两位小姐在本店今儿刚推出的‘人参精华膏’前留连,便过来想简单给二位介绍介绍。” “二掌柜?” 何婉儿一皱眉,心下思道:这二掌柜都这么好看了,不知道那大掌柜又是何等的容色之姿? 转念一想,掌柜之容色与我又有何干? 思及此,那大大的眸子里盈满了不屑的看向慕容风:“那掌柜的倒是介绍一下,这一瓶小小的人参精华膏,哪里值这百两黄金了?要知道...” 何婉儿眸子一瞪:“要知道,这一颗人参贵是贵点,但平常一根,也就百两黄金而已。那一根可是不止这么一点点儿的,你这不是欺...?” 慕容风听了,知道这眼前的女人想说‘知红坊’存心欺客,心下也跟着嘀咕了一下:是啊,我也想知道,这最小的一个瓶子酿的人参精华膏,怎么就标价一百两黄金呢? 记得,前些天为这个人参精华膏定价时,自己跟那离心争得面红耳赤,这原料加人工加运费,一共算下来也就二三十两的黄金,你定个五十两或许还有人能一跺脚给买了,她倒好,定个一百两... 这是存心想当摆设? 理由还很坚定:我们要赚的从来不是普通老百姓的钱。 然后,一堆子的话儿似竹筒倒豆子似的,“哗哗哗...”全出来了,听得自己脑壳疼。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大约意思如下: 那赠送的一百瓶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让贫苦人民享用的... 那当季的鲜花膏一个铜板,基本是属于平价状态,是给平常人家的女子享用的。 那个精华区的香膏,面对的是一般大户人家与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子,赚个二十个铜板就很好。 而奢品区的十两黄金一瓶的,说面对的是十分富足有余的商贾人家与官至五品以上的人家的小姐,一瓶赚个五两金子,也说得过去....等等。 还说了什么的,自己忘记了,这个女人太烦了,记得自己听到此处,便自动让耳朵处于聋的状态。 别说,还挺管用的,就见她的嘴巴在那儿一开一合的,说的什么?嘿嘿,不记得了。 看来,对付女人话多的最佳方式,便是:保持认真倾听的姿势,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让思绪游离... 如此,基本上能够获得双赢... 想想真是有意思,推出个人参精华膏,定价一百两黄金... 说这款香膏是她家传智慧的结晶,材料的钱可以算得清,那智慧的配比是财富,定一百两黄金还是少的呢,可不是人人都能配出这款香膏的... 还说要把自己这‘知红坊’的名声打入皇宫里与大高官大富贾的女人堆里去,让那些有钱的妃子夫人小姐们来掏腰包... 这你也得有妃子夫人小姐上门来啊,也不想想,那啥都有的皇宫与大高官大富贾的家里还缺人参? 不说你这掺了一点人参的膏了,我想那些个妃子夫人小姐们拿个人参切人参片敷在脸上都有可能... 看看,这两位一看上去就很有实力买的主顾都问,这极小的一瓶为什么要卖百两的黄金? 何婉儿见那慕容风好久都不答话,小脸一愠,正要发火呢... 就见那慕容风满脸堆笑的一拱手:“这位小姐有所不知,这人参精华膏是五百年的人参加入益肤的当归,袪斑的白芨、白芷、白茯苓按严格的比例配比而成,乃属我们大当家的家传秘方配制,对脸部的肌肤除了有白嫩细腻的作用,还有袪斑养颜的功效。” 一边的何雪听了,眨巴着眼睛思道:这么厉害的么?不知对自己这额头的痘子... 慕容风一口气把离心要自己背的话儿一字不差的说完后,抬眸暗中观察两个女子的面部表情变化,就看到刚退后一步的那个女子,神情有些向往了... 问自己话的这个骄蛮女子,那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下来。 心下思道:难不成这离心的说词还真有能打动人心的地方...?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何婉儿,慕容风心下嗤道:要不是那离心一再告诫自己,做生意历来做的是七分服务三分实力,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这份骄横?我慕容风还受你不成?哼哼.... 昨儿晚上,她倒也是到这新凉皇城来了,可她倒好,早早的便支使自己去库房里收拾,自己抱着小环去找什么做衣服的铺子去了,说是这一个月来收益比想象中的略有盈余,快要过年了,要给大家各做一套中式的红棉袄,过年穿...喜气... 还什么中式,自己听都没听过... 女人果然是麻烦...这个女人更麻烦,规距多,花样多,关键...话多... 正想着心思呢,就见对面那有点心动的女子掀开额前的珠饰,指着额头上的几粒小痘子问道:“那,掌柜的,你这人参精华膏能袪除我这个痘子么?” 见这个女人说话,还算温婉有礼,慕容风倒亦是恭敬了几分,一抱拳: “这个...在下还真不知道,得...” 慕容风心下思道,这个离心赚钱狠,但对信誉可是很看重的,一再吩咐,我们赚的是正大光明的钱,要保证说到做到,不欺客,不骗客,不夸大... 想这几个月来,在苍冥峰上,这个女人可是很用心的的酿制,配料,尝试... 然后让几个人试用(当然也包括自己这个大男人),证实有效后,才同时在新凉、皓月、西域盘下了店面开始经营的。 慕容风细细端详又端详了何雪额头上的痘痘,一施礼:“客官,这个还真是不能确定,我们这种酿制的香膏一般是对皮肤与皮肤的干燥以及斑点而言的,小姐这个痘子...” “是什么痘子呢,让我来瞧瞧。” 一道极悦耳的女声在何雪的背后响起。 052天丑哥哟 慕容风一听这声音,刚刚还在思量如何把话说下去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心里一乐,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个会算计的死女人,回店回得真是及时。 于是,对着何婉儿,用手一指何雪的身后:“两位女客官,我们的大当家回来了,你问问我们大当家的,这痘子能不能治。” 何雪与何婉儿一听,原来这个‘知红坊’的大掌柜是个女儿家,难怪这么懂女人之心呢。 两人双双转过了身来... 见了抱着小环的离心后,一抹失落在两人的眼眸里毕现无疑:听这声音婉转动听,这长相... 两人同时在心里轻笑了几声:除了那皮肤光滑细致红润,这脸生得...也太...太普通了。 与这声音不配啊。 这掌柜的五官,单独看眼睛,鼻子,嘴巴,都觉得是几无人可及的好看,只是配在一起看,便觉得平平无奇了,甚至,呵呵... 让人平白生出几丝厌恶来... 何雪何婉儿的心下都是十分的纳闷,上苍还可以这样造人? ... 离心抱着小环,大约亦是猜出了那何雪与何婉儿的失落之因。 两人与自己本是有几面之缘的旧识,没想到,再次相逢已是陌路... 看来,这慕容风不愧是苍冥峰的高人之徒弟,心智也聪明... 只是随便翻了翻他师傅留下来的一本易容之书,便能按自己的要求,把自己搞得如此寻常普通,连与自己见过几面的何婉儿都认不出来了。 慕容风见了何雪与何婉儿看了离心后的反应,心下狂笑:哈哈哈.... 这个死女人,一心要自己把她搞个平凡人的样子,自己暗搓搓的加了几丝自己最讨厌的成份在里面,这离心第一次亮相,从这两个女人的反应来看,还真如自己所愿... 叫你这个臭女人在苍冥峰上,哼哼... 丑死你... 离心细细端看她们的举止,比之于原身以前的记忆之中的样子,倒是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谦虚请教的恭敬来... 也难怪,在美貌面前,哪个女子不想费力一求? 现在,哼,摆在现代,自己就是美容专家的身份... ... 小环是第一次到传说中的古代皇城,昨儿晚上跟着离心还有慕容伯伯到达这新凉皇城时,看着这街道的景致,没有想到,跟电视上看到的差不离啊... 隆冬腊月,寒风朔朔,却吹不掉皇城中人迎接新年到来的火热之心。 夜色漫漫,街道两边红红的灯笼在店前轻轻摇曳,依旧有夜行的人在街上南来北往,给这皇城添了几分热闹,几分生气... 真正是:古色古香古代人。 而今早,刚刚,跟离离到那什么‘御坊阁’去选布料。 这个离离是真心做事细致,前些日子在苍冥峰上,去皓月的随形姨妈与去西域的春桃姨娘回来拿香膏时,她便拿把尺子,给她们又是量胸围,又是量肩宽的,前后左右细细量了个遍,说是过些天随慕容伯伯去新凉皇城时,要给大家做点喜气的衣服。 这不,刚刚去选完布料回来,大红的上面有‘喜’字的那种... 当然啦,自己也有。 最好笑的是那慕容伯伯了,他是最后回苍冥峰的,离离给他量尺寸时,他那阴晴不定的脸儿,真难看。 自己就觉得,这慕容伯伯是痛苦的忍受了离离的一番摆布。 没看到,量完尺寸,他坐那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哎呀,是不是思绪又扯太远了? 拉回思绪,拉回思绪... 很开心的是,‘御坊阁’那个叫小林子的伶俐小二说:至少要过三天才有衣服拿,那就是说:嘿嘿嘿,可以在这皇城里逛至少三天啦。不知... 小环的心里暗道:不知在这自己爹地呆的皇城里,能不能见到自己梦中的那遗世而独立,俊逸又临风,身姿很挺拔...的父皇? 小环趴在离心肩头上一边想着心思,一边啃着离离衣服... 耳朵中就听到一道带着一丝骄纵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大当家的,真是失敬了呢。” “来的都是客,怎么能说失敬呢?倒是天晴忘了给两位贵人请安,这会儿补上。” 说完,离心把小环递给了身边的慕容风,“天丑哥,麻烦你抱一下天亮。” 天...天丑哥? 慕容风一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口来,当初,这个臭女人在苍冥峰上,便嚷嚷着要给自己起个什么商名,说是在新凉皇城做生意时便于叫,自己一听,我这‘慕容风’三个字,多潇洒多好听,忙摇着手道:“起什么商名,就叫‘二掌柜’不就挺好的?” 这个臭女人抬起脸来对上自已:“真不用起?” 自已很认真的道:“不用。” 她倒好,还没说什么呢,便笑得眉毛眼睛都挤一起去了,冲着自己道:“那我在那皇城里岂不是叫你“二哥哥,二哥哥,哈哈哈....” “二哥哥”咋的了? 自己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她笑个啥? 这会子好,还没经过自己同意呢,随口又来了一个天丑哥。 这个天杀的,你不叫“二哥哥”,你叫声“风哥”也比这天丑哥好听啊。 这是存心当众考验我的耐力是吧,嗯...? 别以为这几个月来的磕磕碰碰的友好相处,你离妃就可以在我慕容风跟前为所欲为了... 找死... 天丑哥,是吧,好,都这样叫了,还让我替你抱孩子? 我这一抱,不就承认我天丑,天天丑了? 想我慕容风:皎若玉树,霁似明月,能在你的说教(其实是胁迫)下,易容成这个鬼样子,已是让步了,现在居然.... 哼哼,你离心想多了... 慕容风特地把双手往身后一负,装没看见,装没听见... 趴离心肩上的小环,眼一眯,嘴一撇:对于这两人,自己早就见怪不怪了,那是随时随地随处都可以箭拔驽张,也随时随地便可以如沐春风的... 哎,慕容伯伯,说你啥好呢?你真以为你把离离那面具做了手脚,离离不知? 自己可记得呢,试完面具后,回到卧房时,那离离便把那面具摘下,狠狠的往床上一摔(怕摔地上,坏了,脏了,那慕容伯伯不给做了,那慕伯伯可说了,只做一次):“这个死变态,老不死的老男人,难怪没媳妇儿,给我做这样一个面具,画蛇添什么足?嗯?还真以为我离心是软柿子是吧,呸你个呸,今日这个梁子,我离离拿个小本本记下了...” 君子报仇,有机就报... 此时,小环就见到离离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哎,七啊...” 背过身去的慕容风一听,用牙齿使劲的一咬唇,这个天杀的女人... 好,想想这个七,我慕容风这大心眼儿里就舒服... ------题外话------ 此处应有小环的心声:两个杠精? 053性子也急 这个‘七’的意思,就是除去‘知红坊’开始营业时,自己在这离心的坑蒙拐骗再加上重金相诱的情况下,狠狠心由小金库里拿出来的本钱与利息后,所得的盈利自己与这离心七三开。 想想当时,这个女人与自己坐在厅里议盈利如何分配时... 这个女人的势利的样子... 女人果然爱钱。 自己让她提,盈利如何分? 就见她沉思良久,抬起头时,由她嘴巴里说出来的话,那神情,那委屈的小样儿,居然象她吃了亏似的,还好意思提出“五五”开。 “五五”开? 自己没吱声,就那么斜着眼看她,当我慕容风的钱是风吹来的? 三个店一起营业呢,那得多少的本钱?嗯? 自己这些年来在江湖上提着头去赚的银子,你这个女人一来,乖乖,这答应我的金子与夜明珠的诺言还没兑现呢,我的小金库倒瞬间就被她搞了个底朝天... 这会子,她倒好意思说盈利“五五”开? 就见她在那儿可着劲的说:“假若没有家父中医老教授的秘制香膏,你这银子放小金库里,就不能钱生钱,知道吗?” 见自己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忙声音提高了几度:“慕容风,这年头,谁还把银子放家里慢慢花?慕容哥哥,哪天你身体不行了,这钱可是越花越少啊,你只有跟我合作,给我投资,一起让你的钱生钱,才有花不完的钱。何况,你拿出去的银子只是暂时的,你花出去的这些银子,身后都会带一串串的回来,串不完的那种...” 教授?投资?一串串的?当我慕容风傻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听过... 自己依旧没吱声,原则不能让...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如何伶牙俐齿.... 见自己一双眼睛游离不定的东张西望,就见她一撇嘴:“哟,还是个财迷,五六开?如何?不就是欺我没启动资金么?你这样,切,可是不合格的融资人...” 说完,那小眼神还不屑的看了自己一眼。 呵,我就不吱声,搞得自己不是财迷似的,那还跟我争什么? 放屁,我的钱给你花了,还什么财迷?还什么不合格? 搞个天外字眼儿来骂我?对不起,什么启动资金,融资人的,我这儿是苍冥峰... 老子说了算。 而且,看你平时算得毫厘不差的,连六四开都不会了?还六五,心里净着想五... 呵呵,继续... 来说服我,我的钱可在我手上呢,我不拿,你能咋的? 你倒是别说服我拿银子出来,自个儿去折腾啊。 记得,当时,见自己始终无动于衷,那小脸儿“刷...”一下,涨得象天边红通通的晚霞似的... 用手一指自己的鼻梁骨:“慕容风,你拿是不拿,不拿我就...就...慕大哥...” 咦,继续高嗓门大音量啊,怎么后面声音小下去了? 就见她忽地停了下来,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自己,扯着衣角:“慕大哥,大不了我再让你一点,七三开...” 说到最后,那眼睛眨巴着都快要... 鬼知道自己当时吃错了什么迷魂药,怎么就答应了.... 然后,自己毕生存的小金库就空了... 记得那天夜里,看着空空的小金库,自己都快哭了:这要是没了,这香膏又卖不出去,自己前半生拿命赚来的银子,不是白忙活了... 后悔得几夜没睡好... 不过嘛... 仅仅只一个月的功夫,看着自己的小金库都快要放不下的黄灿灿的金子,心里可着劲的乐开了花... 想想那没睡好的几夜,白白的身心折腾了... 这要是这一百两一瓶的,只要卖一瓶... 那白花花的金子可是真的。 便是离心在昨儿晚上说的,最低底限,新品上市,前三天打对折,那也赚二十五两金子啊,这要卖多少的其它香膏才能赚回? 自已七成的话,净赚十七两半的金子... 嗨,管话好听不好听做什么啊,有金子就行... 这不还有以后么?你离心别让我逮着个什么,谁怕谁? 我且看在金子的份儿上,大人不计女人过,顾全一下大局。 慕容风一边在肚子里筹算着,一边转过身来,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接过离心手上的小环:“天亮宝宝,让天伯伯抱抱啊,乖乖的,让天晴妈妈认真干活儿...” 压在离心心中的不满,终于减去了两分... 老样儿,谁怕谁? ... 离心对着等候在一边的何雪与何婉儿拱手施了一礼,殷勤的道:“让两位久等了,两位且这边坐,容天晴细细观来...” 何雪何婉儿听了,跟在离心的身后向一边的一张桌子走去。 三人落座后,何雪迫不及待的掀开额前的珠帘,凑到离心的跟前,离心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又看:这不是我们现代人所说的青春痘么?就那么几粒,瞧这何皇后急得... 想起以前自己有这痘痘时,身为中医权威的老爸,给自己开点蒲地蓝,涂点芦荟胶什么的... 当然,依老爸的说法,年青人没点青春痘还叫年轻人么?这痘还叫“青春痘”么? 只有那种严重的才要就医,这么几粒,不痛不痒的,是苛尔蒙旺盛,精力充沛的青年人应有的标志! 哎,离心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什么新凉皇上刘纯一并不能做到雨露均沾啊,是不是有点厚此薄彼了.... 瞧这何皇后旁边的那位,那小脸,白里透红的,粉嫩嫩的... 当然,也许比那何雪小的缘故,除了性子野蛮了些,对男女之事估计还没开窃也有可能... 离心看完后,示意何雪把珠帘放下,抱歉的对何雪道:“这位小姐,在下认真的看了,因为不是大夫的缘故...“ 离心抱歉的看向何雪:“所以,不好随便说些什么以。这痘痘呢用这些香膏还真没什么用,最多只能淡化一下印迹。” 离心低下头来,思考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这样,我看对面有一个叫‘悬壶济世’的医馆,听说看病挺好的,您可以去给对面医馆的大夫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事?” 何雪眼睛一眨不眨的认真听着。 就听离心又道:“然后,再过来,配上我们这款人参精华膏的话,应该半年就能痊愈了。” 何雪一听,什么?半年? “半年?” ‘蹭’一下何雪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这是唬弄我呢?啊...二十天我就嫌时间长了,你还说要半年?” 离心在心里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要知道,在现代,青春痘亦是那些爱美的青年人的一大阻路石呢...这么激动做什么? 难怪脸上要生痘痘,除了苛尔蒙分泌旺盛,性子也急啊... 054灵芝香膏 一边的慕容风正在跟小环互动呢,这个小聪明蛋子,深得她娘亲的真传,那明亮的小眸子贼溜溜的。 不知为何,自己每次逗他玩,总觉得自己被他给逗了,与自已印象中的十个月的孩子有着天攘之别。 就譬如现在。 自己看他太可爱了,忍不住想亲他一口,便撅起嘴儿:“天亮好乖哦,一点都不哭,来,伯伯奖励一个亲亲。” 要知道,我慕容风长这么大,除了... 不想不想,想了这心窝子里的气就沉不住,一晃都过去好些年了,谁年轻时,没有点心痛心酸的过往? 整了整心神,小兔崽子,一个小男孩儿,长这么诱人,这不是勾引人亲么? 哪知这个小东西,满脸厌弃的往另一边歪了歪脑袋,还用那胖乎乎的小手儿在自己撅起的嘴巴上乱抹。 要知道,自己刚刚看见他用那手抹了抹鼻涕。 小兔崽子,亲个脸蛋子都不行,是吧? 我这还没嫌弃你鼻涕拉拉的样子呢,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慕容风脸一虎,一双桃花眼由狭长变得溜圆:“你再用抹鼻涕的小手抹一下伯伯的嘴试试?嗯?你再往边边上躲试试...?” 你娘亲跟我杠,我一时半会儿治不了,你在我手上我还治不了你了对吧? 果然奏效,慕容风心下美滋滋,这十个月大的小屁孩儿我还搞不定,我还叫慕容风? 就见自己手中的小环刚刚还闭着的嘴巴,这会儿惊得成了“o”形。 此时,小环把一只手习惯性的放到嘴巴里吸吮起来,心里诧道:敢情这慕伯伯是不是把在娘亲那儿刚受到的气发我身上来了?还虎脸,还瞪眼睛? 我怕他? 什么招数好呢?哭?不行不行,那是没办法了才用的招数。反而有可能打扰了离离妈赚钱。 抓他,踢他?不行不行,他肯定会象上次一样,点自己的穴... 哎,这人小,就是被人欺啊,赶紧的,装可怜... 一想到这儿,小环立马拿出在嘴巴里吸吮的小手,小嘴往下撇了撇嘴,嘴巴里含含糊糊的:“慕伯伯...凶...小环...怕...怕。” 那小眼睛儿里一副因为害怕,快要哭了的样子... 慕容风见了,心里立马软了下来。 其实吧,自己也就是吓吓他的,看把他吓得,这小脸儿都变色了... 自己这不是欺小么?还是个挺小的什么都不懂事的... 忙把小环往怀里搂了搂:“好了好了,亮宝宝不难受,伯伯跟你开玩笑呢...” 趴慕容风肩膀上的小环听了,眼眸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来... 这招,我可是从上回离离跟慕伯伯谈判时学来的。 记得,那次,带着‘七三’开的结果回到卧房后的离离,把自己小心翼翼的放床上后... 一边差春桃姨娘点着了灯,一边喃喃自语:“这个百毒不浸的妖老男人,原来弱点是看不得别人倔强的可怜样儿,哎,这个度真难拿捏,还好自己表现出了一副欲悲未悲的伤心样儿,才感动了他,把我累得,费了我吐沫星子一大堆...” 自个儿听了,便记在心底了,今儿一试,还挺管用的。 不过,那离离好象说了,不能常用,常用就不灵了... 瞧他女不女,男不男的妖怪样儿,长得是好看,但总觉得哪里...我才不要他亲呢... 关键,常常跟我家离离不依不饶的,我得站好队,不能窜错了。 这两人在这边正各自耍着各自的心眼儿呢... 那边,就见刚刚那个对离心还恭敬样儿的看上去举止还算温和的贵小姐,此时,“蹭” 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离心嚷嚷着... 慕容风与小环一听,双双把眸光看了过去:那个额上有珠饰的女子,正神色激动的看着离心,这个离心倒好,坐那儿动都没动。 慕容风心下纳闷:敢情这个离妃,在三店营业前,吩咐了又吩咐,叮嘱了又叮嘱,对于到店的客官,不管怎样,要笑脸相迎,顾客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敢情到她自己这儿.... 她是大爷了? 看她坐那儿稳妥妥的架势? 慕容风抱着小环赶紧的走了过来,陪着笑脸:“这位小姐息怒,息怒,有话好好说,这是...?” 离心见慕容风过来了,心道: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要给她自己冷静的时间,不然,她会越说越激动的... 这个慕容风,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方见那离心缓缓站了起来,十分真挚的冲着何雪一抱拳:“这位小姐,在离心的有限认知里,说的是实话,这个痘痘有一个过程,我如果说骗骗你,抹了我们这款人参精华膏,两天就能好,我也只是能骗你两天的时间,对不?” 那何雪估计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此时,稍稍缓和了下来,再加上,见那个还算好看的‘二掌柜’过来打圆通,也便借机平静了下来。 听了离心听上去还算真诚的话,沉下脸来:“继续说。” “我们‘知红坊’刚开不久,讲究的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为天下女人们服务,小姐去对面医馆看一个究竟,再外抹我们这款人参精华膏,我相信,日久天长的坚持的话,小姐这皮肤一定会白里透红,细腻光滑...” 何雪听了,心下思道:这女当家的说得也对,刚刚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火,倒是显得自己急于求成了下... 再说,她刚刚也说了,她不是大夫,我这不是... 正思量着呢,眼中就见那女当家的对着身边一脸笑的那‘二掌柜’:“二哥哥,去库房里拿两瓶灵芝膏来,我今儿看这两位小姐很是顺眼,免费赠送给她们两人试用试用。 此时应有离心的心声:谈判时,讲究一个打一巴掌给颗糖,有时能牢牢的蛊惑人心,我这刚刚怠慢了,总得也给个补偿,让这个何皇后感知到自己的真心,才有可能继续下去... 慕容风听了,心下一个激灵,身上的肉立马疼了起来,两...两瓶灵芝膏? 这个离心今儿咋了?疯了这是? 这一瓶可是十两金子,这两瓶就是二十两啊,她今儿是...? 慕容风不着痕迹的用脚踢了踢离心露在外面的左腿,把小环换了个姿势,正好挡住了何雪何婉儿的视线,一双桃花眼用力朝着离心一瞪... 055折扣力度 看慕容风那挤眉瞪眼的意思,赤裸裸的明摆着:你离心好好用脑袋瓜子想想,这可是二十两金子呢。 然而,这个今儿不知是吃错了什么的女人,仿若没看见似的,抬起眸来,一脸无害的看着自己:“怎么?大当家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听了离心的话,何雪,何婉儿齐齐把目光射了过来,那目光里透露着的,明明白白的映射着:哟,这一个女当家的都这样表示了,你这一男的竟然还不听,是不是太... 好好好... 慕容风抱着小环,赶紧的转过身去... 怎么这会儿自己觉得,倒是离心那三分的比例占优势了? 她亏得少啊... 迈着小步,也不知怎么在走,慢吞吞的向后面的库房走去,能说,自己那心... 一滴一滴的在淌血么? 这个离心,在玩什么? 这一天的利润,不是白做了么...? 离心望着慕容风的背影,在心下嗤道:还大魔头呢,果然有勇无谋,要知道,这两位可是新凉皇朝里最有钱的女人,别说她俩的夫君是这新凉皇朝的皇上,便是父亲,也是这新凉里数一数二的富豪,特别这何婉儿... 据原身的记忆,她爹还是个大贪官,只是这刘纯一的手上一直苦无证据,说不定,手上的钱比那皇上还要多呢... 不放长线,能钓大鱼?这二十两金子,看你心疼得... 没想到,这慕容风不止贪财,还是个吝啬鬼。 想归想,离心对着何雪与何婉儿笑道:“两位是先坐下等会儿?还是先到对面的医馆看一下这痘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回头再来拿灵芝香膏呢?” “这...” “这...” 何雪何婉儿齐齐的表现出了犹豫的神色。 不过一会儿,何婉儿便看向何雪:“要不,姐姐,我们先到对面医馆看一下,顺便叫一个大夫跟我们到这‘知红坊’来看一下,哪款香膏更符合姐姐这肤质,如何?” 何雪儿一听,何婉儿这建议倒是不错,接口道:“那就按妹妹说的来。” 说完,两人这会子倒是挺有礼貌的对着离心一拱手,在自己的小侍女的搀扶下,摇摇的出了‘知红坊’的门,向对面的医馆走去... 他们前脚刚走,慕容风便拿了两瓶灵芝膏走了出来,抬头一看,那两个女的走了,心下暗喜,这是... 难道这两瓶灵芝膏不用赠送了? 离心送完何雪与何婉儿,回转过身来,看到慕容风脸上的一抹开心的神情,心下暗自好笑:说是女人爱财,这男人抠起门儿来,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看这慕容风刚刚的不情不愿,再看看他现在暗暗心喜的神色... 哎.... 离心朝着慕容风一伸手:“小环给我抱着吧,你去后厨看看,今儿做的什么好吃的。这两瓶香膏先放桌子上吧。” “什么?还要送给她们?” 慕容风一脸不愿的小声嘀咕着,把香膏往桌子上一放(其实是重重的一摆),向后厨的方向走去... 望着慕容风离去的身影,离心扯嘴笑了笑,与老虎相伴,也没什么不好,不是有一句什么话来着,大体的意思是:敌人越凶猛,激起的自己的潜能也越厉害。 何况,这慕容风也不绝对的是敌人。 这几个月下来,在这慕容风的一丝不让与斤斤计较中,总觉得自已长进了不少,至于哪儿长进了? 细细思来,又觉得找不出来了... 不过,总觉得,这慕容风有些时候,还是很通人性的,几月相处下来,倒是争吵的情形越来越少了。 ...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离心与慕容风正坐在桌子前商议着在快要到来的新年里,如何安排店铺的休息与新年的开张时间,就见何雪与何婉儿在小侍女的搀扶下又姗姗的入得了店来... 离心与慕容风见了,忙站起身子迎接。 就见那何雪竟是笑着对离心道:“女当家的果然有些见地,刚刚对面医馆的大夫也说了,这痘子要真正的消掉,还是要些时日的。” 说完,也不等离心请坐,便自己在刚刚的桌子边坐下:“清火袪毒的草药大夫是给我开了,我心下想着,想听从一下女当家刚刚的意见,外抹一下你‘知红坊’里的这款‘人参精华膏’,不知...” 何雪带着探询的语气看向离心:“不知女当家的,刚刚推出的这一香膏,能否再便宜一点呢?” 慕容风一听,心下立马开心了起来:难道...?这桌子上送出去的两瓶灵芝膏还有可能换来这两位小姐买这款新推出的‘人参精华膏’? 不错不错,慕容风在心底里小算盘一拔:假若最低价,对折五十两金子卖出,以一瓶来算,能净赚二十五两,那两瓶灵芝膏,卖十两金子一瓶,实际上只有五两金子一瓶的成本,假如她们买一瓶对折的人参精华膏,送两瓶灵芝膏的话... 五十两减去二十五两人参精华膏的本钱,再减去两瓶灵芝膏的本钱十两,还赚十五两。 刚刚跟离心商议新年具体事宜还一肚子气的慕容风,小算盘在心里这么‘噼噼啪啪’一拔,心下瞬间又欢欣了起来... 忙拱着手,对那何雪笑道,“小姐还真是会过日子的人,我们今儿第一天推出,还真是可以便宜,对...” ‘折’字还没说出口呢,就见离心抱小环的姿势换了一换,截住了慕容风接下来的话,对着何雪笑道:“小姐真是明白人,对,我们二当家的意思呢,我们现在第一次推出,打九五折,可以给小姐节约白花花的五两金子呢。” 何雪一听,睁大了眼睛,心下思道:这能便宜一点便是一点,要知道这五两金子,也是自已好多天的月俸呢。 一边的何婉儿,自从听到离心说:这‘人参精华膏’长久使用可以袪斑养颜,细腻肤质。 早早就在心里下了狠心:一定要买。 现在,皇后姐姐在这边,她不说买,自己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免得抢了她的风头。 毕竟...她是皇后啊! 这何雪表面上还算温婉知礼,通过这几个月接触下来,这背后的善妒与暴燥自己是见过的。 为免她的嫉妒之心... 自己暂且按耐下想买这‘人参精华膏’的一颗焦灼的心。 等回去了,便偷偷的差如画来买,反正自己有的是金子。 入宫前,爹爹就说了:“要买什么随便买,宫里给的银子不够用的话,差似玉或如画来丞相府说一下就行... 假若现在自己嚷嚷着买了,给皇后姐姐看了,不太好... 所以,何婉儿对这款“人参精华膏”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态度... 056蠢蠢欲动 何雪心里正思量着,是否能再少点。 就见离心嘴巴往上一咧,笑着道:“天晴呢,见两位小姐甚是面善,今儿,又是我们镇店之宝第一天露面,两位小姐又是这宝贝的第一位第二位喜爱者,所以,我再给两位小姐让一点,只是希望两位小姐用得好的话,给本店做做宣传...” “哦...” 何雪沉思着,没想到这大当家的还要让一点,不知,这次能让多少? 就见离心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八”的样子... 今儿,打八折:每瓶八十两金子,如何?” “当然...” 离心沉吟了一下,“如果两位对本店其它的花膏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挑两瓶自己喜欢的香味回去试用。免费!” 何雪的心里,此时就觉得:简直太值了,太便宜了。 连站在一边的何婉儿都觉得:八十两金子,可以买一堆的瓶瓶罐罐,甚是划算。 没等何雪开口,忙抢先一步,对身边的如画道:“如画,你拿一百六十两金票出来...” 何雪听了,转过身,对何婉儿道:“妹妹,这不行,哪能让你破费?诗情...” 还没说完呢,何婉儿往前一步,一把拉住何雪的胳膊: “姐姐,这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呢?我跟你谁跟谁啊...如果姐姐..” 何婉儿娇嗔的一摇何雪的胳膊:“如果姐姐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记心上好了,下次记起来,再还便是...” 何雪刚刚那一份心底里还嫉妒何婉儿也能跟自己得到一样东西的气心... 在不要出钱面前又平复了下来... 这个何婉儿还算识趣,知道主动.. 唔...白捡了一堆... 一边的慕容风见了,嘴巴张了好大之后,自已用手合上了:这个离心,自己是不是要重新认识一下? 一肚子的赚钱招数?还是归为慧有所得? 脑海中浮现出:她为了研制出她口中所说的中医老教授的秘方,在苍冥峰上将近两个月的日日夜夜... 那些天里,每每自己鸡鸣即起,晨起练功,天还未亮... 总能看到她的房中的油灯还亮着,映在窗户上的纤细身影,埋头苦试的专心一致,心无旁骛... 远远望去,自己的内心深处都会不自觉的衍生出钦佩来... 这个女人,大约,又是一夜未眠... 有些人的成功,总是会自谦为运气。 却没看到:她日夜颠倒不顾一切的全力以赴。 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她珍惜她所得的每一份银子,不想轻易的浪费了她的智慧成果。 想起前夜,自己与她争执定价,她不屈眼神中的坚持:“慕容风,你是局外人,你永远不懂,智慧的后面是多少艰苦的坚持与苦难的经历?” “我知道,你想薄利多销,而我...” 她眉毛一竖:“我只是想尊重我父亲的毕生心力,那是金钱所不能比拟的。所以...” 自己总觉得听懂了,又总觉得没听懂。 只是,心里却不认为是笑话了... 不是为了钱?这红尘人世还有比钱更值得去追寻的? 那时,自己也只是在心里呵呵呵了几下。 不为钱?你拿什么还我?嗯...? 看她在自己的坚持下说出最多前三天看情况打对折的话,自己心下觉得,她总算讲理了些。 只是,此时,看着她不愿意轻易让出一分银子的底气... 其实,自己的本意是想定价低点,回本快点。 这个女人一是一,二是二,几个月的相处,表面上她言辞冷厉,有时还会嬉皮笑脸... 但自己总能时时感受到她一诺千金的骨气与向死而求的无畏。 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一种必能达目的的自信。 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相信她一切的话与承诺... 只是... 如果还有几个月,她拿不出答应自己的银子,会不会一言不合,真的把自己的项上人头送上? 如果那样,倒是自己所不希望的... 一想到,这新凉皇宫里另一个聪明智慧的女人... 慕容风在心里道:难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之因?所以,方千方百计想要...? 她们两人,究竟谁...? 才是...? 且看且行吧... 慕容风心内沉思的功夫... 何婉儿的小侍女如画,已从怀中掏出了一百六十两金票来.. 离心过目后,对一边的慕容风道:“二掌柜的,去库房里拿两瓶‘人参精华膏’。” 慕容风听了,收住心中的思绪,喜笑颜开的快步向库房的方向走去... 希望她能如期兑现对自己的承诺,这样,她便真的能在世间隐姓埋名的于苍冥峰上活蹦乱跳的跟自己作对,如此,甚好... 何雪何婉儿则在离心的带领下,又去花膏区选了几瓶自己心仪的花膏... 慕容风出来时,离心接过他手上的人参精华膏,把何雪何婉儿各自选好的花膏,赠送的灵芝膏,仔细的用精致的盒子打好包,在上面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分别递给了两人的侍女。 分别时,何雪何婉儿对着离心道:“大当家的,回去若用得好,我们姐妹俩一定会给大当家的大力宣传的。” 离心听了,忙对着两人一作辑:“多谢两位,天睛先谢谢了。” 两人在小侍女的搀扶下,正要离开,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何雪对何婉儿道:“咦,那医馆的刘大夫说来帮我们参考参考的,怎的到现在都还没到的?” 何婉儿听了,忙应道:“是呢,我们这都自作主张的选好了...倒是忘了他了...” 两人正谈论着,就听街道上有一道极温润的声音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刚刚店里来了一位病人,耽搁了一些时间,倒是让两位小姐久等了。” 离心一听,这是什么人间绝音? 似珠落玉盘的动听,又似高山流水样的叮叮咚咚... 自己的脑海里竟是涌出了传说中的钟子期与俞伯牙来,还有那一句:高山流水觅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 这光是听音便能让耳朵怀孕的男声... 难道是为我生的? 你看看,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别人觉得这音色好听,自己这才第一次听呢... 咋就觉得象听了人间稀有的梵音似的... 还想起来了很有名的一位诗人叫仓央嘉措的说的一句话: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指尖? 离心开始在脑海中寻找着原身的记忆... 就觉得自己沉寂多时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057真是般配 光是一个郑润已让自己惊为天人。 再加上一个慕容风,世上竟然有这种好看的妖孽? 至于刘纯一,只是一忽儿的时间,急怒惊之下,都还没认真看清楚呢,便又各奔东西了... 只是心中,不知是不是原身对他深深爱慕的因素,跟他在一起,不用言语,也能温情四溢。 每每闲时,自己就在心里惦量,这个原身与那刘纯一之间的感情,到底是友情?爱情?还是以命相交的情谊? 自己在现代没谈过恋爱,对什么是恋爱一无所知... 书上所描述的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女为悦已者容’,什么‘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愁肠百结...’ 自己从没体验过。 难道? 也许,曾经暗夜组织的生死与共,原身与那主子刘纯一以及其他三个组织成员:郑润、刘惜一、李容修,几人之间已建立了命浓于水的共进共退的情谊? 因此,那次院离心单独行动时,不小心中了脂非胭的念情水之毒后,正巧是那刘纯一救了她,她便一心一意的认死理了? 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啊,得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以命相报的那种? 所以,看那刘纯一便怎么看怎么顺眼... 大约与那刘纯一之间,所生出的只是革命情谊之间的相依,而并不是两情相悦的情意... 可是... 也不对啊,记忆中,后来原身回新凉皇城吃面时,似乎对这刘纯一可是一见钟情了的... 每每纠结到此处,离心都会在心里对自己说:嗨,真是‘人间本无事,庸人自烦忧’,我这不是已经不是原身了么? 我可是新新时代的现代人类一枚,不过是借了原身的身体而已,管她喜不喜欢谁呢? 关键要自己喜欢才行... 我这个离心可不愿意跟一个皇帝——众女子都趋之若骛,争权夺利,费尽心思想去取悦的大众情人(其实是想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想的名啊利啊什么的,不知有没有真心喜欢他,在意他内心痛楚的)去过一生。 我要的可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比翼双飞,还有那种:有人问你粥可温,有人陪你立黄昏的那种相伴相守。 这要嫁给皇帝,呵呵... 做梦呢? 要是皇帝真跟你这样... 对不起,作为皇帝,竟然不理朝政,专心陪自己喜欢的女人对吧? 那些朝庭中的什么丞相啊尚书啊,包括原身的父亲啊,定会晚上不睡,费尽心思,就着昏暗的灯光,陈词委婉,奏章一拟... 搞不定自己就是那些大臣眼中的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还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什么‘有人问你粥可温,有人陪你立黄昏’呢... 小命都不保了... 不信? 想想史书中描述的倾国倾城的肥妞儿---杨玉环,唐玄宗倒是宠幸了她好多年。 最后呢?还不是一条白陵? 噫,这么一想,这后脖颈那儿就凉嗖嗖的。 我离心从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都高度发达的现代穿到这儿来,可不是要卷入这皇朝中的是是非非的。 想想前儿自己还蹦跶着想去皇宫免费游呢... 那一定是当时脑子坏掉了。 想必,只要生意做得好,那后宫自己常去窜窜门还是有可能的。 大约除了新凉皇城,什么皓月啊,西域的皇城后宫啊,也有去溜跶的可能的... 聪明人嘛,都懂得要以史为镜... 何况,再反思自己内心的真正需求... 自从上回在脂非胭那儿匆匆一面之后,自己这几个月来,可是只顾着一心一意的赚钱,别说爱那个刘纯一了,想都没想过... 唔... 既然,自己已非原身,反正离妃与小世子已死的传言已让很多的人深信不移,自己何不重择一心仪之人,共良辰美景此生? 不然,在现代,自己因为一心职场的拼杀,错过了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的美好情感体验,在这古代,如果也没有,那生而为女人,还有什么意思可言?损失太大了! 只是... 好象有点难度啊,拜原身的师姐脂非胭所赐,倒是便宜了那个刘纯一了,唯一受益又受害的就是自已了。 受益的是:小环跟自己穿过来了,太好了。 受害的是:小环跟自己穿过来了,后面多了个小油瓶。 在这贞节至上的年代,会不会成为自己‘谈一场美好恋爱’这个梦想的阻路石? 万一爱情与亲情难两全的情况下... 如果真这样?这还用想? 我去你的狗屁爱情,敢情你爱的是我身子是否清白,不是我的思想与灵魂... 赶紧抱着小环,拍拍屁股,走人... “刘大夫,您来得正好,我们且先到‘知红坊’店内说话。” 离心耳中就听到何雪的声音。 正沉浸于:这好听的声音后面,不知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容颜(能说,其实真实的想法是想说皮囊么)的想法的院离心一听,回过了神来... 抱着小环,缓缓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身看去... 深灰色的棉布衣,深灰色的头巾,皮肤很白(看得离心都怀疑自己作为女人的肤色了),眉目清秀,举止清雅,一股子看淡人世浮沉悲欢的静气... 离心的喉咙咕噜了一下,这可是比那郑润、慕容风还符合自己的赏男观点啊... 仿佛是特地为自己量身定制似的。 唔:不急不燥,行止端方,行云流水... 一看,就是清心寡欲的男人,这要是能俘获了此男的芳心,那可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啊... 这一看,便是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的... 这会子,原身的记忆似泉涌似的入了脑海:刘始一,新凉皇室的大皇子,无心朝庭之事,一心治病救人,这离心能活下来,还多亏了他的多番相助... 关键的关键:年方三十二,一直单身。 这么好的,真是般配啊,比那些二十四五岁的郑润啊,刘纯一啊,可是大多了,靠谱... 自己这原身是二十岁的年纪,可现代的自己可是三十二了的... 离心看向那刘始一的眼神中,便自动的多了几分暧昧来... 那眼中的星星不断的对着刘始一一闪一闪亮晶晶。 058心静如水 刚刚离心低头的沉默,皱眉的深思,不着痕迹的笑意,喉咙中的咕噜声,以及这会儿眸中亮亮的激动... 都没逃过离心手中小环的眼睛... 小环的大眼睛眨巴了又眨巴,离离这表现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的相伴,没见过啊。 瞧她看刚刚在街上说话的这个什么刘大夫的神情... 这是...? 不过,自己听到这温吞吞的男人声音,心下可不咋的,一听就知道是个没什么霸气,顾全大局,一心为人民服务的三好男人... 看离离眼中的星星样儿,难不成...? 容我小环来瞧瞧... 小环随着离心的眼光看了过去... 还行:气质内敛,长相清俊,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 难道离离喜欢这种出尘离世的‘仙气’风格的? 小环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心下嘀咕着:小环不喜欢...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刘始一抬脚走进‘知红坊’时,便觉得有一道热烈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己... 等到在何雪与何婉的引领下,在桌子边坐下后,刘始一方不经意的用眼角一瞥:原来是一位长相寻常,手上抱着孩子的普通女子。 心里正狐疑着这个女子是谁? 正好此时,何婉儿微笑着站起来,对着刘始一客气的一拱手后,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抱着小孩的离心,对刘纯一介绍道:“刘大夫,这位便是我先在你医馆眼你说起的‘知红坊’的大当家月晴。” 刘始一听了,心下倒很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了半天的女子,竟是这‘知红坊’的大当家。 她难道不知:女人要低眉顺眼,目不斜视,含羞浅笑吗? 她这个眼光,甚是令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象个饿极了的狼似的:颇令自己感觉到自己就是她的猎物似的... 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一点都没耽搁,忙站起身来,对着离心一抱拳:“在下‘悬壶济世’刘大夫,说起来,真是惭愧,若不是刚刚这两位小姐在本店看痘子时,提起:‘知红坊’在这条街上已开了将近一个月了,我竟然还不知道...” 离心见刘始一客气的站了起来,亦忙抱着小环直起身子,低头鞠了一躬,算是还了礼:“刘大夫言重了,想刘大夫一心悬壶济世,来去匆匆,心里装的是新凉的病人们,不注意这来来去去开开关关的小店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惭愧不惭愧的。” 刘纯一伸出手来,想一托离心福着的保持着鞠躬姿势的身子,以示不用这么客气... 话说离心,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这刘始一,原以为,心中会有象书中写的那些桥段:心跳会‘突突突’的加快,面色潮红,吐气如兰,娇羞无限... 哪知... 心静如水,波澜不现... 离心忙蕴酿了蕴酿感情,哪知... 别说涟漪了,水花都没有... 哎... 离心低着的头,就看到一双十指葱葱,纤细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那修长的手指上似乎还带着青青的药香... 离心竟是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心下却是一暖。 源源不断的温馨画面一幕一幕的在眼前浮现... 片段一:夜半,在‘悬壶济世’里,在原身得知自己未婚有孕后绝望的无助里,便是他一番智言,点醒了原身的迷茫。 片段二:原身重病赴皓月为质妃的路上,他受原身父亲所托,一路尽心尽力的追随相助。 片段三:生小环前,原身不幸中了谷巧巧有意下的曼陀罗之毒后,他明知离心生还的希望渺芒,依然出言宽解与给予原身生存下去的鼓励... ... 不知为何,自己看到他那苍白的纤纤十指,竟是看到了苍白之外的五彩斑斓的生命色彩。 离心瞬间醍醐灌顶:这个人是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自己要以命相报答的人。 刚刚自己脑中的海思,在见到他伸出的纤纤十指后... 离心便知道,自己先前钟情的是他那每每于原身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温润睿智的言语,那语言,是原身每每频临绝望迷茫时突现的曙光... 让原身获得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难怪,自己初一听这声音,便似听到了天外的梵音... 禅静而安喜。 刚刚自己还对他一肚子的关于爱情的幻想,在跟他接触后,一下子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因为,原身喜欢他的感受是对生命的渴求,而非爱情的碰撞。 而自己,或许也是... 哎,离心在心内轻叹一声:爱情,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如今,这个刘大夫葱尖似的十指,便扶在自己的手臂上,离心的双眸恋恋不舍的望着这双手以及这双手接近透明的指尖... 给人生存希望的手,总是带了一定的传奇色彩的,也说不定,正是因了他,自己才得以在恰当的时机,魂穿在了这离心的身上。 思绪乱飘间... 站在桌边的慕容风一见,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暗道:这个离心,你见到我的师侄,也不用这么感恩戴德吧!不就是救过你的命么?瞧你这感动的,都忘了叫我的师侄落座了。 听了慕容风的咳嗽,离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猛一抬头... 哪知,那刘始一伸手扶离心时,鼻中竟是嗅得了一缕梅花的香味,颇似离心的味道,不免就往离心的身边靠了靠... 心下奇道:这个女子的身上怎么会有离心的味道? 要知道,我刘始一这么多年来与草药为伍,对于味道向来是很少出错的... 可是,几个月前,不是传言那离妃与小世子已葬腹于沙漠的沙尘暴中了吗? 听了那传言后,自己好些天都没有睡好,总觉得她能挺过曼陀罗的毒,死中复生... 怎么?眼看着就要回新凉了,又出了逃跑这种事儿与在沙漠中遇险这种事儿呢? 想想这离心,短短的一生,净是风云突起,层层的险关... 离心,自己是认识的,她的为人自己亦知道个一二。 按理,她深爱着她的家人,便是这新凉皇城之内有重重的算计,她应也不可能无故的逃脱。 当初听说她半路逃跑,自己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向来不问世事的自己,正有心等皇弟归来便前去提醒呢。 哪知关于离妃与小世子的死,在新凉皇城已闹得沸沸扬扬... 059全乱套了 刘始一过分沉浸于自己的思想中与嗅离心身上的味道中... 一时没有提防到离心会猛的一抬头,两人一下子撞了个正着,离心的头正好磕在了刘始一的下巴上... “哎哟...” “哎哟...” 两人同时叫唤了两声。 以及何雪何婉儿看到两人“咚”的一声相撞后发出的“啊...”“啊...”的尖叫声。 离心怀中的小环,早就随着离心鞠躬的样子,窝离心手上好一会儿了,身子颇不舒服... 此时,见这两人猛地一碰撞... 不禁以手抚额:我的离离,能不能不要每次意识到什么,便这么毛毛燥燥的... 这个男人的手指是好看了点,我小环刚刚也看得忘了神。 但是吧,听到慕伯伯的提醒,你也不能反应这么快速啊... 离心呲牙咧嘴的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冲着刘始一一笑:“刘大夫,真是不好意思,天晴想事儿一时想出了神...” 刘始一亦快速的缩回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咝了咝嘴,还好,并无大碍... 听了离心的话后,忙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儿,没什么事儿。” 一时,空气中的味道也变得带了几丝疼痛来... 何雪见没什么大事儿,在一边提醒道:“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俩就不要客气来客气去的了,都坐下说话吧。这太客气的样儿,都让我觉得你俩似疏而实亲了...” 离心听了,脑中思道,没想到,这何雪看上去性子急了些,这“似疏而实亲”几个字,倒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忙抬眸对上刘始一的眸子,甚是恭敬的道:“刘大夫,这位小姐说得对,请坐。” 刘始一本就为了一些不能来医馆就医的病人们,跑了一上午了,这两条腿早就累了,听了离心的话,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何雪接过话来,看向刘大夫:“刘大夫,麻烦你来的意思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完,站起身来,走到那‘人参精华膏’的展示架前,取下它,把它放到了刘始一的跟前:“刘大夫替我看看,这女大当家的口中,以人参、当归、白芨、白芷、白茯苓按一定的比例配制而成的精华膏,天天涂用,对我的痘子有用么?” 刘始一抬手接过何雪手中的小瓶,打开盖子,用鼻子闻了闻:里面果然有百年人参的参味,加了适当比例的当归、白芨、白芷、白茯苓...确有白嫩细腻肌肤,袪斑美容的效果。 这种搭配,以前自己亦曾在心中试想过。 只是一直忙于治病救人,便耽搁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是想到了。 刘始一抬头向那自称天晴的女子看去:那张脸,自己实在看不出半点离心的影子来,身材比之于以前中毒深重的离心,亦是更瘦削了些... 只是,细看她手中的孩子,这大小身量与眼睛,倒是很有几分离心的影子... 甚至,还能看出与自己的皇弟刘纯一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刘始一情不自禁的一皱眉... 如果这个有着一张平凡面孔的女子是离心,那么? 她为何会通晓香膏的研制?为何要易容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抛头露面的来开这‘知红坊’? 她缺钱? 还有... 为何会于回归新凉的途中逃跑?又为何有她与小环葬身于沙漠之中的传言... 如果不是? 那么一切便算是自己多心了... 刘始一复又把精华膏拿到鼻孔底下仔细嗅了嗅,竟然还有极细微的一缕梅香,若有若无的飘散出来... 与当初离心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 刘纯一轻轻的合上瓶盖,看向何雪何婉儿:“两位小姐,这瓶人参精华膏,个人认为,极其值得一试,不说对你脸上的痘子,对你的肤色与肤质,亦是最好的滋养补品,建议长久使用。” 何雪何婉儿一听,还真是有用,心里瞬间开心了起来,说明这白花花的金票用对了地方啊... 两人经过这么一折腾,已是午膳时间了,肚子亦是饿了,何雪还记挂着跟何婉儿去找这皇城里好吃的店呢。 便姗姗的站起了身来:“多谢刘大夫的提议了,我们姐俩还有别的事儿...” 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诸位,我们姐妹便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先告辞了...” 听了她的话,一众人等,忙亦站起了身来... 送到门口,目送着两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轿,向远处去了... 刘始一对着离心一拱手:“天晴女当家的,刚刚忘了说了,始一从那一瓶人参精华膏里还嗅出了三分的梅香,倒是让始一想起了一位故人来...” 离心心下一慌:“这个刘始一看出来自己是易容的了?” 瞬间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慕容风的易容之术自己是见识了的,看他把自己易得,跟原来的慕容风一点相象的地方都没有,看是都好看,但就是不一样。 难道,这个刘大夫是嗅出了自己身上的梅香? 记忆中,这个原身也喜欢梅花的。 大约是试探吧... 思及此,离心把小环递给了一边的慕容风... 伸了伸懒腰,然后又捏了捏酸疼的肩膀和胳膊,咯咯咯一阵娇笑:“刘大夫果然厉害,这百分之三的梅香都让您嗅出来了,天晴真是打心眼里佩服。只是...” 离心抱歉的看向刘始一,“天晴自小便久居西域与皓月接攘的地方,从未踏出过家乡半步,这‘知红坊’亦是哥哥在打理。哥哥知道我从小争强好胜,因此,在我小住的这几天里,尊我为女大当家,所以...” 离心对刘始一又是一阵轻笑:“恐怕是刘大夫认错人了。” 见这个离心轻松随意,而且再想想她看到自己时的那份毫不顾忌的眼神... 以前的离心可不会这样,离心向来白衣翩然,礼节周到,看人也不会直勾勾的那种。 大约,真是自己想错了! “这样啊...” 一抹失落浮现于刘始一的眼眸:“那估计是始一嗅梅香而思故人了,不好意思。” “刘大夫客气了,由梅香而思故人,看来,刘大夫是重情重义之人,如若刘大夫不嫌弃,亦可以把天晴当成你的妹妹,正好,天晴又多了一位哥哥...” 站在边上,抱着小环,一直没有插言的慕容风听了,心下有点恼了:这个离心,搞什么啊?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师侄吗?你叫他哥哥,那我叫他什么?他又叫我什么?嗯...? 这不是全他妈的乱套了么? 060为我赚的 听了离心说的话,趁刘始一犹豫的当儿,慕容风忙一步跨了过来,横在了刘始一与离心的中间。 不等刘始一开口,便冲着刘始一一拱手,哈哈一笑:“刘大夫,这不,你看...” 慕容风用手一指外面向西的太阳,“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知红坊’准备用午膳了,要不...?” 慕容风一脸真挚的看向刘始一:“刘大夫在本店里与我们一起用午膳?” 刘纯一能觉察出这天晴的哥哥,叫做二掌柜的,这架势,用意很明显:不想自己过多逗留与那叫做天晴的交谈。 心下未免又生了一丝狐疑... 难道:这两人不是亲兄妹? 狐疑归狐疑... 听了慕容风言不由衷的话,刘始一忙对着慕容风拱手一笑:“到底是腊月里,这都还没觉察呢,都到午膳时间了。” 抬头看了看天,又转过了头来,看向慕容风:“多谢相邀,医馆还有病人呢,就不耽搁了,你们慢用,你们慢用...” 抬脚欲走,不知想起了什么,复又回过身来:“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彼此有空闲时常走动走动。” 说完,对着慕容风与院离心复又一拱手,方转过身去,朝着对面的‘悬壶济世’快步走去。 一边走,刘始一心下暗暗思道:以后倒是要多多关注这个‘知红坊’,总觉着那个叫天晴的女当家与离心有着莫名的联系... 慕容风听了,可不这样想,心道:谁还跟你以后有空闲时多多走动走动?我可盼着老死不相往来呢,免得让你看出什么破绽,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离心与慕容风目送着刘始一的身影入了‘悬壶济世’的门后... 离心转过头来,白了慕容风一眼:“我认个哥哥咋的了?嗯?...” 伸出手来轻轻一推抱着小环的慕容风,“别挡着我的道。” 想想还不情愿,声音低了下来,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好歹还是你师侄,而且救过我好几回命呢,你倒好,巴巴的三言两语便把人家打发走了...” 慕容风一听,心里不乐意了,抱着小环急急的追了过来:“喂...喂,天晴,你把话说说清楚,我怎么了?我咋的了?我这不是为你好么,这要是...” “瞧你这老样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走到后厅时,见只剩下两个人了。 离心停下脚步,很不友好的看向慕容风:“不就是忌讳个辈份么?告诉你,无论你多大,做了我的哥哥,辈份就小了,哼...” 慕容风一听,快步挡在了离心的跟前,把小环往离心怀里一塞:“哼...那也是能少一个是一个...我都不懂了,午膳时间都过了,你肚子饿不饿?嘴巴渴不渴?嗯...?在那象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 说完,转过身,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嘀咕着:“真是狗咬吕洞宾...我这不是为你好么,好好的过安份日子过腻了?” 心里想想,犹不甘心:“你不饿,我还饿着了呢,有本事...你在前厅呆着去,别往后膳厅去啊...” 说完,也不等离心与小环,负手身后快步向前... 离心的嘴巴做了一个“噫...”的表情,抱着小环跟在慕容风的身后,屁颠颠的向用膳的地方奔去... 小环此时,心里亦是委屈巴巴的。 自己不就是小点,不能自己走路么? 难道真是应了一句话:小时候不能跑便只能任人抱么? 瞧这离心娘亲与慕容伯伯,离离忙时把自己往慕伯伯手上一丢。 慕伯伯生气了,把自己往离离怀里一塞... 我小环倒是纳闷了:我是球么?你俩都给我过来... 要知道,再过两个月我能跑了,你们想抱我都不给抱的那种,就你们会哼吗?我也会,哼... .... 用完午膳后,离心倒是闲了下来,逗弄了小环半天... 晚上,用完晚膳后,离心与慕容风看了看伙计小欢子的账本:今儿收益还算不错... 净赚二百多两金子... 慕容风看了,又在心里拔起了算盘,按这个趋势:一天净赚二百两,离这个女人答应给自己二千两金子与两颗夜明珠的时间大约还有六个月的样子,一月三十天,六个月还有一百八十天,每天二百两金子... 唔,这样算下来,大约到六月份,能净赚三千多两,这个女人拿百分之三十的话,正好一千两金子的样子。 这还只是这新凉的,再加上皓月与西域,也按这新凉算下来的话,这个女人到下一年六月份,正好能拿三千两... 到时,除掉二千两金子的承诺,那两颗夜明珠我就要她一千两好了... 不错不错... 慕容风这算盘珠儿在心里拔得嘀嘀嗒嗒的,毫厘不差... 很好很好啊...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承诺实现了,可以活了。 而自己这些赚来的金子.... 估摸着到那时都快要成千上万了... 慕容风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来... 这么一来,到明年六月份之前的金子,不就都是为我挣的么? 哈哈哈... 慕容风的心里,别担多舒服了... 抱着小环的离心,看完帐本,正指着帐本上的1,2,3.... 在教小环识数字呢。 没想到,这小环竟是教一个会一个,聪明着呢。 离心的心下想着:我三十二岁,穿在这二十岁的女子身上了,六岁的小环穿在这一岁的娃儿身上了,这简单的数字对他来说,简直是伸伸手指头这么简单的事。 看来,可以开始教数字加减了... 离心亦正在心里正筹划着呢,就听到对面的慕容风慕名其妙的嘿嘿嘿的笑出声来.... 抬头一看,离心的心下便了然了几分,这个财迷,这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帐本,就象盯着黄灿灿的金子似的... 察觉到离心投射过来的目光,慕容风忙收住了刚刚一不小心没控制住的笑... 心下纳闷,我慕容风何时在人前失过态? 低眉用眼角暗暗瞧了瞧离心的反应... 那眸中流露出的对自己笑声的不屑竟然一点都不掩饰。 仿若刚刚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全了如指掌似的... 心下未免有一种被洞穿的恼怒:你离心不就是以为我慕容风吝啬爱财么? 今儿,我偏大方一回,让你拿这种轻蔑的眼光瞧我... 想至此处,慕容风站了起来,对着看着自己的离心邪魅一笑... 笑得离心猛一见了,吓了一跳,手上的帐薄一个不稳,“啪哒”一声掉到了地下... ------题外话------ 今天早早就把文更新了... 061出去玩了 慕容风见了,竟是异于往常的没有抬杠,一言不发的,低头弯腰拾起地上的帐本,拍了拍,理了理,交给了柜台边的小欢子。 离心见了,心下警觉的思忖着:这个样子的慕容风倒是鲜见,今儿咋了?见鬼了? 还是觉得他的心事被我给看透了,想通过什么事儿引导我往他不爱财的路上走?以示我对他认知的错误? 哎,离心在心内叹口气,其实吧,实话实说,这个传言中的我行我素的‘玉面郎君’,爱财是爱财了些... 但是吧,与众人所述的可怕的大魔头相比,可是相差甚远... 行事还算合乎是非善恶,不轻易草芥人命。 不然,自己还能在这人间里蹦跶来蹦跶去的? 我倒是要看看,今儿,他如此反常的样子... 他笑完之后究竟想干啥? 慕容风把帐本交给小欢子后,转过身来,就看到离心看向自己的眸中多了几分警惕,先前那眸中盈满了的不屑倒是渐渐的散去了。 慕容风心下好笑,缓缓开口道:“天晴,这天色是黑了,可时辰还早,想不想充分的逛逛这新凉皇城?” 额... 离心心下暗道:这厮这会儿提出去这新凉皇城去逛逛,还充分的逛... 是几个意思? 这街上的店铺都关门大吉的,大约都守着老婆孩子热坑头了... 除了门外的灯笼散发着萤萤的光,这光跟萤火虫似的,与现代的几百瓦的路灯比起来,差太远了... 再说,好多卖新奇玩意的店铺都打烊了,又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安份点好。 何况,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在现代可是不折不扣的黄花大闺女,恋爱都没谈过,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可干净着呢),这黑咕隆咚的,万一一个不小心,跟这慕容风跑岔了,又不会武功... 这古代的治安,可不比现代. 书里,电视电影里的画面可多了,什么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事儿多着呢,还有抢小孩的... ... 这时候出去,我是嫌几个月前逃跑的路上,苦头没吃够么? 小命差点儿就呜呼了的! 噫...要安份...安份... 正思量着呢... 就见慕容风的头伸到了离心的跟前,神秘一笑:“今儿我做东,想去什么地方都行。所有的银子本二哥哥出,如何?” 离心刚想开口说‘我不去’。 这会儿一听,什么?铁公鸡身上还拔毛了? 瞬间便恍然了,敢情这厮刚刚莫名其妙的笑了,确是怕自己看出了他的小气吝啬来,这是故作大方呢... 嘿嘿嘿嘿... 他这主动请自己,恐怕是稀世少有,以后没有的... 要知道,这老妖男人把自己与小环春桃随形在苍冥峰上日常的吃喝拉撒等等用度,全叫他的仆人,那叫哑叔的慈祥老头儿一笔一笔的用帐本记在那儿的,说是等自己有钱了慢慢还... 这会子... 离心脸上换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抱着小环打了个哈欠:“敢情二哥哥是拿天睛说笑呢?我这下午屁事都没有的时候,你不请我出去玩?这会子街上冷冷清清的了...” 离心脸上又换上一副:一看你就是不诚心的样子的表情:“这会子,你请我出去玩?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慕容风听了,心下思道:哟,瞧她这...一副守身如玉,还怕有登徒子扰了她的清白的样子,就这张我给你易的脸,谁还有兴趣? 能象刚刚大度有容的刘始一,如我师侄般的不看女人脸的,有几个男人? 估摸着见了你这副尊容,早就远远的避开了... 再说,你身边还有一个谁都不敢惹的魔头呢,当我慕容风是吃素的? 慕容风伸出左手的食指,弯下腰来,在离心前面晃了晃:“天晴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皇城的夜晚,才是最精彩的,最是见证人性的时刻,比如...” 慕容风那桃花眼一眯,故意停住了下面的话... 离心‘刷’一下,抱着小环由椅子上站了起来:“故意吊我胃口呢?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好玩的?还什么最精彩的,最见证人性的时刻,我就不领你的情,我偏不去....因为:本天晴妹妹,不感兴趣!” 离心手上的小环听了,那大睛睛闪吧闪吧的思道:最精彩的?最见证人性的时刻?会是什么好玩的? 就听慕容风那惯如往常的慵懒声音响起:“怎么,天晴妹妹不想去见识一下这皇城夜色下赌坊里的贪与不甘?看看那些一夜暴富与一夜赤贫的奇迹?” 离心去往卧房的身子一顿。 就听慕容风接着道:“还有,难道天晴妹妹不想去这新凉皇城里的“寻香楼”,去看看你眼中的候门贵公子平日里人模人样下的另外一种样子吗?” 这... 离心在心内思道:也是,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这些的? 净想着好吃的好玩的了。 这赌坊与这香楼自己倒是没想上去。 如今听这慕容风一说,倒是勾起自己的好奇心了,没想到,自己到了这古代,还有这种体验的机会... 关键还不用自己花银子... 去?还是不去? 离心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转过身来... 慕容风见了,心下甚是好笑,对着转过身来的离心道:“不去就不去,可不许骂人,也不要后悔,唉...” 慕容风作势长叹一声:“这银子都没地方花。” 说完,朝着离心一瞪眼:“关键,下次,再在我面前说我财迷的话...全盘不接受!” 离心听了他的话,看了他这个样子,暗搓搓的在心里骂了一声:“死老男人,知道我上勾了,还故意说这话,看我不做一个你的猪队友,我就不叫天晴...” 离心听了,谄媚一笑:“好二哥哥,我什么时候说你小气了?财迷了?谁说的?你倒是把他给揪出来我瞧瞧,想我天晴,对吧...” 离心把刚刚慕容风瞪过来的那眼神,双倍瞪了回去:“我天晴是那种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么?这要说你小气,说你财迷也是当面说的。” 慕容风听了,一时语塞,心道:个死小妮子,这话说得... 想想也是,这...这不都是我的猜测么?倒是显示得我的做贼心虚了。 忙缓下了脸来,桃花眼也不瞪了,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那,先去哪玩?” “赌坊。” 离心一边说,一边抱着小环便向店门走去.... 062赌坊百态 小欢子见了这两个主子的嬉笑怒骂,心下甚觉有趣。 在心里道:没想到这大主子是个女的,跟这二主子看上去不依不饶的。 不过,说实话,自己看着这两主子,心里倒觉得这兄妹俩挺相象的... 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半斤对上八两,针尖对上麦芒了。 这会子,见大主子向门边走去,忙慌慌的放下手中的帐簿,急急的跑着去开门。 离心抱着小环在前,慕容风跟在她们身后,三人齐齐在冷冷清清的街上寻找着热闹非凡的地方... 离心这小心窝子里一边暗暗喜滋滋的,一边这心内气呼呼的,心道:这个慕容风,还夸下海口,今儿的银子都是他出,好...很好... 都是你出,是吧,嘿嘿... 三人在街上转了不稍片刻,便看到前面不远的一个地方,人来人去,热闹非凡,与刚刚自己做生意的那片街道比起来,俨然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离心擦了擦惺松的睡眼一看:还真是巧,左边是灯光亮亮灭灭的“喜来乐赌坊”,右边是红红灯笼亮如白昼的“寻香楼”。 只见那“寻香楼”门前,进进出出的男子一拔一拔的... 离心见了,心下思道:来这儿的男子,会是些什么人?在这古代,都允许三妻四妾的,还出来寻欢作乐,多半是酒色之徒,酒囊饭袋之类的,能好哪儿去? 这个什么香楼,还是不要好奇的去探究了,下三流,下三流... 这么想着,那步子便向着赌坊的方向走去... 赌坊的门口,早有负责接待的门客在门口候着,一见,来了两个生面孔,还带着个孩子。 女的穿着棉布棉衣,长长的墨发上一支荆钗,让人觉得甚显寒碜。 再打眼一瞧:容色颇令人生厌,那面容,让人看了,恐怕会半夜惊起。 但奇怪的是:细细究去,又能看出几丝玲珑剔透来... 那男的,穿着锦衣华袍,举止高雅,看上去倒甚是贵气,长得也是玉树之姿。 看惯各色人等的门客们心下纳闷:这完全两个世界的人,怎地竟混在一起了? 心下纳闷,礼节可是周到,拱手恭敬的一施礼:“三位止步,我们‘喜来乐赌坊’是为来这儿寻求赌注的人而设,不是让人参观的。” 那言外之意,闲杂人等,免进! 呃... 离心生生的停下了脚步,心下大乐:正合我意,正合我意,我倒看看你慕容风刚刚对我许的诺可还怎么继续下去... 离心抬起头来,那一双妙目(当然,离心自个儿认为,这容色是让人生厌了些,这眸子还是挺亮的)看向慕容风。 慕容风心下一‘咯噔’,喉咙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心下暗道:这赌坊以前,我也从没进去过,没想到还有这规距? 我心下可是只想跟这个臭女人来玩玩,看看而已,怎么的还要下赌注了? 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兜里的二百两银票,这要是输了,可咋办? 如果仅仅只输这二百两银子还好办,这要是这个臭女人运气不好,输太多,那我的小金库... 要知道,真要是进了这赌坊,可是一言九鼎,愿赌服输的... 那一夜暴富,一夜赤贫,甚至一夜负巨债的,可都是有的... 这可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进?还是不进?,就见这个死女人一双清亮亮的眸子清澈的望向自己。 清澈归清澈,自己咋觉得全是幸灾乐祸的清澈? 慕容风使劲的眨巴了几下桃花眼,望向那两个五大三粗的门客:“还有这规距?” “是,客官。” “是,客官。” 两位门客齐刷刷响亮的回答。 慕容风一时沉默了下来。 离心的心下此时就觉得:这寒冬腊月里的朔风也不冷了,刚刚缩着的脖子也温暖了... 一时,把脖子伸了伸,长了些,把脸凑到慕容风的跟前:“二哥哥,还做东不?这大冷天的,天晴可是跟过来了的...” 那满脸的... 慕容风心下一凛:士可辱诺不可辱。 对上离心凑过来的一张丑脸,一脸厌恶的往后缩了缩自己的一张俊脸,大手一挥:“我二哥哥,向来一诺千金,做东,怎么不做东呢?不就是赌坊么?你天晴能输多少?” 哈哈哈... 离心的心内一阵狂笑,我就说咋沉默了这么好一阵子,原来,是担心我输光他的银子,不过,能暗黑的说:我离心还真有这个想法么... 哼哼哼,让你要证明... 输怕你! 慕容风的猪队友,该上线了... 心疼死你个葛朗台...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在其中一个门客的引导下,来到了这地下赌坊... 不怕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地下赌坊里,是灯光朦胧,乌烟瘴气... 一溜许多的桌子,桌子前都有一个赌坊的伙计拿着一个骰子筒在让桌边的赌客们下注... “大大大...小小小...”的压赌声此起彼伏... 就见那些赌赢了的,在那赌桌边大笑着:“再来再来。” 离心皱眉思道:贪得无厌的样子大约就是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见好就收。 而那赌输了的,一条短裤了,还赤着脚跑到那赊帐的地方,签字画押,捧来一堆碎银子,想要一赌回本,甚至能反输为胜... 不论是赢的还是输的,个个象着了魔似的,眼光通红,兴奋异常... 意料之外的,这其中,还有几位女子... 离心的心内一声轻叹:作为男的不好好的赚钱养家,作为女的不好好的相夫教子,跑到这个不见光的地方来荒废大好的光阴,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想必,这些人,要不,就是好吃懒做,要不,就是游手好闲... 当然,也许有几个走无路的。想一赌翻身,怎么可能? 世上最靠得住的便是自己勤劳的双手与脑中的智慧了... 正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神游呢... 就见有伙计,见到有新人过来了,赶紧迎了过来,一弯腰,一拱手:“两位客官想玩大一点的赌注?还是想玩小一点的?” “大的。” “小的。” 离心与慕容风齐齐脱口而出。 离心转过头来,看了看说‘小的’的慕容风。 慕容风的心下这会子是真的慌了,把离心拉到一边:“天晴,还是小玩玩,你赚钱也不容易的,是吧?” 离心就着明灭暗黑的灯光,惊诧的看着慕容风:“这不是你出钱做东吗?怎么说起我赚钱不容易了?” ------题外话------ 猪队友?还是好搭挡呢?我们一起静候... 063一荣俱荣 慕容风听了,心内一滞,思量着怎么说服这离心不要玩大的。 耳中就听到离心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哦...我知道了,合着你先在店里跟我说的,想去什么地方都行,所有银子你出,都是拿来骗我的?” “这...这...” 慕容风听了离心的话,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硬着头皮道:“好,好好好...只要你喜欢,大的就大的,所有输的银子我出,我出还不行么?” 离心在心里暗暗的腹诽道:这点出息,还说不是财迷? 继续云淡风轻的说下去啊,怎么越到最后越中气不足的样子了? 看着慕容风都快哭了的样子,离心的心情大好。 猪对友的要义,第一步:便是,看不懂队友的意思,不听队友的正确指导,自己想咋的就咋的。 第二步,便是坑队友了。 离心在心里早就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伙计一听:赌大的? 再一瞧这两人:生面孔! 再细细一研磨出钱客人的举止穿着:锦衣华服,世家公子的模样。 判断结果:有钱人。 在心里奸邪一笑:呵呵,送钱的来了... 忙朝着身后不远处的小跟班一使‘有大主顾来了’的约好的眼色。 那小跟班便匆匆的向里面去了。 这一切,都落入了离心的眼中。 有意思... 话说那小跟班急急的进了最里面的屋子,敲了敲“喜来乐赌坊”最大的主子的门。 候喜正怀里搂着一个娇媚的女子在寻欢呢... “咚咚咚...”的敲门声一声高似一声。 候喜知道,这是有大主顾来了的意思。 一手推开正喂他吃红枣的娇媚女子,接过左进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保养得极度白晳的手,沉声道:“进来。” 右出打开门,门外的身影一个没提防,滚了进来。 调好跪姿后,那小跟班结结巴巴的道:“大...主...主...子。” 候喜把手上的帕子往地上一扔:“说几句话,都这么抖抖嗦嗦的,这个候精都用的什么人。” 那小跟班听了,心下一横,这要再结巴下去,命都有可能没了,磕了一个响头:“精主儿说,外面来大主顾了。” “这还象个样子,知道了。告诉候精,一会儿大包厢见,我亲自来。” “是,大主子。” 那小跟班,忙一屁股站了起来,飞(其实是逃)也似的向门外走去。 来到跟离心与慕容风客套着的候精前,不着痕迹的丢了几个约定好的眼色。 候精心下有数,没想到,这个候喜今儿心情这么好,竟然亲自上阵。 候精对着抱着孩子的离心与慕容风一拱手:“客官,这边请...” 说完,亲自在前面领路,带着他们向最里面走去。 原来,最里面有几间隔开的封闭式的屋子,大约便是这个伙计所说的下大赌注的地方了。 这个侯精带着两人,来到了一间最大的屋子前,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在前面的离心一眼望去:里面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当中坐着一位二十五六岁样子的公子哥儿,保养得极好,面红肤白的。 在他的身边站着的两位,青筋外凸,目露凶光,腰间双双别着一把宝剑,一看上去便是武艺高强的家伙... 缓缓踱进去,只见桌子上放着的,是用上好的玉制成的一套下赌注用的骰子用品。 这个... 离心暗道:是不是排面太大了? 连这赌注用品跟外面木制,瓷制的都不一样了。 在候精的指引下,离心抱着小环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慕容风的心里这时,如打翻了的五味瓶,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味了... 坐在离心脚上的小环,心里道:这个离离是不是有点过了?这玩大的,要是把慕伯伯的家底儿给玩没了,这一个多月怕不是白做了? 想至此,亮亮的眼睛朝着离心的脸上望去... 咦,好平静,这是...? 其实,此时的离心,心下亦是后悔了,这坑队友坑得,是不是太大了点? 这阵势,有点点与自己的预期背道而驰了哈。 我最多只想输这慕容风一百两银子就可以了,让他心疼上那么一阵,这...这... 这要是太大了的话,回去,别说被骂了,这被赶下苍冥峰都有可能啊。 你说,这大冷天的,这慕容风没事儿尽出馊主意,自己吧,又尽跟他对着干... 现在仔细想想,自己跟他还不是一条线上拴着的,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啊... 离心就觉得自己抱着小环的手上都渗出了汗来。 后面站着的慕容风见了,心下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细细观察了一番境况后,心下思道:只要对方不玩什么花样,这个离心就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且见机行事。 此时,就见那坐在离心对面的候喜,扯唇轻轻一笑,“听伙计说,两位想赌点大的?” 离心听了,心想,瞧这家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劳而获的大家公子范儿。 估计,有的是钱,就等着我们这样的愣头青,不常来的,骗一笔呢。 且探探他的口风,他的底线是多少银子起步,若是太大的话,便算了,大不了,白给他们点银子,算是失约的违约金。 便讪讪的笑着道:“真是不好意思,天晴...天晴这是跟哥哥赌气呢,一时说了个大的,不知,这个大是大到什么程度?最低下限是...” “一千两黄金。” 那候喜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吐出几个字来。 “什么?” 离心抱着小环‘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候喜叫道:“这么多金子一局?你这是想让来下赌注的人倾家荡产么?” “这位小姐,你这么激动,可...” 只见那候喜慢条斯琎的说着,那语速能急死个人。 离心抱着小环,身子前倾,忙追问道:“可什么可?你倒是说啊!” “可不是一位合格的赌场之人。” 候喜交叉着的十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温声漫语的道。 一看,就是一位想钓大鱼的主儿。 离心的心内一抖索:这是...想赚我离心的钱啊? 离心又慢慢的坐了下来:“那,倒是烦请这位爷说说,何谓一位合格的赌场之人?别告诉我...” ------题外话------ 好心急,赌了还是没赌?是输是赢倒是给个痛快.... 064必须赌了 离心也斜着眼朝候喜看过去:“别告诉我是胜不喜,输不怒,你到外面看看...那些赢了的,可是掩饰不住的喜上眉梢,那些输了的,可是红着眼想翻盘呢...?” “他们...?” 候喜眼中一抹不屑一闪而逝:“他们,哪能叫赌场之人?都是些想以小博大的贪婪之徒,注定上不了大的台面...” 离心听了,眯眼细瞧对面这位不惊不乍的公子爷儿,心下暗道:没想到,竟是个厉害的,想赚大钱的,还什么说外面的注定上不了大台面呵呵.... 你倒是上得了大台面,心里还不是跟外面那些赌徒一个德性?这不是想骗我的钱么? 算了,这种人,对这些赌技定是烂熟于心,还是轻易不要沾惹... 三百六十计,走为上计... 打定主意后,离心由那坐着的姿势慢慢的站了起来,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这位爷,本妇人只是跟哥哥赌气的一时戏言,算我错了,这一千两金子我也没有啊...你看?能不能...? 这话还没说完呢,就有两把剑架在了离心的脖子上... 额... 离心心下思道:这还赶鸭子上架了,果然,这种地方,不是轻易能来的。 瞧刚刚带自己进来的候精对着那小伙计一个接一个眼色使的... 果然有诈! 离心手中的小环见了,那明晃晃的剑... 心下大惊,别说这剑架在离离的脖子上,能不能说,离我小环也很近啊?这小心心上,还真是有点怕了... 身后的慕容风在见到左进右出的出手时,本想出手阻拦,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先看清情况再说。 不就是赌博么?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何况,我慕容风的眼前,还能有什么小动作? 离心的心下暗暗骂道:个死慕容风,还要看情势,你这不是逼着我赌么? 好吧,你不怕,我还怕不成?反正又不是我的银子... 离心轻轻的正了正脖子,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架在脖子上的剑。 梗着脖子对着那候喜挤出一抹笑来:“这位爷,这...这是何必呢?既然这进来了便要赌,本妇人便舍银子陪公子爷一局就是...” 候喜听了,扶着桌子缓缓站起了身来,身子前倾,看向离心... 脸上的一抹恶色一闪而逝:“赌坊的规距,十局起步。” “十...十局?” 离心的眼睛瞪得溜圆,说话都不圆滑了。 想想,那慕容风的小金库里也只有三、四千两的金子啊,这...这...十...十局,要是全输了,那不是要负债六千两了? 都怪这慕容风,没事激自己干嘛呢?都哥哥妹妹的一家人了,不有一句话:家和万事兴嘛... 这...这... 候喜见离心瞪着自己,好长时间都不搭言,心下有点怒了... “怎么...??” 候喜刚想叫左进右出给点颜色给这个女人看看... 慕容风一见,这女人,怎的不说话了? 这要是惹急了对面那姓候的... 忙从离心的身后一步跨了出来,冲着站起身子的候喜一拱手:“这位爷,十局便十局,我替妹妹应下这赌局,家妹从小便没见过世面,这是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这剑能不能...” 候喜听了,一屁股又坐了下去:“这位公子果然是爽快人,左进右出...” 架在离心脖子上的剑瞬间便撤了下去。 离心用一只手摸了摸脖子,心下腹诽道:还什么没见过世面,我这都快要开口应下了,还用得着你来替我担心? 我怕什么? 反正你慕容风说了,不用我出银子,我这不是想替你节约么,猪对友归猪队友,好歹还是友嘛... “候精...” 候喜叫道... 刚刚引着离心与慕容风进屋子里来的那个人走到了桌边... “摇骰子,开始吧...” 候喜慢吞吞的声音。 “是,爷!” 离心就看到那叫作候精的,走到那玉制的骰子筒边,掀开上面罩着的玉筒,盘子里就一个骰子,别无他物。 候精对着候喜与离心道:“两位看清了,除了骰子,别无他物,我这就开始遥了...” 说完,盖上那玉制的骰子筒,上下左右晃来晃去的。 在他住手前... “等等...” 离心高声叫道。 “哦...?” 那候喜眸色一厉:“这位小姐,你...?” 离心讨好的露出一抹逢迎来:“这位爷,我生过孩子了,就叫我妇人吧...要知道:本妇人以前从没玩这这种东西,能不能让咱摸两下,摇两下,熟悉一下,这样,赌起来,我还有些胜算...” 候喜一听,心下嗤笑:你摸半天,摇半天,你还是输。 算了,本大爷今儿心情好... 候喜对那晃着骰子正起劲的候精道:“候精,稍等一会儿,让这位妇人先玩两把。” “是,爷...” 候精停下晃动的手,把一套用具递给了离心。 离心站起身来,把手中的小环递给了身边的慕容风。 侧身又坐了下来,把候精递给过来的用具往自己跟前拢了拢... 小心翼翼的取下那盖在骰子上面的玉筒,放在一边,用手掷着骰子落入玉盘中... 细细用耳朵感受着一点的沉闷,六点的清脆,二、三、四、五的稍有差别... 刚刚只顾着算帐了,忘了自己小时候眼睛高度近视,身为中医的老爸跟自己玩飞行棋抛骰子时,便要求自己要不用眼睛看,听声音便能分辨几点。 日久天长,还真是练出来了... 没想到,此时,还派上了用场... 赢倒不一定,只要不输太多就行。 心中记得,那时爸爸跟自己说,如若不能做到目明,那么一定要做到耳聪... 这看上去很难,但我的心儿,当你去有意培养时,听力会异于常人,对你的生活帮助会很大。 确实是的,记得自己前世,每每坐在办公室里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日久天长,便能凭着脚步的轻重缓急,而判断出是谁来了,心里便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离心反复抛掷了几次,对这骰子的一、二、三、四、五、六点,耳朵里已有了一定的认知。 微笑着把骰子玉筒盖好后,还给了那叫做候精的。 候喜见离心抛掷拔弄了半天,心下好笑:若不是看在你后面你叫做哥哥的华服公子的份儿上,谁买你的帐? 065狗屎运吗 此时,见离心把东西还给了候精,候喜挤出一丝笑来,依旧慢吞吞的声音:“可以开始了?” 离心展颜一笑:“说说玩法...” 呵,候喜轻笑:“看小妇人,真不是会玩的,所以...” 候喜的手欢快的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所以呢,我们就赌简单点的,谁猜的点数最接近骰子朝上的点数,就算谁赢,如何?” “行...” 离心爽快的应着。 心下暗思,难道这骰子的玩法还有别的玩法不成? 大大大,小小小的意思,不就是这样么? “赌之前,我们还是要签一个合约:愿赌服输,绝不反悔!” 候喜一边说,一边接过左进递过来的两张纸,推到了离心的面前... 这... 离心一边接候喜递过来的纸一边心下思道:这个细皮嫩肉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此时还来这一着,这是...? 算准了我会输? 不签? 情势之下,倒显得自己多心了. 签? 这要是真输了,连耍赖的机会都没有了... 算了,慕容风都替自己应下了赌局,他也说了,他做东,那么,我管什么输赢... 最紧张的不应该是他吗? 他有可能一夜陷入巨债的窝儿了,再说了,凭他的本事,真要赚钱,接几单生意就够了,他都不吱声,我还怕个啥啊... 离心看了看纸张上的用正楷书写的八个字:愿赌服输,绝不反悔。 不面还有日期与签字或画押的地方。 呵... 离心想道:这是在我们进这个屋子前,就准备好了的吧? 看这墨水,还新鲜着呢。 离心也不犹豫,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在印红里沾上了足够的红,在那纸张上深深的按了下去。 小样儿,前世多少亿的资产要我签字时,我都没啰嗦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候喜一看,竟是一个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主儿,心下的狂喜更胜了... 离心把指印按完,拾起棉袄的下摆,擦了擦手:“爷也签下字,到时各执一张,还有个证据。” 候喜心下大笑... 飞快的接过右进递过来的蘸饱了墨的笔,很是认真的姿势,在纸上落下“候喜”两字,写完,把其中一张递给了离心。 离心见了,趴在桌子上,接过那候喜递过来的纸,眼光看到“候喜”两字时,心内一怔。 我以为是谁呢,以前在将军府暂住的时光里,好象听清香春桃提过,貌似是相府的公子... 难怪保养得这么好,范儿这么足... 离心撅起嘴巴,认真而又小心的吹了吹尚未干透的墨迹。 候喜也不急,继续用手轻轻的敲着桌面,离心听出了他那敲击下的比刚刚还要欢欣的一锤定音的欢快来... 待墨迹干透,离心方把纸张折好,转过身,交给了身后的慕容风:“二哥哥,这证据您收好,说不定天晴今儿会狗屎运暴发,当然,也有可能...呵呵呵。” 那言外之意,反正输了也是你的... 慕容风也不言语,很是小心的接过纸张,仔细的揣入了怀中贴身的衣袋。 离心转过身,坐正后,对侯喜道:“爷,反正长痛短痛都要痛的,开始吧,十局。” “好...” 候喜对着候精:“第一局,开始...” 就见候精晃了晃手中的一套赌具,开始了使劲摇晃的表演... 嘴中喊了一声“住。” 离心从那候精开始摇晃骰子后,便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沉下心来,脑中自动屏蔽了一切其它的声音... 用耳朵捕捉着骰子落地的几不可听的细小声音,再借助于刚刚抛掷骰子落地的声音,这一声‘住’后,是一只孔停在盘子上的闷声,也就是说,朝上的是‘六’。 离心随着候精的一声‘住’,忽地睁开了眼来... 候喜懒洋洋的倚在椅背上:“小妇人,你先?还是我先?” 离心睁开着的眼睛看向候喜:“本妇人还有一事不明,想先请教?” “说...”候喜道。 “如若我与你都猜对了,算谁赢?” “哈哈哈...这最基本的你都不知道?还敢跑来下赌注?真是有意思...” 候喜头朝上一仰,笑得那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两个人都猜对了,当然是流局了,这局不算,不分输赢,接着来...这...你都不懂吗?” 离心听了,点了点头:“这,我就明白了,这不是没玩过么?” 离心摆出一副很是委屈的表情,而后恭敬的道:“爷先请。” “押五。” 候喜把面前的一千两金票往桌子中间一放。 离心心中一愣,这里面不是明明是六吗? 难道,他们还会耍什么花样? 这...?是跟他猜五?还是押六? 也不能老跟他啊,那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管了,我得押六。 “押六。” 离心把象征着一千两金票的筹码也往桌子中央一放。 候精看了看候喜与离心:“两位都确实?” “确实。” “确实。” 候喜与离心双双点头说道。 “开...” 候精说着,便缓缓的伸手向骰子玉筒拿去... 此时,慕容风就感受到有一道强劲的力量不着痕迹的向骰子筒内漫去,似要把那骰子翻过来似的,忙暗中用力,压住了那一股力道。 候精见自己怎么用力,都动弹不得,那手已经按在了骰子筒上三秒了... 只得作罢,苦哈哈的皱着眉头,打开了筒子,众人的目光刷刷的齐齐向盘内看去:“六!” 离心刚刚还忐忑不安的心,瞬间乐开了花,看来自己的听力是真的厉害... ‘腾’地一下站起身子,把桌子中央那候喜扔着的一千两金票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哈哈哈...”的开心的笑了一阵后... 离心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候喜道:“喜公子,不好意思了,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候喜压住心中的讶,喜怒并不形于色,看向候精的眸中,意味不明... 缓缓开口道:“第二局。” 离心轻轻的闭上了眼... 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这次是‘三’朝下,那么,便是‘四’对上了。 离心睁开眼时,就听候喜以听上去十分客气的声音道:“你先请。” 离心想也没道:“四。” 候喜跟着道:“三。” 候精的心下甚是诧异,第一局时,不知这股功力是这坐着的女人的,还是那站着的华服公子的? 这第二次,他便快速的不着痕迹的运力一翻,便把骰子翻了个个儿,慕容风见了,并没强行阻止,免得对方生疑惑... 待那候精打开玉筒的瞬间,迅速运功,把那候精刚刚翻过来的骰子,又恢复了原状... ------题外话------ 此处应有慕容风的旁白:可以啊,每次都能猜对,有奖有奖,你只管猜就对了... 066局局是赢 众人的目光齐齐向盘内看去:四! 离心一见,开心得合不拢嘴,站起身来,把候喜的一张千两金票又往怀是收了收:“哈哈哈...喜公子,不好意思,上帝眷顾,上帝眷顾...” 候喜转过身去,假装要喝水,对着站在自己左边的左进道:“左进,去,给我倒杯水来...” 顺势以别人看不见的眼色,使劲的狠狠的朝着候精瞪了一眼,那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只见那候精的额上竟然渗出一粒一粒豆大的汗珠... 这是...? 聪明如候喜者,心下已是猜了个大概,侧过头来,看了看对面的离心,不象有功力的样子。 再瞧了瞧离心身后的慕容风,心道:难道这位华服公子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只是...? 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 估且让本爷来试上一试。 这时,左进倒完水走了过来,候喜借接水的空隙,对着左进右出使了一个合作的眼色... 两人见了,心下会意。 喝完水,侯喜把杯子重又放入了左进的手中。接过右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 其实,侯喜的这一套把戏完完全全的落入了对面抱着小环的慕容风的眼中... “第三局。” 候喜哑声道。 ... 无非是故技重演。 离心的心中本来就没有怀着必输的意念,总想着不能输太多。 所以,每局都十分的用心聆听,用耳朵感知,且每每是一猜必中。 而那慕容风则密切关注着盘中的动态,丝毫不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即使候喜携左进右出与侯精四人之力,局局竟也无法对抗那似有若无的绵绵不绝的深厚之功... 侯喜的心中大惊... 十局结束,离心次次都是一个‘赢’字。 侯喜权衡之下,自觉不是对手,无耐之下,只得生生的忍下了这一口闷气... 这实力悬殊的不是一点点啊... 离心没有料到自己每局都能赢。 看着眼前的十张千两金票,离心深知得罪这候喜的下场。 忙从中拿出五张来,放到桌子的中间:“喜公子,多谢承让,这是喜公子承让应得的,还有这五千两,我便不客气了。” 候喜的心中本就惊怒交加... 此时,见眼前这个妇人还算懂事,说话还算客气。 他站起身来,压下心中滔天的火气。 笑着把那五千两金票推了回去:“怎么这么说?正如小妇人所言,是上帝都想让你赢,虽然我不知道这上帝是不是上苍老天的意思,更何况...” 候喜冲着离心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来:“何况小妇人的哥哥与在这儿的各位都眼明亮亮的看着的,我们开局前就签好字句的:愿赌服输。你还这样的话...” 候喜抬起头来,又冲着慕容风意味深长的一笑:“小妇人若还这样客气的话,不是陷我侯某人于不守信用之列么?” “那...” 离心见这候喜心下恼怒,面子上还要装作大方的样子,心下别提多痛快了。 心下暗道:你还真以为我给你啊,呵...来面不往非礼也,这叫自作自受,给你点台阶下下而已。 要知道,刚开始,我可是不想赌的.... 果然有一句老话说得对啊:自作虐,不可活。 心上这样想,面上装作一副暴发户猛然得到天外来财似的,咧开了嘴儿,不顾形象的咧嘴大笑着道:“那...天晴就不客气啦。” 把所有的金票往自己面前拾掇了拾掇,叠了叠,整齐的码好,站起来,转过身子,把金票全给了站在身后的慕容风,然后把小环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对着候喜一扯嘴开心一笑:“那...我们就告辞了。” “且慢...” 耳中就听到一声断喝。 离心正欲往外走的身子一滞,转过头想去看看是谁? 心下同时纳闷的想:难不成这侯喜反悔了? 就见那候喜身边的一个侍卫,一步跃到骰子筒前,掀开玉筒,拿起小小的玉骰子夹带着劲风向离心的眼睛袭来... 离心吓得,脸都变色了:我的个妈啊,这哪是赌啊?不过就是赢了点金子,这眼睛就要瞎了?真不值啊,正花容失色间... 也没看慕容风怎么搞的,离心就觉得眼前一花,慕容风把那骰子轻轻的用大拇指与食指夹在了手上,轻轻一转,只是随手那么一扔,那玉骰子便稳稳的落在了桌上的盘中,毫发无损。 扔完,伸手由怀里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手,笑道:“多好的玉骰子,价值连城的,这要是坏了,真是可惜。” 对着目瞪口呆的一众人等,邪魅一笑:“告辞...” 说完,一拉呆着的离心的衣袖,把她与小环护在胸前,向门边走去... 左进右出见了,怒极,欲拔剑而上,候喜一摆手,沉声道:“让他们走...” 慕容风听了侯喜的话,脸上一抹轻笑:还算识事! 等见着离心与慕容风走得远了,候喜对着左进右出道:“派人跟着,不要让他们发现了,如此厉害,不象是新凉人氏,细细查看是什么来头... “是” “是” 望着消失在远处的背影,候喜心道:这功力,深不可测,想必,这一屋子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慕容风一边走,一边以只有离心能听到的声音道:“往前走,别回头,不想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话,出门左拐,去‘探香楼’,我们寻机,包括小环,都得重新换一身行头。” 离心点了点头。 就听慕容风又道:“等会儿,我们到探香楼包一个房间,你跟小环在里面等我,不要乱跑,把面具用水洗净后,反过来戴上,那会是另外一张面容,然后...” 慕容风用心听了一下后面的动静后,继续道:“然后,等我寻得衣服后,到房间里来找你与小环,换好衣服,我们便择机返回‘知红坊’。 离心复又点了点头... 跟踪在后的伙计,见慕容风与离心快步入了‘探香楼’,忙返过身来,去向候喜汇报。 候喜听了,露出一抹奸笑:“没想到,你两还是入了我的手心。” “去,”候喜对那人道:“叫容嬷嬷们一行人等给我盯紧了..” “是,爷..” 小伙计又一溜小跑的向探香楼奔去... ------题外话------ 咦,竟然不是猪队友,而是金搭档啊,哈哈哈...今天入v,早点发出来,让跟读的宝宝们一睹为快!~计划这个月还有几天一天一更,下个月开始,如果时间与精力允许,一天两更,想看的宝宝们建议跟随哦...还是那句话:笑中有智,乐中有慧,大家阅字愉快~爱你们! 067探香楼内 慕容风与离心刚刚到了那‘探香楼’的门前,便有浓妆艳抹的一位女子迎了过来,拿着个手帕冲着慕容风一挥:“哟,这位爷,看上去倒是面生得紧呢,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的...?” 一边说,眼睛一边往离心这边瞧。 凑近了慕容风的耳朵,小声道: “怎么爷来我们‘探香楼’,还带个...?” 大约意思是:你一个男的来这探香楼,还带个女的与小孩子过来,是啥子意思? 离心见这个女的,那身子都要贴上慕容风的身子了,温声软语的自来熟得很,倒似跟慕容风早就认识似的,嗲得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慕容风不着痕迹的往一边一闪,装作无意的样子走到离心的身边,一把抱过离心手上的小环,躲过了那个女人象蛇似的緾过来的身子,冲着那女人邪邪一笑:“带个女人来怎么了?她玩她的,我玩我的,不过是我的妹妹与小侄儿而已。” 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亦是见惯了各色人等的人精,心下大约知道了这个看上去有着风流雅致之姿的男人并不想自己碰他。 但见到慕容风桃花眼里的几许邪邪的暧昧不明的意味时... 一时在心里有点纳闷了:这男的到底是喜欢女人亲近他?还是不喜欢女人亲近他?真是奇了个怪了,老娘在这风月场里混迹多时,竟也是看不真切了! 心底里捉摸不定,脸上可是热情的挤出一丝笑来,唯恐怠慢了前来的客人,错过了可以赚钱的机会。 对着慕容风娇笑着:“客官里面请,里面请...我们里面的姑娘啊,高矮胖瘦的可人儿可多着呢!随便选,随便选,只要爷中意就行...” 慕容风听了,并不耽搁,一只手抱好小环,一只手一拉还愣怔着的离心,往‘探香楼’内走去。 离心一撇嘴... 也不容我细细分析一下这位女子,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 ... 入了‘探香楼’内,便有一个嬷嫲模样的中年女子,穿红着绿,扭着肥臀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隔着老远,便挥着手帕,翘着五短的兰花指儿,大声笑着:“哎哟,这位爷,一看您便是第一次来吧,您来我们‘探香楼’前,可有事先中意或耳闻的女子?若没有的话...” 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呢... “把你们探香楼内的花魁给我找来。” 慕容风一边往二楼雅坐的包间走去一边说道。 “顺便,给我一间上好的房间,安顿好我的妹妹与小侄儿,若有差池,可别怪我到时不客气。” 说完,由怀中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 容嬷嬷见了这一百两的银票,脸上笑出了一朵美丽的花。 心下思道:今儿这是什么好日子?刚刚两位爷在这儿包了一间屋子,竟然不叫姑娘们,说要在这‘探香楼’里接见什么客人,随手便给了自己一百两的银票,这会儿... 又来了一个...? 这是.... 今儿是发财的好日子么? 要知道,平时那些公子哥儿们看上去个个是有钱的主儿,可给起银子来,抠门儿得很,都是几两几两的给的。 容嬷嬷停住自己的小心思,细心的把银票折好,揣入怀里,喜滋滋的冲着身边的一个姑娘道:“桂花,去,叫梅莹收拾收拾,到二楼上西边的雅间去服侍这位爷。” “是,嬷嬷。” 叫做桂花的女子,踏着小碎步向西边的一间屋子走去,想是去叫那嬷嫲口中的梅莹去了。 离心走在慕容风的前面,耳朵里听到那嬷嫲叫桂花,梅莹的,心下思道,想来这叫做梅莹的,便是这儿的花魁了,不和是一个什么天人之姿的女子?方能艳冠这新凉皇城的‘探香楼’。 正想着呢,那嬷嬷已经把慕容风与自己带到了二楼的一个雅座,待慕容风坐定后,客气的对着离心道:“女客官跟小公子是这个时候回房呢?还是...?” 想想时候也不早了,离心对那嬷嬷轻轻一笑:“就现在回吧,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也累了,再说,我家二哥哥要听戏唱曲的,我也就不妨碍他了。” 离心说完,转头对坐在桌边椅子上的慕容风挑眉坏坏一笑,那意思:马上就有美人儿了,好好享受吧! 慕容风见了往椅背上一靠,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装没看见。 离心不自禁的在心中轻叹一声:好无趣,有洁癖得连女人都不想碰了,哎,损失啊,损失啊,巨大的损失... 正在心中帮慕容风感叹呢... 耳中就听到那嬷嬷的声音响起:“行,那小姐请随我来...?” 离心听了,抱着小环跟在那嬷嬷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犹回头瞪几眼慕容风。 那容嬷嬷得到这么多的银子,开心的在前面带着路... 一边走,一边心下思道:这姑娘也真是好运气,这房间就剩最后一间了,跟刚刚两位爷的屋子正好紧挨着,这两位出手阔绰的主儿,倒似说好了似的,这时辰上也是一先一后。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最东面的房间前,容嬷嬷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对着离心一个福礼:“这位小姐,请...” 离心也不多礼,径自入了房内,转过身来,对着福着的容嬷嬷道:“多谢嬷嬷了,您忙去吧。” 把抱着的小环轻轻的放到了地上,让小环搂抱着自己的大腿,腾出手来,一左一右抓住了两只门框... “那...小姐与这位小公子爷好好休息,老身告退...” 望着容嬷嬷离去的身影,离心轻轻的呼出了一口长气,终于可以安份点了。 掩好门,拴上门闩,离心弯腰抱起小环,把他放到了床上坐好。 对着小环温言细语道:“小环,想来你也是好几岁的人儿了,乖乖躺在床上不要动,离离到处熟悉一下环境。 小环的眼睛眨巴了之下,由红红的嘴唇里蹦出几个字来:“知道了,离离妈。” 这... 离心听了,心下大喜,用手摸了摸小环的头:“咱家环儿终于能跟老妈无障碍交流了,太好了。” 小环的小嘴一咧,对着离心扯出一个甜甜的笑来... 离心开心得“吧唧”一下,在他的脸上重重的啄出了一个唇印来... 小环忙用手擦了擦被离心亲过的地方,小嘴儿咕叨着:“离离坏,离离坏...” 离心见小环一下子便能这么流利的说出几个字来,心下甚喜,逗了小环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看着小环:“离离妈这回是真的要到处熟悉一下了...” 小环懂事的点了点头。 离心起身四处看了看,又到处扒拉了扒拉,除了床下有一个供方便用的紫桶,并没有可以洗手的地方,离心心内轻叹一声,这古代到底与现代的差别还真不是一点点。 心里想着慕容风刚刚吩咐自己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洗净后,反过来戴,再重换一副面容的嘱咐,便对着床上的小环道:“环儿,可不要乱动,娘亲去去就来...” 说完,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四下望了望,见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侍女在那儿候着,便有意的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果然,那小侍女听到后,转过了头来,离心忙朝着她招了招手。 侍女见了,小跑着走了过来,施了一礼:“小姐,有什么吩咐?” “帮我打盆水来。” “是,小姐,您稍等。” 侍女低眉顺眼的应着,转过身,跑到走廊的尽处,向楼下走去。 离心一边掩着门一边想着:这古代也真是麻烦,自来水又没有,想必还要下楼去那井边打,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我且躺床上与小环休息一会儿。 068花魁梅莹 慕容风一进这个‘探香楼’时,便用眼睛挑了这个最西边尚还空着的雅间。 因为,人在那最西边的半开的雅间里,朝向东坐着的话,正好可以看到楼下‘探香楼’内的全景。 此时,慕容风一边用手指敲着桌面,一边在心里思量着,呆会儿那叫梅莹的花魁来了之后,自己如何能够脱身,寻得几身衣服... 忽地,便见到‘探香楼’门外匆匆的进来了一个伙计模样的男子,甚是眼熟。 真正去脑海里搜寻时,又想不出在哪里见到过了。 只见那伙计走到正招呼着客人的胖嬷嬷前,耳语了好一阵子。 那胖嬷嬷听了,面上明显的一惊,不过一忽儿的时间,又恢复了正常,抬头往慕容风坐着的地方瞄了瞄。 慕容风忙先一步的把头转向了里面,心下思道:难道是隔壁赌坊的?呵...来得还真是快。 正在心里盘桓...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想起:“公子,是您...” 慕容风随着声音望了过去:一位娇俏可人的女子,着一袭嫩鹅黄色的长裙俏生生的立在自己的眼前。 “您是...” 慕容风抬起眸来:“这儿的花魁:梅莹?” 就见那女子对着慕容风盈盈施了一礼:“正是小女子。” “坐吧...” 慕容风一指自己对面的座位,一边用眼角观察着楼下的动静,一边对着那梅莹露出自认为的一抹邪笑来:“是我,是我叫的梅小姐,不知梅小姐都会唱哪些小曲儿?” “小女子新近倒是学会了一首我们新凉国传言中已逝的离妃,去年在皓月的中秋宴会上唱的一首小曲儿《月光吟》。” “哦...?” 慕容风一听,这个梅莹竟然知道离心?一时来了兴趣,身子往桌子前倾了倾:“新凉的离妃?《月光吟》?” 梅莹轻轻的提着自己拖在地上的裙尾,在慕容风对面的椅子上缓缓的坐了下来:“公子有所不知...” 那梅莹四下里看了看:“我是见公子这身装扮与沉稳的举止与平常轻浮浪荡的公子爷们不同,方告诉公子爷这首曲儿的来历的。” “哦...” 慕容风的桃花眼一眯,“梅小姐倒是把这离妃的事儿说来听听。” “这个离妃在我们新凉皇城,虽是昙花一现的存在,听说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小曲儿,是由皓月里新近流传过来的...” 说完,也不等那慕容风开口,梅莹执起桌前的银壶,替慕容风斟了一杯茶:“公子,请用茶。” 慕容风伸手接过:“多谢...” 就见那梅莹亦给自己斟了一杯,轻呡了一口后,继续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小曲儿梅莹听过一次后,便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些天一直在勤加练习,若公子想听,梅莹不妨抚琴一曲,让公子做第一位听客,如何?” 慕容风听了,眉头一皱,心下思道:这个离心,自己与她相处这么多日以来,牙尖嘴利,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得理从不让人...坏习惯坏脾气一大堆... 还能人模人样的弹小曲儿?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过,话说回来,瞧这‘探香楼’的花魁,长相倒是很甜腻可人,这琴棋书画的悟性,想必亦是女人中鲜有的极品。 要知道,能来这‘探香楼’的,多半不是皇亲国戚便是富家的公子,那从小接受的有关这些琴棋书画的知识的熏染,自是非常人可比,可不是好唬弄的。 听这梅莹一说,我慕容风的这心底里... 倒很是期待的想听听,这梅莹口中非常喜欢的这首《月光吟》是个什么调儿了?别是个什么淫词艳曲的,噫... 这与那个女人更不相符了... 一想到这,再想想离心平时咋咋呼呼,大呼小叫,颐指气使的一点都不饶人的范儿,慕容风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此时,梅莹的心里也很是奇怪:自己看这眼前的公子,沉稳持重,跟平时来这儿寻欢作乐,动手动脚的公子哥儿相比,相去甚远,自己心下便有了几分好感,所以... 才想把自己心里最喜欢的曲儿抚于这位公子先听,怎地这公子竟是沉默不语了? 难道,他不喜欢听曲儿? 正纳闷着呢... 慕容风低下去的头一抬,展颜露出一抹笑来:“梅小姐,请...” 梅莹听了,心下舒了口气,对着身边侍侯自己的丫头道:“铜雀,去,去我屋子里把我的琴拿来。” 那叫作铜雀的丫头听了,忙对着梅莹施了一礼:“是,梅姐。” 正要向雅间外走去,就听到慕容风的声音:“且慢...” 梅莹听了,不解的抬头看向慕容风:“公子,这是?” 慕容风微笑着站起身来:“梅小姐,何必这么麻烦?不如,我且随梅小姐一起,到梅小姐的房间里一听为快,省得这铜雀跑来跑去的,也好让我与... 慕容风故事的停住了下面的话语... 一双桃花眼满是含情的望着那梅莹... 这叫作梅莹的,本就对慕容风心生几分好感,这会儿,见慕容风如此的直白,一时,倒是脸上红晕乍现,那小心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站起身来,对着慕容风一个福礼:“不好意思,这位公子爷,梅婷在这个‘探香楼’内,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慕容风听了,心下甚觉好笑:我只是想在你屋子里伺机觅得几件衣服而已,方说出如此的话语,你倒是当真了... 哎,这装吧,也得装得象个样子才行... 踱步到梅莹的身边,支起她的下巴,朗声低低一笑:“姑娘长得是倾国倾城之貌,在下心内确实很是喜欢,但本爷向来尊重女子,从不会强求于人,姑娘但请放心...” 轻轻的放下梅莹的下巴,不着痕迹的在外袍上使劲儿的擦了擦,继续言道:“只听曲...” 梅莹吧... 其实,心中见那慕容风近在眼前的俊脸,以及那嘴巴轻启下的从容淡定,早已在心里更喜了几分... 慕容风放下了支着自己下巴的纤纤玉指后,自己的心下倒有几丝失望涌了出来... 想不到,一个男人的手,亦能如此的好看... 怔了几秒钟后,到底是风月场中混的,忙对着慕容风客气的一福:“多谢公子理解,梅莹若不答应,倒是显得梅莹多心了,公子请随我来...” 说完,在她的小丫头铜雀的搀扶下,摇摇的在前面带路,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069来福来宝 话说,''探香楼’的管事容嬷嬷,听了自己的主子候喜派来的小伙计的吩咐后,心下大惊。 刚刚自己还暗喜于那长相清俊的客官出手大方呢,没想到是那候主子想要暗中留意的。 而且,刚刚那小伙计说了,侯主子要自己尽可能的打探清楚这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的来处... 并暗中注意与他们接触的人。 这...?这不是为难老身么? 容嬷嬷的心下可愁坏了... 真真是应了一句话:福祸相依,福祸相依啊,这大半夜的... 还闹了这一出来... 看来,只好叫来福与来宝暗中盯着了。 容嬷嬷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神,颠颠的向内侍呆的地方走去.. 来福与来宝正在那内侍室里打盹儿呢,这内侍说得好听点叫内侍,说得不好听,就是若有到这‘探香楼’内来惹是生非的,来福与来宝一伙便去摆平,类似于现代的商场保卫之类的。 当然,这内侍在这‘探香楼’内算是最低的一等,跟打杂的伙计们待遇相仿,真正起安全保卫工作的是那些混在公子哥们儿中间的那些隐藏的高手... 内侍室内,听到“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后,正沉浸于美梦中的来福与来宝两人,‘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来福用一只手抹了抹睡意顽强的双眼,睡眼朦胧的嘟哝着:“来了,来了...” 来宝也不知是醒还是没醒,把眼眸睁开了一丝线,见来福去开门了,放下心来,两眼一眯,“呼噜呼噜”继续去见周公去了。 来福把门才打开一点点呢,一个圆滚滚的身子便风似的卷了进来... 是容嬷嬷急急的进了内侍室。 进了内侍室后,容嬷嬷打眼一看:就见到来宝犹在那椅子上半趴着,鼾声如雷... 快步挪动肥短的腿儿冲了过去,一只手拎起他露在外面的一只耳朵:“起来,快点起来,你这个死小子倒好,睡得象个死猪似的,快起来,有活儿了。” 这来宝睡得正香,做着美梦,流着涎呢,猛地耳朵一疼,也不理会,用手往外拔了拔,在椅背上换了个方向,朝向椅子的另一面继续睡了... “这...这...这还得了?反了反了,敢情我出钱养了个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猪...” 容嬷嬷气急败坏的嚷着:“来宝,起来,你倒是给我起来...” 拎着耳朵的力道加大了许多。 来宝吃不住痛,终于“哎哟”叫换了一声,醒了过来,嘴巴里很是不满的絮絮道:“来福,你这是干嘛呢?” 等到睁眼一看:是容嬷嬷那肥肥的能杀死人的... 一脸怒气的脸。 吓得“哧溜”一下,滚下了椅来,盖在身上的棉袄也掉到了地上... “那...那...那啥呢...那...” 来宝一下子‘那’了几下,话都不会说了。 “那什么那?” 容嬷嬷的脸一横,“两个人都给我清醒清醒,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话,你俩有没听过?” 来福与来宝听了,忙正了正还想睡觉的身体。 来宝更是暗中狠狠的用左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跟自己体内的睡虫较量着道:不许睡了,这是要钱要命还是要睡?嗯...?再睡下去,别说钱了,这小命儿可能就没了... 如此,这体内的睡意方渐渐的消了... 容嬷嬷一屁股坐在了刚刚来宝睡着的椅子上,前一秒还似狼一样凶狠的恶脸,此时,一下子跑了个无影无踪。 “哎....”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俩有所不知,这次事儿可是有些大了。” 来福与来宝一听,齐齐把身子倾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啥子事儿啊?容嬷嬷竟是如此长叹?” 容嬷嬷用帕子擦了擦刚刚因为震惊害怕而淌着细汗的脸:“候主子刚刚从赌坊里派了那小六子来报:有一个妇人与公子哥儿,还抱着个小孩儿的,在赌坊里赢了候主子十千两的金票,现在到我们‘探香楼’来了。 “哇,这么厉害的?” 来福与来宝听了,那眸光中露出十分的钦佩来。 更令两人惊讶的是:还有个妇人! 特别是来福,一边替容嬷嬷锤着背,捏着肩,一边对着容嬷嬷道:“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主儿,居然能赢我们候主子的银子,而且竟然还赢了十千两的金子,这得多大的能耐。” 容嬷嬷听了,用力一拍自己肩上的那来福的手:“来福,你这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帮候主子说话呢,还是帮外人?” 来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堆上满脸的笑:“这不是这‘喜来乐赌坊’开了这么多年了,咱们爷从来没失过手么,这次搞成这个样,不就是说明对手很厉害么?” 那来宝听了,忙把头凑了过来:“是啊,是啊,来宝也很好奇,真想见识见识,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竟然还有个女的。” 容嬷嬷对着那来宝凑上来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反了你了,这话也就在这儿说着,让我听听,你这要是给候主子听了,你的小命还有么?” 来宝捂着被打的脸蛋儿,委屈的看着容嬷嬷:“这不心眼儿里想着是容嬷嬷么?这要是候主子在这儿,我哪敢说啊,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使劲儿憋着。” 容嬷嬷身后的来福听了,忍俊不禁,‘扑哧’乐了。 容嬷嬷听了,转过身去,正色道:“笑什么笑,是不是你觉得没打你,你还失落了?” 来福一听,忙把双手从容嬷嬷的肩上拿了下来,使劲的乱摇:“好嬷嬷,好嬷嬷,别生气,我听话,我不乱说。” 容嬷嬷见了,拉着的脸方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一边坐正身子一边道:“这还象个样子。” 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睁开了眼来:“你俩自己分配,谁去那西边的雅间盯着那清俊的公子哥儿,谁去那最东南的房间里盯着那丑得出奇的小娘儿们,可告诉你们啊,那清俊的公子还罢了,就一个人,那小娘儿可还带着个小公子呢。” 来宝一听,‘丑得出奇’的小娘们儿,眼前浮现出了猪头猪脑,象容嬷嬷这么胖的女子形象来... 忙对着来福道:“算了,来福,我吃点苦去盯着那公子吧,小娘儿们就交给你了。” “呵...” 来福一听,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合着你听到容嬷嬷说人家‘丑得出奇’才不想去的吧?不然的话...” 来福朝着来宝眸子一瞪:“不然,你还不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070井边窃语 “哥,这你说得就见外了哈,我这是照顾你呢,瞧你身子上的这些肉...行动肯定没我灵活的...” 来宝抬起手来,一拍来福的肩:“哥,你用脑子想想,一般来讲,这出门在外的基本上都是男人比较厉害,女人比较弱小,我这不是替你着想么?” 来宝看上去很是好心的对着来福说道。 来福听了,憨厚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来,“那倒是哥哥误会你了。” “好了好了,你俩要是安排好了,便开始行动吧,伺机跟他们搭上话儿,问明他们的来历,不然的话,可别怪我容嬷嬷不客气。”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来福与来宝听了,点头哈腰的对着容嬷嬷应承着。 “嗯,这样还算听话,我容嬷嬷月月出钱养你们俩还算没有白养。” 容嬷嬷站起身来:“那我去前面接待客人去了,你俩好自为之,若遇到什么事儿及时跟厅里的那些混在客人们堆里的高手互通信息。” “是,嬷嬷。” “是,嬷嬷。” 两人很是齐整的恭敬的拱手回道。 那容嬷嬷听了,脸上露出甚是满意的神情,扭着屁股向前面厅里走去... 来福与来宝两人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套上伙计样的衣服外套,暗暗的把惯使的短剑藏于袖内。 收拾好后,两人彼此一点头,刚刚还哈欠连天的两人,此时眸中都闪出一抹精光来,与先前判若两人,双双迈步向容嬷嬷所说的两个地方分别走去... 来福刚走到木楼梯口,便与打了水来准备给离心送去的小侍女云儿撞了个满怀,云儿手中水盆里的水洒出了大半。 云儿抬头一看,是来福,脸色一唬:“我说来福,大半夜的你不在内侍房里窝着睡觉,跑这儿来晃荡做什么?” 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来,把手中的水盆放在地上,拍了拍袄子上的水,“你瞧瞧,你瞧瞧,你这做的好事儿,这盆里的水好多都洒我身上了,这大冬天的...” 来福见了,深知这云儿的脾性,可是这‘探香楼’里有名的泼辣主儿。 忙一拱手,打着哈哈:“云姐,云姐,息怒,都是来福的错,这不是来福只顾着往前赶,没抬头看一下在前面走的云姐姐不。” 云儿拾起放在地上的盆,瞧着里面只余了一点点的水,“哎,来福,说你什么好呢?这每次都这么虎手虎脚的,也不知细作点儿,你这个时候跑楼上来做什么?这儿又没什么事儿发生,这下可好,这最东南一间的女客官让我打盆水去呢。我在井边黑灯瞎火的费了半天的劲儿,敢情...” 不等云儿说完,来福一把抢过云儿手上的盆:“云姐,是这样啊,真是辛苦你了,这样,作为赔罪呢,云姐,你就在这里休息会儿,这是来福惹的祸,来福替您去后院的井边去打水,完了帮你送到那最东南房间的女客官手里去,如何?” 云儿刚刚还唬着的脸,听了来福的话,缓和了下来,“这还有点象个样子,快去吧,我这一折腾已经是很长时间了,再不去,那女客官想必要等得不耐烦了...” “好好好,来福这就去打水。” 来福拿着水盆快速的向楼下冲去,心下思道: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不过跟云儿无意间撞了一下,就有了接近那位女客官的机会,真是天助我也... 来福越过前厅,向后院里天井的位置摸去... 刚在井边站定,旁边忽地窜出一个人来,来福见了,吓了一跳,向后一跃,手中的盆‘咣啷’一下掉在了地上。 本想着跟来福开一下玩笑的来宝一见,心下一怔:这个来福,这么不经吓的?忙一把捂住他正想喊叫的嘴,低声道:“别叫,是我。” 来福别过脸来,一见是来宝,拍了拍心口,小声道:“你这大半夜的,吓人做什么?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个人的么?” 来宝轻轻的笑着,压低声音道:“还以为你是个胆儿大的呢,没想到是个胆小的。” 来福把刚刚掉在地上的盆拣起来,在井沿边摆好,伸出手去拿井边吊水的桶。 一边拿,一边轻声对那来宝:“咦,你不是跟我一起到二楼去的吗?怎么不去盯着那清俊的公子爷,倒是到这黑咕隆咚的井边来了?” 来宝在黑夜中,摆了摆手,意思让来福不要说话,然后用手一指不远处梅莹的房间,把嘴巴凑到来福的耳边:“别提了,我这正往那二楼雅座里走呢,没想到,梅妹带着这位公子爷儿朝她房间里走去了,这不...” “哦...” 来福恍然大悟似的应了一声,手中的吊桶也不往井里去了,转过头来:“原来是这样?那你不去那窗下听着,跑这儿来...?” 来宝瘪了瘪嘴:“这不是远远的看你过来了么?唉...” 来宝低低的长叹一声:“这人啊,真不是看表面能看出来的?你瞧那梅妹,不是一向挺清傲的?一直在那儿说什么‘卖艺不卖身’的么?今儿个怎么?” 来宝极为不屑的表情在暗夜里一览无疑。 “我估计先前的清高,大约是:没碰到喜欢的主儿,或者说呢,银子没到位,装呢!哪个女子心中有了心动的,或是出价无法估量的,不是象个傻x似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来福听了,一只手握住井桶,一只手戳了一下来宝的脑袋:“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啊,想以前,我们这儿的花魁玲姐,不就是跟着一位一贫如洗的那破落书生过日子去了?自已赚银子赎的自己。人家富家公子长得好看的,出钱再多的,她也看不上啊。” “好好好,不跟你说,在你心里,世上就没有一个坏人,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这些年来,不就出了一个玲姐?这花魁月月换的,我跟你也算是见惯这风月场中之事的,有多少象玲姐一样的?这不,这么多年,也就出了她一个。” “那也是有啊,何况,我看这梅妹跟玲姐的脾性差不多,这么多天了,什么样儿的公子哥儿没见过?她都是恪守那‘卖艺不卖身’的信诺的。” 071琴音淙淙 “好好好,你打你的水,不跟你啰嗦了,我去梅妹窗外找个好地儿蹲着去,我倒要认真去听听墙脚,看看,到底是你说的话对,还是我预测得对。” 来宝说完,也不理那来福,蹑手蹑脚的向梅莹的窗下走去... 来福见了,摇了摇头:“这个来宝,眼中都是坏人,净是把人往恶处想。” 把水盆注满,来福小心翼翼的端起盆来,见水太满了,想了想,还是蹲下身来,轻轻的倒掉了一点... 站起身来,正想往厅里走呢,就听到一丝琴音由梅莹那亮着灯的窗户里似有若无的溢出,入了耳朵后,甚是有一种令人伤怀的魔力。 不过一会儿,便有轻吟入耳:一弯月,两厢情,浅浅清辉意盈盈... 来福欲向前的步子不禁一滞。 凝耳听去,琴声淙淙流泻间,丝丝缕缕的想思之情于琴音间缓缓溢出... 时光便在这倾心的想思间緾绵... 来福听了,不禁痴了,端着个水盆站在井边,竟是忘了走路,如入定了般,一动不动。 窗外缩手缩脚偷听着的来宝,心里亦是莫名的涌上一阵愁怅来.... 不知不觉间,一句低低的浅诉夹杂于琴音间:一别经年,寸寸相思年年长,年年长... 在前面琴音愁绪满怀的烘托下,很是入了来福的心。 来福心中一热,鼻子一酸,泪珠儿就落了下来...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为了赚这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差事,自己与来宝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仔细想想,今儿已是腊月初八,这腊月初九已在眼前了... 今年,看来... 能回家看看父母的愿望又成泡影了... 唉... 来福轻叹一声:山高水远,路途遥长,此情此心倒是唯有明月相寄了.... 余音缈缈间,“叮...”一声,琴音戛然而止。 来福一惊... 不知不觉间,竟是完整的听了一首曲子。 这...这...这... 来福瞧了瞧端在手上的一盆水... 想来是过了一定的时间了,这要是云儿知道了自己打一下水,打了那么长的时间... 而且,若是那位女客官发起火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运格了。 忙把水盆轻轻的放在地上,捞起布袄的下摆,擦了擦刚刚因思念家人而流了很多泪的眼睛,然后又使劲的眨了几下,自认为没有人能看清自己刚刚流过泪后... 方端起地上的水盆,大步向厅内走去... ... 话说离心,见那云儿应了自己,向走廊尽处走过去后,想着那云儿要去井边打水,还要去到楼下的院子,想来,颇需要一些时辰... 在关门时,本想着把门关上,转念一想,时辰再长,应也长不了多少,便把门轻轻的掩上,跑到床边,和衣躺了下去... 小环本也是躺在床上自己一个人在数着阿拉伯数字,回忆着离离在现代时给自己讲过的许许多的童话故事玩。 回忆来回忆去的,印象最深的就是《白雪公主》与《人鱼公主》的故事,小环在心里想着,这白雪公主还好,吃了那个恶毒皇后的苹果后,在七个小矮人的帮助下,最后还是很幸运的在王子的亲吻下活了过来... 至于人鱼公主,就有些凄惨了些,为了心爱的王子,忍着在尖刀上跳舞的痛楚,最后化为了大海上一串串的泡泡... 哎,好可怜,小环想想那人鱼公主的凄美故事,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大人的爱情,有时真的值得付出象人鱼公主那样的生命的代价么? 正心里愁闷着呢,就见到离离跑了过来,重重的往床上一趴,震得这个木制的床整个都在吱吱嘎嘎的晃动。 这...这... 小环心里十分的纳闷,这床看上去三面有木栏围着,竟也是这么的不经重力的? 这不是比我们现代的高低床还不好使么? 小环侧过头来,就看到离离闭着眼,呈一个大大的“大”字形趴在庆上,自己正好在她“大”字的头与右胳膊的位置.... 小环一见,乐了,这不是一个大大的“犬”字么? 呸呸呸... 小环连忙在心里呸了几声,怎么能说自己是小狗呢? 见离离甚是疲累的样子,小环也不吱声... 不一会儿,便有轻微的鼾声传到了小环的耳朵里... 小环听了,哭笑不得:这个离离,还是现代的作风... 累的时候,不管什么地方,什么处境,都能睡着。 还美其名曰:怕什么?越是在危险的地方,越要尽可能的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有充足的体力与脑力,随时随地应对任何突发的情况... 小环往虚掩着的门边看了看,还好,门外烛光摇曳,很是安静,并不象有什么事儿要发生的样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希望一切顺利,一切平静... 小环在心里祈祷着... 这小心眼儿里怎么老是忐忑不安的?象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样的... 小环想起前世,自己的奶奶,离离的母上大人,还是高知识高学历呢,遇到难解的事儿,都会双手合什,很是诚心的祈求着上苍的保佑。 每每不知是巧合还是奶奶的努力,还真是会心随所愿,志得意满... 想及此处,小环也不禁的双手合什起来,在心内默念着: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间菩萨,在离离睡着的这一时间里,什么事儿都没有,什么事儿都没有... 因为...小环太小了啊,还不能帮上咱家离离的忙... 祈祷完后,小环支起身子,小手伸向里面叠得齐整整的被子,这大冬天的,离离别被冻着了,我得给离离扯个被子给盖上... 手脚并用的,爬到被子旁边,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扯:那被子竟是动了。 小环心下大喜,看来,随着时间的增加,自己除了语言能够连贯起来,表达能力增加了不少,这力气也越来越大了... 正沉浸于自己长大的喜悦中... “吱呀-”一声,门被重重的推开。一阵零乱而急促的脚步声闯了进来... 小环心里一惊:会是谁?刚刚那个离离吩咐去打水的小侍女吗? 可是,看她刚刚对离离很是低眉恭敬的样子,怎么连基本的礼节:敲门都不会了? 而且听这声音,象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样的迫不及待... 072竟然中毒 小环听到这匆促的进门声音,忙放下手中的被子一角,坐了起来,转过身去:哇哦,小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只见一位着暗紫色外袍的男人急急的推门闯了进来,一进门后,便把门给闩了个严严实实。 转过身来时,正好看到坐起来的小环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此时,进来之人,面色泛红,呼吸急促,眸色有着难抑的痛楚... 小环见到此人的背影时,就觉得有一股子自己喜欢的气息迎面袭来,虽是隔着一定的距离,那自己喜欢的气息亦是如此的浓烈。 国此,眼中便带上了光... 等到此人转过身来时,小环的心里更是喜上了几分,那凤眸里虽痛楚却坚定的压抑,那薄唇紧紧咬着,已渗出丝丝的不屈血迹,那身板给人的感觉:无论受到多大的委屈与打击,都会毅然挺立... 他身上一切的一切,都让小环莫名的生出一份好感以及敬佩之心... 虽然他的表情很是痛楚,但,并不妨碍他身上自带的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清澈光环。 爹爹?父皇? 小环在心中自言自语... 莫名的,看清他的脸之后,小环的心里便有一种父爱在涌动。 被子也不扯了,小环把小手放到嘴里,睁着大大的眼睛,诧异而又心喜的看着闯进来的刘纯一。 刘纯一急急的闩好门... 转过身来,见到床上有一名女子头朝下趴在床上,睡得正香,一个小孩正坐在床上,咬着小手手,毫不顾忌的盯着自己细瞧... 他,皱了皱眉... 怎么看到这个小孩子,心中便觉有几分的眼熟? 在哪里见过? 他想在脑海中搜寻一番... 可是... 不管了... 隔壁自己的房间是不能去了。 自己刚刚推门而进时,那桌上烟雾萦绕的香气大约便是那传说中的‘消魂散’,自己一踏进去,发现床上多了一位躺着的女子时,便知是中了计了... 虚软的脚步,在诉说着这桌上烟雾的极大威力。 忙快步把门掩上,撤了出来,本想出了这‘探香楼’去找始一解了这‘消魂散’之毒。 哪知,带上门后,这脚步便虚浮缥缈,竟是迈不开腿了... 以前,自己只是听始一说西域有“消魂散’之毒,在自己御驾亲征之前,始一便殷殷叮嘱:这西域有三毒:蛊,情,沙。 这蛊毒,不同于虫蛊,只是一种香气,不幸闻之后,中毒之人身似醒着,却任人摆布,做出有悖于平常行为举止的事来。 这情毒,便是这‘消魂散’,闻之后,浑身酸软无力。 这沙毒,便是传说中的‘驱鬼逐灵’的毒沙,一粒沾之,十二小时之内,必需要取得那‘驱鬼逐灵’之独门解药,方可继续存活于世,否则,只有等死的命儿。 刘纯一没有想到,这‘消魂散’的威力竟是这般的强,而且,更令自己不解的是:何人?竟是能在这‘探香楼’内轻易的便对自己下手? 难道是那西域的太子? 今儿,自己与皇弟惜王爷便是受那西域太子之邀而前来‘探香楼’内密谈两朝自上次边境相争以来,那西域太子所认为的条约中的一些不妥事宜。 当初,自己曾下书质疑:公事为何不在朝堂之上派使者前来商谈...? 这个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倒好,即刻便修书一封:谈是不谈?不谈,后果... 那意思,再打一仗又如何? 自己刚继承皇位一年多,朝中才刚刚稳住脚跟,再加上,上一次亲征,看到两朝疆民流离失所,心下甚是悲痛。 能不战便不战,多少人因战事而无家可归,无家可回? 又有多少的妻子父母盼着出征的人儿能平安归来,望穿秋水? 于是,自己忍下这口气,如约与皇弟来到了这独孤西泠约定的“探香楼”。 刚刚,接到那西域太子的书信,说他已到新凉城外,让皇弟惜王爷一人亲自前去迎接。 留下自己一人在房内等候... 只不过去楼下茅厕了一会儿,便有人潜入了自己的屋内... 看来,这‘探香楼’还真是不安份。 究竟是楼内之人?还是楼外之士? 还是独孤西泠的早有安排? 不管怎样,那女子,定是事先谋划好的,若自己找她,便是随了她的心愿,入了筹谋之人的圈了。 只是不知是策划的人不知,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可控之力... 只是想着,自己是皇上的身份,若明目张胆的去找女人,他日若大白于天下,未免失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尝试着推了推对面几间的门,都牢牢的闩着... 正颓然无计之际,推了推这最后一间自己隔壁的房间之门,没想到,竟是开了... 真是天助我也... 从来对女人没有兴趣的刘纯一在心里暗暗的期望着:希望房间里有个女人,只要她解了我的毒,我便把她纳入宫中,想要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只要我能悄悄的做到的,我一律满足... 等到推门一看:还真有个女人趴在床上,可是,为么床上还有一个小包子? 不能再耽搁了... 管她是什么女子,一个有了小包子的女人还到这‘探香楼’来,其目的本身就甚是让人生疑... ... 刘纯一强自忍住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楚,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向小环:“小人儿,我们玩一个好玩的游戏好不好?” “好玩的游戏?” 小环在心中惦量... 看他的双脚走路都在晃荡,还能玩游戏?而且... 073奇丑无比 小环心下暗道:别说你走路歪歪斜斜,象是要倒的样子,便是我,这么小,也不能走路啊,能跟你玩什么游戏呢? 心里正纳闷着呢,就见那刘纯一“哧”一声,撕下暗紫色长袍下的一条长长的布条,晃悠悠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来,小东西,我跟你玩躲猫猫的游戏...我把你眼睛捂起来,你先来找我,找到我后,重重有赏...” 小环见到他凑到自己跟前的脸上,一股子灼热的气息... 猛地意识到... 这位叔叔看是好看了些,也跟自己心目中的父皇的味道十分相投,但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怎么... 自己内心隐隐有一种很是危险的感受? 正思考着要不要用力哭一下,或用小脚踢一下离离... “哧...” 自己就不好动弹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跟自己每次顽皮时,慕容伯伯点自己穴道的手法很是一致啊... “啊...”小环张开嘴便要喊叫... “哧...” 哑穴又被封住了。 小环瞪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刘纯一。 刘纯一心下知道,再不加快速度,自己真的会如始一所说,后果不堪设想,有可能会七窍流血而亡... 这会儿,感觉到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刷...”一下,把刚刚在下摆上撕下的长布条飞快的蒙在了小环的眼睛上,极速的瞄了瞄四周,见到不远处有一个衣柜... 大手一扬,便把小环抱了起来,塞到了柜子里面,顺手拿起桌子旁边的一个椅子,撑住了柜门,留了一丝小缝隙... 做完这些,刘纯一觉得,自己浑身比火烧着的时侯还要难受... 什么都不管了,什么也管不了了,脚步似踩在棉花上样的向床边走去... 离心睡得正香。 甜甜的梦中,竟是晃悠悠的遇到一位极好看的古装男子,跟在现代社会中,自己曾经暗暗心仪的校草夏天阳一样的有才又有容,关键还是自己一见倾心的那种... 离心开心得,咧开嘴儿‘哈哈哈’的一阵大笑,合都合不拢的那种。 真正是:梦里思‘爱情’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想来,月老的红绳是替自己系了的,并没有忘了自己。 以前在心里对月老的怨怼一下子全消了个无影无踪! 正芳心荡漾的沉浸于梦中... 鼻中就嗅到一道燥热的气息,散发着十分可怕的危险味道。 离心心下一凛:不会吧?这做梦还能做出真实的嗅觉感受来? 睛睛闭着,伸手推了推,别是睡糊涂了?把梦当成真事儿了? 哎,离心叹口气,这几个月来实在是太累了,又是日夜无眠的研习香膏,又是费尽心思的研究如何打开香膏的销路的,怕是用脑过度,幻觉都出来了... 正这么想着呢,就觉得有重重的压迫感袭来... 这是? 离心警觉的‘忽’地一下睁开眼来,就见到一位凤眸薄唇的男子闭着眼睛便向着自己倒来... 刘纯一? 看他脸色红涨,神思恍惚的样子...? 这是想干嘛? 离心伸出右脚便欲用力一踢,这脚还没抬起来呢,那刘纯一大约是知道了她的用意,用手在她的腰身上轻轻一点,离心浑身便不好动弹了... 看着刘纯一倾过来的脸,离心张开嘴巴,迎着刘纯一过去... 哪知,他在自己的颈部轻轻一点,嘴巴也张不开了... 离心急怒攻心的睁大着眼睛望向刘纯一... 有功力还了不起了?是吧? 能强人所难了?对吧? 别说,还真是对... 刘纯一一边宽衣,一边看向离心的方向,也不看她的脸,语无伦次的:“救...救...我,我...我能...能给你想要的...” 放屁,你一个堂堂的皇上,当然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等等,等等... 他说什么? 救他? 这是...? 离心眯起眼,打量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淌,脸色潮红,双眼懵懂... 难道? 离心想起原身中了‘念情水’之后的感受,记忆中竟是与这眼前刘纯一的表象一模一样... 救他...?不救他...? 他这不是问的废话? 这救不救他,好象自己不能决定啊,这穴道都被你点了,自己还有选择么? 离心闭上眼,只觉心中又羞又怒,又急又惊... 如果可以选择,我可以选‘不救你’吗? 那可是我离心在现代里守了三十二年的... 真是应了以前看的自己的母上大大最爱念的经书上写的:因果之报吗? 他曾经救了原身一命,而今,原身也得报他曾经的救命之恩,救他一命吗? 我离心不服啊,原身是原身,我是我啊,为什么要我来替原身报答? 离心‘刷’的一下,又把两只眼睛睁了开来,用能剜死刘纯一的眼神狠狠的盯着他... 此时,刘纯一的头脑早已不受控制,抬头一瞥,看到离心那那杀死人的眼神后,竟是一怔:好熟悉... 不过一秒后,刘纯一便继续回到了刚刚懵懂的状态... ... 清醒过来的刘纯一,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儿:我去,那脸...那脸...那脸... 刘纯一心下瞬间有点怜惜起自已来,想自己贵为一国之帝,后宫之中的女子,哪怕是服侍自己的小侍女,哪个不是可爱可亲可怜可惜之姿? 怎的是这样一位奇丑之女? 奇丑还算了,那面部组合还带着几缕让人生厌的烦... 刘纯一以手抚额... 转念一想:爱美之心,为人之常情,想必她长成这样,定也不是她自己所想要的... 我刘纯一怎能因她之奇丑便忽略了她的救命之恩呢? 等她醒来后,我且细细询之:是否愿意伴我于宫中... 如她愿意,她想入宫伴着我,便伴着,想要金银珠宝便给她就是了。 正想着呢,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刘纯一忙整理好衣服,处处理妥贴了后,方走到门边,轻轻的把门开了一条缝,沉声道:“谁啊?” 来福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一点儿声响也没有,耳朵正贴在门上细细的听呢,没提防着刘纯一忽然把门打开了,一个不小心,端着水盆跌跌撞撞的直向床边冲去... 074无法生怨 眼看着手中的水盆便要脱手... 来福慌乱中抬头向床上一看:不好,床上还躺着个人呢,这...这... 刘纯一意识到了那盆水有可能向离心睡的床上倾去,忙手掌聚力,暗暗运功收住了来福手上水盆的脱手之势... 来福紧了紧手中的水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一使劲儿还好没脱手。 站定后,来福眼睛也不敢向床上斜视,着急慌乱的转过身子来,看向刘纯一:“客...客官,您要的水。” “嗯,放地上。你且退下去吧!” 刘纯一甚是威严的声音。 来福好歹在这‘探香楼’内做事儿也不是做了一年两年了,什么样的人儿没见过? 上到皇子王孙,下到平民百姓,也算是阅人无数... 而今听了刘纯一的话,心下思道:这个容嬷嬷说话也不说说清楚,还说只是一位奇丑无比的妇人与一位小公子爷儿... 云儿也是,只说是那女客官要的一盆水,如今,我倒是纳闷了,站在这屋子里的... 这位爷,倒是哪儿冒出来的? 光是打眼一瞧,这满身的帝王之气,便能让自己的气势瞬间低上几分,再加上这话语的威严... 看形听音,就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主儿,定是皇城内说得上话儿的... 还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所以,一听刘纯一让自己把水盆放在地上,退下去。 麻溜的,一点不拖泥带水的把水盆往地上一放,‘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多谢公子爷...” 磕完,也不抬头看刘纯一,头也不回的,一溜烟的向房间外面跑去... 刘纯一见了来福这浑身上下避自己唯恐不及的神情,心下甚是好笑... 待见到他出了房间门之后,回身把门又紧紧的闩上... 走到床边,坐下,食指轻点,解开了离心的穴道。 离心的身子一下子可以自由运动了,这神也恍了过来,刚刚在心里把刘纯一竟然倚着功力强深,怕自己不救他而强自己所难的行为问候了他无数次... 这会儿,能动了,“哧溜”一下掀开被子,用手一指刘纯一:“你这个小...小...” “人”字还没出口呢,才发现被子下的自己,衣不蔽体,赶紧又“哧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 脸‘刷’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朵根,恨恨的看向刘纯一:“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不知下面应该说啥。 说他用强?确实是用强,但细细思之,若他不用强,自己心里选择不想救他,但情理之中,可能也会救他... 刘纯一见她一个这么丑的娘们,简直是不忍视之的面容,如今看清楚了自己的清仪秀姿,王者之质,竟然还认为情势之下的权宜相救,对她的清白是一种亵渎,心下瞬间亦有点佩服起来... 想自己的后宫之中,便是那些娘娘们,那心中所怀,与眼前这位女子的单纯比起来,或许差得太多... 心下思道:不妨我来探探她的口风,她心下想要些什么补偿,只要我能满足的便通通答应她便是。 于是,也不介意离心投射过来的愤然眼光,缓缓道:“多谢妇人相救,情急之下,在下实是强求了些,不知,在下如何做,才能让妇人心下稍稍安宁一点...” “怎么做?” 你以为这清白是可以用什么能补过来的啊?钱?权?位...? 这些对我离心来说,我都不想要... 我可是要跟我心目中的爱人两情相悦的时候.... 555,不能想,一想自己这小心眼儿里便难受。 这个死月老,臭月老,都给自己安排的什么tmd爱情命运... 郑润也挺好看的,慕容风也有天人之姿,就是不让自己对他们来电... 现在好了,一跟这什么狗屁的刘纯一相见,糗事儿就特别多... 想想自己,跟他就见过两次的面,还次次都在床上... 如今,如今... 这清白也没了... 你说,在这古代,你让我还怎么去找心爱的男子啊... 离心此时,抑郁得直想嚎啕大哭... 刘纯一问完后,原想着这女子会开口要些金银珠宝或是名份地位什么的... 这些,不都是后宫里那些除了蜜儿与清心之外的妃子们想要的吗? 每次,自己只要稍稍赏赐了哪个妃子一些珠宝,或者到哪个妃子的府上逗留一些时辰,听李公公说,那些个妃子便会喜上半天... 然而,自己问完这个女子的话后,竟然半天没有反应... 刘纯一皱了皱眉,复又看向床上的那妇人,就见她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神情甚是让人难以捉摸... 这... 刘纯一正思量着要如何开口,就听离心对他道:“你转过身去,等我把衣服穿好,再细细思虑一下,想要些什么,方能弥补我这颗受伤的,甚觉耻辱的心...” 额... 刘纯一心下大窘,这个丑女人,看情形,还因以身救了朕为耻了... 要知道,这天下,有多少想爬上我龙床的女人... 心里想归想,刘纯一听了离心的话,依言转过了身子。 离心一边穿衣服一边心里委屈啊...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在现代,还算好,没男朋友就没男朋友呗,这清白还在... 这辈子倒好,才穿过来活了一年还没有,这清白就没了... 离心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道:很好,很好...这上苍...这月老... 果然对自己很厚爱,很厚爱... 认为自己有家不能归,没钱,没了至高的功力,逃命,还带个小包子,依然能笑傲这古代的尘世... 好,我认了。 这命吧,九死一生的也逃了... 这欠慕容风那老男人的钱,我也开始还了... 有个将军府,有个新凉的皇宫,这些吃穿不愁的地方我也不回了... 小包子嘛?正好跟小环一模一样的,我也认了,随身携带了... 这小日子刚刚开始有点起色,我离心正想大刀阔斧,加强进度去谈个海枯石烂,此情不渝,两情相悦的恋爱,有情调有眉笑的过完余下的人生呢,你给我莫名安排一下这清白不保了... 还是原身的救命恩人,自己怨都不好怨的那种... 好啊,很好,好到我离心现在越想心里越是难受... 075忐忑不安 这什么上苍?什么月老?简直是草菅人的命运,胡乱安排人的爱情... 不行不行,正套着鞋子的离心在心里恨恨的愤道... 我一定要自己安排好自己的命运,过自己想要过的花前月下,诗情画意的尘世烟火味的小日子... 这个刘纯一,竟然对自己用强是吧?哼,哼哼... 不整一下他,我这小心眼儿里很是不平衡啊... 可是,一时半会儿,这心里倒也是想不出怎么整他的辙... 不着急,容我想想... ... 对了,我只顾着自己了,小环呢? 这个刘纯一把自己的儿子给搞哪去了? 一想到小环,离心忙另一只鞋子也不套了,抬起眸来,望向刘纯一:“那个,我说,那人,你把我家孩儿给搞哪去了?若是你把他给怎么样了,可别怪我...” 不等离心说完,刘纯一忙道:“小妇人放心,你家孩子我把他好好的在衣柜里放着呢。” “什么?” 离心一听,鞋子也不穿了,“刷”一下站起身来:“一看你,就是没带过娃儿的,你以为孩子是衣服啊,想塞哪儿就塞哪儿?” 一边说,一边一只脚赤着向衣柜的方向快步跑去... 见有一把椅子夹在两只门的中间,留了一丝的缝隙,心下暗道:这个刘纯一还算有些常识... 离心一把把挡着的椅子拿开,打开柜子的门,就见到小环的双眼被蒙着,妥妥的放好在衣柜里。 见这小环一动不动,也不吱声,离心心下了然,大约这小环也象自己一样,被自己的亲爹给点了穴道。 离心转过身来,对着看着自己一只未穿鞋的脚露出惊诧表情的刘纯一,双手一叉腰,那丑脸很是傲娇的一抬:“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的脚吗?啊...我都救了你了,还不快点过来把我儿子的穴道给解了...” 其实吧,刘纯一听到身后的动静后,便回过了头来,见这离心还有一只鞋也不穿了,在这大冬天的,赤着脚便向自己的孩子跑去,心下不免感动于她的母心... 便在心下想着,不管他要多少金银,我都在她要的基础上再多加点,瞧他这荆钗布袄的,多半亦是贫苦人家的妇人... 然而,此时,见这离心颐指气使,咄咄逼人的样子,刘纯一心下甚是不舒服。 但想想救命之恩,咽下了这口作为皇帝,历来是受人朝拜,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尊的一口气... 谁让这丑女救了自己呢,要不是她,没准儿,自己这九五之尊便没了... 因此,一点也没耽搁,忙来到柜子边,“刷刷”两下解了小环的穴道。 离心轻轻抱起小环,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解开... 小环的心下很是委屈,能说,在这柜子里闷着,一点都不好受么? 小环抬起头来,瞧了瞧刘纯一,奇怪,心下竟然很不怨恨这个生得很符合自己择爹标准的男人... 甚至,看到他那挺立的玉身姿态,好想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亲着他的大脸儿,撒会儿娇... 唔... 小环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心窝儿的位置,偏头看了看离离满脸怒气的脸... 还是暂时不要这么想,看离离这架势,刚刚自己呆在这柜子里的时间里,怕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不然... 离离这脸,咋这么难看的? 估计,按这个情形发展下去,一旦遇到一丁点儿的什么火星子导火索的,就要星星燎原般的燃起来了... 我看,我小环还是安份点儿先... 小环压抑住自己想要亲近对面那暗紫色袍子的男子的心。 亲热的搂着离心的脖子。 离心见小环还算完好,一把推开站在自己身前的刘纯一,来到床边... 再怎么生气,一到小环那儿就变成温言软语了。 轻轻的把小环放到床上,见小环到现在都一声没吭,心下暗道:不会是呆那柜子里半天,给吓的吧? 按道理,小环六岁多的年纪,以他的聪明劲儿,没这么容易吓到吧?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安抚一下。 想到此,露出一抹笑来,用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轻语道:“小环乖乖的,等娘亲穿好这只鞋,便替你报仇...” 一边的刘纯一,见到这丑妇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下来,那颗不安的心亦是渐渐的平静了... 亦是忍不住的,不着痕迹的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心窝子,心下甚觉奇怪:自己什么时候,竟是有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不名一值的民妇? 笑话!简直是笑话,我便是想宠幸一个民妇,那不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儿?还犯得着这么惴惴不安的... 忙摄了摄心神,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小妇人太好了,搞得她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倚着救了自己的命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不不,好似,她还没怎么为所欲为,要求还没提呢。 是不是自己感觉欠了她什么,这心里倒是希望她为所欲为而使自己一颗感觉强求的心能稍稍平衡下来? 哎... 这一摊子烂事,真的是... 刘纯一暗暗的在心里亦是咬牙切齿:这要让我知道是谁所为,我定不轻饶... 诛连他九族都是轻的... 正脸色阴郁的暗暗发誓,一抬头,就对上了离心穿好鞋后,对着自己很是深思熟虑的脸... 刘纯一见了,心下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个女人丑事丑了点,怎么自己一对上她的眸子,便觉得被她看透了似的... “咳咳...” 刘纯一假咳了几声,以掩盖住自己心里的不定,对着离心一拱手:“那个...小妇人可想好了,有些什么不能实现的愿望,说不定,在下...可以...” 这还没说好呢,离心便接过他的话道:“可以替我实现我的愿望?是么?” 刘纯一打住欲往下说的话,对着离心点了点头。 “嗤...” 离心由鼻子中生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来... “你以为你是这皇城的皇帝老儿啊,就那个臭老儿,我看还不能为所欲为呢,你能?” “这...这...这...姑娘这样说,莫不是见过这新凉皇城的皇帝?” 刘纯一忍下离心左一句‘皇帝老儿’,右一句‘皇帝老儿’的不敬,不惊不喜的问道。 076美丽温馨 离心见自己对这皇帝的称呼如此不敬,这刘纯一还不惊不恼。 心下思忖着:没想到,这刘纯一的忍性还不错。 自己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一直在激怒他。 他不仅不发火,还甚是恭敬,不象历史上那种前呼后拥,唯恐别人不知自己是皇帝的昏君样子。 貌似...具有成大事的潜质... 想及此处,离心帅气的一甩头,把遮在额前的墨发往身后甩了甩,说道:“我不认...认...” “哎哟...这是...” 离心的本意是想跟这刘纯一说:“我不认识这个新凉皇帝。” 只不过是把前面的头发想甩到后面去,怎地就觉得头皮一疼... 偏头一看,离心的心下不禁一哀:自己就怕与这个刘纯一多接触。 没想到,还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刚刚装酷的一甩头... 一个没注意,有一大撮头发竟是勾在了刘纯一那暗紫色袍子门襟的金扣上... 现在仔细一看,那金扣是用真金做成的龙凤之形... 上面有许多细小的金钩伸出... 自己的一大撮头发正好由那金扣上闪过,便牢牢的缠在了上面... 离心把头用力的往后梗了梗... 真是晕,自己的头越往后梗,这头发在那扣子上还缠得越紧... 刘纯一见那离心忽的不说话了,刚刚还算友好的那张脸由白转红,再涨得由红发紫... 先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这会儿,低头一看,心下竟是莫名乐了... 忙把身子往离心跟前凑了凑:“小妇人,不要动,我来理顺就是...” “你...你..站住...” 离心见刘纯一往自己跟前凑了过来,不知为啥,这心里竟是莫名的一跳... 忙往后退了退,“你...你别过来...你就站你那儿理...” 刘纯一见离心如此排斥自己,忙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好...好...你别退,我就在这儿理...我这不是怕你头皮痛么?” 真是奇怪,手一接触到这柔软的几缕墨发,刘纯一就觉得心中竟是有几缕柔情在心中氤氲萦绕... 看来... 刘纯一在心里叹道:是得选个时候临幸后宫的妃子们了,这会子,这么丑的妇人都能让朕心旌微漾了... 这刘纯一本身就没过多的接触过女人,此时,手忙脚乱的,倒是越理越乱了... 不一会儿,那头上的汗都细细密密的渗出来了... 离心在心下亦是一声唉叹... 朝着离纯一的方向靠了靠,“算了,瞧你这笨手笨脚的,我来吧...” 走到刘纯一的身前,用力一打,把刘纯一混乱的双手打了下去,伸出手向那一排金扣靠去,真是奇怪,一时之间,自己这心竟是怯了... 一声不响的咬了咬牙:不就是没靠近过男人么?不就是一个做皇帝的男人么?怕什么?等把头发理完,狠狠揣他一脚... 主意打定,缓缓的把手向刘纯一胸前的金扣伸去... 一缕梅香,似有若无的入了刘纯一的鼻... “离心...?” 刘纯一竟是喃喃叫出了声来... 离心刚靠上那刘纯一胸前金扣的双手一哆嗦,心下暗道:他认出我来了?不可能啊.. 抬头向上细瞧:呃,这...刚刚没注意看,这家伙的下巴还真是好看哈... 青色的下巴上,只余胡须的一个一个的胡子孔,下巴微微往前,突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一根胡子都没有,也不知在这古代,又没刮胡刀,是怎么搞得这么整洁干净的? 难道...? 离心在心里思道:是那些服侍这刘纯一的公公或是小侍女们一根一根扯的?或是拔的? 哇哦,这可是真正的龙须啊... 还是...? 拿着个剪刀一根一根的剪的? 还是...? 还想再往下思去,这心莫名一跳... 怎么肥事? 这自己的手怎么不受控制的,恨不得在那下巴上摸两下的? 离心忙整了整心神,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碰上他,自己都霉透顶了,怎的竟是在这种境况之下,生出这种想法来...? 离心一边在心里念着经,一边这眼神不受控制的还想往上看呢... 回过神来的刘纯一自嗅到那一缕特有的梅花香后,在心里思道:如果真是离心,她怎么会扮成这个怪样子的?我说那床上的小包子我看着眼熟的,难不成... 那几个月前的传言是假的? 离心与小世子还活着? 只是,她扮成这个怪样子?难不成是...为了隐姓埋名? 那么,那个传言...? 这小妇人若真是离心的话,那还真是太合我心了... 我且来试探一番。 正想低头细看,就看到离心呆呆的望着自己下巴发呆的傻样儿,那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刘纯一心下轻笑: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我沾光了的样子,现在这一副... 心下暗道:真正的离心何时有过这种傻里吧唧的样儿? 倒实是有趣得紧... 不管是不是离心,我且有心捉弄她一番。 刘纯一也不动,把双手负于身后,缓缓开口道:“怎么,小妇人现在是不是觉得...在下,还挺好看的了?觉得你沾光了?” 我...我...呸.... 离心听了,在心下一阵恶心,没想到,这刘纯一还挺自恋的,比那老男人慕容风还要自恋...确实好看,但是,说我沾了他的光,有些过份了吧? 离心收回眼光,也不吱声,我理你个自恋狂个鬼,赶紧把头发理好,揣你个小子仰面朝天... 坐在床上的小环见了这一幅画面,心下欢道:这两人在一起好般配啊,是我小环想要的幸福温暧的家的样子... 咬着小手手,只觉这情此景此时的岁月似春暧花开样的美丽,又似春风佛面般的温馨... ... 正这时,“咚咚咚...” 外面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 刘纯一扭头看向门的位置,问道... “什么谁啊,赶紧开门,我们是‘探香楼’内例行检查的...” “检查?” 听了外面的回答,刘纯一习惯性的皱了皱眉... 这‘探香楼’还有例行检查? 没听说过啊,难道是自己从来不来这烟花之处的原因?这些规距都不懂? “开门,开门,倒是开门啊,开不开,再不开就强行揣了...” 外面敲门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 077言语尖刻 刘纯一低头看了看在自己胸前的金扣上认真的拔弄着头发的离心,朗声道:“稍候片刻——” 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那门“咣啷”一下,倒了下去,一群人瞬间暴露在了摇动着的烛光之下... 其实,离心的心里也急,巴不得赶紧把这缠在金扣上的头发解开,要知道,自己一靠近这刘纯一,真是见了鬼了,这小脏儿‘扑通扑通’的比平时跳得可欢了... 此时,一见,两个人这紧紧靠着的样子,一下子裸露在了一众人等的面前,心下竟是大羞,也不解了,使出了毕生的蛮力,头往后一仰,大不了这一大撮头发不要了... 哪知,这一撮发丝缠在那金扣子上还不离不弃了,刘纯一一个不小心,便被那离心一带,向离心的身上跌去... “皇上,小心...” 就听门外一道女子的娇声惊叫道... “容妃?” 刘纯一心下一震,一边运功稳住身形,一边大手一捞,抱住了往地下摔去的离心。 离心心下大惊,大庭广众之下,真是让这小子占大便宜了。 站稳的离心也不管众人的眼光,‘啪’一下,用力一打那刘纯一扶在自己腰上的大手,怒道:“谁让你扶我了,拿开你的脏手。” “放肆...” 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 离心耳中便听到与刚刚娇声的惊叫十分不同的厉斥入了耳内。 抬眸看去:是一位着绿色袄子的女子,那绿色的袄子上镶嵌着用金线锈制的朵朵兰花,外罩着与刘纯一暗紫色衣袍同样质地的棉披风,脖子上围着狐狸毛做的雪白的围脖... 再往脸上看去:文静内敛,秀藏于中,很是容色端庄,墨发上一支通体纯白的玉簪斜斜的簪着,看神情,应该是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俏佳人... 只是这会儿,对着自己的这份疾言厉色的样子,倒是与长相与气质有点相悖了... 凝眉于脑中思去,原来是原身见过几面的容妃李容兰... 呵... 记忆中,貌似这个李容兰婉方有容,知书识礼,怎的自己这一见,心里觉得不咋地啊... 自己的心里怎地倒是涌出‘阴险狠辣’这四个字的贬义词儿来..? 想她于自己回新凉途中所写之信,字字恳切,句句含情,这会子一见...!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离心忍下心头的直觉,看向那在小侍女的搀扶下,颇是温婉端方姗姗然而走过来的女子... 只见那李容兰走到与刘纯一靠在一起的离心跟前,仔细的端详了又端详,红唇轻启:“怎么?一介村妇,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对皇上行出如此以下犯上之举?真是大胆...!” 说完,眼眸中看向离心时的一抹憎恶一闪而过,近处的离心看了个明明白白。 呵,离心心下轻笑,很有意思... 正思考着如何回答这李容兰的话,就见那李容兰竟是忽地一扬手“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离心的脸上... 瞬时,离心那牙龈里便有血渗了出来... 那脸的两侧也是肿得老高... 可见,这李容兰下手之狠之重。 离心一时没想到,这李容兰会如此的待已,心下大惊,这是为何...? 离心用手摸了摸脸,由嘴边沾了几沾血,伸到眼前看了看... 并不生气,反而咧嘴一笑:“这位姑娘,不知为何对一个小小的村妇下如此狠手?小妇人有哪些错的地方,还请明示?” 李容兰用手一指跪在地上的众人:“明示?不知为何?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那指着众人的手指,又一指离心:“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哪容你如此大胆妄为?” “来人,把这个村妇给我压下去...” 有两个跪在地上的侍卫听了,忙站了起来... “且慢。” 刘纯一的声音,他看向李容兰:“容妃,你误会了。” “误...会?” 李容兰对着刘纯一扬起脸,面上浮现出甚是迷茫的表情。 呵... 离心轻笑... 用力压住心头的怒愤:之所以我忍你李容兰,不过是念在曾经的旧情之上。 毕竟,这李容兰当初助已在先。 想想原身在那朝堂之上,四面无助之时,她及她的爹爹还是向着自己与将军府的。 也许,她刚刚如此激动,不过是因为自己对刘纯一的不敬,她看到后,护夫心切而已。 在这古代,女人都自认为是附属的存在,历来是要依靠夫君而生存下去的。 何况她的夫君还是一国之帝呢? 只见那李容兰听了刘纯一的话后,转脸看向离心,又换上了一副冷冷的表情:“看我皇如此袒护与你,难道...?你这个村妇还勾引了我们新凉皇上了不成?” 离心听了,心下很是无语:勾引?我离心还勾引男人? 真是笑死人了,明明是你男人(当然,按理来说,也是我的男人)用强的,好吧! 耳中就听到那李容兰继续道:“当然,看你的长相丑陋无比,竟然还想勾引我们新凉的皇上,也不拿个镜子照照,简直是笑死人了。” “勾引新凉的皇上?笑死人了?” 离心听了她的话后,亦是冷冷出声。 见她那傲娇的神情,心下一声轻笑:好象听说,这刘纯一对这个李容兰是关爱有加,时常跟她商议什么国事儿,对她言听计从得很,这是... 这说话怎地竟如此尖刻刺耳? 难道...?她的勾引没有生效过? 瞧这话语里的醋意儿,酸味儿四溢啊... 看不起我离心还是咋的? 长得丑怎么了?丑人还没自尊了? 你长得漂亮怎么了?还得意了不是? 可惜... 你命不好,你咋没赶上这刘纯一毒性发作的最佳时期,成为她的恩人了? 切... 刚刚离心还觉得救了这刘纯一是个错呢,现在,瞧着这李容兰此刻的神情,莫名的,心下竟甚是舒坦。 再怎么的,你夫君他也曾是我的人... 何况,也还是我离心的夫君呢! 离心由怀中淘出帕子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长相丑陋,那是爹娘给的,不是我能选择的,但这位姑娘你要记住,每个人,不论长得是美是丑,唯有心美才是世间最宝贵的。” “你...你这一个村妇,竟敢跟我家主子顶嘴?” 李容兰身边的小侍女蔷薇一步跨了过来,举起手,欲学他主子那样,往离心的脸上挥去... 078热闹非凡 “不得无礼。” 刘纯一一把抓住蔷薇的手:“来人...” 跟着李容兰一起来的一众侍卫,那跪在地上的几个,听到刘纯一的声音,忙齐刷刷站了起来,其中两个,一步上前,把蔷薇一把抓住。 “皇上...皇上恕罪。” 李容兰甚是平静的声音。 就见她对着刘纯一深深的道了一个万福:“皇上还请恕罪,蔷薇也是护臣妾心切,方才做出如此下等的举动,还望皇上开恩,念在她一心护主,什么不懂的份儿上,饶过她...” 见刘纯一若有所思的样子,那李容兰用手中的帕子抹了抹眼睛:“若是皇上要罚,就罚臣妾!若蔷薇做得不对,定是臣妾平时的教管有所欠缺,臣妾如今明白了,臣妾刚刚...刚刚...” 那李容兰越说声音越是低了下去,“刚刚臣妾只是护皇上心切,情急之下没有问明原由,便对这位姑娘下了手,还望皇上,皇上...” 话还没说完,两行眼泪便淌了下来,抽抽噎噎间,甚是惹人生怜。 刘纯一见了,心下一思,这容妃说的倒也是实情,刚刚这小妇人,确是对自己不客气了些,想这容妃平时安份懂事,对自己亦是体贴有加,并不是乱来的人。 沉思了一会儿,对着两名侍卫一挥手:“算了,放了她。” 那两个侍卫听了,忙放下了蔷薇,退在了一边... 刘纯一缓缓开口道:“容妃心里亦不要过份自责,刚刚这位小妇人确是对朕有不妥之处,但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想对朕行冒犯之举,待以后有机会朕再细细说与爱妃听,只是...” 刘纯一左右环顾一番:“不知,容妃为何会带人找到了这里?” 李容兰听了,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对着刘纯一又浅施了一礼:“多谢皇上,皇上有所不知,臣妾晚上熬了羹汤去书房送给皇上,遇到李公公说,皇上外出有事了....” “所以...” 刘纯一看向李容兰:“容妃又为何会想到朕在这里呢?” 就见那李容兰听了,鼻子一酸,眼眶儿又一红,迈着小碎步往刘纯一的身边靠了靠:“皇上有所不知,臣妾已经找遍了这皇城,方才找到了这里...” 刘纯一抬起右手,正欲替那李容兰擦去腮边的余泪... 就听到外面有声音洪量的笑声响起:“看来,我西域太子独孤西泠是来得不太巧了,这门都被闯开了,是什么情况?凉皇,好似我们约定的并不是这间屋子啊?我是一时好奇,过来瞧瞧的,没想到...” 众人听了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都不禁扭脸向门边看去:就见一位西域贵族打扮的男人,长相槐梧,大眼浓眉,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在一左一右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想来便是他自己介绍的那西域太子独孤西泠了。 身后跟着的,正是着一身宝蓝色棉袍,外置雪白棉披风的新凉的王爷刘惜一。 离心刚刚刚冷眼观了李容兰的善变,心下思道:这李容兰的这副模样,我离心倒是看不懂了,此时,听她这字字句句说得,倒亦是十分在理... 正在心里纳闷着:这李容兰究竟是好是坏? 就看到又来了四个男人。 离心飞速的转动着脑袋,找着可以代入的人脸... 一看到那西域太子身边的两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侍卫,离心的脑海里倒是浮现出“胖蛋”、“武大”的名字来... 看到那独孤西泠身后的惜王爷,这心底里“腾”一下,离心心底的火就上来了... 还好... 功力尽失了,估计要是不失的话,就冲上去跟那惜王爷干起来了... 小样儿,想当初,跟原身在那“暗夜组织”里,是最好的伙伴,嬉笑怒骂,形同一人... 哪知,洞房一夜,竟是如此的封建,只顾着女子的清白,而强烈要求从严处治自己,差点儿这原身的小命儿就没了... 是可忍,我离心可不想忍... 自看到惜王似海棠那样艳色的俊面时,离心的眼光就没离开过他... 一时之间,这屋子内倒是热闹非凡... 大约刘惜一亦是感觉到有人目不转睛的在看着他,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离心忙慌慌的避开了... 忽地想起了床上的小环来,便欲扭过头去,看床上的小环此时会不会是被吓着了? 心里是真实的忘了还跟刘纯一的金扣纠缠不清的发丝,又一阵痛感袭来... 跟在独孤西泠身后的刘惜一,一抬头,便看到了皇兄与一位女子靠得很近的站在一起,心下甚觉奇怪。 更奇怪的是:此女竟然盯着自己使劲的看,那眼神看向自己时,自己总觉得如寒芒在背似的难受。 此时,自己朝她那脸上一瞥,心下只觉得忍俊不禁的想要仰天哈哈大笑:那长相... 大嘴塌鼻宽额... 除了那眼波流转处有几许风情,估计不管是谁,打眼一看,都会呵呵呵... 看刚刚容妃对她还醋意横生的样子,犯得着? 刘惜一在心下思道:皇兄的赏女观点,何时竟是沦落到此种地步了? 跟这样一位女子靠得这么近? 待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自己多想了。 原来,这女子的一撮发丝在皇兄的金扣上缭绕着,大约是不小心碰上的。 瞧他俩一个是举世无双的王者之面,一个是惹人生厌的丑妇村颜,看他俩现下的情形,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咋的,算了,我还是助一下皇兄吧。 伸出手来,一拿腰间的玉笛,打开机关,一把细小的飞刀便向緾绕在刘纯一金扣上的青丝割去。 此时,离心亦正好转过头去看小环,就觉得头皮一松,心下明了,这是自己的头发与那金扣分了开来... 转过身来一看,是刘惜一所为,心下暗道:这小子,这会子倒是做了一件人事儿。 离心也不管众人齐刷刷的眼光,径自跑到在床上咬着大拇指的小环前,轻声问道:“亮儿,没吓着你吧?” 小环前一刻,正暗暗高兴着自己家的一团和谐温馨呢,此时一看,来了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心下很是气。 这都是从哪儿钻出来的陌生人?破坏咱家相亲相爱的相聚,有礼貌吗? 079各怀鬼胎 特别是那个长得挺好看的女人,竟然一声不吭的便打了我家离离两个响亮的耳光,知不知道,小环这心里,恨不得立刻爬到那女人的身边,揪住她的头发... 让她莫名其妙的打小环心里最爱的离离妈... 心里正恨恨不平呢,就见离离顶着个肿了老高的脸,朝着自己快步走了过来... 小环鼻子一酸,这个离离,果然是不管何时何地,身处何境,都不会忘了自己。 小环一定要快快长大,争取成为离离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护离离妈一生幸福,一世安宁... 见到离离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小环忙放下在嘴巴里吸吮着的小手,扑楞着...拼命的对着离心示好。 心中终是忍不住难受,咧开嘴“哇...”的一声,声音嘹亮的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心下暗道:你们这般坏人,我哭走你们,让你们打搅我们一家的美好生活... 众人先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刘纯一与离心的身上,没想到,这床上还有一个小包子,此时,听到他这一惊天地泣鬼神的恸哭,纷纷皱了皱眉... 这哭声,还真是能称作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此时,李容兰刚刚恶狠狠的想置离心于死地的心亦慢慢的缓了过来,心下权衡道:“也好,如果真是这个下贱的妇人给皇上解了毒,倒是最好的。 起码,有孩子牵着,她有可能不会要求跟进宫去,仅仅只是,做了一颗解毒的药丸而已... 如果她要是跟皇上谈条件,大不了多给她些银子便是... 想至此处,再想想自己刚刚的出手,忙踩着莲步移到离心的身侧,轻轻拍了拍离心的肩,甚是知书识礼,低眉顺眼的三从四德的女人的样子:“这位小妇人,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是容兰的不对,或许,真如皇上所言,容兰误会小妇人了。” 离心正搂着小环,轻轻的哄着他:“亮儿不哭,亮儿不哭,这儿生人是多了些,一会儿,娘亲便带着亮儿离开这儿便是。” 不提防刚刚对自己怒目相向的李容兰会跟了过来,听到她的举动与话语后,心下思道:瞧这李容兰这会儿又这么发自内心的认错体贴的样子,难道自己刚刚对她的那“阴狠手辣”的感受是错的? 自己也有失眼的时候? 她如此对已,不过是因为她进屋看到的自己对刘纯一的不敬? 欲再往下思去,转念一想:萍水相逢,转眼便各奔西东,她是好是坏与我又有何相干? 听了李容兰的话后,离心抱着小环转过身来,扯嘴一笑:“无妨,离心也是有眼不识皇上与容妃娘娘,而容妃娘娘事先并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误会是正常的,不必客气。” 那李容兰见这离心言语实诚,便也放下了一颗吊着的心。 毕竟,若让皇上怀疑到自己的心眼太小,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小环见那个打了离离的女人,竟还有脸凑上来说话,趴在离心的另一个肩膀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恨恨的止住了昂扬的哭声,很不友好的瞧着李容兰。 李容兰抬眸正好对上了小环的眼神,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呃...这个小孩,看上去好似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竟是对自己露出如此可怕的眼神来? 难不成...是恨我刚刚打了她娘亲的缘故? ... 话说,西域太子独孤西泠,先前,见这新凉的皇帝跟一个丑八怪女人在一起,心下很是好笑:传闻这刘纯一不事女色,没想到,竟是喜欢这种重口味的另类女子。 自己看都不想看的那种。 ... 一时,场中众人倒是各怀心事,鬼胎于腹,鸦雀无声。 “哒哒哒...”走廊那边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在这气氛古怪的时候,一时倒是来得及时。 就听这脚步声里,其间还夹杂着男子讨好的喊叫声:“喜主子,就是这儿,就是这儿,那个丑女人,也不知使了什么稀奇的法子,竟是勾引了一位皇亲贵戚在这我们这“探香楼”内偷情...” 房中众人,耳中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眼光象手电筒似的齐齐的向离心的面上扫去... 离心也听见了,心下暗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清白失去便失去了,俗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这救的还是原身的恩人,自己的夫君。 现下倒好,捂还捂不住了... 那眸色中的光便狠了起来,捂不住如何?捂得住又如何? 好歹自己还是现代社会的女子... 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事儿... 都来,nnd,有本事都来,都聚集了来... 离心抬眸望向门的位置,就见到那候喜带了一帮子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离心心下瞬时猜了个七七八八,怕不是这丞相府的公子爷儿先输了十千两的金子给了自己,一直派人盯着,这会子得了空子,便一齐过来凑热闹了... 大约是没想到,这屋子里竟是挤了这么多人... 估计那个下人,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他嘴中的这位皇亲贵戚便是皇上。 这屋子本来便不大,这会儿,又多了候喜的一伙,挤都挤不下了... 来福用眼睛越过一众人等的脸,然后用手一指坐在床上的离心:“喜主子,人在那儿呢,就是她,那小公子爷她还抱在手里呢。” 说完,那来福张望了张望后,又用手一指刘纯一:“喜主子,那被骗的有钱公子便是这位爷了。” 候喜随着来福的手指一看,我的个妈呀,这不是皇上吗? 忙转过脸来,“啪”的一声,一个大大的耳光赏在了来福的脸上:“这万岁爷也是你随便能指的?这万岁爷怎么可能被骗?是你自个儿眼睛瞎了不是?还不快跪下磕头谢罪。” 说完,自己先朝着刘纯一的方向恭敬的施了一礼,然后跪了下去:“皇上恕罪,这来福赶过来报信,说这位女子...” 刘纯一心下思道:这小妇人救我之事,还是暂时不要抖落出去,毕竟,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又有孩子,我先还想着,若她想随我进宫便随我进宫,而今一想,与她而言,倒似并不是最佳选择... 080滴水不漏 若带她回宫,不光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与朕亦是及为不利,这还没带呢,瞧这场中众人的反应... 还是先压下再说。待我查明之后,定不轻饶下毒之人。 主意拿定,刘纯一不等那候喜说完,负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一挥:“爱卿快快免礼,你这位手下说的只是眼见我在这位妇人屋内时的实情,不知的却是别有缘由,正因为他不知前面的原由,也不必怪罪于他了。” 众人见那刘纯一听了来福的话后,并不生气,还替他开脱,心下都不禁狐疑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刘纯一深知众人的意思,左右环视了一下众人的眼光,眉毛一挑:“免得大家心有他想,我且把经过粗略说与诸位一听...” 众人听了,齐齐把眼光聚向了刘纯一的脸上,只见那刘纯一理了理身上穿着甚是整齐的衣袍,缓缓言道:“自皇弟惜一去迎独孤太子后,朕忽然肚子有些微痛,便到楼下去上了一趟茅厕,刚到得自己的屋子外,还没推开门呢,便听到这个小包子似刚刚那样的大声哭闹不止。” 众人在心里想想刚刚这小包子哭声高昂的大嗓门儿,心下开始有点信了。 那刘纯一接着道:“朕心里不知这小包子为何如此哭闹,便轻轻的敲了敲门,意欲询问。” “哦...” 场中有几人恍然大悟似的轻微应声。 “原来,是这位小妇人睡得甚是香甜,这小包子在床沿边踩空,差点掉了下去,听了我的敲门声后,她醒了过来,抱好孩子后,为感谢朕,开门邀朕进屋子里坐坐,喝口水。” 来福听了,心下思道:不对啊,明明这女子是睡在床上的啊? 那刘纯一倒似料到来福会有此一想,耳中就听到刘纯一继续道:“哪知,这个妇人一时心急,外衣都没穿,打开门后,颇觉得不好意思,示意我于椅子上坐下稍稍休息一会儿,返身到床上...哪知..我这还没坐下呢...这时...?” 刘纯一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来福... 用手一指:“这个下人便来敲门送水了。” “原来是这回事儿...” 众人听了,这环环紧扣的事件发展,好似并无不妥之处。 来福听了,心下也明白了过来,不禁暗暗的恨起自己来... 唯有那李容兰,不着痕迹的咬紧了下唇... 离心的心下稍稍的缓了口气:还算这刘纯一识相... 一边的独孤西泠听了,朝着刘纯一一拱手:“凉皇,既然一切都是误会,我们不如到隔壁说正事儿,这些人...” 独孤西泠四下看了看:“这些人便各自散了,如何?” 刘纯一朝着独孤西泠一回礼:“独孤太子,请。” 转头看了一下李容兰:“容妃,早点回宫先休息,朕明儿到兰苑来用晚膳,到时,再与容妃细细述说今晚的一些经过。” 李容兰听了,忙对着刘纯一福了一福:“是,纯皇。臣妾明儿在‘兰苑’恭迎皇上。” 转过身来,对着那西域太子亦浅浅施了一礼:“独孤太子,先行告退。” 那独孤西泠回了一个西域的礼节:“容妃娘娘慢走。” 李容兰在自己的小侍女蔷薇的搀扶下,向屋子外面的走廊走去... 才走出两步,就见那独孤西泠身边的侍卫胖蛋,刚刚去拉隔壁屋子打开门的那位,尖叫着跑了出来:“太...太子,这...这...这屋子的床上...躺...躺着一...一位女子。” “躺着一位女子?” 独孤西泠的脸色一抹云淡风轻悄悄的飘过:“躺着一位女子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瞧你这惊慌失措的样子,要知道,这里是‘探香楼’内,再说,这凉皇嘛...” 独孤西泠故意没把话说完,偏过脸来,意味深长的看向刘纯一。 刘纯一负手于身后,深知这独孤西泠看过来的这一眼的用意,但心内并不急。 就见那胖蛋对着自家的主子很是着急的又道:“太子,不仅仅这样,属下还闻着,这屋子内有我们西域毒品‘消魂散’的味道,属下刚刚看过了,那女子已昏迷不醒,再不给解药的话,估计....” 独孤西泠一听:什么?还没有解毒?这么说来,并不是刘纯一所召女子...? 独孤西泠的心里亦是一惊,会是谁?竟然在凉皇的屋子里下这西域的毒?这如果得逞了,不说这凉皇,我独孤西泠也会被这凉皇误解,便是洗清,也要麻烦上好一阵子。 独孤西泠按下心中的讶异,对上刘纯一的眸子:“怎么会这样?” 此时,刘纯一方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我也想知道呢?传言中这毒不是只有西域的皇宫之中才有么?可是你们西域皇宫内的...” 刘纯一此时,亦是有意停住了想把话说下去的语气。 独孤西泠听了,心下暗道,听这刘纯一的话音,这是对自己已经有了一丝怀疑的味道了,但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是我独孤西泠安排的便不是。 听了刘纯一的话后,也不多作解释,对着胖蛋道:“你已然是进了屋的,这消魂散灭后,应已无毒,但是,为防余味,去,把屋子里的那女子的毒给解了。” “是,爷。” 胖蛋一听,心下涌上一抹邪笑,没想到,竟是因祸得福了,屁颠颠的向着屋子里走去,听说,这中了‘消魂散’的女子,可是... 嘿嘿嘿... 离心见了这胖蛋此时的样子,心里忆起了原身在新凉皇城时的一个晚上,便是这胖蛋与那武大,意欲为所欲为的往事来... 独孤西泠见胖蛋进了隔壁的屋子后,看向刘纯一:“待本太子回到西域后,定严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究竟是谁竟是能偷得我西域的‘消魂散’来新凉城内为所欲为,还意图乱了凉皇之性。” 刘纯一暗中观察这独孤西泠此时所言,不象掩藏之音,心下亦是奇怪:假若这件事不是这西域太子所为,那又会是谁?想要引诱朕?而又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低头沉吟一番后,抬起头来,对着那西域太子道:“那就有劳太子了,而今想起,朕真是幸运,想来...” 081波涛汹涌 刘纯一把看着独孤西泠的目光,朝着床上的小环与离心看去,对着众人开口言道:“想来,倒是这位小包子的哭声与这位小妇人救了朕了。免了朕的心里所不想之为...” 独孤西泠一听,心下思道:可不是么?不然,场中的各位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说话?估计...你凉皇中了我这西域的‘消魂散’后,早乱套了... 而且,我独孤西泠也会蒙上几分不白之冤啊,毕竟这毒是西域宫内皇族专用,时间的点儿上,又恰巧逢自己约了凉皇在这‘探香楼’内商榷两国边境事宜... 这不前不后的时间点儿掐得,真是时候! 想至此处,心里对那坐在床沿上的抱着小包子的离心投去了几分感激涕零的眼光。 离心听了刚刚的一番对话,心内一声呵呵呵... 很是可以啊,没想到,这刘纯一编起故事来,还滴水不漏,有鼻子有眼睛的,我倒要看看,他对我先前承诺的要求怎么满足。 “吾皇真是福大,臣妾为吾皇感到高兴。” 是李容兰欲去而复返后,平静无波的声音。 刘纯一听了,竟是异于往常的,快步走到了容兰的身边,一把搂住了李容兰的香肩:“爱妃就是懂事,会说话。” 刘纯一的这种行为举止是李容兰事先所没有意料到的。 自己虽早已是这个刘纯一的容妃,但向来这个皇上与众妃子之间一是一,二是二,自从婚夜之变后,从来未曾对哪个妃子有过什么暧昧的行为举止。 便是对那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清昭仪亦是同样! 此时,见他竟是这样无所顾忌的便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很自然的搂上了自己的香肩,一时,那脸便红得似秋天的枫叶似的,娇羞无限的低下了头... 场中众人见了,亦都在心里各自揣测... 独孤西泠心道:传闻这刘纯一不近女色,倒似与传闻不符啊,这大庭广众之下... 听说这容妃在这刘纯一面前甚是得宠,看来这传言非虚。 刘惜一见了,心下亦是奇怪,皇兄不是跟我说,还要过两年才...? 要得知离心确是不在人世了,方... 这会子? 再说离心,见了刘纯一的这种举动,不知为何,心内“咚”的一下,漏了不止半拍。 心上的火就上来了,还非常大的那种,需要用全部的心力竟然都压不下去! 这是几个意思?在众人面前秀恩爱?撒狗粮?当我眼瞎呢? 有没有想想单身狗的感受?嗯...? 还什么古代的人保守,这是保守吗?啊...? 离心就觉得自己的这胸口此起彼伏,波涛汹涌... 小环见了那刘纯一搂着那个自己心下深深憎恶的女人,心下亦是难受得不得了,这自己一家才刚刚团聚,怎的又出现了个第三者? 好吧?自己的父亲是皇上,三宫六院什么几十妃嫔的算是正常,但是,能不能不要在我与离离妈的面前这么秀的? ... 那候喜见了,心下亦是有点膈应,早就听自己的妹妹何婉儿抱怨,这刘纯一对这李容兰百般听信,看这亲昵的举动,倒是不假... 其实,刘纯一的真实想法是:刚刚那奇丑无比的女人都让我心旌微澜,容妃如此的容色,我靠近看看,是不是亦是如此。 哪知,搂了半天,这心内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说心族微荡了,想法都没有... 自己的心,动都没动,跟搂着皇弟没啥区别。 刘纯一讪讪的放下手,心下道:坏忒了坏忒了,难不成我后宫这么多美丽的女子我向来都不喜,正眼都没瞧过,是因为我喜欢这长得丑长得怪的? 我原以为是因为我对那离心念念不忘的原因,怎地对这丑女人倒亦是心神... 说她是离心吧,倒是有点象,那小包子也甚是符合小环的年岁。 可是,离心怎么会用那傻得冒泡的眼光直盯盯的瞧人?还脏兮兮的流口水?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还不觉得讨厌... 甚至,还心生几分喜欢来... 想至此处,刘纯一不禁汗毛都竖了起来,自古至今,好似没听说过哪个皇帝喜欢丑妃的,关键还这么丑... 会不会是自己心底里一直想着找一个能让自己一见钟情如离心般的女人的执念搞得,如今都美丑不分了,这择女之心给搞扭曲了? 不行不行,赶紧把这个丑女给打发了,省得在我面前碍眼,扰乱我的视听~ 想至此处,刘纯一又走到屋子的中央,打破了大家的沉默:“刚刚容妃的话,倒是提醒了朕,既然这个小包子与他的娘亲有恩于朕,朕现在便传下口谕:满足这小包子与她娘亲的一个要求...也算朕知恩图报!” 离心一听,本身看他那狗粮撒得,肚子都撑得要爆了,先不说两人的衣服,那刘纯一的外袍与那李容兰的棉披风质地色调一致,这会儿,还公然在这古代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我离心不搞点水泡泡出来,还当我是泥捏的,对吧? 要捏扁了便捏扁了,要搓圆了便搓圆了,在饺子与圆子间变换呢,对吗?嗯...? 此时,一听这刘纯一的话,“腾”地一下抱着小环便站立了起来,双眼露出十分惊喜的眼光,看向刘纯一... 离心手上的小环见了,心下暗道:离离,离离,且慢,且慢,你这看上去惊喜的眸光小环怎么就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欲摧’的感受? 而且,小环能不能说句实话:离离,你吃醋了也。 瞧你那眸光里,除了生气还有星星哈... 离心快步的,一点都不带停留的走到刘纯一的身边:“哦,凉皇说的可是真的?真的答应小妇人一个要求?” 刘纯一仰天一笑:“朕说话向来算数。” “不管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离心追问一句。 刘纯一心下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心底升腾而起。 转念一想:一个小村妇,能有多大的要求? 清了清嗓子,看向离心:“当然,只要朕能做到的。” “确定?” “确定。” “那,那就好!” 离心看向刘纯一甜甜一笑,笑得刘纯一一时晃花了眼,心下一愣怔,这...这,怕不是大半夜的真是见鬼了,我心里竟然觉得这丑妇的笑,看上去甚是舒心。 082就恶心你 一边的李容兰见这刘纯一与离心两人,不知不觉的,那身体与身体相隔的距离又如此之近,忙莲步小跑着走了过来,往两人中间一挤。 离心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见是李容兰,瞬间笑得更甜了,对着李容兰道:“容妃娘娘,您来得正好,皇上这说的话,容妃娘娘正好给小妇人当个见证的。皇上说,只要他能办到的,而小妇人想要的,都能满足于我。” 李容兰心下思道:看你这长相穿扮,能有什么过份的要求?无非离不开名利,这吾皇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要知道他可是皇上,向来是金口玉言,当然算数了。 因此,听了离心的话后,对着离心嫣然而又礼貌的一笑:“那是当然,吾皇说话向来是一诺千金的。” “好,甚好,那我离心便放心了。想必,在场的众人也都算是见证人了,所谓君无戏言...” 离心抱着小环往屋子中间一站,三百六十度环顾了一番。 站着的众人,皆觉得那眸光中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众人在心里皆思着:这个穿扮长相村妇了不能再村妇的女子,此刻的眼神咋象那食人的老虎似的? 耳中就听到那妇人笑言道:“小妇人先自我介绍一下:拙名唤作睛儿,自幼与哥哥相依为命,相伴长大,前些年,嫁与人为妇,哪知,腹中怀了孩儿后,便被那狠心的夫君给抛弃了...一直倚仗着哥哥的接济生活。” 哇,好可怜... 原来如此... 这命真苦... 也算活该,这个长相,换我也会休了的,能留个这么好看的种子给你就不错了。 ... 一时屋子中的众人皆在肚子里默默议论开了... “今儿呢,还算是幸运,小妇人与我的孩儿命中遇到贵人,竟是碰巧救了这新凉的皇上,既然这凉皇此刻答应允诺小妇人与孩儿一个要求,那么,小妇人便斗胆提出:只要给小妇人一个管吃管喝,还没人敢欺负的地方,小妇人与孩儿此生便心满意足了。” “管吃管喝?还没人敢欺负?” 刘纯一看向离心道。 “是啊,皇上,想我救了你的清白,当是金子也换不回来的,小妇人刚刚在心里思忖了良久,与其靠着哥哥的接济生活,不如找一个管吃管喝还没人敢欺负咱的地方,无欲无求的,相依光阴到老就行。“ “哦...?” 刘纯一心下犹疑... 这小心都开始流汗了,不会要跟我进宫,长伴我身侧吧? 这...这... 要知道,朕现在的心里可是觉得离这村妇越远越好... 就见那离心并不言语,抱着小环,晃晃悠悠的跑到了刘惜一的跟前,前后左右的转了又转,转得刘惜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下颇觉惴惴不安... 就听那大嘴一开一张间,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凉皇,觉得有一个地方可以这样。” “哦...?“ 刘纯一又被动的应了一声。 “刚刚,我听凉皇说,是你的皇弟叫刘惜一的去迎的那西域太子独孤西泠...想必,这位似海棠样明媚俊秀的公子爷,便是皇上的皇弟了。” 刘纯一就觉得心下一沉:这个丑女想干嘛?难不成,她还想打我皇弟的主意? 掩下心中的想法,刘纯一对着离心道:“小妇人猜得不错,你身边的这位,便是朕的皇弟:惜王爷。” “那真是太好了。” 离心站在刘惜一的身边,隔空对着刘纯一咧开大嘴哈哈一笑:“皇上,你不如现在,就赐我为这位惜王爷的小妾吧,不用服侍的那种。放心,我保证不緾着她,离他远远的,天天只要管我与我孩子的吃喝就行。” “扑...” 刘惜一一个没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么丑的女人,还带着个小包子,敢情我还没咋的呢,这妾与孩子都全了...这是...这是要恶心死我的节奏? 刘惜一的嘴巴翕了翕,正想发表意见呢... 就听那小妇人对着刘纯一道:“皇上有所不知,我并不是要这名份,我只是想着,倚着这惜王爷的势儿,别人便不敢随意来侵犯与欺负于我,我保证我与孩儿本本份份的只管吃只管喝,其它的什么,我一概看不见,一概不管。” “这...” 刘纯一就觉得,不知为何,自己的这心上就象失掉一件宝贝似的,失落感满满的,负于身后的两只手用力的相互捏了捏,心下暗道:我这是咋了?难不成为了一个丑妇,我还不舍得了?还是怎地?真是笑话,巴不得踢得远远的呢。 再说,他也仅仅只是想找个管吃管喝的地方... 这自己刚刚的口谕... 因此,听了离心的话后,稍思了一会儿:“这个,朕倒是要听一下皇弟的意见,不是朕能决定的,若小妇人要些金银珠宝的话,朕倒是可以立刻应允。” 站刘纯一身边的李容兰听了,心内倒是甚喜,没想到,这个村妇,竟是看上了惜王爷,算她识趣,不如,我来成全一下? 离心见那刘惜一听到自己的话后,一下子往后连退了三步,差点撞到后面候喜的身上了,方才稳住了身形,那满脸的避自己不及的神情.. 离心的心情大好。 我就喜欢看你小子看我不顺眼,还得忍着的表情.. 等你皇兄赐了旨意,我立刻休了你... 钱我能赚,我要钱干嘛?先还赚了那候喜十千两金子呢... 哼,这仇,可是不能不替原身给报了。 君子报仇,哪有什么十年? 逮到就报,我就要顶着个难看的大嘴脸,恶心死你... 小样儿,想以前,还那样凶巴巴的待我这离心的原身,我就让你现在如嘴里含着苍蝇似的难受,吐又吐不出的那种... 让你的小心脏儿受点刺激,看你人模人样的,这小脸儿挺俊的,竟然也有糊涂的是非不分的时候... 场中众人,许是没有想到,这丑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皆相互面面相俱,心道,这...这...这惜王岂不是损失大了,要知道,自上次洞房一事之后,这惜王至今还尚未成婚呢... “晴儿...亮儿...咦,容嬷嬷,我妹妹的房间里怎地这么多人的?这门还给撞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远远地,一道甚是好听的,慵懒的声音响起。 083二三分象 死样儿,早不来,晚不来,我这儿好戏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懒洋洋的来看戏了。 离心听到走廊那头慕容风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在心里狠狠的把慕容风骂了个透透彻彻。 哎... 离心在心内轻叹一声,便宜这刘纯一与刘惜一了,我还等着看他们左右为难的好戏呢。 想必,这个慕容风来了,定会想法尽快带自己与小环离开这是非之地... “是啊,容嬷嬷,怎地这儿这么多人的?难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一道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 离心的心中:...? 无数的省略号飘过。 心下思道:这么快,慕容风这个老男人,就把这‘探香楼’内的那什么叫梅莹的花魁给搞定了?还带到这儿来了? 只是为何,还要把这个探香楼内的管事容嬷嬷给一起带来,是为么呢? 原来,那慕容风去了梅莹的屋内,听那梅莹弹了一曲她口中十分喜欢的,新凉的离妃所作的《月光吟》后... 心下思道:这真是那离心所为?看她那粗粗糙糙的爷们儿样子,还能有如此温婉细腻的感情?如果是,那么,这首曲儿是欲诉于谁的? 是他本欲嫁为妃的新凉王爷刘惜一?还是那新凉的皇上刘纯一?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的娃儿,还是个在爱情上甚是忠心的小娘子... 啧啧啧,怎的跟我在一起时,就跟个老虎狮子似的,不依不饶的? 哎...女人啊,女人... 聪明起来,那眼睛睁得似铜铃似的,一文钱的亏都不吃. 这要是傻起来... 何必呢?一片丹心有谁知? 算了,慕容风端起面前的一杯香茗,一饮而尽,不如,让这梅莹再重新弹一次这支小曲儿,让那个臭婆娘多些儿准备的时间,等再次弹完,说不定,那臭婆娘便把那脸儿亦是换过来了。 呆会儿,我且先看看她与小环去,然后伺机从这‘探香楼’内的侍女房搞几件衣服,这梅莹的怕是不行,刚刚自己用眼细细瞧过了,净是些贵重的丝绸一类,太过显眼了。 一曲完毕,就见那梅莹从那琴上抬起头来:“客官,不知梅莹认为极好的这支曲儿,可还合公子的心意?” 慕容风听了,眯着眼睛瞧了瞧那梅莹,似还没听过瘾似的:“确实不错,特别是那词儿,听上去甚是思意浓厚,是个好曲儿。” “那...?” 梅莹看了看慕容风一副完全不在听曲状态,还故作认真听的脸:“客官,有没有想听的曲子?只管点,小女子如果会的话,定会...” 慕容风不待那梅莹说完,挤出一抹意犹未尽的笑来:“还是不了,你把这首曲子再给爷弹一遍,刚刚只听了个大概,爷还想再认真听听。” “是,公子。” 梅莹的右手在琴弦上轻轻一抹,那如泣如诉的琴声便又轻轻的入得了耳来...” 见一曲又终,慕容风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轻轻拂了拂衣,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时辰也不早了,让梅姑娘早些歇息,我还有个妹妹与小侄儿跟过来的,在‘探香楼’内的房间里等着与我一起回家呢。” “那,梅莹送送公子爷。” 说完,梅莹由那琴凳上盈盈站起了身来,铜雀见了,忙过来扶住了她。 慕容风见了,转过身来,对着梅莹懒懒的扯唇一笑:“不用麻烦姑娘了,我暂时还不知她们住在哪间房呢,得去前厅问你们的容嬷嬷去。” 窗外蹲了半天,听了两支曲儿的来宝一听,赶忙‘嚇溜’一下,向前厅汇报去了。 慕容风听到窗外的动静也不急,心下思道:估计那候喜对自己与离心还有小环三个人的来历,不问个所以然出来,这输了的十千两金票,心里应是很不舒服呀。 抬头见那梅莹望向自己的眸中,甚是欲送自己出门的真诚,心下一时竟是不忍拂了她的意:“那好,有劳梅小姐了。” 见这慕容风谦谦有礼,无半分寻常有钱公子爷的丁点纨绔,梅莹心下的好感加盛。 最重要的,这位公子爷的长相中,竟隐隐有几分自己心上人的二三分影子... 一别这两年,不知,他...可还安好? 在铜雀的搀扶下,梅莹跟在慕容风的身后向前厅走去... 来宝早在慕容风之前便告诉了容嬷嬷:这公子哥儿刚刚在梅莹的房间里听了两遍小曲儿,这会子正向您老人家这儿来了,说要见她的妹妹与小侄子去呢,我来宝还未曾有机会与他近距离的接近,还没知道他来自何方去往何处,云云... 容嬷嬷听了,对着来宝翻了个大白眼,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没用的东西,退下去吧。” 来宝啰嗦着嘴,忍着痛,很是委屈的想跟容嬷嬷争辩两句,就见到那位公子爷在梅莹的带领下远远的走了过来,只得咽下了心中这口恶气。 容嬷嬷见到慕容风走了过来,忙又加上了一推,把眼前的来宝推了踉跄,刚刚还拉着的脸,瞬时堆满了笑,朝着慕容风迎了过去... 来宝见了,在她背后暗暗的不着痕迹的对着容嬷嬷背影给了一个白眼,死老太婆,真会见风使舵。 慕容风是何等之人? 这四十年来,亦不是白活的,见这到容嬷嬷的一堆假笑后,心里只觉得一股子的恶心。 使劲儿忍下后,对着容嬷嬷道:“嬷嬷,不知我家妹妹与小侄儿嬷大人给安排在哪个房间了?” “哎哟...” 容嬷嬷拿着手上的个帕子用力一甩:“瞧公子说的,还什么嬷大人,这好看的嘴儿,就是甜头,就是会说话...” “来,来,来,跟我走,我给她俩好好的安排在楼上,楼上,就在楼上二层最东南的一间屋子呢,走走走,公子爷儿,我带您去,我带您去...” 说完,容嬷嬷把那标志性的肥臀一扭,便走在前面向楼梯走去... 慕容风见了,也不多说,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梅莹本欲回房,但见这公子如此天下少有的容色,心下好奇于他的妹妹又是何等的仙人之姿?便亦跟在慕容风的后面一起向离心的屋子走来... 084天上地下 慕容风远远的便见到自已的这个妹妹,抱着个小环,在一群人的中央象只燕子的,来来去去,眉飞色舞,吐沫星子横飞的在指手划脚... 还好,一只手夹着个孩子,不然,还不知那两只手要舞成个什么样子,大约是要会飞的那种。 慕容风心下一声叹:唉,有些人吧,天生便有聚众的能力,关键,还总是有人听... 都吩咐了要小心行事,小心行事,还如此的张牙舞爪... 看来,不给你点厉害,大家都不知道你还有一个我这样的哥哥... 慕容风把围着的人扒拉了扒拉:“麻烦让一让,让一让,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妹妹晴儿,这是...这是,她这是在...干嘛呢?” 众人一听,这丑出天际的小妇人,刚刚自我介绍时,口中所言的相依为命,还经常接济她的哥哥竟然来了,心下纷纷猜测着:这小妇人长成这样,不知她的哥哥又会丑出什么新高度来...? 众人皆怀着好奇的眼光向那一抹墨绿色的影子看去:靠... 人群中有轻微的压抑的惊叹声小心翼翼的此起彼伏的传来... 墨发及腰,肤质丝白,看上去已是人到中年,却翩然不失一抹世外仙气,不带峰芒的男子阳刚之气与一缕恰到好处的女人的阴柔完美结合... 若论长相,不逊场中任一男子。 再论气质,那刘纯一的气质已算是男人中一等一的上上之姿,那个惜王爷亦是人中上品,如今再观这个男子,竟是不输那刘纯一半分,更是胜那刘惜一一筹。 众人见了,皆在心里嘀咕:怎的同一个父母生的,竟是形成如此鲜明的对比? 一个俊得无与伦比,一个丑得不忍直视。 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啊... 离心见慕容风急步走了过来,知道他实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亦快步迎了上去:“丑哥哥,丑哥哥...您终于来了,晴儿好怕...” 众人一听, “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么俊的人...叫...叫什么来着? 丑...丑哥哥? 就听那女人接着道:“你终于逛完‘探香楼’来了?这时间真长啊...看来...?” 众人就见那丑女抱着个娃,把嘴巴撅了个老高:“果然,等哥哥接济的日子没法过,每次都得等自己风流够了,才会想起妹妹与侄儿来...” 场中众人,见了这村妇的神态语气,还撅个嘴儿,恶不恶心的? 然后一想到,照这姑娘的语气,这公子估计亦是风流,把自个儿的妹妹与小侄儿扔在这屋子里,自己风流快活去了,这不,他身后跟着的,不就是这‘探香楼’内的花魁梅莹? 再看看这穿着,自己是华衣贵服,这妹妹就... 众人的心里,一时又同情起眼这的小妇人来。 慕容风也不节外生枝,在心里暗暗骂了离心几句。 此时,就听那离心甚是欣喜的对着慕容风道:“这不,晴儿与亮儿今天运气真好,救了个贵人,晴儿心里想着,往后的余生,还能有个管吃管喝的好去处呢。” 慕容风听了,也不言语,一把搂住离心的肩,借着小环的遮挡,用只有离心听得到的声音,厉声道:“你又惹了什么幺蛾子,嗯...?怎的这刘纯一,刘惜一,还有西域的独孤太子和那候喜都在的?” 离心用力掐了一下他搂在自己肩上的手,慕容风吃痛,强忍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放开了她。 离心在心里道:还想趁老娘四处危机的时候,吃老娘的豆腐,哼... 想多了,借机偷偷说话也不行... 此处应有慕容风的心声:非常时期,能不能不要分得这么清?嗯?我做你爹爹的年纪都够了啊... 难不成你的小心眼儿还觉得我俊姿颇丰? 这样一想,慕容风的心里又平衡了许多。 话说,刘纯一,见那小妇人口中的哥哥是如此的俊逸之姿,那光环甚至不逊于自己,刘纯一的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阵敌意来... 一时,刘纯一对自己今儿的反应甚是觉得奇怪,凝眉思道:自己今儿是不是吃错药了? 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这一个村妇心生异于往常的起伏之心... 算了,若她真想入住皇弟之惜王府,便如了她的意,也不是不可。 何况,她有言在先,仅仅只是为了找个有势力的,管吃管喝的地方便行,不惹是生非,亦不会对皇弟有任何的要求... 只是,若真如此,委屈了皇弟倒是真的。 刘惜一此时,见到那村妇的哥哥,心内亦是一阵惊奇,心道:你说,这都一个父母生的,怎的差距这么大的? 难不成,不是亲兄妹? 正在心里盘桓着,一抬头,对上了刘纯一的眸子:额,瞧这皇兄望着自己的神情,那是大约想听从那村妇的意思,把她赐到我惜王的府上... 刘惜一的喉结暗暗的在竖起的棉袄里动了动,终是咽下了想说的话:她既救了皇兄一命,皇兄对她确有所欠,为免皇兄为难,应了便是。 想想,此女也就一个奇丑的缺点,别的对我又不作要求,就当多了一个吃喝的小侍女便是... 话说,这么多人面前,这个小村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说起话来,看似村言村语,却又让人回绝不得... 这刘惜一正在心里产生几丝疑窦来呢... 没想到,那村妇的哥哥听完了她所说的话之后,对着那小妇人竟是脸色一唬:“我带你与小侄儿到这新凉皇城来玩,全村的人都知道了的,特别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二狗子,三愣子,都还盼着你回家呢,你这要是真呆这皇城里了...” “噗...” 离心听了这慕容风的话,差点一口吐沫给喷出了嘴来,原以为这刘纯一编的慌话滴水不漏,这儿还有一个更高的,还什么二狗子,三愣子,我小时的玩伴都叫这种名子的? 慕容风,还能不能好好的骗人了? 慕容风见离心没有吱声,心里道:自己也知道编不下去了,还好我这个救星来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还不是多亏了我来得及时,不然,要是吹大了,露陷了,看你怎么办? 085跑得飞快 此时,就听慕容风又对着离心言道:“好了,别闹了,我也不知道你救了哪个贵人,更不知道你刚刚嘴里所说的管吃管喝的地方是哪里,我只知道,我们是村里长大的,还得回村里去...走,跟哥哥回家,以后,哥哥尽量先接济好你与亮儿,再去玩自己的。” 说完,选了个最佳角度,对着离心一使眼色,也不言语,一拉离心的衣袖。 慕容风的意思:趁这新凉的皇上,王爷,妃子,还有那西域的太子在这里的绝好时机里,谅那侯喜也不敢轻举妄动,赶紧溜... 而且还不用换衣换脸,可以大摇大摆的走,想那候喜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追过来。 你离心在这儿折腾得定是也有些时候了。 从我在楼上雅座等梅莹,到随着那梅莹到她的房间,再听了两首曲儿,品了一会儿茗,说了一会儿的话的时间来看,过了也有一个时辰左右了... 更何况,这儿的人哪个不是一等一的人精?你离心可别以为自己聪明,这时间一长,说不定便会于不小心处露出点蛛丝马迹来。 再者,看那凉皇望向你的眼神中有所亏欠的神情,以及自己对面刘惜一那惊恐万分的表现... 大约你离心是救了刘纯一,倒想着去惜王府上蹭吃蹭喝,去恶心那刘惜一去。 还算你命好救了那刘纯一,你才能在这儿倒腾了这么些时候,要在平时,你试试...? 离心表面上对着慕容风依旧很是不服的样子,心上却是会意。 暗中思道:在这古代,自己倒确是步步险,却又时时有幸啊,刚刚自己还怨这慕容风来得不是时候,自己想要把那刘惜一逼到狗急狗急的呢。 如今,定下心来,细细思之,这慕容风不早不晚来得还真是正巧,要是这刘纯一真把自己赐给那惜王爷了,真要休的话,这皇上金口玉言的,难免又生出一番是非来... 到时,若真有个疏漏,还真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老男人可是人精,不如听了他,见好就收,溜之大吉... 想至此处,装出一副刘纯一与刘惜一欠了她八辈子人情的委屈样儿,看了看刘纯一又看了看刘惜一:“今儿,算你们运气好,刚刚听到我哥哥所说的话,倒是提醒了小妇人,小妇人来新凉皇城玩之前,跟我从小玩到大的最好的朋友,二狗子还有三愣子说好的,回去给她们带好吃的好玩的,想想,还是回我们村了...” 一边说,一边犹自在慕容风的拖拽下装作吃了个说不出的闷亏似的频频回头... 刘惜一大大的舒了口气,还好... 刘纯一亦是轻轻的缓了口气,只是胸中,倒似颇有失落... 李容兰见了,更是别提了,心下大大的开心:自己先还心中妒气中烧,这个下贱的女人竟是沾了皇上的龙体,而今想想,不过是一阵路过的风而已,转眼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倒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情感。 离心面上的表情做得甚是不舍离开,那脚跑得,抱着个小环,速度比慕容风还快... 此时,两人都在心中暗暗开心于成功脱身的侥幸,忽地,身后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这位穿墨绿色袄子的先生,还请留步。” “先生?” 这称呼... 慕容风的心头一暖。 急急往走廊的楼梯边走的慕容风与院离心刚刚欣喜的心还没有几秒呢,心里又是一跳,会是谁? 两人有心当作不知的,但想想,这场中众人中,着墨绿色袄子的,只有慕容风一人了。 只得停住了快速前行的步子,双双转头看去:原来是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 慕容风心下纳闷,自己与这独孤西泠应是首次相见,怎的,他会开口叫住了自己? 会有什么事儿?又意欲何为? 慕容风与离心相互对望了一眼,这脚还没动呢,就见那独孤西泠快步走到慕容风的身前,拱手施了一礼:“这位先生,恕本太子冒犯了,本不欲叫住先生的,只是...只是...在下见到先生淡然世外,清气满怀的独特气质后,总觉得似曾相识样的,所以,便叫住一问:不知,本太子与阁下...” 独孤西泠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方道:“不知本太子与阁下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慕容风听了,心下松了口气,轻笑着,双手一扶那独孤西泠:“太子请起,一介荒野村夫,行云野鹤之人,怎么称得上先生?又何谈冒犯呢?” 见那独孤西泠甚是恭敬的样子,不知为何,自己心下竟亦又是一暧,慕容风心内甚是诧异,自己与他的老子有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之仇,怎的见到仇人的儿子,竟然心生暧意?不应该是分外眼红吗? 这...怎的不按套路来的? 握着独孤西泠的手也不放:“在下,一向在村里甚是悠闲,种菜劳作,逗鸟观花,以田园生活为美,甚少外出,看来,太子是认错人了,怎么可能是独孤太子认识的旧人呢?” 独孤西泠听了,抬起脸来,细细的端详着慕容风,不知为什么?独孤西泠觉得,自己的第六感觉总觉得在哪见过眼前这位先生,而且自己的心里很是强烈的欲与之交好。 这先生看上去与自己的父皇年岁相仿,刚刚见到他时,自己的心中便莫名的心生爱意,这是自己二十多年来,唯一一位想与之走近的人,倒象是久逢故知那般的相惜。 离心此时,亦抱着小环歪着头看了过来,先前情势之下,没有认真细看,此时,一见这个太子,长相虽是槐梧,但那脸上的眉目之间,怎的自己也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 离心偏头细想,终于... 这桃花眼,这高耸的鼻,这嘴巴,除了那身材,这眼睛鼻子嘴巴的,怎的竟是跟没易容前的慕容风很是相象? 离心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吓了一跳... 慕容风恍过神来后,一想起往事,便觉得心头如有无影之剑哽于心上,忙放下握着那独孤西泠的双手,自动无视了独孤西泠眼中的亲和,不着痕迹的往后一退,负手与身后:“独孤太子,恕在下直言,您定是认错人了。在下从未曾踏入那西域皇城半步。” 086伤心过往 一抹失望甚是明显的流露于独孤西泠的眼角眉梢。 身子悄然往边上退了退:“这位先狂,不好意思,多有打搅了。” 慕容风也不接话,这会儿亦用眼角细细打量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独孤西泠... 越看这心下越是震惊起来... 怎么这个西域太子的身上竟是有着自己年少时的几分影子? 不仔细看,他宽硕魁梧的身子与自己长身玉立之姿还真是搭不上边。 但若往脸上一瞧,就有二三分象了,眼虽不是正宗的桃花眼,但亦是狭长之样,还有那鼻那嘴... 慕容风移开打量独孤西泠的眼... 撕开了尘封在心底的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要知道二十多年前,自己虽与从小便相识的紫怜两情相悦,但却在洞房之夜,自已闻之她曾与那西域当时的太子独孤问天有染后,眼睛一红,亲手给杀了。 往事重现,慕容风就觉得那心又一滴一滴的淌起了血来。 那时的自己,沉浸于爱的甜蜜之中,原以为紫怜的心里除了自己,再无旁人,却终是禁不住那独孤问天的重金相诱... 两小无猜的惺惺相惜,终是抵不过那冰冷的金银相赠... 这是多少年了?自己从不愿意去轻易的触及... 每每,夜半梦中惊起,想想紫怜临死前那幽怨的眼神,自己总会有一种错杀了她的感觉... 想起她的一颦一笑,自己的心便会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 慕容风袖子下的手慢慢的捏得越来越紧。 面上却不动声色。 独孤西泠身边的梅莹见了独孤西泠如此失落的神情,心下甚是怜惜。 其实,自己先前的感受与西泠太子的感受一样,总觉得这位公子爷的身上,与独孤西泠有着几分相似的味道。 耐何,自己真正的想要细细去探究时,倒是背道而驰了。 想这独孤西泠,从小便不讨那独孤皇上的喜欢,听说是一位地位低等的民间女子所出,生出独孤西泠后不久,便又红杏出墙,欲嫁与那江湖上声名渐起的江湖小辈慕容风,但是不知何因,洞房之夜便一命呜呼了。 具体详情,皇城之内与江湖之上众说绘纭,版本不一。 从小就失去母爱,再加上母亲的红杏出墙之名,这独孤西泠自小便极少与人说话交流,在那西域皇城之中,饱爱西域之皇与宫中众妃子的折磨... 但是,他却忍性极好,悟性又高,学习起剑术骑射来,一教就会,一点就通。 他虽甚少说话,却谦恭忍让,勤学尚武,而又饱读兵书。 在以武为尊的西哉皇城内,于十九岁上,一举通过层层的比试,夺得了太子的头衔。 奈何他的父皇与众妃子,对他实不待见,但又不好违犯了西域的王法,“以武为尊”。且朝中的众朝臣亦是力挺这个无母之子,说他天资聪慧,谦逊有礼,心胸宽广,为储君的最佳人选。 无奈之下,那独孤问天只得派了自己的亲信胖蛋与武大做了这西泠的随从,说得好听,是侍卫,说得不好听,便是一举一动全在那独孤皇上的监视之中... 只等他有一个闪失,便撤了他的太子之位。 全然没有一点自由。 自己本为这独孤西泠宫中的一名侍女,后被独孤西泠选为他的伴读,天长日久,每每见他在无人的深夜望月长叹,形单影孤,独自疗着身体与心灵上的伤口。 自己站在他的身后,心里亦总会生出几丝怜叹来... 太子的遭遇自己是一步一步的看着过来的,四面被挤压,然,每每还得对着自己的父皇笑脸相迎。 一年半前的一天,记得这西泠,对着自己说:“小莹,这西域皇城之内,我自认为,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了,你愿不愿意...?” 他欲言又止。 想来,他是知道并了然自己的心底是深爱着他的。 自己想都没想,便道:“太子爷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 于是,那晚,他竟然说出想让自己打入这新凉的‘探香楼’内,寻找可以勾结的势力,一举灭了西域的皇上:自己的父皇独孤问天。 自己惊了! 这得是受了多少大的压抑?竟然想轼父篡位。 ... 如今,难得的他心里投缘的一位公子爷儿,他竟然叫作先生了,却原来是一场美丽的错误... 梅莹满心的心事,也不外露,依旧俏生生的站在离独孤西泠不远的地方,暗暗的用力绞着手上的帕子。 ... 其实,这所有人当中,最要留住离心与慕容风三人的,当属何喜,只不过,碍于刘纯一刘惜一与西域太子的面子,何喜一直未曾得到机会。 想想十千两的金票,何喜的心中就比吃饭吃了苍蝇还难受... 十千两的金票,可不是十千两银票... 此时,见有机可询,忙快步跑了过来,对着慕容风与离心皮笑肉不笑的道:“独孤太子都这样说了,两位何不留下来与这独孤太子一叙投缘之喜?我何喜来作东如何?” 慕容风心下知道他的用意,捏紧的拳头轻轻的缓缓的放了开来,对着何喜一拱手:“多谢喜公子抬爱,下次,有机会定当奉陪,在下作东,在下作东...这不,您看...” 慕容风用手一指离心手上双眸紧闭,趴在离心的肩上,睡得正香的小环:“想必这时辰已过了子时了,再不去客栈睡个回笼觉,怕是等天亮了之后,我与妹妹逛这新凉皇城的力气都没有了。” 众人顺着那慕容风的手指看去:果然,那个小包子在离心的肩上睡得很沉。鼻涕都拖出好长了... 刘纯一此时,一直在深深反思自己的反常之举,恨不得那离心赶紧消失了才好,不知为什么,只要她在,自己轻易的便能被她的一言一行给吸引了去。 离心顺着慕容风的意思,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喜公子,还真是要去睡觉了,晴儿也觉得甚是困了。” 何喜见强留不得,亦只得作罢。 慕容风一把把离心怀中的小环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对着众人深施了一礼:“各位,告辞...” 一扯离心的左手衣袖,两人齐齐走向楼梯,向楼下的厅内走去... 087夜离新凉 来到‘探香楼’门外,离心回头看了看这‘探香楼’内依旧灯火通明,热闹喧嚣的样子... 不过一二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又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婉转。 果然,这世间若真有命运一说的话,不论是好的还是艰辛的,是意料之内的或意料之外的,它招呼不打一声便来了。 然后,要走的时候,又招呼不打一声的,又走了。 不管你是喜是忧,是欢是苦。 难道,身在红尘之中,便只有等它光顾之时,选择如何去面对的权利?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慕容风拽了拽离心的衣角:“走了,头还像个硬头鹅似的瞅什么瞅呢?” 是啊,听了慕容风的话,离心的心里亦在迷茫的问自己?我还瞅什么瞅呢?本能吗?还是? 一抹失落,一抹痛楚,由眸中渐渐的浮现,又渐渐的隐了下去... 眸色中,都是那叫作刘纯一的男子模样,还有... 他搂着那叫作李容兰的女人时,难抑的信任的眼神。 他在意她? 一丝无言的难受又袭了过来,离心一惊,忙晃了晃头,心下暗道:我这是...? 该死的原身,可别把你喜欢这什么刘纯一的念头强加于我,便是他辱了我的清白,我亦要忘却他,好好的在这古代活得我行我素,活色生香... 我离心可是... 正心里思量着再想两句什么词儿来积极的描绘一下,自己将想着要过的美好生活呢... 慕容风在一边见这离心磨磨叽叽,一步三回头的样子... 实在忍耐不住了,刚刚还是轻轻的扯了扯离心的衣角,这会儿用力一扯,离心一个不防,向地上摔去... 慕容风见了,复又用力一拉。 离心站稳后,竟是异于往常的,也不恼怒,迈步匆匆向前面走去... ‘探香楼’内,独孤西泠对着刘纯一拱手施了一礼:“凉皇,今儿时辰确是不早了,又徒生这么多的变故。有关两境签订的条例商谈事宜,我们另择地点时间再议不迟,西泠先告辞。” 刘纯一听了,薄唇轻启:“也好。” 独孤西泠听了,一转身,大踏步的向楼梯边走去,武大见了,忙对着场中众人四处一弯腰,算是行了礼,转过身,向独孤西泠离去的方向大声叫道:“太子,太子,等等武大,等等武大啊,还有胖蛋呢,胖蛋还没出来呢..” 独孤西泠也不回头,对着跟过来的武大道:“你去门外跟胖蛋说一下,完事后,到悦来客栈来找我们。” “是,太子。”武大复又转过身子,向胖蛋在的房间走去。 “那...” 见那西域太子已先行走了,何喜甚是恭敬的对着刘纯一施了一礼:“皇上,小人亦先行告退。” 一边的容嬷嬷见了,刚刚吓傻了的神情,现在终于缓了过来。 忙亦跟在那何喜的后面,对着那刘纯一与众人深深的九十度的施了一个大礼:“那皇上与王爷还有娘娘们,这儿这么小,要不,到这‘探香楼’内最大的雅间去坐坐?” 刘纯一挥了挥手:“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下次,不要再这么冒然行事了。” “是...是,是,皇上说得对。” 何喜与容嬷嬷一群人等,连忙点着头道。 转过身子,两人又施礼一一跟刘惜一与李容兰道了别... 容嬷嬷一拉还跪在地上吓得不敢吱声的来福,一推还愣着神的梅莹... 一群人等,“咚咚咚”的跟在那独孤西泠的身后向楼下的厅里跑去。 “皇兄?” 刘惜一看向刘纯一。 “我们,也回吧。” 刘纯一用手抚了抚额头。 “皇上,那容兰便也随着皇上与惜王爷一起回宫了。” “好。” 刘纯一简短的回道。 这一行人,便也姗姗的向‘探香楼’的楼下走去。 ... 回到‘知红坊’的离心,屁股还没坐下,水还没喝一口呢,慕容风便小声道:“快去屋子里收拾行李,你与小环现在就趁着夜色离开这新凉的皇城。” “为什么?” 离心转头看向慕容风:“你不是说,我这面具还能易一个不同样的面孔吗?再说,我的红棉袄...” 不等离心说完,慕容风便一把拉住离心往她的房间走去:“没有为什么,如果你还想隐藏身份,在这个世间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便现在立即马上的离开,当然,如果不想安份的...” 慕容风放下拉着离心的手,“如果你不想安份的隐姓埋名,还想做回你的离妃,然后...极为不可置信的莫名失去生命,你可以在这儿继续晃,晃多少天都没问题。” “你...?” 离心低下眸来,嘴里嘟哝着:“你这也太小心了吧,有这么可怕吗?” 说是这么说,其实心里知道,这慕容风的想法是对的,毕竟,自己一夜之间,惹了这新凉的皇上,王爷与丞相府的公子,如果还在这儿蹦跶的话,一旦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别说玩的地方了,呆的地儿都成问题,缝都没有。 可是,一看到这慕容风不容商榷的命令的语气,自己这心里就逆反。 慕容风见这离心脸上的神色,猜测到她几分心里的想法,也不如往常样的针尖对麦芒,自顾自的道:“我现在去后面的棚子里去牵马,限你半个时辰之内,整理好...还有...” 慕容风一指离心的脸,“把面具反过来...” 说完,慕容风也不看离心,把小环轻轻的放在床上后... 见离心嘟着个嘴,不说话,也不反对,手上倒是打开衣柜,开始整理起来... 慕容风见了,桃花眼儿一眯:“很好,看来还算听话,是想还有个露宿的地儿,不然,苍冥峰就不是你呆的了。” 说完,快步向后院走去。 离心轻叹一口气,这才在这新凉皇城里一天的时间,便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还想去那将军府的外围去转悠几圈的呢,想来,是没有可能了,下次吧。 也许下次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见慕容风走了出去,离心快速的摘下脸上的面具,洗净后,用毛巾仔细的擦拭好后,反过来戴在了脸上。 走到柜子边,加快了手上整理的速度,找了个围巾,围得只余两只眼睛在外面转。 这大半夜的,又是数九的寒冬... 088护城河边 打包好包裹后,走到床边,见小环还深睡不醒的样子,坐了不过一会儿,离心忽地似想起什么来,又跑到衣柜边拿了一条小棉被,把小环仔细的包了个严严实实。 一切刚刚准备妥贴,慕容风便轻轻的推门走了进来,用嘴上的热气哈了哈手:“我送你与小环出城。” “怎么?你不走?” 一抹惊讶涌上离心的脸。 心下瞬间竟是有些怕了起来... 我还要留在这新凉皇城内看看,你今儿这一闹后,这皇城的情势,多半你今夜的事儿,瞒不住,皇宫那里还好,除了那容妃...“ “容妃?“ 离心好奇的看向慕容风:“我与那李容兰向来没有交集,她会对我有什么危险?“ 慕容风知道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忙转移了话题:“我的意思,皇宫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你救了那凉皇,何喜那儿就另当别论了。” 离心灵活的转动着两只眼珠儿,一言不发。 “要不,我再想个什么法子,就说你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清白,羞愤难抑,投河自尽了云云...这一类的词儿放出去,这样,你赢了何喜的金子与救了凉皇的事儿,一并便唬弄过去了。“ “你...” “不要你啊你的,这样是最好的,想那何公子也不惦念你与金子了,皇宫里头也不担心你把秘密传出去了。” 离心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当然,慕容风也看不见,都遮在围巾底下了。 “女人救人就一定要失了清白吗?瞧你这老样儿,一看,就是思想动机不咋的。” 离心白了慕容风一眼,开口说道。 因为隔着个围巾,那说出来的话,语音腔调甚是带了几分唔唔的围巾味来... 慕容风一边走向床边去抱小环,一边回道:“别忘了,我不是你的天丑哥哥,我真实身份是那苍冥峰上功力与医术都是这世上顶尖的世外高人的传人,我到了你们那屋子里一看,心里早已明白了五六分了。” “呵...” 离心的嘴巴里一抹不信,很是明目张胆的表达了出来。 “不信...?” 慕容风走到离心跟前:“别忘了,那苍冥峰在西域之内,而我亦是西域人士,精通医术药理,我到你那屋里后,只是那么四周一环顾,就见那刘纯一‘消魂散’的药力虽已是退出,但眼眸中尚余一缕红晕,说明,刚刚有一个女人救了他。“ ”那为什么救他的人就是我?“ 离心反问道。 ”看那容妃看向你眼中的神情,就知道...不是她...” “呵...” 离心又轻呵了一声,“都成料事如神的神仙了。” “那是,以后,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便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真正聪明的人都是众人看不出来的拙人,大智若愚。” “你...” 离心气噎,怎么觉得跟这个老男人在一起,自己越来越处于下风了?除了呵...你...两个字的,都没有别的词儿来应对了。 关键,他猜的都对... 按他的意思,李容兰对自己...? 见离心已收拾妥贴,慕容风也不往下说了:“快走,我送你出城。” 离心一双眼睛骨碌着看向慕容风:“二哥,你怕是过糊涂了,我现在忽然想起,这大半夜的,城门...应该是关着的。” 走新凉皇城的西边,护城河那儿... 护城河? 离心的心尖儿一颤,这大冬天的,还要淌河?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放心,你抱着小环,我渡你俩过去。” 见离心还愣着不动... 慕容风对着离心一瞪眼,“我抱着小环呢,你倒是拎着包裹啊,怎么...?” 离心一惊,听了慕容风的话,忙一转身,拾起桌子上的包裹,跟在了慕容风的身后。 打开屋子里的后门,慕容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把刚刚拴在树上的马儿牵了过来... 回转身,把小环交到离心的手中,扶她们上了马。 轻轻一拍马儿,然后自己快速的一跃,跃到马的前面,带着马向新凉皇城的西边护城河处奔去... 离心刚刚听这慕容风说起西边...?护城河...? 那不是将军府的地盘? 离心在心内暗道。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护城河边,下了马后,趁着黑夜,离心还欲四处打量一番,看看能不能看到将军府,哪知,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个什么来。 慕容风在离心的耳边轻声道:“现如今,这新凉皇城还算太平,我们现在来得正巧,你看....” 慕容风用手一指刚刚过去的两个看更的,道:“正好那看更的过去...我们的运气还不错,然后再一指前面,这儿,是将军府的桃花林。” 说完,转过头来,对着离心又道:“你常遇险,但每每运气还算不是最坏,现如今是月头上,这下半夜便黑漆漆的,视线不太好。于你与小环的逃跑极为有利。我们现在要穿过这片桃林,夜太黑,你要抓好我的衣角。” 慕容风对着东张西望的离心不容置疑的道。 此时,离心的心里倒是有点胆小了,这逃跑的心情就是跟平时不一样,总觉得有人会随时随地发现自己的行踪似的。 然后,又想着这一次,慕容风又不跟自己走,这一路上... 以前,嘴里是说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但真正事到临头起来,怎的觉得自己的心又有点动摇了? 听了慕容风的话后,也不象平时一样的还嘴了,乖乖的紧紧的用一只手揪着慕容风的衣角不放。 慕容风感受到离心的听话后,心头竟是异于往常的浮上一抹心疼来... 到了河边,慕容风拍了拍马的屁股,那马便先行入了河,向河的对面走去。 慕容风轻轻的下了水,对着离心低语道:“抱好小环。” 说完,打横一抱,一只手把离心一托,便稳稳的举过了头顶.... 一只手用力的向河对岸游去。 有着过人之处的人果然有着人所不能承受的担当,想着这冰冷刺骨的水,虽没结冰,但估摸着离零度也差不了多少。 离心的心下未免很是佩服起慕容风来:老样儿,算我离心欠你一个人情,一条命,他日,若有可能,定会双倍奉还... 089什么都懂 一切还算顺利,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三人一马便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对面。 上了岸后,离心能感觉到:慕容风已是浑身湿透。 但他并无半点冷的表现,一把把抱着小环的离心托上了马:“当初你来这新凉皇城时,你应知道:这是跟随我多年的马儿,很通人性。它不只认识到这新凉皇城的路,亦认识去苍冥峰的路,你只管紧紧抓住它的缰绳便可以了...” 离心在漆黑的夜里,使劲点了点头。 也不知慕容风有没看见。 就见她手一伸,把缰绳伸到了离心的面前。 离心此时正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条把小环往自己的胸前绑。 对着慕容风低低的道:“稍等。” 待绑完小环后,又前后左右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伸手接过慕容风递过来的马儿的缰绳。 耳中就听到慕容风又吩咐道:“我不在你与小世子的身边,这回,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是啊,离心这会子在心中倒是忽然觉得,这平时洁癖严重,自恋自大的慕容风,其实,还是有很多的优点的。 “还有,慕容风用手一指小环,你给小环嗅的眠药,过会儿,可以用这个给他解了...” 说完,由怀中拿出一个由油纸包着的小白瓷瓶来... 额,这他都能看出来... 不错,自己在那‘探香楼’内,抱着小环,看他哭累了后,便悄悄的把原身以前随身带着的,记忆中是那个深爱着郑润的疯了的,叫作谷巧巧的小丫头给的。 原身一直很是小心的用小白瓷瓶装着,跟如今慕容风拿给自己的瓶子长得很象。 想来是原身用来防身的。 记得,自己刚刚穿过来时,不知道是啥,偷偷的背着清香与春桃拿出来瞧了瞧,嗅了嗅,便睡了个两天两夜... 后来,细细回忆起从前的点滴,才知道叫眠药,只要闻之,便会睡上个天昏地暗。 自己知道后,亦是在心内窃喜,这要是遇上坏人,没有高强的武功也没事儿,只要把这小瓷瓶拿出来让坏人闻一下,不就完事了么? 只是以前,自己处境危险之时,怎的倒是忘了? 遇上刘纯一用强时,自己无意中触摸到了这个小瓶,方才想起,耐何那个刘纯一快人一步,自己才不幸失了清白。 哎,清白已失,这种事儿,还是不要老是想起,要学会遗忘... 至于给小环嗅眠药,只是情势之下,怕小环尚小的心灵,受到尔虞我诈的世界观的诱蚀。 或者说,深层次的原因,怕自己那有仇必报一点也不让人的不太宽容的样子,这要给小环看了,好似不太好,还是慢慢来,慢慢来... 于是,便趁抱着小环之际,偷偷的打开眠药的小白瓷瓶,露出了一丝丝的缝,让小环稍稍闻了闻。 没想到,这小环自睡了之后,不管多大的动静,多高的声音,都睡得很沉,醒都不醒,动都不动的那种。 离心先在‘知红坊’时,心内就有些急了。 这会子,刚刚把小环绑在胸前时,心下也在想,是不是时辰太少的缘故?那眠药的药性还没过?这小环竟是睡得还是如此的不醒人事... 心里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但见小环一直没有声响,还是有点忐忑的。 没想到,这慕容风竟是什么都懂,这都给他看了出来! 离心接过慕容风递过来的小瓷瓶放入怀内... 思量着说些什么感谢的话...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就见慕容用力一拍马儿的屁股,那马儿也不嘶鸣,快速向前奔去... 离心吓得,紧紧的纂住了马儿的缰绳... ... ‘知红坊’内。 清晨,冬日的一缕曙光由东方冉冉升起... 小欢子早早的便起了床,把店前,店内,屋后,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做完这些,跑到后厨看了看,小五早已把早膳准备得妥妥贴贴的了。 小欢子便飞快地跑到东边的院子,敲了敲门:“大东家,大东家,可以跟小东家用早膳了。” 没有人应。 小欢子又敲了敲,心下思道:这大东家难不成还睡着?这太阳是刚升起不久,但这时辰却是不早了。 正纳闷着呢... 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慕容风伸了个懒腰,打着吹欠,缓缓的开口:“怎么,小欢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欢子一见是二东家,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了几步,稳住身子后,想想,自己这个样子,好似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忙又往前几步,对着慕容风施了一礼,压下心中无数的问号,小心的道:“原来是二东家。二东家,是这样的:那早膳,小五已在后厨里准备好了,二东家可以到前厅用早膳了。” “嗯,知道了,你忙去吧。” 慕容风以手抵在门上,懒懒的说道。 “那...” 小欢子转过身用眼睛瞧了瞧西边房间的门。 慕容风心下会意,对着左右为难的小安子道:“不用找了,大东家与她的娃儿连夜赌气走了。” “连夜?赌气?走了...?” 小欢子重复道。 “是啊...” 慕容风放下握着门框的手,倚在门框上:“昨儿,你也看到了,跟我出去逛新凉皇城的。” “哦...” 小欢子应了一声。 心下思道:这大东家与小东家走了,怎的二东家倒似很不在意似的? 见小欢子若有所思的表情,慕容风知他心下好奇,开口道:“若小欢子感兴趣,告诉你也无妨。” “不...不...不,奴才...还是不要知...” ‘道’字还没说出口呢,就听慕容风一如惯常的慵慵的声音:“都是自家人,瞧你这满脸不解的样子...” “奴才...奴才...” 小欢子低眉顺眼的对着慕容风,一下子说了好几个奴才。 这嘴巴上说不想知道,那小心儿里可是雀跃着想知道个前因后果呢。 因此,脚步似钉子似的站在那儿,动的意思都没有。 慕容风心下会意,缓缓开口道:“昨儿晚上,你大东家倚着我出银子请她出去玩,那什么赌坊与香楼的,她胃口大着呢,统统都想进去看看。” 小欢子听了,在肚子里琢磨开了,这赌坊进去看看还算了,她一个女的,去那‘探香楼’?这是想去...? 干嘛...? 090夺去清白 唔...知道了。 小欢子在心里臆想着,想必,她心里知道,出入那儿的皇亲贵戚与达官贵人较多,怕是想去找个有缘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大东家应该不是攀权附贵的人... 虽说,她长得看是难看了些,但只要跟他相处时间多那么一会会儿,就能感受到,这大东家的心地还是不错的。 那言行举止,待人接物... 对自己与小五都如亲人似的,一点东家的架子都没有。 前些日子,与二东家闲聊时,二东家说起这将要到‘知红坊’里来的大东家,甚是惋惜的跟自己还有小五说:,这大东家什么都好,就是长相欠缺些,还有,就是被自己的夫君抛弃了,还带着个小包子。如今,是跟着二东家一起过日子的。” 至于,为什么要给她做大东家,二东家的当时的解释是:“这大东家长相虽欠缺,但是能说会道的,再加上刚遭夫君抛弃不久,做哥哥的总得宽慰宽慰她的心云云... 二东家的话是这样说,可是,小欢子此时在心下忖着:怎的自从前儿晚上大东家到了店里后,自已瞧着,并不似二东家所说的让着大东家... 这大东家虽是女流之辈,但瞧他眉目之间的从容,做起生意来的玲珑,确实是有当老大的潜质的。 ... 反正从大东家的一言一行里,自已总觉得:这个大东家是个能成事的主儿,怎的她的那个夫君就有眼不识金子了的? 这小欢子的心里正很是不解的在这儿左思右想呢,耳中就听到慕容风道:“小欢子,你猜猜,你家大东家去了赌坊后,做了一件什么事儿?” 小欢子听了,压下心中诸多的问号,伸长脖子,探过了头来,往慕容风跟前凑了凑:“二东家,说来听听呢...” 慕容风左手伸出,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小欢子的额头:“没想到,你这个下人对大东家这么感兴趣,咋跟了我这么多日子,没见你打听过我呢?” 小欢子头往后缩了缩,憨厚的笑了笑:“二东家说笑呢,想以前,我母亲生命垂危之时,多亏二东家仗义疏财,我母亲方得请了郎中,用了药,继续活了下来,二东家的恩情,此生报都报不清,哪需要背后打听?在我小欢子的眼中,对二东家的评价,就是两个字——好人!” 慕容风听了,心下甚觉受用:“唔,知恩常记,知恩图报,有前途。怎么?” 慕容风眼一斜:“为啥对大东家这么感兴趣?一听我说起来,跑的意思都没有了?说出来听听,为啥对她这么上心?” 慕容风把两只手交叠抱于胸着,看向小欢子。 小欢子抬起一只手,甚是无所适从的挠了挠头:“怎么说呢,这大东家吧,跟二东家说话时,嘴是厉了点,但不知为啥,小欢子就觉得她跟二东家一样,也是个好人,很好的那种,具体怎么个好法,我也说不出来。” 慕容风听了小欢子的话,把两只手又换了个姿势,“冲你这些话,我就把昨儿个晚上她的所作所为讲与你听听。” 慕容风一边往屋子里走去,一边说道:“进屋子里来吧,外面太冷了。” “是,二东家,多谢二东家。” 小欢子跟在慕容风的身后入了屋子。 慕容风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用手一指对面的:“坐下吧,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完的。” 小欢子听了,恭敬的道:“二东家,小欢子是下人,还是站着吧,这您要是让我坐,我真坐了的话,倒是会比站着还要难受。” 慕容风听了,也不强求,对着小欢子,缓缓言来... 认真听完了慕容风所述的赌坊一事,小欢子的眼中几许惊讶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真的?大东家真的赢了那相府公子何喜的十千两金票?” 慕容风点了点头。 “太好了,真是太解气了...” 小欢子用手一拍大腿,“二东家,您老人家不常在这新凉城里,你有所不知...?” “哦...?有什么我不知的?倒是说来听听。” 听了小欢子的话,慕容风饶有兴味的问道。 就见小欢子走到门边,探头往外瞧了瞧,然后把门掩了个严实:“二东家,你有所不知,这个何喜,倚着自己的老子是那皇上身边的红人,平日里,在这新凉皇城里是为所欲为,收起那保护费来,可是一点都不带还价的,说多少便要给不少。这一条街上的店家,哪个见了他,心里不害怕的?” 见慕容风没有吱声儿,小欢子咽了口吐沫,继续道:“二东家,你有所不知,我们自从盘下这家店到现在,开业不过一月光景左右,这丞相府的公子爷便过来收过两次保护费了,不然,咱们的利润还要可观些。” 慕容风皱了皱眉:“按小欢子的意思,大东家赢了这何喜的金票,倒还是那何喜以前作的孽遭了报应了...” “那是...那是。” 小欢子连连点头。 “唔...” 慕容风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如此说来,你大东家还为民出了口恶气了。” “就是,就是,这大东家还真是厉害,竟然能赢了这何喜这么多的金子。只是...” 小欢子把询问的眼光看向慕容风,那意思:大东家,怎的,就赌气跑了呢? 慕容风知晓他心下的想法,也不正式回答,薄唇一启,轻轻道:“好吧,看你这表情,这件事就算是她靠着天助的运气做对了,可是,还有一件事,她做得就大错特错了。” “什么事?” 小欢子忙急急的问道。 “你们大东家赢了那何喜这么多的金子后,竟然怂勇我跟她到‘探香楼’内去玩...” “这...” 小欢子听了,心下思道,难不成,真应了我先猜测的?这大东家想去‘探香楼’那儿物色个夫君回来?然后...出事儿了? 小欢子一时没有应声,眼睛亮亮的看向慕容风。 慕容风慢慢站起身来,脸上现出心痛的神色:“关键,大东家因为一时之失,竟被那‘探香楼’内的富家公子夺去了清白...” “啊...” 小欢子惊声叫了出来,“怎么会这样?” 091一切已妥 “唉...” 耳中就听到那慕容风一声长叹:“这本就是风花雪月的地方,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似她这般的长相,还拖着个小包子,竟然...” “那...” 小欢子看向慕容风:“二东家可知大东家抱着小东家赌气跑哪儿去了?” 慕容风转过身来,“昨儿我寻了一夜,都没寻到,这刚到屋内打个盹儿的功夫,你就来敲门了...” 慕容风低下头来,装作难受的样子:“但愿,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希望她跟小东家能找个安稳的地方,从新过日子...一切平安吧!” 小欢子双手无措的捏了捏:“二东家,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你得了空告诉小五,假若有人来店内私下问起有没见过似大东家那般长相的,还带个小包子的,你们就回没见过这个人,就是了...” “是,二东家。” 小欢子对着慕容风拱了拱手:“那,二东家是先休息一会儿?还是先去前厅用早膳?” “你去准备,我稍后便过来用膳。” “是,二东家。” 小欢子听了慕容风的吩咐,弯腰施了一礼,推开门,匆匆的向后厨的方向跑去... 一边走,一边这心下颇有点不平:这大东家的命运,还真是不济,看情形,这世上也只有二东家对她尚存一丝怜悯... 明明,那么有血有肉而又伶俐的一位人儿... ... 十日后... 已是农历腊月十八。 街道的两边张灯结彩,青石铺就的路面上,行人熙来攘往... 过年的气息越来越是浓厚。 新凉皇城所设的刑部。 “咚咚咚....” 门外的鼓声被敲得一声高似一声。 “门外何人击鼓?” 正在仔细看着手中案子的刑部尚书李崇德从长长的卷宗里抬起头来,问道。 “回尚书大人,属下正想禀报呢:刚刚属下去看了,是一名渔夫打扮的中年男子。” 腰间悬着大刀的吴案差毕恭毕敬的回道。 “渔夫?这大冬天的还有打渔的?真是奇怪。去,带上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尚书大人。” 吴案差大踏步的向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便带了一位乡下人打扮的中年汉子来到了堂前。 李崇德把长长的卷宗收起,递给了身边的钱师爷。 看向堂下跪着的汉子,惊堂木一拍:“案下何人?何事击鼓?” “回...回...回大人...草...草民...” 就见那汉子跪在地上,听了那‘啪’的一声惊堂木清脆的击打桌面的声音,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李崇德轻轻的把惊堂木放好,换了个坐姿。 想来,是刚刚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看案子的卷宗看累了。 缓声道:“不必害怕,有什么说什么。” 中年汉子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静了一会儿,想来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回大人,小人今天早上,见河面无冰,便想到河里去看看,能不能捞几条小鱼上来,以便在过些天后的新年时食用,哪知,哪知...” 那汉子抖抖索索的又说不下去了... “说下去...” 李崇德沉声道。 “是,大人。” 此时,汉子方抬起头来,用打了好多补丁的渔夫袄擦了擦脸:“哪知...小民...小民竟捞上来一具女人的身子。看上去,早...早已逝去多时。小人,小人...这不,小人急急的便来报官了。” “那身子现在在何处?” “就在那西边的护城河边呢。” “吴案差,赵案差。” “在。” “即刻带人,跟在这个乡民的后面,把那女子的身子带回刑部。” “是。” 两人匆匆领命,带着这名击鼓的汉子而去。 不一会儿,果真带了一具女子已逝多时的僵硬了的身子回到了刑部。 “去...传刑部的大夫,验明死者的死因。” “是。尚书大人。” 那吴案差转身向后堂走去... 李崇德对着下面跪着,犹自害怕得发抖的中年汉子道:“不用害怕,报上名来,待钱师爷记下后,你便可以退下了,有什么事儿,本尚书自会再派人前来寻你。” “是....。” ... 一时之间,皇城的护城河内发现女尸这一消息不径而走。 在这新年到来之际,在皇城内引起了小小的轰动,众人纷份猜测:在这快要迎接新年的日子里,这女子如此的想不开,究竟是因何而起? 有说是为钱的,有说是为情的,亦有说是失去清白,投河自尽的... 版本众多,各色各样... 就等着刑部的审案结果了... 三日后,腊月二十一日。 刑部贴出公告:兹有一中年渔夫于腊月十八在西边护城河打得一具女者之身,经由刑部通力查证,系乡野女子来新凉皇城游玩,因琐事想不开,不幸自己投入护城河中,溺水而亡。 现已联系到女子的哥哥,因此女奇丑,特征鲜明,其哥已含泪带回家,妥善安葬。望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擅自揣测。刑部。 慕容风双手负于身后,站在公告前看了良久,方折身返回了‘知红坊’。 一切都已办理妥贴,该回苍冥峰了。 ... 小欢子自昨天听到慕容风说,大东家竟是不堪清白的已失,投河自尽,那小东家也不知所踪后,那泪花儿便闪闪的掉了下来。 心里倒不是舍不得大东家,只是心下觉得,这样的好人,怎的上天说带走就带走了?这生命也真是太脆弱了。推人及己,未免悲从中来... 这会子,店里的人不是太多,小五在店内招待着,自己则坐在柜台后望着店门的方向发着呆... 就见到二东家面色甚戚的走了进来。 自昨儿二东家下葬了大东家后,就没见他笑过。 小欢子忙回过神来,朝着慕容风迎了过去:“二东家...” “替我准备装备,吃完饭我回去备货了。” 慕容风冷声道。 小欢子知他心下难受,也不敢问些什么,低着头回道:“是,二东家,奴才这就去准备。” 慕容风缓步踱到柜台的后面坐下,还没坐稳呢,一道温婉细腻的熟悉的女声在门外想起:“蔷薇,想来,何皇后与婉贵妃口中的那极好的香膏,便是这家‘知红坊’了,我们且去看看...” 092容兰回府 就听有小侍女的声音,应道:“是,容妃娘娘。” 柜台后面的慕容风听了,唇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以前,觉得这个李容兰恬然婉约,知书达礼,只是,自遇见离心后,慕容风一直在心里琢磨,到底是这个李容兰表面的通情和善遮住了她的别有所图? 还是那离心为了生存下去而隐藏了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心? 小五见来了客人,忙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慕容风则忙转过身子,向着内屋走去... 用午膳时,就听小五对着小欢子抱怨:“小欢子,我倒真是纳闷了,前些日子,来的两个小姐,听说也是宫里的,买了那人参精华膏,付起银子来,眼都不带眨的,刚刚又来了一个,叫...叫什么来着的。” 小五放下正扒着饭的手,皱着眉头思了好一会儿,方忆了起来道:“便是那个听说在皇上面前说话很有份量的叫容妃的。看了那人参精华膏后,竟然说太贵了,也太奢侈了,就买了一瓶鲜花膏就走了。连灵芝香膏都没舍得买一瓶。” 小欢子的嘴巴里一边嚼着菜一边唔唔的道:“这...这容妃吧,我..我是听说过的,向来节俭素约,是个好妃子,那什么皇后与婉贵妃就不同了,一个倚着自己有一个有钱的老爹,一个倚着有一个有钱的伯父...” 把嘴里的菜咽下后,又咽了几口口水润了润嗓子。 那小欢子方又接着道:“再说了,那容妃可是刑部李尚书家的小姐,那是从小用一分钱都要追究花在何处的,从小教育得就好,不能比的。” 一边的慕容风听了,心下暗笑:这个小欢子,怎么的就觉得无所不知无所不懂似的... 三人吃完饭,慕容风对着小欢子与小五道:“这离过年也近了,年前,我就不再来了,‘知红坊’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每人一百两银子的过节费用,自己从帐本里扣,写明事项即可。” “是,二东家。” 两人齐齐应道。 “还有...” 慕容风一边说,一边拿起桌子边上小欢子先收拾好的行李:“年三十到年初五就休店多陪陪自己的父母与妻儿。” 两人听了,连连点头:“多谢二东家体谅,多谢二东家体谅...” “那,就此别过,来年再会...” 说完,慕容风大步向店门外走去... 来到店外,翻身上了昨儿自己刚刚买的一匹马的身上,一提缰绳,向着新凉城外疾驰而去... 尚书府外。 “哎哟,我的兰儿,今儿怎么有时间回‘尚书府’来看看的?这都多少日子没回了,快...快来让娘亲仔细看看。” 李崇德的大夫人云娘望着姗姗然在小侍女蔷薇的搀扶下,缓步走下轿的李容兰开心的说着。 一众迎接的二夫人,三夫人等,亦纷纷跟在云娘的身后附和着:“是啊,是啊,这都多少天没看到兰丫头了,别说云娘,我绣娘心里也记挂着呢...” “是啊,是啊,兰丫头啊,从小就知书识礼的...” 众人嘴里,说是归说,见了那李容兰走下了轿后,纷纷跪拜了下去:“参见容妃娘娘...” 李容兰忙快步朝着众人走了过来:“快快免礼,快快免礼,以后啊,只要是兰儿一个人回来的,大家就不要行如此的大礼了,可折煞兰儿了。” 众人听了李容兰的话后,纷纷起身站了起来... 二夫人绣娘一把抓住李容兰的双肩:“让绣娘先好好看看...喔,怎的这下巴又尖了?又添了几分我见犹怜来。” 三夫人画娘围着李容兰转了几圈:“瘦是瘦了点,不过,倒是更添了几分风韵了,我们家的兰儿就是比那什么婉儿雪儿的好看,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那种。我猜啊,那皇上也是越看心里越欢喜的...” “三娘...” 李容兰的脸‘刷’地一下红得象柿子似的... 娇嗔的道:“三娘就会拿兰儿取笑。” “哟,这哪是取笑呢,这皇城内啊,现在大家可都是心知肚明的,那皇上对我家兰儿...” 画娘眉开眼笑的说着... “三娘,就别再让兰儿难为情了,这夫妻间的事儿啊,咱们让小两口慢慢的说,这不,快到午膳时间了,估计,一会儿崇德也快要回来了,我们去厅里等着,想必,崇德知道女儿回来,这心里也很是高兴呢。” 云娘到底是大夫人,那行为举止与话语中,满满的都透着一股子做大夫人的顾全大局的味道来... 李容兰听了,忙撒着娇儿的跑到云娘的身边:“还是娘亲最懂女儿的心了。” 画娘见了,笑道:“画娘也懂兰丫头的心的,只不过啊,咱家兰儿害羞而已...” 绣娘用手轻轻一点画娘的眉心:“就你皮,就你皮,什么都敢拿出来说事儿...”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向前厅走去... 待得在前厅坐定,便有侍女们奉上了茶来... 众人正围着李容兰问长问短,听李容兰说些宫里的稀奇之事... 就听到外面一声清朗的笑声传来:“我看外面有宫里的轿子,这是兰儿回来了吗?” 众人听了,忙刷刷站起身来... 绣娘笑道:“还真是想着曹操曹操就到了...” 李崇德入得厅来,一见,果真是李容兰,忙拱手施了礼,朝着地下就欲跪去,李容兰忙一步跑了过来,扶住了李崇德:“爹爹这是要为难孩儿吗?刚刚我就跟娘亲还有绣娘云娘说了,以后,但凡兰儿一个人回,就按平时的礼节就好。” 李崇德听了,也不再客气,丢了欲跪之心,拉住李容兰的手,问些生活起居,过得可还舒心之类的话来... 李容兰听了,不管什么,都是回一个“好”字。 李崇德在朝庭为官多年,判案多年,深知这后宫比之于朝堂,有过之而无不及... 心里亦是知晓那深宫里的艰辛,见女儿淡然浅笑间,始终一个‘好’字,知她也不愿多流露宫中的为难一面。 便也不再细究,心里甚是为这个女儿的懂事而深喜。 见饭菜已摆上了桌,李崇德拉着李容兰的手,在身边坐下,待坐定后,方转头看向李容兰:“兰儿,怎的今儿有时间到‘尚书府’来看看的?” 093生命平等 听了李崇德的问话,李容兰笑着道:“这不,今儿早上起来,看阳光很好,正好昨儿去皇后的永宁宫内叙谈,那婉贵妃也在,看她俩的气色比之于以前好看的许多,那皮肤白里透红的甚是让人心喜。” “哦?所以呢...?” 李崇德若有所思的问道。 “兰儿相信,聪明的爹爹应该能猜出个一二来...所以啊,爱美的兰儿便好奇的问那雪妹妹与婉妹妹为何最近气色如此之好?肤色又如此之娇?” “那两人都是怎么回答我家兰儿的?” “那雪妹与婉妹便偷偷告诉了兰儿,说在皇城的街道上最近新开了一个专门卖香膏的铺子,说里面的香膏很是不错...” 李崇德听了,伸出一只手来,爱怜的揉了揉李容兰那长长的黑发:“爹爹知道,心里爱美的兰儿便循着她俩说的地儿和店铺的名儿寻着来了。” “不愧是新凉皇朝赫赫有名的查案能手刑部李尚书...什么都瞒不过你。” 李容兰一边说一边对着李崇德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来。 “只是,雪妹妹与婉妹妹说的那什么人参精华膏太贵了,兰儿没舍得买,就买了一瓶应季的鲜花膏...” 李崇德听了,笑着道:“我家兰儿就是懂事。” “好啦,好啦,你看看你们父女俩,这一见面,话儿就说个没完,这桌上的菜啊,都快凉了呢。” 看着父女俩旁若无人的嗔笑交谈,云娘忙得体的提醒着。 “哦...对对对,绣娘,画娘,你们都别光看着我们说话,都吃饭啊...” 回过神来的李崇德对着大家道。 “没事没事,看你们父女俩啊,一个虎父,一个虎女,我们看看就觉得心中舒畅,便是不吃饭啊,都觉得饱了呢。” 画娘眉开眼笑的说道。 “是啊,是啊,你看看你们父女俩,无论长相还是料事,都那么的相象,都是这新凉城里能扛事的,光是听你们说话,都觉得让人羡慕呢。” 绣娘附和道。 “哎呀,绣妹,画妹啊,你们可不能老是在兰儿面前说她的好话,到时,让她自以为是的觉得无所不能,从而失了静心与稳性,可就是你俩的不是了。” 云娘笑着对绣娘与云娘道。 绣娘与云娘听了,正想回点什么呢... 此时,李崇德象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云娘道:“对了,容修最近有没回来过?” 不等云娘回答,画娘忙抢着道:“这两天倒是没看着他,他啊,自跟着皇上后,就很少见过他的影子了。” 待画娘说完,云娘对着李崇德点了点头... “这样啊。” 李崇德下意识的扒了一口饭,“那大约是宫中的事儿多,也难怪,这纯皇虽说继位一年多了,毕竟根基尚浅,有些事儿还需要慢慢来磨合。” “再怎么慢慢磨合,也要讲点人性主义啊,这容修,我如今想想,都几个月没回来了。” 画娘捧着个碗,不满的道。 “也不能怪啊,容修作为皇上的第一贴身侍卫,那责任可不是一般的大,别说容修了,便是一般的侍卫没空回家也是正常的。” 李崇德看向画娘柔声道。 画娘听了,冲着李崇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了,大人,这不,画娘也是有点想容修了,方才生出一些小小的怨来。也就在家里说说,在旁人面前,定是不敢妄言的。” “那就好。再说,前两天,容修来刑部时,我也问了问他的近况,他也跟我匆匆说了几句话,说他在宫中一切都好,让云娘还有姨娘们不用想他,他得了空,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李容兰听了,忙停下手中的筷子,拉了拉李崇德的衣袖:“爹爹,大哥除了公事,不是应该在皇上身边不离不弃的呆着吗?怎地跑到你刑部去了?” 李崇德听了李容兰的问话,头也没抬,继续用着面前的午膳,待嘴中的一口饭咽下了肚子后... 方转头看向李容兰:“没什么大事,前些日子,不是在护城河边有一位渔夫发现了一具女尸吗?一时皇城中人纷纷臆测,皇上派你大哥来问一下爹爹,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不过一点小事,这皇上也派了大哥来?” 李容兰的脸上一抹诧异一闪而逝。 “这...我的兰儿说得就有点不对了,人命关天,从来不是小事,哪一条人命不是命?都是父母生下来的,无论贫富贵贱,在爹爹心目中,都是平等的。” 李容兰心里知道:自己刚刚因为听了那皇上竟然派了大哥来打听这个丑女之事,而心生不爽,故尔不小心说出这一句话来。 此时,见父亲对自己的话生出了小小的不满,忙一扯李崇德的袄袖,撒着娇儿的道:“知道啦,爹爹,兰儿错了,兰儿一定谨记爹爹的教诲,对每一个生命都心生尊敬之心,无论美丑,无论贫富贵贱。” 李崇德听了,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对了...” 李容兰歪着头,看着李崇德,“爹爹,刚刚听你说那护城河边的女尸案,倒是引起了兰儿的好奇之心,兰儿听坊间传闻,那女子奇丑无比,究竟是怎么个丑法?还有...” 不等李容兰说完,李崇德停下了夹菜的筷子:“怎么,兰儿也对这件案子好奇?” 李容兰听了,咧嘴挤出一个甜甜的笑来:“爹爹,这不,这皇城内的公子小姐们,净是人见人爱的可人儿,难得听城内之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一位长相奇丑之人,兰儿跟风一下,应也算是情有可原?” “那,兰儿是不是还要问一下爹爹,此女到底是何长相?丑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大嘴蹋鼻宽额?” 李崇德看着李容兰那好奇的眸子问道。 这... 李容兰心下揣度着,我只是轻轻一提,瞧爹爹这微蕴的样子,难不成,除了皇上,还有谁也去刑部问过爹爹了? 李容兰很是尴尬的言道:“如果爹爹能具体告知孩儿此女丑到什么程度,孩儿倒也确是想听...” 李容兰的话儿还没说完,耳中就听到“啪...”的一声... 094宽广容人 是筷子落在桌上的声音:“我就纳闷了,刑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投河自尽案,怎的一个一个的都屁颠颠的跑来旁敲侧击的小心套问?这眼中可还有刑部?可还有我这个刑部尚书?可还有死者为大的隐私?” 李崇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甚是激动的说道。 “爹爹,你误会了,兰儿不是...兰儿不是跑来旁敲侧击的小心套问这件事的。兰儿不是这个意思。” 李容兰忙亦站了起来,看向李崇德:“兰儿对这个案子并没有兴趣,兰儿仅仅只是想爹爹想娘亲了,才顺道到家里来看看的。” “顺道...?仅仅只是想爹爹与娘亲?” 李崇德接口道:“这新凉皇城哪家店是新开的,哪家店是刚开的,以为我刑部不懂吗? 那个新开的‘知红坊’到我‘尚书府’顺路吗?作为一朝之妃,回娘家,不事先通知一下吗?” “爹爹,孩儿私下已跟皇上告过假了。” “也跟皇后告过假了?” “那倒没有,孩儿只说到皇城里购些香膏。” 李容兰诺诺的道。 李崇德听了,刷地一下站了起来,“爹爹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所谓礼多人不怪,什么事儿,都要事先明明白白的说好,堂堂正正的去做,这回家,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就不方方面面,枝枝节节都考虑周到了呢?” 李容兰见自己的爹爹是真的发火了,忙走到李崇德的身后,替李崇德捏着肩儿,急急的道:“爹爹,孩儿知错了,孩儿下次不敢了。定一是一,二是二。” “罢了...” 见李容兰低眉顺眼的认错样子,李崇德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左肩上李容兰的手。 语重心长的道:“兰儿,你要记住,你爹爹当了两朝的刑部尚书,审了许多的奇案,冤案,看了太多的是非曲折。这些案子本无大事,无非为一个‘钱’字与‘情’字,或是抢一个‘权’字与‘贪’字,或是争一个‘气’字与‘意’字。方衍生出这许许多多的刑事案子来...” “知道了,爹,孩儿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定不会莽撞行事。” “唔,坐下来吃饭吧。爹爹的言辞也厉了些。” “是,爹爹,多谢爹爹教诲。” 见李容兰小嘴儿撇一撇的,快要哭了的样子... 画娘忙站了起来,对着李崇德道:“哎哟,这是做什么啊,好了好了,尚书,兰儿这次回来,也没说是特地来打听你刚刚所说的这件事的,这不,是你自个儿说到容修的头上,方才牵出这么多话来的,怎的倒是怪罪起兰丫头来了?” 画娘颇是忿忿不平的说道。 云娘听了,忙对着画娘道:“这尚书大人在教育孩子呢,你就不要跟着添乱了。” 画娘听了,讪讪的坐了下去。 一边的绣娘见了,忙打着圆场道:“大家还是先用膳,先用膳,这饭菜都快凉了,再不吃,又要麻烦陈妈拿去厨房里热热了?” 众人听了,皆各自坐到桌前,拿起筷子默默的吃起饭来... 先前还一团亲融的和气瞬间消失殆尽... 李容兰一边吃着饭,一边在心下思道:听爹爹刚刚发火的意思,好似除了那皇上派大哥去刑部问了有关那丑女的事儿,应该还有人到刑部去了解案情了,这会是谁呢? 难道是惜王爷? 这样一想,应该十有八九他亦是去了。 那么,除了他,还会有谁? 想想当时,在那探香楼内之人... 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是不可能去的。便是去了,依着爹爹对新凉皇朝的忠心耿耿,爹爹肯定也不会让他进去,毕竟新凉皇朝刑部之事,不必向这西域之人汇报。 那么,还会有谁呢? 对了,这么一思倒是想起来了,还有那丞相府的大公子何喜。 难不成,这个何喜,也偷偷跑到刑部去问了? 难怪爹爹生气,想这个何喜,平时不学无术,专门在这新凉城里游手好闲... 爹爹早就对他颇有成见,无奈碍于他爹爹何仁的庇护,一直未能找到这何喜做坏事儿的把柄,因此,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逍遥王法之外。 看来...这次回家还是有收获的。 并不是自己一人关注着这件事情。 其实,在那丑女之身尚在刑部之时,自己便给了银子给蔷薇,让他买通了那看管身子的侍卫。 听蔷薇说,那侍卫一见到蔷薇,原来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而今皇上的妃子,容妃娘娘贴身的小丫头。 而且,又给了那么多银子,就只要看一下那丑女之身,长得什么样儿,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开开心心的带蔷薇去看了。 蔷薇细细的打量了之后,并没有看出与在‘探香楼’内的那丑女有何不同之处... 回来后,便一五一十的禀告了李容兰实情。 李容兰听后,在心内暗笑一声:这个丑女还算聪明,原来也知道清白的重要,怕哪一天抖落出来,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何况,还有个孩子。 谁愿意别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指指点点的说自己的母亲呢?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也了却了自己的一大心头大患。 要知道,这个皇上,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实心眼儿,甚是知恩图报。 说不定哪天,两人再遇上了,这要是带进宫来,自己还有可能要受这个伶牙俐齿的丑女人的气。 当然,便是她不投河寻死,自己... 总也有法子能想出来的。 正沉思间,就听李崇德醇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崇德已先行用完膳,去书房了。” “是,尚书大人。” 三房夫人与李容兰齐齐站了起来。 “兰儿,等与几位夫人叙完旧,到爹爹的书房来一下。” “是,爹爹。” 李崇德听了李容兰的答应,转过身子向书房走去... 其实,李崇德也没什么要跟李容兰说的。 见李容兰在蔷薇的搀扶下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只是殷殷叮嘱李容兰:凡事要大度有容,当初给你们兄妹以‘容’字排辈,就是希望我李崇德的后人能有如海般宽广容人的度量,如此,方能在这世间安稳生存,云云。 李容兰听了,甚是诚恳的频频点头... 临近分别时,三位夫人与李容兰自是又是一番难舍难分... 095有点蹊跷 惜王府。 已近傍晚,刘惜一正在书房里练字,便听玉树轻轻的敲了敲门。 不待自己说话,便轻轻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玉树,什么事?竟是不等本王说话,便进来了?” 刘惜一头也没抬,沉声问道。 “回王爷,皇上来了。” “什么?皇兄来了?” 刘惜一忙把手中的笔小心的搁在砚台上,一抖袍袖,正欲往外去迎接呢... 就听一道醇厚的男音响起:“二弟,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跨进了门一看,刘惜一正欲迈步来接自己呢,笑道:“我们之间,便免去一些俗礼,不必过份客套。” 刘惜一听了,温润的声音似一泓清泉叮咚响起:“那皇弟就不客气了,坐...” 刘纯一把罩在外面的披风解下,交给了身边跟着的李容修,就近挑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刘惜一见了,也不多礼,在刘纯一的身边坐了下来。 早有识体的下人把书房中的炭火拔得旺了些,瞬时,书房里便暧和了起来.. 亦有知事的仆从奉上了热乎乎的茶来... 刘纯一从案几上拿起茶,用嘴轻轻的吹了吹,大约是觉得太烫,又轻轻的放在了案几上。 刘惜一在心下奇怪:这皇兄平日里忙都忙不过来,这会儿怎的有闲时到我这儿来溜跶的? 皇宫跟惜王府是靠着,但平日里有什么事儿,皇兄都是派李公公过来传自己的,今儿个?自己跑过来了? 刘惜一把自己面前的茶杯端了起来,就看到刘纯一几次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 心下会意,对着屋子内的一众仆侍道:“这儿没什么事儿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王爷。” 一众仆侍对着刘纯一与刘惜一恭敬的施了礼后,退到门边,方转身走了出去。 刘惜一回转过身,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卫玉树:“玉树,你也退下吧,在门外候着,有事儿,我叫你...顺便呢,把书房的门带上。” “是,王爷。” 玉树一抱拳,对着刘纯一亦施了礼:“皇上,小人告退。” 刘纯一点了点头:“去吧。” 一下子,屋里就只剩下了刘纯一,刘惜一与李容修。 刘纯一此时,也不避了,看向刘惜一,单刀直入的道:“皇弟,你对于前两天护城河内女尸一案,有何想法?” “这个...” 刘惜一喝了一口手中茶杯里的水,然后缓缓的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不瞒皇兄,前些天,我跟玉树去了刑部,并且亲自去验了尸身,这个女子的身量大小,高矮胖瘦以及脸部长相确是与前些日子在‘探香楼’内遇到的那个丑女人一模一样。” “这个我知,我亦派了容修前去察看了,只是...” 刘纯一的眉头皱了皱:“只是,依我跟那女子相处不多的时辰来看,这个女子应该有着很坚韧的求生之心,怎的会不明不白的便投河自尽了呢?” “刑部不是发文了么,因为琐事想不开,而投河了。” 刘惜一把前倾的身子往后靠了靠。 又补上了一句:“看那个丑女子伶牙俐齿的,怕不是碰了比她还要厉害的,一时气不过,投河了。” “不过...” 刘惜一的眉头蹙了蹙:“我看她那能说会道的样子,也不象是把生命当儿戏的人啊,我咋觉得她更象是那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那种...” “皇弟的感受正合我的想法,我也觉得这个女子是那样的人,怎的就投河了?” 刘纯一的身子往刘惜一的身边探了探。 “这...她投河死了,不是更好么?这如果不死,什么时侯,再跑到这皇城来,说你欠她一个人情,然后又死皮赖脸的要到我‘惜王府’来蹭吃蹭喝的,我看她那长相,我就...” 说到这儿,那刘惜一停了下来,向着刘纯一看去... “皇兄,你这一来,这样一问,我倒觉得事情还真有点蹊跷了... “哦,皇弟说来听听呢?” 刘纯一端起桌上的茶杯,一边往自己的嘴边送去,一边说道。 “皇兄,你想,这个女子,那天在那‘探香楼’内都说了,只要管她吃饱穿暧,名份地位什么的都可以忽略不管,一看,就是除了吃喝,什么闲言碎语行为举止都能忍受的人,怎的就投河了?难不成别有隐情?” “那...” 刘纯一低头思考了一下,看向刘惜一:“皇弟觉得,如果一个女人失去了清白,是不是很受打击的事情?” 刘纯一喝了口茶,揶揄的看向刘惜一。 刘惜一听了,心下生出了几分怀疑:听皇兄的意思,难不成...那天? 哎唷,我可怜的皇兄... 这是都遇到什么境况了? 刘惜一的心里想归想,启唇缓缓道:“这...清白么,对于一般的女子,肯定是致命的打击,不过,我看那个丑女子...” 刘惜一摇了摇头,“我总觉得,那个女子,跟一般的女子不同,若她真的失去了清白后,还能在那儿跟我们耗上那么多的时间..指手划脚的说东道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刘纯一好奇的问道。 “说明清白在这个女人的心中比不上她的命重要,不然,她早就在那儿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刘纯一听了,点了点头:“有一定的道理,皇弟,我今儿来,便是想把那天发生的事情真实经过说与你听的...” “真实经过?” 刘惜一一听,来了兴趣,身子往前倾了倾,“难道,那天那女子与小包子救皇兄的真实经过不是你那天说的那样的?” 刘纯一放下手中的茶杯:“是的。” 说完,刘纯一把那天自己中了那‘消魂散’后,寻找女子做解药,后来用强,那丑女被迫救了自己的一事前前后后的说与了刘惜一听。 刘惜一认真的听完了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如此说来,这女子投河自尽也便有了一二分的可寻之因了,只是,皇弟还是觉得,以那女子的心性,绝对不会轻易做出这等傻事来...” 刘纯一伸出一只手来,支在案几上,揉了揉额头:“唉,她这一投河吧,皇兄总觉得是不是自己...欠了她似的,皇兄虽贵为皇上,毕竟...” 096太过完美 “这个...臣弟认为,皇兄不必过分自责,所谓事急从权。再说,皇兄为大凉之皇,有多少女子想为皇兄做事,皇兄还看不上眼呢,她能有幸为皇兄解毒,也算是她的幸运了。” 刘纯一长叹一声:“话虽如此,可皇兄的心中,总觉得有一点点的意难平啊...” “臣弟向来佩服皇兄的知恩图报,但身为皇上,有的时候,还是要顾全大局,不必为了一点小事,而忽略了我朝的社稷民祉。再说,也不一定此女的死因便是为了这清白的失去,也许真如刑部调查后,她的哥哥所言:仅仅只是琐事而已。” 刘惜一看向刘纯一,甚是认真的说道。 “皇兄自是知道顾全大局,以我朝的社稷民祉为主,因此,才来找皇弟聊聊心事,听皇弟这一说,心下了然许多。另外...” 刘纯一轻呡了一口手上的杯子里的茶水,“那夜之事,我已差如影在暗中查探,究竟是谁?竟是于我房中下此毒药,希望皇弟亦暗中多多留意,一有消息,便来禀报于皇兄,朕一定要查个明明白白。” “皇兄放心,皇兄如此的信任于臣弟,臣弟定当尽心尽力去配合皇兄彻查此事。” “行,那...” 刘纯一站起身来:“皇兄便回御书房了,近两天的折子,朕那案几上摆都摆不下了。” 刘惜一亦忙站起了身来:“皇兄还是要多多注意身子,不要太劳累了。” 耳中就听刘纯一长叹一声:“身为皇上,又焉有不累之理呢?容修...” 李容修听了,知他的意思,忙把衣架上的披风拿了过来,细心的替刘纯一披上。 刘惜一见了,忙亦跑到衣架边,取下自己的黑色披风,跟在刘纯一的身后,向门外走去。 刘纯一见了,回过头来:“二弟,这外面的天这么冷,你就不要送了,让玉树送我们到府外就行。” “这怎么能行,我们虽是兄弟,但更是君臣,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的。” 刘纯一听了,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阻拦,抬脚向‘惜王府’外走去... 早有候在门外的太监,见皇上回宫了,急急的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站在‘惜王府’外,望着渐渐远去的刘纯一的背影,刘惜一轻叹一声,在心内道:人都道这皇上高高在上,却不知,皇上好当,好的皇上却极是不易,看着大哥为了新凉皇朝的民生社稷,日夜操劳的劳心劳力,是不是... 得择个适当的时机,劝他早日宠幸后宫,开枝散叶,诞下皇子... 以期皇子们早日长大,替他多多分忧... 见刘惜一站了许久,都没有回王府之意,一边的玉树轻轻的叫道:“王爷,王爷,寒更冷冽,王爷早点回府吧。” 刘惜一听了,回过神来,对着玉树道:“是呢,这天儿,是真的冷,回吧。” ... 仁相府的仁心居。 何喜从那刑部回来后,闷闷不乐的坐在椅子上,心下甚觉生气:这个死女人,不等到自己把那十千两金子给要过来,便敢死? 想想自己,真是亏大了,跟一个丑女人赌骰子大小,竟然输得一踏糊涂。 如今倒好,要回来的路都断了。 这么多的金子,自己要在这新凉皇城内耀武扬威的暗中要多少的保护费才能收得回来? 既要瞒着刑部的那帮人,让这些小商贩们不敢去刑部报案,又要瞒着自己的爹爹,当朝丞相何仁。 哎,想想都难。 这下好,这个死女人,说死就死了。 自己先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传言或许有误。 今儿在刑部亲自看了,不是那个在赌坊里从容淡定,处变不惊的那个丑女人,还会有谁长成那绝世丑颜? 那标志性的脸,远远的就认出来了,身上的那袄子,亦是跟那天在赌坊时穿的一模一样。 哎,何喜重重的叹了口气:只有自认倒霉了... 还想使计抓住她,以威胁她的哥哥呢,看来,一场空了... ... 刑部。 李崇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眯着眼,用双手揉着自己两侧的太阳穴。 钱师爷站在旁边,正在认真比对着一宗案子的证人口录资料... “钱师爷,去,把前天那投河自尽的女子的案卷拿过来...” 李崇德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说道。 “李大人,那个案子前两天不是早就已经结了么?” 钱师爷从资料里抬起头来,那眼睛由着镜片上面露了出来,看向李崇德,提醒着。 “我知道,我再看看,我总觉得吧,这案子的前因后果太过完美了,完美得有点不太真实。” 说完,李崇德站起身来,舒展了舒展筋骨。 “大人是不是多心了?这投河自尽的案子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是与这案子一模一样的结的?” 钱师爷对着李崇德说道,想想,又加上一句:“再说,那死者的哥哥,也没说我们刑部判得不对啊。” “去拿吧,不用解释,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我再看一眼,真没什么,就丢完结案子里去就是了。” “是,大人。” 钱师爷放下手中的资料,向着后面的案宗室走去。 李崇德一页一页的翻开那案宗:从渔夫的发现,到运回刑部,到张榜悬告,到死者的哥哥前来认领,到查明系投河自尽,似乎一环套着一环,一点意外都没有。 看不出一丝丝的疑点。 但不知为什么,李崇德总觉得哪儿缺点什么... 但具体缺些什么?又找不出来。 想想那皇上,那惜王,那何喜,包括自己的女儿李容兰,前些日子,皆明里暗里的对这件案子甚是上心,难不成,这个死了的女子,跟他们之间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不过,从容修的言行来看,这皇上是不希望这个女子死去的,那何喜亦是,听赵案差说,那何喜看到此女子已逝的身子后,那脸要多惊讶有多惊讶,很是失落的样子,象掉了多少金子似的。 难道? 这个女子欠那何喜钱财? 还有那惜王,借来刑部溜跶为民,说是过来看看,当看到此女已逝的神情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似是摆脱了什么负担似的... 难道,这堂堂的惜王还欠她什么? 而容修呢,听容修的口音,皇上吩咐刑部要好好彻查此案的来龙去脉,给死者的家人一个明明白白的交待。 至于自己的女儿容兰,自己就有点看不懂了,当她听到此女子投河自尽的案子已结之时的表情,竟是有一抹快意在眼眸浮现,仿佛去了一块心病似的舒畅... 难道,这个女子,跟他们这些人之间都有着什么联结? 只是,此女已逝,投河自尽的证据与大夫的验明皆无可疑之处,自己若要深入追究,当不是一时能急的了... 李崇德合上卷宗,抬起左手,揉了揉眉,把卷宗交给钱师爷:“师爷,我又复看了一遍,并没什么不妥,还放回原处吧。” “是,大人。” ------题外话------ 小包子小环,快要正式上线腹黑小皇子的聪慧形象了~(小环说,我小小的小婴儿形象终于... 097苍冥峰下 五年后… 新凉皇朝七年。 在西域境内,苍冥峰脚下,近几年来,新兴起了一个小镇,叫苍冥镇。 这个镇子虽隶属于西域境内,但它的东北与新凉接壤,东南与皓月毗邻,融三朝之民风民俗为一体。 因其四面环山,又加上离西域皇城甚远,西域朝中只在每年征收税费的时候,派几个官员前来收税。 其余时间,基本上是自生自灭的状态。 近几年来,这苍冥镇新崛起了一户有钱的员外,叫风清云,每每朝中来征收税费时,都是他一手交纳。 因其对朝庭交税及时,在小镇上又一言九鼎… 再加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西域朝中,也没哪个官员愿意抛妻别子的前来管治,渐渐的那风清云便成了朝庭与苍冥镇的居民都共同默认的管治头头。 镇子里有个什么大事小事的,都会前来找‘风府’评定。 有时那风清云不在府里,便由他的妹妹‘风清离’代替哥哥来处理,这个风清离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总是言笑晏晏的细细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前因后果给前来找公理的居民们听。 因此,在小镇子上的说话份量比之于他的哥哥一点都不逊色。 常常是嫣然浅笑间,事情便圆满解决了… 那天高皇帝远的西域皇朝,只要这苍冥镇没有什么事儿发生,不影响西域的统治地位,皇帝也乐得个清静,便眨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得那苍冥镇去了。 也由得那风府成为了那苍冥镇方圆百里内的当家... 所以,这儿的居民只要不杀人放火,做出多少过激的事情来,倒亦算是自在逍遥,颇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种草采药,植树耕作,纺织交易,俨然就是一个完美的生活自然体。 自给自足,自产自销。 而邻近苍冥镇的新凉小镇‘开心镇’与皓月小镇‘月湾镇’的居民,亦常常会拿些本土的小食特产丝绸前来交换,一时,小镇周围一团融洽和谐的气息。 这日,镇子最北边的一条小河边… 牛小胖把整个小河边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其它三个小伙伴的影子。 耷拉着个脑袋,用脚踢着河边的小石子,心下不免很是不开心。 忽地,心中一闪,一个计策在心中冒了出来:让他们三个躲这么深,自己找了好长时间也找不到,我何不想个法子骗骗他们…? 于是… “狗蛋,瓜娃,兔妞,你们别躲了,快点出来…我们重新来玩个‘一家人’的游戏好不好...?” 伴随着这最后一个‘好’字,这‘好’字便在山谷里久久的回荡... 一位八九岁,长得甚是墩实的黑黝黝的胖小子,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似的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想来便是刚刚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的牛小胖了... “一家人的游戏?” 一道好听的专属于小女生特有的软软的语气先应道… 不一会儿,就见躲在牛小胖身边的一颗大树后面,穿着一袭水绿色衫裙,约莫六七岁模样的可爱的小女生,估计便是叫作兔妞的… 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牛小胖,你又想到什么新鲜的好玩的游戏了?还别说,老是玩躲猫猫,抓小鸡的,我都玩腻了。” 牛小胖一时没吱声… 又过了一会儿… “是啊,是啊,牛小胖,你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了,快说来听听…” 狗蛋,瓜娃亦赶忙从一堆的迎春花的花丛中探出了脑袋来,远远的,隔着花从尖声问道。 牛小胖一见,这三个人果然不经骗。 刚刚玩躲猫猫的游戏,轮到自己找他们三个,自己从东跑到西,从南跑到北,都没找着… 心下甚是奇怪?这三人都躲哪儿去了? 这会子一看:没想到,兔妞躲在自己身边的大树后面。 倒是应了一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这句话了。 这狗蛋,瓜娃亦是真的会躲,竟然趴到到那一堆迎春花从中去了,这枝枝蔓蔓的,我牛小胖能找到就怪了… 两人还知道与花融为一体。 这三个小东西,还真是聪明… 不过,要论最聪明,看来,还是我牛小胖了,只是胡乱编了个新的小游戏,他们三就当真了,一个一个的都把藏身之处给显露了出来.. 牛小胖得意的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你们三个小不点儿,果然跟我牛小胖相比,还差得远些…过来,都给我过来。” 牛小胖冲着那还呆在花丛中,没跑过来的狗蛋与瓜娃招了招手:“你们倒是过来啊…” 狗蛋与瓜娃相互对看了一眼,大约心中亦是猜到了这牛小胖使诈了。 无耐,两人也象刚刚兔妞说的,对这天天玩的躲猫猫,抓小鸡的游戏委实亦是感觉有些乏味了… 不然,还能把头探出来么? 两人小心翼翼的从迎春花藤中爬了出来,来到了牛小胖的身边… 耳中就听到牛小胖叫道:“拿出来,拿出来,都拿出来,刚刚可是说好的的,我只要在半个时辰内找到你们了,你们的五彩弹珠就得给我。” 兔妞紧紧的纂着手中红色的珠子,说什么也不愿意把珠子给手伸到自己面前来的牛小胖。 那小脸憋得通红:“你骗人,你撒谎说有一个好玩的游戏,我才从这树后跑出来的,不然,你能找到我?哼…” 说完,身子往后退了退。 狗蛋与瓜娃听了,也都不自觉的把拿着珠子的手背到了身后,附和着:“兔妞说得对,你这不是自己找到我们的,是骗我们有好玩的游戏我们自己露出头来的。” “呵,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还说话不算话了?是吧?” 牛小胖把自己胳膊上的衣袖往上捋了捋:“给不给?给不给?” “不给。” “不给。” “就不给。” 狗蛋,瓜娃,兔妞三个人齐齐往后一边退一边说道。 要知道,这个珠子委实好玩,透着它看太阳,太阳是五颜六色的,透着它看水,水面是波光粼粼,五彩斑斓的。 可有意思了。 而且,总共只有五颗。 这个牛小胖也太霸道了,都有两颗在他手上了,还想把三个人的一人一颗给骗去。 牛小胖见好说歹说,威逼吓唬都没有用,心下也急了。 098五颗彩珠 刚刚急得,袖子是捋了捋,但是:自己虽比他们三个人大三岁,个子也高,身子也壮实,可是,这三个小东西灵活啊。 上次,就是自己一时意气,为了抢一颗树上的最大的枣子,倚着自己高大壮实,袖子一挽就想揍这三个人一顿。 哪知,他们三人,人多力量大,差点自己就被他们三个人合伙给揍了,幸好风府的小公子爷风虎虎来了… 自己在那风虎虎挤眉弄眼的暗示下,趴在地上,赶紧向这三个小东西认了错,方躲过了被兔妞一口咬掉手背上一块肉的命运。 牛小胖此时,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让这三个小东西心甘情愿的交出那自己心里十分想要的的五彩珠… 就听狗蛋奶声奶气的道:“要算你胜也可以,除非你真的跟我们玩你说的‘一家人’的游戏,如果我们觉得好玩,我们手上的珠子就给你。” 其他两人听了,忙点了点头:“就按狗蛋说的办,如果我们觉得不好玩,这珠子也不给你。” 牛小胖听了,心下暗暗生气:我哪有什么新鲜的游戏?这不是随口一说么? 不过是昨儿,大家一起听离离嬷嬷讲故事,听她说到一个新鲜的词儿,叫‘兵不厌诈’,我牛小胖找不到你们时,就试用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管用… 就是这么简单! 没想到,胜是胜了,还惹出一个后患来… 刚刚自己胡诌的游戏叫什么来着? “一家人?” 对对对,就是一家人。 牛小胖清了清喉咙,装模作样的道:“这个游戏呢,就是我们四人中,选出一个厉害的当父亲,一个厉害的当母亲,还有两个当孩子。然后,父亲装作去打猎捕鱼采药,母亲假装在家做饭织衣带孩子,孩子么,当然就是…玩…啦!” “原来是这样啊,这有什么好玩的?我们现在不就在玩么,不好玩不好玩。” 其它三人听了,都齐齐摇了摇头。 “你们又没玩过,又不知道当父亲母亲的感受,怎么就觉得不好玩呢?” 牛小胖急急的道。 “你也没玩过,你怎么就知道好玩呢?” “那我们可以试试啊…” 牛小胖听了兔妞的话后,生怕兔妞说出不玩的话来。 要知道,今天出来玩之前,自己跟躺在床上的不能走动的哥哥牛大胖许诺了:今天晚上,一定把五颗彩珠都带回来,让哥哥透过红、绿、黄、蓝、紫五色珠看天上的月亮。 本来,这五颗珠子是风府的小公子爷儿风虎虎的。 昨天,他跟几个人玩时,把这珠子输给了狗蛋、瓜娃、兔妞与自已四个人,而且正好一人一颗。 还有最后一颗,这风虎虎送给了自己,说是让带回去给自己的哥哥牛大胖玩… 哪知,这一玩,大胖心下好奇,听到说那三个人手上还有不同颜色的彩珠时,问小胖,能不能把那狗蛋,瓜娃,兔妞的三颗借过来,让大胖玩一个晚上,第二天再还给他们。 自己想了一晚上,哥哥既然如此喜欢这五彩的珠子,自己何不想一个办法把其余的三颗给赢回来,这样,便可以给天生残疾,行动不便的哥哥尽情的玩了。 借,那多不好,借了还是要还的,赢了多好,可以永远的拥有。 想到此处,牛小胖更坚定了要赢回珠子的心。 忙一拉兔妞的袖子:“你,就没得选了,只有当母亲了,因为,只有你一个是女的。” 然后一指自己比狗蛋,瓜娃高的个头儿,“你俩也没得选了,只有当孩子的份儿了。” 其它三人听完,齐齐由嘴巴里吐出一个“嗤”来… 兔妞身子一用力,便从小胖的手中脱了出来:“谁愿意做你的娘子?我才不要呢。” 狗蛋,瓜娃见了,亦是把小手双双抱在胸前,斜眼看着小胖:“谁愿意做你的孩子?小胖,你做梦呢?想得真是美...” 小胖听了,急了,“咋的了?咋的了?这不是游戏么,又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就是因为没什么好玩的才想上去的…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啊?” 兔妞对着他一瞪好看的大眼:“除了虎虎,我一个人的娘子都不做。” 狗蛋,瓜娃见了,偷偷的对着牛小胖使了一个坏坏的眼色,那意思:还想当父亲呢,没人愿意当母亲,玩不成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小胖见了,心里头真不是一般的急啊,忙转过身子,对着兔妞道:“兔妞,这你也太小看俺了吧,俺心里跟你一样,也喜欢虎虎,但这世上,又不是虎虎一人才能做父亲,何况,虎虎还没见过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呢,说不定,他做起来,还没我们象呢。何况...何况...是...” “假的”两个字还没出口呢... “你…你…这话你也只是虎虎不在的时候说说,这要是被虎虎听到了,虎虎会难过的。” 兔妞惦起脚尖,一下子捂住了牛小胖的嘴。警觉的四下看了看。 确认风虎虎应该不在附近后,方放下了捂着牛小胖的嘴。 牛小胖呸呸呸连吐了几下,指着兔妞的手:“兔妞,你能不能注意点啊,刚刚我们在河边捏泥巴的时候,你的手还没洗干净呢。” 一边的狗蛋,瓜娃见了,哈哈哈的笑个没完,一边笑一边对着小胖道:“活该,谁让你骗我们的,这是报应,报应…” … 站在他们四人身后不远处的小环,也就是这四个小娃儿口中的风虎虎,刚刚写完字,练完功,本想过来找他们一起玩的。 听到他们刚刚的一番话后,心下瞬间有点难过了起来… 是啊,与自己的父皇匆匆一见之后的分手,到现在差不多有五年了。 这五年里,自己从一个小小的婴儿长成了现在的孩童,在风府的庄主风清云也就是慕容伯伯与风府副庄主风清离也就是自己的离离妈的精心抚育下,自己除了会武,对那琴棋书画亦是略懂一些… 原以为到了这古代,没有了课外班与各种各样的兴趣班,自己会舒服一些,与狗蛋,瓜娃,小胖他们一起,只管玩,哪知… 099百炼成钢 哪知,自己在古代的生活比之于现代... 苦了不知多少倍。 天天早上五点,那个看上去很是慈祥的叫做哑叔的老头儿,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飘雪结冰,必定会准时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前… 自己心里一直纳闷的是:这个哑叔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的就不喜欢睡懒觉的?精神头儿怎的就这么足的? 记得去年冬天,一场很厚的冬雪把苍冥镇盖了个严严实实,自己早晨五点没到,习惯性的醒了,打开门看到可以淹没自己膝盖的雪,心下思量着,今儿应该可以休息休息吧... 这还没想完呢,哑叔就笑吟吟的踏雪而来... 不过,冷是冷了些,自己的心里可是记着:踩雪舞剑时,自己的心里可是有着一丝小小的兴奋呢。 天地苍茫,白皑皑一片,几人有此兴,对雪而剑吟... 这学武,倒是合了自己小时的舞枪弄棍之心... 除了天天哑叔变态的早与一天都不落,自己有点小情绪,真正练起来,自己的心还是很开心的。 令人伤心的是,自从自己满了三岁后,离离便狠心的听从了慕伯伯的建议:让自己一个人睡一个大大的房间... 记得在现代,自己还捱到五岁上,自己的奶奶,离离的母上大人,在离离的生气下才恋恋不舍的让自己一个人睡了… 便是一个人睡了,自己总还能感觉到奶奶每个晚上,都会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看上几次,看看自己是不是踢被子了?睡相是不是好?... 还会把自己踢到身子下的被子给轻轻的盖上来… 而今想想,这在现代,因了奶奶的缘故,简直是皇子的享受。 跑到这古代来,身份倒是真正的皇子了,这待遇可就比那些平民家的孩子,比如狗蛋,瓜娃,小胖还不如了... 前些儿天,听他们说,他们还是娘亲搂着睡的呢... 而自己呢? 晚上便是冻醒了,也没人给盖被子。 深更半夜,黑古隆咚的去茅厕也没人陪。 慕伯伯说得好呢:男孩子,从小就要培养自己独立的能力,因为身上是一个家的担当,以后,等慕伯伯老了,这风府就得你风虎虎来掌管... 说得自己心里忐忐忑忑的,这还小呢,就给我这么大的压力? 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 敢情在现代活了六岁,到这古代活了六岁,都是受的什么人间疾苦? 风虎虎伸出自己左手的细胳膊来瞧了瞧,手背上刚刚被教书先生敲的戒尺印子还清晰可见。 就因为,教自己书的先生,怪自己背那‘论语’背的不咋地,一点也不流畅,一戒尺就下来了,自己躲都没处躲。 都向离离抗议几回了,这个先生有暴力倾向,虎虎要重新择一良师,谆谆善诱的那种。 哪知,正在春日暧阳的背风处绣着花的离离,侧过头来看了看:“这个先生是这方圆百里内最好的了,可是你云伯伯重金请来的,这要是休了,到哪再找个这么好的先生?” 今儿刚刚,又去正抚着琴的离离那儿去告状了。 自己可怜兮兮的把肿得老高的手背伸到了离离的眼前。 这个离离,倒是很心疼的认真看了看,摸了摸:“我的虎虎,咋肿这么高的?手还能动么?” 自己试着把嘴巴往下扯了扯,尽量让自己快要哭的样子更生动灵活点:“能动。就是虎虎觉得真疼!” 一边说,一边在心下暗喜:瞧离离今儿这这慈爱的语气,应当是想起了在现代时,对自己的教育向来秉持的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科学育儿方法。 哪是这个老先生的动不动便戒尺相待的暴力行为? 哪知,心下的窃喜还没退去呢,这个离离一听自己说:能动。 忙放下了自己红着的手,继续抚她的琴了,一边叮叮当当的抚,一边语重心长的道:“虎虎啊,有一句什么话的来着,大约意思是:一个人,在早期的时候吃的苦越多,经历的越多,长大了之后,便越能扛事情,所谓百炼成钢...我想啊,这个先生也是心急之下的不得已而为,只要没什么大事,你就好好跟着先生学吧。” 能说,自己听了,心下颇有点戚戚然吗... 这个离离,来到这古代也不过六年的光景,咋的就受到这封建毒思想的熏染了? 见自己站在那儿,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停下了抚琴的手:“虎虎,这位先生,是你慕容伯伯请来的,不是随便说赶走就能赶走的,我如今好象也不大好拿捏,实在你想要换先生,等你慕伯伯回来再说吧...” 套话,又是套话,每次自己向她反应这个先生的不对,她都是这样来回答自己。 也真是见了鬼了,别的事儿,两人有分岐时,她可以跟慕伯伯吵个天翻地覆,在教育自己这件事儿上,两人出奇的一致... 这,还有活路么? 自己,还是她亲生的么? 想想在现代时,自己还不是她亲生的,对自己那是捧着含着,现在倒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亲骨肉,竟然... 此时,背后听到平时跟自己玩得很好的几个小朋友,无心的说出自己是个没爹爹的... 这心里,一时的,倒是难受了起来... 果然,没爹的孩子真没人疼.... 风虎虎这么一前思,现在再这么一现想,只觉得心中无限的悲凉,挤了挤眼睛,想流出几滴悲伤的泪来... 然而,挤了一次...没有。 再酝酿了酝酿,还没有... 这...这... 风虎虎暗想,我这是经过这几年的锻炼,无坚不吹了? 这么伤感的话题都催生不出我眼中的泪花儿了? 看来,我风虎虎是真的长大了。 风虎虎抬起头来,看了看四个小伙伴还在为争着谁做父亲而吵闹不休... 心下,本想走过去,跟几个小朋友一起玩的。 再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吧... 要真是让自己做父亲,自己还真是不知从何处做起... 风虎虎无精打彩的转过身子,准备向风府的方向走去... 咦?怎么回事,差点儿撞在一堵厚厚的墙上... 风虎虎抬眼一看:原来是哑叔正紧紧的靠着自己,站在自己的身后呢... 100欲去西域 风虎虎拍了拍撞得生疼的额头,正要张嘴问哑叔爷爷,他为什么到这儿来了? 就见哑叔爷爷对着他摇了摇手,做了一个禁言的姿势,然后用手指了指不远处正争得不可开交的四位小朋友。 风虎虎会意,很自然的拉上哑叔的手,两人向‘风府’的方向走去... 入了‘风府’的大门,风虎虎对着哑叔道:“哑叔爷爷,您先忙去吧,我到我娘亲那儿看一下,然后再过来跟你背如何运气在经脉里行走的口诀。” 哑叔亲昵的摸了摸虎虎的头,笑着点了点头... 风虎虎对着哑叔恭敬的弯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 要知道,每每自己心里不开心的时候... 比如:想父亲的时候,被慕伯伯逼着练功的时候,被离离妈要求做算术的时候,被.... 反正,只要自己有什么事儿,不能跟离离说的时候,自己便会偷偷的去找哑叔爷爷,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每每听完自己的诉说,哑叔爷爷总会眼睛里浮现出慈祥的光来,怜爱的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让自己找回了在现代时,离离对自己的亲昵。 所以,风虎虎心里对哑叔一直十分的尊敬,因为,自己心里所有的秘密,都在哑叔爷爷那儿呢。 现在,哑叔可是代替了离离,成为了自己最知心的人儿了。 (当然,虎虎能偷偷的说:如果哑叔爷爷能每天不要那么准时的来催自己起床的话,那慈祥老爷爷的形象就更完美了...) 虎虎见哑叔爷爷一如往常的亲和样儿,行完礼后,抱着哑叔爷爷的腿又亲热了一会儿,方恋恋不舍的向离离的房间走去... 还没到房门那儿呢,便听到有激烈的争吵声传了过来...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一个人去,这山高路远的,万一有个闪失...” 是慕伯伯激动的声音。 “怎么可能?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一个平常妇人的形象,这一晃都过去五年了,风平浪静的,所有的事儿都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了。” 是离离毫不退让的平静的声音。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这西域皇城说什么你一个人也不可以去,要去,我去。” 慕伯伯亦是丝毫不作退让。 “你...风清云,别以为你是这风府的主人,便认为每个人都受你管,这脚可是长在我身上,对你说一声,让你懂一下我去哪儿了,那是对你客气...” 离离的声音开始不耐烦了。 “风清离,别以为这世间上的事儿,少了你都不行,我就不信,春桃在那西域,发生了这样的小事儿,会搞不定?这一晃都五年了,你要相信她。” 慕伯伯的口气先软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行,我要亲自去一趟西域皇城,我要知道,那独孤西泠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把春桃抓入了大牢。” 离离坚定的坚持着自己的意思。 “我一听到消息后,便由新凉日夜兼程的去了西域,已用银子打通了那太子府的上上下下,原来,并没什么大事,就是那西域太子的手下胖蛋,在皇城中蹓跶时,遇到春桃,看上她了,想强娶回家,春桃不愿,出手教训了他一下,事情弄得有点大了,便被抓入了牢中...” 慕伯伯急急的解释着。 “都这么大的的事儿了,还不是事儿?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要走...” 只是听离离这一心要去西域皇城的声音,风虎虎在心里思忖道:难道离离包裹都背在身上了? “风清离,你这都五年了,怎的这说想干啥就要干啥的脾气一点都没改的?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佛祖?可以渡一切良人?” 想来是慕伯伯拦住了离离... 风虎虎趴在门边,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唯恐漏掉了一句慕伯伯与离离争吵的话。 奇怪... 此时,里面忽地没有声音了。 虎虎心下思道:这是...? 离离对着慕伯伯...怒目相向的僵持着呢? 正打算轻手轻脚的离开门去趴到窗户边去偷看,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了开来,风虎虎一个不小心,“扑通”一声,实实在在的向地面上扑去... 虎虎忙用力一收身形,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一个借力,斜斜的向前方跃去,稳稳的落在了前方。 风清离没料到虎虎在外面,刚刚心内一生气,把背在背上的包裹紧了紧,使劲的拔开了风清云挡着自己的手,用力的把门一打开,就看到风虎虎一个没注意,向地下倒去... 风清离心下大惊,要知道,这个虎虎,也就是小环,自己可是始终如一的把他当成心尖上的宝的,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哪儿摔坏了,摔疼了可咋办? 虽然,自己平时,对他要求严格了些,但爱他的心可是从来没变。 要知道,在这个古代,可不比在现代。 在以前的现代生活里,那可是‘三v一’的形式,即三个大人照顾一个小孩子。 小环除了有自己照顾,还有自己的父母帮着一起照看,万一哪个人有点事儿,其它人还能担着,所以,自己实行的是温馨暖人的怀柔教育方法,以殷殷的说教为主。 到了这个古代,就不同了,小环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若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就只有靠小环自己了... 假如还象在现代一样的,用温柔的共情的方法教育的话,成长需要的时间太长... 而自己的处境,一旦被发现了,便是没有明天的人... 所以,怀柔的教育方法很不适合。 目前,自己最需要的:是小环能迅速的成长起来,无论自己何时离开,他都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再说,看看这古代,女孩儿十五岁就嫁人了,男孩子十五岁就娶妻了,这在现代,才是上初中的小毛孩儿呢...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只得狠着心,由着慕容风按照这古代的教育方法来... 刚刚那虎虎,捋起长长的袖子给自己看手背上的戒尺之印时,自己的心里疼得一紧... 不过,只是瞬间,又释然了。 教育孩子的方法,想来应该不是只有一条,只要没有大事儿,也许,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惩罚更能触动孩子专注的能力... 101五五分成 见虎虎刚刚面对突然开门的反应,快速敏捷,一点慌乱的迹象都没有,稳稳的落在了自己的身后,风清离心下由惊转喜… 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虎虎:“还好,还好,没事就好,娘亲刚刚可是吓坏了。” 风虎虎此时,见离离紧紧的抱着自己,自己动都没法动了,心头一暖,觉得在现代的生活中,那个可爱的视自己为生命的离离妈又回来了。 跟这几年来,严厉而又淡漠的离离比,自己觉得暖心了许多。 不自禁的伸出小手来,搂住了离离的脖子:“娘亲,刚刚虎虎在门外听你跟云伯伯说,你又要去西域皇城?虎虎也要跟你去。” 一边的风清云见了,对着风清离道:“你看看你,我不过是刚刚从西域回到‘风府’,便第一时间到了你的屋子,没想到,我这刚刚回来,你便急着想要去那西域的皇城里去...不说你对不对自己负责,你看看虎虎,你有没想过虎虎?万一你路上有个什么闪失,虎虎…” 风清离放开了搂着虎虎的手,站起身来:“虎虎在‘风府’呆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哑叔对他可好着呢,何况,还有你照看着。” 风清云听了,一时倒不知说些什么了... 风清离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一声长叹:“春桃都写了信,差白雪送过来几天了,我本欲收到信后,便前往西域皇城的,一直拖着,便是等你回来...” “春桃写了信给你?” 风清云皱了皱眉,惊异的问道... 稍作沉吟后,看向风清离:“我在新凉听到那小五子的飞雁传书后,便放下了新凉的事儿,赶了过去,春桃我也见了,为什么她没跟我说起给你写信的事呢?” 风清离听了,回道:“是啊,这也是我所不解的地方,她在信上对你也在西域之事倒是一笔提过,只是,知道了你已在西域,竟是为何还要让我亲自前去...?” 风清云听了风清离的话,没有应言,背着手在屋子里踱起步来... “难道...?” “难道...?” 风清云与风清离齐齐看向对方。 “你先说...” “你先说...” 风清离缓缓开口:“春桃定是在那西域皇城里,发现了一点有关于什么的蛛丝马迹...” “有关于什么的蛛丝马迹?” 风清云一边踱着步,一边仰起头来,思考着:会是什么事儿?这春桃竟然跟自己提都没提?难道跟自己有关? 正思考中,就听到风清离恍然大悟似的道:“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风清云好奇的看向风清离:“知道了什么?倒是说来听听?” 风清离看着在屋子里转过来又转过去的风清云道:“我刚刚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心里就纳闷,这春桃知道你在西域皇城为她奔波,她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不跟你说?现在忽地你这一问,我倒是灵光一现,有所明白了,会不会,她知道了什么有关于你的什么事情?” “有关于我的事情?” 风清云眼眸一跳,桃花眼一眯:“倒是说来听听,怎的倒是扯到我的身上来了。”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风清离亦对着风清云一挑眉:“想当初,你用脑袋瓜子想想,咱俩是怎么认识的?可不是现在的兄妹关系...” 此时,那风清离也不似刚才一样的,急着走了,把包裹往桌子上一放,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桌子边的椅子上... 拿眼瞅着那风清云:“想当初,那可是不打不相识啊,你回忆回忆,你一袭白衣仙仙的臭美样儿,可是替人办事,拿着咱春桃的剑,几次三番的横在我的脖子上,可是想一剑杀了我的...” 风清云听了,停下了踱来踱去的步子,对着把茶杯正往嘴里送的风清离道:“唔,一晃都过去六年了,没想到,这些陈年旧事还放在脑袋瓜子里想来想去呢?” “那是...” 风清离用嘴吹了吹很烫的白开水:“要不是我风清离机智,用比你赏金多的财来缓下了你欲镣我的心,我风清离今儿还能在这儿活蹦乱跳的?早成了你金库里的金子了...” “咦,我说...风清离,这话可要想想好再说啊,你当初确是用那重金诱惑了我,这要是我不上当,你还能活?我这不是还让你活下来了?要知道,我风清云是什么人?那可是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的大魔头---慕容风。” “哟,这意思,还是你慕容风大恩大德的不愿意杀我,我才活下来了...” “那是...” 风清云头一扬。 “那好,从今天开始,所有的盈利五五开....” 风轻离不紧不慢的说道。 风清云听了,想也没想:“好,我慕容风本来就不是贪财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立证据,立证据...” 就见风清离把事先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了出来... “你...” 此时,风清云方才缓过了神来... 这是....? “写啊,立字为据,空口无凭,从今天开始,所有的盈利五五分,这可是你自己刚刚说的,难道...?” 风清离慢慢踱到风清云的跟前:“难道想反悔?说话不算话?” 完了,完了... 风清云在心下思道,这是中了这小女人的计了? 那春桃到底有没有背着自己给她写信? 风清离对着风清云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一看就是当初做了什么坏事儿的,这要是做了什么坏事儿,哪怕是有关于我的,只要你刚刚说的五五分成算话的话,不管你当初做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哈哈哈...” 风清云仰天轻笑,笑完,对着风清离正式道:“真是笑话,我慕容风还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么?笔墨伺候...” ... 风清离等风清云写完后,拿着那纸,笑得脸都开成了一朵花... 写完字的风清云拾起自己袍脚擦了擦刚刚不小心沾在手上的墨迹,缓缓开口道:“我写这字,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儿,而是想跟你证明,我慕容风向来一言九鼎...” 102一种张力 风清离听了,心下思道:谁信你的鬼话? 不是有一句话么:越解释便是想掩饰,看你当初那凶巴巴的样子,能好哪儿去? 不过,那脸上却是笑着道:“唔,放心,放心,便是春桃告诉我关于你的不对行为,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钱就好说话,好说话...” 说完,把墨迹已干的纸张轻轻的折了几叠,细心的揣入了怀里... 风清云的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这个女人,总是能于恰到好处之时,来满足她看上去毫不在意想到的愿望。 自己怎么就觉得是她蓄谋已久的呢? 心里这个悔哟... 不过,自己听到她说,春桃给她写了信时,自己的心里确是浮上了一抹不详的预感来... 六年的光阴流逝... 小环从一个抱在手中的婴儿长成了比桌子还要高的孩童... 这六年的相处,自己与她之间,与小环之间,早已建立起了不是亲人而胜似亲人的亲情... 她快刀斩乱麻的处世风格,她从不喜欢欠别人情意一毫一厘的清爽,她对纳入自己友情圈里的人的不计回报的倾情相待...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以前的雇主所说的不惜一切代价,而想让院家... 自己相信自己的直觉,即便她有所图,也不可能藏了六年之久,而不有所流露... 若她婚夜惊变的实情,大白于天下,她知晓了一切前因后果之后,自己与她,还能...? 以前,自己总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若用于她的身上,可能...行不通。 她坚信钱是赚来的,是用勤劳、聪慧与眼界赚来的... 所以,她只做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知的事... 这个女人的身上,天然的带有一种张力,能引导人积极努力,向上...的那种张力。 风清云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当中... 就听站在自己面前的她坏坏的笑着:“快点说来听听,你当初可做过什么对我不好的事儿,这时候说了,说不定,当真相大白的那天,我除了会原谅你,还可以跟你保持象现在一样的关系...” 风清云听了,不着痕迹的转过身子,调整了一下自己七上八下的心。 虽说这个女人不象坏人,但细细思思那个女人,这些年来,亦是励精图治,协助新皇做了不少有益于民的实事... 思至此处,风清云早已恢复了如常的状态:“我抚心自问,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哪有什么坏事?” 风清离听了,在心内暗道:难道,我的猜度错了?可是,刚刚他写那字据时的一抹慌乱... 一时,风清云与风清离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小九九中... 再说风虎虎,风虎虎听风清离说,她一个人去那西域皇城,并不打算带自己去。 心下暗道:等…等…等会儿,这离离,这是怎么想的?这次出去,竟然不带我了? 这是…? 想以前,自己小的时候,她不是每时每刻都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吗? 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的那种。 虎虎不自禁的悄悄往后退了退,对于刚刚风清云与风清离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都无心去看。 低着头在心里思道:这些年来,离离对自己比起在现代时,冷漠许多,自己认了,心里觉得:大约是离离希望自己早点懂事长大。 所以,自己拼了命的学习,拚了命的练功,希望能快快成熟起来,长成一个懂事的孩子。 除了能保护自己,还能为离离遮风挡雨… 然而,此时,听离离一说,这次去西域皇城,竟然不带自己去… 刚刚还暖了的心,瞬间又降到了零度以下… 离离这是? 不再关心自己的吃穿冷暧,不再关心自己心情的阴晴悲欢了吗? 这心里,一想到要跟离离分开了,那可是自己从没想过的画面。 小嘴咧了咧,鼻子抽了抽,眼泪就没来由的滴滴答答的淌了下来… 自己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都默默的流了好一会儿泪,也没有人前来替自已擦... 看来,风虎虎在心里思道:这个离离是真的近墨者黑了,学那古代的有钱人,自己的娃娃,自已都不带在身边了,相信,哪儿的资源好,就给哪个带了... 风虎虎,只得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的走到离离的脚边,抱住了她的大腿… 此时,正好是风清云与风清离正各自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候... 风清云见风清离喝完水后,又拿起了桌子上的包裹背在了身上,一副铁定了心去西域皇城的样子,心下知道拗不过。 叹了口气,“你实在要去,让哑叔跟着吧,不然,我也是不放心的,主要是这‘风府’得有个当家的在,你决定去了,我定是去不了的。” 风清离见风清云此时,倒甚是一副真诚的样子,知道便是自己推了,这个风清云也会让那哑叔跟着,不如领了他的情。 那语气也便缓和了下来:“也行,这样,路途上还有个伴儿,你早点这样说,不就好了,非得压着不让我去,好似这天下,只有你风清云办得了事儿似的,想我风清云亦不是轻易得罪人的人,什么事,都会三思而后行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虎虎一听,哑叔跟离离去,忙仰起头来,看着风清离:“娘亲,哑叔爷爷都跟你去了,哑叔又是虎虎最好的朋友,虎虎也要去。” 风清离听了虎虎的话,快速的在心里思忖着,这西域之地,不比皓月与新凉,估计是比较野蛮之处,这把虎虎带过去的话…?拔山涉水…还耽搁他的学习与练功… 还是放在风府比较安全… 不过,一想到,这六年来,自己虽刻意冷落着虎虎,但心底的爱却是与日俱增,一想到,要跟虎虎分别一些时日,这心中,倒亦是有点不舍来… 心上想归想,那面上却是一厉:“小孩子家家的,跟过去做什么?那西域皇城有什么好玩的?大漠深处,除了山还是山,这一路上,说不定还要过沙漠,除了沙子还是沙子的…” “娘亲这样一说,虎虎更要跟去了,虎虎要保护娘亲,虎虎会武功…” 风虎虎抬起头,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看着风清离,甚是认真的说道。 103隐秘内敛 “不行,你乖乖的在‘风府’呆着,好好的跟着云伯伯练功,跟着老先生念书。哪儿都不许去,娘亲有哑叔陪着,有哑叔爷爷保护着就够了。” 风清离看着风虎虎,一字一句的道。 风虎虎听了,娘亲这么快便拒绝了自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那泪水又流了下来,默默的向着哑叔的房间跑去... 风清云见了,心下有些不明白,见风虎虎跑得远了,方开口道:“这几年来,你倒是与以前不同了,以前心里眼里,只有孩子…” “是么?” 风清离转过身子来:“那现在呢?” “现在么?” 风清云对着风清离意味深长的一笑:“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更隐秘内敛了些…” “呵...” 风轻离轻笑一声,背着早已收拾好的包裹向着哑叔的房间走去... 风虎虎一口气跑到了哑叔的屋子前,推门入了房内,见哑叔爷爷正盘着腿儿坐在床上调息... 风虎虎也不象平时似的脱了鞋子爬床上跟着哑爷爷一样练气息在经脉里的运行调息了,急急的奔到床边,一把抱着哑叔的身子就哭开了... 哑叔见了,忙把气息调停到丹田之处,伸手一捞,便把虎虎抱在了手中,轻轻的摸着虎虎的头... 虎虎的泪花儿闪得更多了,一边流一边抽抽噎噎的道:“哑...哑...哑叔...爷爷...离离...离离妈...不要...不要虎虎了...” 呜呜呜... 风虎虎这哭得,真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也是,这几年来,风虎虎跟这离离可是一天都没离开过,虽然,自上了苍冥峰后,风清离就象换了个人似的。 但每每风虎虎有些什么不明白的事儿,去请教离离时,离离总是能温言婉语,细细的把利弊分析给虎虎听,让虎虎最终做出决定来... 比如,自己第一次跟狗蛋,瓜娃,还有兔妞,去牛小胖的家里,找牛小胖玩,远远的站在他家的篱笆门外面,就看到牛小胖在院子里给一个长相怪异,歪嘴斜眼的孩子洗手... 狗蛋,瓜娃们见了,小声的议论道:“没想到,牛小胖还有一个这样的长得象妖怪的小弟弟啊...” “是啊,是啊,好丑,好可怕。” 兔妞在一边吓得都捂上了眼睛。 “我们还是走吧,这看了,大晚上会睡不着的。”狗蛋跟在兔妞的后面说道。 瓜娃听了,也跟在后面说:“还真是的,看那眼睛,白的多,黑的少,好恶心的。” “我们赶紧走吧...以后啊,我都不想跟小胖玩了,他家竟然还有这么个小娃儿。” “...” 其它三个小伙伴儿一轰而散... 只留下一个风虎虎,远远的站在牛小胖家的篱笆外... 最终,自己也因为害怕,而没有去找牛小胖玩。 回到家后,自己便急急的跑去找离离,把村子里牛小胖家竟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残疾人的事儿,告诉了离离... 离离听了,把眼睛从画儿上移了开来,看向自己:“虎虎,在现代时,离离跟你说过什么?” 记得自己用力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要知道,那牛大胖的长相,可是自己在现代时活了六年,到这古代活了三年所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怕。 离离见了,放下手中的画笔,看向自己道:“忘了也没事,这个孩子我听牛小胖的娘亲牛婶说起过,小时候得了什么怪病,落下的。那个孩子是小胖的哥哥,叫牛大胖。” “可是...” 风虎虎好奇的看向风清离:“是小胖的哥哥,为什么看上去比小胖还要小?” “因为他生病,停止了生长啊...” “哦,这样啊...” 风虎虎点了点头。 “所以呢,每个人第一最要保护好的,便是自己的健康,虎虎,知道吗?” 风虎虎又用力的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大胖长成这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记得离离当时这样问自己。 自己揉着衣角道:“狗蛋说,是他家上辈子做了不好的事儿,上天报应的。” 离离听了,笑道道:“狗蛋这样说,虎虎怎样想?” “虎虎觉得不是这样,就象离离娘亲说的,生病落下的。” 记得离离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方道:“上帝造人的时候呢,都是公平的,造了一个人,想想,这人得带着残疾,因为,上帝爱他啊,想让别人来服侍他。” “真的是上帝喜欢一个人,才让他残疾吗?” 自己甚是好奇的问。 离离妈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也要向上帝一样,爱他们,然后听从上帝的安排,多多帮助他们。” “那....” 自己不解的问:“那我们不带残疾的就是上帝不喜欢的人吗?” 离离听了自己的问题,笑了:“我就知道我家虎虎是上帝最信任的人。” “上帝最信任的人?” 自已听了,甚是摸不清头脑... “是啊,我们都是上帝最信任的人。” 然后,就听到离离妈很是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们这些手脚健全的人呢,就是上帝最信任的人,因为,上帝相信我们,我们能依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聪明的智慧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自己听了,低下头,半懂不懂... 不过,从那以后,自己都不惧怕牛大胖的歪嘴斜眼了,每每带好玩的东西给狗蛋,瓜娃与兔妞时,都不会忘了多带一份给牛小胖,让他带给牛大胖。 因为,离离妈说了,上帝信任我们能给那些残疾人带去帮助,也信任我们能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这,风虎虎哭得更伤心了... 这离离要是不在‘风府’了,自己有什么问题时,去找谁?找云伯伯吗? 想到这自己就头大,上回,鼓了多大的勇气,去跟云伯伯说,想换掉自己的教书先生。 他倒好,说什么:自己先站墙角检讨一下自己,是没认真学?还是没用心学?... 先生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对你用戒尺呢? 等把自己身上的问题先想三点出来,然后再谈换先生的问题... 从那以后,自己再没去找过他。 再说,哑叔爷爷也会随着离离一起去西域皇城,到时,自己岂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104解些闷儿 一想着到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风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风虎虎在心里思道,这可不行... 此时,风虎虎在哑叔爷爷的轻抚下,渐渐的停住了哭声,心下思道:一定要说服哑叔爷爷带我跟着离离一起去西域皇城。 我才不愿意跟云伯伯在家呢。 风虎虎自己抬起手抹了抹眼泪:“哑爷爷,我听云伯伯跟我离离娘亲说,让你陪我的离离娘亲去那西域的皇城,哑叔爷爷能不能说服云伯伯与我的娘亲,把虎虎带上,虎虎一路上保证不哭,听哑爷爷的话,保证不乱跑,因为...因为...” 说着,说着,虎虎的眼泪又快要流出来了:“虎虎...虎虎不要一个人在‘风府’,虎虎不想跟云伯伯在一起。” 其实,哑叔刚刚看到虎虎哭得那一个伤心的样儿,心下早已经是心疼了,心下思道,一晃虎虎也是六岁的娃儿了,自从那年腊月里跟风清离回到了苍冥峰后,便从没有出过苍冥镇,带他出去闯荡闯荡,见识见识,也未尝不是好事... 正在心里想着... 就听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接着离离特有的女声传了过来:“哑叔...哑叔...我是清离,我可以进来吗?” 哑叔听了,忙抱着风虎虎由床上一跃,下得地来。 待哑叔站稳后,风虎虎一跳,便由哑叔的怀里跳到了地上。 可怜巴巴的抬起泪花儿还未曾干的小脸儿,看着哑叔,那意思好象在说:哑叔爷爷,一定要带上我啊,一定要带上我啊... 哑叔弯腰穿好鞋子,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风虎虎的头后... 方走到门边,轻轻的把掩着的门打开了... 风清离进了屋子,抬头一看:风虎虎也在。 忙走到风虎虎的身边,一拉他的袖子:“虎虎,乖,去找云伯伯玩,我这就打算跟哑爷爷出发去皇城了呢...” 风虎虎听了,一个挣扎从风清离的手中挣脱了出来,跑到哑叔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哑叔的大腿。 “虎虎不乖,虎虎不乖,虎虎就想跟你们走,我不要跟云伯伯在家。” 风清离听了,脸色一唬:“是不是娘亲从小到大,对你太好了?好好的跟你说话,都不想听了?再这么不听话...看娘亲不...” 风清离扬起了一只手来... “我不,我就不,虎虎就不要呆在‘风府’里。” 风虎虎高声的喊叫着... 正这时... 屋子的门“吱呀”被推开的声音,是风清云走了进来... 见风虎虎在那儿抱着哑叔的大腿,使劲的对着风清离摇晃着身子,甚是不听话的样子,手指一伸,便欲点了虎虎的穴道,带到外面去。 哪知,还没点到虎虎的身上呢,就见哑叔伸手轻轻一抱,一个转身,躲过了风清云的一点。 风清云一怔。 哑叔有功夫自己是知道的,功夫不弱自己也是知道的。 因为,自己记得,自从师傅把自己从路上拾回来后,没过几天,这个哑叔便也来到了苍冥峰。 师傅本是个由着心情来处理事情的人,见他木讷迟钝,本不想让他进苍冥峰的门。 耐何,他长跪在师傅的屋子外面几天几夜,请求收留。 几天后,师傅见他心意甚诚,大有长跪不起的意思。 念他一个人,听力尚可,便却是个哑子,指手划脚的不会说话,便把他留在了苍冥峰为仆。 因他能听懂别人说的话,自己却不会说,师傅便唤他哑仆,而自己从小便叫他哑叔,叫惯了之后,倒是他的真名反而不记得了。 每每自己受了师傅的责骂之后,常常亦是会象现在的虎虎一样,来找他诉说,日久天长,亦是对他生出了微妙的情谊来... 而他,亦甚是勤奋好学,师傅教自己与师哥练功时,他只要有空,便会在旁跟着做出各种姿势,十多年下来,竟亦是练了一身不凡的功力。 记得,多年前,自己的师傅染疾下山后,不知归处... 而那时,师哥已娶了妻子,归隐了神医谷。 自己一下子没了师傅的管教,仗着年轻气盛,到苍冥峰山下浪了两三年后才回到苍冥峰。 再次回时,便是这个哑叔带着几个仆人在维系着苍冥峰上的一切,自己回归后,他便心甘情愿的做了自己的仆侍,一心一意的替自己打点着苍冥峰的一切... 可是,刚刚他是如何抱着虎虎那么一转的,自己都没看清... 风清云压下心中的微异... 就见哑叔用手比划着:主子,阻挡了你想处罚虎虎的举动,实在是不好意思。刚刚虎虎已跟我说了,你打算安排我跟风清离去西域皇城,我很愿意。 停了一会儿,又比划着:但是,我想带这个小娃儿去,正好带他去外面见识见识,让他体验人世的冷暧不易。希望主子能够成全。 一边的风清离,一晃与哑叔也是处了六年的时间了,对他的比划十有八九都能理解,见他竟然想要把虎虎带在身边,心下亦是感到意外。 风虎虎见了哑叔的比划,心下可是乐开了花... 见风清云与风清离都保持着沉默,哑叔急了,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了结实的臂膀来,然后又急急的对着风清云比划道:“主人,相信我,我会保护好小主子的两位亲人的。 风清云思道:看哑叔刚刚的身手,竟是不亚于我,若有他护着风清离与风虎虎,这一路,自己应该是可以稍稍放心的。 没想到,这哑叔在苍冥峰这么多年,除了做事,那功力竟也是尽得师傅的真传了,比自己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此时,风清离也在心里权衡着:风虎虎毕竟从小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些年来,在自己有意的疏离下,他一生气,心中一有苦楚,便喜欢找哑叔去倾诉。 这要是自己不在‘风府’,哑叔也不在,扔下他一人跟这个动不动就对风虎虎使用武力的风清云在一起,是不是确是不太好...? 再说,自己跟哑叔一个男仆在一起,好似也不是很方便,不如,带着虎虎倒似反而利多而弊少了,而且,路上,哑叔也可以教虎虎背些口诀什么的。 想至此处,脸色缓和了下来,对着风清云道:“既然虎虎坚持要去,路上又有哑叔陪着,那,就让虎虎跟着我们吧,正好沿途也能解些闷儿...” 105尊老爱幼 苍冥镇本身就处于西域的最东南处,所以,去往西域皇城的路途跟到新凉与皓月皇城的路程差不太多。 风清离与哑叔、风虎虎从苍冥镇出发后,一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向着西域皇城急赶...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就着落日的余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三人,觉得甚是累了... 风清离只觉得两只眼皮甚是不听话的打着架,忙一拉缰绳,放缓了马儿的速度,抬起一只手来,揉了揉眼睛... 两日的奔波,只在肚子饿了之时,才跟哑叔与虎虎沿路用些餐点。 吃完,休息一会儿,便又急急上马,向着西域皇城急奔... 缓下马来的风清离在心内思道,自己向来不喜疲劳做事,这两天两夜的没合眼,是不是太急了些?这身子的健康向来是高于一切的。 今夜,无论如何,得择一地儿好好休息一下。 不然,别说是人了,便是这马大约亦是累了... 见风清离把马儿的速度缓了下来,哑叔忙亦一拉缰绳:“吁...”一声嘶叫,哑叔胯下的马儿叫了一声,速度亦是慢了下来... 哑叔抬头,四处看了看:前方不远处,有一方灯光,在春夜将暗的昏黄里闪着微弱的光,让疲累的行人感受到了途中的点点温馨。 正这时,就听到风清离侧过头来,对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哑叔,我们今儿便在前面的小客栈里好好休息一宿,明儿早上再赶往西域皇城不迟。” 哑叔听了,忙亦转过头去,对着风清离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同意。 哑叔怀里的风虎虎听了风清离的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能找个地儿好好的躺着了。 能说,这一路上,自己在哑叔的怀里都累瘫了么? 这还没想好呢,就听对面马上的风清离,看向风虎虎道:“虎虎,一会儿到了前面的客栈,你去楼下给娘亲与哑叔爷爷打点热水,让我俩泡个舒服的脚,解解乏。” 风虎虎刚刚听到娘亲说:今儿在前面客栈休息... 眼前便有一幅美好的画面浮现了出来:自己一到客栈的屋子里,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好好让自己的身体休息一会儿... 这一颗雀跃无比的心,还没缓下来呢,一听到风清离说的话,‘咚’一下,小心脏儿瞬间由火热降到了冰点... 风虎虎瞧着风清离看过来的毫无波澜的平静的眼神,抱着哑叔爷爷的腰,把嘴巴里的口水咽了咽:“娘亲,虎虎觉得也很累。” “你坐在哑叔爷爷的前面,我可看得真呢,哑叔爷爷都舍不得让你多晃几下,稳稳的搂着你,你哪儿累了?” “娘亲...” 虎虎不甘心的叫。 “做娘亲的与哑叔才真的累呢,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了,我看你,累了的时候,那眼睛眯闭着的,在哑爷爷怀里睡得可香呢。有什么累的?” 风虎虎听了,心里就觉得委屈得不行:娘亲,能说,那是虎虎的假寐么?那是累极了,闭目休息一会儿,虎虎的心里,可是想要做一个好好保护娘亲的小小侠呢。 没看到,我一听到风吹草动,那小小的眼睛就睁得大大的么? 特别是晚上,我风虎虎可是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注视着娘亲的周围的一切的动静... 我那睡,也就是在白天的时候,觉得相对安全了,才眼睛闭那么一会会儿的。 风清离看着风虎虎瞧向自己的眸中,一副欲要回绝自己又无处说出的满脸的委屈,心下一疼,瞬又回复了平静:“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用力一扯马的缰绳,向前面的客栈快速奔去... 哑叔摸了摸风虎虎的头,亦是用力一扯缰绳,跟在风清离的后面,向客栈驰去... 三人来到客栈的门前后,翻身下了马。 便有伙计热情的过来,伸手接过马儿的缰绳,欲把马儿牵到后面的马厩里去... 风清离叫住了牵住马的伙计的脚步,细细吩咐道:“已经两天两夜的赶路了,麻烦多给些水,饲料,银子么,应该多少便算多少...” 伙计用手拍了拍两头看上去就是世间罕有的宝马,甚是恭敬的点了点头。 风清离吩咐完了,方放下了心来,抬脚跟在另外一位过来热情相迎的伙计身后,向客栈内走去... 要了二楼两间上好的房,三人一齐踩着木制的楼梯向二楼走去。 风清离要了最里面的一间,哑叔便拿了风清离隔壁的一间。 风清离推门进了屋子,风虎虎忙跟在离离的身后走进了屋内。 风清离见了,一边往床边走去,一边道:“虎虎,你便下去打些热水,先给哑叔爷爷,然后再打些来给娘亲。” 风虎虎听了,抬起头道:“虎虎跟娘亲过来,是想先给娘亲打热水呢。” 风清离听了,停住了向床边走的脚步,蹲下身子:“虎虎真懂事,但是呢,哑爷爷是我们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这古代,虽以身份而不是以年岁来分尊卑,但我们,还是遵从现代的规则,按尊老爱幼的顺序来。” 风虎虎听了,眨巴着眼睛看向风清离:“既然娘亲说到这个事儿上,那虎虎今天能不能斗胆问离离娘亲一个问题,离离娘亲还不可以生气的那种。” “哦...?” 风清离在靠近自己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虎虎倒是说来让娘亲听听,虎虎心中有什么问题,是需要让娘亲知道的,而娘亲还不能生气的。” 虎虎把两只小手不安的在自己身前绞啊绞的... 低着头沉思了起来,大约是在想,怎么跟离离娘亲说... 风清离也不急,转身拿起桌子上早已备好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倒完,看看立在自己面前的虎虎。 就见虎虎抬起头来,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对着风清离道:“离离娘亲跟虎虎说要用现代的规则来,怎么就只顾着尊老,不想着爱幼呢?” 额... 离心正抬手拿桌上的水杯,想喝口水呢,听了风虎虎的这句话,一个不稳,水杯里的水差点溢了出来... 放下杯子,风清离又转头看了看风虎虎:“那虎虎倒是说给娘亲听听,娘亲哪儿不爱幼了?” 106半悲半喜 风虎虎听了风清离的话,那小嘴瘪呀瘪的,不一会儿,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其实,便是风虎虎不说,风清离心里也知道:这些年来,自己对虎虎的教育确实与现代的教育,在方法与方式上存在着天上地下的区别... 只是,情势所迫,自己不得不逼着他快点懂事起来... 这一路上,看他的眼睛常常不离自己左右,对自己的一举一动甚是密切的关注,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里是半悲半喜。 悲的是,在现代时,虽然自己也会教他识字认字,但更多的时候,会带他去公园散步,去游乐场玩耍,或者背上背包,在自己的假日里,跟他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路途旅行... 而这一世,这个虎虎,除了练功便是习字背书。 若有一点点的空闲,他毕竟是个孩子,便趁着下课的间隙跑去跟村里头的狗蛋、瓜娃、兔妞们去玩,但那也是蜻蜓点水一样的去溜一圈,就又气喘嘘嘘的跑回来上傅先生的课了。 之所以,虎虎一直对傅先生有成见,便是:只要虎虎到坐位上的时间晚了一点点,傅先生的那戒尺便毫无征兆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其实,自己的心下也觉得傅先生太过严厉了点,私底下也找他谈过:孩子的天性都是爱玩的,如果无伤大雅,比如,在一点点的时辰之内,是不是傅先生可以假装没看见? 哪知,那个傅先生甚是负责的对自己言道:“虎虎娘亲,人,从小便要讲究一个守时,那是可以取信于人的前提,试想,如果一个连准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人,你还能指望着他去做天下的别的难事吗?” 自己听了,想想亦是。 就听那个傅先生又言道:“风虎虎的娘亲,实不相瞒,这个风虎虎是我见过的所有孩子中,天资最好的,我傅太余除了是教书先生,还是算命的先生,根据你上回告诉我的风虎虎的生辰八字,再细观他的长相,我测得,这个风虎虎的将来,那可是一飞冲天之相,绝非池中之物啊...” 自己听了,心下好笑,这还用你傅先生说么?他老子可是那新凉皇城的皇上,她娘亲可是那文武双全,智勇双全的一代枭妃,而自己么,那智商财商也是少有人能及... 这虎虎的遗传基因都很优秀,能差到哪儿去呢? 记得,自己正在心里思着呢,就听那傅太余傅先生道:“所以,一定不能宠惯了他,一定要早点磨练于他,尽量能让他长大后,能成于对民有用之才,方不负了他的天资。” 自己当时听了,觉得这傅先生虽对虎虎太过严苛了些,但那话,亦是在情在理,便由着他去了... 至于能不能一飞冲天,能不能于民有用,那自己倒是不在意,但自己在意的是:既然虎虎跟着自己来到了这古代,那么,自己还是希望,不管自己在不在他的身边,他都能很好的保护好自已,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是,心里亦是心疼于虎虎一点童年能够疯玩的感受都没有。 对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喜的是,在这几年的压力下长大的虎虎,比之于现代时的六岁的小环,似乎是老成持重了些,亦更懂事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任意涉险的小毛孩儿,沉着沉稳了许多... 风清离压下心中的百般滋味,也不催虎虎... 待得虎虎的泪渐渐的少了,方缓缓的言道:“用衣角把眼泪擦擦,告诉离离娘亲,娘亲哪儿不爱幼了?” 风虎虎抬起手背来,胡乱的抹了几下,方抬起眸来,那眸中犹有几滴泪珠儿... “呜...第一,自从五年前,回到苍冥峰后,娘亲就不爱虎虎了,虎虎心里知道...” 离心的心里一跳... “哦...哪里看出娘亲就不爱虎虎了?” 风清离看着风虎虎,问道。 “以前,娘亲都是护着虎虎的,云伯伯对虎虎做什么,娘亲都不会同意的,可是...可是,自从跟离离娘亲由那新凉皇城回了苍冥峰后,云伯伯大冬天的便把虎虎抱出去冻着,说练什么耐寒的本能,让我在雪地上乱蹦跶,娘亲竟然默许了。” 风虎虎很是难受的说道。 “那是练功,不吃苦,你能有现在的本事吗?” 风清离看着风虎虎,甚是平静的道。 风虎虎歪着头,看着风清离,认真的想了好长时间... “好吧,那,那这件事就算了...,我原谅你了。” 风虎虎看上去很是通情达理的样子一点头, “还有第二,你在现代,向来对虎虎的教育是遵循‘情境式的体验教育’的,可是,到了这古代,你就变了...” “变了?娘亲什么时候没有情境式教育了?这不,从来都没舍得打过你,便是要打,那也是做做样子的,好么?” 风清离往前倾了倾身子。 “不对,你没有打过我不错,但是,你默许教我文字的傅先生能用戒尺打我,就是助纣为虐...” 额... 离离轻笑:“那只是傅先生对你不认真学习时的惩戒,这是这古代的规距,你只要认真学习,背书,不就完了么?” “那娘亲就是承认这种教育方式是对的吗?就不能反抗吗?能不能第一次不要打,进行言语的教育,到第二次说了不听时再打?” 风清离拿起手边的水杯,呡了一口茶:“这个,娘亲觉得虎虎的提议有一定的道理,等回到风府后,娘亲去找找傅先生,跟傅先生谈谈..” “呜...以前对娘亲说过无数次,娘亲都没往心里去。” 此时的风虎虎觉得,自己心里实是委屈啊,这几年来,自己咬紧牙的去练功,去习字背书,风里雨里雪里的,没有一天落下过。 便是有时有些感冒发热的,只要自己能跑能动,自己都暗中坚持着.... 没想到,这一肚子的委屈,终天有机会对离离说出来了。 正想着还有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呢... 就听到离离的声音:“还有第三么?” “有...” 风虎虎听了风清离的问话,忙抬起那小脸儿,看向风清离道:“还有好多好多呢,现在就有一个最想说的。” 107醍醐灌顶 “现在就有一个?那把这个先说,刚刚娘亲可是只答应你一个问题的,现在都听了两个了。” 风清离用手支住了头,看上去甚是支撑不住了的颓累的样子:“娘亲累了,有什么别的,你想想好,下回闲时再说...” 虎虎听了,忙急急的说道:“虎虎这么小,虎虎也象离离娘亲一样的想坐着躺着,但是娘亲却以自己是虎虎的娘亲,叫虎虎去给哑爷爷与娘亲打热水。所以...” 虎虎一边说,一边不安的捏着衣角。 风清离早就预料到了虎虎刚刚说自己不爱幼,是因为这件事儿。 但是,若不锻炼他在身心俱疲之下的坚持力,以后,一旦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他怎么办? 在这个世间,他还有谁能倚靠? 风清云?哑叔?春桃?还是刘纯一...? 想那风清云,虽正亦邪,难以捉摸,自己与他之间,不过是合作互利的关系,从这次春桃差信鸽白雪送信给自己,自己便可以揣度出:大约春桃发现了什么事儿与这风清云有关,若是没有,春桃为何不直接与他商榷? 再说,这个保护自己去西域皇城的哑叔,表面上看,木纳迟钝,但不知为何,自己总是会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哑叔并非他表面所表露出来的那般样子... 春桃? 她自己的命运尚还不能完全掌控,又焉能腾出手来照顾到虎虎? 刘纯一?所谓天高皇帝远,蓦然冒出来一个皇子,想必,不说朝庭,光是一个后宫的算计,虎虎也难在虎口之下,获得保全... 不过,一想到这刘纯一,风清离的思绪倒是忽地一下,拉得好远,在心下思道:一晃五年的光阴,飞驰而逝,想那刘纯一,为皇六七年之久,应已是根基渐稳,后宫佳丽如云,膝下皇子公主一堆了吧... 正神思游离着... “娘亲...您还没有回答虎虎的问题呢...” 思绪神游的风清离被虎虎还尚显稚嫩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看着虎虎,心下暗道:虎虎,你知不知道,娘亲唯有,让你,极早学会任何环境下都能自保的能力,都拥有坚持下去的能力,方能保你在这个古代里生存下去,获得生命最大可能的长度... 思之此处,风清离把手从下巴上轻轻的拿了下来,扶住虎虎小小的肩膀:“怎么办呢?我的虎虎,虎虎的娘亲现在累得动都动不了了,又想尊老,要不...” 风虎虎刚刚还满脸委屈的泪,此时,见离离看上去确实十分疲倦的身子,连跟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就觉得心下一震。 想想,离离对自己虽不如现代那样每天都留有亲子的时间,与自己经常嬉戏互动。 但每每自己遇到什么事儿,都能细致耐心的说给自己听,如今想想,是不是自己对娘亲太过苛求了...? 毕竟,这是古代... 何况,离离可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娘亲,有娘亲,虎虎才有保护的人,不然,虎虎学了一身的功夫,去保护谁? 假若离离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在这一个亲人都没有的古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刚刚听了离离的话,现在又见到离离这个样子,自己竟象是醍醐灌顶似的瞬间明白了:难道是离离的良苦用心? 一想到这,风虎虎猛然之间,就觉得:自己的胸中,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忽地一下浑身便充满了能量... 对着风清离道:“娘亲,没事,虎虎现在还有力气,虎虎扶娘亲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吧。” 见虎虎甚是担心的看着自己,风清离对着他摆了摆手:“娘亲只是累,你去楼下给哑爷爷先去打水,娘亲没事儿。” 虎虎听了,点了点头,急急的迈开小短腿儿向着隔壁的哑爷爷的房间走去... 推开哑爷爷房间的门,虎虎探头探脑的一看:哑爷爷正坐在桌边喝水呢。 见虎虎进来了,哑叔用手指了指桌上另一杯已凉了一点的水,虎虎见了,忙开心的奔到桌边,捧起水杯... 正想仰头‘咕嘟咕嘟’的喝个痛快呢,就见那水上漂浮着一层细细的茶叶沫... 虎虎轻叹一口气... 不过,心下还是心存感激的。 哑叔到底还是知道自己想喝水的... 对着茶水轻轻的用嘴吹了吹,嘬了一口水,好舒服... 等一杯水喝完,虎虎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放下水杯对着哑叔道:“哑爷爷,我去楼下打点热水来。” 哑叔见了,对着他摇了摇手,比划了又比划,虎虎看明白了:哑爷爷这是想跟自己一起下去打热水呢。 虎虎忙对着哑叔使劲的比划:爷爷,您一定很累了,虎虎不累,虎虎去。 哑叔见了,对着虎虎露出一抹微笑来,起身拿起床边的盆,然后指了指风清离的房间。 虎虎见自己的坚持拗不过哑爷爷,只得又返身推开了风清离的屋门。 听了虎虎的诉说,风清离心下明了,哑叔这是心疼虎虎呢,所以决定跟虎虎一起去楼下打热水。 便笑着对虎虎道:“知道了,跟哑爷爷下去吧。” 虎虎听了,蹲下身子,拿了个比自己的身高小不了多少的木盆,朝着屋子外面走去。 哑叔给虎虎的木盆里倒水时,本想少倒点,但是虎虎对着哑爷爷比划着:娘亲很累,我想让娘亲舒舒服服的泡一下脚,睡个很美很美的觉。 虎虎从小粗糙惯了,有的是力气,再倒点,再倒点... 等水差不多漫过了三分之二后,哑爷爷再也不愿意往里面加水了,虎虎方才罢休。 虎虎端起木盆来,试了试,刚好能抱着盆的两端,掂量了拈量,并不比天天早上,自己提的木桶里的水重,便抱着个水桶,走在哑爷爷的前面,向二楼走去... 正这时,客栈的外面进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女子,一位着嫩鹅黄色的裙衫,面上罩着一袭白色的薄纱,大约是怕有人认出她来。 一位着一袭暗灰色的布裙,一看,就是侍女的打扮。 一进店内,就听那着嫩鹅黄色裙衫的女子对着那着暗灰色布裙的小侍女道:“铜雀,你去要间房,我且坐那桌边等着,这一路急赶,真是累坏我了。” 108相谈甚欢 就见那着嫩鹅黄色衣服女子旁边的小侍女听了,低眉应道:“好的,主子,铜雀这就去柜台那儿要一间上等的客房...” 小侍女搀扶着那一袭轻纱蒙面的女子,走到桌边,服侍她坐下后,把随身的包裹往桌上一搁,向着柜台边走去... 风虎虎小心翼翼的捧着个大大的盆,缓慢的向楼梯边慢慢移去... 一想到娘亲可以就着自己端的热水,美美的泡着脚,缓解了这两天两夜的疲劳,心里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在楼梯上移行时,风虎虎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字:一、二、三... 先前,自己上楼时,已经数过了,一共有二十级木梯.... 十五、十六、十七...快了,快了... 马上这难走的楼梯就要过去了,真是太好了... 铜雀在柜台边交了银子后,回转过身,来到梅莹的身边,扶起她,向二楼走去... 或许正如梅莹所说,赶了几天的路,风尘劳累,她心中可能急需要休息下,未免走路就快了些,带风的那种,正好风虎虎端着个大盆艰难的一只脚踏上了第二十楼的木梯... 梅莹其实亦是注意到了自己前面的小包子,弓着腰,步履缓慢的端着个大木盆,木盆里盛了不少的水,所以,路过他时,特地往边上让了让... 眼看着自己已经越过了缓慢前行的小包子,梅莹在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没碰着他。 哪知,风虎虎这心里数到二十时,手里不知怎么搞的,一个不稳,手中的水盆便向前倾去... 风虎虎暗中一使劲儿,把前倾的身子收住,双手再一用力,把前倾的盆稳稳的抱住,但还是有一些水倾了出来,洒在了前面梅莹的身上。 一边的铜雀见了,对着风虎虎吼道:“哪来的小毛孩儿,竟然把我家主子的裙衫给弄湿了,还不快给我家主子擦擦。” 风虎虎一抬头,便对上了铜雀怒气横生的脸,心下知道是自己的错,忙对着铜雀挤出一抹萌萌哒的笑来:“好看的小姐姐,实在对不起,刚刚是虎虎的错。” 说完,轻轻的把木盆放在了地上,从怀里淘出离离妈每天都会给自己准备的,自己从来没使用过的手帕。 蹲下身子便欲给梅莹擦身子上的水迹。 梅莹见这个小包子长相甚是可爱,那言语行止比起同龄的孩子亦是懂事许多,忍不住蹲下身子来,对着虎虎道:“小娃儿,不用擦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虎虎抬起头来,见这个阿姨只露出两只好看的眼睛,面上用纱巾蒙着,暗自在心里琢磨着:这个阿姨打扮成这个样子...? 是因为怕别人认出她来吗?是很厉害的人吗?还是她就喜欢这样...? 心里琢磨归琢磨,听了梅莹的问话后,冲着梅莹咧起小嘴儿,两只眼睛眯了眯,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笑来:“阿姨,你的眼睛好漂亮...” 梅莹听着他男孩子特有的童言童语,还有那可爱的表情,心里的那个喜欢,恨不得搂进怀里亲几口才舒服。 不过,听了这小包子喊自己阿姨,梅莹在心里思道:这‘阿姨’是个什么意思?瞧这小包子一脸可爱而又恭敬的样子,是最近西域新兴的称呼么? 于是,带着一点点的疑惑看向虎虎:“阿...阿姨?” 风虎虎听了这漂亮女子的反问,心下知道,自己在这个皇朝生活了六年,竟是还保留着现代语言称呼的印迹。 忙伸出小手来,轻轻的摸了摸梅莹面上的轻纱:“阿姨这两个字眼是虎虎见到姐姐后,自创的,用来形容很好看的女子的称呼。” “原来是这样啊...” 梅莹听了这小包子的话,那心儿都乐开了花.... 伸出手来,捏了捏虎虎的小脸蛋儿:“原来你叫虎虎啊,倒是屈就你了,你这哪里长得象虎,又白又嫩的,小嘴儿真会说甜话,还懂事...” 风虎虎后面的哑叔见了,本还为风虎虎把水泼到前面的女子身上而担心呢,此时一见,虎虎与那女子相谈甚欢,一颗悬着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 风虎虎见这面前的女子,对自己很是喜欢的样子,心里知道,应该没什么大碍。 心里又记挂着离离泡脚的事,又担心木盆里的水会不会太冷,所以,在心里思道:我得想个办法早点脱身才好,瞧这个漂亮的阿姨,那眼睛里对自己流露出的喜欢,还不知道要跟我虎虎说多久的话呢... 于是,把手里的帕子往怀里一塞,对着梅莹双手象模象样的一抱:“这位大姐姐,虎虎要把水急着给娘亲端去,等虎虎把水端给娘亲后,来找大姐姐玩,可以吗?” 梅莹见他假装大人的样子,知他心里大约是怕木盆里的水冷了,怕自己跟他交流太长的时间,而他又不好意思回绝自己... 忙站起身来,笑着道:“小娃儿,看你,也是一脸风尘的样子,没想到,还主动给娘亲打水,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忙完,你也早点休息吧,不必再为了姐姐的心喜而来找我了,再说,大姐姐也是累了呢,有缘,我们自会再见的。” 说完,径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铜雀见了,瞪了风虎虎一眼,那意思:幸好我们主子今儿心情好,便宜你小子了。 风虎虎见了,心下亦回了这铜雀一个大白眼儿... 见她们两人往前走远了,风虎虎忙回转过身,费劲的小心的端起地上的木盆,向离离的房间走去... 待一切洗漱完毕,三人用完晚膳后... 哑叔便借故这两天两夜的赶路,太累了,要早点休息为由,去自己的房里去了... 风虎虎呆在风清离的房间里没走... 一会儿笑嘻嘻的问风清离:“娘亲,您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一会儿讨好的问:“娘亲,你还想吃点水果吗?” 一会儿扯扯正喝着水的风清离的衣角:“娘亲,我把我学的《论语》背给你听?” 不等风清离说话,虎虎便很是熟练的背了起来:“子日:学而时习之...” 109幸福孩子 见风虎虎对着自己很是讨欢的样子,风清离知道:这风虎虎变着法儿的想在自己屋子里多呆会儿。 风清离也不点破,一边喝着水一边由着他折腾... 其实,能说,这几年来,自己的心里,亦是恨不得多点时间跟他在一起么? 只是,若不能长久的陪伴,或许,学会适度的残忍方是能让他快速成长起来的最好的办法...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半夜隔窗的细细聆听... 晨色未明时,自己早已先他而起的远远关注... 与傅先生长谈如何引导他守时守诺的最好办法... 其实,自己与虎虎之间的距离,就隔着他的一个转身... ... 虎虎见离离并没有欲要赶走自己的意思,胆子也慢慢的大了起来:“娘亲,虎虎今儿想睡在娘亲的床边,虎虎想保护娘亲。” 望着虎虎挨着自己的身子,充满希望的眸子,风清离的心里一时倒是舍不拒绝了.... 伸出手来,轻轻的点了点虎虎的小鼻尖:“去隔壁跟哑爷爷打声招呼,然后我们就早点休息了,明早,还要赶路呢。” 风虎虎听了,心下瞬间百花齐放,春风融融。 一下子搂住了风清离的脖子,“吧唧”一下,小嘴巴便一个甜甜的吻落在了风清离的左颊上。 亲完,开心的笑着看向风清离:“虎虎就知道,娘亲的心里可喜欢着虎虎呢。” 说完,放下搂着风清离的手,哼着小曲儿:“啷里个当,啷里个当,啷里个啷里个当...” 蹦蹦跳跳的向门边走去。 风虎虎走进哑叔的房间时,哑叔正在脱衣服,见到虎虎来了,笑着比划:虎虎,能睡了。 虎虎见了,开心的对着哑叔笑着奔了过来。 几年的相处,两人之间亦是建立了很高的默契,哑叔忙蹲下了身子,虎虎一纵便攀上了他的身子。 虎虎“吧唧”一下,在哑叔的右颊上也亲了一口,两只手对着哑叔比划着:哑爷爷,我今天就不跟您一起睡了,我刚刚跟我娘亲说了,我想跟她一起睡,正好也可以保护她。 哑爷爷你要祝贺我哦,我娘亲同意了呢。 哑叔等风虎虎比划完了之后,轻轻的在虎虎的额头上回了一个亲亲,笑着把他放了下来,挥了挥手,那意思:好的,哑爷爷知道了,你早点跟你娘亲去睡吧。 风虎虎对着哑叔鞠了一躬后,退到门边,把房间的门带好,推开了隔壁风清离的门。 进了屋子后,风虎虎便转过身子,踮起脚来,把房间的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风虎虎转头一看,离离已经坐在床沿上了。 快步走了过去:“娘亲,我来帮您宽衣。” 风清离摸了摸虎虎的头:“不用了,娘亲自已来,你去把灯吹熄了就行...” “好的,娘亲...” 风虎虎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桌子上的灯光走去... 此时,风虎虎就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了... ... 春日的夜,风轻柔,花儿美… 这么多年来,与离离分开睡惯了的风虎虎,今儿又可以与娘亲一起睡,心下着实是开心的,搂着离离刚刚泡过的脚,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夜半,正在梦里笑着的风虎虎,耳朵里忽地听到一丝异样的声响,颇似有夜行人在屋面上轻轻的踩着瓦面一晃而过。 风虎虎猛地睁开眼来,侧耳细听… 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先前那蒙着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漂亮女子来… 会不会,这外面的夜行人的目标是那个漂亮的阿姨? 想到这,风虎虎有点躺不住了... 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 风清离感受到了虎虎的动作,睁开眼来,风虎虎坐在自己的脚边,对着虎虎轻声道:“怎么了?虎虎?” 虎虎蹑手蹑脚的爬到了风清离的头边,趴在床上,把嘴巴凑近风清离的耳朵:“娘亲,外面有人。” “有人?” 风清离听了,那眯着的两只眼瞬间睁了开来… 心下思道:不会吧… 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还会有人记挂着我与小环? 不应该啊... 风虎虎做了一个禁言的姿势。 然后在风清离的耳边小声道:“娘亲,好象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往对面去了。” “呼…”风清离轻轻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把身子朝里面转了过去,一边轻轻的闭上双眸,一边小声道:“那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吓了娘亲一跳,跟我们无关,那就继续睡吧,早上,我们还要赶路呢。” 听了风清离的话,风虎虎翻过身子来,双手枕在脑后,抬头望着床顶的木板发呆… 思起那个穿嫩鹅黄色裙衫的女子走进的房间,好象跟自己与离离的房间对门。 风虎虎在心里思着:那位阿姨轻纱蒙面,一看她,就是怕有人认出她来... 自己先把水洒在了她的身上,她并没有发火,而且看起来,还很和善,想来,应该不是坏人。 虽然,她的那个小侍女凶了点,但她那也是为了自己的主子,自己就不跟她计较了。 看那个阿姨,对自己甚是欢喜,我要不要… 要不要借着上茅厕,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行不行,自己虽然学了五年的功夫了,一般人估计应付得过去,溜起来还快,要是遇到厉害的,估计慕伯伯的那什么‘绝影花上飘’的逃命轻功也不一定能逃得了... 可是,若是不去吧,想想傅先生教给自己的一句为人的道理:‘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心里就觉得又不安了起来... 风虎虎只觉心中越想越是烦燥... 翻了个身,一闭上眼,那漂亮阿姨的两只美丽的大眼睛,便在自己的眼前晃,若外面的那些人,目标真的是那个阿姨... 想想那个阿姨,眼底眸里对自己的毫不掩饰的喜欢,风虎虎就控制不住的想打开门去看看。 可是,一想到,万一影响到离离,就得不尝失了… 风虎虎又翻了个身… 风清离感受到虎虎的翻来覆去,转过身来,正好对上了虎虎毫无睡意的亮晶晶的眸子… 风清离伸过一只手来,把风虎虎往身边搂了搂,顺势把被子给他盖好。 “虎虎,怎么了?怎么还没睡?有什么心事吗?” ------题外话------ 标题应该是109,不知为何改不了了,明天找编大大 110讲究双赢 风虎虎望着风清离的眸子,思考了一会儿后… 往风清离身边靠了靠... “娘亲…” “唔…有什么想说的,声音低点,跟娘亲说。” 风清离细细的语道。 风虎虎听了,便前前后后,把自己在二楼楼梯口那儿把水洒了一点在对面的阿姨身上,阿姨并没有要自己擦的前后经过讲给了风清离听。 风清离听后,轻轻的闭上眼,言道:“所以呢?虎虎心底里认为,那些夜行人若有可能针对的是那个蒙面的阿姨的话,风虎虎想过去看看?” 风虎虎点了点头… “虎虎觉得那个阿姨算是个好人?风虎虎很想去提醒她?” 风轻离又睁开了眼来,看着近在眼前的风虎虎。 风虎虎的小手搂上了风清离的脖子:“娘亲,虎虎心里想开门看看,若不是针对那个阿姨的,虎虎就跟娘亲继续睡了,可是,虎虎怕,万一虎虎惹了祸的话,会连累了娘亲。” 听了虎虎的话,风清离的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外面的人,究竟是不是针对的虎虎所说的女子?而外面的夜行人的功力是高是低? 如果真是如虎虎所说,是奔着对面的女子去的... 若虎虎开门去敲对面房间的门的话...? 到底是会吓走了外面的人,还是会把自己这儿的三人也卷入了其中? 佛陀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是,若对方太厉害的的话,虎虎这一去,若哑叔睡着,岂不是白白去送死? 别说救人了,把自己的小命儿也搭进去了。 当然,虎虎都能听出的夜行人,想必哑叔也早已察觉到了。 若是哑叔在的话,那胜算还是十分大的。 哑叔的功力,按风清云的说法,天下少有人能敌。 而虎虎,人虽小,但这几年的武力修为下来,一般的人倒亦是难轻易的把他制住。 假如相助了对面的女子,往最坏的结果去考虑:自己是最软的,最容易让对方得手的。 往好处想,哑叔制服了他们,他们落荒而逃,那是最好的结果,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若他们把自己抓住了作为人质,那岂不是... 想到这儿,风清离低下头来,一看:见风虎虎正目不转晴的盯着自己。 算了,风清离在心下道,相信佛陀一次,说不定真有好运找上自己... 风清离靠近了风虎虎的耳朵:“娘亲相信虎虎,不过,我们得想一个最好的法子,又能惊醒那位你说的阿姨,又尽可能的可以保全自已,娘亲做事,向来喜欢,好事做了,自己还安安稳稳的,屁事儿都没有...” 风虎虎听了风清离的话后,就觉得在现代的,那个雷厉风行,主意颇多,讲究双赢的财务总监院离心又强势回归了。 与这几年来,在苍冥镇上的韬光养晦,抚琴作画,种花弄草比起来,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就见离离靠近了自己的耳朵,这样那样的娓娓道来... 风虎虎听了,刚刚还焦燥不安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来... 待风清离说完后... 风虎虎悄悄的起了身,穿好了衣服,拿了几枚针形的暗器揣入了怀中... 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门边,就看到有一抹影子在对面的房门前一晃,消失了踪影,大约是刚刚探了探走廊上的形势后,又转到后窗去了... 风虎虎侧耳细听良久,确认外面没有了动静后,轻轻的打开了门,一只手伸着懒腰,一只手假装提着裤子,打着哈欠的走到了走廊上,向楼梯边走去... 刚走几步,不知是不是睡意太浓,还是脚下不稳,就见虎虎的身子往前一扑,“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大声的叫着:“娘亲,娘亲,快来啊,快来啊,虎虎动不了了,虎虎走不了了,虎虎等着要上茅厕呢....” 这哭声,中气十足的在走廊里久久回荡... 想必这走廊两边的所有屋子里的人都被哭醒了... 哑叔早就听到外面的声响了,即便判断了不是冲着主子与小主子来的,哑叔亦已早早就穿戴妥贴了。 刚刚,风虎虎开门的声音,自己也是听到了,正准备打开门跟过去,就听到他摔倒的声音与高昂的哭叫声。 忙急急的推开门,奔了过去,一把扶起在地上哭闹不止的虎虎,着急的问道:“虎虎,虎虎,你没什么事儿吧?” 虎虎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悄悄的越过哑叔爷爷的肩膀向梅莹睡的房间看去... 没动静... 虎虎见了,睁开的一丝缝隙忙又合上了,那哭声更是激昂高亢了起来... 陆陆续续的走廊边有客人打开了门来,打着哈欠的看是怎么回事... 见是一个小娃儿,半夜起来上茅厕,不小心摔倒了,已有家人在抱着问了,便把门又关上了... 亦陆陆续续有几个好心的客人,过来询问哑叔爷爷:孩子有没有事儿?要不要找郎中之类的... 哑叔从刚刚虎虎的神情里已揣测到几分,对着围过来的几位好心人,腾出一只手来,摆了摆,意思是谢谢你们的好意,应该没什么事儿,你们睡去吧... 众人见跟这小娃儿在一起的竟然是一位不能说话的哑子,年纪看上去已是不小了,心里未免便同情了起来,更有善心的人,拿了许多好吃的过来帮着哄虎虎... 话说梅莹,这一路风尘仆仆,在容嬷嬷的相助下,方掩过了候喜的耳目,得以成功的脱身。 入了西域的土地后,一颗心方才稍稍放了下来... 一到房间,只吃了一点点的晚膳,便脱衣躺下了... 这会儿,睡得正香呢,就听到外面一阵阵孩子的哭叫声。 梅莹皱了皱眉,扯过被子来,遮住了脸... 哪知,这哭声不减反增,越来越是刺耳... 梅莹无耐的把被子又扯了下来:“铜雀,铜雀...” “主子...” 铜雀揉着被尖利的哭声吵醒的眼睛回道:“主子,奴婢能为你做些什么?” 梅莹口齿不清的道:“去,到外面看看,是哪家的娃儿在哭,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主子。” 铜雀起身披好衣服,套好鞋子,往门边走去... 111管教很好 铜雀打开门,走了出来,心下怨道:“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有教养,大半夜的,嚎得象什么似的....” 等走到那抱着孩子的大人面前一看:这不是自己跟主子上楼来时,那个把水洒在自己主子身上的小不点吗? 呵... 这小娃儿,果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先那毛手毛脚的把水洒主子身上就算了,还好主子心情好。 现在还竟然哭这么高声来打扰大家的休息,这家里人都是怎么教育的? 看我不好好吓唬吓唬他,吵得主子这大半夜的还让我起来看看是谁... 主意打定,铜雀在哑叔的身边蹲下了身子,对着哑叔道:“这小娃儿咋叫得这么厉害的?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让我替你看看?” 风虎虎的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透过缝隙一看,是那先对着自己瞪眼儿的那个小侍女,知道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应该是醒了,心放下了一半,那哭声也渐渐的小了。 哑叔对着蹲在自己旁边的铜雀摆了摆手,意思不需要你费心了。 然后又指了指风虎虎,意思那哭声渐渐的小了.... 哪知,这铜雀心下可带着气呢,也不等那哑叔同意,双手已伸了过来,哑叔本想转身避过,哪知,这风虎虎倒好,两只小手朝着那铜雀还伸了过去。 哑叔无耐,只得松了抱着虎虎的手。 风虎虎其实已经从眼中的一丝缝隙里暗暗观察了这小侍女铜雀的一举一动,见到她那表面上带着笑,实际上咬牙切齿的神情,心下甚觉好笑,暗中忖道:这个小侍女想干嘛...? 我何不试试?看看他想对我做些什么? 于是,见她伸过手来,便主动的投怀送抱了。 铜雀一看:小兔崽子,还挺听话的啊,看我不教育教育你,不然,还以为世界上所有被你惹了的人好说话了,哼哼,今儿,我就替大伙儿来管教管教你。 铜雀抱好手中的风虎虎,“小娃儿,大半夜的为啥哭啊?还哭得这么大声?” 风虎虎抽噎着,断断续续的道:“虎...虎...想到楼下...上...上茅厕,摔了...了一跤。” “哦...” 铜雀故意的长长应了一声。 “那...有没有伤着哪里啊?” 铜雀温和的问道。 风虎虎心下纳闷,刚刚这小侍女还咬牙切齿的,这会儿,咋这么...? 风虎虎也不哭了,大眼睛亮亮的瞧着铜雀道:“小姐姐放虎虎下来,让虎虎感受一下,虎虎还没有来得及看呢,也不知有没有伤着哪儿。” “好...” 铜雀把风虎虎放了下来... 风虎虎装模作样的活动活动了筋骨,转了一个圈儿后,跑到了铜雀的身边,抬起头来,天真的看着铜雀道:“小姐姐,除了腿有一点点疼,好象没伤着哪儿。” 铜雀看着虎虎的眼中,看上去全是天真,却有一抹狡黠的神色一闪而逝。 心下明白了几分,小东西,还装痛,装哭是吧? 这是特地使坏儿吵醒这儿的客人呢? 自己不睡,还不让人睡,是吧? 铜雀立马双手一撑,眸色一厉,脸色一拉:“能动...?能跑...?没什么大事儿?那么,小姐姐倒是很奇怪啊,你什么都能,你大半夜的嚎什么嚎?嗯...?” 铜雀恶狠狠的瞪了瞪风虎虎... 风虎虎见了铜雀这样儿,亦是在心下狠狠的翻了一个超级大白眼: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我不这样一折腾,你们潜在的有可能是针对你们的危险能解除吗? 心下这样想,那脸上,小嘴一咧,又使劲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把脸转向哑叔的方向:“哑爷爷,虎虎再也不要这个小姐姐抱了,她欺负小孩子...” “咦,你这个小东西,我说你两句,你还告状了,我说的有错吗?啊...” 见风虎虎还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哭... 铜雀伸出一只手来,用手一指风虎虎的脸:“这么大个娃儿了,也不是一岁两岁了,这大半夜的,就摔了一跤,又没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你家大人是怎么教小孩子的。” 铜雀说完,瞧了瞧站在一边的哑叔... 嘴巴往上一“噫”... 心下思道:也难怪,爹爹娘亲不在身边,一个不会说话的老头儿带着,能好哪儿去? 哑叔见了,不好意思的朝着铜雀笑了笑,露出一抹难为情的神色来。 铜雀见了,眼眉毛动了动,对着他道:“老头儿,别趁着他爹爹娘亲不在,便这么宠他,这一个男孩儿,以后可是要纵马驰骋天下的,这么矫情可不行...” 哑叔听了,连连点头... 铜雀见了,有心还要说两句:“也就是我多管闲事,你看看你这小娃儿,一点礼貌都没有,吵得这一走廊里的人都睡不着,不是我说,这懂的,知道他爹娘不在这儿,是你老头儿管着。这不懂的,还以为他爹妈从小对他疏于管教呢。” 风虎虎一听,心下不乐意了,我家爹娘对我怎么管教的,管你什么事儿啊? 犯得着,在这大半夜的,这么静的走廊里说得这么大声吗? 我爹从小是没教过我,但我娘亲可是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管教得可好了。 这要是管教得不好,你这小命儿说不定要丢了呢... 正因为我风虎虎明事理,知进退。这要不是看在你家主子的份儿上,谁乐意救你? 哼... 瞧你这小样儿... 风虎虎在心里一合计:反正还没跟她家主子见到,还没机会告诉她可能有危险这件事儿呢,欺负我是吧... 哼哼... 风虎虎暗搓搓的在心里憋着,一使劲儿,裤子上便湿了一大片... 一尿完,就后悔了,没想到,这湿粘粘的,真难受... 这下子,哭得更欢了:“哑...哑爷...爷,这哪来的小姐姐,太凶了,吓得虎虎都...都...呜呜呜..." 站在边上的铜雀也觉察到了虎虎的异常,细细一看:这小东西竟然一泡尿撒裤子上了。 这...这... 铜雀心下思道:我只是想吓吓这小包子,让他听话点,别深更半夜的,又没摔坏哪儿,嚎得象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怎的这么不经吓的? 112轮回宿命 铜雀这心里,一时倒是忐忑不安起来,是不是因为刚刚这小包子打扰了自己的清梦,自己也带了怨气的因素?这说话严厉了点... 对一个六七岁的娃儿来说,这半夜出来上茅厕,不经意摔了,还是有些怕的,别说这小娃儿了,便是自己,估计也会吓得不轻。 哎呀,刚刚,自己,是不是真的说得重了些? 想到这,铜雀忙又蹲下了身子来,淘出揣在怀里的手帕子给风虎虎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道:“好好好,别哭了,不就是说你两句么,就哭成这样,赶紧回屋子让你爷爷换身衣服...” 这铜雀不擦还好,这一擦,风虎虎不光哭得更厉害了,还一把拽住了铜雀的袖子:“你赔...你赔...” “我赔...?” 铜雀挣脱了风虎虎揪着的袖子:“喂,小娃儿,你可别得寸进尺啊,我可没招你惹你,这替你擦眼泪可是可怜你呢。” “不行,你赔,你赔,是你吓到我的,我才...才...,一会儿,我娘亲看了,定会骂我,打我的...呜呜。” 铜雀听了,心下暗道:还摆出个娘亲来吓唬人,你都哭了多长时间了,也没见你娘亲出来... 风虎虎的声音比之于刚才又尖又高,陆陆续续有客人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都想看看,在这走廊里吵闹不休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儿? 待得近了一看,原来是刚刚摔了个跟头的娃儿,一泡尿撒在身上了,再细一听,原来是旁边那个看上去长相还挺周正的小女子吓的... 有几个人摇了摇头,议论开了:“你说,这小孩子么,摔痛了,总有个哭哭闹闹的...” “是啊,最啊,刚刚不是声音小了点的吗?怎的又这么高了?” “估计啊,是旁边的那小丫头..." 说者之人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哎...哎...哎....” 铜雀有点急了,看了看大伙儿的神色,“大家是不是误会了啊,不是我惹这个小包子的,不是我....” “不是你?刚刚我看的时候,他声音可是小点了的,我就是看到你走过来的。” “就是,我本还想给这小娃儿一颗糖的,哪知,这小娃儿看到你出来了,那声音便渐渐的小了,还以为你是她的亲人呢。” “就是,就是...” “没想到,竟是来添火的,现在好了,这小娃儿被你一吓,这裤子都湿成这样了。” “哎呀,姑娘,你这么大一个人,就不要跟小娃儿一个见识了,你就给他一个铜板就行了,小孩子么....” “是啊,是啊...” “你说,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儿啊,真是的。” “...” 铜雀听了这些议论,那脸红得,一时倒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再说梅莹,本来是叫铜雀去看看,一个小孩子,这深夜里为啥哭得这么惨厉的?哪知,这一去,好长时间了也不见回。 而且,耳朵里,这娃儿哭声不过是停了一会儿,便又更加变本加厉的大哭起来... 只得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套好鞋子,便往放裙子的后窗的衣架边走去... 正想取上面的裙子呢,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窗外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这是...? 梅莹忙一个闪身,来到窗前,打开后窗向外一看:几条黑影在黑暗中一晃而逝... 梅莹心下思道:会是谁? 要知道:自己这次从新凉的‘探香楼’赎回身子回西域,除了容嬷嬷,就只有自己的主子独孤西泠知道了。 本来,自己回西域的事儿,容嬷嬷也不想告知的,哪知,分别的前夜,她来到自己的屋子,竟然知道自己是西域人... 并且告诉自己,那何喜有可能会半路上派人截了自己,做他的小妾... 说完,暗中塞给了自己一张回西域的路线图。 跟容嬷嬷共事这么多年,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来处一清二楚。 自己本想问问她,缘何知道这么多?难道也是西泠的人? 想想还是罢了,所谓人家在暗处,自己在明处,问了也是白问,不问,或许才是能保全自己的唯一法宝... 不过,心下亦是担心:若她不是西泠的人,那西泠岂不甚是危险? 思至此处,梅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算了,生死由命,谁让自己从小时起,便不顾一切的喜欢上了那孤独而又孤傲隐忍的独孤西泠? 或许,上苍在安排每一个人时,早就安排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轮回宿命... 而自己定是上辈子欠了西泠的,这辈子便不顾一切的喜欢上了他。 轻叹一口气... 想不通,想不明的,那就暂时放下吧... 梅莹关好窗子,转过身来... 取下衣架上的衣服穿好,把轻纱在脸上仔细的蒙好,方出了门来... 走出屋子,抬头一看,走廊里围了一堆的人,隐约看看到一个小包子正扯着铜雀的衣服不放... 一边哭一边嘴巴里嚷嚷着:“你赔,你赔...呜呜,不然,我的娘亲会打我骂我的。” 梅莹见了,心下一声唉叹:我的小铜雀,叫你去看看小娃儿为啥哭的,咋把自己看进去了? 梅莹拔开几个围观的人,定睛一看:这小包子不是先前在楼梯上跟自己遇到的那个小娃儿吗? 先自己还跟他说,有缘自会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了。 怎的跟铜雀不依不饶的? 梅莹一时,心下甚是好奇,这还没开口呢... 风虎虎刚刚还在那儿拉着铜雀的袖子不愿放手的,这会儿,透过手缝儿一看,那位阿姨来了,忙放开了抓着的铜雀的袖子,向梅莹奔了过来... 梅莹刚刚还有点半夜被吵醒过来的起床气,再加上知道自己与铜雀身处险境的心里气,可是不知为啥,见了这个小包子朝着自己奔了过来,竟是不自禁的蹲下了身子,一把把他抱在了怀中... 带着疑惑的看着风虎虎,“小娃儿,这是咋的了?怎的哭得如此的伤心?” 见到梅莹,风虎虎的哭声,此时是真正的低了下来,用两只小手胡乱的抹了几下眼睛,然后一指铜雀:“跟你一起的那个小姐姐欺负虎虎。” 见虎虎那脸上的神色,很是委屈的样子,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残余的泪珠儿,梅莹忙一扯自己的袖子,替虎虎擦了擦... 113发点小财 梅莹替虎虎擦完泪,很是认真的看向虎虎:“好了好了,虎虎不哭了,虎虎倒是说给大姐姐听听,小姐姐怎么欺负你了?让大姐姐来评评理,到底是小姐姐不对,还是虎虎也有不对的地方。” 虎虎刚刚一边哭,一边偷偷的时不时的瞄着铜雀,见铜雀被众人说得,已是而红耳赤,手足无措了,心下暗暗开心:让你凶我,让你说我爹娘对我疏于管教.... 哼,我虎虎可是记仇的人... 嘴里一边哭着一边喊着,那心里却很是开心着... 此时,见那自己认为是好人的女子安全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的心愿算是达到了。 听梅莹这么一说,心下早就不想哭了,虎虎对着梅莹颇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 抬起头来,看着梅莹,张嘴正要说话... 铜雀忙一步跨了过来:“主子,你不要听他的,我看,这小娃儿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那花花心思可多了,自己吓得尿裤子上了,还硬要我赔他裤子,哪有这种野蛮的娃儿的?” “才...才不是呢...” 风虎虎抬头看向铜雀,“是你先吓唬我的,说我摔得没受伤还大声哭,说我家大人教育不好,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小孩子吗?” 风虎虎一边用双手不安的叠着衣角,一边说道。 梅莹听了铜雀的话,这才注意到:虎虎的裤子上真的是湿了一片... 这... 梅莹在心下思道:这个铜雀也是,看这娃儿,先那么懂事的替娘亲打水,应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胡来的娃儿。 大约是铜雀想着这娃儿打扰了她的睡眠,便厉声教育了几句。 而这娃儿呢,正好想上茅厕,实在控制不住了,又要听铜雀的说教,一个没控制住,方一不小心尿身上了。 算了,不就是给钱么。 梅莹站起身子,便想从怀里淘出些碎银子来... 虎虎见了,心下思道:没想到做了好事,还能发点小财... 看来,离离的财商,我还是继承了那么一丢丢的嘛... “虎虎...” 一道好听的声音由后面传来:“刚刚娘亲还纳闷呢,怎么娘亲一觉醒来,就不见了你的踪影?敢情你在这儿,你在这儿干嘛呢?这是...?” 这声音除了好听,那言语之间还带着说不出的,懒懒的柔柔的酸酥酥的刚睡醒的味道...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齐齐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所有的人都在心里认为,这么好听的声音后面,一定是一张如花一样的容颜... 所以,众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袭浅紫色的裙衫,长长的墨发整整齐齐的垂在身后,刚好及腰,看上去很年轻,一点都不象有了这么大的小包子的孩子的妇人样子。 眉目弯弯,肤色纯净... 但再细细一瞧,众人心内无不一声叹息,这长相一点都不突出,甚是普通。 然而,行动间,却难掩体态的一股风流... 众人皆在心里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动听的声音,如此风流的体态,这要是长相再出众点,那将是世上少有的女子... 而今,只能算是中人之姿了... 听这女子叫这个小包子虎虎,且这个小包子刚刚开口闭口的说娘亲,众人的心里都明了了几分。 风虎虎一见,离离出来了,忙冲着她奔了过去。 奔到风清离的身边后,一把抱住了风清离的大腿:“娘亲,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的,虎虎特地没有叫醒你,想一个人去楼下的茅厕的,哪知...哪知...” 众人心里瞬间明白了,敢情这小娃儿这么懂事,才这么小,便知道体惜自己的娘亲了,一时都在心里称赞着这个叫虎虎的娃儿来.... 就见那风清离蹲下身子:“怎么娘亲在屋子里听着你嘴巴里喊着‘你赔,你赔’的,这是叫人家赔什么呢?而且声音还叫得如此之高!” “娘亲,你看...” 虎虎指了指自己的裤子。 风清离低头一看,乐了... 这个小东西,风清离忆起以前虎虎很小时,郑润来看自己,那时,这个虎虎还叫小环,一泡尿洒在郑润身上的情景... 这是...又故技重演了?又跟上次小的时候一样,玩这样的把戏,这是玩上瘾了还是? 风清离收起心里的好笑,正色道:“湿就湿了,你还叫那么高的声音叫人家赔干什么呢?你自己搞身上了,还叫人家陪,你还有理了...” 一边的铜雀听了,心下暗思:“没想到,这小娃儿贼坏贼坏的,这娘亲还算通情达理。” 风虎虎嘟着个嘴对着风清离:“娘亲,是她先吓唬虎虎的,虎虎才这样的...” “那吓唬你,你就搞这样了?说明还是你自己的控制能力不强,不许再强词夺理了,快,跟哑爷爷进去换衣服去...” “这...” 风虎虎不情愿的往梅莹的身边退了退,“虎虎不想听娘亲的话,虎虎想要这小侍女的主人的银子。因为她主人看样子是想给我银子的...” 众人一听,‘扑哧’乐了,这小包子也真是好玩,还能揣测大人的心意,才这么一点小,心里眼里的都是银子... 这要是大了... 就见那小包子叫做娘亲的女子站了起来,甚是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看向梅莹:“这位小...” ‘姐’字还没说出口呢... 风清离看到梅莹后,心里不禁一愣:这个女子,虽薄纱蒙面,我怎么看着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梅莹见那虎虎的娘亲,对着自己说了三个字后,便没了下文... 心下正纳闷着呢,就见虎虎的娘亲瞬又不着痕迹的对着自己露出了一抹笑来:“不好意思,刚刚猛一见到小姐,竟然觉得甚是投缘,所以...” 梅莹听了,心下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忙亦扯嘴露出一抹笑来:“没事,没事,这世上之人,都有这么一两分的相象的。倒是在下,甚觉不好意思,刚刚我的小侍女铜雀对您家的小娃儿,可能严厉说教了些,还望...多多包涵。” 说完,对着风清离一个拱手。 “铜雀?” 风清离重复了一声。 114给点暗示 梅莹听了风清离的轻吟,忙回道:“对,叫铜雀,是在下的侍女。” 然后,转过头去,对着铜雀叫道:“铜雀,铜雀,还不快过来跟虎虎的娘亲打个招呼。” 铜雀听了,忙快步走了过来... 其实,铜雀刚刚听了虎虎的娘亲跟虎虎说的话之后,心下已是缓和了许多。 何况,刚刚铜雀在脑海里把前因后果回忆了一遍,自己确也有带有怨气的跟这小包子说话的不对之处... 因此,快步走到风清离的跟前,深深的施了一礼:“铜雀见过虎虎的娘亲,刚刚,刚刚铜雀...” 风清离听了铜雀两个字后,心里就觉得似在哪儿听过,然后看铜雀与她的主子,又似在哪儿见过... 心底里便在回忆着,这是在哪听过这铜雀的名字? 又是在哪里见过这铜雀与铜雀的主子? 见这铜雀对着自己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忙一伸手,“不用客气,亦不用心有愧疚,小孩子么,大都都是调皮的,虎虎定有不对的地方,还望铜雀多多担待点。” 风清离一边说着,一边这心里竟已是忆起了这有关铜雀的前因后果来... 原来,从新凉回苍冥峰后,风清云也就是慕容风回来后对风清离说过,那‘探香楼’内的梅莹与她的小侍女铜雀看上去与一般的香楼女子甚有差异。不象是正宗的香楼女子。 还吩咐自己,以后要是遇到了,多多留心一下。 记得那时,自己跟他开了个玩笑:“说起来没去过香楼,那你倒是说说,你的这个感受哪儿来的?没上过香楼的人,还能知道这香楼的女子应该是什么样的么?你怎知就不是那梅莹那样的?是不是人家卖艺不卖身了,你就另眼看人了?” 就听到那风清云对自己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下次见到那梅莹的话,多加注意就是了,但依我看来,她虽不是香楼女子,想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自己当时听了那风清云的言语,心下想着,想他也是好心,方才如此的告知于自己,于是,也不再同他玩笑... 只是对着风清云道,“这小侍女的名字‘铜雀’两字,起得甚是少见。倒是让清离想起一句诗来‘铜雀春深锁二乔。” 唔,此时,风清离在心内想道:会不会那风清云说的铜雀便是这个铜雀呢? 难不成这个蒙着面的的女子便是以前那‘探香楼’内的梅莹? 如果是的话? 怎的她会到西域来了?她不是那新凉的人么? 若不是的话?天下会有那么巧的事儿? 看来,风清云那人的料事,还真是如神啊... 算了,帮人帮到底,不管她是谁,我还是给点暗示她吧... 正好此时,梅莹由怀里淘出了一两银子来,对着风清离道:“虎虎娘亲,这一点碎银子,给虎虎买条裤子,如果不是因为铜雀,虎虎也不会...” 风清离忙摇了摇手:“小姐客气了,小孩子么,总是想着铜板银子能买些小玩意儿,所以,觉得这银子是好东西...其实呢,这出门在外的,我倒是认为,无论是行李还是银子,倒是越少越好...” 梅莹听了,心下思道:这虎虎的娘亲,没想到,竟是与众不同之人,换一般的人,见到自己给银子的话... 何况,刚刚见铜雀对这虎虎娘亲的恭敬样子,想必她确是有不对在先的。 正在自己心里思量着如何回答... “何况,清离认为:这银子越多,倒越是让贼惦记,便是晚上睡着,也要小心翼翼的,唯恐半夜三更给别有用心的人给劫了去。所以...清离出门,向来是够用就行。” 就听虎虎的娘亲接过来说道。 “这...” 梅莹心下思道:没想到,这虎虎的娘亲叫做清离,她刚刚这样特意一说,是什么意思? 不拿银子还罢了,还特地提高了几个字的音量,倒似有意提醒我什么似的... “贼?”、“小心翼翼?”、“别有用心?” 梅莹的眼前浮现出刚刚自己去衣架上取裙子时,推开窗子,看到的几条身影。 难道?这个虎虎的娘亲,叫做清离的,是在提醒自己? 梅莹皱了皱眉头,细细深思下去...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试想,哪个小娃儿的娘亲对孩子不在意的? 这个叫虎虎的娃儿在这儿哭了这么长的时间,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站在这儿很久了,唯独他的娘亲却到现在才来...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的心里知道,他家娃儿的哭不是因为摔倒,而因为想引起众人的注意。 那么由此推理,她心里早就知道屋外有人,而且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自己心底还有一个疑问: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纯粹的做好事?还是... 心里对我亦有所图? 一边的风清离,见这梅莹的脸色,此时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心下知道:这梅莹理应也是通透的人,自己这么一说,她的心里应是有数了,自己与虎虎,也不必再在这件事儿里多作纠缠了... 于是,风清离对着围着的一圈人道:“各位,没什么事儿了,都早点休息吧,这出门在外,大家都是风尘仆仆的,小儿叨扰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从现在起,我一定加强管教,不会再做出此等扰乱大家休息的事来...” 众人听了,忙道:“没事,没事,这不是小孩儿么。” “是啊,是啊,这么懂事,已是难得了。”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儿,我们便散了吧。” “是啊,是啊,回房间继续睡去了...”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大家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梅莹蹲下身来,走到虎虎的身边:“小娃儿,不知为啥,自第一眼见到你,大姐姐的这心里便甚是喜欢,来,姐姐这儿有一个好玩的物件,送给你吧,这银子呢,你娘亲不愿意收,我便不给了。” 说完,梅莹从贴身的脖子里淘出了一枚心形的玉来。 “这是...” 风清离忙蹲下来一挡梅莹的手,“这枚玉,清离看着甚是剔透,不是一般之物,小孩子一下子是收不得如此贵重之物的...” 115不值一文 梅莹见风清离执意不肯风虎虎收自己的礼物,只得站起身来,甚是认真的对着风清离道:“清离夫人就不要与我客气了,我心下有数...” 说完,把那玉坠儿托在手上,伸到了风清离的跟前:“清离夫人仔细看看,这玉坠儿猛一看甚是纯净,但细细用心观之,里面却有许多的绿丝镶在其中,实是不值一文之物。” 风清离听了,伸过头去,细看,还真是的,若不是这梅莹说出来,一般人还真是看不出其中的一条一条的绿丝来... 风清离在心下思忖着,若这玉不值钱的话,权当做一个玩物给虎虎也好,也让虎虎的心里从小知晓了一个道理:乐于助人者,人亦是会感恩于心的。 想这个女子,若真是那‘探香楼’内的梅莹的话,这阅历应也算见多识广,应是早就能揣度出自己的话中有话,知道了虎虎半夜大声哭闹的用意... 正沉思着,就听那梅莹接着道:“我一见这虎虎,便觉得是天生的贵相,相信我也不会看错这个小娃儿,就算我今儿下了一个赌注,日后,这娃儿要是发达了,若是有缘,再把此玉还我也行。何况,这还是个赝品...” 说完,梅莹也不等风清离应答,便转过身子,府过身去,凑近虎虎的耳边,以只有虎虎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几句悄悄话... 耳语完后,把那玉坠挂在了虎虎的脖子上,细细的藏在了虎虎的衣服里... 做完这些,梅莹对着风清离浅浅施了一礼,“清离夫人,这时辰也是不早了,相信,日后若是有缘,咱们自会再见,这会儿,便先行与自己的小侍女铜雀先行去房里休息了...” 说完,扯了扯铜雀的衣袖,铜雀心下会意,忙越过梅莹,走到风清离的跟前,对着风清离施了一礼。 风清见了,一时倒也不好说些什么,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不让虎虎收下这个女子的一点心意,倒好似自己太过做作了。 忙笑意吟吟的道:“那清离就代虎虎谢谢你了,你们回屋吧,我们这就也回了。” 梅莹听了,点了点头,在铜雀的搀扶下,姗姗然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待她们走得远了,风清离回过头来,对着哑叔一笑:“哑叔,你也回房睡吧,虎虎还回我的屋子便是...” 哑叔听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意思,等风清离与虎虎回房了,他才回自己的屋子。 风清离见了,也不客气,拉着虎虎的手向房内走去。 虎虎一边走,一边转过身来,跟哑叔挥了挥手:“哑爷爷,您也早点去睡吧。” 哑叔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待见到他俩进了屋子,关好了门,方返身回了自己的屋内。 见风清离关好了门后,虎虎走路的姿势立刻变得别扭起来... 甚是嫌弃自己的样子。 风清离见了,心下好笑,但也不点破,打开包裹,拿出一套虎虎的衣服来... 虎虎见了,敞开着腿儿跑了过来,“离离娘亲,你去睡吧,我自己来...” “恩,好...” 风清离把自己手上的衣服给了虎虎,打着哈欠的向着床边走去... 换好衣服的虎虎,轻轻的吹熄了桌上的蜡烛,轻手轻脚的爬到了离离的脚边,盖好被子,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美美的梦乡... ...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风清离一行三人用完早膳后,也不休息,便差店里的伙计从马厩里把马牵了过来,向西域皇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隐于暗处的梅莹,望着绝尘而去的两匹好马,走了出来,喃喃道:“没想到,他们也是往西域皇城的方向,不知道,他们这是去皇城里做什么呢?怎的我的心里,总觉得,我与他们不久之后,又能相见似的,真是奇怪的感觉...” 望了好一会儿,梅莹对着伙计道:“去,把我们的两匹马也牵过来吧...” 一边的小伙计听了,忙应了一声“是”,向着马厩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铜雀见了,不解的望着梅莹:“小姐,依你昨儿晚上告诉我,是这个小包子救了我们,铜雀甚是不解,这萍水相逢的,这小包子为什么要在他娘亲的授意下,救我们呢?” 梅莹长叹一口气:“铜雀,看来你还是没看明白,这小包子的娘亲,言行之间,对我们虽很客气,但甚是淡然,倒是那小包子,见到我时,就象是自来熟似的亲切,大约是他感恩于我先前,他的水洒我身上,我没对他发火的恩情...” 铜雀听了,那眼睛眨了又眨,很不相信的道:“不会吧,才这么小的小娃儿,就知道知恩图报?我看这个小娃儿大大的睛睛忽闪忽闪的,一会儿便能想出一个坏主意的样子,坏得狠,怎么还会想着救我们?” 说完,摇了摇头,甚是不理解,自己的主子为何有此一说。 梅莹笑着对铜雀道:“想你家小姐在这探香楼内多年,见惯了各色人等,这点感觉应该还是有点的。” “切,铜雀不信,在小姐的心里,只要不拿把剑对着你的人,都是好人。” 铜雀撇了撇嘴:“瞧这个小包子,自个儿把一泡尿撒身上了,还赖着说是我吓他的,让我赔他铜板,也就只有你小姐这么心慈,把自己的护身符都给他了,还在他娘亲那儿说是不值一文的。” 铜雀的话语中甚是为梅莹不值。 “这,铜雀就不懂了,你想想,若真是那个小包子救了我,你用脑子思考一下:他为什么能救我?为什么能提前知道有人要害我?” “为什么?” 铜雀睁着眼睛看向梅莹。 “说明,这个小包子或是这个小包子的娘亲还有他们身边的那个老头儿,很厉害。” “这...” 铜雀一偏头,在心下思道:小姐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若真是小姐说的那样的话,说明这小包子很厉害啊,这大半夜的,都能听出夜行人几不可闻的声音... 要知道,咱们小姐,虽非江湖有名之辈,那也是自小跟着那太子练武的,一般的人可是近不得身,这自家的小姐还没觉察出来呢,这小包子倒是给听出来了,这听力... 不过... 116何处下手 铜雀又在心里思道:会不会是小姐高看那小娃儿了?也许,碰巧,这小娃儿的听力是天生的异于常人的厉害呢? 一时,主仆两人,倒是相对无言... 正自各怀心事呢,那小伙计已经从院后的马厩里把马牵了过来... 梅莹一拉还在发着愣的铜雀的手:“铜雀,走了...” 听了梅莹的叫唤,铜雀回过神来,忙回道:“是,主子。” 两人分别接过那小伙计手上的马儿,身手矫健的一个飞身,各自稳稳的落在了马上... “驾,驾...” 小伙计的耳朵里只听到两声娇叱... 一股子尘烟飞过,两位女子便没了身影。 小伙计不禁在心里暗暗咋了咋舌... ... 话说,离心三人... 到达西域皇城时,已是两天后的傍晚... 西域的地势,本就比那皓月与新凉高了许多,就着落日余晖的西域皇城,象镀了一层金似的,有一种朦胧的美... 在来的路上,风虎虎在马背上享受着在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上,纵横驰骋的快感... 一边兴奋的叫着,一边大声的问哑叔:“哑爷爷,哑爷爷,你什么时候教我骑马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太美了... 哑叔听了,也不言语,搂紧了虎虎,一扬鞭,向着前面风清离的方向追去... 这西域的皇城不同于皓月的小桥流水,亦不同于新凉的大气磅礴,却自有一番大漠之上的苍莽与豪迈... 拿着风清云给的能证明三人是西域子民的统一信物,三人顺利入了西域皇城之后... 发现:里面的繁华与普通的皇城无异,只是漠上的风光聚居,自又是另一番美好的景象。 一路慢行,看沿途的风土人情,倒亦是极好的他乡感受... 来到“知红坊”前,风清离见里面还有一些客人在各种香膏前留连,也不打扰,把缰绳递给了旁边的哑叔后,入了店内... 小五子正在柜台后面核对帐本,余光处,看到一名女子入了店来。 抬头瞧了瞧,见小福儿在接待别的客人,便放下手中的帐本儿,急急的赶到了离心的身前,甚是殷勤的问道:“请问客官,您想看些哪方面的香膏?本店的香膏从补水的,保湿的到袪皱养颜的,还有袪痘的等等,都有...” 离心一边流连在香膏架前,一边从怀里沟出了‘知红坊’的信物来,小五子一见,这不是只有主子才有的么? 难道是春桃口中的大主子风清离? 忙抬起头来,细细看了看风清离的模样,果然跟春桃与二当家风清云口中所描述的大当家的样子一模一样? 见风清离也正侧过头来看自己,小五子忙慌乱的低下头来,深施了一礼:“小五子...” 风清离忙一伸手,低身道:“不要叫我当家的。叫我清离就行。” 小五子听了,忙噎下了想说的话,心下思道:这五年来,大当家从来没来过西域皇城,这次,难道是为了春桃主儿的事前来的? 耳朵中就听到风清离又低声道:“外面的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子都是随我而来的,把那两匹马牵到后院儿去,安排两间干净的房间...” 小五子听了,忙急急的应道: “好的,那清离夫人先在店里逛逛,小五子这就去跟外面的客官到后院里去。” “嗯,去吧...” 风清离对着小五子道。” “好...” 小五子得了令,屁颠颠的向着外面的哑叔与风虎虎走去。 风虎虎见那店里的小二出来了,忙从哑叔的手上一用力,跳了下来,对着哑叔道:“哑爷爷,我去找离离,您跟他去后院拴马吧,虎虎就不去了。” 哑叔笑着点了点头,牵着两头马,跟在小五子的身后,向后院里走去... ... 一切整理妥当,用完晚膳后,就着桌上的烛光,风清离看向小五子与小福子:“你们的主子春桃...” 小五子听了,忙接过话来道:“那天,正好小五子去城外的家里有事了,具体的情形还要问小福子。” 风清离听了,把眸子转向了小福子,小福子听了,伸出手来挠了挠头:“那天,桃主子,正在店里招待着客人...” 听着小福子一五一十的道来,风清离大约知道了个前因后果... 原来,那天下午,春桃正在店里热情招呼着店里的客人,西域太子爷独孤西泠的一个侍卫叫胖蛋的,正好出来转悠,正好转到了‘知红坊’的店外,看到了在店内忙碌的春桃。 循着春桃柔媚的声音... 胖蛋入得了店来,见春桃颇有几分姿色,大约是生了色心,便走到春桃的身边,对着春桃问东问西,春桃见了,也不生气,一一为他解答... 这个胖蛋从下午一直纠缠到店里快要打打烊了,得了一个空子.. 趁小福子到后厨去准备饭菜了,而店门也全部关好,只留了一个虚掩的门... 见四下无人,那色胆儿就肥了起来,对着春桃动手动脚... 刚开始时,春桃还忍着,一边退让,一边声色俱厉的对着胖蛋进行着言语上的敬告... 哪知,这胖蛋根本就不买帐,转过身子去把掩着的门用门拴一把闩上,然后把通往后厨的小门也关了个严严实实... 一下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欲强行了桃主子... 哪知,被桃主子给揍了个鼻青脸肿... 见情势对自己不利,那胖蛋儿骂骂咧咧的开了店前的门,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没多长时间,便带了一群人,把桃主子强行带走,去了那西域的刑堂... 第二天,小五子回来了后,便急急修书一封,告知了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来了之后,通过多方的活动,把这件事儿从刑部给移到了太子府。 听说,那太子倒是挺讲理儿的,把春桃在太子府里押着,择日再议。 只等那胖蛋儿不计较了,便放春桃出来... 风清离听了,心下对那胖蛋儿又恨了几分,想这个死胖子,以前在新凉时,还欲非礼了自己的原身,真正是个见一个女子就想要非礼的大色狼... 这要是不想个什么计策把他给阉了,真是难解这心头之恨啊... 至于命么,给他留着,折磨折磨他... 只是,这西域之地,人生地不熟的,从何处下手好呢? 风清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117撞大运了 风清离在心下思道:除了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与他的两个侍卫,自已在‘探香楼’内见过一面。 其他的人,别说这西域的太子府里了,便是这西域的皇帝长什么样儿,朝中有哪些要员,自己都是一个都没见过... 何况,这认识的人里面,还有一个便是那把春桃抓进刑堂里的胖蛋... 话说,那风清云这是花了多少的银子,把春桃给送到太子府去的? 设计让那胖蛋自认的?还是那独孤西泠借风清云暗中通融之机,暗中使的一计? 想以前,在那‘探香楼’内,这胖蛋虽为独孤西泠的侍卫,但自己总觉得他们之间,并不亲和... 风清离揉着太阳穴道的手上,力道加重的几分... 这个春桃写封信让自己到这西域皇城来,究为其何? 应该不是单纯的让自己来救她...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与自己有关而又不方便让风清云知道的事儿? 会是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 其实吧,便是她不写这封信,自己也会来。 多年的情义,多年的生死相随,自己与她,早已是唇齿相依的感情了... 不过,看目前的情形,自己真的是小白兔儿啃刺猬---无从下手啊... 哎,风清离轻叹一口气... 既然春桃在那太子府里,自己何不先找个由头去太子府打探打探? 只是,找个什么由头呢? 明儿翻翻帐本,那太子府里有没有什么侍女与管事嬷嬷来‘知红坊’买过香膏或预订了什么的,自己便借送香膏的由头,混进那太子府去... 好似,也只有这样了... 不然呢?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过,今天这么晚了,就不去折腾了,去这西域的大街上溜跶溜跶,消消食,一会儿就回来休息了.. 打定主意,风清离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对着小五子与小福儿道:“这你们桃主子被抓的经过,我大约是知道了,那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你们点货对帐吧,我跟哑叔带虎虎出去转转...” 说完,风清离站了起来,对着哑叔与虎虎道:“这还是第一次来西域的皇城呢,我们到街上去转转,看看这西域皇城的夜景如何?” 虎虎的心其实早已雀跃不已了,脑海里关于这西域漠北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还在心里回荡呢... 听了风清离的话,忙开心的点了点头,从哑叔的怀里,‘哧啦’一下,溜到地上,拉着哑叔的手,跟在风清离的身后,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边,忽地,正往门外走的风清离似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往外的脚步。 身后的虎虎,蹦蹦跳跳的,一个没注意,咚...一下,撞在了风清离的pp上... 哎哟,风虎虎叫了一下,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耳朵中就听到离离娘亲对着那小五子与小福子道:“刚忘了一件事了,你两货与帐本对清后,画一张这西域皇城的地图,注明皇宫与各王府以及朝庭要员的府邸大约所处的位置,一会儿,我回来了,交给我。” 小五子与小福子听了,忙点了点头... 风清离这才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对虎虎撞着她的事儿,竟是一言不提,视而不见... 风虎虎一边揉着自己差点撞扁了的脸,一边在心里暗暗的嗔道:这个离离,一看,就是为了春桃姨娘的事儿,又无视亲儿子的感受了。 不过,还好,她上辈子,上上辈子定是做了好事儿了,这辈子重生后的运气真是好,撞大运了,生了个疼她的娃儿... 哎哟,这眼睛还有点酸,呀,这鼻子还有点痛... 这边需要小手,那边也需要小手... 忙不过来了。 不过,还好还好... 风虎虎在自己撞疼的脸上这儿轻轻的揉揉,那儿小心的捏捏,在心里对着自己说:虎虎要快点长大哟,不然撞离离身上,竟然只有他的pp那么高,好矮的... 哑叔见虎虎在那儿一边走,一边挤眉弄眼的,心下好笑,见没什么大事儿,也便装个没看见的,紧紧拉着虎虎的一只手,跟在风清离的身后,向外面的街道上走去... 夜色氤氲,月明星稀... 风清离抬头望了望天空,平生,应该是第一次与月亮的距离这么近,今儿好似是月到中处了,只是这几日的奔波,心中又记挂着春桃的事儿,这心中,已是记不清具体的日子了... 不过,瞧那圆圆的月亮,不是十五,亦是十六吧... 收回目光,再细细感受这皇城... 西域的皇城里,不知是久处西部高原之上的缘故,还是地处漠北之因,总觉得空气中一股子干燥的味道。 风清离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下思道:难怪当季的鲜花膏,在这儿十分的抢手,年年的销量是那皓月与新凉加起来的双倍。看来,跟这儿的气候有着很大的因素。 虽然这花膏的利润十分微薄,但量多,那利润自然也是有的。 以后,得让风清云再搞个总结调研,哪款香膏在哪个地区畅销,便往哪边多发点... 不过,从这几年的‘知红坊’收回的三朝销售帐本上来看,最有钱的还是那皓月与新凉... 而这里面,最有钱的皇宫中人,还是那新凉的贵妃何婉儿与郑润后宫里的皇后吴楚音,还有那候玉书的女儿候月娴... 当然这帐本上的数据,只是有记载的数据汇总,还不包括让手下的自己不认识的以自己侍女的名字代买的记录... 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呢,风清离就听到前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踏踏...”的疾速而来,虎虎忙一扯风清离的衣袖:“娘亲,小心...” 风清离在虎虎的拉扯下,堪堪退到街边... 才在街边上站定,就觉得眼前一阵风卷过... 风清离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没看到这大街上的行人还如此之多吗?把个马还赶得这么快,这是要赶去做啥呢这是?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风清离理了理被马风卷起的袖子,抬起眸子来,想看看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要是踩着人了,咋办? 118助人助已 风清离伸长脖子,往那马儿离去的方向,就着街道上忽明忽暗的灯笼之光一看:隐隐觉得,这不是前两天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个蒙面女子与她的小侍女铜雀吗? 刚刚还在心里生气的心稍稍缓和了下来,在心下思道:瞧她俩这着急的样儿,难道她俩有急事? 怎的她们也到这西域皇城里来了? 若那个蒙面的女子真是那五年前新凉皇城的‘探香楼’内的梅莹的话... 她,难道不是新凉人?而是西域的人士?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夜,在‘探香楼’内,跟随在慕容风身后的那个婉约的女子与他的小侍女,大约便是那梅莹与铜雀了... 一时,风清离的心中,倒是涌上了许多的疑问来... 梅莹纵马都过去好远了,大约亦是看到了风清离与虎虎一行三人,急急一勒缰绳,那马儿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刷地一下,梅莹一个优美的弧度飞身,下得马来... 牵着马快步朝着风清离的方向走了过来... 风虎虎刚刚揉完了脸,见对面来了一匹快马,扯好了娘亲的衣袖,见娘亲已安全了后... 正好奇的东张西望的看着这西域皇城的景色... 在心下思道:这一路行来,这西域的苍茫荒芜与一望无际的草原倒是与皓月的小桥流水,新凉的高低错落所无法比拟的。 但亦各有各的特色。 地广人稀大约便是这西域最好的写照了。 只是这皇城里,倒与那皓月与新凉差不太多,而且这夜晚,倒是比那皓月与新凉热闹得多。 小眼睛正四处瞅得看不过来呢... 抬头一看:咦,这不是前两天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位大姐姐吗? 就见梅莹走到风清离三人的跟前,对着风清离一拱手:“真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风清离忙收住刚刚还对这女子腹诽的心,对着她一笑:“是啊,真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姑娘也是到这西域皇城来的,要早知道是同路,我们便结伴而行了。” 梅莹听了,眸里涌上一抹笑:“心里,甚是想着能与清离夫人与虎虎小娃儿好好闲谈闲谈...只是,匆匆相遇,又得匆匆而别,小女子有事在身,刚刚路过你们身边时,看到身影很象恩人的身影,特地过来道一声谢的,没想到很真是的。” 说完,对着离心一抱拳:“客栈之事,真是多谢了,小女子定牢记在心,他日有机会处,定当涌泉相服,告辞...” 说完,对着风清离,风虎虎还有哑叔三人一笑,转过身子跨上马,向着前方驶去... 而那铜雀,大约是没想到主子会突然停了下来,等得走得很远了,才发现:主子竟然没有跟来,此时,又沿原路返回了... 正好看到梅莹跃上了马,便坐在马上,甚是不好意思的对着风清离三人拱手施了一礼:“铜雀失礼了...” 风清离听了,笑道:“不必客气,赶紧去吧,别耽搁了正事... 铜雀听了,收了礼,一拉缰绳,掉转马头,率先向前面疾驰而去... 望着主仆俩离去的背影... 风清离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哎,若这个姑娘是这西域太子府的就好了...只是...” 风清离叹了口气:“世上之事哪有这么巧合的?” 这说者无心,听者倒是有意。 风虎虎听了,心下思道:原来娘亲是为春桃姨娘的事儿担心啊,刚刚听那小五子与小福子的意思:春桃姨娘被关在那太子府里,娘亲大约是愁那太子府里没有认识的人,无处下手,所以才有这一叹的。 对了,如果不是遇到刚刚那个大姐姐的话,我虎虎倒是忘了,前天,在客栈的时候,那个大姐姐俯耳跟我说过:若以后,虎虎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带着那个大姐姐给自己的那个玉坠儿去什么太子府找她... 当时,自己一时只顾着看那个玉坠了,只觉得那玉坠儿做成了一个“心”的形状,甚是有意思,而且,自已一看那玉坠雪白雪白的,晶莹圆润,虽里面有丝丝绿色的丝状的肉眼几不可见的条纹,但正是因了那条纹,才显得这枚玉坠更是好看... 所以,心里就巴巴的想要那枚坠子,这位大姐姐对着自己俯耳所说的话,只是记了个大概,现在看到她从这儿走过,难不成,她让我去找她的太子府,便是这西域的太子府? 若真是这样的话... 那离离娘亲不就可以借去太子府看望这个大姐姐为名... 想到这,风虎虎大喜,放开哑叔的手,走到风清离的身边:“娘亲,你刚刚说的话,虎虎听到了,娘亲,你过来...” 风清离听了,侧过头来,看向虎虎:“虎虎,有什么事么?” “你过来...” 虎虎伸出右手来,招了招风清离... 风清离听了,还真是听话的蹲下了身子:“虎虎倒是说说呢?什么事儿?” 风虎虎把嘴巴凑到风清离的耳边悄悄的道:“娘亲,说不定,这大姐姐还真的是这西域太子府的呢...” “哦...?” 风清离听了虎虎的话,甚是惊异的看向虎虎:“虎虎为什么这么说?” 虎虎听了,把嘴巴又凑到了风清离的耳朵边,把自己记得的那个大姐姐对自己说的悄悄话全都告诉了风清离。 风清离听了,心下大喜,一把抓住了虎虎的双肩:“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太好了。” 说完,亲了风虎虎的右脸颊一口:“没想到,你救了她还救对了,难道这世上真有因果之报?真的是好人有好报么?” 风虎虎笑着道,傅先生教过我:“一念善心起,天堂已诞生。” 风清离听了,点着头道:“虎虎学得不错,用得也不错,但凭心喜处,助人亦助已...好啦,我们再逛会儿皇城就可以回店里休息了。” 虎虎听了,甚是认真的对着风清离道:“娘亲,我们才逛了一会儿呢,这街道上还有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我们再多玩一会儿好不好?” 看着风虎虎甚是期待的眼神,风清离轻轻的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小额头:“好吧,多玩一会会儿,但也不能太晚了,太晚的话,小五子与小福子会担心我们的。” “好的,娘亲...“ 119剔透的心 第二日清晨,用完早膳后… 虎虎跟着风清离入了离离休息的房间… 风虎虎用心的观察了一下离离的脸色,确认平静无波后… “娘亲,虎虎现在想出去玩。” 风虎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行,你跟哑爷爷出去吧,我在店里先研究一下地图。” 风清离不咸不淡的说着,听不出言语中的喜恶。 虎虎听了,眸中的光芒隐去了一半,但想着还能跟哑爷爷出去,心下还是觉得兴奋的。 “那好,娘亲你忙…” 虎虎对着一边在桌子边坐下,一边伸手把桌子上那幅:昨天娘亲叫那小五子与小福子两个人画的地图,正缓缓摊开的风清离说道。 风清离头也没侧,应道:“嗯,去吧,跟哑爷爷小心点,不要多管闲事儿。” “知道了,娘亲。” 虎虎见离离此时已认真的坐在桌边皱着眉头看着桌上摊开的地图,忙轻轻的退到门边后,把门带上,向隔壁房间的哑爷爷的房间走去… 哑叔,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茶,听到门轻轻推开的声音,知道是虎虎,也不回头… 在心下思道:一晃四十多年了,小少爷从五岁上被吃了‘忘尘药’后,丢到那离西域很远的苍冥峰下后,也有将近四十年了… 如今已如夫人所愿,安安稳稳的活了四十多年,自在而又逍遥... 往事历历,如哽在喉,这西域本就应是自家少爷独孤风的天下,只因那独孤问天的娘亲自恃着帝王的厚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个阴谋便把自己家的少爷给扔入了那西域水流湍急自然天成的雪山大河里,溺水而亡。 若非小少爷的娘亲李代桃疆,早有先见之明,怕是小少爷如今早已是白骨一堆,散成尘埃了… 思之此处,哑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不知小少爷的娘亲,自己甚是尊重的夫人,为何要让小少爷喝下那烈性的‘忘尘药’而抹去他五岁前的所有记忆… 犹记那日,夫人失神的眼神,喃喃自语道:“风儿,为娘此生,从未做过坏事儿,但是,娘亲为了你,愿堕入那永世不得翻身的地狱,而换你一线的生机...” 语至此处,夫人已是泣不成声... 待缓了过来后,看着小少爷道:“娘亲,今儿,且作恶一次,借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儿,扮作你的样子,换你一世的平凡逍遥...娘亲无用,这皇宫内的明明暗暗,不是我等可以消受的,人道皇室多逍遥,却最是亲情比冰薄…” 说完,夫人抹了抹眼泪,暗示自己可以给独孤风灌那烈性的“忘尘药”了... 记忆里,还记着小少爷挣扎的眼神:“不要,娘亲,不要,娘亲,风儿要跟娘亲在一起,风儿的武功很高,风儿会保护娘亲的,不要啊,娘亲..” 小少爷那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哭叫声…还似在眼前。 那时,自己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不过感恩于夫人从小的教诲与养育之恩,便一心跟随… 当夫人把小少爷托付于自己之时,自己便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生死跟随,护他周全… 想想,小少爷那时的年纪,倒是与这个叫虎虎的娃儿差不太多,那份爱娘亲之心,那份聪敏,与眼前这个孩子亦是一样的通透… 而同样的,都有一个帝王的父亲,遥看却不可及… 小少爷的父皇,是听信馋言,而这个虎虎的父亲,从自己跟虎虎的谈话中,大约知道,应该是一个明理的君王,只是为何,却负了一颗芳心与父心? 隔壁那个女人从不主动提及她的过往,自己也不好问。 久居苍冥峰多年,偶得那苍冥峰峰主的倾心相授,自己的心性较之于以前,已是看淡看透了许多… 抬头看看窗外的阳光,晨曦初露,岁月无限静好,过往的一切,有如从没有发生过... 低下头,才惊觉,杯子里的茶已是空了,哑叔又习惯性的拿起茶壶来… 正欲往杯中倒些茶水,耳朵里就听到虎虎的声音:“哑爷爷,看你深思的神情,哑爷爷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儿吗?怎么眉毛是皱着的呢?” 哑叔听了,放下手中的苍壶… 心下思道:都说,没有爹爹疼,但有妈妈爱的孩子都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因为他们的心里从小就缺乏安全感,所以需要更敏锐的触角去观察别人的言行来获得自己安全的保证… 自己算是一个,小少爷算是一个,那么,这个娃儿呢? 哑叔转过头来,看向虎虎,笑了笑,用手对着虎虎比划道:虎虎这个时候来…是想? 虎虎见了,忙跑到哑叔的身边,甚是自然的抱住了哑叔的腰:“虎虎刚刚跟离离说过了,虎虎想跟哑爷爷出去玩,哑爷爷陪陪虎虎,好吗?” 哑叔听了,忙把杯子里的茶拿起来,喝了个干净,站起身来,手往边上一探,便抱住了虎虎… 虎虎见了,开心的在哑叔的鼻子上印下了一个吻来:“我就知道哑爷爷最疼虎虎了…” 哑叔听了,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来... 抱着虎虎,出了房门,穿过店堂,向外面的大街上走去…” 正值阳春三月,风轻水柔,暧阳微熏的季节… 风虎虎好奇的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以及身边时不时疾驰而过的马匹... 想来,大约因为西域尚武善马,所以,街道的宽度与皓月与新凉比起来,宽广许多,而来来往往的人里,骑马疾行的人也很多。 虎虎在心下思道:难怪昨儿那个大姐姐与她的小侍女会骑着马儿在街道上奔跑,昨儿,我还以为她是违反皇城规定的呢。 没想到,今儿一看,这西域街道的中间,竟是有专用的马儿跑道 这要是在皓月皇朝或新凉皇朝的话,大约除了皇亲国戚与朝庭要员因为急事,可以纵马而行,一般人要是如此在街道上策马快速而行的话,大约是不行的。 记得,自己与云伯伯还有离离五年前去新凉皇城里时,到了城内,都是牵着马儿步行的。 看来,在这西域城内行走,这注意力要十分集中啊,这要是走错了道,一个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后面的疾驰而来的马的话,岂不是,岂不是… 120世事浮沉 风虎虎想到这,不自禁的打了个啰嗦。 想起昨儿睡前,离离跟自己说:“虎虎,在这西域城内,做什么事儿都要十分小心,娘亲总觉得,尚武善马的地方,以武力分高下对错的多。 崇尚胜者为王,败者寇,不会讲什么道理的... 所以,虎虎要记住,在这西域的皇城内,千万千万不要轻易的与人争执。 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就有可能粉身碎骨的…” 记得,自己当时听了,心里想着,会不会是这离离多心了? 这会儿,在这街道上一感受,还真是越来越有些相信了...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还真有可能就...粉身碎骨,志难酬了... 虎虎的心里,可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呢,那就是还要想再去新凉皇朝去看看父皇。 风虎虎见哑爷爷抱着自己,亦是很小心的沿着街道的边上小心的走着,稍稍放下了心来。 刚刚只顾着提心吊胆的,倒是忘了,哑爷爷的武功可高着呢,一般的人可不是他的对手,连云伯伯那天跟自己谈起来,都说哑爷爷的功力比他还要高。 想到此处,虎虎的这小胆儿又稍稍的大了点… 一路逛下来,街道的两侧倒是与新凉皇城里卖的东西差不太多,无非就是吃穿用度之类的。 只是,虎虎发现,这儿到底是草原荒漠多一些,那卖牛羊肉的比皓月与新凉也多些… 而这西域皇城的建筑,也很是单调乏味,不说比不上皓月的小桥流水,曲折婉转,更无法比拟新凉皇朝的高低错落,鳞栉有致...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风虎虎甚是腻了。 灵机一动,把嘴巴凑到哑叔的耳朵边... 轻轻的对着哑叔道:“哑爷爷,虎虎想去看看这西域的太子府在哪儿,这样,也好知道春桃姨娘到底被关押的大体位置…” 哑叔听了,把风虎虎放了下来,对着他比划着:好的,小主子,我这就跟你一边走一边找。 风虎虎见了,暗暗在心里思道:果然,哑爷爷对虎虎很是爱护,只要能满足虎虎的都会尽力满足虎虎... 此时,虎虎的心里,甚是有一种愿望被满足的开心,拉着哑叔的手向前面走去。 也真是怪,也没见走多少的回头路,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前面一处看上去没有那么拥挤的地带,站定后,哑叔用手指了指两人前面的一方门楣。 风虎虎抬头一看:“太子府”三个字跃然入了眼内。 咦,风虎虎在心下思道:怎的这个哑爷爷倒似认识这儿似的?这左转右转的便到了太子府了... 不可能啊,听云伯伯说,这哑爷爷可是从他小时候,便在苍冥峰上呆着的,从来没出过苍冥峰的地盘啊... 风虎虎轻轻的拍了拍脑门,不想了,不想了,也许,正好是巧合,正好走着走着便到了太子府了。 想到这,风虎虎抬起头来,细细看了看这太子府周围的环境。 门前两个侍卫,佩剑而立,与自己想象中的威严比起来,相差甚远... 满脸横肉的样子,佩个剑实在是玷污了剑的轻灵了... 风虎虎拉着哑叔的手,大摇大摆地绕着这太子府四下转了转。 占地并不是很大,大约是在这高原之上,真正可用的地儿并不很多的缘故。 想想,自己一路走来,这西域除了街道的宽度比之于皓月与新凉来说,比较好些,其他的,简直都是简单的粗而笨的存在,大约是因为地形地势与气候所迫... 风虎虎见自己与哑叔站在这太子府前观察良久,竟也没有人前来询问。 看来,这太子府的人,还真是心大,自己特地跟哑爷爷在这儿伫立良久,便是想引起府里人的注意。 一旦有人过来问起,自己便试着把脖子里的白玉坠拿出来,看看,那个大姐姐是不是这个西域太子府的?这个玉坠儿是不是管用? 这么心大,难道,这太子府里的人儿的功力个个都是这西域顶尖的存在? 风虎虎学着风清离的样子,伸出一只小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来,操心这件事,真的是烦人的,自己还想着替离离分担一些呢,提前替她探探路,分担一些她的愁呢,这愁还没替她担呢,自个儿先头痛了... 原来,自己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头疼,真的是头疼. 这个离离么,又不会武功,看这情势,还得自己要鞍前马后的二十四小时跟随... 听离离的话语,这春桃姨娘还给她写了一封信,看她跟云伯伯说的话里有话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信儿是怎么回事儿。 风虎虎的眉毛拧得都能打结了:这大人说话,就是隐诲,净是让人猜,谁能猜到你的意思啊... 哎,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能顺顺利利的把春桃姨娘给救出来... 一边的哑叔见了虎虎小大人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 自己亦在心里思道:一别四十载,小少爷四岁上被封的太子,入的太子府,如今看来,这太子府,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只是今是人非,物还是那物,人已非那人了... 历经多少岁月的风沙与见证,在世事的浮沉中,孰为对?又孰为错? 至今,自己的眼前,犹自能清晰的看到夫人在小少爷的替身死后,一条白陵,自谥而亡的悲情... 以及她死前,谆谆告诫自己,千万,千万看好小少爷,不要让他再踏进西域皇城半步... 这些年来,小少爷确是没有踏过这西域皇城半步... 只是,自从六年前,这个叫院离心,现在叫风清离的唯一一个踏上苍冥峰的女人与她的孩子院小环,也就是这个叫风虎虎的来了之后,便完全变了... 小少爷从一个清高孤傲而又不屑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做事只随心情,不问对错的魔头,变成了更象一个享受着世俗之人所能享受的亲情乐趣之人... 不同于对紫怜的爱,却更象了一个幸福的凡人。 他是真的把这个女人看成了他的妹妹,也是真的把这个孩子看成了她的侄儿.... 121交于天意 想到那个紫怜,哑叔的心里不免一声叹息,一阵疼痛涌上心头,是不是自己当初做错了? 哑叔的思绪,此时,“腾”的一下,飘得很远... 四十年前,小少爷自从五岁上被苍冥峰主捡到山上后... 跟着苍冥峰主一心学武,偶尔调皮处,也只是偷偷的捉弄一下师兄谷灵风的肥肚子,或是跟那苍冥峰主嚷嚷着要学很厉害的功夫... 而当苍冥峰主问他,“为何要学那么厉害的功夫?” 他的小眼睛便又呆呆的愣住了,自言自语的道:“风儿要报仇,风儿要报仇...” 每每听到此处,那苍冥峰主总会摇着头对着他道:“风儿,五岁上为师把你从山脚下捡回来,你除了知道你叫风儿,什么都不知道,又何来仇呢? 为师给你起名慕容风,便是希望你能长成翩翩儒雅少年的模样,过自己想要的闲云野鹤的生活。 而不是为了仇恨而活。” 小少爷听了,眸光一暗,“师傅,徒儿总觉得心里有一股子怨憎,可待得细细思处,又觉得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苍冥峰主一声长叹:“风儿,从今儿开始,每天午后,去佛堂诵经书一个时辰,以消解心中的怨憎之念...” 自那以后,苍冥峰主便觉得他心内怨憎深重,只教他最基本的功力修为... 怕他长大后,一念入魔,为害人间... 日久天长,小少爷心里不乐意了,看着师兄的苍冥拳虎虎生威,自己的功力长进却甚是有限。 终于,在他十多岁时的一个晚上,一个人,偷偷潜进了那苍冥峰主的屋子,以假乱真的偷得了那“月之暗器”的秘籍。 每每晚上,在自己的小屋里潜心修炼... 纸是包不住火的,终天,有一日... 夏天的夜,苍冥峰主,不知找小少爷有什么事,于半夜去到他的屋子门前,透过窗户看到他正潜心在练那“月之暗器”的秘籍上的功夫... 峰主一时倒没有打扰他,站在一边暗暗窥侍,没想到,这小少爷对这武功的悟性,竟是如此出神入化... 一时,苍冥峰主兴致上来,便跃窗而入,想试试他练得如何,没想到,一枚暗器横空而来,无论从力道,速度,准确度来说,比起自己都毫不逊色... 从那以后,苍冥峰主怜他天生的聪敏,严厉教育了他盗书是不对的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对他加以责罚,反而,把毕生的武力修为倾心相授... 一日,苍冥峰主曾对着自己喃喃自语:“风儿是练武奇才,传于他,我或许会悔,不传于他,我会更悔,一切,就交于天意吧...” 从那以后... 一切,好似都按步就班,波澜不惊... 然而,自从谷灵风学成下山之后,不过一两年的光景,苍冥峰主亦是日渐衰老。 终于,有一天,吩咐完慕容风苍冥峰上所有的一切之后,借云游山水为名,下了苍冥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少爷,心下甚是不放心,跟自己说要下山去找寻师傅... 那时,自己已是这苍冥峰上的管家,里里外外的事儿,都一手掌管。 见小少爷一人下山后,忆起夫人对自己的吩咐,便亦偷偷的把苍冥峰上之事交给了手下的人掌管,跟在小少爷的身后下了山。 一年过后,天南地北的转了一圈后的小少爷,一无所获,甚是落寞的往苍冥峰赶。 在路上,碰到一户有钱的公子哥儿,强抢民女,一时路见不平,救了那个叫紫怜的女子... 没想到,这女子亦是个无家可归的,便一路上跟着少爷做了个伴儿... 自己见了,一时计上心头... 这小少爷也是二十四五的人儿了,也应该有个伴儿,生个娃儿了... 于是,在一个晚上,自己设计把那紫怜点了昏穴... 然后,趁小少爷不备,偷偷的在他常喝的杯子里加了迷药... 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着... 日久天长,两人竟是生出了深厚的感情来。 那些天,小少爷也不回苍冥峰了,就在这苍冥镇下搭了个木屋,与紫怜过起了恩爱夫妻的小日子来... 每每自己见了小少爷早上出去打猎捕鱼时那脸上的幸福表情,自己的心里亦甚是满足,总觉得自己没有辜负了夫人的嘱托... 正当自己觉得,小少爷此时过的生活,便是夫人所想要的生活,而自己也准备回苍冥峰时... 这日... “哑爷爷,哑爷爷...” 是身边的风虎虎叫着自己的声音。 哑叔忙一个“激灵”从以前的回忆中醒了过来,低下头,看着拉着自己手的风虎虎。 咧开嘴笑了笑,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比划着问:“虎虎,有什么事儿么?” 风虎虎嘟着个嘴儿,对着哑叔道:“虎虎原以为这‘太子府’这儿很好玩呢,哪知,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回家吧。” 哑叔听了,点了点头,弯腰蹲下身子,正欲把虎虎抱起来呢... 就听到身后有一道甚是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谁说太子府一点都不好玩?小屁孩儿,你进去玩过?” 额.... 这... 风虎虎循着声音转过身来一看:好熟悉的叔叔... 虎虎忙在小脑袋里思量开了:这是谁?咋我看得象在哪儿见过似的? 哦.... 终于想起了,五年前,在父皇的新凉皇城里,那‘探香楼’内... 真是无巧不成书呢,这不就是这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 蹲着身子的哑叔听了这声音,忙站起了身来,抬眸一看,心内一惊:果然,很象,很象,与二十年前的小少爷相比,很是相象,只是体格健壮了一些。 看那鼻子、嘴巴、眼睛... 哑叔就觉得心中一热... 独孤西泠朝着虎虎转过来的脸一看,也是一愣:这小娃儿的脸倒象是在哪见过似的... 刘纯一? 唔,独孤西泠眯了眯眼睛,与那刘纯一倒是有几分象,怪不得这心里觉得在哪见过样的... 只是...? 这个娃儿看打扮,亦是西域子民的样子,怎的会与那新凉的皇帝有几分象的? 应该是巧合,是不是,前些日子,自己正好从那新凉刚回西域的缘故? 此时,自己的心里正在思量着如何与那刘纯一联手救回那新凉的将军院朝中呢... 122不仁不义 前些日子,听到梅莹送来的信息,新凉皇朝那三朝闻名的忠义两全的老将军院朝中,竟是遭人陷害,如今身陷大牢之中... 听说,是那新凉的丞相何仁为首,拿出了那院将军私下通敌西域的秘函... 然而,自己身在西域,却从未听说过此事,于是,收到梅莹的急信后,匆匆去见父皇,想问明原由。 哪知,父王看上去亦甚是惊讶的说并不知情... 自己便把梅莹写给自己的信呈给了父王。 父王阅完后,沉思良久,追问自己派谁在那新凉做的卧底。 自己才惊觉:这是让梅莹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便塘塞是以前自己在新凉策反的一位亲信... 心下却在思着,梅莹不宜再在那新凉的‘探香楼’内呆着了... 父王见自己言词之中对那院将军甚是敬佩,便差了自己出使新凉去探个明白... 哪知,在新凉皇朝之上,从新凉的丞相拿出的院将军的亲笔书信来看,上面实实在在是那院将军的字迹... 言词凿凿的想投诚西域,意图谋反... 瞧那阵势,新凉朝中众臣除了少数几个外,恨不得立即便杀了那院朝中才能一解众人之恨.... 自己从小便敬佩那院将军的为人,记得五年之前新凉与西域的边关一役... 那院将军在边关驻营扎寨,无论对新凉之民,还是西域之士,一律亲和以待... 常常吩咐手下之将士,两国战事,与民无关,要好好善待两朝的疆民。 这样一位忠义之士,怎么可能会投诚西域? 何况,他将要让位给自己的长子院清山。 他这样一来,院家的将军之位岂不是? 听说,院家上上下下都已被软禁了起来... 因此,自己在那新凉朝堂之上,很是正义的表明了西域的立场:西域从未与这院将军有过往来,应是新凉有人想陷害你们新凉皇朝的院将军,还望新凉的纯皇,三思而后行。 不要仅凭一封信函便把一位清廉一生的好将军给误害了。 当自己正在那新凉朝庭之上震震有词之时... 没想到,那皓月的皇帝郑润亦不顾路途的迢迢,从南方加急赶了过来... 一位良将,当他正义的维护自己的皇朝而又体恤他朝的子民时,是值得敬重并为之而挺身而出的... 而那何仁见到那皓月之皇与自己的到来后,竟然更是火上浇油,说那院将军除了通敌西域,还有可能与皓月暗渡陈仓。 那皓月之帝郑润,当场便挥毫写下:若新凉不入侵皓月,则皓月与新凉永世修好,互不侵犯,的文书... 那何仁方才罢休。 而自己,亦没有通报父皇,便厉声道:“所谓通敌之人,必有他人接应,何相这么认定你朝院将军与我西域投诚,这院将军的一封信,只能是一面之词。 而据本太子所知:本太子并不知情,吾父王亦不知情。 若院将军真心投诚,吾西域皇朝之中,应也有与院将军里通外合之士。 究竟这院将军是想投诚西域,还是意欲与我西域之要臣共同谋反,待本太子回西域后,查清楚了,再两朝协商处理。 这样,也不算干扰了你朝的内政,亦让我西域皇朝的正义昭然天下:我西域从来不干这种奸诈小人之勾当,策反友国的良臣重将。 为免我西域陷入不仁不义之处境,还望何相能允我西域细细查处,若一年之后,还查不出,这院将军的擅自所为,应也与西域无关,到时,对这院将军如何处置,定听凭你朝处置... 西域概不插手。 若新凉皇朝现在认定一面之词,处死了院将军,岂不是陷我西域皇朝于不仁不义之地? 别说你朝的皇帝不答应,西域也不答应!” 那何仁见自己疾言成色,甚是激动,把面前的桌子拍得山响... 细细思处,大约亦是觉得自己所言,甚是有理,只得默允那纯皇与自己签了一年之约的期限... 这独孤西泠思得忘了神,那风虎虎可还等着这独孤西泠说话呢。 话说风虎虎,见这个太子独孤西泠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哑叔后,忽地低头不再言语了,心下甚觉奇怪。 小心眼儿里思道:反正总有一天,要与这个太子叔叔打交道的,我何不大着胆子... 想到此处,风虎虎走到正沉思着的独孤西泠跟前,摇了摇他的手:“太子叔叔,你在想什么呢?” “放肆...” 独孤西泠身边的胖蛋见了,对着风虎虎脸色一厉:“放开你的手,我们太子的手也是你能随便抓的吗?” “胖蛋,不要吓唬一个小孩子,我看他也没有什么敌意的。” 独孤西泠从深思中,回过神来... 偏过头去对着刚刚那个对虎虎厉色的中年男子沉声道。 这个人就是胖蛋? 把我的春桃姨娘抓起来的坏蛋? 虎虎循着独孤西泠的脸儿看去:真胖,真难看,恶心... 虎虎对着那胖蛋一瞪眼:“我跟你家太子叔叔说话呢,他都没嫌弃我,你说什么说?是你大还是你家太子大?” “你...你这小家伙...” 胖蛋向前跨了一步,把袖子捋了捋,就欲拎起站在独孤西泠身前的虎虎... 虎虎眼疾手快的往后一闪身,躲到了哑叔的身后:“哑爷爷,哑爷爷,这个死胖子期负虎虎...” 独孤西泠见状,伸手一挡:“胖蛋,不得无礼。” 那胖蛋见了,只得讪讪的收回了手,退到了独孤西泠的身后.... 独孤西泠抬起眸来,往躲在哑叔身后的风虎虎看了看,心下思道:大约刚刚,自己的心思都在那新凉皇朝的院将军身上,所以猛一看到这小包子跟那纯皇有三两分象,便事事儿都往那纯皇的身上想了.... 独孤西泠收回了审视虎虎的眼眸,“小娃儿,你刚刚说我这太子府没什么好玩的,你倒是说说呢,我这太子府怎么就不好玩了? 再说,太子府是任人玩耍的地方么?” 风虎虎听了,由那哑叔的身后探出了身子来:“虎虎说这太子府不好玩,只是在外面转了转,才这样说的,若是太子叔叔邀请虎虎去你的太子府里面玩,想必有可能会发现好玩的呢。” ------题外话------ 今天回家晚了,所以发得很晚...抱歉了... 123还是会来 听到风虎虎刚刚跟独孤西泠说的话,一边的哑叔捏了把汗... 心下思道:这个小虎虎,为了自己的娘亲,为了他心目中的春桃姨娘,也真是拼了,这都敢说... 独孤西泠听了虎虎的言辞,心下一声冷笑:这个小娃儿,刚刚跟那老头在我这太子府外,围着自己的太子府转悠来转悠去的,观察了半天。 此时,还竟敢说出这等的话来,那小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肥。 独孤西泠的心下这么想着... 这第六感觉里,总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打量流连... 这是? 这种被偷窥的感觉甚是让人不爽... 独孤西泠莫名的,竟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循着那道目光,独孤西泠往风虎虎的身边看将过去,原来是那小娃儿身边的那位老头儿的眼神:就见那位着深灰色布衣的老者,正用热烈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目光里,自己能看出炽热的喜欢与压抑的淡漠。 独孤西泠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两极分化的目光?究竟是喜欢还是淡漠? 若是喜欢自己,这是为何? 这老头儿自己一见,便是陌生得很。 独孤西泠在心里的角角落落回忆着自己的以前有没有见过这个长相甚是猥琐的老人... 没有,怎么想都没有... 而哑叔呢,一接触到独孤西泠投射过来的研寻的眼光,一丝慌乱在眸中一闪而过,瞬又平静了下来... 一拉风虎虎的手,用只有虎虎能看懂的手势比划着:虎虎,这样唐突的提出去太子府玩是不礼貌的,毕竟,我们是在西域的地盘。 何况,刚刚我俩在这太子府已经转悠了好几圈了,说不定这太子都看在眼里,对我们已经心生疑窦了,走,我们现在就回店里去... 风虎虎见了哑爷爷的手势,再看了看这独孤西泠的眼眸,还真觉得这独孤西泠看向自己的眸光里带着一抹看透了自己想法的了然。 虎虎在小心眼儿里一嗤:看透了就看透了,我就是想着要进这太子府,咋的?今儿不让我进去拉倒,那就等我家离离想个什么法儿... 大摇大摆的进去也行。 实在不行,我再拿着那个大姐姐给的坠子,再来太子府试试也不迟... 所以,听了哑叔的话后,一伸膀子,冲着哑叔的方向靠了靠。 哑叔双手一用力,便把风虎虎抱在了怀里。 轻轻的吻了一下风虎虎的脸颊,一抹笔意甚是自然的涌上眸,对着独孤西泠与他身后的两名侍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后,转过身子向‘知红坊’的方向走去。 独孤西泠身后的武大见两人走得远了,忙往前一步,朝着独孤西泠拱了拱手:“太子,要不要派人跟上?” 独孤西泠摇了摇头:“在我太子府外转悠了这么长的时间,想来,定是有什么事儿,现在走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还是会来的。” “是,太子。” “说不定....” 独孤西泠瞧了瞧站在一边的胖蛋:“说不定,还是为了你惹的那个女子。” 胖蛋听了,伸出手挠了挠头:“我说太子,那个近几年来在苍冥镇上甚是有钱的镇主风清云都向皇上通融了,我也是得到他的足够补偿而点头与他和气解决,不再追究了,可为啥太子...?” 望着胖蛋不解的眼神,独孤西泠眸光一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风清云我是有所耳闻,但没想到,竟然能在父王那儿说得到话,估计,父王也是看在他每年给朝中进贡甚多金银的份儿上。” “那...太子知道这个中的原由,为何还要好吃好喝的侍候着这个女子,不让她早点出去呢?胖蛋都不计较了...” 武大也在一边好奇的问道。 独孤西泠扯唇一声冷笑:“没有为什么,我跟父王说了,只要那风清云来找我,我就放人,我就很好奇,那个风清云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夜之间,便把这个女子从死囚牢里给通融了出来。” “可是,这都过了几天了,听说,那风清云办完事就急急的回苍冥峰了。” “没事儿,他,总究会来的,再说,我已跟那女子说好,只要那苍冥镇上有人来找她,自己就放人,何况,她在咱这太子府里,我也没亏待她,只是想见识见识那传说中的苍冥镇主而已。” 胖蛋与武大听了,暗暗的相互看了一眼,心内双双思道:这皇上听了太子的禀报,说要把那‘知红坊’店主留在太子府几日。 皇上甚是不放心,怕收了那风清云的万两金子,却落得个没有办成事儿的失约之名。 还让咱们查查这太子为啥扣押了这‘知红坊’的店主不放,敢情只是想认识那苍冥镇主。 两人双双耸了耸肩... 此时,就听到那独孤西泠道:““吩咐下去,这两天,若有人来太子府拜访,一律及时通报本太子。” “是,太子。” 胖蛋与武大齐齐应声道。 独孤西泠不再耽搁,抬脚向太子府里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思道:看刚刚那个老人,看向自己时,那眸里溢出的满是欣喜,倒让自己觉出几分慈祥的味道来... 难道他认识自己? 如果是,自己的印象中,怎么毫无点滴的记忆? 如果不是,为何他有那么奇怪的表情? 而那个娃儿,更是有意思,这么急切的想进我的太子府,倒似太子府里有着他的什么宝贝在里面似的... 若真那样,我们之间再次见面的机会还会远吗? 这个小娃儿,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怼着胖蛋说的那一句:是你大还是太子叔叔大?甚是让自己欢心。 要知道,这两个父王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侍卫,自己心下甚是厌恶,只是情势所迫,一直强忍着... 这两人表面上甚是恭敬的叫自己一声太子,暗地里却完全听从父王的指挥,且那好色成性的品性,自己早就看不顺眼,也是到了应该换一换的时候了。 想自己在那新凉朝堂之上的铿锵言词,还没等到自己回到西域,父王便已经全部知道了。 试问,在那新凉朝堂之上,跟着自己去的,就他俩,别的还能有谁? 124亲子时间 若不是他俩,难不成?那新凉的朝堂之中,还有与父王保持着密切联系的新凉内线? 从新凉这次‘院老将军被陷’这件事中,自己总觉得这背后,并不简单。 是谁,能把字迹伪造得这么天衣无缝?又能把事件安排得这么滴水不漏? 凭一个人之力?还是好几个人的密谋? 若这新凉之中,真有父王安排的内线,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若不是,会不会是哪个意图谋反的,被那院将军逮到了什么把柄,唯恐事情败露,而反咬一口? 当然,对于自己身在新凉,父王都已经知道自己一举一动的行为,即便与这胖蛋与武大两个人无关。 想必,一到西域,两人亦是急急背着自己,去宫中把那细节添油加醋的说与父王听了。 包括梅莹昨儿回到了太子府一事,想必两人亦是早早便暗中告知了父王了。 告知了又怎样? 梅莹娘亲久病需要照看,而今,熬了几年后,终于撒手西去,这些有关梅莹这几年的去处,自己早已差那自己一手培养的暗士早早办好了... 独孤西泠一边想着心思,一边向府内走去。 前脚刚迈进太子府,就见梅莹笑着迎了过来:“西泠太子,回了?” “回了。” 梅莹替独孤西泠解下身上的薄披风,递给了一边的铜雀:“奴婢已差后厨做好午膳,就等太子回了呢。” “梅莹有心了,走吧,这就去膳房。” “是,太子。” 梅莹见了独孤西泠并不太高兴的脸,心下揣度着:大约西泠今儿去宫里头,又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梅莹嘴上也不敢多问,小心翼翼的跟在独孤西泠的身后。 自己自从昨儿晚上回来后,总觉得这几年的分离,自己与这西泠太子之间,竟是生出了几许陌生来... 一行人,各自怀揣着心思,向着太子府西边的膳房走去... ... 话说,风虎虎与哑叔回到‘知红坊’的时候... 大老远的,就看到小五子伸长了脑袋东张西望的在到处寻找呢... 一见到虎虎与哑叔的身影,忙小跑着迎了过来:“哎哟,你们都跑哪儿去了,这午时都快要过了。可把小五子给急坏了。” 风虎虎趴在哑叔的肩膀上正想着小心思呢,听到小五子的话,屁股一扭,从哑叔的手上溜了下来:“小五子叔叔,我娘亲呢?” 小五子听了,忙道:“你娘亲还在她屋子里呆着呢,说是等你们回来一起用午膳呢。” “那...小五子叔叔,我们就赶紧进屋子里去吧。” 风虎虎一边说,一边向着店里走去.... 一路奔跑着来到风清离的屋子外面,轻轻的敲了敲门。 风清离正把那幅地图慢慢卷起收好,听到敲门声,缓声道:“进来吧。” 风虎虎推开门,象一只欢脱的小兔子似的朝着风清离奔了过去,一头撞进了风清离的怀里。 风清离把手中的地图卷好,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把虎虎往怀里搂了搂:“我家虎虎今儿在这西域皇城里玩得可开心?发现了什么美景没有?” 风虎虎抬起头来,笑嘻嘻的看着风清离,随即眉头皱了皱... 风清离见了,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怎么,对这西域的景致不满意?瞧你这小眉头皱得,娘亲都可以拧个小结了。” 风虎虎瞧着风清离此时关爱的话语,亲昵的动作,心下的暧流一波一波的往小心儿里流,这些年来,在苍冥镇上所受的苦,所面对的离离的有意疏淡,瞬间便忘到了九霄云外。 只要能跟离离在一起,虎虎的心里就是幸福的。 一时,把头深深的埋在风清离的心口,也不回风清离的话儿,那小脸上是很满足的微笑。 风清离心下有数,轻轻的把下巴搁在虎虎的头顶上... 屋外春风荡漾,花儿盛开... ... “清离夫人,清离夫人,虎虎小公子,虎虎小公子...” 是小五子的声音。 风清离用手轻轻拍了拍风虎虎的背,“好了,好了,亲子时间该结束了。堂堂男儿,以后可是要干大事儿的。 该去用午膳了,不然啊,小五子叔叔就要过来了...” 风虎虎恋恋不舍的把头从离离的怀里抬了起来:“虎虎想这样跟娘亲永远呆在一起。” 风清离站了起来,拉起虎虎的一只手:“虎虎总要长大的,总会离开娘亲,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娘亲如果不在虎虎的身边,虎虎也能过得很好。” 风虎虎听了,那小嘴儿立即嘟了起来:“那不行,没有娘亲在身边,虎虎就不开心。” “呵...” 风清离用另一只手的手指点了一下虎虎的小脑袋:“走吧,去用午膳。” 临走,犹不忘甚是认真的对着风虎虎说了一句:“能过好自己日子的娃儿才是最好的娃儿。” 风虎虎听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什么是能过好自己日子的娃儿才是最好的娃儿...? 用完午膳后,风清离只休息了一小会儿,便坐到了铜镜前仔细梳妆起来... 低着头,已认真把《论语》抄写完的风虎虎抬头看了看,心下思道:离离这么快就要去那太子府了? 风虎虎正歪着头在心内揣度呢,就听到风清离转过头来,对着风虎虎道:“虎虎,十二则抄好了吗?” “回娘亲,虎虎已抄好了,都开始抄第二遍了呢。” “虎虎真是厉害,去,到隔壁去叫哑爷爷,我们下午再去逛逛这西域的皇城,看看漠上的风景。” 风清离一边对着虎虎说着,一边转过头去,把一支玉簪斜斜的插入了发髻里。 “好的,娘亲。” 风虎虎把手中的笔轻轻的在砚台上搁好,把屁股下的小凳子用手往后轻轻推了推,从怀中淘出帕子来擦了擦手,向门边走去... 风虎虎推开哑叔的门时,就见到哑爷爷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 风虎虎的小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不知为啥,自己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从到了这个西域皇朝后,哑爷爷老是会发呆,忘神... 以前的哑爷爷虽然也会忘事儿,但是,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很注意,对于一丁点的声响也很敏感。 125与之周旋 风虎虎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道:而今,自己推门进入屋子都好长时间了,哑爷爷还没有发觉... 哎... 风虎虎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哑爷爷老了的缘故? 风虎虎无耐的,轻手轻脚的向着哑叔的方向走了过去... 其实,哑叔此时,正在心里回想着小少爷,也就是慕容风,二十多年前那洁癖的由来... 原来,自从慕容风与紫怜在苍冥峰下的苍冥镇住下来后,自己看着小少爷每天幸福满足的神情,心下亦是十分的开心,也许,他与紫怜这样的布衣生活,才是尘世最幸福的样子... 这日晚上,偷偷的看到他俩你浓我浓的相濡以沫后,哑叔便决定由着他俩在这小小的天然的镇上过着烟火的生活,而自己便继续到苍冥峰上,守着苍冥峰与峰上的二十几个下人,无牵无绊,安然平稳的就此渡过一生。 哪知,第二天晚上,当自己再次来到他俩居住的屋子前时,竟已是一堆灰烬... 只有小少爷一个人在那什么都没有了的苍冥镇上嚎啕大哭... 后来,从小少爷回到苍冥峰上后,断断续续的叙述中... 自己方才得知:第二天早上,小少爷一如往常的出外去打些肉类动物,紫怜也如往常一样,在家里做些洗衣做饭的活儿。 等到小少爷外出归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犹散发着余烟的灰烬。 小少爷疯狂的找遍了小镇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有发现紫怜的身子... 后来,听活下来的一位仅存的村民说:不知从哪儿来了一群饿极的西域将士,一通搜刮后,一把火把这个只有几户人家的镇子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而紫怜则被那些将士们给带走了... 几个月的陪伴,两人之间早已生发发出惺惺相惜的情谊,而今,小少爷原本灰色的心才刚刚泛起多彩的斑澜,却又早早的夭折在一场腥风血雨里... 听他说,自己陪着他在那小镇里呆的几个日夜,他都是糢糊的,还好,待得他稍稍清醒之后,他还是选择了随着自己重又回到了苍冥峰... 上得苍冥峰后... 小少爷也压下了心中的痛楚,在苍冥峰上勤思进取,只盼着有朝一日,找到那把小镇屠杀光的人,而报心中那一口不服之气... 所以,若有人仰慕苍冥峰的名声,而前来找寻小少爷出钱办事时,小少爷会权衡后,接一些活儿。 毕竟,以前苍冥峰主在时,苍冥峰的维持,都是靠着苍冥峰主的下山化缘所得而维系。 如今,苍冥峰主自下山后,便不见了踪影,山上二十多人的吃喝用度便成了问题。 原本自己也想继承苍冥峰主的行事,定期去山下化缘。 哪知,小少爷当了峰主后,年轻气盛,让他下山化缘,还不如杀了他。 在他的认知里,化缘哪是化缘,简直就跟无能的乞丐差不多。 所以,大凡有慕名而来的主子出高价让他办事,他大多亦是经过考察后,觉得对得起自己良知的活儿便接了下来。 在他的接连努力下,一时,苍冥峰的收入倒是明显的好了起来... 只是,凡是要去西域皇城里面的事儿,自己都替小少爷阻挡了下来... 夫人的吩咐,时时在耳朵边回荡:以后,保护好小少爷,永远不要让他再踏入这西域皇城半步,让他过凡人的安稳日子... 然... 所谓若是有缘,即便海角天涯的分开,也会有重新相逢之时... 一年后... 小少爷在一次替人办事的行动中,竟是偶遇了去西域皇城外的小寺庙里拜佛上香的紫怜。 然而,小少爷并不知道的是:那时,紫怜已是西域太子独孤问天的小妾。 紫怜见到小少爷后,亦是满脸的欣喜,屏退了跟着自己的丫头,偷偷与小少爷在寺院后面的小树林里见了面。 久久相拥之后,紫怜一五一十的把那天自己的遭遇说与了小少爷听,只是隐去了自己与小少爷的孩子叫独孤西泠,如今是太子府的大公子一事。 因为,紫怜,心下知道小少爷清高于世,那功夫又非常人可比,一旦让他知道两人的孩子在西域太子府呆着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且对于自己已是那独孤问天小妾一事,隐瞒了下来。 因为,紫怜的心里,还是爱着自家的小少爷,也许是贪心的还想与小少爷相守白头。 或者,是因为担心小少爷一时想不开,而乱来,到时,对小少爷对孩子来说,都很不利,不如慢慢从长计议... 所以,当小少爷提出,让她跟小少爷一起回苍冥峰时... 纵使她的心里对小少爷千般的爱,却因着太子府的娃儿,而选择了狠心的离开... 原以为,就此一别,便再无牵绊,哪知这个小少爷是铁定了心的想要跟紫怜过一辈子。 那日,匆匆一别后,一有闲时,便常到那小寺的附近转悠... 真是凑巧,没多长时间,紫怜又来寺里替自己的娃儿独孤西泠祈福。 一个有意,一个无心,又碰上了。 几次三番下来,紫怜拗不过小少爷的执着,再加上心里确实真爱着自家的小少爷,于是,答应半年后,与小少爷到那苍冥峰下,继续过世外隐居的生活。 紫怜回到西域皇城后,便处心积虑的思考,如何能让那独孤问天放了自己,与慕容风长久相守于苍冥峰下? 西泠是不能带走了,因为,独孤问天,一直坚信这独孤西泠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紫怜心下思着:这样也好,至少,让西泠在这皇宫里呆着,总比在外面跟着自己漂泊强。 思至此处,哑叔对着屋外的暖阳,心内长叹一声:这个紫怜的见地,与风儿的夫人比起来,到底是差了一截... 不过细细想来,若她不这样做,还能怎样?带着太子的大公子逃跑?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不过... 哑叔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眉,这儿倒是有一个带着皇子逃跑的,倒是见了鬼了,活得好好的,可逍遥了... 关键自家的小少爷还真当宝贝妹妹样的待着,还平生第一次从这西域皇城出去了后,又回了这皇城。 且深知这独孤问天是劫了紫怜的人,还忍下了心口的恶气,去与之周旋... 126绝世凄美 哑叔低头揉完眉后,抬起头来,又继续的想起了那有关紫怜的事来... 这里面一半是紫怜的喃诉,一半是自己事后的暗中调查... 那紫怜思前想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与其隐瞒,不如袒诚相告。 是死是活,那都是命... 于是,几日后,紫怜趁着独孤西泠来亲近自己的时机... 编出了一个故事来... 对着那独孤问天说:自己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以前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已逝的男人,想离开太子府,去寺里出家云云... 其实,那时,独孤问天对这紫怜的新鲜感亦是过了,只是念着她替自己生了个娃儿,心底里还算是有些感恩... 此时,听了她的话后,暴跳如雷,当即便欲斩之而后快... 但细细一想,毕竟是那大公子的娘亲,而当时,自己的膝下并无孩子,于是,忍下了那心头之怒,暗自思道:这个贱人,我倒要看看,这么急着离开我,是想干嘛? 是真的想去出家?还是别有用心? 不如,到时,我派人跟着,把她欲去的地方,象上回在那苍冥镇下一样,全部烧了... 于是,明面上假惺惺的放了她,背地是,派了大批的人马跟着... 没想到,这个贱人,竟是私奔了... 背着自己去了那苍冥峰下,跟那江湖上声名雀起的慕容风鬼混了... 可惜啊,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 听跟踪回来的人说,她到了那苍冥峰后,那慕容风对她已是自己的小妾一事,竟然不知,布下了洞房等她回着成婚呢.. 哪知,洞房之夜,那慕容风便手刃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真正是杀得好,杀得好... 也算这个慕容风聪明,若他不杀,那么死的,就不止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幸好自己当时忍下了那口恶气,如今,那慕容风在江湖上的名头,可不是太好,做事只凭一已之喜... 倒是暗中替自己也出了一口恶气了... 思到此处,哑叔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里面一些的曲折婉转,是紫怜逃回来那天,在苍冥镇下,穿好婚服,快要与小少爷成亲之前,偷偷诉于自己的... 想起那时,这个叫紫怜的女子,哭得象个泪人儿似的,对着自己道:“想来,你是个哑子,听不见别人的话,又不会说话,定不会告之于他人。 你说,我的心里是真的喜欢着你家慕容公子,可是,为了我俩的娃儿,我又不得不虚于委蛇的与那独孤问天周旋....” 想来,那紫怜,是真以为自己是哑子,而把所有的过往都述于了自己听... 就见她抹了抹眼泪,象是喃喃自语,又象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不管慕容公子对我紫怜怎样,我今儿晚上要跟他坦白,我肚子里,如今还怀着那独孤问天的孩子... 独孤问天有错,但孩子是无辜的。” 说完,那泪花儿又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哑叔叔,若是明天,我不能再看到升起的太阳了,我一点都不怪那慕容公子。 不过,如果哑叔叔能听懂我的话,便偷偷的把我葬于有水的地方,因为,只要风起,水就会有涟漪涌起。 我这一生最爱的便是慕容公子,我想要,与水为伴,生生随风...” 自己听了,强忍着心底的泪,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见了,眸中一抹亮光闪过,扯唇一笑,绝世凄美:“上苍待我紫怜不薄,一个哑叔,竟然能听懂我的话,这样,我也无憾了...” ... 泂房之夜,自己偷偷潜在屋后,心下亦是无所适从。 心里希望小少爷在紫怜说出实情后,能放过她,毕竟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被那独孤问天玷污了的紫怜已配不上自己的小少爷了... 而且心下甚是愤然:这个独孤问天,为直么事事都要跟自家的小少爷抢? 为了太子之位,她的娘亲不惜以宠恃娇,草菅了一位寻常人家娃儿的性命。 虽说自家夫人也有过错,但若不是他娘亲的谋计在前,又怎有自家夫人的替代在后? 好,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忍下这口恶气,远走高飞,为保性命,而远离这西域皇城... 可是,为什么二十年后,这上天还是安排了他们相遇,而且,又把小少爷深爱的女人给掳走了? 掳走便掳走了,又让他们不期而遇,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独孤问天的命这么好?有母家的强大势力,又得他爹爹的厚爱,还夺去了自家小少爷的挚爱... 是老天不公?还是命运的作弄? ... 犹记自己,心下愤闷后,再偷偷向洞房里看去... 半夜,洞房花烛之时,小少爷怀着无比欣喜的心入了洞房,或许,在他的心底,原以为:从此,便可以紧紧抓住心爱之人的手,海角天涯的同行,海枯石烂的相守... 当他开心的与紫怜喝完交杯酒,掀开红盖头时... 就见那紫怜用手轻轻的掩挡住了他伸过来的双臂... 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她在这两年内的经历,独独掩去了那独孤西泠是她与小少爷的血脉的事实... 小少爷听了,一时呆愣在了当场,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是贪慕他的什么?名?还是利?” 那紫怜见了,痛苦的摇了摇头:“慕容公子,什么都不是...” 听了紫怜的话后,小少爷双眼通红,仰天大笑:“不是?不是你还不来找我,谁信?女人...女人果然经不住名与利的诱惑...” 说完,睁着通红的双眼,双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 自己在窗外见了,紧紧的捏着手上的一枚树叶。 其实,自己心下知道,只要自己轻轻一扔,小少爷可能便会清醒过来... 或许紫怜还会有救... 可是,自己在心下思忖着: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小少爷。 以那独孤问天争强好胜的脾性,那埋伏在苍冥镇外的大队人马或许过不了一会儿,便会冲进来...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自己转过身子,悄悄的离开了窗子,向苍冥峰上走去... 127柔柔春风 思至此处,哑叔低下了头来… 也许,这个世上的事情,一切皆有定数… 如果换到现在,自己的选择估计还与二十年前一样。 只是,紫怜这么好的女子,真的是可惜了...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哑爷爷,哑爷爷,你在想什么呢?” 是虎虎稚嫩的声音… 哑叔一惊,从长长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转过身子,就见虎虎的眼眸里全是担心的神情,很是认真的问:“哑爷爷,虎虎都在哑爷爷的身边站了好一会儿了,哑爷爷都没有发现,哑爷爷的耳朵是不是越来越听不清了?” 瞧着这个娃儿眼中清澈的关心的眼神,哑叔的心下一颤... 如果有一天,这个小娃儿与那个女人,威胁到了自家小少爷的安全,自己会不会… 哑叔没有继续想下去… 只在心里思着:那个精明的女人这么多年都能安然无恙,想来… 往后的余生应也不会有紫怜那样的宿命。 算了,有时,我们用力去想的,往往到头来不一定都是按照套路来的。 轻轻掩去心头的愁思... 哑叔由嘴边浮出一抹笑来,两只大手一捞,便把虎虎稳稳的抱在了手上。 习惯性的亲了一下虎虎的额头,腾出一只手来比划暑:没有,只是刚刚哑爷爷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想入神了,所以就没听到虎虎推门进来的声音。 虎虎放心,哑爷爷还不老,还能很轻松的就把起虎虎抱起来呢。 虎虎见了,那浮于眼角眉梢的担心才渐渐的褪去... 抬起小手,轻轻的摸了摸哑叔的两只耳朵,又捏了捏哑叔的鼻子:“那虎虎就放心了,虎虎心里,还想着等虎虎长大了,好好的孝敬哑爷爷,带哑爷爷出去兜风呢。” 兜风? 听了虎虎的言语,哑叔皱了皱眉,不解的望着风虎虎... 虎虎忙收回一只手来,捂住了嘴... 怎么搞的? 风虎虎在心里暗暗的责怪着自己,在那苍冥镇上的这几年里,自己都习惯了这古代的生活了,怎么一个不小心,又把现代的词儿给说了出来? 望着哑爷爷迷茫的听不懂的表情,虎虎放下捂着嘴的手,两只小手儿搂上了哑叔的脖子:“嘻嘻,哑爷爷一定是感到很奇怪,这个‘兜风’是个什么新鲜的字儿,又是什么意思?对不?” 哑叔点了点头。 风虎虎用脸颊在哑叔的脸颊上蹭了蹭:“兜风的意思啊,是虎虎自创的,就是象现在的春日里,我扶着哑爷爷到外面有花有草的地方,到那春天的阳光下,去吹风---吹那种吹在脸上的...那种暧暧的...不冷又不热的...舒服的...春风的感觉...柔柔的那种。” 风虎虎一边说,一边在心下思道:哎呀,怎么这么难说明白的,可愁死我了,没事儿蹦出什么现代语言来着? 风虎虎说完之后,小脸儿离开了哑叔的脸颊,睁着一双童稚的眼眸问道:“哑爷爷明白了吗?” 哑叔听了,点了点头,咧开嘴儿大笑,又情不自禁的印了一个吻在虎虎的额头上… 这个小人精,每每都能让人心里生出几多的欢喜来... 虎虎用小手抹了抹哑叔亲过的地方:“所以呢,哑爷爷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等虎虎长得好大好高哟。” 哑叔的心里,就觉得有一抹柔软的东西在悄悄的生根发芽萌长... 这个娃儿,跟她的娘亲一样,待人以诚,而又守心以真。 正在心下思考着跟他说些什么,就听到虎虎恍然忆起的道:“哦...对了,哑爷爷,我都忘了,我娘亲说,让我来叫上你,我们一起再出去逛逛这西域的皇城,看看这皇城的景致。” 哑叔听了虎虎的话,侧转过身子,把虎虎放到了地上,对着虎虎比划着:好,你跟你娘亲说一下,哑叔收拾一下,这就来…” “好的,哑爷爷…” 虎虎见了哑叔的手势,忙转过身子,跑到门边开开心心的朝着风清离的屋子里走去.. 风清离早已收拾好妆容,正在心里回忆着刚刚地图上所描述的这西域皇城的地理位置。 对于春桃一事,风清离在开始到这西域皇城前,那风清云便告诉自己了:一切已办妥,只是暂时在那太子府呆着,没有生命危险,说是等那西域太子的手下胖蛋的气消了,春桃便可以从那太子府出来了… 何况,依着那风清云的意思,那胖蛋他也是打点好了,其本上是万无一失了... 当初风清云阻止自己,不肯自己来这西域皇城的原因:便是,他一切都已办妥,为何自己还坚持要到这西域皇城来...? 何况,这西域可是蛮荒的地方,向来以武力来论高低。 说白了,就是讲理没啥用... 你说,你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风清离,到那去干嘛? 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急急的赶过来,就是觉得那心上有一抹说不出的堵心... 一边担心着春桃是不是真的安全了?一边有一丝莫名的愁绪,总觉得,去了那西域,很多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其实自己心里很纳闷:自己是一名现代的女子,在这古代,除了虎虎,一个人都不认识,有什么不解的问题? 但不清楚的是:自己收到春桃的信后,心里就是迫不及待的想来这西域皇城了... 其实自己知道这风清云的办事能力,也相信他一切均已办妥。 但是,心里总觉得:春桃暗中写信给自己,一定有她的用意… 虽然,春桃在信中说最好自己能到西域皇城亲自来一趟... 也只是说最好,并没有说一定要让自己必来不可,而且,在信末还写明:离主子三思后再定,若觉沿途风险颇多,等春桃回来再面谈不迟… 然… 不说自己与春桃一路从皓月逃跑而来的惺惺相惜与春桃的舍命相救,这几年来,春桃为了‘知红坊’的倾心倾力... 也是有目共暏。 便是知道春桃已身无危险,还是想亲自眼见为实... 如果说,还有一点私心的话,那就是... 五年的苍冥峰镇的隐居,自己想着重生到这古代亦是不易,何不趁着春桃写信于己的时机, 借机出来一游? 到那西域皇朝处处去游历一番,也不枉了自己穿越到这古代而来... 128偏爱睿王 而今,令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看了小五子与小福子画的这西域皇城的地图。 自己心里就觉得,这西域的开国皇帝还真是厉害,这西域皇城选的地势,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能攻之”的有利地势... 倒是让自己想起以前在现代时学的一首诗中的一句:春风不度玉门关... 眼前便好似出现了:边塞的长年征战,久攻不破的坚固来... 看来,这西域是占了天时地利的条件,漠北苍茫的高山地势,峡谷险要的必经咽喉之处... 真正是不可小觑了.... 这西域的开朝鼻祖,是真会选地儿,呃三路咽喉,只留一方通处... 其实,用心想想也是:没有本事,能建起这西域的皇朝来? ... 暂且放下对这西域皇城选地的佩服。 再想想,先自己上午的时候,在休息的当儿,在小五子那儿看了看‘知红坊’的每日账本,没想到,那太子府还真是‘知红坊’的用户,侍女们的日常所用香膏都是月月在‘知红坊’里预订好的当季鲜花膏,由‘知红坊’派人,每月定时送去的。 听小五子的意思,那个太子府里,除了那太子的两个侍卫,一个便是那胖蛋,还有一个叫武大的,平时趁那太子不在时,敢作威作福。 其它太子府的人,个个待人都还算亲善和良。不是为所欲为的样子。 自己听了那小五子的话,心下便琢磨开了:忆起五年前,新凉‘探香楼’内的偶遇来... 自己也觉得那个太子看上去还算顺眼,倒是那两个手下,自己恨不得... 哼哼... 风清离的心下暗搓搓的思道:别给我给逮着了机会... 逮着了的话,绝不轻饶... 从账本上看到的,令自己感觉到最开心的一件事是:明天便是按约定去‘太子府’送香膏的时间。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 明儿,便由自己送过去吧,正好借机去那太子府里探探... 一切,侍机而动。 风清离正在心里思量着呢,就听到风虎虎一蹦一跳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娘亲,娘亲,哑叔叔一会儿就好,我们到前面店里去等他吧。” 风清离听了,站起身来,牵过虎虎的一只手:“好,我们这就先到外面去...” “娘亲...” 虎虎抬起头来,双手不安的搓着。 “怎么...?” 风清离低下头来,看着风虎虎:“虎虎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风虎虎扭动着小身子:“娘亲,能不能带点银子,虎虎,上午在街上看到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风清离听了,笑了,伸出一只手来,一捏风虎虎的小鼻尖:“预先说好:最多一两银子。” “太好了,娘亲,我先看到,有的只要几个铜板的,谢谢娘亲。” 到底还是六岁的娃儿,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古代,风虎虎听到风清离说,今儿可以给他花一两银子,就象是得到巨款似的,欢快的挣脱了风清离的手,开心的向着门外走去... 要知道,这个离离,平时可抠门儿了,今天,竟然一允诺,就是一两银子,简直是... 能说,虎虎的心里简直是太开心了么? ... 三人来到这西域的街道上... 阳春三月,这西域的皇城,虽处于漠北之上,倒不似那诗中所言的“春风不度玉门关”。 扑面而来的,是柔风习习的暧意,其间夹杂了一丝沙沙的味道,街道两边的空处,亦是处处可见五彩斑澜的花朵... 风清离按着小五子与小福子画的地图,出了店门便往右去了,那儿是西域的皇宫与睿王府的地盘,而太子府却位于‘知红坊’左侧偏北的位置,离皇宫距离甚远... 看地图时,风清离的心下就甚是好奇,为什么一个睿王府,离皇宫这么近?而一个太子府却要离皇宫这么远...? 把小五子叫来屋子时,听生于这西域,长于这西域的小五子说:原来,这西域的皇宫在建睿王府前,四周是不允许建造王府的,只是这个独孤问天,向来宠爱这个睿王,前两年,更是不顾朝中众朝臣的反对,大兴土木,靠着皇宫,建了这个睿王府。 西域朝中的大小官员都知道,这皇帝老儿独孤问天,对这睿王很是偏爱,大有让他代替太子独孤西泠,掌管这西域天下的意思。 耐何,这睿王不争气,不论是征战的魄力,还是布兵的谋略,每每都屈居那独孤西泠之下... 就拿五年前与新凉一战来说,听说,原先独孤问天派的是那睿王去迎战的,哪知,屡战屡败,后在朝中众臣的一致要求下,不得不派了太子独孤西泠前去支援,方挡住了那院将军率领的新凉之军... 重新签订了两朝边境之约... 听了小五子的话后.. 风清离心下好奇,这个睿王因何深得那西域之皇的厚爱?竟是把那太子独孤西泠都放第二去了... 说是去这西域皇城欣赏美景,其实,风清离一点儿赏景的心情都没有..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风清离远远的就见到了一处气派的府第,在这一众低调厚重简朴的建筑物堆里,甚是显眼... 拉着风清离的手的风虎虎见了,惊叹的叫了起来:“哇哦,好漂亮,好雄伟啊,比那太子府好看得多了...” 风清离听了虎虎的话,好奇的回过头来:“怎么?虎虎见过了这西域的太子府长啥样了?” 虎虎听了风清离的话,撇了撇嘴:“是啊,娘亲,上午的时候,跟哑爷爷正好路过那儿,一看,还不如我们苍冥镇的屋子呢,外面看上去真是简陋的很。” “是正好路过?” 风清离的水眸望着风虎虎,就那么一瞪... 风虎虎忙乖乖的讨好的笑着道:“不是啦,娘亲,是虎虎让哑爷爷跟我一起去找的。” “有没有冒然的做些什么不合理的事儿?” 风清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反而倒是怜爱的摸了摸虎虎的头,问道。 “没有...不过...” 风虎虎在心下思道:要不要告诉离离,遇上那太子的事儿?” “不过什么...?” 风清离追问道。 “哎呀,娘亲...” 129还有我呢 风虎虎正想着要不要告诉风清离,自己跟那太子说的话,就听到远处有高吭声音传来:“睿王回府,闲杂人等自行速速避让。” 风清离听了,心下一喜,暗中思道:哇靠,自己这是什么神仙运气?敢情是自己想什么便来什么啊。 比如,自己想进那太子府,心下想着‘知红坊’与太子府有来往就好了。 嘿,一看账本:那太子府还真的是与‘知红坊’有来往,而且,送货的日期,还正好是明天。 后来,看到这小五子与小福子地图上画的睿王府,感觉很特别,心里便想着瞧瞧那得父王偏宠的睿王长啥样,好,这还真就来了... 看来,风清离在心下思道:敢情自己的坏运气在刚刚穿到这古代来的时候,全部花光了... 大约是自己这么多年沉淀的清心之后,这运气终于爆发了? 想啥有啥,想什么就来什么... 这是节节向上的好运将至的征兆啊... 风清离喜滋滋的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靠... 就见远处,那当先一匹鬃毛黄亮的马一马当先的由远及近的疾驰而来... 那速度,就象在无人的大草原上似的,毫无禁忌,不管不顾... 只这么一望,风清离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自己还来不及看清那马上之人的长相,就见那马的前面,竟然有一女子正低头禹禹独行,浑然不知身后有马疾驰而来似的。 而那后面的驭马之人,一点都没有让马儿停下来的意思... 就在风清离的心思电光火石的交错间... 就听到风虎虎的一声尖叫,“大姐姐,小心...” 然后,风清离就觉得眼前一闪,一团小小的人影儿象一道闪电似的向着那马儿前面的女子射了过去... “虎虎?” 等到风清离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风虎虎已经离开了自己,向着那马前的女子奔了过去... ... 原来,上午,那太子独孤西泠早朝回到太子府,用完午膳后... 独孤西泠一边喝着茶,一边对在自己身边服侍的梅莹缓缓道:“莹儿,本太子没有料到,这消息这么灵通,昨儿晚上你才回的太子府,父王今儿早朝就知道了,让你用完午膳后,去皇宫里一趟。 父王说,毕竟,小时候,是他把你派在我身边的,且没想到,我会把你选为伴读,父王的意思,对你家的变故...” 独孤西泠不说,梅莹心下亦是有数,太子的这些话,是说给旁边的胖蛋与武大听的。 其实,昨晚自己刚刚回时,太子已经把自己这些年突然离开西域而不见的理由教给自己了。 于是,听了独孤西泠的话后,忙装作甚是伤感的样子跪了下来:“多谢太子在王上那儿的美言,多谢太子这些年的成全,奴婢过会儿便到宫里去向王上说明:这些年来梅莹不在太子府的缘由。” “也不是让你去说明理由的,父王的意思,只是想关心关心你,问问你一些近况而已,你也不必多作担心...” 独孤西泠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面前的梅莹,沉声道。 “是,太子。” “那你便早点去宫里,几年不在这西域皇城了,这路上多长点心。” 独孤西泠一边习惯性的拿起桌上的杯子,一边对着梅莹说道。 “多谢太子...” “起身,你这就去吧,趁父王用过午膳不久,别时辰久了,耽搁了父王的休息。” 独孤西泠慢条斯理的道。 “是,太子...” 梅莹听到这独孤西泠的话后,便在铜雀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恭敬的与独孤西泠道了别,向着自己的屋子晃悠悠的走去... 想自己小时候在宫里长大,后被王上钦派给这独孤西泠为婢,有幸被独孤西泠选为伴读,目睹了他人后种种的忍辱负重... 心下怜惜于他的苦,却又帮不上忙,只得远远的看着... 想必,这王上今儿叫自己去那宫里,怕是想试探自己这些年来,是否真如太子所言,是回那自己的故土,去服侍卧床的娘亲... 不过,自己心里十分不解的是:自己太子府一个小小的奴婢,有何能耐竟然重视到让王上召见的程度? 因此,铜雀给自己整理妆容的时候,自己一颗心便忐忑不安的在脑海里想象着那王上会问起自己的问题来... 会不会不仅仅是问这些年来去往何处这么简单? 果然... 自己来到宫里后,那假寐的王上,久久都不开口,一看,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自己跪在地上,倒显得甚是无所适从... 正当自己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时,那王上方缓缓的言道:“梅莹,不必跪着,站起来说话。” 自己听了,吓得忙磕了几个响头:“奴婢不敢,奴婢身份卑微,奴婢就这样跪着说话就行。” 那王上听了,沉吟良久,方望着自己的方向(当然是自己感觉的)问道:“梅莹,你在故土侍奉双亲这么多年,直到娘亲逝去,孝心委实可嘉,只是...” 独孤问天又特地停下了欲往下说的话语,心下思道:没听说过有人卧床要这五六年的,不过,从胖蛋与武大得到的消息来看:好似她的娘亲刚开始并不是卧床,只是眼睛瞎了,家中又只有她一个人了,所以不得已而差村里的人捎了口信来,倒亦是在情理之中... 可为何自己总觉得甚是怪怪的,可又揣不出什么端倪来.... 我且给她一点威严的压力感,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梅莹见那王上说了几句,又不说了,这心里倒确是有点惶恐起来.. 心下由惴惴不安安至很是不安,由很是不安至惊恐不已... 生怕有一个闪失... 所以低着头,尽量压抑着自己惊惧的心,不让那王上看出一点异样来... 这心里,一想着西泠太子这一路走来所忍受的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一切.. 那心也便一横,大不了便是一死,有什么好怕的,太子一再跟自己说:不到最后,永远不要怕,便是到了被发现的一天,那结果,也不过是一个死字而已... 再说,西泠一真说:不要怕,还有我呢... 想到此处,刚刚还惊惧的心倒反而是慢慢的缓了下来... 130王上息怒 话说,那独孤问天此时,亦在心下思着:自己的话特意留了半句,若这梅莹真有事儿瞒着自己的话,定会有所表现... 然而... 半晌过去... 一点动静都没有。 独孤问天心下先有点纳闷了:难不成自己的感觉是错的?这梅莹回故土侍亲,并没有什么不妥? 瞧她跪到现在,也没什么异常的现象... 独孤问天只得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梅莹抬起头来说话。” 梅莹听了这王上不带喜怒的语气,心下轻轻的松了口气,把头垂得更低了:“奴婢不敢,奴婢...” 独孤问天刚刚从梅莹的身上没有看出丝毫的异样,这心中已是不爽。 此时,见了梅莹这战战兢兢的样儿,更让自己觉得这梅莹怎么可能是自己想象中的有勇有谋的那独孤西泠的亲信? 瞧她那伏地不起的样子,连看自己都不敢看,浑身抖得... 独孤问天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个梅莹,要么是真怕自己,要么就是真能装... 哎... 独孤问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眉心,也不管那梅莹跪在自己前面的事实,自言自语道:“这新凉院将军被打入大牢的事儿,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梅莹听了,心下一惊,听王上的语气,他早就知道这新凉院将军被打入大牢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他刚刚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难道,当初,是想把这个消息瞒着西泠太子的吗? 如果是这样,他在自己面前说,是什么意思? 怀疑这个消息是自己透露给西泠的? 怀疑自己是西泠派到新凉去的细作? 也是,自己这次回西域,委实是太巧了些...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不把那新凉院将军被陷入牢的消息告诉西泠太子的话,那么,西泠太子便被瞒着了? ... 梅莹心下的疑问,越来越多... “王上....” 此时,就见侯在门外的独孤问天的侍卫霜冷匆匆的走了进来:“睿王求见。” “宣...” 独孤问天放下揉着眉头的手,对着梅莹道:“退下吧。” “是,王上。” 梅莹对着独孤问天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来,头也不敢抬,退到门边后差点撞在了门槛上... 跨过门槛后,逃也似的向着宫外走去... 望着梅莹离去的身影,独孤问天的贴身随从冰棱忙低下身子凑到独孤问天的耳朵边问道:“王上,你刚刚说的话...” “无妨,既然端详到现在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异于寻常的表现,只有两种可能,一,她确实如独孤西泠所说,回故土伺侯她娘亲了,那么,孤刚刚说的话,她定不懂是什么意思。 二,她的耐性很好。” “哦,王上的意思是...” 冰棱不解的望着独孤西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西泠已开始怀疑我西域有与新凉相通之士,与其让他猜测,不如...放出风来,是我独孤问天压下的消息,也是我独孤问天为了西域的皇朝能壮大,而意图策反这院军...” “可是...” 冰棱若有所思的言道:“那万一让新凉皇朝知道了...” “怕什么?没有了院家的新凉还有什么好怕的?” 独孤问天缓缓站了起来,我等这一天等得好久了,幸好睿王与那新凉之士想出这一出离间之计来,没想到....” 独孤问天仰天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一切这么顺利...” 还没笑完,大掌在身边的桌几上猛地一拍,“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且还是我西域的太子... 西泠这个逆子...” 独孤问天咬牙切齿的道。 一边的冰棱吓得往后退了退,低声道:“王上,息怒。” “息怒?” 独孤问天的大掌在身前的桌子上又是一拍:“我原以为他知道了后,让他去那新凉,会更大的引起那新凉皇上的猜忌,来个一石二鸟... 千算万算,我没想到他...他...竟说出此等的话来...” 一想到这,独孤问天一时气急上心,“哇....竟是吐出一口浓血来...” “父王...” 抬脚迈进来的睿王独孤西流见了,忙一步上前,扶住了独孤问天的身子。 “无妨...” 独孤问天接过冰棱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在刚刚假寐的躺椅边坐下:“流儿,看你这么急,找父王有什么事?” “回父王,流儿刚刚接到密报...” “呈上来...” “是,父王。” 独孤西流恭敬的把信递到了独孤问天的眼前。 独孤问天一把接过独孤西流呈上来的信,慢慢的打了开来... 阅完,那火气‘腾’一下又上来了,一巴掌又拍在了桌子上,对着身后的冰棱道,“取火盆来...” “是,王上...” 冰棱急急的转过身子,向里屋走去。 “没想到,这刘纯一还有这一手,原来是他借他人之口让西泠知道的...好,很好...” “父王,儿臣总觉得,那皓月之帝,恐怕亦是那刘纯一...” 独孤问天对着独孤西流挥了挥手:“流儿,退下吧,为父休息的时间到了,不急,我们慢慢从长计议,还有一年的时间呢。” “是,父王,你好生休息,要不要孩儿叫一个御医来...” 独孤西流甚是担心的望着独孤问天,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 独孤问天又抬起手来对着独孤西流挥了挥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休息几天便好了的,就是不能急而已,大约是气急上火所致。” “是,父王,那儿臣告退。” 独孤西流对着独孤问天恭敬的行完礼后,大踏步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来到宫外,接过自己的仆侍递过来的自己的坐骑,飞身而上, “驾...”一声向睿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话说梅莹急急的出了皇宫后,那心神颇有点担心起来,想想那独孤问天的话,那意思,那王上好似对西泠很不待见啊... 未免走在路上,那脚步便慢了下来... 而铜雀因为先前那王上召见的是梅莹的缘故,铜雀便被宫里的下人们,拦住了不让进,梅莹便吩咐铜雀,让她先回太子府了。 走走停停的梅莹,因为心里有事,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街道中心的马儿专用的道上,而浑然不觉... 131也有洁廦 此时,梅莹身后的独孤西流纵马而来,他明明看到了前面的梅莹,竟然一点停下马的意思都没有.... 虎虎正在跟离离说着话呢,在心里思考着要不要告诉离离上午去那太子府的实情,听到远远的叫声,眼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这一看,虎虎不淡定了,那个在马儿前面慢慢的走着的,不是那天晚上在客栈里遇到的大姐姐吗? 除了她还有谁? 那嫩鹅黄色的衣服,那明亮的眸子... 不同的是,今天她没有蒙面纱。 没想到,这个大姐姐这么漂亮... 瞧着后面疾飞而来的快马,虎虎意念一动,也顾不上跟离离说上一声... 云伯伯教的“绝影花上飞”便使上了... 一个小团子,象一道闪电似的向着梅莹射了过去... 梅莹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在街道上心不在焉的低头缓行... 此时,忽地听到耳边一道很是熟悉的童稚的喊叫声:“大姐姐,小心...” 梅莹还没缓过来,心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一只小手便拉上了自己的左手,用力向左边一拉... 两人刚刚退到一边,梅莹眼前一闪,一匹快马在眼前呼啸而过... 梅莹见了,方缓过了神来,在心下暗暗庆幸,幸好这个小娃儿及时的拉住了自己... 虎虎的心里,此时亦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在心下思道:还好还好... 远处的风清离与哑叔亦是同样的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哪知,就在围观的众人觉得都长呼一口气之时... 那睿王竟是把马的缰绳一拉,转过了马儿的方向,直冲梅莹与虎虎而来... 梅莹与虎虎没想到,这睿王会去而复返,双双呆在了当场... 远远的,风清离见了这个变故,大叫一声:“虎虎,小心...” 哑叔心念转动,正欲.... 就见空中一抹白影,以比飞还快的速度挡在了梅莹与虎虎的跟前.... 众人都没有看清他的出手,那睿王的马儿便斜斜的倒了下去.... 马上的独孤西流一见,情势不对,一个飞身由那马上跃了下来,厉声斥道:“放肆,大胆小贼,竟敢扰了本王的座驾,来人...” 那独孤西流的侍卫们‘呼啦’一下便围了过来,把三个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一道冷冽的声音缓缓响起:“怎么...?睿王,本太子从你马下救两个人,免了你在街道上恣意纵马,践踏人命的坏名,本太子倒还是做错了不成?” 飞奔而来的风清离与身形转动的哑叔,此时都围在围观者的最前面的位置... 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风清离见虎虎安然无恙,把刚刚提到嗓子口的心往肚子里咽了咽,用手拍了拍胸:上天怜见... 而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然后眸色一沉。 心下思道:这睿王一看品性便不好,眼看着那马儿都过去了,还把马儿掉转过头来,这是想干嘛呢?想看清楚人?还是想把这位小姐与自己的娃儿风虎虎践踏在马蹄下?这安的是什么心?... 于是,风清离把眸光向着那睿王的身上看了过去... 一袭用料考究的黑衫,胸前用金线绣着一对凤凰的图案,一看就是那野心外露,狼子之心昭然若揭之人... 那长相,倒也算得上是可观之姿,怎的这心肠却如他穿的衣服一样的,黑乎乎的呢? md,风清离在心下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睿王,心肠歹毒,以后,若有什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把他除之而后快... 当然,以自己目前的情形,大约是遥遥无期了... 看完睿王,风清离再看看救人的那位。 刚刚听他说的话,竟是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 上回在新凉的‘探香楼’内一别,一晃也是五年没见了,风清离在心下思道:我且看看,与之前比起来,是.... 风清离把眼光移到独孤西泠的身上.... 呵... 这岁月... 风清离心下暗暗嘀咕:怎的这岁月把这独孤西泠打磨得越来越象慕容风那个清傲样儿了? 自己好不容易把那个老男人从云颠之上拉入了人间,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人生活。 得,这又来一个。 看这个一袭白衣,双手负于身后,那眸光清冷的样儿,怎么这独孤西泠又进化成慕容风的样儿了? 风清离不相信,抬起手来,抹了抹眼睛... 这独孤西泠比起于五年之前,消瘦许多,再加上一袭白衣的样儿,不仔细看,真的会错认为是慕容风了... 风清离再看了看那独孤西流... 心下思道:真是奇怪了,这独孤家的男人,怎的多多少少都有几分慕容风的影子? 难不成,隐居苍冥峰的慕容风,也就是风清云,当初,亦是这独孤家的皇室之子? 不对啊,假若真是皇室之子,为何他竟是轮落到那苍冥峰上? 难道是... 皇室之争的牺牲品? 唔,这么前后一思,再这么一看,还真是有可能啊... 难怪自己总觉得他的身上有几分不同于一般之人的皇家贵气... 这边风清离正在心中暗暗的琢磨呢,那边的哑叔心内也不平静.... 心下思道:没想到,西泠太子也步了小少爷的后尘,喜着白衣。 而且,瞧他刚刚以手击马之后,由怀中淘出帕子来擦了擦手的动作,竟也是有洁癖的.... 心下不禁一疼。 一时,场中之人说的什么,哑叔便自动忽略了... 那思绪又拉得好长... 话说,那夜,小少爷的洞房之变后,自己先行回了苍冥峰... 不久后,小少爷亦是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吃不喝不哭不笑,就那么呆愣愣的,目光空洞而无神又没有焦点的望着远方... 自己见了,心下也疼,但有什么办法? 也许,长大就是这样,总得经历... 经历欣喜,挣扎,痛苦,得到,失去... 每每更深露重,远远望着窗上映着的烛火,自己心内并不比小少爷好过多少... 一想起小少爷的娘亲,自己心下甚是敬佩的夫人,对自己深信不疑的托付... 自己便觉得肩上的这责任... 但自己无法去替代,只有远远的守护与陪伴。 而自己为了这一托,这一诺... 此生不悔,生死相随... 诺不轻许,许必践之... 也很不易... 132献出初吻 终于,颓废了几日后,小少爷重新走出了屋子。 满脸的胡须剔得干干净净,吩咐自己:但凡以后他的穿着,以纯白色且一点都不能夹杂一点其它的颜色的那种纯白为主... 且每每碰到一点脏的东西,都非得洗得干干净净才行... 这洁癖便由此而来... 自己见了,在心下揣度:大约是因为遭遇了紫怜的变故后,小少爷的心里向往着纯净的无暇的一切。 所以但不能一切脏的东西。 看上去这是好的意念,却不知是小小的心理之疾... 自己总觉得在这个世上,但凡活得舒心的人,便是有一颗能容忍小小的残缺的心... 哑叔在心下轻呼了一口气,自动无视了眼前刚发生的一切,继续忆着多年前的往事... 过了几日,待小少爷的心情渐渐的恢复了,在自己的提议下,他亲手把自己保存在冰窖里的紫怜的身子,葬在了苍冥峰下的一条小河边。 没流一滴泪,只是喃喃:我与紫怜相识不过两年多,其间,还有好多不能见面的日子,但不知为何,自救下她那天起,我心里就觉得我与她之间更象是从小一起长大似的两小无猜... 那么久远却又那么熟悉...” 听了小少爷的话,自己的心下亦甚是伤感... 因为,自己看到小少爷亲手下葬那紫怜时,当无意中见到紫怜颈间的那枚白玉,才知道:原来,这个紫怜是小时候夫人找来的小少爷的贴身玩伴小怜... 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定数,早不得,晚不得,算不得也阻不得...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上天又把小怜安排了与小少爷的相遇,生出这么多的离愁别绪来... 想到此处,哑叔把目光投向场子中的独孤西泠... 想必,眼前小少爷的孩子,一个人在这西域皇朝之中,亦是活得劳心劳力... 要不然,他怎的亦是如此的洁身成癖? 他的心下估计想着:自己本身就没有了母亲,又不讨那独孤问天的喜欢,若有一个闪失,那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儿,或许便养成了一点都不马虎的个性,自然而然的便养成了洁癖... 当然,也许是自己的误解,以小少爷一人之事而觉得小小少爷亦是经历了成长之痛了... 扯得有点远了...有点远了... 再回到那睿王独孤西流的身上来... 哑叔定睛向场子中央看去.... 就见那独孤西流跃下马后,用心一瞧:是自己的哥哥,太子独孤西泠... 忙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礼。 “原来是太子哥哥,西流眼拙了。” “没事…” 独孤西泠把刚刚擦了手的帕子不慌不忙的放入怀里:“西流一向是知书识礼的,我的心下亦是觉得西流是一时没看清是哥哥而已...” 说完,转过身子,看向吓呆了的一大一小两人:“你们…没事吧?” 梅莹此时方缓过了神来,忙放下紧紧抓着虎虎的手,对着独孤西泠福了一个万福:“多谢太子相救,莹儿没事。” 独孤西泠听了,回道:“没事就好。” 说完,独孤西泠低下眸,看了看刚刚挺身而出,奋不顾身救了梅莹的小不点儿… 刚才自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个小不点儿的轻功,可是非常人能比,一般的大人,稍稍逊点的,都比不上… 瞧他那义无反顾不惜一切的样子,难道他认识梅莹? 待得现在看清了这小不点儿的长相,独孤西泠竟是扯唇一笑... 世事竟是这么巧合的?没想到,是上午那个,围着自己的太子府转悠了半天的那个小娃儿。 如今在心里一想,倒有点恍然大悟了:如果他真认识梅莹的话,难道是到自己的府里来找梅莹的? 唔...心肠不错,也很正义,是个小男人… 只是,他是如何与梅莹认识的? 独孤西泠竟是不顾自己是太子的身份,在虎虎的眼前蹲下了身子来:“小不点儿,你叫什么名字?” 虎虎刚刚一拉梅莹的手,救了梅莹,正在心里沾沾自喜呢... 没想到,那马上之人又把缰绳一拉,那马儿便转过了身子,朝着自己与大姐姐又奔了过来... 自己一时,倒是吓得,懵了傻了… 还带这样玩的吗?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无视人命么? 完了完了,虎虎还想见虎虎的父皇呢,虎虎还想护离离娘亲一生周全呢… 这么快,这小生命儿又...? 不甘心啊,委实不甘心... 正懵着呢,就见眼前白衣一闪,冲过来的马便斜斜的倒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 虎虎敛了敛心神,定睛一看:这不是这西域的太子么? 心里正思量着呢… 就见到这太子蹲下了身子问自己叫什么名字…. 虎虎心下忖道,明明上午的时候,在你太子府外,我都跟你说了虎虎,虎虎的,这么快便把我的名字忘了?是我这虎虎的名字还不够猛?还是你太子贵人多忘事? 想到这儿… 双手一抱,很是傲娇的一抬头:“我娘亲说,名字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的。” 额… 独孤西泠见了这小不点儿双手环抱,头向上看天的样子,一时,倒是被逗得乐了:“怎么,怪本太子上午没记住你的名字?” 虎虎听了,也不搭言,把头又偏向了另一面… 独孤西泠凝眉想了想上午发生的经过,记忆中这小不点儿拉着自己的手,虎虎,虎虎的叫个没完… 原来是叫虎虎… 独孤西泠抬起头来,笑着道:“这么霸气的名字本太子怎么会忘?不过是想让你自己说出来,让这围观的众人记住你这个小英雄的名字而已,本太子知道,你叫虎虎…” 虎虎一听到独孤西泠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来... 那手也不抱着了,头也不朝天了,开心的咧着嘴儿对着独孤西泠甜甜一笑:“哇,太子叔叔记性真好,虎虎喜欢。” 说完,也不顾众人的围观,双手一攀,便搂上了独孤西泠的脖子,‘吧唧’一个脆吻,便印在了独孤西泠的左脸颊上… 虎虎心里的小算盘拔得一个珠儿接一个珠儿的。 趁着这个西域太子心情好,我多拍拍马屁,为了我家春桃姨娘,坚决要把我对陌生人的初吻献出去… 133意下如何 何况... 风虎虎在心下思道:我瞧这太子叔叔,与慕容伯伯长得很是相象,虽然对人冷漠疏离了些... 但一点都不象坏人。 “不得无礼,哪来的小屁孩子,一再对我们太子无礼,武大…” 胖蛋上前一步对着虎虎吹胡子瞪眼睛的厉言斥道... 独孤西泠一时倒没有说些什么,只在心里道... 真是奇怪,我最讨厌陌生的人近我的身子,哪怕靠近点都不行... 为何?这个小不点儿,无论是上午拉我的手,还是现在搂着我的脖子... 甚至,现在在我的面上印下一个吻,我都没有厌弃的感觉,反而觉得他软软的身子,童真的语言甚是受用? 是不是我这么多年来,对府中的妃子不事亲近的缘故? 原来,小不点儿可以这么轻易的便暧了人心的… 何不… 从今儿开始,也考虑考虑... 早早生一个小包子出来,如这小不点儿一样的,教他武功,与他搂抱… 没想到,这种感觉,竟是这般的暧人心扉的,应是人间极好的天伦之乐... 胖蛋见自己说了话后,太子没有什么反应,心里便自以为是的以为这太子也是支持自己的想法的。 一把逮住了搂着独孤西泠的虎虎的一只手,“走开,快走开...” 要知道,这要在平时,哪个不认识的人敢碰我们太子一下试试?这娃儿竟然敢做出如此胆大的举动来,真是老虎身上拔毛----活得不耐烦了! 感受到虎虎被往外拉的力道... 此时,独孤西泠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听了胖蛋嚷嚷着让虎虎离开自已,忙抱着虎虎站了起来:“胖蛋,一个小娃儿,不必过份计较...” 胖蛋听了,一时愣在了当场,咽了几口口水,心下思道:这个太子,怎么的竟是与平日里不太相同? 话说,独孤西泠身后的睿王独孤西流,见了这独孤西泠关切的询问刚刚被自己惊到的女子,听那女子说‘莹儿’… 独孤西流方定睛看去:果真是梅莹。 只是,几年不见,倒似风韵又增了几分。 记得,今儿下了早朝后,自己问起父王,为何在那早朝之上,问起一个太子府的奴婢来...? 听父王的意思,这梅莹,这几年来,很有可能是这太子独孤西泠派出去的左膀右臂,打入新凉皇朝的细作。 而院将军被陷一事,极有可能是这梅莹告知的这太子。 虽然从自己下午刚刚接到的密报来看,其实这一切,不过是那刘纯一暗中的有目的的安排... 但依父王的那反应,这梅莹十有八九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然而,自己刚刚一试:这梅莹除了长得好看点,哪有半分谋略担当的样子? 若不是那小娃儿,早已成了自己马蹄下的鬼了… 独孤西流正在心里思着要说些什么,就见到自己的哥哥,太子独孤西泠竟是把那个救了他的侍女梅莹的小娃儿抱了起来... 心下亦思道,瞧这小娃儿刚刚的出手,那轻功可非常人可比,才这么一点点大的孩子功力便这么厉害,会是谁家的? 怎么自己久居西域皇城之中,倒是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正纳闷着呢,就见独孤西泠抱着那小娃儿缓步踱到自己的身边:“睿王,下次出行时,还是小心点为好,虽说我这奴婢也有错在先,但得饶人处且饶人....” 听了独孤西泠的话后,睿王此时的心里,亦是不禁升起了一些谜团来:刚刚自己倒是忘了一点了,这太子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此处? 难道... 他一直注意着梅莹的一举一动? 若说这梅莹是一般婢子的话... 他怎么可能在此时出现,且不惜出手以巨大的掌力击伤了我的爱马... 他应是知道,这马可非一般的马种,是西域罕有的品种... 且他心里应该亦是知道,击伤我这马儿后,我的心里定会记着这个梁子... 而他,还不惜挺身犯险... 那么... 依我西流的猜测,原因只有两个: 一、这个奴婢十分重要,重要得可以得罪我的地步。 二、单纯的为太子府争一口气,他太子府的一仆一侍睿王府都不可轻举妄动。 记得上回去父王的宫里,正好听到那胖蛋过来报告消息,好似那太子府所有仆侍之间,上上下下甚是相互尊敬的很,且听那胖蛋的意思,武大都快要顶不住那太子府的一团和气,而为太子所用了。 独孤西流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摸了摸下巴上的几缕长长的胡须,我何不试上一试?看看这太子哥哥是什么反应... 是果真如父王所料,这梅莹六年前的凭空而消,并不如这太子哥哥所言是回家尽孝?而是他打入新凉皇城的一枚棋子? 还是,仅仅是因为太子府上所施行的什么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敬畏的平等?所以,出手救了这个小婢女... 想至此处,独孤西流拈须一笑,对着独孤西泠道:“多谢太子哥哥教诲,太子哥哥说得甚是,而今,睿王有一事藏于胸中多年,今儿斗胆,还望太子哥哥成全。” “哦...?” 独孤西泠眉头一皱,心下思道:这个独孤西泠,一口一声太子哥哥,叫得人汗毛都倒立了,他这又是想...? 独孤西泠抱着虎虎,喜怒也不形于色,淡淡的道:“睿王客气了,如今,在这西域皇城里,睿王威名盛望并不亚于本太子,睿王不能做到的事儿,想来本太子也不一定可以做到。” 说完这些话后,独孤西泠心下忖道:这独孤西流又想给自己下个什么套子?看他假惺惺的样子,我得十分小心,别中了他的圈儿才好。 “太子哥哥太过谦虚了,本王只是见到梅莹后,心下忽地生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来...” 独孤西泠双手一拱,甚是低眉的样子。 “哦?” 独孤西泠一沉吟。 耳朵里就听到那独孤西流缓缓言道:“多年前,本王无意中一见你府中的小婢梅莹,便心下甚是喜爱,今儿一见,这多年的打磨,这小婢子竟是越来越好看了,本王想.... 想把太子哥哥的这名小婢女收入本王的王府里为妾.... 不知太子哥哥,意下如何?” 134信你个鬼 独孤西泠听了,心下一声冷笑:太子哥哥前,太子哥哥后的,叫得这般的好听,还不是象父王一样,想从梅莹身上得到一些有关于自己的信息? 看看这要求,还真是与父王如出一辙,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怀疑么? 个个还真当我独孤西泠是好拿捏的? 正在心里思量着如何回呢.... 独孤西泠手上抱着的虎虎听了,心下不乐意了。 我风虎虎跟娘亲好不容易在太子府里有个认识的,何况我家春桃姨娘还在那太子府呆着呢... 你这个坏蛋倒好,一句话,便想把大姐姐给要到自己的睿王府中去? 想断了我虎虎的后路? 我且胡诌个事儿出来... 想到此处,也不等那独孤西流说完,虎虎便大声笑了起来... 小脸儿一歪,一只手在嘴巴里习惯的咬着(虎虎从小便有的坏习惯,一遇到生气的事儿,就歪着头,咬小手),一只手指着独孤西流.. 童言童语的道:“这位叔叔,你怕不是日子过傻了吧? 这会儿说得象真的似的,喜欢这位大姐姐,你刚刚骑着马,都由着我与大姐姐的身边跑过去了,应该是看清了我家大姐姐的面容的... 对不?” 独孤西流的心下,并不认为,一个小娃儿,再怎么厉害,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听了虎虎的话,点着头道:“那是当然了,正因为我看清了你口中所说的大姐姐的面容了,我才说出要纳她为妾的话来...” 虎虎听了,把在嘴巴里咬着的小手拔了出来,哈哈哈的笑得比刚才更大声了... 笑完,很是认真的看向独孤西泠:“可是,叔叔,你却把你那马儿掉过了头来,速度不减反增的向着我与大姐姐疾速冲了过来.. 要知道,这街上的大伙儿可都看到了,这可是要撞死我与大姐姐的节奏啊... 现在,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说仰慕我家大姐姐,想娶回去... 有这么对待想娶回家的媳妇儿的人吗? 谁信你的鬼话。” 独孤西流听这小娃儿抢了自己的话,心下本就不爽,这会儿,再听他这一说,心下更加不待见了,长臂一伸,手指一点,便向着虎虎的哑穴点来... 一边点一边厉声斥道:“哪来的野孩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西域是任一个小孩子撒野的地方呢,嗯...?” ... 当然,有人痛恨,便有人欢喜... 那太子独孤西泠听了这小不点儿的话,心下便甚是欢喜,在心里思着:这小不点儿,每每说话,都能切中自己的痛点与要害,帮自己出气,倒象是自己的小福星似的。 一时,倒是没有想到这独孤西流会突然出手。 当感受到了独孤西流的指风时,正想翩然后跃... 哪知这个小不点儿,竟是忽地一下,向前一窜,自己还没觉察到什么呢,他竟是躲过了那独孤西流指尖的一点,且快速的小手往前一伸,竟是扯下了那独孤西流的一根胡子来... 场中围观的众人,心内皆是一惊一喜... 惊的是,大家还没看那睿王如何出手,那指尖已是近在那小娃儿的身前了,喜的是,这小娃儿真是灵活,不但避过了那睿王的攻击,还拔了那睿王的一根胡子下来,真是厉害... 要知道,这睿王平时作威作福的,有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欺负,动不动便带着手下,又是收保护费,又是暗中捞好处的... 耐何他是那王上独孤问天面前的大红人,众人皆敢怒而不敢言... 此时,见他被这一个小娃儿怼得... 那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如今,偷袭那小娃儿不成,还被拔下了一根胡子来,只觉得心内都甚是解气... 话说虎虎,见那独孤西流听了自己的话后,恶狠狠的出手,向自己的哑穴点了过来... 不禁在心下一声嗤笑,我还怕你? 我家云伯伯,只要我说话哪里有点不合他的心意,便常常这样责罚于我,我都搞出经验来了... 所以.... 独孤西流的胡须被那虎虎生生的扯下一根来,倒也是颇为吃痛,忙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待看清了这小娃子竟然躲过了自己的出手,还扯下了自己的一根胡子,大怒... 指风霍霍的又攻了过来... 围观的风清离见了,心下是既解恨,又担忧,这虎虎... 这一往无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气神儿,咋这么象在现代时,以前的自己的呢? 果然是亲生的.... 瞧这睿王的花花肠子... 拔得好,咋不多拔几根的呢?反正有那太子挡着呢... 这西域皇室之间的同室相争,关我们屁事,看热闹...看热闹... 当然不嫌事儿大的,不嫌事儿大... 哑叔则在心下计划着:这睿王也太骄蛮了些,动不动便对咱小虎虎动手动脚的,再这样下去,可别怪我暗中助一下小虎虎了... 独孤西泠见了这独孤西流狠狠的指风朝着虎虎的面门袭了过来,忙向左一偏... 用手一挡独孤西流的胳膊:“西流,知道是一个野孩子,便念他一个小娃儿什么事儿都不懂,胡言乱语的份儿上,饶过他便是。” “这...这娃儿太嚣张...我非得...” 独孤西流攻击的方向一变:“太子哥哥,不要拦着我,我与你之间,今儿一笔而过,但是,这个小娃儿,我誓要...” 独孤西泠一个转身,把虎虎护在胸前:“西流,且住手,若是真正的论起来,倒是本太子不对在先了,若不是本太子抱起他来,想必他早早的便跑远处玩去了... 哪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所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独孤西流见独孤西泠对这小娃儿一再的袒护,心下知道,一时强求不得。 只得定了定心神,“好,今儿看在太子哥哥的面子上,暂且饶他一次,下次,若...” 独孤西泠狠狠的朝着风虎虎一瞪眼,咬牙切齿的道:“你这小东西,下次若让我逮着,绝不轻饶...” 风虎虎见了,假装害怕似的缩了缩脖子,心下思道:我怕你个鬼,再过几天,等我春桃姨娘出来了,我就回苍冥镇了.... 135见好就收 不过... 风虎虎在心下思考着,离离娘亲一再说的,做事儿的最高境界,便是见好就收... 可千万不能任性妄为。 不然,对方狗急跳墙的话,可是会两败俱伤,甚至自己伤的... 刚刚得了一点便宜,还是要赶紧示弱... 瞧这睿王现在厉害的样子,我风虎虎可是一点倚靠都没有,便是这太子,那也仅仅只是靠着我与他现在利益相同而已... 所以... 我还是学得乖一点儿,要真是把事儿搞得一团糟了,有可能把小命儿就搭进去了的。 说不定,还会连累了娘亲。 瞧这什么睿王的气盛样儿,可是暴燥得很呢... 想到此处,风虎虎忙把小嘴儿瘪了瘪,看上去,甚是害怕的样子,好象因为这睿王的吓唬,都快要哭了的神情,一只手攀上了独孤西泠的后脖子... 独孤西泠见了,这小心儿都快要被融化了... 手上甚是怜惜的搂紧了点。 而那独孤西流见了,心下亦稍稍好过了些:没想到,这小屁孩儿是个外强中干的,我不过瞪了几下眼睛,吹了几下胡子,看把他吓得... 算了,算了,算自己倒霉,本还想把这太子府的小奴婢给撞死的,哪知道,倒把自己的马儿给搞伤了... 瞧这围观的人儿,里三层外三层的,再加上刚刚自己对这小娃儿的凶狠样儿,趁这小娃儿小嘴翕一翕,翕一翕的还没哭之前,赶紧回睿王府,省得落一个欺负小娃儿的名声。 想到此处,独孤西流对着独孤西泠一拱手:“太子哥哥,本王还有要事,就不在这儿耽搁时间了,先走一步...” 说完,用脚踢了踢受了掌伤倒在地上的马儿,头也不回的向着睿王府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人见了,自动的为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睿王府里的一群侍卫见了,呼啦一下,纷纷追了上去... 站在围观的人群里的风清离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还好,这个虎虎,还算识趣,知道及时退让,示弱... 一边的哑叔见了,亦是在心下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小聪明蛋子,倒是敢说敢做敢认熊,颇是有点他娘亲的风范。 为达目的,什么都能做出来... 话说梅莹此时,方全部的把神思缓了过来,瞧着独孤西泠手上的虎虎,笑着道:“虎虎,真的谢谢你,救我两回了...” 虎虎听了,刚刚还要哭的神情,在那独孤西流带着他的侍卫已经走远了之后,已渐渐恢复了如常。 此时,听了梅莹的话,咧开嘴儿笑了,身子扭了扭,独孤西泠一个不小心,虎虎便由他的手中滑到了地上... 虎虎的脚一沾到地上,便扑向了梅莹,一头撞进她的怀里... 梅莹双手一用力,便把虎虎抱在了手上。 虎虎一见,忙把嘴巴凑到梅莹的耳朵边悄悄的说道:“大姐姐,虎虎救了大姐姐,虎虎想要大姐姐帮虎虎一个忙。” “哦...?” 梅莹甚是好奇的看向虎虎... “嘘...” 虎虎对着梅莹做了一个禁言的标志,继续凑到梅莹的耳朵道:“大姐姐,我能跟你找个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的地方,说点悄悄话嘛?” 梅莹见了虎虎这甚是认真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 心下思道:看这小包子,看向太子西泠时的神情,倒似有所顾忌似的,何不,我与他借一步说话也好... 于是,放下手中的虎虎,对着看向自己与虎虎的独孤西泠深施了一礼:“西泠太子,奴婢想与这位虎虎...” “去吧...看他对你欲言又止的样子,定是有什么事儿要跟你单独谈,毕竟,他也算是你的恩人...” 独孤西泠对这风虎虎倚着梅莹耳朵说话时的神神秘秘,以及时不时朝着自己这儿张望几下的神情,甚是好笑... 一个小不点儿,难道跟梅莹还有什么秘密的话儿...? 看他如此讨喜的份儿上,不如随了他的心愿... 梅莹听了,甚是感激的对着独孤西泠福了一福,拉着风虎虎的手向前面走去... 围观的众人,见事情已经停歇了下来,一切都已恢复了平静... ‘轰...’一下,散了个干干净净... 独孤西泠负手于身后,对着身后的胖蛋与武大道:“走,回太子府。” “是,太子。” 两人齐齐应道,跟在那独孤西泠的身后,向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风清离对着哑叔施了个眼色,哑叔会意,跟在梅莹与风虎虎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风清离站在原地,看看刚刚还水泄不通的人群,一下子便各奔了东西.... 摇了摇头,感叹了一下人世的无常... 迈步离开马儿的专用通道,向着行人的通道走去... ... 梅莹携着虎虎的手儿,往前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了太子府后面的竹林里,方才停下了步子。 两人站定后,梅莹的身子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前后左右全细细看过了... 方对着虎虎的方向,蹲下了身子来:“虎虎,这会儿没人了,你有什么事儿要跟大姐姐说的呢?” “真的不会有人来么?” 虎虎的小眼睛朝着四周很是警惕的转了转... 那脸上的表情,认真得象是有什么很不可告人的事儿似的。 瞧着虎虎如临大敌的小大人的表情,梅莹‘扑哧’乐了。 忍不住的用手捏了捏他因为刚刚心急,因匆匆赶路而潮红的双颊:“这是太子府后面的竹林,放心,安全得很,一般人进不来的。” “这样啊,那太好了...” 风虎虎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胸,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来... “不过...” 风虎虎的脸上又涌起了一丝胆心来:“大姐姐,这是太子府后面的竹林,那太子是不是可以随便来的?” “这....” 梅莹听了,心下思道:这个小包子,这么忌惮西泠太子,难道他想跟自己说的话,是跟西泠太子有关的? 不过,听了虎虎的问话后,梅莹的脸上浮出几丝笑意来:“那当然是了,毕竟是这太子府的地盘,西泠太子想来便来的。” “啊....” 虎虎听了,一声惊叫:“那咱还是重找一个不是太子说来就能来的地方比较保险。” 136这么谨慎 梅莹听了虎虎那甚是担心西泠太子会在暗处的话语,心下大乐。 摸了摸虎虎的头:“虎虎放心,你一个小不点儿,又救了我,西泠太子不会跟过来听你说些什么的。再说...” 梅莹本想脱口而出的把自己家的太子为了那新凉院将军一事而愁眉不展的事儿说出来的... 心下一想不妥,忙急急的停住了下面的话... 心里思量着,说些什么好? 就听到虎虎急急的追问道:“再说什么?” “再说,西泠太子最近烦心的事儿可多了,哪有时间为了你一个小不点儿的童言童语,而跟过来呢? 那不是浪费他时间,耽搁了他的大事儿么,对不?” 梅莹拍了拍虎虎的小肩膀,看上去,很是认真的道。 “可是...万一他觉得我很可爱,很好玩呢?比他的大事还要好玩的那种呢?” 虎虎可认真的看着梅莹说道... 远处,隐于暗处的哑叔听了,心内都忍俊不禁的笑得肚子痛,这个小东西,这自恋的劲头儿,咋跟自家的小少爷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梅莹听了,忍住笑,用手指着天上道:“大姐姐可以发誓,那西泠太子一定不会来,最近,他为了那新凉与西域的事儿头大着呢。 虎虎有什么事儿需要大姐姐帮忙,尽管说...” 虎虎听到梅莹十分肯定的回答后,睁大着一双小眼睛: “真的?” “真的。” “那就好。容虎虎四处再侦察侦察...” 虎虎说完,‘嗖’一下施展开那‘绝影花上飘’的轻功,攀到了一颗事先就用小眼睛找到的一根最高的竹子上,用手遮在额前,四下张望了张望,确认没人后... ‘咚...’一下,就着竹竿晃悠悠的滑到了地上。 对着梅莹道:“虎虎刚刚四下看了看,真的没人....” 说完,把头伸到梅莹的耳朵边:“..........” 藏匿于一片茂密的竹叶间的独孤西泠,见到风虎虎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下亦是觉得好笑:这小子,还挺周密的,你觉得,你能发现我? 然而.... 此刻,无论独孤西泠怎么伸长脖子,就是听不见那风虎虎在梅莹的耳朵边说的是什么...? 这个小兔崽子,独孤西泠在心下一声暗嗤:还真是挺小心,倒是挺成功的勾起了本太子的欲望啊... 其实,自己刚刚,并不想跟过来的,但坐在那儿思前想后:这是谁家的小不点儿?有胆有识有谋略,还会识时闭嘴装可怜。 别说那睿王了,自己也被他忽而大胆,忽尔胆小害怕的表情给迷惑了.... 而今细细一想,他见到睿王怒气匆匆的离开后,那一脸如常的样儿,哪是要哭的小孩子害怕的样子? 这会子一想,分明就是装的.... 难不成,这小子,对自己亦有什么小心思? 心下知道,冲着这小子救梅莹的举动,应该不是个坏小孩,但,这心里仍是按耐不住的想知道,他与梅莹会说些什么? 看梅莹带着他走的方向,应该是往自己太子府后面的竹林里去了.... 所以,思前想后,悄悄的屏退了胖蛋与武大,飞身来到了林子里... 等到了这竹林子里,细细一查找,还真是的。 前面正在说话的一大一小两人,不就是那梅莹与那个小不点儿么? 独孤西泠正想飞身跃上一颗最高的竹子上呢... 哪知,这个敏感的小家伙先抢上去了.... 还好,自己见了,忙隐身于一处枝叶繁荗处.... 可是,没想到,这小不点儿,还是这么谨慎... 独孤西泠的心里,一时在心下思道:这是谁家的小包子?他的爹爹与娘亲教育得还真是... 跟同齡人比起来,倒是优秀许多.... 正在心里左想右想呢,就听到梅莹惊讶的声音:“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这事儿倒是有些难呢。 姐姐今儿中午吃饭时,倒是听太子咐吩了:若有谁来找那叫做春桃的,定要禀告我们西泠太子才行。 怎么,虎虎跟那叫做春桃的女子认识么?” 虎虎一听,这梅莹如此一说,那小眼睛睁大在那儿,愣愣的了... 梅莹心下思道:这娃儿,怎的会认识那春桃的? 我亦是今儿上午的时候,才知道府里有这么一位女子,听天天送饭给那春桃的仆侍说,太子可是当客人待着的。 后来,自己去等太子回府时,正好碰到了管家良叔,便问起了这事儿,听良叔说,好象是那胖蛋惹下的祸... 具体的来龙去脉自己并不很是清楚。 梅莹的心下正思着呢,那虎虎这回是真的心下难受了,快要哭了似的对着梅莹道:“虎虎当然认识了,那春桃是虎虎的姨娘...” “虎虎的姨娘?哦...” 梅莹恍然大悟的道:“那我知道了,你与你娘亲还有那个哑老头儿到西域来,就是为了你的姨娘,这个叫做春桃的,对吗?” 虎虎点了点头:“我娘亲与春桃姨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我娘亲一听到春桃姨娘出事儿了,就急急的赶过来了。” “这样啊...” 梅莹听了,见虎虎快要哭了的样子,忙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对着虎虎很是怜爱的道:“虎虎不要难过,你春桃姨娘在太子府里挺好的。应该马上我们的西泠太子就要放她出来了。” “真的么?” 虎虎一听,双眸放光,刚刚还欲哭的样子,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姐姐是这样认为的,虽然大姐姐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虎虎的春桃姨娘长得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何事呆在太子府的... 不过,既然虎虎都救了大姐姐两次,大姐姐定会去问问西泠太子,你家春桃姨娘为什么在太子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到时,等大姐姐问清楚了,再告诉虎虎,好么?” 风虎虎听了,点了点头... 小心思里盘桓着:也只能这样了... 不远处的独孤西泠听了,心下忖道:原来是为了我太子府里的那个春桃姑娘,难道...? 这个叫虎虎的娃儿,是那苍冥镇上近几年来兴起的镇主风清云的娃儿? 137非常随和 独孤西泠心下思道: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见识一下风清云是什么样子的。 风清云还没见识到呢,倒是先认识他的小娃儿了... 所谓虎父无犬子,他的娃儿这么优秀,那个风清云又怎会弱呢? 一时,独孤西泠想认识那风清云的心,更是强烈了起来... 听梅莹的意思,与这虎虎同行的还有他的娘亲与一位哑老头儿... 怎的,刚刚在那大街上倒是没有见着? 还是,他的娘亲已经放心信任到:这六岁左右的娃儿能自己处理事情的程度? 独孤西泠正在心中思量着呢,就听到不远处有厚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倒象是有意引起别人的注意似的... 就见那与梅莹说着话的风虎虎好似也听到了,忙转过身子,朝着声音看过去... “哑爷爷,哑爷爷,你是来找虎虎的么...?” 独孤西泠远远的便看到那虎虎快速向着声音的方向奔了过去... 梅莹蹲了半天的身子,站了起来,朝着虎虎奔过去的方向看去,正是那晚在客栈的那个哑老头儿... 梅莹忙对着走过来的虎虎与哑老头儿露出一抹可亲的笑来... 待得走近梅莹的身边,哑叔对着梅莹比划起来... 风虎虎在旁边对着梅莹解释道:“我哑爷爷说,虎虎还小,言语之间若有些唐突之处,还望姑娘能够谅解。 刚刚哑爷爷一路过来时,也听到了虎虎说的话了,虎虎很小的时候,都是这春桃姨娘带大的,所以,心里未免焦急了些,若有为难之处,姑娘不必执意而为之,我家清离夫人会找你家太子相商的。” 梅莹听了,冲着哑叔一笑,弯腰福了一个万福:“梅莹如何做,梅莹心里知道,毕竟虎虎算是梅莹的救命恩人,能尽力帮忙处,还是要帮忙的。” 哑叔听了,双手一抱拳,做了一个感谢的姿势.... 然后一拉虎虎的手,虎虎心下会意:这天色不早了,哑爷爷催我回‘知红坊’呢。 于是,挣脱了哑叔的手,走过来拉住梅莹的手:“大姐姐,大姐姐,刚刚我跟你说的话,只是希望在姐姐的能力范围内,能够在那太子叔叔面前,帮我家春桃姨娘美言几句... 但是,不要伤了太子叔叔对梅莹姐姐的好感...” “嗯...” 梅莹对着虎虎点了点头,摸着虎虎的头道:“虎虎放心,怎么做,梅姐姐心里有数的。” “那....这天色不早了,如果太晚回去的话,虎虎的娘亲会担心的。 所以虎虎跟哑爷爷就此告辞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虎虎明天还会跟哑爷爷与娘亲来太子府的。” 说完,风虎虎放下梅莹的手,又跑到了哑叔的身边,一只手拉上了哑叔的手... “好的,来的都是客,别看我们太子不怎么笑,看上去很是严肃的样子。 但在太子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侍们还是很喜欢这个太子的,心肠还是不错的。” “谢谢大姐姐的提示,那我的心里就有点数了...” 虎虎对着梅莹一挥手:“再见...” 哑叔听了虎虎的话,对着梅莹点头一笑,拉着虎虎转过身子向林子外面走去... 梅莹见到他俩远去了,在心下思道:等用完晚膳,倒是要去见见这虎虎嘴里的春桃姨娘... 隐于繁荗枝叶间的独孤西泠听了,心下亦是起了层层的涟漪... 这个小娃儿与她嘴中的娘亲,倒是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第二天早晨... 风清离早早的便醒了,一摸床边,已是空了,风清离心下一笑:这个虎虎,最近越来越自觉了,定是去后院练功去了... 风清离缓缓的起了床,梳了妆,洗漱完后,来到后院... 远远便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影子,相斗得正欢。 风清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总觉得,比起以前来,虎虎更灵活多变了,那身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看得自己眼花缭乱... 甚觉无聊的看了一会儿,风清离转过身子向后厨的方向走去.... 小福子正满脸是灰的在灶下忙着烧火,一抬头,见风清离走了过来,忙张嘴咧出一抹憨厚的笑来:“清离夫人,这早膳一会儿就好,您去前面先休息一下。” “没事...” 见小福子脸上的憨笑,风清离亦是露出几丝和善的笑:“我也就是到处看看,消磨消磨一下时间。” 小福子听了,低头看了看灶膛里的火,用铁叉子拔了一下,让火烧得更旺些,“那行...” “对了,小五子呢?” 风清离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小福子,问道。 “小五子正在前面忙着安排车夫送货的事儿呢,那太子府外面看上去不大,但里面上上下下的也有好几百人。 女侍大约占了一半,所以,这几百瓶香膏,还是要妥贴的叫个车夫的。” “几百瓶?这么多?” 风清离眉头一皱:“昨儿我看账本上并没有记录多少瓶...” 小福子用眼睛扫了扫灶膛,里面的火正旺,便把手上的铁叉子放在了地上。 对着风清离道:“清离夫人想来看的是往来备忘录,没有看到香膏的进出记录。” 听了小福子的话,风清离低眉一思:还真有可能。 记得自己咋儿休息的间隙去小五子那儿时,只是随手从柜台上拿下了一本账本子,只一眼看到太子府的送货时间,心下一高兴,便忘了再认真的看下去了... 难道,五年的桃源生活,自己在现代时的认真谨慎的习惯,被磨平了? 还是,心中想救春桃的心太切了...? 听了小福子的回话后,风清离颇不好意思的朝着小福子笑了笑:“倒是清离疏忽了...” 小福子见了风清离平和谦逊的样子,心下思道:瞧那个二当家,前些日子亦是头一次来这西域皇城,一副清高出世的样子,嫌这不干净,嫌那不如意的,一副不好惹,甚难侍候的样子。 没想到,这大当家的倒是非常随和...自己先前与小五子接到二当家的飞信,说大当家要来,要好生保护的言辞时,还跟小五子在背后念叨着:这二当家都这样难服侍,这大当家更不知是个什么样的脾性呢... 138赖着不走 小福子在心下思道:没想到这位大当家,竟是一位亲和力很强的邻家妇人的样子,身上哪有半点似二当家那样的贵气与傲气? 看上去,倒似对钱对物对数字并不上心... 哪象是掌管着三家‘知红坊’,月入在三个皇城里都很不错的大当家的形象? 瞧那穿着,跟二当家亦是截然相悖。 二当家的那身衣服,不是绫罗绸缎,便是织锦丝线,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高价身份似的... 一看就是有钱的高调主儿... 这大当家就不同了。 看她浑身上下,估计除了那头上的白玉簪子看上去还不错,大约是值几个钱的。 那棉布衣裙的穿着打扮,跟‘知红坊’隔壁卖药材的王二婶子一比,料子竟是看不出哪儿不同,极为普通...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当家的穿着打扮是素简了些,长相也一般,但不知为啥,自己总有一种第六感觉:这大当家的厉害程度,并不输于那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那叫外露,这大当家的... 如果非要用一些字儿来形容的话,应该就是内藏了... 小福子的心里正暗暗揣度着呢,再一抬头,大当家的已经姗姗走远了... ... 用完早膳,风清离便在小五子的精心安排下,揣着香膏的数量单,带上哑叔与虎虎,再加上车夫,一共四人,向着太子府走去... 独孤西泠自从昨儿在竹林里偷听了虎虎与梅泠的话后,昨儿晚上便让胖蛋去找了独孤问天,托太子府有事儿,告了假... 唯恐错过了与虎虎和他的娘亲相见的机会。 今儿早上,用好早膳,便入了书房,想从书架上找本书看看... 东挑西找,竟是没有一本能入心入眼的,心下轻叹一口气... 难不成我独孤西泠还盼着见那小包子与他的娘亲不成? 思至此处,定了定心神...... 闭上眼睛... 1,2,3,4,5... 就是这本了... 独孤西泠睁开眼睛一看:是《孙子兵法》... 一边翻着书一边走到案几前,屁股还没坐稳呢,就听到脚步匆匆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然后是急急的敲门声音... 声音甚是焦急:“太子,太子...” “进来...” 独孤西泠抬起头来,一看,是管家良叔。 就听良叔急急的汇报道:“太子,太子,那‘知红坊’今儿送侍女用的香膏来的。香膏我都已点好入库了...” 独孤西泠停下欲坐下去的想法,转过身子来:“这侍女用的香膏不一向是良叔管的么?” 说完,甚是奇怪的看着良叔,那意思:怎么今儿这点事儿也来向我汇报? 良叔缓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一大口,方道:“我知道太子的意思,这太子府进进出出的事儿,向来是良叔管的,只是,今儿,这...” “怎么了?有什么异于往常的么?” 独孤西泠把手上的书轻轻的放到桌子上,用两只手撑住桌面... 良叔习惯性的推了推落在鼻梁骨中间的老花眼镜:“西泠太子,那个送香膏的妇人送完香膏后,赖着不肯走,说是非得见了太子才走.... 这不...” 良叔无耐的一摊手:“无论小的怎么说,她都赖在那儿不走,本来,我想叫府中的侍卫把她们辗走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独孤西泠收起撑在桌子上的手,缓步朝着良叔踱了过来:“竟然还有人敢在太子府撒野的? 这还真是不把太子府放在眼里了...” 良叔道:“是啊...是啊,特别那个妇人家的小包子,侍卫一拉他,他还蹲地上就不走,嚷嚷着说认识....认识...” 良叔的声音一时低了下去... “认识什么?” 独孤西泠沉声道... 同时在心里思着:难不成是昨儿那个小不点儿与他的娘亲? 良叔听了独孤西泠的问话,一拱手,一低头:“那个小包子竟然直呼太子的名讳,说认识太子,所以...所以小的,便不敢轻举妾动,特跑过来...” 没等良叔说完,独孤西泠便道:“唔,如此胆大的小娃儿,本太子倒实是要见见,去,把你说的那个小包子,还有你说的那位送香膏的妇人一并带到这儿来....” “是,太子...” 良叔转过身子,一边向库房里走去,一边在心下奇怪的嘟哝着:这太子也不问问那小包子与那送香膏的妇人长什么样子,便请到这太子的书房里来了? 奇怪,自己在这太子府这么多年,没见过太子轻易的便见陌生的客人的,何况...? 这良叔心下奇怪,再加上想不明白,未免跑路的时候,便有点不看人了... 梅莹在前面走着呢,良叔也能‘咚...’一下撞在了梅莹的后背上,那鼻梁上的眼镜差点儿撞掉了下来... 良叔忙抬起两只手,扶了扶眼镜,抬起头来,透过镜片的上部,朝着前面一看:是梅莹。 忙笑着道:“原来是梅莹,刚刚不好意思了,正想心事呢,脚步又快了点,所以....” 梅莹本想发火呢:哪个不长眼睛的,跑这么快,等着去干嘛呢? 待转过身来一看,是良叔,阴沉着的脸瞬间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没事没事,这不,梅莹正好往良叔那儿去呢,真是凑巧,竟然在这儿遇上了。” “哦...?” 梅叔推了推老是往下掉的老花镜:“这倒是真巧了,梅莹去找老身有什么事儿啊?咱们一边走一边聊...” “好的,良叔,这不,刚刚梅莹的侍女铜雀去库房里去领香膏时,说看到一个小包子在那儿赖着不愿走,说要见太子,我来看看,是不是梅莹认识的,,,” 梅莹走在良叔的左边,转过头来,看着良叔道。 “哎...别提了,这不,老身就是为了这事儿刚刚去找了太子,这个小包子非说自己认识太子,不让见不走啊,怎么?梅莹认识这个小娃儿?” 良叔听了梅莹的话,亦侧过头来,看着梅莹道。 梅莹点了点头:“听铜雀回来跟我说起这娃儿的长相与大小,倒是象梅莹认识的,所以过来看看的。” “那最好了,正好,刚刚我禀告了太子后,太子让带着这个小包子跟那个送香膏的女子一起去太子书房呢,你能认识他们最好了....梅莹前面走,前面走...” 梅莹一笑:“一起走一起走...” 139跑得贼快 风清离坐在那库房的椅子上,对于自己这种赖着不肯走的行为,自己都有点唾弃自己了。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要用这种耍赖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自己不是向来崇尚勤奋与智慧的么? 也向来是鄙视这种耍赖而无理的行为的... 可是,如果不这样,要怎样才能引起这西域太子的注意? 昨儿在街道上自己也曾想过,大着胆子的冲着那太子独孤西泠冲上去。 可那样,更是把也许本来不是什么事儿的小事儿,反而搞得这西域皇城里到处沸沸扬扬的了.... 算了,风清离在心下给自己鼓气,也许,赖在这儿是最好的办法了,至于虎虎说的,等那个老管家来了,想把梅莹的白玉坠儿拿给那个老管家看一看的想法,看看有没有用的可能,被自己否定了。 再怎么着,还是不要麻烦别人才好。 相信,这老管家去汇报了太子,说有一个娃儿嚷嚷着认识他,那太子的心下,应能想起大约是昨儿的那个小包子来.... 此时,风虎虎倚在风清离的身子上,小脑袋儿也没有安份... 假如那个太子不见自己与娘亲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还没开始呢,都想着这太子不想见自己与娘亲了,不吉利不吉利... 换个想法... 对了,如果那个老头儿,也就是刚刚离离跟自己说的,这西域的什么管家,不带自已与娘亲去见那个太子的话,我虎虎何不择一个空隙的机会... ‘哧溜’一下,展开那‘绝影花上飘’的轻功,到这太子府里去找找... 相信,那老头儿定追不上我,为了春桃姨娘,我是豁上了... 不过,这太子府又岂是能这样的?昨儿,瞧那太子叔叔的功夫,还没看清他的出手,那马儿便倒地上了... 我虎虎肯定不是这太子叔叔的对手。 别说太子叔叔了,估计好多人都比自己厉害。 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更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哎... 虎虎可怜兮兮的在心下思道:以前在那苍冥镇里,天天读书练武的,得了点空,就偷偷的去跟兔妞他们玩。 有时回来晚了,还要被那傅先生罚站,用戒尺教训,心里就会觉得生活颇是无聊... 天天盼着能走出苍冥镇,出去自由自在的过日子... 等真的出了苍冥镇才发现:苍冥镇的日子才是最舒惬的... 一时,母子二人的心中各自想着各自的小心事... ... 踏踏踏...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虎虎听了,忙往前一跃,离开了风清离的身子,跃到了门边,向外面张望... 看管的两名侍卫,大约心里以为这虎虎想到外面胡闹,忙跟着往前一跃,想抓住往门边走去的虎虎... 身后的哑叔见了,侧头正好见到那库房的桌子上有一个坏了的算盘,忙从上面快速的取下两颗算盘珠来,朝着两个侍卫的面前甚是精准的各扔了一颗... 两个侍卫的心里都急着想抓住虎虎,并没有注意脚下,何况,又是哑叔的故意为之... 一个没注意,“扑通”、“扑通”两声,两人均踩在了那算盘珠上,往前摔了个嘴啃泥... 两人摔倒后,倒亦是反应敏捷的站起了身子,前后左右看了看,风清离坐着,哑叔站着,虎虎在门边张望着... 奇怪? 两人皆在心里暗暗的嘀咕:真是大白天的遇着鬼了? 会是谁? 待低头朝地下一看:原来是两颗算盘的黑珠儿.... 想想刚刚看到的桌上的那个坏算盘,心下思道: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看了看离算盘最近的哑叔,瞧这老头儿,甚是憨实的样儿,不象有功力的啊? 可是,不是他,会是谁?难不成,这算盘珠儿自己滚过来的... 两个人正在心下狐疑着呢,就见前儿晚上刚刚回到太子府的大婢女梅莹与管家良叔一前一后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两侍卫见了,只得收回打量着哑叔的目光,恭敬的对着梅莹与良叔施了礼后,退到了一边。 虎虎刚在门边一看,大姐姐来了,心下十分的欢喜,看来,见那太子的愿望十有八九可以实现了。 要知道,先前,自己见到大姐姐的小侍女铜雀来领香膏时,自己就可着劲儿的给那铜雀施眼色巴结了,耐何,那铜雀象没看见自己与娘亲还有哑叔似的,领完两瓶香膏,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己心下气得,敢情前些天,救了她真是白救了,就不能跟我虎虎还有虎虎的娘亲,还有哑叔搭讪一下吗?啊... 看她那避自己几个人唯恐不及的样儿,我呸... 虽然我虎虎当初救人时是不图回报的,但是现在情急之下,借认识你铜雀混个脸儿熟,不行么? 那跑得贼快的小样儿... 虎虎想想自己先前对着铜雀讨欢的脸儿,都有点唾弃自己了... 这会儿一见梅莹来了,虎虎心下又思量开了:会不会刚刚心里骂那铜雀是不对的?... 她虽没正眼看自己,或许是迫于职位小? 其实那眼角眉梢可瞅准着呢。 估计,一回到大姐姐的住处,便告诉了大姐姐了。 不然,大姐姐能这么快便过来了? 风清离见梅莹与那太子府的管家来了,亦忙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在下,真的是不好意思,难为这位管家大人了。” 说完,风清离对着良叔浅浅施了一礼,甚是恭敬的样子。 梅莹见了,快步走到风清离的身边,一把托住了风清离福下去的身子:“虎虎娘亲,快别这么说,我们太子府的管家良叔向来是宅心仁厚之人,心下待人可真心着呢。 这不,良叔已将你的话传与了太子,太子这就差你与虎虎去见他书房里相见呢。” 站在梅莹身边的良叔,听了梅莹的话,用手推了推老花镜,对着风清离笑着点了点头。 梅莹身后的虎虎一听,可开心了,跑过来,一把扯住梅莹的袖子:“大姐姐,那还等什么啊,我们快点去太子叔叔那儿吧。” 梅莹听了,放下扶着风清离的手,摸了摸虎虎的头:“虎虎放心,其实应该没什么大事儿,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140听不懂了 风清离听到这梅莹说要跟自己与虎虎一起去那太子独孤西泠的书房... 心下猜着,这梅莹此时来这库房,大约是刚刚在这儿领香膏的铜雀告诉了她... 虎虎与自己在这儿呆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这梅莹倒是一个知恩报恩的人。 然... 风清离心下思着,关于春桃的一切,风清云应是安排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这太子都答应见自己了,只要能见到这太子,自己在有变的情况下,再以金相诱,春桃从太子府回到‘知红坊’的事儿应是快了... 能从牢里用金子打通了出来,就能再用金子打通了回家... 于是,风清离甚是感激的对着梅莹道:“这...梅小姐,既然你家太子已经答应我们前去相见,就不必再麻烦梅小姐了,我们自己前去便行...” “虎虎娘亲,不必客气,梅莹做事,向来会拿捏的,若是帮得上忙,亦不过一两句言语的事,也算是梅莹知恩图报,若是帮不上忙,定也不会开口的。” 说完,对着风清离扯唇一笑... 拉着虎虎的手,率先向门边走去.... 良叔见了,忙让到了一边,对着风清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风清离见这梅莹执意跟去,也只得作罢,对着良叔露出一抹笑意来,算是谢了他跑去向太子汇报之恩。 跟在那梅莹的身后,向着太子独孤西泠的书房走去... 身后的哑叔见了,匆忙对着屋子中的众人抱拳一施礼,急急的跟在了风清离的身后... 话说,那独孤西泠自良叔离开了后,在桌几前坐下,随手翻了翻那《孙子兵法》,那字儿就是看不进去.... 索性停下了手里翻书的动作,在心下思道:不知,这个小娃儿的娘亲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把这虎虎教得,倒是与一般的娃儿有些不同... 若这虎虎真是那苍冥镇镇主风清云的娃儿的话... 正东想西想的呢,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独孤西泠清了清喉咙:“进来...” 梅莹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独孤西泠崩紧的神经松了下来,假装低头在认真看书的样子:“是你啊,莹儿,这会子来这儿找本太子有什么事儿吗?” “小民风清离,携子风虎虎拜见西域太子。” 独孤西泠低着头在等着梅莹说找自己什么事儿呢,忽地听到这一方温婉动听的声音,听在耳中仿似雨后的空气一样的清新,让自己在这浊世里竟是感受到丝丝的空明... 独孤西泠忙抬起头来,朝着面前看去:一位墨发及腰,着灰色棉布裙衫的女子,正低着头,双手交叠于腰间,对着自己施了一个万福.... 雪白的一截脖颈儿,让人不看那脸,便在脑海里想象到清约灵秀的字眼儿来...” 只是,令独孤西泠惊异的是:一般的小民见到自己,都是‘扑通’便跪拜在地上的。 这个女子,倒是大方庄淑,且胆大无惧,见到自己,竟然只浅浅施以一个万福... 且,瞧那个小不点儿虎虎,也只是弯腰施礼,神情恭肃... 若是计较起来... 转念一想,自己在太子府中,都在推行人人平等的理念,让仆侍们见到自己只要弯腰示意便好,怎的,见了这虎虎跟这个妇人,倒是较起真来了呢? 那岂不是与自己主张的人人平等背道而驰了? 于是,独孤西泠对着面前的风清离与风虎虎道:“不用客气,抬起头来说话...” 风清离听了,缓缓的抬起头来:“多谢西泠太子。” 独孤西泠见了这风清离的长相后,一抹失望在心下一闪而逝,这女子的体态、声音与那一份骨子里散发的清离的味道,与这长相,委实不太相配... 不过,只是一忽儿的时间,独孤西泠便不着痕迹的正了正心神,看向风清离,沉声问道:“不知风夫人找本太子有何事儿?竟是如此的胆大而挟?若本太子不见,你接下来还想怎样?难不成...?” 独孤西泠停住了往下欲说的话。 风清离听了,心下了然他的用意,这是让自己主动把自己来自何处,有何目的说出来呢... 于是,忙往那独孤西泠跟前靠了靠,唯恐那独孤西泠听漏了自己说的哪一个字.... 浅浅施了一礼:“小民风清离乃苍冥镇镇主风清云的妹妹风清离,小民哪敢在这太子府里撒野,只是,小民的妹妹春桃...” 风清离拿眼睛暗暗瞧了瞧独孤西泠左侧的胖蛋,能说,自己抬起头来看到他那满脸横肉的样子,就想揍他么?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儿啊。” 独孤西泠转过头,看了看胖蛋... “其实呢,这春桃也没犯什么,是我的手下胖蛋,多有冒犯,导致两人之间有点误会而已。 如今,已冰释前嫌了。 主要是本太子,想见识一下替春桃打通关系的风清云此人是谁,竟是能从那死囚牢里把这春桃给通了关系,放了出来...所以...暂时让春桃在我府里住着,并无为难之意。” “哦...” 风清离一挑眉:“太子,清离倒是有点听不懂太子的意思了。” “听不懂?” 独孤西泠身子往前倾了倾:“哪里听不懂了?” “太子一会儿说我家春桃也没犯下什么,一会儿说你的手下胖蛋多有得罪,一会儿又说,我家春桃都进了死囚牢了...” 风清离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独孤西泠:“到底我家春桃是因何事而进的那死囚牢,我家哥哥为何打通关系后便又可以轻而易举的便出了死囚牢...?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还望太子明示?” “这...” 独孤西泠一时心里,没想到这风清离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正在心里思量着如何回答呢,就听那风清离又道:“难道西域的律法,可以因时因事而朝令夕改?因人因情而阳奉阴违? 前一刻还在牢里关着,后一刻便可以无罪放出?不深究其中之因,不查明究为其由?” “这...” 独孤西泠身边的胖蛋听了,心里不淡定了,往前一步,指着风清离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妇?竟敢如此跟太子说话,还不跪下...” 141惴惴不安 风清离听了这胖蛋的厉声斥责,转过头去,对上那胖蛋的眼眸,假装不认识他似的,甚是好奇的瞅着他... 也不说话... 一秒...两秒...三秒...好长时间过去了... 胖蛋见那风清离也不说话,就那么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眸里的神色是自己所看不懂的... 时间一久,心下有那么一点点的虚了。 毕竟,自己与那春桃的事儿,是自己不对在先。 虽然,那天晚上,被那叫作春桃的打伤之后,自己心下气不过,直奔了那刑部,倚着自己是有这皇帝独孤问天罩着的原因... 再亮出了太子独孤西泠的贴身侍卫的身份,迫使那夜当值的刑部人士,相信了自己是无辜的,从而直接把那春桃押入了死囚牢内.... 要知道,这些都是背着这皇帝与太子干的。 原以为,瞒天过海的,等过几天,处理死刑犯时,一并偷偷摸摸的把这个小贱蹄子给处理了,让她不顺从自己... 哪知,前些天,听说,有一个叫风清云的男子去与皇上斡旋,想要救出这春桃时。 当时,自己都吓晕了。 要知道,这皇帝虽给自己撑腰,但那也是在一定的程度之内,这要是前因后果给审出来了,别说自己这前途了,便是这小命儿... 这独孤问天虽向着自己,那是自己有一定的用处,若是自己真的犯了这律法,这独孤问天相对而言,还是... 何况,看太子独孤西泠最近的表现,这去向哪儿,去干些什么,什么时候回,都不大让自己跟着了... 没想到,这一个卖香膏的贱蹄子,竟然后面,会有这么有钱的人来替她赎命... 所以,自己赶紧的跑去了皇上那儿... 没想到,那个替春桃赎命的男子亦在,自己忙捏造了一个自己误会了这个贱婢的理由。 好不容易搪塞了过去... 并说:愿意与那贱婢和解,反正自己除了受了点外伤,命还在这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不再计较便是... 记得当时那皇帝看到那风清云递到他跟前的一千两金票,那眼睛都直了,大约亦是忘了追究,忙挥着手对自己说:“好,好,没什么事儿就好,你自己去那刑部把那姑娘放了就是。” 自己听了,忙磕着头,嘴里使劲的说着:“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自己正要转身离开呢,那男子竟然叫住了自己,由怀里淘出了几锭金子来,说是感谢自己的大人大量... 自己见了,心下那个狂喜... 幸好自己见风使舵,认了个下,这是...还有利得的好事儿啊... 不过,毕竟那皇上在,自己忙假惺惺的推托着说:“不用,不用...” 没想到,那皇帝得了一千两金票,心下甚喜着呢,便对着自己大手一挥:“胖蛋,既然风镇主这么大方,你便收下。 确实,你的心怀算大的,听你的意思,那姑娘如此待你,你竟然就此算了。” 自己听了,方敢颤颤的伸出手来,把那几锭金子收了下来... 走在路上,都不敢相信自己也是有金子的人了,几次停下来,从怀里拿出金子,用嘴巴咬了咬... 是真的... 要知道,自己在这太子府里轮值,一月也只有十两银子而已... 瞧着这几锭金子... 心下大喜,又可以去花楼浪许多的时日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去刑部,拿着皇帝的手谕去要求放人时,正好遇到了太子,说什么非得要把春桃带到太子府住几日... 这春桃也算好说话的,出来时,意思只要自己以后不再为难她,前事就一笔勾销,自己听了,心下又是一阵大喜... 没想到,事儿这么顺利... 眼看着只要那赎回这贱婢的男子来了太子府,便可以放人了,没想到... 那男子没来,倒是来了个妇人,还带着个小娃儿... 自己见了,刚刚还在心下沾沾自喜,那男子没来,一个妇人与一个娃儿,有什么怕的? 只要太子一放人,这事儿就过去了... 哪知... 这妇人说起话来,噼哩啪啦,象放爆竹似的,关键这话音不对啊... 这要是真的查起来,虽说自己不一定会输,但要是真正彻查起来,自己不一定能沾上好啊,毕竟,那个替春桃赎人的男子,太有金子了... 一出手,就是千两的黄金,眼睛眨都不眨,那穿着打扮也非常人可比,哪里是我胖蛋,一个小侍卫可以比的? 现下倒好,这个妇人,字字句句,咄咄逼人的样子,还不依不饶了? 我何不吓她一吓...? 所以,胖蛋方跨前一步,说出了如此的话来... 可没想到,这个妇人,竟是个不怕事儿的,盯着自己看了好久,就是不说话,搞得自己这心下,惴惴不安的啊... 胖蛋,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梗起脖子来,对着风清离一扬头:“看什么看,看你这妇人,如此嚣张的样儿,竟然敢质疑我们太子,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肥...” 其实,听了这风清离铿锵有力的问话后,独孤西泠在心下亦甚是惊异:没看出,这个妇人,倒甚是见地深远... 说话时,那语调能让人听出言辞之后的愤怒,但那表情与情绪却又甚是平淡,看不出点滴怒气横生的外在表现来... 我且再等等... 看看胖蛋如此一说之后,她如何来回应胖蛋。 风清离见这胖蛋欲盖弥彰的样子... 竟是对着那胖蛋浅浅一笑:“怎么,这位是...?” 胖坏蛋甚是傲娇的一昂头:“我是谁,还没轮到你来问...” “哦...?” 风清离把看着胖蛋的眸子,转向了独孤西泠:“西泠太子,妇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独孤西泠饶有意味的看向风清离:“清离夫人,有什么话只管讲就是...” “好,那妇人心下就放心了,还望妇人问了之后,西泠太子不要降妇人的罪才是...” 风清离低下头来,对着独孤西泠道了一个万福。 “本太子让你讲的,当然不会怪罪于你,说...” 独孤西泠歪着的身子正了正,波澜不惊的道。 清离大着胆子的问一句:清离来这太子府为了清离妹妹春桃的事儿,是应该跟太子说呢,还是应该跟这位...” 142可不惯你 风清离把眸光转到胖蛋的脸上看了看,又看向独孤西泠:“是不是在太子府里,不用太子下令,手下的人都能越俎代庖了? 连太子都不在意清离妇人是跪着还是站着,这太子手下的倒是这般恶言相向了...? 所以,妇人心下此时甚是纠结,是跪呢?还是不跪呢?” 风清离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向独孤西泠... 独孤西泠没想这这个妇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对着风清离略带质询的语气忙挤出一抹笑来:“清离夫人息怒,想来是胖蛋护本太子心切,所以言语之间,未免...” “呵...护主心切?请问太子,那清离到底是要怎样做? 想来,清离这要是跪了,便说明,在妇人的心里面,觉得这太子的手下倒是比太子的话还管用了。 这要是不跪吧,又怕这太子是跟手下说好了的,允这个胖子在这儿严词下令,所以.... 所以清离心下不明白:这太子府到底是太子作主,还是...” 风清离故意的把话就此打住... 看看这独孤西泠如何来拿捏... 独孤西泠听了这风清离戛然而止的话语,心下说喜吧,是有点喜。 这妇人说的话,明面上说给自己听,可何尝不也是敬告那胖蛋,不要太过份了,你家主子可还没说什么呢... 可为啥,自己总觉得喜里面,还有几丝恨呢? 很好,很好,轻而易举的,便把这球踢到自己这儿来了... 其实,对于这胖蛋,不用说,自己内心确实亦是不喜,这个清离妇人,此时把这个话题扔给自己,自己怎么说?如何说? 要知道,平时,自己对这胖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专心做自己的事儿的,不惹他不是因为怕他,而是省了许多瞻前顾后的麻烦,只要他不过份,便由着他去了... 这个女人倒好,话峰一转,就... 独孤西泠侧过头,对着自己右边的武大道:“武大,去,拿两张椅子过来,给这位清离夫人与小虎虎坐着与本太子说话。” “是。” 武大低眉应声后,大步向着书房外面走去... 一边的胖蛋听了风清离的话,心下又耐不住了,不等独孤西泠开囗,用手一指风清离:“你这个妇人,你说什么呢?我胖蛋,从小便服侍着我家太子了,护着我家太子是应该的。 你这一来,还挑拔离间了?” “护?挑拔离间?” 风清离由鼻子中哼出一声来:“刚刚我听你家太子的意思,我妹妹春桃犯事儿,可是与那叫什么胖蛋的有关,难道...?” 风清离的眼中带着怀疑的看向胖蛋:“看你这么急吼吼的样子,长得又胖,难道你就是那有错在先的胖蛋?” “是的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胖蛋两手一抱:“太子府的事儿,用得着你一介村妇前来寻根问底? 乖乖的把此行的目的说完,不要在这儿浪费口舌...” 其实胖蛋的真实想法是:赶紧问我们太子要人,要完赶紧走,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省得自己也总是怕夜长梦多的,毕竟是自己惹的麻烦事儿... “哦...我说的呢,你咋这么急的,原来你就是胖蛋,怎么?这么急的想让我少说话,巴不得早点离开的样子,你这是做贼心虚呢?还是做贼心虚?” 风清离眯着眼,甚是质询的问道。 胖蛋一听这个妇人带着挑衅的语气,而且那神情,虽淡然,却字字咬牙的样子,心下的火腾的一下又上来了: “你,你这个妇人,可不要血口喷人,你哪儿看出我做贼心虚了?你哪儿看出来了,啊?” 风清离见了这胖蛋激动的神情... 眸色一厉,“看看你,我刚刚并没有跟你说话,你非得插进来,插进来就插进来了,我问你几句话又怎的了? 难道,这儿,就许你说话,还不许我说了么? 你急成这样,我招你惹你了?嗯...? 如果没有招你惹你,我跟你们太子说话呢,你插过来做什么?嗯? 难道你比你们太子还要大? 都不要你们太子允许,你便可以这样任性妄为?嗯? 究间是你们太子太宠你了?还是你背后有人撑腰,把你们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嗯...? 要怎样便怎样?嗯...” 风清离一时之间,那隐忍多时的火气也上来了,连珠炮似的说了好多... 一声比一声高。 胖蛋见这风清离不依不饶的样子,心下亦是一橫,吼道: “这...这...你这个大胆刁妇,看我不...” 胖蛋捋了捋袖子,便绕过桌几,向着风清离走了过来,欲把风清离擒下去的样子... 风清离并不动,瞧着气冲冲奔过来的胖蛋,一声嗤笑:“看来,不教育教育你这个目无尊上的大胆之人,还真以为全天下都让着你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印在了怒气冲冲向着风清离走过来的胖蛋的脸上... “你...” 胖蛋挨了一个耳光,恼羞成怒,五指成钳的便向风清离的面门抓去... 独孤西泠见了,不好再沉默了,忙一声沉喝:“胖蛋,不得无礼。” 离离身边的虎虎,可是对自己娘亲的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呢,见娘亲一怒之下,打了这个胖蛋一个耳光,心下亦是十分的解恨,这个大坏蛋,竟然欺负我家春桃姨娘,娘亲这打得真是解恨... 此时,一见这胖子要欺负自己的娘亲,身影一晃,便夹在了那胖子与风清离的中间,用力一推那胖蛋... 胖蛋耳中听到独孤西泠的话语,一时有点分心,没提防到风清离后面的虎虎会过来推自己,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后,方才站定... 胖蛋大怒,站稳后,一见是虎虎,身子往前一斜跨,便欲揪住虎虎... 独孤西泠见了,厉声道:“胖蛋,刚刚本太子说什么了?” 胖蛋听了,生生的缩回了想要揪住虎虎的手。 风清离其实在打这胖蛋的耳光前,在心下亦是下了一个赌注的。 看这胖蛋如此气焰高涨的样子,心下实是气不过。 所以,憋着一股劲儿想给这个胖蛋一个教训:你家太子爷惯着你,我风清离可不惯着你... 风清离打这胖蛋一个耳光,就是赌那一直不吱声的独孤西泠会出手阻止这胖蛋对自己的反击... 果然,还果真如自己所料... 143巧舌之妇 风清离也不给那胖蛋缓和的机会,对着那胖蛋厉声道:“我这打你一记耳光,是让你清醒清醒,我是跟你家主子说话,不是跟你说话,你还真当自己比你主子地位还高吗? 是谁给你撑的腰?连你的主子都不放在眼里? 难道是你们西域的哪个别有用心之人安插在你们太子身边的眼线不成?嗯...?” “你...你...” 胖蛋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一时气噎。 但想想,不能把事情过份儿搞大,若事情搞大了,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 再加上太子刚刚的沉声命令,心下,只得活活的咽下了这口气... 自己虽心内甚是看不起这个一丝一毫隐私都没有的太子,但听了刚刚这个巧舌如簧的妇人这么一说。 若真不听太子刚刚说的话的话,不是很显然,承认了自己确如这个妇人所说,背后有什么人撑腰,连主子的话都敢不听...? 三思权衡之下,胖蛋在心里道,我又不傻,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先咽下这口气... 这个能说会道的狡诈之妇,你给我等着... 我胖蛋何曾受过这种气?啊?何曾受过? 此仇不报,我胖蛋誓不为人... 你这个巧舌之妇,你给我等着。 耐何,这气咽是咽下了,但是,这心里难受啊,自己在这独孤西泠手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便是这太子虽说暗地里对自己可能也心生提防之心,但明面上还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只要自己不犯多大的错误,对自己亦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何曾这样对待过自己? 这胖蛋站在那儿,越想心下越气,可越气还越不能做些什么... 对着风清离说了几个“你...你...”之后,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风清离用眼角瞄了瞄,见那胖蛋气得站在那儿,胸脯起伏不平的样子,心下甚觉开心... 这个不知进退,颐指气使的家伙,不给他点颜色,还真以为老子天下什么都不怕呢? 这是仗着谁的势?又是倚的谁的力? 想必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定是那皇上在背后撑着腰... 风清离在心下道:这皇室的事儿真是搞不懂... 都是亲生的,还分三六九等,你这皇帝老儿倒是有前瞻之眼?看准了哪个娃儿好?哪个娃儿不好了? 怕不是看走眼了,我风清离瞧着这太子韬光养晦的,绝非常人可比,倒是那个睿王,估计不睿... 风清离正在心下思着呢... 独孤西泠此时,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指着武大刚搬进来的两张椅子... 抬眸看向风清离道:“清离夫人,暂且消消气,想这胖蛋只是护主心切,言语未免便高了些,清离夫人,坐,请坐...坐下说话...” 风清离听了,也不客气,装作不再生气的样子(其实心内甚是开心),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武大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独孤西泠见了,亦是有意的岔开了话题... 毕竟,这胖蛋,自己目前还不想惹他。 一个小卒,有时,得体的退让反而不会坏事… 就怕狗急了跳墙,反而不利... 而风清离此时也早已冷静了下来,想想,自己也算是替春桃教训了这个死胖子了,再纠缠下去,说不定会坏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了,见好就收,向来是自己的准则… 耳朵中就听独孤西泠不紧不慢的语气:“不知,清离夫人想见本太子,是意欲为何?听本太子的管家良叔说...” 独孤西泠本想说:听良叔说,你送完香膏赖着不走,非要见了本太子才肯走... 想想,还是止住了话语。 心下思道,不如让这个妇人自己提出要带走春桃的话来... 此时,风清离见这独孤西泠把话岔到了正事儿上,亦正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于是对着独孤西泠微微笑了笑:“西泠太子,小民此次来,想必太子心下已经明了了,便是为了小民的妹妹春桃,还望太子明察后,这春桃惹没犯什么事儿的话... 能够让她从太子府的好吃好喝的侍候中回到店里… 毕竟小店里缺的是人手。 再说,老是在太子府里白吃白喝的,又没什么事儿,也是不妥。” 独孤西泠听了,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转过头去,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胖蛋。 胖蛋听了这风清离的话,心下总算好受了些,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忙把刚刚受的气压了下去,见独孤西泠看向自己,知他是给自己一个面子。 忙往前一步,对着独孤西泠一拱手:“属下早已不再计较这件事儿,但凭太子作主..” 胖蛋的心下甚是不解,本来,自己便是放了这叫作春桃的,是你太子非要把这个女人请进府来,横生波折,这会儿,还看着我做什么? 这还要来征询我的意见? 不过,心下想是这样想,但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告诉了那个妇人:不要狗眼看人低,看到没?我家太子还尊重我的意见呢,说不定,我说不放,还不放呢... 风清离见了这胖蛋刚刚还青紫的脸,这会儿,见独孤西泠表面上征询他的意见了,那脸上瞬间又沾沾自喜的表情。 心下甚觉好笑... 与你的主子比起来,你这个死胖子差太远了... ... 独孤西泠听了胖蛋的话,转过头来看向风清离:“当然可以了,这不,这当事人胖蛋都不追究了,都答应了,若我不应的话,倒是显得是本太子的不对了。 梅莹…” 独孤西泠叫道... 站在风清离身后的梅莹,刚刚看到风清离那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下印在了胖蛋的脸上,心下立马提了起来... 要知道,对于这胖蛋,便是西泠太子,有时,也要照顾他的面子一两分,尽量不惹他。 这个虎虎的娘亲,听她刚刚的自我介绍,原来叫风清离,这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猛… 不过,令自己没有料到的是,看胖蛋那样子,竟然异于往常的忍了,不知这梁子结下了,这虎虎的娘亲往后… 要是不在西域的皇城,估计还好些… 要是在这西域皇城混的话... 恐怕... 144拿捏得当 不过,梅莹心下转念一想,能把那在刑部里呆着的春桃从死囚牢里不费吹灰之力便救出来的,十有八九,那背后应是有人罩着的… 自己跟着虎虎还有虎虎的娘亲到太子这儿来,本想着是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来帮一下忙的。 没想到,这个虎虎的娘亲,无论是举止还是言行,都如此的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自己还没帮上什么呢,她都自己搞定了... 再联想到在客栈里的那天半夜,梅莹在心下思道,会不会虎虎半夜起来’如厕救已’的计策,也是这虎虎的娘亲想出来的? 不然,缘何她那天出来得如此的之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似的... 缓了缓心神后的梅莹,正在心里忐忑不安的想着心思呢,听到独孤西泠叫自己... 忙从风清离的身后向前几步,对着独孤西泠施了一礼:“西泠太子,梅莹在。” 独孤西泠把目光从风清离的身上移到梅莹的身上:“去,去后院把那春桃姑娘带到这儿来...” 梅莹听了,忙应道:“是,太子,梅莹这就去后院,把那春桃姑娘给带过来…” 说完,姗姗然的向书房外面走去… 独孤西泠望着梅莹在书房门口转过了弯去,方收回了目光... 一时,书房中倒是鸦雀无声... 独孤西泠在心下思道:原本是把这叫做春桃的放在后院,想见一见那苍冥镇的镇主风清云的... 哪知,没见着自己想见的风清云,没想到,竟是认识了这风清云的妹妹风清离与她的娃儿风虎虎… 这心下到底有些小小的失望,却亦有一点点意外的惊喜:没想到,这苍冥镇,到是盛出胆大心细之人,这个风清云的妹妹便是如此… 义正词严,又拿捏得当… 再看看这小虎虎,先前自己还以为是那风清云的孩子,没想到,是他的侄儿… 这个小家伙亦是有胆有识,小小的年纪,已是在同齡伙伴中出类拔萃了… 想来,这苍冥镇应是人杰地灵的地方,等有机会,应亲自去那个地方看看…. 风清离则在心下想着:原以为,还会再花些银子,事儿才能办成功,没想到,这一切竟是这样的顺利。 那自己心下倒是奇怪了,看情形,自己如果不来的话,这太子过不了几天,也会放了春桃… 那春桃为啥还要差白雪给自己送信呢? 这其中… 风清离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那梅莹便领着春桃过来了… 风清离偏过头去一看:这春桃着装整齐,在这阳春三月里,估计刚刚在外面走的缘故,小脸儿红扑扑的… 比起过年时,在苍冥镇上,倒是稍稍有肉了些,看来,这独孤西泠并没有为难春桃,也并不象自己想象中的对春桃有意为难的样子… 这就什么都不用烦了? 就可以把春桃带回家了...? 风清离忙站起了身子来… 话说那春桃,来到了书房内,对着那独孤西泠便跪了下去,”多谢西域太子成全,刚刚听这个带春桃前来的梅莹说,太子已允春桃跟着我家清离夫人回‘知红坊’了,春桃感激不尽…” 独孤西泠听了,抬起头来,看着春桃的方向:“不必客气,免礼,站起来说话。” “多谢太子。” 春桃缓缓的站了起来… 风清离见了,心下思道:这…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便不必再留在这儿打扰这太子了,看虎虎这几天,东奔西跑的,也是累及了,那小眼睛,时时刻刻的不离自己左右… 唯恐自己有个什么闪失来... 自己原以为这个小屁孩儿带出来会不会是一个负担,哪知,却是比在苍冥镇里又懂事了许多... 看来,这次带他出来,亦是长了一些见识的… 想至此处,风清离往前一步,冲着独孤西泠一施礼:“多谢西泠太子,不计清离耍赖之举而成全了清离… 哑叔…” 风清离高声叫道。 在门外守着的哑叔听了,忙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对着众人施了礼后,垂手立于风清离的身边… 风清离转过头来,对着他:“我先让你带的银票,拿出来给这独孤太子,谢他这些时日来,对春桃的好生款待。” 哑叔听了风清离的话,忙一伸手,由怀中淘出了一张银票来,转过身子,跑到了独孤西泠的桌几前,双手恭敬的递了过去... 独孤西泠坐着没动,笑着看向风清离:“本太子向来没有收受银子的习惯,本来,把这春桃留在太子府,便是本太子的私心,想见识见识苍冥镇镇主风清云的。 没想到,到是见识了清离夫人的敢说敢为... 在下佩服还来不及呢,又何谈以银相赠?” 听了独孤西泠的话,风清离心下思道:其实,自己本不想叫哑叔进来赚与银票的,只是想着,这独孤西泠看上去,亦是成事之人,有胸怀,有想法,有耐性... 说不定,他日,会有有用之处... 所以,在肚子里盘算了一下,还是让哑叔把那银票给独孤西泠递了过去... 此时,听这独孤西泠竟是看都没看,便回绝了自己... 忙向前一步,对着独孤西泠拱手一抱拳:“西泠太子,清离这以银相赚,并不是行贿之心。 所以,才会于事成之后送出。 清离佩服太子的坦荡为人,就权当作这几天春桃在这太子府的吃喝费用...” “哦...?” 独孤西泠冷哼一声:“清离夫人觉得我太子府会缺这春桃姑娘几天的吃喝么?” 说完,刚刚还温暖如春的脸瞬时便如数九寒冬的凛冽... 拂袖愤然而起:“胖蛋,送客...” “这...这...” 春桃见了,忙跑到风清离的身边,看着风清离,那眸光似在问:这可怎么办? 风清离风了这独孤西泠的反应,不禁在心下暗暗的赞道:这个独孤西泠倒亦算是正人君子,竟然不是一位嗜财如命的... 这种人,倒是很难找出他的缺点来,他若想做一件事,焉有不成功之理? 算了,他不贪财,我风清离可是惜财的... 于是,风清离对着哑叔道:“算了,哑叔,既然这西泠太子不愿收下银子,你便拿着吧,春桃,虎虎,哑叔,我们走...” 说完,也不等那胖蛋带路,在春桃的搀扶下,转过身子向着书房门外走去... 145迷人风景 梅莹见风清离与虎虎几人向书房门外走了出去,忙对着独孤西泠施了一礼,“西泠太子,奴婢斗胆请求:这虎虎曾救过奴婢一命,奴婢想...” 不等梅莹说完,独孤西泠刚刚沉下来的脸,此时已缓和了许多,对着梅莹道:“想去送就去送送吧。” “谢西泠太子成全...” 梅莹轻轻拎起裙摆,急急的出了书房的门… 来到书房外,梅莹忙快走几步,赶到了风清离的跟前:“清离夫人稍等一等...” 风清离听了,停下前行的脚步,转过头来,一看,是梅莹... 就听梅莹笑着道:“清离夫人,这太子府看上去不大,但是东转西绕的,还是颇要费些时间的,梅莹前面来带路。” 这梅莹还没说完呢,跟在风清离几人身后的胖蛋,听了梅莹的话,忙冲着梅莹嚷嚷着:“那最好了,那就由你梅莹领着把这些人送出太子府去,我胖蛋就去太子那儿了…” 梅莹听了,一边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回道:“好的,胖蛋大哥,你回去吧…” 胖坏蛋听了,也不跟风清离几人打招呼,折回身子,向书房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道:看到这个妇人我就恶心,这太子还让我送,不会叫武大送吗? 还算好,这梅莹倒是主动请送了,倒是正合我意.. 风清离见那胖蛋回去时,还不忘了狠狠的看自己一眼,那能剜了自己的眼神... 倒是有点毒... 而且,竟然招呼也不打一声。 知他心下恼怒自己的那一记耳光,所以风清离也不在意…. 跟在梅莹的身后,向太子府的门口走去... 早上,过来送香膏时,心里一心想着,怎么才能见到这西域的太子,把春桃领出这太子府,所以,对这太子府的地形走势并不上心… 此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风清离只觉心下甚是满意,这心情也便好了起来… 虽说,最后,自己送银票时,那个独孤西泠的表现有点莫名太过了,那火发得,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不要银子便不要算了,犯得着发那么大的火? 不过,还好,我风清离向来只注重结果,过程是艰辛还是愉悦都无所谓了... 一时,风清离的这心里便觉得心花儿怒放... 跟在梅莹的身后,又有春桃细心的搀扶着自己,午时的春日暧阳慵慵的照在身上… 只觉这春天春阳春息,透着一股子的温馨醉人的味道,紧紧的包围着自己… 风清离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眸,深深的吸了这一口春日的明媚之气... 唔... 熏熏的,有倦意袭来… 风清离忙轻轻的晃了晃脑袋,春桃见了,俯过身来,靠近风清离的耳朵,悄声问道:“离主子,怎么了,想睡?” 风清离听了,侧过头,对着春桃一笑,低语道:“没什么,一个激灵就全醒过来了。” 春桃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风清离打起精神来,四处瞧了瞧... 这梅莹带着几个人,并不走那木制的长廊,都是走的青石铺就的小路,弯弯曲曲间,细观路两边的景致:花开正艳,红红白白间,倒亦是迷人的风景… 特别是不远处有一方用篱笆围起的田园,里面粉粉紫紫间,开了许多的花儿,看上去象牡丹却又跟牡丹有着几丝的区别,这是...? 风清离皱了皱眉,这是啥花?这么好看? 在脑海里细细思量了一番:哎,总觉得这花应当有个自己喜欢的名字,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低头思处,已是过了那一片美丽的花园... 再往前走处... 沿路还有人工而成的小河,堆砌的假山,一步一景的亭台楼阁… 风清离在心下暗暗忖道:没想到,这塞上的风景,亦有江南的风韵。 一时,东张西望间,风清离倒是看得转不过眼来… 心下思道:先听虎虎说,这太子府不大,外面看又很简陋,自己的心中便把这太子府想象成破落不堪的了… 早上进来时,心里压着心事,也没到处闲看。 此时一见,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蓬蓬勃勃啊… 一路走来,“泠宫”、“泠厅”、“泠语”…的几间建筑,或掩于绿树繁花间,或倚于九曲小桥的小河边… 一时之间,风清离倒似自己并不是在塞外高原之上的西域,倒似身处于烟雨轻笼,小桥流水的江南了… 风清离在心内轻叹:这太子府笼上江南的韵致,竟是不输那皓月的蓝月湖畔的点滴… 再想着这独孤西泠颇似风清云,亦就是那慕容风的长相,想象着那独孤西泠在这太子府的小河边,临水而照的白衣翩翩… 不觉在心下惊叹:怎么这古代的男子一个一个的都这么好看? 还是自己从现代穿过来的这个人物太好了,接触好看男子的机会多? 就比如:自己天天接触的那个老男人:风清云。 真是奇怪了,看了几年了,还没发现哪儿不好看的… 除了说话有点噎人… 这一点不讨喜之外,那长相还是可圈可点的。 再想想那个皓月的皇帝郑润,剑眉朗目下…亦是这天下稀有的绝品…. 还有那刘惜一,惜王爷,一想到,五年前第一次见他时,他一袭宝蓝色锦袍,白色绸缎披风,一身皇室特有的贵气样儿… 就让人挪不开眼啊... 还有那个郎中刘始一,生于尘世,却具有世外的出尘气质… 十指纤白,触感薄凉,却每每让人心生活着的希望…惹得自己满眼的艳羡… 当然了,还有一位,便是虎虎的爹爹了,只是,风清离不自禁的以手抚了抚额… 奇怪,只是觉得这刘纯一甚是好看,竟然长什么样儿都没有认认真真的看清楚… 风清离在心里很是鄙视了一下自己,都跟人家生了娃儿了,遇到两次都不认真看清,对其他男子,倒看得清清楚楚的… 唉,不谈了,此生,恐怕也没机会了,自从五年前的惊惧逃亡之后,自己是发誓无事儿不出苍冥镇,去外面晃悠了。 那逃亡与保命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不如好好的呆在那苍冥镇上,赚钱、抚琴、作画、吟诗、种花.、育儿... 守着一个还不算难看的风清云,慢慢老去… 146不识芍药 唉... 风清离在心中一声长叹:大约这爱情,此生,自己是遇不上了... 想起在现代时读的那些优美的句子: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取次花从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 这些句子,看了,就想谈一场此情不渝的恋爱啊... 那么美,那么真,那么令人心动,心喜,心往... 想想自己,便是在这古代,亦是二十五岁的老婆娘了,若在现代,都快要奔四了... 想至此处,心下未免一阵悲凉... 爱情这玩意儿,还真是可遇不可求... 但转念一想... 这上帝也算是没有亏待自己,毕竟,好歹给了自己一个好看的哥哥… 当然,等那风清云老了,虎虎也长大了,瞧这虎虎眉目有致的样子,帅哥潜力股啊… 一时之间,心中再回头想想那郑润、风清云、刘惜一、独孤西泠、刘始一这些各有千秋的人中之俊逸之姿,风清离觉得,自己多年没流的哈喇子不知不觉的又要流出来了… 果然,这春日...是情思泛滥的季节啊... 风清离忙偷偷的伸出一只闲着的手,趁没人注意,用袖子擦了擦口水… 擦完之后... 完了,风清离在心下一阵哀豪,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又想起五年前的‘探香楼’之事,竟是想在记忆的深处找找看,那刘纯一到底是啥样儿? 然… 久久回忆之后... 不但自己记不起那刘纯一的样儿了,便是原身有关于他的记忆自己也硬生生的给忘了… 风清离只得又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也许,与这个新凉的皇上,自己与他,注定是有份无缘… 不过,忆起那‘探香楼’之事,自己倒是忆想那独孤西泠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大眼浓眉的,如今看起来,倒是纤柔许多… 这男人的长相也会变的?而且变得,与那风清云越来越象了… ... 一路曲曲折折下来,终于来到了太子府的门口,再回望过去,风清离于心中默默的忆起了刚刚行走的路线… 原来那独孤西泠的书房位于这太子府的最西北面,太子府的正门在东南面,梅莹带着自己这几人一路走来,倒是把这太子府从西北到东南的逛了个遍了… 到了门口,站定。 风清离对着梅莹展出一抹笑来:“梅小姐,多谢了,想来,梅小姐是有意带着清离与虎虎在这太子府里逛逛的,这一步一景的,真的处处是春日无限的美…” “清离夫人真是厉害,梅莹心下确是想着,这太子府虽不大,但是景致在这春日里确也诱人,便依着弯弯有致的小路,带着清离夫人与虎虎一起赏赏这我们太子府特有的芍药园与假山假水,也不算白白的在这太了府走了一回。” “真是多谢梅小姐了,清离真是没想到,这太子府竟是不输于苍冥镇的水水色色,绿树繁花间,倒真的是让清离误以为是苍冥镇了…” 梅莹听了,对着风清离露出一抹笑来:“看来,梅莹的想法倒是合了清离夫人的意了。” 风清离亦笑着点了点头,猛然,象忆起什么来似的:“对了,梅小姐,刚刚你说是什么园来着?” “什么园?” 梅莹不解的看向风清离... “就是刚刚你说的,长花的,太子府特有的,花园。” 风清离指着那刚刚看到的长得象牡丹样的园子的方向... “哦...” 梅莹恍然大悟,用手遮住嘴,偷偷笑了笑,心下思道:没想到,这个清离夫人,人情世故的拿捏恰到好处,竟然不识得这芍药花... 于是,回道:“清离夫人原来说的是...我们太子府特有的芍药园啊,那芍药园里面可是长满了各色各样的芍药...想来,应是这天下芍药颜色最多的园子了。” “芍药...芍药...” 风清离在心下轻轻呢喃... 倒是忽地想出两句诗来:芍药花开出旧栏,春衫掩泪再来看。主人不在花长在,更胜青松守岁寒... 一想到这首诗,忙连连晃了晃脑袋,这诗不好,这诗不好,咋觉得有点点: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味道... 赶紧忘了,赶紧忘了... 怎么想起这些悲伤的句子了... 刚刚心里可还思着那爱情的美好诗句呢... 风清离忙抬起头来,对着梅莹一笑:“真是长见识了,若下次还有机会来这太子府,清离倒是要好生赏赏这芍药...” 梅莹一听,笑了:“清离夫人原来也喜欢这芍药啊,这么喜欢的话,清离夫人哪天有空,梅莹差太子府的仆人来接您与虎虎.... 到时,梅莹定带您去芍药园看个够。今儿梅莹看时辰不早了,便没有...” 见梅莹甚是歉意的样子,风清离忙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机会... 这....” 风清离对着梅莹道:“这都已到太子府的大门了,梅小姐留步,今儿倒是多谢梅小姐前前后后的陪伴了。” “清离夫人客气了,梅莹其实什么忙都没帮上,倒是清离夫人的言行举止,甚是让梅莹佩服。” “哪里,哪里...” 风清离甚是谦逊的道:“那...清离与虎虎便告辞了...” 风清离对着梅莹一抱拳,转过身子,在春桃的搀扶下,向‘知红坊’的方向走去。 虎虎见了,忙挣脱了哑叔拉着自己的手,走到梅莹的跟前:“大姐姐,我家春桃姨娘回了‘知红坊’后,虎虎与娘亲就要回苍冥镇了,虎虎会想念大姐姐的。” 梅莹听了虎虎的话,蹲下了身子,搂着他,亲了亲:“没事,便是山高水远,若有缘,大姐姐与虎虎,亦总有再次相见之时。” “那,如果没有缘的话,大姐姐会创造缘份来见虎虎吗?” 风虎虎甚是认真的睁着两只小眼睛看着梅莹。 梅莹不禁被他的认真样儿给逗乐了:“好...好...冲着虎虎这句话,大姐姐每隔两年便到苍冥镇上来找虎虎玩,好不好?” “真的?” 风虎虎开心的问道。 梅莹伸出了右手的小指:“大姐姐说话算话,来,我们拉勾...” “太好了。” 风虎虎伸出小指头来,甚是庄重的与梅莹拉了勾... 147甚是担心 风虎虎搂着梅莹的脖子亲热了好久,方恋恋不舍的跑到哑叔的身边,拉起他的手,一起向已经在前面跑了老远的风清离与春桃追了过去... 话说,‘知红坊’内,小五子与小福子两人,自早上风清离与虎虎离开了‘知红坊’后,便眼巴巴的盼着他们回来了。 他们心下亦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再加上平时这胖蛋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在这皇城里是背着那太子,耀武扬威的处处招摇。 特别是小五子,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得那风清离立刻马上就能赶紧的站在‘知红坊’的店门前,了了自己心里不安的神思... 所以小五子在店堂里心思不安的搓着手走来走去... 时不时的跑到门边,抬起头,朝着太子府的方向张望几眼... 小福子见了,趁店堂里没人时,对那小五子道:“小五哥,你能不能消停点?这晃过来晃过去的,我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小五子听了,走到小福子呆着的柜台前:“哎,我这不是替大当家的担心么?您瞧瞧,这都快要午时了,还没回,这...这..” “嗨...” 小福子对着小五子摇了摇脑袋:“小五子哥,若说小福子不担心,那是假的,但是,我看你啊,唔...” 小福子给了小五子一个:你还不咋地的一个眼神... “咦,我说小福子,你这又是摇头,又是唔的是啥意思?难道你心里不担心么?要知道,我俩跟那大当家的可是一条绳上的...” 小五子甚是不满的对着小福子说道。 小福子听了,咂巴着嘴又摇了摇头:“我说小五子啊,你这听话也不听真一点,刚我不是说了么,担心总是有的。 我先前,还佩服你向来观人挺准的,这次怎么就失眼了? 我们这大当家的,岂是一般的女子可比的?你没见他又是让咱俩画地图,又是去这西域皇城逛的? 便是去这太子府里,也是借着送香膏去的。 她啊,依小福子看,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呢,我赌这大当家的做事儿,十有八九都是能所愿随心的。” 小五子听了,看向小福子:“话是这么说,我也觉得这大当家的是个可信的主儿,可是,毕竟一个女人家的,还带个小娃儿,你说,这出去说话...” 小福子撇了撇嘴:“这一个女人家怎么了?我总觉得,这大当家的比二当家的还要厉害。二当家,那厉害都露在外面了,这大当家的可都藏在骨子里的。” 小五子听了小福子的话,还是一脸的担心:“但愿能如你所说,算了,我还是再到门边去看看去...” 说完,小五子又快步走到门边,扶着门框,向外面张望... 小福子见了,无耐的摇了摇头:这个小五子,真是应了一句话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大当家出马,还不是... 算了,他要望就由着他望吧,我到点了,应该到后厨做午膳去了,不一会儿,大当家的回来,当是饿了... 于是,小福子朝着站在门边张望着的小五子道:“小五子,店交给你了,我去后厨做饭去了。” 小五子听了,也不回头,对着小福子应道:“嗯,你去吧,放心,我在这儿呢。” 小福子听了,合起柜台上的账本,走出柜台,向后厨的方向走去... ... 随着时辰的渐渐流逝,小五子那心,越发的悬了起来... 午时已过大半,小福子的午膳早已做好了,跑到前店几次,看到大当家的都没回... 便到后厨把做完的饭菜全放到了锅里炖着。时不时的掀开盖子看看... 小五子终于是忍不住了,索性站到了门外,向着太子府的方向目不转睛的望着.... 就在他的心快要操碎了的时候... 终于,远远的,看着那春桃搀扶着大当家的左手,虎虎在后面拉着哑叔的手,缓缓的向着‘知红坊’走了过来... 小五子见了,心下大喜,忙奔到店里,穿过店堂,越过后院的青石路,来到后厨的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小福子道:“小福子,小福子,大当家的她们回来了,赶紧把午膳端到前厅里...” 小福子正在热着汤呢,听到小五子的喊声,忙回道:“知道了,小五子,你去前面店里去,店里可不能没有人,我这就全端到前厅里去...” 小五子听了,拔腿又往前面的店里奔去。 这个‘知红坊’虽是临街的店铺,但通过这五年来的发展,买了后面的一大块地皮,造了一个厢式的后院。 朝西的屋子有三间,都为客房,朝东的屋子亦有三间,一间厨房,一间书房,一间仆侍房。 中间亦有三间屋子,中间为厅,是平时用膳,或订货时与大主顾商谈具体价格与条款的地方,左右两间均为库房,分门别类,摆放香膏之用。 小福子见小五子抬腿向前院‘哒哒哒’的快步走去了,忙拢了拢灶前的火,把灶膛盖上,方站起身来,来到桌子边,把做好的饭菜,一样一样的向前厅里端去... 刚刚摆好,就见大当家的、春桃店主、虎虎、还有那个叫哑叔的老头儿便从店门那儿走了过来... 小福子忙又把凳子往桌边摆了摆,调了调... 然后,跨出厅门,站在门外,等着风清离他们... 风清离见了小福子甚是恭敬的样子,笑着对小福子道:“来来来,都进来,一起吃,想必,等到现在,这肚子也饿了...” 小福子见了,低着头,越发的恭敬了:“小的,还是等清离夫人用完午膳,小的再用。” 风清离见了,也不再客气,心下思道:这古代的人,还真是注重上下尊卑之分,算了,我肚子也是饿了,那就随便他了... 风清离来到桌子边,本想一屁股就近坐了,没想到,春桃非得指着中间的位置让自己坐下。 风清离坐下后,见那春桃与哑叔竟是站着。 风清离惊异的道:“咦,你俩倒是坐啊,平时我们不都是一起吃的么?” 148变化太大 见春桃与哑叔他俩站着还是没动。 风清笑着道:“你俩跟我在一起,就不用客气了,哑叔,这一路上,我们不都是同桌同食么?春桃,来...来...来...” 见他们还是没动,风清离笑道:“这风清云在的时候,你们遵守一下礼节,他不在,你们就跟我一起用膳吧... 别客气,别客气,这一上午奔波下来,应该都是累了... 坐,都坐,把那小福子也叫来... 至于小五子,店里得留一个人,等会儿让他自己一个人吃就是。” 虎虎听了,也跟在风清离的身后童言童语的道:“是啊是啊,春桃姨娘,哑爷爷,我们一起吃,折腾到现在,你们应该也很饿了,不要客气,我跟我娘亲都很随和的,跟云伯伯不一样。” “还是不了,春桃一会儿跟哑叔与小福子,等离主子与虎虎用完了再用。” 春桃对着风清离道,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净手盆,递到了风清离与虎虎的跟前。 好吧,风清离在心下道,这些人都习惯这样了,猛然要改变规距的话... 想来,他们坐在桌上,吃得也小心翼翼... 因顾及到自己的感受,或许反而并不舒服... 不如让他们自由... 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子,把手伸向盆中,净完手,早有小福子把毛巾递了过来... 擦完手,风清离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一通狼吞虎咽... 饿极的肚子终于慢慢的被美食填充得甚是饱满起来... 虎虎也不用说,早已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洗完手,三下五除二,便把面前的一碗饭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娘俩吃完后,早有春桃把换了水的铜制的盆拿了过来... 一切料理妥帖后,风清离示意春桃与哑叔还有小福子可以用午膳了,外面还有一个小五子等着你们去换呢... 见他们坐到了桌子边后... 方拉着虎虎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 等春桃用完午膳,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在外面轻轻的敲着门时,风清离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虎虎则已经脱了外袍,在床上睡着了... 听到敲门的声音,风清离也不睁眼,“春桃,进来吧...” 有轻轻的推门声,然后便有细碎的脚步声来到了风清离的跟前... 春桃把手中的茶壶轻手轻脚的放在了桌子上,抬头一看,风清离眯着眼睛正在休息。 笑着道:“离主子还真是胆大,听到敲门声便喊‘进来’,还好是春桃,这要是是小五子或小福子的话...” 不等春桃说完,风清离把眼睛睁了开来,笑着道:“虽然这五年来,我与春桃聚少离多。 但是这五年之前,可是形影不离的,春桃独有的细细轻轻的脚步声... 想来,清离的脑海里这辈子是忘不了了。” 春桃听了,不禁复又莞尔:“离主子自从生了娃后,这张嘴说的话,春桃没有不喜的...” 风清离听了,把身子坐得正了些,伸出一只手来,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难道生孩子前,说的话,春桃就不喜了?坐,春桃,坐下说话。” 春桃听了,点着头:“好的,这,春桃就不跟您客气了。生娃前么,离主子说话也喜,不过,没有这么....对了,容春桃把门先关一下。” 说完,春桃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双手握着门框,向外面张望了张望,确认没有人后,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风清离见了,心下思道:这个春桃,如此仔细认真,这是有什么秘密的事儿要跟自己说? 难道,她这么急着见自己,便是为了接下来要说给自己听的事儿? 风清离在心里的角角落落里细细揣测着... 会是什么事儿? 就见春桃关完门,在自己的对面站定:“离主子,春桃给您倒杯茶。” 说完,从桌子上的茶盘里拿出两只玉杯来,轻轻的替风清离斟了一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抬手复又拿起茶壶,给自己亦斟了一杯... 方在椅子上坐定... 见春桃望向自己的眸子里,刚刚还笑意盈眸,怎的这门一关上了,全换成忐忑不安的神情了...? 这变化,也太明显了些... 风清离拿起面前的玉杯,轻轻啜了一口茶:“春桃,有什么事儿,尽管说,见到你的急信后,我就做好准备了。 如若我不心急,我就等你回了。 我想,你定是心比我还急,才会差白雪给我送信的。 虽然你在信尾说,我不必急着赶到这西域皇城来,但是,我等不得。 原先,我还以为是与你有关呢? 所以一路加急赶来... 没想到,把你从太子府救出来,竟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那么,我就在心里极为纳闷了:什么事儿,这么...?” 风清离把目光停在了春桃那刚刚还浅笑着,这会儿已稍显难受的面容上。 心下思量着:瞧这春桃这神情,这是...? 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一切不都好好的么? 就见春桃听了风清离的话后,对着风清离还没说话呢,这泪珠儿便一串串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这...这... 风清离心下思道:这春桃脸部表情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刚刚还似三月春阳似的微风暧熏呢,这会儿...? 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这? 风清离也不吱声... 春桃啜泣了好一会儿,方抬起头来,用手上的帕子擦了擦眼泪:“离主子,春桃失礼了。” 风清离放下手中的杯子:“没事,定是春桃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才会这样,清离之所以没有打扰春桃,就是想让春桃把心事都哭出来。 等想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再说与清离听。” 春桃把身子挺了挺,容色调正了又调正,方用带着难过的声音对着风清离缓缓道来... 就听春桃道:“娘娘有所不知,春桃在那死囚牢里时,遇到了这西域善使蛊毒而又武功高强的两怪‘驱鬼’与‘逐灵’。” “哦...?这两人的名字,清离倒似没怎么听说过。” 风清离接过来道。 “是啊,春桃也没听说过,不过,那晚,我被那胖蛋押送到死囚牢后,一时万念俱灰,靠在墙角里暗暗流泪,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离主子了。” 149听听就好 说到此处,春桃的眉目之间,又有隐隐的悲伤之情溢出... 这个可恶的死胖蛋,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严惩他,打他一耳光我都不解恨。风清离恨恨的在心里道。 春桃稍稍的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那天晚上,春桃万念俱灰,在那墙角偷偷的哭泣。 想着这短短的一生,这么快便因为那个胖蛋的原因,而马上就要失去生命,心下委实觉得不值... 正独自难过怨恨间... 忽听到隔壁有两个人轻声交谈的声音。 春桃刚开始并没在意,也没心思听他们说些什么... 后来,自己哭够了,正在那墙角边发呆... 耳朵里听忽然听到,隐隐约约中,他们在说什么:没想到新凉的院将军这次...我们把院将军给迷了...写了那投降的文书...云云... 我一听,什么?新凉的院将军!那不是我自小便呆的将军府的将军么? 便忍住了心下的悲伤,偷偷找了一个离声音的来源最近的位置,贴着墙壁细细偷听... 从他们的谈话中,春桃断断续续的知道了: 原来,这两人不知授这西域皇室中的谁之命,去到新凉,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让院将军写了一封投诚西域的文书。” “有这种事?” 离心不禁拿起面前的茶杯,送到嘴边想喝时,才发觉:茶已喝光了。 春桃见了,忙起身执壶给风清离的杯子里斟了些茶。 坐下,继续道:“离主子有所不知,听那两人的意思,如今,新凉皇朝已发现了院将军在这两人的迷惑下所写的文书... 东窗事发后,已被那新凉的皇上刘纯一给关在大牢里了。 且听那‘驱鬼’与‘逐灵’的意思,院家一族的人,也都在那将军府里被看管了起来,行动皆不得自由了... 清山与清水的副将之位也...” 风清离听了,一时,心下倒是瞬间变得空白了起来,这脑海里竟是一阵的眩晕... 忙在心里摄了摄心神,暗暗的跟自己说:自己本就是穿到这儿来的,论起来,这院将军与将军府与自己并无什么瓜葛,不过是借了他女儿的身子而已... 我且把心神稳稳好,就当听故事便好... 可话是这样说,风清离还是忍不住的问了春桃一句:“还有呢?” “还有...?” 春桃偏头想了想,“春桃断断续续的只听了这么多,还有听那两人的意思,他们被关在死囚牢里,是两个人自愿的,好象听那什么‘驱鬼’与‘逐灵’的意思,如果他们出去的话,这指使他们的人,会让他们做更多的坏事... 他们自觉坏事做尽,不想再去祸害人间了。” “倒甚是有意思...坏人自己觉得自己是坏人了...‘驱鬼’?‘逐灵’?” 风清离喃喃... 端起玉杯来,轻啜了一口茶... 猛然,脑海里倒似想起什么来似的,头微微的有点刺痛起来... 这是...? 风清离忙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便似有喊杀声此起彼伏... 忆起几年前的新凉塞外的何然之府... 一支冷箭,一把毒砂... 隐于暗处的自己见了,挺身而出,一把树叶,救了皓月之郑润... 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救了新凉之刘纯一... 想至此处,风清离的心中,就觉得一腥,有压抑不住的气血上涌,自己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哇...” 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离主子...” 是春桃压抑的低声惊叫... “你没事吧!” 春桃关切的问道。 风清离自己见了,亦是一惊,怎的听春桃说那院将军的事儿,自己脑海里倒是出现了这么血腥的画面了? 春桃并不知晓风清离脑中在想什么,以为离主了听到自己的爹爹与将军府众人的遭遇后,一时气急攻心... 难不成,这好了几年的心疾旧病又犯了? 吓得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到风清离的身边,又是替她抹胸又是替她捶背的。 风清离从怀里淘出帕子来,擦了擦嘴角,对着春桃道:“无事,春桃,你还坐对面去吧,你这一抹一捶的,我反而感觉更难受了... 春桃听了,又心急慌忙的在风清离的对面坐下,甚是担心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风清离的一举一动:“离主子,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再给我倒杯茶...” “好...好...好...” 春桃忙执起茶壶,帮风清离又倒了一杯茶... 心下未免有些小小的悔来:我应该慢慢告诉离主子的,怎的自己心急火燎的,一不小心就单刀直入的全说出来了,这主子的病这么多年没发了... 会不会自己这一急,把她的旧疾又引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风清离缓了一口气后,在心下思道:没想到,这原身对这刘纯一到是情深,对这郑润亦是义重。 而对这院朝中更是父女连心,要知道听完春桃的诉说后,自己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一道声音在心底里对着自己呐喊:救他,救他....救将军府,救将军府... 搞得自己的身子恨不得,立刻马上的插上翅膀,飞到那新凉皇朝去... 然,如今冷静下来一想... 这刘纯一痛失爱将,心下定是比自己还要焦急的,他一个皇帝都耐何不了,我这一个乡野小村妇...? 要权没权,要武力没武力... 能折腾出个什么浪花儿来? 怕不是小水花还没蹦跶出一个,就融入大海大江的玩完了... 当然了,凭你原身的那通天的本事,上可跳梁揭瓦,下可惩恶锄奸,那功力可是数一数二的... 说不定,能快意恩仇。 当然,也仅仅只是说不定。 不过,假如银子能解决的话?这些年来,自己倒是囤了不少,苍冥镇的那放金子的库房,倒是加大了又加大。 如果再加上风清云的话,能算是富甲一方了... 只是,光有钱,行不行得通? 而且... 风清离一想到当初自己携着虎虎的‘亡命天涯大逃离’的模式,吓得心中一个激灵.... 算了算了,自己都发誓再不出那苍冥镇半步了,反正... 风清离在心下暗搓搓的想着: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亲爹,亲妈,亲兄弟姐妹的... 我就不往心里去了,听听就好... 150看运气了 风虎虎在床上睡得正酣畅淋漓,这些天的奔波与晚上的不敢深眠终于可以暂时抛开一会儿了... 要知道,这些天来,虎虎在心里可是下定了决心要保护好娘亲的。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春桃姨娘也从那太子府回到了‘知红坊’。 风虎虎放下了一切的心思,放心大胆的睡了起来... 呼哧呼哧... 睡梦中,忽听到春桃姨娘的一声低叫,身子一惊,醒了过来,心下吓坏了,忙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爬在床上,探头瞧瞧:这是怎么回事? 定睛一看:竟是离离娘亲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来? 忙急急从床上骨碌一下,赤着脚便来到了风清离的身边... 风清离因为忙着想心事,并没看到站在自己身体左侧的虎虎... 此时,收下了心事,正在心里想着下一步怎么办? 能说,自己不想涉险么?只想安安份份的在这个古代,偏于苍冥镇一隅,过风清云淡,作画抚琴的安生日子... 可是,刚刚心底的那个呐喊的声音,又颇让自己不安啊... 虎虎见风清离平静了下来,方放下了悬着的心,轻轻的扯了扯风清离的衣袖:“娘亲,你没事吧?” 风清离没有想到虎虎会跑过来,一见,他还赤着脚,忙一把抱起他来:“你...你这娃儿,怎么没穿鞋子便跑过来了? 这天儿虽是春日里,可也不能鞋子也不穿啊,会冻着的,乖,让春桃姨娘抱着穿鞋去...” 虎虎的眼睛亮亮的盯着风清离:“虎虎这不是担心娘亲么?娘亲没事就好,那虎虎去穿鞋子去了。” 说完,转过身子,奔向春桃伸向自已的手上... 风清离的手上一松... 可脑海里却是一紧,又有画面慢慢的入了脑海:天山雪顶,那院朝中抱着自己的原身,为了救原身,求得那红玄老尼能收留自己,长跪于红玄老尼屋外的情景... 象电影似的,一幕一幕的在眼前浮过... 不知是受到原身尚余的一丝气息的控制,还是自己亦被这父女情深的场面所感动... 风清离的这心下,不免又悲痛了起来... 又是一口血腥涌上心头... 风清离忙淘出怀中的帕子,凑近嘴巴... 又是一滩鲜红的血。 额... 风清离不动声色的把帕子往怀里揣了揣... 在心下思道:我的个妈呀,这一次又一次的,我这小身板里,能有多少的血? 我可不想做那年纪轻轻便气心重重,一命呜呼,魂归西天的林黛玉... 这要是真把原身的旧疾给引发出来了,怕是自己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算了算了,算我现代的院离心欠你一个身子,我去那新凉不就完了? 我去还不行么? 可别再折腾我美好的身体与心灵了... 话可说好了,我院离心尽心尽力,尽全力... 但能不能救出来,那可别强作要求了... 要知道,我无权无势无人脉无功力的,除了这颗脑袋尚还余点智慧,手中还有点银子,别的可什么都没有... 能不能力挽狂澜,救回你爹的可能性就看运气了... 毕竟,可利用的资源太有限了... 便是我这孤身去那新凉,其实,能说,那也无异于以卵击石么...? 唉...,看在借你身子一用的份儿上,我且来认真的试上一试... 能不能成功就看看是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春桃把虎虎抱至床上后,又折身返了回来,见风清离竟是离开了桌子,踱到了窗边... 正在心里想着,说些什么才好...? “春桃,从这西域皇城到新凉皇城,大约要几天?” 是离主子不愠不火的声音... 春桃心内吓了一跳,“离主子,你这是..?” 风清离转过身子来,看向春桃:“我想去新凉...” 春桃听了,‘蹬蹬蹬’后退了三步,“离主子,你这是开玩笑的吧?” “玩笑?我什么时候跟春桃开过玩笑?再说,春桃听了将军府这样的遭遇,难道不心急吗?我想,春桃肯定也是心急的。 不然,你为什么急不可耐的给我写信?” “可是...” 春桃舔了舔嘴唇,“春桃只是一时心急的想告知离主子听听,并没想到离主子孤身去那新凉去涉险啊... 再说,离主子现在都已是风清离了...” 风清离踱步到椅子边复又坐下:“春桃觉得,我风清离知道了这事儿,还会坐视不管吗?要知道,可是我爹与我的家人呢...”(其实还真想不管的,这身子不让啊,这要是又象原身那样,把那不治之病给染上了,那也一样的玩完。) “可是,离主子...” “不要说了,容我在这西域皇城再小住几天,仔细想想,有没有个什么两全的法子来...” 风清离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其实这心里,都急得快要哭了。 暗暗的在心里开始骂娘了:他nn的,才过了几年安稳生活,这屁事儿又来了,还不让人安份的那种,关键,这次,这件事儿的难度级别,简直就是游戏里的boss级难度... 一个不慎,自己就被ko了... 如今,听春桃的意思,那将军府只是被看管起来了,想这原身的爹爹是这新凉的开国之将军,一时半会儿,再怎么有那投诚西域的文书,相信,那皇帝肯定会三思而后行,拿捏了又拿捏... 毕竟,这新凉的天下,可有着咱爹爹浴血奋战的半壁江山的功劳。 相信,凭这一纸文书,其它却没有确凿的证据的话,那新凉的皇上,暂时应也不会耐何于他。 “那春桃跟离主子一起去...” 春桃听了风清离的话后,一咬嘴唇,说道。 “不用,你安心在这西域皇城,替我管好这‘知红坊’。说不定,到时会用到很多的银子,我且先一个人去探探风。” 风清离坚定的说道。 “离主子...” 春桃急急的叫道,“那你也要找一个陪同的啊,要不,叫风镇主陪着也好。” “不用,不用,春桃姨娘,我陪着我娘亲去就好...” 已穿好衣服与鞋子的风虎虎忙跑了过来,拉着春桃的一只手说道。 风清离的脸色一唬... 虎虎见了,忙往后退了退,不过,还是很倔强的昂着头:“娘亲到哪儿,虎虎到哪儿...” 151出去散心 风清离见虎虎难得的昂着脖子跟自己说话的样子,知他的小心眼儿里想跟着自己,保护自己,所以也不发火,娘俩就这么对望着。 终于,过了一会儿后,还是风清离打破了这个局面,轻声细语的对着风虎虎言道:“今儿的书背了么?字写了么?” 风虎虎听了风清离的话,神色缓和了下来,也不吱声,忙放开了春桃的手,向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话说,春桃把心里压着的事儿,告诉了风清离后,心下觉得舒服了许多,其实,自己本来是不想告诉离主子的,但仔细的在心里想了又想,无论离主子听了这事儿后,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做法,自己不管,而且作为仆人也没有权力管。但自己一定要说与她听... 这样,若干年后,无论发生什么,结果是什么样的。 想必,不论是自己还是离主子都不会后悔... 此时,春桃见这娘俩的神情,空气中满是微妙的味儿,知自己也不便久久站在这儿了,忙借口前面的店里会不会有事儿,春桃得出去看看为由,退了出去... ... 春桃打开门走出去时,偷眼瞄了瞄屋子中的动静,见风清离又重新坐在了刚刚坐着的椅子上,闭目,把头仰在椅子的靠背上休息。 虎虎则乖乖的一个人在自己专属的位置上写字... 心下思道:还好还好...这娘俩还算相安无事。 春桃轻轻的把门带好,转身向店里走去.... ... 现代的风清离,也就是院离心,是一个做决定前三思而行,做了决定后便一往无前的性子。 此时,他在脑海里翻腾着:应该以何种面目何种样子去那新凉? 继续隐性埋名?暗中调查...? 好似不妥,貌似不搞点大的动作出来,吼得不住啊... 想想原身以前,那么喜欢那新凉的皇上,可惜顶了个离妃的头衔,一刻都没耽搁的便与那刘纯一两地分居了。 一个在新凉,一个在皓月,真是可惜了... 风清离在心下思道:是时候让这两人呆一起了。 不说呆一个屋檐下,至少要能公开的呆一个地方。 以前,能放出自己与小环葬腹于沙漠之中,生命已逝的流言... 也不惧再来一个,比如:绝处逢生,恩人相救,为了报答恩人,服侍恩人入棺之后,本想就此隐居于村野之中,耐何心中依然爱恋着皇上,与孩子收拾行李,重回故土之:念旧情旧意之心... 唔,不错不错,就这么办... 风清离忽地一下睁开了眼来... 是时候做几件鲜艳的妃子宫服,去那新凉皇室里溜一圈了,至于是死是活...?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反正不去,这身子也是个糟蹋,去,说不定能得上天眷顾... 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想到这,风清离站起身子来:“虎虎,娘亲出去一下,一会儿便回。” 虎虎听了,忙把手里的笔搁在了砚台上,“娘亲,虎虎跟你去...” “不用,你安心在这儿读书,写字,为娘的刚刚坐在这儿思考了半天,还是在心里决定好了,去那新凉皇城带着虎虎。 所以,这两天,你把什么历史类的人物传记,特别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叫什么来着?” 风清离揉眉做思考状,“对了,就是那个司马迁写的...好多人物故事的那个,你把那本书多看看,记在脑海里,说不定,以后去了新凉,有值得借用的地方。” 风清离放下揉眉的手,一边对着镜子理着妆容一边道:“不是有一句话么:以史为镜,可以知进退,明得失... 所以,趁着这两天,你多看看前史,如果...虎虎真心想跟娘亲去那新凉,而又真心想帮娘亲的话。” 风虎虎听了,蹶着个小嘴儿... 听娘亲说带自己去新凉,心里是高兴的,可是,娘亲现在竟然不想带虎虎出去... 虎虎的心里可不太高兴。 因为离离一个人出去,虎虎不放心啊... 见虎虎没应,风清离也不急,把桌上的那根白玉簪拾起,轻轻的簪进一头乌黑的墨发里... 能说,自己对这去新凉的之行,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么? 心里委实烦燥,不如,趁着这春色,去这西域皇城随便转转... 再看两天这西域皇城的风景,这一错过,以后,有没有机会来...? 或者悲观一点说:还有没有命来,都成问题了.... 想起以前,在现代的社会中,心中总是有着很高的理想,每每总是努力的向着自己心中的目标一往无前的前进... 一路倒也是顺风顺水.... 而今,再想想,那都是有一个相对宽松公正的环境与倍棒的身体.... 假如象现在这样的身子与环境试试...? 一念不对,就一口鲜红的血... 还有那皇亲国戚,那可都是有千丝万缕的裙带关系的... 簪好白玉簪子,风清离转过身子,就见到风虎虎甚是担心的瞅着自己... 风清离装没看见,抖了抖衣裙:“这两天,把那...那...唔,娘亲刚刚想起来了,把那《资治通鉴》给我背得滚瓜烂熟,一字不差的,到时,我回来抽背。 现在,我让哑爷爷跟我出去走走...” 风虎虎听了风清离说,让哑爷爷陪她出去,心下稍稍安稳了些... 刚刚还以为这个离离要一个人出去呢,那自己可是不放心的。 如今,听她说,让哑爷爷跟她出去,那应该没事儿.... 心眼儿里开心了起来。 想想刚刚听到的春桃姨娘与离离说的事儿,不禁在自己的小心眼儿里思道:不论前面是什么火山与冰海,只要娘亲带着虎虎,虎虎就是这世上最快乐的娃儿... 虎虎要跟娘亲一起去面对... 何况,还有可能见到自己梦中喜欢的爹爹呢... 所以,虎虎脸上浮现了几抹笑意来,站起身子,对着风清离道:“好的,那娘亲路上可要多多小心,虎虎不在娘亲的身边呢。虎虎在家好好的背书。” 风清离听了,微笑着走到风虎虎的身边,看了看他认真抄写的字,“我家虎虎还真的是越来越用功了,好,很好,娘亲出去散一会儿心便回...” 说完,迈着步子向房间外面走去.... 152添油加醋 哑叔这些天来,心里亦一直是悬着的,终于在春桃安然回到了‘知红坊’后把心思放了下来,正躺在床上休息呢,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忙起身穿好衣服... 打开门一看,是风清离,露出一抹亲和的笑来... 风清离冲着哑叔开口道:“哑叔,不好意思,打扰你的休息了,过两天呢,我们便回了,清离想趁着今儿阳光好,再去这西域到处走走...” 哑叔听了,冲着风清离比划着:清离主子,好的,我们这就走吧,哑叔随时都可以的。 说完,对着风清离做了一个前面走的姿势... 风清离见了,转过身子向着街道的方向走去... 路过店堂时,风清离看到春桃正在忙着招呼客人.... 对着春桃点头笑了笑,指了指外面,意思自己出去一下。 春桃看到哑叔跟在风清离的身后,便放心的点了点头... 春日的傍晚,夕阳西下,余晖脉脉... 走在这西域的街道上,风情离在心下思道:“没想到,跟春桃竟是说了好些时辰的话... 自己这会儿到这西域的街道上来做什么呢? 赏景? 还是只是一时的迷茫,纯粹的想到这街道上走走... 这心里,有点压抑了些。 确实,当自己意识到有危险摆在眼前时便想着到这西域的街道走一走... 感慨这世事的无常与变化莫测... 虽然,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大体的规划,只是,这一切,能否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真正是不得而知了... 一路行来,风清离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没心情看四周的景色,只是凭着感觉一路前行... 待得再次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前面竟是一片小小的树林,奇怪的是,竟有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蜿蜒曲折的伸向前方... 风清离抬头看了看天:夜色渐临。 算了,还是掩下好奇心,回‘知红坊’吧... 转过身子,见哑叔在身后紧紧相随,那胆儿瞬间又大了起来.. 要知道,风清云说过,这哑叔的功力,比起于那风清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厉害的人在自己身边,自己怕个啥? 想到这儿,转过身子,向那小石子铺就的路上走了过去... 哑叔抬头看了看天,总觉得有一丝不详的预感由心底升起... 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自己每每不着痕迹的转头去细察,又看不出什么来... 有心劝夫人早点回去,但想着凭自己多年的修为,什么样的人自己应付不过去? 心底里再认真细心点便行了,难得夫人这般的好兴致...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其实这片小树林是刚刚新建的睿王府的后山,层层叠叠的种了许多的胡杨树... 没想到这胡杨树都长得这么高大了... 两人一先一后的向着林子的深处走去... ... 话说那胖蛋,在太子府里用完午膳后,便找了个借口,说去宫里替太子探听探听有关那新凉院将军的事儿... 独孤西泠听了,心下有数,他这是急着把上午刚刚发生的事儿跑去向自己的父王汇报呢。 嘴上也不点破,头也没抬,道:“好的,你去吧,小心点儿,不要过份了,免得让人觉得我们太子府太着急了。 其实,这新凉的事儿,与本太子也没什么大的关系,那院将军是死是活的,关我什么屁事儿?” 胖蛋听了,心下思道:瞧这太子在那新凉朝庭上义正辞严的,自己还以为他真的想帮那院将军雪耻呢,原来是说些好话的。这...? 心里想归想,忙恭敬的施了个礼:“属下明白。” 说完,转过身子,跨出门外,向着太子府外走去... “白鹰,金鹏...” 独孤西泠沉声叫道... 两道黑影由暗处飞身而下... “跟着胖蛋,宫里就不要跟了...“ “是,主人...” 两人应完,呼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胖蛋出了太子府,急急的向皇宫的方向奔去:必须马上到那皇宫,把上午那个女人对自己不敬的言行告诉皇上。 竟然公然在太子面前说自己背后有人撑腰,这要是太子当起真来,哪一天真的暗中查到自己是皇上的卧底,自己倒无所谓,岂不是关系到皇上的名声? 对,一定要说得严重一点,最好... 胖蛋摸了摸还红肿的脸,这个死女人,不搞死她,我胖蛋心下不甘啊... 一路走一路想,不一会儿,胖蛋便来到了宫里,把风清离找太子要回那春桃的事儿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独孤问天... 独孤问天用完午膳,正要休息呢,闭着眼听胖蛋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儿说完,其实能说,这独孤问天并没有认真听么? 这一阵春困袭来,困还来不及呢... 既然事儿都已办妥了,那不说完了么? 所以眯缝着眼,等着这胖蛋说完... 要不是自己需要这胖蛋在那独孤西泠那儿做卧底,自己早就不耐烦了。 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儿子,自己总觉得,他真正的实力很不凡... 但自己就是逮不到任何证据,如今,那武大也不怎么来宫里了,靠得住的只有这胖蛋了。 再忍他一些时日,等把西泠拉下马后,也一并把他给除了... 独孤问天正在心下忖度着呢... 当听到胖蛋说到风清离怼他的话时,胖蛋未免就大大的添油加醋了... 那独孤问天听了,刚刚还眯着的眼,猛地睁了开来,越听越气,“真的?真的如你所说?她竟敢说你是我派去监视那太子的?点名道姓的说的? 还在太子那儿挑拔离间?” “是,皇上。” “真是岂有此理!” 独孤问天听了,拍案而起,“没想到,那风镇主倒还算可以,客客气气的,他的妹妹倒是这般不知进退...” “皇上...” 胖蛋小心翼翼的拱手对着独孤问天道。 “要不要属下..” “派人给我盯着,找个理由把她..” 独孤问天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胖蛋一见,正合心意,“是,皇上,胖蛋告退,胖蛋这就去...” 这胖蛋出了皇宫后,在心里恶狠狠的道:“个死婆娘,让你在太子府里打我一耳光,看我不把你整死,我誓不为胖蛋。” “噔噔蹬”,甩开膀子向前面走去... 153搬些救兵 这世上总有很多的巧事儿,在抬眸低首间便发生了... 话说,这胖蛋,从皇上那儿出来后,一时兴起,想去睿王那儿看看,毕竟,自己能成为皇上面前的红人,跟这个睿王的力挺也是分不开的... 其实,说得好听是力挺,说得不好听,便是那睿王想拉拢自己,得到这太子独孤西泠的尽可能多的信息,以寻个隙,趁机取代而已... 自己表面上糊涂,这心底里可明镜似的,这世上哪有莫名其妙的好呢? 不过,毕竟自己除了在那太子身边当个贴身侍卫还有些价值,别的... 这个太子对自己还算是好,不轻易惹急自己,也不轻易怪罪自己,能担的事儿也替自已担着... 再说这太子府内,亦是一团和气,上敬下恭的,一时,自己倒也找不出个什么毛病来借题发挥... 看武大最近的表现,倒似向着这太子越来越多了... 这武大是真心的傻啊,为了所谓的平等,难道这皇上这里与睿王那儿给的优厚的俸禄都准备放弃了? 胖蛋摇了摇头,一边哼着心想事儿能成的小曲儿,一边向睿王府里走去... 进了睿王府... 胖蛋在睿王那儿拍了半天的马屁后,睿王从怀中淘出了一锭银子来,对着胖蛋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为了顾全大局而受苦了,呶,这儿有一锭银子,算是睿王给你的一点小小的补偿...” 胖蛋见了,连连摇着手:“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看上去是摇着手,那嘴巴亦是假装不要,摇着摇着,那手却是很实诚的伸了过去.... 把那一锭银子揣入了怀中... 见目的已达到,再抬头看看窗外,天色也不早了... 胖蛋打了个哈哈:“那...睿王,胖蛋就不打扰王爷的正事儿了,这不,刚好由皇宫里出来,正好路过,便过来叨扰睿王了。” 睿王独孤西流听了,嘴角往下一扯,面上露出一抹笑来:“哪里,哪里,本王也正好闲着,刚刚与胖蛋这一聊,真是长见识不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 竟然连我们西域皇城鼎鼎有名的胖蛋胖大爷都不放在眼里... 有机会倒是要见识见识....” 胖蛋听了独孤西流的这话,心下思道:没想到这个睿王竟是这种想法... 哪会等到让你见识见识的时候,只等我逮到了这个臭婆娘,找个无人之处,恨不得立刻马上我便把她给杀了,方解我胖蛋心中之恨啊.... 心下这么想,嘴上可没耽搁:“那是,那是,待有机会,胖蛋指给你看便是,这个女子,简直是太大胆了...那个...王爷...” 胖蛋对着独孤西流继续道:“这天色不早了,属下告退。” 说完,胖蛋低眉顺眼的对着睿王施了一礼后,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 独孤西流见了,在心下甚是不屑的一嗤:一个主子的叛徒,还这么耀武扬威的跑东跑西... 这不,只有那个傻瓜太子独孤西泠不知,要换我有这样一个贴身的侍卫,我早就人头落地了,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没事儿便跑到我睿王府来,倚着给我通点消息,哪次来,不是要给点银子才走? 真是个狗奴才... 话说那胖蛋,出了睿王府后,正往前走呢,一抬头,眼前一亮,咦?这个低着头匆匆走路的,不就是上午的那个臭婆娘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心里正想找着呢,这人就来了.... 胖蛋忙身形一闪,入了一个隐蔽之处... 在那臭婆娘的身边一观察:那个哑巴老头,可是不离不弃的跟着呢,这.... 胖蛋在心下思道:这可如何才能得手? 唔.... 估计凭自己一人之力,能得手的可能性较少...我何不... 先跟在身后看看,看看她们这是往哪儿去? 于是,胖蛋悄悄的跟在两人身后,一路向着睿王府的后山走去... 见那个臭婆娘走到胡杨林边,甚是犹豫了一下,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还是迈着步子向里面走了过去... 那身后跟着的老头儿,看上去甚是警觉得很,时不时的假装弹身上的灰而回头瞧两眼,呵... 我胖蛋好歹是经常跟踪别人的,轻易会被你察觉到么? 见那风清离与哑老头进了胡杨林,胖蛋本想大着胆子一个人前去... 但他仔细观察又观察了风清离身边的哑老头儿后,还是决定去睿王府搬些救兵比较稳妥。 瞧那老头儿,看上去挺憨实的,自己的第六感觉里,总觉得这老头儿象个世外高人似的。 算了,我胖蛋在这尘世里混了这么多年,从这个太子十五岁上起,便跟在他的后面一起游历天下,多少是有些阅历的,还是尊重一下自己的第六感觉。 去睿王府搬些救兵。 胖蛋抬头瞧了瞧已经落山了的太阳... 轻轻的退出了树林向着睿王府内走去.... 睿王,先见那胖蛋走了出去,正闭着目在享受着侍女的捏肩呢,听到府中的侍卫说,那胖蛋又来了... 不禁在心下思道,这个胖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刚出去了没多少时候,这又过来了?嫌银子给得少?还是...? 没道理啊,每次来,不都是一锭银子么? “宣...” 独孤西流眼也没开,一挥手,对着过来报告的侍卫道。 “是,爷...” 侍卫领命下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奔了过来.... 独孤西流听了,在心下道:“这是有什么急事儿?这么匆匆的样儿。” 心中还没想好呢,就见那胖蛋“蹬蹬蹬”的快速走了进来... 对着独孤西流双手一抱,笑吟吟的道:“睿王,胖蛋真没想到,竟是想什么来什么...” “哦...?” 听了胖蛋的话,独孤西流心下来了兴趣,挥手让替他捏着肩的侍女退在了一边,身子往前倾了倾,把一只手搁在了大腿上:“说来听听,这是想什么来什么了?” 胖蛋四处看了看... 独孤西流心下明白,伸出一只手来,招了招胖蛋,那意思,过来说话... 胖蛋会意,躬着身子来到独孤西流的跟前,把嘴巴凑到独孤西流的耳边... 154又遇上他 独孤西流听了胖蛋的话,来了兴趣,刚刚还一副将醒未醒的样子,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睁大了眼睛:“真的?真的这么巧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娘们竟然跑到本王后山的胡杨林里去了? 听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来了兴趣。” “不过...” 胖蛋听了独孤西流的话,忙急急的道:“睿王,我瞧那婆娘身边的一个哑老头儿,行动虽与常人无异,但胖蛋总觉得非常人所能及,象个世外高人的样子...” 胖蛋甚是认真的看向独孤西流,不无担忧的说道,“所以,这不,胖蛋想让睿王派些高手侍卫跟胖蛋过去,把她给抓来...” 独孤西流听了,仰头哈哈大笑: “原来胖蛋担心这个啊,没事儿,包在本王身上。这不,这两天,正好灭情绝爱在我府上作客呢,我让灭情绝爱两个人陪你去。 你们仨先去跟着那娘们,若是过会儿你们还不回的话,本王换身衣服,稍候再来寻你们就是... 瞧...” 独孤西流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先午休时穿的便衣还没换呢。” 听了独孤西流的话,胖蛋心下暗暗高兴,忙对着独孤西流一拱手, “好的,爷,那我跟灭情绝爱两姐姐先行一步。” 说完,胖蛋屁颠颠的向着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道:其实,自己只是想搬几个兵而已,没想到,这睿王也太小题大做了,竟然把灭情绝爱这两个江湖顶尖高手都用上了... 也好,这样,便能一击致命,报了我这一耳光之仇,死婆娘,臭婆娘,让你在那太子府里为所欲为,敢惹我胖蛋... 还真当我胖坏蛋是泥捏的么?嗯...? ... 见胖蛋跨出了门外,独孤西流一挥手,暗处的灭情绝爱便由后屋里走了出来:“爷...” “跟上胖蛋...怎么做,你们看着办...” 独孤西流站起身来,一边往衣架边走去,一边说道。 “是,爷...” 灭情绝爱得了令后,飞速向着胖蛋离去的方向奔去... 话说,风清离没有想到,这西域皇城还有这么一处美丽的地方,沿着青石铺就的小路,向着林子的深处走去... 因为天色已暗的缘故,路两边挂着的一排灯笼已是此起彼伏的亮了起来... 若明若暗中,这林中的景致倒是有一种朦胧的美... 风清离在心下思道,这胡杨本应是沙漠之处的树种,会是谁,竟是用来种成了一个小树林,还费尽心思的沿着小路,挂了蜿蜒的灯笼。 这富贵之人,就是会享受啊... 越往里走,越有一种脱离于尘世的幽静之美... 更感叹于这胡杨的高大伟岸... 这风清离越往里走是越喜欢了,可是,哑叔的心可就悬到嗓子眼儿里了... 这黑咕隆咚的地儿,今儿这清离主子是咋的了?还越玩越上瘾了... 瞧这儿人影子都不见一个的,又是睿王的后山... 哑叔甚是警觉的四下看了看,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的担心,轻轻的扯了扯风清离的袖子... 风清离大约亦是感受到了哑叔的担心,回过身子来,对着哑叔莞尔道:“本来,清离还想着再到前面去看看的呢,看哑叔的样子,甚是担心清离的安全,那我们便回吧。” 风清离抬步... 便欲按来时的路返回.... 哪知,步子还没跨呢,一道雄厚的笑声张狂的传了过来:“哈哈哈哈....” 风清离皱了皱眉,心下思道: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的? 正纳闷着呢,就听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臭娘们,没想到,这么快你便落到了我的手上,看我不把你早早送去见阎王...” “啪...” 一声,铁链破空的声音,直直的向着风清离的脖子上袭来... 风清离吓得,忙往后退了几步... 一边的哑叔见了,忙从身边的树上扯下了一片叶子,‘嗖’一下,解去了胖蛋那铁链子上的力道... 胖蛋见了,心下一惊,自己觉得这哑老头儿甚是厉害,没想到,竟是这么厉害,小小一片树叶子,便化去了自己十足的力道... 幸好那睿王让那灭情绝爱两老娘们跟了过来,不然,还真的是... 此时,退后几步的风清离就着灯笼昏暗的光一看,原来是胖蛋... 心下思道,一看这小子便是有意跟过来的,想想自己,也真是的,刚惹了这个人物,怎么还想着出来走走...? 关键走走还好,怎么又遇上他了? 还真是不想见什么人,还偏让你见什么人。 算了,惹不起咱躲得起。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这个坏蛋,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把春桃搞到刑部死囚牢里去,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风清离忙对着那胖蛋一抱拳:“原来是胖大哥,还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不,清离无意中入了这林子,见景色宜人,便不小心的踏进来了。 难道是不让一般人入的禁地? 如果是这样,清离与我的仆侍哑叔这就退出,这就退出...” 风清离一边说,一边便想越过胖蛋的身子往林子外面走... 胖蛋见了风清离急欲摆脱自己的样子,心下暗笑:死娘们,看你恭恭敬敬的样子,现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我胖子爷不服.... 不要了你这个臭娘们的命,我这脸往哪搁?嗯?... 当真以为这个西域皇城,是你那苍冥镇小小的弹丸之地么? 要咋的便咋的?嗯? 不过... 这个哑老头... 这么轻易的便化解了自己用足劲的全力,倒是不可小觑了... 然而,一想到身后跟着的灭情绝爱,胖蛋的三分怕心又收了下去... 对着想越过自己而过去的风清离一声断喝:“哪里走...” 那铁链子便夹杂着劲风狠狠的向着风清离的要害直奔而来... 风清离身后的哑叔见了,斜刺里一跨,暗暗把内力灌于指尖,用手指轻轻一弹,那铁链子便向着远处飞了出去... 胖蛋见了,又惊又怒,往后退了几步... 手一挥... 隐于树梢暗处的灭情与绝爱便飘然跃了下来... 155你做梦呢 哑叔见了,心下暗道:便是有这灭情绝爱两个娘们,你们仨合力也不一定能耐何得了我... 哑叔‘蹭’一声,淘出藏于怀中的铁骨扇来... 心下只想速战速决,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那睿王的地盘,若那个睿王再带着侍卫前来的话,事情也许就不简单了... 胖蛋一心想要了风清离的命,所以,见那灭情绝爱向着那个哑老头围过去后,自己忙向旁边一退,奔到那刚刚被哑叔弹到不远处的铁链边,把铁链重又拾在了手中,向着风清离攻了过来.... 风清离见了,拔腿就向前面小树林的深处走去,哑叔斜眼见了,纵身一跃,从树上又拾了一片树叶,打在了追风清离的胖坏蛋的膝盖上,胖蛋一个不小心,往前一扑,摔了个嘴啃泥... 灭情绝爱见了,短剑双双招式凌厉的朝着哑叔攻了过来... 哑叔心中担心着风清离的安全,也不恋战,铁骨扇晃了一个圈,跃身跳出,欲向风清离跑去的风向追去... 哪知,这还没往前走呢,猛然一道铁丝网从天而降,横在了自己的面前,这.... 哑叔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个独孤西流,在这小树林里也布下了这么多的意料之外的机关。 这现在,清离夫人一个人往前面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关键还有一个大胖子坏蛋跟着... 哑叔在心里暗暗一运气,腾身向上跃去,哪知这个铁丝网的上面竟是看不到有多高.... 身后的绝爱见了,笑着道:“老头,别折腾了,这可是我们爷设的天罗地网,这边的走不到那边去,那边的到不了这边来.... 哎...” 绝爱叹了口气,甚是婉惜的道:“老头啊,恐怕你的这位主子,多半是有去无回啰。” 哑叔听了,一时没有吱声,沉下心来,在心下暗暗忖道:其实这样也好,也许这就是这清离夫人的命。 按理这三个人合起来亦不是我哑叔的对手,谁知这半路,还有这个机关... 自己算是尽力了,只是天要如此,我哑叔也耐何不了... 也许上天,也在帮着自己的小少爷除掉这个女人,省得哪一天,这个女人捅出点什么搂子来,害了自家的少爷。 瞧她这身份,那可是新凉的离妃,万一哪天秘密泄露,那有可能就是欺上瞒上的杀头之罪... 灭情绝爱见这个哑老头儿,低着头,一时不再作声,便暗暗的对看一眼,下招狠辣的想一招把这个老头给搞死,哪知... 明明那老头就在两人的眼前,就见他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一点儿都不象老头儿样的反应缓慢,‘嗖’的一下向上一跃,空中一个翻身,便轻盈的落在了两人的身后... 并无心跟两人恋战,也不停留,向林子外的方向飞快的奔去... 等得灭情绝爱转过身子来想去追时,就见那老头儿三两下间已消逝在远处。 灭情绝爱见了,也不去追,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眼眸中的惊异清晰可见: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老头,这功力比起自己姐妹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说那风清离,见哑叔被那灭情绝爱给绊住了,而这个胖蛋,攻向自己的都是要害之处,心下知道:这胖蛋这是想报那自己打了他一耳光之仇呢.... 心下思着,依这哑叔的本事,一v三应该没问题,自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对方哪个人给逮到做人质。 要知道,自己可什么功力都不会,于是,瞅着哑叔跟他们斗在一起,忙朝着前面飞奔而去,要多快便跑多快的那种... 哪知,还没跑多少远呢,那胖蛋的身子便挡在了自己的跟前,狞笑着看向自己... 风清离见了,心下暗道:我的个妈呀... 这还没看见他怎么跑的,怎的到自己的前面去了? 这古代的功力,这么变态的么? 忙一转身子,向刚刚来的方向跑去... 打眼一看,这刚刚还打斗的三个人呢?哑叔呢?灭情绝爱呢?怎么一个人影儿都没了? 只余一道铁丝网高高的耸立在眼前... 这...这... 风清离绝望的抓住那铁丝网用力的晃了几晃... 那铁丝网晃了几晃后,纹丝都没动... 身后的胖蛋见了,双手抱在胸前,见风清离折腾了又折腾,都无果后,方缓缓的开口道:“臭婆娘,别摇了,这可是睿王府后的天罗地网,你觉得你一个村野乡姑能推开么?” 此时,风清离的心下已由惊惧快速的平稳了下来,心下思道:难不成哑叔跟那灭情与绝爱斗到别处去了? 听这胖蛋的意思,这是睿王还在这林子里设了机关...? 哎... 你说,我这咋就跑到这睿王府后面的小树林里来了? 现在后悔,好象也没用了... 风清离在心中飞快的计谋着.... 如今,这胖蛋强,我风清离弱,若硬上的话,自己碰都不用碰的,小命肯定玩完.... 看来,风清离一咬牙... 只能智取了... 所以,风清离听到胖蛋的话后,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来,抿嘴轻轻一笑:“胖大哥,那是不是我们都被关在这里面了?都出不去了?” 见这风清离这一笑,胖蛋的神思一恍忽,脑海里蹦出几个字来“浅笑嫣然...” 我呸,呸呸,这个臭女人,还配得上这几个字? 胖蛋忙在心里一通鄙视。 胖蛋其实也没听清风清离刚刚所说的话,答非所问的道:“你老实认命吧,看我胖大爷不把你大剁几块,扔到前面的河里喂鱼...” 见胖蛋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却说出此等话来,风清离知道,这胖蛋是怀了必杀自己之心啊.... 见他一边说着一边狰狞的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忙冲着胖蛋一摆手:“胖大哥,停住,停住,这....你看,我们俩可都出不去呢。要不,我俩合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个出去的方法。” 胖蛋听了,哈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臭娘们,你觉得...我胖蛋会出不去吗?怎么可能,让你这个死婆娘打我一耳光,我胖蛋思前想后,到底意难平.... 我还会带你出去?你做梦吧,你....” 156百两银票 就见那胖蛋说完,把铁链子一抖,作势朝着风清离便扑了过来:“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 说完,胖蛋便象看着任自己拿捏的猎物一样的,看着风清离... 那铁链子却是没动。 风清离见了,在心下暗暗骂道:个死胖子,思前想后的要杀了我,看来,自己上午的行为还真是欠缺了,一心只想着替春桃报仇了。 却忘了一句话: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 记得以前自己听了这句话后,心下很是不屑... 没想到,还真是有一定的道理,瞧这胖蛋拚命的样儿... 而那胖蛋此时在心下是这样想的:我倒要看看你个死女人,死到临头了,可还有什么花样,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挺气焰高涨的吗?挺义正辞严的吗? 见胖蛋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风清离忙手一摆:“等等,胖大哥,这样,我这儿还有一张银票,要不,你拿去...” 胖蛋走向风清离的步子一顿,心下暗笑:这个女人,没想到,身上还有银票,自己运气真是好。 除掉她,还能得了银子。 好,反正她跑也跑不哪儿去,我何不与她周旋周旋... 胖蛋把手中的铁链收到了腰间,语气松了下来:“银子?多少?够不够大爷塞牙缝的?” 风清离见这胖蛋的语气松了下来,心下思道:有门儿... 把心往下稍稍放了放,温言软语道:“胖大哥,清离因为出来匆忙,所以没带多少,如果胖大哥能带清离出去的话,清离允诺:可以给胖大哥一千两金票作为感谢。” “一千两金票?” 胖蛋听了,心下一惊,继而一阵狂喜:这么多的金子?我胖蛋这是要发财了么? 转念一想,这个臭女人花花肠子很多,我信她个屁... 于是,拿眼睨着风清离:“这死到临头了的时候,知道拍你胖子爷的马屁了?你上午呢,上午在太子府说的言辞可是够义正辞严的么,你那气势呢?那视死如归的勇气呢?嗯...” 风清离听了,忙堆着笑脸道:“哪里,哪里,是清离的错,一心念着我家妹妹,所以不免...” 那胖蛋听了,也不等风清离说下去,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你还真以为我胖蛋是好欺负的? 竟敢在我们太子面前给我小鞋穿? 我可是敢怒不敢言啊... 现下,你倒是还象上午那样硬气啊,嗯...” 风清离知他心下还计较着上午的事儿,急忙忙伸出一只手,由怀中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在胖蛋面前晃了晃:“胖大哥,清离说话算话,这不,这儿便有一张一百两银票。 胖大哥先拿去...您老消消火,不是有一句话么:大人不计小人过...” 胖蛋见了,往前一步一跨,便由风清离手中把那银票抢在了自己的手中... 伸手由怀中淘出火折子“擦”一下点亮了,把手中抢到的银票往眼睛跟前靠了靠:还真是一百两的银票。 胖蛋见了,大喜,“扑”把火折子吹灭,收好火折子后,把手中的银票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 刚刚缓和了一点的脸,立即又变得凶恶起来,朝着风清离站着的方向道:“还算你这个臭婆娘识时务,不过....” 胖蛋的语气一厉,“今儿胖大爷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便是这银票,也不能弥补....看链...” 胖蛋把别在腰间的铁链快速取了下来,向着风清离站着的方向狠狠的勾了过去... 哪知,却是勾了个空.... 胖蛋这才回过神来,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眼睛,一看:前面哪还有人影儿? 胖蛋见了,心下骂道:果然是个狡猾的娘儿们,趁着我胖大爷收银票的当儿逃了... 哼哼,这天罗地网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你觉得你能躲得了? 妈的,别让我找到你,找到了,我大卸你八块... 这胖蛋猫下腰,仔细的四处开始寻找起来.... 风清离刚刚见这胖蛋看到银票时,那哈剌子都快要流到那银票上的贪婪样儿,心下甚觉好笑:这银子本就是身外之物,可总有一些人,见到这银子后,便在一瞬间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了.... 没想到,关键时候这银票还真是有用。 至少为自己拖得了一点时间... 趁着这胖蛋垂涎的样儿,风清离轻轻的往左边林子里轻手轻脚的走去... 找到一处枝叶繁茂的地方,藏身于其间... 见那胖蛋发现自己不见了后... 往相反的方向去寻找了。 等得那胖蛋走得远了,风清离忙伸手轻轻的由裙子的下摆撕下一块布条来,把长长的墨发扎了个结,把头上的白玉簪子拿在了手中.... 没办法,如今,手中可利用的器物不多,只有这根玉簪子还能一用.... 然后慢慢的直起身子四处张望了又张望,夜色已黑,又是月尾上,再加上茂密的林叶,倒是伸手不见五指... 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只有等等看了,看看外面的哑叔还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自己倒是纳了闷了,这铁网是哪儿来的? 可以一隔为二,定有控制的地方,难道,是那胖蛋搞的? 如果是的话,那控制的地方也应在附近... 不过,还是等一会儿,看看那胖蛋有什么反应? 风清离屏住呼吸,睁大眼睛警惕的四处张望着.... 胖蛋在东半边的林子里仔细寻找了,没有找到风清离。 折过身来,慢慢的,举着火折子又向着西半边的林子找了过来... 眼看着,那胖蛋离自己越来越近,风清离攥紧了手中的白玉簪子:总要拚一下,死得才其所... 话说那胖蛋找了一圈没找着,这心下的火气是越来越大。 一边找一边骂骂咧咧,“臭娘们,别让我找着你,看你往哪儿躲,看你往哪儿逃... 让我逮着了,非把你的皮给扒下来...” 正骂骂咧咧间,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截灰色衣裙露在外面... 胖蛋心下一阵冷笑:把火折子灭了,猫着腰,向那裙子的方向猛然扑了过去... 死婆娘,你还是让我逮着了,看我... “啊....”一声尖叫.... 在寂静的夜空中甚是凄厉... 157诡计多端 就见胖蛋’蹬蹬蹬’后退几步,痛苦的在地上扭成了一团.... 原来,风清离自知不是那胖蛋的对手,便在脑海里思考着,如何才能出奇不意的致胜.... 正四下张望着呢,就觉得腰部一刺,用手一摸,原来是一根胡杨树裸露在外面的有胳膊那么粗的尖枝... 大约是日久天长的风化,或是遭受了风的袭击,是一根断枝。 刺疼自己的正是那尖锐处抵着自己的腰呢... 自己只轻轻一动,便尖枝便刺痛了自己... 风清离见了,眉头皱了皱,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她把那根不高不矮的枝用手再整理了整理,力求再尖厉一些,然后脱下身上的裙子挂在了上面,特地把一截露在了繁茂树叶的外面.... 做好这一切后,风清离心下思道:凭那死胖子急功近利的心态,定会迫不急待的扑上来,到时,我再用簪子从后面补上几下,估计可以扭转一下局势... 没想到这个胖蛋还真如自己所料... 隐于暗处的风清离见了,快速奔了过来... 看着在地上打着滚儿的胖蛋,把事先由裙子上扯下的由布条连起来的绳子,照着胖蛋的两只脚就是一阵绕... 胖蛋因为是怀着必定要抓住风清离的心的,所以那往前一扑可是真扑,一点都不带含糊的,使足了浑身的劲儿。 如今,被那手臂粗的树枝尖锐处用力一戳,就觉得胸口一刺,‘咯嘣’一下,耳朵中听到那树枝断裂的声音,看来,力道委实不小... 胖蛋忙用手一摸,有湿粘粘的东西由被刺处涌了出来,胖蛋心下知道,这是血,这是受伤了,忙用力往后一跃,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刚刚被刺的时候,不觉得痛,不过一会儿,倒是钻心的疼了起来,只得窝在地上滚来滚去... 心下诅咒道:死娘们,这个臭娘儿们,又中她计了... 看样子,伤得不轻,我得赶紧... 哪知道,自己正在心中想着呢,这个臭婆子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便把自己的两只脚给绑住了... 话说,风清离把胖蛋的脚趁乱一阵捆绑,最后打了一个严严实实的结.... 站起身子,拍了拍手,走到那胖蛋面前:“你个死胖子,说你两句,还想把我杀了,跟老娘斗,你还差点...” 胖蛋脚被绑了,可那手还自由着呢,见那风清离凑过来的脸,忍着痛伸出手快速的朝着风清离的面门攻来... 风清离见了,心下一阵冷笑:“还真是听话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风清离敏捷的往后一跳,胖蛋扑了个空,忙一手捂住伤口,一手去解脚上的绑带... 风轻离见了,快速的跃到胖蛋的身后,拿起玉簪,照着胖蛋的脖颈间刺去.... 就听胖蛋又是杀猪般的一声嚎叫... 趁他疼痛间,风清离使出浑身的力气,抬起一只脚抵在他的后脖颈处,厉声道:“乖乖的把两只手伸到身子后面来...” 胖蛋自知受伤非浅,只得听了那风清离的话... 风清离把事先留着的布条把胖蛋的手也绑了个严严实实... 一切妥贴后,风清离也不停手,“刷”拔下了胖蛋颈间的玉簪,风清离在心下道:算你个死胖子运气好,遇到我风清离是一个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没簪到你要命处,不然,你还能在这儿叫来叫去的? 胖蛋此时,比刚刚那嚣张的样子,老实了许多。 风清离双手撑着腰,“说,怎么出去?说出来,我就不杀你。” 胖蛋听了,冷笑道:“你这个诡计多端的臭婆娘,谁信你?不就是一死么,我胖蛋跟你玉石俱焚了。” 风清离听了,心下嗤笑道:还玉石俱梵?你也配?吃里爬外的家伙,小人.... 风清离的眼前浮现出了,以前这个胖蛋在新凉城内,意欲非礼原身的情景,还有那‘探香楼’内,这个死胖蛋奸笑着去给中毒女子解毒的可恶嘴脸。 以及对春桃动手动脚的情景,越想这心里越气... 这种男人,就应该是千刀万剐.... 想至此处,风清离想也没想,拿起玉簪向着那胖蛋的命根子之处狠狠的刺去... “啊啊啊...” 胖蛋的嚎叫在这夜色中传得好远... 风清离扔下手中的玉簪,厉声道:“反正是个死,我风清离豁出去了... 你这个为祸女子的小人,想死得痛快,没那么容易...” 铁丝网外的独孤西流见了,心下道:“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奇女子,不光智商可嘉,手段也辣... 我倒要见识见识,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想到此处,对着自己左右的两个贴身侍卫溪吟与泉聆一挥手,两道黑影向着那铁丝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那铁丝网便冉冉的向上面升去... 三道身影疾速向地上的两人射去... 哪知,三人就觉得眼前一晃,刚刚还立于地面的那个女子便不见了踪影... 这是....? 见鬼了? 独孤西流心下大惊,会是谁?在自己的眼前把那女子给带走了? “给我搜...” 独孤西流沉声道,“把林子外面都给我锁了...” “是,爷...” 溪吟与泉聆应道,飞速的向林子中寻去.... 风清离很是纳闷,自己明明在教育那胖蛋如何做人呢,怎的平白无故的就飞起来了? 扭头一看,是一个黑巾蒙而的人,风清离好奇:这西域还有朋友?还是哑叔? 这夜色也太黑了,便腆着脸儿的朝着那脸凑了过去,就差鼻子靠鼻子了... 独孤西泠见了,心下思道:这妇人真是胆儿肥,都这么危险的境地了,还有心思来看是谁救了她... 我是救你么?不... 刚刚自己隐于暗处,前前后后看了个清清楚楚,对这个妇人,自己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智商,这胆识,非平常女子可比... 如果她不是有一个小娃儿的话,把她纳入自已太子府的后宫,那可是得力的助手..不过,如果她愿意的话,自己也不嫌弃... 要知道,一个好的女人,成就的不只是一个家,更是一个王朝... 而德善心兼具,智勇双全的女子,不多... 158这么巧的 但是,令独孤西泠不解的是:看到那隐于自己身前的睿王独孤西流,竟是大有看戏的意味,心下奇怪,怎的这睿王竟是不管那胖蛋的死活? 难道,这睿王对这胖蛋心上也有想法? 所以,自己也便暂时忍了下来... 此时,见三道身影快速的向着风清离擒去... 忙抢先快一步,一搂她的腰身,急速向林子外奔去... 自己想要救一个人,从来没失手过,这次,也不想... 哪知,奔到林子边一看,又被封锁了... 没想到... 独孤西泠在心下思道:没想到这睿王的后山,倒是一个小小的机关园... 没办法了... 独孤西泠脚步轻轻一点,向着后面的河边纵去... 风清离把脸靠近了独孤西泠的脸一看:心下刚刚觉得可能是哑叔的欣喜的心,瞬间瘪了下去:怎么是这西域太子,瞧这狐狸眼... 这...这又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 待得到了小河边,独孤西泠‘刷刷刷’几下,点了风清离的穴道... 时间来不及了,独孤西泠心下道:来不及解释了,只能屈就你这位妇人了... 用剑一挑风清离的灰色外衣,在空中又是一阵‘刷刷刷’,那外衣便化成了如尘的碎片... 随风消逝.... 剑尖一转,对着风清离的脸上亦是一阵乱舞... 心下思道:一天到晚顶着个面具不累么? 在西域这一个擅于制作面具的高手王国面前,还顶着个面具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走过去的... 能说我独孤西泠上午的时候便有掀下这面具一探究竟的想法了么? 风清离见了,心下大急,暗道:这个流氓,先上午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呢,他这是想干嘛.... 趁人之危? wc.... tnnd... ... 风清离心下急道:有本事你倒是解开我的穴道试试,我风清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眼前一时,不禁浮现起了那刘纯一的清冷容色来... 不禁一声低呼:“纯一,救我...” 独孤西泠把风清离脸上的面具,削了个干干净净,认真的朝着那风清离的脸一看:不禁一呆... 这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女子? 难怪,她要顶着个面具... 情急之下,竟是唐突佳人了... 独孤西泠解下自己身后的披风往地上一摊,用力把风清离往自己的怀里一带,顺势而下... 用一只手轻轻的覆在了风清离的嘴上... 能说,自己不想把手覆在上面么? 只是,听到她低低的一声‘纯一’让自己一怔... 这个纯一是那新凉的刘纯一么? 也是,如此容色端秀,智勇双全的,配那刘纯一倒甚合... 独孤西泠慢慢的倾下身子,伸手一点,点了她的哑穴... 风清离见那独孤西泠把那面巾也扯了,把自己的哑穴也点了... 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想想前儿,还在心里欣喜着自己的运气变好了,想什么来什么,要什么有什么... 如今一想,当自己没说... “哈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哥,怎么,大哥还好这一口?” 是独孤西流的声音.... 独孤西泠听了,象是正从沉醉的状态里受到惊吓样的猛地转过头来... 风清离听了,睁开眼来.... 夜色虽暗,但经过一番折腾,已是近深夜了... 有月色从东面渐渐的探出了半个头来... 风清离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个独孤西泠是为了救自己... 心下不免有一阵暧流在心田里缓缓的流过... 风清离抬眸看向说话的方向,透着浅浅的月色一看,原来是那独孤西流... 他的身后,是他的两个侍卫架着的胖蛋... 风清离再把眸光转到这独孤西泠的身上,就见他大半的胸膛露在外面,那裤子亦在肚脐眼下几分... 颇合一些令人遐思的画面... 风清离一见这独孤西泠满身的腱子肉... 心下思道:哇靠,这身材,简直了,一点多余的肥肉都没有啊,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这背后的自律... 常人难以想象啊... 看着看着,风清离这哈剌子又流了出来... 心下思道:这独孤西泠还算义气,自己上午帮他说了几句话,此时,倒是见自己有难,而拔刀相助了... 刚刚倒是错怪他了... 独孤西泠一边看着独孤西流,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瞧着风清离,见她竟是盯着自己的身子看得转不过眼去... 关键,那嘴角的涎都流了好长了.... 独孤西泠见了,心下莫名的好笑:这个妇人,实在是好笑,一会儿是那个样子,一会儿是这个样子的,怎的孩子都生了,看个男子这么... 这是什么眼光? 象是几世没见过男人似的... 实在有趣得紧... 只是在这种情境之下,她竟然还全然觉察不到危险?还是相信自己能保她周全? 我独孤西泠在这西域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从没多管过闲事,好,看在你对我放心的份儿上,我便管定了.... 独孤西泠轻轻的放下身上的衣服,把裤子往上拎了拎,不紧不慢的把所有的衣服理好... 方站起身来:“倒是让睿王见笑了... 这不,前儿暗中得到一位姿色稀有的女子,偷偷藏在太子府子,哪知这女子在我太子府内死活不从...” 独孤西泠摊了摊手... 今儿,便找了空儿,把他带了出来,随便找了一处地儿,哪知,竟是入了睿王的地儿... 想必睿王亦知道,我独孤西泠对女子向来没有兴趣,只是,这个女子,也太... 太似神仙样的容色可餐了,便一时控制不了自己... 哪知,这刚刚要得手,便...” 独孤西泠做了一个心愿没能得成的懊悔表情... 独孤西流听了,在心下冷笑道:这装得还真象... 继续装啊,倒是... 还想在我手上夺人,你这把睿王府当成什么了? 独孤西流也不明说,笑着一拱手:“竟有这等巧事儿?本王倒是很好奇。” “巧事儿?怎么巧了?” 独孤西泠装作不知的样子,皱了皱眉:“什么巧事儿?睿王倒是说来听听呢...” 独孤西流也不耽搁,把有一个女子入了自己后山树林的事儿前前后后的说了... 独孤西泠听了,笑着道:“还有这事儿?这不很简单么?” 159藏得太深 “哦...?” 独孤西流听了独孤西泠的话后,一声冷笑:“按大哥的意思,很是简单,具体怎么个简单法?倒是说来听听呢?臣弟愿闻其详。” 独孤西泠听了,负手于身后,在独孤西流跟前踱了几步后... 抬眸看向独孤西流:“皇弟向来思虑周全,怎的遇到这么简单的事儿还往复杂的地方想了呢?” “哦?” 独孤西流皱了皱眉,“依大哥的意思?” 独孤西泠接过他的话道:“这不,究竟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臣弟所说的私闯进你树林,还伤了人的女子,只要皇弟靠近去看看,是不是她不就行了么?” 独孤西泠用手一指尚还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风清离。 然后转头看向独孤西流:“臣弟还用得着在这儿心生遐思的?搞得你猜我忌的... 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想我独孤西泠...” 独孤西泠停住了欲往下说的话... “这...” 独孤西泠冷冷一笑,对着独孤西流道:“你让先前那个见过你所说的女子的人过来看看,是不是我欲宠幸的这位,不就一切问题都解开了么? 若真是皇弟所说的那位女子,西泠还真是纳闷了...” 独孤西泠故意的用一只手抵上自己的下巴:“这个女人一直跟我在一起,难道,她有脱身之法? 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独孤西流听了,也不客气,笑着对独孤西泠道:“大哥既然这样说,那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独孤西流对着背后扶着胖蛋的溪吟与泉聆道:“把你们刚刚替他简单包扎好的胖蛋架过来...“ 独孤西流的话音刚落... 黑暗中有三个人影慢慢的挪了过来... “胖蛋?” 独孤西泠听了,惊讶的叫道:“是我的侍卫胖蛋吗?他怎么也在皇弟这里?胖蛋怎么了?惹什么事儿了吗?在哪?” 独孤西流心下冷笑:这个独孤西泠,装得还挺象的,难道刚刚还真的是沉迷于美色了?连我身后哼哼唧唧的你的侍卫胖蛋的声音都没听出来? 听了独孤西泠的话后,独孤西流往身边让了让... 独孤西泠定睛瞧去:浅浅的月色下,就见胖蛋在那溪吟与泉聆的扶持下,耷拉着个脑袋,脖子上有布包着,映出的潮湿的印迹,黑夜里看不出红来...大约是血了.... 独孤西泠见了,忙一步跨过来,扶住胖蛋,不无心痛的道:“呀,胖蛋,真是你啊,胖蛋,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伤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面呢... 是哪个王八羔子,竟敢对我独孤西泠的侍卫下如此重的手?” 额... 躺在地上,被独孤西泠的披风裹得紧紧的,只余一张小脸儿在外面的风清离听了,在心下道:可以啊,这个独孤西泠看不出来啊... 这波操作,还真是666... 我风清离给你一百分,简直是无可挑剔... 编起故事来,真是流利.... 还什么王八羔子,没我这个王八羔子替你阉了这胖蛋,你以后的银子有得替他花呢... 想想你以前,替他出了多少的头?嗯? 心下高兴着,这表面上做得可真是天衣无缝啊... 看他刚刚那来得恰是时候的样子,大约自己与那胖蛋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现在倒好,好人他做了,把锅甩给别人了... 若不是他早就在暗处了,能这么巧的掳了自己?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儿? 胖蛋听了独孤西泠的话,有气无力的道:“多...谢...太子...怜惜...” 那吐词都模糊不清了.... 独孤西流在一边见了,对着独孤西泠道:“大哥,看你的侍卫胖蛋这个样子,大约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赶紧让他看看那躺在那儿的女子,是不是刚刚对他下手的女人,也好尽快还大哥清白,也好让这胖蛋及时送去太子府医治。” 独孤西泠听了,甚是难过的对着独孤西流,咬牙切齿的道:“原来是臣弟口中所述的那个女子伤了我的侍卫胖蛋,可别让我碰着了,若让我碰着我了,我定不轻饶,一剑了结了她的性命...” 躺在地上的风清离听了,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这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啊... “那大哥,臣弟就作主让你的侍卫胖蛋上前一看究竟了...” “看吧看吧...” 独孤西泠听了独孤西流的话,忙把身子往一边让了让... 那胖蛋在溪吟与泉聆的搀扶下,蹒跚着步子颤魏魏的向着风清离躺着的方向走去... 来到风清离的身边站定,胖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向着风清离望去... 瞬间,那心里便愣住了,身上的疼痛亦是暂时忘到了九霄云外.... 有心下思忖道:“想我胖蛋寻花问柳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尘女子没见过? 只是这个女子,那眉目弯弯似含笑,鼻梁高挺似秀峰,小嘴红红又娇柔... 看似风情万千却又让人能感受到几分清肃冷厉... 似云似雾似梦似幻却又似雪似冰... 胖蛋对自己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心里会生出这种想法来,觉得很是不解... 一想到似雪似冰时,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心下思道:怎的美丽动人与美丽冻人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如此的贴合? 独孤西流见了这胖蛋的反应,心下大喜,在心中思道:看胖蛋这往后缩了缩的惊异表情,难道真是刚刚那个女人? 如果是的话,这个独孤西泠倒是不可小觑了,这么点的时间内,能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 不说那智商,便是那功力,简直.... 想至此,独孤西流忙走了过来,看向胖蛋:“胖蛋,这位....可是入了我的后山林子里的,刚刚在林子里伤了你的那位女子?” 胖蛋一时,还沉浸在‘这世上竟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而又好看无比的女人’的想法中... 浑然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在心下思道:难怪,我们太子对这个女人念念上心,做出这等异于寻常的举动来... 没想到,这女子是太子什么时候领回太子府的,我胖蛋都不知道... 这‘金屋藏娇’的,藏得也太深了... 不过,话说回来... 160肯定没事 胖蛋在心下思道:太子这样做,倒也是情有可原。 看太子府中,娶的那些个太子妃,侧妃什么的,都是那王上做主娶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的? 哪一个有这位女子的半点风情?半点的冰雪之姿? 全是些什么货色? 别说太子看不上眼,便是我胖蛋,看着都恶心...噫... 换我是这太子,遇上个这么天下罕见的好看的女子,我肯定也会择个人所不知的地方藏着掖着。 生怕给后院里的那些惹是生非的女人们看到了去... 不过,再等等... 我胖蛋怎的总觉得这女子似曾相识似的...? 胖蛋凝眉在心中深思起来... 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话说,这胖蛋本就身体有伤,再加上这一番脑海中的折腾,身心俱疲,实在是不耐受了,那面色未免便实是难看。 而那独孤西流见了这胖蛋的反应,心下更是坚定了这女子是刚刚那个女子的意念... 心下暗喜,我这正愁闷着找不着这太子的错之处呢,这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若真是的话,我倒是要好好在父王面前参他一本,竟然眼睁睁的袒护一个草民。 何况,这个草民,不光当着胖蛋的面挑拨离间,竟然还敢擅入我睿王府的小树林子里,意欲杀了胖蛋灭口... 而太子,竟还图谋救之... 真是天助我也啊... 这独孤西流心中的这个想法很美好... 于是,便有了刚刚独孤西流急急跑到胖蛋跟前的这一问。 正沉浸于自己思维中的胖蛋听了睿王的话后,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摇了摇... “不是...那个女子?” 独孤西流克制住心内的失望看着胖蛋,把‘不是’两个字咬得特别的长的问道。 胖蛋重重的点了点头... 独孤西泠见了,忙一把抱住了胖蛋,对着独孤西流道:“皇弟,你瞧,胖蛋都快要不行了,既然他都说这位女子不是皇弟说的那位女子了,那先把胖蛋就近送到睿王府医伤才对...” 说完,一把抱着胖蛋便意欲往睿王府去... 独孤西流见了,心下思道:这灭情绝爱那两老娘们可在我府上呢,这要是给太子见了,定又会心生什么想法。 要知道,这太子看上去钝拙,但自己总觉得他一直有意掩盖着峰芒... 不然,上次的边境之上与新凉的一役,他能与那新凉的院将军战平? 还是轻易的不要让他发现了自己暗中与江湖之士的结交... 想到此处,忙眼疾手快的一拉独孤西泠的袖子:“大哥,这不...” 独孤西流对着风清离躺着的地方呶了呶嘴... 以只有独孤西泠能听到的声音,不怀好意的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没想到,大哥也喜欢这口... 胖蛋的事儿,就交给我的两个手下就行,大哥想干嘛便干嘛去就是...” “那...” 独孤西泠的步子缓了下来,心下思道:便是我把胖蛋送到你睿王府去,想来,你睿王也不敢对这个女子怎样,还得派人给我看着,毕竟,是我太子的人,你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把她怎样... 现在... 你这么一说,倒似怕我到你府上似的... 难不成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 算了,俗话说,事儿不必做尽,那就听你的便是... 何况,这也正中我的下怀... 虽说不怕你会对这个女子怎样,但若真有什么变故,我确也不好横生责难... 于是,停下步子来,“那倒是麻烦你的两位手下赶紧把胖蛋送到睿王府上去,别再折腾他了,到时,花了多少银两,皇弟只要派个人到太子府来说一下,银子到太子府来取就是...” 说完,独孤西泠把胖蛋轻轻的放到了地上... 独孤西流对着溪吟与泉聆道:“还不快点接住胖蛋。” 溪吟与泉聆听了,忙一左一右扶着胖蛋,然后把征询的目光看向了独孤西流。 独孤西流忙一挥手:“还看着我做什么,没听到太子刚刚说的话吗?赶紧把胖蛋搀扶回睿王府,其中一个人赶快去宫里宣最好的太医...” “是,王爷...” 溪吟与泉聆听了,对着独孤西流与独孤西泠点了点头,算是行了礼,转过身子,驾着胖蛋向着睿王府走去... 独孤西流对着独孤西泠一拱手:“不好意思,打扰大哥的雅兴了,您继续,臣弟告辞...” 说完,一闪身,向着睿王府的方向疾速奔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道:“我倒是不信了,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儿? 再说,这么多年来,也没见太子府上有哪个妃子是受宠的,以致于这独孤西泠都年近三十了,膝下还无一子一女。 不象自己,早已是子女一堆... 大约亦正是因为他无一子一女的原因,父王方对他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觉得他并无多大的野心... 但是,不知为何,自己总觉得他是在暗中谋划... 但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是无从下手.... 今儿,他这行径,倒是与平时大相径庭.... 这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他对哪个女子在意过... ... 独孤西泠见独孤西流去得远了,走到风清离身前‘刷刷刷’点开了她的穴道,左右凝神看了看,确认无人后,对着风清离道:“不好意思,你得跟我到太子府去小住几日,然后再想个法子...” 风清离从地上爬了起来,把独孤西泠的披风往身子上裹了裹... 抬起眸来,看向独孤西泠:“那还等什么,走吧...” 说完,风清离在前面径自向前走去... 独孤西泠见了,心下一愕,这...这还盼着去我太子府了? 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啊... 不远处去而复返的哑叔见了,确认风清离没有危险后,飞身向‘知红坊’飞去... “什么?” 风虎虎与春桃看到哑叔的比划后,齐齐惊声叫道。 特别是风虎虎,上前一把扯住哑叔的衣袖:“哑爷爷,哑爷爷,我娘亲,真的没有什么事吧?真的只是在太子府?没有被坏人欺负到?” 见这风虎虎甚是担心的样子... 哑叔忙用手比划着:小虎虎放心,依哑爷爷的观察,清离夫人肯定没事... 161步步稳妥 话说,风清离听了独孤西泠所说的自己要去太子府迂回几日,再作打算后,在心下思道: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便应了声‘好’,在前面急急的向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道:或许,自己可以想个办法权衡一下局势,这去这西域的太子府于自己而言,说不定对自己还真是一个好事儿,指不前还抱了个能倚靠的大腿了... 瞧这小子,一气呵成的救自己的演技,那是杠杠的啊,比现代的那些大影帝还要象真的... 而且,通过自己与他的几次接触,这个独孤西泠与那刘纯一、郑润倒是有得一比的,感觉都是那种怜百姓于心中的好皇上... 当然,目前他还是太子... 但终有一日,他定能笑看这西域的天下... 成大事者可不是象胖蛋这样儿的,今日仇今日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要报了的... 而是能顾全大局,沉稳有加,能容已亦能容人度人的那种... 要不然,那胖坏蛋还能在他手下这么多年? 还事事替他挡着? 只是,依自己穿到这儿五年来,在苍冥镇上听那风清云与春桃还有随形的所说... 这三个人都需要时间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那郑润,凭自己脑海中的记忆,虽受制于那候玉书,但那侯玉书的野心好似不象这新凉的何仁... 至于这西域,具体什么情况自己还不是很清楚,不过,看情形,这个睿王明面上对独孤西泠还算尊敬,那眸光里,露出来的,全是狼子野心啊... 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 而这个太子独孤西泠,倒也是不惧睿王... 缓慢的语气里,透出的是一种柔韧的坚持。 风清离在心下思道:难道这睿王是倚着有老皇帝撑腰?而这太子确有真正的隐藏着的掌控开一切局面的能力? 只是这两个人,一个还没找着另一个的毛病,一个还没揪到另一个的狐狸尾巴? 也就是说,各自都没找着对方的可入手的地方? 说白点,就是彼此还没发现对方有破绽的地方? 唔... 风清离晃了晃脑袋,对这西域,谁上谁下,与我何干? 我一个从现代穿过来的妇人,按理,除了虎虎,谁都不识,谁都不欠... 可是,这穿在这原身的身上,有些责任用常理想想,还真不好不挺身而出... 我风清离现在担心的是:身在新凉的将军院朝中与他的一家... 哎,一想到这毫无头绪的事儿... 就有点头痛,这还想过两三天就与虎虎去新凉呢,怎地又横生波折了? 不过,如果有这西域的太子护着自己娘俩的话,那倒是不错的主意... 风清离一边快步向着独孤西泠的太子府走去,一边在心下筹谋着... 跟在风清离身后的独孤西泠,看着这风清离在自己身前,甚是欢快(很不错,独孤西泠在心下思道:我独孤西泠感受到的就是此妇人满身欢快的味儿)的向着自己太子府的方向急急赶去,有些搞不清了... 想起... 当自己听到白鹰赶回到太子府的书房来汇报,说那胖蛋去了皇宫后,又去了睿王府那儿与睿王谈了好长的时间方向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回... 哪知,甚是凑巧,这胖蛋在回太子府的路上,竟是遇到了上午在太子府里与胖蛋针锋相对的那个妇人。 如今,也不回太子府了,又去跟踪上午在太子府的那个有个小娃儿的妇人了... 而且,看情形,那妇人竟是误入了睿王府后面的胡扬树林... 不过,那妇人的向边倒是有那哑老头儿陪着,看那哑老头儿脚步轻松而又沉重的力道,应该不是一般人... 自己一听,什么? 这胖蛋是想做什么呢? 报上午被怼之仇? 这要真惹出什么事儿出来,对太子府也不利啊... 再加上自己暗中可是听闻:这苍冥镇主风清云可不是象表面上那样的云淡风轻,不问世事... 自己可不想得罪这风清云。 有时候小小的一个卒子也可能便坏了一盘棋的... 自己刚刚还在心下盘桓着,只要这风清云的妹妹离开了这西域皇城后,与胖蛋相见的机会便甚微了... 日久天长,想必,这胖蛋便会渐渐淡忘了今日上午之事... 哪知... 世上也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西域皇城这么小的么?这上午的时候,两个怒目相向的人还能在皇城里走走路,便碰巧又遇上了? 难道这是天意? 心内思忖着这胖蛋可不是轻易便饶人的人,便吩咐白鹰暂且在府中呆着... 自己过去看看。 见外面天色已晚,便换了一身夜行衣,飞速向着这睿王府后的树林子里奔了过来... 没想到,自己刚进树林,便看到了在前面带着两名贴身侍卫溪吟与泉聆急急往林子里赶去的睿王独孤西流... 自己见了,便悄悄的尾随其后... 一路行来,跟在这睿王与他的两个侍卫的身后... 不光前面的睿王对这风清离与胖蛋的一举一动看了个清清楚楚,自己也看了个一清二白... 没想到,这个女子,面对胖蛋这么一个功力不算弱的大男人,竟能反败为胜。 而且,亲手废掉了这胖蛋的命根子... 要知道,以前,自己每每去“醉红楼”拿着银子去替这个胖蛋善后时,自己的心里亦是有把他的命根子废掉的想法么? 真是太烦人了啊... 只是,自己一直忍着,毕竟,他是父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一个不防,便会毁了自己为天下苍生谋福的心... 其实,按理论来,胖蛋不至于能这么轻易的便被她搞成这样。 主要还是胖蛋太急功轻利而又心中太过大意了... 自已隐在这睿王的不远处,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要这胖蛋稍稍稳妥一点,这个女人便不可能逞得了意... 反观这个女人,看上去步步涉险,却步步稳妥,无非一个胆大心细... 且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身上的衣裙扯成布条,头上的簪子变成利器,刺痛她腰的尖利树枝成为了最重要的利器... 她对这个胖蛋的观察理解,以及脾性的揣度,很是细致入微,在与胖蛋的周旋上,利用得十分到位... 162笑不露齿 不过... 独孤西泠在心下思道:有一件事,倒是颇令自己感到费解:她先隐于胖蛋身后,十分有机会置这胖蛋于死地,而她没有... 仅仅这点,便可以看出:她不想一击毙了这个胖蛋,她还想给他留一丝机会... 想来,在她的心底,还是希望这胖蛋在历经这一次生死之后,能自己悔不当初,而不是一簪子死于她的手下... 说明在这个女人的心里,有仁义之心... 对于胖蛋这种小人,尚能余一丝仁心,以一儆之。 想来,下次,这胖蛋若还这样的话,她只要逮着机会,定不会再作仁慈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甚是合了自己的意... 再加上看她上午时的严词厉句,本身自己对她便颇有些好感... 所以,在看到对面的睿王有意要逮住她之前,自己先一步而动,晃过睿王的追击后,出奇不意的向着反方向去了睿王的小树林的河边... 或许,自己从见到前面的睿王后,脑袋里便在想着救此女子之策了... 一切,方能如此的浑然天成。 独孤西泠的脑中,还想再想些什么呢... 一抬头,太子府已在前面不远处了... 看看时辰,应该已是夜已近半了... 话说太子府的婢女梅莹... 此时,正站在太子独孤西泠的书房内,甚是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把门打开一条缝,朝着门外张望着... 或是推开后窗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当自己听从太子的吩咐去厨房里烧了一壶水后,再次折身返回太子的书房时,竟然发现:太子已不在书房了。 问了白鹰,才知道,太子去往睿王府的后山了... 要论以前,自己的脾气,太子去哪儿了,自己定会偷偷跟去。 耐何,自己上回差点被睿王的马踩死后,太子吩咐自己要低调行事,毕竟刚刚回,没有他的吩咐,哪儿也不要轻易去... 所以,自己除了在这太子府里呆着,哪儿也不能去啊... 又不能惊动太子府的其它的人... 梅莹这份心焦,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 风清离来到太子府前,正大摇大摆的想去守门侍卫那儿呢... 独孤西泠在她的身后一搂,便搂着他的腰快步闪到了太子府外的一处院墙处... 风清离一个不及,正想开口问这独孤西泠这是想做什么呢? 就见独孤西泠对着她轻轻摆了摆手... 风清离是个明白人,心下思道:这...自己的府邸,还要鬼鬼摸摸的进去? 哎... 也是,这不是编了个‘金屋藏娇’的故事么? 得藏到底才有趣啊... 也得要符合一下偷偷摸摸的意境... 只是,可惜了自己,好好的一颗大白菜,虽没被猪拱,倒是被这猪手给摸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把这独孤西泠比喻为猪... 风清离在心下思道:不知这独孤西泠这么一位俊的太子,如果知道被自己比喻为猪的话,心里会做什么感想? 哈哈哈.... 想到此处,风清离自己不禁低低笑出了猪声来... 话说独孤西泠,朝着风清离的袖子一扯,委实是没有想占便宜的心思,要知道,在那睿王府后院的小树林子里,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面容时,是惊艳的...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长相与胆识俱为天下稀有的女子... 能说,自己的心里,倒是生出了许多的心仪来么? 只是,听到他在情急之下的一句:“纯一,救我。”时。 自己的心瞬间清醒了过来... 虽然自己从不认为自己的才识与能力比那刘纯一差,但那刘纯一,向来低调隐忍,他之谋略,比之于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然,这泱泱新凉大国... 面积是自己这西域与皓月的之和,而能调和得上上下下皆暂时相安无事... 如今,虽然是国之一柱的院朝中院将军身陷诬陷风波,还能坐得住... 凭自己的耳线来报,那丞相何仁,可不是太安份啊... 说不定,这暗中陷害院将军之人,他便是其中一员... 但饶是如此,这刘纯一还能沉住气,暗中差人送信与皓月之帝,并看中西域中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太子... 便足以说明,此人不简单... 那阅人之术... 非常人可比... 一时,两人各怀心事,向着太子府的西北角飞去... 来到太子府的西北院墙处,就见独孤西泠足尖点地,轻轻一跃,便与风清离一起入了太子府内... 独孤西泠携着风清离径向书房后的窗户奔去... 从那书房的后窗推窗而入的时候,正好风清离想到猪处,笑出声来... 独孤西泠听了,在地上立定,甚是好奇的看向风清离... 心下思道... 我倒是有点晕了,不会搞了个麻烦回来了吧? 这刚刚欢欣的步子,此刻笑得这一个奸诈。 是的,瞧那美目之中蕴含的深意,瞧向自己时,都是带着意味深长的韵味的... 独孤西泠忍不住的对着风清离道:“你,笑啥...?” 风清离忙掩了掩露出牙齿的嘴巴。 想起以前自己在那蓝月湖畔时,讲开心的事儿给清香与春桃听时,自己有时会不顾形象的,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清香便会甚是认真的教育自己:“娘娘,不是清香说你,这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子,何况,娘娘可是母仪天下的妃子,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也就我们三个人时,娘娘可以这样咧嘴的大声笑笑,在旁人面前,还是要注意笑不露齿这些妇人的礼仪的。” 自己听了这清香的话,便会用手轻轻捂住嘴巴... 一想到这儿,风清离的心下有些伤感了... 一别经年,没想到,再次忆起清香,竟是在这西域的太子府内... 这个沉稳庄重的女子,自己名义上的仆人,却是自己心里认为的姐姐.... 蓝月湖畔的相处,她教会了自己太多太多... 抚琴,作画,礼仪.... 而今想起,会不会,她早就知晓了自己并非原身? 不然,他每每茶余饭后,为何总会趁着春桃去带小环睡觉了,给自己讲这古代的趣事,原身的从前,并且,细心的教自己抚琴的指法,作画的姿势... 163本性难移 此时,风清离在心下思道:自己还记得,那个清香,她教自己弹那首《月光吟》时,一再的对自己说:“娘娘,你可要记住,这首曲子虽然是清香教你的。 可是,有些词儿,却是您后来加进去自创的,日后有谁问起来,您一定要记住说是你自己创的,可懂。” 见清香清澈的眸中殷殷嘱咐的神情,唯恐自己不知的样子... 忙朝着清香咧嘴笑了笑,抬起眸,看向她:“清香,你与我一晃相处了有些时日了,能不能说,这么伤情的曲子与词句,其实不适合我么? 清香一直想教我以情心专一的思想来弹这首曲子,可是...我...做不到啊!” 清香听了,笑着道:“我知道,但是,这是以前的娘娘喜欢的,所谓情到浓处,便只有寄曲于心,等娘娘哪天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才能尝到个中的滋味...” 自己听了,在心下思忖着:这个清香,知道我是娘娘,那刘纯一的妃子,还跟我说,等哪天喜欢上一个人才能尝到个中的滋味... 这个清香,倒甚是有意思... 难道她还看出来生了娃后的自己不是那个生娃前的她家主子了? 秉性不同了? 也是,两个人的性子,你再怎么的去刻意模仿,总会有漏洞百出之处... 而今,细细思之,亦是很有可能。 毕竟这个清香慧质兰心,自己生娃后的喜乐安和与随遇而安,大约与生娃前原身的忧国忧民,心怀天下,是有区别的... 原身能加入‘暗夜组织’,惩恶锄奸,便能算是一名江湖侠女子了... 定是铮铮的铁骨柔情... 而自己,不论是在现代做一名财务总监,还是在这里当一名不受待见的弃妃,都只想做好自己手上的事儿,对得起上,对得起下,对得起自己,缺一不可... 思至此处,心下未免倒真正的有些悲从中来... 这五年来,清香是音信全无,想来,会不会是凶多吉少? 想这个女子,为了救自己,竟然一个人,去引开了那么多人... 这种忠心忠义的仆人,哪里去找? 由仆及主,再思至这将军府... 仆亦如此,想来,这院将军亦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思绪正天马行空着呢,就听到有熟悉的女子声音响起:“太子,您回了?这位是...?” 风清离一惊,没想到这太子独孤西泠的书房里还有一位女子在暗黑里呆着呢? 这是?在等独孤西泠? 想来,能随便进入这独孤西泠的书房里的女子,应非一般之人... 风清离循着声音,在暗夜里伸长着脖子,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梅莹。 正这时,“哧...“的一声,梅莹把屋子里的灯掌亮了... 耳中就听到独孤西泠的声音:“是啊,回了,梅莹...” 独孤西泠坐到了桌几前,看向梅莹:“去...你现在去给这位女子安排个房间,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带回府的,任何人不得轻举妾动,横加为难...” 梅莹抬起头来,看了看披着西泠太子的白披风,双手紧紧的扯着披风,把披风裹在身上的女人。 那露在外面的容色,淡定而又从容,且那长相比之于自己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梅莹心下思道:我家西泠太子,向来不近女色,难道我不在西域的这五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多得连自家太子在外面都有了喜欢的女人了,自己竟然还不自知? 梅莹就觉得心头有一抹痛楚涌上心头... 不知为什么... 府里的那些太子妃,侧妃,还有那些小妾们,自己见了心中倒不觉悲痛.... 因为自己心里知道,那些个女子,都是不能入太子的心的。 而这个女子,竟然裹着太子的披风,还是太子搂着跳进书房里来的,想来,太子连自己太子府的正门都不走了... 想这西泠太子生性喜洁,唯恐被人碰了他的衣服半点,如今,却把这披风披在这个女子的身上... 到时,梅莹倒是要看看,西泠太子对这披风如何处理,是按平时样的扔掉?还是...? 若是前者,则一切皆是释然了,若是后者... 还有,没想到,这西泠太子,竟是自己太子府的正门都不走。 这不很明显,是怕太多的人知道... 梅莹心下如潮翻涌,面上却是极力的压抑了又压抑,听了独孤西泠的话后... 对着独孤西泠福了一福:“是,太子,梅莹这就去准备...” 说完,转过身子,对着风清离亦很有礼节的施了一礼,方转过身向书房的门外走去... “等等...” 独孤西泠叫住梅莹:“这事儿,暂时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总会有公开的一天的。” “是,太子...” 梅莹回身应了一声后,又转过身子向门外走去... 等那梅莹走出了门,把门带上后... 风清离踱步到独孤西泠跟前,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奇怪,我心中怎么觉得这梅莹见了我后,那眼神里有一抹淡淡的落寞呢?难道...” 风轻离把双手往那独孤西泠坐在后面的桌几上一撑:“哦...我知道了,大约是这个侍女对你这俊逸多姿又沉稳有加的主子有意思...” 独孤西泠听了,由那桌几后,抬头眸来:“清离夫人,别人的事儿呢,我们还是少管,你瞧瞧你自己...” 独孤西泠用手指了指风清离的身子... 意味不明的笑着又添了一句:“我们很熟么?你这个样子,好似不大...” 风清离低头瞧了瞧这独孤西泠的披风下的自己,外裙在那小树林里,已被那独孤西泠用剑削去了,如今,自己这玲珑有致的身材,在这披风敞开后,暴露无遗... 更为有意思的是,自己以前在现代时,喜欢把袖子卷到手肘以上的习惯,竟然也犯了,那一截雪白的腕子... 风清离一见,忙把袖子往下捋了捋,把披风裹了裹... 心下思道:都忘了这是封建社会了,敢情这五年来在苍冥镇上的沉心静修,竟是一点都没什么大的成效啊... 这真正的一出来,还是用的在现代的处世方法与样子... 看来,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字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164麻烦精啊 独孤西泠见了这风清离,听到自己的话后,急急而又忙乱的揪紧自己披风的样子,心下甚觉好笑... 索性也不避,见她又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后,看向自己的眸光时在,倒是并无半点扭捏造作之意... 独孤西泠在心下思道:这个女子,倒确是与一般女子不同。 于是,伸出左手来,指了指离自己桌几不远的椅子:“坐下说话。” 风清离见了,也不客气,慢慢的挪到椅子边,坐了下来... 待风清离坐定后,独孤西泠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用一只手支住下巴,对着风清离不紧不慢的道:“见了清离夫人,不知为啥,西泠倒是忆起了五年前,那新凉的远赴皓月的质妃院离心与她的娃儿院小环。 听说,这两人在从皓月回新凉的途中,设法逃跑后,竟然命丧于沙漠之中的传言...” 说完,独孤西泠复又把身子往风清离的方向倾了倾... 风清离听了,心下思道:这个独孤西泠果然聪明剔透,这都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听他这话说得,说得这么旁敲侧击的... 还留下一二分来.. 不就是留了那一二分想让自己来证实么? 别说,你这一问,还正好中了我的下怀... 我就想告诉你我是这新凉的离妃,看看你怎么来处理这件事儿... 想到此处... 风清离眉目一弯:“没想到,西泠太子真正是好眼力,这都能被你看出来了,不错,在下,正是五年前,逃入那沙漠后... 本以为会就此葬腹于沙漠中的那新凉的离妃院离心,而那虎虎,便是我离妃的娃儿院小环...” 独孤西泠听了,心下一惊,其实,自己只有六成的把握。 要知道,这可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要知道,传言中这个新凉的离妃,那名声可不太好,更可笑的是,传入西域的版本中,这个离妃可是一位为了得到这刘纯一,不惜算计自己妹妹的狠唳女人的形象... 当初,自己在新凉,听闻这件事儿后,因为自己天生对女人争宠这件事儿没有任何的兴趣。 所以,新凉朝中,唯独这件事发生后,自己没有让手下去暗查...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眼瞎失策了... 要知道,那新凉王爷刘惜一的婚夜惊变,自己前一天还在这新凉朝中作客,送去许多的贺礼呢... 后听传言,在皓月当时的太子郑润的回旋下,那离妃算是留下了一命,带着奄奄一息的身子,远赴皓月,做了一名质妃... 没想到,伤得那么重,竟然还活了下来,还生下了小皇子... 要知道,这刘纯一可跟自己一样,至今膝下无子无女。 自己没有延生子嗣,是为了筹谋,让父王忽视了自己的野心... 其实,有所不知,自己前些儿见了这个清离夫人的娃儿,叫作风虎虎的,如今心下知道了,敢情这风虎虎便是那刘纯一的皇子... 要知道,当时,自己那心下...蠢蠢欲动得,恨不得立马便能生个小兔崽子出来... 至于,那个刘纯一,至今在新凉皇朝中还无皇子公主,倒是出于自己意料之外的... 据在新凉宫中的人来报,刘纯一对那兰妃还有那清昭仪,可是甚喜的... 怎的? 如今一见这传言中的离妃,独孤西泠在心下思道:也难怪,我面前的这位女子,与她久久相处下去,倒颇是令人心生心仪之心... 刚刚在树林里听她在情急之下,一句‘纯一,救我。’ 倒是发于心而生于情... 难道,这新凉的纯皇与这位离妃倒是两情相悦? 话说自己,六年前听闻了那新凉惜王爷的婚夜惊变... 没有细加调查... 看来,当时,自己倒是道听途说了. 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的心下甚是看不起这出自于将军府的大小姐。 想那院将军堂堂正正为人,怎的出了个这个笑话? 简直是太丢人了... 而今,再细细思来,堂堂将军府,怎么可能轻易的便出了这一个让人笑话的大小姐呢? 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自己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如今,再看待当初这事儿... 倒是颇让自己有点兴致盎然了... 难道:这一切的背后,是一个想借这位离妃与惜王爷成婚之机,而设下的一个阴谋? 而且,凑巧的是:这皇上与惜王爷正好一天完成洞房大礼... 一时,独孤西泠的胸中,颇是此起彼伏起来... 风清离见这独孤西泠见自己承认了是离妃后,那眸光就变得游离起来... 心下知道,他也在想着怎么面对自己的这一个身份呢... 大约是没想到,想做个仗义英雄的,竟是逮了个难啃的刺猬回来了... 无从下手了... 风清离也不说话,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转着... 这上午在这太子的书房时,没有仔细看,如今,借着氤氲的烛光一看,敢情倒是一个清雅有致的所在... 清一色古色古香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每本书都有书签夹着,那书签的小小尾巴一条条的露在外面,彰显着主人不久前的翻阅亲近。 正四下张望着呢,就听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独孤西泠一如往常的平缓的声音。 就见梅莹推开门,快步的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回西泠太子,梅莹把这位姑娘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好,你带她先下去洗漱吧。” “是,太子。” 梅莹对着独孤西泠施了一礼,朝着风清离坐着的位子缓步走了过来... 来到风清离的跟前,礼貌的对着风清离一施礼:“这位小姐,房间梅莹已替小姐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说完,对着独孤西泠道了个万福,率先在前面带路,向着书房外面走去... 风清离见了,忙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独孤西泠亦是客气的福了一礼:“西泠太子殿下,先告退...” 说完,跟在那梅莹的身后,向书房外走去... 望着风清离远去的背影... 独孤西泠不自禁的用手抚了抚眉:自己这是... 敢情搞了个麻烦精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165只能这样 独孤西泠揉眉深思了好一会儿,方抬起了头来... 望着桌几上明灭不定的烛光,咬了咬牙... 看来,只有这样了... “白鹰、金鹏。” 独孤西泠轻声叫道... “属下在...” 两道鬼魅的身影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飞身立在了独孤西泠的跟前... 一阵轻语过后.. 两道身子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飞身跃去... ... 阳春三月,暖阳微熏,花开嫣然... 一大清早,有春日的阳光,透过古色古香的窗花格,轻轻的落在了窗前的桌子上... 静谥而又美好... 风清离一睁眼,已是阳光满屋,鸟语花香... 奇怪,没想到,这一夜,自己睡得竟是这般的实诚... 懒懒的伸了一下腰,风清离坐起身子,开启了起床的模式... 梳洗完毕,在屋子内活动活动了筋骨... 奇怪,心里面竟然一点都不担心风虎虎... 总觉得这独孤西泠知道了这虎虎是那刘纯一的皇子后,定会采取一些措施来保护他... 因为,自己的第六感觉里,总觉得这独孤西泠与那刘纯一应该是惺惺相惜的... 所谓英雄惜英豪啊... 在这屋子内走来走去的当儿... 心下倒甚是喜着这独孤西泠太子府内的那一方芍药园。 要按着自己以往的本性,早就欢腾的跑去那芍药园里去看那各种姿色的芍药花儿了... 耐何,那独孤西泠早早的便差那梅莹过来吩咐自己:不许乱走,只能呆在这间屋子里... 好吧,俗话说: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暂且忍上几日,正好思谋去新凉之事... ... 再说‘知红坊’内... 第二日,天还没亮,风虎虎早早便起了床,跑到哑爷爷的房间一看,见哑爷爷也起了,便一把抱住了哑叔的腿:“哑爷爷,哑爷爷,虎虎想去太子府。” 哑叔听了,对着风虎虎摇了摇头,比划着:不行,刚刚那太子差人亲自过来一趟了,说让我们安份的在这‘知红坊’内呆着,虎虎的娘亲在那太子府里呆着,什么危险都没有,过两天,虎虎的娘亲就会回来了。 风虎虎看了哑叔的比划,认真的问道:“真的吗?哑爷爷不骗人吗?那太子真的有差人过来送信吗?” 见风虎虎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连珠炮似的问向自己... 哑叔看上去,甚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急忙忙的用手比划着:哑爷爷什么时候骗过虎虎? 虎虎仔细的瞧了瞧哑叔的神情,心下思道:看上去,哑爷爷不象说谎的样子... 再说,那太子叔叔看上去也不象坏人的样子。 何况,凭我虎虎一人之力,也不能做些什么... 不如,安心的去背那《资治通鉴》,也许,日后,真能帮上离离娘亲... 于是,风虎虎低下头来,以看上去,也只能这样的神情,转过身子,迈着小短腿儿,默默的向隔壁的房间走去... 见虎虎跑出自己的房间后,懂事的把门轻轻的带上... 哑叔的心头一紧... 忆起昨儿晚上,见风清离入了那睿王的机关,心下倒是一喜,想着由着这个清离自生自灭去...省得到时,害了自家公子... 此时想想,心内不免有点纠结起来... 不过,还好,自己在回‘知红坊’的半路上,想想这五年来,这个女人的一频一笑的真挚,一举一动的关切... 忙又转过了身子... 也许,还有机会能救她... 自己何不再折身回去看看,见机行事... 哪知,等自己返身回去后一看:这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已先自己一步而上了... 自己于暗处看到这个女人面对胖蛋时的沉着冷静,一言一行后,心底里亦是佩服于这清离的机智勇敢... 能说,那胖蛋往那树枝上一扑时,自己暗暗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的背后加了一些力道么... 不然的话,以胖蛋的功力,想来,清离不能这么轻易的得手... 不过,她能想出此等计策来,已是女中之智者了... 当自己看到这西域的太子掳走了清离夫人时,自己心下知道,他对于自家夫人有益而无害,于是,故意的在这太子掳走夫人后,露出了一点声响,引着那睿王与他的属下向着自己的方向追了过来... 为那独孤西泠的策略,赢得了一些时间... 也许,是这女子命不该绝,也许是她的为人处世获得了人心... 没想到,她几次三番的大难临头,都能如此的绝处逢生... 一时,这哑叔的心头,亦是千般滋味的在心头杂糅成说不出的味道... 想自己隐藏一生,不过是为了护自己的小少爷的平安一生... 如今,小少爷亦已是人至中年的江湖传言中的大魔头,然,自己竟还是放心不下... 这世间的爱恨情仇,有时是十分明显的你死我活,有时,又模糊得没了清晰的界限... 哑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又想起,今早天还未亮时,自己尚还睡着,屋外有轻微的声音响起,自己听了,忙一跃而起,想起睡在隔壁的虎虎... 没想到,却是那太子府的一名暗衣侍卫,瞧那身手,远胜常人,就见他对着自己一抱拳:“惊动了哑叔,实在不好意思了,在下便长话短说:我家太子差我前来吩咐:让哑叔与虎虎收拾妥贴,这两日内,便起程与清离夫人一道赶往新凉,从现时起,白鹰便是虎虎的侍卫了。” 自己听了,心下大惊:自己担心的这女子身份的事儿,还真是被发现了,难道,这个西域太子发现了这个清离夫人是那新凉的妃子,想押去那新凉? 要挟些什么?还是去请功? 不过,看情形不象,这都派这个高手侍卫来保护虎虎了... 难道是清离有意去往新凉? 那为什么,清离夫人没对自己提起过? 还是,还没来得及跟自己提起? 还是?不想自己跟随着她? 如此一想,这哑叔的心里,倒是有暧意袭来... 难道这个清离夫人自觉去往新凉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冒险,不想自己跟随前去? 只是,哑叔的心内又有些担心起来... 这个女子与自家小少爷的日久天长的相处,估计,她真正的有事,以小少爷的禀性,定不会坐视不管... 想至此处,哑叔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166怎么可能 算了... 哑叔在心内道:人世红尘,大约千算万算,都不如因果之报... 不然,自己缘何去而又复返?缘何见到那风清离有险之时,在那胖蛋后面鬼使神差的暗暗的使了功力,不着痕迹的帮了那风清离呢? 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至于这个新凉皇朝,假若清离夫人去的话,自己还是要去看看的... 想来,便是自己不去,以自己对小少爷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定会去的。 与其事后再去,不如紧紧跟随这清离夫人,方能静观其变,而后见机而行... 想到此处... 哑叔打开屋子里的门,朝着隔壁春桃的屋子走了过去... 抬手敲了敲门... 是虎虎来开的,虎虎把左手的食指放到了嘴巴前,对着哑叔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 然后对着床上呶了呶嘴... 那意思,春桃姨娘还睡着呢.. 哑叔见了,心下会意,朝着虎虎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朝着后院里走去... 心下思道:想来,昨儿听了自己的话后,以这个春桃对清离夫人的忠心,当是担心得一夜未眠,些时,才堪堪的浅浅睡去... 那自己便去后院练会儿功。 想来,自己找春桃的事儿,虎虎定会及时告之于那春桃,到时,自己再把那叫做白鹰的西域太子的暗卫来过的事儿告诉她不迟... ... 话说,下了早朝,用完午膳,独孤西泠来到风清离住的屋子门外时,透过半开的窗户望进去... 就看到这个风清离正坐在桌子前,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神甚是茫然的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啥... 自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那呆呆的眼神动都没动... 独孤西泠在心下思道:瞧她这呆愣愣的表情,大约是都没看到自己吧... 梅莹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就听到一道女声特有的沉缓的声音,“进来...” 梅莹一手端着衣服,一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风清离转过头来,见是梅莹... 而且,见她手上还端着一个木制的放衣服的盘子... 盘子里放着的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一袭艳红的织锦华服... 风清离不自禁的皱了皱眉:这个独孤西泠,玩什么呢? 风清离正在心下想着这独孤西泠安的什么心呢,就听到那独孤西泠惯如往常的缓缓的声音,在梅莹的身后响起:“离心,一会儿,让梅莹替你换身衣服,随我去西域的皇宫里去...” “去西域的皇宫?” 风清离听了,回过神来,甚是不解的看向抬步跨进来的独孤西泠... “从今天起,你就恢复你的原名院离心,不要再张三李四的叫这叫那了,累的...” 独孤西泠径自走到一张空着的椅子边坐下... 风清离听了,没有言语,心下思道:敢情这小子要让我跟她到这西域的皇宫里头去主动摊牌,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想索性捅破这层纸,以找个理由,亲自送自己去新凉? 这... 风清离在心下思道:这我就不理解了,我不过是在他的探询下承认了自己是那离妃,怎的,他倒是想着安排自己要回那新凉? 如果自己不想回新凉的话... 那他岂不是妄自揣度了? 风清离正欲开口,就见独孤西泠对着自己一摆手:“离妃,明人不说暗话,没想到,我半路上遇到的令我独孤西泠这么心仪的女子,竟是那新凉皇朝五年前传言已葬腹于沙漠中的离妃... 而今,我既然已知你的身份,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当要禀告我西域王上,再作定夺...” 这... 风清离听了,在心下思道... 这独孤西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风清离一时,倒还真是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心下暗暗忖道:这现在,这屋子里就你独孤西泠、梅莹还有我风清离,用得着说话还这么... 一边站着的梅莹听了,心下缓下了一口气来:原来,这位风姿出尘的女子便是那传言中的新凉皇朝的离妃...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好似,与传言中的不堪比起来,并不甚是相符... 风清离也不吱声,心下思道:我倒要看看,这独孤西泠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独孤西泠见风清离对自己所说的话,不惊不乍,甚是平静的看着自己,心下思道:这个女人,也没谁了... 这个时刻,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吗? 还是算准了自己会告诉她? 难道,一切倒是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于是,独孤西泠讪讪的笑着站起身来:“不知,离妃在西域皇城之外的小镇子里,可曾听到半点有关新凉皇城的点滴消息?” 风清离听了,心下了然,敢情这独孤西泠大约亦是知道了那院朝中入狱之事。 想来,是以为自己也听到了些口风... 方笑着道:“西域的小镇子里,怎么可能听到这有关新凉的消息呢?便是有关西域皇城的点滴,有时,也未必能够听到的。” “哦...? “那想必院将军在新凉的遭遇,大约离妃亦是不太清楚了?” 独孤西泠转脸看向风清离。 “我爹爹在新凉的遭遇?他怎么了?” 风清离身子没动,急急而又平静的问道。 独孤西泠对自己对这女人有‘急急而又平静’的心内感受觉得很是不解,这两个相反的词,竟然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如此完美的结合... 自已确实看出了他面上的急切,但又能感受到她心内的平静... 独孤西泠整理好自己的想法,看着风清离: “听说...被冤入狱了?” 独孤西泠语调缓慢的说道,尽量不让风清离感受到一点点的突兀。 “入狱?” 风清离喃喃,面上并没有多少大的变化... 继尔,竟然冲着独孤西泠浅浅一笑:“西泠太子,这是跟离心说笑呢?怎么可能? 想当年,那新凉的开国老皇帝可是要封我爹爹当那‘一字并肩王’的,我爹爹都没接受。 这么淡然名利之外的老将军,能入什么狱?不为名,不为利的... 西泠太子,怕是...” 独孤西泠听了,一笑:“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亦是很不信,跟离妃的反应是一样的,但事实...” 167不谋而合 不等独孤西泠说完,梅莹在一边甚是认真的看着风清离,插话道:“离妃,我们家西泠太子说的是真的。” 风清离听了这梅莹说的话,心下暗暗嗤道:看这梅莹,若不是这独孤西泠的亲信,倒是见鬼了... 大约到新凉的‘探香楼’内做花魁,是为了方便跟新凉的达官贵人们多多接触,随时了解新凉的动态吧... 上回倒是听风清云那老妖男人说起过这个女人,还什么卖艺不卖身... 再瞧瞧她这在这太子府的行踪,随便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这独孤西泠的书房,而且对于自己这么隐秘的事儿,这独孤西泠可是很放心的让这梅莹来做,完全不担心会外露的样子... 倒是甚合‘心腹之人’的特征... 如今,自己不过是想暂缓说话,看看这独孤西泠还有什么话会说出来... 自已的处世箴言有一条:就是要多听多观察少说话... 方能最大可能的摸透对方的想法... 没想到这侍女还当成自己对独孤西泠所说言语之间的怀疑了... 若对他有什么想法,自己还这么实诚的告诉这独孤西泠自己的身份? 看这梅莹急得,还成这独孤西泠的代言人了。 会不会自家爹爹被冤的事儿,还是她由那新凉告诉这独孤西泠的? 哎... 风清轻叹一口气,心下思道:不管这梅莹的,不是坏人就行。 其实自己的心里,对于’装’这个字吧,自己委实不喜欢。 但是,为了自己能顺利到达那新凉皇城,自己心里委实倒是希望动静越大越好。 一方面,分散了新凉皇城里对付自己爹爹的力量的注意。 一方面,想必听闻死而复生的离妃回宫,很多的势力,措手不及,想来,定会蠢蠢欲动... 听到自己还活着,而且还回那新凉,假如当初的惊变与回新凉路上遇到的追杀,是有人有心为之。 想必,那些人,心下总会多多少少的心生恐惧之心,即便自己什么都不懂.... 因为做贼心虚嘛... 自己到是希望:到时越乱越好。 看看,到时,能不能趁乱揪出一些势力来,一举帮自己的爹爹平了反... 当然,这爹爹虽不是自己亲身的爹爹,好歹是原身的爹爹,谁让自己借了人家女儿的身子呢...? 等一切妥贴之后,自己便还寻个机会,回那苍冥镇,继续过安逸赚钱的美好生活... 抚琴作画吟诗种菜... 什么狗屁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我院离心一介凡人,就想过无忧无虑的凡人生活... 想那皇城之内的算计... 自己一个是非与黑白之间,恨不得一点模糊都没有的人,不适合在那儿生存... 还是算了... 想到此处,风清离也不故作惊讶了,那迷濛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便有泪珠儿哗啦啦的滚落了下来... 风清离的心下,自己倒是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来了... 这眼泪来得,可真是好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大约比超级影后还能入戏的感觉... 说来就来,绵绵不尽... 梅莹见了,急忙忙把托在手上的衣服盘子放在了桌子上,淘出怀里的帕子来... 快步走到院离心的身边(从现在开始,叫院离心了)安慰道:“离妃,不要难过,这不,想这院将军虽是新凉的大将军,但是,这院将军的为人,倒是我们太子亦十分钦羡的。” 风清离听了这梅莹的话,在心下思道:怎的,你们太子心中的事儿,你倒还真是什么都懂,还真的是配午上做他代言人的名讳了... 真正是什么都懂的那种.. 这风清离的心下正想着呢,就听那独孤西泠道:“梅莹说得没错,本太子对这院将军向来敬重,所以,想与离妃进宫,面见吾王,容我禀明后,请求父王容本太子亲自护送离妃去那新凉皇朝... 以防不测... 到时,那新凉之纯帝如何处置离妃,就不是我等外人可以插手的了...” 院离心听了,心下大喜... 有这西域的太子独孤相泠亲自陪着,那自己不就是坐坐轿子,喝喝茶,吃香的喝辣的,外带沿路看看这一路从西域去往新凉的途中,这古代美丽的风景? 大喜过后,又是一阵大白眼... 还什么:到时,那新凉之纯帝如何处置离妃,就不是我等外人可以插手的了... 好话不会说?好人不会做? 万一你西域太子一句话,多多少少能挽回些局面呢... 继尔,离心又在心内思道... 至于身处险境...? 还有闲功夫赏景一说... 那不是还没险么? 这独孤西泠都应了,护自已去那新凉... 瞧这独孤西泠的身手,矫健异常啊,外再加上什么侍卫,小卫,暗卫什么的,没什么大本事的人,定是胜不了他的... 还真是心随所愿,一下子多了好多的保镖啊... 刚刚还涕泗横流的院离心,忙一把扯过梅莹递过来的帕子,使劲的在面上擦了擦,顺带着把眼睛用力揉了揉,也不知看上去有没有再红点,再肿点... 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望向独孤西泠,尚还余轻轻的啜泣:“那...倒是...有劳...西泠太...太子了。” 一边的梅莹见了,心下一愣一愣的... 能说,刚刚这离妃扯帕子时的那力道... 很是迫不及待啊... 自己还以为她会不流泪了呢,怎的... 对于梅莹的反应,院离心装做没看见,只是在心下思忖着: 这样,也好,想必这独孤西泠这样做,定有他的想法,我也就是配合一下而已... 想至此处,假装在那梅莹的安抚下,渐渐停住了哭泣... “离心,但听西泠太子的吩咐。” 独孤西泠听了院离心的话后,在心下暗道:“是但听我的吩咐?还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意?瞧她这么聪明的人,做什么事儿,不是经过三思而后行的? 相信,我的这个计谋是我的三思,这离妃的同意亦是她的多思而顺从的... 既然我俩不谋而合,想来... 可行性还是偏向正确的.. 当然,你离妃便是不同意,也没你反对的份儿了,要知道,我独孤西泠已派了金鹏快马加鞭的去新凉向那刘纯一通风报信去了... 168梳妆打扮 梅莹见这院离心的情绪,渐渐平和了下来,便对着她恭敬的施了一礼:“离妃,梅莹替离妃来更一下衣,还望...” 不等梅莹说完,院离心轻轻的转过头去:“更吧。” 梅莹听了,直起身子走向自己刚刚放在桌子边的托盘,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独孤西泠... 独孤西泠会意,对着院离心道:“离妃,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梅莹提,西泠到门外去等侯。” “行,有劳西泠太子了。” 独孤西泠快步走到门外后,转过身子,把门轻轻的带了个严实... 梅莹把托盘拿到离心跟前放好,拾起梳子,替离心细细的梳起头发来... 一边梳一边对着离心道:“离妃,梅莹觉得吧,离妃既然位至妃子之位,梅莹便擅作主张,想把这一头丝缎的墨发挽起来,不知离妃心下觉得如何?” “听梅小姐的。” 院离心轻轻的道。 “梅小姐?” 梅莹听了离心的称呼后,随着念了一声。 笑着道:“离妃真是折煞梅莹了,梅莹不过是太子府的一个小侍女,何德何能,离妃竟然如此称呼梅莹,离妃直呼梅莹的名字就行了...” 院离心听了,亦扯着嘴露出笑来:“梅小姐不用客气,离心虽是昨儿半夜来的这太子府,但总觉得西泠太子对梅小姐的信任是异于常人的。 你也不必放心上,本身离心对这称呼就不太在意,再加上离心第一次见梅小姐,便觉甚是有缘,以后,只有我们两人时,便以此相称吧...” “这...梅莹身为奴婢,心下不敢...” “不要客气了,就这么说定了,替我用心梳妆打扮吧...” “是,离妃...” 院离心见这梅莹替自己梳洗妆扮时,一根头发都要细细的理好,丝毫都不含糊,心下不免又想起同样认真的清香来... 梳妆完毕,梅莹服侍院离心换上了那身艳红的织锦之华服... 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人儿,院离心把脖子伸长了又伸长... 墨发轻挽,金簪斜插,这原身,生得真正是怎么看怎么舒心啊... 一切尘埃落定... 梅莹打开门,朝着负手站在不远处的小河边等待的独孤西泠走了过去。 等走得近了,低声恭敬的叫道:“西泠太子,一切已准备妥帖。” 独孤西泠听了,收回悠远的思绪:“知道了。” 说完,也不看梅莹,径向屋子的方向走去... 长裙拖地,背影纤美... 独孤西泠在心下思道:不知那样一张脸,在这艳色织锦的烘托下,会是怎样一种惊美? 正在心里想着呢... 就见院离心在梅莹的轻扶下,缓缓转过了身子来时... 独孤西泠就觉得心内一震,那一双眼睛自然不自然的又眯缝了起来... 如此庄容秀色,淡然似仙,无欲无求的女子,怎的给自己一种霸气外泄的幻觉...这个女人,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假若自己早一步遇上她... 独孤西泠缓缓的移开了目光,站起身来,抬步在前面向门外走去... 嘴里轻轻的蹦出两个字:“走吧...” 院离心见了独孤西泠的反应,在心下嗤道:真是奇怪,怎么自己一看到这独孤西泠眯缝着眼的样子,心里就会想起苍冥峰那妖老男人慕容风来? 这独孤西泠简直似他亲生的啊... 心下想归想,院离心在梅莹细心的搀扶下,缓步跟在独孤西泠的身后,向屋子外面走去... 一顶轿子,已经停在屋外了,看上去早已等候在那儿多时了... 院离心小心翼翼的上了轿,用手拉了拉长长的裙尾,在心下思道:还是现代的衣服好,哪有这么多的长长短短,牵牵绊绊的... 坐稳后,就听到轿外的梅莹掀开轿帘,轻轻的问道:“娘娘,可坐稳了?” 院离心点了点头... “起轿...” 是梅莹婉约的声音... 离心坐在轿子里,又正值春日的午后,这轿子一颠一颠的,竟是比现代的汽车还要舒服... 院离心不知不觉的便向着轿厢靠了过去... 睡得正想呢,就觉得有人在自己的眼前轻轻的叫:“娘娘,娘娘,醒醒,醒醒...” 院离心缓缓的睁开了眼,用手抹了抹嘴角边的流涎... 这一觉睡得,还真是舒服... 看来,院离心在心下思道:这独孤西泠是自己的福星,跟他在一起时,自己睡得很香甜啊... 院离心抬起头来,见是梅莹,忙笑了笑:“不好意思,让梅小姐见笑了。” 梅莹由怀中淘出雪白的帕子来,替离心轻轻的抹了抹嘴角:“这有什么,这春日的天儿,别说娘娘在这轿子里了,刚刚梅莹在路上,走着走着,还差点睡过去了,撞路边的树上了呢...” 院离心听了,笑了笑... 梅莹伸出一只手来:“来,娘娘,我扶你下轿,这已经到了宫外了,太子说,争取在王上午休前见上,已经差人进去报了...” 院离心听了,对着梅莹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这些年,在村野里生活惯了,什么都会了。” 说完,院离心把长长的裙摆一拢,两只手紧紧的捧好,猫着腰,左脚先伸出了轿子,向轿外踏去... 哪知,这妃子的宫服,后面讲究一个拖得好长,院离心刚刚用手收拢时,尚还有一些没有拢好,左脚向下踩去时,绊住了那露在外面的一点裙尾,一个不稳,向着地面扑去... 完了,完了,这,这... 院离心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刚刚穿上这值钱的衣服,便来了个嘴啃泥... 看来,自己还是适合做村野里的碧玉,而不是这种前呼后拥的众星捧月啊... 早知这玩意儿这么长,还不如让梅莹扶了... 一会儿过去了... 咦,怎么没有与青砖铺就的地面亲密接触的痛感的? 院离心慢慢睁开了眼来,一看:原来是梅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自己... 心下稍稍缓了过来... 腾出一只手来扶住了梅莹,另一只手把掉在地上的裙尾全部拾掇了起来,以自己认为最美的无伤大雅的姿势夹在了腋下,心下思道,这要是脏了,穿在身上,可不舒服。 等到了那宫里头,我再把它们放下... 细想想,终觉不妥,还是把长长的裙尾放了下来.. 169新凉离妃 在前面已经走得老远的独孤西泠,走了挺长的一段路了,见身后竟然一点都没有动静... 甚觉奇怪,回过头来一看,就看到了梅莹托住往前扑去的离心的情形... 凝眸一看:见那离心把那织锦衣服拖在地上的部分,全都拢在了腋下,心下不禁一阵无言... 在心底暗暗摇了摇头:按理,那将军府的家教应是很严,宫规礼仪教的应该也是不少。 怎的这院离心的一举一动,与那大家闺秀的举止行径,相去甚远? 只是希望她在父王面前,可别出什么乱子,这个女人,看上去聪明伶俐的。 怎的把这么华贵的拖摆用手拢着往腋下使劲儿夹着做什么呢? 难道她没在皇宫里呆过? 也是,还没在宫里呆过呢,就被发往他朝做质妃了。 难道,那皇宫里专门给娘娘们洗衣的浣衣局也没听说过? 你这么讲干净,那皇宫里的浣衣局岂不是闲得很啊...? 要知道,有些妃子,为了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一天换几套都有的,瞧她,把那衣服,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还担心衣服脏了? 还是,从来就没穿过这么华贵的衣裙? 院离心刚刚把衣服从手上放下,梅莹便快步走到了院离心的身后:“娘娘,梅莹来替您整理一下...” 院离心见了,只得站在那儿,僵着个身子,心下思道:看这衣裙,都是纯手工制作,想来,加工一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质地又这么华贵... 哎,我这一颗在现代时,便一分钱也不舍得浪费的毛病又犯了,看到这么好的衣裙在地上... 我这一颗俭约的小心脏儿... 那脸上的神色,未免就有点怜惜起来... 这心下正在可惜着呢,就听身边的梅莹一边仔细的替自己理好衣裙,一边道:“娘娘只管抬头挺胸的前行,这衣服的事儿,您就随它去,西泠太子给娘娘准备了好几套呢...” “都是带着这种长长的尾巴的?” 院离心听了梅莹的话,忙问道。 “长长的尾巴?” 梅莹停下手上的动作,“娘娘,这长长的可不叫尾巴,可是越长用料越多越能显出身分的尊贵。” 院离心听了,心下方恍然懂了... 只是,这以浪费带来的尊荣,值得么? 此时,梅莹已把离心的衣裙整理得平平整整的了,过来扶住了离心:“娘娘,走吧...” 院离心抬步,向前面,站在远处的独孤西泠的方向走去... ... 几人缓步前行,终于来到了西域王上独孤问天的养心殿外... 独孤西泠对着守在殿外的冰棱说明了来意,冰棱对着独孤西泠拱手施了礼:“太子稍候,王上现在应该还没休息,属下,这就前去禀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冰棱笑嘻嘻的走了出来,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太子殿下,请...” 独孤西泠听了,也不耽搁,抬脚向殿内走去... 此时,独孤问天正斜倚在软蹋上,几个侍女正给他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 听到进屋的脚步声,独孤问天微闭的双眸也没睁,张嘴问道:“西泠,早朝时,你跟父王说有一件事儿要来禀报,这个时候来,是不是想说早上的事儿?” “是,父王。” 独孤西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回道。 “什么事儿,说...” “西泠希望父王听到后,不要降罪于西泠。” 独孤西泠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 独孤问天微微睁开眼来:“什么事儿,竟是让泠儿如此的谨慎?父王...免你无罪,说...” “是,父王。” 独孤西泠的身子往旁边退了退,用手一指身后的院离心:“父王,猜猜,这位女子是谁?” 独孤问天听了,听起头来,斜着眼睛朝着独孤西泠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艳红的织锦云裙,从容如水的气质,淡然而又清媚的面容... 竟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令人望之便心生澄净之念的女子。 当属女中极品。 独孤问天见了,忙一骨碌由斜倚的姿势坐了起来,把目光从细细打量院离心的身子上移向独孤西泠:“这位是...?” “新凉五年前,传言已葬腹于沙漠之中的离--妃。” 独孤西泠缓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 独孤问天一听,忙推开了几个正替他揉肩捏背的侍女之手。身子往前倾了倾... 院离心见了,忙微微福了一福:“新凉离妃...” 院离心微微福的时候,在心下思道:可要记着自己是这新凉的妃子,不能屈就了身份,所以,这么微微一低头,应该是可以了。” 耳朵中就听到这独孤问天对着站在一边的霜冷道:“还不去搬张椅子过来...” 霜冷听了,忙转过身去,急忙忙的搬了张椅子放在了离心的身边。 独孤问天指了指椅子,示意离心坐下说话。 离心也不客气,在椅子上浅浅的坐了下来... 独孤西泠见离心稳稳的落了座,忙又上前一步,对着独孤问天施了一礼:“父王,容儿臣把儿臣遇见这离妃的事情,细细给你道来....” “讲...” 独孤问天对着独孤西泠沉声道... 独孤西泠听了,娓娓的字正腔圆的把事先编好的,如何在一个村子里遇到离心,一见倾心后,带回了太子府,藏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然后,昨儿晚上,本欲... 然后遇上了睿王,回到太子府后,自己又想强求,这个女子,不得已之下,方亮出了自己是那离妃的身份...云云。” 独孤西泠说完,把院离心一直随身带着的那新凉之皇写给皓月之帝的以盈郡主换回离妃的公文呈到了独孤问天的面前。 事关新凉,独孤问天也不敢怠慢,忙接过独孤西泠呈过来的已发黄的文书,细细阅看... 落款处果然是新凉的玉玺之印... 阅完,独孤问天复又交给了独孤西泠:“所以,泠儿的意思...?” 独孤西泠正想说,泠儿愿意携此文书,把这离妃护送回新凉,免得让新凉心生他想... 就听到外面独孤问天的侍卫冰凌高声叫道:“睿王谨见。” 170看戏就好 独孤西泠与院离心听了,那小心脏儿都是一抖:这睿王来得,也...太...太...是时候了... 门外冰棱的话音刚落,就见睿王独孤西流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了进来... 大约是并不知道独孤西泠与院离心一众人等在独孤问天的养心殿内,见到独孤西泠与院离心后,独孤西流的面上一滞,瞬又恢复了原样。 朝着独孤问天施完礼后,又朝着独孤西泠拱了拱手... “见过太子。” 独孤西泠见了,回了礼,笑道:“王弟,不必客气。” 此时,独孤西流方把目光移到了院离心的脸上,心下纳闷:看这女子的长相,倒是跟昨儿在自己的小树林中匆匆一眼的那个与独孤西泠在一起的女子有点相似。 只是,怎么会是这般华贵动人的打扮? 若真是昨儿那个女子的话,不是说,是太子的心头好的呢? 这太子可是藏着掖着的,自己可还是昨儿才知的呢,怎的这又...? 这么大张旗鼓的带到父王这儿来了? 难道想给她争取个名份?娶了?还是...? 心下正疑惑着呢,就听到独孤问天沉声道:“流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向新凉的离妃请安。” “离妃...?” 独孤西流听了独孤问天的话,心下一惊,那嘴里便惊叫了出来,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院离心见了,在心下嗤道:这个睿王独孤西流,咋见到独孤问天说自己是‘离妃’时,象见到鬼似的。 看他吓得‘蹬蹬蹬’后退几步的那样儿,难不成还有什么亏心事儿?这反应有点不正常啊... 心下想归想,那嘴巴上可没闲着,忙站起身子来,笑着道:“西域王上言重了,看看我离妃能有什么事儿呢,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想来,这西域的睿王,以后,定是识得本离妃了。” 独孤西泠惊得张大了的嘴巴,自己暗暗伸出一只手来,把下巴往上托了托,心下惊道:要知道,自己五年前,听到这离妃葬身沙漠之后,那心下一个喜啊,这离妃婚夜惊变的事儿不就亦随着这离妃的逝去而一并掩盖过去了? 要是这离妃活着,真的回到了那新凉,万一哪天,那新凉的皇帝把那惜王爷的婚夜惊变的事儿给查了个清清楚楚的话... 虽说主意是那新凉的人出的,毕竟自己亦是幕后的支持者啊,惹真有哪天,大白于天下,那... 想到此处,这独孤西流的额头上,都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开始爆了出来... 不过,很快,独孤西泠便冷静了下来... 心下思道:这个尘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儿?怎么这一环一环的套得这么凑巧的,自己现在到父王这儿来,便是想在暗地里告太子一状的... 这个太子,竟然背着所有的人‘金屋藏娇’。 哪知,心急火燎的跑到这儿一看:怎么那个女的变成新凉的离妃了? 关键,还抢在自己前面禀告了父王。 独孤西泠心下思道:会不会...? 是这独孤西泠想的歪主意,自知事情败露,在这儿使的一招瞒天过海之计? 有什么能证明这离妃的身份的?难道就凭这太子与这女子在父王面前这么说说,这女子便成了新凉的离妃了? 唔... 我倒要查个清楚... 想至此处,独孤西泠冲着独孤问天施了一礼:“父王,你是不是被骗了?” “被骗了?” 独孤问天看向站在独孤西泠身边的独孤西流:“流儿,缘何你有此一说?” 独孤西流听了,对着独孤问天道:“父王,容儿臣把昨儿晚上发生的一些事儿,细细告诉父王听。 父王听后,再重新思考一下,这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她说是新凉的离妃,还就是新凉的离妃了?” “流儿,放肆...这新凉的文书还能假的?快去见过离妃。休得在这儿再胡言乱语。” “文书?什么文书?” 独孤西流望向独孤问天,眼睛里盛满的还是怀疑之色。 独孤问天见了,心下思道:这个流儿,今儿是怎么了?向来自己说什么便听什么的,难道孤一言九鼎的,还会说出假话来? 要知道,这新凉可不是好惹的,想六年之前,因为边境一事,与之久战不下,西域损失惨重... 如今,自己虽不惧那新凉,但想这刘纯一经过六年来的励精图治,怕亦不是轻易好惹的,没见那院朝中身陷牢狱之中,那新凉还能保持一团的平静么? 听说,那李尚书的二儿子李容墨,为新凉最近崛起的新的将士,骁勇善战,谋略过人,与他的姐姐,新凉皇妃李容兰,如今在这新凉城里甚是受那刘纯一的待见。 听说,院朝中入狱,院清山与院清水副将之位被贬后,如今便是那李容墨一力担当着新凉皇朝的代将军之位。 再加上他的哥哥,新凉之皇刘纯一跟前的带刀侍卫李容修... 看来,倒了一个院家,还有一个李家啊... 便是那何仁,暗地里与西域交好,那也是想借西域的势力,去除心头的异己而已... 真正两朝交战,想必,那何仁帮的还是自己的故土。 所以,当前,还不是得罪这新凉的时候。 再说,这一个离妃,当初可是犯了死罪的情况下,还留下了一条命来。 如今,再看这院家的大小姐,新凉的离妃,那可是要长相有长相... 且以自己的眼光来看,此女子刚刚的言行举止,沉稳大方,脸上的神色不惊不惧... 对自己的礼节,亦是不卑不亢。 若是在自己的西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万一那刘纯一对西域本就有蠢蠢欲动之心的话,那岂不是一个小小的借口便可以了? 不如,差人送到那新凉去,想必,这个死而复生的院家大小姐,说不定还能折腾点浪花出来。到时,自己看戏就好。 当然,若不能折腾出什么来,也没关系,是死是活,与我西域有何关系? 只要那新凉找不到我西域半点的不是就对了。 于是,独孤问天听了独孤西流的怀疑语气后,声音厉了厉:“西流,怎么说话呢?还不快点向离妃赔个不是? 171唯一骨肉 独孤西流听了独孤问天的话,身子没动。 独孤问天见了,声音厉了几分... 看向独孤西泠道:“怎么?难道,流儿在心下认为:父王还会不分是非黑白的瞎说吗?” 独孤西流见独孤问天有点火了,心下暗道:难道...这女子还真是那新凉的离妃? 那不是更麻烦了? 想至此处... 表面上,独孤西流顺从了下来,忙对着站起身子的院离心看上去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西域睿王独孤西泠见过新凉的离妃娘娘,刚刚,真是眼拙,怠慢了。” 院离心听了,也不生气,笑着道:“小心谨慎是好事儿,什么怠慢不怠慢的,睿王客气了,免礼吧。” 独孤西流听了,怀了一肚子的气站到了独孤西泠的身边。 独孤问天见了,看向独孤西流:“流儿,你来得正好,我刚刚还在心下思着,派谁把这新凉的离妃,安全的护送到新凉去呢,要不...” 不等独孤问天说完,独孤西泠忙往前一步:“父王,皇弟膝下公子公主众多,想必应是很忙... 儿臣倒是无子无女,不如,让儿臣前去。” “这...” 独孤问天心下思道:我心下就是看你对这离妃一往情深的样子,这万一路上一个把持不住,不是乱上添乱么? 倒是流儿见了这离妃后,好似全无半点非分之想... 此时,站在独孤西泠身边的独孤西流听了独孤问天的话,心下思道:真是一个好机会,正好半路上可以把这离妃给... 正这样想着呢,没想到,太子独孤西泠倒是主动请缨去护送... 忙往前一步跨出:“父王,儿臣无妨,儿臣愿听从父王的安排,护送这新凉的离妃安全抵达新凉... 额...这... 坐在椅子上的院离心听了,心下思道:这兄弟两,还争着送自己了... 怎的,这...这不按自己的想法来的? “好,流儿,那你现在便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便启程吧。若这离妃半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可唯你是问。” 独孤问天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用手招了招刚刚替他捏肩锤背的几位侍女。 那些小侍女们见了,忙急急的围到他的身边,又替他捏肩锤背起来... “父王,且慢。” 独孤西泠往前一步,冲着独孤问天恭敬的弯腰施了一礼:“父王,有所不知,在这个离妃如今居住的村子里,还有那新凉之皇的亲骨肉。 那从小在皓月长大的世子院小环。 儿臣本来的意思,正要想禀告父王呢,没想到,皇弟来了...” “哦?刚刚如释重负的独孤问天的心下不免又是一惊:怎的,当初这离妃怀着的那小娃儿还活着?这一个离妃已是烫手的山竽,怎么又来了一个? “所以...?” 独孤问天看向独孤西泠:“泠儿的意思是?” 独孤西泠也不耽搁,直起身子,看向独孤问天:“所以,泠儿的意思:如今这新凉皇朝的势力是日益壮大,轻易的还惹不得。 虽说这离妃是如今新凉皇朝里不得势的院家大小姐,但这皇子,可是这刘纯一目前看来,唯一的血脉,甚是要用心的保护。 所以,泠儿愿意同皇弟一起,护送这离妃与新凉之帝的唯一皇子去那新凉。 以防万一。确保安全。” 独孤问天听了,心下思道:看泠儿这么急切的想要护送这离妃,难不成都看清了这女子为新凉的离妃了,心下还艳羡着这离妃的一副好看的皮囊? 还是...? 也好,反正流儿跟过去,让他们兄弟两人一路护送,倒也是相互有个牵制。 刚刚看流儿的神情,倒是有一抹窃喜一闪而过,不知心里有何他想… 如今,再加上一个新凉的皇子,倒是真正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了。 虽说自己心里,偏爱流儿一点,但论起沉稳进退与是非的拿捏来,倒是泠儿胜流儿许多。 我独孤问天,心有所偏,但也不至于错到以我朝社稷来随意安排的程度。 想到这儿,独孤问天一凝眉:“听泠儿这么一说,倒是责任更重了,想来流儿一人,恐有疏忽。 泠儿果然思虑周全,好,就按泠儿的意思办。” “父王,儿臣一人其实...” 听了独孤问天的话语,独孤西流对着独孤问天急急的说道... “就这么定了,流儿,不要再说什么了。” 说完,把目光移到独孤西泠的脸上:“泠儿,你说这离妃的皇子院小环,怎么今儿没把他带到这儿来的?” 独孤西泠听了,忙一低头,一施礼:“父王有所不知,当时,泠儿只顾着带走了这离妃,事后才知,她还有一个娃儿,也是来父王这里前才知道的。 如今,那娃儿还在那村子里,跟一个老头儿住在一起呢。” “原来是这样... 那依泠儿的意思...?” 独孤问天皱了皱眉:“想怎么办呢?” “回父王,泠儿的本意,便是想请命护送这离妃回新凉,然后,顺道去她曾经居住过的那不知名的村子里,把那皇子一并接了送到新凉去。” “唔...” 独孤问天听了,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也只有这样了。那...那现在,这新凉小皇子的安全?” 独孤问天甚是担心的看向独孤西泠。 独孤西泠听了,忙对着独孤问天道:“父王放心,泠儿先听到这离妃诉说后,早已派了几名手下,去暗中保护了。” “好,做得好,不愧为我西域之太子。你与流儿都回去准备准备,明儿便护送这离妃上路吧。” “是,父王。” 独孤西泠拱手施礼后,退到了一边... 话说那院离心,刚刚一听,那独孤西泠说这院小环是那刘纯一唯一的亲骨肉,心下不免思量开了... 这唯一是什么意思? 是这刘纯一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再生孩子? 没道理啊,不说别人,就说当初在那‘探香楼’内,自己看那刘纯一对那李容兰的言行举止,可欢喜着呢... 再说,还有那何雪,何婉儿,自己的妹妹院清心,以及皓月国和亲嫁过来的郑蜜。 哪一个人儿,往出来一站,可都是俏生生的,令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怎么...? 172心仪女子 院离心在心下思道:这刘纯一怎么会至今无出呢?没道理啊... 继尔,在心下摇了摇头:敢情这刘纯一,大约是一天到晚的忙于国事,倒是耽于后宫了。可惜啊,可惜,这么青春美好的年华... 这院离心一边在心下思着刘纯一之事,一边又在心下愁闷着竟是这独孤西流送自己回那新凉... 这要真是他相送,那么,能安全抵达新凉的可能性,与独孤西泠的护送比起来,要从百分之九十九跌到百分之五十了... 不过,这会儿一听,这独孤问天在那独孤西泠的禀报下,竟是同意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一齐送自己回新凉了,心下立马又开心了起来... 这两人的概率一中和的话,那就百分之七十多了,多半能安全到达新凉了... 最多中间,经历那么一丢丢波折...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挫折,没听到那独孤问天说,若自己有什么闪失的话,唯独孤西流是问么? 想来,便是那独孤西流有心怎么了自己,也会三思而后行了... 心下正盘桓着呢,就见独孤问天此时,竟是缓缓的由那养心蹋上走了下来,踱到院离心的身边,“离妃这么标致的一个人儿,怎的就流落民间了这么多年呢? 哎...本王为离妃觉得不值啊... 既然流落于我西域民间,为何不早点到我西域皇城里来呢?这些日子真是受苦了。” 院离心不知这独孤问天缘何莫名的有这一说。 细细审度这独孤问天的话,再细细观察他说这些话时的神情,看上去倒亦是出于真心而非假意。 忙站起身子来,浅浅的施了一礼:“西域王上多虑了,这皇宫里有皇宫的优越,这民间亦有民间的乐趣。” 独孤问天,听了院离心的回答,心下思道:没想到,这女子竟是一个随遇而安的。 于是,笑着道:“离妃所言,倒是见地甚高。与那些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女子比起来,倒是甚令孤刮目相看... 孤今晚在宫里头摆个小小的宴席,不知,离妃...” 独孤问天望向离心的脸上... 离心听了,淡淡的咧嘴一笑,那眼儿便弯成了细细的月,雪白的贝齿也变得似白白的珠玉似的可爱。 独孤问天不禁一怔... 自己人到中年,后宫向来不缺漂亮的女子... 在这向来以笑不露齿为美的年代,怎的这女子这么咧嘴一笑,倒是多了一分憨,两分娇,三分甜来... 全无半分的矫揉造作。 独孤问天再开口时,那语气未免便柔和了几分:“怎么,离妃...?” 院离心轻轻往前挪了几步,本还想再走几步呢,可是,却不习惯后面这长长的拖着的裙尾... 于是,站定了身子,看向独孤问天:“离妃多谢王上的美意,这些天来的惊惧,已是让离心几夜都未曾好好的合眼了... 本来...” 离心沉思了几秒:“本来,离心已习惯了这西域民间的村野生活,沉醉于西域这一望无际的草原美景之中,想一心一意的做个民间自由的女子。 哪知...” 说完,离心轻轻的一声长叹... 一边的独孤西泠听了,忙适时的低下了头。 独孤问天见了,‘哈哈哈...” 仰天一阵长笑:“看来,倒是泠儿在村野里暗访时,见色生心了,没想到,泠儿把你藏得这么好,这不,连孤都到现在才懂。 想来,若不是那纯皇在先的话,孤倒亦是很中意你与泠儿的。” “父王。” 独孤西泠的脸瞬间便红到了耳朵根。 一边的睿王独孤西流见了,牙根恨得痒痒... 离心见了,在心下思道:我当初叫小五子与小福子两人画这西域皇城的地图时,听他们两人的意思,这独孤问天,甚是偏爱这独孤西流,而对这太子独孤西泠却不咋的。 如今这么一看,这独孤问天还是有一定的分寸拿捏在心的。 看他听到自己是新凉的离妃时,第一反应便是派人送自己回新凉,说明,他不想与新凉发生任何纠葛,而受到那刘纯一的误解,从而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说明他的心中有西域的子民。 第二次,当他听到刘纯一唯一的亲骨肉也在西域时... 独孤西泠的正确分析,他是听到心里去了的,立刻便允了独孤西泠的请求,再次说明,他不想因为自己与小环的事儿,而让两朝之间生出什么罅隙来.... 以自已看来,便是他不能算是一名好皇帝,至少也不是一位轻易便错下命令的昏君。 只是,他为什么要派那喜寻花问柳的胖蛋作为卧底?常伴在独孤西泠的左右呢? 又为什么会大兴土木修造睿王府? 离心的心下这样想着,那面上,可没闲着,忙对着独孤问天亦是羞涩的一笑:“这不,被逼无奈之下,离心只得亮出身份了,毕竟,在离心的心下,总觉得与去新凉比起来,乱了西域太子的心,就是离心的不对了。” “哈哈哈...” 独孤问天听了,又是一阵仰头长笑,笑完,把眸子甚是欣赏的看向院离心:“看来,我西域的太子泠儿虽一时迷于离妃的姿色... 听离妃的意思,还算是一个明白人。” 院离心转过身子来,此时,也不惧这独孤问天,“是的,至少与西泠太子相处这么几日下来,西泠太子的身上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虽曾欲对本妃子用强,但,当得知本妃子的确切身份之后,倒时时以礼相待了... 若说太子先前对离妃行非分之想,那也是不知者不怪... 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明,这西泠太子至今膝下无子无女,并不是西泠太子的错,而是...” 院离心朝着独孤西泠的方向望过去:“大约是没找到心仪的女子。” 这...这... 独孤西泠听了,在心下暗暗捏了把汗,这个新凉的离妃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要知这,这自己的宫中,那些花花草草,可都是这独孤问天一手安排的。 “哦...” 独孤问天听了,好半天,嘴中方蹦出一个字来... 继而.... 慢慢的又走到养心椅边,把袍子往后一捋,缓缓的坐了下来... “离妃的意思?这太子宫中的妃子都不咋的?” 173通关文书 院离心听了独孤问天的话,心下思道:这西域的皇上真是笨啊,你想啊,一个正当壮年的太子,宫中花草成群,却至今无出,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肯定是这些花儿草儿不合自己的意思,这还用问么? 但凡有一个合心意的,这西域太子独孤西泠的膝下早就小小太子,小小公主一堆了... 便是心中有它想,真正的心喜与情真意切之下,还会管那么多么? 刚刚自己听这独孤西泠说,他膝下至今无一子一女,自己心下就惊了... 论长相,这独孤西泠可算是俊然飘逸,那睿王逊他何止三分? 论地位,这独孤西泠位至太子,可以说,在一众皇子中,那可是独领风骚啊。 论谋略,依我离心初观,比这睿王的城府可是深很多。 这要是摆在现代,妥妥的钻石王老五一枚啊... 当然,想到此处,院离心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换句话来说,这独孤西泠亦有可能如那刘纯一一样的,因为政事,而耽搁生儿育女了... 正想到这儿呢,就见那独孤问天,见离心半天没有接自己的话,抬起眸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看向离心: “那依着离妃的意思说来,这新凉之纯皇,至今亦无无出,只有离妃一子。 难道...?“ 独孤问天特地停顿了几秒后,方继续道:“难道亦是那后宫之中的女子入不了他的眼了?亦是没找到如离妃这般的心仪之女了?” “呃...这...” 院离心一时,这言辞便闪烁了起来,心下思道:这...这怎么自己搬起了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 看来,这独孤问天还是挺聪明的啊,我自己这心下亦正好思到这儿了... 不过,我离心也不惧... 离心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独孤问天,就见那独孤问天两只手往两只腿上一撑,那眸光中的反问,把离心给击得,心下一激灵.... “这...这...” 一边的独孤西泠见了,正在心里思量着:得想个什么另外的话题把这个话题给岔开去? 于是,得孤西泠忙往前一步,对着独孤问天一拱手:“父王,儿臣刚刚在心下想到一事:这离妃明儿一早便要启程回新凉了,这通关的文书...“ 独孤问天是什么人?那也是历经了多少世事的老狐狸了,这独孤西泠一开口,他的心下便知道了用意... 见离心说了几个''这''几后,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而泠儿这么急的说有关文书之事,一看,便是意欲岔开话题... 独孤问天听了独孤西泠的问话,没有立刻应答。 对于离心的无话可回,也不再追问下去,冲着离心一笑:“离妃,不好意思,这春日午后,很是适合睡一会儿,孤向来是午后休息惯了的。 今儿,孤的午睡时间已是推迟很多了。” 说完,也不顾及离心尚站立在场,一时无话可回自已的尴尬,慵慵的伸了个懒腰,身子斜斜的向养心蹋上缓缓的躺了过去... 一边往下躺着一边说道:“既然离妃推了孤晚上设宴的好意,那孤也便顺水推舟,正中下怀,落个清净了。 以后若是有缘,我与离妃定会再见,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离妃早点去泠儿的太子府多加休息,明儿一早,可要赶路了... 至于泠儿刚刚说的这一路上的通关文书,稍后,待孤醒来,再书写不迟...” 说完,那眸子一合,看上去象真的睡着过去似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离心心下思道:这独孤问天,明显是赶人走的意思啊... 刚刚跟自己说话时,对着自己,还多少笑了一下呢,这会儿,又这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或许,他是知自己难堪,接不下话了,故意给了自己一个面子... 不过,倒确是正合了我离心的意,解了我难为情的局面... 想到此处,离心忙由那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独孤问天的方向施了一礼,“多谢西域王上思虑周全,还差人护送离心回新凉。 离心便不打扰西域王上的休息了,离心告辞,日后有机会,定当重谢王上差人护送之情,后会有期。” 说完,离心在梅莹的搀扶下,迈步向养心殿外走去... 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见了,亦忙双双对着蹋上眼眸深眯,似已睡过去的独孤问天施了一礼,轻轻的退到门边后,方跟在院离心的身后,向宫外走去... ... 是夜... 用完晚膳后... 院离心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不知那独孤西泠把小环安排得怎样了? 从西域的皇宫回到这太子府后,自己便跟独孤西泠说了,去把小环安排到西域的村子里时,带上一个小环就够了,至于那个哑叔就不用麻烦了... 此去前程,生死不明,能少带一个就少带一个。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可以把自己将要去哪里,告诉那个哑叔。 让他稍信给风清云:不必多作挂念,离心的一切定会自己安排,走自己喜欢的路。 他日,若是有机会,定会去苍冥镇上,再行相聚。 记得,那独孤西泠听了,对自己道:“西泠当极力把离妃的话差手下的人,带给那个哑仆,不过,依西泠的预见,那哑仆....” 独孤西泠停下了话语。 院离心会意,两只手不安的交叠着相互捏了捏.. “当然,实在拗不过,就同行了,这不,离心当前,最缺的就是人了。” 独孤西泠听了离心的话,不再言语,转过身子,负手向门外走去.... 一边走,独孤西泠一边在心下暗道:这离妃吩咐得,好似自己能做那老头儿的主似的。 要知道,听白鹰回来禀报,以白鹰的观察,那老头儿可非等闲之辈... ... ‘知红坊’内。 用完晚膳后的虎虎,正在自己的屋子里背书,春桃去前厅里忙去了... 虎虎正在背那韩信一段,正似懂非懂的在心下可惜着这韩信帮那刘邦平定江山之后,竟遭那吕后而害觉得婉惜呢... 就觉得眼前一闪,一条白影由天而降,大手一捞,便向着自己捞了过来... 虎虎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忙脚往前一踢自己跟前的小桌子,那桌子便向着快速奔过来的白影飞去... 174哑叔来历 白鹰见了虎虎快速的反应,心下暗叫一声:不错... 在空个一个转身,不费吹灰之力的躲过了虎虎踢过来的桌子的一击。 接过那在空中翻飞的桌子,稳稳的又摆在了原来的位置。 一个转身... 迎着虎虎飞了过来... 虎虎见了,意念动处,那‘绝影花上飘’的轻功便使了出来... 一时之间,就见屋子内,许许多多的虎虎在快速的移来移去... 竟是分不清哪个身影是真的,哪个身影是假的。 白鹰见了,心下思道:这倒是怪了,这不是江湖上传说之中的大魔头慕容风的“绝影花上飘”的功夫么? 怎的这个小娃儿,听主子说,还是那刘纯一的皇子呢,他怎么会使的? 白鹰一时,倒亦是很惊讶,但手上一点都没耽搁,瞄准了虎虎的真正的影子,便单手成勾的抓去... 风虎虎,一见,不好,脚尖在地上一点,便向空中跃去... 白鹰又抓了个空。 见那虎虎在空中,翻了个身后,那小短手倒是虎虎生风的向着自己的面门攻了过来... 白鹰扯嘴一笑,这个小屁娃儿,还挺灵敏的么... 手一伸,便迎着虎虎的小短手迎了过去。 哪知,这个小屁娃儿坏得狠,快速的收回了攻向自己面门的手,转身自己的身后攻了过去... 额... 可以啊... 白鹰一时,心下好奇心大起,想逗逗这虎虎的心油然而生,也不急着把他捞入怀中,向前一纵,转过身子,便向着虎虎的身子揪了过来,也不使全力。 没想到,这娃儿还真是溜,那‘绝影花上飘’的功力又使了出来... 白鹰也不着急,一时两人在屋子中,你来我往的悄悄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来... 在隔壁闭目休息的哑叔,听到声音后,忙跃身到屋子外,透过门的缝隙看去,原来是暗中保护虎虎的白鹰,正与虎虎你来我往的緾斗呢... 一时,哑叔心下甚觉奇怪,这个白鹰是几个意思? 怎的倒是对着他欲保护的虎虎动起手来了? 看了一会儿,见虎虎渐渐的处于了下风,哑叔忙一把推开门,身形一闪,挡在了虎虎的跟前。 白鹰见了这哑叔的身手,在心下惊叹道:乖乖,自己都没看清楚,这哑仆便挡在那虎虎的身前了... 白鹰也不耽搁,双手交互一晃,便向着哑叔身后的虎虎又攻了过来... 哑叔见了,也不避,那双手便迎了过去... 苍冥拳? 白鹰见了,在心下讶然叫道。 心下思道:太子果然厉害,说这哑仆非一般人等,让我今儿带这虎虎,也就是那新凉的小皇子出发去皇城外的安排好的村子里时,试一下这哑叔的来厉。 先自己试这个风虎虎时,便看出来了,这小子竟是与那大魔头慕容风有关,而这个哑仆一出手,便是苍冥拳,看来,这哑叔与那慕容应是有着很大的关系... 算了,目前都是自己人。 太子吩咐了,要见好就收,试探出来路就好,不必惹出什么乱子来... 因此,白鹰也不迎战,飞身退到屋子的一角,对着哑叔一抱拳:“哑叔误会在下了,在下只是一时贪玩心起,想试一试这虎虎的反应能力,这不,在下过来...” 白鹰停下嘴中的话,走到门边,四下看了看,确认安全后,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方回到了屋子中间。 对着那风虎虎便跪了下来,西域太子侍卫白鹰拜见新凉的小皇子。” “这...” 风虎虎见了这阵仗,向后退了退,把一只小手,习惯性的伸到了嘴巴里,吸吮了起来,心下思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白鹰见好一会儿,这虎虎都没有什么反应,由怀中拿出了一封装得甚是完好的信来,递到了虎虎的跟前。 虎虎见了,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来,接过了白鹰手中的信... 掑去外面的信封,熟悉的字映入眼帘:虎虎我儿,明儿午时,村子里见。 “村子里?” 虎虎皱了皱眉。 白鹰听了虎虎的喃喃低语,忙把事情的来由前前后后的复述了一遍。 述完后,白鹰对着虎虎一拱手:“还望小皇子尽快收拾好包裹,我们这就出发,这封信,太子与那离妃一再吩咐了:阅完便毁了。” “这信确是我离离娘亲写的,只是,虎虎凭什么要信你的话?” 风虎虎往哑叔的身边靠了靠。 白鹰听了,在心下笑道:没想到,这小子,竟是想得很周到,幸好,那离妃倒是想到了。 于是白鹰伸手由怀中一掏,掏出了一方雪白的帕子来... 那帕子的一角上,一个小小的‘润’字。 虎虎见了,那心下方才信了。 要知道,那帕子是郑润伯伯送给离离的礼物,离离向来是当宝贝一样的收着的,说那是郑伯伯的一片赤诚的朋友心意。 于是,迈开小短腿儿向着桌子上的烛光走了过去,把手中的信轻轻的靠近了那烛火... 处理完后,虎虎拍了拍手,对着犹还跪着的白鹰道:“白叔叔,你怎么还没站起来啊。” 白鹰听了,心下有点哭笑不得,开口道:“白鹰不敢,没有小皇子的吩咐,白鹰不敢。” “原来是这样啊,这...白叔叔就见外了,快快起来。” 风虎虎一边说一边用手揪了揪白鹰的袖子。 白鹰方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低着头对着风虎虎一拱手:“小皇子,还麻烦您尽快收拾行李,快马白鹰已准备好在外面了,我们这就走。” “好的,白叔叔,你稍等,虎虎这就去收拾。” 说完,虎虎便向着衣橱的方向奔了过去。 哑叔见了,忙急急的对着白鹰比划着,那意思,哑叔是这主子与虎虎的仆人,亦要一起跟去,不知我家主子是怎么吩咐的。 白鹰见那哑叔急急的样子,忙冲着他一拱手:“哑叔,你比划的什么,白鹰不太了解,但是,那离妃说了,让白鹰只带小皇子一人,让哑叔回去禀报,若是有缘,离妃自会再与你们相聚。” 哑叔听了,心下思忖着,这离妃,还真是把自己安排得... 只是,人在路上,岂是说抽身便可以抽身的? 175物归原主 哑叔心下思量着:便是你离妃不让我哑叔跟您去新凉,我也不会听从你的安排,我哑叔还就跟定了呢... 不管是为了跟这离妃多日相处的情义,还是从自己的私心出发... 所以,听了这白鹰的话,也不耽搁,打开屋子的门,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匆忙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背着收拾好的行囊,来到了虎虎的房间。 推门面入的时候,正好春桃也由前厅里忙好了,朝着屋子走了过来... 这哑叔前脚刚入,春桃后脚也便推门走了进来... 一见,屋子里竟是有一位白衣的侠士正跟着虎虎站在一起。 春桃甚是疑惑的把目光望向背着大大的行李包的虎虎... 此时,哑叔见了,忙把虎虎身上的行李,接到自己的手中。 虎虎见春桃姨娘甚是惊讶的样子,知她心下不解,忙走到春桃的身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凑近春桃的耳朵边,说了个清清楚楚。 春桃听了,那眼眶便红了。 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如常。 此时,就见那白鹰往前一步,走到春桃的面前:“想必,这位便是这‘知红坊’的店主春桃小姐,那离妃让白鹰给春桃小姐捎来一句话:一切如常,从未发生。 离妃的意思,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为,这‘知红坊’的当家是离妃的事儿,并没有几个人知晓。” 春桃听了,慎重的点了点头... 蹲下身子来,抱住了虎虎... 白鹰见了,在一边对着难舍难分的春桃与虎虎说道:“小皇子,我们天亮之前,必须要赶到那预先准备好的村子里,所以,我们赶时间呢,此时,便应该动身了。” 春桃听了,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抱着虎虎的手,转过身子去开门。 春桃以为,他们会从门边走出去... 哪知,开完门后,转过身来时,已没了三人的踪影... 春桃忙急急的走到后窗边... 探身向暗黑的夜色里看去.... 三条身影早已只余下了三个黑点... 暮春的风挟带着丝丝温暧的气息,轻轻的拂在脸上... ... 第二日一早,独孤西泠早早的便起了床,一切准备妥贴后... 吩咐管家良叔:那胖蛋因为受了伤,如今在睿王府养着,若睿王府的人带着药单过来说多少银两,一定要给足。毕晚,这胖蛋是自已太子府的人... 良叔听了,拱着手对独孤西泠道:“知道了,太子,良叔定会拿捏得当的。” 独孤西泠听了良叔的话,点了点头,抬脚便往屋子外走去.... 走到门边时,似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来,看向良叔:“良叔,忘了说了,我这去新凉,如果快的话,一去一回,大约八九天的路程,便可回西域了。 如果有事儿耽搁了的话,可能归期就未知了。这些天来,太子府中的上上下下,良叔又要替本太子担着了。” 良叔听了,脸上轻轻的露出一抹笑来,看着独孤西泠:“太子言重了,这是良叔应该做的,倒是太子,一路之上要多加小心。小的,在太子府盼着太子早日平安归来。” 独孤西泠一点头,大踏步的向门外走去,跟在身后的武大见了,亦忙对着良叔施了一礼,急急的向独孤西泠离去的方向追去。 话说梅莹,亦是早早的便起了床,来到院离心的屋子外时,探头往里一看,这离妃亦是早就起了。 梅莹敲了敲门... 就听里面有温婉的声音响起:“梅莹,进来吧。” 梅莹心下一愕,暗暗思道:这离妃还真是厉害,我与她相处不过几日,都能听出是梅莹的脚步声了。 进了屋子,梅莹顺手把门带上,快步走到离心的身边:“离妃,梅莹来服侍离妃梳洗。” 离心听了,朝着她笑道:“不用了,这不,我看屋子前面不远处有口井,早早的,离心便自己打了点水,洗过了。 这头发,我也梳过了。” 梅莹看了,见这离妃把头发如以前般,梳得直直的垂在腰间,一根甚是素朴的银色簪子斜斜的簪在头发上。 梅莹见了,笑着道:“这怎么行呢?离妃毕竟是新凉的妃子,这基本的妆扮还是要的。 梅莹本想先过来服侍离妃娘娘洗漱后,再去拿妆饰衣裙的。 现如今,离妃娘娘既然已经洗漱好好了,那离妃稍候,梅莹去去就回。” 离心听了这梅莹的话,心下思道,你梅莹都这么好心的说了,难不成我离心还好意思说:不用麻烦了么? 忙对着梅莹笑着道:“好的,梅小姐费心了。” 离心就见着这梅莹对着自己福了一福,转过身子急急的向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便用木制的托盘,装着衣裙与饰物走了进来... 院离心见了,心下一阵无奈:又得拆腾好一阵子了... 梅莹忙活前忙活后,终于把院离心的头发挽了一个漂亮的斜斜的发髻,选了一支金色的步摇簪好... 对着院离心道:“离妃娘娘,非是梅莹巴结,您为新凉之妃,梅莹为西域太子府的婢女,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不知为什么,梅莹心下总觉得:离妃娘娘很有皇后的贵相。” 离心听了,心下思道:还什么皇后娘娘的贵相,我避这皇宫还唯恐不及呢。 要知道,我离心可是以命相博的,一不小心,就可能... 心下正思着呢,就听那梅莹继续道:“离妃娘娘,您瞧,这金色的步摇与您真的很配呢。” 听了梅莹的话,离心抬起眸来,向着那铜镜里望去... 原来是一支金色的步摇,那金色步摇上垂挂下来的白玉珠,串串连成的竟是三枚梅花的图案... 院离心一见,那心尖上倒是一喜。 缓缓开口道:“梅小姐,这支金色步摇倒是别致,这金色与玉色的搭配,还真是脱了金子的几分俗气,多了玉色的几分清丽。 甚合离心的心意,不知,梅小姐是从哪儿找来的?” 梅莹听了,笑着道:“离妃有所不知,这支步摇本是我们太子府里,属于新凉的唯一宝物,今儿早上,我与太子替离妃娘娘去选簪子时... 我们太子说:这支簪子倒是好看,适合离妃,何况,这簪子本就是新凉皇宫里那开国皇后曾经佩戴之物,送给那离妃,亦算是物归原主吧。” 176去往新凉 院离心听了梅莹的话后,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一边喃喃,一边在心下思道,这新凉的开国皇帝,不就是这刘纯一的爹么?按这算来,这支步摇倒是这刘纯一的母亲曾经佩戴过的? 难道,是这西域里的哪位人士看上了这支步摇,那皇后当作礼物送的? 这步摇是在这太子府里,难道是那皇后送给这独报西泠的? 正心下奇怪着呢,就听梅莹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开口道:“离妃有所不知,这支步摇啊,本是那新凉的开国皇后,在我们太子第一次去新凉时,我们太子赞美了一下这新凉皇后的雍容之姿,以及这支步摇的恰到好处的点缀。 那皇后听了,心下大喜,当着众朝臣的面摘下了这支步摇,说是送给我们太子未来的太子妃的呢... 离妃真是有福,今儿早上,我们太子说,这支步摇,既是新凉之物,当还给新凉之人。” 哦... 院离心在心下思道,原来是这样... 离心不再言语,任由那梅莹在自己的脸上,发上细细的妆扮。 一切妥贴后,离心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袭艳紫色的衣裙,裙脚边绣着朵朵白色的梅花,华贵而又大气,倒亦是自己所喜的。 梅莹一边细心找着还有什么不太妥的地方,一边对着离心言道:“离妃,这一路上,梅莹不能陪离妃娘娘前去新凉了,听太子说,会给你配两个小小的侍女。 梅莹想跟离妃说,如果离妃娘娘喜欢梅莹给离妃娘娘梳妆的这款发髻的话,晚上睡觉时,尽量小心一点。 梅莹把这款发髻用发带扎得很紧,晚上睡觉不乱动的话,可以维持三五天,基本不会乱...” 离心用手轻轻的碰了碰那支步摇,言道:“梅小姐,真是用心了。梅小姐,你知道吗?离心此生最喜的花儿便是梅花,所以,当第一次听到梅小姐,叫梅莹时,心下颇是生出几丝有缘相见的感受来。 梅花本就洁,再加上一个莹字,真正的是合了姑娘娇俏于外,兰心于内的幽幽香气了...” 梅莹听了,心下一暧,笑着道:“没想到,太子随便给奴婢起的名字,竟是离妃所喜的。” 离心听了,在心下暗道:没想到,这么清净的名字,竟是那独孤西泠起的,如此想来,倒是不奇怪了。 正心下思着呢,就听梅莹又殷殷的嘱咐道:“离妃,你要记住,这睡前,只要把这支步摇轻轻的拿下来就行... 梅莹亦是对离妃一见倾心,觉得离妃应是好人... 便想着那纯皇久别重逢之后,见到离妃后,能心中生出诸多的怜爱之心... 所以,昨儿梅莹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离妃娘娘这脸型配什么的发髻好,没想到,还真是合了... 要知道,梅莹在这风月场所里呆了甚是有些时日,梅莹给离妃娘娘所做的妆容,都是那些贵族男人们所最钟爱的样子。 发髻斜斜,步摇轻漾,紫衣华服,环佩叮当... 再加上离妃娘娘独有的风姿,不知会迷倒这世上多少的男子... 想必,那新凉的纯皇见了离妃这般的飘然若仙而又高雅华贵的女子,定会多多的怜惜于心的。 希望到时,那院将军,也能...” 听到这... 没等梅莹说完,离心轻轻的叹了口气... 梅莹听了,自知自己的话多了,忙闭上了嘴... 一时,屋内的气息倒是有点沉闷了起来... 正这时,外面有沉缓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不用看,离心知道,是那独孤西泠来了... 院离心看着镜子里那张小脸,还真是看哪儿,哪儿都舒服的一张脸,心下思道:没想到,五年苍冥镇上的沉淀,这张脸,倒是越发的精致可人,更带了几分世外桃源的淡然... 我,现代的院离心,倒是要真正的融入您曾经的生活,到那新凉去转一圈了。 希望能融入您的家与那新凉的皇朝,能有能力救出那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院将军... 院离心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子,朝着门边看去... 一袭白色衣袍的独孤西泠,怎么看亦是怎么的风姿俊逸... 那独孤西泠见了院离心后,眸色中亦是一抹惊艳,不过,一瞬即逝... 对着院离心一拱手:“西域太子独孤西泠奉我西域王上之命,与我西域的睿王独孤西流一起护送新凉的离妃回新凉。 如今,睿王差他的手下溪吟来报,睿王已携我西域王上独孤问天的通关文书,在外面候着了,不知...离妃娘娘一切可曾准备妥帖?” 望着独孤西泠甚是尊敬的样子,院离心淡然一笑:“西泠太子,不必多礼,离心在梅小姐的准备下,一切都已准备妥贴了,我们这就走吧。” 独孤西泠听了,放下施礼的手,对着门外喊道:“桃五,花半,过来服侍离妃。” 花瓣?离心听了这两个侍女的名字,心下思道,这桃五就算了,这花瓣起得,可不咋的... 离心抬起头,就见两个低眉顺眼的着浅粉色衣裙的女子急急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到了离妃身边后,双双的对着离心深深施了一礼,齐声道:“奴婢桃五,奴婢花半参见离妃娘娘。” “都免礼,桃五,花瓣...都过来...扶着本离妃。” “是,娘娘。” 两名女子,忙一左一右的走到离心的身边,扶住了她。 离心也不耽搁,转过脸,对着梅莹一笑:“梅小姐,后会有期。” 梅莹见了,忙对着离心弯腰恭敬的道:“离妃娘娘一路平安。” 离心听了,也不过多的矫情,转过身子,抬起脚,向着门外走去... 独孤西泠看了看梅莹,对着她道:“这太子府里,多张罗着点,良叔那里多去看看。什么事儿,都要听良叔的安排,不要私自行事。” “是,太子。” 梅莹刚刚站起的身子,忙又对着独孤西泠施了一礼,很是认真的应着。 独孤西泠点了点头:“很好,安心等我回来。” 说完,一转身,朝着离心离去的方向,大踏步的跟了过去... ------题外话------ 这几天临近旧历的新年,一切都忙,可能有些错字错词,不能及时改正... 一有时间,我便会及时来修改,亦希望阅文的亲们可以留言指正,谢谢! 177一路顺畅 离心与独孤西泠一行人,来到太子府外时,就见那独孤西流牵着一匹毛发漆黑锃亮的马,正在太子府外候着呢... 因为听独孤西泠说那睿王在太子府外等着,所以,众人的脚步未免就赶紧了些... 院离心在桃五与花半的搀扶下,一路匆匆的来到这太子府外时,因为着急,微微的都有些喘了。 跨出太子府时,离心抬头一看:嚯,看来,这西域的王上独孤问天,是用了心的,看这太子府外整整齐齐排着长长的队的侍卫,几百人是有的。 自己刚刚跨出太子府的门槛呢,那候在外面的睿王独孤西流见了,忙上前一步,朝着走过来的离心弯腰一施礼:“西域睿王独孤西流奉西域王上之命,与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一起,护送新凉的离妃回新凉。” 离心站定,对着那独孤西流道:“免礼,睿王真是太客气了。” 独孤西流听了离心的话,由怀中一淘,把那独孤问天的通关文书拿了出来:“ 这是我王上的亲笔通关文书,是离妃亲自保存呢,还是...?” 离心听了独孤西流的问话,忙对着独孤西流笑着道:“睿王不必这么客气的,这文书放离心这儿与放在睿王的身边是一样的,就烦劳睿王暂代为保管一下就好。” 独孤西流听了,把目光看向离心身后的独孤西泠。 独孤西泠见了,一笑:“反正我与皇弟的任务便是把这离妃与一会儿要去接的那新凉小皇子送回新凉皇朝,既然离妃让皇弟代为保管,那皇弟便辛苦一点了。” 独孤西流听了,便不再客气,把那文书仔细的折好,细心的揣入了怀里。 独孤西流在心下道:其实,这文书放在自己这儿是最好的,也是最让自己放心的。 要知道,今儿早上,自己去宫里头去取这文书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王独孤问天怎么了,竟然叫自己立下了‘一定保证把离妃安全送达新凉’的军令状... 如此一来,自己倒只有一心一意把这离妃完整的交于那新凉之皇刘纯一的手上了... 这通关的文书放在自己这儿也好,任何人都不可以在这上面做手脚了... 收好文书的睿王独孤西流,看向太子独孤西泠:“西泠太子,我们...” 独孤西泠知晓独孤西流的意思,一笑:“等离妃入了轿子,我们便向着新凉出发吧。” “是,太子。” 独孤西流说完,往后退了退,给离心让出了一条道来。 离心也不客气,在桃五与花半的搀扶下,向着停在不远处的轿子走去... 待走近了轿子后,早有一句侍卫,拿了一个小矮凳来... 离心轻轻的踩上小凳子,猫着腰入了轿内... 坐定后,四下一打量,这轿子里面倒是颇为豪华,可坐可卧可躺。 甚合自己的心意。 一切妥当后,离心对着桃五点了点头,桃五会意,挑开轿帘,对着在轿身旁的独孤西泠道:“太子,离妃一切已妥当了。” 随着独孤西泠的一声令下,一行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向着新凉的方向行去... 半路上,在离心的指引下(其实是,昨儿晚上,独孤西泠把方向全部画给了离心看了,并让她牢牢记在心上。),也顺利的与虎虎汇了合。 离心一看,虎虎后面跟着的哑叔,心下思道:这个哑叔,不知是出于忠心,还是他意,竟是一心一意的跟着我与小环。 不过,看这哑叔行动缓慢,眸光沉敛的样子,自己的第六感觉总觉得他应真的如慕容风所说,有过人之处。 至于是友是敌,又有什么要紧呢? 若真是敌人,想必,这么多年来,应该动手的,早就动手了,可他没有,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自己与小环并不是他的敌人,至少目前不是。 更何况,自己如今,除了虎虎,简直是一个可帮助自己的人都没有,那么,多一个哑叔,说不定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呢... 因此,见到哑叔后,自己的内心反而倒是有一种见到亲人般的感觉... 话说虎虎,也就是小环,见到离心掀开轿帘,对着自己招手时,心下一愣:哇... 没想到,离离这样的打扮,竟是这般的清丽可人,小环可就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娃儿了,有这么好看的娘亲。 那小眼珠子看得,都转不过来了。 忙屁颠颠的朝着离心的轿子奔了过来... 而哑叔那边... 亦早有独孤西流安排的侍卫过来接过了哑叔手上的包裹,放到了马儿的身上。 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则急步走到轿前,对着小环施了礼... 稍作停顿后,队伍便又向着新凉的皇城出发了... 一路行来,倒亦是顺畅,并没有离心想象中的危险... 正值暮春,沿途的风景从大漠的苍茫到草原的辽阔,再到山清水秀的峡谷... 倒是让离心与小环饱览了这古代的天然丽景... 看着这些山水的清姿与花儿草儿的艳丽丰荗,离心在心下思道:不知这古代的花草树木,可有能延续到现代的一株? 倒是令人想起一句话来:明月曾经照古人,今人不见古时月... 同一个朋亮,却年年是不同的人事景物... 如此一想,倒不免有些悲情了... 这人的生命的更替,与长长的历史长河比起来,不过是岁月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一时,离心望着轿外那蓝蓝的天空与美丽的景致,倒是不禁呆了... 夕阳西落,夜色渐临,这三日来的奔波,离心忽然便觉得:甚是有些累了... 正在此进,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一起,匆匆的来到离心的轿前,独孤西流先行对着轿子施了一礼:“离妃娘娘,西流与太子想过来请示一下,是再加紧行进到前方客栈休息,还是在此地将就着就地休息一夜,明儿一早再行赶路?” 轿内累了的离心,正闭目假寐着,听了独孤西流的话,缓缓的睁开眼来,抬起左手一掀轿帘,才发现,天色已黑了。 于是,问道:“那,离前面休息的客栈大约还有多少路呢?” 178小树林里 独孤西流听了离心的问话,忙又恭敬的一拱手:“回离妃娘娘,行进到前面客栈的话,大约要到半夜子时过后了。” “这么远的么?那时辰也太长了,想必,侍卫们定会累坏了... 那...不知睿王与太子心下怎么想的呢?” 离心缓声问道。 “回离妃娘娘,西流与太子都认为,不如就地休息一宿,让侍卫们缓口气,明天一早,天一亮,再赶路不迟。 这样的话,明日午时,便可以赶到那新凉皇城了。 “这么快的?好,就按睿王与西泠太子商议的来办。” “是,离妃娘娘。” 独孤西流得了令,转过身子来,对着众侍卫高声道:“全体前进到前方小树林子的空地,伐木做饭,就地休息,明儿一早天一亮,再行赶路。” 众侍卫听了,齐齐回了一个‘好’字,迈着齐整整的步子向着前面的小树林子的方向走去。 离心在轿子里听了,心下思道:这独孤西流说的话,真是有意思,都是小树林了,还有空地?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不过,一想到五年前,那李容修来接自已回新凉时,亦是在一个小树林子里休息的。 自己当时听了,心下亦是同样的想法... 后来,看了,才知道,原来是侍卫们伐出一块空地来,然后围成一个圈儿,搭几顶帐篷休息... 一想到五年前的那一夜的逃跑... 院离心在心下思道:不会这么巧的,还是五年前的那个小树林吧... 一想到那夜,自己在李容修的帮助下,本以为就此可以与清香春桃过隐于世间的桃源生活... 哪知,半路上,竟是遇到了一群黑衣人的追踪... 那清香,至今没有下落... 那今夜,会不会? 离心就觉得,这心下一个激灵... 这明日午时便可以到那新凉皇城了,按自己的想法,那西域的王上独孤问天,应该早就差人把自己回新凉的事儿快马加鞭的告诉了那新凉的皇上刘纯一了。 那刘纯一就没点想法? 不知有没有想过,把自己安排在哪个宫里?与自己如何相处? 还是直接便把自己安排回将军府,看管起来?与将军府里的家眷们同等的待遇? 按照常理推来,假若这小环是他唯一的皇子的话,在这古代,以延续子嗣为尊的思想里,自己理应会得到一点点的倚子为荣... 那么,假若有了一个安定的环境,从长来议的话,救出那院朝中,还是有机会的... 离心正在心下思着呢,就听轿外有独孤西泠的声音响起:“离妃,临时的帐篷已搭好,离妃与小皇子是在这轿子里休息一会儿呢?还是移步去帐篷里休息一会儿? 这侍卫们已经在准备晚膳了。” 离心听了,心下思道:这么快的? 自己不过走了一会儿神,这就到了刚刚那独孤西流所说的小树林了? “去帐篷吧,这呆在这轿子里也挺闷的。” 离心回道。 轿边的桃五听了,忙一把掀开了遮着的轿帘,花半则忙走到轿边,等着扶离心伸出的手。 坐在离心身边的小环,这些天来,那小眼睛透着轿子透明的部分,扒在那轿壁上,看着一路的风景,心里那个欢喜... 这山这水,这景这致,是那么的浑然天成,一丝被污染的成分都没有... 刚刚站累了,正倚在离心的身上,眯着个眼睛,耷拉着个小脑袋,似睡非睡呢。 这会儿一听离心说话,‘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迷糊中,听到离离说,呆在这轿子里挺闷的,抬头看看,轿帘已经掀开了,想也没想,纵身便跃了下去... 花半一个没提防,以为是离心呢,正伸着手想去拉,没料到手只是在小环的衣袖上滑了一下... 这小环也没想到会有人伸过手来扶,被花半绊了一下后,忙一运气,稳稳的向着独孤西泠的跟前飘来... 独孤西泠那天跟白鹰与小环汇合后,便听那白鹰私下里告诉自己:这小皇子与那哑叔都会苍冥峰的功夫,特别是那小皇子,竟然会那苍冥峰上的大魔头慕容风的‘绝影花上飘’的轻功。 且学得还有模有样,一般的人等,不是他的对手,逮不着他... 而那哑叔,出手便是苍冥拳的招式,便是与那慕容风无关,亦与那苍冥峰有染... 听了白鹰的话后,独孤西泠再联想到这近几年来兴起的苍冥镇以及这苍冥镇主风清云... 心下不禁疑云重重,难道,这风清云便是那苍冥峰上的慕容风? 若真如自己猜测的这样的话... 且,这慕容风这么多年来,一直窝藏着这离妃与小环? ... 因此,这独孤西泠这两夜以来,一点都没睡好... 很是想不通,这没有任何联系的人怎的就遇到一起了? 此时,见这小环向着自己的身边飞身跃了过来,有心想再证实一下,便装作被小环跃过来的风一带,向着小环落脚的地方倒去...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 小环一看,情势不对,忙一个‘绝影花上飘’的轻功,偏身躲过了独孤西泠的身子,在他的左侧落了下来... 独孤西泠见了,忙亦右脚一点,站稳了身形,关切的看向小环:“小皇子没事吧?” 小环站定后,对着独孤西泠咧嘴一笑:“小环没事,倒是太子叔叔,刚刚小环一个不小心,差点撞上太子叔叔了,太子叔叔没被吓着吧?” 独孤西泠忙亦扯嘴笑了笑:“没事,没事,太子叔叔岂是轻易便被吓着的?” 小环听了独孤西泠的话,心下暗暗思道:“看你倒象是个好人的样子,这刚刚你这身子一侧,一看,就是故意的,这是想干啥呢? 想试试我小环的功力?还是来路? 正想再思下去呢,就听轿子内的离心急急的开口道:“小环,你看看你,这么急的样子,小屁孩儿,就是耐不住,还惊吓了这西泠太子,一会儿,跟着娘亲,到那那帐篷里罚站半个时辰,练练耐性...” “娘亲...” 小环嘟着个小嘴儿,心里甚是有点不开心了... 179不详预感 离心也不搭理那嘟着小嘴的小环,由轿子中慢慢的站起身子,低着头,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来,花半见了,忙一把扶住了... 而桃五,早把那下轿的矮凳子拿了过来,稳妥妥的放在离心下轿的位置了... 离心缓步走下轿子站定,看向独孤西泠:“西泠太子...” 独孤西泠心下知晓,这离妃是让自己带她去那帐篷里呢,忙一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顶最大的帐篷:“离妃,不远处的那顶帐篷,便是您与小皇子的,西泠这就带你们过去。” 说完,独孤西泠也不停留,迈步在前面带路,向着那帐篷里走去。 离心环顾了一下四周,夜色已是彻底黑了... 不知为何,自己这心下,时不时的,总是会想起五年前的那夜来... 隐隐的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一想到有这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与那睿王独孤西流护着,那心又慢慢的放了下来... 在帐篷里刚刚坐下,便有侍卫把晚膳送了过来... 桃五与花半服侍离心与小环洗完手后... 想来,这离心与小环也是饿坏了,一顿风卷残云,把侍卫送过来的三菜一汤,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一旁的桃五与花半见了,暗暗的在心下咋了咋舌... 这离妃与小皇子的胃口还真是好... 用完晚膳,休息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洗漱完后... 离心站起身子来,对着在一边服侍自己的桃五与花半道:“桃五,花半,我想出去,就在这帐篷外看看这小树林里的夜色,你们...陪我出去看看如何?” 还没等桃五与花半回答呢,一边的小环听了,忙对着离心道:“离离娘亲,小环跟你去。小环也想看这小树林的夜色。” 离心听了小环的话,脸色稍稍厉了厉:“小孩子去看什么?先前,你下轿子里的毛手毛脚,吓坏了那西泠太子的事儿,娘亲还没跟你算帐呢,这会儿,倒又想跟着娘亲出去了。” “娘亲。” 小环急急的走到离心的跟着,一把拉住了离心的手... “娘亲,你就带小环出去看一会儿嘛,然后回来,小环自已站在墙角半个时辰锻炼耐心就是。 娘亲放心,小环一定不乱走,一定在娘亲的左右。” 听了小环的话,离心心下暗笑,这个小子,还是那贪玩的脾性... 自己有时,委实对他恨不起来。 于是,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尖:“行吧,不乱走就好。” 说完,离心想得甚是美好的,迈开步子便欲往帐篷外走去。 桃五与花半见了,两人都急急走了过来,桃五先开口道:“离妃娘娘,我们西泠太子说,让离妃娘娘轻易不要出了这个帐篷。” “是的,是的,睿王也吩咐了,为绝对安全起见,离妃娘娘还是呆在这帐篷里比较安妥。” 离心听了,心下思道:看来,这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还是很尽责的。难道都想到了我会想出去看看? 瞧这两小侍女的意思,那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都有吩咐啊... 细想想,这太子与睿王说得也对,这就快要到新凉皇城了,刚刚自己下了轿后,趁着这将夜的光,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 竟是与五年前的小树林子差不太多,四面此起彼伏的小山坡,这中间便是小树林了,还是听他们的话,安份点好... 想至此处,离心缓缓的转过身子,朝着临时搭起来的床铺走去:“那行,那你俩就服侍小皇子与本妃早点休息,这三天的奔波,也确是挺累人的了。” “是,离妃。” 桃五与花半快步走了过来... 桃五对着离心道:“离妃,我们先服侍您躺下,再去服侍小皇子不迟。” “唔...也行。” 离心坐在床沿上应道... 那桃五与花半便走了过来,细心的替离心解下外面的衣裙... 待得服侍离心在床上躺下后... 两人又双双来到小环的身边,把小环也在旁边床上服侍好躺下了。 桃五与花半两人,掀开帐篷的门往外看了看,就见有侍卫不时的在帐篷外走来走去... 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蹑手蹑脚的跑到桌边,轻轻的吹灭了烛火,退到仆人床边,和衣躺了下去... 半夜... 慕容风在那三朝交界处的小树林的山坡上徘徊了好些时间... 前两天,自己接到那新凉以前的主子的线人半夜来报,又有一桩买卖,这次的金票,开得是比天价还高... 任务是:杀了由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与睿王独孤西流护送去新凉的,五年前失踪的那院将军的大女儿院离心,也就是那离妃。 自己听了,眼珠子差点都掉到了地上:什么?离妃? 这是怎么回事儿? 要知道,那真正的离妃现在的身份可是自己的妹妹风清离。 而且那面貌可是自己亲自改造过的,相信,没有人能认出她真正的面目来... 怎的这离妃又从哪儿冒出来了? 而且,还是由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与那睿王独孤西流护送? 难道是这院离心出事儿了?还是有人冒名顶替?想掀起什么风浪来? 其实,对于自己而言,这些年来,在并肩与这院离心的齐心努力下,这再多的金票银票,对自己而言,都构不成什么吸引力了,这苍冥峰上,这苍冥镇的后院儿里,有的是金子银子,金票银票... 但是,一听到,竟是有关这离妃与小环的... 慕容风负手站立良久,方缓缓的转过身子,看向来人:“主子,真的吩咐下来,要杀了那离妃,留下那小皇子?” “是...慕容侠士。” 来人恭恭敬敬的对着慕容风回道。 “那...主子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留下那小皇子?慕容认为:斩草除根,不是更好么?” 慕容风沉声道。 “这个...这个,慕容侠士,这个,就不是小人能够知道的了,主子就是这样吩咐下来的,小的,只是依命传话而已。” “好...” 慕容风往前轻轻的走了几步:“你回去告诉主子,这单我慕容见接下了,只是,能不能成功,便不是我慕容风能够决定的了。” 180这么急的 慕容风说完后,见来人并没有接自己的话... 沉吟良久,慕容风接着道:“再说,主子心里恐怕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不然,怎么会出这么多的金子? 看在这么多金子的份儿上,这事儿,倒甚是让慕容风不忍拒绝。 要知道,那一个西域的睿王独孤西流就已经很厉害了,如今,再加上一个更厉害的西域太子独孤西泠,这胜算,慕容风恐怕也只有三四成的可能。” 来人听了,忙朝着慕容风跟前凑了凑:“这些,主子倒是都考虑到了,主子说,若实在杀不了那离妃,主子自会再想别的法子。 退而求其次,慕容公子若能弄残这个离妃的脸的话...也行。 主子说了,若能弄残这离妃的脸,这报酬一样的给,一分都不会少。” “哦...?” 慕容风听了,看上去,倒是来了兴趣... 饶有兴味的看向凑在自己身边的来人:“果真...?” 来人见了慕容风甚是怀疑的语气,确切的回道:“果真,主子就是这么咐吩小人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 慕容风朗声朝着来人灿然一笑:“实话实说吧,主子是个好人,这些年来,协助这新凉的纯皇,把这一个新凉王朝治理得甚是繁荣富强... 便是前些时候,院家这颗大树倒了下去,那何仁竟一时也不能撼动纯皇的位置,相信,主子的功劳定是不小。 本来,我慕容风与主子互不往来已有五年,这五年来,我慕容风对这些名利皆已看淡,准备此生便在这苍冥锋上渡过余生,不再接任何的单子,没想到,主子还真是厉害,竟然还是派你找了过来...” 就见那来人听了慕容风的话后,忙又恭敬的冲着慕容风一施礼:“没想到,慕容侠士身居这苍冥峰上,对这朝中之事,竟是知之甚多,要知道,这院家一事,可是说来话长...” 慕容风听了,一笑:“这些朝中之事,我本就无意知晓,你亦不必相告于我,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院将军,我慕容风虽与他素无纠葛,但多多少少闻过他的为人。 他之被冤入狱,我慕容风相信,终有沉冤昭雪之时。” 来人听了,心下不免一颤,心下暗暗思道:“没想到,这慕容侠士对这院将军竟是这般的信任,这日后,若真如他所说,那...岂不是...? 正在心下思着呢,就听那慕容风接着说道:“我慕容风本有不再问这江湖之事之意,既然主子出的价钱这么出乎我慕容风的意料之外,那你回去跟主子说:我再接这一单便是...但不能保证成功。” 站在慕容风跟前的来人听了,隔着黑色的蒙面巾,对着慕容风道:“慕容侠士放心,主子深知慕容侠士的规距,无论成功与否,这一半的价钱是要给的。” 说完,就见来人伸出右手,从怀里一淘,便淘出了两张金票来:“这是五千两黄金。” 慕容风见了,也不客气,伸出手来,把那两张金票接入手中,趁着月色细细看了看后,揣入了怀中,对着来人沉声言道:“我慕容风向来一诺千金,这就连夜去寻那离妃赶往新凉的路线,伺机而动。” “那...有劳慕容侠士了,小的告辞,这就回去禀告主子。” 来人听了慕容风的话后,对着慕容风一抱拳后,转身一纵,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慕容风在心下叹了口气,自己本欲把这院将军入狱,院家满门被限制行动的事儿给瞒下来... 因为自己心下知道,这刘纯一不是胡乱作为的人,定会还院将军一个清白,而自己所要做的事儿,便是给这刘纯一足够的时间,等到那院将军及院将军一家获得清白之时... 自己再当作一个故事,说与这院离心听... 而不是急急的告之于这院离心。 哪知,她这一去西域,自己的担心果然应验了。 怪只怪...自己心个总是侥幸的以为,这院将军入狱一事,与这西域有关,想来,定是这西域之人与新凉之人勾结所为,那么,西域传播的速度应不会太快。 这春桃让离心前去西域,会不会是因为她自己被困在那西域太子府一事? 哎... 慕容风在心下轻叹一口气... 自己明明算到了这离心去了西域便有可能知道这院将军及院将军一家的事儿... 但自己,还是没能下决心阻挡... 如今,这新凉的主子出天价让自己杀了或弄残了这离妃的脸一事... 若这个离妃真是离心,那么,自己得想一个主意,若不是的话... ... 想我慕容风向来剔透,料事甚少有失足之处,却总是挺不住这个女人的坚持...一想到这,慕容风的这心下就来气... 抬起眸来,见那送信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慕容风身子一纵,向着苍冥峰下的苍冥镇的‘风府’的方向疾速奔去... 慕容风来到‘风府’后,连夜叫来了风府的管家向白,把府中所有的事儿吩咐完了后,对着向白道:“我要出去十天左右,在风清离没回来之前,这府中的一切事情暂由你来代替。 若镇子里有人问起,就说我与二庄主各自游山玩水去了,不久便会回来。” 向白听了,对着慕容风施了一礼,温润的声音似清泉般的响起:“向白,一定尽力而为。” “唔,很好,我慕容风果然没看错人,想来,当初把你由那深山老林里带到这苍冥峰上是对的。那好,那我现在便连夜出发,十日后再见。” 那慕容风说完,一点都不停留,转过身子,推开门,三两下间,但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向白见了,清俊的脸上,落出一抹惊异来,心下思道:这个慕容风,做事向来是这样断然快速,不知... 这次,这么急的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 向白看上去甚是羸弱的身子往门边走了几步,抬眸看向暗夜中已经远去很久的慕容风离去的风向... 能让大庄主慕容风这么在意的,这世界上,大约就只有二庄主了... ... 181不共戴天 话说,那慕容风日夜兼程的朝着西域与新凉交界的地方一刻也不停留的奔来,待到得了西域与新凉的交界处后,乔装打扮一番,到处旁敲侧击的一打听:人们纷纷摇头,说最近并没有看到什么护送的队伍路过。 慕容风听了,心下稍稍缓了口气,暗暗的思道:看来,自己并没有错过,也说明,这个主子的信息很是灵敏,大约离心与小环还没从那西域出发呢,那消息主子就已经知道了。 慕容风在心下思道:这还真是有意思... 以前,自己对这个主子心下倒是十分的敬仰,只是,自从五年前这个主子让自己杀了那由皓月回新凉的离妃.... 而自己竟然阴差阳错的与这离妃变成了兄妹后,自己的心中便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主子要杀了这位心地并不算坏的离妃? 想我慕容风识人之心应不算差,这几年的相处,这个女人除了聪明伶俐,还有担当有勇识,那心地亦是不坏,甚至还有些慈悲... 每年,她都会从自己后院的库银里拿些银子出来,吩咐自己不前痕迹的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日久天长,她的名望在这苍冥镇上,在那皓月与新凉与苍冥镇邻近的小镇子上,比自己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是坏人? 而看那主子,亦是身坐高位之上,心怀天下苍生... 怎的,就容不下这一个离心? 没想到,更有意思的是:这五年都过去了,这主子的意愿竟然一直都没有改变... 而今,得知这离妃五年之前没死,要回新凉后,又出了天价来让自己杀了她... 这其中,是有多大的不共戴天之仇? 从这位院离心的婚夜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了这离妃的命... 且,从这主子能这么快的得到消息来看,估计,那眼线也是够长的... 究竟这两个人,孰对?孰错? 收拾好思绪的慕容风,找了一个就近的客栈,侦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后,心下估摸着,依那独孤西泠的性子,胆大心细,内敛沉稳,比那睿王独孤西流应该是难对付许多... 不过,自己的心下也不怕,成也罢,不成也罢,自己的主要目的,只是想看看这离妃与小皇子,是不是那真正的院离心与院小环? 若是,自己也好早点计谋下一步的行动,若不是,一切,与我慕容风何干...? 再说,若是的话,假如自己从小的哑仆哑叔亦跟在离心的身边的话,那么... 自己想见离心的胜算从三四分又增加了两分。 我慕容风行事,向来是有了五成的胜算,便可以行动了... 想至此处,暗夜中的慕容风,抬起头来,隐在山坡的暗处,细细的围着小山坡转了一圈。 大半的侍卫都已经就地休息了,唯有一顶最大的帐篷与那最大的帐篷周围的几个小帐篷边,都有侍卫轮流着把守... 慕容风眉毛一皱,不如... 想完,伸手淘出苍冥峰的传信火筒,摸到一处最暗处的山坡处... 隐好身形后,又伸手从怀里一淘,淘出了一个火折子来一点... “哧...” 银色的火焰腾空而起... 慕容风心下思道:若这离妃与小皇子真是离心与小环,只有赌一下哑叔跟着她俩了... 若哑叔碰巧没睡,能看到我发射的信号的话,理应会想方设法前来与我汇合。 凭他的身手,应该不成问题,我且等他一些时辰... 若错过今夜,明儿他们到了那新凉,那么,我慕容风见那离心一面的机会又艰难了许多。 而且,她如今身处险境之中的情形,她不一定能充分的预估。 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别还没到那新凉皇城呢,便被别人算计得一命呜呼了... 想至此处,慕容风就觉得自己的身上,竟是有汗涔涔的往外冒... 那一颗老心脏儿亦是颤巍巍的抖了几下... 原来,自己的心上还是很在意这个女人的。 想想她,在苍冥镇上,除了抚琴作画阅书... 每天早晨都会早那小环一步,暗暗观察那小环的一举一动,而后,莲步姗姗的去往厨房耐心的教下人们做可口的点心。 在她的调教下,原来白白的馒头可以有许多的形状... 黑芝麻,红萝卜,绿青菜... 都可以变成馒头上的眼睛,鼻子,嘴巴... 有小猪形状的,有小猫形状的,还有小狗形状的... 能说,自己每天早上都眼巴巴的等着用早膳么? 还有,她教厨房里的下人们用纱布挤出的苹果、橙子、梨子的汁,稍稍加热后,那口感... 在冬天里饮用,那真的是去除了冷,而又能食到自己心喜的果子味啊... 而每天晚膳后,他差小环来緾着自己去苍冥镇上散步时... 自己心下其实亦知道,她极力的想把自己从一个高傲的对天下苍生不屑一顾的大魔头拉到这烟火的尘世来... 做一个能怜悯苍生的普通之人... 在她一步一步的暗中熏染下,自己竟是愿意由那苍冥峰上搬到了这苍冥峰下的苍冥镇,过起了隐姓埋名的凡尘生活... 除了去新凉送香膏,自己竟是愿意当起了这苍冥镇的镇主,为这些百姓们解决生活的难题... 听这个叫离心的女人,提出的主意,带领着这苍冥镇的百姓们锄地长草药,采草药,制香膏,一起过起了富足而又安和的生活... 这五年来,自己心里总觉得,是自己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快活而又最惬意的... 这样的靠谱而又贴近生活的女人,怎么会有人跟她过不去呢? 而且,从自己谋杀这个女人三次的情形来看,并不止一帮的人对她过不去,而是起码还有一帮人。 比如,她婚夜惊变后,去向皓月为质妃时,在那神医谷里,绝情灭爱那两个老娘们的暗中跟随... 若不是如今皓月之帝郑润的倾力相护,以及自己的师兄谷灵风与他的徒儿刘始一的大力协助,想必,那两老娘儿们早就得手了。 哪还有如今这个院离心在世上? 182获得帮助 五年前,在她获准回新凉皇朝时,自己受那主子所雇,亦想置她于死地... 因此,一路上,暗暗跟随.. 哪知,她半路上,不知为何,竟然私自冒着违逆那新凉之皇刘纯一旨意之险,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入那新凉,在那李容修的暗中帮助下,意欲归隐村野... 哪知,半路上又遇上了带着大队人马,意欲追杀她的灭情绝爱... 幸好,她的另一个侍女机智,披着他的外衣,引开了大队的人马... 而自己做事,向来要等瞅准了机会才会下手... 看她跟着另一名侍女,也就是春桃,携带着这小环向另一下方向逃跑时,便暗中紧紧的跟随其后... 本欲寻个绝佳的机会,一击毙了这个离妃与她怀中的孩子,连带着把那小侍女也一起收拾了... 没想到,自己看到她那甚是无辜的表情时,一时,竟是听了她的话,与她定下了一年之约... 再次相遇时,还把她带上了苍冥峰,把自己的家底全部借给了她... 这么多年,一路行来的生死与共,总觉得已是真正的融入彼此生命中的兄妹之情,而非虚情假意了... 不然,这三四成把握的事儿,我慕容风会接? 还不是担心这个女人与那小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想至此处,慕容风抬头看了看远处,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 慕容风在心下思道:哑叔睡着了? 没道理啊,以自己对这哑叔的理解,应该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在意这个妹妹的,难道,没有跟过来? 这离心怕哑叔跟着她涉险,把哑叔给劝回苍冥镇了? 还是,这个离妃并不是真正的离心,而是一个阴谋? 这更没道理了... 慕容风在心下思道:算了,我再等十个数的时间,如果哑叔再不来的话,那么,自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我慕容风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离心跟小环去送死... 当然,如果不是真正的离心与小环的话,我慕容风拔脚就溜... 以自已的功力,这独孤西流与独孤西泠再怎么厉害,只要不正面交锋,这逃跑还是可以的... 于是,慕容风开始轻轻的在心下数道:1,2,3,4,5,...9,...” 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慕容风眼睛一闭,牙一咬,算了,我慕容风一个人去闯一闯也罢... 身形正要往前跃去... 就觉得肩膀上有人轻轻的拍了拍... 慕容风心下一惊:这是谁? 自己竟然没有发觉? 也不回头,身形往前斜斜一跃后,方转过了头来... 借着暗夜的光,细细一瞧,心下不觉一阵狂喜.... 哑叔对着慕容风摆了摆手,意思让他不要吱声... 慕容风依言,点了点头... 就见哑叔用手一指山坡的西面,身形一纵,便向那儿跃去... 慕容风心下会意,施展轻功,紧紧的跟在了哑叔的身后... 原来,那哑叔,自从跟着院离心与小环从那西域往新凉急急赶路后,每每都是一用完晚膳倒头便睡... 等到离心差小环来跟他道晚安的时候,他便会假眯着眼装作继续睡觉的样子,呢喃着:“嗯,小环就是懂事,对哑爷爷一个仆侍还如此的尊重。晚安..” 说完,一个转身向里,又继续睡去了... 所以,每每小环来跟离心说时,都会对着离心道:“离离娘亲,小环觉得哑爷爷这两天来,象是换了个人似的,天天用完晚膳,便在客栈的床上睡着了象个瞌睡虫似的,老是睡不醒...” 离心听了,心下亦是惊异。 不过,转念一想,老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也许这个哑叔白天跟着这些年轻力壮的侍卫们天天急急的赶路,实是累了,便早早的睡去,亦是情有可原.... 然而,一想到,他在苍冥镇上,天天早上早早的便教小环练功,而且,听慕容风的意思,这哑叔的功力还是深藏不露型的... 他如此这样做,难道有他的用意? 算了,这哑叔,如今,可以算是除了小环以外,自己唯一同行的人了... 他怎么样做是他的事儿,不必事无巨细的全要搞个明白。 所以,院离心摸着小环的头道:“大约是哑爷爷年纪大了,天天这么加急赶路,累的。” 小环听了离心的话,低着头想了想,方抬起眸来:“还是离离想得周到。” 其实,那哑叔等小环道完晚安后,每每见小环出了房门,把门懂事的惦起脚尖轻轻带上后... 自己便忙悄悄的坐起了身子... 半夜后,更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于暗处,守候在离心与小环的屋外。 今儿,也不例外,刚刚躲过帐篷外的侍卫,三两下间跃到离小环与离心最近的一个小山坡上藏好... 藏好身子,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一抬头,竟然,看到苍冥峰久已不用的银光在对面的小山头上,跃上了天空... 心下,竟是蓦地一沉:小少爷来了?他怎么知道的?消息这么快的么? 还好,自己一心一意的跟着这离妃一路往新凉奔了过来,果然,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这个小少爷对这个离妃是真的当作亲妹妹看待的。 他此时,动用了这苍冥峰的银光,难道是想引自己前去? 他竟是对今夜的行动没有把握?想获得自己的帮助? 那么,他的行动是什么? 难道跟这个离妃有关? 哑叔细细察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势,确认安全后,忙急急的向着慕容风发出信号的对面小山坡跃去... 自己心下知道,小少爷既然来了,那便是想要去见那院离心与小环,若自己把那离妃与小环带到这小山坡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要把小少爷带到那离妃与小环的帐篷里,那还是有一点点的希望的... 所以,左转右拐间,两条暗黑的身影快速的向着哑叔的帐篷射去... 侍卫们听到声响,抬头向左边看去时,竟是两只野猫向着远处窜去,而另一边,哑叔与慕容风已经一先一后,入了哑叔的帐篷里... 哑叔也不点烛,把手靠近了慕容风的眼前比划着:风主,您此时来... 183哑叔腹泻 慕容风见了哑叔的比划,凑近哑叔的身边,言道:“我接到消息说,新凉失踪五年的离妃与小皇子,在西域太子独孤西泠与睿王独孤西流的护送下去往新凉,这不,我便急急的找寻过来了。” 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后,慕容风又对着哑叔道: “这...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么? 离心与小环到底怎么了?” 慕容风急急的语气里,一连串的问题抛向了哑叔... 哑叔听了,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用手比划着:风主,此事说来话长,容哑叔日后有时间,再向风主告知,这其中的许多事情,哑叔也不知情... 停了一会儿,哑叔又继续比划着:风主,这次冒这么大的风险前来,所为其何? 慕容风警觉的四下看了看,方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跟哑叔说了。 哑叔听了,沉吟了一会儿后,用手比划着:风主,你要进那离妃的帐篷,想必不太可能,那守在外面的侍卫,都是那太子独孤西泠与睿王独孤西流的手下最厉害的。 不论哪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不,我找个什么借口,去那帐篷里见见离妃去? 风主且扮个侍卫跟在哑叔的身边... 风主伺机看看,还有没有跟这离妃说话的机会... 慕容风听了,低头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对着哑叔道:“看来只有这样了。” 哑叔用手指了指挂在床边的一套侍卫的衣服,慕容风心下会章,摸黑走到那套衣服边,褪去了身上的夜行衣... 一切就绪后,哑叔点亮了烛光... 轻轻的打开了帐篷的门... 立刻,便有侍卫走了过来,哑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意思肚子痛,内急,要解决一下... 侍卫心下知晓这个哑老头儿是那小皇子的重要仆侍,也不便多加阻拦,见他是要方便,也便不再询问,继续巡逻去了... 见那侍卫走了,哑叔朝着身后一扬手,装作肚子甚是痛的样子,慕容风见了,忙过来扶住了他,跑远的侍卫,回过身子来看了看,见有一位面生的侍卫扶着那哑叔呢,有心再过来盘问一下,但看到那哑叔弯腰难受的样子,心下思道:大约是队伍后面的哪位新进的侍卫,按西泠太子与睿王的细致,不可能有什么人能混进西域最厉害的两位人物的侍卫之中... 于是,转过头来,继续向前面巡视去了。 哑叔有意的往离心与小环住的那顶帐篷走了过去... 正在那帐篷外守护的白鹰见了,忙一把拦住了:“哑老头儿,这深更半夜的,你想干嘛?” 哑叔见了,忙用手比划着:刚刚老头腹痛,本想去远处解决一下的,想着我家主子身边带有止腹泻的草药,哑老头儿想去拿几颗,麻烦白鹰去通报一下... “这...?” 白鹰见那哑老头儿在一名甚是面生的侍卫的搀扶下,疼得满面大汗的样子... 正在心下思量着何去何从? 帐篷里的小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激灵’一下,醒了过来,竟然听到了哑爷爷的声音,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哑爷爷肚子痛... 忙轻手轻脚的溜下了床,也没穿鞋,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帐篷的门,探出了半个脑袋来,一看,果真是哑爷爷... 看他脸上的汗珠,小环忙赤着脚奔了过来,一把扶住哑叔的手,压低声音焦急的道:“哑爷爷,哑爷爷,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哑叔见小环打开了帐篷的门,心下知道,风主见离妃的这件事儿多半有希望了... 忙装作挺得住的样子,用手指了指扶着自己的慕容风,伸出一只手来比划着:小皇子,麻烦您去拿几颗止腹泻的草药给这名好心的侍卫,让他替我去熬药。 小环沿着哑爷爷指着的手往那侍卫脸上一看:咦,这不是慕容伯伯么?他怎么这个样子的打扮? 他又怎么会由那苍冥镇上赶到了这儿? 小环也只是一愣的当儿,便恢复了正常,对着哑叔道:“哑爷爷,您等会儿,我去问问离离娘亲放在哪儿了。” 说完,转过身子向着院离心的床边奔了过去... 桃五与花半听到声音后,忙‘骨碌’两下都从那休息的床上坐起了身子... 下了床后,拿出火折子,‘哧’的一声点燃了蜡烛... 离心此时,亦是悠悠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看,是小环朝着自己快速奔跑了过来... 忙双手撑住床,慢慢的坐起了身子,缓缓的开口道:“环儿,你跑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儿吗?” 小环来到院离心的床边,用手一指帐篷外:“娘亲,哑爷爷腹泻了,想要些草药呢。”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小环跑得这么急,你去娘亲从那西泠太子府里带出来的包裹里去看看,我临行前,让桃五与花半带了的。” 一边的桃五听了,忙对着离心与小环说道:“小皇子,您稍稍休息一下,桃五替你去找。” 小环听了,看向桃五的方向:“那谢谢桃五了。” 说完,又转过头来,用身子挡住了帐篷内桃五与花半的视线,对着院离心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对着外面呶了呶嘴... 院离心见了,心下思道:小环这是几个意思,这外面有什么? 离心本想继续躺下睡觉呢,见了小环这表情,在心下思道:这个小环对自己做出这等表情,那是示意外面有什么东西?还是人么...? 于是,对着站在一边的花半道:“花半,过来,服侍本妃子起来...” 花半听了,忙急急的跑了过来,“娘娘,这深更半夜的,桃五都在找那止腹泻的草药了,应该一会儿就找到了,娘娘还是好好休息。这明儿就到新凉皇城了呢。” 离心笑着道:“这哑叔总究是小皇子的仆侍,还是要关心一下的。服侍我起吧。” 花半见拗不过,只得拾起衣架上的离心的衣裙,服侍离心起了床... 而桃五,亦在离心的随身包裹中发现了那止腹泻的五味子与五倍子的草药,忙拿了些出来... 184是自己人 话说那离心,在花半的服侍下起了床,对着拿着药草的小环道:“小环,我跟你一起到帐篷门边看看,那哑爷爷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小环听了,过来抓住院离心的手:“好的,娘亲。” 说完,拉着离心的手,一起向帐篷门边走去... 桃五与花半见了,忙亦一左一右的跟在了离心与小环的身后。 桃五缓缓的把门推开时,离心就见到了满头大汗的哑叔与扶着哑叔低着头的慕容风。 这个老妖男人,竟然没有戴面具,他从那苍冥镇赶到这儿来,是干什么的? 难不成,离心在心下思道:这慕容风又是受了以前那个主子的厚禄来要自己的命的? 看来,这个要自己命的人还真是不离不弃啊,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 想想原身从婚夜起,除了苍冥镇的五年静好时光,这命运就一直是生活在惊涛骇浪中啊... 离心收下心中的游思,对着哑叔道:“哑叔,怎的了?这是受了凉还是吃了不卫生的东西...?” 哑叔听了,装作强打起精神的样子对着离心比划着:估计是着凉了,哑叔一到帐篷里,用完晚膳,便和衣睡着了估计是忘了盖被子的缘故... 离妃与小皇子放心,哑叔应无大碍。 离心见了,稍稍放下了心,侧过身子来,对着小环道:“小环,还不赶紧把药草给哑叔...?” 小环听了离心的话,急忙把手中的草药五味子与五倍子递到了哑叔的面前。 哑叔忙用手指了指扶着他的慕容风,那意思,把草药给到慕容风的手上... 小环见了,把草药举到了慕容风的跟前,慕容风缓缓的伸出左手来,接过了小环手上的草药... 小环正要缩回手,就觉得掌中有一小团东西塞到了自己的手中,那慕容伯伯飞快的一捏自己的手指... 小环心下会意,捏紧了小拳头缩回了手... 哑叔见慕容风的心愿已经达到,缓缓转过身子,在慕容风的搀扶下,向着远处走去... 话说白鹰,想想,总觉得那个扶着哑老头儿的侍卫甚是面生得紧... 趁着他们等小环拿草药的功夫,白鹰对着另外一名侍卫一使眼色,对着独孤西泠歇脚的帐篷给了一个去汇报的意思。 那名侍卫会意,悄悄的向着独孤西泠的帐篷走去... 那独孤西泠的帐篷跟离心的帐篷靠着,刚刚,外面的动静早已是入了耳中,本来睡在床上便是和衣而睡的独孤西泠,此时,坐起身子,打开了帐篷,正向着这离心的帐篷走来... 那名过来汇报的侍卫见了,忙对着独孤西泠施了一礼... 正欲开口汇报呢,就听到独孤西泠沉声问道:“那离妃那儿站着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 那侍卫忙道:“太子,这白鹰侍卫正差小的前来禀报太子,是那新凉小皇子的仆侍哑叔突然腹泻,向那离妃讨要几颗五味子与五倍子草药,现今,正打算走呢... 白鹰的意思,那哑仆倒是算了,只是他旁边的那个侍卫,看上去面生得紧... 所以... “哦...?有这回事儿?” 独孤西泠眉头一皱,心下思道:怎的这三天来都挺平稳的,今儿倒是...? 瞧这离心与小环,给了草药后,那帐篷的门倒是关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既然这白鹰有所怀疑,其中,定是有蹊跷之处... 我何不上前看上一看,若没什么事儿,也好放心的再到帐篷里去休息会儿... 想至此处,独孤西泠脚尖一踮,飞快的向着哑叔与慕容风离去的方向追去... 慕容风听到身后的风声,心内知道后面有人追了过来,也不慌,继续扶着哑叔,步履缓慢的向前走去... 独孤西泠在空中一个翻身,挡在了哑叔与那个侍卫的面前... 哑叔与慕容风均装作没料到的样子,双双往后退了退... 独孤西泠眯缝着眼向着那哑叔与慕容风望去... 当看到侍卫打扮的慕容风时,心下不禁一惊:怎的这个人气息这么熟悉?这是在哪儿见过? 独孤西泠暗暗的在脑海里思索着... 蓦然,五年前,探香楼内,华服男子... 以及自己对他心中所莫名生出的好感... 而此时,哑叔的心里亦是五味杂陈,大约小少爷并不知晓:其实,这独孤西泠便是小少爷的亲生骨肉这一事儿吧... 或许他的心里,还在恨着那紫怜的水性杨花,还在怨着她的带孕而嫁,却不知,这是紫怜保存他的孩儿的唯一之法... 所幸小少爷上天怜见,这紫怜短命之后,又遇上了一位独立自主,甚有见地而又低调内敛的西域妃子,并认了娘亲,因为她自己无出,便把西泠当成了自己的娃儿一样对待... ‘以桃换李’的救了小少爷,并把小少爷托付给了自己... 自己念她有恩于自己,举止又娴雅大方,便不可名状的喜欢上了那个妃子。 她之一嘱,自己毕生未婚,一心一意的守护着小少爷的一生... ... 一时之间,哑叔倒是想得呆了... 独孤西泠意识到,这个男子并不是自己的侍卫,而是五年前的那天在探香楼内遇到的男子。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她有一个奇丑无比的妹妹,那天在探香楼内救了那新凉的皇上刘纯一... 避免了那刘纯一中了西域的‘消魂散’之毒... 真是有意思,如果那苍冥镇的镇主风清云是这离妃的哥哥,那不是代表,这风清云便是五年前在那探香楼内之人? 也便是现在这位扮作自己西域侍卫的之人? 怎么,他会跟这离妃在一起,还称兄道妹的...? 假设自己的推理正确的话,也就是说,这个离妃那个时候就没有死,那五年之前的这个离妃已死的传言是假的... 难道,那个传言便是这个人与离妃两人密谋而发出来的? 他到这儿来找离妃,从情理上说,亦是可以想通,毕竟是哥哥... 这么一想,这个哑叔使计来帮助他便也顺理成章了... 因为这个哑仆是苍冥镇的人啊,当然要帮着主子了。 而那个离妃与小环没有什么动静,安安份份的回去继续睡觉了,也能想通了... 都是自己人啊... 185竟是小偷 独孤西泠心下思道:这个人于这深更半夜的时候,摸到我们这儿来,是想做什么? 看情形应对那离妃与小皇子无害... 令自己没想到的是,竟是五年前在‘探香楼’内遇到的。 假若他是那离妃的哥哥... 那应该也是半路上认识的,要知道,这个离妃可是那院将军的大女儿。 他这么急的来到这里,全然不顾自己的危险,是想告诉那离妃什么事儿呢? 难道,这个离妃有危险?还是...? 别有他图? 独孤西泠正在心下思着呢,就听到慕容风与哑叔的身后,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西泠太子,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独孤西泠一听这声音,忙笑着道:“原来是皇弟啊,怎的你也被这一点小动静给惊醒了...?” 哑叔与慕容风听了,心下一惊:没想到,这睿王也来了... 刚刚看这西域太子独孤西泠的意思,那眼眸里并无多大的恶意,如果加以周旋,或许还可蒙混过去,安全开脱... 怎的这睿王独孤西流也来了? 要知道,听哑叔说,这所有的侍卫可都是那独孤西流的手下... 慕容风在心下快速的思考着... 就听到独孤西泠又对着那睿王独孤西流笑着道:“我亦是被动静给吵醒了,仔细一问,其实没什么,原来是那新凉的小皇子的仆侍,那个哑老头儿,一时腹泻,一位新来的侍卫做好事儿,扶着他去向那新凉的小皇子讨要了些草药...” “新来的侍卫?” 独孤西流接过话道... “可是,我独孤西流的侍卫可都是跟了我起码两年以上的,哪有新来的侍卫?容本王来看看...” 那独孤西流一边说一边向着慕容风走了过来... 没办法了... 只有赌一下,这个独孤西泠对自己没有敌意了... 趁独孤西流还没有走到自己跟前,慕容风忽地一出手,拔出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剑,横在了哑叔的脖子上,转过了身来,对着独孤西流道:“别动,动,我便要了这个老头的命...” 额... 一边的独孤西泠见了,心下思道:刚刚,我还在心下思量着,这男子会不会是那苍冥镇上的大当家风清云呢,此时,怎的倒是做出这种举动来? 按理,这名假扮的侍卫若是那风清云的话,这哑叔应该是他府里的奴仆才对,怎的... 看他一点也不把那哑叔当回事儿的样子... 难道不是那风清云? 还是,他赌自己没有猜出他的身份? 身后的独孤西流见了,忙亦‘蹭’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看向慕容风:“果然不是我府中的侍卫,说...?这深更半夜的乔装打扮了,潜入我侍卫中来,是什么意思?有何企图?” 慕容风快速的一挟哑叔的身子,向着小树林边的小山坡退去,一边退一边言道:“没什么意思,在下,最近手头上有点紧,想找点银子,正好看到这个老头儿一个人在那山坡边方便,便下了手...” “确是这个样子?” 独孤西流看向哑叔,声音甚是严厉的问道... 哑叔见了,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哦?那你为啥手上拿着这五味子与五倍子的草药?而不是银子呢?难道,你与这哑叔是一伙的?” 独孤西流甚是想不通的看着慕容风,冷笑着看向慕容风问道... 慕容风听了,‘哈哈哈...’仰天一声长笑,那脸色也不回避,把手上犹自紧握在手心里的草药往地上一扔:“阁下还真以为我有心思陪这老头儿去向那帐篷里的重要人物去讨要草药吗? 我是想让他去给我讨要银子的,哪知,这个死老头儿竟然不听我的话,愣是没问那小娃儿要,这不...” 慕容风斜着眼看了看被自己的短剑抵着脖子的哑叔:“我正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带到那小山坡上给解决了呢... 没想到... 两位倒是带着人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听这位侠士的口气倒似是江湖中人,难道,我们兄弟俩,你不认识?竟还敢深入我西域侍卫之中...” 独孤西流双眸一瞪:“竟然还想在我们兄弟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来...? 看剑...” 那独队西流举剑便向着慕容风攻去... 慕容风抱起哑叔,脚尖向上一踮,跃向了空中:“怎么?睿王你这样可不太好吧... 睿王就不顾及一下么?要知道,这位哑老头儿可是那新凉小皇子最信任的仆侍,若在下把这哑老头儿怎么样了的话,西流会怎么向那新凉的小皇子与他的娘亲汇报呢?” “你...?” 独孤西流听了,剑尖一晃:“卑鄙,小人...” “哈哈哈...” 慕容风趁着这独孤西流愣神的当儿... 以及瞧着那个站在一边沉思着的独孤西泠,看上去并不想为难自己的样子,抓着哑叔的手一松,那哑叔便直直的向着地下摔去... 自己则在空中一个翻身,便向着远处一跃而去... 夜色中传来他渐行渐远的声音:“算了,打劫不成,还惊动了西域的太子与睿王,算我失算了,山高水远,有缘江湖再见...” 不过一忽儿的功夫,慕容风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远处... 独孤西泠见了,拔脚正欲追去,一边的睿王独孤西流用手拦住了:“太子,皇弟觉得,这关键的时候,还是不要轻易的惹是生非,这再等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犯不着,为他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人,而耽搁了送那新凉的离妃与小皇子入新凉的时间。” 独孤西泠听了独孤西流的话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看向独孤西流:“还是皇弟思虑周全,刚刚本太子听到动静,便醒了,看到刚刚逃跑的那位与那哑叔时,本太子正在加以询问呢,他说,他是来帮助哑叔拿药草的... 然而,本太子瞧着委实面生,所以心里正纳闷着呢,没想到皇弟来得正好... 倒是解了我的疑惑... 原来竟是个小偷... 而今一看,听皇弟的没错,穷寇莫追... 这一路行来,都平平安安的,只等明儿把这个离妃与小皇子交由那新凉皇上刘纯一的手上,我俩的任务便算是圆满完成了。” 186辗转反侧 独孤西流见独孤西泠一边说一边还甚是沉思的样子,忙道:“是啊,太子,有时候,我们是得要忍一时,方能风平浪静的。 刚刚,太子有没有看到这个人的身手,矫健异常啊,定是个厉害的主儿,虽然凭我俩的能力,不一定落败,但能避处还是避一下好。” “是啊,是啊,还是睿王想得周到。” 独孤西泠嘴上附和着... 心里却在思道:奇怪,看那人刚刚离去的样子,倒象是那慕容风的轻功“绝影花上飘...” 独孤西泠摇了摇头,在心下思忖着:这一出一出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如果真是那苍冥峰上的大魔头慕容风的话,倒是令西泠大跌眼睛了,这慕容风怎么会跟这新凉的离妃认识上了? 而且,还兄妹相称? 思至此处,独孤西泠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太阳穴,太乱了太乱了,我独孤西泠的脑子里可是糊涂了,这哪儿到哪儿,我咋的想不通来了? 独孤西流见了独孤西泠又揉太阳穴,又揉眉心的皱眉不语的样儿,以为他的心下为了刚刚的事儿烦燥呢... 忙过来对着独孤西泠道:“太子尽管放心,以我独孤西流手下的以一敌十的厉害侍卫,当不可能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我这就吩咐下去,全体严加防守。” 独孤西泠听了,心下一阵冷笑:这人早就混进来了还什么什么的... 以自己的观察,这个人多半便是那慕容风,假若真是那个大魔头的话,若他真想再进来的话,恐怕自己亦不是他的对手... 正想到这儿呢,忽地想起刚刚被慕容风由半空中扔到地上的哑叔... 走近一看,这哑叔正跌坐在地上呢,只见他的头上豆大的汗珠一直不停的往下冒... 刚刚自己只顾着跟那独孤西流说话,倒是忘了他了... 自己听白鹰说,这哑叔甚是有两下子的,这刚则怎么就? 独孤西泠心下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 不过,想归想,独孤西泠还是忙蹲下身子,凑到哑叔的身边,关切的问道:“哑叔,你没事吧?好些了没有?” 哑叔抬起眸来,指了指自己坐在地上的屁股底下... 独孤西泠一皱眉,就闻到了一股异味... 心下一愣:这个哑叔...竟是把污物腹泻在... 忙冲着独孤西流道:“皇弟,随队太医呢?这个哑叔的境况好象...” 其实不用独孤西泠说,站在边上的独孤西流亦是早就闻到了一股子味道,听了独孤西泠的问话,忙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侍卫道:“去,把太医找来,给这哑老头儿诊一下病,开点草药。” 那个侍卫听了,忙对着独孤西流一拱手:“是,王爷。” 说完,转过身子,朝着太医休息的地方奔去... 安顿好哑叔后... 独孤西流与独孤西泠相互一使眼色,轻轻的走到了离心与小环的帐篷外,站在那离心与小环的帐篷外侧耳仔细的听了听,一切都很安静,就似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两人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看看天色,应该快要黎明了吧? 过了今夜,把这个离妃与小皇子安全的送到那新凉皇帝刘纯一的手上,自己兄弟俩的任务便圆满完成了... 独孤西流耐不住了,见没什么事儿,对着独孤西泠一拱手,独孤西泠会意,朝着他一点头,独孤西流便一纵身,向着不远处自己休息的帐篷跃去... 独孤西泠见那独孤西流走得远了,把白鹰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后,亦向着自己休息的帐篷走去... 话说小环,回到屋子后,便自己脱了衣服,上了床,朝向帐篷的一面躺下,睡了过去... 离心则在桃五与花半的服侍下,亦缓缓的躺下休息了... 离心望着帐篷的顶,怎么也睡不着... 心下思道:这慕容风没什么事儿,不会轻易的离开那苍冥镇,想必他是听到自己与小环回新凉的消息后,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的... 瞧他望向自己时,那满眸担忧的样子,难不成,我这与小环都沉寂五年了,而且,眼睁睁的这院家的势力还倒塌掉了... 这么个落魄的妃子,还有人惦记着? 那真的是奇怪了... 到底是谁,非得没事儿做了,来处处为难自己? 何婉儿?何雪? .... 离心转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心下一声轻叹:哎,睡不着啊... 身子很累,这心可甚是清醒... 躺在旁边床上的小环,此时,那小脑袋儿也是没有闲着,右手紧紧的握着那慕容风暗中塞到自己掌心的纸条,心下思着:这要怎么才能给到离心呢? 等到天明,寻一个机会? 还是早点让离离知道了,好心下有点准备? 这小环亦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忽地,灵光一闪,有了... 伴着轻轻的鼾声,听上去,小环睡得很实,突然... “啊...”地一声惊叫... 正欲浅浅睡去的桃五与花半听了,忙双双一惊,睁开眼来... 桃五先开了口:“小环,小环?” 花半,则走下床,淘出怀中的火折子便欲走到桌子边去把蜡烛点亮了... 就听小环的床上传来悠悠的声音:“没事儿,桃五姨,刚刚小环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可把小环吓坏了。” “哦...是这样啊,没事就好,你这一叫,把我与桃五姨可吓得不轻,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跑到桌子边,欲点亮烛光的花半看向小环的方向问道。 “吓着倒是没有,就是吓出了汗来了,花半姨,不用点烛光了,我还是睡到我娘亲的脚边去吧。” “这...” 花半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还是对着小环道:”小皇子,花半还是把蜡烛点一下吧,这样,小皇子向着离妃的床边走去的时候,也能看得清楚点。” “不用,不用,刚刚小环做梦的时候,便是被这亮亮的烛光给吓着了,就看到有一个人手持着蜡烛向着小环走了过来,居然扬言要把我新凉小皇子给烧死,可吓坏小环了。” “唔,还这样啊,那好吧,小皇子,你慢点儿,要花半过来扶着你吗?” 187摔了一跤 花半与小环正说着话呢,一直没睡着的离心听了个大约。 缓缓开口,对着花半道:“花半,你与桃五休息吧,让小皇子自己过来就行,他小时候,自幼在暗夜里视物视惯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是,娘娘。” 桃五与花半双双应道,桃五把脚往床上一抬,又躺到了床上,花半则把火折子又揣入了怀里,向着与桃五共眠的床铺摸了过去... 两人耳朵中就听到小环起床的声音,向着离心床铺摸去的声音... 话说,那独孤西泠刚刚在离心的帐篷外,听到里面一切都很安静的样子,心下还觉得甚好呢,这刚走没多远,便听到里面的小环那一声似见了鬼似的“啊...”的一声惊叫... 忙身子一跃,又回到了帐篷的门边... 侧耳细听缘由,原来是那新凉的小皇子,那个叫作小环的,做噩梦了... 在桃五与花半的询问那小皇子的声音中,帐篷外的独孤西泠听后,那心渐渐的放了下来... 此时,听里面的声音又渐渐的低了下去,一切又恢复了如初的安静,方转过身子,伸了一下懒腰... 抬头望了望天,这要是再不赶紧去休息一会儿的话,大约,这天真的要亮了... 小环轻轻的挪到离心的床边,并没有爬到离心的脚边,而是轻轻爬到了离心的枕边,把手轻轻的伸入了离心的被子下... 离心感受到了小环伸入自己被子下的手,心下甚是诧异:“这个小环,每每跟自己睡时,不都是睡在自己的脚边的么?今儿这是?” 正纳闷着呢,就觉得手掌中有一团东西... 这是...? 就见小环伸出食指,在自己的手背上写起了字来... 离心忙用心去感知,心下思道:这个小环,又玩什么? 因为在现代时,离心与小环经常玩猜字的游戏... 见小环看向自己的眸中,甚是认真的样子,离心忙把精神集中起来... 原来小环写的是如下几个字:离离,这是风伯伯刚刚塞到小环手中的... 离心见了,心下会意,对着小环点了点头。 小环见了,方轻手轻脚的翻身爬到离心的脚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闭上眼,浅浅的睡了过去... ... 第二日清晨,阵阵的鸟鸣把小环由睡梦中叫醒... 小环揉了揉一看就没休息好的黑眼圈,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朝着床的另一边看去:离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小环忙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候在一边的桃五见了,忙急急的跑了过来:“小皇子,奴婢来服侍您起床。” “好吧。” 小环把腿从那床上伸到床沿下,一边伸一边问道:“桃五,我娘亲呢?” 桃五一边替小环穿着鞋一边道:“您说离妃啊,今儿早晨,天刚刚亮,离妃便差花半跟他去小树林子里去散步了。吩咐桃五留下来照顾小皇子呢。” “哦,这样啊...” 小环听了,也没往心里去,一边往地上站去,一边伸出手来,让桃五给他穿衣服... 桃五刚刚给小环套好一只手,门外便有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夹杂着叫喊声:“快,快去传随队的太医,刚刚离妃在那小树林子的山坡上散步时,不小心摔下来了。” 就听有声音回道:“是,白鹰侍卫,属下这就去。” 什么?小环听了,也不等桃五把他衣服的另一只袖子套好,小身子便疾速向帐篷外冲去... 桃五一时没有想到这小环会这样快的往前奔,一个不稳,自己都差点摔倒在地。 小环一边循着声音的方向奔去,一边自己把另一只胳膊伸进了衣服的袖子里。 一边向前奔着,一边在心下思道:这个离离,也真是的,这早早的,也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出去散什么步啊... 这天亮是亮了,可这毕竟是在小树林子里,还有,要散步,你就由那花半扶着在这平缓的地方看看景致,怎的还跑到那山坡上去了? 小环随着几名侍卫急速向着院离心摔倒的方向跑去... 等到了离心那儿,小环忙扒开前面围着的几个人,嘴里说着:“叔叔,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等到了里面一看:离离正在那花半与一名侍卫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小环忙奔到离心的身边,甚是认真而又担心的看着离心,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焦急的问道:“娘亲,你没事吧?” 离心用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从花半的搀扶中伸了出来,摸了摸小环的头... 见小环急急的询问着自己,忙轻轻的道:“小环放心,娘亲没什么大事,估摸着,只是这脸被一根树枝刮了一下,可能有点皮肉之伤...” 小环瞧着离心捂着脸的手指缝里不断的往外渗出的鲜红的血,那心揪得,都疼了起来... 小眼睛眨巴了几下,便有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离心有心想跟他说些什么,还是强自忍了下来... 正在此时,就听独孤西泠甚是担心的声音在小环的身后响起:“离妃...这是怎么搞的?花半...这是怎么回事儿?” 站在离心身边的花半,此时的心中早已是忐忑不安,听了独孤西泠带着责备的语气问向自己... 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回...回太子...奴婢...奴婢。” 一时之间,这花半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西泠太子,不要为难花半了,不是花半的错。” 用手捂着左脸颊的离心缓缓的开口言道。 “哦...?” 独孤西泠看向院离心的脸上,“那是...?” 院离心疼得咧了咧嘴,正想说些什么呢... 那跪在地上的花半拦在了离心的前面急急的道:“回西泠太子,是奴婢的失职,奴婢替离妃去摘那野花前,没有吩咐好离妃,这儿是比较陡峭的山坡,不能乱动。” 离心听了,忙对着独孤西泠道:“西泠太子,不能怪花半,是离心自己想要那白色的野花,便差花半前去采摘的,在花半采摘的时候,我看到旁边一从紫色的花儿也不错,便想自己去采些的...” 188伤口真深 离心对着那独孤西泠解释道... 说完,犹自怕那独孤西泠怪罪于那花半,又加了一句: “哪知,离心过去采那紫色的花时,脚下一个没稳,左脚又踩在了一颗悬石上,便摔了下来...” “是这样...” 独孤西泠听了离心与花半的话后,没有再为难花半,对着跪在地上的花半道:“算了,既然离妃觉得错不在你,便站起身子来,扶着离妃吧,一会儿,太医来了,好生问清楚,平时要注意些什么,要知道,这离妃的脸若有个什么闪失的话,这离妃若真要怪罪下来,本太子与睿王亦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独孤西泠身后的睿王独孤西流听了,附和着:“是啊,是啊,这太子派了你们两个手脚利索的,还以为能高枕无忧呢,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啊,这以后,一定要好生看护好。” 院离心听了那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的话后,忙道:“太子与睿王多心了,这是离心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别说不会怪罪这花半,离心又怎么会怪到西域太子与睿王的头上呢?” 这离心正说完,就听外面的将士道:“前面的让一让,让一让,太医来了。” 围在离心跟前的侍卫听了,纷纷向两边让了让,让出一条道来... 那太医来到离心的跟前,让离心把捂在脸上的手放下后,围观的众人见了,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颧骨倒是没事,只是那皮肉都已经裂了开来,那伤口是真深... 鲜红的血此时还在不断的往外流着... 众人皆在心下暗暗佩服,瞧这离妃面不改色的,还以为是一点小伤口呢,没想到,这皮肉都绽开来了... 拉着离心衣袖的小环一见,那心内的疼不禁在四肢百骸里漫延了开来... 那太医见了,心下亦一惊,忙打开药箱,从药箱里拿出治跌打的已研磨好的草药,清理了伤口后,细心的替离心上了药,那往外流的血方慢慢的止住了。 独孤西泠对着花半与刚刚赶过来的桃五道:“还不快点扶离妃去帐篷里休息会儿。” “是,太子。” 桃五与花半齐齐应道,桃五从独孤西泠的身后走到离心的身边,扶起她的一只胳膊。 花半见了,忙站起身子,扶起了离心的另一只胳膊,向着帐篷里走去。 小环见了,默默的放开了拉着离心的袖子,跟在离心的身后... 见离心与那小环去得远了,独孤西泠看向那太医,缓缓开口道:“太医,这离妃的脸...?” 那太医听了,心下知道独孤西泠的意思,忙恭敬的对着独孤西泠施了一礼:“回太子,恐怕十有八九会留下一点印迹。” 独孤西泠听了,在心下轻轻的一声叹息:这么温婉可人的脸蛋,真是可惜了... 难道真应了一句话:天妒红颜? 事有定数,也许,这便是她的命吧... 她本想借着一已之力,救出那牢狱中的院将军,这么一来,恐怕,这筹码又去了几分了... 不然,凭着她那一张小脸儿,倒亦是可以惑那刘纯一一惑... 不然,为什么只有她...替那刘纯一诞下了唯一的皇子呢? 当然,好似六年前,自己听说,这离妃可是带子嫁那新凉的惜王爷... 而据说,虽是那皓月之帝救了这离妃,但那刘纯一亦是力挺的,会不会,这离妃携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那惜王,携的子真是那刘纯一的? 不然,为什么一年后,他根基稍稳之后,便一纸诏书,用那新凉的盈郡主换了这离妃与小皇子呢? 独孤西泠身后的睿王独孤西流见太子问了那太医离妃的脸会不会留下什么后... 这独孤西泠便低眉沉思了,以为这独孤西泠在担心离妃的脸的事儿呢。 忙对着独孤西泠道:“太子,这事儿,我们不用负责任吧?这可是这离妃自己让花半把她扶到山坡上散步的,然后让花半帮她采花,她自个儿由那山坡上摔下来的。” 独孤西泠听了,抬起头来,看向独孤西流:“按道理,这个离妃不会怪罪于我们,我是可惜她,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睿王没听到么,太医刚说,十有八九会留下疤痕来,未免替她可惜,也替那个新凉的皇上可惜啊...” 说完,独孤西泠甚是怜惜的摇了摇头... 独孤西流见了,笑道道:“太子不说,睿王倒是忘了,在没知道这离妃是新凉的妃子前,太子倒亦是...” 说到这儿,那独孤西流冲着独孤西泠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发生在我睿王独孤西流的胡杨树林里的事儿,我就不说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独孤西泠见了,忙顺着睿王的意思,打了个哈哈... 笑着道:“倒是让皇弟见笑了...如今,我俩且到那离妃那儿探探口风,是休息一会儿就赶路呢?还是等那离妃脸上的伤口好了再说。” “等那伤口好了...?再说?” 独孤西流听了独孤西泠的话后,那脸色一惊,继尔又缓和了下来:“要是等那离妃伤口好了再送去那新凉的话,我们岂不是要等很久时间,这十天半月的,还不知能不能好呢。” 独孤西泠听了,笑了笑,看向独孤西流:“睿王这么聪明的人儿,本太子不是说一定,这不是去探探口风么?” “那...” 独孤西流甚是担心的道:“万一这离妃说等伤口好了,再去新凉的话,太子准备怎么办?” 听了独孤西流的话,独孤西泠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以离妃目前的处境,应该不会。” “太子这么坚信,为什么?倒是说来听听呢。” 独孤西流好奇的问道。 “你想啊...” 独孤西泠对着独孤西流道:“这个离妃在民间这么多年都没想过去那新凉,自从被我太子掳来,关在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后... 与外界的接触并不多。而且,先前,也并没有告诉我,她是那离妃... 但那天,小树林的事儿发生后,也不知怎的,大约是我知道藏着她的事情已败露,便差了梅莹去服侍他,这个梅莹一不小心把我告诉他的,那新凉院将军入狱的事儿告诉了这个离妃。” ------题外话------ 大家出门去公众场合,记得戴口罩哦...春节快乐!宅家里看小说最安全了... 189暮春午后 “哦...所以...?” 那独孤西流听了独孤西泠的话后,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依大哥的意思,这个离妃是知道了自己的爹爹被关在牢里后... 才主动拿出那新凉的纯皇亲笔所下的‘以盈郡主换回离妃与那小娃儿’的圣旨,承认自己是那新凉的离妃的?” 独孤西泠点了点头... “所以,大哥认为,这离心回新凉的心情,应该是归心似箭那般的着急?我们只是假意前去表示一下关心?” 独孤西泠听了,又点了点头... “唔...” 刚刚还愁眉不展的独孤西流此时瞬又开心了起来,看向独孤西泠:“那...皇兄,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走一下过程,把这烫手的山芋给送掉啊...我们也好早点回到西域... 要知道,那天出发的早上,父王可是让自己立下了军令状的。” 说完,那独孤西流转过身子,朝着离心与小环的帐篷大步走去... 独孤西泠听了,心下思道:我说这一路咋这么平安顺畅的,原来是这样... 思考了一会儿,跟在那独孤西流的身后,向着离心的帐篷走去... 听到独孤西流表明了他自己与独孤西泠的来意,离心的心下知晓,他们不过是表面上客气的来敷衍一下自己而已... 所以,离心刚刚坐着的身子忙又站了起来,对着那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一笑,哪知,这轻轻的一扯嘴,但牵连了颊上的伤口,不自禁的轻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独孤西流身后的独孤西泠见了,忙道:“离妃不必客气,便是不笑,我们也知道离妃对我们兄弟二人是以礼相待的。” 离心听了,也便止住了上扬的嘴唇,对着独孤西流与独孤西泠缓缓言道:“多谢太子与睿王的好心,今儿是离心的不慎造成的这种状况。 这都快要到达新凉皇城了,哪还要等伤口好了再去呢? 再说,这小小的伤口何足挂齿,离心多谢西域太子与睿王的关心。” 独孤西流听了,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忙殷勤的道:“那...如果离妃实在坚持现在就去那新凉,本王与太子也不必强留,只是...离妃到了新凉皇朝之后,一定要多加调养。” 离心听了,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的。” 离心说完,见独孤西流与独孤西泠一时之间倒是陷入了沉默,忙似想起什么样的,问道:“等会儿,离心用完早膳,是不是我们便可以向新凉出发了?” 独孤西泠听了,回过神来,对着离心一拱手:“如果离妃身子允许的话,那就依离妃之言而行。” 离心听了,看向独孤西泠:“那就尽早出发吧。” “是。” 独孤西流与独孤西泠齐齐对着离心一施礼后,那独孤西流道:“那呆会儿让桃五与花半服侍离妃用早膳,离妃不必着急,本王与太子亦没用早膳呢。” 离心听了点了点头。 独孤西泠对着离心道:“那离妃还是坐着休息休息,不要太累了,本太子与睿王去自己的帐篷里用完早膳便过来接离妃。” 离心复又点了点头... 当一切准备妥贴后... 一队人马向着新凉的皇城缓慢的行去... ... 暮春午后,暖阳渐炽,草木似疯了一样的肆意生长... 用完午膳后... 刘纯一正坐在养心殿里闭目休息,就听到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音匆匆而来... 刘纯一听了,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想必,是关于离心的,刚刚自己才得到如影的密报:那离妃与小皇子已在城门外了... 刘纯一听了,那心下一暧,六年的分别,那个一袭白衣,聪慧伶俐,嫉恶如仇的离生花,又将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更令自己想不到的,她竟然是院将军家的长女,小时,那久病体弱的离心... 每每想起他在暗夜行动中抚琴时的飘逸轻盈,原以为是一位翩翩的佳公子,没想到,竟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娇女子... 想起,他在回将军府的一个夜晚,跟那西域太子的手下争论自己是玉树临风,人见人爱,养精蓄锐的心怀天下苍生的帝王... 想起她在任务中,不慎中毒时,宁愿跳入水中而淹死的守洁... 想起,她骗自己说叫无忧时的慌张,那一句“景像自开还自合,怡然何必更忘忧。”的随口拈来... 而在朝堂之上,为了护住自己与她的骨肉而不惜自暴贞洁已失的隐忍... 事后,当得知她便是暗夜组织的离生花时,自己的胸中竟是溢出几多的狂喜... 看来,朝堂之上,自己的冲冠一怒,护她周全并没有错... 只是,为了她与小环能够周全,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相思,已化作缕缕的柔情,漫溢在身体的每一处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是如此的刻骨铭心,非她不近... 这些年来,自己劢精图治,不负了心怀天下苍生的抱负... 亦正好可以排解了思她之心。 本以为,自己的心底早已一潭清水,从她绝决的跟随着郑润去那皓月为质妃之后,自己的心底原以为:此去经年,已是永远的两地相隔... 可是没有想到,五年前,兰妃竟然提出了一个建议,说那院将军自从长女院离心出使那皓月为质妃之后,那头上的头发一下子便白了许多,人亦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会不会是思女心切之故? 如今,宫中的盈郡主已长大成人,又甚是钦慕那皓月之帝郑润,且这盈郡主的纤纤之姿,鲜少有女子能比之,不如差盈郡主出使那皓月为和亲公主,以换回那院将军之长女与小皇子。 自己听了,甚觉有理而又觉哪儿不妥,但就是找不出不妥之处。 再加上,自己心里确是想念那离心,没想到,她竟真的是那暗夜组织的离生花,那娃儿竟是自己替她解毒后留下的自己的亲骨肉。 而且,在二次试探何然的府邸时,她还冒死以身挡住了射向自己的毒箭,当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于是,便听从了容妃的劝说,下了一道圣旨,以盈郡主来换回那离心,正好两全其美... 190急成这样 然而,想想当初,自己拟这道‘以盈郡主换回离妃与小皇子’这道圣旨时,除了容妃的支持,那何雪与何婉儿可都是严眉厉目,百般的不情不愿啊... 所以,自己借亲征之名,去了与西域正酣战着的院将军的营地... 依自己的想法,若离心过惯了江湖侠女的自由生活,定会半路而逃,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亦不会追究强求。 也许,这后宫的算计谋略并不是她可以适应的。 她向来性子刚烈,又嫉恶如仇... 没想到,她还果真如自己所料,半路在那李容修的帮助下逃了出去。 正因为自己觉得她会有这种想法,才让李容修去的,没想到,一切皆如自己所料... 自己原本还以为,也许她的心中是藏有自己的,不然,缘何半夜的偶遇时,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全是爱恋的羞涩? 二次入何然之府查探时,她缘何不顾性命的挡住了射向自己的毒箭... 所以,自己还在心底存着一丝丝的希望,以为,她会义无反顾的来到新凉皇朝,与自己一起并肩,象在暗夜组织一样,协助自己君临天下... 不过,自己的心内并不怪罪于她的半路逃跑。 毕竟,婚夜之后的那朝庭之上,自己虽暗中差了如影随形去找了郑蜜,让那郑蜜带了郑润来到自已的朝堂之上... 是因为自己想要知道,这郑润的感觉会不会象自己一样,看到这离妃想起那离生花来... 当自己看到郑润为了这离心在自己朝堂之上据理力争时,自己正好也便借冲冠一怒,明面上遂了那郑润的心愿,可事实上,何尝亦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 正思至入神处,就听自己的贴身太监李公公急急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禀皇上,容妃娘娘求见。” 闭目思考着的刘纯一听了,缓缓的睁开眼来:“哦...?这个时候,容儿不是应该趁着这暮春的困意在自己的‘兰苑’休息吗?怎的倒是...?” 刘纯一的话儿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阵匆促细碎的脚步声跨越了门槛,径自走了进来,待走到自己的跟前,生生的站定,对着自己甚是恭敬的弯腰施了一礼:“臣妾李容兰参见纯皇陛下。” 刘纯一见了,刚刚还睡眼朦胧的样子,立马清醒了过来:“容妃免礼,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朕...?” 刘纯一带着疑问的看向李容兰... 李容兰忙抬起头来,急急的道:“陛下,容儿刚刚听皇后与婉妃说,五年前相传已葬身沙漠的离妃与小皇子并没有死,而是意外的遭那西域的村民所救。 如今,由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与睿王独孤西流亲自送到新凉来了,听说,都快要到我们新凉皇宫了。” “哦...?有这等事?” 刘纯一听了李容兰的话后,装作甚是惊讶的样子,站了起来:“怎的这西域,倒是没有提前告知本皇呢?” 李容兰听了,忙又施了一礼,“臣妾亦是听那皇后与婉妃说的,说就快要到皇宫了,那递文书的应该也快要到了。” “这...看来,容妃与皇后婉妃的消息倒是比朕还要灵通啊。” 正这样说着呢,就听门外有侍卫急急跑进来的声音:“报....” 屋子中的众人听了,齐齐把目光移了过去... 就见那侍卫手上拿了一纸文书,恭敬的递到了刘纯一的跟前:“报...皇上,这是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呈送的文书,一行人正在门外侯着呢。” “李公公...” 刘纯一叫道。 “皇上,奴才在。” “看看是什么,念给朕听。” “是,皇上。” 李公公忙走到侍卫的跟前,接过他手中的文书,轻轻的展了开来,清了清喉咙,念道:“新凉纯皇,见字安。吾乃西域之王独孤问天,机缘巧合之下,吾西域太子偶遇新凉失踪已久的离妃与小皇子,今命吾太子独孤西泠与睿王独孤西流完好的护送她俩回新凉。祝纯皇与妃团圆之喜,与子相见之悦。独孤问天,.年.月.日。” 刘纯一听了,刚刚站起的身子,负着手在养心殿内转了一圈,看向李容兰:“容妃,你的意思...?” “回陛下,臣妾一切听陛...” ‘下’字还没说出来呢,就听门外有一群急促的脚步声杂乱的响了过来... 刘纯一心下一阵冷笑:这还没进宫呢,一个一个的都急成这样了... 果然,就见那何雪何婉儿都在自己的小侍女的搀扶下,摇摇的走了过来... 两人见到了刘纯一后,忙盈盈的便要跪拜下去... 刘纯一忙手一挥:“皇后,婉妃,不必如此,免礼。” “是,皇上。” 何雪与何婉儿听了刘纯一的话后,齐齐道。 不等她俩开口,刘纯一便道:“皇后与婉妃来得正好,这不,侍卫刚刚来报,那五年前的离妃与小皇子竟然没死... 因祸得福的被那西域的村民给救了。这不,前些日子,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正好偶遇上了... 这不,西域的王上差那太子独孤西泠与睿王独孤西流亲自送过来了。 你们雪皇后,婉妃还有容妃,便随朕一起去宫外看看吧。” 说完,也不看那何雪与何婉儿,匆匆向门外走去... 何雪与何婉儿相互递了个眼色,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跟在刘纯一的身后,向门外走去... 李容兰见了,亦在小侍女蔷薇的搀扶下向着宫外走去... ... 话说,在宫外等着的离心,见到了这新凉皇宫的门外,不知为何,这心下竟是莫名的‘咚咚咚’的狂跳起来... 刚刚还觉得疼痛异常的伤口,此时竟也是不觉痛了... 离心不禁为自己有这样的感受而好奇... 心下暗自道:倒是怪了,这面红心跳的,难不成便是恋爱的感觉? 可是,要知道,自己与这个刘纯一真正见面的次数,可就是两次啊,而且这两次还都是在床上... 难不成,自己入了这古代后,还学了这古代的贞洁观了?还跟定这刘纯一了? 还是...? 仅仅只是原身爱这个刘纯一太深,搞得自己也深陷泥潭,拔不出来了? 191后继有人 想至此处,离心皱了皱眉,理了理思绪,轻轻的咳了几声,以转移自己心潮澎湃的不能定心的注意力... 可是,这小心脏儿竟然还是狂跳不停,这是...? 难道心底里倒还挺盼着见这个叫刘纯一的皇上了。 离心暗暗的用左手在屁股上掐了自己几把,心下道:这也真不怕羞的,想自己在现代社会里,那可是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这会子,还这么急的盼着相见了... 还真以为刘纯一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呢? 要知道,自己可是来救人的,救那院将军与那院将军一家人的。 如今,自己这内心的期盼是几个意思? 还不知羞了这是? 真是有意思... 再用心想想,自己是没谈过恋爱,但是,这描写恋爱的文字自己多少是听说过的,比如:这文字上不是说,爱是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想我离心跟这刘纯一彼此不见,都隔了几年了,也没思过呀,想过呀... 在苍冥镇上过的那小日子,简直就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舒惬啊...怎的这会儿,这小心脏儿倒是‘呯呯呯’的跳得挺欢快的起来了? 唔... 离心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心窝子里那一颗欢脱得象小兔子一样窜来窜去的心。 一直密切注视着离心的一举一动的小环,此时见离心用手揉着心窝子,忙把脸凑到了离心的跟前:“娘亲,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小环来替娘亲揉揉...” 离心听了,忙伸出一只手来,爱怜的摸了摸小环的头:“没事儿,娘亲这是想起了一句话来:近乡情更怯...” 说完,把嘴巴靠近了小环的耳朵:“估计是娘亲有点怕了。毕竟是古代的皇宫啊,这可不是电视里的,这可是真的也。” 小环听了,心稍稍的放了下来,只要娘亲的伤口不疼,其它的事儿都好办... 于是,转过脸来,对着离心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来,亦学着离心的样子,轻轻的靠近了离心的右耳,双手遮住了嘴:“娘亲放心,有小环陪着您一起呢。谁敢歁负我离离娘亲,我替娘亲来教育他。” 离心听了,用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小环站起来的地方,低声道:“坐下吧,这西域太子去送文书有些时候了,说不定,那新凉的皇上一会儿就来了。” 小环听了,懂事的点了点头,把屁股又轻轻的在那轿凳上坐了下来... 其实,此时,小环的心里亦是百般的滋味夹杂在一起,一边心疼着离心脸颊上的伤,一边又在心底期盼着见到自己的爹爹... 刚刚,自己可是偷偷的掀开那轿帘一条缝往外看了看... 没想到,此时一见,这皇宫的巍峨雄伟是自己所没见过的繁华气派... 果然比电视里演的气派多了... 更没想到,自己穿到这古代来,竟然给了自己一个皇帝的爹地。 不过,在小环的心中,在这古代,也只有这皇帝能配得上自己家的离离... 而且,从自己接触的几个人中,郑伯伯虽也好看,但自己不喜欢,看到他对咱家离离一脸笑与呵护的样子,小环便不爽。 没办法,大约是与郑伯伯没有缘份吧。 或者说,小环更喜欢原汁原味的亲生父亲。 再看这个西域的太子,看向咱离离的那心仪的眼神,还好不是爱,不然,小环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也撒泡... 嘻嘻... 一想起自己小时候几个月大时,竟然为了不想让那郑伯伯靠近离离而做的坏事儿,小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这娘俩坐在轿子里正各自在心下思量着事儿呢... 就听有尖细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新凉皇上到...” 离心听了这声音,在心下道,这大约是从小就做了太监的,听这声音,真是变异了... 心下正思着呢,离心的耳中就听到独孤西泠温润的声音:“西域太子独孤西泠,拜见新凉纯皇。” 这独孤西泠说完后,继尔,离心的耳中又听到独孤西流紧随其后的声音:“西域睿王独孤西流拜见新凉皇上。” 这独孤西流刚刚说完,便有清越的声音,似溪间的清流响起:“西域的太子,睿王都客气了,免礼。作为新凉的皇上,对于两位不辞远道而来的辛累,一路把本皇的离妃与小皇子好好的护送到我新凉... 本皇感激还来不及呢,要知道,本皇至今膝下无子,倒是你们...” 说到此处,就听到那纯皇重重的咽了口吐沫后,方接着道:“倒是你们,竟然有幸发现了本皇五年前未死的离妃与小皇子,还亲自护送过来,这功劳,真是大,想来,本皇后继有人了... 一会儿,本皇定当重谢。” 刘纯一身边的何雪听了,鼻子里“嗤”了一声,心下思道:还后继有人了,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一个大大的皇上,头上的帽子多高都不知道吗? 也不知是外面哪个男人的野种。 何雪身边的何婉儿听了何雪的一声“嗤”,心下知道她的意思,亦在嘴巴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李容兰听到何雪与何婉儿的声音,掩下心中复杂的滋味,在心下思道: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听纯皇的意思,还是对这离妃念念不忘... 不禁在心下轻轻的叹了口气:竟然连这孩子是不是他的,都扛下了,这是有多爱? 我且看看事态如何发展? 相信,只要这个皇上对这离心与小皇子有一点点的偏向之心... 那么,这个离妃与小皇子的日子便似火上烹油般的难熬... 瞧那何雪与何婉儿的神情... 此时,就听独孤西泠温润的声音又缓缓的响起道:“纯皇高看了,只是因缘际合的偶遇,没想到,却成全了纯皇与妃与子的团圆... 西泠与西流甚感荣幸... 如今,离妃与小皇子已安全送达新凉,西泠与西流因西域亦有许多的要事要办,等离妃与小皇子下了轿,西泠与西流,这就告辞了。” 刘纯一听了,忙上前一步:“西泠太子这么着急的么?本皇还想设宴款待一下远方的客人呢。” 192甚是殷殷 独孤西泠身后的独孤西流听了,忙从独孤西泠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刘纯一一拱手:“多谢纯皇设宴款待之心,我们西泠太子说得没错,西域还有许多的事儿要办呢,日后有缘,自当还会来到新凉之地,与纯皇把酒言欢。” 说完,那独孤西流也不待刘纯一说话,便转过身子来,对着轿边的桃五与花半道:“桃五,花半,还不赶紧扶离妃与小皇子下轿。” “是,睿王。” 桃五与花半齐齐的应声道。 桃五走到轿力,轻轻的掀开轿帘,对着里面的离心与小环道:“离妃,小皇子,到新凉皇宫外了...” 花半,则拿了下轿的矮凳,低头弯腰的甚是小心的摆在了轿子前... 一时,场中众人,竟是无半分的声音,眼光齐刷刷的瞧向了轿子... 真正是沉寂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轿子里的离心亦是感受到了外面气息的凝重,刚刚七上八下的心倒是换上了惊异,心下思道:不会吧,不就是一个被弃的妃子如今腆着个脸回来了,相信,有点小心思的人,都知道自己回来的意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还不是想倚着自己一个妃子的身份,与生了个还不知是不是皇帝娃儿的小子回来了,还梦想着折腾个浪花出来... 当初放你出走皓月,便是祖宗八代烧了高香了,或者是这皇上看在这院将军是开国重臣的份儿上,给了你一条活路... 要知道,如今可是今非惜比了,不说那院将军因叛投西域之罪而在牢中,便是那院家一家人,包括那院昭仪如今都在那将军府里被看管着... 你离妃居然还敢回?云云... ... 离心想得没错,那刘纯一身后的何雪与何婉儿就是这样想的... 何婉儿在心下思道:还真是个不怕死的,都五年过去了,没有回来,倒是如今,竟还不管不顾的想着回新凉了,这是怕黄泉路上少两个人么?呵... 那何雪亦在心下思道:哎,天堂有路你不走,这地狱无门,你还偏偏想着进来... 怕是你在这皇宫里还没呆个十天半月的,便... 何雪在心下一阵冷笑... 话说,轿厢里的小环见娘亲缓缓的站了起来,忙弯腰一纵,自己先跃出了车厢,见桃五与花半姨一人一边伸出手来... 便稳稳的站在了离心下轿的前面... 任谁都可以看出,这个小小子是想保护自己的娘亲... 李容兰看到这个小皇子身手矫健的跃出轿外后,便甚是迅捷的转过身子,很是紧张的看向轿内,心下知道,这个娃儿担心车内的人呢... 心下就觉得一暧,然后又是一酸... 百般滋味涌上了心头... 何雪与何婉儿看到这个一袭白衣翩翩的小皇子后,皆是一怔:这长相与这纯皇竟是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便是那小脸上认真的看向轿子里的样儿,亦如那刘纯一认真批阅奏折时的神情,倾心而又专注... 一时之间,何雪与何婉儿倒不禁看得呆了... 离心伸出左手来,轻轻的扶住轿沿,站起身来... 在心下思道:反正自己此来的目的,便是明摆在这儿的,怕啥呢,成则为王败者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不有一句话么?既来之则安之,假如这小环真正的是这刘纯一的唯一的骨肉的话,多多少少,这刘纯一会考虑世袭的问题吧... 毕竟,只有一个皇子啊... 想来,这个刘纯一也暂时不敢把自己怎么的。 想至此处,离心一咬牙,弓起身子,把头探出了轿外... 黑发如墨,肤白似雪,那扶着轿沿的手晳白而又骨节分明... 桃五与花半一左一右扶住了离心,离心缓缓抬脚,踩在了那矮凳上下了轿子... 小环见了,忙走了过来,抬起头,以男童特有的稚嫩的声音甚是关心的问道:“娘亲,您的左颊还疼吗?” 话语中的关切之意,甚是殷殷... 此时,桃五与花半已在离心不着痕迹的暗示下,放开了扶着离心的手... 离心听了小环的询问,忙伸出手来爱怜的一捏小环的左颊:“放心,娘亲便是疼,听到小环的爱意,也不疼了。” 众人就见那离心唤作小环的小皇子听了,对着离心甜甜的笑了笑:“小环就知道,小环是娘亲的麻沸散,止疼药。” 就见那离妃听了,一副将笑未笑的神情... 众人这才向着她的脸上瞧去:若左颊上没有布遮着的话,只看这右半边脸,确是一副天山上的白雪一样的纯洁样儿... 不免让人心生想揭去那左颊脸上包扎着布的感受来... 刘纯一见了,心下不免一怔,这是...? 此时,就见那西域太子独孤西泠忙往前一步,对着刘纯一恭敬的一施礼:“纯皇,西泠甚觉惭愧,在快要到这新凉皇城的城外小树林里... 今儿早上,花半与离妃去散步时,花半因为没有尽责,离心由那小山坡上摔了下来,甚是不幸,正好左脸颊被划伤了,估计...估计...” 一边的独孤西流见这独孤西泠不太好意思说出这离妃的脸上估计会留下疤痕来这一事儿... 然而,自己心里可是急着回那西域,与那绝情灭爱等人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呢... 所以,见这独孤西泠甚是犹豫的样子... 独孤西流忙亦向着刘纯一的方向跨了一步,接着道:“我西域西泠太子的意思,早上刚刚问过我西域的随行太医了,估计离妃的脸上会留下疤痕。” 刘纯一听了,心下缓了口气:这疤痕有什么事儿?只要无关性命就好。 不过,自己甚是奇怪的是:这离妃,也就是当初暗夜组织里排行第四的离生花,轻功卓绝,这轻功向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她还会从那山坡上摔下来?那岂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她要是由那山坡上摔了下来,那天下还有人敢在那山坡上散步了么? 心下甚是不得明白,但也不能不接那独孤西流的话... 于是,对着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想来...” 193想宫斗吗 刘纯一正在心里思量着要说些什么... 就见不远处的离心拉着小环的手急急的走了过来... 对着刘纯一深深施了一礼:“臣妾离心参见皇上。” 一缕梅香,体态轻盈,刘纯一的心中不免想起以前在暗夜行动中,她矫健轻盈的身影,往来穿梭间,总能手到擒来... 进进出出中,总能获取最有用的信息... 又想起,那天在那将军府后的小路上的夜色里的相遇,他力斥那西域太子的侍卫,想来那时,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这新凉的帝王... 一时之间,刘纯一看着这院离心雪白的颈间,倒是入了迷来... 蓦地,眼前竟然出现了五年前,自己中了那‘消魂散’后,脚步迷乱的入了隔壁的房间,那个奇丑无比的女子救了自己的情景... 刘纯一心下一沉:此时,怎的想起了那个女子来? 然后在心里再细细的一思量当时的情景:一位奇丑无比的女子,一位很小很小的小娃,难道...? 亦是这离妃跟自己的小皇子? 假若是这样,那真是老天太眷顾我刘纯一了... 便是这离妃的脸上留下伤疤又如何? ... 话说,离心携着小环来到刘纯一的跟前,说完参见皇上后,久久未曾得到刘纯一的回应,心下未免又小鹿乱撞起来,心下思道,这是... 便偷偷的抬起头来,想看看这刘纯一这么久不说话,是在干嘛呢? 哪知,一抬头,便看这到刘纯一的眸子里溢满的都是温暧的关怀... 离心见了,心下莫名一热,难不成这刘纯一的心里亦是有那原身的? 瞧这目光... 一边的小环抬起头来,则很是入神的看着刘纯一,心下思道:哇哦,我爹爹亦是一袭白衣,跟小环好配哦,不是说,皇帝都要穿黄色的龙袍的么,今儿爹爹怎么穿着一袭白衣的? 这样一穿,我的爹爹可是更好看了,凤眸薄唇,清冽冷俊,果真是遗世而独立呀... 小环好喜欢... 一时之间,小环不免都看得入了神,那嘴角的流涎拖了好长... 刘纯一意识到自己沉默的时间偏长了些,也不理那离心与小环,对着离心与小环身后的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道:“那好,所谓恭敬不如从命,山高水长,日后总有相逢之时。 容修...” 刘纯一叫道... 就见一道身影由远处飞快的奔了过来... “替我送送西域的太子与睿王。” 刘纯一道。 “是...皇上。” 李容修对着刘纯一施了一礼,路过离心与小环的身边时,特地用眼睛瞧了离心与小环一眼。 离心见了,甚是自然的对着这李容修露出一抹笑来... 在心下道:看这三哥的身手,真是不错,只可惜,原身的武功自己一点都不会... 就见李容修对着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恭敬的深施一礼:“西域太子,睿王,请...” 独孤西泠与独孤西流对着刘纯一一拱手:“告辞。” 说完,两人翻身上马,坐稳后,又对着刘纯一拱手施了礼,坐在马上,慢悠悠的向着新凉皇朝外面走去... 独孤西泠临行前,对着离心亦是施了一礼,说了一声:“保重...”后,方跟在独孤西流的马儿后面,缓慢的向着城外行去... 早有李容修在独孤西流的马儿的前面开道... 长长的队伍转过身子缓慢的向着新凉城外挪去... ... 见队伍去得远了,离心的心下思道:听那独孤西泠说,自己的妹妹院清心院昭仪也被要求去那将军府里呆着了,无事也不得出那将军府半步... 刚刚看这刘纯一眼眸里看向自己的关心... 我心下想着,我有这小环皇子做筹码,会不会这刘纯一会暂时把自己安排进‘桃源轩’? 还是会另外择一佳处? 好歹自己还是个妃子啊,不说高待,总也不能冷落了啊,对吧... 虽说目前是罪将之后人,那生了皇子,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总不致于把自己与小环也送到那将军府里吧? 不过,若是送去那将军府的话,也好,正好可以问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离心站在这里,正在心下思着最好的与最坏的结局呢... 就听到小环的声音脆脆的响起:“爹爹,你长得真好看,衣服穿得也跟小环的颜色一样,我们倒是不谋而合了,倒真正是一对父子呢。” 说完,小环放开了离心的手,便朝着刘纯一跑了过去,很是自来熟的拉起了刘纯一的一只手。 离心见了,忙朝着小环喊道:“小环,快过来,还不拜见皇上。” 一边的何婉儿见了,忙从刘纯一的身后走了出来:“哟,大家看看,看看,这到底是村野间长大的,一点礼数都没有,这皇上的手也是你这小娃儿说拉就拉得的? 便是皇子也不行。” 说完,何婉儿对着小环一瞪眼,用手一拍小环拉着刘纯一的手。 小环听了,朝着声音望了过去... 见一个穿着浅粉色衣裙,长相甚是雍容华贵的女子对着自己说话... 小环仔细一看,隐隐约约间,总觉得象在哪里见过似的,不禁用另一只手抚了抚额... 哦... 想起来了,五年前,在这新凉的‘知红坊’内,她跟着另外一位额头上长着痘子的女子来过那‘知红坊’里买香膏,还一下子买了两瓶‘人参精华膏’。 瞧她,这长得倒是象牡丹样的天姿国色,怎么这话说得,这么不中听的? 我小环找个爹爹容易么? 要知道,在现代时,我的爹爹与妈咪都弃我而去,是离离妈不辞劳苦的把我抚养大... 这会子,我一家团圆,你过来说什么说? 这古代的电视剧我也不是没看过,你这是咋的?你是我爹爹的什么妃子来着? 难道还真的象自己在现代时,跟着奶奶看的电视连续剧里演的那样... 想宫斗是吧? 心下正生着气呢,耳朵中听到离离娘亲叫自己拜见皇上... 也便忍下了刚刚何婉儿尖酸刻薄的语气,装没看见似的,‘扑通’一下,跪在了刘纯一的跟前,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样子,双手一叠:“儿臣小环拜见爹爹。” 194掌嘴二十 刘纯一自见到小环后,见他看向自己时,一副痴迷的样子,再一细观他的长相,与自己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且,自己刚刚细观他的行事,对那离心甚是爱护,大有小小男子汉的风范,心下早就乐开了花... 但是... 瞧着这何婉儿的语气,刘纯一知道:自己还是得从长计议... 要知道,除了这一个何婉儿,还有一个何雪,还有那何仁,何然... 于是,看向小环的眸中未免就厉了,袍袖一甩:“大胆,竟然敢自己称小环,那朕问你,你倒是叫什么名字?” 小环一时不明就里,忙抬头看向刘纯一,回道:“回皇上,儿臣叫院小环。” 刘纯一听了,脸色一唬,“竟然叫院小环,而不是刘小环,是谁让你这样叫的?” 小环见了这刘纯一甚是发火的样子,心下思道:坏了,我倒是忘了,这是古代了,以前,离离倒是无意中吩咐过自己,假若有一天,必需要去那新凉皇宫,一定要记住,要说自己是刘小环,而不是院小环,因为,在这古代,向来重男轻女,不象现代,生了娃儿跟谁姓都行,只要事先说好。 这古代,是要随夫的,何况,小环的父亲还是这新凉的帝王呢? 那更是要姓刘而不是院... 记得,当时,自己听了,是听进心里去了,这会儿,怎的就随口一说了? 正懊悔间呢,就见那一身绿色裙衫的何雪由那刘纯一的身后在自己的侍女诗情的搀扶下,姗姗的笑着走了出来:“真是有意思,陛下的娃儿竟然不跟陛下姓,倒是姓了那院...这天还不要过反了?” 小环听了,忙讪讪的低下了头来,咬了咬牙,抬起头来:“娘娘,是小环说错了,小环叫刘小环...” “放肆,你这个小娃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何雪何皇后怎么成娘娘了?来人... 把这个胡言乱语,说话随便的小娃儿给我拉下去,掌嘴二十。” 是何雪身边何婉儿的声音... 立即,便有两个太监走了上来,一左一右押住了小环的身子... 离心见了,心下思道:我的个妈呀,这还没进到这皇宫里呢,还在外面晃荡呢,就给下马威了? 看这情形,这何雪跟何婉儿是一伙的呀... 倒是这个李容兰,沉默到现在还没开口,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当初,可是她亲自给自己写了一封信,说这刘纯一去那新凉与西域的交界处去御驾亲征了,这何雪与何婉儿倚着有何相撑腰,可是设好了圈套等着自己到新凉来,便把自己与小环一网打尽... 自己信了她的话,半路逃跑了,没想到,却是好生一段曲折的逃亡之路,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自己后来,在苍冥峰上时,倒是怀疑过这李容兰,可是,听半路上那黑衣人的意思,倒象是暗中跟随自己与小环良久,只等自己落单的样子... 那么,便说明,随便自己逃跑还是不逃跑,都掌控在这一群黑衣人的手中... 若是这李容兰,她没必要安排得这么费事了... 那么,这绝爱灭情会是谁安排的呢? 难道便是这何雪何婉儿? 如果是,那么,断后的慕容风又是谁的人? 看慕容风那犹豫的神情,以及自己这些年来与他的相处,他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想必,能使唤他来取自己性命的人,绝非一般之人... 细想想,自己这原身,除了这何雪何婉儿看不顺眼,难道还另有其人? 郑蜜? 还是? 看如今,这何雪何婉儿李容兰倒是跟来了,这郑蜜缘何没有? 不过,依自己与郑润的相处,他言语之中,他的这个妹妹甚是知进退而又有城府... 若不是郑蜜,便只剩下一个李容兰了...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后宫之人,也有可能是朝中之人的... 只是这么多年来,这慕容风不说,自己也不便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准则,也许,那慕容风亦一直在思考与纠结中... 而自己的做人准则,则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需辩解与澄清... 离心正陷入沉思中,就听到一道娇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婉妹妹,俗话说: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么一个几岁大的娃儿能知道什么呢? 何况,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大约是第一次来皇城,估计没见过这阵仗,何况,他第一次来,也不认识雪皇后啊... 这一次,便看在兰儿的面子上,饶过他便是。” 何婉儿听了,不依不饶的道:“这怎么行,这有了一次的不敬,便会有二次,不给他点记性,到时候,叫人时便由着嘴的乱叫,那怎么行? 这皇宫中,可不是村野间,要怎么的便怎么的,这皇宫可是要讲规距的地方,不然,还有什么上下尊卑之分?” 李容兰听了,拿眼偷偷的瞧了瞧刘纯一,就见一抹精光厉色的在眸中闪过...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李容兰心下知道:这刘纯一的心下生气了,不是对这小娃儿,是对何婉儿... 想来,自己若是护着这娃儿,这刘纯一说不定日后还会记着... 于是,对着何婉儿道:“婉妹言重了,兰儿就只护这一次,日后若有二次,坚决不再干涉,所谓一次可以,再而必责之。 何况,兰儿私下揣度雪皇后的意思,雪皇后,大人大量,并不想徒惹是非,跟离妃第一次相见,便徒生出小小的隔阂来...” “咦,我说,容妃,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倒是我何婉儿在从中颠三倒四了? 我不过是教育教育这个小孩子一下,让他懂点规距而已,要知道,这胡乱的喊人名讳还是小事儿,这要真的进了宫中,那规距可多着呢。” 何婉儿在她的小侍女如画的搀扶下,缓步走到李容兰的身边:“我说兰姐姐,这离妃还没进宫呢,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帮助她与她的小娃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雪皇后忌讳你在圣上面前的谋略,我何婉儿可不在乎... 我不得罪谁,也不拍谁的马屁,更不见风使舵,我何婉儿怕谁?嗯...?” 195漂亮娘娘 “不是,那个婉妹,兰儿的意思...” 听了何婉儿的话后,一时,李容兰的脸涨得通红... 离心见了,心下思道:看来,这李容兰还算通情达理... 不过... 这何婉儿语气是凶了些,听上去,亦象是故意找碴儿似的,只是,细细思之,倒亦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是小环错喊那何雪为娘娘在先... 还幸好她先提了出来,若是那何雪坚持要掌嘴二十的话,那级别倒是又高了些... 这古代皇宫的规距,从自己小时候看的正史与野史上来看,那确是繁琐... 做下人的,一个不小心,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掌嘴或杖责,甚至拖出去喂鱼、扔深山里或直接玩完的那种... 简直就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哪象现代,讲究自由平等博爱... 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那种... 我与这小环在这古代虽然已生活了五六年,但那都是在宫外的村野里啊... 便是在西域的这两天,那亦是住在太子府的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再加上这独孤西泠看上去对自己还不错,在一些礼节上也不太计较... 以前,在‘紫藤山庄’时,那个叫清香的侍女对自己倒是挺严格的,时不时会教自己一些这古代的规距礼仪... 但有时,看到自己并不热心的样子,她也便没人兴致... 每每总会轻轻叹口气,戛然而止的默默的去哄小环... 自己见了,便会笑着道:“我又不去那皇宫,就在这蓝月湖边过过,挺好的,远处的青山近处的湖水,多美啊,那皇宫求着我去,我还不愿意去呢。” 清香听了,每每总会转过头来,笑着道:“小姐,有时候,有些事是料不到的,清香给你多说说,你觉得好听的,多听点,觉得不顺耳的便不听就是,万一哪天纯皇想起了离妃与小皇子呢?” 而今想起,倒还真的是回来了,只是,不是那纯皇想起了自己与小环,而是自己带着小环来救人了... 哎,如今,看这李容兰骑虎难下,这何婉儿咄咄逼人的样子,那刘纯一站那儿也不说个什么出来... 难道想看看自己怎么说? 离心心下思道:我这要怎么说呢? 要知道,那掌嘴二十下的话,想必小环的小嘴儿都要肿老高了... 算了,这小环这么多年来,是自己抚养教育的,由我来代替就是... 想至此处,离心忙往那何婉儿的方向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婉贵妃言之有理,小环刚刚是不知规距,随口说话在先,但这小环,从小便是由离心抚养教育的,小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定是离心的教育有过错在先,若真要罚,便由离心来代为惩罚好了。” 尚还跪在地上的小环听了,忙挣脱了压着自己的两名太监,‘刷’的一下站起身子,走到了离心的身边:“娘亲,小环不要娘亲替代,小环自己来,娘亲的脸颊上还有伤呢,是小环的错,小环说话没有用心。” 离心听了,蹲下身子,摸着小环的头:“傻孩子,是娘亲以前没有教你这皇宫里的上下尊卑之分,言辞不能随口而出之礼,所以,你才会说错,这责任当然是在娘亲教育不到位的身上了。” “我不...娘亲,是小环说错的,小环自己来承担。” 那小环说完,便快步跑到了何婉儿的身边,对着何婉儿‘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这位漂亮的娘娘,您罚小环吧,刚刚小环说话太随便了些,不知道漂亮娘娘身边的这位高雅大方的是皇后,小环自愿领罚。” “不,小环。” 随小环之后,站起身来了的离心忙亦跟着小环走到了何婉儿的身边,听了小环的话后,忙对着何婉儿道:“婉贵妃,还是罚离心吧,小环还小,不懂事儿,是离心的教养有问题,才会造成他言语的随意,呆会儿,回到宫中,离心一定多加教育。” 何婉儿听了这小环与院离心的话... 想刚刚这个小娃儿叫自己时,竟然说是‘漂亮娘娘’,自己心里听了,可是有一点点的开心,暗暗在心下思道:难不成,我还是这里所有女子里最好看的? 不然,为何这娃儿叫我‘漂亮娘娘’,对自己的表姐何雪何皇后还只是说了高雅大方... 唔,我何婉儿向来是听话音作决定的人,更保况,这个院将军及院将军一家现在可都是阶下囚,这离妃目前,也没什么跟我何婉儿争宠的资本... 再加上,这个李容兰刚刚的请求,我也正好可以卖个面子给她... 自己也真是的,平白无故的做什么恶人呢?... 瞧这小娃儿,其实,说话么... 也挺讨喜的么... 有心正要免去了这掌小环嘴之事,又见到这离心甚是真心实意的上来请求惩罚,那心底下也未免便生出了几分仁心来... 再说,想起,多年前,自己请这离心到丞相府一聚时,她竟然不懂自己将要嫁的惜王爷心已有她属,喜欢的是她妹妹,看上去甚是难过的与自己喝了许多的酒... 想想自己与雪皇后对她所做的许多过往... 也真正是... 也许,自己真正要防的倒不是这离心,而是自己的表姐呢... 想到此处,何婉儿忙捂着嘴儿对着离心一笑:“没想到,这小娃儿说话不太懂,这离妃说起话来,倒是挺认真用心的,算了,就当是我何婉儿给这小皇子的一个提醒吧,下不为例就是... 看我们雪皇后的意思,亦大约是如兰姐姐所说,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娃儿一般计较,那么,我何婉儿也不必强自出头... 这一次,就免了吧。” 跪在地上的小环听了,忙对着何婉儿磕了两个响头:“多谢漂亮娘娘开恩,多谢漂亮娘娘开恩,小环以后,一定搞清楚后再开口。” 离心听了,亦忙对着何婉儿又施了一礼:“多谢婉贵妃仁心宅厚,离心在这儿替小环谢过了。” 何婉儿刚刚又听了这小环一口一句‘漂亮娘娘’,心下乐得,一点儿想生气的感受都没有了... 196打入冷宫 于是,那何婉儿忙对着离心道:“没事儿,没事儿,其实吧,我也就是想给小皇子一点记性,说不定,对以后她在皇宫里的生活会有些帮助,要知道,这皇宫里的事儿,可不是可以随便说的。” “是...是...离心一定多加教管。” 离心对着何婉儿道。 “这个教管,以后,就不费离心的心了,朕自会找太傅日日来教太子背书识字。” 一直没开口的刘纯一,此时,倒是在一边悠悠的开了口。 离心听了,忙回转过头来,对着刘纯一弯腰深施了一礼:“那...离心倒是替小环谢谢皇上了。” “谢...朕?” 刘纯一的凤眸一睁,袍袖一甩,语气甚厉的道... “怎么?难道在离妃的心中,朕,不是小皇子的父皇么?只是你离心,才是他的娘亲么?” 离心一听,这语气,心下思道:真是奇了个怪了,我这么说有错吗?这都能生气?那以后还怎么相处? 我就是说得有不对的地方,你指出来不就是了? 这是什么语气? 还真是皇帝的语气啊... 这是吃了葱姜蒜了,说话这么冲的? 还真拿自已当根葱了? 跪在地上的小环,先前还在心下暗喜呢:以前,在现代时,就听奶奶跟自己自言自语过:许多女人啊,有时就是禁不住别人的夸,别人一说,你真好看,她立马便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了,哎... 当然,也有许多的女人很理智,只是啊... 小环记得,奶奶叹了一口气... 哎,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没想到,奶奶说的话,自己今儿一用,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用,至少小环不用被掌嘴了,离心娘亲也不用为小环担心了... 正暗自喜滋滋的在那何婉儿的原谅下刚刚由跪着的姿势站起了身子来呢... 此时一听:怎么...离离娘亲又说错什么话了,这皇上,也就是这自己的爹爹,听这话音,有点生气啊? 忙站到了离离的身边,看向刘纯一,对着刘纯一很是乖巧的施了一礼:“父皇...” 不等小环说下去,就听那刘纯一声色又是一厉:“来人,把这离妃关到宫内的冷宫里去,叫两名宫中的嬷嬷前去服侍,多教一些宫规礼仪,三年后,再视情况来作定夺...” “是...皇上。” 就见刚刚一左一右押着小环的两名太监走到了离心的身边,倒是没有离心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很是温和的对着离心施了一礼:“离妃娘娘,请...” 离心听了,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自己吧,倒是想过最坏的处境,便是被送到将军府,怎的,这最坏的结局倒是比自己意料之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知道,那独孤西泠还跟自己说,早就让他的手下金鹏提前过来告知了这刘纯一,自己是被西域的村民所救,因不认得回新凉之路,便留在了西域... 云云... 按理,这刘纯一不是应该对自己好点么?好歹,我还救了你一次,没想到,这一开口... 亏得自己刚刚在轿子里等的时候,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呢,敢情是自作多情了... 我...我...呸... 真是个是非不分,黑白不辩的昏君! 那个郑润与独孤西泠表现得对他是多么的敬佩... 个个说他是清明的君主... 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便这么严厉的下令要把自己发配到那冷宫里去... 还真以为自己是这新凉的皇帝,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看我离心不顺眼,便往那冷宫里送? 简直是草菅人命啊... 那我还怎么救人?怎么感恩? 要知道,那冷宫自己可也是听说过的,都是犯了错的妃子才进去的,我离心何罪之有? 便是刚刚的言辞有不妥之处,那也不至于我离心刚一来,但给送到那冷宫里去啊... 何况,你这刘纯一这么好看的凤眸难道不聚光? 没看到我离心脸颊上还受着伤吗? 刚刚那独孤西泠不是跟你说了:要好生调理... 敢情你嘴上答应得挺快,一会儿就... 你觉得我离心会象这古代的女子一样,‘泡泡’都不冒一个的,便跟这两个茸毛还没长满的小太监走么? 想得美... 那不是我离心的风格... 想到此处,离心的头也不抬了,那施礼的手也不抱着了... 双手缓缓的放了下来,把那小脸儿对着刘纯一用力的一扬... 那墨色的黑发一甩... 几缕发丝轻轻的由着那刘纯一的面上飘过... 离心缓缓的把那刚刚看向地面的眸光直直的看向刘纯一的脸上:“臣妾想知道,皇上为何在臣妾什么事儿都没犯的情况下打入冷宫?” “怎么?” 刘纯一双手往身后一负:“离妃...这是在责疑本皇?” 离心此时什么也不管了,那眸光变得亦是凌厉起来,但还是忍了又忍,对着那刘纯一施了一礼,在心下自己对自己说道:刚听那何婉儿的意思,这皇宫的规距甚多,我还是客气点,不能输在礼节上。 施完礼后,离心抬眸看向刘纯一,缓缓开口道:“离心虽生于将军府,却因为从小多病而长于村野间,所以,在这言行举止上定有许多不妥之处... 但是,离心好学,怎的皇上却连让离心学习的机会都没有,便宣布把离心打入冷宫了呢?离心不明。” “哦...我皇上做出的决定,还要来征询你离妃的意见么?” 刘纯一那凤眸一沉,对着两个侍卫便要... “等等...” 离心先那刘纯一一步叫出声来:“离心虽长于村野间,那对那冷宫亦是有所耳闻,那里面关着的,都是犯了错的妃子,离心斗胆请问:离心所犯何事? 不说离心这脸上新伤还未曾好,稍稍获得皇上的照顾,离心这还没踏入宫中一步,便不明不白的被打入了冷宫,离心不服...” “不服?” 那刘纯一围着院离心转了一圈:“这新凉的后宫之事,虽是雪皇后做主,但厉来我刘纯一想要宠个妃子或是废个妃子,雪皇后与众娘娘还真没有敢违抗的... 没想到,这多日不见,离妃这巧言令色,能说会道的本事儿,一点都没变啊...” 197怕个啥呢 刘纯一一边围着离心踱着步,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 场中众人刚刚听到这刘纯一说把离心打入冷宫后,皆惊得在心中暗暗的大跌眼镜,有些人的心内,不禁涌出了一丝同情心来... 然... 心下一边替这离妃可惜着,一边又暗暗的松了口气... 何雪在心下思道:还以为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呢,呵...敢情皇宫的门还没进呢,先进了冷宫,看情形,永世不得翻身啰... 何婉儿则一边心下开心,一边替这离妃婉惜:哎,你说,你在那外边生活得挺好的,何苦一头又回到这新凉来? 便是这皇上不把你打入到冷宫去,你也一样的日子不好过... 至于李容兰,此时,则心里,一半是意外,一半是惊愕... 离心听了刘纯一的话,不怒反笑... 对着刘纯一道:“纯皇,能不能不要绕着离心转来转去的?有什么话,我们好好当面谈谈,你这样晃来晃去的,离心的眼睛都花了...” 一边的何婉儿听了,偷偷地对着何雪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刚刚皇上都这样说了,她还敢这样... 何雪对着何婉儿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刘纯一听了,心下一愣... 这个离心,这话说得,难道这个冷宫还困得住你? 就你这身手,还怕去冷宫? 不过,看她现在这么较真的样子,她还真的是不想去那冷宫... 可是,若不去,定会惹得后宫中人对她不利,只有把她安排到那冷宫里去,咱俩见面的机会,还不是小事一桩? 难道... 这个离心这是? 刘纯一皱了皱眉,缓步踱到院离心的跟前,定定的看向她:“朕意已决,来人...” 院离心见了,对着刘纯一冷笑一声:“离心从西域来这新凉的一路上,耳闻目睹中,皆是对纯皇的极高赞扬,没想到一到离心这儿,纯皇就变成了一位不顾事实,只凭自己的喜乐之心来定夺事情的昏君了... 难怪听信馋言,把我的爹爹入了牢狱,把院家一家给看管了起来...” “放肆。” 一边的何雪见了,往前一步,厉声道:“竟敢跟皇上这样说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换作是我的话,还不把你...” “雪后,此事不必你来多嘴。” 是刘纯一沉稳的声音... 何雪听了,只得讪讪的往后退了退... 刘纯一饶有意味的仔细的看了看院离心,还是那般的长相,自己原以为她还会是一袭白衣翩翩的样子,干净而又伶俐... 没想到,今儿一见,她竟穿着一袭灰色的裙衫,那料子看上去应是顶尖的西域丝绸,那头发,倒是发髻斜挽,步摇灵动,自己刚刚一见,便在心下觉得一暧,那金色的簪子,白色的珠子,竟是自己母后多少年前赠给那西域太子独孤西泠的,没想到,这独孤西泠倒是给了她了... 她也真是够大胆,招招摇摇的簪在头上,便到新凉来了。 自己的母后赠这簪子给独孤西泠一事儿,是因为发生在朝庭之上,这何雪何婉儿并不知情,若是让那何仁及其它朝臣见了,再传出来... 传到这何雪何婉儿的耳朵里,不知还要惹出多少大的麻烦来... 不过,还别说,她这身浅灰色的衣裙,配上头上那支梅花步摇,行动处,还真是内敛耐看,越看越有风味的那种... 想来,这么多年的岁月沉淀,离心又优秀了许多,不再是那张扬的枭女了... 唔... 似乎更成熟有味了些,只是,这言辞之间,咋这么一根筋的? 再说那离心,此时,那脑袋里也没闲着:气啊... 气得恨不得立即上去对那刘纯一动手才好... 但此时,倒是慢慢的缓了下来... 心下思道:还是要先适应形势,然后再侍机而动... 算了,冷宫就冷宫吧,可别真惹急了这刘纯一,搞得他下不了台面,去冷宫总比这小命这会儿便丢了的好...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再说了,只要有吃有穿有睡的,还怕个啥? 正在心下思量着呢,就听那刘纯一沉声道:“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刘纯一为皇几载,还得向你离妃解释是非对错么?你认为朕浊朕便浊了么?切... 来人...” “是,皇上...” “把她给我押到冷宫去...” “是,皇上。” 那两名太监齐声道。 “切...” 离心亦由鼻子中哼出一声来:“去就去,不用押,我离心自己有脚,自己走...” 离心说完,对着身边拉着自己手的小环道:“走,小环,咱不希罕,咱娘儿俩去那冷宫里自给自足,自娱自乐。” 小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下刘纯一,刚刚还有一点点开心的心瞬间又跌落到了谷底... 紧紧拉着离心的手,正欲一起随着那两名小侍卫向前走呢... 就听那刘纯一沉声道:“刘小环,你留下,你是本皇的皇子,怎么可以跟一个什么规距礼仪都不知道的弃妃在一起呢?” 小环随着离心欲往前迈的步子一滞... 回过身来,对着刘纯一咧开嘴一笑:“多谢父皇,但小环自小跟随娘亲长大,小环不管在什么境况下,都要跟随娘亲。” 说完,回过身子,随着离心的手向前走去... 小环的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花... 一道白影一闪... 离心与小环一个不小心,差点撞在了那个身影的身上... 小环忙急急的一拽离心的手,两人方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刘纯一对着小环厉声道:“小环,你留下!” 小环听了,把离心的手拽得更紧了:“小环不,小环要跟娘亲在一起。” “李公公...” 刘纯一叫道。 不远处的李公公听了,忙颠颠的跑了前来:“陛下...” “把小环带到我的御书房去。” “是,陛下。” 李公公瞧了瞧紧紧拽着离心手的小环,施了一礼:“小皇子,请随老身来...” 小环听了,瞅了瞅那李公公,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 李公公见了,忙又施了一礼:“小皇子,还请不要为难老身。” 198应该没人 小环正欲张嘴呢,就觉得哑穴上一紧,竟是被点了穴道... 接着,‘刷刷刷’自己身子几处都被点了个遍... 自己事先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待要意识到时,自己除了眼睛能动,其它的都身不由已了... 刘纯一拍了拍手,对着李公公伸出右手一扬:“扛到御书房去。” 李公公听了,忙双手接过刘纯一抛过来的小环的身子,恭敬的回道:“是,皇上。” 说完,急急的转过身子,迈开肥腿儿,向着朱红的宫门边的小门走去... 离心这六年来,与小环一天都没分开过,此时,见这刘纯一竟然来这一手, 一时之间,这为母的情感之心,便战胜了理智... 院离心用手一指刘纯一:“小环长这么大从没离开过我,为什么要把他与我分开?你还知道,你作为父皇这么做,孩子从小的心理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来... 你还是他爹爹吗?” 刘纯一听了,那薄唇一扯:“离妃,本皇先就提醒你了,这小环除了是你的孩子,亦是本皇的孩子,怎么安排他,本皇心里自是有数,不劳你烦心... 你瞧瞧你,叫本皇的时候,左一句你,右一句你的,你眼里可还有本皇?嗯... 来人,押进冷宫去。” 那两个小太监听了,过来一左一右抓住离心的胳膊,向着那入宫的小门走去... 离心一边往前走,一边频频回头望向刘纯一... 此时离心倒是冷静了下来,对着刘纯一道:“好,很好,果然是帝王一怒,便可任性而为的霸道,离心领教了,不就是冷宫么,离心去就是了。” 说完,回过头来,一用力,挣脱了那两个小太监的手,自个儿大踏步向着宫内走去... 刘纯一见了,心下思道:倒是奇怪了,看她刚刚那怒极的反应,难道不知道,我会象她一样对待小环么? 怎的感觉这离心跟以前的离心不一样了? 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 望着她走进宫门后的背景,刘纯一在心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等看着离心都走得没影了,刘纯一方缓缓的转过身子,对着何雪道:“明儿叫两个管事的嬷嬷去冷宫里服侍这离妃去,教他一些宫规礼仪... 别的一切都按冷宫的规距来...” 何雪听了,心下这个开心啊... 忙对着刘纯一施了一礼:“臣妾一定谨遵皇上之命。” 刘纯一听了何雪的回答,又转过头来,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李容兰道:“兰妃,以后,这个小环皇子的事儿,你便多多担待点,饮食起居什么的,都由你来安排了... 就让他叫你兰额娘,如何?” 李容兰听了,心下这个喜,看来,刚刚自己帮了这个小娃儿,还是有用的,听了刘纯一的话后,忙对着刘纯一深深的施礼:“臣妾非常愿意。” 刘纯一听了,笑着道:“唔,本皇是想,兰儿向来知书识礼,谋略过人,生为女子,却有男子深远的胸怀,这小环就托付给你了。” “臣妾一定不负圣上所托...” “好,应该吩咐的我都吩咐了,朕去御书房了。” “是,皇上。” 众人齐声应道... 那刘纯一也不看任何人一眼,向着宫内走去... 何婉儿见了,在心中暗暗的哼了一声... 雪姐姐与兰妃都有任务,就我没有,什么人啊,真是的... 不吩咐我,我还不屑呢... ... 话说离心,跟在那两个小太监的身后,向着宫内走去... 这一路上,倒是繁花似锦,小桥流水,假山假石,错落有致,只是自己这心儿可是火得紧... 一路上弯弯绕绕间,终于来到了一处破败的院落,杂草从生,灰尘满布,一看,就知道是久无人烟居住的地方,离心见了,心下一紧... 就见其中一个小太监双手一推,推开了那看上去都快要腐朽的院门... 一阵重灰籁籁的由上面掉了下来... 离心见了,忙往后退了退,但还是有一些尘烟沾在了衣服上... 透过院门,向里面看去,杂草都有半膝高... 离心吓得,往后退了退... 心下思道:这...这种环境之下,还如何生存? 心下正颤颤着,忽地心头一亮:怎么自从进城后,就没见过哑叔? 难道... 昨夜之后,哑叔跟慕容风回苍冥峰了? 应该不会呀,慕容风那纸条上可写着呢,若有什么需求,只管叫哑叔给信于他... 要知道,自己脸上这伤,可亦是在那慕容风的授意下而特地受伤的,依慕容风的意思,这样,可以保护自己,不被那些妃子们妒忌... 如今看来,是这慕容风多虑了,妒忌个什么啊,都被安排到这冷宫里来了... 心下正思着呢,就见那两个小太监对着院离心道:“离妃,请...” “这...” 离心在心下思道,这半膝高的草,我哪里敢进啊?要不...? 还好自己由那西域回新凉时,偷偷叫哑叔帮自己从春桃那儿拿了些碎银、元宝与银票,以便不时之需... 想至此处,离心由怀中拿出两枚金元宝来:“两位,能不能麻烦帮离心把这院子里的草锄一下,把屋子里面整理一下,离心定会重谢,这两枚金元宝你俩拿着。” 那两个小太监见了那元宝,眼睛睁得象铜铃似的。 要知道,自己两人,在这皇宫里当一名普通的太监,一个月可只有三两银子带五十个铜板... 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忙不迭的把元宝由那离心的手上接过,一人一只,藏入了怀中... 离心见了,在心下一阵冷笑:这个刘纯一,我还以为多清明多厉害呢,原来手下亦是贪财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假... 就见那两个太监把元宝收入怀中后,把袖子捋了捋,便开始大干起来... 离心见了,对他们道:“麻烦两位小弟了,离心到这荒凉的地方到处转转,看看还有没有一两个人...” 其中一个小太监听了,对着离心回道:“离妃娘娘,不要枉费力气了,您还是站在门外休息一会儿吧... 这方圆几里之内,应该是没有人的。” 199樱桃园啊 方圆几里之内应该是没有人的? 听了那名小太监的话,离心暗暗在心下思道:如此说来,这皇宫还真是大... 这一个冷宫都占了这么大的一个地方... 于是,离心停住脚步,望向那小太监:“这皇宫...真有这么大吗?光一个冷宫就耗费这么大的地儿?方圆几里都没有人? 那...是不是太浪费了?” 那小太监听了,笑着对着离心道:“是的,这方圆几里是没有人的,而且,这个冷宫,好长时间没有关过妃子子,所以,这会儿,这里才这么破败不堪的。 不过,离妃放心,你给了这元宝给了我们哥俩,我们一定尽量把这园子里还有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好...有劳二位了,等收拾好了,离心再奖励你们两人一人一两银子...” 两个小太监听了,心下俱是一乐,喜笑颜开的对着离心嚷嚷道:“多谢,多谢...” 说完,两人低下头,便又开始忙活开了... 离心摸了摸瘪瘪的肚皮,心下这个恨啊... nnd,只知道有一句话:一入候入深似海。 没想到,这一入宫门,比这海还要无底... 早知这样,自己还到这儿来做什么啊? 这人还没救呢,自个儿都快要玩完了... 不行,离心在心下思道:我一定要想法好好的活下去,我还有小环... 还要救院将军与院将军的一家... 一边这样想着,脚步便一边不自禁的往前走着... 这离心沿着这小路走啊走啊,想啊想啊,没想到,却是在转圈圈,抬头一看,又跑到这冷宫外了... 心下未免就有点后悔起来,刚刚自己只顾着生气,这来时的路倒是全忘了,此时,又得凭记忆,再在脑海里细细回忆一番... 隐约中好象这两个小太监还带自己坐了船... 完了完了,难道这冷宫还是个与外界联系不上的宫中孤岛? 就我离心一个人在这儿生活? 这么一想,离心的心上倒是生出了丝丝的怕来... 转念一想,那刘纯一不是说要安排两个嬷嬷来的么?怎的到现在都没来的? 离心这一边想着,一边又沿着小路转起圈来... 这第二次,比第一次就有点心情来看看这四周的景色了... 一边走,离心的心下一边纳闷:听那两个小太监说,这冷宫多少年没关过妃子了,怎的这儿会有一条小路的? 那冷宫里的草都半膝高了,这儿倒是...? 离心在心下思道:难道,这方圆几里以内,还有人?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离心的心里不免又惊喜又害怕... 这要是个好人还罢了,若要是个坏人的话? 不过,细细思之:没道理啊,这皇宫深院的,还能有人在那皇帝的眼皮子低下活着?那皇帝还不知? 离心一边揣度着,一边前行着... 蓦地,不远处一个小小的樱桃园吸引了离心的眼光... 在这暮春的季节,树上那许许多多的樱桃,看上去饱满莹润,鲜红诱人... 离心见了,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摸了摸空空的肚子... 心下思道:这,刚刚只顾着想心思了,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樱桃园啊... 真是奇怪,这樱桃园里,料理得一点杂草都没有,不象是野生的啊? 会不会是谁种的? 哎... 都这个时候了,管他野生还是什么的,摘点饱饱肚皮,等自己吃饱了,再摘点给那两小太监也带点去... 想至此处,这离心把外裙捋了捋,挽了个结,然后,又把袖子往手臂上卷了卷... 兴冲冲的跑到园子里,把胸前刚刚特地留着没有挽结的裙布用左手一拎,右手便伸到树上摘起樱桃来... 看到这色泽丰润的樱桃,离心刚刚的不快一扫而空... 吃,为人生第一要事,只有吃饱肚子,保持身体的康健,才能谈其它一切的事宜... 眼见着一串最大的,离心一把扯了下来,放进了胸前的裙布里... 然后,扯下一颗,在自己的里裙里蹭了蹭... 心下思道,在这皇宫里的野外,这儿应该是天然纯净的,先尝个试试,看看好不好吃,呆会儿到那小河里洗一下再说... 在身子上蹭完后,离心把那颗樱桃举到自己的眼前细细的看了看,珠圆玉润啊... 张口欲咬,想想还是忍下了,这与自己喜洁的性子不符,还是再摘些,寻到那小河,洗完后,再吃... 主意打定,离心把刚刚那颗大樱桃又放到了胸前的裙布里... 离心摘时,专挑那又大又红的摘,一边摘一边心下思道:运气真是好啊,虽然在现代时,自己也能算是樱桃自由者,但哪有这么新鲜,这么大的?这得几个j啊? 呆会儿,在那小河里洗完吃了之后,再来摘一兜兜,留着晚上吃... 也不知道,这个对自己不待见的刘纯一什么时候才能派嬷嬷过来服侍自己,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哪怕天天稀饭也行,只要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如今也不急了,至少能以这樱桃度一下饥。 如此这般想着,不一会儿,离心便摘满了一裙兜樱桃... 看看胸前差不多快满了... 离心弯着腰走出樱桃园,四下打量了打量,好似前面不远处便是河... 忙一手兜着樱桃,一手拎着两只裤脚儿,穿过半膝高的野草,向着河边走去... 等走到河边一看,离心傻眼了:完了,都是人高的艾草... 离心的心下思道:这半膝高的草,我小心翼翼,虚张声势的还能吓去一下蛇啊虫子的,这么密这么高的艾草,我咋办? 又是小河边,这要是窜出个什么来,还不得吓死人的节奏啊... 有心退缩,可是,这肚子里又饥肠轱辘... 算了,离心咬了咬牙,再大的事儿,这肚子第一,别说自己怕什么动物,说不定,那动物也怕我呢,只要我不惹它就行。 想到这儿,离心的右手放下拎着的裤脚儿,轻轻的拔了拔长得甚是茂密的艾草... 心下思道,这自己最怕的蛇应该是不太可能有的吧,因为这艾草本身就有驱蛇虫之效用,在自己的印象中,这原身以前被那脂非胭的两条巨蟒欢欢与乐乐所追时,就是那二哥刘惜一拔了一堆艾草而让那欢欢与乐乐停下了追随的脚步... 200英雄救美 一想到这艾草可以驱赶蛇虫,离心缓下一口气来... 那我还怕个屁啊,自己最怕的就是蛇,而这艾草又是驱蛇与虫子的,难不成,这河里还能窜出个大老虎,大野狼出来...? 想至此处,离心刚刚还紧张的情绪,瞬间放松了下来... 一边拔开艾草,一边在心下思道:既然这艾草有驱蛇驱虫子的作用,那自己呆会儿洗完樱桃,吃完之后,再顺便拔点艾草放在自己的屋子里,岂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避开自己最怕的蛇了? 哎,现在想想,假如能把脂非胭,也就是师姐的那两条蛇借过来用几天就好了,不然,自己一个人,委实在点怕啊... 想必,这古代的妃子被打入这冷宫后,破破败败的,又只有一两个侍女侍候着,多半是气死的,或是自视清高,没人交流抑郁而死的,或者,便是被自己的侍女掐死的... 想到后面的一个可能,离心不禁在心底又打了一个冷颤:那刘纯一会不会搞两个想谋害自己性命的人过来? 唔... 还是先把樱桃洗了,一边吃一边想这些事儿... 想至此处,离心蹲下身子,朝着水中看去:就见水面清洁干净... 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么?怎的,这清清净净的水中,一尾一尾的鱼儿游得这么欢脱? 想来,这看似在皇宫之内,实际却是在皇宫之外,与这皇宫里彻底隔开的冷宫,其实... 倒是一方宝地啊... 这古代的妃子咋就想不开的? 那些野史上说,这打入后宫的妃子多半是要么疯了,要么死了,怎么就不珍惜这一个宁静之处的? 看这青草绿水樱桃园的,我离心可要在这么好的自然环境里,在这冷宫中活出热火朝天的烟火气自息来... 离心的心下一边想着,一边用手逗弄着这河里的鱼虾... 待得尽兴了,方把那裙兜里的樱桃洗了,洗完后,来到河边的岸上,拔了些草垫在地上,也不管了,盘腿而坐,拿起一颗自己认为最大的,一抬头,扔到了嘴里... 哇哦,甜润润的,汁水很丰富,再加上是刚摘的缘故,那新鲜,那口感,一级棒啊... 这好吃的食物除了是味觉的享受,更是情感的滋养啊... 离心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眸,在心下道:太好吃了,真是太好吃了,想来那个樱桃园还不小,够自已吃上好一阵子了,看来,这冷宫也没白来,至少收获了樱桃自由... 这离心扔一颗,闭上眼,然后歪着头把那樱桃核由着那小嘴里轻轻的吐在了草地上... 没想到... 离心在心下思道:没想到,这一个人的日子也不赖啊... 至于自己唯一牵挂的人:小环... 想来,他也这么大了,自己这五年来对他严格而又迫使他独立的培养,应该也是够用了... 自己目前唯一要做的,便是先安顿好自己,然后,伺机而动。 唔... 不错,就这样决定了... 离心一边吃樱桃一边在心下思道... 等吃完了所有采摘的樱桃后... 离心站起身子来,迎着西下的夕阳伸了个懒腰,没想到,一个没注意,竟是牵动了左脸颊上的伤口... 离心疼得咧了咧嘴,看来,要加快速度了,自己还想着去找一些三七草呢... 转身复又回到小河边,离心逮住一颗艾草,双手牢牢抓住,屁股往后一蹲,嘴里喊着:“一、二、三...” 哪知用力过猛,屁股又朝着河的方向,那身子便向着河里掉了下去... 瞬间,离心的脑海中‘轰’的一声... 完了完了,这冷宫还没进去呢,竟是掉入河里,做了个淹死鬼了... 果然是天道无常,天道无常,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 一,二,三... 好长时间过去了,离心心下思道:咦,怎的到现在鼻子里还是挺舒服的? 忙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再张开嘴巴吸了吸,一切正常... 这是? 离心缓缓的睁开眼来,一看:咦,这是谁? 再一看自己,竟是躺在刚刚的草地上... 这是... 又遇到英雄救美的情节了? 没想到自己竟还是个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命格... 只是,离心甚是好奇,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男子背影是谁? 果然,自己先前的猜测没错,这冷宫附近竟然真住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子,瞧这样子,大约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离心一边翻身站了起来,一边对着那挺直的着浅蓝色衣袍的背影拱手一施礼:“这位大人,是您救了离心么?” 没有动静,没有声音... 这,离心在心下思道:难道象哑叔一样,是个哑巴? 话说,便是哑巴的话,我离心也得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救命之恩的相谢... 咱院离心可是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那种... 想到此处,离心忙屁颠颠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头也不抬,对着那男子施了一礼:“离心谢这位壮士救命之恩。” 一边施礼,离心一边在心下思道:如果他再不说话的话,应该是个哑巴无疑了... 过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声音... 离心不禁抬起头来,朝着这位男子看去... 这一看,离心不禁呆了... 这...这个男子,长得,竟然跟那刘惜一长得太象了... 唯一不同的是,那左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但这并不影响他超然世外的气质... 这可奇了怪了... 离心在心下思道... 这刘家三子,自己可都是见过的,长子刘始一,现在新凉皇城之中,悬壶济世,一心救民于疾病之中。 这次子刘纯一,便是这新凉的皇上,除了对自己不好,据说,那心中装的可是这新凉皇朝的天下苍生... 三子刘惜一,是这新凉民众的心目中,一心辅佐那刘纯一的好王爷... 由于刘始一从小便离开了皇宫,所以,在新凉民众的心里只知道有刘纯一与刘惜一。 如今,看这位男子的长相,难道这刘纯一还有一个弟弟? 离心不禁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查询起来... 可是,不论是原身的记忆,还是自己这几年来的记忆里,都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201一百银票 想到此处,离心不自禁的皱了一下眉... 不过,瞬又舒展了开来,再怎么说,人家可是救了自己的... 可惜,看他眼眸没有焦点的望着远方的样子,大约真是个哑巴... 他在这冷宫周边出没,而那冷宫又不象有人居住的样子,难道... 他从小便生活在这个地方?便是在这儿长大的? 算了,离心心下思道:我谢他个恩情就是,至于他在哪儿长大,是做什么的,于我何干? 他便是个哑巴,我也能与他交流... 反正有这么多年来跟哑叔交流的经验。 于是,离心用手向自己跟前的男子比划着:多谢公子相救,离心没齿难忘... 比划完,离心由怀中淘啊淘的,淘出一张银票来... 伸到他的面前,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比划着:这是一张百两的银票,公子拿着,算是离心对你救我的谢意。 林唯,自见到那两名小太监带了一名女子,划船来到这冷宫时,便一直悄悄的跟着了... 这冷宫多年没有妃子来过了,这个女子是谁? 难道是那离妃? 一时好奇心起,便跟在了三个人的后面... 令自己感到惊奇的是:没想到,这个女子,并不似一般的被打入冷宫的女子一样,身无分文... 刚刚看她,一下子便由怀中淘出了两枚金灿灿的元宝... 而且,与一般的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比起来,她的脸上竟无半点哭哭啼啼,生不如死的模样... 那左脸上想必是受伤了,有点点的血迹由那敷盖着的布上渗了出来... 然,她竟似浑然不觉,绕着这自己有空时散步的路转了一圈又一圈。 从刚开始时的低头沉思,到把自己的樱桃园里那最大的樱桃全采到她那身前的裙兜里... 瞧她那一张脸上,采樱桃时,流露出的满足的笑,是自己在这宫中所有的女人脸上都未曾见到过的一种满足... 自己见了,心下甚是好奇:一点樱桃便可以让一个女子如此的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且不顾脸上的伤口... 要知道,宫里头那些皇后与娘娘,可是食着人参燕窝,那脸上还会流露出并不满意的神色来... 自己一时倒是来了兴趣,且忍下她偷摘自己樱桃之气,还全是摘的精品,自己倒要看看,她想干啥? 难道没看出:这樱桃园是有主儿的吗? 自己到今天,一颗也没舍得吃,计划着明天开始采摘第一批呢,没想到,倒是饱了她的嘴了... 林唯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摘了满满一兜的樱桃后,向着河边走去... 没想到,她竟吃了个一颗不剩... 那么欢天喜地的用手捏着一颗,还扔进嘴里,然后闭上眼睛,那甚是陶醉的神情... 自己心下倒是不明白了,一个弃妃,竟然一点伤心难过的感觉都没有?连吃樱桃都这么开心? 难道,这个女人,并不在意君王的恩宠? 自己先这女人一步而来时,就是听手下的苏叶说:六年前那个传言中死了的妃子院离心离妃竟然携着小皇子回宫来了... 自己听了,心下一阵揣度:这院将军,自己从小便敬重在心,若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林唯,自己也便不能在总管的考较中凭着本事一举而出... 成不了这宫内的后勤总管... 这离妃今儿回来,会不会是奔着救院将军来的? 本来,自己是想来看看,这樱桃的长势,若能采摘的话,明儿自己亲手来采摘一点,给那离妃与小皇子去尝尝,别的人么?就呵呵了... 如今,听她自报家门叫离心,想必就是那离妃了... 没想到,真是有意思,这离妃那皇宫没去成,倒是先被打入这冷宫来了... 林唯轻轻的在心下叹息了一声:这皇上的事儿,如今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就譬如院将军入狱一事,只凭着一纸投降书,便认定了他的罪名。 如今对那李容兰是言听计从... 虽然这李容兰确有过人之处,但自己总觉得她温和有礼的背后,总有着一种怪怪的不妥之感... 当然,也许是自己自小在这冷宫里长大,对人的看法与众不同... 自己向来相信:是是非非间,时间,总会给出定论... 不过,这个女人,倒亦是让自己刮目相看... 瞧她看向自己时,那惊异而又怜悯的眼光,对着自己指手划脚的样子... 真以为自己是哑巴? 呵... 而且,还拿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的...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这皇宫内的总管? 宫银虽不过分殷实,但在自己的精打细算之下,倒也算是富足... 但自己总还不至于缺这一百两银子... 至于救她,是因为自己从她那甚是容易满足的脸上,看到一个女子对生活的热爱与对生活的热情... 而且,在她将要跌入河里的瞬间,自己的第六感觉中竟然跳出‘要救她’三个字来... 而今听她自己介绍,没想到,还真是那离妃... 林唯看了看对着自己尚还焦急的比划着的那离妃,咧嘴轻轻一笑... 离心凑近他的脸不禁一怔,忙往后缩了缩... 奇怪,怎的这男的轻轻一笑时,竟给自己一种梨花开蕊的清甜感受? 就见那林唯一扯嘴唇,男生清甜的声音便溢了出来:“不必客气,徒手之劳,又恰巧遇上,古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亦是在为自己积德。” 离心听了,心下暗暗在肚子里思道:还以为是个哑巴呢,没想到是个会说话的。 瞧他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是个稳重的。 不要报酬? 这... 看他这言行举止,不象坏人,但这冷冽的气质,敢情比那刘纯一还要冰... 脸上是笑着,这言语的温度,直达零点啊。” 离心甚是尴尬的笑了笑... “原来是为自己积德的,那离心就不客气了。” 说完,离心把那银票赶紧往怀里揣了揣,一边揣一边在心下思道:正好我身上的银票这次带得不是很多,等那两个嬷嬷来了,我还要打点打点呢,他此时不要,还真是合了我的心意... ------题外话------ 这个月因为要整理许多的文件,暂时一天一章...下月如果空闲下来,应该会还原到一天两章,抱歉了,亲们~会认真的写下去... 202阿q精神 离心把银票妥妥的揣完之后,伸出手来,拍了拍刚刚因为拔艾草而有点脏的手,对着林唯又一拱手:“那离心多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的话... 如若有需,定当以命相报。” “呵...” 林唯轻轻的由鼻孔中嗤出一声笑来:“我林唯助人,刚刚说过了,是为自己积德。而且...” 林唯斜着眼看向歪着头甚是认真的听自己说话的离心:“当然,也不是看了每一个需要救的人,都去积德的... 向来由心,而不计回报,就当你我有缘罢了。” “还这样?那离心真的是运气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出尘脱世的公子原来叫林唯。” 离心听了自己对面的这位男子,自报姓名叫林唯,而且,听他的意思,他救人还得是合缘的... 其实,他这样说,不过是为自己由着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找个说辞而已... 不过,自己还真是走运,竟然是他想救的,细细想来,大约便是上帝安排好的,那既然是上帝安排好的,我离心上面说,日后若有机会,定当以命相报,亦算是在情在理了... 想到此处,离心侧过头,看了看西边不高的太阳,忙对着林唯一拱手:“林老弟,离心看天色不早了,得赶紧拔点这河边的艾草回去... 噢,对了...” 离心伸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对着林唯道:“对了,离心忘了问一下林老弟,您住哪儿?” 离心瞧着那林唯半天,等着他回答自己呢... 一边等一边在心下思道:看他在这冷宫附近出没,难道偷偷的住在这冷宫附近?如此也好,自己总算不是一个人了,我何不套套近乎? 这以后,多少还有一个解闷的... 正这样在心下想着呢,就见那林唯眉毛一挑:“离心问在下的意思是...?” 见这林唯甚是担心的神情,离心见了,在心下暗暗笑道:瞧这小子担心得,什么样儿似的,算了,不为难他了... 想到此处,忙对着林唯道:“公子不要多作他想,离心只是想告诉公子,从今天起,离心便住在这不远处的冷宫里了,日后,公子若有什么困难需要离心帮助的,只管到冷宫来找我,报我的名字就行...” 林唯听了,心下一阵好笑:这个女子,还真是与从不同,难道她不知道,凡入了这冷宫的女子,不得出那冷宫院门半步? 这是那纯皇指定服侍的嬷嬷还没来,这要是来了,你试试? 还什么我有困难,到冷宫来找你?还报你的名字,我这是... 林唯把眼光由远处拉了回来:“哦,原来离心住在那冷宫啊... 不过,据林唯所知,那些进了冷宫的妃子,可是犯了错,惹怒了皇上的妃子而受到的仅次于死刑的惩罚,才被关进那冷宫里思过,永世不得出那冷宫一步... 怎的?” 林唯那意思:怎的,你到是象个欢脱的猫儿,到处蹦跶得挺欢的? 离心一听,心下知道这林唯的意思,低头思了一会,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说来林唯老弟不信:其实啊,离心被关到这冷宫来,是这新凉皇上眼睛瞎了,随随便便的便把我离心安排到这儿来了,哎...” “哦...?” 林唯甚是好奇的往离心的面前凑了凑:“听离心的意思,这纯皇还冤了你了?” “那是...” 离心一只手随意的一挥,一只手一指自己的左脸颊:“林老弟,你看看我这左颊,这早上,刚刚不小心摔坏的,这个纯皇还答应那送自己回来的西域太子会好好照顾我呢,这屁股一转,那西泠太子前脚刚走,合着把我便发配到这冷宫来了... 不过...” 离心对着林唯道:“好在我离心天生有点阿q精神,其实呢...” 此时离心的心下倒是有一抹悲来,她很是认真的看向林唯:“其这,人这一生,不过是从生到死的过程,外物、环境固然能够影响我们的心情... 但最重要的,我们自己的心中要有一颗能自暧的太阳,这样,无论我们身处如何冷冽的境地,都能自我温暧了...” “阿q精神?” 林唯皱起了眉... 离心见了,忙对着林唯道:“唔,要不这样,林老弟若不理解的话,你跟着我到那小河边上,你看着我拔艾草,我细细讲给你听,什么是阿q精神? 当然了,如果您能帮我一起拔,那更好了...” 林唯听了,心下一声冷笑:真是会算计,不过,看在你赶时间的份儿上,替你拔几根这艾草,倒也不费什么,我倒要听听你如何解释这什么阿q精神... 林唯负着的双手放到了身子的两侧,跟在离心的身后,向着小河边走去... 来到小河边... 离心一边把拖在地上的裙子拢起来,围在身前打了个结,一边蹲下身子... 林唯看了,对着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离心不解的看向他... 林唯见了,二话不话,跑到离心的身边,弯下腰来... ‘刷刷刷’一会儿的功夫,也没见他怎么的,手上便多了一捧的艾草... 离心见了,心下思道:“是个做事利索的...” 忙把拢着的裙子放了下来,接过那林唯手上的艾草:“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林老弟了。够了够了。” “要不,我替离心送到那冷宫里去?” 林唯伸出手来,意欲把离心手上的艾草拿过去... “这...这就不用了。” 离心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如果林老弟真的一时还有些闲功夫的话,可以替我去前面不远的樱桃园里采摘些樱桃...” 额... 那林唯听了,这小心脏儿直滴血… 在心下思道:敢情这离心对自己的樱桃园还念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 忙岔开了话题:“对了,那个离心,你不是说要告诉我那个‘阿q精神’是什么意思的呢?” 离心见这林唯故意不接自己让他去樱桃园摘樱桃的事儿... 心下思道:大约是这个林唯不想去,又不想拂了自己的意,便故意把话题引开了... 算了,自己的冷宫反正离这樱桃园不远,什么时候去采都一样,不急在一时...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203竟然泥地 离心的心里想着:唔,算了,这姓林的今儿算是做了一件顺应天意的大事儿,救了自已... 不必再强行让他去那樱桃园里替自己摘樱桃去了... 他这么想要知道这现代的‘阿q精神’是怎么回事儿,它日有时间,那就告诉他就是... 于是,离心抬起眸来,对着林唯道:“林老弟,这今天呢,离心才到这冷宫中来,这‘阿q精神’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大约就是‘便是身处不幸之中,亦会认为自己还是很厉害的’那种意思... 并不是一个多好的词儿。 如果离心这样解释了,林老弟还想更深的探究的话... 要不这样:林老弟明儿随便什么时候到冷宫来,离心细细讲与你听,行不?” 林唯听了,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心下思道:刚刚自己倒是忘了,自已是这宫内的总管,这要是去了那冷宫,见了那纯皇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岂不是被看出来了? 如今,还是轻易不要露面的好... 于是,听完离心的话,林唯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对着离心一拱手:“萍水相逢,离心叫在下倒是热乎的紧,一口一个‘林老弟’,倒甚是让林唯感到亲切,至于离心所言的那‘阿q精神’具体是什么意思,林唯心下已知了个大概... 若它日有缘,再前来细细请教... 只是...今儿,在下是私自出来,不便久留,告辞...” 说完,离心就觉得眼前一花,那林唯便不见了踪影... 离心见了,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哎,这皇宫里的,果然是厉害的,个个都是神出鬼没的...” 一边说,一边细心的抱好身前的艾草,向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来到冷宫的院门外,见到这院内的杂草都已经除得干干净净了... 离心见了,心下思道:这速度还挺快的,大约是不是屋内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我且去看看去... 离心小心的跨过院门的门槛,径向屋子里走去... 来到屋内一看,三间屋子被收拾得倒确也亦是整整洁洁的了。 只是,并没看到两个小太监的影子... 离心跑到东屋与西屋里都看了看... 这头上的汗就不自禁的爆了出来... 不会吧,连张床都没有,东西屋里各一张一堆碎砖垒起来的一个砖堆... 离心不自禁的心下一冷,思道:难怪叫冷宫,是不是,这大冬天的时候,火盆也没有,就睡这砖堆上?不会连被子都没有吧? 完了完了,这别说冬天了,便是现在,这个暮春的季节,你让我晚上就这样睡在这上面,我也不能忍受啊... 好冷... 这还是这两个小太监收拾干净了,这要是不收拾干净了,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 瞧自己现在站着的脚下,竟然还是泥地... 离心这汗,一拔一拔的往下淌... 心下思道:这刘纯一说给我安排两个懂规距的嬷嬷来,怎的到现在还没派过来? 唉,哪怕是对我一点不友好的,哪怕是敌人也行... 至少吵架还有个人啊... 这...这现在... 关键,这地儿是泥地... 这要是睡到半夜,会不会从地下钻出一只耗子或是什么来? 会不会有蟑螂、苍蝇、老鼠什么的? 以前在逃命的路上,跟春桃倒亦是慌不择路的,但那还有一个会武功的春桃撑着... 离心的心下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东面的屋子,想必,自己的卧室(如果能算是卧室的话)便是在这儿了... 除了那砖堆,什么都没有... 当然了,中间的屋子里还有一张快要腐烂了的桌子,与几张凳子... 离心把艾草分了一半,放在东屋的砖堆上,还有一半,放到了中间屋子的桌子上。 心下暗暗思道:为什么没看到厨房与厕所? 难不成,这饭还得等那宫里派人送过来? 这厕所就随地那啥了? 这...这... 难怪那古代的妃子被打入冷宫后,非死即疯了,甚少有存活下来的... 离心伸出左手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心下一阵愤愤:刘纯一,今儿这个梁子我离心跟你结定了,先前,还念着你是小环的爹爹,而对你心生容忍之心... 今儿早上来时,还脸红心跳的,差点儿这灵魂里还想以身相许... 敢情是我离心瞎了眼了... md,不说对我一个受了伤的病员照顾了,还给指使到这种破地方了... 离心正自在心下骂人呢,那两个把屋里屋外已大体收拾好的小太监走了过来,两人倒甚是客气的对着离心拱手施了一礼... 其中一个道:“离妃,我们二人已把这冷宫的里里外外收拾好了,刚刚我们见离妃目前只是孤身一人,已去那北边的河边砍了一些芦苇,把这冷宫的东边与西边围了起来... 虽然作用不大,但总究感觉上会安全一点。” 离心找了一张还算可以坐的凳子,用裙子抹了抹,坐了下来,对着两人道:“不必客气,免礼吧,我如今是这冷宫的妃子,并不受那皇上待见,以后两人见到我离心,直呼我的名字离心就好了。” “这...” 两名小太监听了,心里均暗暗嘀咕:这个离妃倒是与众不同,听她这话语里透露出的,倒是很实在的感情... 看来,我们兄弟俩没看错人... 两人在心下正思量着如何回答呢,就见那离心由怀中淘中两锭银子来... “虽然你俩是收了我的银子才替我办事的,但是... 能想到去那河边砍了些芦苇来把这冷宫围了起来,真是有心了,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 日后,离心发达的可能性虽很小,但事有万一呢? 万一这纯皇又想起了我离心呢? 所谓妻凭夫贵,对不?” 两个小太监听了,讪讪的笑了笑,其中一个道:“不瞒离心,我俩亦算是那纯皇跟前的忠心相随的太监,这纯皇待我们不薄,如今,替离妃整理这院落与屋子,一来,是看在离妃的金子上,二来,我们兄弟两看离妃不象是坏人... 所以...” 离心是听出这小太监的弦外之音了,敢情又是跟刚刚那个救了自己的叫刘唯的一样的... 204可曾有喜 瞬时之间,离心觉得甚没意思,自己先前见这两个小太监,收了自己的金元宝后,忙不迭的去院子里拔草,还以为是贪财之人... 没想到,亦是看到自己象是好人才收下那金元宝的... 人家说,看主人先看仆人,看来,这个刘纯一还是挺厉害的... 这两小太监竟然能看出自己是好人来... 就这一点,就能够说明那刘纯一用人还是有一手的... 只是... 自己心下真是奇怪了,他的下人都能看出自己是好人来,他呢? 他这是眼睛被p打瞎了?这都没看出自己是好人来? 一想到这儿,离心,这小胸脯儿,就起起伏伏起来... 两小太监看了,心下未免奇怪,都在自己心下思道:这个离妃,刚刚还客气的让自己两人叫他离心呢,这会儿,这看上去挺不开心的样子,这是咋的了? 其中一个,叫海月的,忙对着离心一拱手:“离心姐姐,小人海月与景天,这就告辞了,不然,皇上...” 离心听了这海月的话,方才回过神来... 站起身子来,不好意思的道:“刚刚真是抱歉,想事儿想入神了...原来,你叫海月,他叫景天,好名字,好名字... 好的,忙活到现在,想来,时间也不早了,辛苦你俩了,你俩的名字,离心记住了...” 顿了顿,喘了口气,离心又继续道:“回去的时候,两人慢走...他日有缘,希望能够再见...” 那海月与景天听了,双双点了点头:“离姐姐,告辞...” 离心忙亦点了点头... 望着两人急急向着冷宫之外跑去的身影,一时之间,离心的心头不免涌上了一阵深深的悲凉来... 这今儿如果没有嬷嬷过来的话,那么到了晚上,自己岂不是那‘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主儿了? 当然,这举杯还是抬举了自己呢,连个杯子,碗筷都没有... 真是... 无从诉啊... ... 话说,那小环,被李公公扛到了御书房后,李公公喘得象头牛似的,‘吭哧吭哧’... 一到了那御书房里,忙把小环轻轻的放到了那纯皇休息的长蹋上... 拾起衣服的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 一边擦一边看着小环:“你个小祖宗,看上去细模细样的,没想到,这么结实,哎哟喟,可累死老身了...” 小环听了,那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心下思道:这老头儿,看上去就和蔼可亲,这会子说话的语调以及看向我的眼神,倒甚是慈祥柔和,倒是让小环想起了哑爷爷来... 只是可惜,爹爹点了我的穴道,我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 倒真是奇怪了,他用的什么手法?怎的,我用慕伯伯教我的内功,竟是冲破不了...? 不过,以自己的感觉,自己再努力努力,应该也快要冲开了... 这个爹爹,真是令人生气,竟然把自己与离离分开了,要知道,小环与离离这么多年来,从未分开过... 没想到,眼巴巴的盼到爹爹了,离离又不与小环在一起了... 一想到离离在现代时对自己的不离不弃,宠爱有加,再想想,在这古代里,对自己虽严厉了些,但对自己亲昵的爱意,总会于情不自禁处流露出来... 如今,却与自己同在这皇宫之内,却在不同之处,而且,以前与奶奶看那古代的电视连续剧时,对冷宫的描述都是暗无天日的... 不知,离离住的那冷宫的屋子有床么?还是象电视上的,睡在那柴草垛上? 那冷宫的屋子有窗户么?会不会黑咕隆咚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 完了完了,离离一个人会不会很害怕? 想到此处,小环心下未免甚是担心起来... 话说,那李公公见这小环生得甚是眉目端生,甚有几分令人心喜的虎头虎脑的灵敏劲儿.... 自己这么多年来,先是跟在开国之帝的身边,做了这十多年的公公... 后来,这纯皇继位,太皇担心纯皇年纪尚轻,经验不足,托付自己继续留在宫中,做纯皇身边的贴身公公,只是,近日来,年岁渐大,颇是有些体力不支的意味了... 要在以前,这么个小毛头儿,自己定是不在话下的,哪知,今儿,倒是累得喘不上气儿了... 看来,自己的位置,在适当的时候,是要在海月与景天里面选一个了... 李公公侧过头去,又看了看小环,见这小娃儿一副神思的表情,心下思道:看他刚刚紧紧拉着那离妃的手,不愿意放的样子,大约是跟那离妃情感很好... 哎,自己心下亦是纳闷,这离妃现在回到这宫里吧,那也是不得势的,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 按如今这情形,她能主动回到这宫里来,其实,倒也确是让众人心知肚明,是不是想凭着自己为至今膝下无子的皇上生了一个皇子,救那院将军于危难之时...? 哎,即便不是,也会让人心生他想啊... 李公公待得身子休息得基本平复了... 缓步跑到门边,倚着门张望着,心下嘀咕着:按理,这纯皇应该也快要到了吧... 果然,远远的,就见一袭白衣的纯皇甚是飘逸的走了过来... 一时,李公公不禁瞧得痴了... 心下思道:你说,这么俊逸的翩翩公子的样儿,又是这新凉的皇上,咋的到今儿都守身如玉呢? 这是在等谁? 还是,真如他所说,一心放在了江山社稷上? 每每去雪皇后那儿,就喝一会儿茶... 去婉华贵妃那儿,就听一首曲子... 去蜜妃那儿,就看她跳一段舞蹈... 好吧,这些花花草草你都看不上,可是,这容妃对你,可算是体贴入微,时不时半夜便送点羹汤过来... 还帮着你出谋划策... 有时,看着你翻了容妃的牌子,我李公公心下还挺开心的,说不定... 哪知,每每在那兰苑都是下一宿的棋... 想起自己有空去宫外太皇太后入住的寺庙里去烧香祈福时,每每太皇太后都要询问自己:这皇后与妃子里面可曾有哪个有喜呢? 每每见到自己摇头的表情,两人充满了希望的眼光便会瞬间暗淡下来... 205千金小姐 李公公的心下,一时想起... 这二十多天来,自从院将军被抓,入了牢狱之后,自己还未曾有空去过那宫外太皇太后住着的寺庙‘天宁寺’去看看呢... 不知那太皇太后有没想起自已... 更,不知那太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作何感想...? 想这院将军为了这新凉皇朝的天下,浴血沙场,奋力杀敌,如今... 唉... 李公公正在心下一声长叹的功夫,这刘纯一便到了御书房前了... 见这李公公呆呆的,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刘纯一伸出左手来,在他面前晃了几晃... 叫道:“李公公...李公公...?” 李公公见了,激灵一下,晃过神来... 忙冲着刘纯一施了一礼:“纯皇恕罪,在下一时倒是走神了...” ... 原来,这刘纯一,见到离心与小环回来了,这心下可高兴着呢,这步子跑起来,亦是轻松愉快的... 只是,他这快乐的心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此时,见了李公公若有所思的样儿以及急忙认错的样子,并不生气,咧嘴一笑:“无妨,谁还没有神思游走的时候呢?对了,那个小不点呢?” “在...在陛下经常坐的长蹋上呢。” 李公公急忙用手一指刘纯一经常在那上面休息的长蹋... “长蹋...?” 是刘纯一满怀疑惑的声音:“李公公,你确定?” 李公公听了,忙点了点头:“确定,确定,别看是个小不点儿,那身子板儿的份量可是足足的,老身的汗流了多少,你瞧...” 李公公用左手的食指一指自己的额头:“这汗水啊,到现在还有呢...” 刘纯一听了,眉头皱了皱,看向李公公:“可是,那长蹋上,并没有...” 下面的字还没说出来呢,李公公回过神来,向着那长蹋上看去... 果然,别说人了,影子都没一个... “这...这这...” 李公公转脸看向刘纯一,满脸的惊讶... 但毕竟,做太监这么多年,惊讶归惊讶,李公公瞬间冷静了下来,对着刘纯一一施礼:“回陛下,刚刚,明明小的是把他放在这儿的,陛下稍安勿燥,容小的找找... 这李公公说完,便急急的向着小环刚刚躺着的那长蹋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道:这个小祖宗,竟敢躲起来了,呆会儿找着了,得好好的向陛下进上几言,让陛上好好的惩罚惩罚这个小东西... ... 原来,小环在那长蹋上不一会儿功夫,便用慕容风教的内攻,解开了刘纯一的穴道... 他见那李公公瞧着自己时的欢喜样儿,没敢表露出来,还保持着这李公公把他扔在长蹋上的样子... 后来,见李公公跑到门边处,向外张望起来的空儿,忙骨碌一下,轻轻跃起身子,使了那‘绝影花上飘’的轻功,飞身藏在了李公公身后的门后... 心下思道:想我离离娘亲,一个人在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冷宫里,一定会十分的害怕,我得想个什么法子,去陪伴她... 正这样想着呢,就见这刘纯一迈着轻快的步子跨进了门槛里来... 此时,见那李公公向着自己刚刚躺着的长蹋上走去了,这刘纯一亦身子背对着自己四处张望... 屏着气的小环见了,心下一声冷笑,飞快的淘出怀里的匕首,疾速的施展那‘绝影花上飘’的轻功,向着刘纯一的脖颈处攻去... 原来,刚刚小环躲在门后时,想起了一个故事:三国时期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于是,灵机一动... 我小环这么小,可不想令诸侯,但我要挟爹爹以救娘亲与水深火热之中... 再不济,把自己也打入那冷宫里去,正好可以陪娘亲... 于是,便有了刚刚小环的奋力一搏... 正向着李公公迈步走去的刘纯一,听到了身后极轻微的声响,眉毛往上一挑,在心下暗暗叫了一声好... 好,很好,颇有我纯皇的风采,胆儿肥,心儿壮,这都敢,才几岁? 看样子,这功力也不弱... 也是,离心教育出的娃儿,功力怎么会弱?胆儿又怎么会不肥呢? 刘纯一也不回头,斜身往左偏刺里一跨,险险躲过了小环的一击... 小环一见,一击不中,忙收手一纵,在空中一个翻跃,向着刘纯一的面门又攻了过来... 刘纯一见了这招式,心下纳闷,这小环学的,都是谁的招式? 招招狠厉,一点都不象离心的那些飘逸的琴功... 转念一想,这离心以前,只穿白衣的传统都变了,以她聪明的脑袋,她想悟出些什么新功夫来,亦是有可能的... 刘纯一心下不敢小瞧,忙飞身向后一跃,“小环,你这是想做什么?怎的对爹爹动起手来了?” “哼...” 小环听了,冲着刘纯一一声冷哼:“我偏不叫你爹爹,你若不把我离离娘亲放了,我跟你没完。” 小环一边说,那手上也不停,快速的向着刘纯一攻了过来... 刘纯一听了,心下好笑:“你这小娃儿,讲点理好不好?是你娘亲不懂事儿,她还当这皇宫是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我娘亲说什么啦,她也没说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把她打入冷宫?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就是有意的... 哼... 我家离离从小可是千金小姐,除了读书的苦,她什么苦都没吃过,你让她去那冷宫,她还怎么活,啊... 你倒是说啊...” 刘纯一听了,心下一凛,“不对啊,这院大小姐不是说,从小便在那天山上长大的么?以前在暗夜组织的时候,她时常给大家讲天山上雪的纯净... 听她说,他从小便是睡在那千年寒玉的冰床上,方保住了她的命... 而且,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的身子强壮了,她的师父红玄老尼便教她练武,以强身健体... 听她说,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怎的小环说她除了读书,什么苦都没有吃过? 这其中... 我何不再试探试探... 想至此处,刘纯一飞身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小环反守为攻:“你怎的知道你娘新从小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不可能... 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得多了... 你这小娃儿,说得... 好似,你还没生,就知道你娘亲是什么样儿似的,你这是想诓我呢...嗯? 接招...” 206自制容器 小环忙把身子往后退了退,心下思道:哇,没想到,我爹爹的功力这么厉害的么?看上去,比慕伯伯也不差啊... 不知道,要是这两人斗起来的话...谁会更厉害点呢? 小环这么一想,这手上未免就慢了... 就见刘纯一只是轻轻这么一点,小环手上的匕首便应声而落... “这...这这...” 小环一时之间,便急了... 疾身便往门边退去... 心下思道:实在不行,我小环便一个人去找那冷宫去... 趁现在这天色还亮着,我到处细细寻找一番... 不然的话,以离离见到一只青蛙都会害怕的性子,这大晚上的,她怎么睡得着? 虽然自己深知,这离离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怕,都会积极寻找办法去解决... 而且自己坚信,她便是不为了她自己,也会为了我小环而积极努力的生存下来... 所以,小环要尽最大可能的努力帮助她,跟她在一起... 如今看来,自己是打不过爹爹了,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眼看着... 自己马上就可以退出御书房的门... 自己还没看清爹爹是如何出手的,便被那爹爹老鹰拎小鸡似的给拎了起来,就见那刘纯一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怎么,刚进这御书房的门便想出去了?你以为这是哪儿? 是你与你离离娘亲居住的村野之地么?要进来便进来,要出去便出去?” 小环被那刘纯一一只手拎着,两只手两只脚在空中乱蹬,一边蹬一边高声叫着:“你这个臭皇帝,坏皇帝,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我离离娘亲,快放我下来...” 刘纯一拎着小环,也不言语,向着那长蹋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对呆在那儿一言不发的李公公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拿根绳子过来,这小东西... 到底是村野里长大的,一点都没规距,我得把他绑在这御书房里几天...” 啊... 小环一听,这心下立马哀嚎起来:我的亲爹,你对我娘亲到底有没有一点爱意?若是没有,为何要与她生下我? 若是有?又为何她一到这新凉皇宫,便把她打入了冷宫? 还让她一个人先跟着那两小太监去了... 如今,还要把我小环绑在这御书房内... 小环张开嘴,正欲说话呢,就见刘纯一又‘刷刷刷’几下,点了自己的穴道,然后,把自己又向着那长蹋上一扔... 那力道,不轻不重,那速度,不疾不徐,自己竟是一点点的痛感都没有... 小环又很不争气的在心下给了这刘纯一一个大大的赞... 我爹爹身为帝王,这功力还这么俊,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啊... 算了,看情形,这硬上是不行了,得智取,可是,怎么才能蒙混得了这个皇帝?自己的亲爹,去看离离呢? 眼下看来,还真是想不出什么辙儿啊,可怜了我的离离娘亲的... 不知,这冷宫里是不是很冷,是不是蜘蛛网儿一堆一堆的,老鼠一只一只的,吱吱乱叫着一闪而过... 想到此处,小环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我的离离,撑住啊,小环一定想办法来陪你... 这边小环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着如何才能早日去陪院离心... 再说离心... 离心望着那叫做海月与景天的两个小太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门之处... 那心下不免就有了几丝悲凉的意味... 瞧那两个小太监倒甚是知心,走出院门后,竟是不忘了回过身子来把那门带好... 离心站在屋子门前的廊下,四周环顾了一下,把刚刚透着几丝悲凉的心绪压了压... 怎么办呢? 这悲凉并不能解决什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银子花,更不能填饱肚子... 想自己,在现代时,从小吃不穿,睡不愁的,除了读书苦点,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便是在这古代,虽时时遭遇不幸之事,却处处都有相助之人... 从清香、春桃、郑润、脂非胭、慕容风....等等。 至少,没有落单过,再不济,还有个小环陪着自己... 如今... 离心抬头,瞧着日渐西下的太阳... 一咬牙.. 想起以前,老妈老是说自己娇生惯养,这要是嫁人了这衣食住行可咋办时,老爸总是护着说:“哎哎哎,我说你,可别这么说,你没看看:我家离离的自尊心可强了,自尊心强的人,到哪儿都不会差的。” 自己听了,对老爸的感激便加了一分,果然是女儿心中的好老爸啊... 当然,对老妈对自己的担心,亦是感谢了一分,说明,老妈的脑海里有自己啊,对自己的未来都开始筹划了... 所谓有福吃福,无福就只有靠自己了... 当前,第一件事,要去再摘些那樱桃来充饥,看这情形,那两个嬷嬷不一定来了... 第二件事,要找些止血的草药来,实在没有,先自己看到田野里的那些野生的荠菜花儿,不如就揪一堆来也行... 离心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器皿... 看了看外面,刚刚那两个小太监帮着自己用芦苇围起来的围墙... 忙走了过去,找到一截看上去稍稍有一点尖的芦苇,用力一折,折了一段下来... 然后,把自己拖在身后的裙子一扯,便带到了身前,一只手抓好裙子,一只手,把芦苇尖对着裙子戳了下去...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终于,那裙子上出现了一个小洞... 离心见了,忙把那一小段芦苇夹在左手的腋下,用一只手指把那小洞扣得看上去大了点,然后两手用力往两边一撕... “哧...”一截裙子被撕了下来... 离心见了大喜,心下思道:把这一截布料打几个结,便是一个容器了... 如此反复几次,那原本拖在后面的长长的裙拖被离心分成了几段零星的布料... 眼看着差不多了,离心把手中的芦苇尖朝着院落外一扔,拍了拍手... 心下思道:唔,不错不错,这样一来,这裙子穿着也干脆利落了,这暂时装樱桃与草药的容器也有了... 只有自求多福了,希望明天,那纯皇嘴中说,派来服侍自己的两个嬷嬷能够如期而来... 抬头,望了望还没落下的太阳,离心急急忙忙的向着冷宫外走去... 207春暮夏初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8对影三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9流下眼泪 离心一边往后面倒去,一面在心下想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事儿一件一件的... 这外面是谁?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道理吗? 慕容风,你个死妖男人,让我知道是你的话,看我不整死你... 完了完了,离心在心下思道,我得换个姿势,以前,听当中医的爸爸说,这后脑可是最精贵的,来不得半点马虎... 可是,貌似... 来不及了,离心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窗外的慕容风见了,忙从窗外一跃... 在离心向地上摔去的一瞬间,正好托住了她的身子... 离心没有感受到疼痛,心下知道,自己还真是老天眷顾的,怎么着都死不了啊... 白天吧,有那什么叫林唯的碰巧遇上了,那么,这会子又是谁? 还是那林唯?还是慕容风...? 离心缓缓的睁开眸子来,就碰上了一双桃花眼... 甚是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 那意思:你院离心也有这种时候?也有怕的时候? 对的,离心从那眯着的眸子里,便是读出了这个感觉来... 离心心下不乐意了,死慕容风,这是什么眼神?还有,来就来了,还躲窗外... 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儿,黑漆嘛黑的,心下甚是忐忑不安吗? 还躲在窗外... 这是?有意想躲外面看我笑话呢? 一想到自己刚刚那喃喃自语的话,想来,都被他从头到尾的给听到了... 哼,哼哼... 离心缓缓的把那半开的眸子又阖上了... 慕容风一见,心下纳闷了起来... 咋的了?这是?刚刚不就是吓了你一下,至于不理人么? 要不是看在你替我大把赚钱的份儿上,我会吃饱了撑的? 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偷摸摸的混进这新凉皇宫里来?嗯...? 还不理人了? 不理?是吧? 好... 你不是很大义凛然的不怕死吗?那你死去吧... 想到这儿,慕容风慢慢的把托着离心的手向自己的身边抽了过来... 这微小的动作,离心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猛然睁开了眼睛,身子往上一挺,由那慕容风的手上跳脱了下来... 用手一指慕容风:“你这个妖人,竟敢谋害结拜时说过同生共死的妹妹,还想把手抽出去呢?对吧?然后我苍冥峰的金子就全是你的了,对不?” 慕容风听了,缩回手,伸到嘴边吹了吹,耸了耸肩:“你这样想的话,那就是了...” 说完,由怀中淘出火折子来,‘哧’一下点燃了... 四周一看,那眉毛便皱了起来:“不会吧,你心心念念的想到这新凉来,便是想到这冷宫里这个地方来住?这跟苍冥峰怎么比?你...能习惯?” 离心转过身子去,也不理他... 慕容风亦转过身子来,缓步踱到离心的跟前:“怎么?难道是苍冥峰的日子太舒服了,又想过一下这艰苦朴素的生活了?” 离心听了,依旧没有应言,翻了个大白眼... “哟...这是?怎的进了个冷宫,这话也不会说了的?成哑巴了?” 离心听了,见这慕容风的言辞之间,没有先前的戏谑,多了几分真诚了,这心方缓了过来... 两只手往身前一抱:“来看我就来看我了,为什么还躲在窗外?可吓死我了,差点这命就被你吓没了。” 慕容风听了,笑了:“就你?还有命被别人吓没的时候?这心比那比干还多几窍呢,还吓死,大约是你没被吓死,我要笑死了...” 离心听了,也不接这慕容风的言语,跑到那砖堆的床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望向慕容风:“你咋知道我在这冷宫里的?那哑叔呢?” “我就是听哑叔告诉我的。” 慕容风看向离心道:“本来,你去冷宫时,哑叔想跟你过去的,不过,他跟我说,想想他虽已年老,毕竟是一介男子,便止住了想跟你入宫的心... 然后,见这新凉皇朝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你与小环的身上,便挑了个隙,溜了出来,找到了我,告知了前前后后的情况。” “哦...” 离心抬起脸来,看向慕容风:“所以...?” “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了,替我赚钱的妹妹,在这冷宫里活得咋样?可还适应?” 离心听了,想也没想,便拾起那砖堆上的几根艾草,朝着慕容风扔去:“慕容风,你...你...” 离心气得一时噎住... 那委屈的眼泪终是忍不住了,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心下越想越是难过... 想起自己与小环意外穿到这个古代来,竟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便是这个慕容风,其心忽正忽邪,对自己向来就似那周扒皮似的,只看到那金子... 对自己就象那小孩儿的脸似的,忽阴忽晴,捉摸不定... 自己这么多年来,就似与虎为伴样的,表面上琴棋书画,小桥流水,却时时要提防这个大魔头... 虽然自己能感受到:这个慕容风的基本世界观还是向善的,正义的,但是... 自己总觉得他象风一样,握不准,也猜不透... 想想这么多年来,两人为了赚金子,能哥妹相称的合作良好,亦算是不错了... 而今,瞧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再加上离心,刚刚一个人在这孤岛上的真切惧怕,再加上,一想到那个刘纯一的毫不留情,离心这心下,终是忍不住了... 慕容风一见,心下一怔,这... 这... 心下思忖着:以前,我们在苍冥峰上,不经常开一些不咸不淡的玩笑吗?怎的,今儿,这离心是怎么了? 话说得好好的,莫名其妙的那眼泪就下来了... 瞧她半边脸上蒙着的纱布里还有丝丝的血迹渗出,这慕容风就觉得心头一痛... 眼前,竟是浮现出,许多年前,紫怜与自己洞房花烛夜时,告诉了自己与那独孤问天的事儿之后,亦是如此的强忍住哭声的无声的流泪... 慕容风忙慌乱的由怀中淘出雪白的帕子来,递到离心的跟前,象做错了什么事儿的孩子似的,嗫嚅着:“那...那什么...离心妹妹,能不能不哭了,你...你脸上还有伤呢。” 离心见了,心下亦是思道:真是见了鬼了,我院离心在现代时,可是甚少哭的,怎么现在,不知不觉的就流出眼泪来了? 210有点意思 离心心下思道:难不成,自己在这古代还真是饱经沧桑后,扛不住了?这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啊... 一想到这,离心忙停住了泪,心下思道:这多大个事儿,搞得...这么凄凄惨惨切切的,这不是我院离心的本性... 想至此处,离心一把夺过慕容风手上的帕子,一边胡乱的擦着眼睛,一边道:“还...还算你有点良心...” 擦完后,把帕子递给了慕容风... 慕容风接过后,意欲把这帕子扔了,但一想到离心刚刚的眼泪,怕她多心,终是折好揣入了怀里... 慕容风瞧了瞧离心的脸,温声道:“这脸上的包扎还没换呢?” 离心顺手拿起一根艾草来,在手上揉捏着:“还没,等明儿天亮了再说,我先把那荠菜花采回来时,因为没火,还没来得及煎着喝呢... 再说,到这冷宫时,天已经黑了,也看不见什么,所以...” “唉...” 慕容风轻叹一声,在离心的身边坐下:“你啊,就是太要强,什么都想着自己一个人扛,你这一次,这么急的赶来这新凉,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原因?” 离心听了,笑了笑:“什么能瞒得过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魔头慕容风?我在心里跟自己打赌:我离心到新凉来了的事儿,你慕容风听了,多半会来... 没想到,还真是的,说明,慕大哥这心里,还是有一二分我这个妹妹的。” 慕容风也不接话,由怀里淘出了一块包扎的布来,看向离心:“拿好火折子,我来替你换。” 见离心不语,自顾自的说道:“放心,这是我听到哑叔说,你被那刘纯一打入冷宫后,在那西域刚刚送你来的太医那儿偷来的。” 离心听了,这鼻子一酸,这慕容风看来,还不是太坏... 忙由那慕容风手上把那布拿到自己的手中:“不用了,我自己来,你拿好火折子。看有什么不对的,提醒一下就好了。” 屋顶上的刘纯一听了,刚刚还紧繃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不愧是我刘纯一的女人。 要知道,刚刚她跌倒时,自己差点就下去了,正欲跃下去呢,就见一道身影一闪,仔细一瞧,是一位着白袍的男子,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年纪,长相甚是妖美... 自已心下正纳闷着会是谁呢,听到离心叫他‘慕容风’,心下才对上了号,没想到,江湖上的大魔头慕容风,竟成了离心的结拜哥哥... 而且听这慕容风的意思,这些年来,这离心是在那苍冥峰住的,怎的这西域送过来的太子却说这离心是在西域的村野间呢? 再用心一想:也对,这苍冥峰不就是西域的一个村野角落么? 只是,传闻中这慕容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竟然为了离心,不惜夜探我新凉的冷宫,看来,这冷宫的防守力量薄弱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凭这慕容风的本事,便是要夜探我新凉皇宫,那对他来说,亦是不算难事儿啊... 只是,令自己不解的是,看他的言行举止,处处对离心应甚是怜惜,怎的,这嘴上与这离心却是不依不饶? 一边的小环,见到进入离心屋内的竟是慕容伯伯,那心下乐开了花,看来,娘亲应该不会受太多的苦难了... 此时,小环很好奇:不知爹爹看到了慕容伯伯,会不会... 于是,侧过头来,就见到爹爹的眉头皱起来的样子... 小环见了,心下‘咯噔’一下,思道:爹爹不会下去跟慕容伯伯打起来吧?如果那样的话,我帮谁好? 这小环一时只顾着想心思,一不小心,脚下一沉,向着屋子的下面跌去... 刘纯一见了,忙身子一跃,大手一捞... 哪知小环自己意识到后,施了那‘绝影花上飘’的轻功,翩翩向着地上飞去... 刘纯一捞了个空,忙稳下身形,心下知道,凭那慕容风的功夫,应是知道了自己与小环了,也不害怕,飞身轻轻落到了地上... 站在了小环的身边... 话说,屋内的慕容风正亮着火折子,看着离心正解开了那脸上的纱布呢... 就听到屋顶上一声轻微的细响,慕容风听了,忙把火折子灭了,晃身来到屋外,身子轻轻的往屋顶上一跃,沉声道:“是谁?” 刘纯一一拉小环的手,由屋后翩身复又跃上屋顶:“是朕。” 慕容风与这刘纯一虽未正面谋过面,但自己多多少少在这新凉进进出出的,暗中见过几次... 对于他上位以来的许多利民的措施,心下还是十分佩服的,不过,此时,见他于半夜之时,携着小环前来... 慕容风心下思道:难道...这个刘纯一对离心,有点意思? 不然,为何会半夜跟小环一起过来? 慕容风也不言语,就那么看着刘纯一,没想到,这刘纯一今儿亦是一袭白衣,在这月儿的清辉下,竟是不逊于自己... 就见那刘纯一倒甚是礼节的对着慕容风一拱手:“阁下是...?” 慕容风听了,在心下一阵冷笑,刚刚要不是自己对离心的关心多了些,我慕容风怎么可能听不出你呆在那屋顶多久,瞧你这客气的... 慕容风心下知道:这刘纯一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面子,让自己知道,他并不知晓自己刚刚与离心之间的一切... 于是,也便装作不知,双手由那身后伸出来,冲着刘纯一一拱手:“在下江湖人士慕容风。” “哦...原来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慕大侠,久仰久仰。” 慕容风听了这刘纯一的话,心下倒甚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见这刘纯一神情甚是谦恭,对自己亦甚是有礼... 心下思道:我慕容风平生不事权贵,但这个刘纯一作为这新凉的一国之帝,对自己一介江湖之人,竟如此的恭敬,我也不能失了礼数... 于是,忙又回了一礼:“哪里,哪里,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闲人而已,纯皇夸奖了。” 一边的小环,见两人如此客套,他可是忍不住了,忙身子一飞,快速的朝着刚刚由屋子里走了出来的离心飞了过去... 来到离心跟着,借着月光的清辉,小环看着离心脸上的伤口:此时没有了包扎,竟是很长很深的一道,心下不免很是心疼... 211月下相见 离心因为没有功力,并没有听到屋顶的动静,所以,见到慕容风刚刚甚是警觉的把火折子熄灭了之后,快速的跃出了门外,心下大体亦是知道了一些... 不免在心下思道:还真是奇怪了,这古代对冷宫的描述,那可是鬼都不来一个的,怎的竟还有人到这冷宫里来? 我也得去看看,会是谁? 于是,把手上刚刚拿下的包扎布放好在那砖堆上的艾草上,缓步来到了门外... 因为离心的心下知道这慕容风的功力天下极少有人能敌,所以心下亦并不害怕。 刚刚来到门外站定,就看到屋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影子跃了下来,离心不用仔细看,都能感受得出来是小环... 忙朝着小环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小环的身子... 小环看到离心脸上长长的伤口,那眼圈儿明显的红了... 离心见小环嘟着个小嘴儿,眸子里全是怜惜的意味,忙忍着脸颊上的痛,伸出右手来,捏了捏他的小鼻尖:“瞧这小嘴儿嘟得,都可以挂东西了...” 小环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了抚离心的伤口四周:“娘亲,是不是很疼?” 离心知道不能笑,一笑,会牵动脸上的肌肉,牵连到伤口,所以,脸上甚是无波的对着小环道:“都一天了,便是疼,那最疼的时间亦是过了,倒是小环你...这么晚了,跟谁来的? 这黑灯瞎火的,不会...” 离心看向小环,那意思:是不是你一个人偷偷的摸过来的? 小环心下知道离心的意思,一把搂过离心的脖子,把小脸蛋儿在离心没有受伤的右脸颊上蹭了蹭:“这么晚,别说小环不认识这皇宫里的路了,这冷宫小环更不知道在哪儿了... 小环这功力又浅,怎么可能一个人偷偷跑过来呢?” 听了小环的话,离心的心下奇怪了,忙问道:“那谁带你来的?你从小又没到这新凉皇宫里来过,难不成...还有认识的?” 小环听了离心的话,把脸从离心的脖子后面又缩了回来,认真的看着离心:“当然有认识的了,我的爹爹啊,是爹爹带我来的...” “什么?” 离心听了,心内感到甚是意外,转念又想到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心下思道:完了完了,希望这个刘纯一是刚刚到的,不然,自己先前把那木窗棂都给搞坏了之前说的话,岂不是有可能给他听到了? 自己的心下虽对他不待见,但那亦是只允许自己知道的,这... 这... 慕容风知道了,还好些,要是,刘纯一也知道了? 不过,转念一想,谁让他清红不分的? 就因为自己说错了几句话,便把自己打入冷宫来了? 这封建社会还真是专制,话都说不得了? 便是他听到了又咋的? 我离心就是跟他没完... 这离心正在心下思着呢,一抬头,就见两条白色的身影齐齐由屋顶飘了下来... 就着月色的清辉,离心这么一看... 刚刚还一肚子爆炸着的气,瞬间便‘扑哧’一下,泄了个无影无踪... 这慕容风的好看自己是见识了的... 这刘纯一自己好歹也见过两回了... 不过,穿白色衣服的可没见过,此时,一见... 印象中紫衣华服的高贵,红袍绣凤的妖冶,都算个球... 这一袭白衣穿的,那真正是世上清逸的男子,看他的神色,谦恭内敛,但周身散发出的那种遗世而独立的静气... 离心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不断的在呯呯呯的制造着爱心,想要往外源源不断的发送啊... 好吧,我离心长这么大,未曾有过这种感受,算我先前的话没说,我怂。 当然,仔细想想,是色,也说不定的... 离心咽了口吐沫,清了清嗓子,假装咳嗽了几声... 也不说话... 慕容风见了这离心刚刚还气焰高涨的样子,这会儿又看上去柔情似水了起来... 对,是柔情似水... 慕容风不禁在心下一阵嘀咕:这离心,还真是怪了,瞧她先在窗户边,嘴中咬牙切齿的叫着刘纯一的名字的样儿,这会儿,怎的又象换了个人似的?那眼眸中流露的,哎哟,我的个妈呀... 慕容风就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 这刘纯一为什么会于半夜携小环来呢? 原来,那刘纯一把小环绑了个严严实实后... 吩咐李公公道:“李公公,去,让外面的小侍女给朕泡壶茶来...” “是,陛下...” 李公公甚是心疼的朝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环投去了几丝同情的眼光... 小环对着李公公回了一个无可耐何的眸意... 看着李公公向门外走远了后,小环把眸子转到刘纯一的身上,对着刘纯一道:“爹爹,您绑着小环可以,能不能让小环去见一下娘亲,就一下就好...” “不行。” 刘纯一把袍子轻轻一拂,在离小环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可是,爹爹,您知不知道,我娘亲一个人呆在那冷宫里会害怕的,他从小就怕一些小动物,什么癞蛤蟆啦,青蛙啊,老鼠啊之类的,小环担心她会不会...” 刘纯一听了,呵呵一笑,“她,怎么会怕这些?你太小看你娘亲了,放心,她胆儿大着呢,这些区区小动物,她还会怕?” “会的,爹爹,你就让小环去看一眼娘亲,只要娘亲一切都好,小环就乖乖的在爹爹这儿念书、识字、练功...” “不行...” 刘纯一沉声道。 小环见刘纯一这语气,一点儿都不带回旋的余地,只得停住了嘴巴... 甚是委屈的看着刘纯一,不再言语了... 刘纯一到底是没跟小孩子打过交道,这时,见这小环看向自己的眸子里,全是难受委屈的样子,那心下,到底是有些软了... 站起身子来,瞧了瞧门外,那李公公还没过来... 刘纯一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小环问道:“对了,小环,你先施的那轻功,似风中的花儿般的飘然轻灵,倒是厉害又甚是好看,是谁教的? 爹爹细细的在脑海里想了想,这江湖之上,倒是未曾见过...” 212太过仁慈 小环听了刘纯一的话,在心下思道:你当然没见过了,那慕伯伯教我这轻功时,便跟我说了,这可是他自创的,从未在江湖上用过... 你要是能知道这个‘绝影花上飘’的轻功,那才是见鬼了呢... 见小环倔强的偏过头去,不搭理自己,刘纯一见了,心下笑道:这点,倒是随了他娘亲了... 正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刘纯一不用看,就能从这沉重的脚步声里听出来,是李公公... 果然,就见李公公匆匆的越过门槛走了进来,对着刘纯一一弯腰,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回皇上,刚刚小的去跟候在那仆侍房的云儿说了,云儿说一会儿便好...” “嗯...” 刘纯一听了,轻轻的应了一声... 李公公进屋时,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可名状... 就见那小环把头往里面转着,并不看刘纯一,而刘纯一倒甚是饶有兴味的时不时的看一下小环的方向... 伺侯人这么多年的李公公早已是人精了,这一看,心下便明白了三五分... 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缓步踱到小环的身边,轻轻开口道:“小皇子,刚刚老身倒是忘了问小皇子了,用过午膳了么?可别给饿着了...” 小环听到是李公公的声音,方侧过了头来,这肚子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没进呢,听了李公公的知,也不客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李公公见了,忙夸张的一拍大腿,“哎哟,小祖宗,你这回了皇宫,便是小皇子了,还这么客气的,刚刚也不跟老身说,你等着,老身这就到后厨那儿,给你弄些吃的来...” 说完,也不等那刘纯一同意,急急走到刘纯一的身边,朝着刘纯一一拱手:“回皇上,这小皇子的肚子这个时候还饿着呢,老身到后厨去给他弄些吃的来...” “嗯...” 刘纯一由鼻孔中哼出一声来... 李公公得了同意,快步走出了御书房... 来到门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胸口,心下思道:我的个妈呀,这老子与小子,可都是倔骨头啊... 这小娃儿也真是胆大,瞧他那一肚子气憋着的样子,这纯皇上位以来,除了对几个老臣让着点... 这后起之秀里,有几个不是他暗中亲自钦定的? 不懂的人,总还以为这新凉皇朝是那何仁霸着,其实,依自己看来,现今,已是五五均分的势力了... 当初,先皇天下初定,与那西域大战一场,元气大伤,而这何仁满腹经纶,妙计叠出,便重用为新凉的开国丞相... 再加上,那骁勇善战的院将军的甘居人后... 李尚书的顾全大局,这何仁便倚着自己为开国之臣,暗地里大肆敛财... 等先皇有所察觉时,为时已经稍稍晚了... 那院将军是一心为朝庭尽心尽力,这皇城与边疆的安全,尽数压在他的身上,因此,便无暇再顾及其它... 自己记得,有一次,先皇察觉到有异后,半夜急召这院将军入宫... 这院将军应该算是新凉王朝的好将军,自己每每陪伴在先皇身边时,先皇兴致来了,便会讲一些院将军的战场轶事给自己听... 但每每总会轻轻的叹息一声:“只是这院将军,却生性仁慈且没有野心,我一心想封他为‘一字并肩王’,可他却是坚决不愿... 其实,我是担心,他这耿直的性子,太过仁慈的心性,会给他带来灾难啊...” 先皇真是料事如神,这不,前些日子,这何仁一伙的那刑部便得了一个空子,不知怎的,搞了一张通那西域的院将军的亲笔信... 哎,李公公在心下叹了口气,低着头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道:还好这纯皇懂事甚早,在十八岁的头上,便在先皇的暗中授意下,在民间组织了那‘暗夜’组织... 只是,自当上新凉的皇上后,便甚少有闻了... 如今,在这李尚书与李容兰的鼎力相助,以及院将军一心一意的辅佐下,与那何仁一伙的势力倒是大致相当了... 只是,忽然之间,院将军这么一来,这刑部建逮着那确是院将军亲笔字迹的通西域之信不放,倒亦是让人头疼... 而这个离妃这个时间回皇城,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啊... 其实自己心下亦知道,这纯皇找了这离妃一个不是错处的错处,打入那冷宫,看上去是委屈了那离妃了些,可何尝不亦是变相的保护呢? 这小皇子想必刚刚便是为了这事儿跟纯皇有些隔阂吧... 自己其实是先皇在与西域作战之路途中,那院将军从一群土匪手中救下的富家公子... 不过念着这先皇与院将军的救命之恩,不惜在先皇为帝后,一狠心,挥刀自宫,做了先皇身边的贴身太监。 而先皇,对自己的谨言慎行,知书识礼,甚是赏识,每每有空,都会把自己的一些朝中之事说与自己听... 自己自小饱读诗书,但也知道,恪守做人之道,轻易并不发表意见... 只是对于何仁,自己有一次,正好替皇上传一个口谕给何仁,来到他的府外,竟看到有西域之士出入于他的府弟,自己见了,心下总觉有些不对... 回来后,便找了个时机,告知了先皇... 自己记得,那先皇深深的叹了口气:“李念,从你平时的言行举止里,我便知你非一般的草民,所以,有时,会喃喃跟你说些朝中之事... 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便觉察到了这何仁的异动,其实,当初,封相时,我更倾向于李尚书的,耐何...” 先皇说到此处,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古书上说得不错,有才而无德的人,确实不能重用... 自己原还以为,在院将军与李尚书的熏染下,这何仁的聪明才智能为我朝所用,没想到,他竟还是蠢蠢欲动... 自己听了,心下思道:这一着没重视,如今倒似是积垢难除了... 正自己在心下想着呢,就听到先皇缓缓道:“如今这情势,只有把这皇位传给太子纯儿了,以缓这何仁的狼子野心... 李念...” 213还是情种 自己听一先皇叫自己,忙弯腰深施一礼:“皇上,小的在。” “你去那将军府把院将军给我请来...” 是先皇颇为沉思的声音。 自己听了,看了看外面已将三更的天... “不必看了,便是那院将军睡着,也叫醒就是,凭院将军的忠心义胆,不会耽搁点滴的。” 自己听了,忙急急的出了先皇的寝宫,向着将军府里急急走去... 果如皇上预言,那院将军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后,二话没话,在冬日冷冽的夜里,穿好衣服,便与自己一起赶到了先皇的寝宫... 先皇并不避开自己,如今想来,或许是有意的,记得,他退位的前一夜,自己说明了想随他一起去‘天宁’寺... 先皇听了,语重心长的对着自己道:“之所以那夜,我吩咐院将军一定要安全的助太子登上皇位,没有避开李念你,朕心里就是想,你还要继续留下来...” “这...” 记得当时自己在心下思道:其实,当这贴身的公公也累啊,俗说话:伴君如伴虎的,自己与太子面是常见,但毕竟不熟啊... 不过,看太子的为人,沉静内敛,城府颇深,而自己又受这先皇所托,让也让不掉啊... 这心下未免同情起自己来...在先皇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还没呆够,还要有未来的皇上跟前呆上不知多少时日... 但同情归同怀有,想起先皇与院将军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后... 又坦然了,这命若没这两人相救,还有现在的李念么? 于是,便恭敬的顺了先皇的意思... 这李公公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想东想西,来到后膳房时,抬头一看,都已经将夜了... 这... 李公公在心下思道:想来,离皇上用晚膳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不如... 李公公心下思道:看刚刚纯皇对那小皇子关切的目光,我李念不如擅自作一下主张,稍等一会儿,让这父子俩一起用晚膳也行... 想到此处,李公公快步入了御膳房,对着准备晚膳的仆侍们道:“今天,就稍稍早一点给皇上准备晚膳,一会儿送到御书房去。” 膳房的仆侍们正在准备晚膳的食材呢,一抬头,见是李公公,其中一位忙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李公公,这倒是少见呢,平时可都是云儿来吩咐我们的,怎的?” 说完,那负责御膳房的郑公公甚是稀奇的看着李念。 那意思,怎的今儿,你李公公亲自来了的? 李念见了,也不解释,笑着道:“郑公公有所不知,这不,今儿小皇子回宫了,所以呢,老身便私自作个主了,把这晚膳提前那么一点点,做完后,送到御书房去。” 那郑公公在御膳房这么多年,亦是个灵活的,听了李公公的话,并不深究,他心下知道:在这皇宫里,知道得越少,对自己越是有利... 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做出好吃的美味来,方能长久的在这皇宫里面呆下去... 所以,听了李公公的话后,忙笑意盈眸的道:“原来是这样,李公公放心,我这就与仆侍们开始忙晚膳,不让纯皇与小皇子饿着了。” 李公公听了,那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都找不出那眼珠了:“郑公公果然厉害,不光菜做得好吃,这做事也是毫不含糊... 那,老身先回御书房了。” “李公公慢走。”郑公公对着李念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 李念见了,把手上的拂尘一抖:“郑公公客气了。快去忙晚膳吧...” 郑公公听了,也不再多作客气,直起身子,忙去了... 李念见了,亦转过身子,向着膳房外走去... 来到御书房外时,李念特地停住了身子,在门外听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 看来,李公公在心下思道:这两人还没和好呢。 果然,踏进门时,李公公看到,这刘纯一正在书几前一边喝茶,一边拿着大臣们的奏折在细细的批阅呢... 而那小环,则还是面朝里面趴着... 李念见了,心下思道:这小祖宗这脾气也是倔,瞧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娃儿,这心性与气性... 这才刚刚到这新凉宫里头呢,都敢这样对纯皇... 看来,亦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不过,先前见纯皇时不时的看上几眼这小祖宗的样子,那眸子里溢出的可是欢喜啊... 再说这小东西长得,跟这纯皇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只不过有大小之分而已... 那鼻子那嘴巴那眉目之间... 活生生的一个大纯皇,一个小纯皇啊... 我李念心下倒是纳闷了:六年前那朝堂之上的一出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若是不捅出来的话,那惜王爷不是亏大了? 今儿看来,这离妃与咱纯皇... 是不是有一腿儿?这说没有的话,我李念都不信啊... 看看这小祖完由那轿子里跃下来时的当儿,那些什么皇后妃子,先前估计脑袋里还暗想着这小娃儿是不是这纯皇的呢... 待这小东西出来了,仔细一看,个个都收起了暗暗讥笑的神情,这小东西长得跟那纯皇象得,简直是接近百分之九十以上啊... 难怪在朝堂之上的关键的时候,这纯皇是拂袖一怒,不顾那何仁与惜王爷请救处死这离妃之意,而听从了那皓月之帝郑润的建议... 把这离妃派到那皓月为质妃,肚子里的孩子为质子... 难不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纯皇的自导自演? 不过,依自己这么多日来的观察,不象啊... 且,瞧六年前,在那朝堂之上,当听到那离妃已有身孕之时,自己在这纯皇的身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好脸色,厉得吓人... 你说,这是惜王爷的妃子,按理,这要生气也是那惜王爷生气... 可... 一想到六年前的朝堂之事,如今再细细回想,倒似这皇上对这离妃又恨又爱,这惜王爷倒甚是... 而今,再一看这小皇子,自己心下更是斗胆揣度出一二分:敢情这皇上这么多年来一个妃子都不亲近,这是喜欢那离妃不成? 要知道,这先皇先后,还等着他开枝散叶呢,敢情难道这纯皇还是个情种不成? 214这么浪费 这李公公心下想是这么想,见这刘纯一此时批阅奏章的样子甚是认真,便轻轻的踱步到小环跟前... 弯下身子,把嘴巴轻轻的靠近小环的耳朵:“小皇子,醒醒,一会儿,膳房就会送晚膳来了...” 小环的脸虽然朝里,但心下其实并不生气,刚刚自己看到爹爹这长相清逸,功力不输于慕伯伯的轻灵,这心下可开心着呢... 但是,一想到离离一个人在冷宫,这爹爹还不让自己去,心下不免又很生气... 刚刚这脸朝里趴在这长蹋上,因为这一路行来的夜不敢寐,自己在这长蹋上时间一久,竟是昏昏然,睡了过去... 这睡得正香,正做着梦跟离离在一起呢,就听到耳边有轻轻的叫声... 小环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李公公。 忙咧嘴露出一抹笑来,转过头,朝着刘纯一的方向偷偷的瞧了瞧:见刘纯一正一只手托着头,一只手拿着奏章在很认真的看着... 忙压低了声音,对着李公公道:“知道了,谢谢李爷爷。” 李念一听,这小子,这软软的童音,这真挚的笑意,一时倒不禁被这小东西给迷住了... 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头... 然后,露出一抹无可耐何的笑来,对着小环摊了摊手,退在了一边... 小环见了,对着李公公亦甚是及时的露出一抹理解的笑来... 不知为啥,小环见到这个李公公,总是会想起慈祥的哑爷爷来... 一时之间,这御书房内又变得静寂起来... 约莫半盏茶后,御书房外响起了脚步声,李公公知道,大约是云儿跟仆侍们把晚膳送过来了... 果然,李公公心下的想法刚落,就听到书房外云儿的声音响了起来:“李公公,郑公公差人把皇上的晚膳送来御书房了... 李念听了,忙应声道:“都端到这御书房的桌子上来...” “是,李公公。” 然后就见两三个人手里托着托盘有序的走了进来... 在李公公的指示下把四菜一汤放在了御书房内的桌子上... 小环见了,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这肚子甚是不争气的‘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李公公全都看在眼里,急急的走到了刘纯一的跟前,待见这刘纯一把手下的奏折放下了后,忙对着刘纯一甚是恭敬的一施礼:“皇上,这晚膳已送过来了,皇上...” 刘纯一听了李公公的话,抬起眸来,“知道了,朕这肚子还真是饿了,先用晚膳也好。” 说完,站起身子来,拂了拂外袍... 早有云儿端了一盆水过来,服侍刘纯一净了手... 刘纯一坐到那桌子边,瞧了瞧桌子上的菜,一看就是两个人的份... 两双筷子,两碗饭... 便转过头去,看了看长蹋上的小环,此时,小环可是一点也不含蓄的,那两只眼睛正瞧着那桌子上的饭菜发着耀眼的光呢... 刘纯一见了,心下甚觉好笑,对着李公公一努嘴:“李公公,去,暂时把他身上的绳子给解了,呆会儿,如果还想乱跑的话,再说。” “是,皇上。” 李公公颠颠的跑到小环的身边,别看他胖,解起小环身上的绳子来,倒甚是麻利... 小环也不客气,待身上的绳子尽数被李公公解开了后,忙由那长蹋上一跃而起,下了长蹋后,飞速的跑到桌子边,拿起筷子,抱起碗,便欲开吃... 李公公见了,忙匆匆的跑了过来:“小皇子,稍等,先到云丫头这儿净一下手,你这东摸西摸的手...” 小环听了,想想也是,这是离离不在这儿,若是给离离看了,离离也会批评自己不讲卫生的。 于是,忙又由那椅子上一蹭,下了地,溜到那云儿的身边,伸起手便往那盆里洗去... 哪知,用力过猛... “扑通”,云儿一个没拿稳,那水盆便向地上摔了下去... 小环一见,傻了眼,不会吧,是不是自己刚刚太急了些,可... 云儿一见,吓得忙蹲下身子,一把拾起地上的盆,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小皇子恕罪,是云儿的错,云儿没有...” 小环一见,忙两只小手一扶:“姐姐,您不要跪着了,这儿有水呢,没什么事儿,小环没被吓着,是小环太急了些。” 刘纯一见了,并没有料想中的动怒,见小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心下不禁好笑,心下思道:到底是在外面野惯了,行事,还是没有皇宫里的尊卑之分... 不过,心地倒还算不错... 刘纯一抬起眸来,对着云儿道:“还不快去重新再打一盆水来。” 云儿听了,方才站起身子来,急急的向着门外走去。 小环见了,在心下思道:看来,这做下人的还真是一点都不能错啊。看这云儿刚刚吓得... 以后,我在这皇宫里,倒亦是不能再象在苍冥镇上那般的只要读好书练好功,便可以无拘无束的了。 这得罪了爹爹还好,看他对自己的神情,倒算是爱,这要是那几个什么皇后,妃子,自己得小心的避着,宫斗剧里,这些女人们可厉害着呢... 小环正在心下乱七八糟的想着呢,就见那云儿又打了一盆水来... 小环甚是小心的洗了手,用帕子擦了后,方缓步走到桌子边,规规距距的坐上了椅子,拿起筷子,用小眼睛瞅了瞅刘纯一... 见刘纯一没动,亦熬住了蠢蠢欲动的心... 刘纯一见了,心下好笑,看来,还是很懂事的... 低下头,拾起桌上的筷子,开始用起膳来... 小环见了,方亦跟在那刘纯一的后面低下头,扒拉起饭来... 那刘纯一吃了没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转头对着云儿道:“去,给朕再泡壶茶来。” “是,皇上。” 云儿应了一声后,缓步向着屋外走去... 小环抬头看了看桌子上没动多少的菜,心下思道:这么浪费的么?那做这么多干嘛呢?就因为是皇帝么? 这要是给离离看到了,想必,她节约的心又要生疼了,要知道,这离离不管是吃饭穿衣还是生活起居用品,向来是一粒米,一寸布,一点肥皂都看不得浪费的... 完了完了,这要是两人在一起了,一个这么浪费,一个这么节俭的话... 215成由勤俭 其实,事实上,并不是小环想象的那样... 刘纯一见那小环压抑着的想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下了然:这小东西不似刚来时那般无拘无束,大约是心里有点忌惮自己... 不如,自己早点去批阅奏折,亦让他落得个轻松自在... 所以,便每样都稍稍尝了一下,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转头吩咐云儿去泡一壶茶来... 刘纯一眼角的余光看到小环甚是惊讶的望着自己,心下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点破... 只把眸子甚是温和的看着小环:“小环,你慢慢吃,不急,反正今儿也没什么安排,明儿开始,你就要跟着太傅开始学习诗文之律与治国之道,兵书之策了... 而且,还会有练功时间安排,作为一国之皇子,可不是随便玩玩就行的,你生于这帝皇之家,便注定了你的肩上的责任。” 小环看着刘纯一,心下思道:还肩上的责任呢,离离娘亲平时就教育小环说:成由勤俭败由奢的道理,瞧你,作为一国之帝,不亲自效法勤俭之仪,这会子还来教育我? 哼,说得对的,我小环便听听,说得不对的,我还是听离离娘亲的... 唉,看你长得俊,这气质也清,竟是一个奢侈的皇帝... 这由这一顿饭便可以看出来啊... 所以,小环听完刘纯一的话后,也没搭言,只是很谨慎的点了点头... 刘纯一瞧着这小环看向自己的眸子里的那些不屑,心下好笑: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多吃点?让你自由点? 看你,一个小毛孩儿,一粒米丢在桌上都甚是认真的捡起来的样子,我心甚慰... 刘纯一站起身子来,不再看小环,缓步向书几边走去... 没了刘纯一在身边的压抑的气氛,小环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那瘪瘪的肚子,在他一筷子一筷子,一汤匙一汤匙的来来去去下,终于吃了个圆滚滚... 小环见了这四菜一汤的个个盘底朝天后,心下思道:还好爹爹吃得少,不然,我岂不是吃不饱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太饱了吧? 跑路都觉得跑不动了... 小环伸出右手来,抹了抹小嘴巴... 心下思道,这皇宫里的厨子做的饭菜还挺不错的么,还没怎么感觉,就给我吃了个底朝天了... 刚刚替刘纯一泡好茶的云儿,一转头,见小环正伸着一只手在抹小嘴巴呢,忙把先打的放在一边的水盆端了过来,对着小环弓腰一施礼:“小皇子,请净手。” 小环见了,心下思道:这皇宫里的规距还是挺多的,这吃饭前要净手,这吃完之后也要净手... 以前在现代时,看电视剧时,总觉得这古代的皇帝以及王候将相与富有的人家,这有人服侍的日子,真舒服... 又有人捶背,又有人捏腿的,可没想到,除了这,还有这许多的规距... 难怪离离以前跟小环说,这古代有很多地方,很不讲隐私,便是皇帝亦是的,除了躺在那龙床上,那龙幔放下了,才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你看看电视里,那皇帝的身边,总有一个公公或是贴身侍女跟着... 随时等着供那皇帝使唤,看上去,这皇帝很有架式,随时可以有人使唤,哎,换我离心,还嫌弃没有一个人的隐私空间呢... 要知道,以前在那‘紫藤山庄’,你清香姨娘与春桃姨娘,我可是吩咐了的,再怎么关心我,也得敲门才允许进... 自己当时听了,心下并不以为然,在心下思道:这有人服侍还不好么?难道,倒是你在苍冥镇时,事事自己动手的好?慕伯伯想找个小侍女给你都不要的? 不过,看离离在苍冥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大约倒是合了她的脾性了... 没想到在现代生活中,一个泼辣的公司总监,内心里竟亦是喜欢这清山绿水的田园生活,还过得有滋有味的... 当然了,带领那苍冥镇上的村民们做香膏的劲头儿,还是很足的... 搞得那苍冥镇上的家家村民家里,小日子过得都很富足啊.... 看来,离离说的不错,这跟对了人,这一生的日子便时时是充实与快乐... 唔... 看来,上帝对我小环不薄,给我了一个离离娘亲... 只是... 假如我喜欢的离离与我看着很崇拜的爹爹能好上就太好了... 这离离以前跟我说,要找爱情的,我看这爹爹就很符合爱情... 又好看又卓尔不群... 唔... 小环在心下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似的,在心下一跺肢... 我一定得好好的培训这个爹爹,把他培养成离离心目中喜欢的样子... 首先,从勤俭开始... 这勤么? 小环借着洗手的机会,偷偷的看了看在认真阅着奏折的刘纯一... 心下思道: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勤是占了的,看上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俭么,慢慢来... 这小环正在心下打着主意呢,不知是那刘纯一觉察到了小环的东张西望,还是正好他想说些什么... 就见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小环:“用完膳了?” 小环见了,忙不迭的收回盯着刘纯一的眼光,慌不释然的对着刘纯一弯腰一施礼:“回爹爹,是的,小环已用完膳了。” 说完,小环的嘴动了动,本想说:爹爹,能不能让小环在这宫里到处转转,消消食...? 想想,还是罢了... 这初来乍到的... 就听刘纯一转头看向云儿:“云儿,你且退下去,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 云儿听了,对着刘纯一恭敬的施了一礼:“是,皇上。” 说完,捧着水盆,向着书房门外走去... 刘纯一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李公公:“李公公,忙到现在,你亦去用晚膳去吧,用完后,再过来服侍朕。” 李公公听了,忙对着刘纯一与小环各施了一礼:“皇上,小皇子,那老身去用晚膳了。” 刘纯一温言道:“去吧。” 小环见了,亦忙跑到李念的身边:“李爷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后,见了小环,就不用这么之客气了。” 李念听了,笑着道:“小皇子,呆会儿,等老身用完晚膳,再来跟小皇子讲讲这皇宫内的礼节,这应该要的,还是要的...” 216眼光太好 李公公心下知道,这皇上此时把自己与云儿支开,定是想跟小环说些什么话... 所以,李公公迈出御书房时,顺便把门带了个严严实实,并特地提高了声音,对着外面的侍卫道:“纯皇在认真批阅奏折呢,没有什么特殊的大事儿,轻易不要进去汇报,知道了不?” 门外守着的两名侍卫听了,忙甚是恭敬的对着李念弯腰施了一礼:“是,李公公。” 李公公听了,方折过身子,向着自己用膳的屋子走去... 一时,御书房内静了下来... 刘纯一也不看小环,只专心于奏折的内容,小环坐在桌子边... 早有云儿,先前离开时,把桌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 小环悄悄地把头伏在桌子上,暗暗的观察着刘纯一的一举一动... 见他一忽儿眉头深锁,一忽儿拿起笔来在那奏折上写上些什么,一忽儿把奏折放在桌子上,以手抵眉,甚是沉思的样子... 小环见了,心下思道:唉,看来,这皇上当得也累的,一点玩的时间都没有,自从那李爷爷把我扛到这御书房里后,我看爹爹除了跟我说了几句话,吃了一点点晚膳后,就一直在那儿看奏折、阅奏折、批奏折... 看来... 当个皇帝也不简单啊... 听娘亲说,目前这爹爹就只有我一个皇子,如果不加紧让爹爹再生出几个皇子的话,在这世袭制的封建社会里... 那岂不是,这新凉国就要我小环当皇帝了? 额... 想到此处,小环心内一个激灵,看来,我得加快让离离娘亲与爹爹好上的速度,我小环可不想当这个皇帝... 还有... 小环在心下思道:这爹爹不还有皇后啊,妃子啊一堆么? 怎的就一个都没生出小娃儿来? 真是奇怪了... 难不成这爹爹只喜欢我家离离? 唔...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小环的心下瞬间开心了起来... 话说,这刘纯一虽然在认真的批阅着奏折,但时不时的,亦会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一下小环... 见他那脸上的表情亦是丰富至极,多大个人儿,还一会儿凝眉深思,一会儿偷偷的看看自己... 张于,刘纯一在心下思道:再不问这个小子一些问题的话,那李公公没多少时间应该会来了... 于是,刘纯一咳嗽了几声,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向小环:“小环,你在...?” 听到这刘纯一的咳嗽,小环忙由趴在桌上的姿势,把身子坐得直直的... 刘纯一见了,心下思道:倒是个会察颜观色的... 对着小环缓缓开口道:“在想什么呢?看刚刚你吓得...其实,我们两人时,小环不必客套,也不必行礼,那些,都是外人在时,才要的。” 小环听了,在心下思道:没想到,爹爹还是个通情达理的... 忙站起身子来,对着刘纯一象模象样的拱了拱手:“回爹爹,这礼节还是要的,所谓习惯成自然,当小环时时处处记得对爹爹行礼时,便习惯了,也不觉繁琐了.... 倒是,忽行礼忽不行礼的,小环倒生怕会什么时候忘了,就不太好了。” 刘纯一听了,点了点头,想想也是,便望向小环:“想想小环说的也是,平时便严格要求自己,那么失礼便会少些... 对了...” 刘纯一轻轻的站起身子来,双手往上抬了抬,活动了活动,快要麻木的手臂,踱步到小环身边:“对了,小环,先听小环说,你娘亲很怕小动物...是真的还是...?” 小环听了刘纯一的问话,撇了撇嘴:“当然是真的了,她啊,艳天跟我出去散步的时候,看到一只癞蛤蟆都会吓个半死的,更别说蛇啊,老鼠什么的了... 所以...” 小环用甚是委屈的眼光看向刘纯一,“所以,小环想知道,离离娘亲住的那个叫做冷宫的地方,是不是很干净,只要干干净净的,哪怕什么都没有,离离多半就不会害怕了。” “哦...?” 刘纯一看向小环:“按小环的意思,那冷宫只要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你离离娘亲还能生存?” “那是...” 小环甚是骄傲的一抬头:“我家离离,向来计谋通天,不怕苦不怕累不怕一穷二白啥都没。因为,她有一颗聪明的脑袋啊...” “哦...?” 刘纯一一挑眉:“依小环的意思,你家离离还无所不能?” “那是...” 小环又是一脸的傲骄:“我家离离常说:人,处在低处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思进取还懒惰成性,这个懒,不光光指身体上的懒哦,我家离离说,思想上的懒惰才是最可怕的。” 刘纯一一听,来了兴趣,这是什么道理? 于是,身子一倾,看向小环:“怎么?小环此话,爹爹听着倒是稀奇:这懒还分身体上的懒与思想上的懒?” 小环眨巴着小眼睛,甚是认真的看向刘纯一:“是啊,我离离娘亲经常跟我说:我们不管是念书、写字、练功还是在玩耍的时候,都要一心一意。 念书、写字、练功时,除了身体要去做,思想也要尽力去思考,怎么能做得更好,而不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的那种。” “哦...” 刘纯一听了,直起身子来,心下思道:听这小环这么自豪的语气,甚是以这离心为荣,看来,这离心教育孩子倒是有两下子,而且,这道理,仔细想想,倒亦是不错... 以前在‘暗夜组织’时,大家有行动才会在一起,印象中,她甚是聪明伶俐而又颇是讨喜,没想到,这说起道理来,倒亦是有眉有眼的,直击要点啊... 沉吟了一会儿后,刘纯一看向小环:“听小环这么一说,爹爹心下倒是好奇,没想到,你离离娘亲,爹爹的妃子,倒是这么一位明理的女子。” 小环一听,这刘纯一的语气,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听出来,对咱离离是赞美啊... 小环赶紧的点着头道:“就是呢,爹爹,你当初看上咱离离,这眼光简直是太好了...” “嗯...?” 刘纯一双手负于身后,看向小环,鼻中‘嗯’了一声... 小环见了,心下会意:哼,说咱离离好,你还生气了,好好好... 你也很厉害。 可是,我与你才见面啊,你有多厉害,小环还得跟你相处了,让时间来见证啊... 217怎么排解 刘纯一见这小环,一谈起离心来,那眉间眸底都是光... 不禁在心下思道:这倒是成功的引起了本皇的好奇心了... 不如,我再从这小环身上来打探打探? 思至此处,刘纯一复又走到小环的身边,蹲下身子,甚是关切的样子:“这些年,你跟你娘亲在那村野里,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吃了不少的苦?” 小环听了,看上去很是惊讶的望着刘纯一:“爹爹,小环可不觉得是吃苦,小环觉得那村野的生活可是比这皇宫里自由多了...” “哦?” 刘纯一听了,饶有兴致的看向小环:“要知道,很多人可甚是向往着这皇宫内的生活呢,怎的小环的想法倒是与众...?” 刘纯一稍稍顿了顿,特地把‘不同’两个字往后压了压,因为,他的心底,甚是想知道这小环又有些什么新奇的想法说出来...” 小环见了,心下知道这爹爹是想听自己说说为什么觉得那村野里也好... 咧开嘴儿一笑:“小环想问问爹爹,您作为这新凉的皇上觉得愉快吗?开心的时间多吗?随心所欲的时间多吗?” “这...” 刘纯一听了,心下倒确是反问起自己来...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为了这新凉的天下与百姓,自己别说愉快与快乐了,连去想的时间都没有... 天天早上,在李公公的叫声中起床更衣上朝... 那些朝中的臣子们,天天有奏不完的奏章... 不是南方洪涝,便是北方冻灾,亦或是民众们在苛捐杂税下的苦苦挣扎... 民生百态,天灾人祸... 还有朝中这些臣子们的明面上一团和气,暗中的拉帮结派... 特别是丞相何仁一伙,最近,在李尚书的暗中调和与李容兰智谋频献下,方才浑渐的失了一点点的嚣张... 自己下了早朝后,便到这御书房来阅着成堆的奏折... 想以前,自己的父皇在时,还有一半是那何仁阅的,而今,想必那何仁亦是知晓了自己对他的忌心,不似以前父皇在位时,那般明目张胆了... 有时,大臣们递上来的折子,他亦是稍稍有所收敛,大的事儿,尽量往自己这儿推... 以前,除了李尚书的扶持外,还有院将军的鼎力相助,而今,院将军被害入狱,自己一时,倒似又乱了一二分了... 不过,只要不到最后一刻,我刘纯一在位一日,便要竭尽所能的保我新凉皇朝百姓们的安稳生活... 想我刘纯一从当上太子起,便组建了那‘暗夜组织’,授意于父皇,暗中调查这何仁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如今,倒还把院将军给入了牢狱了... 这新凉皇朝刚稳,我不过刚刚能跟这何仁抗衡,便又... 刘纯一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唉... 小环见自己只不过是轻轻的这么一问,爹爹便陷入了深思,而今,耳朵中又听他轻轻的一声叹... 小环这个小人精,心下知道,这么多年来,爹爹过得并不轻松... 也是啊,一朝之皇,又不是那种骄奢淫逸的,而是那种一心为百姓的,怎么可能轻松呢? 小环忙由那椅子上蹭了下来,两只手轻轻的拉住了刘纯一的左手:“其实,爹爹,我是听我离离娘亲说的,这位置越高,责任心越重的人,活得便越累,所以,要学会及时排解自己的情绪...” “哦...” 刘纯一听了这小环的话,心下又是一愣.... 接口道:“你娘亲说,要学会及时排解自己的情绪?” 小环甚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是离离娘亲说的。” “那,她有没有说:怎么排解?” 刘纯一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心下思道:没想到啊,这个离心说的话,这么...这么?” “当然有说啊...” 小环歪着头看向刘纯一:“娘亲说:尽人事,听天命,如此,不愧已心,亦不愧于人...” “尽人事,听天命...” 刘纯一听了,在嘴里喃喃,瞬间便觉得眼前一亮... 想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隐忍负重,天天未曾觉得愉悦与快乐过... 没想到,这一个六岁的小娃儿,懂的一些生活的道理,倒是... 刘纯一不禁又中蹲下了身子来:“那,小环,爹爹问你,你娘亲可有教你武功?我看你这轻功不错,想必这世上,除了你娘亲,旁人是想不出这么轻灵俊逸而又风姿飘然的轻功的。” 小环听了,望着蹲下身来甚是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刘纯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 刘纯一见了,不禁笑着轻轻的捏了捏小环的小脸蛋儿:“瞧你这气叹得...敢情让爹爹觉得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似的。” 就见小环那小眼睛,认真的看向刘纯一:“爹爹还真是说对了,自己跟着离离出了那苍冥峰后,这一路上,小环从没安安稳稳的睡过觉。” “为啥?” 刘纯一很是好奇的问道。 “保护离离娘亲啊...” 小环歪着头甚是认真的道。 刘纯一听了,仰着头哈哈一笑,瞬又看向小环:“你娘亲还要你保护?” “是啊,难道爹爹不知道么?娘亲为了生下我,差点命都没了...后来,小环好不容易生下后,娘亲那功力就一点都没有了...而且,经过这一次死劫之后,娘亲的性情亦是大变... 听郑伯伯说,娘亲跟生小环以前的娘亲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呢。” “哦?还这样?” 刘纯一听了小环的话后,若有所思的在心内思道:难怪我第一眼见到这离心时,竟是有一点点生分的感觉... 而小环则在心下打着算盘,我得一有机会就要宣扬离离娘亲与以前不一样了,不然,若是这皇上看出什么端倪来,那可不好... 想必我这样一说,以后娘样万一有什么与以前的离心不符的举动来,亦能掩盖过去了... 一时,屋内倒是又静寂了下来... 站在屋外的李念,一时也不急着进屋,心下思道:瞧先前这纯皇撵着自己去云儿出去的样子,定是有什么事儿要问那小娃儿,我且在屋外站一会儿,再说... 心下这样想,也不顾及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由怀中淘出帕子来,装作擦脸上的汗的样子,来来去去的在脸上抹着... 218近水楼台 屋内的刘纯一听了小环的话后,心下倒是‘忽’地一下慢了半拍,心下思道:这不是坏了么?我还以为离心还是以前‘暗夜组织’里的那个功力极强的离心呢,没想到... 这... 估计那何雪今儿应该不会派嬷嬷去了,那么,那冷宫里不就是离心一个人了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自己不把她打发到冷宫里去,她的日子亦是一样的难过... 要不,今儿晚上,待夜深人静后我且去打探打探... 至于这个娃儿... 刘纯一正想到这儿呢,就见那小环一扯刘纯一的右手:“爹爹,我这样一说,你是不是开始担心离离了?要不,今儿晚上,你带小环去看一看,如何?” “这...” “哎呀,爹爹,您就别这这这的了,小环相信,离离娘亲应该没事儿的,虽然她怕很多的小动物,但她的生命力强盛着呢... 她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小环心里担心的,只是离离脸上的伤,还有,她看到那些她怕的小动物时会不会想起小环呢?所以,小环心里不放心,其实,其实...” 小环越说那声音越是小了下去... “其实什么?” 刘纯一站起身子来,装作不甚在意的问道。 “其实,小环想说,小环不在爹爹的这皇宫里跟爹爹先说的太傅学的话,跟离离学习也是一样的。” “嗯...” 刘纯一听了,脸色一唬:“你离离娘亲再厉害,毕竟是一介女子,那学识还能比太傅强了?还有...” 刘纯一稍作沉吟后,转脸看向小环,过了今夜,你就随那容妃娘娘了,入住到那‘兰苑’里去。” 小环听了,两只小眼睛眨巴了眨巴,小嘴儿撇了撇:“父皇爹爹,小环,小环可以不去那儿么?” “不可以,爹爹说话向来算话,爹爹已经跟那兰妃说好了,说不定,一会儿她便会过来了,不过,今儿,我想留你一宿,住在爹爹这儿。” 刘纯一不容置疑的说道。 “可是,可是,父皇爹爹,小环...” “不必再纠结了,平日里都是跟着太傅们念书学习,或是跟着容修侍卫练功,去那‘兰苑,亦就是去休息一下... 再说,那容妃娘娘虽是女儿之身,却有着男儿之谋略,是爹爹后宫中的女中诸葛,跟着他,小环能学到很多的知识与谋略。” 小环听了,在心下甚是不屑的嗤了一下,瞧父皇把这容妃娘娘看成什么了?再怎么厉害,还能有我家离离厉害? 我家离离可是积极努力向上的代表,能于无为处而做出有为之事来... 而且那心肠,可是大大的一个好,要不然,我们还不窝在那苍冥峰下的苍冥镇上逍遥自在的? 何苦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你这新凉皇朝来受这份罪... 毕竟,我家离离与我小环,与你这新凉皇朝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是感恩于借了院将军家女儿院离心的身子还了魂而已... 哎,如今,小环也跟着离离娘亲卷进了这场风波里... 这日子过得... 原来以为,这古代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公子哥儿皇子们,都过得很舒坦呢... 看到书上很多都写着仗势欺人,为所欲为的... 原来,那些都是些反面人物的形象... 更多的,都是似爹爹这般为了天下苍生谋幸福,不声不响的竭尽全力的... 难怪有一句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刘纯一见自己说完后,这小环一时并没有回自己,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忙又眉毛一皱,看向小环:“怎么?有意见?” 小环听了,一下回过神来,心下思道:在路上,离离早已跟小环说了,所有的一切,要以能救出那院将军为目标,能忍的要忍,不能忍的亦要忍... 自己也不必为了住哪儿而跟爹爹浪费时间,再说,瞧爹爹的意思,那冷宫是不准许小环去的... 其实,这样也好,正好我小环可以在这皇宫里到处先熟悉一下,偷偷的把这皇宫的地形图与人物记于心间... 离离说过:要成事,一要忍,二要暗暗的观察人、事、物... 小环看离离在那西域把春桃姨娘接出来时,便是叫那小五们画的地图,细细分析后,才采取的行动... 唔... 来日方长,想父皇爹爹,这么信任那容妃娘娘,那么,她的身上,定有可取之处,想必,爹爹对他亦会另眼看待,那么,不就说明,她懂的东西就会很多吗? 那我小环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有意无意的打探打探... 如此一想,这小心眼儿里,又欢喜了起来... 听了刘纯一的问话后,忙不迭的道:“那个,父皇大人,不是的,不是有意见,小环只是觉得,父皇大人对小环太抬爱了,给小环安排了这么好的住处...” 刘纯一听了,这心下方安稳了下来,刚刚,自己还以为这小环不愿意去那容妃之处呢,原来,他是受宠若惊了... 于是,又沉声道:“明儿,你去了那兰苑后,便呼那容妃为容额娘,知道了么?” 小环听了,心下一抖,这古代,还有这规距?我明明是离离生出来的,为什么要叫这容妃为额娘? 我小环跟她,可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小环抬起头来,那小眼睛眨巴得象扇子似的... “怎么?” 刘纯一皱了皱眉... “没...没什么...” 小环嗫嚅着:“小环只是,从...从小...” “嗯...” 小环听了,在心下暗暗的道:虽说这容妃厉害,但是,在我小环的心里,定是没我家离离厉害的,现在倒好,还让我小环叫不相干的女人为额娘... 正在心里腹诽着这刘纯一贵为自己的亲爹,竟然让自己认别的女人为额娘...? 难道,先自己感觉到这父皇对离离的爱是假的? 这不,自己的亲生儿子都... 此时,就听到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皇上,臣妾容兰求见。” 然后,就听到李爷爷的声音:“老身参容妃娘娘,容妃娘娘稍候,老身来替容妃娘娘敲门...” 李公公的话刚刚落下,又有轻轻的敲门声传入了刘纯一与小环的耳朵里... 219望月思谁 小环听了,心下思道:这父皇爹爹说的话,还真是灵,刚刚他就说,这容妃过会儿便有可能来了,这还真是来了... 小环心下思道:看来,这爹爹嘴巴里的这个容妃,是离离娘亲爱情道路上一颗大大的绊脚石啊,这容妃来不来,他都能猜到... 不过,等等... 如果真是一颗很有危险的绊脚石的话,这六年来,爹爹跟她应该是情比金坚,意如磐石了,怎的就没有生娃的呢? 难道...? 这容妃是个不会生蛋的...? 哎,那真是可惜了... 在苍冥峰时,我可是听离离娘亲有一次对着天上的白云发呆时,以为四下无人,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回事,跟那刘纯一就一次的肌肤相亲,自己就怀上了?这中奖率还真是高,百分之百啊...” 说完,四下望了望,生怕有人听到似的。 自己见了,吓得躲在树上一动都不敢动,唯恐离离娘亲发现了自己,感到尴尬... 原来,那天,是一个暮春的中午,自己找了个间隙,爬到小河边一颗茂盛的树上小睡,正迷糊间呢,就听到离离自言自语的声音,正好给自己听了个一字不留。 就见离离四下张望了张望,确定不会有人后,又喃喃道:“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小环跟着自己一起穿过来了,不然,自己会担心死的,这个小东西,自小就只认自己...云云。” 记得自己当时听了,心下那个感动,在心下发誓,别说在现代时,自己不是离离亲生的,都对离离连心带肺的... 更何况,自己是他与这父皇爹爹亲生的呢? 小环正在心下一个人在往事的记忆里温游呢,就听到刘纯一对着自己道:“还呆愣愣的站那儿干嘛吗?难道...让爹爹去开门?” 小环听了,恍过神来,正欲迈步往那门边走去,耳朵里就听爹爹低声言道:“记住,今儿睡我这儿,半夜时,若寻得合适的机会,爹爹或可与你一起偷偷的去那冷宫里一探... 想不想留下就看你的了...” 小环听了刘纯一的话,心下大喜,忙咧着嘴儿,朝着刘纯一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欢蹦着向门边走去... 来到门边站定,小环一边童声童语的对着门外道:“来了,来了,李爷爷,容额娘,小环来开门了。” 一边贵惦起脚尖来,把门拴轻轻的拔了开来... 原来,那刘纯一先在踱到小环的身子前,已经小心的把门闩给闩了个严严实实... 门外的李容兰听了这小环一边开门一边叫着自己容额娘,这心下先舒适了几分,想来,是纯皇跟这个小娃儿说的... 如此看来,在纯皇的心里,自己的位置非常人所能及,便是冷宫里的那位,亦不能及... 想来,以前的种种,自己是白白的浪费心思了,若知道是这种结果,这五年前,六年前,还有今日前,自己何苦要冒这么大的险呢? 自己千算万算,能算到的这离妃最坏的下场便是与那清心昭仪一样,被安排到将军府去,一起等候发落,等候这院将军被处之后的满门抄斩... 如此,自己也是心满意足了... 可没想到,这离妃的下场,竟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惨,直接被打入那冷宫里去了... 看来,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担忧是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情感了... 凡是进了那冷宫的妃子,有几个能活得长久的? 更多的是,进了那冷宫后便自寻短见了... 要知道这皇宫里的吃穿用度与那冷宫里怎可比拟? 有多少的大户人家的女儿能捱过去? 抚心自问,我李容兰若是被打入了那冷宫,多半会含恨死去... 多丢人的事儿啊... 只是... 刚刚自己在那‘兰苑’里沉思了半天,若这纯皇心里没有那离妃,那他心底里一直藏着的那个女人会是谁? 每每他翻到自己的牌子来‘兰苑’时,总是彻夜的与自己谈论这新凉的国事... 偶尔累了,便会披衣到兰苑的院子里,对着月亮吹一支箫曲... 有一次,他以为自己睡着了,便披衣一个人去了‘兰苑’的后面... 哪知,自己见他去了久了,一直没回,心下甚是担心,便亦披衣寻遍了‘兰苑’的角落,方于后院看到了望着月光发呆的纯皇... 彼时,他刚刚由塞外而回... 远远的,就听到他对着那弯弯的半月,轻轻吟诵着:“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暗想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 自己立于他的身后多时,功力甚高的他竟是没有发觉... 自己见了,那眼中的泪花儿终是忍不住的往下流着... 心下甚是戚戚:纯皇,你之思她,亦如我之对你,为何... 当时正值秋露之际,更深露重,自己有意前去替纯皇披一件衣裳,想想,还是转过身子,一个人向着‘兰苑’里走去... 自己一个人思量良久,自己从小是与这刘纯一若即若离的一起长大的,这感情虽不似院家二小姐院清心与那纯皇与惜王爷那般亲近,便比起于何婉儿来,还是跟这纯皇算是亲近的... 小时起,自己在心下便暗暗发誓,要当这纯皇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不想看到他一天到晚,被他的父皇逼着又是读书又是学兵法,又是去练功的... 每每看着他一刻都不得停歇的奋发努力,自己总会在心下暗暗同情一番,然后,回到尚书府饱读诗书之礼仪,而又暗暗习得兵书之策与安邦之略... 有时,看到大哥经常授先皇旨意去塞外行动,自己便会緾着大哥给自己讲那塞外的布防攻略,而大哥,因为从小便疼自己,每每总会细心的把那塞外的布防之策讲与自己听... 正是因为自己的一心钻研,再加上大哥容修的倾心相授,自己方能在纯皇的选妃的比试中,意外胜出... 没想到,那选妃的最后一道试题,竟是画一幅塞外的布防图... 而今,见这纯皇竟于更深露重处,颇是想念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度:这纯皇会是望月思谁呢? 220一番苦心 小环把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后,李容兰收回悠远的思绪,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又细细的瞧了瞧眼前这眉清目秀的娃儿,那眉目之间的情态,竟是与这纯皇有着太多的相似... 李容兰见了,在心下一声轻叹:没想到,这为纯皇诞下第一个龙子的,竟是这院离心... 想她六年之前,携着肚子里的孩子,油尽灯枯之际,随着那当时的皓月之太子,如今的皓月之帝长途跋涉去了那皓月为质妃,没想到,这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这纯皇的... 一想到这,李容兰就觉得心上似被尖刀剜了一样的难受... 但转念一想,这离心此次回来,还没踏入这皇宫里一步呢,便被皇上三下五除二的打入了冷宫... 想来,这孩子的来路,甚是可疑... 没想到,这六年前的婚夜惊变里,这个院家大小姐在几方的合力之下,竟然还奇迹般的活了过来,真是福大命大... 这次... 呵... 如果就这么的在那冷宫里不明不白的死去,那是多可惜啊,这纯皇心中思的是谁?念的是谁还没搞清楚呢... 依今日之事看来,他心中所思之人是你离心的概率倒是小了许多,如此看来,我李容兰还是得帮上你一帮... 李容兰一边在心下思着,一边在自己的侍女蔷薇的搀扶下,迈过门槛进了书房,对着站在窗边的刘纯一福了一福:“臣妾容兰见过皇上。” “免礼。” 是刘纯一清澈的声音。 李容兰听了,心下一颤,这声音自己听了这么多年,但每每听到,还是会让自己的心尖上泛出几丝微澜来... “是,谢皇上。” 李容兰按捺住心底的荡漾,直起了身子,复又朝着小环轻轻的一施礼:“见过小皇子。” 小环见了,一时不禁愣住了,使劲眨巴着眼睛,心下思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容妃娘娘竟是对着我一个小娃儿施礼... 眨巴了几下眼睛后,便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着在现代的生活中,跟随着奶奶看古代宫庭剧时,剧中的礼数... 耐何穿到这古代来的时日颇长了,一晃自己都六岁上了... 再加上在苍冥峰上的村野生活,自由自在惯了,一时倒是手足无措起来... 但心下想着,不说话,总究是不好的... 娘亲以前说过,见到生人,礼节多些,行为谦恭些总是对的。 再想着,自己的父皇爹爹,刚刚对这个容妃娘娘又甚是看重,自己总得表现得郑重其事些,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便顺和些... 想到此处,小环忙‘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朝着李容兰甚是恭敬的道:“容额娘,你可是折煞小环了,小环只是一个小娃儿而已,您赶紧起身,以后,小环还要跟着额娘过呢。” 李容兰见了这阵仗,心下暗暗惊喜:看来,这离心到底从小不是在将军府长大的,连一个小娃儿的礼数都教不好,看这小娃儿吓得... 不过,是一个村里的小娃娃罢了,倒是空有一身缩小了的纯皇的皮囊,却哪个半点纯皇的心机与担当? 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纯皇从小便是知书识礼,甚有担当的孩子了... 看来,这离心当初能怀上这纯皇的孩子,多半是机缘巧合之下,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他俩之间的暗生情愫... 思至此处,忙对着小环道:“小皇子不要客气,快快起来,这应该的礼数还是要的,便是容兰做您的额娘,那亦是要等小皇子入了容兰的‘兰苑’,皇上颁了旨意才行的。” 小环听了,在心下思道:这条条框框的,还真是复杂,这容妃这么说,那自己倒也不好说些什么,不如就从小娃儿的角度暂时来与她相处吧。 于是,小环一骨碌站了起来,跑到李容兰的身边,一把扯住她浅绿色的烟纱裙:“容额娘,爹爹都说了,让小环入住兰苑了,那小环明儿定是会去‘兰苑’的,爹爹说容额娘是小环的容额娘,那小环便只认容额娘了。 不是说,君无戏言的呢?” 李容兰瞧着这小娃儿,甚是认真的模样,而且,从他的语气中倒是听出:他还只认自己为额娘了。 心下不免思道:没想到,这小环倒是一个认死理的,如此,倒是更好,自己又多了一个堂皇的与纯皇多聚一起的理由... 心里一想着,能跟纯皇相处的时间又多了,心下便涌出许多的甜蜜来... 见着心间涌上来的甜蜜,李容兰自己的心下倒不禁一怔... 在心内轻叹一口气,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难道还真是这样的? 想自己向来明理懂事,爹爹自小便把自己当着男儿来养育的... 每每看到自己半夜深读的情景,总会意味深长的道:“兰儿,若你这么的用功,日后,能助那纯一一臂之力,倒着实不费了你的一番苦心。” 自己当时听了,心下一凛:都说,知女莫若父,难道,自己的心思被爹爹看穿了? 李容兰这正在心下思忖着呢,就听刘纯一缓缓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环,去长蹋上呆着去,父皇跟你容额娘说几句话。” 小环听了,看上去甚是怯怯的放开了扯着李容兰衣裙的手,装作甚是恹恹的样子朝着那长蹋边走去... 刘纯一此时,方对着李容兰,温和的道:“容妃这个时候来...” 说完,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李容兰的脸上,李容兰见了,忙又对着刘纯一浅浅的施了一礼:“回纯皇,臣妾谨记了纯皇先在宫外对容兰所说的话,让容兰为小皇子的额娘,臣妾用完晚膳后,思量良久,怕纯皇没有带小娃儿的经验... 再加上,这小皇子刚五六岁的年纪,或偶有打扰纯皇之嫌,所以,便过来...” 刘纯一听了,轻轻的咧唇一笑:“容妃倒是有心了...只是...” 这刘纯一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呢,小环听了这李容兰的话,心下一‘咯噔’,这还真被父皇刚刚说中了,看来,我爹爹很厉害啊,什么都能猜中... 不行,爹爹刚刚说了,只要我能留下来,倘若有机会,便会于夜半深处,带着小环去那冷宫里探上一探... 看来,爹爹的意思,他不好说些什么来挽留我,只有我自己想办法了... 221甚是疲累 小环‘哧溜’一下,动作飞快的由那长蹋上滑了下来,急急的走到李容兰与刘纯一的中间... 一扯李容兰的衣袖,抬起眸来,对着李容兰道:“容额娘想得真是周到,这么快就想着小环的事儿,且亲自过来接小环了... 只是,小环才刚刚来到这皇宫里头,今儿想在御书房里陪着爹爹... 容额娘放心,小环就只在长蹋上自己跟自己玩,不会打扰到父皇的。” “这...” 李容兰一时倒是不知说什么好... 刘纯一听了,对着李容兰轻轻一笑:“瞧这小东西,倒底是村野里长大的,大约是好奇,要不,今儿便让他陪朕一晚上也行...” 说完用手一指长蹋上的绳子:“容妃放心,只要他不听话,我便把他绑在那长蹋之上,哪有他任性而为的道理,刚刚,就已经绑了一次的。” 李容兰听了,心下思道:看来,这小环虽贵为纯皇唯一的皇子,瞧纯皇这神情,还是一是一,二是二的,并不似自己所想的,对他特别上心的宠爱... 如此,更能佐证,那离妃与纯皇之间,倒似并不是多亲了... 所谓受屋及乌... 看来,并不是这种... 既是这样,自己倒是要再细细斟酌一番了... 于是,李容兰抬起头来,对着刘纯一又福了一福:”既是如此,那容兰便放心了,那,容兰不耽搁纯皇的时间了,告辞...蔷薇...” 站在李容兰身边的小侍女蔷薇听了,心下会意,忙一把扶住了李容兰的一只胳膊... 李容兰复又对着小环轻轻一笑:“小皇子,今儿,可要听话,明儿额娘便过来接你回‘兰苑’。” 小环心愿得偿,心下正欢喜着呢,忙对着李容兰一咧嘴:“容额娘放心,小环一定不乱来。” 李容兰听了,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小环的头后,在蔷薇的搀扶下,向着御书房外走去... 一旁的李公公见了,忙对着李容兰恭敬的一施礼,闪身退到门边,待李容兰出了书房门后,走得老远的了,方把御书房的门轻轻的掩上了。 掩好门后,李公公一回头,方发现:那刘纯一已坐在书几前认真的批阅奏折了,而那小皇子小环亦安安份份的趴在那长蹋上,眼睛半眯着,看上去甚是疲累的样子... 李念见了,忙打开放着薄被的柜子,挑出一条浅灰色的拿了出来,朝着小环趴着的长蹋走去.... 小环此时,经过一番折腾,再加上这几日来,夜夜的小心翼翼,确是有困意袭来... 心下思着:这离夜半三更还有一些时辰,我何不趁着此时,小憩一会儿? 以前离离可是教育过小环,要在尽可能的条件下保存自己的体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如今,自己一切都不可为,只有等父皇爹爹的指示,说不定,我一觉醒来,已是三更,爹爹会想起来与我一起去那冷宫看离离之事。 当然了,自己只是小小休息一会儿,若等自己醒来了,夜已至三更,便是爹爹不说,小环亦要想方设法来提醒爹爹。 这小环心下正思着呢,见李爷爷拿着一条浅灰色的薄被向着自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 小环心下会意,心头倒是一暧:这李爷爷还真是解人意,大约是看着自己困累的表情与微眯的双眼,心下起了怜悯之心... 想到这儿,小环心下倒是忽地想起了哑爷爷来... 心下不免有些奇怪起来:这哑爷爷明明是跟着小环与离离娘亲一起来这新凉皇朝的,怎的... 在小环的记忆中,到了这新凉皇朝后,似乎哑爷爷就凭空失踪了... 这是? 难道是:哑爷爷看到离离娘亲被打入冷宫后,趁着没人注意去告诉风伯伯了? 唔...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小环的心下稍稍开心了起来... 假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离离在那冷宫里的日子,定会好些,因为... 云伯伯神出鬼没的,而且,凭自己的感觉,这云伯伯这么多年来,是真的把离离娘亲当妹妹看待的,那心里眼里可宠着呢... 只要离离不太过份,云伯伯总会尽力满足离离的需求... 想必,云伯伯若是知道了离离被打入了冷宫,今儿晚上定也会去那冷宫里一探究竟的... 这小环想到这儿,刚刚还恹恹的表情,瞬间又灵动了起来,从那长蹋上轻轻的撑起小身子,朝着走到自己身边的李念灿然一笑,低低语道:“李爷爷,我自己来吧。” 说完,两只小手接过李念手中的薄被轻轻的覆盖在了身上,卷吧卷吧,就把自己卷成了一个蚕茧的样子,只露出小小的头在外面。 一双黑黑的小眼睛看着李念,又把嘴巴往上一扯,笑着低声道:“李爷爷,你也在我这长蹋上坐一会儿吧,小环看你一直站着,那多累啊。” 说完,用眼睛偷偷瞄了瞄认真在批阅奏折的刘纯一后,悄悄的对着李公公道:“我看父皇爹爹甚是认真的样子,大约李爷爷是站着还是坐着,他是不太会在意的。” 李念对微笑着对小环摆了摆手,低下头来,把嘴巴凑到小环的耳朵边,低声道:“不用了,老身站惯了,这要是坐着,反而倒是不适应了呢。” 小环听了,其是钻研的看了看李爷爷的神情,觉得并不似说谎的样子... 不禁在心下道:都说伴君如伴虎,这李爷爷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大部分都跟在父皇爹爹的身边,事事亲力亲为,想来,亦是不易... 看他大大的黑眼圈儿,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啊... 哎,这皇上的苦,人人是可以看得见的,毕竟这么大一个新凉皇朝在这儿,想必,这皇帝身边的李爷爷亦是受了不少的苦吧... 小环一边在心下思着一边轻轻的闭上了双眸... ... 夜半,小环睡得正香,便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的叫着:“小环,小环...” 小环听了,忙睁开了眼来,睡得香是真,但心下可还记挂着父皇爹爹说的去那冷宫看离离娘亲去呢... 所以,听到低低的叫声后,忙睁开了双眼,一看:果然是父皇爹爹... 222长满青苔 小环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惺忪的眼,见到是刘纯一后,立马清醒了过来,身子侧过来一翻,便翻身下了地... 小眼睛四处一扫,没看到李公公,便甚是好奇的低语道:“父皇爹爹,就会儿,您的书房里,就我们两个人吗?” 刘纯一听了,轻轻的做了一个止语的手势,弯下腰来,双臂一勾,便把小环抱在了手上,凑近小环的耳朵,低声道:“前一个时辰的时候,我把李公公支到隔壁的太监房里去睡了。” “哦...” 小环两只小手一攀,搂上了刘纯一的脖子:“原来是这样。” 刘纯一被小环这么一搂,就觉得周身有一种甜甜的异样的感觉由心底慢慢的升腾了起来... 刘纯一不禁在心下思道:大约,这便是父爱了。 瞧着这小环眉目端正的样子,自己竟亦是久瞧都不觉累... 刚见见他睡着时的安然,竟是有一种不同于他年纪的静气,还有,他先围着李容兰一声又一声叫着容额娘的牵就。 想来,这小环与他的娘亲离心,是受了不少的委屈的。 刘纯一不自禁的把小环搂紧了点... 小环大约亦是感受到了刘纯一的亲昵,不自禁的把小脸儿贴在了刘纯一的脸上,在心下思道:哼,以后回苍冥镇了,我一定要告诉牛小胖还有狗蛋、兔妞、瓜娃他们,我虎虎亦是有爹爹的。 小环想到此处,不自禁的又紧了紧抱着刘纯一脖子的小手。 在心下思道:原来,有了爹爹的感觉,就象有了个靠山似的安心。 刘纯一甚是自然的拍了拍小环的背,复又在他耳边道:“我们这就找个空隙去冷宫看你娘亲,你心上准备好了么?” 小环听了,忙把脸扭到刘纯一的眼前:“小环准备好了,父皇爹爹,你放小环下来,小环自己来。” 刘纯一听了,点了点头,把小环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这小娃儿先攻击自己时,他的功力自己是见识了的,特别是那轻功,一般的人等轻易是追不上的,而且轻易的是发现不了的。 想必,有自己在前面带路,对这皇宫的值班时辰,什么时候换班,都一清二楚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于是,刘纯一复又弯下腰来,认真的对着小环低语道:“紧紧跟在爹爹的身后,不要跟丢了。” 小环听了,甚是郑重的样子,对着刘纯一点了点头,亦轻轻的语道:“爹爹放心,小环不会的。” 刘纯一推开御书房的后窗,四下张望了张望,刚刚一拔巡逻的侍卫过去,后面的一拔还要过些时辰,转过身子,对着小环一点头,当先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的跃出了窗外... 身后的小环见了,忙身子亦是一跃,跟了过去... 一路跟着父皇爹爹左闪右跳的,很快便来到了去冷宫的小河边... 小环正思量着这挺宽的一条小河如何能过去呢... 就觉得后背一紧,原来是爹爹揪了自己的后脖领儿,沿着小河走了一段路后,甚是熟稔的到了一处,三纵两纵间,已是到达了河的对岸... 小环见了,回过头来,使劲儿记住了这个地方有一颗很高的大树... 在心下思道:难道,这个地方的河里有什么窍门?不用小船也能过? 瞧爹爹刚刚在水面上的几点,便快速安全的到达了这对面... 我小环可要记住这个地方,下次一个人有机会时,便可以偷偷的过来见离离娘亲。 心下正思着呢,那刘纯一也不耽搁,拎着小环疾速向着冷宫奔去... 小环见了,心下思道:刚刚来的路上,一路上,时不时的都有侍卫走来走去,幸好爹爹对这皇宫里面的道路与这些侍卫的值勤了如指掌,到了这河对岸那是一点都不太费劲... 这会子,倒是看不到一个人影,与刚刚河对面的灯影摇曳到是大有不同,别说侍卫了,连个灯笼都没有... 大约是不是快要到那冷宫了... 冷宫冷宫,还真是符合其名,这儿冷冷静静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小环正思着呢,就觉得后脖子那儿一松,小环由于刚刚正在想心思呢,一个不注意,差点儿摔在了地上... 忙暗中一运气,足尖轻轻一点,方堪堪稳住了身形... 心下思道:这个爹爹,还真是不讲义气,都不提前说一下,便把小环往下一扔... 这细心上面,可是不如离离娘亲... 小环心下真是纳了闷儿了,这新凉皇朝倒是能治理得还行,咋对自己的儿子就细心不起来呢? 小环心下想归想,这脚上可不敢耽搁,调整好身形后,紧紧的跟在那刘纯一的身后,向前方奔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院落,就着月光,小环定睛望去:‘冷宫’两个字月光下闪着绿莹莹的光,象鬼火似的... 用心一看,原来,那字上面都长满了青苔,想来,不知多少时日,都未曾有人住过了... 再四下一打量:这除了有字的门楣还能叫做门楣(其实,能说,看上去也快要倒塌了么)?其它的地方,那围墙都已经没有了,塌的塌了,倒的倒了... 不过,倒是有一些人高的芦苇填充在那塌倒的地方,象是有人特意修葺整理上去的。 小环鼻子这一酸。差点就要掉下泪来... 一抬头,爹爹已经轻轻的跃到了那屋子的顶上,忙亦跟着飞身跃了上去... 两人的身形刚刚在那屋子上稳住,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抹身影亦快速的飞了过来... 小环凭着感觉,就觉得是慕容风... 正想惦起脚看个究竟呢,就觉得背上一沉,原来是爹爹压住了自己欲往上升的身子,一起与他趴在了屋子的顶上... 按照常理,来的人假如是风伯伯的话,凭他的嗅觉,即使不能发现父皇爹爹,应该能发现自己,毕竟自己的吐纳还未能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但是,看那个身影,甚是情急的样子,来到这冷宫后,只是悄悄的躲在了那屋子的窗户下面,并没有察觉到屋顶上的自己与父皇爹爹... 223一丝狡黠 唉... 小环在心下轻轻的叹了一声,娘亲常常教育小环,遇到事情一定要理性,不能感性用事... 所谓关心则乱,一个人太在意一个人了,往往便会眼里心里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易生错处。 看看刚刚,娘亲说到爹爹的名字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儿,要知道,别说那窗户下的慕容伯伯了,便是这屋顶上的小环见了,亦在心里吓了一跳... 娘亲,娘亲... 这是有多恨父皇爹爹啊,把那窗棂都给打坏了... 小环不着痕迹的转过头去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父皇... 哟嚯,什么状况... 就见父皇的脸上竟是浮出一抹笑意来... 小环见了,心下思道:爹爹这是什么表情?这离离娘亲对他都这样恨了,他还能笑出来? 难道,父皇爹爹心中想的是:这离离娘亲对他有多恨便有多爱? 哎... 父皇爹爹,你还是醒醒吧,这个离离可不是平常的女人,再说,你那想的,也只是书上的桥段,这个离离说‘你给我等着’,父皇,可准没什么好事儿,除非... 除非你跟她见不了面... 这小环的心下正在上上下下的思量着呢,就见屋内的云伯伯似是发现了屋顶上的自己... 把手上的火折子灭了之后,迅速的跃出屋外,向着屋顶飞身而来... 自己见了,正思量着如何应对呢,就见离离亦跟在后面出了屋子,忙施了那‘绝影花上飘’的轻功,飞身向离离跃去... 不一会儿,云伯伯与父皇爹爹亦飞身落在了院内... ... 此时,院落中的四人,瞬的便没了声息... 彼此相互打量着,站在离心身边的小环,那心下,可是‘突突突’的跳得甚是厉害...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的心中,希望离离娘亲与父皇爹爹能友好相处... 要知道,自己虽是穿过来的,但毕竟,这刘纯一是自己的亲爹,这离离是自己的亲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做娃儿的,都希望自己的爹爹与娘亲能够友好相处... 小环不自禁的抬起眸来,瞧了瞧离离的表情,这一看,小环心下乐了... 瞧嫌亲这眼睛看得,瞪得大大的,都不眨巴了... 小环心下思道:娘亲不是老是说什么期待爱情么?还说,期待那种一见钟情的... 说什么,见面三分钟,如果心动,那其本上就有希望了,说明对方的身上有吸引自己的地方啊... 难不成... 小环开心得,伸出一只小手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再转过头去瞧了瞧父皇爹爹,就见月色清辉下,一袭白衣翩翩的父皇,那清隽独立的帝王之质,竟是让人如此的挪不开眼... 再看看朝南站着的云伯伯,那一袭白衣的妖冶,竟也是散发着不同于父皇的别一番的妙,只是,比之于父皇来,终是逊了一占点的清气... 场中众人,一时各怀心思,这夜半的冷宫倒是显得异常的莫名起来... 话说离心瞧着那刘纯一清俊之姿,忆起了原身在桃林里与他的二次相见。 那时,这刘纯一倒亦是一袭白袍,只是头戴了金冠,与今儿的白缎束发比起来,那时的他,倒是少了今儿的几分气定神闲... 正思到这呢,离心忽地一下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暗暗伸出一只手来,掐了掐自己的屁股,心下思道:我这是咋了,这刘纯一不就是好看了那么一点,倒似颇符了自己的赏美观点... 怎的我还沉浸其中了? 这小子对我这样,我竟然还... 不行,我得装得对他不屑一顾的样子,继续到我屋子里去敷草药去... 唔,得让慕容风帮着我敷... 哼... 想到此处,离心恋恋不舍的收回在刘纯一身上留连的眼光,嘟哝出一句:“这大半夜的,竟还有贵客... 小环,到屋子里来吧...” 离心说完,也不理那刘纯一,转过身子,向着屋内走去... 慕容风见了,知这离心的心下生着闷气,也不点破,对着刘纯一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纯皇,请...” 刘纯一见了,对着慕容风谦逊的一拱手:“多谢慕容大侠。” 说完,也不再过多的客套,跟在小环的身后,入了屋子。 离心多少想着,这刘纯一毕竟是个皇上,自己这小命可都在他手上呢,刚刚任性了一回,可不能得寸进尺... 再说...这表面上假意殷勤一下,这真正的用意么... 嘿嘿... 于是,便在堂屋里,就着屋外的月光,用身上的裙子擦了擦堂屋里的桌子与凳子,然后,甚是歉意的回过头来,对着刘纯一与慕容风道:“皇上请坐,慕容大侠请坐。” 对于离心忽然之间的客套,除了慕容风觉得不适应,这刘纯一倒亦是甚感意外... 慕容风就近坐在了一张凳子上,屁股刚一着凳子,就觉得一摇晃,不过,还好... 总算是没有倒下去... 慕容风抬起头来,正想提醒那刘纯一... 就见那刘纯一甚是雍容的一担身前的袍子,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了下去... 慕容风忙开口道:“纯皇,...” ‘小心’两字还没说出口,就见那刘纯一估计是没想到这凳子这么不经坐,一屁股向着地下摔去... 离心见了,心下这个爽啊... 让你这个装清高的小子,敢一点情面都不留的把我打入冷宫里来,哼,哼哼... 还好死不死的敢半夜闯我冷宫,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这冷宫里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这还能住人么? 嗯...? 刘纯一一时没有注意,身子向着地上倒去... 要知道,自己就着月光,暗中可是看到了那离心眼眸中的一丝狡黠,心中是多加了个心眼的... 没想到这凳子的脚看上去都二分完好,竟已是腐烂了的... 既然你离心这么贪玩,那朕便陪你玩一下也无妨... 要不是看在你脸上的伤口甚是很深的样子,定不会便宜了你... 念及此处,刘纯一手中暗暗一聚力,单手撑地,一个翻身,似是不经意似的,朝着离心站着的方向一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离心的身侧... 脚下似站不稳似的,右手一伸,正好拉住了离心的左肩,堪堪的稳住了身形... 224渗出汗来 离心的身子轻轻的晃了晃,觉得这刘纯一基实并没有让自己花上多少的力气,他自个儿便稳稳的立在了自己的身侧... 只是这个姿势,颇有点暧昧... 那刘纯一跟自己脸对着脸,那右手兀自抓紧着自己的左肩,自己都可以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 没想到,这刘纯一长得还挺伟岸的,这么近距离的一比对,自己竟然只到他的下巴那儿... 只是,这么近... 离心一时倒是忘了脸上的疼痛,只觉得那小心脏儿甚是有力的‘咚咚咚’的狂跳起来... 心下是又惊又慌... 惊的是,在原身的记忆里是知道这刘纯一的功力的,没想到,这都没让他摔个屁股中蹲儿... 都怪自己,心中觉得这刘纯一会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想近一点儿看个笑话的,哪知... 这货的敏捷反应以及功力竟是这般的厉害,完全在自己的预料之外... 而那坐在一边的慕容风,本就是个聪明的,在肚子里来来去去的一思量,便明了了离心的用心,亦是从这刘纯一的动作上看出了这纯皇的一点点用意... 不禁在心下思道:离心这小妮子向来诡计多端,睚眦必报,但那心地却是甚好的。 想来,不过是想让这纯皇明白一下这冷宫里的物什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而这纯皇,从他轻轻的单手撑地,迅速跃身的意念来看,倒是有意向着离心去的... 原先站在刘纯一身后的小环见了,那小心眼里,可是有点开心... 看父皇爹爹刚刚的身形,明明可以站在小环身边的,却特在地不高的屋内硬是转了个圈儿,冲着离离去了... 难道,这是对我家离离亦是一见钟情了? 我小环就说嘛:我家这么优秀的离离,就得似父皇爹爹这么遗世而独立的人来配... 哇,如今这么仔细一看,无论是这高矮还是肥瘦,这两人都好配啊... 这小环正在心下美滋滋的想着呢,就听到父皇爹爹低低的一声惊叫,身子往后缩了缩... 这是...? 小环忙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看,就见父皇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下巴... 小环见了,不禁在心下一声低叹:这父皇还真是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离离... 这离离气要是不消,这父皇有得受的了... 原来,是离心使了全身的力气,头往上一顶,正好顶在了刘纯一的下巴上... 刘纯一这边低低的一声惊叫,这离心也是不禁的扯了扯嘴... 这一用力,竟是牵动了脸颊上的伤口,想必,那刚刚凝结的口子又裂了开来... 离心就觉得有黏黏糊糊的东西由着那左脸颊上甚是缓慢的往下淌... 有心伸出手来去摸上一摸,又怕触到伤口... 屋外几丝月光由着敞开的门射了进来,有一两丝正好映在了离心那往外渗着鲜红的血的左脸颊上... 已往后退了退的刘纯一与坐在那凳子上的慕容风见了,双双向着离心走了过去,由怀中淘出了药来... 小环伸出头来一看:这父皇爹爹与慕容叔叔真是不谋而合啊,怎的都拿出了那一模一样的玉制瓶来... 慕容见了,甚是好意的冲着刘纯一一笑:“没想到,纯皇与在下都有那新凉皇朝颇负盛名的‘悬壶济世’的刘大夫所独门酿制的疗外伤的良药。真是巧了... 慕容风是在听说纯皇的离妃受了外伤后,特地去那刘大夫那儿买的呢。” 刘纯一听了,不着声色的拔开那玉瓶的塞子,一边甚是自然的准备替离心敷药,一边接过慕容风的话:“那倒是有劳慕容侠士了。只是纯一心下有一事不明,倒甚是想问上一问。” 这刘纯一手上也不停,右手轻轻的落在了离心的左脸颊上... 离心就觉得颊上一凉... 没想到,这暮春的节气,这刘纯一的指尖竟是如此的清凉,离心刚刚还莫名燥热的心,竟是缓缓的静了下来... 离心的心下甚是抗拒着这刘纯一靠近自己,可是那脸颊却又贪恋着他的指尖的那份莫名的能让人的心清静下来的感受... 而急急晃着身子过来的慕容风见了,只得讪讪的把手中的玉瓶递给了小环,弯着身子对小环道:“小环,呆会儿给你娘亲。” 小环忙从慕容风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玉瓶来,用特有的童音,对着慕容风道:“谢谢风伯伯。” 慕容风见了这小环,几日不见,竟又是懂事了许多... 再加上,见那刘纯一甚是小心的替离心在敷着药膏,为免尴尬,自己不如借着这给药膏之机,抱着小环去外面转转? 于是,甚是怜爱的抱起小环,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慕容伯伯与小环出去看看看看月亮,如何?” 小环听了慕容风的话,心下会意,要知道,自己在心里亦在想着,如何叫云伯伯跟自己去外面呢... 没想到,他倒是主动的问起自己来了,大约亦是不好意思了... 唔... 看来,父皇还是挺懂事儿的嘛... 所以,小环听了慕容风抱起自己后,在自己耳边的低语,立马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风见了,也不跟那刘纯一与院离心打招呼,轻轻一跃身子,便来到了屋外... 四周静寂,月色莹莹,如果撇开这冷宫破败的一切的话,这景色亦算是这皇宫里难得清静的一角了... 看来,自己得想个什么办法,把这冷宫修上一修,不然,这天一下雨,说不定,这屋子里面应是无立足之处了... 自己刚刚看了,除了这三间屋子,再无别的了,连个坑房与厨房都没有... 只是,若自己有心把这冷宫重砌的话,未免失了这新凉冷宫的名头... 看来,只能不着痕迹的保持着外观的不变,而在里面修缮一下了... 只是,不知,派到这儿来服侍离心的侍女会是后宫中哪个女人的心腹呢? 会不会是她的...? 慕容风想到这儿,不自禁的脚步一滞... 如果是她的心腹的话,这么多年的穷追不放,这离心会不会... 一想到这儿,慕容风的额头上竟是涔涔的渗出细密的汗来... 225老不死的 而小环呢,人是在慕容风的手上,跟着慕容风一起来到了屋外,那心思可还留在那屋内的离离与刘纯一的身上呢... 趴在慕容风的肩上,小环的小眼睛时不时的便借着月亮的光往屋子里面瞅... 这才瞅了几个来回呢,心下正美滋滋的觉得这屋外的风也柔,月也美... 连带着这破旧的院落都有了几分好看... 心环在心下思道:果然,一家团圆的氛围才是孩子最想要的安宁... 什么金碧辉煌,什么山珍海味,什么金缕玉衣... 只要有屋可居,食可裹腹,衣可蔽体,家人围坐... 便是烛光昏暗,亦觉得心暧如春啊,小环现在,可觉得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娃儿了... 这小环正自己在心里又给那刘纯一与院离心加了几道相亲相爱的光环呢... 就听到屋子里‘咣啷’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的刺耳... 趴在慕容风肩头上的小环,心内‘突’地一声,吓了一大跳... 那一颗刚刚还安稳如水的似春日阳光下正打着鼾的小猫儿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这... 又是咋了? 正呆呆的在月光下发着呆的慕容风听了,亦是不自禁的吓了一跳... 忙飞速的一转身子,抱着小环又向着屋子内奔去... 待到了屋内,慕容风与小环两颗悬着的心轻轻的放了下来... 原来,竟是屋面上的一块瓦砾不知什么缘故,竟是从屋顶上的缝隙里掉在了刚刚离心站着的位置那儿... 大约是刘纯一发现时,已经来不有叫离心了,那刘纯一便轻轻的一搂,把离心搂在了怀中,退在了一边... 此时,慕容风与小环便风一般的入得了屋子里来... 话说离心,见这刘纯一甚是仔细的替自己抹着这玉瓶里的药膏... 先前心内还觉得这刘纯一把自己打入冷宫里来的十分冤的情绪,竟是一下子跑了个无影无踪... 相反,倒还甚是有点享受起来... 不禁在心下骂起自己来:这是...? 还见了美色还忘了旧伤了? 就一瓶药膏,自己那火爆的气就抹平了? 离心一边忍着脸上遇上那药膏时轻微的刺痛,一边在下心嘲笑自已:哎,果然在现代的那辈子是没谈过恋爱的... 便是认识的男子,要么是亲戚,要么是同学,要么是同事... 唯独就缺个恋人... 巴巴的喜欢上一个夏天阳吧,又被好友曾冰儿给勾走了... 书上说,能被勾走的男友,都不是真正的男友,何况,自己对那夏天阳还仅止于暗恋,连话都没怎么说过... 又怎么能称得上男友呢? 自己这一生唯一的憾事,便是没有趁着青春年少,谈一场风花雪月,两情相悦的恋爱... 所以,在现代时,三十二了,还孤身一人... 如今,掐指一算,已穿到这古代来将近六年了... 这六年来,前一年四处流浪飘泊,为了回那新凉,差点命丧逃命的途中... 几欲命去,又几欲捡回... 隐居苍冥峰后,为了一年内还清那慕容风的债务,自己是专心研究,饱阅这古书里的驻颜之术,在自己的香膏里加以调和... 终于,一款一款的香膏,或以其低廉而滋润香远的效果,或以其嫩白而袪斑的效用,或以其清幽而暗雅的清新... 深受这新凉、西域、皓月这三城里的女从们的喜爱... 从皇后、妃子到侍女以及自己每月八日限量无偿赠送给平民百姓与穷苦人家的女子们来看,倒甚是受欢迎... 这一路行来,也只有这两三年来,自己总算是稍稍安稳了些... 可是,是谁说,岁月是朵双生花来着,这双生花,自己理解为,总有好的顺利的一面,随之衍生的,亦是有烦琐的挫折的一面... 这刚刚安稳下来,自己可以喘一口气的当儿,小环又’蹭蹭蹭’的从襁褓里的娃儿,长成了会蹒跚走路的小童了... 如何教育他,又成了自己所要面对的新问题... 本想着还象在现代时那样,尽着心的宠着... 但一想到,除了自己,这小环能倚靠的还能有谁? 唯有让他从小便知道一个道理:只有靠他自己,才是最靠谱的硬道理... 正想到这呢,就觉得身子一轻,竟是被那刘纯一给快速的搂了过去... 院离心见了,心下思道:难道...这货也对自己有情有意? 不然,他替自己涂好药膏后,咋的还轻轻的抱起自己来了? 既是对我或者说对原身有意,为啥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把自己打入了这什么破烂的地方?还吃饭拉稀的地方都没有... 这还是人住的吗? 再怎么对我离心不待见,可以把我离心象清心一样的,发配到那将军府去啊... 何必要赶到这个鬼地方来? 这离心正在心内自作多情的想着呢,耳朵里就听到“咣当”一下,离心吓得忙转过头看去:原来是屋顶上的一块瓦砾,掉在了刚刚自己站着的地方... 离心忙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心窝子:还好还好... 这么看来,还幸好这刘纯一这么一搂,不然的话... 还真是不可想象,看来,刚刚是自己多想了... 正这时,便看到慕容风匆匆的抱着小环进得了屋来... 见离心未曾有什么事儿,小环的身子扭了扭,由着慕容风的手上滑了下来... 飞速的跑到离心的身边:“娘亲没被吓着吧?娘亲没事就好。” 离心见这刘纯一此时,还紧紧的搂着自己,向子亦是一挣,脱了刘纯一的怀抱,蹲下身子,瞧着小环甚是担心的小脸,笑着道:“小环放心,娘亲好着呢...娘亲向来是福大运大的命格,属于...属于...” 一时之间,离心竟是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那种老是遇到危险,却还总是没什么事儿的那种... 有心说“娘亲总是能逢凶化吉”,可是,随后说了出来的字眼儿,自己都傻了... 就听自己对着小环道:“放心了,娘亲是属于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儿,老不死的那种...” “老…不死?” 小环听了,瞪大了眼睛,娘亲,你还狠年轻哪...” “噢...噢...” 离心听了,瞬间恍悟过来,捏了一下小环的鼻子,“娘亲的意思:遇到凶险,娘亲老是不会死的那种...呵呵,呵呵...” 226好看好看 幕容风站在小环的身边,听了离心的话后,差点笑出声来... 果然,这个女人,跟在苍冥峰与苍冥镇上没什么变化,依然想到什么,便会说出什么... 牙尖嘴利,不只是对着别人,对自己亦是一同... 其实,如今再仔细的想想,这种人,其实活得很是通透与明白... 你说她没有心计?呵呵,相处下来,你说不定便着了她的道儿... 譬如自己,当初,不过是打赌一无所有的她,不能于一年内凑齐千两的黄金,可是,她做到了... 她风风火火的投入与努力,看似一往无前,毫无章法,但总能让旁观的自己生出井然有序的感觉来... 这么多年,她除了弹琴,作画,阅书时安安静静的,当得上这新凉将军府家的大小姐的名号,尚能让人觉得是个大家闺秀... 但处起世来,那可是点滴看不得别人的错处... 想起她在‘风府’的几年里,给几个打杂洒扫的下人们立的规距,那可是容不得多大的差池的... 而她自己则是做得最到位的,所谓严人先律已... 不过,她每天早上换着法子用那纱布榨的果子汁倒实是好喝... 难怪,当初,选择‘风府’的位置时,看到苍冥峰脚下的现如今‘风府’所在的位置的后山上种着的四季的果子时... 那眸中一闪而逝的光亮,大约便是有此一想,在心中想好了这些果子的吃法吧... 犹记得,每每自己到新凉来送香膏时,他都会吩咐自己,不要让马车空着,带一些新凉的新鲜果子回来... 对于去西域的春桃与去皓月的随形亦是如此的吩咐... 每每看着新鲜的果子,如果是夏季,她都会想方设法的尽可能长时间的保存... 不辞辛劳的把这些水果用不透气的油袋装好,哼哧哼哧的让小环哑叔与她自己背在身上,运到苍冥峰的半山腰凉凉的地方,搭一方茅草屋子来存放... 说是低温能够使水果的新鲜期拉长... 然后,为了每日清晨能喝到她跟小环说的能补充什么维生素c的果汁,隔三岔五的都会差哑叔去拿三四天的量下来... 她做事很认真,看不得铺张与浪费,无论是人力还是那些果子,每每都会执笔写好拿的数量与品种... 所以,每每她安排好的果子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吃完,一点都不带浪费的。 刚开始时,自己是不屑的,好好的原汁原味的果子不吃,非得费那力气榨成水做什么? 不过,更令自己惊奇的是:那些果子渣她还能做成各色的水果烙饼,香软中透着一股子水果的味儿,倒甚是好吃... 记得,当初见她榨汁给小环喝时,自己在心下思道:也只有那小环很小的时候,没有牙齿,榨给他吃吃比较好... 至于我幕容风么,牙齿好好的,直接啃果子好了,这么搞得,多麻烦? 直到有一次,应该是一个炎热的夏天,自己早上练功,肚子饿了,嘴里也渴,便想去厨房找些吃的... 晨曦才刚刚露出一点点的光来,自己心下想着,这么早,大约厨房里应该没人... 哪知,推开门一看:这离心挽着袖子,低着头,整个人正踮起脚尖,双手用力压在那他自制的容器上... 原来,他把那桃子剁成了块,正在挤压着,用那桃子的水由着壶嘴里淌在杯子里... 一点点的粉色,倒甚是诱人... 自己见了,竟是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 也许,她的耳朵里是听了推门的声音的,手上并没有停止压榨的动作,那头却是转了过来,见到自己后,露出一抹笑来... 不知为何,当时,自己就觉得,那一抹笑里,竟掺杂着几缕甜甜的味道,就象她手上的桃子似的,甚是诱人... 这个古怪的小妮子,没想到,除了有惹人生气的本事,竟还有几丝香甜可爱的味道... 一时,自己倒是愣了愣,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与紫怜在这苍冥峰下的生活,每每自己外出打猎捕鱼回来时,总会看到紫怜挽着袖子在灶膛上忙碌饭菜的情景... 没想到,这院将军家的一个大小姐,竟也会做这些活儿,而且,自己想给她安排两个侍女时,她竟一口回绝了:说她自己可以做好自己。 这女子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她可以为了一件事疯狂的去努力,不分日夜... 亦可以在慵懒的午后,一杯茶一本书,一个秋千,便度过了她的闲暇时光... 她爱财,爱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丝毫都不掩饰... 她又不爱财,每个月,都会送一定数量的香膏给那些贫苦的女子... 她身上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却亦有太多自己由心内感到佩服的地方... 就着她面前的烛光,一时之间,自己的眼中,竟是觉得,她便是年轻的紫怜来... 心内竟是一暧,那面部的表情想必定是柔和了... 就听她甚是惊讶的睁着两只杏眼:“咦,这太阳还没出来呢,是不是今儿要下午才出?” “下午才出?” 自己听了她的话,感到十分的不解,依自己的感觉,这天虽然没亮,但也不至于下午出太阳吧? 看那一缕晨曦的样子,定是艳阳高照的。 所以,自己不自禁的跟在她的声音后面,重复了一句。 瞬间,便有她特属的朗朗的笑声传来:“看你这妖老男人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时倒是糊涂了? 我的意思: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瞧你这脸上的神情,好温柔啊,看得离心的心下怵得慌,莫不是,觉得我似仙女样的好看了...?” 说完,仰着头,‘哈哈哈’的笑得那一头墨发,随着他的笑甚有节奏的轻轻的晃动着,越发添了几分清媚来... 自己忙压下了心头忽地想起了紫怜来的那份悸动,轻轻的咳了咳:“离妹真是有趣,想我慕容风这么好看的男人,妹妹怎么可能不好看?不好看,我慕容风还认她做妹妹作甚? 那不是损我慕容风的颜面么?好看,好看,离妹妹当然好看了,说仙女一点都不为过...” 227好说好说 那离心听了自己的话,嘿嘿一笑,转过头去,又继续忙活着榨那桃子汁了... 一边榨一边犹自说道:“风哥说得对啊,我当初离心亦是在心下想的,能做我离心哥哥的,也只有似风哥这般的天人之姿。哈哈哈...” 自己听了,在心下甚是腹诽着:还真是给了她三分染料,就思量着想去开染坊了... 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东张西望的看看那备膳的桌上是否有能充饥的食物... 哪知,在膳房里上上下下的用眼睛找了个遍,也没找着能吃的东西... 那离心见了,竟是又抬起头来,对着自己灿然一笑:“怎么?风哥一大早的练完功,这是...? 饿了?” 自己刚刚因为找东西吃的缘故,此时,正站在她的对面,听了她抬起头来的问号,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想必,自己当时看向她手中的桃汁时的眼神一定是渴求的... 就见她把手抬了起来,手心朝上,用一只手的手背拂了拂额着的头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甚是不舍的看着杯子里的半杯桃汁... 红唇轻启:“唉,谁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心眼儿里甚是心疼着哥哥呢,不象一些人,那眼里心里只有银子,呶...这果汁风哥先拿出喝吧,正好还有半杯,呆会儿,等小环醒了,给小环喝。” 自己听了,这心下一阵子的气怒... 这指桑骂槐的,不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么? 能说,自己的本意是高傲的抬起头,客气的对着那小妮子说:“不必了,我慕容风不饿,亦不在意你这点果子汁... 再说了,这这么半杯果子汁下肚,还不知在我慕容风肚子里的哪个角落呢。” 心上想得甚是这么大义凛然,俗话说得好:士可杀而不可辱。哪有这么说我慕容风的,我眼中是只有银子,但若没有对错的自我拿捏,你这个小妮子还能在这儿蹦跶? 哼... 这心上想得确实是这样不屑,便是... 就见着自己的左手竟很是自然的隔着桌子伸了过去:“那,慕容大哥就谢过离心小妹的好意了,我倒是来尝尝,你天天乐此不疲的折腾的玩意儿,是个什么味道?” 说完,也不等那离心放下手来,把那杯子递给自己,自个儿倾着身子,便隔着桌子把那半杯桃汁拿在了手中... 当时,自己亦是在心下思着:大约是自己真的饿着了,渴着了... 看着对面惊愕的张大着嘴的离心,心下甚觉好笑,也不客气,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了两三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入口甘甜,桃味十足... 那身子舒服得... 说不出的感觉... 于是,自己便说出了一番话来:“那个...离妹妹啊...这个...这个果子汁还真是好喝,要不,您一样的在榨,每天也替大哥我榨一点?” 说完,自己便抬起头来,想来,那眼眸里盛满的定是满满的希冀... 哪知,这小妮子冲着自己瞪了个白眼... 缓缓的道:“你以为这是现代?榨汁机一开,就完事了么?这可是我亲自花力气的,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 自己听了,心下忖着:虽然她嘴巴里说的什么榨汁机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看来,大约是没希望了,刚刚自己囫囵吞枣的,就觉得好吃,也没仔细的尝尝...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那也不必强求,我可以叫膳房的王伯跟她学着,天天给我榨一杯也行的。 哪知,这心下还没思量好呢,就见她忽的又咧嘴一笑:“不过,也行的,谁让你是我的大哥呢,只是...” 就见那小眼睛也斜着看着自己:“我反正一起榨,给你榨一杯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工钱...” 额... 自己听了,心下一凛,敢情说了半天,说我眼里只有银子,到头来,她自己亦是啊... 难道还真是应了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然...? 我的眼睛是给屁打瞎了么?当初,竟然让她做自己的妹妹... 我我,呸... 这心下是对这离心十分的看不上眼,那嘴上倒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好说,好说,不就是一两银子么,可以。回头,我让向白每月划三十两银子一个月给您,您看...” 就见她眉眼笑得象一朵花儿似的:“只要谈到银子,就好说好说...我离心决定了,每日辰时,定准时让王伯送一杯果子汁大哥的屋子里。” 自己听了,心下本想狠狠的亦学着她指桑骂槐一下,但却是笑着道:“那行,那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竟是心满意足的迈着步子,悠悠的向着门外走去... 从那以后,只要自己在苍冥镇,便习惯了每日辰时那一杯果子汁的酸酸或甜甜... 直到有一次,自己不知因何事,又去膳房时,才得知,自己的那一杯是她让王伯每日早点起床,跟着她一起做的... 好处是每日多给他二十个铜板... 自己听了,气得差点一口老血涌上心头... 后来,有一次,自己无意中问起王伯时,王伯道:“离主了本意是想给小的一两银子一天的,但小的想着,每天只要花那么一点点时间,便只要了每月六两银子,这已经是比小的月俸五两银子多了...” 自己心下只觉得堵得慌,看来,这小妮子的花花心思还真是多啊... 不过,细想想之下,她要那么多银子放在那苍冥镇的后院里做啥呢? 天天看着银子一天比一天多,看着玩?数着玩? 行行,算你厉害... 想到此处,这慕容风的心下倒是又堵了起来... 亏得自己听到她与小环来到这新凉的消息,本欲不再听从以前主子的指示的,一听,是她与小环,只得又无奈的接了这单子生意... 这在皇宫这外,自己我少还能照看一点儿,这进了这皇宫,可不是我慕容风能决定的了... 这可如何是好? 再加上她这不依不饶的性子... 虽说她聪慧伶俐,诡计也多,只是... 这皇宫里头的,个个都是人精,她...一个人,还是在这人影儿都没有的冷宫里头,这要是被怎么了,鬼都不知道一个啊... 228不可小觑 想到这时,慕容风不禁在心下思道:不行,我得想个什么法子,让这纯皇能允许自己时不时的可以公然出入这新凉的冷宫。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有我半夜凭自己的本事出入了... 当然,如果能允许哑叔能入得冷宫里来陪离心的话,倒亦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这边慕容风的心思在表面的不动声色中五味杂陈,那边刘纯一的心里也没闲着,瞧着这离心蹲下身子与小环甚是亲热的互动着,亦不禁在心下思着... 看刚刚离心的神情,竟是对屋面上瓦砾的掉落毫不知情,这跟以前那个一有风吹草动,便能有所预知的,耳聪目明的离生花比起来,差得太多了... 而且,刚刚自己从他伸手拍着心窝的情形来看,一点都不似假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害怕,与没有被砸中的欣喜。 如此看来,此离心已非彼离心了。 这么一来,自己把她安排到这冷宫里来,岂不是...? 如此一想,这刘纯一的心里,亦是不安生了... 原来,自己的心下是想着,这防心功力高深,轻功又几天下无敌,想来,这个冷宫要困的话亦是困不住她的。 假若何雪安排的嬷嬷不合她的意,只有被她拿捏的份儿,定是不可能拿捏到她的? 不过,如今这情形,倒是难说了,若她点滴的功力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 此时,听着她跟小环开玩笑的说:她自己是那种老...不会死的那种,是那种福大运大的命格... 其实,自己从这对面慕容大侠的关切的眼神看来,便是这离心厉害,亦是有这慕容大侠暗中罩着... 只是... 自己口谕已下,又怎可能中途再作变数呢? 这可如何是好? 刘纯一这心下可是愁大了起来... 要知道,这院将军现在被陷,暂时入在那牢狱之中,而那清心,自己为了保住她的安全,暂时安排在了将军府... 这刘纯一正愁着呢,抬眸一看,就见到那慕容风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味道... 刘纯一心下一怔:这慕容大侠难道想留在这冷宫里陪伴着离心? 应该不太可能吧,想这慕容风行事亦端亦邪,甚是令人捉摸不定,自己此时对他尊敬几分,不过是看在他对离心甚是关切的份儿上... 若他要求留在这冷宫的话... 刘纯一的心下正这么思着呢... 就见那慕容风对着刘纯一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纯皇,慕容有一事想请纯皇三思后,再作定夺...” “哦...?” 刘纯一轻轻的应了一声,双手,不自禁的慢慢负于了身后:“慕容大位客气了,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只要是朕觉得合乎礼法而又无伤大雅的,朕定当适应便是。” 慕容风听了,也不矫情,把双手放下,甚是诚诚挚的看向刘纯一:“慕容...想呆在纯皇的离妃身边,照看着这个妹妹...” “哦...?” 刘纯一由嘴中又冷声出一声’哦’来... “慕容大侠可知,我纯皇的妃子身边,能留下服侍妃子们的男子可都是...” 刘纯一顿了顿... 正与小环说着话的离心听了,忙站起了身子来... 甚是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慕容风:“风哥,你这是...太小看你的义妹了吧?难不成,我离心还不能照看好自己么?您放心,我除了福大运大,这脑中的智慧亦不小的。” “离心。” 慕容风收起平时那与离心针锋相对的毫不留情:“这里可是皇宫,不是将军府,不是紫藤苑,更不是苍冥峰...” 离心心下一紧,瞧着这慕容风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没有见过的正色,心下不禁一“咚”。 在心下思道:难不成,这皇宫里头,还真是不见血的你死我活? 瞧这妖老男人从来都没流露的这种表情,可别吓我... 我离心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当然,说是穿过来,直接借着这离心的身子一下子在这古代便窜到了二十岁的话,倒亦是实情... 其实,仔细算算自己这古龄,才只有六年啊,跟小环差不多,对这古代倒确是有许多的不知。 不过,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在现代三十多了的有知识有能力还的女子,难道还斗不过这些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丫头小伙子? 不过,话要说回来,这些小丫头小伙子的身后,可还有着那些老奸巨滑的臣子们... 倒亦是不可小觑了去... 如此一想,这慕容风若能留在自己身边的话,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 若他留下来了,那苍冥镇怎么办? 那香膏的业务怎么办?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呆在这儿... 这离心的心下这么想着呢,就听旁边,那慕容风接过刘纯一的话,桃花眼儿习惯性的一眯:“慕容风说出此话之前,就已经在心下决定了,慕容当会自宫,以绝纯皇之心忧... 其实...” 慕容风对着刘纯一又一拱手:“纯皇可能并不知晓,在慕容的眼中,只有已逝的夫人紫怜,至于,与纯皇的离妃,不过是义史义妹的脾性相投而已...” 离心一听:什么?自宫? 这慕容风怕不是傻了吧? 还有这刘纯一,说出什么朕的妃子的身边,能够留下的男子... 还特地顿了下来,其实,谁心里没点数啊... 哎,看你都快要三十了吧?除了原身怀了你的孩子,给你生了个小皇子小环,听说,其他的妃子,别说小皇子了,连公主都没给添一个... 唉... 这厉害的男子,还真是象颗天上明亮的星星似的,身边围了一大堆,而那些太监呢? 因为家里穷苦,别说娶妻生子了,连传续烟火的命根子都不要了,就为了能糊一口饭吃,好好的把今生的命能尽可能长的过完... 真正是资源不均啊... 难怪在现代时,听妈妈饭桌上,说起宫斗剧时的可怕... 你想啊,这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的... 一夜宠幸一个的话,那也得近三个月才能一个轮回啊,一年只能见四五面... 更别说看对眼了一个,日日去宠幸了... 哎,这些女子也是可怜... 大约有些女子,封了个什么才人,应答之类的,便再也没见过这皇上吧... 看来,这皇上才是个真正的占着个茅坑不拉屎的主儿啊... 229如何遇上 这刘纯一也真是... 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差人来找过自己与小环啊... 我还不是好好的与这慕容风在那苍冥镇上以礼相待的呆着? 再说了,别说你刘纯一了,我离心还是那处要看对眼了才下手的人呢,怎么可能... 再说,这慕容风都能做自己的爹爹了,只是长相好看点,看上去年轻一点而已... 这么大一个江湖侠士,怎么能让他为了留在这冷宫而连自己的命根子都可以不要了呢? 再说,这慕容风目前看来还没个夫人,万一以后有看上的了呢? 虽然刚刚他说他的心目只只有他的夫人,叫什么的来着? 紫...紫怜...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但看他这四五十岁的年纪,手中么,又不缺银子,长相又是骄人之姿,万一不小心还有晚桃花呢... 虽说他跟自己有些时候是有些针尖对麦芒的,但部体来说,在那赌坊里啊,收留了自己啊这些,都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特别是现在,为了能留在这新凉的冷宫里陪自己,竟然慷慨得连命根子都可以不要... 还是十分够义气的。 大约,这心上是怕自己一个人在这冷宫里,万一有个不测,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唔,他这么讲义气,看来我离心也不能不帮他一下啊,再说,自己一个人,应该可以安生的过下去吧... 瞧刚刚这慕容风的目光,这皇宫里是可怕,难道这一个冷宫里,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我离心还不信这个邪了... 想至此处,离心忙对着慕容风一摆手:“风哥,这是做什么呀?这冷宫是风哥呆的地方么? 想这冷宫,这么破败,蜘蛛网一堆一堆的,若不是下午那两个小太监心好,替我收拾了收拾,这儿,倒似好些年没人住过了...” 离心说完,把那眼睛斜着过去,看了看刘纯一,恭敬的施了一礼:“纯皇,离心的心下甚是不明白:我离心与慕容风早已是兄妹相称,而私下里,确亦是兄妹相待的... 瞧纯皇这语气,我离心做了您的妃子,还得就是你的人了? 连交异性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刘纯一听了,心下一怔,思道:这离心说话,都说的什么道理? 什么异性之友?又是什么权利? 倒是鲜见得很。 怎么感觉自己对他越来越陌生了? 张开嘴正欲说些什么... 就听慕容风对着离心道:“离妹...” 这一声‘离妹’里,刘纯一听出了关切,亦听出了制止... 大约,这慕容风是怕自己对离心动怒? 呵... 我刘纯一又岂是轻易便动怒之人? 更何况,这离心还是以前自己‘暗夜组织’里的一名得力成员,更是舍身救了自己,对自己有恩的恩人,还是那院将军家的大小姐,自己的离妃呢? 目前,一切看似有些乱,所以,自己更要稳好心神,保持冷静,切不可中了一些人的挑拔离间之计... 看这慕容风时时处处对这离妃倒甚是上心,倒是这离妃,时不时的那言语之间会有意无意的让自己听出来那嘲讽慕容风之意... 但那言语之间的随意,又岂不是与那慕容风的性情相投之证呢? 能如此说话,应已是朋友之列了,看他俩兄妹相称,便那言语之间的相同相斥,倒让人觉得亦是有胜于兄妹之处... 倒似刚刚那慕容大侠说的一句话:大约是两人脾性相投了... 刘纯一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那嘴巴轻轻的往上咧了咧,对着慕容风一笑:“慕容大侠不必担心,此处,此时只有我们三人与小环... 既然慕容大位是离心的义兄,那按理,亦是朕的大哥...” “这...” 慕容风听了,忙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摇了摇:“纯皇真是折煞慕容了。” 这慕容风的话刚落下,就听那刘纯一道:“朕先替离心上药的时候,就是有一事在心里,想着请教慕容大侠呢。” “哦...?” 慕容风的脸上显出一丝讶异来:“纯皇客气了,在下不过是那西域的一介自由自在的草民,谈何请教?纯皇有什么事儿,但说无妨,慕容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容大侠这么说,那朕便不客气了...” 刘纯一眉毛一拧,若有所思的问道:“朕很好奇,慕容大侠是如何与朕的离妃遇上的?巧合?偶遇?还是... 其它?” 呃... 慕容听了这刘纯一的问号,心下一凛:这刘纯一还真是... 这可咋说好呢? 跟他说:是受人所雇,去追杀这离妃与她当时尚抱在手里的小环的? 不妥不妥,这要是这刘纯一问下去的话,岂不是...? 慕容风到底亦是见过世面的,面上并不改色,对着刘纯一一抱拳... 正欲说话呢... 就听离心在自己前面先开口了:“纯皇,此事说来话长,您这一提,倒是又勾起了离心当初的伤心事儿了...” 离心说完,那眼圈儿看上去便似红了... 离心抬手轻轻的抹了抹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眸子看向刘纯一:“此时,天色已将要亮了,纯皇若对离心与慕容风的相识感兴趣的话... 待纯皇什么时候有功夫,再来到这冷宫,离心定当细细的说与纯皇听... 刘纯一与慕容风听了离主的话,都不由自主的抬眼看了看屋外,月亮已经沉了下去,外面的天色开始黑了下来... 大约是到了黎明前的黑暗的时间了... 刘纯一心下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还要赶去御书房呢,想必李念过会儿要到御书房来叫自己去早朝了... 自己得尽快与小环离开这冷宫... 于是,刘纯一忙对着离心道:“还好离妃提醒,朕倒还真是忘了时辰了,至于慕容大位刚刚提及的想留在冷宫一事,容朕再细细思来... 恐怕... 不太可能... 朕与小环先行一步,慕容大侠还望三思...” 刘纯一说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一捞,便把小环夹在了腋下... 小环还想跟离心打个招呼呢... 那刘纯一大步走出屋外后,也不给小环说话的机会,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 并不从那院门出去,只是一跃,便跃出了院墙... 向着皇宫的方向急速奔去...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230肝胆相照 望着刘纯一与小环的身影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慕容风缓步踱到门边,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说给离心听:“没想到,这刘纯一贵为一国之帝,应该是每天有阅不完的奏折与处理不完的朝事... 可是,瞧他这夹着小环,毫不费力的,利落的身手... 功力竟是深厚,轻功亦是了得啊...” 院离心听了,在心下思道:哎,你也不想想,这皇帝,可是众多皇子中挑选出来的翘楚,定是文武双全的,能不厉害么? 何况,在原身的记忆里,这刘纯一可是那‘暗夜组织’的头领,手下还有四大得力的干将呢... 只是,自从他与郑润当了皇上后,好似那‘暗夜组织’也便在民间消声匿迹了... 其实细想想,也是,自己的原身作为这‘暗夜组织’的一名力将,都已功力尽失了... 这如今,当皇上的又当皇上了,只余下那惜王爷与李容修还稍稍有些闲时而已... 然,这惜王爷与李容修想必如今亦是这刘纯一身边得力的左膀右臂,大约这刘纯一当了皇上后,这两人的闲时也不多了... 话说慕容风,说了一句话后,原以为这离心会跟自己说上几句的,哪知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心下不禁十分的纳闷,便转过头来,见这院离心那眸子倒是望着刘纯一消失的方向,那眸光却是呆呆的样子... 忙走到离心的身边,伸出头来,凑近离心的跟前瞧了瞧... 没反应... 慕容风见了心下好笑,在心里忖道:难道是因为担心小环的缘故? 于是,伸出手来,在离心跟前晃了晃... 离心见了,方收回了目光,叹了一口气,对着慕容风道:“风哥,我们到那砖堆上坐一会儿,再说几句话... 这几日来的折腾,可真是累坏了... 看这天都快亮了,您亦可以早点走了... 不然,出这皇宫便有点难了...” 慕容风跟在离心身后,来到那东屋的砖堆边... 见离心一屁股坐了下去,亦是轻轻的坐了... “你...” “我...” 慕容风与离心竟是同时开口。 “你先说...” 两人又同时道... 离心见了,不禁莞尔,但坚持住了没笑,不然,这左脸颊上的伤口又得疼了... 不过,倒甚是奇怪,刚刚刘纯一替自己抹的那用玉瓶装的药膏后,这左脸颊上就觉得凉凉的,甚是舒服的感觉... 先前那刘纯一替自己上药前,倒是听慕容风说过,是这新凉里颇负盛名的刘始一大夫所独门酿制的... 想来药效定是极好的。要知道,在原身的记忆里,那刘始一虽贵为这新凉的皇子,但却是神医谷灵风的后人,想那谷灵风,倒是救过离心两次性命,又传授了那苍冥峰的独门心法与苍冥拳... 想来,这离心与这刘始一倒是有同门之缘... 其实,真论起来,这慕容风还当得起离心的师叔... 只是,这世间的一切因缘际会,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便可以分得清的? 想如今,这慕容风可是自己的义兄啊... 难怪五年前,何雪与何婉儿来‘知红坊’买香膏时,把那刘始一请到自己的店里来时,这慕容风见自己叫那刘始一为大哥时,千般的不愿,万般的阻拦... 想想亦是可笑:与自己的小师侄儿兄弟相称,想来,倒亦是有违长辈之尊了... 这离心的心下思绪正拉得好远呢... 就听到慕容风仔细的把头伸到自己的脸边,瞧了瞧,喃喃道:“没想到,这刘始一的药膏还挺管用的,竟是把我师哥的医学修为学得个八九不离十,瞧离妹这脸颊上的伤口... 竟是比刚刚好看了许多...” 原来,慕容风见离心刚刚本欲说什么话的,却忽的又深默了... 心下知道,大约这离心的思绪又游离了,也不打扰... 靠近了离心的面颊,细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伤口... 这一见,心下甚是佩服起来,于是,便喃喃的说出了口... 离心听了,恍过神来,对着慕容风道:“风哥,时辰不早了,咱们长话短说:您身上可还有一些银两?离心出来时,倒是带了些,如今,这身上亦还有些... 这今儿天一亮,大约这刘纯一派的两个嬷嬷便要来了,离心想重金打点打点...” 慕容风听了,伸手往怀里一摸:出来急了些,那随身带的银两竟是在客栈的包裹里,一丝一毫都没有带来... 慕容风甚是歉意的看向离心:“走得急了些,没想着带银两,离妹如果急要的话,慕容晚上再来便是。” 离心听了,亦伸手往怀里摸了摸,还好,大约还有一些金子与细碎的银两,想来,打赏一点给那两个嬷嬷应该还是有的... 于是,甚是认真的看向慕容风:“不必了,风哥,这冷宫虽是位于这皇宫最偏僻的地方,但亦是在皇宫之内,这外面的侍卫还是挺多的,尽量少来,风哥要相信离心,我会好好的。” 慕容风听了,亦很认真的看向离心:“离妹,不知为什么,对于这皇宫,我的心中总是怀着深深的惊惧,总觉得,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有时,夜半醒来,我总会梦到我很小的时候,便有人要害我,我在皇宫里拼着命的穿梭着,大喊救命的情景...” 见慕容风一边说一边甚是投入的神情... 离心见慕容风说出此等话来,以为这慕容风是心系自己的安危... 不自觉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慕容风的肩膀:“风哥,想以前在苍冥镇上,我与风哥嬉笑怒骂,倒亦是乐在其中...” 低头稍作沉思后,又抬起眸来:“刚刚风哥在刘纯一的跟前说:愿意自宫而陪在离心的身边,更是让离心感动... 风哥尽管放心,想离心当初与风哥本是势不两立的水火关系的,如今都能做到肝胆相照,又何况那些不如风哥的人呢?” “这...这...” 慕容风听了,一时倒是噎住了... 心下,倒是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来... 就见那离心又继续道:“或许这皇宫里的冷宫诚如风哥所说,算计重重,但我总相信,若我以诚心待人,以渡化之心对人,再佐以我的一些小心思,想必,离死还没那么快...”“所以呢?” 慕容风担心的咽了口吐沫问道。 231不能留下 “所以么?“ 离心转过头来,看向慕容风:“离心的意思,风哥暂时不要卷入进来,且让离心一个人先扑愣扑愣,看看这皇宫里头的这冷宫的水有多深。 等离心快要淹死的时候,风哥凭能力再施以援手也不迟。” “可是...” 听了离心的话后,慕容风不无担心的道:“只怕,我在这新凉宫外,一个不知,你就...” 慕容风没好意思把下面的两个字‘死了’说出来... 离心听了,难得的竟是没有掩住脸上的几丝笑容,忍着薄薄的痛:“傻风哥,这自古以来,每个人的命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又岂是随随便便的说完就完了的呢? 若离心的命本就是短命的气数,风哥便是二十四小时守着,亦总有打盹之时... 总会有人,想出什么法子要了离心的... 唔...唔...唔...” 离心这‘命’字还没说出口呢,慕容风便轻轻的伸出手来,掩住了离心的嘴唇:“小妮子,可千万不要乱说,我虽是你的大哥,但更多的却把你当成小妮子来看待的。 若你没有事倒还罢了,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慕容风倒要看看,会是谁? 放心,只要我慕容风在,定不会让你离心受了委屈的。” 离心使了好大的劲儿方把慕容风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给掰了下来,“慕容风,你做什么?这有什么说不得的? 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魔头,连一个小小的‘死’字都忌讳的么?” 慕容风听了,把手缓缓的放了下来,不知为何,此时,自己的头竟很是痛了起来... 眼前竟是出现了一个眉目端正的女子蹲下身子来对着很小时的自己说:“风儿,你要记住,永远,永远不要踏入这皇宫半步...” 慕容风赶忙用手抚了抚额头,轻轻的晃了晃头... 离心见了,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慕容大哥?” 听到离心关切的声音后,慕容风稍稍清醒了过来。 忙微微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忽然之间,便觉得有一位很可亲的女子对着自己在说话...” “还有这回事儿?” 离心听了,甚是诧异的看着慕容风:“难不成,你这一夜没睡,还产生幻觉了?” 离心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天还是黑乎乎的,不过,看起来,应该快要天亮了... 离心站起身子来,着急的对着慕容风道:“风哥,您快点回吧,如果真心想帮着我,便用心帮我俩的‘知红坊’经营好,这样,当我需要银子时,你便能做我的后援... 只要能救出院将军,我便可以功成身退,然后想方设法带上小环,一起与风哥继续在那苍冥峰脚下的苍冥镇里过快乐逍遥的生活,做生意,抚琴作画吟诗种植到老...” 离心说到此处,慕容风发觉,那离心的眼中,竟是有光由着那水眸里溢了出来... 慕容风见了,心下一暧:日久天长,能说,自己的心下,竟亦是有了一丝的牵挂了么? 在一起时,从来没想过,竟还有分别一说... 以为,此生此世,便这么过着了... 哪知... 一时,屋子中的两人倒是沉默了起来... 往事历历,却已是过眼的烟云... ... 不一会儿,天边的一缕曙光穿透了这暗黑的天幕,屋子中竟是稍稍的有些亮了... 屋子中的两人方回过了神来... 离心忙对着慕容风道:“风哥,你回吧,好歹您也是跟离心相处了几年了的,我离心是吃亏的人么? 我不给人使绊子就是好事儿了,快点走,以后少来,要知道,今儿便有这新凉宫中的嬷嬷来冷宫服侍离心了,以后见面,得小心又小心了。” 慕容风抬头瞧了瞧天边的一丝丝亮光,心下知道,确是不宜久留了... 怎的心中觉得有千言万语还未说呢,便又要分别了? 慕容风本欲还想跟离心说些什么呢... 此时,就听院门外竟是有高大而又粗放的声音传了进来:“宁嬷嬷,你说,这雪皇后,天还没亮,便差了那手下的诗情心急慌乱的打着灯笼送了信来:让我与你到这冷宫里来服侍那什么...什么妃子来着? 这是哪个皇上嫌弃的主儿,搞得我俩这大半夜的都没睡好。” 就听见另一个声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是啊,是啊,长嬷嬷,你说,这是作的什么孽,听说,这宫门还没进呢,便被送了这冷宫里来了,定不是什么安生的主儿...” “哎,走吧走吧,是什么样子的主儿,这不就见着了么...” “是啊,是啊,啊啊...好想再睡一觉啊...” ... 然后就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走近的声音... 慕容风忙对着离心一拱手,打开后窗户,正欲往窗外一跃,就见那窗户‘哗啦’一声,竟是年久失修,木棂皆已腐烂... 看上去倒似是完好的样子,其实,长久以来,随着四季的更替,竟是风化了... 此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离心对着慕容风着急的一挥手... 其实,慕容风的本意是想,如若这两个叫什么宁嬷嬷与长嬷嬷的知道了自己逃跑的事儿的话,自己便手起剑落,把她俩给解决了... 要知道,今儿半夜来时,本想带上自己的特有伞器的,不过一想:为了安全起见,不让别人认出来,还是随身携带了一把刻有‘容’字的,紫怜当初在市集上买了,赠给自己的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 但因是紫怜相赠的,自己向来是走到哪儿,便带到哪儿,时时在身边携着的... 此时,慕容风回头,本欲留下,见离心甚是着急的对着自己挥手,心下一犹豫的当儿,还是听从了离心的手势... 在心下思道:毕竟,这儿是新凉的皇宫里头,若自己真把这两个嬷嬷解决了... 到时,倒反而使离心陷入了不白之中... 我且先走吧... 思之此处,一纵身,跃到屋外,向着宫墙边飞身而去... 话说,刚刚走进这屋子里来的宁嬷嬷与长嬷嬷,正是何雪千挑万选的派来服侍离心的心腹... 何婉儿在自己的‘长宁宫’里与自己商量很久之后,还是觉得,不能留下这个院将军家的大小姐... 232心生警觉 要知道,六年前的那场婚夜惊变... 这离心比她妹妹清心还要出尘的气质,还有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的那张小脸... 怎么着也不能留下她。 何况,如今竟然还生了个跟这纯皇长得很是相象的皇子... 依何婉儿的意思:没想到,这院将军家的大小姐,难不成原来暗渡陈仓的便是这纯皇? 想她在六年前的朝堂之上,力保孩子,而这纯皇竟然还没杀死她,听从了那皓月当时的太子,而今的皇上郑润之言,让这离心携肚子里的孩子去那皓月当了个质妃... 本以为,从此山高海阔,一别两宽,这个离心便没了回新凉之日... 哪知,世事难料,五年前,这刘纯一竟下了一道旨意,以盈郡主换回那远在皓月的质妃离心与质子小环... 当时,何雪与何婉儿听了,便下了杀意,耐何,她与那小环竟是福大命大,竟然半路逃走了... 一晃五年的时间过去... 如今,那个小狐狸精清心是被发配到那将军府里等候发落了,只等这牢狱中的院将军的罪名坐定,便亦树倒猢狲散了...对自己姐妹俩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了... 如今,只余一个在皇上面前红得狠的李容兰了... 这个李容兰也不要得意,待得先把这个苟延残喘的院离心给除了,她的好日子也不远了... 听自己姐妹俩安排在那‘兰苑’的线子报:那皇上除了跟她谈论些治国为民之道... 偶尔的对月吟诗,散步外... 也没什么进一步的亲昵举动... 不然,怎的到今天还象个铁公鸡似的也不下蛋... 不过,到似听说,偶尔之间,屋外天冷,这刘纯一还会脱下衣服来,披在那容妃的身上... 听到安排在那‘兰苑’的小侍女回来禀报时,这何雪与何婉儿便牙齿咬得咯崩响... 李容兰,你给我们姐妹俩等着,这么多年,是没拿捏到你的错处... 我们姐俩还不信了,你就一点错处都显露不出来... ... 这里暂且按下这何雪与何婉心底对李容兰的忿忿不说... 且说那宁嬷嬷与长嬷嬷踏进屋子后,见堂屋的门开着,侧头往那东房间里一看:那离妃正站在后窗边呢... 话说,这两个嬷嬷早早的便被那何雪的侍女诗情叫醒,让那何雪身边的小太监管公公摸着黑送了过来... 这心下正生着气呢,这觉么觉也没睡好... 而今,刚刚到了这破地方一看:这还是人能住的地方吗? 虽然这何皇后差那诗情告诉自己两人,稍候,管公公会给两人送些用度过来... 可是... 这个鬼地方,哪能跟永宁宫里面的自己两人住的地方比? 好歹两人在皇后的宫中还算是管事的嬷嬷,住的吃的用的穿的,比一般的仆侍们都要好上许多... 而这个地方? 两人皆在心下觉得真是从天堂入了地狱了... 不过,这何皇后的小婢女诗情明里暗里倒是提示了... 进了冷宫,服侍那离妃,不要客气,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瞧诗情那言语之间:最好早点送这离妃上路,省得在这儿... 两人当时见了,心下会意,难怪这何皇后会选中自己老姐俩来这冷宫服侍这离妃... 要知道,自己姐妹俩向来是听命于这何雪何皇后的,刚刚听到诗情跟自己姐俩说要让自己姐妹俩去那冷宫里服侍那什么离妃时,两人在心下便纳闷了... 而后,听了那诗情的授意,瞬间那心下又恍然了... 原来是这样... 看来,这雪皇后还是看好咱姐妹俩的啊... 那咱姐妹俩此时,跟这个离妃还要客气个什么? 早点让这离妃不明不白的见阎王去了,自己俩不就又可以回到这皇后的‘长宁宫’里来了么? 于是,这一路上,心里有点恼火的是:这天还没亮便被诗情那妮子给叫了起来... 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雪皇后的安排... 两人一边往这冷宫里走,一边就各自在心下算计着,如何早点送这离妃上西天... 此时,两人一见:哟,这离妃还真是早啊,这天才透出一点白来,便起来了... 两人眸光在屋子中四下一打量,心下思道:也难怪这离妃这么早便起了,这还是人睡的地方么?被子什么的一无所有啊... 除了冰冷的泥地,砖堆,还真是一无所有。 两人见了,心下一个咯噔,两人便是要把这离妃咋的,也得找个理由啊,这什么理由都没有的,便把她怎的了... 毕竟这离妃是皇上的妃子,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给这皇上知道了,这离妃在冷宫里死去的消息,心下纳闷着怎么这么快的,万一过问起来,也得有个理由才行... 两人此时,倒是出奇一致的抬起头,相互心知肚明的对望了一眼... 话说,离心瞧着慕容风离去的背影,心下轻轻的舒了口气...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传来,心下知道,刚刚那在院子外便大嗓门的什么宁嬷嬷、长嬷嬷的来了... 离心缓缓的转过身子来... 便看到两位四十上下的妇人,皆着了一袭深蓝色的质地较好的衣袍... 那脸上甚是饱满莹润,与一般的粗使嬷嬷相比,两人的身上自有一股骄纵之气... 离心见了,心下思道:哎,看来,这何雪的修为还没到家啊,这从派来的嬷嬷身上便可以看出来啊... 这般的颐指气使的嚣张样儿,让人一看,便心生警觉了起来... 离心也不吱声... 在心下忖道:我倒是要看看,这两人会如何的对待自己... 第一次,总得给点规距,不然,还以为院家的女子好欺负呢... 看这俩这眼睛朝上的气势,难不成,她俩成主子了,我离心还得看你俩的脸色行事不成? 离心那面上不笑也不怒,就着外面的一丝光亮,就那么和气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那宁嬷嬷与长嬷嬷见了,心下思道:没道理啊,咱俩一直在宫中从那小小的侍女长成了如今的嬷嬷,没听说过有哪个妃子进了冷宫后,还这么淡定从容,不惊不乍的... 233来者不善 以前,听说,先皇有两个妃子入了这冷宫里后... 一个,日日嚎淘大哭,茶饭不思,不几日便郁郁而终... 一个,听说是那惜王爷娘亲身边的贴身侍女,有一次,不知为何,被那先皇宠幸了... 后来,好似是在惜王爷的娘亲的力挺下被封为了个应答... 又后来,不知何故,被打入了冷宫,听说,死是没死,但也没有人去服侍,由着她自生自灭了去... 听去过冷宫里的人都说,那女子也没活上多少时日,三五年?亦或是一二年的光景,也便逝去了... 怎的面前这个离妃,这不惊不乍的... 两人心下狐疑归狐疑,但终究是得了那雪皇后的贴身小奴婢的暗示,不禁双双在心下嗤道: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装得这么从容? 两人把眼睛抹了抹后,又双双的朝着这离心细细瞧去... 这一瞧,两人心下不禁乐了:这离妃脸上的一道伤,还真是恐怖... 想来,便是好了,也会留下一道难看的疤了... 那么,推算下来,大约便是那皇上对这离妃有心问起的话,见了她这一副容貌,亦是... 两人不禁又相视一笑,那意思,我们两人那还忌讳个啥啊,赶紧搞定了这离妃后,回‘长宁宫’继续过那好吃好喝的日子去... 两人的眼睛四下一顾,容嬷嬷的心头便是一喜:那砖堆上...赫然躺着一把剑... 容嬷嬷见了,忙一个快步走到那砖堆边,将那把剑拿在了手中... 就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光,把那把剑凑到自己的眼前,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果然,在剑鞘的外面有一个刻得甚是精致的‘容’字... 而此时,身后的长嬷嬷亦是凑了过来... 亦是看到了那一个‘容’字... 两人眉目一对,点了一下头,容嬷嬷把那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那剑上的寒光一闪,看上去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但那一个‘容’字,却是落下了把柄... 那容嬷嬷在心下思道:这离妃叫院离心,是院将军家的大小姐,名字之中并无一个‘容’字,看来,这么多年来在外面游荡,定是守不住寂寞的一颗心,不知是哪家的男子送的信物... 大约是在这漫漫的冷宫长夜里,睡不着,拿出来睹物思人的... 这心里,大约亦是想着自己与长嬷嬷不会这么早过来,还没来得及藏好... 真是巧啊,真是巧... 看来,这老天也不想我与长嬷嬷呆在这么破的地方一些时日,这么快便给我俩找了个这么好的理由来要了这离妃的命... 这容嬷嬷心下思完,便对着那长嬷嬷一使眼色,这长嬷嬷向来与这容嬷嬷是狼狈为奸惯了的,自是明白了这容嬷嬷的意思八九分... 忙回了一个‘明白’的眼色... 就见两人双双的一转身子,对着那离心一声冷笑... 先开口的是那长嬷嬷,就见她一只手撑在腰间,一只手对着离心所站的方向一指:“好你个不守妇道的离妃,这还才进冷宫里来呢,便思着宫外的汉子了,说... 这个叫什么容的男子是谁?” 离心听了,皱了皱眉,刚刚见到那容嬷嬷捡起那砖堆上的剑时,离心就知道事情不妙... 在心下思道,这东屋子里头,除了那慕容风来过,那刘纯一与小环只是在堂屋里站着,并没有进来,难道,这把剑是慕容风落下的? 只是,这老男人不是向来用的武器是白色的一把伞么?怎的又换上剑了? 这正思着呢,就见对面的两个屁股对着自己的老女人,似说好了似的,齐齐的转过身子来对着自己... 看她俩那趾高气扬的劲头,似是得了什么宝似的... 此时,见那长嬷嬷一张一翕的不停动着的嘴巴,离心只觉得心下甚是厌恶... 但瞧瞧这冷宫里的情形,对方为二人,已方为一人啊,这一点都不势均力敌的... 要知道我离心可不是那头可断,血可流,不知迂回婉转的一根筋... 什么事儿能有活着重要? 只要不违背道德律法,我离心对活蹦乱跳的生命可看得重要着呢... 所以,瞧着那高大嗓门,吐沫星子横飞的长嬷嬷一副得意劲儿,离心倒并不生气... 轻轻的扯了扯嘴,离心的本意是想笑一下,缓解一下这气氛... 哪知,这一动,稍稍带动了左颊上的伤口... 不过,还好,到底是涂抹了那刘始一的药膏,竟然比起先时,没那么疼了... 只是,离心还是习惯性的嘶了嘶嘴... 抬起右手轻轻的在那伤口的四周抚了抚... 并不说话... 那容嬷嬷见了,忙把刚刚拔出的剑朝着离心的脖子上架了过来... 离心见了,把身子往左一偏,堪堪的躲过了肩头上的剑... 心下思着:看来,这软硬此时都行不通啊,不知这财行不行... 堪堪的躲完容嬷嬷那一剑后,离心迅速的伸出右手,由怀里一淘,淘出两个金元宝来... 对着那容嬷嬷与长嬷嬷笑着道:“两位能不能给离心一个机会解释一下:这剑的来历呢? 这儿...这儿有一点离心当初在村野里生活时,省吃俭用攒下的元宝,给两位嬷嬷一人一枚,还望...还望两位嬷嬷笑纳。” 容嬷嬷与长嬷嬷见了,心下思道:可以啊,没想到,这离妃的身上还有这金元宝... 那更好了,到时,杀了她,把她身上的金子全搜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两人分了... 然后,再去禀告那雪皇后不迟... 所以,不待那离心的话说完,就见那容嬷嬷的剑转了个方向,又向着离心刺来,“还想以金子贿赂我们姐俩?我们姐俩可是替皇后办事的,是皇宫中的人... 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你这个贱人,竟然在那皇宫之外,背着皇上,做见不得人的勾搭男子的行为,看我不替我们皇上杀了你...” 离心见了,心下思道:不是吧,宁愿杀了我,都不要这金子? 还是想着,反正杀死了我离心,这些金子迟早都是她俩的? 看来,这两人是来者不善啊,这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一看就是奔着要送我上西天的架势来的... 234我跳河了 院离心在心下思道:这可如何是好? 刚刚,我怎么就没发现这慕容见掉落在那砖堆上的宝剑的? 如果是我拿着,想来还有点胜算,一v二,再借助那宝剑的话,还能有个活的机会... 这现在,是完全的劣势啊,他们两人,还加个宝剑,我一个人,还手无寸铁... 离心这脑海里飞速的转了起来... 看来,只有冲出屋去,凭着自己下午在这冷宫外面转悠了半天的记忆,找个草高的可以藏身的地方躲起来,再作打算了... 瞧这两人这雍肿的身子,大约是跑不过我离心的... 这才思到这儿呢,就见那拿着剑的容嬷嬷又气势汹汹的挥剑斩了过来... 离心见了,一念转处,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身前的长嬷嬷,向着门外飞速奔去... 身后的容嬷嬷与长嬷嬷见了,气极败坏的一边追一边大声叫道:“你个死娘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敢逃,还真是活腻味了...” 这声音刚喊完,又有一道声音跟着高声尖叫道:“还不快停下来,停下来,我们还可放过你,不停下来,你是死定了...” 离心听在耳朵里,一边拼了命的往前奔,一边在心下恨恨的道:我信你这两个老女人的鬼话,瞧那叫什么容嬷嬷的,咬牙瞪眼的,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把我杀了,才如了你俩的意,这会子,还拿这种鬼话来骗我... 当我三岁的小娃儿呢? 不行,我得使出浑身的力气,摆脱掉这两个老娘们的追击,找个地方躲起来,歇息一会儿... 这连日来的赶路,这几日,晚上也没睡着,再加上昨儿一夜没睡... 好在昨儿晚上啃了很多的樱桃,不然,哪还有力气跟这两个老娘们跑啊... 唔,对了,我何不跑到那小河边去... 找个机会,把这两老娘们伺机给推下河去,淹死这两个助纣为虐的死胖子女人... 竟然不分清红皂白,一心想要了我离心这种好人的命...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对这种不知是非的女人,就应该给点颜色她们看看... 想到此处,离心本来打算奔向樱桃园方向的步子一转,向着河边飞快的奔去... 那跟在离心身后的容嬷嬷与长嬷嬷,自从升到这‘长宁宫’的管事后... 便养尊处优了,一个管着‘长宁宫’的小侍女们的安排调度工作,类似于现在的侍女部门的人事头头儿... 一个负责‘长宁宫’里的衣服的浣洗工作,类似于现在洗衣部门的人事头头儿... 这两人自从当上了这管事嬷嬷后,天天只要动动嘴巴,看谁不顺眼,便骂上几句,看哪个稍稍偷点懒,也不管事实是什么样的,比如,是不是哪个小侍女来了月事啊,生了个小病啊什么的... 只要让她俩看到在偷懒,那手上的鞭子便甩了过去... 当然,打完别人之后,她俩倒是要喘上好长时间... 大约是长久不动而又养尊处优的因素... 话说离心,发足狂奔了好一会儿之后,听到身后竟是动静不大,忙转过头来朝后看了看... 这一看,离心的心下乐了,敢情这两女人站在好远的地方,直喘粗气儿呢... 看来,离心在心下思忖着:自己从现代以及在苍冥峰的这些时日所一直紧持下来的晨跑习惯,还是发挥了作用的... 对什那些如慕容风与刘纯一之流,肯定不行,但是,对什这两个胖娘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离心的心下倒是纠结起来了:是尽快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呢?还是冒险一下,以一敌二,把这两个老娘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诱入那河水里? 自己昨儿晚上可瞧着了,这河水可不浅... 离心在心下飞快的思索着,不一会儿,便心下一横:留着她俩,前后是个祸害,反正如今,大约这冷宫的地盘上,应该只有我们三人... 不是她们死,就是我离心死... 想到此处,离心特地停下了步子... 那在离心的身后直喘着粗气的容嬷嬷与长嬷嬷见了,那心下气得... 这死娘们,竟然还不跑,这是在嘲笑我俩? 容嬷嫲与转过脸来,朝着长嬷嬷一使眼色,两人竟是飞快的向着离心奔了过来... 原来,这两人见这离心跟得贼快,这么追的话,十有八九追不上,不如... 于是,两人特地停下身子来,喘了几口气,只等那离心回过身来,便打算使尽浑身的力气跑过去,争取一招把这死娘们给拿下,手起剑落:利落的给解决了... 没想到,这娘们还真是停下了身子来... 还转过了身子向后看... 这容嬷嫲与长嬷嬷的胖子子便象两只球似的,急速向着离心滚了过来... 离心远远瞧着她俩奔跑的速度竟是比刚刚快了许多,心下明白了几分,也不急着跑,只以自己中等的速度向着河边奔去... 眼看着,那容嬷嬷与长嬷嬷与离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跑在离心身后的容嬷嫲与长嬷嬷见了,心下大喜,终于... 这小娘俩亦是跑不动了吧... 离心一边跑一边在心下思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把这两个娘们给骗到河里去呢? 看来,只有以自己的身子来相诱了... 她俩这么急着要了我的命,定不会善待与我... 于是,离心飞速的奔到昨儿下午自己把那艾草拔得很多,都露出河岸来了的那河边,在岸边站定... 离心身后的容嬷嬷与长嬷嬷见了,心中一阵狂喜:哈哈哈... 这小娘俩们,倒底是刚刚到这冷宫里来,路都不识,跑到了这河边,你倒是跑啊... 跑啊... 咱姐妹俩不认识这冷宫里的路,好歹知道这冷宫与皇宫是不通的,是有河相隔的,以防止那些打入冷宫的妃子们趁着夜半更深的做出一些过激的事儿来... 扔在这一个与皇宫相隔的岛上,由着你自生自灭的好了... 话说离心在河边站定后,转过身子来,甚是害怕的望着奔过来的容嬷嬷与长嬷嬷... 嘴巴里大声的喊着:“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过来我就跳河了。” 235外强中干 那容嬷嬷与长嬷嬷听了,那步子并没有停,直朝着离心冲了过来... 长嬷嬷一边喘着粗气儿一边道:“个...个死...贱...贱蹄子,还...还跳河,有...有本...事...你...你倒是...跳...跳啊...” 离心听了,心内一声冷哼... 这两个臭胖娘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离心见着两人冲过来的样子,忙作假装蹲下了身子,用双手捂住了眼眸,装作害怕的样子,瑟瑟发抖... 那容嬷嬷见了,心下大喜,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那手下可不留情,暗暗的加重了力道,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把手上举着的宝剑直直的朝着蹲在地上的离心刺去... 离心透过指间的缝看去,心下一凛:本还想给你俩一个最后的悔改机会,没想到,你俩还真是杀我之心坚决不死... ‘忽’地一下,离心站起身子来,往后一退,正好退到了河边... 那暮春小河的水,就在离心的脚边,那容嬷嬷可是花了十分的力气,怀着必中的信心的,不提防着离心忽然站起身子,后退了几步... 那剑竟是向着地上刺去... 容嬷嬷一个不及,脚上的力道收势不住,人也跟着向前扑去,身子竟是一下子磕在了那剑上.... 就见一道血光溅起多高... 那容嬷嬷身子扭动了几下后,便一动不动了... 鲜红的血淋了长嬷嬷一身... 离心的灰色裙衫上亦是溅满了鲜红的血... 离心见了,摇了摇头... 唉... 果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这都不要我离心出手... 那一旁的长嬷嬷见了,脸色瞬间吓得惨白,立在原地,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离心见了,心下一嗤: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 且看看她如何处理,再定夺是不是... 就见那长嬷嬷愣了几秒钟后,竟是拔出那刺入容嬷嬷心脏的剑来... 红着眼睛看向离心:“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容嬷嬷,看我不杀了你...” 说完,举着那血迹尚还温着的剑便向着立在河边的离心刺了过来... 离心见了,心下一沉:原本还想留下这长嬷嬷的,看来,不必了... 就见离心敏捷的往旁边一退,那长嬷嬷不疑有变,脚下忙急急的收住步子,欲转过身子,继续刺向跃在旁边的离心... 哪知,旁边的离心眼疾手快的使劲浑身的力气,夺过长嬷嬷手上的剑,然后用力一踹... 就听到‘扑通’一声... 那长嬷嬷竟是跌入了河中... 离心“嗤”一下,撕下裙衫上的一块下摆,缓缓的擦拭着剑上的血迹... 就听河中隐隐传来那长嬷嬷微弱的声音:“救...救...救命...啊...” 离心听在耳中,心下冷笑:本来,我还想留你一命,只是,你却不知好歹,急欲杀我而后快...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一分,人还犯我,我不犯你,我不是傻么? 等着被你砍死? 离心也不吱声,待那剑上的血迹擦轼得差不多了,方慢慢的抬起头来... 就见那长嬷嬷淹着的地方,冒了几个泡泡后,水面上便恢复了如常的平静... 离心见了,抬头看了看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 刚刚这惊险的一幕竟好似从未发生过... 转过身子,离心向着冷宫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脚步有些沉重,毕竟长这么大,自己的手上从未沾染过人命... 只是,在不是你死便是我死的情境之下,大约自己今儿的所作所为在现代亦不算是违背道德与律法的... 此时,刚出的太阳把离心的影子倒是拉得好长... 这冷宫的地盘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看着离心蹒跚的向着冷宫走去的背影,孤独而又孤傲... 隐在暗处的林唯见了,心中浮出一抹疼来... 或许人们都是会同情那些逝去的死者,可是,自已不... 刚刚自己亲眼见了这‘长宁宫’中的容嬷嬷与长嬷嬷一心想要至离心于死地的嘴脸,心下便想着如何来帮助这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每每关键的时候,总还想着给这两人一条生路... 没想到,这个叫离心的妃子,心不算坏,那智慧也不低... 一切,竟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此时,林唯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在心下思道:不知刚刚,她为什么要一把夺下那长嬷嬷手中的剑,让这剑与长嬷嬷一起沉入河底不好吗? 这万一有个竟外,这剑岂不是成了证据? 林唯把眸光不自禁的又投入了河中那长嬷嬷刚赐落入水中的位置... 看来,大约是自己多心了... 只要自己不说,这件事应该也不会有人懂了... 于是,转过脸来,再看了看前方已走得很远的离心... 从暗处现出身来,把那尚躺在河边的容嬷嬷的身子亦扔入了河中... 把四下有血迹的地方皆细细处理了一下... 抬起眸来,待远远的不见了离心的身影后,方身子一跃,向着樱桃园奔去... ... 离心一路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冷宫的院门外... 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的进了院内,入了屋子,来到了东屋的砖堆边... 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剑鞘,离心弯腰拾起,然后把手上的剑轻轻的入了进去... 看着剑鞘上不知用什么刻着的一个‘容’字,离心的心下思道:大约是什么人送给那慕容风的信物,他竟是匆忙之间,掉落在这屋子里了。 我且替他收好,等他下次来了之后,再还回给他。 想这慕容风虽然对自己向来针锋相对,关键的时候,竟还是向着自己的... 只是,这个雪皇后派过来的两个嬷嬷死了,这要是给那皇宫里知道了,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天大的事端来... 幸好的是,那容嬷嬷是自己搞死自己的,与自己无关,而那个长嬷嬷虽然是自己推下河的,但若自己不这样做,那死的便是自己了,亦不算自己违背了天理... 一想到此处,离心此时倒是思了起来,那长嬷嬷是跌入了河中了,那容嬷嬷的身子还在那岸上躺着呢... 自己怎么忘了顺便处理一下了? 这要是被谁看见了,那不是...? 236看笑话的 不过... 离心皱眉在心下思道:这两个嬷嬷本身便是派过来服侍自己的,这两人没了,这雪皇后不是肯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么? 想来,这容嬷嬷的身子处理不处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等自己休息会儿,给她挖个坑,入土为安倒是应该的... 就算是自己做件好事儿吧,再怎么说起来,她亦是人家出了钱,替人办事的主儿... 盼只盼,这皇宫里什么人也不要来,就由着我离心自生自灭好了... 离心一个人坐在那东屋子的砖堆上,这么想想,那么想想,一会儿觉得在那河边的做法好,一会儿又担心会不会... 神思反正是不能安定下来... 索性心一横:想我离心在现代时,最不喜纠结于一件事太久,总觉得那是最浪费时间的... 只要做事前是经过认真的思考的,过程是认真的斟酌了的,结果是什么样,其实是早已决定了的... 早已无法改变了的,任何的沉浸与纠结已没有用了... 于是,在心下对着自己说道:这应该做的都做了,反正此时,这冷宫与冷宫的周围目前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若真有好运,便是希望那何雪皇后差了两个嬷嬷来了之后,从此便不闻不问了,自己倒亦是可以安生些日子,若那皇后不依不饶的,还赶到这冷宫里来的话… 到时,自己还真是不好回答:这容嬷嬷与长嬷嬷去了哪里…? 不过,若那雪皇后的大架真的摆到这冷宫里来了…那是不是暗暗表明,要把离心赶尽杀绝的,便是那雪皇后? 哎… 想到此处,离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这是哪里招她惹她这个皇后了? 要知道,那何雪当初能当上皇后,这里面可还有我原身院离心的功劳啊… 当然,聪明的原身,本来的意思其实是为了平衡皇上的后宫,以免当时势力相当庞大的丞相何仁的女儿何婉儿当了那皇后,便会使得当时羽翼未丰的刘纯一腹背受敌… 离心想到此处,甚是忿忿的跺了跺脚… 这冥冥之中的安排也真是令人心伤,就不能把我离心穿过来时,穿到另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子身上吗? 想必,我离心与小环穿过来时,正在生养着小娃的不止这离心一个吧? 这古代的离心,破事儿还真是多,一茬一茬的,真是费神… 你说,你当初跟了那天山上会武功的老尼,那就跟了,何必又回到这将军府来呢? 还听从你那一心为这新凉朝庭的稳定而鞠躬尽瘁的老爹之言,欲嫁给这新凉的惜王爷… 一点自己的感受与主见都没有… 看你在‘暗夜组织’里头倒甚是聪慧伶俐么,怎的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就…? 糊涂了呢? 知道自己喜欢上刘纯一那就去大胆的去说啊,非得藏在心里,掖在心里… 哎,离心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当个这古代的女子还真是累,一点自由都没有… 算了,不烦这些了,这肚子经过刚刚一折腾,倒是饿得狠了… 离心站起身来,把尚拿在手里的慕容风不小心落下的剑在砖堆上放好,缓步向着那堂屋走去… 除了昨儿摘的那樱桃还有几个在桌子上,用自己扯下的衣裙裹着… 别的,也没有什么能吃的了… 看来,离心在心下思道:等慕容风下次来,得让他想办法带点吃的和春天可以种的种子来… 不然,自己连基本的生存都没法维持了… 离心小心的把那衣裙翻开,拿起一个樱桃来… 往嘴巴里塞去… 一边塞一边只觉得心下十分的委屈… 非得自以为是的仗着自己头脑还行,便扑愣愣的一意孤行的带着小环闯到这皇宫里来了… 也不事先到苍冥镇上跟那妖老男人慕容风商议一下… 如今倒好,义气风发的占了人家的身子想过来替人家救人呢,这人没救出来,自己倒是… 这离心一边慢慢的咬着樱桃,一边在心下后悔万分… 这逞能逞得,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看这刘纯一对这原身,说没有情义吧,这大半夜里倒是来了,还搞了一瓶与那慕容风一模一样的药膏,按理,这应该是关心自己的。 只是,也没见他说出个对自己利好的什么子丑寅卯来… 这皇帝都是这么深藏不露的么? 还是,他到这儿来本就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 离心摸了摸怀中那慕容风让小环交给自己的玉瓶,又摸了摸那刘纯一替自己涂好药膏后,递给自己的玉瓶… 心下倒是有点想不通了… 那慕容风关心自己,这次可是表现在脸上,语言上,行动上的… 这刘纯一,难道? 是真携着小环来暗察的? 想到此处,离心不禁恨恨的咬了咬牙… 一时忘记了嘴巴里还含着樱桃呢,那樱桃肉刚刚是吃掉了,可是那核还在嘴巴里呢… 这一用力一咬牙,正咬在那核上了… 离心‘哎哟’了一声,痛得咧了咧嘴… 忙急急的走到门外的院墙边,用力把那樱桃核一用力,朝着外面一吐… 在心下暗道: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我吃颗樱桃,这核还磕牙… 这离心在院墙边,心下甚是不平着呢… 就听到院外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响了起来… 站在院墙边的离心听了,那小脸儿‘刷’的一下便绿了… 这吵吵嚷嚷的声音中,有一个竟是长嬷嬷的… 离心的脑海里飞速的转动着:难道,那长嬷嬷跌入河中后,并没有淹死? 怎么会? 自己明明看到那河里可是连泡泡都没有了的啊…? 难道?这长嬷嬷会游泳? 沉入水底里后,憋着气儿游走了? 听外面这熟悉的声音,大约是后者了… 这…这… 离心在心下思道:这回,大约是死定了… 估计便是苍天开眼也无救了… 不过,便是死么,也要死得好看些,死得其所些。 挣扎是要的,最多,看情势无可挽回时,也得学那些壮烈些的名人:头可断,血可流,节操不能掉… 这才刚刚想到此处呢,便见那自己先前回来时并没有关上的半掩的院门… ‘咣当’一下,被猛烈的撞了开来… 237视死如归 离心的入眸处,就见那浑身的衣服还湿着的长嬷嬷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至于她旁边的那个,太监打扮的男子,不知道是…? 那雪皇后身边派来的?还是皇宫里头派来的? 若是前者的话,自己能活的概率太小了… 没想到,离心暗暗的在心下砸了砸嘴… 以前当不生时学过的概率论,竟然是用来判断自己这会儿的生死的… 算了,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然后,寻找那千万分之一的生存希望吧… 离心眼中,就见那长嬷嬷一进了这院子,看到立在院墙边的离心,便转过脸,对着那太监道:“管公公,你看,就是这个贱人,她杀死了容嬷嬷,还趁我不备,把我推入了河中,想把我俩神不知鬼不觉的赶尽杀绝,却没想到,我长嬷嬷是掌管‘长宁宫’的浣衣之事,自小便会凫水…” 瞧着那长嬷嬷瞪鼻子上眼睛气焰甚是嚣张的样子… 离心的脸上不惊不怒,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在心下思忖道:没想到,千算万算,这货竟然是个会游泳的,如此说来,我离心自己命殇于此,大约是天定的了…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本就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死一次,倒也无妨,说不定,能象那些穿越剧里演的,又穿回去了... 但是,到时,恐怕心上还会余一个痛:那就是,把小环一个人落在了这无依无靠的古代了... 不过,想自己这些年来对他独立能力的苦心培养,想来,便是他一个人在这古代,不说大富大贵... 只要他能如自己所教的低调内敛,求个自保还是有可能的... 只是,依自己今早的经历看来,也不一定...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 看看今儿早上,我离心本就无意于得罪任何一个人,但总有人会找上门来主动挑衅... 想想在现代时,自己年少时也真天真,借鉴了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甚是认真的用正楷在那宣纸上写了这几个字,裱了起来,挂在了书房醒目的位置... 日日鞭策自己为了那理想中的生活而努力... 在现代时,倒好似可以... 而今... 在这以皇脉为尊,朝臣为贵的封建社会里,貌似不行啊... 这离心正在心下七上八下的想着呢,就见那长嬷嬷见离心不做声,那脸上是淡定,但那眼神却稍稍给人神思游离的直觉... 这长嬷嬷在宫中这么多年,亦是个会察颜观色的主儿,见了离心的反应,心下大喜:看来,这个贱人脸上的表情是故意装出来的,到底心里还是害怕了... 想到这儿,不禁为自己的感觉而沾沾自喜,快步的挪动着身子到了离心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来,便欲去揪离心那长长的墨发... 离心见了,敏捷的往旁边一让,那长嬷嬷得了个空,往前一撞,‘咚’一下... 那额头便撞在了年久失修的院墙上... 那院墙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样儿,并不牢靠,但跟人的肉比起来,还甚是坚硬无比的... 立即,就见着那长嬷嬷的头上便起了一个大包... 这长嬷嬷疼得龇牙咧嘴的,赶忙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气得... 转过身子来,又向着离心的方向伸出手来... 一边朝着离心的头发揪去,一边对着那站在一边的管公公大声的叫道:“管通,你倒是过来帮忙啊,把这个贱蹄子抓住去见皇后,竟然敢算计着要杀我与容嬷嬷,还把容嬷嬷的身子给藏了起来,找都找不着...” 离心一边躲着长嬷嬷的手,一边在心下思忖着:不对啊,听这长嬷嬷言语间的意思,大约是跟她叫在嘴里的什么管公公去找那容嬷嬷的身子了...? 听话音,竟是没找着? 没道理啊,自己明明对那容嬷嬷的身子并没有处理... 怎的就找不着了? 难道,我与容嬷嬷还有长嬷嬷之间的恩怨,还有第四个人看着了? 想到这里,离心的眼前倒是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便是昨儿自己在河边拔艾草遇险时,遇到的那个跟自己印象中的惜王爷,刘惜一长得有几分象的清俊的男子... 难道是他? 唔.... 极有可能,看他的身手,很是不错,看他的样子,对这冷宫的地形亦甚是熟悉... 难不成,是他帮自己把那容嬷嬷的身子给处理了? 这算是帮自己?还是? 这离心不过在心下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那长长的墨发便被那长嬷嬷揪了个正着... 就见那长嬷嬷一咬牙,一跺脚,下了狠劲的一扯,离心的头被迫的向后一仰,脚下一个不稳,差点仰面跌倒在地... 此时,呆愣愣的站在一旁的那长嬷嬷唤作管公公的太监,刚刚听了那长嬷嬷的话后,往前一个箭步,右手五指成勾的便向着离心的脖颈抓去... 离心有心想避过,哪知这头发又被那长嬷嬷扯着... 只得伸出双手,欲去抵挡那管公公的手... 哪知,这管公公手上的力道,竟是带了功力的,离心哪里能抵挡得住... 离心只得绝望的闭上了眼眸... 在心下思道:完了完了,瞧这个架势,这什么管公公哪是那长嬷嬷说的,把自己抓去那何雪皇后那儿,这凶恶的样儿,是要自己的命啊。 算了,不挣扎了,免得死时失了庄容。 那眼睛突出,舌头伸出的死法,也太难看了... 所谓生又何欢,亦又何惧?是时候展现自己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视死如归的气势的时候了... 于是,离心的眸光一厉,冲着向着自己扑过来的那叫做管公公的太监一瞪.... 装作甚是不怕死的样子... 那管通见了,心下倒是一凛... 暗暗的在心中怀疑着:这宫里的女子,临死之时,不都是哭天喊地的么? 这个离妃怎的就这么一声不喊的? 转念又在心中一思:这儿不是冷宫么,她喊什么喊啊,怕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前来... 若有人来,怕是只有鬼了... 于是,管公公加紧了手下的力道... 要知道,刚刚在来这冷宫的路上,那长嬷嬷便跟自己说好了,见机,便要了这离妃的命,这是雪皇后暗中的意思... 238两袖清风 话说,离心本想就此便大义凛然的去就去了,死就死了... 可是,当看到那管公公眸中的一闪而逝的怀疑的目光时... 那求生的意志又顽强的冒了出来... 离心由着心底的想法,沉声一喝:“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太监,竟敢如此的以下犯上... 你可别忘了,我离心虽然刚刚回宫,便被打入了冷宫,但我离妃可是唯一给皇上诞下小皇子的... 他日,若皇上一时想起我离妃来...” 见那管通听了自己的话后,那手势慢了下来的动作,离心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了... 于是,装作咽了口吐沫的样子,继续缓声道:“若那皇上想起了如今在那宫里呆着的小皇子的娘亲,也就是我离妃... 管公公觉得,那皇上若是知道我离妃是死在你的手上时,会作何感想呢? 只怕...” 离心戛然而止的停下了话头... 那管通听了,掐着离心脖子的手稍稍抖了抖... 一边的长嬷嬷见了,忙对着管通道:“管通,不要听这个死贱蹄子的巧言令色,她就是会使诈,要不然,容嬷嬷怎么会死了呢?快点,快点杀了她?” 离心听了,眸色又是一厉,对着管通道:“怕是我若真死了,那皇上想起来时,大约因为你来过这冷宫,亦是要遭受那盘问的... 当然... 若你是那皇上指使而来的,便当我离心刚刚的所言,皆是放屁,就当我没说... 若不是的话...还请管公公三思而后行。” “这...” 管通听了离心的话,这手下一时倒是松了下来.... 这管通虽是这皇后的‘长宁宫’中的一名太监,稍稍有点拳脚功夫,但是,从小那胆子便小... 此时,听离心这么严声的一斥... 一时,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长嬷嬷急得,在一边急急的吼道:“管通,管通你倒是下手啊,放心,有什么事儿我长嬷嬷来负责...” 这管通听了,心下又坚硬起来,一使力,便欲要了离心的命... “这儿,倒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远远的,便听到什么杀了她,下手啊...之类的言辞,这是有多大的仇恨?非得要以此死彼活来一较高下吗?” 那管公公听了,忙急急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与长嬷嬷一起,对着说话的方向恭敬的施了礼,齐声道:“参见林总管。” 离心刚刚见自己的几句话,倒是把那管通给吓住了,这心下正有点儿生还的希望了呢,就听这长嬷嬷在一边煽风点火的... 于是,那生还的希望便如风中的烛火,飘飘摇摇... 此时,听到这院外传来的清润的声音,不禁心中一喜... 唔... 看来,这个长相有着一二分惜王爷的影子的叫做林唯的清俊的男子,倒是自己的幸运星啊... 昨儿救了自己,免于自己落入水中的危险... 这会子,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了... 不过,离心抬头看到他手上甚是精致的一小篮的樱桃后... 离心不自禁的转过头去,瞧了瞧那堂屋子的桌子上尚余的几颗大大的樱桃... 在心下思道:难不成那樱桃园是这林唯种的? 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昨儿的行径的话... 会不会? 离心刚刚稍稍放下的心又有点悬了起来... 不过... 既然这人三番五次的帮助过自己,当不会轻易的便以一点点樱桃来断定一个的品性的... 毕竟,我离心虽不是那种品性十分高尚的圣人,但亦不是那没有品性的恶人... 不过是为了能生存下来,借用了一点果子而已... 离心正思到这儿呢,就听那林唯对着那叫做管公公与长嬷嬷的两人缓缓的道:“免礼。” “谢林总管。” 是管公公与长嬷嬷十分恭敬的声音... 离心的心下思道:哎唷,没想到,这一身浅蓝色棉布长袍,穿着甚是俭仆的清俊男子,这小小的年纪便是这总管了... 难不成,还是这皇宫的总管? 还是? 是那‘长宁宫’的总管? 这离心的心下正疑惑着呢... 就见那林唯清澈的眸子望向长嬷嬷:“这位离妃听说是昨儿入的冷宫,怎的今儿早早的,便犯了什么错么?” “这...这这...” 这长嬷嬷听了林唯的问话,一时,倒是不知如何回答... 见长嬷嬷一连几个‘这’之后,并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林唯便又温吞的开口道:“听长嬷嬷这语气,不似这离妃有什么大不过似的,这了这么多时间,也没见你说出这离妃的一二错处来...” 顿了一会儿后,林唯接着道:“既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这离妃的错处...这大早上的,又何必要杀之而后快呢?” “这...这这...” 管公公听了这林唯不疾不徐的语气,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林总管明察,不是管通有意的,不是管通有意的。” 那长嬷嬷是什么人? 那亦是八面玲珑的... 这林唯可是掌管着这宫中所有的吃穿用度。 前年,自己听说,这林唯在一众总管人选之中,凭借着异于常人的对数字的敏感,一枝独秀的一路胜出... 当上了总管后,那可是一个铜板都算得清清楚楚的... 比之于以前的总管,可是两袖清风得狠... 虽不问政治,但对宫中所有之人都摸得个清清楚楚... 这发起月银来,可是丝毫都不马虎,向来一视同仁,按着品级的高低,一文钱都不带差的... 正因此,自己的主子,从前年开始,便很是节约了... 这个林唯升任了皇宫总管之后,便出了一道总管令:后宫妃嫔,月银用完,所有的妃子(包括皇后),都不可提前借佘,力行节俭之风... 当然,他自己亦是以身作则,吃穿用度总是最最简单的... 如今这宫中,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甚得那皇上恩宠... 所以,长嬷嬷忙亦跟在那管通的后面‘扑通’一声,亦跪了下来:“回林总管,并不是长嬷嬷有心要杀了这离妃,而委实是:跟着我一起来的容嬷嬷便是这离妃杀的。” “哦...?” 林唯由鼻中轻轻哼出了一声来:“长嬷嬷作如此说,定是有充分的证据的,这做事,向来讲究个证据,长嬷嬷倒是把这离妃杀了容嬷嬷的证据摆出来看看呢?” “这...这...” 239皇后驾到 “这...这...” 长嬷嬷这了半天,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回林总管,这离妃的身边有一把剑鞘上绣着‘容’字的宝剑,那容嬷嬷便是给那把宝剑给害死的。” “给那把宝剑害死的?这剑还会主动害人?” 林唯皱了皱眉,似是喃喃自语着... 这长嬷嬷一听,看着地面的眸子骨碌碌一转,心下思道:反正这容嬷嬷死的时候,就只有我与这离妃在旁边看着,再无其他的人了,我何不诓这离妃一诓? 于是,一抬头,看向林唯:“回林总管,老身的意思,是这离妃拿着宝剑,把容嬷嬷给刺死的。” “哦...?” 林唯刚刚舒展开来了的眉头又皱了皱:“还有这回事儿?那林唯更不解了,长嬷嬷既然看到这离心用剑杀了那容嬷嬷,却为何不上前阻止呢?” “这...这...” 长嬷嬷听了,一时倒又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就见那林唯把负于身后的手缓缓的伸到了身前:“既然长嬷嬷刚刚说出了容嬷嬷已被害的事情,又事关这离妃,不如,呆会儿,我回宫后,禀告给皇上,让刑部立个案子,彻查一下,这容嬷嬷到底是怎么死的?” 跪在地上的长嬷嬷听了,身子不自禁的一晃,自己好歹从这新凉皇朝建朝起,便在这皇宫里呆着了,这刑法的道理自己不算太懂,但总是知道,谎报刑情,那亦是要遭受惩罚的,这容嬷嬷之死,万一被查出来,本来是自己与那容嬷嬷想杀这离妃在先... 而那容嬷嬷又是自己误要了自己的命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反而犯了个欺上之罪? 一时之间,这长嬷嬷又沉默了下来... 阳光渐盛,草木清香... 此时,院子里倒甚是静寂了起来... 离心听了这林唯的话语,心下只觉得无比的畅快... 这心里倒还真的有点盼望着能去那刑部了... 因为:院朝中院将军,也就是自己这原身的爹爹,便关在那刑部的大牢里啊... 或许,借着容嬷嬷之事的幌子,到那刑部里呆上几天,说不定会知道点有关于这院将军的点滴来... 这边正沉默着呢,远远的,就听到一道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尖叫道:“皇后娘娘驾到...” 额... 离心听了,这心下一声大笑... 没想到,自己这冷宫里还真是热闹... 这哪里是冷宫啊,热宫还差不多... 这皇上来过了,又走了... 如今,这皇后又来了... 这一拔一拔的,川流不息啊... 如果我离心能加上一个小小的要求的话... 能不能让我饿着的肚子吃饱了,再来跟你们这一拔一拔的人言语较量? 一想到这,离心不自禁的用手揉了揉肚子... 抬起眸来... 就见到那着了一袭大红的衣袍,袍子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朵大大的牡丹的何雪,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一摇三摆的走了过来... 院离心见了,在心下摇了摇头,这个何雪,长相为中上之姿,其实,自有一番塞外长大的女子特有的豪迈之气... 却把自己故意装点得这般的雍容华贵,倒是掩去了自己的优点,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了... 这样的妆扮,其实适合那何婉儿... 这何婉儿在自己的印象中,倒是有几分雍容华贵的姿色,一看便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如果心地好点的话,倒亦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丞相家的名门之女... 不过,这雪皇后身边的两位小侍女倒委实是长得不赖... 这穿着亦是合身,一位着一袭湖绿色的裙衫,显得清新脱俗,一位着浅粉色的衣裙,清纯可爱... 这离心的心下想归想,那礼节倒是忙象模象样的恭恭敬敬的施了下去:“离妃参见皇后娘娘。” 同时,离心的耳朵里还听到那林唯亦是双手一拱,朝着何雪施了一礼:“属下林唯参见皇后娘娘...” “嗯...” 就听那何雪嗯了一声后,沉声道:“都免礼吧...” 然后,把目光瞧向林唯:“怎的林大总管今儿竟是跑到这冷宫里来了?倒真是奇事儿了...” 林唯听了,忙对着何雪又深施了一礼:“回皇后,林唯本是在冷宫的对面采摘新鲜的樱桃,想给皇后尝尝新鲜的,这正采着呢,就看到有一具身子竟是飘到了樱桃园的河边... 属下心里纳闷:这皇宫里头还真是不太平啊,这会是谁呢? 所以...” “原来是这样...” 何雪把手由着那诗情与绿莹的搀扶中抽出来:“如此来说,听林大总管的意思,这皇宫里头又出了什么事儿了?会是谁呢?” “回皇后,这不,属下还没看那具身子是谁,因为瞧着这对面便是冷宫,便想先过来打探一下的,没想到,正遇上这离妃与长嬷嬷还有管公公...” “原来是这样...那林大总管,在这冷宫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发现呢?” 何雪紧问道… “回皇后,还没有,只是,属下刚刚听长嬷嬷说起容嬷嬷的事来...因此,属下在心下思着,那具身子会不会是容嬷嬷...” “什么?” 何雪听了,身子微微的摇了摇,“容嬷嬷?她不是我今儿刚刚差过跟长嬷嬷一起来服侍离妃的么?怎么?” 林唯忙抬起眸子朝着何雪一望后,又恭敬的躲开了:“回皇后,属下只是猜测,因为,则刚听这长嬷嬷说,容嬷嬷已经...已经...” “已经怎么了?说...” 何雪沉声道... “已经死了。” 林唯索性也不隐瞒了,直言说了出来... “什么?”何雪听了,急急的把眸光由林唯的脸上转到那尚跪在地上的长嬷嬷的脸上... 长嬷嬷没想到,这容嬷嬷的身子竟有可能已经漂到河对岸了,在心下思量着:这不可能啊,不是说,死的人,便是落入水里,亦要过几天才会浮上来飘的么?怎的? 怎的这事儿,还越闹越大了? 如今,瞧这皇后的神情,自己只得点了点头... 那何雪见了,忙急急的一个大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离心便奔了过去:“贱人,一定是你害死的?对不对?” 离心听了,心下一嗤:这林唯不是说了么,只是一具身子,并没有确实是不是那容嬷嬷,瞧你这皇后心急的,一点都没有大事临头犹不乱的静气啊... 240免开尊口 唉... 离心在心下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皇后都来了,怕是她若要了自己的命的话... 不过,那些电影电视里不都喜欢演着,这主角要是遇险的话,总是会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的么? 这自己从穿到这儿来,安生了几年后,如今的这种种境遇,倒是有点女主的感觉... 只是,刚刚这皇宫内的总管也是来了,自己遇险还总是有人来救... 不知,这皇后若有心要了我的命的话,谁还能从她的手中救下我? 想想,好似只有那皇上了... 他会来? 还是,自己本身便是个配角? 天命之中,自己活到这儿便一命呜呼的玩完了? 算了算了,若命由自己定,谁还不希望活得长一点呢? 人世虽然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但你没看到,到底还是想活的人占比大么? 这离心正在心下乱七八糟的想着呢... 就见那何雪已是气势汹汹的奔到了自己的跟前了... 当然,本来就离着并不长的距离... 就见那何雪举着的右手便朝着自己的脸颊扬了过来... 离心见了,忙往后退了数步,待站定后,那眸光十分严厉的朝着何雪一扫:“皇后,请自重。” “什么?” 那何雪听了,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个贱人,竟敢如此跟本皇后说话,来人...” “且慢...” 离心朝着何雪甚是恭敬的深施了一礼,那眸光却是不变的凌厉:“离心虽是被打入冷宫之妃,失了皇上的恩宠,但请皇后知晓,本离心毕竟这离妃的头衔还顶着呢... 想皇后贵为后宫之首,难道不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便想凭着自己的妄想而武断的便想臆测那在河对岸的樱桃园的身子便是容嬷嬷? 且不问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在心里一意孤行的认为是离妃所为吗?” “你...你...你这个牙尖嘴利的贱人,管通,去,差人把她给我押到这冷宫院外,杖责五十大板...” 那尚跪在地上的管通听了,忙急急的站起身子来,对着何雪一施礼,高声应道:“是,皇后。” 转过身子,便朝着离心大步走来... “娘娘,老身想斗胆说上几句...” 一道大嗓门高音亮的声音响起... 是站在一边,自何雪来了之后,一直未曾吱声的长嬷嬷的声音... “说...” 何雪一边把先前扬着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一边看向长嬷嬷的方向言道... “谢皇后...” 离心就瞧着这胖娘们对着何雪又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后... 那大大的嘴巴一张,一个个的字儿便由着那满嘴的黄牙里蹦了出来:“老身从早上天还没亮便与容嬷嬷领了皇后的懿旨急急的往这冷宫里赶了... 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不领皇后担心她一个人在这冷宫里的好意,我们姐俩来了之后,她竟然设计害死了容嬷嬷,还想方设法的把老身推入了那河里...” 说完,那长嬷嬷一指自己浑身湿透的衣裳:“皇后娘娘,您瞧,幸亏我长嬷嬷从入宫时起,便在浣衣局当差,常常到那河边去,学会了凫水,方保了一条老命...” “哦?” 那何雪听了长嬷嬷的话后,心头大怒,哑声道:“果真是你说的这样?” 那长嬷嬷听了,忙‘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老身从皇后入了‘长宁宫’后,便在‘长宁宫’里当差了,老身的脾性,皇后还不知吗? 若皇后娘娘不信,您可以去到这冷宫里搜搜,这贱人还藏着一把剑鞘上刻着‘容’字的一把剑呢... 要知道,那一个‘容’字可是刻得细致着呢,一笔一画的都是情啊... 一看,便是哪个男子用的佩剑...” 那何雪听了,心下一喜,那面上可是使劲的压了压那份喜气,但不知是这喜气太盛,还是这皇后欲灭了这离心的意思太强,那脸上又喜又得逞的神色,表露无疑... 离心见了,在心下思道:就这点出息,还能在后宫当个头儿这五六年,大约... 这皇上亦只是当她是个傀儡罢了... 亦或是,在那后宫里头身后没有大的靠山,一直是强忍着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被皇上打入冷宫的主儿,敢情跑这儿来寻求精神上的满足感来了... 离心就见着那满面喜气的何雪对着跟过来的几个小太监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那屋子里头给我搜去?” “是。” “是。” 两个小太监得了令,朝着那屋子里面奔去... 何雪身后的林唯听了,那眉目之间,不自禁的皱了皱... 此时,离心已被那管通押着,但那眸子却没有闲着,飞速的注意着在场众人的神色... 其实,刚刚那何雪让管通杖责自己五十大板时,自己就觉得挨不过了... 没想到,这个胖娘们还真是深通她家主子的心思,知道这何雪欲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 竟然还来一着火上浇油... 不过... 刚刚这林唯总管的眉目皱了皱是什么意思? 他亦是无能为力的救自己了? 这离心正在心下思着呢... 就见两个去屋子里搜宝剑的小太监匆匆的把那离心放在东屋砖堆上的剑拿了出来,举到了何雪的面前:“回皇后娘娘,是有一把刻着‘容’字的剑...” 何雪见了,接过那小太监手上的剑,凑到眼前细细的瞧了又瞧,果然如那长嬷嬷所说:那剑鞘上刻了一个‘容’字。 何雪不禁借机勃然大怒:“来人,把这个竟敢背叛皇上的贱人乱棍打死,扔去那河里喂鱼。” 离心听了,心内一凛:还以为恨我恨得要以多么恶毒的法子来折磨我呢... 看情形,也不是多么的恨我,仅仅只是想我离心速速死去而已... 也好,看那河水清可见底的,也算是了却了自己在现代时最喜欢的一句话:质本洁来还洁去... 便是被那河里的鱼儿吃了,那也是干干净净的鱼...” “皇后娘娘,属下有一句话,此时,不知当讲不当讲...” 清澈的声音,宛若山涧的清泉... 离心不用抬头亦是知道,是那林唯... “说...” 何雪沉声道:“不过,林大总管若是来替这离妃说事,林大总管便免开尊口,想来...” 241不咸不淡 就见那何雪转了个身,看向身后的林唯:“本宫听说,林大总管从不过问朝中之事,亦从不过问后宫之事,一心把这皇宫搞得俭俭朴朴的,省了好多的银子,今儿,是想?” 林唯听了,一时只得生生的咽下了到口的言语,在心下思量着,如何才能救得了这眼前的离妃... 何雪见了这林唯欲言又止的反应,心下甚是开心... 刚刚在这院门外,自己就听到了这林唯对这离心的有意相助,此时,本宫在这里,你还想? 与其让你说出欲助这离心之言,我还得与你费口水,不如先把这条路给堵了,看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看来,你林唯还算识趣... 于是,何雪又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来,对着那押着离心的管通道:“去,把这离妃,乱棍打死,扔入河中。” 那管通得了令,一扯离心的胳膊,便欲往冷宫的院外走去... “咦,蔷薇,你加快步子去这离妃妹妹的院子里去看看,怎么有这么嘈杂的声音的,看看是谁...” 院外,一道端方稳重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隔着破败的冷宫院墙不高不矮的传入了这冷宫院内所有人的耳朵中... 话音不高,却一字一句的甚是清晰,且能让每个人都可以听清听到... 离心在心下思道:这种功力倒还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得来的... 这会是谁? 那何雪听了,身子一震:这个女人怎么来了? 林唯听了,则暗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若这个女人想救这离妃的话,倒亦是有一丝生机,从她刚刚以‘离妃妹妹’的称呼看来,大约是有可能的... 若真那样的话,到时,自己只要在旁边稍稍帮衬一下就可以了... 离心随着众人的目光,一齐向那院门边瞧去... 只这一眼,离心便觉得这个女人似曾在哪儿见过似的,眼熟却又眼生... 离心不禁为自己有这样的感受而觉得奇怪... 这是什么两极化的感觉? 而且,自己见了这个女子后,竟还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体验... 只见她着一件浅紫色的衣裙,裙脚边绣着一朵一朵的白色海棠... 整个人看上去端庄而又秀丽,那神情亦似她的言语一样,稳重而又不形于色... 离心见了,不禁在心里给了个高分,比起这何雪的喜怒形于色而言,这个女人倒是稳重许多... 离心正在心下忖度着:凭着原身的记忆与第一反应,当是原身以前长大后第一次入新凉皇朝时,在那什么有名的小吃店里遇着的那李尚书家的小姐,新凉的妃子李容兰... 离心在心下思着:还真是有意思,难道,上天认为,能于这何雪手中救下自己的,是这李容兰? 不然,她为何不早不晚的来到这冷宫里了? 真是及时... 离心正在心中想着,就听那何雪由着鼻子中哼出一声来:“怎的,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容妃怎的这么多年来,破天荒的第一次跑到这冷宫里来了?” 离心听了,把目光由着何雪的脸上转到了刚刚站定的李容兰的脸上... 就见那李容兰不慌不忙的对着何雪道了一个万福:“雪皇后安,容兰没想到,雪皇后亦在这冷宫里,刚刚在外面听到,这儿甚是吵闹,便开口问了问... 容兰的言语之间,若有什么不妥与冒犯之处,还望雪皇后多多担待。” 何雪见了这李容兰永远是这种不卑不亢的姿态,心下就堵得慌... 这个贱人,永远是这幅不咸不淡的样子,就是这个淡然的样子,倒甚是得那纯皇的深爱... 自己因为出身不高,长相又不出众,这么多年来,只得生生的忍着这口气,不敢似婉儿般,遇着这容妃后,明里暗里的言语相讥一番。 但是,这个贱人,每每受到那婉儿的言语之讥,还总能不急不气,温言以礼相待,倒是婉儿,见了她这个样子,急得先行告辞了,回到自己的宫里头,气得胸口痛... 但又耐何她不得... 自己是不能跟婉儿的靠山相比的,所以,对这李容兰自己向来亦是暗中让着三分的... 自己心里好歹知道:自己能当上这个皇后,多少是有许多的运气成份在里面的。 因此,听了李容兰的话后,忙咧着嘴,挤出一抹笑来:“容姐姐多虑了,容姐姐这般的得体识礼,哪有什么不妥之处?倒是刚刚...” 何雪对着李容兰,保持着脸上挤出来的,甚是难看的笑:“倒是刚刚雪儿跟这离妃生气时,这气还没消,与容姐姐说话时,未免这语气... 多少有些冷淡。” 李容兰听了,很自然的直起身子来,微微一笑:“雪皇后真正是懂礼的人,连对容妃一介妃子都这般的注重礼节,难怪把这后宫搞得一团和气...容儿钦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 只是容儿甚是不解,皇后妹妹刚刚说跟这离妃生气,这离妃是怎么了?” 何雪一听,忙把手上那把刻着‘容’字的剑递到了李容兰的跟前:“姐姐你看,这个离妃,这么多年在外,竟然不守妇道,藏着一个男子的剑,日夜带在身边,想来,定是耐不住寂寞,而背叛了皇上... 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我得替皇上清理了,不然,让我们皇上的脸面往哪儿搁?” 那李容兰小心的接过何雪手上的那把宝剑,只是在眼前看了一眼,便把那剑挂在了腰间,伸手由怀中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手... 做完这些后,对着何雪深深的施了一礼:“雪皇后,看来,你是误会这离妃妹妹了,皇后有所不知,这把剑是容兰以前赠与离妃妹妹防身的... 没想到,离妃妹妹竟是日日夜夜的带在身边,真是费她的心了。” 离心听了这李容兰的话,眼珠子差点由眼眶里掉了出来... 这李容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这胡诌的,还真是象真的似的... 但是,在我离心的原身记忆里,你们见面的次数好似只有一次吧... 怎的这剑就是你李容兰赠送给离心的了?明明是那妖老男人慕容风的啊... 不过,离心转念一想:难道,这李容兰想救自己?这不,她的名字叫李容兰,这三个字里有一个‘容’啊... 242美景美人 离心听了这李容兰从踏入这个院子,到现在所说的话,心下此时瞬间便觉得:这李容兰倒是一位有见地有计谋的女子,与这何雪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是个能成事的主儿。 一时,离心倒是想起五年前在新凉的那‘探香楼’内,那刘纯一含情脉脉的搂着这李容兰的样子。 对对对,此时倒是想起来了,原来,自己当初叫那风清离时,与这容妃在那‘探香楼’内,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想那刘纯一对他,那真正是宠爱有加啊。 自己如今倒是要看看,接下来这个李容兰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只是,自己心下甚是好奇的是:这个李容兰好似是有意到自己的冷宫里来的,她这会儿来,是知道了这何雪来自己冷宫了? 还是单纯的就是想来看看自己? 当然,从她的言行举止间来看,她应该不象是自己的敌人。 瞧她刚刚这不惊不乍的语气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静气,难道? 刚刚在外面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了? 只是,世事果真是如此之巧的,那慕容风的名字里有一个‘容’字,这李容兰的名字里亦有一个‘容’字。 难道? 这还真有冥冥之中老天的安排? 不然,为什么这么巧得天衣无缝的? 这边离心的心下起起伏伏的不得平静,那边,何雪的心下亦是七上八下的。 听了这李容兰的解释之后,这何雪的心下倒是小小的一惊,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了平静。 在心内没有头绪的想着:没想到,这一把剑竟然是这李容兰送给这离心的。 如此说来,这两人的私下关系应是很好。 也难怪,自己如今再想想六年前纯皇与众妃子大婚时,这离心闯下的大祸之时,自己与表妹何婉儿是巴不得这离心被处死,唯有这个李容兰倒是一有机会,便替这离心说话。 如此说来,她这个时间来,难道是听说了自己来这冷宫后,急急的跟过来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 她又有心要救这离妃,自己一时倒还真不好下手。 瞧她刚刚看向那剑时,那眸光里如得到宝似的散发着如见旧友的光芒。 而后,甚是仔细的用衣摆擦了擦那剑后,拔出那剑来,非常熟稔的轻盈的挽了个剑花,方把那剑‘当’的一声,入了鞘中,仔细的挂在了腰间。 这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让这冷宫中的众人都觉得,那剑便是她的似的。 只不过此时,物归原主了。 若真是这样,自己也不必担着个得罪这容兰的罪名。 毕竟自己的心下本就是存着私心想要了这离心的命。 怕万一哪一天,这刘纯一想起小皇子的娘亲,这冷宫里的离妃。 又把她接回皇宫里去了。就怕到时,这离妃岂不是成了对何家一族最大的威胁? 妹妹婉儿的意思,我们得不到这刘纯一的临幸没有关系,但一定要想方设法的保住何家在这新凉的位置。 如今,半路出来了一个这刘纯一的亲皇子... 所以方才便急急的想要了这离心的命... 其实,自己的心下倒是不太急,只是,这何仁,亦就是自己的伯伯时不时的会到自己的‘长宁宫’来暗示上一二来。 想想,自己的爹爹是他的亲弟弟,这生死存亡定是一条线上的,便亦明里暗里的听从了这何仁的吩咐了。 所以,当自己与何婉儿昨天在自己的‘条宁宫’里相谈时,便听了何婉儿的建议,趁着这皇上对这个长相甚是独特的离心尚讨厌时,赶紧找个机会给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的徒生出什么是非来。 其实,自己昨儿瞧见了这离妃脸上长长的布遮着的伤口,那布上的血迹鲜红时,心下倒是生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怜悯来。 只是,听何婉儿的意思,若此时不除掉这离心,万一这牢中的院朝中被证了个清白,而这个离心又生了个皇子。 那么,以后,若是这皇子继承了新凉的皇位,何家一族便会慢慢的没落了。 自己听了,方狠下了心来,早早的便来到这冷宫里,意欲尽快的把这离心解决掉了,然后,跟妹妹婉儿,再一心一意的除掉这个李容兰。 到时,那刘纯一的身边,哪还有能与何家相抗衡的势力? 只是,眼看着自己便要除掉这离心了,半路上却来了一个李容兰。 此时看来,倒是急不得了... 其实...何雪在心下思忖着:这样也好,不如我先推个顺水的人情(其实,是真的不好再下令杀了这离妃了)。 真正没想到,原来这剑不是这离心的心里有其他男人的证据,只不过是这李容兰当初送给这离妃的防身之器而已。 因此,这何雪便在心里思量着,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再说那离心,见了这李容兰一通甚是流畅的挽剑花的动作后,就觉得心里象是在哪看到似的。 离心不自禁的皱了皱眉,终于想了起来。 原来,在苍冥镇上,那慕容风每每晨起练功,都在苍冥镇后面的小树林子里。 而自己天天很早起床后,看到小环与哑叔去练功了,便会到苍冥镇后面的小树林里去跑步。 日久天长,时不时的总会遇到练着功的慕容风,或是练完功的慕容风。 印象中,慕容风练完功收起手中的伞器时,那动作,简直跟刚刚这李容兰的动作一模一样。 飘逸轻灵,行云流水。 说起来好笑,自己每每见这到妖老男人的这个收功动作,便会停下晨跑的步子,花痴的偷偷看半天,哈喇子流多长。 一袭白衣,晨光微露,树木摇曳。 真正是美时美景美人啊。 不知,若那慕容风知道了自己这么多年来,把他比作可作欣赏的美人,会作何感想? 哎,扯远了扯远了。 离心在心下思忖着:若那慕容风与这李容兰有关联的话,那可是天大的笑话了。 若他们两人真正的相识,五年前,在那‘探香楼’内就应该有蛛丝马迹了。 如今,自己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的完整的想了一下,这慕容风与李容兰之间,彼此看都没有看过一眼,便是认识,那也只是慕名吧。 243浓情蜜意 毕竟,似慕容风这般亦正亦邪,功力高深,长相又远远高于平均水平的男生,多少是一些女子们心中所敬仰的。 不过,看这李容兰,在那‘探香楼’内时,那看向刘纯一的眼光,可是饱含了浓情与蜜意的,估计,哪还有什么慕容风的事儿? 唔... 离心忙拉回了飘了好长的思绪。 把眸光又投射到那李容兰的身上。 耳朵里就听到那何雪娇笑着道:“原来是这样,所谓不知者不怪,刚刚,雪儿听了这长嬷嬷的一面之词,一时为皇上抱不平,就没想到,这剑亦有可能是女子送的。 倒是雪儿的糊涂了。“ 李容兰听到何雪的语气已经转了弯了,心下知道给人台阶下,事情便好办的道理。 忙又浅浅的对着何雪道了一个万福:“雪皇后又谦虚了,想来若是容儿的话,第一反应肯定亦是勃然大怒的,说不定,比雪皇后还要暴燥。哪还乱棍打死,扔去喂鱼这么简单? 定会细细的慢慢的把她折磨够了,让她招出那通情之人,方肯让她死去的。“ 额... 离心听了这李容兰的话,这心尖儿上倒是渗出汗来,果真,这李容兰的花花肠子可是比这何雪多啊。 幸好,她是好人,假若不幸,她是个心地狠毒的话,想来,这后宫之中,倒是没有安宁日了。 如今,看这何雪这么多年来能稳稳的坐在这后宫的皇后之位上。 与他身后的伯伯何仁固然有关,与这冰雪聪明,知道礼让的李容兰,想来,亦是有必然的联系的。 看她这一环套一环的为救自己而胡谄的言词、眸光、动作、那是都十分的到位。 让人瞧不出半点做假的迹象来。 只是,自己的心里倒又是生出了一个极大疑问来:“这个李容兰为何要一而再的救自己呢? 想想自己五年前,本欲从那皓月的‘紫藤’苑里甚是欣喜的想要到这新凉的皇宫里来一饱眼福这古代宫殿的设计时。 便是她,派了一个高手侍卫,叫什么的来着? 给自己送了一封信,意思自己若到了这新凉皇城,便是自投罗网,死无葬身之地。 看她信上的言辞,诚恳而又切切,自己信了。 依着他说的方向逃命,哪知,半路上却遇上了追杀之人。 辗转百回,历了许多的艰辛后,自己的心下亦在思考着:莫不是这一切,毕是好李容兰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是她想要了自己的命? 而今,从自己一回宫便被打入冷宫,这何雪便急急的前来想要了自己的命来看,这李容兰当初写信给自己提醒的做法是对的。 倒是自己当初小人了... 想想,自己如今都身在这冷宫里了,这有可能一生都会呆在这个极其简陋的地方,度过余下的一生。 这何雪竟还赶尽杀绝的想要了自己的命。 看来,五年前自己若回这新凉的话,这命运亦是差不太多的。 还欣赏皇宫的建筑呢,看看这冷宫的风景还差不多,自己还真以为是到这古代来一游么? 这边离心的心下丰富多彩,那边何雪与李容兰的戏亦是一点都没耽搁。 就听那何雪听了李容兰的话后,仰着脖子向着这冷宫里的天上大笑了几声后,方把眸光看向李容兰:“没想到,容妃看上去端庄秀气,这做起事儿来的想法倒是有趣得很。” 李容兰伸出一只手来,捂了捂嘴:“其实,是容儿随口一说,图个乐子罢了。如今,雪皇后对离妃妹妹的误会也是解了,是不是,可以让雪皇后的手下放了离妃妹妹了呢?” 何雪听了,忙道:“容妃言之有理。” 说完,便转过身子朝着管通与离心的方向,正欲让那管通放了离心呢。 站在一边的长嬷嬷见了,忙先一步‘扑通’一下,跪在了何雪的面前:“皇后,皇后,您要三思啊,您可要为死去的容嬷嬷作主啊。” 说完,那长嬷嬷的眼泪便‘哗哗哗’的流了下来。 这长嬷嬷心内的小九九是:这要是把这离妃留下来了,自己不就得跟着在这冷宫里受苦受难么? 还是要加一把油,把这离妃往死里逼一下。 于是,忙说出了上面的一番话来。 何雪听了,这心下一顿,还真是的,这容嬷嬷是如何死的,还没搞清楚呢。 于是,让管通放了离心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复又转过身子来,看上去甚是歉意的看着李容兰:“对了,容妃,刚刚倒是忘了跟容妃说了,这我‘长宁宫’中的容嬷嬷,今儿天还没亮,雪儿便让手下的小侍女诗情去到容嬷嫲的去处,让她跟长嬷嬷一起过来服侍离妃的,可是... 如今听长嬷嬷说,竟是遇害了。说是这离妃杀的。” 李容兰其实刚刚在院门外听时,便已知道了个大概了,所以,听到了何雪的话后,笑着正要说话呢。 就见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着的林唯,皇宫里的总管,一步往前一跨,对着自己与何雪恭敬的施了一礼后,看着何雪道:“皇后,属下有一句话...” 没等那林唯说完,那何雪便不耐烦的道,不要问当讲不当讲的了,说,就是了。“ 林唯听了,心底下稍稍鼓了鼓勇气,那清清的慢慢的如山间平缓的溪流的声音方溢出了他的唇齿:“属下斗胆,还是想坚持先前说的话:把这容嬷嬷的事儿报到刑部,立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这样,方能平人心之猜,而又全了雪皇后之清正之名。“ “哦?“ 听了这林唯的话,特别是这林唯后面的刚刚加进来的字,何雪的心下只觉得十分的受用。 看来,这林唯的建议倒是不错。 若是听了这长嬷嬷的有意煽火,也许反而会污了我何雪的名头。 若这容嬷嬷不是这离妃杀的,到时若我已处死了这个离妃,翻起案子来,自己皇后之位都保不住。 若真是这离妃做的,刑部不就是她最好的归处么?等着与她的爹爹一起斩首示众吧。 正好还不用自己出手,便除去了这个心头之患。 244波澜不惊 想到这儿,何雪的脸上刚刚还十分不耐烦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下来。 那表面上对着林唯却甚是正色道:“本宫在后宫中处事这么多年,这点事儿还要林大总管来教么?怕不是...? 林大总管怕我何雪会颠倒是非黑白,包庇自己‘长宁宫’的下人?” 林唯听了,忙又是深深的施了一礼后,往边上退了退:“回皇后,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一时斗胆,忍不住说了最想说的话。 说完以后,林唯这就告退,去那对面的樱桃园里再采些极好的樱桃,呆会儿差手下送到‘长宁宫’去。 这话是与不是,对与不对,皇后斟酌了看。 林唯向来清风明白两袖清白,这便告退,去那樱桃园里摘果子去了。” 这林唯说完,竟也不等那何雪说话,便对着何雪深深的施了一礼后,又跟那李容兰施礼道了别,且对着离心亦是恭敬的一拱手,朝着院外大踏步的走去。 何雪本身对这林唯在这皇宫内的所为就有些微辞,但苦于拿捏不到这林唯的错处。 何况,这林唯为人处世,向来谦恭有礼,亦是恪守作为这皇宫内的总管的之名份,从不过问朝中之事,亦从不拉帮接派的厚此薄彼,这两年来,倒是难以找到他的一个错处。 望着那林唯的身影在院门口消失不见后,何雪这心下噎了噎... 原本想说这林唯怎么有资本如此的清傲,不过是皇宫内的一个小小的总管云云。 但一想到,这李容兰亦不是自己这一方的,只得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丝丝不满,转过身子来,朝着离心与管通的方向,对着管通道:“怎么,刚刚林大总管的话儿,你没听清楚吗?把这离妃放了。” 那管通本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只要是比他的职位大点的,他听话都是挑谁职位最大便听谁的。 此时,听了这何雪的话,忙把押着离心的手放了下来。 离心得了自由,停下了心中的思绪,活动了活动快要麻木的双臂,在心下思道:不知,这何雪接下来如何来安排自己呢? 离心正在心里揣度间,就听到李容兰那甚是沉稳而又淡静的声音响起:“看来,这林大总管对皇后还是挺相帮着的,这一番话,可是站在皇后的立场来考虑的啊。”” 何雪听了,忙对着李容兰露出一个笑脸来:“容妹妹又不是不知道,这林总管是个向来只管宫中的帐目进进出出,对人情事故与朝中之事从来不过问的圣人。 今儿,倒是难得的跟我们姐俩说了几句话,先前,雪儿总觉得这林总管是个似圣人般淡然物外的,没想到,这思虑问题,亦如同他的为人与管着皇宫的帐本般,亦是挺周全的。” 李容兰听了,对着何雪竟是咧开嘴儿哈哈一笑:“所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脾性,看刚刚这林大总管的神情,对这离妃杀容嬷嬷一事,大约如容兰一般,心下不太相信。 再加上,看雪皇后平时的言行都是知事礼,识大体的。所以心里,对雪皇后是深信不疑的,方敢直言说出此等的话来,难怪是纯皇手下的一员得力的干将。 容兰如今心下倒亦是甚想知道:雪皇后对这离妃...?” 李容兰若有所思的把眸光望向何雪。 何雪见了,忙爽朗的一笑:“本宫倒还真想听从这林唯的建议,把容嬷嫲被害这件事,报给刑部处理。 这容妃的爹爹不是我新凉皇朝的尚书么?这刑部倒正好是尚书所管着的,不如,这件事儿,便拜托容妃尽快跟您的父皇说道一下,以还容嬷嬷一个说法,如何?” 那李容兰听了何雪的话,忙把手一摇:“姐姐向来知道的,我这爹爹,说是这新凉的尚书,但向来没有私情可讲,铁面无私惯了的,这我去说道与雪皇后去说道,到最后,还是一样的结局。 在他的心里,只有正确与错识,此是与彼非,谁去都是一样的,若雪皇后手下的这位长嬷嬷与这容嬷嬷相处惯了,手足情深的话,雪皇后亦是可以让这位长嬷嬷亲自去那刑部走一趟。 也正好免了他人从中转述所带来的错处。” 何雪听了李容兰的话,点了点头。 心下思道:事已发生,如何处置,其实也不重要了,可千万不能因了一时冲动,听信了这长嬷嬷的一面之辞,而连累到自己的清白。 于是,望着李容兰,缓缓的道:“容妃言之有理,那就按容妃所说的办。 长嬷嬷。” “老身在。” 一直站在何雪身边的长嬷嬷听了,忙急急的应道:“老身遵命,老身这就去。” “唔...想来您一直在‘长宁宫’里呆着,对这去刑部的路也不熟,让管通跟你一起去吧。” 何雪以甚是严厉的眼神看向长嬷嬷,那意思,你给我安生点,可别出了什么乱子。 好长嬷嬷见了,忙低下了头,诺诺的回道: “多谢皇后考虑周到,老身感激不尽。” 说完,对着何雪施了一礼后,转过身子又对着李容兰道了一个万福,跟在那管通的身后向着冷宫外走去。 此时,李容兰方缓步走到离心的身边,双手轻轻的扶住了离心的身子:“看妹妹这般的瘦弱,脸上又受了伤,一路风尘仆仆的,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吧?” 望着李容兰言笑宴宴而又波澜不惊的沉静,离心竟是不由自主的想把身子往后退退。 但想着这个李容兰总究是救了自己,算是自己的恩人,便忍住了欲往后退的冲动。 而那何雪见了李容兰对离心的这般举动,心下思忖着:这个李容兰,想必与这离妃交情甚好,如此看来,对付这离妃倒是有点难了。 只是自己心下甚是不解的是:这李容兰与那清心昭仪看上去,倒甚是生分。 想以前,我与婉儿在他面前说起清昭仪老是去粘着纯皇时的微辞时,她亦是同样的对那清昭仪不待见。 听她宫里的小侍女说,曾经,她去清昭仪那儿坐坐时,还特地跟那清昭仪说过:若真心喜欢纯皇,就不要在纯皇根基尚还不稳时,天天跑去打扰,乱了他的心志。 245清新木香 可是,自己真心是没有想到,这李容兰对这清心的姐姐离心,倒甚是知心。 只是,听说这院将军家的大女儿院离心,从小便是在外面长大的,待到能嫁人的年纪,方回到了这新凉的皇城之中。 自己的心下未免便有些纳闷:这两人,是怎么成为至交的呢? 假如,这离妃真是杀害容嬷嬷的凶手的话?不知这李容兰会不会生出一些什么事端来? 假若不是的话,自己要了这离妃的命的事情,又得与婉儿从长计议了。 不知,今儿一着没有得逞,留下了这离心,是福?是祸?还是无关痛痒? 这婉儿也真是的,这自己与容兰到这冷宫的事儿,想必这后宫里已经懂了,她到现在也不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这何雪站在李容兰与离心的身后,心潮甚是起伏不平。 话说,那离心听了李容兰的话后,忙在心底调了调情绪,由着心里使劲的指使着自己生出许多的感激来。 对着李容兰轻轻的道了一个万福:“容妃的关心,离心永记在心,他日,若有可能,必定相报。 至于受苦不受苦,离心倒没有感受太多,所谓人生的起起伏伏,酸甜苦辣,本就是常事。” 李容兰见了这离心脸颊上没有包扎的伤口,很长很深,心下不禁揣度着:怕是这伤口好了,亦是要留下很长很深的疤了。 真是可惜了这一张出尘脱俗的绝色容颜。 想以前,这个院家大小姐由着皇城之外而突然回归,说是要嫁给惜王爷的时候,自己心下便甚是奇怪,这院家为何把二小姐送入了宫中,却是把大小姐嫁入了王府? 一时李容兰倒是亦陷入了深思之中。 见李容兰听了自己的话后,一时沉默了下去,离心在心里盘桓着:这欠了李容兰的,当如何还呢? 正心里一片空白的想着呢,就听李容兰身后的何雪叫着李容兰道:“容妃,如今,我们既然来到了这冷宫里,何不到离姐姐的屋子里坐一坐,歇息一会儿便回宫呢? 瞧这日头渐中的样子,大约要近午了。” 李容兰听了何雪的话,放下扶着离心身子的手,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笑道说道:“还好雪皇后提醒了,看这太阳的位置,时辰确亦是不早了。 要不,容兰就不去这屋子里坐了。‘兰苑’里,新近进了一批垂丝海棠树,先我赶着到这冷宫里来看离妹妹时,我的小侍女荼蘼眼巴巴的追在身后,问我种在哪里呢。 这本身,这个时候把那垂丝海棠树运过来,就挺费力的,又值暮春季节,也不知道能不能活,我且先回‘兰苑’去,找个地儿,把那垂丝海棠树给指个地点先种下去。 如果这海棠树活了的话,明年开花的时候,雪皇后,若有雅兴的话,可以到容儿的‘兰苑’来赏那满树的海棠花。” 说完,就见李容兰对着何雪施了一礼,然后,又对着离心浅浅的福了福身子:“容兰就先告退了。” 李容兰的小侍女蔷薇见了,忙急急的过来扶住了李容兰的手。 对着候在一边的两个太监模样的男子温言道:“你们先去到那河边等着吧,我与容妃一会儿亦到了。” 那两个太监模样的男子听了,齐齐应了声‘是’。 恭敬的对着大家施了礼后,大踏步往外走去。 李容兰则在蔷薇的搀扶下,亦缓缓的向着外面走去。 离心见了,有心想要把那李容兰挂在腰间的剑以一个合情合理的名义讨要下来,可一时又不知以什么名义来要,这一纠结的功夫,那李容兰已是去得远了。 离心此时,心下倒甚是莫名的不安起来:这要是慕容风来问自己的话,自己怎么说? 说被那李容兰为了救自己而拿去了? 貌似,也只有如此陈词了... 何雪见了李容兰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子后,回转过脸来... 心下甚是来气,没想到,这纯皇又给‘兰苑’添了海棠,前儿,自己让纯皇给自己的‘长宁宫’长些芙蓉,这纯皇竟然没有搭理,这一对比,想想就来气... 转过身子,何雪对着离心甚是傲娇的一爷脖子,没好气的道:“如今,这儿也没什么人了,本来呢,本宫还想到你的冷宫里去坐坐的,看来,亦是不必了,再见。 诗情,绿莹,我们走。” 那两个甚是好看的小婢女听了,忙走过来,一左一右扶住了何雪的身子。 离心见了这何雪气鼓鼓的样子,心下莫名的觉得很爽,忙对着何雪一拱手:“恭送皇后娘娘。” 站在院门边,目送着那何雪的影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一点都看不到了。 离心方一屁股坐在了院门口。 这又累又饿的感觉,真不好过。 几日的奔波,心情的疲累,肚子的饥饿... 再加上,刚刚的一场如坐过山车般的戏剧转变。 离心不自禁的用手撑住了额头,原来,这心情的折磨真是很累人的... 在地上也不知坐了多久,离心就觉得眼前一阵黑色袭来。 离心在心下暗道一声‘不好’。 便失去了知觉。人斜斜的向着地上倒去 “小环,小环。” 离心喃喃,在倒下的瞬间,眼眸有泪轻轻的滑落了下来。 朦胧中,离心感觉有人轻轻的搬动着自己,向着屋子内走去。 离心很想睁开眼来看看是谁? 那眼皮却沉重得睁不开来,倒是有一股清新的木香在鼻尖萦绕,闻之,颇让人心安。 迷迷糊糊中,离心在心下想着:应该是友人,只是,自己在这皇宫之中还有友人吗? 林唯? 那个清清俊俊的男子形象在心中迷漫开来。 难道是那个叫林唯的皇宫总管? 唉,离心在心内轻叹一口气... 不知,他前世是欠了自己什么,大约这一世是来还的。 其实,这一世,我离心穿到这古代来,欠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比如,刚刚那个李容兰,还有慕容风,还有,自己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小环。 离心的头太痛了,索性什么也不想的昏昏睡了过去。 246善解人意 当离心再次悠悠的睁开眼时。 才发现:已是夜深人静了。 离心转了转脖子,还好,能动,摸了摸肚子,好饿。 心中尚能想起自己白天在冷宫的门口晕倒时的情景。 离心忙抬起一只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真烫。 大约是自从听到院将军入狱的事后,自己打算来这新凉救他,这连日来的心力交瘁,竟是导致了自己抵抗力下降,因此,便病倒了。 当然,离心又用手摸了摸瘪瘪的肚皮,也有可能自己是肚子里没吃东西,低血糖引起的,也有可能。 只是,细细想想,此时,这冷宫里也没啥能吃的。 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离心在暗夜里睁着亮亮的双眼,无奈的想着:只有保存体力,等明儿早上天亮了再作打算了。 唉...不知天天吃这樱桃园里的樱桃,会不会吃得有要吐的一天? 离心摸着黑,四下里张望了张望,自己躺在东屋的砖堆上,身下垫着一层厚厚的棉被,身子上亦是盖着一层。 这...? 离心在心下思道:难道是那林唯拿过来的? 离心挣扎着想坐起来,哪知,头一阵刺痛。 忙又硬撑着轻轻的躺了下来。 “你醒了?” 屋外一个男子清澈的声音传了过来。 离心听了,心下瞬间便稍稍的安稳了下来,果然是那林唯。 离心忍着头痛,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发热了,且又连日劳累,我在给你熬些袪风散寒补身子的药汤。你不要乱动。” 离心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离心想问个明白:“我与林总管素来不识,林总管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这一个弃妃如此友好相待?” “眼缘。” 那林唯的回答简单而又直接。 离心听了,有心再问些什么,想想还是忍住了。 没想到,自己原身的这长相还倒是挺给自己争光的,这不,这林唯的一句‘眼缘’便让自己获得了这林唯的诸多相助。 听着那林唯在堂屋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离心的心下甚是纳闷,刚刚听他而言,他是在替自己熬些袪风散寒补身子的药汤,可自己先前,明明看到,这冷宫里什么都没有啊... 锅煎药的声音...倒药汤的声音... 不一会儿,离心这会子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便看到那林唯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药汤慢慢的向着自己的砖堆边走来。 到了自己身边后,轻轻的弯下腰,把那药轻轻的搁在了砖堆上自己的头边。 看到离心睁得亮亮的眼睛,那林唯对着离心缓缓的展开嘴角,浅浅的一笑:“尽量不要乱动,我去把那刚刚熬好的小米粥拿过来让您先喝一些。” 离心听了,心下一暧:没想到,这林唯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望着这近在咫尺的一张清俊的脸,忍着头痛,离心朝着林唯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乱动的,谢谢您。” 那林唯见了,满意的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离心的额头:“唔,还是烫,想来,等喝完粥后,再喝完这碗药汤,离妃的感受应该会好些。” 说完,慢慢的直起身子,向着堂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碗粥来。 那林唯并不避嫌,把粥放在了砖堆上后,脱下身上的灰蓝色的袍子,在离心躺着的砖堆上坐下,对着离心道:“离妃,这袍子您就不要嫌脏,垫在你的身子后面,这样,靠在墙壁上要稍稍舒服一点。” 离心听了,轻轻的点了点头,用一只手支起身子,慢慢的向着那墙壁上挪去。 林唯见了,伸出一只手来,托住了离心的腰身,助着她向上移动了一些,在墙壁上靠定。 见离心已将将的坐好坐稳,林唯把那粥递给了离心。 离心欲伸出手来接,一个不稳,那粥差点泼了出去。 林唯见了,忙把那粥稳稳的又拿在了手中。用调羹轻轻的挖起一勺来,伸到离心的嘴边。 离心见了,这心里越发的暧洋洋了起来。 心下思忖着:难不成,我离心的爱情对象,是这样一个沉稳有加,暧人心扉的小弟弟? 这女主身体不好,男主守在身边的,在电视剧里,可就是两情相悦的故事开始啊。 想到这,离心忙‘呸呸呸’的在心中给了自己几个呸。 这自己如今的身份可是这刘纯一的离妃了,难不成还想反了这刘纯一不成? 这离心的嘴巴一张一翕的享受着林唯投喂的温暧,心下亦是没有闲着的在海阔天空的乱飘。 一碗稀粥下肚后,离心明显的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儿上升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见那林唯放好粥碗后,骨节分明而又纤长的手,又端起药汤来。 离心也不吱声,放逐身心在空白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思。 林唯服侍离心喝下药汤后,又帮着离心以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平躺在砖堆上。 方站起身子来,替离心掖了掖薄被的角,缓缓言道:“离妃好生休息,林唯这就告辞了,明儿早上,林唯来采摘樱桃时,再来看望离妃。” 离心听了,心下一阵怕意袭来... 此时,自已得了能量,感觉身子有力了起来。 那头痛似是亦缓解了许多。 只是,今儿这冷宫里的漫漫长夜,自己一个人可怎么渡过? 想到此处,离心不自禁的卷了卷身子,裹了裹身上的薄被。 对着那林唯道:“多谢林总管费心。天黑,路上小心点。” 林唯大约是察觉到了离心的害怕,笑着对离心道:“离妃不必过份害怕,这冷宫里,多少年来,向来很少有人过来。 再加上,又位于皇宫之内,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安全的。” 离心听了,点了点头。 把已经盖得很严实的被子又拢了拢。 对着林唯道:“您走吧,这天色不早了,您又是这皇宫内的总管,万一有人找您的话,岂不是...?” 林唯听了离心的话,笑笑,没再言语。 对着离心一拱手:“离妃,告辞。” 说完,向着屋外走去。 来到屋外,仔细的带好院门,林唯沉声叫道:“云华,空青。” 247相互切磋 “在,林总管。” 就见暗处飘来两条矫健的身影,在林唯的跟前落定。 “好生在这冷宫的院外守着,一有什么情况,一人守着这离妃的安全,一人,飞速前来报我。” “是,林总管。” 林唯听了两人干脆利落的回答,甚是满意的点了点。 方飞身一跃,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离心待那林唯走了之后,没想到,这心下并不似自己想象中的害怕,那眼皮儿控制不住的耷拉了下来,渐渐的合成了一条细长的线。 不一会儿,便有均匀的呼吸声浅浅的传了出来。 一夜静好,月光氤氲。 第二天清晨,林唯携了一篮子刚采摘的樱桃来看离心时。 就见那离心竟是在院子里又是压腿又是举手的,不知道在做啥... 不过,看到她又恢复了如常的样子,林唯的心下稍稍安稳了些。 要知道,昨儿将近午时,采摘完了樱桃后,自己本欲直接回总管府的,但想想,还是不放心,猜测着那何雪最后有没有对这离心做些什么? 虽然自己的心下知道,多半那离心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但想着去看看,总究是能让人放心的最好办法了。 于是,便越过了小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冷宫。 没想这,竟是恰巧看到这个女人一个人躺在那冷宫的院门处,嘴巴里喃喃的不停的叫着:“小环,小环。” 这个‘小环’自己倒是听说过,便是新近刚刚回皇宫的纯皇的唯一皇子,是这离妃替纯皇生下的。 见到这离妃昏过去后,嘴里喃喃的是孩子的名字,林唯见了,心下思道:难道,这天下的娘亲,都是一样的吗? 想自己的娘亲,在临死之时,亦甚是绝望的叫着自己的名字,而无耐撒手西去时的情景。 自己心底里的那根柔软的弦便被轻轻的拔动了。 忙发了信号,让自己的手下苏叶来到了自己的跟前,吩咐他去库房拿了两条被子,一个炉子与一些能够食用的柴米油盐来。 自己在心下思着:便是有他人问起自己对待这离妃网开一面之事,自己定会义正辞严的说:自己作为这皇宫内的总管,有义务让这皇宫内的每一个人都有能生存下去的权利。包括冷宫里的妃子... 想到这儿,林唯的脸上不禁轻轻的露出一抹笑来。 此时,晨光初露,鸟鸣声声,树叶上的露珠都还尚未干去。 晶莹剔透而又五彩斑澜。 一切都是最美的样子。 林唯透过半掩的院门看了好一会儿,这离妃竟是一点都不知晓,犹自在那儿踢腿弯腰的。 看来... 林唯在心下思忖着,那刘始一的医术或许不及他的师傅神医谷谷主谷灵风,但亦是深有造诣。 瞧他昨儿听了自己的描述后,给这离妃所开的药方,今儿,这离妃便能这么蹦蹦跳跳的了。 如今,见这离妃毫无半点停下的意思,林唯思量着,今儿那宫中自己还有许多要事,如今,见她果如那刘始一所说:能恢复个八九不离十。 还果真是这样。 或许自己此时不惊扰了她,便是最好的。 想到这儿,林唯转过身子,便欲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这脚还没迈呢,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林总管,这来都来了,怎么站在门外不进来呢?好歹,也给离心两颗樱桃后再走啊。” 林唯听了,生生的停下了准备往前迈的步子。转过身子来。 就见离心不紧不慢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高挽的袖子,使得胳膊大半露在外面。 头发用簪子簪了个贵妇发髻,显得甚是干净利落。 左脸颊上的伤口想来她已是处理了的,上了薄薄的一层药膏。 看上去,比昨天又好了许多。 林唯见了,忙不迭的低下了头。 这个离妃,行事之间,怎的与那皇宫中的妃子侍女们颇为不同? 试想,这皇宫里头,哪个女子不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倒是好,把这袖子捋得。 刚刚自己是看到她额头上密密的细微的汗珠。 但那也不能为了图个凉快,而不顾这礼仪与规距啊... 这要是被好事之人告诉给了那皇后或皇上的话,这离妃不是又得? 昨儿,自己听苏叶说,这离妃被打入冷宫的理由还真是与众不同,是因为她不懂皇宫的礼仪宫规。 如今看来,此言非虚了。 那离心见了这林唯脸红到耳朵根的大男孩子般羞涩的表情。 在心下思道:没想到,这一个皇宫里的总管,管着这皇宫里的吃喝拉撒的财力总揽大人,却是如此这般的害羞。 大约是见着自己袖子高挽的样子,被吓着了。 可是,这自己身上的衣服,当初花半给自己穿时,一层又一层的。 这现在又是初夏时分,刚刚自已在院中,锻炼了一会儿后,便出汗了。 这袖子挽挽应该是无伤大雅的啊。 瞧这林唯羞得。 算了,还是裹严实点吧,毕竟,不是现代... 离心一边把袖子往下放着,一边朝着林唯招了招手:“林总管,到离心的屋子里喝杯水再走不迟。 若是耽搁了林总管什么,回头,林总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离心也可以给您提提建议什么的。” “哦?” 林唯听了,眉毛一挑:“那离妃都会些什么呢?” 离心听了,朝着林唯抿嘴一笑:“小弟弟,这说起来呢,其实我以前工作的属性跟你的这皇宫总管的位置倒是有一点点的相象,都是管钱的。” “工作?管钱?” 林唯听了离心的话里那些新鲜的字眼,感到甚是有趣,不禁重复着。 “我们坐屋里谈吧,林总管对这皇宫里的库房里的收支如何能更合理的安排,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说出来给离心听听,说不定,离心能帮上忙,亦有可能呢。” “那林唯便记在心里了,日后,若遇到有关于收支的一些难处,便过来找离妃讨教。 林唯听了离心的话后,忙笑着说道。 离心听了,哈哈一笑:“讨教谈不上,相互切磋倒是可以的。 248离妃接旨 离心与林唯两人一边笑谈着,一边向着屋子里走去。 来到屋内坐下,离心用手一指屋内新增的许多物件,望向林唯:“多谢林总管的思虑周到,这吃穿用度其本上都替离心考虑周到了,这样一来,离心倒是饿不死了... 只是...” 离心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一皱:“只是离心此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哦...?” 林唯瞧着离心眉头微皱的样子,清澈的眸子望向她:“不知离妃想起了什么?可否说与林唯听听呢?” 离心听了林唯的问话,抬起头来:“离心此时忽然想起,昨儿去刑部报案子的那长嬷嬷,怎的到现在都没回冷宫的? 这长嬷嬷,说话是尖刻了些,而且,看情形,还盼着我西去... 只是,我倒还是希望他能来到这冷宫里的,毕竟,这一个人的滋味太...太孤单了。” 林唯听了,在心下思道:昨儿晚上,我离开这冷宫时,宽慰她不要怕,其实心下知道,这么空空的一个地方,一个人在这儿呆着,确是有些担惊的。 我一个男子,尚还觉得长夜漫漫的难熬,何况你一介女子呢? 但是,林唯听离心说完后,并没有立即回答。 在心下思忖着:大概率这长嬷嬷是陷害你的,要知道,这刑部是那李尚书管着的,许多的案子,审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这长嬷嬷的言辞大体有一点点的错处,便被刑部的那些人给逮着了。 如今,不知,那长嬷嬷的人头还在项上么? 想是这么想,这林唯并没有说出来。 他向来是只管好自己份内的事儿,而从不参与任何的朝中之事。 这长嬷嬷的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从小受恩于这院将军,只要护好他的后人:这离妃便可以了。 想至此处,林唯抬起手来,从刚刚放在桌子上的篮子里捧出一把樱桃来:“离妃,拿个碟子来,这是林唯早上刚刚采摘的樱桃,新鲜得很,给些离妃您尝尝。” 离心瞧了瞧这上面还带着露珠的樱桃。 前一刻还因着自己一个人在这冷宫中甚是无聊而心下不愉快呢,此时,听到林唯的话,皱着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林总管,这就不用了,刚刚在院子里说时,是跟林总管开玩笑呢。 要知道...” 离心把身子朝着林唯的方向靠了靠:“我听林总管说,这冷宫的对面有樱桃园,却不知,这冷宫的西边也有一片挺大的樱桃园子,我一直在思考着:不知是不是,亦是林总管的?” 林唯听了,清清一笑,站起身子来:“宫里头,今儿的事多,林唯就不多做停留了。离妃所说的那樱桃园,确是林唯所种,离妃若是喜欢,尽管去摘。” 说完,林唯对着离心恭敬的弯了弯身子,拿起桌子上的一篮子樱桃,“离妃身子还没大好,还是要多加注意,这吃穿用度方面,有什么为难,只管跟林唯说。 便是宫规不允,林唯亦会从自己的月俸里拿出些银子,来相助离妃。” 离心见那林唯站起身子时,便知晓了她要回宫了,忙亦跟着站起了身子来。 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忙笑着道:“看来,林总管对离心的眼缘相合,倒是对待离心似亲人般的诚心相待了。 想离心回这新凉以前,在镇子上居住时,也没闲着,做了些小小的买卖,多少还是有些积蓄的。 离心需要什么定会向林总管开口,只是这银两,按宫中的标价来就行。 离心定会按宫中的规距来结算,这点银子离心还是有的。 今儿见林总管行色甚是匆匆,明儿,待林总管闲时,再过来,离心便把应是离心负担的部分,支付给林总管。” 转过身子,正欲迈步向门外走的林唯听了离心语速甚快的一大堆话语,脚步稍稍滞了滞:没想到,这离妃还做过买卖,还稍有积蓄… 也真是难为她了,还带着一个小娃儿。 不过只是停顿了一会儿的功夫,林唯也不言语,朝着外面大踏步的走去。 离心并没有跟过去,望着渐走渐远的林唯的背影。 心下思忖着:这世上真有因眼缘相合而倾囊相助的好人? 唔,如此说来,我离心的运气倒是不错,时时有能送炭于雪中的我的良人出现啊... 不过,仔细一想,大约是我离心也做了好事儿的因素。 估摸着是因果之报吧。 想我离心,每月都会拿出许多的香膏来免费送给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子。 大约是好报来了。 其实,离心在心下对自己思道:也只有这么解释了,我实在想不出来,这林唯对一个落魄的妃子能有什么所图? 离心见林唯已出了院门,消失在了视线的范围内了,方转过身子看了看火炉上熬着的稀粥,咕嘟嘟的冒着热气。 很有点人间烟火的味道。 没想到,自己先前担心的食物问题,这么轻而易举的便解决了,看来,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差。 离心缓步踱到火炉边,掀开锅盖看了看,一股子的粘粥香味钻进了鼻孔里。 离心从来都没有今儿这么觉得:这粥的味道竟是这般的清香好闻。 轻轻的盖上锅盖,把锅端到一边的高矮相宜的台子上。 想必是林唯搭的,这台子看上去甚是牢靠。 然后把煮水的水壶放到了火炉上。 刚刚自己瞧了瞧里面残余的木炭,应该能把这壶水烧开。 堪堪的把水壶放好,就听到外面有一道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离妃娘娘接旨。” 额... 正把水壶往火炉上端的离心听了,把水壶放好后,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忖着,在这封建专制的朝代里,向来是君为至上,这圣旨便是皇权的象征,容不得半分违逆。 想自己,刚到新凉皇宫这儿时,不过是因为一点小小的不懂这皇宫的规距,便被送到这冷宫来了。 这一次吃了亏,这二次可不能再犯了。 因此,离心见到了踏入冷宫院门的太监后,那头也没有抬的便‘扑通’一声的跪了下去:“离妃接旨。” 249皇上驾到 带着圣旨急急赶来的景天见了离心的这个样子,心下不禁乐了。 朝着地下跪着的离心道:“离妃娘娘不必这么慌张,平常心就好。” 说完,那景天把圣旨缓缓的展了开来,一字一字的念道:“念离妃为新凉皇朝添皇子有功,决定从今日起,离妃娘娘暂住‘兰苑’,由兰妃教导离妃的宫规礼仪。 钦此。” 这... 离心听了,一口老血差点由嘴巴里吐了出来。 这皇帝是小孩子吗? 当初,因为一点点的自己宫规的不知,便一点情面也不留的把自己打入了冷宫,如今,是什么又使得他,想把自己安排到那兰妃的住处? 若这圣意可以这么随意的变来变去,这还是让人心生威严之感的圣意圣旨吗? 这我离心刚刚在这林唯的帮助下,把这冷宫的一切搞得基本可以过日子了,他倒好,又让自己去那‘兰苑’住。 他以为这皇帝一当,别人的命运便是想搓圆了便搓圆了,想捏扁了便捏扁了的? 哼,我离心天生便具有一种不畏这种强权的骨气。 本来,我倒还兴致勃勃的想到这皇宫里闹个鸡犬不宁的,趁乱把那院将军救出来的,不过,从昨儿那何雪来了之后的情形看,多半不行。 那样太招摇了,大约那院将军还没救出来,自己先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一伙儿给那啥了。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还是要暗中偷偷摸摸的进行... 话说那景天,把圣旨读完后,见那离心头是抬起来了,那神情竟是呆呆的,也不接圣旨,于是假装咳嗽了两声。 离心听了,缓过神来,忙朝着景天的位置说道:“多谢皇上,离妃领旨。” 学着古人的样子,双手举起来,接过了景天手上的圣旨。 景天见了,方对着离心道:“离妃起身吧,可不要折煞了小人了。” 离心机械的站起身子来,大约是心里在想着事儿。 瞧着景天,并没瞧出他是前儿替自己整理这冷宫的小太监,伸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头:“那个,我想问问,这个皇上的圣旨,可以给你带回去么? 我能说我不想住到‘兰苑’里去,我只想住在这冷宫么?” 景天听了,不自禁的往后蹬蹬蹬退了几步。 心下甚是诧异:这世上有多少人,皆追求一个荣华富贵,这个离妃,敢情才到这冷宫两天,都住这冷宫上瘾了? 要知道,那兰苑可是皇上光顾最多的地方,便是如今这后宫中的皇后何雪,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便喜到那‘兰苑’走走,以期能偶然的遇上皇上一二次。 这个离妃... 要知道,她这待遇,可还是兰妃替她在后宫之中,当着众位皇后,妃子的面,从皇上那儿请求而来的呢。 她倒是? 这么快的便想把皇上的圣旨给回了? 景天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见着这离心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那甚是真挚的神情。 “这个...这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离心听这小太监这个了半天,也没说出自己能不能拒绝这圣旨一事儿,心下竟是有些烦了,想也没想,便把手中的圣旨展了开来。 离心在心下思道:我倒要看看,这圣旨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如果好破坏的话,我便把它给撕碎了。 待得展开一看,竟是蚕丝制作的,质地一看便十分的稀有。 离心在心下啧啧啧的道:哎,这还真是浪费,传个自己的意思,还要浪费这么贵重的材料,口谕不行么? 这要放在现在,应该是多大的浪费? 看来,还是现代的社会好啊。 还让我去兰苑,我去你娘的个头,难道去看你跟这离妃你情我爱,浓情蜜意的样子? 我傻不愣登的当个二百五十瓦的大灯泡? 还日夜发光不止的那种? 去你的... 这离心的心底,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便把手中的圣旨使劲的往地上一摔,伸出脚来便欲踩上几脚方才解恨。 一边的景天见了,惊得眼睛瞪得溜圆。 正欲前去阻止,就听有声音高喊道:“皇上驾到。” 离心抬在半空中的脚,便似被定住了似的,停在了半空中,这踩也不是,不踩也不是。 不过,此时的离心倒是激灵一下,缓过了神来。 在心下责怨着自己:我这是活腻味了么? 这可是圣旨,这可是古代,怎么的还耍起性子来了?刚刚是不是吃错药了? 去那‘兰苑’有什么不好的? 只要不强出头,打听的消息难道不比这冷宫里的多? 这孤零零的一个小岛,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再怎么的使劲也救不出那院朝中啊... 真是奇怪了,怎的觉得自己到了这新凉后,有点患得患失,顾此失彼的? 老是做出不符合自己平常的那种沉稳有加,犀利明智的果敢之理性来了? 见着缓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这穿着明黄色皇帝之服的刘纯一,在阳光下的这般散发着王者气息的帝王之姿。 离心的心内不禁涌上了几许打量,几许欣赏,几许钻研的神色来。 悄悄的缩回了抬在半空中的腿,使劲儿的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这可是古代如假包换的皇帝啊,原来,这人人尊崇的皇帝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这皇帝是不是如一些书中所述:有人忙于政务,有人耽于美色,有人昏庸度日,有人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如此种种,不一而尽。 那么,这个长得这么...这么... 离心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不知,与皇帝谈一场恋爱是什么感觉? 我离心是不是可以试试? 这离心正在心中波涛汹涌的暗暗思着呢。 就见那刘纯一走到离心的跟前,由怀中淘出一枚帕子来:“离妃,你。” 我? 离心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无力从这刘纯一的脸上移开眼眸。 你说,这男子这么权倾天下也就罢了,咋还能长得这么符合自己的赏美观点的呢? 那七分的王者之气与三分的... 糟了,这三分自己怎么读出丝丝缕缕的无奈与伤悲来...? 引得自己好想把他搂在怀里,象摸着小环的头似的,说:别怕,还有我。 250真是有风 离心一时之间,为自己竟有这样的想法而一惊。 恍过了神来,在心下暗暗的腹诽着自己:怕是我想小环想入迷了吧?母爱心甚是泛滥啊,都快要成灾了。 见了这皇上竟还心生保护欲了... 这不是笑死人了么?这皇上还不是高高在上,想怎样便怎样的? 看看他,想着把自己打入冷宫,便把自己给送到这冷宫里来了。 如今,大约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又想着把我离心送到那‘兰苑’去了,便一道圣旨给下了过来,再折腾着让我往那‘兰苑’里去。 这把我离心指使得忽东忽西的,我脑子还真是转不过来了。 这要是到那‘兰苑’去了,怕是与那慕容风想要见个面就难上加难了。 如今,自己竟还自作多情的想抱着这刘纯一,来安抚安抚。 现今,自己倒是纳闷了:这皇帝还要你一价不受欢迎的妃子来? 哎... 离心在心下长叹一口气。 大约自己是把这个小环的扩大版的刘纯一当成了小环来看待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才与小环分开一天了,就这么想的了。 虽说自己按道理按在现代的年龄,在奔四的路上跑得甚欢。 但事实上,我在这新凉皇朝里,如今才二十五岁呢。 这二十五岁,在古代是老了点,在现代,那可青嫩着呢。 唉唉,扯太远了,扯太远了... 清醒过来的的离心收回思绪,接过刘纯一递过来的帕子。 甚是诧异的望向刘纯一。 离心的意思:你这莫名其妙的递条帕子给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 于是,这心下十分的莫名,不解的望着刘纯一。 刘纯一见了,大约是理解了离心的想法,这心下有点好笑又有点心欢,用手指了指离心的嘴角。 离心见了,这才惊觉,忙用手去抹了抹,哎哟,糗大了糗大了,这哈喇子怎么没有在自己的允许下便不管不顾的大咧咧的跑出来了? 也是,我离心向来喜欢好看的男子,何况,这刘纯一自己每遇到一次,便有一次的不同于上一次的好看。 那当然更是情不自禁的了。 想自己刚刚,竟然还情不自禁的想跟他谈一场恋爱。 看自己在现代挺羞涩的,怎的跑到这古代里来,倒是换了种性情了? 离心忙低下头来,用刚刚刘纯一递过来的帕子一通乱擦。 擦完后,低着头把帕子伸到了面前的刘纯一跟前。 刘纯一见了这离心的糗样儿,心下莫名的雀跃:这离心还会害羞? 要知道,听惜一与容修说起多年前共事的暗夜组织时,大家对这离心的感受那可是:人美心辣又伶俐可爱的有洁癖的一代白衣枭女形象。 这哪里是有洁癖的女子形象? 简直是... 更没想到的是,竟还有这般的女儿情态。 刘纯一敛了敛荡漾着的心神,一指地上的圣旨:“离妃这是?” “哦,这...这...” 离心见了,忙一蹲身子,拾起地上的圣旨,“皇上有所不知:刚刚离心拿在手上,不知是一阵风吹过,还是早饭还没吃,这力气没够上,这手上一个不稳,竟是把这圣旨给不小心掉地上了。” 刘纯一抬头看了看暮春的太阳,明媚的慵慵的呆在天上,晴空潋艳无限好,哪里有风? 眉头皱了皱,也不言语,转过身子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海月道:“今儿起过风?” 海月拿眼瞄了瞄局促的瞧着自己的离心,那期盼的眼神里涌现的... 海月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大约是前儿拿了人家一个大元宝,手短吧,朝着问着自己的刘纯一弯腰一施礼:“回皇上,刚刚我们在来这冷宫的路上,还真是有一阵怪风的,海月还缩了缩脖子呢。” “还真是有风?” 刘纯一又皱了皱眉:“怎的,你俩倒是感受到了,本皇倒是没有感受到呢?景天,你感受到了吗?” 那海月听了,不等景天回话,忙对着刘纯一道:“大约皇上是在心中想着朝堂之事或是谋划着这天下苍生的幸福,没有注意到,亦是有可能的。” 站在海月身后的景天听了,抹了抹脸上的汗,自己倒不是怕回答这纯皇的问话,只是为离妃刚刚想踩圣旨的举动而有点感到后怕。 再怎么着,这踩坏圣旨可是犯下了滔天的大罪的,虽然说,此时,这冷宫里只有海月与自己,还有皇上与冷妃,但,毕竟... 景天想到此处,又暗暗的抹了抹额头。 这景天的心才刚刚的安放好,耳朵里就听到这离心看着那刘纯一,缓缓的言道:“皇上,您就别部什么风不风的了。您对这圣旨这么看重,要不,还是还给你吧,这‘兰苑’么,离心不去也罢。” 刘纯一听了,轻轻的“哦”了一声。 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顿了一会儿后,复又开口道:“离妃,何出此言?怎么?” 离心一看,这皇帝并没有自己意料之中的恼怒,看来... 离心在心下思道:这个圣旨也是看什么内容才要听从的,比如自己这个,无关人命与是非,无关正义与道德的事情,不过是住哪儿,在哪儿生活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的问题。 大约不用那么认真。 再说了,我是就低不就高。 如是说,让我从那‘兰苑’住到这冷宫里来,我离心不愿意,那就难办了,可以算是抗旨不遵。 这让我从贫穷的地方去那好的地方,我不去,这不是替宫里头节约么? 毕竟那‘兰苑’的吃穿有度可非这冷宫可比。 想到此处,离心抬起眸来,也不避那刘纯一的眸光,一拱手:“皇上有所不知,离心从小便喜独处,不喜热闹。这冷宫还正好合了我离心的意呢。” 刘纯一听了,那鼻孔中哼出了一声来,也不急着回答,只轻轻的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那行,亏得兰妃冒着被皇后不待见的风险,在后宫里力挺让你去她的‘兰苑’小住... 说是小皇子小环住在‘兰苑’里,毕竟五六岁的年纪,还小,不能没有亲生娘亲的照顾...” 251宫中秘史 说到这儿,那刘纯一特地停了下来,看了看离心:“朕心下想着:这刚刚把离妃打入冷宫,便又放了出来,这在历朝历代,甚是稀有,本不欲答应,耐何那兰妃甚是懂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说动了朕与后宫中的皇后与众妃子的心。 既然离妃喜欢独处,那便留在这冷宫中就是。来人...” 刘纯一高声道。 一边站着的海月与景天听了,忙齐齐应声道:“皇上,在。” 离心一听:什么?小环也住在那‘兰苑’? 那我还喜欢什么独处啊,其实群居也挺不错的,古人不是有云:最厉害的是身处众人之中,而那心却还能不从众而从自己。 不为与众同而改变,亦不为与众不同而尴尬。 因此,忙急急的甚是自然的一拉刘纯一的衣袖,满脸堆着笑的对着刘纯一道:“纯皇,纯皇,是离心误会了兰妃的好意,更是没有想到皇上的为难,离妃怎么能辜负了兰妃与皇上的一片好意呢?” “哦...?” 刘纯一又是若有所思样的一拧眉:“离妃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离心喜欢独处,那是一时。其实,用心想想,还是群居热闹,这有个什么事儿,还有个商议的人儿。 何况,这兰妃对离心又这么待见,定是好相处的,对吧? 离心这就去屋子里收拾收拾,这就跟你们走。” 刘纯一见了,心下一阵的欢欣:我就思忖着,她放不下小环,这一试,还真是的,这天底下,没有几个娘亲不爱孩子的。 还什么喜欢独处?这是想赖在这冷宫里头跟着我宫里头的林唯林大总管,继续保持着这偷偷摸摸的眉来眼去的么? 自从昨儿自己听到自己派来暗中保护离心的如影回来报:说这林唯林大总管,深更半夜的,在离心的屋子里喂她又是喝粥又是喝药的,自己的心下就闷得慌。 这林唯自己知道的,这两年来,把自己皇宫内的收支帐目,那是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这个林唯亦是常年冷着个脸,对女子向来正眼都不看一个。 自己给他介绍了多少的世家小姐,他都没正眼瞧上的。 自己就差给他赐婚了。 如今看来,是得提上日程了。 没想到,昨儿听如影回来说,这林唯对这离妃倒是体贴入微,自己听了,心下稳不住了,这要是日久天长的。 以前,自己背着太傅,偷偷的读宫中的秘史时,那妃子与宫中健全的男子产生感情的可不止一二啊。 何况,这离心如今一个人在那冷宫里头,听如影说,那容嬷嬷已经自己撞剑而死,那长嬷嬷因诬陷离心杀了容嬷嬷,在刑部已经被逼供出来,入了大牢了。 你说,在那一个人影都没有的冷宫里头,她与那林唯两人,可都是孤男寡女的,万一生出那些秘史里的事儿来,自己岂不是? 要知道,自己还没向她表明心意呢。 若自己表明心意后,她对自己还淡然若水的话,那就放手让她得到她应该有的幸福不迟。 这昨儿晚上自己在这御书房内心情焦燥的踱来踱去。 正这时,便听到李公公在门外道:“兰妃求见。” 自己听了,忙道:“宣。” 没想到,这兰妃竟是为离心而来,这不正合了自己的心意吗? 因此,便跟她商榷了半夜,方于今儿早上,在后宫中,在李容兰的提议下拟定了这道圣旨。 没想到,这离妃还不领情,竟还想在这冷宫里呆着... 哼哼... 听如影说,这林唯还派了两个手下在那冷宫外暗中保护着离心。 看来,他对本皇的妃子还挺关心的啊。 不过,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个疑问在心:听院将军说,这林唯是在冷宫里长大的,只是,他的母亲死得早。 自己有一次去宫外的寺里去见父皇时,问起这林唯的事儿,是不是他的皇子?自己的弟弟?他竟是沉默不语。 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搞得自己心下甚是郁闷。 不过,这林唯与二弟惜王爷倒是有一二分的相似。 所以,自己的心下向来把这林唯是当亲弟弟看待的。 这两年来,看他谨慎缜密的思维,并不输二弟半分,且坐在这皇宫总管的位置上,对皇宫里的吃穿用度,是极尽俭朴之举,倒甚是合自己的心意。 为国库省下了不少的银两... 这刘纯一正欲再想下去呢。 就听到身边的海月道:“皇上,我们?” 刘纯一从冥思中恍过了神来,一看,这离心已屁颠颠的跑进屋子中去收拾行李了。” 侧过脸来,看向海月:“海月,你想说什么?” 海月一弯腰:“奴才的意思,纯皇约了林大总管在他的总管府见面的事儿?” “这事儿啊,不急,呆会儿便去,不过是例行常规的去看一下这个月的帐目而已。” “是,皇上。” 海月听了刘纯一的话后,又躬身退到了刘纯一的身后。 刘纯一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没见着离心出来,有心去屋子里看过究竟,便迈开步子朝着那屋子里走去。 入得了屋子,这一看,刘纯一的心下又不乐意了。 自己前儿晚上来时,这堂屋里还一无所有,今儿一看,还应有尽有了。 刘纯一在心下思着:“看来,这林唯对自己的离妃还真是上心啊。把这儿搞得,还象模象样的。 自己前儿坐的那个只有三只脚的椅子也加上腿了,这火炉也有了,食物也有了。 难怪,这离妃说喜欢独处呢。 敢情吃穿不愁了,还... 看着那火炉上冒着热气的水壶,刘纯一的心内竟是莫名的一暧。 一股家的味道在心内弥漫了开来。 往事历历,在眼前铺陈... 以前,每每在暗夜行动中,完事之后,那四个自己得力的手下,都会于野外烤些鱼或鸡的肉来一饱腹中之空... 那随风飘来的令人馋涎欲滴的美味,自己每每坐在不远处,亦会忍不住的腹中辘辘。 与二弟一边吃一边嬉笑着的离心便会远远的跑到自己身边来,从自己正啃着的肉上,撕下一块来给自己。 那时,并没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四弟,竟然是个女的。 252令人心喜 刘纯一想到这,那喉咙里不自禁的‘咕噜咕噜’的响了几下,刘纯一只得咽了咽口水。 “怎么?纯皇也没用早膳吗?” 身后传来离心询问的声音。 刘纯一听了,转过身子来,差点与正朝着火炉走来的离心撞了个满怀。 “不...不是...我是瞧着...” 不等刘纯一说完,离心把刚刚收拾好的包裹往桌子上一放,估计也没听刘纯一刚刚说的话,笑着道:“其实,离心也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如果...“ 离心笑道看向刘纯一:“如果,纯皇正好也没吃的话,正好可以尝尝离心炖的粘粘香香的米粥?如何?” 刘纯一听了,竟是舔了舔嘴唇:“我...” 瞧着刘纯一吞吞吐吐,那眸子里望着放在台子上面的粥锅所露出的向往。 离心只觉得好笑。 不知为什么,此时,这个刘纯一此时在自己的眼中,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形象,倒似是那肚子饿了,象个孩子似的想要吃早饭的大男孩。 离心走到粥锅边,拿起台子上的两只碗来,在台子上小心的摆好。 抬起头来,很是自然的伸手拿起挂在墙上的木勺。 离心一怔,这木勺挂的位置,真是合适,不高不矮,正好一伸手的距离。 于是,心下便浮起林唯那沉稳而又清俊的脸庞来... 心下,不得不佩服这林唯的细心。 眼光看了看这堂屋的做饭一角,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想要什么,一伸手便能拿到。 愣了一会儿神,离心忙掀开粥锅的盖子,一只手把木勺伸到锅里... 一只手去拿刚刚放在台子上的碗,掩饰着刚刚的心不在焉,对着刘纯一道:“别我啊,我什么我啊的,没有吃就跟离心一起吃好了。 正好,我做得多着,不吃完的话,放在这儿,以后也没人吃了,浪费。 皇上先去桌子边,挑个干净的凳子上坐着等吧。” 那刘纯一对于刚刚离心的走神,可看得清清楚楚的。 心下明镜儿似的。 亦在心下思忖着:听如影说,这儿的布置都是那林唯林大总管亲力亲为的。没想到,这十分陈旧的冷宫里,这所有的用具却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且,瞧这布置得合情合理的样子,当是费了好大的心的。 刚刚,离心这走心的样子,大约是想起了那林唯来了? 刘纯一想到这,心尖儿上便是一颤,有微微的对这离心竟然在自己身边,还走神的去想别的男人的不爽从心头升起。 想自己在以前那次的塞外行动中,只因一次救她,自己无意中知道了:原来四弟离生花是个女子,而且自从知道离心便是自己暗夜组织里那个调皮可爱的离生花后,自己便在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善待她。 后来,种种的分别与相聚,她在那何仁府中,不顾性命的相救,自己更是在心中坚定了爱她之心。 原以为,她去了那皓月为质之后,从此也许便只能天涯海角的相望。 没想到,却又因容兰的建议,而使自己与她又有了可能。 自己本想穷尽一生把自己的心给了这新凉的子民后,便... 想着自己,每每一见到这离妃,自己原先心中那波澜不惊的心中,便会生发出许多美好的感受来。 甚是令人心喜。 比如,这火炉上散发着热气的水壶,这粥锅里散发出来的粥香。 都让自己从那皇上的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间烟火之处走了下来。 自己沉静的心,是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种烟火的味道了? 每天天不亮便上早朝的赶,上完旱朝后又急急赶到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的累,还有,那些大臣们遇到什么大事,动不动便过来参见的勤... 然而,没想到,这离心,自己全心全意的眼里只有她时... 她的心竟还走神,要知道,你可顶着我刘纯一妃子的头衔呢,竟然... 这刘纯一想到这儿,心下不免便有点儿酸溜溜的,但又不好发作。 那刚刚还暧和着的脸,慢慢的又沉了下来。 离心一边盛着粥,一边说着让刘纯一先去桌子边去坐的话。 按离心的想法,这纯皇如果应了的话,此时,便坐在桌子边了。 所以,离心把两碗粥盛好后,小心的端起一碗来,想端给那刘纯一,身子一转,头也没抬,便想往桌边走。 没曾想,这刘纯一还站在自己身后。 这一猛用力,离心是着着实实的撞在了这刘纯一的胸前,那碗粥么... 当然是完完全全的全泼在了刘纯一的胸前的身上。 离心的手烫得,忙撒开了碗。 ‘啪哒’一声,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这...?” 离心一时倒是蒙了:这刘纯一听不懂人话?叫他坐到桌子边去,他还杵在这儿干嘛呢? 刘纯一此时,倒是把身子往后退了退。 一边的海月与景天见了,忙跑了过来,小心的替刘纯一掸着身上的米粥。 离心见了,恍过神来,忙亦急急的凑了过来,淘出怀里的帕子替刘纯一擦着身前的粥渍。 刘纯一双手负在身后,不急不怒,语调平静的对着海月与景天道:“你俩去那林总管那儿,让他把这个月的帐目拿到这冷宫里来。朕且喝一碗这冷宫里的粥。” “是。” “是。” 海月与景天两人双双应着。 两人相互对望一眼... 转过身子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离心见了,在心下担心的思忖着;“完了完了,这去叫林唯,哪要两个人去啊,这皇上,难道是想趁着一个人都没有,来收拾我? 我还是先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可别戳了这皇上哪儿,到时,万一这皇上一怒,自己的小命就有待商榷了。 离心想到这儿,忙蹲下了身子,这心中一急,双手便向着那地上的碎片捧去。 哪知,一不小心,一个尖利的碎渣一划,离心的右手食指便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离心见了,心下思道:糟了,这会儿这运气怎么又背了起来? 都忘了这是刚刚碎的渣片了,瞧这刘纯一刚刚脸唬着的样子,有点吓人啊,果然,与老虎呆在一起就是不好,这脸儿难看的,别说吓人了,都能把人给吃了似的... 253气场全开 离心在心下思忖着:幸好,我离心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不过,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一个情绪稳定平和的人,何必跟动物一般见识?对吧? 这忽阴忽睛的,比天气预报还摸不准啊... 离心,哈着手,拾起衣摆擦了擦淌着血的食指。 堪堪止住后,抬起头来,想偷偷的瞄瞄那刘纯一有没有发现自己的毛手毛脚。 哪知,这一看,离心不淡定了... 那好看的凤眸里,一副看戏的神情。 而且,最不能忍的是:离心还看出了‘活该’的意味在那凤眸里毕现。 离心这心里的火儿,腾地一下就窜得老高... 具体多高,离心也不知道。 反正那火气应该比自己的身子还要高许多。 你这刘纯一,不安慰安慰这算了,竟然还... 就见离心‘倏’地一下直起身子来,心下恶狠狠的思着:这个刘纯一,这么不仁道的吗?没看到,自己的手都破了吗? 好,你不帮我,我不怪你,毕竟,咱说到底,才刚认识没多久。 而且谁也不欠谁的。 但至少,你也不应该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啊... 你这个小毛头小子,如果论真实的年纪,我可还比你大上几岁呢,老娘今天不教育教育你,你还真当自己是那君临天下的皇帝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吧? 我离心倒是纳闷了,我这是哪得罪你了? 你这这么对我不待见? 这离心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就觉得,气得自己满头的长长的头发都要根根竖起来的那种。 就见离心双手一叉腰,摆了一个圆规的姿势。 那眼眸瞪得溜圆。 想想不甘心,又腾出一只手来,很不客气的一指刘纯一,冷冷一笑:“纯皇,你这什么意思?看我越不堪你倒还越来劲儿了?你这是看我越不堪越能给你带来乐趣么? 你这什么意思? 嗯? 看我不顺眼,你可以把我赶出这皇宫啊,这么多年,我离心还不是过来了么? 别以为你是个皇帝,便老子天下第一了。 这在来的路上,听这一路上的子民都说你是一个懂事明理的好皇上,敢情到我离心这儿你就tmd的变了么? 你对我有什么成见?你只管说! 我改,我改还不行么? 实在不行,你倒是把我就扔在这冷宫里啊,还花言巧语,一本正经的说得好听,是那兰妃的主意,我看你们人两人眉来眼去的,还不是一条裤子里放屁。 还拿捏了我的儿子在那‘兰苑’中,我不得不去,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嗯? 我这身子吧,是喜欢你,你以为,我喜难你,一心一意的喜欢你的那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把我看得很底么? 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在你为后宫之事左右为难之时,给你出了一个小点子的。 可是我离心! 看你人前谦谦群子,温润如玉,而又高风亮节的,何必跟我一个弃妃过不去? 嗯?... 你这妃子我还不想当了呢。 我这次回来,算我眼瞎了,看错了人。 你这就写封休书给我,我卷着铺盖走人。 谁希罕这儿? 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没想到,这皇宫里头,还偏偏是你皇帝对我不待见,那我还呆在这儿干嘛呢? 我傻啊,等着穿小鞋,等着被你摆弄来摆弄去的啊。 我走,我走还不行么?” 这离心憋了这么久,是真的生气了,啪啦啪啦一通说。 站在离心对面的刘纯一听了,心里一愣一愣的... 要知道,自己刚刚看到她手受伤了,那心里亦是痛的。 只是想着她在自己的面前,竟也会走神想着那林唯,自己心里就有点别扭。 在心下思着:果然是心不纯天都要报应啊,就那么一想。没想到,这都被这个女人看到了。 天地良心,我刘纯一这心下... 她这都是说的什么? 什么tmd,什么一条裤子,什么高风亮节?什么穿小鞋? 这离心都是说的什么言语儿? 不过,有一句自己听了,可很是受用,便是:她说,她这身子是喜欢我的。 看来,刘纯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刚刚...是不是误会这离心了? 按她刚刚话里的意思,她心里可是一心一意的只有自己! 看那林唯亦是君子的模样,为人之臣子,向来是尽心尽力的,或许,仅仅只是想帮助这个离妃而已。 不过,也真是奇怪,我刘纯一可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这样的心思... 一时之间,这刘纯一被说得,亦是一时忧一时喜的。 不过,这面上倒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这喜还是要压着的,要知道,听到她说喜欢自己时,自己这心欢脱得象小免子似的。 就差要开心的溢出来了。 这滋味真是耐受。 喜欢。 这刘纯一的心底可是蜜着... 可这离心不干。 刚刚这么骂人的气场一全开,真是过瘾。 只是,这早饭还没吃呢,此时这么使劲儿一通发泄。 咕咕咕,那肚子倒是叫了起来。 离心给早上这么多事儿一折腾,也真是累了,拉了一张桌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气呼呼的看着刘纯一。 心下思忖着:反正豁出去了,受够你了。 反正什么难听我就捡什么说,有本事,生气了,把我送出皇宫,或是继续让我呆在冷宫里。 我这心里想想就气,竟然把小环放在‘兰苑’。 放在‘兰苑’就算了,竟然还让我去‘兰苑’住着。这安的是什么心? 是不知道原身喜欢他?还是---拿根茐,装蒜? 幸好,是我穿过来的离心,这要真是原来的那个离心的话? 会是什么感受? 当然,也许原来的那个离妃是个通情达理的,只要这刘纯一好,自己爱着他,远远的望着就够了。 可那毕竟是原身,自己可是现代的离心。 不懂爱是什么。 但我就知道:爱一个人是自私的,谁跟我分享,我便跟谁没完。 还让我乖乖的呆你身边,跟别的女孩子谈情说爱? 做你的大头梦吧。 便是昨儿救了自己的李容兰也不行。 我不会伤害你们,但我要紧守我的爱情独一无二。 你们有你们的小喜欢,我也得有我的大爱情。 让我当灯泡? 哼哼... 254没事就好 离心在心下思忖着:其实,本来我倒是想将就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到那‘兰苑’去混混的。 毕竟,看那李容兰对我离心倒甚是偏袒,在何雪的狮口下,护住了自己,救了自己的小命。 虽然,自己总觉得这李容兰对自己的好,有点异于寻常。 但自己从西域的这一路行来,听新凉的子民的口中,除了为有了刘纯一这个一心为民的皇帝而心怀期冀。 似乎对这李容兰这个一心为了百姓们着想的妃子亦是充满了敬重。 如果把这新凉皇朝比作一个大的团队的话,想来,这刘纯一与李容兰的形象定是深入人心的。 便是新凉民众之间有一些不平不满之事发生。 但有如此为民的皇帝与妃子... 所以,在这些民众的认知里,总会坚定的相信:只要不平不公之事入了这一心为民的刘纯一与心系苍生的李容兰的耳里,定会有一个公道的结局。 或许,正是这份信任... 因此,这新凉皇朝的这些年来,蒸蒸日上,日益强大。 因为民众们的心下坚定的认为:便是有小小的不公,亦总会有一天大白于天下。还众人一个公道。 而给予了这些民众们希望的,便是自己眼前的这位凤眸薄唇的皇上与自己将要住进去的那‘兰苑’的女主人。 其实,按理我离心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可是,没想到,我离心都说服自己安安生生的去那‘兰苑’了,你刘纯一竟是这般的对我。 那我还顾着个啥啊? 有本事,你倒是发火啊,发火把我赶出这个新凉的皇宫。 能说,这还正合了我的心意了么? 简直是完美... 这原身你可给我看好了,非是我不帮你救出你的爹爹,而是,你全心合意去喜欢的男人,跟你过不去。 瞧他那看到自己的手指被刺后的样儿... 另说怜惜之心了... 正常的同情都没有。 这原身的眼睛看人真是糊涂。 春心错付,枉自浪费了这大好的美丽青春时光。 这甘心做别人嫁衣的事儿,我这个院离心可是不会做的。 若不是看在小环的份儿上,你皇上来个轿子抬我去‘兰苑’我都不想去。 还是趁早惹急了的好。 大不了一拍两散,各奔东西。 这离心坐在凳子上... 越想心里越窝火。 气得,直喘粗气儿... 那刘纯一站在那儿,看着这离心一个人自说自画的,还真是越说越上气了。 不禁在心下思忖着:自己毕竟刚刚眼中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是被这离心逮了个正着的。 想来,如今,自己不管怎么解释,她都不会听的... 看着离心胸脯上上下下的起伏着,看来,她是真生气了,这刘纯一一时心里也急了起来。 望着离心潮红的脸,那左脸颊上的伤口,倒似又要破开的样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这与女子如何相处,自己并不擅长,这几年来,自己虽然后宫中立了后亦封了妃,可是,自己向来没沾过女人。 便是与兰妃走得近些,那亦是为了新凉的社稷。 这....要怎么做? 一时,两人你瞪着我,我看着你的,此时,倒是谁也不说话了。 这两人正各自在心下生着闷气呢,忽听到外面有一堆脚步声响了过来... 接着,便听到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原来皇上也在这离妃这儿么?” 离心一听,刚刚还生着气的心立即静了下来。 心里倒是有点讶异起自己的言行举止来。 刚刚我这是? 是不是太...? 还有,这李容兰此时来这儿,是...? 离心忙暗暗的在心下理了理思绪,比之于刚才倒是清醒了一点。 低头弯腰,由裙子的下摆处扯下一条裙布,在刚刚右手的食指的伤口上甚是熟练的一裹,然后用嘴咬住一角,左手熟稔的挽了一个结,那被刺得不浅的伤口便包扎好了。 刘纯一在一边看了,刚刚眯着的凤眸渐渐的睁得很大。 心下不禁思着:看她这熟悉的手法,倒似是经历了许多的伤口似的。 可不是,这脸上的伤还未曾好呢。 这个女人,这么些年来,在外面都经历了些什么? 而自己,刚刚那神情,是不是? 确实不太好? 而且,心底里误会她对林唯,仅仅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怎么能在看到她受伤时,而表现出那种神情呢? 一时,刘纯一的心中又涌出了许多的后悔来... 也真是怪,自己一遇到这女人,这心轻易的便不由自主了。 刘纯一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此时,听到门外李容兰的说话声。 心下总算是缓了口气。 这兰妃向来象是能窥测到别人想法的解语花,那说出来的话亦是让人爱听,说不定,她能宽慰这离心几句,让她不要再生气了,不要再气自己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这刘纯一象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忙转过身子来,朝着门外看去:果真是李容兰,在她的两个小侍女蔷薇与荼蘼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 刘纯一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边,扶住了李容兰的一只手:“容兰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昨儿晚上的时候,我在宫中遇到蔷薇时问起,说容妃昨儿受了些风寒,可曾好点了?” 扶着李容兰的蔷薇见了,识趣的放开了扶着容兰的手,往后退了退。 就见那李容兰对着刘纯一露出一抹甚是好看的笑来:“蔷薇这小丫头片子,就是爱说话,容儿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昨儿下午,在‘兰苑’里指挥手下的仆侍们把皇上从南边运来的几颗海棠树放在''云苑’的哪里比较好时...时间长了些... 忘了中午休息了,这身子便有些不耐受,不过咳了几声而已。 这经过一宿的睡,都已经全好了。” “哦,原来是这回事,朕当时听了,本想差那海月送些止咳的,前些儿始一拿到宫里给我备着的枇杷叶子送到‘兰苑’里去呢,正好何相有要事来商,便一时忘了,容兰没事儿便好。” 说完,甚是小心的提醒着李容兰:“小心,门槛。” 255求全备至 那李容兰听了,忙低下头来,掀起裙摆,缓缓抬起脚来,跨入了屋子里。 离心见这刘纯一见了李容兰之后,忙转过身子急急的出去迎接了,还甚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的胳膊,低声细语的询问着这看上去就没什么病的李容兰。 此时,跨个门槛,那刘纯一还十分温语的提示着她:门槛。 站起身子的离心见了,心下不禁‘嗤’的一声笑:这么明显的前后对比,这原身当初也不知这眼睛就瞎成了这样,难不成? 真似自己现代时的好友曾冰儿所说:恋爱着的女人智商为零? 看这刘纯一,对一个一点病态都没有的人嘘寒问暖,对我这一个脸上伤口这么长这么深这么大的离心却视而不见。 而且,刚刚见到我的手指被刺破后,不说前来问暖一下,嘘寒一下了,还嘲笑... 哎... 此时,已完全清醒过来的离心在心下叹了口气,这人真不能比人,果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 自己貌似是不是对这刘纯一的期望值也高了些? 如果在现代的话,这个与自己见过面都不超过三次的刘纯一,为什么要对自己关心? 是啊,一想到这儿,离心倒是彻底醒了过来,往日的清冷又回了过来:看来,自己受这原身的影响太多了,所谓情之深处,便觉得对方对自己亦是如此用情至深了。 想到这,心内倒颇是有些凄凄然起来... 但转念一想,那慕容风,那林唯,包括这正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李容兰,何尝不是自己有难之时的恩人? 这刘纯一虽在自己的印象中,不似这些人对自己有恩,便亦并没有过多的为难自己。 便是刚刚,亦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怎的自己倒是生发这了这么多的感慨?一通不分清红皂白的发泄。 看这刘纯一刚刚局促不安的神情,大约这心里亦是纳闷的。 想他这后宫里头,女人无数,怎的可能对每一个女人都如对待这李容兰般的细致呵护呢? 若都这样,这新凉皇朝之中的要事,他还有功夫打理?还有时间去阅那桌子上堆起来的一卷一卷的奏折? 看来... 离心在心下对着自己道,是自己对这刘纯一太苛求了。 离心正在心下五味杂陈呢,就见那李容兰进了屋子的门后,四下一环顾,对着愣怔着的离心轻轻一笑:“离妹妹真是能干,这才到这冷宫里两天,都把这冷宫收拾得如此的齐全。有模有样了。“ 离心听了,忙亦笑着对着李容兰浅浅的道了个万福:“容姐姐见笑了,凭离心一个人哪能收拾得如此利索与齐全? 是离心运气好,正好遇到了林大总管,所以。” “哦。” 李容兰听了,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林唯,那倒是奇怪了,想这林唯向来冷面肃颜,没想到对离妹妹倒是另眼相待了。 也难怪,离妹妹乖巧又懂事,想必是人见人爱的,这不,连皇上都到这冷宫里来了,这可是极鲜少的。“ 呵... 离心听了,由着嘴巴里哼出一声来,顺着李容兰的话道:“容姐姐真是见笑了,这林大总管可是帐目清楚着呢,说是自己由着月俸里拿出银子来替离心置办这些用物。 但是...被离心谢绝了。 离心虽久居村野之中,但在村野之时,也并没闲着,替有钱人家做些活计来赚些家用,所以,手上倒是有些闲碎的银子,待会儿,等那林大总管来了,离心这就把这些物件的银子一样一样的算给那林大总管。” 李容兰听了,掩面‘咯咯咯’的娇笑了几声:“离妹妹做事,真是利落,不过,想必这林大总管这点银子还是不在话下的,离妹妹就不必放在心上了。何况,容兰此时来,可是... 特地来接离妹妹到容兰的‘兰苑’里去呢。“ 额... 离心听了李容兰的话,心下思道:这还真是怪了,前儿,这皇上把自己打入冷宫时候,可是一个人都不敢吱声啊。 如今,除了当初下令的这皇上亲自到这冷宫来看看,这李容兰昨儿来了,何雪亦来了,这李容兰今儿还特地来接。 看来,我离心还是个香饽饽呢... 去那‘兰苑’就去吧,不然呢? 自己能怎么办? 其实,自己刚刚在心里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下才发生的前前后后,倒是自己求全备至求同情在先了。 这刘纯一对自己什么反应,哪是自己能控制的? 大约是:自己觉得,这刘纯一的反应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倒是见外了。 这世上相遇的人那么多,哪能个个都如慕容风与林唯般对自己另眼相待呢? 想到此处,离心亦抿嘴一笑,一指桌边的凳子:“容姐姐请坐,这一路过来,路虽不是很远,也是累的,且坐下休息一会儿,容离心喝碗粥。” “怎么?” 李容兰一边在就近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边看了看屋外高高升起的太阳:“都这个时辰了,离妹妹还没用早膳?” 说完,低下头,准备理一理自己的裙子呢,就看到地下的碎碗渣,一抬头,又看到了刘纯一胸前一片粥渍。 李容兰本就是个聪明的,这心下已是猜了个几分。 这平静无波的心,莫名的一阵烦燥。 难道? 自己原来的设想是错的? 皇上此时来冷宫做什么?特地来看这离心的?还是? 李容兰忙用力的压了压涌上心头的烦燥的思绪。 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看刘纯一,没想到,这刘纯一亦正好看向自己。 一时,李容兰倒是红了脸,忙适时的把脸一转,看向离心:“那离妹妹赶紧用早膳,等离妹妹用完了,我们一起再回‘兰苑’不迟。” 离心听了,冲着李容兰咧嘴一笑:“容姐姐就是通情达理,容姐姐且坐一会儿,离心一会儿就好。” 说完,蹲下身子来,小心翼翼的开始捡拾着地上的碎片。 李容兰见了,忙站起身子,对着离心道:“离妃就不用管这地上的碎物了,我让荼蘼来,您用完早膳,我们便早点离开这里吧。 要知道,我来时,小环知道我是来接他的娘亲的,可开心着呢。 主要今儿,皇上给他安排了太傅教他念《四书》、《五经》,不然,他早就跟过来了。“ 256拽得很啊 听到李容兰的嘴巴里轻轻的吐出‘小环’两个字来... 离心的手不自禁的抖了一下,站起身子来,看向李容兰:“谢谢容妃这两天来对小环的照看。” 李容兰听了,笑着慢慢的复又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温言道:“谢什么?从离妃回到这新凉皇朝之日起,这入了新凉的皇宫,与容兰便是一根藤上结着的瓜了。” 稍稍停了一下,又接着道:“更何况,纯皇这么多年来无出,如今,倒是有了一个与他长相基本上一模一样的皇子,堵住了那些背后说纯皇无能的,背后说闲话的人的嘴。容兰为纯皇高兴还来不及呢。” 离心听了,轻轻一笑:”没想到容妃倒是一个识大体的,难怪离心回新凉的这一路上,新凉的子民们以皇上与容妃为荣。 以后,离心要好生向容兰姐姐学习学习。” 一边的刘纯一见这离心竟还提及了自己,心下不免一喜。 再说那容兰,听了离心的赞美之词后... 一时倒是没有接话,对着站在自己的身边的荼蘼道:“去,把那些离妃脚边的碗渣子收拾了,完了等离妃用完早膳,我们便回‘兰苑’了。 要知道,我兰额娘可跟环皇子说好,等他上午跟太傅学完了,她的娘亲就回来了呢。“ 兰额娘?” 离心听了,心下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这自己与小环才分开两天呢,小环都认了这李容兰为额娘了? 瞧这李容兰叫得:兰额娘。 多亲啊。 自己听了,怎的觉得这心中好生的别扭的? 可别忘了,我才是生他养他的离离娘亲呢,这李容兰倒好,半路还做了小环的额娘。 这古代,还真是... 呵呵... 离心在心下思忖着,这要是去了这‘兰苑‘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生发出什么事端来。 一个娘亲,一个额娘... 离心本欲说些什么,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只见那李容兰叫做荼蘼的那个小丫头已经弯腰在收拾地上的渣片了... 离心尴尬的挤出一抹笑来,对着李容兰道:“容妃想得真是周到,差小侍女来帮助离心打扫,真是费心了。 离心这就喝完粥,跟着容妃一起回那‘兰苑‘。省得耽搁了容妃的时间。” 离心说完,便端起原来盛好的另一碗粥,走到桌子边坐下,低着头喝起粥来。 刘纯一见这离心,此时,总算是心平气和了下来,这刚刚七上八下的心亦是稍稍的往下落了落。 在心下思忖着:这离心怎的比起以前来,倒甚是认真了许多?强势而又凌厉了许多? 以前,她在暗夜的组织里,可是个小百灵鸟,虽说做事亦很手辣,但那心地却是很好,亦会顾惜到别人的感受,轻易并不会说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来。 就譬如六年前,她在那新凉的朝堂之上,字字句句,那可是进退有度,拿捏得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宁可冤屈了自己,也... 今儿,怎的这么牙尖嘴利的不依不饶了? 大有逼着自己主动与她决裂,她还正中下怀的样子。 这倒是有点搞不清了。 难不成,她这次回新凉,并不是为了院将军被冤入狱一事而回? 瞧她无惧无怕的样子,恨不得我说出一拍两散的话来,她正好拍拍屁股走人。 要不是我刘纯一让着她,她现在还能在这儿悠闲的跟容兰聊着天?喝着粥? 要知道,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可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象个呆头鹅似的,拽得很啊。 如今再想起来,可是真正的冲。 幸好我刘纯一大人不计你离妃的过。 刘纯一斜着眸子,暗暗瞧着离心小口小口的啜着粥,没想到,自己这肚子亦‘咕咕咕咕’的叫了起来,刘纯一不自禁的咽了咽吐沫。 本身这刘纯一站的位置离离心并不远,离心正低头喝着粥呢,听到刘纯一肚子内的反应后,表面上就当个不知道的,慢悠悠的继续喝着粥。 在心下思着:哼,对我这般样子,还想吃我的粥?想得真美,让你饿饿最好,省得有力气看别人的笑话而暗搓搓的笑掉大牙。 李容兰瞧着这刘纯一此时瞧向那离心碗中的神情,心下亦是猜到大约这皇上也没有用早膳,不然,看他瞧向那米粥的神情。向往啊。 感受到这离妃对刘纯一的并不友好,李容兰在心下翻来覆去的寻找着自己的回忆中这刘纯一与院离心曾经在一起的点滴。 只要这院离心对刘纯一无意,这刘纯一对院离心无情,那么,这院离心自己便纳为自己的友人。 毕竟,她为纯皇添了一个皇子,捅破了纯皇无子的唯一痛处。 原本,很多的人,总以为这小皇子是不知哪儿来的野种。 想五年之前,这皇宫中的许多之人,谁不背后戚戚:说这皇上竟然不杀了离心这个不守妇道之人,还让她顶着个妃子的头衔去了皓月,这不是丢新凉皇朝的脸?丢新凉将军府的脸? 便是要折磨这离妃,也用不着让她生不如死啊...云云... 反正是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可是,这纯皇却并不恼怒,装作并不知晓的样子,一心为这新凉皇朝的子民们谋福利,日日操碎了心。 而今,这离心携子再度归来,没想到,这小环的长相与这刘纯一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许多的谣言与猜测在这现实面前,一下子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宫中有关于那六年前的婚夜惊变,如今又有了新说词:说,难怪那离妃于洞房花烛之夜,悄悄的跑到了同时洞房的皇上的屋子中去了,原来,与她暗渡陈仓的是皇上啊。 如此说来,这离心六年之前的惊变,倒是委出了她了,只是,为何,那将军府当初为什么入宫的不是大小姐,而是二小姐呢? 会不会,是这二小姐,当时哭闹着要嫁入宫中,大小姐为了顾全大局...种种... 后来,细想之下,于但于洞房之夜,想想不甘心... 一时冲动之下,方做出此等事来,如此一说,倒显得这将军府的大小姐,亦就是这离心,并不是多么恶毒之人了,倒是那二小姐...云云。 总之,这流言又换了个方向... 257解他之忧 这李容兰在心下思绪正飘得老远呢。 就听到外面有急急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忙转过头,朝着外面一看: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海月与景天,而缓步走在两人前面的正是手上拿着帐本的宫内总管林唯。“ 这是...? 容兰在心下思道:难道是皇上让这两个小太监去把这林唯叫到这冷宫里来的? 真是有意思,如今,这皇上都要在冷宫里接见臣子了么? 幸好,自己昨儿在皇上的御书房里主动提了出来让这离妃到自己的‘兰苑’里去小住一些时间,待得一切平静下来了,再择一好的地方建一座‘离宫’给这离妃。 这些天,这离妃住在自己的‘兰苑’,这离妃的一切行踪,自己不就都了如指掌了么? 而纯皇对她的情感,正好自己也可试上一试。 自己的心里还有一个未曾解开的谜? 凭什么,是这离心替纯皇生了皇子? 据自己观察,这个离妃与以前的那个离心甚是有些不同,那瞧向纯皇的眸子里,少了以前许多的情深,倒是多出了几丝敌意的疏离。 大约是这些年来在村野里的蜕变,想清了这人世的艰难,不再任性的想粘在这皇上的身边了。 若真是这样,那么,咱俩倒是可以一起。 看纯皇的样子,这两天来,虽说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但自己总能瞧出他看向小环的眸子里溢满的喜欢,还有,偶尔望着天边的浮云深思的表情。 这在以前,是没有出现的。 斯人以非昨,便是你纯皇痴心不改,想必,也难以挽回当初对她的伤害了。 也许六年前,你纯皇拂袖一怒的拍案而起,看上去是惊天大怒,实则上是巧借那当时的皓月太子,如今的皓月之帝郑润之手,巧妙的救了这离心一命。 只是,只怕那深陷情爱之中的离心并不能深层的了解你的想法,因为,你纯皇做得太象了,太象对这个离心无情无义的样子了。 大约,除了我容兰,别的人都认为你把这离心打发得这么远的地方,是来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的活在这个世上。 却没想到,自己派去那皓月的探子回来报:那皓月之帝郑润,对那离妃甚是体惜,后在那蓝月湖畔,择了一个佳处,让她与她的侍女清香与春桃,在那过着世外桃园的生活。 那时,我容兰在心底想着:大约,这纯皇喜欢这离妃之深,是这离妃所不深知的。 而今,有这个绝好的机会,我容兰何不试上一试? 这些年来,每每夜半深更,自己于梦中惊醒之时,便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旁人总是羡慕着皇上来‘兰苑’的勤,却不知,人在身边,那心却隔着重重高山险阻的十万八千里的天际... 我李容兰向来要的不是受人尊崇的仰望,而只是与这纯皇携手人间的美好的彼此相守相亲的生活。 只是,不知是他执念至深,还是确是一心为民,他的心中,从来就未曾想过儿女之情。 而自己,却一念情执,为了能助他君仪天下,不惜更深夜半,犹遍览治国安邦之策,只为了能在他皱眉深思时,解他一时之忧。 所谓爱之真,则心之切。 若他真心喜欢这离心,自己倒要看看,能喜欢到什么样的程度? 有我李容兰喜欢你之一半吗? 还有,这离妃的心内之中,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这李容兰正想到这儿呢,耳中就听到一声:“林唯给兰妃娘娘请安。” 李容兰听了,忙收回游离的思绪:“林总管客气了,免礼。” 林唯直起身子来,直到刘纯一的身边,把帐本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离心正好刚刚把碗里的粥喝完。 林唯刚刚在给李容兰行礼前,已经给刘纯一请过安了,见到离心抬起头来,拱着手就要施礼。 离心见了,嫣然一笑:“林总管,不必客气了,离心正好把粥喝完了,我来收拾一下,您跟皇上忙公事儿,我这就跟容妃姐姐回‘兰苑’了,日后,若是想来见我,便到‘兰苑’里来吧。” 林唯听了,心下倒是一愣,寻思着:这又是怎么回事儿?这离妃呆在这冷宫不过两天的时光,倒是又要回皇宫了? 还是到那‘兰苑’去。 大约,是因皇上唯一的小皇子:那小环还小的因素? 如此也好,毕竟,她一个女子,呆在这儿,也不是很安生,如今,搬到那‘兰苑’去,倒是最佳的场所,想这离妃向来冰洁高尚,为朝为民的。 定不会亏待了这离妃。 而我,则也不必与她两人单独相处,以便惹来不必要的非议,还可以照顾到她,倒是一举两得了。 听了离心的话后,忙道:“所谓君臣有序,上下有致,该行的礼林唯还是要按规距来的。” 离心见了,在心内叹口气,一边缓缓的站起身子来,一边在心下思道:这古代的人还真是迂腐,这见到个比自己厉害的就要行礼,多浪费时间? 还是昨儿与林总管相处时舒惬,哪有这么多的礼礼礼? 看来,这皇帝在,还真是有些烦琐。 于是,忙亦学着李容兰刚刚的样子道:“林大总管不必客气,免礼吧。” 这离心正说着呢,就见那李容兰身边的叫做荼蘼的侍女,早眼疾手快的过来,把自己刚刚喝粥的碗给收拾好了,把桌子抹了个干干净净。 离心见了,这心下一时倒是想起了已逝去的清香与在西域的春桃,还有那西域太子独孤西泠派了来服侍了自己一些时日的花半与桃五。 看这荼蘼这么讨人欢心,想必主子亦是一个灵活的。 只可惜,自己不是原身,或许不会似原身那般的重情重义。 自己的处世原则向来讲究一个相对的公正与礼尚往来。 不知,到时候,这过来服侍自己的小侍女,会不会日久天长之下亦随了自己的脾性? 当然,自己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向来吃不得亏,但也不想占别人的便宜。 崇尚双赢的为人处世的准则... 这离心还欲往下思去呢,才猛然发觉,又扯远了扯远了。 天南地北的海想了。 258寸步不离 离心回过神来,瞧了瞧众人,才发现:屋子中的几个人都定定的看着自己。 大约是自己看着那个小侍女荼蘼收拾好桌子后,所衍生出的思绪游离得太久了。 离心的心下有点窘,并没立即出声。 假装甚是认真的四处看了看:瞥见这干干净净的桌子,与那灶台。 还有,那火炉还是新的。 本以为与这些物件的缘份会很久,没想到,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擦肩而过。 世事,果真是无常。 看完,对众人打量着自己的目光,离心甚是淡定的装作没看见... 伸手拿起桌子上自己整理的用长长的裙尾做成的包裹,里面其实除了自己扯短的一些备用的一段一段的艾叶,什么都没有。 但总不能说自己一件行李都没有吧? 都两天没换衣服了。 想来,那慕容风亦是会想到这件事,有可能他今晚便会来,只是,大约与他的相见之期,遥遥不知能在什么时候了。 包裹背好后。。。 离心对着李容兰甜然一笑:“容妃姐姐,我们这就可以回‘兰苑’了吗?” 望着这离心对着自己甜甜一笑时,那脸上的伤口竟然并没有意料中的难看,反倒生发出几分沧桑的坚韧来。 李容兰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讶异。 不禁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大约是不是,自己从遇到这离心后,就没发现她为了脸上的伤口而难过与纠结过,所以,自己便看到了这伤口下的那种乐观与坚韧? 李容兰的心头不禁一跳:一个对自己的容貌都可以无视,在这冷宫里依然把屋子里布置得清洁干净,把日子过得活色生香的女子... 大约,在这皇宫里头,是少有的。 看后宫中的女人们,哪个不是为了容貌的漂亮而不惜花重金去滋养去寻求秘方? 便是我李容兰对这容貌亦很是看重。 难道,这个院离心,她的心底并不在意别人对她外表的看法吗? 瞧她:说话,做事,喝粥,举手投足间,竟是无半分宫中女子的虚伪与造作,亦无半点对自己容貌受损的难过。 倒是让自己的心下生出几丝敬意来。 于是,亦是笑着,接过离心的话:“那敢情好。容兰也正有此意。” 说完,李容兰对着刘纯一道了一个万福:“皇上,容兰与离妃先行一步,去那‘兰苑’,一会儿,皇上把林总管的事儿忙完后,可还到‘兰苑’来用午膳?” 额... 离心听了,这小心尖儿一颤:拜托,李容兰,能不能不要这么事事都这么围着这刘纯一转?怎的?如今多了我离心一个玩伴,还不够玩么?还得带上这刘纯一? 能说,我真是不想见到这个皇上么? 瞧你李容兰这看上去声平音淡的,我离心怎的听出了,你想跟这刘纯一寸步不离的感觉来了呢? 这可不太好啊。 按以前我现代的朋友曾冰儿的话来说:再怎么的爱,也要保持各自的隐私,保持适当的距离。 依着曾冰儿的意思:一个人只有保持真正的自我,做最好的自己,才能让爱自己的人感受到自己没有爱错... 当然,这曾冰儿的理论太多,还有什么...什么...稀奇古怪的爱情理论来着? 不过,我离心瞧着也不准,要不然,这曾冰儿怎么自己也没得到好的爱情与婚姻呢? 与那夏天阳生下了小环后,两人便闹翻了,只留上了这一个从小生下来便没见过亲生爹妈的小环。 难怪,这一世,穿到这儿来后,当小环知道自己是生下他的亲妈后,开心得... 那脸笑成了一朵花的模样。 大约,如今知道了自己的爹爹,又是一位人中之龙,这虚荣心应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毕竟,这小环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在现代是,在这古代亦是。 哪个小娃儿,不盼望着有爹爹爱有妈妈疼的? 只是,他的爹爹竟是个皇上。 说出去是挺威风的,但是,这陪伴的时间定是又少了。 这可是与天下的子民争爹爹的节奏啊。 哎... 再看看这刘纯一最宠爱的妃子:李容兰。 这想跟这刘纯一吃一顿饭,还得这般的... 看这李容兰,昨儿帮助自己时,那一个思维清晰,有隙必钻,再看看现在,对这刘纯一,怎么看怎么有点就下,这是心甘情愿的愿意为这刘纯一做一切事儿的意思啊... 离心正在心里这么思考着呢,就听到那刘纯一缓缓言道:“那倒是有劳离妃了,等下朕看完了林唯的帐本便先到‘兰苑’里来用午膳。 多少日子没尝到离妃亲手做的红豆糕了,倒甚是有点想念呢。” “那,臣妾现在就回‘兰苑’去亲自准备,容兰告退。” 是李容兰甚是欣喜的声音。 就见那李容兰,复又对着刘纯一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而后,对着林唯轻轻的颔了颔首... 便有那很是懂事的两个小侍女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扶住了李容兰。 李容兰见了,侧着头对其中一个道:“荼蘼,让蔷薇一个人扶我就是了,你去扶一扶离妃。” 离心听了,急急的晃着双手,对着李容兰道:“兰妃,这倒还真不用,离心自小体格健壮,都没怎么生过病,身子骨硬朗着呢... 这点路,对离心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听了离心的话,李容兰不自禁的眉头又皱了皱:这新凉皇朝之中的众人,都甚是知晓:这院家大小姐,自小便体弱多病,后来送到不知哪里去治了好多年,到了十多岁上才回的新凉...怎的? 不过,也许,离心在心下思道:她说的不是小时,而是年少时的身子,那倒亦是有可能的。 见离心执意不要蔷薇去扶他,李容兰亦只得罢了,对着蔷薇道:“既然离妃执意不要,那你跟外面的小端子去那河边把一切都准备好,到了对岸后,我与离妃便坐上轿子回‘兰苑’了。” “是,娘娘。“ 那蔷薇应了一声后,便急急的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离心见了,亦学着刚刚李容兰的样子,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对着刘纯一施了一个礼,对着刘纯一甚是恭敬的道:“纯皇,离心告退。“ 259一声长叹 说完,也不等那刘纯一回话,又转过身子来,对着林唯深施一礼:“多谢林总管的相帮,离心一定记在心上,他日定当涌泉相报。告辞。“ 说完,跟在那李容兰的身后,大踏步的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刘纯一见了,在心下暗暗的摇了摇头:这离心看上去倒也是知书达礼,但是,一点小女人家的情态都没有。 若她能有容兰的两三分温柔知事,是不是会惹人更喜欢些? 如此一想,把她安排到‘兰苑’倒是对了,希望她能学得容兰一二... 抬起头,望着离心抬头挺胸的甚是开心的随着李容兰远去的身影。 刘纯一在心下思忖着:但愿,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而站在刘纯一身边的林唯见了,亦在心下思着:唯有这样,或许对这离妃才是最好的安排。 在这这后宫之中,亦只有这容妃还能与那何雪何婉儿抗衡抗衡。 ... 暮春初夏,草长莺飞,路边的草木都散发着郁郁葱葱的生机盎然的味道。 这过了冷宫,来到这皇宫中最繁华的地方,果真是一步一景,假山假石的高低错落,木制回廊的曲折婉转,连接着这宫中的各处地方。 离心坐在轿子里,按捺住欣欣然的心... 以后的命运是什么样子的?自己或许不能预测。 但这皇宫里的景致可是目前可以牢牢握在手中的幸福。 不用最欢喜的心去赏一赏,那不是太对不住这些景致了么...? 两顶小轿,摇摇晃晃的在这皇宫里急急的向着‘兰苑’奔去。 离心被这皇宫里的美景与建筑迷得是七晕八素的,一从从的花,一颗颗的树,一座座的古色古香的建筑。 走了好长的时间,还没有到那‘兰苑’,离心在心下思着:这‘兰苑‘的路还真是长,这一路上,自己看到那以金色为主色调的‘长宁宫’,想必,那是皇后何雪住的地方。 看到以粉色为色调的‘桃源轩’,这个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原身的妹妹院清心的住处,只是已是斯人曾经的住处了。 不知... 离心在心下想着:这清心如今在那将军府里住着可好?可有惊恐与担心? 抑或是害怕? 这心下正想着呢,就见到前面不远处又是一处红墙飞瓦的奢华的住处,门楣上写着什么... 自己定睛正想看呢,却是因为刚刚心里想着清心,竟是错过了... 再往前走,又来到一处清雅的所有,院墙上爬满了蔷薇的藤蔓,只可惜还没到盛开的时候,但细细看去,亦有一两个花骨朵儿悄悄的探出了脑袋来。。。 院墙里,是几间青砖黛瓦的院落。 离心见了,心下生出了许多的喜欢来,这个样子的屋子,多象自已在皓月时住的‘紫藤院’啊,不同的是,蔷薇换成了紫藤。 难道? 这就是‘离苑’? 很是小清新啊,符合我离心的赏美观点。 想必,再过半个月多点,这蔷薇花便开满了这院墙,到时,自己一定要到这院外来细细的赏上一番。 正这么想着呢,这心下一动,这李容兰不是有一个小侍女叫蔷薇么? 难道,她喜欢的花是蔷薇花? 唔,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啊。 想到这,离心不自禁的把脖子往轿子外面伸了伸。 这一瞧,离心的眼睛瞬间便被前面站在蔷薇花墙边修剪着花枝的一位女子粘住了。 一袭鹅黄色的,质地上乘的天蚕丝的衣裙,发髻轻挽,身姿灵秀... 正惦起脚尖,拿着剪刀在剪一根长长的枝,旁边两个小侍女一边一个的在认真的帮着她的忙... 此时,那剪下的枝,她正拿在手上,缓缓的转过身来:细眉清目,肤色白净,细细看去,竟是能看出几分自己印象中的郑润的神色来。 郑蜜? 离心的脑海里毫无征兆的涌出这个名字来。 大约是那为了促进两国友好,而过来和亲的那皓月朝的公主,郑润的妹妹郑蜜。 轿子渐行渐远,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看来,这里并不是李容兰的住处,应该是那郑蜜的‘安心殿’。 离心不自禁的在心下一叹,记得自己在回新凉皇宫前,那郑润跟自己聊的那一夜。 临分别时,倒甚是郑重的托付自己:“若离心在新凉皇宫中有些许闲暇时间的话,多去帮郑润去看看我的妹妹郑蜜。 要知道,她十六岁上便在那当时的皓月之后候玉瑶的怂恿下嫁与了如今新凉的皇上刘纯一为太子妃,此去经年,一晃便是好多年... 从来没有再回过皓月。“ 哎...离心把探出轿子多长的身子,缓缓的往轿子里缩了缩。 如此清净的女子,这刘纯一竟是看不上。 不知,这个后宫里头,有多少的女子大好的春光都徒然的耗在了这皇宫里,也许,有的一生,都没有尝到过爱的滋味。更别谈什么爱情了。 一时之间,这离心便没了看景的兴趣, 记得自己当时问那郑润,“你这个妹妹倒是好生有趣,这么年轻,却给自己住的地方起了个‘安心殿’这么老气横秋的名字。 为什么不起个象我妹妹的那样,‘桃源轩’多诗情画意又书香气十足啊。“ 记得,那郑润听了,轻轻的笑了笑:“离心,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懂,这情爱,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一个人的努力是没有用的。 便是一时的得到,终究还是长日苦短的煎熬。这‘安心’多少有些**的成份,但何尝不是最好的无爱状态?” 记得当时从没谈过恋爱的自己听了,在心下倒甚是腹诽着:你都知道这爱情是两情相悦的事儿,一个人努力没用,那就放弃啊,我离心还就不信,天下如此之大,就没有一个男人是喜欢自己,而自己又喜欢他的么?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自己刚穿到这古代来不久,这思想里还是现代的思维:爱情自由,婚姻自由。 今天思来,这古代的女子,哪有这种权利? 为了皇朝,为了天下安稳,没想到,这女子能做的,不是驰骋疆场的作战,而是以这种方式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但愿... 所有的和亲公主,假如不能遇到爱情,亦能遇到一个怜她们如自己妹妹的兄长般的哥哥吧。 想到这儿,离心不禁的想起了这新凉的盈郡主换回自己与小环的事儿来。。。 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260风情万种 轿子一路向前行着,离心也分不清东西南北... 此时,离心只觉得上下眼皮似是有无限的粘力似的,慢慢的,慢慢的合了起来... 有无限的倦意涌上了心头。 这一路的皇宫内的风景固然让自己觉得新奇,却因了那‘安心殿’的路过,使得离心的心内隐隐的有许多的无奈与无力之感在心底慢慢的漫延。 忽然之间,离心便觉得,自己穿到这个不知多少年代前的无名的小朝代,或许,并不是历史上所曾有过的。 只是,这一幕一幕,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想自己多多少少算是个文科生,对历史的了解虽不全面,便冰山上的一角还是有所窥探到的。 然,心里却不知自己是在哪朝哪代... 身在何处,又魂穿在哪里... 又是一大波倦意袭来。 离心终于缓缓的阖上了眼眸。 ... “离妃,离妃...” 有轻轻的叫声入得耳来,离心激灵一下,醒了过来,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就见那个叫做荼蘼的小侍女,正掀开了轿帘,细声细语的叫着自己。 离心用力的睁了睁眼,咧了咧嘴,脸上显出一丝浅笑:“这春深处,真是好眠...真是好眠,瞧我,坐轿子上都睡着了。 哈哈...哈哈...” 早已下了轿子,正踱到离心轿前的李容兰听了,在心下思忖着:看这离妃,并不似有心机的样子,这初来乍到的,竟然在轿子上都能睡着,还真是个心大的。 若真如此,倒是个好相处的。 以前,自己的心里还以为她是个多么厉害的呢,这两天来的种种迹象表明,她的城府并不是很深,瞧她跟何雪与纯皇的言语之间,那可是敢怒敢言,也不怕得罪人似的。 倒是有可圈可点之处... 见离心如此说,忙接过离心的话头,眼睛弯了弯,弯出一抹甚是好看的弧度来:“离妃还真是放心大胆的便睡过头去了,就不怕容兰把你丢在这皇宫的半路上了?” 离心刚刚见到这李容兰甚是有气质的一笑,心下不禁一愣:先前我离心就在心下思着,这李容兰的五官分开看,除了眉目清秀,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艳丽来,怎的她这一笑,倒是平添了几分风情无限的美来? 拿我们现代的词儿来说,就是有气质有涵养的那种。 看来,是书读多了的缘故,不是有一句话么:腹有诗书气自华么。 敢情这李容兰的美是由骨子里透出来的。 那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自有旁人所不能及的风情万种。 想自己向来对容貌的美艳的追求是放在次要的从属的位置的。 总觉得,干干净净,素雅整洁,从灵魂到外表,那才是一个女人最迷人的姿态。 没想到,这还真是碰到了。 譬如这李容兰。 怔了一怔后,离心一边缓缓的站起身子,在荼蘼的搀扶下踱下了轿,一边对着李容兰道:“容妃三番五次的把离心由危险的边缘拉回到这美好的尘世中来,又怎么会轻易的置离心于不顾呢? 这两天,我离心是看出来了:容妃对离心的一番心意,那是实打实的偏爱啊。 除了才思过人,那处理事情,亦是游刃有余,有条有理,与离心的直言比起来,那可是圆润许多,离心这心下甚是羡慕得紧啊。” 说完,由那下轿的小凳子走了下来。 李容兰伸出一只手,接住了离心:“离妃赞得,容兰都不好意思了。” 离心听了,又是哈哈一笑:“我离心向来很少赞美别人,这是由着心窝子里说出来的真话。” 说完,离心抬头看了看太阳,那是渐渐的往日中去了,心下知道,这时辰并不太早了。 转过头来,对着李容兰道:“容姐姐,您可别忘了,您还答应了那皇上,到你‘兰苑’里来用午膳呢,您把离心安排个去处,让您的小侍女陪我去就好了,您就忙您的去,不要管离心了。要不,耽搁了皇上的时辰可是不太好啊。” 李容兰听了,对着离心道:“那怎么行?来者是客,总得把离妃娘娘安排好了才行。 要不,离妃手上的包裹让蔷薇拿着,叫她送到我昨儿晚上已经让她整理好的屋子里。 离心妹妹便与容兰一起去为皇上准备皇上最喜欢的糕点如何?” 离心听了,在心下思道:我之所以主动提醒你,便是想支开你去那厨房里忙活去,我正好一个人悠哉游哉的在你的小侍女的陪同下,逛逛这‘兰苑’,是否如主人般的暗香浮动。 没想到,你竟是要拉上我一起去那厨房... 能说,我离心的心里现在是盼着与这纯皇少见一面是一面么? 我可不想再惹是生非了,别到时搞个似前儿刚到这新凉皇朝时,因为不懂规距被入了冷宫,今儿,再惹出个什么是非来,又不知被安排到哪儿去了。 我还是安安生生的过我的小日子好。 今儿,既是到这‘兰苑’里第一次来,想必,这李容兰也不太好意思过份的拒绝自己。 于是,离心忙对着李容兰露出满脸的倦容来:“容姐姐,非是离心不愿意去做容姐姐的帮手,只是...” 李容兰见离心的脸上甚是自然的浮现出的疲累,心下明白了几分,亦是在心里思量着:“看来,这两天,这离妃在那冷宫里是累了,大约晚上都没睡好吧,这累得... 看她似是有心不想跟自己去厨房里忙活,不如... 就让她早些休息去也好,这来日方长的,也不急在一时的试探。 所以,不等离心说完,便过来,拉住了离心的手:“瞧离妹妹这脸上掩饰不住的累,这些天来,连日的奔波,再加上回宫后的曲折,折腾得太厉害了。 如此,便依了妹妹,妹妹还是跟着蔷薇去屋子里先休息休息,待会儿用午膳时,容兰叫荼蘼来叫您。” 离心听了,忙晃着双手:“不用,不用,容姐姐与皇上先用午膳吧,离心这么多天的累,就等着找一张软软的床大睡一通,这中途要是睡意正浓被吵醒了的话,这身子有得难受呢。” 261人与自然 “哦?还这样?” 李容兰轻轻的皱了皱眉:“那,要是离妃饿了怎么办?” “这个么...” 离心冲着李容兰咧嘴一笑:“容姐姐这个就不用担心了,容姐姐难道忘了?我可是刚刚在冷宫里用完早膳的。这肚子里现时哪里还吃得下?” 李容兰听了,想想亦是,握着离心的手上加重了一些力道:“那离妃好生休息,估计是真的欠休息了,这不,瞧你...“ 李容兰甚是怜爱的轻轻的捏了捏离心那没有受伤的右脸颊:“刚刚在轿子里便睡着了。” “是啊。” 离心慵慵的用手遮住嘴,打了个吹欠:“这要是让我一直睡,不要叫醒我的话,我能睡上三天三夜。” 李容兰听了,轻轻的拍了拍离心的肩:“那离妃这就跟蔷薇去安排给您的屋子,那屋子,是容兰一时仓促之下安排的,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离妃理解。 回头,让蔷薇把我昨儿便安排好了的,过来服侍离妃的两个小侍女苔痕与迹浅叫过去。 这样,万一离妃有个什么需求的,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离心听了这苔痕与迹浅两个侍女的名字,在心下又思忖开了:这两个名字倒甚是有意思,不知是谁给这两个小侍女起的。 离心听了李容兰的话,忙对着李容兰浅浅道了一个万福:“容姐姐想得真是周到。其实吧...” 离心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后,方抬起头来:“其实,离心从小便独立惯了,便是一个人,也无妨的。 何况,还是在这‘兰苑’里头呢? 能有什么事儿发生?” 离心很是认真的看着李容兰,缓缓言道。 李容兰一听,倒是‘咯咯咯’的笑了几声:“这是应该差两个丫头给离妃使唤的。当然,也许,可能在‘兰苑’的这些日子,这些小妮子们给容兰惯坏了,手脚粗笨些,离妃还得多多担待点。 过些日子,等皇上在这皇宫里头择个佳处,让离妃独自去住了,如果觉得这两小妮子还行的话,愿意把这两丫头带过去便带过去...” 离心听了,笑着道:“容姐姐倒是谦虚了,似容姐姐这般剔透的人儿,培养出的丫头们定也是不差的... 好了,容姐姐,我就跟着蔷薇去到容姐姐为离心安排的房间里去睡一觉去。 容姐姐要是再跟离心这么无边无际的聊下去,恐怕皇上一会儿来了,这糕点是吃不成了。” 李容兰一听,缓了过来,抬头看了看老高的太阳:“离妃说得还真是,那您就跟着蔷薇去吧,我就让荼蘼跟着我去后面的膳房了。 说完,转过身子,在荼蘼的搀扶下向着兰苑的大门走去。 此时,离心方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兰苑’的建筑与景致。 这‘兰苑’不同于‘长宁宫’的富丽堂皇,亦不同于‘安心殿’的青砖黛瓦,而是以原木为色调的木制的厅房。 除了必要的承重墙体,所有的装饰都由原木来体现,如果用现代的话语来说,处处弥漫着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受。 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离心见了,在心下暗暗道:这新凉的皇宫里面,还真是厉害啊,每一处建筑都有每一处建筑的特点... 大气的,张扬的,小桥流水的,人与自然为一体的... 敢情这些妃子们,还一人占了一样。 想来,先前自己看到的红墙瓦面的,可能是何婉儿的居处了。 这离心的心下想归想,这脚步可是一点儿都没停,跟在那蔷薇的身后,向着‘兰苑’内走去。 里面倒亦是一步一景,处处都有让人留连的景致。 跟在蔷薇身后走着的离心,甚是用心的在心里记着这每一步所看到的风景与标志。 毕竟,自己是要在这儿住上一些时日的,应该记住的还是要记住的。 那蔷薇亦甚是的懂事,每到一个住处与建筑处,都会耐心的指给离心看:“这是我们娘娘的住处,这是蔷薇与荼蘼的住处,这是做杂役的小仆们的住处,这是书房...云云。”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方来到一处雅致的屋子前,蔷薇用手一指:“离妃娘娘,这便是我们容妃娘娘给您安排的住处了。 您屋子的不远处便好是我们娘娘的寝宫,这间屋子是仅次我们娘娘寝宫的第二间大屋子了,里面的物件跟我们娘娘的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因为,我们娘娘说了,她是皇上的妃子,离妃娘娘亦是皇上的妃子,是平等的。” 离心听了这蔷薇的介绍,在心下道:哇,竟然是这‘兰苑’的第二间大屋子,还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 看来,里面定是个舒服的所在,比之于苍冥镇上,想是又多了许多有趣的物件。 我且进去看看。先真正的睡个舒服觉再说,若能睡上几天,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 比如见到那个什么纯皇。 至于小环么... 不急。 想完,离心也不等那蔷薇给自己推门,往前大踏步的走了过去,伸出一只手来,一推,‘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离心一只脚跨了过去,来到房内一看:到底是李容兰的‘兰苑’,比之于那冷宫不知好了多少倍。 书几,卧室,软床,梳妆台,书架... 应有尽有啊。 那蔷薇把离心那轻若无物的包裹轻轻的搁在了桌子上,对着离心甚是恭敬的一施礼:“奴婢服侍离妃娘娘宽衣。” 离心听了,点了点头,不过一会儿,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蔷薇道:“小蔷薇,你且等一等,不知能不能先帮离心一个忙?” “离妃娘娘客气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只要蔷薇能做到的,蔷薇一定尽力而为。” 离心见这蔷薇一副郑重的样子,笑了笑:“瞧蔷薇这如临大敌的样子,没什么大事儿,放松,呶...” 离心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上的伤口:“我想请蔷薇帮忙帮我上一下药,然后打点水给离心洗漱一下,离心就上床休息了。” 蔷薇听了,由着心里缓出了一口气来,自己的心里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是替这离妃的伤口上药。 忙又对着离心道了个万福:“这还是什么帮忙,是蔷薇应该做的。奴婢先去打点水,给离妃娘娘净一下脸。” 262白色太艳 蔷薇打完水回到离心的屋子里时,发现:这离妃娘娘已经倚在床头上睡着了。 望着离心便是这么倚着,也能睡得这么香甜的模样,蔷薇的心里实在不忍心叫醒她。 把水盆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搬了一把椅子靠近了床边放下,然后,又把水盆端过来放在椅子上。 很是小心的挤了挤毛巾,想悄悄的替离心的右脸颊上擦擦,刚探身到离心的跟前,离心倒是睁开了眼,见到探过身来的蔷薇,不好意思的一笑:“看来,我离心还真是缺觉,这都能睡着,蔷薇倒是有心了。” 见离心醒了,蔷薇也便往后缩了缩身子,忙道了个万福:“奴婢还想趁离妃娘娘睡着,替离妃娘娘稍稍擦拭一下的呢,没想到,到是惊醒了离妃。是奴婢的不是。” 离心把身子坐得正了正,“蔷薇不用自责,您这是好心,不想惊醒我,其实,离心醒了,倒是挺好的,您正好帮我上一下药,我正好洗漱一下,干干净净的上床睡上一天一夜。 去,先帮我拿一身里里外外的衣服过来。” “是,离妃娘娘,不知...?” 蔷薇欲言又止的看向离心。 离心不自禁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怎么?蔷薇想说什么尽管说。” “蔷薇想问一下离妃娘娘,您是喜欢哪种颜色的衣裙?” 离心听了,在心下思道:这李容兰能揣度别人的心意,说出得体的言语,没想到,她身边的小侍女亦是这般的玲珑剔透心。 她这一问,还真问到自己的心坎儿上了。 要知道,在现代时,我离心便是一枚对衣服的质地与色调甚是讲究的女子,不喜张扬却甚是注重舒适。 听了蔷薇的话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小蔷薇真是贴心,倒是比一般的丫头讨喜。 你去柜子里看看,只要不是十分鲜艳的颜色,我都喜欢,至于质地,拿那种棉线纱纱织就的就行。 那些什么绫罗绸缎的,就不用了。” 蔷薇听了离心的话,点了点头。 转过身子,向着衣柜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着:这个离妃倒是与一般的主子不同,便是与兰妃娘娘倒亦是有异,这穿棉线棉纱织就的衣裙,不是跟我们这些仆侍们穿得一样了么? 这后宫里的主子们,哪个不是穿着绫罗绸缎天蚕丝的? 什么稀少值钱,便穿什么,以显示自己的地位与与从不同。 要知道,绫罗绸缎的那份飘逸可是棉线棉纱的衣服所不能比拟的。 亏得我昨儿整理衣柜时,拿了一套上好的棉线织就的纯白的料子,下摆绣着几朵蔷薇花的衣裙放在里面了。 那套可是蔷薇做梦都想要穿的衣服。 只是,因为是头等的白长棉里拟出的线织成,仆侍们没有穿这种棉质衣服的机会,也就是说,仆侍们是没有资格穿的,但这种质地的衣裙,却又是妃子里面,很多妃子看不上的。 要知道,这件衣服,在这‘兰苑’里都浪费了一年多了。 自己当时整理时,便想着这离妃会不会喜欢? 毕竟,这离妃的行事,向来与众不同,独辟蹊径。 没想到,竟还是歪打正着了。 蔷薇这心里思着,这脚步却是不输平常。 熟悉的打开柜子,把那套白色的棉质衣裙拿了出来。 返身来到离心的身边。 离心抬眸瞧了瞧,眉头微微皱了皱。 蔷薇见了,心下一怔:这离妃不喜欢? 可是... 这棉质的,只有这一套啊... 离心估计亦是感觉到了蔷薇的愣怔,忙伸手接了过来,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开口道:“倒是极上好的棉做成的,只是这白色也太艳了。” 蔷薇听了,本想忍住不问,却终还是没有忍住:“离妃娘娘,这白色怎么是太艳的色呢?这不是最素净的一种色么?” 离心听了,抬起眸来,望向蔷薇:“蔷薇这问得好,很多人都觉得这白色不沾染任何的色调时,是最素净的,可是离心却在心底里认为,这却是比较艳而又最娇贵的一种色彩。” 听到离心的话,蔷薇的眸子甚是不解的望向离心。 离心继续道:“蔷薇闭上眼睛想上一想,除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色最让你记忆深刻?当然是白色了。” 听了离心的话,蔷薇还直的把两只眼睛闭了起来,果真,那白色,除了略逊于红色之外,倒亦甚是惹人注目。 离心见了,一扯蔷薇的袖子,“好啦,可以睁开眼了,我只是这么一说,不过,以后你家主子若是叫蔷薇替离心准务衣服的话,就替我准备一些灰色系的,浅灰,麻灰,烟灰都可以,离心觉得,这是最不惹人注意的色了。” 蔷薇听了,点了点头。把拿在手上的衣裙在床上放好,对着离心道:“离妃娘娘,奴婢先服侍您洗漱。” 离心点了点头。 蔷薇甚是小心的拾起盆里的毛巾,挤干后,轻轻的替离心擦拭着脸,脖子以及手。 离心见了,忙道:“这手我自己来,说完,把双手伸到水盆里洗了洗,拿起蔷薇手上的毛巾擦了擦。 完了,从怀中掏出涂脸的玉瓶来,交到蔷薇的手上:“麻烦蔷薇了。” 蔷薇把毛巾放入盆里,伸手接过离心递过来的玉瓶:“离妃娘娘太客气了,这本就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说完,打开玉瓶,伸手沾了一点药膏,把脸凑近了离心的脸前,小心翼翼的涂在了离心的左脸颊上伤口的位置。 能看得出来,伤口很深。 虽已结了痂,但看上去,还是会让人心生几丝疼惜来。 蔷薇甚是仔细的替离心长长的伤口都涂了个遍后,拾起先前自己放在椅子上的玉瓶的盖子盖好。 然后把玉瓶又递到了离心的跟前,轻声细语的言道:“离妃娘娘,这伤口这么深,要不要叫宫里的太医来瞧一下?” 离心听了,冲着蔷薇浅浅一笑:“不必了,已经不太痛了,估计过上十天八天的,应该快要脱痂了。蔷薇倒是替离心看看:这伤口的四周可曾肿?如果没有肿起来的话,就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263声嘶力竭 蔷薇听了,忙又把脸靠到离心的脸前,细细端详了一番:“肿倒是没肿,只是看着,心里未免觉得怜惜。” 离心听了,认真的看着蔷薇:“没想到,你这个小妮子倒是挺心软的。放心,说不定等离心一觉醒来,这元神补了,这伤口也会好上大半了。 蔷薇,替我宽衣后,把床幔放下吧。” “是,离妃娘娘。” 蔷薇转过身子,把水盆端在手中向桌子边走去。 放好水盆后,折身来到离心的身边,替离心宽去了外面的衣裙。 正欲再去替离心脱去里面的贴身衣服时,离心轻轻的用手一挡:“里面的我自己来换,你把这床幔放下就可以了。” 蔷薇听了,身子往后退了退:“是,离妃娘娘。” 瞧着蔷薇缓缓的把床幔放下后,离心绷着的弦方轻轻的放了下来。 终于,有了一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了。 离心把衣服换好后,伸手一扯,把叠得方正正的被子在身子上盖好,把衣服拿在手上,伸到床幔之外,对着蔷薇道:“蔷薇,把衣服拿去让洗衣的侍女们洗了吧。” “是,离妃娘娘。” “好了,蔷薇,我要睡觉了,你到门外守着去吧。” “是,离妃娘娘。” 蔷薇恭恭敬敬的应着。 “对了,先听你们容妃娘娘说,派过来服侍我的丫头叫什么苔痕与浅迹的,不知什么时候过来?” “回离妃娘娘的话,是苔痕与迹浅,她们现在,在仆侍房等着呢,要等蔷薇过去叫她们,她们才知道离妃娘娘来了。才会过来服侍离妃娘娘。” “哦,还这样啊,,,” 离心困得打了个哈欠,心下思着,这温软的床,还真是催生人想睡的最好的道具,瞧自己这会儿,恨不得便这样睡过去了。 但离心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呢喃的轻语道:“那好,那蔷薇便去叫那两个丫头服侍我吧,你去你主子容妃娘娘那儿去,毕竟你家主子是你与那荼蘼服侍惯了的。” “是,离妃娘娘,那蔷薇现在就去叫苔痕与迹浅去。” 蔷薇隔着床幔,亦是很恭敬的对着离妃道。 “唔...” 离心朝着里面翻了个身:“你去叫的时候,顺便跟那苔痕与迹浅说一下,来到这儿后,两人便守在门外,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这屋子,我可得好好的睡上一个美美的补神觉。” “是,离妃娘娘,奴婢记住了。” “嗯,去吧...” 离心说最后这三个字时,已是几不可闻。 不一会儿,帘幔内便有均匀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蔷薇在帘幔外认真的听了一会儿,确认没什么后,把水盆端在手上,向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外后,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人。 便把门轻轻的掩好,本想落锁,想想,这屋子里,平时除了兰妃,极少有人敢踏进来半步,毕竟,这儿是兰妃平时午休的地方。 蔷薇做好这一切后,方急急的向着苔痕与迹浅的仆侍房走去... 话说那刘纯一,在冷宫那儿,看了看林唯三月份的帐单后,如往常般的,每一项记录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收支明细,有头有尾。除了有大字的正记,还有小字的备注。 刘纯一见了,心下甚是满意,合上帐本的那刻,对着林唯道:“爱卿做事,果然让朕放心。海月,景天,我们走吧。” 说完,站起身子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林唯见了,在心下倒甚是有点不解,这皇上今儿倒似与往常有点点不同,但到底不同在哪里,自己又说不上来。 此时,望着刘纯一离去的方向,不自禁的摇了摇头:果然,君心难测,但我林唯无愧于心,便也不必作何担心... 这林唯站在屋子里,见到三人的影子消失在院子的门外后。 方才收回了目光,望着这冷宫里,自己昨儿晚上连夜收拾好的一切,没想到,这离心只睡了个一晚,便回到宫中去了。 这样也好,至少下雨时,能有一个相对好点的环境。 林唯在这冷宫里到处又逛了一圈后,方把屋子的门落了一把铜锁。 无论这冷宫如何的变化,自己的心底可把这儿当成了童年最美的回忆了。 步出院子的门,林唯便向西向着樱桃园的方向走去。 既然来了,便摘点樱桃给‘兰苑’的兰妃送去。顺便么,看一看离心。 ... 林唯瞧着衣兜里大大的樱桃,心下甚觉开心。 林唯在心下想着,我林唯这些天,假如自己时不时的摘点樱桃去给那兰妃送去的话,岂不是自己便时时可以知晓这离心的处境与动态了? 能说,这李容兰在宫内与宫外虽名声日盛,而自己对她的感觉却很一般么? 她所做的一切,总会让自己感受到一种声嘶力竭的努力... 表面上波澜不惊,那心里头,可是一桩一桩的在心里盘谋得可清了。 也不知她累不累... 不过,幸好的是,这兰妃是一个好的妃子。 当然,林唯瞧了瞧兜里的樱桃,这把樱桃放在衣襟的兜里可是跟那离妃学来的... 这林唯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拐棒的想着,不知不觉的便越过了小河,来到了总管府。 门口外面,出去办事儿刚回的云华见了,忙对着林唯一拱手:“参见林总管。” 林唯摆了摆手:“赶紧进府去。呆会儿,与我一道去那‘兰苑’送些樱桃过去。” 云华听了,抬头瞧了瞧天上的太阳:“林总管,这太阳都这么高了,要不,用完午膳我跟您再去不迟啊。” 林唯听了,抬头看了看,大约还有半个时辰,便用午膳了,但估摸着,这一去一回的,加快速度的话,这半个时辰理应也是堪堪够了。 于是,对着云华道:“就这会儿去吧,下午,我还要去核对后宫这个月的月傣收支呢。何况,这樱桃是刚摘的,趁着新鲜,给那兰妃送点尝尝去。“ 云华见了,在心下道:“以前,也没见过咱们的大管家对这兰妃这么热情的,这是? 难不成,是前儿这林总管差自己夜里护着的离妃,住到那‘兰苑’的缘故? 如此一想,倒也不奇怪了。 264沆瀣一气 林唯进了总管府,把帐本放到了特定的放帐本的地方后,回转过身子对着跟过来的云华道:“我们走吧。” 说完,在前面快步的向着总管府外走去。 云华见,忙紧紧的跟了上去。 林唯与云华两人来到‘兰苑’的门口时,守苑的侍卫见是林唯森总管与他的手下云华。 侍卫们平时虽与这林唯没有多大的往来,但这林唯在这宫中,除了那皇帝,倒也算是一位名人,毕竟,是管着宫中众人吃喝拉撒的衣食父母。 何况,那兰妃亦下过命令,到这‘兰苑’里来的,不用向她通报便能直接进入的,第一是皇上,第二便是这位林总管了。 而这云华,向来是替这林总管跑腿送东西的,彼此多多少少见过很多次面了。 所以,守门的侍卫,恭敬的对着林唯施了礼,与云华打过招呼后,便让两人入了‘兰苑’。 想这林唯当初凭着自己的才能在总管之中成功获胜,凭的是对数字的敏感能力与超越常人的记忆力。 他继任这总管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这皇宫里的地形、院落、皇后、妃子甚至下人们所居所行都一一记在了脑中。 说白了,就是一幅行走的活地图与行走的人名超强记忆机。 而且,从没有出过错。 所以,这林唯与云华入得了‘兰苑’后,林唯便转过身子,对着身后跟着的云华道:“你且到处去逛逛,顺便留意着看看那刚刚从那冷宫里来到这‘兰苑’的离妃住在哪间屋子。 寻着后,你只要告诉我大体的方位与屋子周边的建筑物,我便能找到你们。 我且先把这一篮子樱桃送给兰妃后,再来找你。” 云华听了,点了点头。 便随便择了一个方向,慢悠悠的蹓跶去了。 林唯则转过身子,凭着记忆中的路径,轻车熟路的向着李容兰经常呆在里面阅书的房间走去... ... 话说,在林唯之前,何婉儿正好也来到了‘兰苑’。 这何婉儿,前儿就听何雪何皇后从那冷宫里回来后,气呼呼的来到了自己的‘听红阁’,说起,她欲杀了那离妃的谋划没有得逞,全是因了那李容兰的半路挺身而出。 而且,竟然没想到的是:这李容兰还送了一把刻有‘容’字的剑给这离妃防身。 原本,那长嬷嬷还想说成是这离心在村野里居住的这些年来,哪个有情之人送给离妃的情物,没想到...竟是这兰妃送的。 倒是把笑柄落在了那李容兰的手中。 自己听了,懒洋洋的道:“失败了便失败了呗,反正,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这院离心也翻不了天。这李容兰倒是在这离心落难之时,拉了一把,想来,这个人情,这离心是记在心上了。 只是,这李容兰心思这么细腻的,竟然把注押在一个弃妃上,还真是别出心裁...” 何雪听了,对着自己道:“毕竟,这离妃可是替这纯皇添了个小皇子的唯一妃子,原先,我何雪还以为,这皇子大约不是这皇上的,没想到,这小皇子一出场,便堵住了众人的嘴啊... 想说不是的人可看得清清楚楚,这小皇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刘纯一。” 自己听了何雪的话后,沉吟半晌,对着何雪道:“姐姐亦不要同那李容兰般的目光短浅,过分看高了这离妃是小皇子娘亲的事儿,若这离妃真得宠,皇上会在她一到这新凉皇宫,便寻了她一个不是,把她打发到冷宫里去了? 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儿:这离妃并不讨这纯皇的欢心。 想当初,还不知道是使了个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得了那皇上的身子呢。” 何雪听了自己的话,低头思了半天,方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只是,今儿一早起来,便听到手下的小侍女如画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当时自己正让那似玉替自己捏腿儿呢,瞧着她心急慌忙的样子,一到屋子里,便急急的说道:“主...主...主子,大...大事儿...不好了。” 自己听了,抬起眸来,眉头一皱:“什么事儿,这么急吼吼的,这天蹋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你这么急呼做啥呢?什么事儿?慢慢说。” 那似玉站在屋子里,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待气息平缓的差不多了,方开口道:“是这样的,婉主子,雪皇后差奴婢过来,让婉主子现在便到皇后宫里去,说是皇上有要事要宣布,奴婢刚刚听雪皇后的意思,大约是那冷宫里的离妃要被皇上一道圣旨,给送到‘兰苑’去了。” “什么?” 自己听了,忙一屁股站了起来:“这离妃刚刚才入了那冷宫都不超过三天,这都又要给送到‘兰苑’去了?” “是啊...” 就见那如画说道:“听雪皇后告诉奴婢的意思,是那李容兰建议的。这不,皇上现在差皇后让后宫里的所有妃子、昭仪、才人们都到皇后的宫里去呢。” 何婉儿听了,又缓缓的坐了下来,“如画,跟似玉替我更衣。” “是”。 如画与似玉齐齐应声道。 待自己更完衣服,在如画与似玉的搀扶下,来到‘长宁宫’时,就见那皇上,李容兰,郑蜜等一众妃子、昭仪、才人们都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果然,见自己到了之后,那皇上的目光一扫众人的脸,对着站在他身后的李公公道:“李念,把圣旨给众位妃子、昭仪与才人们宣了。” 就见那李念由着刘纯一的身后缓身走出,把手中的圣旨一展... 众人见了,纷纷跪了下来。 真是跟如画说的一样,是拟给那冷宫中的离心的。 ...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福人,而这个李容兰竟然是执意要帮这离心。 也好,何婉儿在心下思道:既然你李容兰执意要跟那院离心沆瀣一气,那就别怪我何婉儿反目无情。 记得,自己跪在地上...气得...是是如何从‘长宁宫’回的,都忘了。 只记得众人散去后,何雪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 265欲探兰苑 但是,自己心里倒是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握着何雪的手,跟她说:“别怕,一介阶下囚的女儿而已,能翻出个什么浪头来? 能冒个小泡泡就不错了。 等我回了‘听红阁’换身衣服,便去那‘兰苑’瞧瞧去,借机奚落那个离心一番。 不就是会生蛋,替皇上生了个小皇子么,别的,她有个什么能的?” 说完后... 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个雪姐姐又说了些什么,自己的印象便不太清楚了。 其实,能说么? 自己听了那李公公所念的圣旨,心下又何尝舒服? 这个离心,为皇上生了皇子也便罢了,如果永生永世呆在那冷宫,亦算是她造化好,自己倒是可以跟雪姐姐从此便停手,不再对她下手了。 没想到,自己与雪姐姐,刚刚想方设法的与爹爹里通外合的取得了一点小小的胜利,这个离心倒是在这个时候,携着小皇子回了。 这是想做什么?以子而骄?让皇上救出你的爹爹? 还是? 想凭一己之力,力换狂澜? 做梦吧! 想当初,自己六年前,还邀她去到自己的丞相府去赏花,还以为她喜欢的是那惜王爷。 没想到,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陪着自己喝酒时,那惺惺作态的痛苦样子,象真的似的。 却原来是装出来的。 背地里,早已与这皇上暗通陈曲。 好,很好,这个李容兰,还有那个刘纯一... 倒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帮这个离妃。 今儿,我倒是要到那‘兰苑’去走一走,探探这李容兰对这离心是真的想帮这离妃呢?还是别有所图? 假借她人之手,向来是这个兰妃所擅长的。 难不成,还想借这一个弃妃之手,除掉何雪与自己? ... 在‘听红阁’的长蹋上躺着闭目深思了好一会儿后,何婉儿方缓缓的坐起了身来,对着替自己捏着腿儿的似玉道:“替我稍稍收拾一下,吩咐如画,叫顶轿子在‘听红阁’外候着,我要去‘兰苑’一趟。 似玉听了,忙直起了身子,低眉道:“是,主子。” 说完,伸出手来拉住了何婉儿的手,扶着她来到了梳妆台前。 何婉儿朝着镜子里瞧了瞧:一切尚可。并没有乱的迹象。 抬起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发簪,插得甚是牢固。 于是,转过身子来,对着似玉道:“算了,这样还好,扶我起来,我们这就到阁子外面等着轿子去。” “是,主子。” 似玉扶着何婉儿的手,小心翼翼的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来到‘听红阁’外,如画安排的轿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老远的,如画见何婉儿在似玉的搀扶下过来了,忙一掀轿帘。 何婉儿低着头,钻进了轿子,如画瞧着何婉儿坐稳当了后,对着轿夫道:“起轿吧,去‘兰苑’。” 一行几人,向着‘兰苑’的方向走去。 到得‘兰苑’的门口后,侍卫们见了,是婉贵妃,忙齐齐恭敬的施了礼,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侍卫见了,忙在前面,朝着何婉儿一施礼:“婉贵妃,请随我来。” 说完,一转身子,向着苑内走去... 另一个侍卫则恭敬的对着何婉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要知道,这兰苑外能自由出入‘兰苑’的只有这皇上与林唯,但在后宫之中,比李容兰级别大些的皇后何雪与贵妃何婉儿亦是可以在侍卫的带领下去见‘兰妃’的。 何况,这何婉儿与何雪经常隔三岔五的便到这‘兰苑’里结伴来玩,时间一久,侍卫们早已与她们熟稔了。 侍卫在前面领着走了一段路后,那在后面走的何婉儿倒是有点香汗淋漓了。 扶着何婉儿的似玉见了,忙停下身子,接过何婉儿手上的帕子,替她轻轻的擦了擦。 何婉儿瞧着路边有一张石桌子和几张石凳子,用手指了指,似玉会意,忙扶着何婉儿在那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前面的侍卫跑了老远的了,才发现,后面竟是没有人跟过来,只得又折身返了回来。 见到坐在石凳子上喘着气的何婉儿。 忙一拱手:“婉贵妃,刚刚小的...” 何婉儿倒也并不生气,用帕子轻轻的抹了抹额,“没事,不能怪你,是何婉儿的身子太弱了,你先行去禀报你们兰妃,就说婉儿来了,我一会儿自己在我小丫头的搀扶下,去找她。” “那...?” 就见那侍卫甚是为难的样子:“万一婉贵妃在‘兰苑’里迷了路的话,倒是小人的不对了。” 何婉儿坐在那石凳子上听了,笑着道:“这个么,你就不用担心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与皇后是隔不了几天便来这‘兰苑’里与兰妃玩的,这‘兰苑’的路,婉儿早已记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大约,除了婉儿的‘听红阁’,就数这‘兰苑’最熟悉了。” 侍卫听了,在心下思着:这何婉儿说得也对,她这隔三岔五的还真是与那皇后常到这‘兰苑’里来玩,与自家的兰妃经常是:又是在亭子里喝茶的,又是赏花的。 想必,对这‘兰苑’已甚是熟悉了,我且先禀报兰妃去,让她好做准备,也对。 想至此处,这个侍卫,对着何婉儿又是施了一礼:“那婉贵妃先在这儿好生休息,我去里面禀报我家主子去。” 何婉儿挥了挥手:“嗯,去吧。” 待瞧着这侍卫去得远了,何婉儿对着替自己捏着肩的似玉道,似玉,你可有什么干净的帕子?垫在这石桌上,不知为什么,头有点痛,大约是昨儿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 我且伏在这石桌上休息一会儿再说。” 似玉听了,忙由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来,小心的摊在了桌上。 何婉儿见了,缓缓的弯下身子,轻轻的趴在了桌子上。 这眼睛眯着,正想闭上,好生休息一会儿呢,远远的,就瞧见了着一袭浅蓝色衣袍的林唯在不远处的岔路口,向着左边去了。 何婉儿一看,刚刚还觉得累的身子,这会儿倒是又活跃了起来,在心下暗暗的思忖着:这林总管,这会儿出现在这‘兰苑’里,是去做什么? 266五味杂陈 何婉儿缓缓的站起身子,对着身边的似玉道:“似玉,我们且跟在这林总管的身后看看,他来这‘兰苑’做什么?” 似玉扶住何婉儿的手,轻轻的点了点头:“是,主子。” 于是,两人摇摇的跟在那林唯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要是在平常,这林唯早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了,何况又是何婉儿之流没有什么功力的。 只是,林唯今儿甚是着急的想了解一下离心在这‘兰苑’的情况,那步子不免就快了些。 何况,又是在‘兰苑’里,并没想着会有人跟着自己。 一路径直的向着离心休息的屋子,亦就是那李容兰平日里常在那儿阅书休息的地方快步走去。 来到屋子边,林唯侧耳细细的听了听,里面没有什么声音。 轻轻的敲了敲虚掩着的门,并没有人应。 林唯在心里思着:难不成,那李容兰不在这儿? 抬起手来,加重了力道,又敲了敲,还是没人。 林唯只得转过身子,想到不远处李容兰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去看看。 可是,想想,又回转过身子来,在心下思着:这屋子的门掩着,门外也没有侍女,估计那兰妃与丫头们应该没有跑远,大约是有什么事儿去附近转转了。 要不,我且把手上一篮子的樱桃放到屋子里的桌上后,去找云华。 问问他找到那离心呆着的地方没有? 或者,我亦在这‘兰苑’逛上一圈,看看能不能遇到离心。 这要是樱桃拿在手上,多多少少不怎么方便。 想到此处,林唯复又转过身子来,敲了敲门,确认里面没有人后,轻轻的推开了掩着的门。 林唯迅速的四处瞥了一圈:没人。 轻轻的由着心里缓出一口气来,走到那桌子边上,把手上的篮子放在了桌上,转过身子正要往屋子外面走。 就听到帘幔垂挂着的床里,有一声浅浅的轻吟入了自己的耳朵:“好疼...唔,冰儿,天阳,你俩为什么要这样?你们还有人性吗?就这样把小环扔给了我...? 想我离心向来不惮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归绺于别人的原因,但这次,我恨你们,你们这对骗子,骗子...” 林唯听了,脚步一滞:“这床上躺着的是离心?那小环是自己与冰儿的孩子?这床上躺着的是冰儿的好友,现代的院离心?” 一时,林唯呆愣在屋子里,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就又听到那离心喃喃低语:“天阳,天阳...你知不知道,你曾是我心中的初恋... 只因一往情深,搞得...到现在,都没能找到我心可许的对象...唉...” 林唯听了,那脚似钉子钉在地上似的。 心里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可是,那脚就是不愿意向着屋子的外面走。 自己多多少少在这儿生活了十多年,甚知这古代的规距,这万一此时,闯进一个人来,这孤男寡女的,可就不清不楚的了。 可是,听到这离心喃喃的叫着‘天阳,天阳’时,自己的心上却是五味杂陈...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儿么? 还是,她穿到这里来,是来与自己续在现代时未了的缘分的? 自己林唯,便是现代的夏天阳,亦是由现代穿过来的。 十三年前,自己与曾冰儿闪婚后,一切本来甚是如意。 哪知,曾冰儿听到自己要到国外去读书时,死活不同意,说如今国内的一切发展都很良好,比之于国外,很多地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自己一心想出去看看,想着过两年后,再到国内来发展。 而那曾冰儿却以离婚相胁,自己一气之下,愤然买了机票... 哪知,飞机却在半路失事,自己的魂魄飘飘忽忽的竟是穿到了这个什么古代来了。 当时,这个林唯才不过十岁的样子...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自己在冷宫里第一次见到这离心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竟是对的。 林唯心下只觉得激动不已。 十二年后... 自己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十二年,没想到,这个当初在n大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每每与自己总是争院系排名第一的学霸女子... 原来,亦曾暗恋过自己。 在自己的印象中,她总是那么的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努力上进。 说实在话,自己的心底对她还是有些崇拜的。 毕竟,每每,自己总是屈居于她的名次之下。千年的老二,亦是痛苦的... 感觉那时,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考到第一的位置。 没想到,她竟是亦穿到了这古代来了... 而且,穿在了对自己有恩的院将军家的大小姐的身上。 难怪,自己在她的言行举止之间,总是能嗅出丝丝缕缕不同于这新凉皇朝之人的气息来... 十二年的历炼,自己已然便是一名古代的皇宫总管了。 从十岁到二十二岁,自己在这古代,吃了许多的苦... 从原身因为没有食物,饿得奄奄一息之时... 自己正好魂穿了过来。 遇到了前来探望原身的这新凉的将军:院朝中。 是他,每隔一些时日,便送来一些食物,并拿来一些诗书。 没想到,这原身的娘亲,竟是一个知书识礼的,此许认得一些字。 每每会指着那院将军带过来的书,教自己认字,识数。 其实,自己在现代时,早已是完成了大学的学业,这些字只要繁体写得不过分,自己基本上都识得出来... 每每,原身的娘亲都会惊讶于自己的无所不知与出众的数字记忆能力。 却不知,我夏天阳在现代时,便是凭着对数学的浓厚兴趣而一往无前... 这十多年的古代生活,自己已经是完全的适应了。 不过,看情形,这离心还没有完全融入。 林唯一时站在这屋子内百感交集,多年早已沉淀的对现代的回忆,又一幕一幕的在脑海中浮现... 自己与曾冰儿逛公园时,那个现代的院离心总是会象一只跟屁虫似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不过,看情形,那曾冰儿很是喜欢离心跟在她身后的感觉。 267干上一架 有一次,自己实在是不明白,这曾冰儿为何跟自己谈个恋爱还要带个院离心,这个大大的灯泡? 虽然,这个院离心并不会打扰到自己两人,她总是会轻轻的找一个角落,捧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等着曾冰儿。 记得,有一次,自己偶然问起时,那曾冰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与院离心可是从小时候穿着开档裤便在一起的,她的爸爸与我的爸爸是最好的朋友。 而我们又同时考取了一所大学,彼此之间,当然要相互照应。 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个院离心很好相处的,只要不打扰她,她能一个人静静的呆好长的时间。你就当她不存在就好了。” 自己听了,倒不好再言些什么了。 有时,自己的目光无意间扫向离心时,她要么在静静的看着书,要么用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时而眉头微皱,时而低头沉思。 有时,抬起头时,眸光接触到自己的目光,便会脸色一红,慌忙的避开了... 没想到,这个女子,在现代时,竟然曾暗恋过自己。 林唯,一时脑海里涌上来的,全是在现代时的记忆,浑然忘了,自己与离心现在是处在这古代... 林唯,情不自禁的折过身子...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道:没想到,这离心倒是运气甚好,穿在了同名的女子身上,而我夏天阳,竟然变成了林唯... 一边这样想着,林唯一边一步一步的向着床边走去。 藏身于屋外的何婉儿见了,心下一惊:难不成这容妃睡在床上?这林唯跑床边去做什么?难道,林唯跟她?... 有私情? 一想到这儿,何婉儿的心下倒是狂跳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李容兰,你还有这么一天。 我何婉儿,正愁逮不到机会呢。机会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何婉儿情不自禁的探着身子,全神贯注的望着屋子里面的一举一动。 正在此时,远远走来的刘纯一,看到何婉儿在李容兰常常阅书的屋子前甚是不管不顾的蹶着个屁股,朝着屋子里探着身子。 刘纯一不禁皱了皱眉:这是? 几个意思? 刘纯一对跟在自己身边的海月与景天道:“你俩先去那后院的膳房里看看,那午膳好了没有。我且先到前面去看看。” 海月与景天其实也是同时看到了前面不远处何婉儿的身姿,心下,亦甚是奇怪:这婉贵妃向来注重容貌与仪态,此时,怎么趴在那屋子的门上,作如此不太雅观的姿势呢? 见皇上有心支开自己两人,两人也便装作不知道没看见似的,对着刘纯一齐声道:“是,皇上。” 说完,两人向着膳房的方向快步的走去... 刘纯一双手负于身后,缓缓的向着何婉儿的身靠近... 待走到何婉儿的身后,轻轻的咳了一声。 正趴着身子,往屋子里看得聚精会神的何婉儿与似玉听了,两人皆是吓了一跳,飞速的转过头来... 何婉儿一见,竟是刘纯一。 吓得煞白的小脸儿,瞬间缓和了下来,心下有一抹开心涌了上来: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简直是比事先谋划的还要完美。 何婉儿的身子忙稍稍直了直,轻轻的施了一礼:“纯皇。” 刘纯一对着何婉儿摆了摆手,顺着虚掩的门缝往里看去... 任是刘纯一这么喜怒不形于色,这心里,亦是有隐隐的怒意从心里升腾而起... 只见屋子内,那林唯林总管,正坐在床上,甚是深情的凝望着床上熟睡之人,而那床上正酣睡着的,竟然是离心。 刘纯一用力压了压心中的怒火... 一边的何婉儿,从来没见过这纯皇的脸上有过如此可怕的表情,心下自是甚喜:这个李容兰,今儿,我倒是看你还怎么洗自己。 你不是很能说会道么? 于是,何婉儿顺着刘纯一的目光,向着屋子里看去... 这一看,何婉儿的心上更喜了... 那床上躺着的,赫然竟是那刚刚由冷宫里来到这‘兰苑’的离妃。 何婉儿的心下既失望于床上躺着的不是李容兰,又更开心的竟然是院离心。 反正这两个人,不管是谁,除掉一个是一个。 是这个离心似乎更好些。 毕竟,她可是唯一一个给这刘纯一添了皇子的,必需死。 且让那李容兰再蹦跶一些日子也不迟。 话说那林唯,瞧着院离心脸上的伤口,心下源源的涌出一丝怜惜来... 想起自己刚刚穿到这古代的种种不习惯,想必,这离心亦是经历了的。 此时的林唯,对离心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与他乡遇故知的亲切。 可是屋子外的刘纯一与何婉儿可不这样认为。 那何婉儿在心下思着:看来,这两个人的感情很深啊,只是,令自己纳闷的是:这离妃回到这皇宫里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这么厉害的? 把我新凉皇朝,向来对女人甚是冷淡的林唯林总管都给迷惑成这个样子了? 如此,倒是难怪,当初皇上也被她迷住了,也不知使的什么狐媚法子。 哎,你离心以为多吸引几个男人是好事么?只怕这次... 而刘纯一的心里,那可是要多想发火就有多想发火。 这心下越看越气,越看越急啊。 那涌进脑海里的往事,可都尽挑些离心不对的事儿。 刘纯一在心下思道:想我刘纯一,当初为了救你,不顾念自己初初登位的根基未稳,借由着那郑润之手,留下你一条小命。 没想到,你离心,一晃五年不见,什么都没学会,这与男子相处的本事倒是学会了。 还跟本皇的皇宫总管... 还有这个林唯... 昨儿晚上,我听了如影的报告,念着会不会是那院将军对你有恩,你是报恩而为。 如今,怕不是你跟本皇对完账后,便迫不及待的来这‘兰苑’看本皇的离妃了? 要知道,这可是本皇的妃子,本皇还没你急呢。 没想到,你跟离妃遇上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便发展成可以坐在本妃的床上了? 朕的卧塌之侧,岂容他人安坐? 那个地方,只有我刘纯一可以坐... 这刘纯一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恨不得冲过去,啪啪啪,跟这林唯干上一架,方才罢休。 268朕且听听 但刘纯一毕竟是刘纯一,他能在这短短的几年内,做到与这何仁平分秋色,定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话说,这门外的刘纯一生生忍下了自己见到这幅画面的怒气,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见何婉儿看向自己的眸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欣喜。 刘纯一心下知道:这何婉儿大约是很希望自己大发雷霆... 但想我刘纯一做事,向来讲究一个有理有据,便是这会儿,自己亲眼看到了这一幕,那亦要问一个清清楚楚与明明白白。 刘纯一对着何婉儿一笑:“婉妃,瞧这林总管对离妃甚是关切的样子,婉妃何不与朕一起,到这屋子里面看看,问问这林总管与离妃,这是怎么回事儿? 以解你我心中的种种疑问,如何?” “额...这?” 何婉儿心下一怔:没想到,这个纯皇,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沉稳,这...这...这可是就差个捉奸在床了啊,皇上。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对这离心还心存相信? 不过,这纯皇都这么说,自己又怎好反驳呢? 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也好。 我何婉儿倒是要看看,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能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于是,对着刘纯一微微一笑:“那敢情好,纯皇请。” 刘纯一见了,也不耽搁,推开掩着的门,一步一步向着屋子内林唯与离心的身边走去... 那脚步象灌了铅似的重。 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隐忍负重,只是为了这新凉的苍生百姓。 想自己为太子时,每年都有大半的时间在百姓间体察民情。 每每看到许多百姓起早贪黑的劳作,所得却微乎其微。 而国库却又并不过份的充实。 这刘纯一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着... 想起自己的父皇,跟自己说起有可能是何仁在中间搞了个什么名目。 他亦曾派了李尚书与院将军对这何仁加以密查,却是查不出半点证据。 父皇,因为宅心仁厚,对这何仁一让再让,而那院朝中与李尚书又一心为新凉皇朝的安稳着想,再加上,对那何仁的暗箱操作苦无证据,两人亦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情势所迫之下,父皇与自己商议:提前让自己继承皇位,站到这新凉皇朝的风口浪尖,以暂缓这何仁只手遮天的私下所为。 耐何自己,作为太子时,暗夜组织偷偷的建立了三年,却对这何仁依然查不出任何的头绪。 不得不佩服这何仁的足智多谋,只是,他却把这足智多谋用在了一已之私心上。 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显山不露水的。 这次,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在宫中的势力日渐强大,终是沉不住气了,先行对这院将军下手了。 所谓两军对垒,比的就是谁更心平气和,不路破绽。 如果自己没猜错,这院将军的这次被冤,便是这何仁的牵头所为。 只是,自己一时还没找到真正的证据而已。 苍术与白苏已在去往西域调查的路上,想必,在那西域太子独孤西泠的暗中相助下,很快便会找到那西域之中暗藏的,与新凉朝中相通之人。 至于皓月,那郑润帮助自己还来不及,是不可能陷害院将军的。 这刘纯一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在心下天南海北的想着。 终于,来到了那林唯坐着的,离心睡着的床前。 沉浸于往事回忆之中的林唯,抬头见到刘纯一后,并没有刘纯一想象中的惊慌失措。 但礼节倒很是周全,站起身子,深深的施了一礼:“林唯参见皇上。” 刘纯一见了,心下暗暗的惊异,瞧这林总管的神色之间,倒是并不慌张,难道,他还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朕且听听... 刘纯一亦是不动声色,伸出两只手来,轻轻的扶住了林唯的两只胳膊:“林总管免礼。” 林唯听了,也不客气,抬起头来,看着刘纯一:“纯皇此时,怎的倒是到这儿来了?” 刘纯一听了,心下思道:朕不来,能看到你跟我的离妃在一起吗?朕做皇上的到哪儿来还要向你林总管汇报? 再说,先在冷宫里时,你林总管难道没听见那兰妃说,让自己到这‘兰苑’里来用午膳? 看来,咱们林大总管的心思,全在我家离妃的身上啊... 刘纯一心上的真实想法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那嘴上却只说出这些话来:“朕是来用午膳的,林总管这一问,倒亦是引起了朕的好奇心:林总管此时,到这‘兰苑’里来?” 说完,那眸光之中,溢满的全是探询的味道。 心下思道:我实是不必向你说明我的行踪,倒是你林总管,应该向我说明来这‘兰苑’的目的。 难不成,你要说,是到这‘兰苑’里来核对帐目的? 刘纯一说完,见那林唯把头低了下去,象是在思考。 刘纯一也不急,轻轻的坐到了离心的床边,拾起离心露在外面的手,很是自然的握在手中。 那意思:我与这离妃可还是情投意合的,你林总管还想横插一脚? 站在不远处的何婉儿,见了刘纯一那对着熟睡着的离心甚是亲昵的动作,心下又是一阵恨意涌上了心头。 那心中,倒甚是希望这林唯回答不出这刘纯一的问话,而让刘纯一疑到这林唯与院离心有奸情上面来。 于是,何婉儿便拿眼使劲的瞅了瞅林唯。 那林唯倒也是通透,对着刘纯一施完礼后,也对着何婉儿深深施了一礼:“林唯参见婉妃贵妃。” 何婉儿轻轻的由鼻子中哼出一声来:“林总客不必多礼,回答纯皇的问话吧,你可要如实说来,若有半点虚言,可别怪我们纯皇对你不仁。” 就见那林唯听了何婉儿的话后,忙道:“那是,那是,微臣一定如实禀报,若有半点错处,林唯听凭皇上婉贵妃处置。” “嗯,那你便回了皇上的话:此时,都午膳时间了,到这‘兰苑’里来做什么呢?难不成,是特地来看望这离妃的?” “婉贵妃。” 是坐在床上的带着几丝威严的刘纯一的声音。 何婉儿听了,忙身子往后缩了缩,停住了下面想说的话。 269师姐师弟 “无妨。” 林唯转过脸来,对着刘纯一又甚是恭敬的施了一礼:“便是皇上与婉贵妃不问,林唯也正好想主动禀报林唯缘何在这离妃的身边,缘何在离妃床上坐着的原因。” 额... 一边的何婉儿听了,心下思道:敢情这林唯还要主动禀报,难不成,这大白天的,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还是在这离心的床蹋旁边。她还有什么充分的理由不成? 这倒是引起了我何婉儿的兴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胡谄出什么荒缪的理由来。 就见那林唯缓缓的张开嘴,娓娓道来... “皇上,婉贵妃有所不知:前儿,林唯在摘樱桃时,偶遇到这离妃路过樱桃园,由海月与景天领着,去往冷宫。当这离妃路过小的身边时,小的心下一跳:这离妃,自己瞧着,怎么甚是面熟的样子。 因为这离妃与海月、景天两位小太监,甚是急匆匆的样子,我便没来得及当面询问这离妃:是否是林唯以前去宫外时,所认识的女子。” “哦,原来这离妃竟是林总管曾经认识的?” 何婉儿瞪大了眼睛惊奇的嚷道。 “是啊,想必纯皇与婉贵妃都知道:“林唯自小在冷宫里长大。外面的传言有很多的说法:有人说林唯是先皇的皇子,有人说,林唯是这被先皇宠幸过的侍女,在冷宫里住着时,有人扔进冷宫里的一名可怜的小男孩。 因为,这个住进冷宫里的小侍女,被打入冷宫里时并没有身孕。” “那... 婉儿倒是不明白了:林总管自小便是在冷宫里长大的,又怎么会遇着这离妃,还是林大总管,你的恩人,这,婉儿还真不明白了。” 林唯听了,冲着何婉儿一拱手:“婉贵妃有所不知,林唯在十岁上染了风疾,差点一命呜呼。” “所以呢?” 何婉儿甚是不屑的道:“你这染了风疾,难不成就跟这离妃认识上了?” “婉贵妃,真是聪明。” 林唯冲着何婉儿甚是恭敬的一拱手。 “当时,眼看着林唯奄奄一息,时日无多,当时,那院将军正好路过冷宫,看到林唯的娘亲搂着林唯恸哭不已,便上前提问。” “后来呢?” 刘纯一的言语之中,听不出一丝情绪的问道。 “后来,那院将军,便奏请了先皇,请求先皇派了御医来替林唯诊治。” 林唯恭敬的对着刘纯一道。 “那不就好了么?怎么御医治病难不成还跟这离妃有关?” 何婉儿由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缓缓的道。 “回婉贵妃,林唯替婉贵妃搬张椅子来,且坐下,容林唯慢慢道来...” 林唯说完,便走到桌子边,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了床边。 这何婉儿跑了挺远的路,又站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委实是累了。见林唯搬了张椅子来,也便不客气了,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向林唯:“林总管,继续说吧。” 林唯听了,忙对着何婉儿拱了拱手,亦对刘纯一拱了拱手,道:“没想到,那御医并没有治好林唯。 眼看着林唯危在旦夕,那院将军竟是仁心宽厚,承诺自己的娘亲,要把林唯带到宫外一处雪山上去治。” 刘纯一听了,皱了皱眉,心下思道:这离心去雪山上治病的这事儿,这皇城之内,大凡有点心的,其本上都知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林唯还怎么说下去。 耳朵里就听到林唯继续道:“娘亲听了,只得抹着眼泪对院将军道:目前也只能这么试上一试了。那就有劳院将军了。” “还有这回事儿?婉儿倒是没有听过。” 何婉儿听了,插了一句。 然后,又自言自语的道:“也难怪,那个时候,谁还关心冷宫的事儿?” 林唯听了何婉儿的话,道:“是啊,那冷宫本来就是一个受冷落的地方,并没有人管我们娘俩的死活。 话说,那院将军连夜把我林唯带到了那雪山之上,那时林唯并不知道,这雪山上的另一个女孩子,便是离妃,竟然是院将军家的大女儿。 直到前两天,在那樱桃园里见到了去往冷宫离妃... 才发现:竟是林唯的师姐。 想起自己刚刚到雪山上时,那离心当时见到气息快要断了的我,心下甚是害怕。 不过,听了她的师傅对着院将军说:别怕,这孩子或许还有救后,便慢慢的跟自己熟稔了起来... 而自己的身体,在那雪山上调养后,竟也是奇迹般的恢复了。” 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听到林唯说到此处,刘纯一在心下暗暗的思忖着,用眸光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林唯。 揣度着他语气中的真实性。 就见那林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后来,师傅见我们玩得很好,便让林唯叫这个离妃师姐。因此,林唯与离妃之间,是师弟与师姐的关系。” “师弟?师姐?哈哈哈...” 就见何婉儿仰头大笑:“林总管,你这谎撒得,也太弥天了吧?这师弟师姐,向来是武林中人的称呼,难不成这离妃还会武功不成?” 这坐着的刘纯一听了,心头竟是讶异起来... 心底下刚刚对这林唯的怀疑,竟是减去了几分。 这林唯说得,象真的似的。 确实,这离心,也就是以前‘暗夜组织’的离生花,是会武功的,而且那功力可是天下鲜少有人能敌。 而这林唯的功力自己亦是见识到的。充其量,只能说是中上之质。 刘纯一不禁皱了皱眉。 那林唯对着何婉儿一笑:“我们倒是不学那武功,所谓的师姐师弟,也只是师傅想让我们象姐弟一样的彼此友好相待。 何况,我与离妃彼时都重病在身,哪有力气去学那武功?不过是治病的师弟师姐而已。” 何婉儿听了,一时,这嘴巴上倒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所以,林唯没有料到这兰妃竟是把离心安排在她自己原来日常休息的屋子,林唯刚刚在外面敲了几下门后,见并不象是有人在屋内的样子,便想着,把一篮子樱桃放在桌上,便出去找着兰妃,跟兰妃说一声。” “哦?那为何林总管却是坐在了这离妃的床边呢?要知道...” 何婉儿瞧着这刘纯一紧紧握着离心的手,到现在都没有放的迹象,心下很是不舒服,不禁甚是不依不饶的问道。 270小的多心 林唯听了何婉儿的问话,对着何婉儿道:“听婉贵妃的言语之间,对林唯与离妃的事儿倒甚是着急呢。知道的人都晓得婉贵妃是个急性子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婉贵妃是盼着林唯与这离妃有上那么一星半点的什么暧昧的关系呢。” “你...” 何婉儿听了这林唯不紧不慢的语气,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话语,明白人一听,就能听出这林唯话中的言外之意来.. 何婉儿不禁在心下咬牙切齿的思道:今儿我何婉儿才觉得,这林总管竟还是尖酸刻薄如此之人... 他日,见到我的爹爹,定要在爹爹面前,说足他的坏话。 一边的刘纯一见了,轻轻的放下离心的手,走到何婉儿身边:“婉儿,不必生气,这林总管只是就是论事,你刚刚的语气,朕是听出来了,确是有点处处为难林总管的意味。 这林总管多次忍让,已显大度。婉妃且坐下,用心听听这林总管怎么说。” 何婉儿在心中理了理气逆的游思,脸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仔细想想,这林总管说的,也确是真话。 他所说的,还真是自己所思的。 所谓言多必失,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何婉儿且忍上一忍,从了这皇上所言:听听这林唯如何说下去... 所以,那何婉儿听了刘纯一的话后,又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林唯倒似不在意似的,继续言道:“林唯把这一篮子樱桃放在桌上后,正欲转身走出门外,却忽地听到这床幔之内几声惊叫,林唯倒是吓了一跳。 细听之下,竟是师姐的声音,在林唯的心中,这师姐之于林唯虽非亲姐,却已胜亲姐,一时,倒没想她已是离妃之实。” “所以呢?” 刘纯一沉声问道。 “所以...” 林唯看向刘纯一,那眼神中的坦荡一眼就能让人见到其中的磊落:“所以,林唯便思着,会不会是有人意欲欺负师姐,便飞快的冲到床边,一把掀开了床幔。” “哼...” 何婉儿听到这里,由着鼻孔中哼出一声来:“那婉儿倒很是不解:“林大总管掀开这床幔后,看到只有离妃一人,为何不迅速放下帘子?却把帘幔卷起,还坐在了这床上呢?” “哦...?” 林唯听了何婉儿的话后,把眸光从刘纯一的脸上移到了何婉儿的脸上:“听婉贵妃说得这么明明白白的,难道...?” 林唯沉吟了半晌后,向着何婉儿一施礼:“林唯斗胆猜测一下:难道刚刚林唯所做的一切,婉贵妃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你...你...” 何婉儿听了这林唯的话,急得,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林唯见了,忙甚是诚惶诚恐的对着何婉儿深深的施了一礼:“婉贵妃,小的只是想说:婉贵妃怎的这么聪明,竟是象看到了林唯的所作所为似的,婉贵妃还请息怒,是小的不是,小的多心了。” 一边的刘纯一见了,想想自己在外面时,远远的看着何婉儿在这屋子门外探头探脑的往这屋子里偷窥的样子,心下已是明白了几分。 那心下也渐渐的沉静下来:只要这林唯与离心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何婉儿听了林唯的话,一时之间,倒是噎在了当场。 正这时,就听外面有脚步的声音匆匆的向着屋子里走来... 就听蔷薇的声音:“兰妃,我已服侍离妃睡下了,这不,刚刚去叫了苔痕与迹浅。主子,您慢点...慢点...想来,蔷薇只离开了不长的时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儿的。” 然后,就听到一道沉静的声音想起:“这离妃这么多年没回这新凉,万一苑里哪个人入得了屋子里来找兰儿,却发现是离妃在这屋子里,当作外人,发生点什么,可怎么办? 唉...蔷薇,我向来当你是办事踏实不容易出错的。” “娘娘,这...倒是奴婢的不是了。” 是蔷薇担心的声音。 屋内的人听了,皆暗暗的松了口气。 刘纯一在心下思道:看来,这林唯说得没错,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他们之间应该没发生什么。 这何婉儿亦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看这林唯,比自己还要不依不饶,还好,这兰妃来了,这皇上在来的路上,想必在自己的身后,亦是看到了自己的一举一动,这要是被这皇上懂了自己的想法... 而那林唯,亦在心下忖着:想来,自己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应该是说清楚了,应该不会连累到离心了... 他们三人,这是妥妥的心沉了下去... 然,那躺在床上的离心,此时的心下,则是百般滋味的于胸中翻来涌去... 想我离心好不容易能够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而且相对而言,还是在一个比较隐私的独立的小小空间里。 没想到,自己打盹了才一会儿后,竟是做了一个说不出的梦,梦里自己竟是见到了在现代时的好友曾冰儿与她的男人夏天阳。 自己一见,瞬间便不淡定了,冲上去,对着曾冰儿与夏天阳便赏了两人各两个耳光... 想当初,两人相好的时候,似蜜里化不开的糖,婚后却为了一点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便闪离了。 那夏天阳是一气之下,去了国外,从此便杳无音信。 而这曾冰儿,生下小环后,亦不知去了何处... 试问:天下有多少这样的爸爸与妈妈吗? 而且,自己因为身边带了一个孩子的原因,在现代世界里,被人指指点点... 有一次,在公司里,一个跟自己甚是要好的同事告诉自己,说自己能坐上财务总监的位置,是因为替哪位公司的要人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便是如今的小环... 自己听了,哭笑不得,想我离心,凭着自己的努力与发奋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怎的搞得倒似小三小四上位的了? 而且... 那同事还说:那些人窃窃的道:这院离心长得也就那样,看上去一本正红的,没想到,却还是个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虎难画骨。 271收归我用 自己听了那同事的话,只觉心下哭笑不得。 甚至,还有人言:大约是哪个要人,一时糊涂了,被这院离心不知怎么的给骗失了身,如今,这院离心以孩子相胁,被迫无奈之下,只得从了这离心的心愿,让她坐上了财务总监的位置... 云云... 记得自己当时,听了这位要好同事的知心相告后,心里难受是难受的,但是,能说,我离心在决定收养这院小环起,便已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了么? 所以,听完那位同事的话后,对着她莞尔一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由得他们去说就是。” 所以,自己一想到那曾冰儿与夏天阳,牙根就恨得痒痒。 这下倒好,让自己在梦里逮了个正着,于是,自己冲到他俩的跟前,‘啪啪...啪啪’甚是利落的给了两人各两个耳光。 要知道,自己大好的青春美丽的时光,全被耽搁了。 如今都三十好几了,也没遇上一份象样的爱情。 虽然最主要的是自己的挑剔,又要自己心仪的男子长得合自己的心,还要这男子的气质合自己的意。 认识倒是认识了几个,热心的姐妹们亦是介绍了几个。 这其中,不乏对自己有意的,但不知为啥,总觉得少了令自己心动的那份惊艳。 看来,离心在梦中思道:大约是当初自己心中的初恋:那个夏天阳太优秀了的缘故。 这打了那曾冰儿与夏天阳各两个耳光后,自己只觉这心下甚是舒惬,这么多年的憋屈,终于在这四个用尽了全身力气煽了那两人的耳光后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待得自己再欲看清两人时,‘激灵’一下,自己竟是醒了过来... 原来,竟是一场梦。 但刚刚之时,那夏天阳确是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仿佛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跟前。 离心的心下思道:这梦,做得也太真实了。 于是,嘴巴里不禁喃喃自语:“天阳,天阳...你可知道...” 正自语着,便听到屋子里竟有轻轻的脚步的声音。 要知道,自己的听力向来厉害。 离心听了,不自禁的在心下思道:难不成那蔷薇去叫过来服侍自己的苔痕与迹浅已经来了? 没道理啊,这么快的? 估摸着自己也只是打了个盹的时间。 那两个小侍女就被蔷薇使唤过来了? 离心正纳闷着呢,就听到脚步声轻轻的向着自己的床边走了过来。 这离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来了。 有掀动床幔的声音...离心忙轻轻的阖上了双眸,向里翻了个身。 装睡这事儿,脸还是不要轻易让人看到。 万一自己忍不住偷看,正好与这人的眼光来个对视,那就全曝露了。 自己能感受到这个人动作刚刚甚是急切,这会儿倒甚是轻缓的样子。 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 没想到,这人掀开帘幔后,在床边才将将坐下,外面就又有人‘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离心竖着的耳朵里听了,不禁甚是叹息:看来,这位古代的离心还是挺受人关注的,这摆在现代,活脱脱的网红人物一枚啊。 这不管跑到哪儿,总有人前来打扰。 便是那冷宫也能让它变成热宫。 我离心倒是要听听,都是些什么人? 于是,又装作甚是无意的,翻了个身。 本欲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一丝缝来窥探一下,就听到耳朵里有清润的声音响起:“林唯参见皇上。” 离心听了,忙把并没有睁开的两只眼睛又紧紧的闭了闭,在心下思忖着:我的个妈呀,怎么是这两个人?” 这林唯自己见着,倒还甚合心意,可是这刘纯一,能说,自己看着就来气么? 还是把两只眼睛乖乖的闭着:装睡。 只是,能说,这装睡也不容易啊,这脸上不能有喜怒哀乐的表情,还不能露出点滴的破绽,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于细微处见真知的。 于是,离心甚是小心的保持着呼吸的平稳与表情的平静,这心下正努力的装着呢,就觉得刚刚翻身时,不小心露在外面的手,竟是被一只凉凉的手给握在了手中。 离心本能的想往回缩缩,这才缩了一点点,忽地想起,自己可是睡着呢。 于是,只得乖乖的被那人握在了手中。 感受着掌心的薄凉与薄茧,离心在心下道:除了那个什么狗屁后帝,估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没谁敢这样了。 可叹,我离心三十多年没被男人握过的手,竟是被这个皇帝给占了便宜了。 赶明儿,我得让他给我还回来... 这离心正在心下想着呢,又听到林唯的声音:“林唯参见婉贵妃。” 离心听了,心下思道:敢情那何婉儿也来了... 于是,他们三人之间的言语,自己闭着眼睛可是从开始到现在听了个清清楚楚。 敢情这林唯也真是尽力,这师弟师姐的故事都编了起来了... 而且,瞧她对着何婉儿说的话,那可是极尽助己之意啊... 自己的心下实是感动,看来,这林唯对自己,可是认死理儿的要帮着自己。 好,这个朋友,我离心交定了。 至于...这何婉儿,竟然怀疑我离心与这林唯有私情? 听林唯刚刚怼她的言语里,这何婉儿竟然暗中一路跟随这林唯? 还真是个不地道的主儿。 敢情想背后偷偷的采集证据,以期找到对自己有利的可利用的背后之言之事? 看来,这何婉儿可也真是迫不及待的想我离心出洋相啊,也不用脑子想想,我离心来这新凉皇朝,总共才三天的时间,与这林唯这么快就能好上? 哎,离心在心下轻叹一口气,这何婉儿还当真我离心是见了男人就喜欢的那种? 那也太看轻我离心了吧? 我看你这个何婉儿,前儿在那新凉宫外时,长得到似大家闺秀般的雍容华贵,没想到,这心可跟脸不相匹配啊。 看你这么急着想我难堪的样子,这个怨,我离心记住了,哼哼,他日,我离心必以德报怨。 把你这个何婉儿收归我用。 272早已醒了 李容兰在那蔷薇与荼蘼的搀扶下入得了屋来... 进了屋后,凝眸一看:嚯,这屋子里竟是站了好几个人... 皇上刘纯一,皇宫总管林唯,还有那何婉儿婉贵妃与她的小侍女似玉。 而那离心则躺在床上,眼睛还闭着,似乎还在睡梦中,并无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李容兰见了,在心下思道:大约,这离心应是醒了,只是,见到这么些人站在屋子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索性装睡了。 李容兰收回看向床上的院离心的眼光,对着刘纯一盈盈的施了一礼:“容兰参见皇上。” 刘纯一见了,忙迎了过来,扶住了李容兰:“容妃不必多礼,平身。” 李容兰见了,也不客气,直起身子来,又对着何婉儿与林唯浅浅的施了一礼:“不知婉贵妃与林总管竟是到‘兰苑’来了,容兰倒是有失远迎了。” 何婉儿听了,忙走到李容兰的身边:“容兰姐姐客气了,婉儿来到‘兰苑’后,便差如画去向容兰姐姐禀告去了,怎的这小妮子...没见到姐姐吗?” 李容兰轻轻的拍了拍何婉儿搭在自己手腕儿上的手,对着何婉儿轻轻的笑了笑:“没事儿的,大约是如画不知道我与荼蘼在膳房里忙,去前厅或是我房间里找了。一会儿应该会到这儿来或是问了人后,会再再去前厅找婉妹妹的。” 何婉儿听了,娇笑着道:“咯咯咯...我说,我到这屋子里来找姐姐,怎么没见着人的,原来容兰姐姐又去给纯皇做好吃的去了。 难怪纯皇一有空,就往容兰姐姐这儿跑...” 李容兰听了,轻轻的腾出一只手来,甚是爱昵的捏了捏何婉儿粉扑扑的脸蛋儿:“哪里是又给皇上去做吃的了,亦是难得去下厨的。 这不,今儿离妃正好到‘兰苑’里来,我便跟荼蘑想着去采些当季的鲜花做些糕点。” “哦,原来是为离姐姐准备的啊,这么说来,婉儿倒是来得巧了,沾了离姐姐的光了。” 何婉儿巧笑嫣然的道。 躺在床上的离心听了,这心下还真如吃了苍蝇似的...要吐。 这个何婉儿,这变脸变得... 也太快了吧... 自己一时都适应不过来啊。 瞧她先前对林唯说的那些话,恨不得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让自己落得个身败名裂。 再瞧瞧她现在,她还离姐姐...离姐姐的叫得,特别亲热了。 只是... 离心在心里忖度着:我倒是有点脑壳痛了... 我这都装睡装了这么多时间了,要怎么着醒来,才不着痕迹又水到渠成象自然醒的那种呢? 这倒是一个问题。 想到此处,不自禁的微微皱了皱眉。 站在床边的李容兰见了离心这个微小的皱眉动作,心下瞬间明白了:敢情这离心大约是早已醒了,只是找不出一个睁开眼的借口来... 于是,李容兰转过身子来,对着众人笑了笑,道:“我们倒是在这说了这么多话,这离妃从那西域回来之后,想必在那一个人都没有的冷宫里,吓得夜不成眠也极是有可能的。瞧她睡得,多沉啊... 你们且静一静,我来叫醒她,这不,午膳的时间要到了。” 站在床边的林唯与刘纯一听了,稍稍的往后退了退。 李容兰见了,笑容加深了些:“这个...皇上与林总管,你们...” 刘纯一与林唯听了,心下瞬间明了。 刘纯一轻轻咳了一声:“还是容兰想得周到,那朕与林总管便到前厅去等。” 林唯听了,忙附和着:“纯皇说得甚是,说得甚是。” 说完,对着刘纯一拱手一施礼:“纯皇,请。” 那刘纯一也不客气,双手负于身后,大踏步向着门外走去。 李容兰转头看向何婉儿:“婉妹妹是跟纯皇先行去前厅等着呢?还是?” 何婉儿一听,忙对着李容兰道:“婉儿就与似玉先行一步,跟纯皇还有林总管他们一起去兰姐姐的前厅候着。” 容兰听了,点了点头... 回过身来,对着自己的小侍女荼蘼道:“荼蘼,你去带着皇上他们去前厅候着。” 荼蘼听了,忙对着李容兰恭敬的应道:“是,兰妃娘娘。” 说完,转过身子,快步追上在前面行走着的刘纯一一行。 见他们出了屋子的门,李容兰对着蔷薇呶了呶嘴,示意蔷薇把屋子的门关上。 蔷薇见了,心下会意,走到门边,把门轻轻的带上了。 李容兰对着站在一边,低头顺眼的苔痕与迹浅道:“去,到柜子里拿件艳色点的衣服过来,呆会儿,本宫把离妃娘娘叫醒之后,你们便服侍她起床吧。” “是,兰妃娘娘。” 苔痕与迹浅齐齐的应道。 李容兰见两个小侍女跑到柜子边去打开柜门选衣服去了。 方转过身走到离心睡着的床前,低下头来,凑近了离心的耳朵,轻轻的唤道:“离妃,离妃,醒醒,醒醒,用午膳了。” 离心刚见这李容兰把皇上与林唯还有那何婉儿都支走了,心里终于轻轻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如果那些人站在这儿的话,我离心还真是不知道以何种方式醒来。 此时,听到李容兰在自己的耳朵边轻轻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心下思着:这李容兰向来聪慧机敏,自己不必再装睡着了。 于是,缓缓的睁开眼来,冲着李容兰展颜轻轻一笑:“容姐姐。” 只是叫了一声,也不往下说些什么。 那李容兰竟也是不问离心刚刚是醒着还是真正的睡着,亦是对着离心一笑:“到用午膳的时辰了,瞧离心睡得,我看着都觉得甜。” 离心见这李容兰并没有提刚刚皇上与林唯还有那何婉儿在这屋子里一事,也便乐得糊弄过去。 顺着李容兰的话道:“是啊,大约是离心这些天来,太过累心累力的缘故,睡得竟是深沉。” 李容兰听了,甚是怜惜的用手轻轻的碰了碰离心左颊上的伤口边缘,温柔的道:“想来,离心这一路上受了不少的苦,瞧这伤口,伤得这么的深。 不过,看起来,倒是比前儿好得多了。 看上去,倒似是抹了这新凉皇朝里那‘悬壶济世’的刘大夫的药膏。” 273几分贵气 离心听了,心下奇道:这个李容兰怎么知道的? 大约是看到离心眼眸中的惊异,回手接过那苔痕手上拿着的一件杏粉的衣裙:“离妃一定心下甚是好奇:容兰怎么知道的?” 离心的心下思道:真是奇怪了,怎么这李容兰象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我想什么,她竟能猜得出来? 离心那眸低的惊异更深了。 李容兰朝着离心轻轻一拍:“不要再发呆了,起来了。怎么?还要容兰姐姐拉你一把么?” 离心一听,忙‘骨碌’一下,由那床上爬了起来。 一边的苔痕见了,忙一把扶住了离心的胳膊:“离妃娘娘小心。” 离心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如往常般的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古代小姐的那种慢慢雅雅。 心下不禁的一声哀嚎,暗暗的思道:看来,自己到这古代虽然已经六年了,但从穿到这原身在‘紫藤苑’时起,便是自由散漫惯了的。 那‘紫藤苑’离那皓月的皇城天高皇帝远的,一些规距礼仪也没人教自己。 倒是以前的那个叫清香的小侍女,有心欲教自己,却被自己想也没想的给回绝了。 还让她与春桃进自己的屋子里要先敲门。 敢情,自己把在现代社会的一些文明礼仪倒是教会她们了。 现时,离心的心下倒是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如今还要踏进这新凉皇宫,自己那时,反正除了跟小环玩,执笔记下了原身的前世外,别的时间,也是在那看那些闲书。 要是那时跟着那清香小侍女学些这新凉的规距,大约自己现在,亦是那优雅懂事如这李容兰般讨喜的女子了吧。 正发呆着呢,李容兰见了离心爬在那儿发呆的神情,不禁把手上拿着的离心的裙子又递给了身边的迹浅:“还不快点坐在床沿上,瞧你这姿势,这要是给哪个别有用心的看去了,又得说你不懂规距了。” 离心听了,忙敏捷的一翻身,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苔痕见了,忙往离心跟前靠了靠。 李容兰见了,往后退了退,一边退,一边对离心道:“离妃,赶紧更衣,一会儿,小环小皇子亦要下课了,我跟他说,今儿用午膳时,便可以见到娘亲的。” 一提到小环,离心这心下瞬间便柔了起来,任由那苔痕与迹浅摆弄着自己。 本来,自己看到这刚刚叫做苔痕的拿过来的杏粉衣裙,心下很是排斥,虽不大红大绿的艳,但那色调也太嫩色了些,与自己内心的老成比起来,不合。 但听到李容兰说起小环来,便也自动忽略了衣服是什么色调了。 穿好衣服后,便有苔痕对着离心恭敬的施了一礼:“离妃娘娘,请移步到梳妆台前,奴婢好与迹浅一起替离妃娘娘梳洗一下。” 离心听了,站起身子来,跟在那苔痕的身后,向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 离心才堪堪的在梳妆台前坐下,便听到一道悦耳的童音在门边想起:“兰额娘,你果真没有骗小环,小环的娘亲真的到兰额娘这儿来了。” 离心正朝着铜镜里望去呢,听到小环的声音,忙猛地回过头来一看:就见小环跟在前儿跟在李容兰的身后,到过冷宫里来的小太监,貌似叫什么小端子的陪同下,入了屋子里来。 只见小环今儿穿了一袭用料甚是考究的深蓝色外袍,腰间系了一根白色的玉带,比之于以前的小环,倒是多了几份贵气... 离心的心下思道:真好,又可以跟小环在一起了。 想至此处,忙从那刚刚坐着的梳妆凳上站起身子来,习惯性的蹲下了身子,张开了双臂:“小环,我的宝贝,快过来让娘亲看看。” 哪知,这小环竟是径直的向着李容兰飞奔了过去,到了李容兰的身边后,一把拉住了李容兰的手:“兰额娘,谢谢您,让小环能够跟娘亲在一起。小环给兰额娘请安。” 说完,双手一拱,对着李容兰施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身礼。 李容兰见了,甚是亲热的一拉小环的手:“真懂事,谢什么?小环叫我兰额娘,便是兰额娘的孩子,从今以后,小环的事儿,便是兰额娘的事儿,知道么?” 小环听了,眨巴着亮亮的眼睛,郑重的占了点头。” 李容兰蹲下身子来,轻轻的捏了捏小环的小脸蛋儿:“去吧,去跟娘亲打声招呼,然后,跟着小端子去前厅等着。” “是,兰额娘。” 小环转过身子来,向着离心的怀抱慢慢的走了过来。 离心见了,这心下,一时,倒甚是不是滋味来... 想这小环,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古代,自己从来都没有缺席过他的成长,怎的这才两三天的功夫,竟是对李容兰的亲热程度都超过自己了? 离心就觉得这心下的滋味可真是不太爽,但这种情形之下,好似自己还得认命。 瞧这小环左一句‘兰额娘’,右一句‘兰额娘’的,还真是亲。 难道,我离心教育出的娃儿,还贪图富贵虚名了? 话说,你小环若要富贵,我离心有的是银子啊,若谈虚名,我离心好歹也是个妃子好吧,并不比这李容兰的地位低啊... 瞧这小环此时,走向自己的步子,慢得象蜗牛似的,难道?还不愿意跟着我离心了? 还是? 这小东西为了救自己,故意讨好这李容兰? 唉,离心在心下思道:也是,如今,这李容兰的情形。甚得这皇上喜欢,这小环对她好点,她在那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的话,大约是比别人的话要管用些。 这人,还真是怪,往往对心喜之人的话,怎么着说,自己听在耳中,都是心喜的。 小环来到离心的身边,并没有象往常一样的,象只小鸟儿一样的扑进离心的怀抱,竟是在与离心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站定。 对着离心道:“娘亲,您赶紧梳洗吧,小环与小端子叔叔先去前厅里等着娘亲。我们夫子说了:言行之间,无论多亲的人,均要有距,无论多憎的人,亦要讲礼。 娘亲,孩儿先走一步。” 说完,转过身子,向着门外走去。 额... 离心见了,瞧着小环离去的背影,缓缓的站起身来... 274不可方物 望着小环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抹怅然在离心的心头升起。 如果,以前,自己盼着小环能独立于自己而很好的生存是美好的希望的话,那么,此时,离心只觉得,这小环如今才六岁,便如此的懂事隐忍,倒是让人生出几分心酸来... 自己生的娃,多多少少心里有些数的,想来,他这是为了保护好自己而宁愿忍受着心底很想与自己亲热的举动,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在现代时的六年,在这古代的六年,自己与他从来没有分开过。 便是在苍冥镇上,自己有意培养着他能够独立的能力时。 至少,每天,他练完功后,远远的见到等待着他用早餐的自己,便会象个归巢的小鸟似的,奔向自己张开的怀抱。 而今,在这皇宫里头,竟已是要克制成这样了么? 离心默默的坐到梳妆凳上,任那苔痕与迹浅在自己的头上,脸上,嘴巴上捣鼓着。 终于,离心耳朵里听到迹浅的轻轻一句:“回兰妃娘娘,奴婢与苔痕已经替离妃娘娘梳洗好了。” 离心听了,心底的失落更盛了... 没想到,我院离心竟是沦落到要寄人篱下,身不由已。 这自己的妆扮梳洗好了,还得要向别人汇报。 心底的别扭是有的,但我离心更知道:客随主便的道理。 毕竟,我离心还想抱着你李容兰的大腿,救下那牢狱中的院将军呢。 这么好的资源,自己只要低眉顺眼的就下一点,就可以得来,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这李容兰本来就是一个好妃子,与那刘纯一一样,胸怀天下苍生。 那我离心便不叫做就下了,这叫我院离心与这李容兰强强联手,造福天下啊。 毕竟,我离心也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这心中,亦是希望天下苍生们乐在这新凉皇朝中的土地之上。 想到此处,离心倒是觉得刚刚的失落感渐渐的从身子里消失殆尽了。 果然,事有两面,就看自己怎么想。 想我院离心向来既有积极努力向上的斗劲,遇到艰难困苦时,又具有一切向好的方向看的乐观精神,这救院将军的事儿定会能成。 这回,等我救完了院朝中,这什么狗屁新凉皇朝,什么刘纯一,什么何婉儿... 等等,等等,便与自己无关了。 若以后,便是那院家再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与自己无关了... 自己还完这一次的恩,便没有下次了。 想至处此,离心缓缓的从那梳妆凳子上站起身来,转过身子,心上想着走到那李容兰的身边去。 没想到,那李容兰竟已是款步的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又打量自己。 离心见了,心头不禁有些冷意浮起。 在心下思道:看这李容兰做事,向来是温柔有礼,那言语亦是不急不燥。 怎么着,都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 怎的,自己每每总是会有一丝不协调的冷意由心底里升腾而起? 离心在心下思道:难道?是国为原身太过于喜欢这皇上,而这皇上的心中眼中又只有这李容兰... 自己控制不住的生出的不爽与嫉妒? 噫,想到这,离心就觉得浑身更为不自在起来... 离心暗暗的在心中道:大约,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幸好,是自己占据了这离心的身子,日久天长,自己对这刘纯一慢慢的淡了下去,想来,这原身也便死心了。 于是,离心掩下心头的一抹莫名冰冷,冲着李容兰轻轻的一笑:“容兰姐姐如此这般的打量离心,离心倒觉得颇不自在了。” 说完,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来,低下了头。 李容兰见了,掩嘴笑了笑:“我先前,竟没发现,离妃简单的收拾一下,这风情便不可方物了。” 风情不可方物? 低着头确实害羞着的离心,听了李容兰的话后,在心下喃喃着。 这原身的好看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把自己与风情搭上,是不是...不太符合自己的定位? 自己无论在现代还是在这古代,走的可都是自尊自强的职场女人的敢拼敢做的自立女人形象,什么时候,竟能跟风情搭上?还不可方物? 离心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抬起头来,那杏眼儿甚是惊异地微微睁了睁,甚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容兰姐姐真是会拿离心取笑,想离心这么多年来漂泊在那村野之中,早已是手脚粗笨之人,还谈何风情?” 李容兰听了,忙一把拽住离心的袖子,来到梳妆台旁:“离妹妹倒是自己瞧瞧:苔痕与迹浅把你只是收拾干净了,便如此的光彩照人,这要是再打扮打扮,岂不是这宫里的一枝独秀了。” 听了李容兰的话后,离心甚是好奇的朝着铜镜里望去... 别说,自己以前知道这原身很美,此时一见,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美。 杏眸微睁,鼻梁圆润细挺,朱唇一点... 整个就是一幅标准的古典美人的形象。 如果不看左脸颊上的伤口的话。 离心见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离心多少年没照镜子了,如今一看,这脸好看是稍稍好看一点,只是,这一道伤却是又难看了五六分。 容兰姐姐这么夸我,离心真的是受宠若惊了。” 李容兰伸出手来,轻轻的替离心拂了拂额前的一缕长发:“便是有这么一个伤口,离心的这份出尘的气息,亦是少有人能及的。” 离心听了,眸光由铜镜里移到李容兰的脸上:“容兰姐姐真是谦虚,离心倒是觉得容兰姐姐的身上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馨香,离心羡慕还来不及呢。容兰姐姐就不要再说离心了,光是离心这脸颊上的这一道伤口,已让离心的容色生出无可挽回的可惜了...” 李容兰听了离心的那一句‘腹有诗书气自华”后,不禁在心下暗道:没想到,这离妃说起话来,倒亦是让人心生欢喜之心。 只是,这个离妃长相太过出尘,便是左脸颊上一道伤口,亦掩饰不住她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风流体态。 倒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275都不避嫌 没想到,一个容色受伤的人,竟还能让人由心底里感受出她的出尘之美来,倒是自己所没有料到的。 难道,有些人的举手投足之间,天生便具有这种让人忽略她长相的引力? 瞧他脸上所涂抹的药膏,一看,便是那刘大夫独门研制的,会是谁给她送过去的? 林唯? 还是,这纯皇早就暗中去过了冷宫? 如果是林唯,那还好。 假如是这纯皇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的心里,对这个女人甚是看重。 若真是那样,自己又要重新计议了... 不过,从这离妃见了刘纯一的反应来看,她对这刘纯一并无半点想法。 应该怼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恨不得这刘纯一讨厌她似的。 倒是这林唯,从自己第一次去冷宫,便在那冷宫的院门外,听到他极力的为这离妃辩护。 所以,更多的可能,应该是这林唯送过去的。 这离心的心下正思着呢,就见离心的眼睛向着自己看了过来,轻声言道:“容兰姐姐,我们何时到前厅里去用膳?离心的肚子可是饿了。” 李容兰听了,忽地一下缓过神来:“容兰只顾着看离心,倒是忘了用膳这事儿了,走走走,我们一起到前厅去。” 说完,李容兰转过头,对着苔痕与迹浅到,快去扶住离妃,去前厅用膳。以后,你们就是离妃的贴身侍女了,怎的这点见识都没有? 还要本宫吩咐吗?” 那苔痕与迹浅听了,忙快步走到离心的身边,一左一右扶住了离心的胳膊。 离心见了,笑着对李容兰道:“容兰姐姐,不必这样说苔痕与迹浅,我看这两个小丫头低眉顺眼的,甚是讨喜。 至于离心呢,从小便是在皇宫外面长大,倒是习惯了自己行走,有人扶着,反面倒觉得别扭了。容兰姐姐,您请。” 说完,甚是恭敬的弯腰对着李容兰做了一个先请的姿势。 李容兰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离心的一只手,“离妃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俩本来就是不相上下的姐妹,一起走。” 说完,拉着离心的手,便向门外走去。 对于李容兰的亲昵动作,一时之间,离心倒甚是不适应,便又不知道如何拒绝。 索性便由着李容兰牵着自己的手,向着门外走去... ... 原来,这‘兰苑’的前厅,在这卧房的东南处,离这儿并不是太远。 所以,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李容兰与离心便来到了前厅。 只见刘纯一与林唯已经在前厅里等着了,那刘纯一在中间的椅子上坐着,桌子前一张茶几,林唯则在左首边做着,何婉儿在右首边坐着... 在林唯与何婉儿的身侧各还有一个空位。 大约是留给李容兰与离心的。 离心见了,在肚子里想着:这样分开坐,倒亦是挺好,用午膳的时候,每个人用每个人的膳,不用靠得太近。 相对而言,还自由些。 于是,想也没想,便向着林唯左边的空位子走去。 至于何婉儿那边的空位子,离心在心下思道:看到这个女人,我就来气,当面一套说辞,背后一套说辞的,我还是离你远点好,怕你,我离心可不是怕,只是,免得倒了我的胃口。 离心的想法就是上面这么简单。 然,那刘纯一的心里与何婉儿的心里可是各有微澜了。 刘纯一心下就觉得一沉:没想到,这个离心还真是一点都不忌讳已是离妃的事实,你就不能坐到婉妃那儿吗? 难道就不知道收敛点? 我刘纯一心下当然知道,你是那种性情中人,想以前在暗夜组织时,跟二弟之间亦是打打闹闹,不拘小节... 可那时是那时,那时你还是自由之身,男子的打扮,且年纪尚小,心性纯洁,并无旁想。 而今,你已是我刘纯一的妃子,当要收敛随性之举,注意与男子的交往之度。 也许,你心里只是很简单的随意之行为,却有可能成为别人拿捏你的证据。 打开你就那何婉儿见了,心下亦是五彩纷呈:这离心还真是敢作敢为啊,刚刚发生的那事儿,难道她是真睡着?真不懂? 一点都不避嫌啊。 跟皇上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奔着林唯左道的桌子去了... 李容兰大约亦是感受到气氛的莫名压抑,走到刘纯一的跟前,深施了一礼:“臣妾李容兰参见皇上。” 刘纯一收回脑海中的天马行空,对着李容兰一挥手:“容妃免礼,平身,去婉儿旁边的位置坐下吧。” “多谢皇上,回皇上,臣妾还有一事想跟纯皇说。 刘纯一端起桌几上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离妃不必客气,说吧。” 李容兰听了,对着刘纯一又甚是恭敬的一拱手;“容兰还要向皇上请罪。” “请罪?” 刘纯一听了,眉尖蹙了蹙:“兰妃何罪之有?又何出此言?” “回皇上,皇上今儿下圣旨容许这离妃到‘兰苑’暂居,是想容兰能教会这离妃娘娘的一些礼仪,而容兰却到现在都还没教,所以,请皇上责罚于容兰。容兰定无半分恨意。” 这刚刚在林唯身边坐下的离心一听,再看到这李容兰对着刘纯一甚是恭敬的施礼的样子,心下思道:坏了坏了,竟是忘了这刘纯一是皇帝这回事了。 刚刚自己怎么就没想着对这刘纯一请一下安的? 毕竟,在这古代的封建社会,这皇帝可是老大,哪个臣子手下见了他不要毕恭毕敬的先对他行礼? 看来,在苍冥镇上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活在现代的生活模式中,再加上那慕容风对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自己能给他赚银子,他对自己也不要求什么。 自己以前听说这皇宫里头规距多,没想到,多到就象走路吃饭似的。 一点都大意不得啊。 算了,为了自己救出院将军的目标,先都忍着,要知道,这世上最没有用的就是自认为是,有时候,可是要坏事儿的。 咱还是知事礼,识大体的。 我还是赶紧补上。 276果然奏效 离心刚刚坐下的身子,忙又站了起来,用手理了理衣裙,慌慌的朝着李容兰的身边走去... 哪知,这放着桌子的地面是高出一个台阶的,离心由于太心急的缘故,竟是一脚踩空,直直的向着地面倒去。 林唯见了,想也没想,腾身便跃向了离心向下倒去的身子... 然,竟是扑了个空。 林唯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刘纯一纯皇,赶在自己之前,托住了离心的腰身。 林唯忙退后一步,弯身对着刘纯一施了一礼:“林唯..” 刘纯一也不放开离心,稍稍收了收握着离心腰肢的手:“无妨,想来林总管念着师弟师姐之情,一时情急之下,也没多想,只是想扶住离心而已。 如今,有朕在,林总管放宽心好了。朕的妃子,朕在,还是可以相助一下的。”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林唯嘴巴里说着,身子往后退了退,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离心刚刚一脚踩空时,自己便想努力的调正姿势,以缓住直直往前跌倒的身子,脑海里电光火石的想着:完了完了... 自己这在现代时,除了工作从来不曾出过错,日常生活中的那随性散漫而又毛燥的性子又显露出来了。 你说,这刚刚是踩着这台阶上来,坐到这桌子边的,怎的这会儿下去时就忘了呢? 这记性... 这离心正努力的把身子往后仰呢,就觉得腰身上一紧,竟是被人牢牢的搂住了。 离心身子得到了稳定,抬头一看:竟是刘纯一。 忙轻轻的扭了扭,想把自己的身了由着刘纯一的手中挣脱出来,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过多的使劲儿。 要知道,自己可是这个男人的妃子... 多少要给他点面子。 可是,没想到,这刘纯一见自己暗暗的使劲儿欲摆脱他的手掌,竟是用力紧了一紧。 喔嚯,离心在心下思道:竟然还搂紧了点... 你这是想干嘛? 还给脸不要脸了?这? 老娘可跟你这个有着三宫六院很多妃嫔的皇上不同,你有的是女人,我可还是个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的,男人的大手都没拉过的那种。 当然,除了刚刚在屋子里,被你这个纯皇握过。 心下一急,举起右手就想一巴掌煽在这个刘纯一的脸上... 别以为你是皇上,便可以为所欲为... 哪知,手刚举到半空中,就听到林唯的声音:“林唯...” 离心只得生生的放下挥到半空的手,循着声音的地方看去:大约是这林唯见自己快要摔倒了,也想过来扶一下自己,竟是被这刘纯一捷足先登了。 然后,再听听这刘纯一的话,朕在,朕的妃子...这是? 在宣布自己的权利呢? 意思:我离心是你的人,还轮不到别的男子来插手。 我去,真是不要脸,想以前,对待原身,哪点象是怜爱自己的妃子了? 朝堂之上,可是把这原身伤得体无完肤,九死一生。 还有,自己在外面逃命这么多年,我不过就是放风说是葬身沙漠了,瞧他悠哉游哉的,继续做自己的皇帝,与李容兰一起把这新凉皇朝搞得是有声有色,繁华昌盛啊... 这对谁都这么好,就不能派几个人暗中查找一下我离心葬身沙漠之后的尸骨? 追个究竟? 再不济,这原身出使皓月前,你可是封了妃子的,多多少少你也搞个衣冠冢之类的。 以示心理还有她一个位置。 他倒好,一样都没有,亏得原身还对他一往情深,我呸...呸... 如今,竟还来维护自己的所有权来了。 还真当女性是物品呢? 这要在现代,讲究的是男女平等。 离心这越想越气,扭着身子又扭不开来。 这一想起现代来,忽地,脑海里便想起自己偶尔追那些现代爱情剧时,女孩子恨男孩子时,一般都是使劲儿踩男主的脚。 要不,我院离心也试试? 说不定,可以让这刘纯一松开搂着自己腰身的手。 想到此处,离心一咬牙,暗中憋足了浑身的劲儿,左脚一抬,狠狠的向着刘纯一的右脚用力踩去... 这刘纯一打发了林唯,见林唯甚是知趣的坐回了自己刚刚的位置上,心下只觉得无比的舒畅。 搂着离心的手不自然的又紧了紧。 在心下思着:真是奇怪,这搂着离心,怎的自己的心中这般的甜蜜? 恨不得把这离心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才好,这可是从没有过的感受... 这刘纯一心里正美滋滋的呢,这警惕性也便放松了... 猛然,一阵疼痛由脚上袭来,刘纯一本能的放开了搂着离心的手,嘴巴咧了咧的把被踩的脚抬了起来,伸出双手欲去揉揉。 离心用力踩完后,就觉得腰肢上一松。 果然... 奏效! 离心忙往后退了退,在心下思道:这种法子还真是有用。 小样儿,还想揩老娘的油,吃老娘的豆腐,我看你是这些年来,清静得久了,少个人来教育教育你。 你还真以为我离心跟你们这个古代的女人一样,唯你是尊? 做梦吧。 这刘纯一放开离心的腰身,揉了揉脚后,看向离心,就觉得她脸上竟是有抹得意的得逞的笑一闪而过。 刘纯一心下瞬间明了:敢情,这离心又使诈了。 好,很好。 刘纯一在心下思量着,怎么惩罚这个离心,才能让她又气又急又耐何不了自己呢? 不让她尝尝滋味,她还真以为是在行走江湖,自由散漫呢?嗯? 正在心里谋划着呢... 就听到那坐着的何婉儿见了离心这般的行为,‘腾’的一下,由着那坐位上站了起来,厉声斥道:“大胆,竟敢对皇上下如此重的手,离妃,你是反了不成?” 离心收回心上得逞的快意,正欲转过头去,看看这何婉儿的叫嚣的样儿,就听到不远处的李容兰对着何婉儿道:“婉贵妃,稍安勿燥,想来,这离妃也不是故意的。大约是刚刚摔倒时扭着脚了,想换个姿势,一不小心...” 离心听了,在心下道:这个李容兰,倒甚是有意思,这是铁杆的护我离心啊。 想必,刚刚任是谁都可以看出来,自己是有意而为之的。 277磨墨侍寢 不过,李容兰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离心还真是可以借脚扭了,想活动活动筋骨为由,把这故意踩这刘纯一脚的事儿给糊弄过去。 忙跟在李容兰的话后道:“离妃真是心细之人,这都看出来了。不象某些人,唯恐天下不乱,逮不了别人的错处。” “你...你...你们...哼...皇上...” 就听那何婉儿一蹬脚,娇柔的叫着:“皇上...皇上,你看,你看看容兰姐姐与离妃姐姐,两人合伙欺负婉儿。” 额... 离心见了这何婉儿的娇柔姿态与受了委屈样的神情,比之于刚刚踩着了刘纯一的脚还要快意,心下更是舒服了些。 看情形,这何婉儿还找靠山了。 我倒要看看,这刘纯一会帮谁? 于是,那眸光可是大大咧咧的便朝着刘纯一瞅了过去。 就见那刘纯一,此时,已是恢复了如初的沉静。 双手负在身后,听了何婉儿的话后,轻轻的踱到何婉儿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何婉儿的肩膀:“婉妃,如兰妃所言,稍安勿燥,这离妃是不是故意踩朕,朕心下自是有数,且坐下。” 何婉儿听了这刘纯一的话,只得不情不愿的又坐了下去。 离心见了,心下暗暗的开心:你何婉儿倒是继续说啊,本来就不是踩的你,要你出来这么急着表白心迹做什么?真是一个讨欢的马屁精。 这心下正象花儿一样,灿灿然开放呢... 就见那刘纯一转过身子来,踱到自己的跟前,薄唇一张一合间,离心的脸,瞬间便慢慢的苍白起来... 在心下愤愤的诅咒着:变态,伪君子,人渣... 原来,那刘纯一缓缓的踱到离心的跟前,看着离心,一字一句的道:“想来,离妃大约是刚刚欲要摔倒时,脚扭着了,无意中踩到朕的脚了。 朕向来大人不计小人过,但警告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今儿,等晚上用完晚膳后,为了以示惩戒,让兰妃派顶轿子,把离妃送到朕的御书房来:替腾磨墨,完了,就在朕的寝宫侍寝。替我揉揉这受了伤的脚,直到退了肿为止。” 由着外面走来的小环进来时,就听到了爹爹的这些话。 一时,小环倒是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在心下思忖着:警告?惩戒?磨墨?侍寝?这个毛手毛脚的离离娘亲,这是?又犯什么错了? 踩着父皇的脚了? 小环小心翼翼的把眸光移到离心的脸上:就见到娘亲的脸由红到白,由白到更白。 那嘴巴紧紧抿着咬着的样子... 小环知道,娘亲生气了,很生气的那种。 不过,能说,小环听到父皇爹爹说让离心娘亲侍寝的话来时,心下倒是很开心么? 小环就喜欢父皇与娘亲相亲相爱的样子。 虽然娘亲老是说:要寻找爱情。 难道这个气质卓然不凡的父皇还不是她爱情的对象么? 要知道:小环很喜欢呢,这么好看的爹爹,很符合小环的赏爹观点呢。 站在离心身边的李容兰听了,心内一沉,本来,自己看到这刘纯一飞速前来扶离心时,心下就不大受用。 李容兰在心下思道:这刘纯一对这离心的举止之中,自己总能感受到呵护的感觉来。 只是,这纯皇的心思,亦是难猜,瞧他对林总管所说的话,好似是不想让那林唯扶住这离心... 如此,倒亦是可以理解了。 而且,看到这离心对这刘纯一的所作所为后,同样作为女人,我可以看出来,这离心对这纯皇并不上心。甚至... 自己还能感沉到她对这纯皇的敌意来... 李容兰在心下轻轻的叹一口气:想自己,守护这刘纯一这么多年,得到的,不过是这刘纯一的尊重与垂惜。 这个离心一出现,他倒是表现出了许多与往常不同的另一面来... 会争了,会出手相扶了,如今,竟还说出让这离心前去服侍他批阅奏折与去他的寝宫侍寝...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经常来自己的‘兰苑’,亦甚是喜欢自己每每于夜半更深之时所亲手给他熬制的甜汤,只是,从来没有让自己去过他的寝宫侍寝。 想来,我李容兰没去,那雪皇后,婉贵妃应该也没去过。 至于,那个蜜妃,听说,这刘纯一当太子时,对这个蜜妃就没染指过。 更是不用说了:肯定也没去过。 不过,幸好,瞧这离心的眼神,对这刘纯一甚是不满。 刚刚,她那咬牙切齿的下狠劲儿踩纯皇的脚的神情,自己可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李容兰此时,在心中道:倒甚是有意思。 想这离妃反正住在自己的‘兰苑’,这以后,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李容兰多多少少总会知道点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 于是,这李容兰听了刘纯一的话后,忙朝着刘纯一施了一礼:“臣妾知道了,臣妾定遵皇意。” 离心听了,心里眼里的那恨,也不避讳,用能杀死刘纯一的眼神,狠狠的瞪着刘纯一,身子往前一倾,施了一礼:“回皇上,离心从未入宫过一个晚上,并不知晓如何侍寢,至于象磨墨这种只要花力气的简单劳作,倒还可以试上一试。” “哦?” 刘纯一负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事,不会可以学,都当了本皇的妃子这么多年了,还生了小皇子,竟还不懂侍寢,这说出去,多少有点...” 离心听了,那脸腾地一下,又由白转红了。 心下道:这刘纯一,还真是不知羞臊,我不过这么一说,他还... 就见那刘纯一停了一会儿,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饶有意味的看向离心:“其实呢,并不是侍寢,就是替我揉这肿起来的脚。 想必,刚刚离心用了多大的力气,自己心下有数。 每个晚上,只要服侍朕睡着了,离妃便可以自己选择:是睡在朕寢宫的地上还是回这‘兰苑’。都行。” 刘纯一这些话一出来,刚刚还在心下不开心着的何婉儿,心中一下子便开心了起来:我就纳闷这纯皇怎的让这离妃侍寢来着,敢情是当着大家的面,给她一个台阶。 ------题外话------ 写了这么多天,也不知有多少位亲在看。有时,可能写得急了,会有些错字或错语,有功夫时,小青杏会找出来修改掉的。 欢迎亲们指出错字错语错句,有1-10不等的币币奖励哟。。。 278一板一眼 何婉儿在心下思道:这离妃可还真是有意思,大约在心里,还真以为自己是麻雀飞上凤凰枝了,要给皇上侍寢了,便假惺惺的扭捏作态... 还什么不会侍寢,也亏得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得出来... 现在好了,非得逼着这皇上把你请去那寢宫的具体怎么侍寢的事儿给抖落出来。 原来是叫你离心去替他捏你踩肿起来的脚。 还什么侍寢? 你还真以为跟这皇上同床共枕啊... 敢情只能睡地上,或大半夜的再回‘兰苑’。 哈哈哈...还要一直等纯皇的脚面消肿了为止。 我倒要看看你离心,如何能做到。 这消肿的事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便可以的。 要知道,我何婉儿有一回,被一个不大的物件砸了脚,可是过了半个多月才好点的呢。 这要是这半个多月都睡在那纯皇的寢宫的地上的话,现今,虽是暮春,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凉的。 假如她选择更深露重的再回‘兰苑’的话,那能睡几个时辰啊? 到时辰了,每位妃子可还要到雪皇后的宫里去请安报到呢。 唉,这个离妃,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而站在离心旁边的李容兰听了这刘纯一所说的话后,心下竟亦是涌起层层的喜来。 原来,让这离心去侍寢,是这个样子的... 自己还以为... 坐着的林唯听了,心下倒甚是替离心欢喜起来:想自己当总管两年来,什么时候见过这刘纯一把妃子请进自己的寢宫的? 瞧他跟离心你来我往的争来争去,还不是相互争一口气? 想这个皇上历来喜怒不形于色,而今,在这个离妃面前,虽尽量想保持似平常般的云淡风轻,但时不时总会有不同于往常的那高冷与隐忍之外的喜怒来,反倒更有这尘世之帝的味道... 让人觉得更真实些。 场中一时倒是静寂了下来 “先用午膳吧。”还是刘纯一打破了这份静寂,走到自己的桌子边坐定,看着众人道。 场中众人听了刘纯一的话,想想,现今,也没什么话可说。 便,纷纷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离心低下头,闷闷的走到林唯左首边的桌子坐下,先前美好的情绪,在听到刘纯一的一番话后,息数消失殆尽。 不过,走向坐位时,一转头,看到站在门边,离自已不远处的小环,离心这心下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 离心朝着站在那门边的小环轻轻地招了招手:“小环,过来。” 听到离心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了小环。 小环见了,在心下思道:刚刚看这屋子里的气氛,甚是紧张,瞧这什么婉贵妃,怼起离离娘亲来,那可是一点都不带让的。 还有这兰额娘,看上去,紧紧的护着离离,却总让小环生出一丝说不出的疏离的感觉来。 看似亲而实疏啊。 自己昨儿晚上跟这兰额娘聊天时,就可以听出来,其实,她的心底很是羡慕娘亲的。 或许,在她的心里,把小环当成了小娃儿来看待了。就见她看着自己,摸着自己的头道:“若兰额娘有一个似小环这样的娃儿,兰额娘这一生,也便满足了。” 自己听了,在心下思量着:瞧父皇对这兰额娘甚是信任的样子,这兰额娘竟还有不完美之处,连生个娃儿也成奢侈的了? 难道,我父皇爹爹一心为了朝中之事,都忘了后宫中的这些花花草草了吗? 还是,在爹爹的心中,根本就是只爱离离娘亲一个? 所以,如今离离娘亲叫小环过去,小环便过去的话,会不会引那兰额娘的不适?以及那婉贵妃的不满...? 反而对离离不利? 我还是到兰额娘那儿去,坐她旁边比较好。 免得让兰额娘心生他想。 想到此处,小环快步的走到离心的桌前,朝着离心深深的施了一礼:“娘亲,小环亦是父皇安排到兰额娘身这,跟着兰额娘学习这宫规礼仪的,娘亲亦是跟小环一样,小环还是跟兰额娘一起用午膳比较好,可以多学些东西。 等到娘亲这宫规与礼仪学得很好了,孩儿到时与娘亲比试比试,让兰额娘评评:是小环学得好,还是娘亲学得好,如何?” 瞧着小环对自己甚是恭敬的样子,以及一板一眼的分寸感。 离心的心下倒是好笑起来:这个小东西,想来,两世为母子关系,在现代时还好,到了这古代,随着我离心倒是颠簸流离,东奔西走。 看上去是六岁的孩子,其实却已是十二岁孩子的心性了。 想来,已是懂得拿捏进退了。 他这么一说,大约,心中亦是有自己的想法与自己所顾虑的一些什么事情,便顺着他,配合他一下好了。 于是,离心的脸上,甚是自然的浮现出一抹失落的神情,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如常。 喃喃道:“这样啊,也好。” 说完,低头看着面前的桌子发呆,不再理会小环。 小不见了,心下思道:离离的心中应该是能理解自己的用意的吧? 看她这番失落,不知是误会了小环的用意还是?还是知道了小环的心思,而故意配合自己的行为呢? 小环可是把娘亲的行为当成是后者了,所谓知子莫若母,知母子亦是啊。 因为离离娘亲那么聪明,那么喜欢小环,一定能听出小环的言外之意。 想到此处,小环也不再看离心,转过身子,径自向着对面的李容兰走了过去。 何婉儿见了,在鼻子中哼了一声:多大的个小娃儿,都知道巴结这皇上面前的红人儿了,连自己的母妃都生疏了。 哎,世事无非财权名利,这些,竟是比亲生的娘亲都好啊。 而那李容兰听了这小环的话,心下倒甚是受用,在心下思着:看来,昨儿给了这小娃儿一锭银子还送给了他一个金项圈作为见面礼,还倒真真是没有白给。 正想着呢,李容兰就见这小环走到自己的身前,恭敬的叫了一声‘兰额娘’后,在自己的默许下,规规距距的坐在了自己下首的位置。 279粗野之人 李容兰见了,心下甚是满意,抬起头来,对着蔷薇道:“蔷薇,传饭菜吧。” 蔷薇听了,忙施了个礼,对着李容兰回道:“是,兰妃娘娘。” 回答完后,迈着小碎步,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一道道的饭菜便端了上来... 待听到蔷薇说,菜已上齐之后,刘纯一对着众人笑道:“今儿朕倒是难得,与本皇的爱子,还有三位爱妃,以及林总管共用午膳,大家随意随意。” 一边的海月见了,忙拿起刘纯一桌面上随着饭菜一起送上来的银针,在每一个碗中试了试,然后,对着刘纯一点了点头。 那刘纯一方拿起桌子上的一双白玉箸子,低头,甚是认真的用起膳来。 离心有了前面几次毛手毛脚的经验,这回,可是学乖了,迟迟没有动手。 甚是仔细的瞧着这刘纯一用午膳前的一举一动,眼睛眨都不眨。唯恐遗漏了哪一个要点。 当瞧着海月由刘纯一的身边起身向前,走到刘纯一的身边,用银针试每一个碗里的食物时,离心在心下思道:哎,其实细想想,这做一位皇帝也不容易。 想有多少想不开的人瞅着这个位置呢,都觉得有朝一日坐上这个皇位,便是受万人尊宠。 却不知,亦是受很多的人暗算的啊。 看这,吃个饭都这么费劲儿。 待见到这刘纯一低头用午膳了。 离心又悄悄的把眼神在那何婉儿、李容兰与林唯的桌子上面游离。 只见那何婉儿看到刘纯一开始吃了之后,轻轻拾起那小玉墩上的筷子,低着头,便开始用起午膳来... 倒是没有试毒。 离心见了,再不着痕迹的看到了容兰与小环的桌上,就见那李容兰正侧着头,在吩咐小环一些什么,亦无什么特别的。 离心见了,心下思道:唔,这回总算可以吃了,虽然自己用过早膳没有多少时候,但此时,一看这容兰让厨房里准备的饭菜,那可真是精心啊。 还有那盘子里放着的槐花饼,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这东西,可是趁热吃最好了。 能说,我离心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么。 想来,刚刚那李容兰说在厨房里做鲜花饼,大约这槐花是她刚采刚做的,可新鲜着呢。 想到这,离心又暗暗的四下观察了一番,确定其他人都在认真的目不转睛的用着自己的午膳,应该没人注视着自己后。 伸出右手,拿起盘子里的一块槐花饼,便扔进了嘴巴里。 唔,入口微甜,透着一股子槐花特有的清香。 想来,这李容兰是加了一点点的糖的,再用心细细品去,竟还有一丝桂花的清香夹杂其中。 离心不禁抬起了头,闭上了眼,细细的咀嚼着,真香。 这李容兰真是厉害啊,难怪那刘纯一惦记着她做的糕点。 看来,离心在心中暗暗的盘算着:自已真是神仙眷顾啊,竟然让自己住到这‘兰苑’,这要是想吃新鲜糕点了,拍点那李容兰的马屁,最多,自己替她摘原料,洗原料。 当然,或者,让她教会自己去做也行。 自己这要是学会了做鲜花饼,以后想吃什么花饼,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好吃,真是好吃。 离心睁开眼来,又伸出了手,瞅着盘子中的鲜花饼又抓了过去。 捏起一块,喜滋滋的朝着自己的嘴巴里送去。 这快要到嘴边了,就听到一道轻轻的‘哧’的一声响,正要到嘴边的鲜花饼‘咣当’一声,掉在了桌子上面。 离心甚是纳闷:这大家都在埋头吃东西呢,谁什么都不缺的,就缺个德,把这别人快要到嘴的东西给搞掉下去了? 于是,抬起头来,嚯,这一看,离心就见到这屋子里的人都瞧着自己呢。 离心的心下觉得甚是茫然,这是? 自己又怎么了? 再低头一看:敢情,这不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刘纯一的极品的上等白玉筷子吗? 因为自己刚刚可是认真看了,别人的筷子虽也是玉的,但都跟自己桌子上的一样,是成色稍稍次一等的。 这个刘纯一,怎么这么不知爱护的? 把这么值钱的筷子,毫不吝惜的便扔到自己这儿来了? 要知道,自己的桌子,可是与他的桌子离得好远呢。 而且,瞧瞧,瞧瞧,这筷子掉在桌上,都分成两半了,这刘纯一难道不知道这玉是极为脆的珍物,要轻拿轻放的吗? 何况,我吃我的饭,又没招你惹你,难道,你这个刘纯一不知道:食不言,食不打扰别人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吗? 不过,我离心现在心里可看开了,不生气。 于是,离心当没看见的,捡起刚刚掉落在桌子上的槐花饼。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往嘴巴里放去。 何婉儿见了,在心下哈哈哈的大笑:六年前,只与这院家大小姐在我丞相府的后花园里喝过酒,没想到,这离妃竟是这等粗野之人。 吃东西不用玉箸,竟是用手抓的,一点女人的优雅都没有。 待用完午膳,我定要先去‘长宁宫’,把这离妃的点点滴滴说给那雪皇后听,想必,她听了,一定会大笑不止的。 此等村野之女,到底不是在皇宫里长大的,陋习太多,难登大雅,难登大雅啊... 这离心正要张开嘴咬呢,‘哧’又是一声轻响,正要进入嘴里的鲜花饼又‘拍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离心本欲忍住的,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先前集聚了太多的怨气,再加上这刘纯一,一而再的如此作为,这离心实在是忍不住了。 ‘腾’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来,忍着满肚子气鼓鼓的等要从心里往外冒出来的熊熊烈火,缓步的走到屋子的中间,在离刘纯一不远处站定,恭敬的对着刘纯一施了一礼。 离心的心下也自知:自己此时说出的话,必定是怒气冲天的。 所以,站在那儿深呼吸了几口气,待情绪平稳了之后,张开嘴,正欲说话呢。 那刘纯一倒是先一步的开了口:“怎么?离妃这是?” 280学会规距 离心此时,把情绪已经调好到自认为的最佳状态,听了刘纯一的问话后,客气的道:“敢问纯皇,离心刚刚很是安静的在吃自己的饭,哪儿又惹着纯皇不开心了? 还望纯皇明示。以期让离心下不为例。” “没有。” 刘纯一回答得很快很干脆。 离心听了,忍下心头呼之欲出的腾腾怒气:“哦?既然离心没有惹纯皇,那纯皇为何?” 离心抬起头来,甚是无惧无怕的直直的看向刘纯一:“请皇上告知一下,为何要如此对待离心? 要知道:离心吃这鲜花饼,又没招谁惹谁,纯皇为何...? 还请皇上明说。” “没什么,离心并没惹朕,但朕每每抬头时,看到离心那吃相不雅,所以,提醒一下你。” 刘纯一说完,把身子往后靠了一靠:“没想到,一次警示没用,还得二次。 看来,离妃这么多年隐于村野之间,什么都没学到,这粗野到是学得了个十分。” 呵... 离心听了,在心下思道:粗野?我离心从小长这么大,还只有你刘纯一说我粗野。 这吃个东西,还是个饼,用手拿与用筷子夹有区别? 看来,这皇宫中的人,真是脱了裤子放屁的,规距一拔一拔的。 净搞些没用的形式主义。 想来,自己得要加快救出这院朝中的进度,再这么下去,我离心迟早要被这些规距给折腾得疯掉了。 此时,沉下心来,细细思之:这刘纯一也不一定是要故意要为难于我,只是,他从小所受的环境与教育的熏染,他已经习惯了他的那种生活方式。 此时,冒出一个我离心这样行为举止不循规蹈距的。他看不惯,似乎倒也合情合理。 算了,不必再找麻烦,回到自己位置上拿着筷子吃吧。 多大个事儿,瞧自己刚刚气得,心肝五肠的都冒着烟啊。 看来,自己在现代时的沉稳冷静倒是没带到这皇宫里来。 跟那慕容风交手,倒是全用上了。 淡定,淡定,冷静,冷静。 想到此处,离心忙恭敬的弯下腰,对着刘纯一深深的施了一礼:“离心知错了,离心这就改。” 望着离心此时,对着自己小心的恭敬的施礼的动作,刘纯一就觉得心内一怔:其实,自己委实是喜欢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样子的。 只是,若不让她学会规距,在这个皇宫之内,她会死得很快。 到时,恐怕自己都难保她周全。 别说救院将军了,自己都自身难保。 思至此处,刘纯一面无表情的瞧了瞧离心,懒懒的言道: “那就好,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 “多谢皇上。” 离心转过身子,朝着自己的位置姗姗走去... 此时,早有李容兰吩咐了蔷薇又重新拿了一双新的上等的白玉箸子恭敬的逞到了刘纯一的跟前。 刘纯一见了,也不言语,伸手接过,继续低头用起膳来。 离心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就见到:自己身后的苔痕,早已把桌子上的断箸收拾好了。 离心也没说什么,拾起桌子上的玉筷,夹了一块鲜花饼,低下头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在心下思忖着:如此看来,目前首要的任务还真是要先学会各式各样的宫内规距。免生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这古代的形式主义比自己原先的认知中还要厉害得多。 亏得自己以前是生在现代,如今,这么一对比,真是无法比拟啊。 社会果然是进步的。 好不容易一顿午饭吃完,离心就觉得很不自然,总觉得刘纯一那双眸子时不时的便象剑一样的射向自己,在自己的周身逡巡。 离心没想着去证实自己的这种感觉是不是对,其实证实不证实,其实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要找寻一切可利用的有利条件,救出这牢狱里的院朝中。 而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我离心,向来自己的命运是由我不由别人的。 便是你这纯皇又如何? 你是你,我还是我。 此时,早有下人,给每位用午膳的场中众人,端上来一盆净手的水。 当然,待那刘纯一的一切都净好后,下面的人再紧随其后。 等众人都洗毕,就见那刘纯一缓缓站起身子来... 众人见了,亦纷纷站立了身来。 就见那刘纯一犀利的眼光四处一扫,离心吓得不自禁的一个啰嗦。 完了。 院离心在心下对着自己道:竟然还怕上了这个皇帝了。 不过,其实自己哪是怕他,后面应该还要加两个字:麻烦。 因为怕麻烦,所以,心下便觉得,能忍便忍忍吧,在这新凉皇宫,又不是久住,不过是暂居而已。 想到此处,离心鼓足勇气的梗了梗脖子。 意欲看看这刘纯一刚刚站起来了的身子,此时,走了没有?走到哪了? 哪知,这一抬头,就看到刘纯一的眸子正好扫到自己这儿。 离心慌慌张张的赶快又把头低下了,在心下思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算了,从现在开始,我离心就开始眼观鼻,鼻观心的修炼状态,目不斜视,做一名规规距距的宫中女子。 刘纯一瞧着这离心触碰到自己的目光后,慌乱的低下了头的样子,心下觉得好笑又怜惜。 自己与她正式相处时间不长,但在‘暗夜组织’里的熟悉程度却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 当初,郑润把她介绍入组织时,自己曾暗中调查过她的来历,只知道她是那天山老尼的关门弟子,在那天山一带,向来惩恶向善。 但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院将军的长女... 刘纯一抬步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很自然地,众人的目光纷纷追随着刘纯一的身子。 离心见了,在心下道:哎,这有些人吧,好似天生就有一道磁力似的,能吸引别人的眼光。 瞧这刘纯一:长得么,很养眼;这言行举止么,又出尘飘逸;身份地位么,在这新凉皇朝中可是一枝独秀啊。 这在现代,还真是妥妥的钻石王老五一枚啊... 281近墨者黑 离心在心下思道:也难怪这李容兰把他当宝似的宠着,那看向刘纯一的眼里,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那眸子里溢满的,可是蜜糖的味道。 为了这个男人,甘心情愿的洗手做鲜花饼啊。 不过,离心拿眼偷偷瞧了瞧刚刚刘纯一的桌子,好似,这槐花饼,他动都没动啊。 真是暴殓天物,暴殓天物,这么好吃的东西。 然后,离心又瞧了瞧自己跟前,什么都没少,唯独鲜花饼一个都没了的空盘。 在心下可惜着:哎,真是资源分配不均,这喜欢吃的,给这么一点儿,这不喜欢吃的,却给了那么多。 按需分配的科学观念都没有。 又扯远了,又扯远了,离心忙晃了晃脑袋,在心下思道: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神思了,都是跳跃式的,刚刚明明是看到这刘纯一在自己的眼前,仙风道骨似的飘然而过... 自己倒是又把心思放到这槐花饼上去了... 明明自己刚刚看了这刘纯一后,自己的内心对他生出了许多的欣赏来,怎的又扯到这花饼上了? 其实吧,这对刘纯一好的妃子可多了,除了这李容兰对这个刘纯一全心全意的喜欢,看那个何婉儿,亦是时不时的在那刘纯一的跟前笑语讨欢啊。 只是可惜,这么一个要皮相有皮相,要地位有地位,要功力有功力的几近完美的男人。 竟然只与自己的原身有了一个娃儿。 啧啧啧.. 离心在心下思道:真是资源浪费啊。 毕竟,在这封建世袭的社会,家族越宠大,这皇朝姓刘的机会越大啊。 管他几个皇子争来争去的,那叫适者生存。 自然界都如此呢,何况人类的社会? 当然了,到了现代,那就真正的竞争惨烈了。 别说皇子之间的竞争了,那是全民皆争而有德有才的能者上的相对公平的社会... 比主代的封建这会可是好多了的。 这心里正神游着,离心就听到耳朵里有李容兰的声音响起:“离妃,这皇上已经回御书房去批阅奏折了。 小端子这会儿将要携着小环去休息一会儿,完了,又得跟随太傅去念书了,离妃准备...?” 李容兰带着探询的眼光看向离心,轻声细语的问道。 离心听了,把自己游离得好远的神思拉了回来,忙急急的回道:“那?容妃此时打算做些什么呢?” 李容兰听了,对着离心浅浅一笑:“刚刚,我已吩咐蔷薇,待她与荼蘼服侍我午休后,去街上‘悬壶济世’的医馆去叫那刘大夫来替离妹妹瞧瞧这脸上的伤口,可有什么特效的药膏。 所以,我就想知道,离妹妹午休的话,大约什么时候能醒呢?” 离心听了这李容兰的一番话,心下只觉有一股暖流在胸腔里飘来荡去。虽然自己向来对这容貌的看重并不是唯一。 但是,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花容月貌人见人喜的那种呢? 想我离心在现代时,就是因为这容貌不咋的,自卑了好多年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学习时积极奋进的学习,工作时努力向上的工作,以弥补自已容色平平的遗憾。 要知道,当看到这原身仙女样的容色时,自己可是暗暗高兴了好多天。 在‘紫藤苑’时,自己可是逮着机会,便对着那铜镜顾影自怜啊。 你说,这么好看的女人,那刘纯一也舍得让她出使他朝? 不过,也幸好他这么一安排,不然,自己哪能白捡了这一副好看的皮相而得以生存下来? 看来,凡事有好亦有坏这一句话还真是对的。 所以,听了李容兰的这一番话后,离心忙对着李容兰道了一个万福:“容兰姐姐真是思虑周到,离心这几天来,刚开始两天倒是有些痛的,今儿到现在,倒是不大感觉得痛了,竟是忘了脸脸上有伤这回事儿了,离心真是多谢容兰姐姐。” “那...?” 李容兰看着离心:“我让蔷薇跟始大夫说,一个时辰后到我‘兰苑’里离妹妹的房间里,可行?” 离心听了,忙回道:“那离心真的是谢谢容兰姐姐了。” “谢什么啊。” 就见那李容兰往台阶上跨了一步,来到离心的身边:“这般好看的容貌,还是要极力让她更完美些,不然,太愧对老天爷的赐予了。” “哟...瞧容姐姐说的,我看哪,这离妃姐姐,便是脸上有这一道伤口,那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这要是这伤口再没了,那在这皇宫里,可有谁还能比得上啊。” 说完,就见那何婉儿由李容兰的身后,挤出了半个身子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离心。 “哪里,哪里,容兰姐姐与婉儿妹妹都太抬举离心了。瞧容兰姐姐这般的知书识礼,进退有度,婉儿妹妹的这般国色天香,雍容华贵,哪里是离心能比的?” 离心说完这些话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近墨者黑了。 感觉自己快要跟这何婉儿是一路货了。 一会儿能怒目相向,一会儿又能相谈甚欢。 活脱脱一只变色龙啊。 就见那李容兰此时,倒是用手扶了扶额:“离心妹妹,婉儿妹妹,这不,容兰天天午休惯了的,这时间一到,这眼前就发花,我得去屋子里息着了。 离心妹妹呢,是回自己的房间,那婉儿妹妹? 要不要我安排一间房?” 那何儿听了李容兰的话,忙侧过身子,扶了扶李容兰:“容兰姐姐,不是婉儿说您,您瞧瞧您,什么事儿都是想得太周全,连这离妃娘娘的伤口都想着了。 婉儿么,就不劳您再费神了,婉儿这就跟似玉回我的‘听红阁’去休息了。” 李容兰听了,接过话来:“这样也好,免得误了婉妹妹的其它安排,只是,先前在离妹妹那儿时,听婉儿妹妹说起如画的事儿,怎的如画到现在还没来的呢?” 李容兰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叫着:“婉主子...婉主子...如画...如画...” 众人循着声音向外面看去:就见如画那个小侍女,飞快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着何婉儿的名字,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穿着棉质青衣长袍的年青男子。 282云华落水 众人齐齐瞧去:这不是林总管的手下云华吗? 这两个人怎的搞在一起的? 何婉儿见了如画发足跑过来的样子,立马提起裙子,迈着小碎步,朝着如画快步走了过去,待到了如画的身边,伸出右手来,一把揪住了如画的一只耳朵:“小妮子,叫你去事先通报一下容兰姐姐,你倒好,跑哪儿撒欢儿去了?嗯? 我这都用完午膳了,你才跑来,说,到哪儿偷着玩去了?” “婉...婉主子,冤枉啊,奴婢不过是在来这前厅的路上遇上了总管府的云华。” 如画怯怯的低声道。 “遇上云华?遇上云华怎么了?遇上云华还耽搁你支找兰妃了?啊?你想骗谁呢,啊,你想骗谁?你当我何婉儿才三岁呢?是吧!” “回娘娘,如画不敢,哎哟,哎哟,婉主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就听这如画嘶咧着嘴低低的叫着。 “婉主子。这个,还真不是如画小婢女的错。” 就见如画后面的云华朝着何婉儿恭敬的施了一礼。 而后,又向着李容兰与离心弯腰施了礼。 “哦?” 就见那何婉儿放下了拎着如画耳朵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哦?难不成其中还真有什么原由?” “回婉主子,这事儿真正说起来,倒是怪云华了。” “哦?” 众人听了,皆在心下思忖着:这会是什么事儿呢? 连站在离心、李容兰与何婉儿身后的林唯听了,心下也觉奇怪。 要知道,自己差这云华在这‘兰苑’里到处去找这离心的踪迹,亦是有些时辰了... 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呢? 就见云华开口娓娓道来... 原来,云华听从林唯的吩咐,去这‘兰苑’里到处看看,能不能找到离心住在哪儿的一丝踪迹。 走着走着,云华便被这兰苑的迷人景致给迷住了,本身,这兰苑里便布置得简洁有序。 东西不多,却入目皆让人有一种心情舒畅的感受。 所谓‘留白’一词,用在这‘兰苑’的处处,真的是十分的贴切。 云华在心下思忖着:也难怪这兰妃甚得皇上恩宠,单单看她这‘兰苑’的布置,便让人心怡几分。 吃穿用度上,除了对穿着打扮稍稍讲究一些,这兰妃平时极尽俭约之举。 看这‘兰苑’的错落有致,与‘长宁宫’的华贵大气与‘知红阁’的红红绿绿比起来,倒是让人心生安宁清静之心。 不过,当来到日常自己常喜在那儿流连几分的槐园时,不大的园子边上,竟是种填了几颗垂丝海棠。 云华见了,心下纳闷,这前儿来,这儿还什么都没有的。 一时之间,好奇心甚,便沿着小小的槐园溜了一圈。 也怪自己真是大意,竟是凭着以前的感觉走路,光顾着抬头欣赏槐花了,‘扑通’一声,竟是掉进了一个新近才开挖的小池子里。 这池子倒是不大,但水还是挺深的,自己将近一米八的身子,落入其中,倒亦是能没过头顶。 可惜的是,自己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 在里面扑腾了几下,大有沉入池底的迹象。 此时,又是将近午时之分,来来往往走过的人极少。 ‘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水后,云华的心头升起了满满的绝望。 一时,不免怨埋起李容兰来:这兰妃也真是的,这原本走人的路边,怎的凭空挖了个池子出来? 可惜自己又是个竟然只顾着抬头看树上那一串串繁密的槐花的,竟是还沉迷其中了。 这下倒好,自己喊了好几嗓子,也没个人前来。 一时,这云华的心下,只余下等死的心了。 话说那如画,亦是听从了何婉儿的吩咐,急急的朝着这‘兰苑’的前厅赶去。 这正感着呢,隐隐约约的便听到前面有“救命啊,救命啊”的叫声。 如画听了,吓了一跳,四周看了看:没人啊。 那心下不免升起了许多的恐惧来: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命事儿发生? 这现在的人的胆子,都这么大的么? 没道理啊,这兰苑里向来一般人等是进不来的啊。 就听那声音伴随着几声‘咕嘟’声后,便没了音息。 如画以内一惊:难道? 有人落水了? 可是,凭自己与小姐来往这‘兰苑’甚多的时日,这附近应该没什么小河之类的啊。 算了算了,如画一边小心翼翼的向着声音的方向循去,一边在心下思道:我到前面到处找上一找,没准的,还真的是什么人落水了。 想到此处,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待走了不过一会儿,赫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刚挖的小池子,池子的四周种了一些海棠。 如画走到池子边一看:已没有声息了,只看到一个头顶在池子的水面上一上一下的。 如画见了,吓了一跳,大喊着:“快来人啊,救人啊...” 喊了几嗓子,并没有人前来。 如画见了,在心下甚是奇怪的思道:平时,这路上不是有三三两两的人么?怎的今儿,这路上这么清静的? 算了,不管了,人命关天的... 如画四周看了看,快速的走到一颗不远的槐树前,折下一根枝来,又快速的跑到水池边,冲着池子里面喊叫着:“快,快,你快伸出手来啊。” 如画喊了几次,那池子里的人竟是一动不动。 如画见了,一下子急了,把树枝伸到水里用力一戳... 云华就觉着自己这嘴巴里已经是喊不出声音来了,心下却还明白,呼吸是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云华心下知道:自己大约是没救了。 正昏昏沉沉间呢,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自己的头部。 一下子,意识又反应了出来。 感觉是一根树枝,心中瞬间又燃起了求生的欲望。 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拽住了那树枝。 如画见水中的那人动了。 忙欣喜的往后一用力,只是...这人也太沉了吧... 如画可着劲儿的往后用力,一下,两下... 终于,云华的头露了出来。 呼吸一下子得到了自由,云华忙换成一只手握紧树枝,一只手划着水。 毕竟,这池子是新开挖的,并不是很大,不一会儿,云华便在如画的帮助下,上得岸来。 283等一下我 一到岸上,云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呕呕呕...’的吐了好多的水。 不消半刻钟的时间,恢复得差不多的云华,此时,方有力气的抬起头来看了看... 见是何婉儿的小侍女如画,忙站起身子,朝着如画一拱手:“原来是如画小姐,云华多谢如画小姐的救命之恩。” 如画见了,抬起手掩起嘴儿一阵轻笑:“几日没见,云华倒是越来越客套了。 云华醒了就好,谢什么啊,不过是碰巧而已。” 云华听了,那俊脸上倒是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来,伸手挠了挠头:“云华一时走得急,这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物件。” 如画听了,笑着道:“什么跟什么啊,不过是徒手之劳而已。” 说完,忽地似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云华道:“对了,云华,你瞧你这身子全湿了,要不要找这兰妃的管家李贤要套衣服来换换? 我倒是认识这管家李贤平时所呆的屋子的方位。” 云华瞧了瞧自己浑身上下淌着水的样子,倒是委实不雅,点了点头,“那倒是有劳如画了。” 如画放下掩在面上的手:“云华也太是客气了,随我来吧。” 说完,转过身子,在前面领着路。 这如画其实倒是忘了,这云华可是皇宫内的总管手下,哪家妃子的管家他不认识呢? 云华见了这小侍女如画,此时这甚是可爱的神情,一时,心下倒亦是喜欢起来。 见她转过身去,径自向着前面走去... 脸带笑容的摇了摇头,急急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好一些时间,才来到了这‘兰苑’管家李贤管帐的地方。 云华跟在这如画的身后,心下思道:其实,哪要转这么多的路?从先前的那条路小路上一抄,便很快就到了。 但细想想,既然让她带了路,那就转一个弯也行,正好顺便看看,沿路有没有那有关离妃的足迹。 哪知道,这一路下来,竟是什么也没有。 到达管家李贤的屋子里时,那管家正把算盘拔得‘噼噼啪啪’的响,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那双眼睛从镜片上射了过来:一见是皇宫内的林总管的手下云华,以及常在‘兰苑’里行走的婉贵妃的小侍女如画,忙放下手中的算盘,迎了过来:“哟哟哟,这是什么风,把两位主子前的红人给带来了?咦,云华这是?” 云华也不避讳,简要的把自己落进这兰苑刚开挖的小池子里,幸亏得到这如画相救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管家李贤听了,甚是露出好奇的神色来:“那...两位来找老身的目的是?” “当然是来借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了。看来,管家还真是老了,这都看不出来吗?” 如画快人快言的道。 那管家听了,一拍脑袋,“哎哟,看我这眼力,还真是的,来来来,两位先在桌子边坐一会儿,我这就叫小石子去后面库房里拿。” 云华听了,摇了摇手:“云华就不坐了,免得坐湿了管家的凳子。尽快让小石子拿一套衣服来就好。” 那管家听了,忙冲着呆在一边的小伙计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后面库房里去拿一套来,没瞧着这云华全身都湿淋淋的站在这儿吗?” 那小石子听了,急急转过身子,迈开步子向着后面的库房走去。 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套青角的衣袍过来。 云华见了,忙一把接过,一边朝着屋子的里间走,一边对李贤道:“管家,待下次云华来跟您对帐时,顺带把这套衣服的银子给您,您先在帐本上记下就是。” 管家听了,回了个‘好’字,跑到刚刚的位置上,把老花镜往上推了推,执起笔,认真的在帐本上记下了。 如画见了,在心下思道:对啊,这云华本就是那林总管的手下,哪有不识这管家屋子的道理? 这个小子,竟然还要自己带路,要知道,我还要替我家主子去禀报那兰妃呢。 一起到这儿,如画在心里道:坏了,坏了,这要是耽搁了,给婉主子知道了,还不得给骂死? 想到这,如画迈开腿儿便欲往外走。 就听到身后云华的声音响了起来:“如画,倒是等一下我啊,我也好了。” 如画复又转过身子来一看,就见那云华一边系着腰间的腰带,一边朝着自己急急的追了过来。 如画只得停了下来,等得那云华近了,方转过身子,朝着前边走去。 如画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咕着:“自己认识路,还让我带路,这是安的什么心?这都耽搁了多少时辰了,看来,回去又要挨婉主子一顿骂了。” 如画身后的云华听了,此时,不禁在心下亦是有些自责起来:自己倒还真是一时的自私,耽搁了这小侍女的时间了,想她亦是替别人跑腿的。 心下愧疚,但表面上也不吱声,跟在这如画的身后,向着‘兰苑’的前厅走去。 ... 听了云华的叙述,众人一时倒是沉静了下来。 就见云华对着何婉儿深深的施了一礼:“小的云华,还望婉贵妃不要责难如画,毕竟,她是为了救小的一命才耽搁了时辰的。” 何婉儿听了,一时,倒是安静了下来。 李容兰听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刚刚还昏昏欲睡的眼,倒是睁得大了起来。 此时,见云华对着何婉儿请求不要责罚如画的样子,忙走过来,对着云华道:“云华,起身吧,想来,婉妹知道了这么个前因后果,心下定是知晓了这如画是做了件好事,而不是贪玩耽搁了时间,心下定是欢喜还来不及呢。” 何婉儿听了李容兰的话,方才缓过神来,跟在李容兰的后面道:“是啊,是啊,哎呀,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看来,是我错怪如画了。” 李容兰抬眼看了看大家:“若没什么事儿,大家便各自按原来的所说去各自为好,散了吧。” 说完,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几下:我且先回屋子休息去了。” 说完,姗姗的向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284一切归零 蔷薇与荼蘼见了,忙匆匆的对着大家施了一礼后,急急的向着李容兰的方向追去。 小环见李容兰向着屋子的方向去了,亦走到离心的身边:“娘亲,小环也去休息了,一会儿还要去太傅那儿读书呢。” 离心听了,点了点头。 有心象以前那样,蹲下身子抱一抱他,与他亲热一会儿,想想还是忍住了,只微微的由着嘴中蹦出两个字来:“好的。” 那小环听了,对着离心弯腰施了礼,然后,转过身来,对着何婉儿与林唯亦甚是恭敬的施了礼,道了别之后,向着屋外走去... 何婉儿见李容兰与大家打了招呼后,径自走了。 目送着她走得远了,转过身子来,对着离心与林唯道:“这主人都去休息了,我何婉儿也不客气了,我先走了,两位。回见。” 说完,对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如画与似玉道:“还愣着做什么啊?快过来扶我。” 如画与似玉听了,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她的胳膊,三人缓缓的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林唯见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离去了。 本身,这何婉儿便在皇上面前有意的说着自己与离心之间的关系,自己也不便在此久留。 亦忙对着离心拱手作了一揖:“离妃,林唯,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离心听了,心下对他的急急离去的行为,亦有一二分的肚明。 笑着对他道:“林总管只管忙去吧。” 一边的云华听了,对着离心恭敬的施了一礼后,跟在林唯的身后,方向着远处的林唯追去。 眼见着众人都纷纷散去了,离心对跟在自己身边的苔痕与迹浅道:“我们,也回吧。” 说完,迈步向着屋外走去。 苔痕与迹浅见了,忙一左一右的过来扶住了离心。 离心在苔痕与迹浅的搀扶下,来到了李容兰为自己安排的屋子。 其实,离心被这两个小侍女扶着时,浑身的不自在。 但是,那苔痕与迹浅说了,兰妃的手下蔷薇吩咐了,要好生侍候离妃娘娘。 好吧,离心在心下越发的觉得尽快的救出院朝中的必要性。 到了屋内,在桌子边坐定,早有苔痕甚是知心体贴的端上了一盆水来给自己洗漱净手。 离心见了,在心下思道:在现代时,天天为了公司的事儿,忙东忙西,责任又大。 那时,心里觉得有人全程侍候还什么都不要做,真是神仙的样子。 如今这么真实的一体验,也不过如此。 看来,离心一边在水盆里拔弄着水洗着手,一边在心下思着:这人,要是什么也不干,就吃吃喝喝玩玩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大约这便是所谓的寄人篱下了。 想自己顶着个离妃的头衔... 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些妃子们:你瞧那个李容兰,秀气是秀气,识礼是识礼,看她操心操得,事事都要面面俱到,还费心费力的替这皇上的江山社稷出谋划策。 多累啊! 还有那个何婉儿,要我,有这么一个胖爹,还嫁给这什么皇上做什么?随便找个名门望簇嫁过去,那谁敢欺负啊? 何必在这后宫里面受这份被那刘纯一冷落的罪? 还陪着笑的讨欢。 唉,大约她那野心在胸的爹爹想挟女婿以令天下的。 哪知,诡计没有得逞,除了把自己的女儿给陪进来了,连侄女儿也不放过啊。 这些女子,真正的是大好的时光都给浪费在这后宫里了。 离心的心下正想着呢,早有苔痕把擦手的毛巾给递了过来。 离心见了,在心下道:好吧,敢情这洗个手的时间长短,都有人监督着了。 不声不响的伸手接过毛巾,慢慢的擦起了手。 就听那迹浅对着离心道:“娘娘,您早点休息吧,一会儿,那蔷薇去叫那始大夫了,若是始大夫来了的话,娘娘就又没有时间休息了。 离心听了,心下有些反感这种安排。 想自己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苍冥峰上,那都是饭后要溜跶一圈消消食的。 到了这儿倒是好玩。 刚用完饭,从那前厅里走到这屋子里,就要去床上休息了。 不过,还好,终究是走了这一段路的。 一时之间,离心倒甚是怀念起那苍冥镇来。 想自己在苍冥镇时,那亦是盼着摆脱这慕容风的唠叨的。 哪知,这进了皇宫,除了有人唠叨,那处境竟是比在苍冥峰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轻轻放下手中的毛巾,离心缓步向着床的方向走去。 那苔痕见了,忙亦步亦趋的跟在离心的身后,到了床边,甚是仔细的服侍着离心脱去外面的衣服。 见离心在床上躺下了,则轻轻的把两侧的床帘缓缓的放了下来。 离心,终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要知道,自己在现代时,向来注重隐私。 如今,好似除了在这小小的床上,自己是一个人,其它的时间,大约都要跟这两个小侍女时时相处了。 一切,就从头再来吧。 不过就是规距要成习惯罢了,不过就是跟自己相处了十二年的小环,不能如现代时与在苍冥峰时的时时能够随意相见罢了。 那么,就让一切归零,一切又由零开始吧。 离心轻轻的阖上眼眸,休息,永远是保持健康的第一要素。 四周,一下子静了起来... 想象着屋外的暮春初夏,一切都疯长的样子,定是绿意茐茏,一派繁茂的景象吧? 只是,自己自进到这‘兰苑’以来,还未曾有时间细细的欣赏一番呢。 转而又想着:自己才刚刚到这新凉皇朝之中,对许多的事儿还不太熟悉,程序也不太明白,还是要咬牙坚忍,待摸清了大体的一些脉络后,再谋划不迟... 离心一边在心下胡乱的想着,一边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娘娘,娘娘,离妃娘娘..” 离心就觉得自己才刚刚的睡着,便有人在自己的耳朵边叫着自己。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离心双眸一眯,一抹不快由心底升腾而起。 苔痕伸到离心跟前的脸,见到了离心眸中的那一抹精光后,不禁一怔,在心下思道:听蔷薇告诉自己,这个离妃除了是个大炮,有什么便说什么外,并不是多少有心计的,为人也不坏... 285授受不亲 只是。 这个离妃的眼中的刚刚那一抹光好凌厉,看得苔痕竟是由着心里生出许多的惧怕来。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此时,自己再定睛看去:这离妃见到自己后,竟是憨憨的挤出一抹笑来:“是苔痕啊,这不,我刚刚正做着梦呢,被你这么一叫,倒是醒了过来,吓得我出了一身的汗。” “做梦?难道娘娘是做了什么恶梦吗?” 苔痕睁着一双好看的大大的眼睛问道。 “是啊,正做着梦,有人要暗害于我,欲将我置于死地,我正严辞厉色的斥责于她呢。还好,苔痕这一叫,倒是把这梦给破掉了。” 离心一边嘴巴里说着话,一边撑起身子,意欲坐起来。 苔痕见了,忙一把过来扶住了离心:“原来是这样啊...” 一边说一边托起离心的身子坐稳:“这算什么恶梦?谁敢暗害娘娘?这除了要斥责于她还要责罚于她才对,竟敢暗害我家的离妃娘娘。” 离心坐稳当后,看着苔痕:“刚刚我可有什么很厉害的严辞与很可怕的表情? 我心下很纳闷,不和道这人在梦中甚是激动时,这脸上会是什么样儿的?象真的一样吗?” 苔痕听了,这心下刚刚的愣怔,瞬间平缓了下来:难怪自己刚刚看到离妃脸上的那抹凌厉的表情,敢情她在做梦呢。 于是,亦笑着道:“苔痕,倒是没发现娘娘有什么异常,不过是一个梦么,醒了,也便没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离心听了,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来,任由苔痕替自己穿衣收拾。 说来也真是怪,不过一个短觉的时光,此时,自己竟是适应了被服侍的感受,正好,自己可以在脑海里海阔天空的东想西想。 忆起刚刚这苔痕兴冲冲的叫醒自己的样子,难道,有什么事儿? 于是,离心开口问着替自己系着扣子的苔痕:“苔痕,你这刚刚叫醒我,是有什么事儿么?” 苔痕听了,系着扣子的手一抖索,迅速的抬起头来:“瞧我这记性,娘娘不问,奴婢倒是忘了,这始大夫在外面等着了呢。” 离心听了,心下思道:没想到,这始大夫这么凑巧的,此时,竟是正好有闲时间。 先前,那李容兰说,让蔷薇去叫这始大夫,大约一个时辰后到,自己还想着:最好这始大夫到外面去出诊了,自己正好可以多休息一些时候。 没想到,事不随人愿啊。 这刚刚睡得沉了些,便又被吵醒了。 不过,这样也好,等到了晚上,自己去替那刘纯一磨默侍寢时,磨着磨着墨,便控制不住的睡着了。替他揉着揉着脚便眼睛眯了,正好可以借口累。 到那时,都不用装了。 一想到这儿,这浑身便有了劲儿,对着苔痕道:“那还不赶紧替我穿衣,穿好后,便请始大夫到这屋子里来坐坐吧。” “是,娘娘。” 苔痕一边应着离心的话,一边加紧了手上系扣子的动作。 待一切妥贴之后,苔痕小心翼翼的把离心扶到了桌子边坐好,然后快步走到屋子的门边,把门轻轻的打了开来,左右看了看,对着刚刚在外面陪着刘始一的迹浅道:“咦,迹浅,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始大夫呢?你不是在这儿陪着始大夫的呢?” 迹浅听了,用手一指不远处在槐园里摘着槐花的刘始一:“始大夫说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去那槐园里摘些槐花备用。说这些槐花对离妃娘娘脸上的伤有用呢。” 苔痕听了,点了点头:“那你去把始大夫叫过来,就说离妃娘娘已经醒了。” 迹浅听了,忙道:“好的,苔痕姐。” 说完,撒开腿的向着刘大夫奔了过去。 苔痕见了,转过身子,走到离心的身边,把刘始一在摘槐花的事儿说了。 离心一听:这么好玩的怡情悦性的事儿,我离心也想去。 想来,苍冥镇上的槐花香膏也进入盛产的旺季了。 自己刚刚吃那槐花饼时,怎的就忘了这槐花有止血凉血与抗炎的效用了呢? 想到此处,倒是忙站起了身子来:“这么有意思的么?我也想去摘。” 苔痕见了,忙摇着手道:“离妃娘娘,你就别去添乱了,这槐花好是好,要是遇上虫子与一些脏东西的,可就够呛了,您还是安心呆在这屋子里头比较好些。” “那,我去看看?看看总行吧?” 离心一边说着,一边抬脚便欲往屋子外面走去。 苔痕见了,一时,倒不知如何去拦住。 正这时,就见迹浅匆匆的跑了进来,差步与离心撞个满怀。 迹浅慌忙的抬起头来一看是离心,忙连声道:“奴婢一时有眼无珠,竟是差点撞到娘娘的身上,望娘娘恕罪。” 离心见了,忙一拉她的胳膊:“谢什么罪啊,是娘娘我急着想往屋子外去,你又急着想往屋子内来,两人方才差点撞上的。站一边去吧。” “多谢娘娘。” 迹浅规规距距的站在了离心的身边。 此时,就见那刘纯一手上托着一把槐花走了进来。 离心见了那刘始一手上的几串摇摇欲附的槐花,伸出手便要去接。 转念一想,这是在古代。 要知道,这古代向来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 忙把伸到一半的手又往回缩了缩。 刘始一见了,清澈的脸上,风轻云淡的一笑,“不劳离妃,放心,不会掉。” 说完,向着屋子内的桌子径自走去。 待走到屋内后,对着站在一边的迹浅道:“迹浅,这儿可有什么瓶罐之类的物什? 回头,你把这些槐花放到罐子里,用小石杵磨成汁,替你家离妃娘娘早中晚三次敷在脸上伤口的地方,可以抑制伤口红肿的扩大。” 迹浅听了,忙从桌子上把一只玉碗翻了过来。 刘纯一见了,笑着道:“这个玉碗不行,呆会儿,你轻轻一捣鼓,还把它给捣鼓碎了呢。最好是石制的。” 一边的苔痕见了,对着刘始一道:“要不,始大夫先把这些花放到这玉碗里吧,呆会儿,差迹浅去外面找个小小的石窝来就是。” 286听从已心 刘始一听了苔痕的话,觉得她说得亦甚是在理,便低下头,很是细心的把手中的槐花一朵一朵的放入了那玉碗中。 跟在刘纯一的身后,站在桌子边的离心,见这刘始一纤长的玉指轻轻的沾着槐花,把这槐花一朵一朵的放入玉碗中。 白白的花朵在他的手上,倒似生出了几分洁净的味道来。 离心不自禁的就咽了口吐沫。 你说,这修长的手指,晶莹剔透的,不应该是女人才有的么? 这始大夫的手,倒是真正让人生出几分羡慕来... 话说,刘纯一弯腰细心的把槐花悉数放入了那玉碗之中。 也真是巧合,正好满满的一碗,玉碗白花的,很是相得益彰。 再加上这纤纤的玉指... 离心在心下思忖着:倒是真相配了。 放好槐花的刘始一,抬起头来,就看到离心瞧着桌子上的那碗槐花,眼神一眨不眨的,象是在欣赏什么宝物似的。 不免尴尬的轻轻咳了咳。 离心听了,顿时缓过神来。 见那刘始一收回了那一双很是好看的手,心内不免有一丝丝的失落。 但是,不过一瞬的恍惚,离心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笑来,热情的指着桌子边的凳子:“始大夫,坐,请坐。” 说完,自己先在靠近自己身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回过头,对站在身边的迹浅道:“迹浅,快快给始大夫上茶。” 迹浅听了,应了声‘好’,便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想来,应该是茶壶里空了。 刘始一听了离心的邀请,也不客气,把肩上背着的诊箱由着肩上拿了下来,搁在了桌子上后,便在离心指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细细的瞧了瞧离心脸上的伤口,在心下思忖着,前些儿皇弟来问我讨要这外伤用药能立交杆见影的药膏,想必便是给这离心用的,瞧这伤口,虽不似自己预想中的好,但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稍稍好些。 而这伤口上如今涂着的,正是自己的药膏。 当然,师叔慕容风,前两日,也不知是什么风,竟是把他亦吹到了这新凉皇城里来了。 竟然半夜来到自己的医馆,亦是问自己讨要了一瓶药膏。 依自己看来,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师叔能与这离妃搭上什么关系... 离心见这刘始一很是用心的端详着自己脸上的伤口,想自己的香膏店多少与他的店那可是隔街便看得到的。 多少亦算是有缘,再加上,印象中,这原身得救,他可是有着极大的功劳的。 心里知道:他应该是一个大忙人,点滴时间,便是能救人于病危之时的。 于是,便甚是配合的把左脸颊往刘始一跟前靠了靠,以让他看得仔细些,诊得明白些。 以期能让自己脸上不留下疤痕为要... 想想那个妖老男人慕容风,竟然还说,最好这脸上要留下永久的伤疤才好,不然... 自己当时看了他半夜塞在小环手里的纸条后,气得,真想一脚踹了他。 让自己做什么不好?非得让自己好不容易从原身的身上继承过来的花容月容貌给毁了。 还说什么: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能说,自己的本意并不想从那小山坡上摔倒下来么? 要知道:自己当时还得看准了,让一截树枝划破这脸颊,我离心容易么? 自从看到小环递给自己的纸条,自己后来半个夜晚就没睡着。 心内亦纠结着,有心不听这慕容风的。 但细细思着这五六年来的相处,这慕容风说得甚是郑重,不象开玩笑。 所以,思前想后,还是从了他的计划。 要知道,那当时摔倒时,不太感觉到疼,这过了一会儿,那钻心的疼痛以及这花容月容貌的消失,自己想想就要落泪。 关键还不能落泪。 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还让我要留疤留疤... 我留个p,我就让这刘始一把自己医回原来那样的肤白如玉般的白嫩丝滑。 红颜薄命就红颜薄命,我离心还不希罕在这儿活着了呢。 想自己在现代时,便因姿色平平而自卑了一生。 好不容易搞个国色天香的,还得一夜回到解放前,在这脸上留下一个大疤痕来,我离心偏不。 离心在心下想着:慕容风,前期我听了你,这后期,我可得听从自己的心。 反正这皇宫进都进了,丑也是过,美也是过,我就想长成祸水的模样,咋的了? 我也不想谁护着我,我就想做三件事,救出院朝中,长得很妖娆,与小环一起归隐苍冥峰。 思罢,离心唯恐这刘始一还看不清楚,把脸又往刘始一的跟前靠了靠。 额... 刘始一见了,不禁把身子往后仰了仰:“那个,离妃,始一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离心见到这刘始一清淡恭敬疏离的语气。 在心下一嗤,对着自己道:自己这还真是为了美,忘了这是古代了,男女当是授受不亲,授受不亲... 想起这刘始一第一次替原身把脉时,可还是隔了一张纸,慎慎重重的替原身把出了喜脉的。 于是,离心忙把脸往后退了退,不好意意的道:“让始大夫见笑了,离心见是这皇朝闻名的始大夫,便想着,始大夫能不能把离心这伤口治好,还不留下疤痕来,所以... 这心下便急了些,倒是忘了这宫中的规距礼仪了。” 刘始一听了,忙清清一笑:“离妃不必不好意思,我刘始一的眼中,向来只有病人,并没有男人女人之分。” 呃... 离心听了,在心下道:敢情自己还多想了。 于是,对着刘始一讪讪的浅浅一笑:“有劳始大夫了。” 刘始一瞧着这个离心,言行举止之间,总让自己生出与原来的离心很不相同的感受来,这心下未免便有些狐疑,但看来看去,确是那张脸... 只得在心下思着:以前,师傅倒是说过:一个女子,生娃前与生娃后,这性格是会变的。 瞧她这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拘小节的样子,与当初那个害羞的,踟蹰的,犹豫的来找自己诊脉的离心相比,倒是变化得太大了。 287清清风骨 如今,刘始一在心下忖着:两相比起来,以前的离心,让自己觉得是个女人,还是个能一个人扛事儿的女人,这个离心,让自己觉得... 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拘小节的豪迈于外,心细如发的内秀于中。 一时,刘始一的心内倒是一愣:自己怎的凭空对这离妃生出了这种新的感觉来? 刘始一掩饰的笑着,缓缓的道:“蔷薇来找始一的时候,始一正好准备出去,但想着正好路过皇宫,便先来到这‘兰苑’里替离妃娘娘诊治一下,刚刚始一很用心的看了,还好,伤口深是深了些,但幸好没伤及骨头。 药就不用吃了,再给你两瓶药膏,早中晚各涂一次,一日三次。 完了之后,再让离妃的小婢女们天天摘些槐花捣成汁,涂在伤口的四周,估计十天之后,这伤口便可愈合了。” “那...会不会留下疤痕?会很难看吗?” 离心听了刘始一的话后,急急的问道。 瞧着这离心甚是期盼的眼神。 刘始一一边站起身子来,从药箱里取出了两瓶药膏放好在了桌子上,一边背起药箱,缓缓的言道:“会有疤痕,但离妃这么好看,想来,一道伤疤,也阻隔不了离妃娘娘的玉容。 始一,赶着时辰呢,过两天,再到‘兰苑’里来察看离妃的伤口。” 说完,背好药箱,对着离心一拱手:“始一告辞。” 转过身子,便欲离去,哪知,挂在身上的香囊不知怎的,竟是在桌子的装饰的空隙上一绊... 妥妥的落进了那空隙中... 刘始一见了,忙停住了身子,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的由着那小小的孔洞里伸进去一只手指,想把那香囊由着洞内拿出来。 哪知,拔弄了半天,却是越拔弄,那香囊还越发的就是不出来。 离心一时只顾着赏刘纯一那透明的长长的指尖,竟是忘了要帮忙... 好一会儿后,望着刘始一额头上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方恍悟过来:人家在自己的屋子里呢,自己倒好,光站着看了。 待仔细一看,原来是这个始大夫的香囊掉进了桌子的装饰小孔隙里。 只见这始大夫拔得很是认真。 离心在心下思着:听这刘始一刚刚跟自己说的话,他的眼中向来可是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人。 而今,看他对这香囊如此看重的样子,难道是他喜欢的女子或者说...? 是喜欢他的女子送给他的? 还是,是什么传家香囊? 不然,瞧他耐心的拔弄到现在,一丝一毫的都不嫌烦啊,耐心好着呢。 只是,看上去他对这医学知晓颇多,怎的这脑子就这么木...瓜的呢? 这香囊大,但是,那系香囊的绳子细啊,你不会把系在身上的那绳子给解下来么? 于是,离心把头凑了过去:“我说,始大夫,你就不要用手拔了,你把身上的绳子解下来就可以了。” 刘始一听了,恍然悟了过来,甚是小心的把系在腰带上的金色的香囊绳子给解了下来。 然后,从那空隙的里面把香囊拿了出来。 离心见了,笑嘻嘻的道:“咦,这绿色的香囊看上去很好看呢,哇,还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两个字... 嘻嘻,始大夫,可以借给离心欣赏欣赏么?” 离心甚是好奇的对着刘始一道。 刘始一听了,心下一怔:难道,离心这么快便忘了,这个香囊可是五年前,她亲自送给自己的啊? 这是...? 怎么回事儿? 这一生娃儿傻几分是不错,也不可能傻到什么都忘了的地步吧? 刘始一的心下揣度着,手甚是自然的把香囊递到了离心的跟前。 在心下思忖着:递给她看看也好,说不定能帮她恢复了以前的记忆来。 离心见了这半圆的绿色的香囊,甚是新奇的拿在手上把玩,心下思道:以前,看书上说,这古代的女子为了对男子表露心迹,都会绣个什么香囊相送。 没想到,这香囊是长这样的。 不过,书上写着:这香囊里的花儿草儿亦是品种繁多,不知,这里面的是什么呢? 想到此处,不自禁的把香囊靠近到鼻尖处,细细的嗅了嗅,一股松木的味道。 很淡很淡的那种。 倒是甚合这刘始一的清清风骨。 然后,又把这香囊举到跟前看了看,原来那两个字是:‘随喜’二字,看得出来,绣香囊之人,很是用心。 离心又把香囊翻了个身: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志,直待凌云始道高。 离心看了,心下更觉得是这刘始一的知音绣的了,这不,这一首诗里,便看出了绣者对这刘始一是理解透彻啊... 生于皇家,却自甘隐身于俗世之野,救人于百病之中,凌云之志却作蓬蒿之态。 而这首诗中,还暗藏一个‘始’字。 唔... 离心在心中道:还以为这刘始一是个清纯之人呢,原来也是不幸被世间女子所喜欢了。 假若绣这香囊的是个女子的话,当然,也有可能是是知音。 那可是更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儿了... 看来... 离心在心下道:大凡有些胸怀与担当的男子,多多少少总会有蝴蝶在他的身边飞来飞去的。 离心把香囊递到刘始一的跟前,“始大夫真有福气,想必是哪个用心的女子花了好大的心思绣的吧。” 刘始一听了,有心告诉她,这香囊便是你离妃当初为了感激我,而连夜赶制出来的。 但细想想,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平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 想到此处,伸手接过离心递过的香囊,甚是用心的在腰带上系稳妥后,对着离心笑道:“离妃真是聪慧,这香囊是始一昔日的一位旧友,连夜赶制给始一的。 始一向来惜友如金,一直珍藏在身边呢。” “哦,原来如此,看来,始大夫真的是重情重义之人啊。” 刘始一听了,笑了笑:“始一告辞。” 说完,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这离心正长嘘短叹的感叹着‘青春易逝花易落,人生一去不复返呢...’ 就见送刘始一出去的苔痕此时,急急的跑进了屋来:“娘娘,娘娘,兰妃娘娘来了...” 288惺惺相惜 “始大夫,走...” 离心的‘好’字还没出口呢,那刘始一已是出了屋子的门,走出去好远了。 离心忙对着一边的苔痕道:“苔痕,还不快送送始大夫?” 苔痕听了,也不耽搁,忙一溜小跑的向着已远去的刘纯一追了过去。 见苔痕去得远了,离心缓缓的在凳子上坐下,一时,心中到甚是百转千回起来... 连这个眼中不分男女的刘始一都有对他好的友人。 想我离心,穿到这古代亦是有些时日了。 论长相,这原身长得可胜过这天下许多的女子,论财商,那亦是比之于很多的男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论爱情... 哎,看来是命啊... 离心在心下对自己说着:按如今这情势,大约是更难了。 刚刚这刘始一可是说了:这脸上还会留下疤痕来呢... 自己所向往的那什么爱情,多半是似这暮春的花了... 流水落花春去也,夏天来了... 这离心正长嘘短叹的感叹着‘青春易逝花易落,人生一去不复返呢...’ 就见送刘始一出去的苔痕,此时,急急忙忙的小跑着进了屋来:“娘娘,娘娘,快...快...兰妃娘娘来了...” 不待苔痕的话音落下,就见那李容兰就姗姗然的走了进来,见到离心从椅子上刚刚站起来的身子,笑着道:“妹妹坐着就是了,你我之间还要客气什么呢?” 离心听了,将将站起来的身子,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那李容兰来到了桌子边,也不等离心说话,便在刚刚刘始一坐着的位置很是小心的坐了下来。 坐定后,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离心见了,忙对着身边的迹浅道:“还不快打盆水来,给容兰姐姐擦一擦。” 迹浅听了,应了一声,便向着屋外走去。 李容兰见了,一边把帕子揣进怀里,一边对着离心道:“妹妹就别折腾迹浅了,容兰不过是走得急了点,这擦擦就行了。” “那...” 离心叫住脚还没踏出门的迹浅:“迹浅,既然离妃娘娘说不用了,那就不用打水去了,来,过来给容兰姐姐倒杯水。” 迹浅听了,停住向外走着的步子,转过身子来,又轻轻的走到桌子边。 把桌子上的两个精致的杯子给翻了个身,小心翼翼的给李容兰与离心各斟了一杯水。 李容兰此时,对着离心的脸甚是认真的看了又看,方慢慢的开口道:“容兰,到底是来晚了一步,还想亲自问问那始大夫,离妹妹这脸上会不会留下什么?能不能有个法子,还复原到如初的样子呢。” 离心听了,轻轻一笑:“想来,容兰姐姐亦是看到了,离心今儿的脸上,可是比前儿,昨儿又好了很多,看来,始大夫的药很是有效用呢,不愧是这新凉的第一神医。” “哦?难怪容兰瞧着妹妹这脸上确是一天好似一天,原来,妹妹认识始大夫? 这伤口早就用上始大夫的药了? 怪不得恢复得这么快的呢。 原来...” 李容兰瞧了瞧桌子上的茶杯,笑着道:“原来,妹妹也知道这始大夫?瞧妹妹这眼神里露出的神情,对始大夫的印象很是好呢。 如此看来,倒是容兰自作主张的让蔷薇去请始大夫了。” 说完,李容兰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的呡了一口。 离心听了,一时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在心下思忖着:这是... 自己暴露了自己?前些天这脸上涂的便是这始大夫的药了? 哎呀,瞧我这离心,竟还是在现代时的雷厉风行,有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迂回曲折的性子。 这了解自己的吧,知道自己是个对事儿不对人的,这不了解的,还以为自己有意隐瞒什么呢。 “这...” 离心一时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不过一会儿,又抬起眸来,望向李容兰道:“想必,离心的早些年前,容兰姐姐都是知道的,一直在外面长到很大,才重又回到将军府的。 小时候,便多病体弱。这长大了回到将军府后,爹爹亦是不放心,回到将军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离心到始大夫那儿去把脉来着。所以...” 就见那李容兰掩着嘴儿轻轻的笑了几声:“瞧妹妹这窘的,我这不是跟妹妹开个玩笑么?妹妹还当真了,还在这儿一个劲儿的解释了。 好了,好了,这事儿便算过去了。 容兰这个时辰来呢,便是想正好有点闲,过来,跟妹妹唠唠这宫中的一些衣食住行的规距与礼仪的。” 离心听了,忙站起身子来,对着李容兰施了一礼:“有劳容兰姐姐了,下次,容兰姐姐空着时,便不要亲自跑到离心这儿来了,我与姐姐休息的屋子离得不远,姐姐叫蔷薇或是荼蘼过来叫一下离心就可以了。” 李容兰见离心站了起来,忙扬起手来,对着离心道:“离妃这么客气做什么啊,快坐下,快坐下。你我都是皇上的人,已是姐妹相称了,应算是一家人了,以后,便不必再这么客气了。” 离心依言,复又在凳子上坐了。 李容兰轻轻的拉起离心的手:“离妃,今儿晚上,你便要去伺候皇上,替皇上磨墨揉脚的,容兰来,便是来教你一些伺候皇上所要注意的。” 离心听了,看着李容兰甚是庄重的样子,点了点头,在心下思道:这替皇上磨墨与揉脚,不都是体力活儿嘛?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李容兰大约是知道离心的心下所思所想,站起身子,在屋子里轻轻的踱了几步后,方道:“其实,容兰很是羡慕这纯皇罚离妃前去替他磨墨与揉脚呢,便是这种,亦是容兰所奢求的。只是...” 说完,那李容兰的神色之间,倒是黯淡了几分来。 离心见了,心下竟是感受到一抹淡淡的忧伤来... 不禁在心下想着:看来,这爱,还真是折磨人,这世上,没有爱情的,不只我离心一个,这李容兰看情形亦是。 一时,心中,不免升腾起几分惺惺相惜来... 只是,不知,这刘纯一的心中所爱是谁?亦或是,为了这天下,他竟是连爱情都不要了吗? 289慧心兰质 离心的心中,想归想,忙站起身子,踱到李容兰的跟前:“离心以为容兰姐姐知书识礼,通达通透,没想到,却也是个为情所困的人儿,姐姐不用担心,离心来帮你啊。” 李容兰听了,摇了摇头:“一晃都六年了,应该发生的,我想,早已经发生了,譬如,妹妹替这纯皇生下皇子,而其她的人就没有。 想来,更是令人艳羡的。 以容兰的猜测,纯皇,对妹妹,应该是有感情的,所以,姐姐此时来,除了教会你一些宫中的礼仪规距,便是来告诉妹妹,这纯皇的一些喜好,但愿,对妹妹有些帮助。” 说完,了不看离心,若有所思的抬眸望向屋子外面,一时,不再言语... 不过一会儿,又喃喃的道:“他坚持了这么多年,亦应该是让他有些人间的尘世欢乐。” 离心听了,心下不明,不禁暗暗的在心下嘀咕着:这容兰姐姐说的,我离心就不明白了,难不成我离心能让他过人间尘世欢乐的事儿?这个他这么多年来都是圣洁的仙人不成? 谁信?鬼信。 只要是在这人世间生活的,都是人世间的俗人,这皇帝也不例外。 再说了,我离心还成了取悦他人,替别人解闷的玩偶了不成? 想得美吧。 我就是我。 便是在这古代,我也要努力活出现代的自由平等来... 当然了,想是这样想,这嘴巴上,可甚是谨小慎微的对着李容兰道:“容兰姐姐,您?在说什么呢?” 李容兰听了离心的问话,一下子回过神来,转过身子,对着离心道:“没什么,来,坐下,姐姐教你一些...” 离心在李容兰的拉手下,跟她一起坐在刚刚的位置上.. 一番长长的学习后,离心知道了:原来,在这古代的宫中,辈分很重要,一级级的一定要按辈分与封的位置的大小来办事... 比如,这何婉儿为贵妃,就要比这李容兰与郑蜜还有自己大一些。同是为妃,却还有尊卑... 不论何时,见到比自己的位分大一点或大很多的,都要主动行礼规避,一切,等他们做完以后,才能跟在他们的身后,做一些许可范围内的事儿。 还有,后宫之人,不能过问朝堂之事,以免引起纷争后,最终后宫的女子多半是被陷害的对象,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离心听到这儿,浑身倒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说给我离心听的? 而且,那刘纯一最喜欢吃的,是甜食。 性格喜静,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想问题... 思考问题的时睺,不喜欢被别人打断... 云云... 所以,李容兰小心的叮嘱着离心:“一定要保持安静,轻易不要插言他与朝中大臣们的交谈。 因为,在那御书房里,往往有时,会有朝臣因为急事,临时决定到那里来找皇上。” 离心听了,点了点头:“容兰姐姐放心,离心一定会谨守容兰姐姐的教诲。” “嗯。” 容兰瞧了瞧认真的看着自己说话的离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时辰也不早了,今儿,我让小端子早点吩咐了膳房,晚膳稍稍比平时早点。 待用膳后,让苔痕与迹浅替妹妹好好梳妆梳妆。” 额... 离心听了李容兰的话,在心下思道:这是去干活去当仆人的,还要梳妆打扮个屁啊。 穿着绫罗绸缎的,到那儿还不是捋起袖子,蹲那儿磨墨? 这要是一不小心,把那高档的衣服给染脏了,那不是浪费么? 这离心还没想完呢,就听李容兰继续道:“离妹妹,我看现在,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不如到这‘兰苑’里到处逛上一逛,等用完晚膳,梳洗完毕后,便让小端子与苔痕陪着,把你送到皇上那儿去,如何?” 离心听了,在心下道:我能反驳?我能不同意么? 好象,只有顺从的份儿吧! 离心对着李容兰微微一笑:“离心听从容兰姐姐的吩咐,有容兰姐姐这么周到的人儿,离心倒是省心了很多呢。” 李容兰听了,伸出一只手来,拉了拉离心的一只手:“姐姐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哪有什么周到不周到一说。我们和睦了,这皇上的心也安了,能一心一意的处理这朝中之事。 所以,离妹妹以后见着那雪皇后还有婉贵妃,这两人啊,万一有个什么相争的,妹妹心里有数便可。” 离心听了,忙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想来,那雪皇后与婉贵妃亦不是随便之人,定是知书达礼的,而离心又住在姐姐这儿,内心里又喜欢安静,怎么着,也惹不到她俩那儿去的。 便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离心跟姐姐在一起,姐姐还不早就知道了?” 李容兰听了,点了点头:“如此,则是最好了。没想到,离妹妹倒是一个通透的人儿。” “姐姐,那容兰姐姐便带离心逛逛姐姐的‘兰苑’吧。离心先前,一肚子的心思,可未曾有时间细细观赏姐姐这‘兰苑’的错落有致呢。” 李容兰笑着对离心道:“那,我便随妹妹到外面去走走,还什么错落有致,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所在罢了。容兰生性虽算不上太过节俭,但也看不得不应该有的浪费,所以,这兰苑里,容兰事事不过寻求一个简洁明了而又大大方方。” 说完,抬起腿儿,向着屋子的外面走去... 离心见了,拎起裙子,紧紧的跟在了李容兰的后面... 来到屋外一瞧:日头已是西斜了。 放眼望去,这‘兰苑’里还真是如李容兰所说,简洁明了而又大大方方。不远处的一片小小的槐花园里,槐花儿正静静的开放... 在槐园的对面是一块兰园,淡紫色的兰花儿甚是养眼。 离心见了,不禁在心下忖道:这李容兰还真是喜欢这兰花,也许,那李尚书的夫人给他生下这个女儿时,便是兰花盛开的季节吧。 如果我离心没猜错的话,李容兰这兰园里种植的兰花,应是慧兰,慧心兰质,到是象极了这李容兰了。 290随意潇洒 时间过得很快,所幸,这‘兰苑’本身就不是很大,转了一圈下来,已是日落西山了。 李容兰回转过身子,就见到离心正伸长着脖子,这儿瞧瞧,那儿瞅瞅,眼里眸里盛着的,净是惊奇的神色。 容兰见了,不禁心下一愣:这离妃,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为何她的眼眸里看到我‘兰苑’里的花花草草,竟是这般的欢欣? 她眸中的光,让人看了,不禁亦随之而净化... 李容兰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不过是一条刚刚人工开挖的小河,小河里零星的点缀着几颗荷叶。 自己与离心,在这‘兰苑’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离心所住房屋的槐园的位置。 瞧这离心眼中的光芒... 这也能让她生出欢喜的心来...? 李容兰在心下轻轻的一声叹息:这个离妃,这天然纯真的样子,我李容兰都不自禁的被她迷惑得暂时忘却了世间的忧愁。 看来,她从小便久居皇城之外,倒是少了许多对功名利禄的算计,小小的皇城景致便能满足他的一颗纯净好奇的心。 李容兰一时,倒是在心中感慨万千:这世上,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是一呼百应的成就感?还是富足一方的财百万? 还是何雪与何婉儿心中所认知的,集这皇上宠爱于一身的自己? 其实,外人只看到的是外表的光鲜亮丽,却不知这振臂一呼的野心后面长久的坚持,还有富足一方之后,对一文钱都惜如生命的吝啬。 便是自己,能够得这皇上多看几眼,何尝不是自己日夜苦读与钻心研究而换来那纯皇的短暂停留... 可是,这个女人不,她不过就这么东张西望几下,不过就是那眼睛里流露出的几分纯净之光,自己便被她同化了。 她什么都不用做... 只是这么一站,一笑,一流连,便会迷住别人的眼睛,让人的心里生出对美好的渴求来... 唉,李容兰轻轻在心中一叹... 压下了满腹的心思,唇边露出一抹笑来:“离妃,我们?” 这离心正左右瞧得心花怒放呢,想自己在这‘兰苑’里一逛,没想到,这兰苑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花儿草儿,小水池... 亭台楼阁九曲桥,杨柳飘飘枝叶茂... 而且整体的布置,那可是一点都不追求多而滥... 而是少而精又恰到好处啊... 离心看得,浑然忘了是在古代了,时而仰起头闭起眼,呼吸着这宫内清新的空气,时而凝眸望着不远处人工的楼阁。 在心下思道:我道那苍冥峰的天然风光,苍树翠柏的,已是天然的氧吧。 没想到,这皇宫,竟是跟自己想象中的皇宫不一样啊,林林落落处,倒似是掩映在古木从林中。 唉,离心在心下思道:这要是在现代社会,城市也能变成这样的话,那有多好? 人们不必再呼吸着遭受重重污染的空气,而是徜徉在这清新纯净的空气之中... 仔细想想,古代这天然纯净的环保,倒是现代大都市的人们所无法企及的。 此时,离心正以甚是享受的心态看着不远处刚刚开挖的小河,小河里点缀着几颗摇曳的荷茎,大朵的荷叶,便微微的摇动着,甚是养眼。 离心一边赏着风随荷叶摆的荷与风的轻语细喃,一边在心下思着:那林唯的手下云华说掉到小河里去的地方,会不会便是这儿? 瞧这路,小河的那一段可是新的,一看,这原来的路便是被这小河给占去了。 这心里正这么思着呢,就听走在前面的李容兰在叫着自己:“离妃,离妃。” 离心的思绪忙从沉想着恍过神来,对着李容兰灿然一笑,只是,又不自然的咧了咧嘴,看来,这左脸上的伤口还是有点痛啊,自己还是要小心点好。 李容兰见了,轻笑着踱了过来:“瞧你,这笑也不注意一下,不知道自己脸上有伤么?” 离心听了,伸出左手来轻轻的在伤口的边上抚了抚,讪讪的道:“这不,离心在容兰姐姐这‘兰苑’里逛了一圈,甚是被容兰姐姐这‘兰苑’里迷人雅致的风景给迷住了,一时,痛都忘记了。” 李容兰听了离心的话,看着她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小女儿家的真情怀。 一时,这心中又不禁感慨了起来... 这个离妃,是心机重得旁人看不出她的险恶?还是她活得便是这么随意潇洒? 她就不怕:入了这皇宫之后,她将会面临的艰险? 她的爹爹如今在大牢里羁押着,便是这刘纯一有心要拖,想来,这新凉朝臣,特别是那何仁的一再奏请下,也拖不了多少时日了。 若证据确凿,到时,那将军府一夜之间,便会瞬间化为乌有。 她所有的亲人,都将离她而去,而她,或许会因为生了皇子的缘故,这刘纯一念及于此,会要求众朝臣留下她一命,到时,她还是去那冷宫里呆着的命。 然而,看她此时,竟是陶醉享受,似无半点忧愁的样子。 却不知,或许明儿早朝,便有臣子上奏有关她的去留之折了。 我李容兰倒是要看看,她还能如现在般,这样的言笑晏晏,无忧无虑么? 不过,到时,我李容兰或许会尽力帮她一把,不然,也不会要求皇上把她从那冷宫里下圣旨请到我这‘兰苑’里来了。 “走吧,我们去前厅里用晚膳,然后,早点让苔痕与小端子陪着你去皇上那儿。” 李容兰一拉离心的手... 离心忙跟在李容兰的身边,一起向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晚膳的时间并不长,大约是离心自从听到李容兰说用完晚膳就得送她去皇上那儿去的缘故。 用膳时,竟是一声不吭,那小脸儿亦是一副苦哈哈的样子,便是李容兰有意的说些轻松的话题,也不能引起离心的注意。 李容兰便也放弃了... 这心下亦是感到讶异:要知道,这后宫之中,很多的女子都盼着去皇上的身边,哪怕是做些端茶送水的事儿,亦都是喜笑颜开的。 这个离妃倒还真正的是与众不同。 这极好的与皇上独处的机会,难道...? 她不想着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的爹爹与将军府多多的美言几句? 291真是喜欢 瞧她,对着我这‘兰苑’的花草欣喜不已,却因为去侍候皇上而愁眉苦脸... 这离妃,还真是令自己另眼相看。 不过,细思自己能在刘纯一那儿替她美言几句,大约就是因为她对这皇上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其实,应该还有一点其它的因素,只是...是什么? 自己一时亦竟是想不出来... 那就不想吧。 想我李容兰还未曾这么急切的想帮助一个人。 大约自己的心底亦是认为:唯有保这将军府的安全方能暂时牵制住这蠢蠢欲动的何仁... 单凭爹爹和一些臣子的力量,还不足以能撼动这何仁的权势滔天... 这李容兰一边用着膳一边在心下思谋着... 而离心呢,亦是一边无滋无味的用着晚膳,一边在心下恶狠狠的想着:小样儿,这个刘纯一,竟然叫我去替他磨墨,他不是有那老太监李公公,还有那小太监海月与景天吗? 竟然来折腾我... 哼哼... 可别怪我离心逮着个机会便报复你... 在我离心的字典里只有现时现报,从来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回事儿... 一时,离心与李容兰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 待用完膳后,外面已是夜幕降临了。 李容兰首先站起身子来,对着离心道:“容兰跟离妃一起回吧,正好也做个伴儿。” 离心见李容兰站起了身子,忙亦站了起来,回道:“那真是太好了,离心最怕黑了。” 一边的小侍女们见了,都各自走到自己的主子前,扶住了自己的主子。 早有小端子拿了一盏红灯笼走了过来... 一路无话,来到离心的屋子边时,李容兰转过身子来,看向离心:“离妃介不介意容兰跟着离妃到离妃的屋子里去看看吧?” 离心听了,心下正求之不得呢,忙快走几步,一把拉住了李容兰的手:“那太好了,要知道,离心可是什么都不懂呢,容兰姐姐先前跟我讲的一些宫规礼仪,离心倒是全忘了。” 瞧着离心甚是委屈的样子,李容兰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瞧你,还没到皇上那儿去呢,都紧张成这样了。这要是真到那御书房去了,你怎么办?” 离心听了,一边拉着李容兰的手往屋子里走,一边道:“离心真是佩服容兰姐姐,离心什么都瞒不过容兰姐姐您啊,要不...” 离心停下走向桌子的步子:“容兰姐姐便跟离心一起去皇上那儿吧,我看姐姐对皇上可是很用心呢,嘿嘿...” 离心说完,甚是奸诈的朝着李容兰轻轻的笑了笑。 李容兰见了,忍不住又用手在离心的右脸颊上点了一下:“还说我,我看你离妃啊,也是个小精灵,只是这脾气有点让人捉摸不透,这处世的喜好似与常人也不一样。 离妃,你要知道,这后宫之中,有多少女子想跟皇上单独相处呢? 你倒好,还拉上我。” 离心听了,忙接过话来道:“那是因为,那些女子,都没理解什么是爱情,她们看到的,不过是这纯皇表面上的一言九鼎,贵为一国之帝。 却没看到这纯身后的困苦与坚守。无力与徘徊。 我看啊,只有容兰姐姐才是真的爱的是这刘纯一这个人....唔...唔...容兰姐...姐..你,你干嘛呢?” 李容兰放下了捂着离心的嘴巴的手,四下里看了看,对着站在一边的蔷薇与苔痕道:“刚刚,这离妃直呼纯皇名讳的事儿,你俩可就当没听见,知道了么?” 蔷薇与苔痕听了,忙齐齐对着李容兰恭敬的施了礼:“是,兰妃娘娘。” 离心听了,不禁在心下自责起来,我说这李容兰捂我的嘴做什么呢,竟是自己一不小心直呼这刘纯一的名讳了。 还好还好,还好这儿没什么坏人... 离心忙伸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向李容兰:“倒是离心不注意了,下次,离心一定注意言语。” 正说着呢,就见荼蘼与迹浅打了水过来了。 李容兰忙指着梳妆台的方向道:“快点去梳洗吧,再晚了,皇上大约要怪罪于容兰了。” 离心听了,很是顺从的向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 一番妆扮下来... 只有最后一件衣裙没有穿了。 李容兰对着苔痕道:“去,把柜子里,那件浅紫色的天蚕丝的衣裙拿过来...” “这...” 离心迟疑的看向李容兰:“容兰姐姐,要知道,您可是最喜欢紫色系的,这要是离心穿成紫色,万一这皇上在这晚上灯火朦胧下,阅奏折阅得累了,把离心当成了容兰姐姐怎么办? 你就这么放心?我看,嘻嘻,还是不要吧。” 李容兰听了,在心下道:我要的便是这种效果,我想试探一下,我常常穿着这浅紫的衣裙,夜半去给纯皇送一些点心与炖品,这今儿离心去,他的心中,会不会思及容兰,哪怕半分来... 于是,笑着对离心道:“妹妹倒是多虑了,怎么会呢?容兰是容兰,离心是离心,难不成,这世上之人的穿衣还不能重复了么? 毕竟,这尘世上的衣服之色,就这么些而已。” 离心听了,只得伸出手来,由着那苔痕把那件衣裙给自己套上。 苔痕甚是用心的系着那每一个盘扣,离心低头看了看,每一颗扣子竟是都用白色的丝线做成了梅花的样子。 心下不禁先喜上了几分。 再细细的看了看:这件裙子的上身跟现代的旗袍样式相差无几,是偏襟紧身的。 下裙,则又有别于旗袍,是那种稍稍宽松的样子,倒亦是简洁大方,竟是合了自己的赏美。 裙脚边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的朵朵纤柔的白色梅花,亦令自己心喜。 李容兰瞧着离心穿上了这件衣服后,那份合身与几丝华贵竟是隐隐约约的由着那离心的身上,氤氲的弥散开来... 连那道将愈的伤疤,倒亦是显得不那么难看了。 李容兰围着离心转了几圈后,笑着道:“没想到,离妃,这思想与常人有异,这份独属于离妃的气息亦是冷冷中透出几分清净啊...” 离心听了,笑了笑... 能说,这件衣裙,我离心还真是喜欢么? 292闪断老腰 其实,离心在心下思道:漂亮不漂亮是一回事儿,这穿衣讲究的亦是一个缘份。 想自己在现代时,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白衣黑裙的职业装。 甚少尝试衣裙。 因为,那长相平平的脸,估计穿什么都不出彩。 待穿到了这古代,因了这容色绝美,那亦是不用挑衣服,应该是穿什么都好看。 所以,自己在苍冥峰上时,穿衣也不大讲究。 倒是在‘紫藤苑’时,自己为了庆祝生命穿越,倒是穿了好长时间的艳红之色的衣裙。 以解在现代时不幸落水而亡的晦气。 然,自己倒是没有想到,如今,身上的这件衣裙,倒是让自己一眼便喜欢上了。 只是... 离心一边甚喜的瞧着这衣裙的沉冷华贵之气,一边在心下思道:这我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常穿呀,毕竟这李容兰心仪的是这紫色。 我还是等闲下来了,再慢慢寻找一个低调奢华的色调来... 其实,这衣服穿的就是一个心喜与合眼。这可不是所有的衣服都能让自己有这种喜欢与心喜的感受到的... 这离心的心下正想着呢... 就见那李容兰转过身子,叫来在外面守着的小端子。 待见到小端子在进屋站定后,细细吩咐道:“这一路上,可要好生照料好离妃...” 小端子听了,恭敬的对着李容兰道:“放心,兰妃娘娘,小的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离妃娘娘。” “嗯,去吧,再不去,估计皇上都要急着了。” 说完,复又转过身来,对着离心笑道:“离妹妹便早点去吧,其实,这说早,也不早了,想来,那纯皇应是亦用过晚膳了。” 离心在苔痕的搀扶下,对着容兰道:“姐姐,那我去了,若是姐姐有空的话,过会儿来看看妹妹啊。” 瞧着离心眼中企盼的神色,容兰的笑意竟是更深了:“哪有皇上让你去磨墨,还带上容兰的道理?也只有你离妃想得出来,旁人可是盼着没人去呢。” 离心一边往外走,一边恋恋不舍的瞧着容兰,听了李容兰的话后,在心下思道:那是别人,我是离心.... 我还盼着那去的人是你李容兰呢... 这离心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望着李容兰。 见离心走得远了,李容兰方慵慵的对着蔷薇道:“蔷薇,扶我回屋吧。” “是,娘娘。” 蔷薇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扶起李容兰的胳膊。 一边的荼蘼见了,忙亦来到了李容兰的身边。 三人一起向着屋外走去。 待到了门边,李容兰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身子来,借着微微的烛光,对着正在收拾的迹浅道:“迹浅,记着长点记性,明儿得了空,到我房来里,告诉我,这离妃是什么时辰回的,回来时说了些什么,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总之,越详细越好,知道了吗?” 迹浅听了,停下抹桌子的动作,恭敬的对着李容兰道:“知道了,娘娘,迹浅知道什么,一定会向娘娘禀报的。” “嗯,这样好,免得离妃万一有什么想法,憋在心上,反而对她不好。还有...一定要跟苔痕尽心尽力的侍候好离妃,知道么?” “是,娘娘。” 李容听了,方放心的姗姗然的在蔷薇与荼蘼的搀扶下,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 一路无话... 话说,离心坐在轿子上,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整一下这刘纯一?怎么才能侧面打听一下这院朝中入狱的来龙去脉? 转念又一想:自己又想整人,还想从这个被自己整的人身上得到些什么,这不是相背而驰的么? 可是... 离心轻轻的蹙了蹙眉:如果叫我离心在这刘纯一面前拍马溜须的话,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想我离心,向来是行得正坐得端,事事得以成功,那可是凭着努力与智慧得来的。 难道? 救这院朝中,还得颠覆一下我离心坚守了这么多年来的不卑不亢,一身正气? 这,倒也是有可能啊... 要知道,这可是世袭制的古代,玩的可不是能者为上的原则。 没见着古代的大贪官何坤,那一副讨好的样儿,还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腰都弯得下来啊。 不知我离心要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把这腰给闪断了。 要知道,咱的腰不韧,很硬啊... 没看到大风起时,那河边的芦苇东风东倒,西风西倒的,便是被吹趴在地上了,还能渐渐活过来呢。 倒是那树,迎风而立,不管不顾的,不知道顺势而为,因此,容易被吹断啊... 这么一想的话... 离心在心下对着自己道:应该认下的时候,还是要认下的,应该讨欢的时候么,还是要讨欢的。 为达目的,只要不违背道德与自己的做人准则,稍微变通一下也是必要的。 可不能象原身那样,大义凛然的,最后搞得九死一生,那多难受啊。 打定主意,离心轻轻的闭上了眼,想稍稍休息一下,以便能以充足的精力来应对接下来的随机应变。 那眼睛还没闭上呢,就听到前面小端子与苔痕齐刷刷的声音:“小的参见皇上。” 离心听了,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这么快的么? 看来,这李容兰的‘兰苑’与这皇上的御书房相差不远啊。 难怪听许多人的口气,这皇上隔三差五的便到‘兰苑’里去,这换作我,有人一心一意的做好吃的侍候自己,还知书识礼知大体,为他分忧,这么舒服的事儿,傻子才不干呢。 离心正在心里胡乱的思着呢。 就见苔痕把轿帘轻轻的掀了开来:“离主子,御书房到了。正好皇上也刚到。” “好的,知道了,扶我下轿吧。” 离心懒懒的道。 苔痕听了,忙把身子探了过来,趁扶住离心的功夫,轻轻的在她耳朵边小声道:“离主子,不要说我,要说本宫。” 离心听了,在心下嘀咕着:这我与本宫有什么区别? 在苍冥镇上,我向来说的是我啊... 哎... 离心一边把身子探了出来,一边又道:“好了,你退到一边去吧,本宫已经站稳了,能自己走。” 苔痕听了,心里哭笑不得。 这个离妃,还真是... 你就不能装一下柔弱,让苔痕扶着你么? 293唉声叹气 想那兰妃,那在皇上面前,可也是娇柔的女子形象,瞧你,大大咧咧的探出了身子,那步子跨得那么大... 知道的人,知道你离妃不是在皇宫长大的...有待教化。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还有,那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知道注意掩面... 牙齿便这么白白的露着,一点也不避讳... 苔痕有心继续扶着。 但又怕这离心再说出和做出什么不合女子形象的规距来,只得从了离心的话,放下了扶着离心的手。 离心得了自由,大踏步的走到刘纯一的跟前。 心中谨记着李容兰吩咐自己的礼仪与规距:神色要谦恭,脸色要微笑,态度要诚恳,礼节要到位...云云。 见这刘纯一停步在那儿,似是有意在等自己似的,离心忙对着那刘纯一甚是客气的深深施了一礼:“奴婢....不,不不,离心参见皇上。” 刘纯一见这离心语无伦次的样子,那神情却是极其的认真。 心下不禁好笑:这离心,这么拘谨的样子,怕是因为从小便没有在这宫中呆过。 于是,缓步走到离心的跟前,双手扶住了她的胳膊:“离心不必客气,免礼。随朕一道进去吧。” 说完,不再过多的停留,抬起腿儿,便向着御书房内走去。 离心听了,忙亦迈开步子,跟在刘纯一的身后,向着屋子里面走去... 刘纯一径自走到书案前坐下,随手拿起案几前高高的奏折里的一本,缓缓展开,甚是认真仔细的阅了起来。 离心站在屋子的中间,四下迅速的环视了一番:原来,这皇帝的御书房是这个样子的啊,别说,还真合书房一说。 瞧这书架上摆着的书,一本一本的,真多。 离心见那刘纯一把自己晾在这屋子的中间不管不顾的,自己一屁股坐到那案几前批阅奏章,也不理自己了。 而那随身而侍的老太监李公公,拿着个拂尘象个活佛似的站在那儿,胖胖的脸上永远似在微微的笑着... 离心再望了望门边,这御书房的门已是轻轻的掩上了。 大约...离心在心下思忖着:那海月与景天两个小太监在门边守着吧。 小端子与苔痕应该亦是在外面等着... 这看情形,大家对自己都视若无睹啊... 那不最好?我离心正好可以悠闲的随便挑些书来看看。 主意打定,离心轻手轻脚的走到一排排的书架边... 停驻在一个书架着,只见上面摆放着什么《孙子兵法》、《资治通鉴》、《史记》... 都是自己在现代时所听说的一些有名的古书。 离心见了,摇了摇头,自己对这些政治,还真是不感兴趣。 便又走到了另一排书架前,什么《大学》、《中庸》、《四书》、《五经》... 离心见了又摇了摇头,太教条了。 转过身子,又转到了一排书架前,什么《三字经》、《百家姓》... 离心只得又走到了对面的书架前,在心下思着:哎,那《西厢记》么,在‘紫藤苑’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本来还想阅一下那冯梦龙所写的《警世通言》呢,哪知道,那郑润来了。 于是,自己便身不由已了,这不,都心甘情愿的由不得自己的回到这新凉来了... 哎,一想到冯梦龙写的书,自己便想起了以前自己在现代时,看到的那敢怒敢恨敢骂人的杜十娘。 要是能找到,再温习的看一下也行... 只是啊,可惜啊,这个杜石娘自己有个一生都可吃穿不愁的百宝箱,何必还要把自己摆脱封建社会礼教束缚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不值得托付的李甲身上呢? 还把毕生所藏的珍宝悉数倒入了江中... 唉,离心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杜十娘不行啊,所托非人,而且,性子太烈了,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这么逞了一时口舌之欢,痛责了那李甲还有个叫什么富来的着? 又如何? 这冲动果然是魔鬼。往江中一跳,这活生生的命就没了。 可惜啊... 不如,早作打算,守着自己赚的珠宝银子,找个僻静的地方,过自给自足的日子不香? 哎... 果然还是太傻... 离心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话说那刘纯一,正阅着李尚书呈上来的奏折,那李尚书在这次奏折上,看来是花了心思的,洋洋洒洒好多字啊... 原来,南部与西部与皓月与西域接壤的地方,说最近总是会莫名的发生一些暴动,影响了三国百姓的生活,再加上初夏将至,那山上的雪水融化,水库里的水位大涨。 第一批去修水库的从员已不够了,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再到民间征一些勇士前去救急... 刘纯一阅完,习惯性的拿起搁在案几上的笔,往砚中蘸了蘸... 才发现:这砚中已经没有墨了。 刘纯一这才想起,刚刚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离心... 抬起头来,就见那离心在不远处的一个书架边呆愣愣的望着书架上的书沉思呢。 刘纯一轻轻的咳了一声。 此时,离心正沉浸于替杜十娘的不值中呢,并没听到刘纯一那文文静静的咳嗽声... 继续在心下觉得这杜十娘的敢爱敢怒敢恨敢骂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着看人不慎,小命儿年纪轻轻的便一命呜呼了? 李念见了刘纯一执笔向着砚子去蘸的动作,亦看到他看向离心的眼光。 忙上前两步,对着刘纯一弯腰恭敬的施了一礼:“皇上,有什么老身可以帮忙的?” 刘纯一见了,对着他摆了摆手:“不用...” 说完,一只手撑在案几上,轻轻的站起了身来... 缓步踱到了离心的身边... 此时,离心的心中,浑身都是对杜十娘的恨铁不成钢,何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已大好的生命都玩完了,唉唉唉,果然还是太年轻,太傻啊。 刘纯一踱步到这离心的身边时,就见着这离心自己一个人正在又叹气又摇头的。 心下不禁乐了,这个离心,这是? 在做什么呢? 瞧她唉声叹气的,难道? 刘纯一心下一顿,是为了院将军的事儿? 294喜极而涕 刘纯一在心下思道:确实,院将军这件事儿十分的棘手,要知道,当初院将军的这封写给西域的皇上孤独问天的投诚信被呈到自己跟前时,自己也不信。 这是谁?又使的什么计? 六年前意欲害院将军家久不在皇城中的长女院离心,继尔削弱将军府的势力不成,这会儿,又来害院将军了? 是同一个人?还是? 竟然能让一直独善其身,一向低调忍让,心怀天下子民的院将军亲笔写下这样的信来? 自己当时读这封信时,一直在心下思考:到底是这院将军受人所胁而写? 还是被人施了迷魂药? 假若是受人所迫,是什么事儿?竟然让他决定以自己与将军府一家老老小小的命来换? 若是被人施了迷魂药,又是谁能轻而易举的便迷了这院朝中? 要知道,这院将军的武功在这新凉皇朝上上下下之中,可是几无人可与之比肩而驱呀... 且,若有人对这院将军暗中动了手脚后,为何这院朝中在朝堂之上,竟是当着众朝臣的面,对自己写这一份投诚书,竟是一点都不反驳?不过是说了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一面派人去西域暗中调查,一面在新凉皇城中加强了排查... 也许,那院将军心下也是知道:这事儿,在这么铁的字证面前,便是她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这件事儿啊。 于是,聪明如院将军,选择了沉默,在朝堂之上,他始终一言不发,当那何仁责问他因何会想着背叛这新凉皇朝,而写下了这封投诚西域之信时,他只简简单单的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不说这封信是他写的也不说不是他写的。 自己听了,知道,他亦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以期能还他一个清白... 只是,一晃这么多天下来,自己竟是毫无头绪,派去西域暗中打探的自己的亲信,到今天也没来个一字半语... 一时,刘纯一亦是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这刘纯一在心下正沉思着呢.. 说话那离心并没看到刘纯一踱到自己的身后,所以,当心下对那杜十娘的恨铁不成钢的恨完了之后,便想着看看,这书架上有没有这本书。 抬起眸来一看:都是些治国安邦的。 离心只得无可耐何的在心下对着自己道:还是算了,看来,这当个皇帝也不简单,心思全在这些资料上了,连个能放松身心的激起心中的喜怒哀乐的书都没有。 算了算了,刚刚瞧见这御书房里有一个长榻,反正这天也暗了,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做,不如... 到那长塌上坐着休息怀会儿,思考一下,如何寻个机会,探听探听这院将军的事儿。 主意打定,离心猛的一转身... 不疑刘纯一站在自己的身后,再加上心里急了些,想赶紧走到那长塌上去... ‘咚’的一个不稳,身子便撞在了身后刘纯一的胸前,被力道弹了一下后,一个收势不住,便向着地上扑去... 离心慌忙把手护在身前,心里电光火石的思道:完了完了,瞧这青石板铺着的地,这扑下去,大约一定很疼吧。 不管了,用手挡着点,总究会好些。 刘纯一亦是没想到,这离心会转身,而且,还很是心急的那种... 此时,见这离心直直的向地上扑去,负在身后的左手忙一伸,便把身势向下的离心一把托住了。 右手甚是自然的一抱,便把离心环在了胸前。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只觉得腰肢上一紧... 离心刚刚闭紧的眼睛缓缓的睁了开来... 感受到,竟是被那刘纯一拥在了胸前... 真是自寻晦气... 这不过是转过身而已。 自己有这么倒霉的么? 一遇上这刘纯一,要么被他嫌弃,打入了冷宫;要么在那兰苑里睡得好好的,还得装睡,被他把自己温软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还有... 五年着,在这新凉皇朝的什么会么楼里的,还以身替这刘纯一解了他的什么情毒。 用午膳时,差点摔倒就算了,这会儿,怎的? 老天这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现今,竟是还被他又搂着腰了... 真是见了个大头鬼了,怎么一遇着他,自己的女儿家的什么清白都没了... 等等,等等,这什么情况? 这我都站稳好一会儿了,怎的这皇上的手还不放的? 知不知道,那不远处还有一个胖胖的活佛老太监在那瞧着可认真呢... 你皇上不怕羞,我离心怕。 想到此处,离心的胳膊肘朝着后面使劲的一用力... 其实,那刘纯一把离心抱入怀中时,就觉得心内一荡... 多少年前,自己救她时的情景,恍然历历在目... 一想到这,自己的心内便觉得一暖... 手上的力道甚是自然的紧了紧... 嗅着她发丝上缕缕的梅花清香,刘纯一心内不禁一动... 似花儿般的便有氤氲的香气缓缓的在心间晕染了开来... 今儿这夜,便是此时,倒让自己觉得甚是旖旎... 想自己,每每有空时,偶尔去城外的寺里去见太皇太后时,他们每每问起后宫子嗣之事... 自己每每总是闪烁其辞的说:待得朝中与城内以及这新凉的子民们能安居乐业之时,孩儿一定会兼顾后宫,为新凉刘家的天下多多延续烟火... 先皇先后听了,方稍稍的松了口气... 其实吧,刘纯一在心下思着:自己亦曾试着亲近过兰妃,毕竟,瞧着兰妃对自己的赤诚之心,自己的心内亦是生出一些些的歉意来。 可是,这心内,就是提不起兴趣来... 也许... 自遇到了离心后... 自己身为帝王之身,却继承了对情感的专一之质,是不是会误了这新凉的皇室? 每每念及此处,自己的心内都会生出深深的愧疚之感来... 可如今? 特别是自己当初接到这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的来信,说他在一次西域的暗访民间疾苦时,竟是有幸遇到了新凉的离妃与皇子,现如今,为确保安全,独孤西泠携西域的睿王护送新凉的离妃与皇子回城... 自己阅完,不禁是喜极而涕啊,泣倒是没泣,那鼻涕倒是拖了多长,大约亦是离泣不远了... 295初夏清香 要知道,当初自己听到传言离心与自己的皇子葬身沙漠之中时,自己心中的悲痛欲绝是不可言述的。 自己与这离心交往不能算太长,但是,当自己救她时,知道了她是铁定了心跟随着自己的暗夜组织的老四时,心里便发誓,这一生一世一定要好生待她。 耐何造化总是弄人... 当她恢复了女儿妆时,没想到,她竟是这院将军家的长女院离心... 婚夜的惊变,自己知道:这是一场阴谋。 可是,当隐隐约约中,知道了这离心有可能是四弟时,自己的心内竟是有点欣欣然,看来,老天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把离心送到了自己的身边...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她暗中的以身相救,更是坚定了自己守着她此生共相守的愿望... 如今想来,那李容兰亦是知心的,她竟是适时的提出了以盈郡主换回离心与小环的主意... 想那时,自己听了李容兰的建议后,压抑着的心田里,心下知道:假如听从了李容兰的建议,换回离心与小环的话,便是把他俩亦推到了皇城的是非之中,对离心与小环甚是不利... 但自己实在按耐不住自己心底的一点私心... 便是对这离心的爱与喜欢。 哪知,这一道圣旨,却成了自己与离心之间的永别... 传言离心已死后,容兰倒是建议立个衣冠什么的,被自己回绝了。 斯人已逝,众大臣倒是放弃了前嫌,亦是提议善待这离心与皇子的身后之事,自己亦是一概保持了沉默... 因为,自己的心里始终觉得,离心没死,小环也没有死... 犹记那几日里,每每深夜临窗远眺,有时自己也问那天上的孤月:难道朕心底里难遇的心喜心欢,这么早的便要从朕的身边拿走吗? 若真有因果,能不能,把这离心与小环还我... 没想到,天还真的从了人愿... 离心没死,小环也没死... 昨天,自己半夜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这一次去寺外看太皇太后,是不是得把离心与小环带上... 不知,太皇太后看到了小环,会不会感慨,新凉皇室,后继有人了呢? 或者,我与离心可以再多生几个娃也不是不行... 这刘纯一的心里正美滋滋的头一次在这么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在内心徜徉于爱的甜蜜中呢... 没曾想,这离心的两只胳膊肘儿向后使劲的一用力,正好撞在了刘纯一的两腰上... 刘纯一反应过来时,已是有痛感袭上了身体,双手忙急急的一放,向后退了两步... 离心转过身子来,拍了拍手,薄愠道(主要现在发个火也得忍着,求人做事,果真是要低声下气啊):“你...你...” 让纯一的身子站定,见着这离心急怒交加的样子,也不发火,莞尔一笑... 离心就觉得,自己肚子里刚刚的气,慢慢的,慢慢的... 越来越少了... “那个...那个...” 离心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在心下骂了一声:该死的,一个皇上,要长得这么清润出尘做什么?一点都没有皇上应该有的威仪天下的杀戮之气,倒是多了几分孤傲出尘的清高来... 不对,不对... 离心又咽了几口吐沫... 刚刚自己竟是没看,怎么这刘纯一这会儿换了衣服了? 一身暗紫色的衣袍,白玉腰带,袍子上偏襟上的扣子,与自己偏左的正好相反,他是偏右的,而且,那扣子竟也是梅花的。 再往他衣袍的下摆看去... 亦是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几朵梅花... 离心在心下思道:这还真是巧啊,竟然跟现代的情侣装有得一比啊,正好是一对儿... 一想到这情侣装这儿,离心的心中倒是不自然的涌出一分害羞来... 一时,脸上倒是浮上了几丝红晕来... 刘纯一见了,心内不禁一动... 几分欢喜又悄悄的涌上了心房... 屋外,暮春的气息渐渐的消去,初夏的清香缓缓而来... 李念远远的看了,悄悄的背过了身去... 想来,太皇太后若知道了皇上有了心喜之人,并已开花结果,心下亦会感到十分的开慰的... ... “何相,何相...您不能进去,何相,您稍等,容海月进去禀报一下皇上。” 屋子外面传来海月与景天的声音... 接着,就听见御书房的门“咚”的一下,被推了开来... 屋内的刘纯一与离心的目光双双的朝着门边望去... 离心就瞧见一位体态不胖不瘦,大眼浓眉,肤色白里透红,仪容甚是忠正的半百之男人,急急的走了进来... 这打眼一看,甚是保养得极好... 入得屋来,那男的,也不看自己,对着刘纯一一拱手... 哗啦哗啦的倒出一堆的话来... 离心一开始,并没注意听他说些什么,只是很是惊异的瞧着他一双保养得极好的玉手... 白白的,肉肉的... 跟那刘始一有得一比啊... 不过,刘大夫骨节分明的手让人看了之后,心里生出来的感受是令人能够清静下来的静气。 这双手,可就有点点不同了,很白很嫩,让人在心里生出:这是男人的手吗?这样的一种不真实感。 这双手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离心一时不禁在心下思着:不会这何仁,也用了我离心家的人参精华膏? 这手这么好看,这脸刚刚自己粗略的看了一下,白里透红,红光满面,中气十足的... 大约这吃的,会不会是天天炖的燕窝,熬的千年人参? 方才能把这自己驻得这么年轻细腻... 一点都不显老啊,与慕容风那老男人倒是有得一拼。 不过,慕容风的好看在于诡异的不可捉摸,但心里的底子是好的,这从他没有一下子杀死自己,还给了自己一条活路来看,还算向善的。 至于这个何仁么?假如似传言中的,贪得无厌而又心无愧疚,甚至想推倒这刘纯一,继尔上位的话,倒是... 很有想法啊... 勇气可嘉。 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发光必热... 你说... 咋就这么想不开的呢? 这名利钱财向来是身外之物。 若这何仁真的是个贪得无厌的话,那真是越老越昏庸了... 296森冷感觉 哎... 离心在心下思着:换作是我离心的话,不如早点辞官回家拿着皇帝给的丰厚的银两,守着三两亩薄地,过着怡然弄孙的野外闲云野鹤的日子。 不要掌着这朝中大权做什么啊? 要不,就在这朝堂之中,好好的为民请愿,做一名似这院朝中一样的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好朝臣。 不为名利,就为了身上的责任,对得起这皇上对自己的信任。 何必这些好好的不学,去学做一个贪官呢? 要知道,很多的皇帝可就怕这朝臣胜过自己,夺去了自己的祖先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 到时,怕不是这刘纯一的翅膀硬了,你何仁就有得受的了... 这离心正由着这何仁的一双手而生发出这么多的感慨呢... 耳朵中忽地听到‘院朝中’三个字来... 离心忙收回游离的思绪,细细的认真的听去... 就听那何仁正对着刘纯一道:“皇上有所不知,刚刚,微臣在丞相府里,收到朝中众臣联名请愿,要求彻查这院将军之事的来龙去脉,早点作一个了结。” 何仁放下那保养得极好的双手,抬起头来,对着刘纯一不紧不慢的道。 离心在心下思道:还真是自己想要听点什么消息,这消息还自动送上门了。 很好,很好。 离心把目光从何仁缓缓放下的手上移到他的脸上... 只见这何仁语速不紧不慢,眸光不卑不亢,举止沉稳内敛。 站在何仁身侧的离心不禁轻轻的蹙了蹙眉。 想起原身记忆中的那个何仁的弟弟何然,已是低调得找不出半点破绽。 没想到,这个哥哥,看这身衣着,华贵非凡,虽不过分低调,但象模象样的,就是做丞相的样子啊... 喜怒不形于色,长相四四方方,端方稳重,看上去还忠正不阿... 这么符合我离心的心中对丞相的想象人选... 这长相这举止,与丞相的样子太符了。 怎么会是传说中的坏人? 离心在心中摇了摇头... 所谓相由心生,这何仁怎么看怎么着是好人一枚啊... 不知这何仁长相如此之好,那么自己的爹爹院朝中又是怎样一副样子呢? 好期待啊... 虽然原身的记忆中原本是有关于这院朝中的记忆的,只是这院朝中高高大大的影子在自己的脑海中甚是糢糊,当自己想要去极力再看清容色时,竟是每每都想不起来了... 有点气啊... 此时,听到这个何仁说,要早点对院朝中之事作一个了结... 离心在心心下思道:好歹当初你与我爹爹还有那李容兰的爹爹是这新凉皇朝中的开国三元老,不说你为他多多美言几句,至少你也拖一拖时间,让咱爹的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露点马脚出来... 然后乘胜追击的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才二十天还没有吧,你倒是急了... 要知道,便是在现代科技发达的社会,有一些案子还要好些日子甚至多少年才能破呢。 比如你这个何仁,暗地里可是民愤怨腾,可瞧这皇上,拿捏不到你的错处啊... 一样的需要等,等你露出点蛛丝马迹来... 当然,也有可能冤枉了你,那么,就一切让时间来作答。 估计,这先皇,这现皇都等了你多少日子了... 怎的到我爹这儿了,你就这么猴急猴急的? 难不成,你心中真的开始急了? 怕这皇上还查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你多年的深藏不露便会功亏一篑了? 唔... 如果真这样的话,敢情我离心穿到这古代来,还能看一场这皇帝如何斗大奸臣的好戏了? 哇... 离心的心下瞬间充满了欢腾的因子。 然,不过一会儿,又象瘪了气的气球... 自己是来救人的。 这要是一不小心成了这场你来我往,争权夺利的权谋中的炮灰的话,那就太不值了。 赶紧救人,赶紧救人... 瞧这皇宫里,哪是人呆的... 自己到这皇宫不过几天的功夫,看看那个何雪何皇后,恨不得立马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这是要欲除我而后快的表现啊... 还有那何婉儿... 一得到机会,见自己落于下风时,便对自己冷嘲热讽... 一发现没有机会,自己占上风时,又对自己如常般的温言相对。 这红脸白脸的换得...自己都适应不过来啊... 当然,还有这个叫刘纯一的,自己一与他对上,这是时时处处的占尽下风。 这姑娘家家的,清白全没了... 关键,还跟他不熟... 一想到这儿,离心想离开这新凉皇城的决心,便果断的超过了这想看一出皇帝斗丞相的好奇之心... 要知道,这戏看得好没事儿,自己算是长了见识,还满足了好奇心。 这万一看得不好的话,那小命有可能就没了的。 何况,自己还是这两人相争中,起着举足轻重的那院将军家的长女... 得赶紧想办法,救出这院朝中... 不过,看目前的情形... 这不,这何相开了个头来... 于是,离心把眸光从何仁的脸上又移到了刘纯一的身上,自己心内倒很想听听,他接下来说些啥? 就见那刘纯一沉吟了好久... 还是一言不发... 这站在何仁身边的离心的心里都开始急了... 话说,刘纯一,这,你心里怎么想的,倒是说出个一二来啊... 是暂且缓下?等事情有头绪了再说?还是...? 就见那刘纯一的背影对着何仁与自己站立了良久之后... 方缓缓踱步到案几前,紫色的袍子往后轻轻一掀,在他那刚刚阅奏折的案几前缓缓的坐下... 而后,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看向何仁这边... 当然,离心觉得,那精光一闪的眸子顺带着也在自己的脸上一掠而过... 好冷... 离心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这种森冷的感觉... 离心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着... 好似在现代时,每每自己供职的公司董事长来公司听汇报会时,自己常常有的。 那董事长,别看大腹便便,长得象个猪八戒似的。 可是,人家的脑子,可是灵活着呢,对市场的敏感度,比自己这个正宗有着名财校毕业的高材生那可是高出一大截。 还有那卓越的驭人之术... 不能比啊。 297不好妄动 每每自己看那董事长,明明脸上带着笑,不过一会儿,便能决定手下所用之人的去留。 所以,自己每每见到他们来公司时,那心里可是稍稍有点怕的感受的。 做起事儿来,亦是拼尽全力,唯恐哪儿出了点什么错。 怎么,这刘纯一身上竟然亦有这么令人胆颤心惊的能力...? 关键这长得还甚是令人目不转睛的。 倒是令我离心刮目相看了... 瞧他此时,俊脸上流露的分明便是一个决断于千里之外的英雄形象... 额... 离心在心下思道:没想到,这刘纯一还挺有一手的。 这举止,这神情,第一次令我离心觉得,除了长得俊,还挺适合当皇帝的嘛... 就见他紧抿的薄唇轻轻往上一扯,一抹笑悄然呈现于他的脸上... 只是这笑,颇是令离心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是吧,离心又缩了缩脖子,怎么脖颈这儿冷嗖嗖的? 这不笑吧,还好,只是觉得冷,这一笑,有点北风呼呼的感受了,刺骨。 “何卿觉得,对这院将军应该怎么处置呢?” “臣...” 这何仁也不是盖的,向着刘纯一的案几前‘蹬蹬蹬’的前行了几步,一拱手,对着刘纯一浅浅的施了一礼:“臣便是看到众朝臣的急切之心,才于现时携众朝臣的急奏而来。” “哦...” 就见那刘纯一‘哦’了一声后,眉头皱了皱:“那依何相的意思,此事亦甚是急切了?” “回皇上,其实,臣的想法想尽量的拖一拖的,只是,这众意难抑,所以,特地来找皇上商议一下,如何再平抑一下众朝臣的情绪为好。” 说完,伸手往怀里一掏,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奏折来... 不远处的离心见了,不禁在心下思着:怎的,这有关于院朝中院将军的事儿,这些臣子不是直接向这刘纯一汇报? 而是直接向这何仁汇报?这是演的哪一出? 刘纯一并不急着让那何仁把手上的奏折呈到自己跟前,一只手由着案几上抬起来,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那凤眸一眯:“此事,我不是全权交给何爱卿一手操办了么?” 离心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这神情... 不怒自威啊... 只是,看情形,这何仁亦是有理有节,有来有往的... 这算不算高手过招? 就这么平常的言语,还都脸带着微笑,可自己就是觉得这空气都快要凝固结冰了... “回皇上,正是因为臣不敢愧对了主公的托付,所以才匆匆而来请命...” 那何仁说完,自己主动的往刘纯一身前靠了靠,把那手上的奏折递到了刘纯一的面前。 那刘纯一竟是不接,“我向来相信何爱卿,你说与朕听便可,朕相信,何爱卿已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何爱卿都无能为力的事,想来,朕亦不一定能为。” 这...这... 离心在心下思道:没看出来啊,这刘纯一还挺会做人的,把一个烫手山芋抛给了何仁,抛完了,稳妥妥的还在这儿自谦的... 换我是何仁的话,我早说捋着袖子上了... 没你皇帝的点头,我便是有心要杀了这院朝中也不能啊... 还什么全权一手操办? 想这个院将军,当初英勇善战,为这新凉国的成就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新凉的众臣与子民可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不说,你把这难搞的案子交给了我何仁,我不得已而接了。 如今倒好,找你来商讨一下,你还不待见了,还什么何爱卿处理不好,我也处理不好。 那还要你这个皇帝做什么,你下来,让我上好了... 想到这儿,离心恍恍然有点明白了... 敢情这刘纯一好有心机啊... 假若这院将军是这何仁害的,这何仁便是有心怎么着,也不能怎么办... 假若不是他害的,他自然会感恩皇上的看重与嘱托,一心一意的秉公执办... 而看此时这何仁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 并不似自己般的,捋着袖子就上了... 而是:恪守自己为人臣子的每一言一行,决不越雷池一步... 再再看这刘纯一的所言所行,我刘纯一就不明确表露我心内所思所想的点滴,你何仁乖乖给我按你心里所想的去做... 真相哪一天大白于天下了,我皇帝慧眼识人啊... 假如真相哪天不出来,你何相也得给我拖得,若真是你所谋,你暂时也不好妄动... 离心觉得自己的汗都要出来了... 应该不是热的,是怕的... 这冰火两重天的空气,真的是不太适合闲适的生存,更不适合随性的自己。 而今看来,自己若要救出这院朝中,不光要跟这个皇上打交道,说不定还得跟这何仁套套近乎... 只是,这么老奸巨滑的人,自己扛得住么? 别上演了个小白兔遇到大灰狼的剧情来... 这跟刘纯一,已经是小白兔遇到大老虎的正在播出了... “臣心下认为,若这院将军的书信能确定为这院将军亲笔所写,而又能有人证出来,便可以定下通敌的罪名。 只是...” 就见这何仁停下话,观察了刘纯一片刻后,沉吟了良久:“臣心下认为,院将军这么一位心里耿耿的为新凉皇朝尽心尽职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里通那西域之人。 只是...” “只是什么?” 刘纯一换了个姿势,把托着下巴的手又放了下来... 就那么看着何仁。 “只是,臣认为,这证据确凿的事,属下便是完全相信这院将军,也难服众啊,这么多天来,臣出动了所有的力量,也查不出这院将军为谁所陷害,因此...” “但说无妨。” “因此,臣在心下想,或许这西域暗中给了这院将军我们所想不到的诱惑或是威胁,院将军不得已而写下此信,宁可以自己的命而来保住些什么,亦有可能。 只是,这皇朝之中,如今,人心不定,有拥护院将军的,有痛恨他背叛的,众人恨不得立即马上便得个水落石出。 甚至,新凉与西域的边境,民众们都已开始起冲突了...” “哦...?” 刘纯一此时,身子又往前探了探,想起自己刚刚阅的李尚书的折子:“何相,不妨说来听听。” 说完,对着不远处的李念道:“李公公,给何相看坐。” 李念听了,忙应着:“是。” 298点滴不露 就见那李念颠颠的从不远处搬了张椅子过来,轻轻的放到何仁的身边,待放稳当了后,恭敬的对着何仁一施礼:“何相,请坐。” 那何仁也不客气,在椅子上缓缓的坐了... 抬起头来,对着刘纯一又言道:“新凉的很多民众认为是这西域故意挑拔了我新凉向来团结的力量,所以,一些民众自发的组成了组织,向西域的民众发起了挑战。 而西域的民众呢,则认为:是我新凉的水土不好,这朝中方有一些臣子才生出了投诚别朝的意愿...” 刘纯一听了这何仁意有所指的‘水土不好’,心中一堵,但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所以...何相的意思?” “不是本相的意思,是朝中众臣的意思,皇上,您看...” 就见那何仁把手中的奏折推到了刘纯一的跟前... 刘纯一知道:这回,推托不掉了。 甚是处然的朝着远处的离心招了招手:“离妃,你过来...” 这离心理好思绪,正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呢... 在心下暗暗的思忖着:正好自己可以从他俩的谈话里知晓更多的有关院朝中院将军的事儿,看看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此时,听到刘纯一叫自己,不自禁的一啰嗦... 在心下思道:这个刘纯一,这是玩啥?你自己看这奏折呀,叫我做什么? 我可什么都不能帮你啊... 可是,这刘纯一叫了自己,自己也不能当作没听见的... 离心只得机械的挪动着步子,慢吞吞的挪到了刘纯一的案几前... “替我磨墨。” 刘纯一冲着离心一指手边的砚台。 离心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缓缓的走到刘纯一的身边,蹲下了身子,跪在了那案几前。 不过... 这墨要怎么磨? 离心在心下思着:想自己以前,刚刚穿到这古代来时,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将这离心的原身写成了一本传记,并取名为:《将门枭妃》。 可要知道上,那时候,是那清香替自己磨的墨,自己怎的倒没有看清楚,是怎么磨的? 隐隐约约的记忆中,好象拿了个什么东西在这砚池里加了点水,磨啊磨啊的... 于是,离心用眼睛瞄了这砚池一眼,还真有个可以磨的东西放在砚台的边上... 砚池里倒是有点清水... 于是,对着刘纯一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转过脸去,又对着何仁甚是友好的笑了笑,方低下头,开始磨起墨来... “这位是...?” 是何仁询问的声音。 刚刚低下头的离心听了,忙抬起眸来,见这何仁正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呢... 不禁在心下一嗤:老样儿,还真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了,我一个大活人先前从你进门起便跟刘纯一站在一起的,你没看见? 好,便算是你心中为了这院将军的事儿,心里塞满了的都是这为国为民为院将军... 一时,没看见我。 我也能理解。 那我站你旁边好些时候,你就没看见我一大活人打量着你的眼光? 当然,我离心能揣度你没看见我的原因。 说得好听点,你是一心为朝庭。 不过,我离心此时倒是更认为:你何仁何相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只是呢,我离心大人有大量,一般不跟没见地的自认为自己是大人的小人计较。 何况,在救院朝中这件事儿没成之前,自己还是得安安份份的夹起尾巴低调点的好。 哎,这借人身子,得替人消灾啊... 不然,这健康的小身板儿就得作践自己了... 但是呢,原谅你何仁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因为我离心大肚能容天下可容之事。 这理,可不能丢了。 打定主意后,离心对着何仁轻轻的展现出自认为甚是亲和友好的笑来:“何丞相忧国忧民,日理万机,自是对一些小事儿不太在意的。 本宫乃皇上的夫人... 不不不,皇上的娘娘... 不不不,是院将军家的大小姐院离心。离妃。” 一时,离心都不知道在这古代,皇上后宫中的妃子如何称呼了... 何仁听了,在心下一怔。 昨儿早朝之上,自己一心为了院将军的事儿,倒似是听到李尚书提起过,这离妃一到新凉皇朝之中,便被刘纯一打入了冷宫。 后在兰妃娘娘的提议下:因这离妃多少是替皇上诞下唯一皇子的。 且前儿这皇上与小环当着朝庭中众大臣的面做滴血认亲时,那血是十分相融的。 再加上这小环尚小,而这离妃的脸上又受着伤,是不是可以下一道旨意:暂且把这离妃由那冷宫中移到‘兰苑’,让兰妃教她一些规距礼仪,日后..看她的表现再作定夺。 至于这皇上,多年前与这离妃之间,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过往?如何竟是怀了龙了?也没哪位大臣敢问。 倒是那惜王爷,见到这小环与刘纯一实是一对父子后,那俊脸儿红一阵白一阵的... 看向刘纯一的眸中,明显的有了很多的质疑... 也是,明明皇上是下了圣旨,欲把这离心赐给这惜王爷做王妃的,怎的你这皇上倒是在婚夜前倒是与王妃有染了呢? 还替你怀了龙子... 何仁想到这处,在心下暗暗筹谋着,或许,这刘惜一,惜王爷,也能用上一用。 看着眼前女子眉眼盈盈的笑着轻启朱唇的样子... 何仁在心下思着:平时,听婉儿说,这刘纯一很宠爱那李容兰,在这御书房内替这刘纯一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出谋划策的。 没想到,今儿竟是换了这离妃... 这何仁是什么人? 向来是点滴不露的。 忙由着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着离心便弯腰施礼的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离妃娘娘,恕何仁眼拙,刚刚一心想着离妃娘娘的父亲之事,倒是没有看出来。还望娘娘多多包容。微臣这厢有礼了。” 额... 离心的心里刚刚对着这何仁可是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的,这会儿一见... 得... 人家说明白在这儿了,刚刚确实心里眼里只是为了自己家父亲的事儿着急,一时,心迷了眼,眼里就看不见人了... 如今,知道了原来是离妃,微臣前来赔礼道歉了。 299怦然心动 离心见着这何仁老狐狸样的点滴不露... 不禁在心下思着:想自己在现代时,亦是在大公司中工作了多年了,多多少少已不算职场新人的了。 将近七年的历炼,自己亦算是见识了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 再加上这几年来,与那喜怒不定,一心只知道催着自己赚银子的慕容风的周旋,自己的见识哪是如今这身子才刚刚二十五岁的阅历... 离心在心下琢磨着:看来,这何仁还真是不简单,会做人... 倒是让自己想起了那何婉儿的能当面说自己坏话,然又能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与自己温言以对... 原来,这是家传的。 只是,很是可惜,这何婉儿只修得了她父亲一成的修为都没有。 太过直言了,倒是她这老爹... 瞧这何仁对自己恭敬谦虚的样儿,那让人觉得,这何仁就是实打实的尊敬你离心... 离心忙从刚刚蹲着的样子站了起来... 心急慌忙的伸出双手就想隔着面前的案几去扶这何仁... 在心下思道:这何仁是想折煞我啊,对我这么恭敬... 受不了受不了... 这往前一探一用力的功夫,身子从蹲着的时候,站起来没站稳,竟是向着案几上趴了下去... ‘稀哩哗啦’的一阵响后... 桌子上堆得似山高的奏折个个甚是配合着离心趴着的姿势,向着地上掉去... 何仁见了,忙急速的向后退了几步,匆匆的抬起眸来,朝着离心急急地叫道:“离妃小...” ‘心’字还没说出口呢,就见刘纯一身形一转,长臂一捞,把离心的向子一托一转,这离心刚刚要与案几亲密接触的身子便被刘纯一拥在了怀中。 就听刘纯一低头望着怀里的离心,另外一只手甚是自然的环上了她的腰:“离妃,你还真是不让人安心啊...怎的这么不小心? 先前还就算了,怎的这又?” 望着这刘纯一近在咫尺的清颜,醇清的男声特有的声音,离心就觉得自己的脸上一红,心,没来由的‘咚咚咚’剧烈的跳动起来... 同时,又混杂着一种又羞又怒的感受... 可是,刚刚,确是是自己不小心... 离心只得缓缓的垂下了眸子,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在心下思道:真是奇怪了,看到这刘纯一的嘴巴一张一张的,我竟然生出一种想要咬住他嘴唇的冲动... 不行,不行,看来,这小子是我的天敌,见到他,我什么都乱了,这站也站不稳了,起身也起不稳了,果然是我的丧门星... 以后吧,还是要少见面,多远离... 于是,轻轻的挣了挣,想从刘纯一的怀里挣脱出来... 哪知,这货的手,还越发的箍得紧了些... 不远处站着的李公公见了,忙扭着肥身子走了过来,开始捡掉在地上的奏折... 那何仁见离心无事,亦忙蹲下身子,跟着李公公一起弯腰开始捡拾地上的奏折... 离心见一时之间,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何仁与李公公捡拾奏折的声音,没人看着自己与刘纯一了。 悄悄的把嘴巴往刘纯一的耳朵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道:“纯皇,让离心下来,离心去捡地上的奏折。” 刘纯一刚刚从离心身上移开的目光,复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刘纯一此时,在心下思道:难得有一个女人,能让朕如此的心欢心喜心稳。 如今,上天把你又送到了朕的身边,朕原本只想着你与小环平安,我亦便心里欢喜了。 可是,际遇又让你回到了朕的身边,朕便也自私一回。 反正,如今,你入了这皇宫,不管如何,我与你... 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了。 我不愿意再想:以后我们如何如何,我只想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 因此,见了这离心脸上的红晕与害羞的样子,心内更是怦然一动... 手上的力度倒是更紧了... 离心这心里急啊... 没想到自己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这刘纯一还变本加厉了... 有心挣脱出来吧,又觉得不是太好... 这么胶着吧,好似也不太好... 不过,自己很奇怪的一点是:这心下竟还有丝丝缕缕的甜意泛上了心头... 离心在心下想着,看来,这原身对这刘纯一还真是痴情... 算了,反正这身子又不是我的,你俩爱咋的就咋的... 只要我的心是反抗的就行... 这么一想,倒是坦然了下来,很是惬意的享受着刘纯一的怀抱。 离心一边在心下感受着甜蜜的味道,一边在心下思道:难道,这便是爱情的味道吗? 怦然心跳而又温软似糖? 我离心算是参与其中的之一?还是,仅仅只是第三者? 想来,这刘纯一当初是爱离心的,也难怪这离心的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刘纯一的影子,始终不曾忘怀,亦始终不愿忘怀... 低头捡着奏折的何仁在心下盘算着:看这刘纯一对这个离心,这么上心,难道?在六年前,两人早已是暗渡陈仓? 如果真是这样,这刘纯一为何又下了一道旨意,把这离心赐予惜为为妃呢? 难不成,六年前自己的谋划,还正好成全了这离心与刘纯一? 只是...? 何仁此时,头亦是大了起来... 自己这还弄拙成巧了? 如果真是这样,当初... 那是不是更有意思? 天意,天意啊... 看来,除了这个院将军不能留,这个院离心也不能留。 捡好奏折的何仁抬起头来时,就看到,这个离心一脸幸福的在刘纯一的怀里拔弄着自己的发丝,而这个纯皇,则一手搂着离心,一手拿着刚刚自己递给他的奏折在看。 何仁见了,在心下暗暗的有些后悔起来... 早知这样,早朝的时候,就不应该同意把这离心由那冷宫里放出来... 且前儿晚上,就应该差人去那冷宫,把这离妃给做了。 如今... 看来,这刘纯一轻视不得,这刘纯一对这离心的情意疏忽不得,而这院将军,更是留不得... 想自己看着这个刘纯一上位,至今,未曾见过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对哪个女子做出如此的举动来... 300要累坏了 只是... 何仁在心中思着:令自己甚是不解的是:自己听婉儿说,那李容兰对刘纯一的心意,那可是... 据婉儿所言,虽然那李容兰掩藏克制得很好,但真爱永远是无法遮住的。 那李容兰看向刘纯一的眸中可都是喜欢啊... 藏都藏不住的那种。 那么? 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假如这李容兰甚是喜欢刘纯一,却为何还要在那冷宫之中于何雪的手下救出这院离心? 又为何要当着何雪的面,在后宫之中力挺后宫中众妃子请求皇上把这院离心从冷宫中移到‘兰苑’呢? 而且,最令自己不明白的是:还把这院离心安排在她的‘兰苑’? 难道? 这李容兰多年前就知道这刘纯一对这院离心的感情? 还是? 难道她知道了这纯皇对这离心的情意后,还能如往常般的淡定从容? 若真如此,只能说明,这李容兰对刘纯一的爱,已经是超越凡尘的成全了... 我何仁不太相信... 抑或? 这李容兰? 也不简单? 这何仁的心里正揣度着呢... 耳朵里就听到刘纯一清润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众大臣对院将军的事儿,这么关心?” 何仁听了刘纯一的话,在心下思着:想来,这刘纯一手上的奏折是阅完了。 只是,不知他是大体阅的?还是一字一句的推敲的? 何仁一时并没有接话,只听刘纯一又道:“至于这边塞子民与西域的冲突,历来便常常有之,硬是牵强到这院将军的身上,尚需时日来验证。” 何仁听了,心下一沉... 没想到,这纯皇的心中,还想拖... 然,自己不想... 何仁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就见那刘纯一却并不看着自己,而是低下头,对着怀里的离心轻声道:“离妃,可以磨墨了,再这么坐着,朕要累坏了...” 额... 离心这颗正享受的心儿,听这刘纯一这么直白的一说,恨不得由着心里便想伸出一只手来,掌他一巴掌... 这说的什么话呢?我离心在你怀里就坐了这么一会儿,他就累了? 果然自己在现代时听过的一句话没错:男人要是靠得住,这猪也会上树。 敢情是有什么事儿想要利用自己来缓一缓时,便借着找自己这么一搂。 如今,有事儿做的时候,不需要自己了,便想着一推了... 哼,我就腻歪着,我偏不离开... 我就不懂事儿... 这不,难得有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心里有这般舒适自在的清甜的感受的... 于是,离心垂下眸来... 当没听见... 什么大事儿,非得牺牲我离心的美好感受... 把这事儿往后挪挪... 我还没享受够呢。 反正我是现代人穿过来的,发生些什么都与我无关... 便是背上个祸国殃民的名头,我也不怕。 反正我也不想在这儿呆着... 不如折腾点动静,早点再穿回去... 刘纯一见自己说的话,这离心竟然当没听见,还赖在自己怀里,一点想挪窝的意思都没有。 这心下甜着,可于情于理于这当下的屋子内的气氛不符啊... 于是,搂着离心腰的手,轻轻的捏了捏,那意思:别赖着了,这正事儿当前,你想干嘛? 离心的真实感受是想继续装不知... 不过,想想自己如今肩上的责任,怎的事儿还没完成,倒想着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了。 刚刚还对这刘纯一甚是不满的呢,此时,倒还恋上人家了... 还真是前后判若两人... 想想,又颇觉无趣了... 于是,无精打彩的‘哧溜’一下,由着刘纯一的怀中滑到了刘纯一的身边... 拿起砚池里的那磨墨的用具... 此时,离心实在无聊,细细瞧了瞧这磨墨的用具:别说,这磨墨的东西整得还挺有艺术性的,小小的一个东西上,还刻画着一条龙... 大约,离心在心下思着:是这皇帝御用的象征吧。 哎,管它什么用不用的,磨墨吧... 何仁见这两人消停了,双手一拱,又想说话... 就听那刘纯一打了个哈欠:“何相既然匆匆而来想听听朕的意见,那么,朕刚刚已经说完了,不知,何相是怎么想的呢? 如若何相还有什么想法的话,朕刚刚亦是在心下想了想:明儿早朝,朕便把何相今晚呈上来的奏折当作重点,拿出来让朝中众臣商讨商讨,如何?” “这...” 何仁听了,心下知道:刘纯一这么一说,自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没想到,自己今儿来探探口风的,这刘纯一还是想尽可能的往后拖... 但自己心下知道,日久天长,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听西域的人来密报,那西域的太子独孤西泠,如今可是加紧了行动。 万一这西域有个什么变化,自己以前种下的所有前功,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自己今儿来,本想火上浇油一把,引起这皇上的重视,没想到,他依然不愠不火,不咸不淡... 见他摆明了不想再进一步谈下去的姿态... 何仁只得生生的咽下了还想说话的欲望,再从长计议了。 于是,双手朝着刘纯一一施礼:“臣,遵旨。” “嗯,下去吧,有什么事儿明儿早朝上,朕来担待着。何相回去也早生休息,朝事虽重,但这身子还是要保护好。 新凉皇朝,如今这顶梁柱之一的院将军这罪状不明,暂已不能替朕分忧,如今,可就剩下何相与李尚书了。何相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离心一边磨着墨一边偷偷的瞧着这何仁... 就见他听了刘纯一的话后,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起波澜,甚是恭敬的道:“是,皇上,微臣把众臣子的意思已告知了皇上,臣心下已是稍安,多谢皇上体谅,臣告退。” “去吧,这更已深了,路上小心。” “是,皇上,多谢皇上。” 说完,那何仁转过身子,向着门外走去。 一边的李公公见了,忙屁颠颠的跑去替何仁开了屋子里的门。 见着何仁远去了之后。 那李公公回过身子来,对着低头阅着奏折的刘纯一道:“皇上,老身...” 就见那刘纯一头也不抬,问道:“什么事儿,只管说。” 301发呆蠢萌 那李公公揶揄的看了看离心后,把目光转向了刘纯一:“老身,要去方便一下。” “去吧。” 刘纯一把手上的奏折往后展了展:“这等事儿,李公公还用来请示朕?” 那李公公听了,在心下思道:难得看到皇上跟一位女子如此亲昵,我这不是跟你皇上汇报一下:接下来,这屋子里就余下你俩了... 这...这还被你给...给说了不是... 看来,是不是自己的目的性太明了点。 想这皇上,自己服侍了一晃也有六年了,多少了解一点他的性子。 这什么事儿,他心上可明了着呢。 于是,李念也不言语,悄悄的退了下去。 踏出御书房的大门时... 顺便把门带了个严严实实。 门外的海月与景天看了,甚觉奇怪,海月把身子往李公公跟前凑了凑,低声道:“李公公,你这是做什么?你出去方便一下,还把这门带这么紧? 你这不就一会儿就回了么? 再说,有我俩在这儿守着呢,谁还能飞进去不成?” 李念听了,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嘘了嘘,对着两人朝里面呶了呶嘴... 海月与景天见了,忙把头凑了过来... 李念轻声道:“没想到,咱们的皇上也是喜欢女人的。” “哦...?“ 两人听了,恍然大悟似的睁大了眼睛。 李念对着两人摆了摆手,小声道:“你俩给我守好了,甭管什么人,一律不得进去,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行。” 海月与景天听了,点了点头... 李念便屁颠颠的向着远处走去... 话说,这御书房里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除了刘纯一翻动奏折的声音,偶尔夹杂着离心磨墨的声音... 离心偷偷的把眼睛斜着过去想看看刘纯一。 哪知,这脸不侧过去,还看不到。 于是,压下了心中蠢蠢欲动的心,在心里自己跟自己博弈着: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副好看的皮囊么? 当然了,今儿一见识,这内在与担当还有沉稳么,亦是有的。 瞧他与这何仁过招,虽没占绝对的上风,但那何仁也没占着好啊... 妥妥的不惊不乍,沉稳有加啊。 你说,这上帝怎么就这么不公平的? 把好事儿全长这刘纯一身上去了。 出身么,按现代人的什么富二代之类的说法来说,就是标准的含着钻石钥匙出身的皇二代啊... 然后,长得么还这么好看,看情形,这性子还十分的沉稳... 想到这儿,离心的心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心里思着:要不,我偷偷的看一眼,就一眼... 想到此处,离心缓缓的转过头去... 哪知,此时,刘纯一正好想着在先前看到的李尚书写的奏折上批阅,亦是转过头来想拿搁在砚台上的毛笔... 这安排得,也真是巧...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一个是有意,一个是无心... 刘纯一一转头,就看到了离心那爱意盈眸的眼神... 再想想先前何仁在时,自己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叫到跟前来的离心... 身在其中时,心里溢满的都是甜蜜。 再加上心中想着如何应对何仁,倒没来得及他想... 这会儿,见了离心这样的眼神,这俊脸上一红,倒是飘起了几朵红晕来... 离心见了,本想慌忙的躲开这刘纯一的眼光呢,此时,一见这刘纯一的表情,心下不禁乐了... 难道? 这刘纯一还是个感情空白的纯情男子? 瞧他这不好意思的表情... 呀,看来,这古代的离心还遇到了个痴情纯情的汉子了,还是个有着三宫六院不懂多少妃嫔的皇帝... 这说出去... 那真是捡着宝了。 一时,离心瞧着这刘纯一倒是呆了... 唉,这原身的运气真是好,智勇双全,情路平坦,从一而终... 关键还两情相悦。 怎么到自己这儿,这功力也没了,这智商堪忧了,笨手笨脚了,爱发呆,很蠢萌了。 路都走不好,还老是被这眼前的刘纯一占尽了便宜。 离心见前这近在眼前的俊脸,实在是忍不住心下的喜欢,不由自主的缓缓的伸出手来... 刘纯一见了,心下一怔,不禁在自个儿的心里思着:这个离心,怎的?这么? 想以前,她亦是喜欢自己的,可从来没有这么... 这种事情,不是,向来是要男子主动的么? 不过愣怔了一会儿,刘纯一便轻轻的握住离心小心翼翼的伸在半空中的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摸去... 唔... 离心就觉得指尖一颤,在刘纯一的脸上轻轻的划了几下后,轻轻的抚上了他的面颊。 心内一热,一种莫名的欢喜在身体的每一处悄悄的溢了开来... 另一只磨着墨的手也停了下来,心底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驱使着自己,去捧住他的脸,去捧住他的脸... 这,这... 离心此时在心下纠结着,我这是这是... 主动示好的意思啊... 怎么回事儿这是? 想我离心,这么多年来,洁身自好的。 便是穿到这古代来,有些喜欢看长得好看的男子,但也没到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地步啊... 我,我... 我去... 怎的体内的两个小人儿,这向刘纯一示好的小人儿这么厉害的,一拳就把阻止自己对刘纯一示好的小人儿给打趴下了... 不管了不管了... 大约是我现代的院离心,压抑了太久的缘故,好不容易逮着个长相甚合自己心意,这智商还挺不错的男子。 管他是什么皇帝还是平民。 便是他不是皇帝,这般的长相,这般的智商,我离心早就出手了。 说不定,只因为他是皇帝,自己才到现在,迟迟还没出手的原因... 想到此处,离心牙一咬,眼一闭,这出手都出手了,不占尽便宜,那不是亏了? 想完,闭着眼睛,看好那刘纯一的嘴巴,离心便把自己的脸贴了上来... 那刘纯一见了,心下亦是‘怦怦怦’的心跳加速跳了起来... 不由自主的大手一捞,便欲把离心捞过去... “兰妃娘娘与小皇子求见...” 门外海月的声音很是不凑巧的响了起来... 这正要靠近的两人听了,身子皆是一颤... 离心那两只捧着刘纯一的手瞬间便收了回来... 而刘纯一正要去捞离心身子的手也生生的缩了回去,迅速的拾起案几上的奏折... “进来...” 302平静下来 刘纯一甚是平静的对着外面沉声道。 “父皇,父皇...” 就听御书房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小环蹦蹦跳跳的急急的朝着刘纯一奔了过来... 抬头一看,看到正磨着墨的离心,忙对着刘纯一与离心施了礼:“儿臣小环参见父皇,娘亲。” “平身吧,以后啊,见着父皇与娘亲,只要没有外人,就不必行礼了,这么多繁文縟节的,也难为你了。” “多谢父皇,不过儿臣听兰额娘说过一句话:礼多人不怪,儿臣还是要培养好的习惯。这样,以后不管遇着谁,儿臣都会习惯的知道礼仪。 兰额娘说了,事事只有养成习惯才能减少出错的机会,礼仪是,勤俭是,努力做事儿也是...” 刘纯一听了,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小环进宫不过两天,倒是比以前懂得多了,看来,兰妃教育得很好啊。” 正缓步朝着屋子里走来的小环身后的李容兰听了,微微一笑,对着刘纯一浅浅的道了一个万福:“容兰参见皇上。” 刘纯一见了,忙从案几后的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来,绕过离心的身子,走到了李容兰的身边:“兰妃快快起身。瞧你,这么晚了,还不忘跟小环到朕这儿来看看,这么多年来,保持着一贯如此的行止,朕...” 刘纯一扶着李容兰双肩的手,不自禁的紧了紧。 刘纯一在心下思着:从刚刚小环所说的话,就可以看出来,这个李容兰是个聪慧懂事,努力进取的。 想来,她是对朕用心了... 而且对小环应该是真正的视如已出。 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 再思及着这么些年来,她跟随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一心辅助,刘纯一的心头不免生出一丝怜惜来... 轻轻的把李容兰的身子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拍了拍她的背:“兰妃真是费心了。” 李容兰一时,心中感慨万千... 这么多年来,这个刘纯一对自己虽然亦是爱护有加,但那都是止于礼的正常交往,从来未曾如今夜这般的情意流露过... 看来,自己的用心她是看到了。 知道自己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包括为了他唯一的皇子,倾心相教,用心培育。 刘纯一搂了一会儿后,方把双手又扶上了李容兰的双肩:“离妃此时来,只是与小环来看看朕的?” 容兰听了,抬起头来,朝着刘纯一笑了笑:“容兰知晓皇上日理万机,但这身子还是要注意的。 这不,不同于昨日的莲子羹,容兰今儿炖了些燕窝... 蔷薇... 端进来吧。” 李容兰的话音刚落,就见外面的蔷薇,用手捧着个棉袋,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刘纯一见了... 这心中一暖。 不知为什么,今儿刘纯一就觉得,自己对这李容兰亏欠了很多... 刘纯一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在心下思着,自己为何今儿竟是接连生出这般的感受来...? 放下扶着李容兰的手,对着蔷薇道:“你家娘娘还真是有心了,把这燕窝由袋子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朕一会儿,便趁热喝了...” 蔷薇听了,低着头,回了声‘是’。 姗姗的向着不远处的桌子走去... 坐在案几边磨着墨的离心见了,这表面上云淡风轻的继续磨着墨,这心下可象炉子上滚烫的开水,嘟噜嘟噜的泡泡就没停止过... 刘纯一这小样儿,见了李容兰,就屁颠颠的亲自走下去迎接了,又是扶着肩膀又是搂着肩的。 当我与小环是空气呢? 自己是小环的娘亲,见着小环来了,还尽量顾及着大家在场,没有什么明显的表露。 当然了,其实是为了先摸清情况,低调为好... 没想到你刘纯一倒是很那啥啊... 想我离心来时,把我晾这屋子里好些时候... 瞧跟这李容兰的亲密样儿...不知道有一句话么:秀恩爱,死得快。 哼... 这么喜欢这李容兰,你让她来磨墨啊,定是越看越欢喜的,就象我离心看着你那样儿。 现如今,知道我心下喜欢你,竟还在我面前这样... 这离心的心下就泡泡翻得没停,这堵又堵得慌... 忙使劲儿的在心下压抑又压抑了情绪... 待稍稍冷静下来了,不禁在心下思着: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刚刚与这刘纯一相处了不过一些时辰的功夫,就喜欢上他了? 如今,别的女人还碰不得他了? 他还碰不得别的女人了? 完了完了,我这是把原身当作自己了。做着做着原身,还当成真了。 离心忙急急的低下了头... 在心下警告着自己:院离心,你才刚刚回到这新凉,在今天之前,你知道这刘纯一跟这李容兰还有那什么何雪何婉儿做过什么?有什么亲昵的举动? 也许,这只不过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正常行为举止而已... 你竟然就这么生气,那不是自找苦吃? 人家的甜蜜,你却要用生气来承受,值得么? 本来,这些人,个个可都是与你无关的。 想到这,离心的心下,方慢慢的,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只是... 离心暗暗的撇了撇嘴... 这感觉委实不好啊... 难受死了... 算了,我不看还不行么? 我磨墨... 想想,还是别生气了,幸好,这皇帝今儿还让自己磨磨墨,多少还能偷偷的看他几眼。 不强求了,就把这刘纯一当作花来赏赏吧... 花么,本来长得就是给大家赏的... 这么前想想,后思思,离心的心方缓缓的平了。 再想想刚刚小环跟刘纯一所说的话,心下不免对这李容兰亦甚是钦佩起来... 其实,这生活还真是这样的,你把礼仪当成习惯,你便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你把努力当成习惯,你便是一个积极上进的人,你把勤俭当成习惯,你便是一个不会浪费的人... 想以前,自己的父亲母亲何尝不也是这样教育自己的?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教育小环的? 如此看来,这个李容兰一些方面,与自己倒是有相同之处。 或许,在刘纯一的认知里,这小环如今这么懂事,是这李容兰的功劳,却不想想,一个小娃儿,能在三天内便养成这般的习惯? 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 但是吧,这人就是这样,贱... 303天下无一 这人啊,眼中看谁好,那么,什么好事儿都是这个人的功劳,这眼中看谁不顺眼,别说功劳了,能不惹你就是万幸了... 瞧瞧自己,刚刚生气的这没出息的样儿,这刘纯一不过是借用一下自己,假戏真做的来对付一下何仁,自己倒还真当成真了... 还瞪鼻子上眼睛的想跟他长相守,不相忘了,还想控制他不跟别的女人相亲了... 人家可是要生一堆孩子,壮大刘家家族的皇帝... 如此一想,自己倒是小心肠了... 可是,我离心就想小心肠啊... 离心低着头,咬了咬嘴唇... 如今,这李容兰还给他炖了燕窝,听这刘纯一的话音,这李容兰一直都是这样待这刘纯一的。 也真是难为她的一片真心与芳心了... 而且,自己对小环,还不能过份的亲热... 不然,还能搂着小环获得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嘤嘤嘤,这是什么狗屁人间疾苦... 这离心的一举一动,案几前站着的小环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瞧着离离对待自己时,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小环能体验到离离的心痛,毕竟自己亦是跟她一样,总怕自己过份的亲热了,反而失去了两个人能时常见面的机会... 这几天来的皇宫生活,小环体验到这走一步路,说一句话,都不能轻易的错啊... 瞧着这离心望向刘纯一时,那眼眸里抑制不住的欢喜,小环在心内喊道:离离,稳住,稳住,不能见到长得帅的就流哈喇子哈... 便是父皇也不行,这宫里,还是得长久的适应了,才能再做它想,不然,咱娘儿俩无依无靠的... 我小环细细的看了,便是这皇帝的爹爹也靠不住啊... 此时,小环就见这离离把手中的墨锭发泄似的飞快的磨动着... 小环在心中揣度着:不会,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这离离就看上我爹了? 瞧她这火发得,不轻啊... 想以前,我做了什么不讨她喜欢的事儿,她心中爱着自己,又不想伤害自己,便会拿着东西发火,等心情平静下来了,再细细的说与小环听... 不过呢,小环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正跟着兰额娘客套着的刘纯一:话说回来,这父皇爹爹,确实长得好看,气质也好,谋略也厉害,甚合我小环的择爹爹标准,与咱离离也很是相配。 只是可惜,怎么是个皇帝...? 不过,也好啊,离离以前不是说么:越是难得到的东西,而又是自己想得的,那么,无它,努力去做就对了。 等竭尽全力了,那么,不管得到与不得到,一定要拿一句话来说给自己听...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仅此而已... 唔,瞧离离这神情,我小环得帮上一帮... 想至此处,小环轻轻的跑到刘纯一的身边:“父皇,父皇,小环也好想喝兰额娘专门炖给父皇喝的燕窝。 虽然,兰额娘刚刚已经给小环喝了好多,可是,小环想尝尝,兰额娘有没有偏心... 因为,我想在燕窝里加些蜂蜜时,兰额娘说,小孩子不能吃太甜的东西,牙会掉... 我看看,父皇有没有加。如果父皇的里面加了,那就是兰额娘偏心,难道,小孩子的牙会掉,大人的就不会吗?” 刘纯一与李容兰听了小环的话后,不禁相视一笑... 瞧着这小环与自己的长相几无二样的可爱,刘纯一实在是受不了他嘟着小嘴的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蹲下身子来,一把把小环抱了起来:“好...好好...父皇这就让小环尝尝兰额娘炖给父皇吃的... 父皇相信,兰额娘给的,当然跟给小环吃的一样,兰额娘以前也跟父皇说过跟你一样的话,说要少吃甜的,不然牙会掉。” 小环被这刘纯一抱在手里后,双手甚是自然的环上了刘纯一的脖子:“小环好喜欢父皇。” 刘纯一听了,这心下,甜得... 磨着墨的离心,听到小环的话后,抬起头来,看着小环开心的笑,离心在心下思道:也是难为这小环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曾有过爹爹的疼爱,如今,瞧他开心的... 上天,也算是对他不薄... 终究是给了他一个天下无一的爹爹... 其实吧,这样说也是有待商榷的,谁的爹爹不是天下无一的? 再扩展开来说:哪一个人不是天下无一的呢? 只是世俗对名利的追求而衍生出许许多多的高高低低来... 怎的我离心亦是从众了...? 于是,离心又低下了头去... 就感觉着刘纯一抱着小环走到桌子边去了,大约是喝那李容兰亲手炖的燕窝去了。 离心也不吱声,也没机会吱声... 低着头安静的磨着墨... 李容兰其实,倒是一有机会便偷偷的瞧瞧这院离心的反应。 而何,她基本上是一直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时,那眸光中流露的只是茫然而又空洞,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又会低下头去,一心一意的磨着墨... 不过,令自己甚是开心的是:这刘纯一倒是这么多年来,主动的搂了搂自己,虽是蜻蜓点水似的,但也说明,他的心里是知晓自己一心向着他的。 不知是他感受到自己的良苦用心,还是感谢自己把这离心从冷宫里移到了‘兰苑’? 瞧自己刚刚进来时,两人规规距距的样子,应该是什么也没发生... 李容兰莲步轻移的走到离心磨着墨的案几前... 看着离心甚是认真的一圈一圈的磨着墨,笑着道:“妹妹这墨磨得,还真是认真,连姐姐来了,都不想说上几句话么?” 离心听了,方缓缓抬起头来,苦着一张脸,身子往容兰的方向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别人这么说说倒还罢了,容兰姐姐还这样说... 你瞧瞧,磨了好一阵子了,才磨了这么多,离心只盼,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方好。” 李容兰听了,在心下道:这个离心,也不知道是真话,还是怕自己多生嫌隙说的套话... 放眼这宫里头,哪个女子不想呆在这纯皇的身边? 正沉吟着呢,就见离心的身子又往自己这边靠了靠:“容兰姐姐,要不,一会儿,等皇上用完你炖的燕窝后,你留下来替这皇上磨墨?我跟小环先回去?” 304离心也想 李容兰听了离心的话,回转过身子,看了看不远处背对着自己与小环在喝着燕窝的刘纯一... 父与子倒是相处得很是和谐。 自己竟然听到了这刘纯一的笑声...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的记忆中,鲜少听他笑过... 看来,自己的做法,对刘纯一而言,是对的。 瞧他,跟以前的那个独自一个人默默阅着奏折,静观新凉变化的超然尘世的刘纯一相比,贴近了烟火生活许多... 恍了一会儿神后,离心转过脸来,看了看离心热切盼望着的脸... 伸出一只手来,把身子往离心跟前探了探... 用食指轻轻的点了点离心的鼻尖,压低了声音道:“你啊...别做梦了。 好好磨墨,好好替这纯皇捏脚,谁让你自己作的孽呢?那只有你自己来还了...” 离心听了,一边无心的机械的磨着墨,一边嘴里喃喃的自语着:“自己作的孽,自己作的孽...哎...”。 离心深深的叹了口气,又低下了头,开始磨起墨来... 正这时,李念晃着肥胖的身子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到李容兰后,忙恭敬的对着李容兰一施礼:“奴才参见兰妃娘娘。” 李容兰听了,回转过身子来,见是李念,笑着道:“李公公,快别这样,谁不知道您是这皇上面前的红人儿?我李容兰还想逮着机会多拍拍李公公的马屁呢...快快免礼,快快免礼。” 那李念听了,把手中的拂尘轻轻的一扫,对着李容兰亦是满脸含笑的道:“兰妃娘娘真是说笑了,这皇上面前的红人儿,哪轮得到老身啊...兰妃这不是折煞我李念了?” 低着头磨着墨的离心听了,这心中更是涌出了几丝丝的悲伤来... 到底自己是新来的,不过因为这刘纯一对自己假意的示好了一番,自己倒是... 看来,这李容兰是这刘纯一眼前的红人,确定无疑了... 这二十四小时跟随着刘纯一的老太监的话音中都这么直白无疑了,能差到哪儿去? 唉... 这原身真是生不逢时啊... 自己呢,就更是了,咋就穿到这个离心身上了?按目前自己的心理状态来看,大约自己也随着原身对这刘纯一一见钟情了... 也大约就是刚刚,自己见识到了这刘纯一的沉着稳健,如若泰山般的喜怒不形于色。 自己便一心一意的沉沦了... 再加上,对这刘纯一的姿色,自己向来是不排斥的... 哎,瞧自己... 沉迷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如今,瞧着这刘纯一跟李容兰的言行举止,自己的心下是百般的不爽... 唉,还好还好,自己算是明事理,识大体的... 还是赶紧救完人,闪了... 眼不见为净。 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定会恢复如初的心境。 我离心还就不相信这‘一见钟情’一说。 若真一见钟情,我离心当初在那什么‘探香楼’里救了这中了毒的刘纯一时,就应该钟情于他了,为何这五年来,自己在那苍冥镇里活得挺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 还想他?屁都没有的事儿... 想至此处,离心的心里又渐斩的平了... 此时,刘纯一与小环已经把桌子上的燕窝喝好了... 早有很是懂事的李念叫来了小侍女云儿,把一切都收拾妥贴了。 就见小环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又用两只手揉了揉眼睛:“父皇,小环好累,今儿,跟在太傅的身后背《资治通鉴》,小环太认真了,都没怎么休息,这会儿倒是困了。” 刘纯一听了,又一把把小环由着椅子上抱了起来,甚是亲昵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好好,你这就跟兰额娘回吧,好好早点休息,不要耽搁了明儿的练功与功课。” 小环被刘纯一亲了之后,亦伸过嘴巴,在刘纯一的脸上亲了一口:“小环一定听父皇的教诲。” 刘纯一听了,忍不住的又把小环往怀是紧紧的搂了搂... 这个小人精,就是讨喜。 一边的李容兰听了,忙走了过来,对着小环道:“快下来,一会儿我让小端子叔叔抱着你就是。” 小环听了,由着刘纯一的手上溜到了地上,跑到了李容兰的身边,抱着李容兰的双腿儿:“小环不要小端子抱,小环要跟兰额娘一起做在轿子里,小环要保护兰额娘。” 额... 磨着墨的离心这小心尖儿一颤:多么熟悉的话语?同样的声音,同样的人,这小环,当初亦是这样对自己这样说的,此时... 这小环... 这么快便? 跟李容兰也这样说了? 这男人,连小环这么小,都这么? 离心的手轻轻的抖了一抖... 却没逃过小环偷偷斜过来,一直注视着离心的小眼睛... 小环在心里说道:娘亲,你放心,在小环的心里,没有人能替代娘亲。 我与娘亲两代为母子,没有你娘亲,便没有小环... 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娘亲呢? 小环只是为了生存... 等小环探得一些消息,与离离娘亲一起救出院将军后,小环就与娘亲一起回到苍冥镇,过世外的桃源生活。 小环还想跟牛小胖、狗蛋、瓜娃、兔妞他们玩呢... 我得对这李容兰阿姨好一点儿,讨得她的欢心,说不定,能探听到一点什么... 话说,李容兰被这小环这么一抱腿儿,心下亦是柔了一柔,笑着道:“看来,离妹妹对娃儿的教育很好,这么小,嘴巴便这么讨喜,会说甜甜蜜蜜的话。” 离心听了,刚刚抖了抖的手,又恢复了如初... 这李容兰这么说? 难道是认为这小环是在拍他的马屁? 这李容兰都能看得出来的,我离心怎么就没看出来? 也难怪,自己是小环的亲妈,大约是见到小环以前只对自己一个人说这些,如今,竟是对一个不相关的人说起这些话,大约是自己情感上面有些不能接受... 如此想来:自己还是要学会更理智些。 想这小环,跟自己从现代到这古代,十二年都过来了。 他的心里,一定有他的想法,我可不能露陷了。 我得助他一把。 想到此处,离心忙搁下手中的墨锭,缓缓抬起头来,对着李容兰笑道:“瞧容兰姐姐,这么知书识礼又进退有度,事事拿捏得恰到好处,别说小环要拍兰妃的马屁,说些甜言蜜语的,我离心也想呢...” 305一心一意 李容兰见离心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是发自于内心的真诚,并不似假的。 不好意思的正想说些谦虚的话呢,就见到刘纯一此时,已踱到自己的身子,听了离心的话后,那眸光里所流露出来的,亦是欣赏的目光... 对着刘纯一投射过来的眼光,李容兰甚是害羞的笑了一笑... 刘纯一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容妃不要谦虚,小环与离妃说的,倒是在情在理。朕瞧着亦是,便是朕,也跟这离妃的心情一样呢...” 李容兰听了,抬起右手上拿着的帕子,掩嘴笑了笑:“离妃的言语已是让容兰心下忐忑了,纯皇还这么跟在离妃的后面起哄,容兰不理你俩了...容兰与小环告退。” 说完,红着脸儿,娇羞的对着刘纯一道了个万福,拉起小环的手,急急的向着门外走去... 离心见了,忙站起身子来,对着李容兰喊道:“哎,哎,哎,容兰姐姐,你别走啊,要不,让我跟小环先回‘兰苑’,您留下来替皇上磨墨啊...” 李容兰正向着外走的身子顿了顿,并不停留,向着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下思道:我以为这离心刚刚跟我,只是开个玩笑,说说而已,没想到,她这急切切的语气,听上去,倒甚是急燥的样子,原来是当真说的... 她果真不想跟这刘纯一单独在一起... 很好,如此,只要你跟刘纯一之间保持着君子之交,你离心还可以在我‘兰苑’多留一些时日。 而我李容兰当也会尽全力护你一护... 来到门外,李容兰对在外面候着的小端子道:“小端子,你就不要在这等着离妹妹了,跟我回‘兰苑’吧,让苔痕一个人在这儿候着就行了。” “是,兰妃娘娘...” 小端子应完,提着个灯笼,在前面带着路。 李容兰与小环步行了不一会儿后,坐进了停在不远外的轿中,一行几人向着‘兰苑’的方向走去... 话说,刘纯一刚刚听到这离心竟然眼巴巴的想着要跟李容兰换位... 欲叫李容兰留下,而她自己跟着小环一起回‘兰苑’去... 这心下未免有点不悦起来... 怎么的?呆在朕的身边,很不舒服? 这么急急的想跟容兰换? 可是,为什么,你离心刚刚跟朕在一起时,明明很是... 能说,很是喜欢,很是主动么? 刘纯一微微皱了皱眉,重新绕过离心,踱到案几前坐下... 拿起案几上刚刚阅着的李尚书的奏折... 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瞧了瞧离心... 就见这离心低着头正使劲的磨着墨... 然,砚里的墨已是不少了。 一年,就是心不在焉的神情... 刘纯一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握住了离心的一只手:“怎么?刚刚为什么跟兰妃那么说?跟朕在一起,替朕磨墨,有什么不好么?” 离心一时没有想到,这刘纯一会这么做。 把刘纯一握着自己的手由着刘纯一的手中往自己的方向抽了抽... 抬起眸来:就见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关怀的味道,就那么暧暧的看着自己。 如果,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如果,刚刚李容兰没有来过... 离心可能会真的认为:这刘纯一是爱自己的原身的,喜欢自己的原身的,不然,为啥,到今天他都无出? 唯独与原身,对原身的那一次的相救,独独的有了小环? 可以说,两人不仅相互喜欢,甚至还十分的有缘... 甚至,从刘纯一此时的眼眸中,自己竟还能读出这刘纯一浓浓的源源不断的爱与喜欢来... 然,刚刚他对李容兰所做的一幕一幕,在自己的眼前不由自主的一一闪现... 离心的嘴唇张了张,很想问这刘纯一:你到底对我是? 不不不,确切点说,自己很想问问这纯一:对这原身院离心是什么样的感情? 想想,她还是忍下了到嘴的话... 这刘纯一是古代的皇上,她的身边最不缺的便是容色美丽的女人... 他需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来继承这刘家的天下... 而自己... 不过是遥远的一枚现代的女子,偶尔穿越过来而已... 终究,离心还是避开了刘纯一那炽热的目光... 是啊,以前的自己听自己最要好的闺蜜曾冰儿说过:男人最擅长做的,便是对每一个好看的女人甜言蜜语。 想来,这刘纯一应该亦是。 要不,他为何对这李容兰刚刚又是扶又是搂的? 离心缓缓的移开看着刘纯一眼睛的眸,往刘纯一相反的一面缩了缩:“回皇上,臣女...” 刘纯一见了这离心谨小慎微的往一边退了退,眸光里闪现的,是一种自己从未曾在她眼里读过的疏离... 陌生却又决绝。 刘纯一见了,不禁一怔... 急急的,一把捉住了离心的手:“为什么?离心?” 离心见了,更是焦急的把手往自己的身边抽了抽,没抽出来... 也便由着刘纯一握在手里,低着头,“臣女怕...” “怕?” 刘纯一蹙了蹙眉:“怎么,朕对离心哪儿让离妃怕了?” 其实,离心想说的是:我离心怕搅了你的好事儿,想我离心,向来爱财,还自尊心强,向来不喜跟人共享东西。 我离心一介凡人,可不想做什么高高在上的君子,当然,也不会小人到算计别人。 我只想按我想的去生活,就好比在现代时,自己心目中对爱情与婚姻的憧憬一样:找一个两情相悦的男子,过烟火尘世的一生。 就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人陪你立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的那种... 我离心还没大度到可以跟人分享夫君。 就象当初,在现代时,自己对夏天阳亦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但是,当听到他与曾冰儿好上后,自己便义无反顾的,一心一意的把这夏天阳给排除在了自己喜欢的人之列。 说我离心有对情感的洁癖也好,说我离心自私也罢... 我能承受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但我不能承受,我喜欢你时,你还喜欢着别人... 便是在这古代,允许三妻四妾的制度下,我也不想。 我宁愿没有开始,也不想要共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