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归来笑春风》 第一章 不见，也许再也不见 青春这首歌，经常唱着唱着就跑了调，即便如此，这依然还是我们的走过的青春，那韶华如斯美好。 塞外，湖城，河朔大学。宿舍区灯火通明，3号宿舍楼内充满了各种嘈杂的声音。许多同学正在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春节。楼道内，充满了放假的喜悦。 蒋毅荣也不例外，忙着打包行李，不过他不是要回家，而是准备去往两千公里外的首都北京，就在今天下午，他还在和几个老乡吃火锅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从北京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已经被博海集团录用，并可以到这家公司实习，实习期工资2500元一个月，公司提供食宿。正式毕业入职后，待遇会翻一番。这对于蒋毅荣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下个学期已经没有任何课程，而且他真的很缺钱。 收拾好行李，蒋毅荣突然想来一根烟，却发现烟盒早就空了，而其他三名室友是不抽烟的，无奈，他只能冒着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去食堂下面的超市买，他是很不情愿出去的，外面寒风刺骨，而他连一件厚棉袄都没有。 是的，这几年他没穿过棉衣，一是他觉得棉衣太臃肿，二是太贵，一件像样的羽绒服少则几百元，他舍不得买。 蒋毅荣走出宿舍，顿时打了个哆嗦。四下幽暗，凄冷无人，他能很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来到超市，收银员正准备下班，看到蒋毅荣走进超市，收银员从货架上给他拿了一包7块钱的红塔山，这是他的标配，连收银小姐姐都记住了。付了钱，道了声谢谢，蒋毅荣拿上烟，拆出一根，正要点上，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蒋毅荣边走边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来自三千公里外老家江市的陌生手机号。他有些疑惑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蒋毅荣……”电话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孩的声音，这声音他有几年没听到过了，但一直印刻在脑海里，他听出了是初中时班长李雪的声音。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意外和惊喜。 “我是李雪”，那女孩担心蒋毅荣不知道自己是谁，赶忙自报家门。 “嗯，我听出来了。”蒋毅荣答道。 “我们班同学年前聚会，你回来不？”李雪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号码的？”那么多年没见面，断了联系，显然蒋毅荣更关心这个问题。 “我问了你们村的人才知道的。你回来吗？”李雪追问。 “哦，聚会啊……我……我可能回不去。”蒋毅荣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有些紧张，以往他看到李雪就会紧张得说不出话，说起话来居然有点打哆嗦。 “怎么不回来呀？要过年了，多难得的聚会机会啊？”李雪有些疑惑怎么他过年都不回家的吗？ “我刚好拿到了北京一家公司的offer，明天就要动身去北京报到，这家公司待遇还不错，所以……” “噢，这样啊！那你走吧！”电话那头明显有些失望，却又不好再说什么。 “嗯，你们好好聚，玩得开心。”蒋毅荣礼节性的答道。 挂断电话，蒋毅荣内心深处泛起一股暖意，驱散了这冬天里的严寒，他万万没想到，她会主动去打听他的电话，并主动给他打电话。 从他内心来讲，他是很想见到她的，都说女大十八变，她现在应该很美吧？但他又害怕见到她，那些年在她面前的自卑似乎依然没有消散。他现在这一幅穷酸样，哪有颜面去见这让他仰慕不已的漂亮班长。好歹他蒋毅荣曾经也是班上学习成绩第一，万人瞩目，老师垂青的学霸，而现在却是个落魄模样，上着一所二流大学，还穷得连一身像样的棉衣都舍不得买。当初那些同学，很多毕了业出去打工，多少也挣了点钱，自食其力了，而自己呢？哎……，他长叹一口气，自惭形秽啊！ 走到宿舍楼下，一根烟也抽完了，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踩灭，他迫不及待地跑进宿舍，外面是真tm的冷啊！ 走进宿舍，舍友在打游戏。蒋毅荣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陷入了沉思。此时此刻他要么就是想象未来，要么就是回忆过去。北漂的喜悦和忐忑固然对他来说无法避免，但李雪的电话，不可能不在他心中激荡起一丝涟漪。 是的，他以为李雪早就记不得还有他蒋毅荣的存在了，虽然十年来，他从来没忘记过这个女孩，她曾经的一颦一笑仿佛犹在眼前，但他却肯定在她的眼里是没有他的。而李雪的这个突然的电话，又让他找到了一点存在感。他曾经给李雪写过一封情书，而李雪并没有回复他，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这曾让蒋毅荣很受伤，打那以后，都再不敢正眼看她一眼了，变得更加自卑起来。所以，李雪突然给他打的这个电话，倒让他略微感到了一种满足，原来她还记得自己呀！ 江市，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让这座城市湿冷不堪。李雪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街头，刚和朋友吃完饭，准备回学校宿舍。挂掉电话后李雪略感失望，加上刚和男朋友分手，所以她心情并不是很好，倒不是为了分手而感到忧郁，那个朝三暮四的男朋友根本不值得她伤心。分手后，对她来讲反倒是一种解放。 李雪来到宿舍楼下，她眼中的那个渣男正在楼下等着她。一见到李雪便死缠烂打似的祈求李雪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机会什么的，但一向高傲的李雪，是再无法接受这个背叛她的渣男的，她甚至懒得搭理眼前这个让自己反感到了极点的男人。撂下一句“李楠，你走把！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便甩手走进了宿舍。 和李楠分手后，她身边又多了几个追求者，不断有男生想约她吃饭，不断有人在qq上找她聊天，但她只是客套的应付罢了，并不在意。倒是莫名其妙的想起初中同学蒋毅荣来，这个他们班的学霸。想到蒋毅荣春节不回家，她虽有些失望，却也觉得很正常，她想自己在他心里又有什么位置呢？只是自己也感到奇怪，那么多年过去了，心里居然还是念念不忘那个都没有说上几句话，没有太多交集的人。心烦意乱，不止于此。 马上大学又要毕业了，妈妈又一直催婚，还背着她访了好几个男的，此前妈妈已经打来好几个电话，放寒假让她回去相亲，这让她更烦不胜烦。越是想起这些，她倒越想起蒋毅荣来，要是能在妈妈催着去相亲之前，见上他一面，表白一下自己的心意，如果他对自己也有好感的话，那就和他结婚，再也不去相什么亲了！这些个男的，满身的社会气，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就喜欢那种斯斯文文的小书生，比如蒋毅荣。 可她也明白，和蒋毅荣恐怕不再可能了。虽然自己曾经暗恋着这个书呆子，但这书呆子可能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蒋毅荣当年倒是和她的同桌打得火热，和她，李雪几乎都没说上过几句话。 李雪回到宿舍后，没像以前那么有说有笑，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舍友们都宽慰她说：“不就是一个渣男嘛！分就分了，不要那么难过！”李雪看身边这几个不懂装懂的人没趣的说了句：“谁是伤心这个！”一个女生接茬道：“是，是，是！李大美女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这追她的人啊，都能排到学校门口去！”一阵哄笑过后，更是无趣。熄灯，却无眠。 第二章 穷学生独闯北京 生命的远方，充满了无数可能。我们行色匆匆，奔突向前，踏出一步，就再难回头。 早上九点，列车缓缓驶入站台，蒋毅荣踏上了北京这片漂泊的热土。人潮涌动的站台上，行色匆匆的人们大包小包，连袂接踵。北京的冬天也是格外的寒冷，衣着单薄的他拖着一个大大的拉杆箱，随着人流向北二出口走去。 这是他平身第一次到北京，他对北京是全然陌生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他还记得初中几何课本封面上就印着的北京西站大楼，没想到今天还亲自到这个地方来了。他走到出站口，拿出手机拨打了前来接站司机的电话，顺利和司机接上头，司机是个热心的河南人，接过蒋毅荣的行李，用浓重的河南口音说：“小蒋啊，我们先去公司的宿舍，先安顿好，下午董事长要亲自接见你。” “哦，好的，刘哥。”蒋毅荣轻声礼貌的答道，但心里却犯了嘀咕，变得紧张起来，董事长亲自接见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为什么？ 一路上，和司机刘师傅没什么话，刘师傅打量着坐在旁边的这个小伙打破了沉默：“年轻人，身体可以的嘛！我穿这么多，还觉得冷的嘛，你不冷？” “还行，习惯了。”蒋毅荣答道。 “出门在外，一个人不容易的很，要注意身体的啊！”司机关切的叮嘱他，觉得这精瘦而稚嫩的寒酸学生竟有几分可怜。 “是的刘哥，感觉北方还好些，屋里有暖气还觉得热呢，我们南方老家还更冷些，在屋里都冷的受不了。”蒋毅荣给自己找着台阶。 司机老刘哈哈笑了笑说：“是的，是的，那年我和我媳妇去过武汉，冬天冷得个要死，睡觉时被子像块铁，真是不习惯。”说完又问：“你家是哪个省的？” “中南省，刘哥。”蒋毅荣小心而谨慎的回答。 “咦！好地方嘛！人杰地灵哩！”刘师傅夸张道。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来到了位于北京西郊的一处别墅院落，蒋毅荣心想，在北京住那么大别墅，得多少钱啊？然道自己以后就住在这了？ 司机把车停到了一栋三层小洋楼下面，对蒋毅荣说：“就这了，上去吧！就说你是来报到的，会有人接待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蒋毅荣自己取上行李往里走，心中竟有些忐忑。 走进屋内，一层是个大客厅，别看这房子外表像那么回事，这屋里装修却十分简单，没什么特别之处，四面墙只刮了大白，没有太多的装饰。一个戴眼镜的矮个子男的看到蒋毅荣提着行李进来，先打了招呼：“是小蒋吧？”“我是。”蒋毅荣答道。“哦，我负责安排你床铺，你跟我来！” 蒋毅荣提着行李，跟着这个矮个子男的上了2楼，来到一个靠西边的房间，那人指着一个高低床的上铺说：“你就睡这里了。就剩下这一个空位了，秋招来的人比较多，就先将就着。”蒋毅荣扫了一眼这房间，答道：“好的，好的。”他嘴上说好的好的，心里却有点没底气来，这乱七八糟的莫不是进了传销窝吧！ “那你就先收拾收拾，铺盖都是新的，你要是缺什么的话，门口有个小超市，自己可以去那里买。” “好的，哥。”蒋毅荣礼貌的答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休息一下。”说完，那人就走了，蒋毅荣看着这30见方的房间，摆了四个高低床，每个床铺上的被子都没叠，床底下摆满了行李箱、洗脸盆什么的，还有一地的鞋子，这凌乱程度比起他们学校宿舍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墙壁上除了张挂着公司企业文化口号之类的东西和集团董事长和与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合影的照片，便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了。蒋毅荣在来之前也认真查阅过一些资料，这公司宣传的实力雄厚，站位高远，不像是传销，但这屋子里拥挤凌乱的样子，确实让他感到不靠谱。这到底是个什么公司，连董事长都还要亲自接见自己这么一个无名之辈，不觉有点紧张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吧，是不是传销等看看再说，反正自己是一毛钱没有。蒋毅荣在心里给自己提着气。他把自己的行李安置好后，又主动把房间里的卫生打扫了一下，眼看到了中午，可这中午饭却还没有着落，好在自己还剩下两桶泡面在火车上没吃，这下正好烧点开水又可以应付一顿。 吃过午饭，蒋毅荣便闲着没事，躺在床上补了一觉，坐了一晚上的硬座，他确实感到有点疲惫了。 正在熟睡当中，手机响了起来。是北京号码，蒋毅荣立刻清醒了过来。 “是蒋毅荣吗？”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是的，”蒋毅荣答道。 “你马上跑步到东区3号别墅，董事长要见你。”对方用几乎是命令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 “好的。”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蒋毅荣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他慌忙跑下楼，往西边跑去，很快来到了3号别墅下面。这栋别墅在外表上和他们住的那栋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别墅前的两块空地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反倒打着很多菜架子，只是这冬天根本就看不到菜的影子了。 蒋毅荣明显更紧张了，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由值班秘书将他引导到了二楼董事长的书房。一个头发黑密的中年男人，国字脸，倒背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目光专注有神，身着一身蓝灰中山装，俨然七十年代国家干部的装扮，虽然朴素，却颇有威仪。 “董事长，蒋毅荣到了。”秘书说。 董事长嗯了一声，头都没抬，依然专注的看着那本《大棋局》，蒋毅荣只知道这本书是一本讲述美国国家大战略的书，但他还没有看过。 蒋毅荣和秘书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空气如凝固了一般，过了三分钟董事长才合上书，摘下眼镜，打量着蒋毅荣，微笑着说了声：“坐！” 秘书示意蒋毅荣坐在董事长对面的位置上，便走了出去。蒋毅荣对坐在董事长对面，略显拘束。 “这次公司派人到你们学校去招聘，就来了你一个人，你对现在大学生沉迷于考公务员这件事怎么看？”董事长发问。 “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人喜欢安逸，有人喜欢闯荡。这个是个人选择的问题，无可厚非。但是大多数青年人都挤破脑袋想进体制内，这对社会而言，并不是好现象，说明我们社会的价值取向可能出现了偏差。毕竟，总不能所有人都当公务员吧！那么又由谁来创造社会财富呢？”蒋毅荣略加思考的答案还算令人满意，董事长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青涩孩子，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年轻人竟有如此“高见”，大概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辈，起码还有自己的社会思考。再加上这孩子的农村背景，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没受到什么侵染，干干净净，犹如一张白纸般干净纯洁，顿生欢喜。 “那你为什么不去考公务员？对于大多数农村孩子来说，这是改变出身命运的比较稳妥的做法。”董事长实际是把上一个问题问得更具体。 “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当公务员。”蒋毅荣答道。 “为什么？”董事长追问。 “因为穷。对我而言，钱更重要一些。”毅荣的回答看似草率直白，但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他们家的状况就是缺钱，再加上他缺乏背景，自己觉得恐怕难有前途。所以，考公务员这条路他自己就先给自己堵上了。 对于他率直的回答，董事长心里是满意的。一个人他要是什么都不图，你又拿什么拴住他呢！追求金钱不可怕，人之常情，你爱钱，我就给你钱就是了，只要你忠诚，可靠，肯干。倒是这小伙子的诚实和率真，让他更是满意。 “那好，我们这公司就是不差钱，每干一年，工资就正常涨五百。还有各种奖金。”董事长也算见人说人话，直截了当，不玩虚的，就来实的。空谈理想和忠诚毫无意义，忠诚一定建立在物质之上，理想再远大，也一定要先吃饱肚子。 “可以，如果你觉得公司还行的话，就留下来。因为你还没毕业，先做我的见习秘书。你要是觉得不行，马上发给你路费回去。”董事长准备把这个年轻人放在身边培养，也是更进一步观察。这对蒋毅荣来讲，其实是好事，能作为董事长身边近臣，站位更高，机会也更多。 “好的，董事长，我愿意！我会努力的。”蒋毅荣激动而礼貌的答道。 经过简短的谈话，蒋毅荣算是通过了考察。董事长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蒋毅荣起身说了声谢谢，正准备走，又被董事长叫住：“等等！”然后拿出两千块钱现金说：“明天早上放你半天假，先去置办一身行头，着正装。” 蒋毅荣是一个淳朴的农村孩子，对于董事长的慷慨，他不太好意思欣然接受，推了几次，但董事长说：“你总不能穿着你这身上班吧！拿着！从你工资扣！”蒋毅荣这才接过那两千块钱，道了声谢谢，便走出了董事长的书房。实际这钱，最后也没从他工资里扣，成了董事长对他的馈赠。 蒋毅荣从董事长书房走出来，秘书跟他打了个招呼，又给他递了根烟，示意他一起出去抽根烟。蒋毅荣跟着这秘书来到别墅前的空地上，二人点上烟，吐出一堆云雾，秘书自我介绍道：“我叫刘援，也才来了一个多月，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的，谢谢刘哥！”蒋毅荣答道。 “以后我俩就一起共事了，不要那么客气！” 二人寒暄片刻，一支烟抽完，刘秘书回到了值班室，蒋毅荣回到了宿舍，这蒋毅荣怕是已经沦陷在“资本家”的糖衣炮弹里了，通过和董事长的简短谈话，他大概知道这个老板不是一般的老板了，他不拘一格的用人之道，让蒋毅荣感到，这是可以一展才华的地方。毕竟，这社会有太多的藩篱，自己只是一个二流大学的学生，能有人赏口饭吃已是万幸。对他而言，先有一份收入胜过万千。毕竟他还欠着别人两千多块钱，毕业之前时务必清账的。 第三章 初来咋到竟蒙冤 等蒋毅荣回到宿舍时，同事们都已经下班回来了。他一进宿舍，一个皮肤黝黑的高个子像兴师问罪似的问道：“你是新来的吧？你看到我的钱包了吗？” 突然遭遇这么一问，蒋毅荣懵了片刻，答道：“没看到。” “没看到？你一来老子钱包就丢了，肯定是你拿的！”那人一口咬定是蒋毅荣偷了他钱包，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真没拿你钱包，我就没看到过什么钱包！”蒋毅荣初来咋到，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解释着。 “是你打扫的卫生吧！下午除了你，还有谁在宿舍？”那人不依不饶。 “我确实没拿你东西，我只是把卫生打扫了一下，你们的东西我又没动。”蒋毅荣尽力辩解，希望消除他对自己的怀疑。 “不行，我要搜你的身！”那人说着说着，便将守伸进蒋毅荣裤兜。 蒋毅荣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提高音量说道：“你凭什么搜我的身？”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宿舍里其他六个同事正将目光聚焦在这正处争执的而人身上，等待着一场大战的爆发。 “哎哟，我草！你tm的还挺硬哈！老子今天还非得搜搜你的身不可。”说着便又上去掏蒋毅荣的裤兜，蒋毅荣抓住他的手说道：“请你放尊重一点，不要动手动脚的。” “妈的！一个新来的还真得瑟哈！”那人气汹汹的，毫无住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的去搜蒋毅荣的身，蒋毅荣右手抓着那人的左手，左手抓着那人的右手，就是不让他搜自己的身，二人便扭打在一起，看来一场战斗是难以避免了，局势陡然升温。 眼看一场单挑好戏即将开演，另一个个子差不多高的同事走过来劝架道：“大鹏！你两个都冷静点，别动手。”没想到这个叫大鹏的高个子更是不依不饶道：“今天老子还真就动手了，非得教训教训这个新来的不可！”说着就想着给蒋毅荣来个抱摔，还好蒋毅荣死抓着那人右臂不放，又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卸了那人的力，让这个抱摔没有成功。 但是，那人并没有因此放过手，更加气急败坏的要给蒋毅荣一点colorseesee;这时其他几个同事眼看动静越来越大，隔壁房间的人也都跑过来围观了，不想事情闹大的几个人便强行把二人分开，两个人抱住蒋毅荣，两个人抱住那个叫大鹏的高个子，把他们各分一头，不能接近。虽然被众人分开，但拿叫大鹏的并没有因此罢手，他伸出右手，用食指指着蒋毅荣破口大骂道：“你tm的，不识相的东西看老子不整死你！” 蒋毅荣面对这凶悍的谩骂和威胁，没有回应。他只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占不到任何便宜。这时，站在蒋毅荣身边的一个同事对他说：“你就让他搜一下吧！没拿就没拿，也证明一下你的清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蒋毅荣也没有理由不妥协，如果硬是坚守原则，反而倒像是做贼心虚似的，难逃嫌疑。 就在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那个叫大鹏的突然走到蒋毅荣面前，把他身上掏了个遍，终于在他的衣服内衬口袋力搜出两千块钱来。 大鹏拿着这两千块钱，心中暗喜，却一脸气愤的说道：“tm的，这是什么？还想抵赖！”蒋毅荣说：“这又不是你的钱！”蒋毅荣还没说完，拿大鹏已经将两千块钱装进了自己口袋。这时众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蒋毅荣，都认为是蒋毅荣偷了大鹏的钱。蒋毅荣现在是百口莫辩，有人窃窃私语议论着什么，看着蒋毅荣指指点点。 大鹏拿走了那两千块钱，朝着围观的人们大声说道：“兄弟们以后都注意点啊，看好自己的东西，我们这进贼了啊！” 这带着明显侮辱意味的话，刺激着蒋毅荣不受控制地大喊了一声：“我没偷！着不是你的钱！把钱还给我！”大鹏回过头来质问道：“那你说说你这钱哪来的？瞧你着穷酸样，能有这些钱？” “你管我哪来的！反正不是你的！”蒋毅荣说道。 这时，从围观者里走出一个领导模样的魁梧男子，见他到来，众人忙给他让出了一条道，几个资历浅的年轻人客客气气的叫他钱主任。 这个钱主任就是董事办的主任，也是蒋毅荣的顶头上司，秘书处就归他管。钱主任一到，现场立马就安静下来，大家都等着看他怎么处理这事。 钱主任一脸严肃的看着蒋毅荣，说道：“蒋毅荣，你有什么要说的？”蒋毅荣看了钱主任一眼，看那眼神好像是在审判一个犯人。“这钱是董事长给我的，不是他的！”蒋毅荣说道。 “董事长给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董事长会无缘无故给你那么多钱？”钱主任还没说话，那大鹏倒是先把蒋毅荣怼了一下。 “就是董事长下午见我时给我的。”蒋毅荣辩解道。 “哈哈！董事长见我时怎么不给我钱？偏偏就给你？你tm长得帅点还是怎么滴？”大鹏戴着轻蔑的意思问道。 “行啦！你少说两句！”钱主任叫大鹏闭嘴。接着又对蒋毅荣说：“你说是董事长给你，谁可以证明？我总不能去问董事长他本人吧？” “当时在董事长书房，只有我一个人。”蒋毅荣说。 “你看看，那就是没人可以证明咯！”大鹏又插话道。 “如果是你拿的，你就如实交代吧！我保证这事就到我这，绝不深究。”钱主任看着蒋毅荣委屈得张得通红得脸说道。 “钱主任，我真没拿他得钱，这钱真是董事长给我买衣服得钱。”蒋毅荣无奈得一次次得辩解，但没有用，众人认定他就是小偷。 “这样吧！你还年轻，经不起事，今天就这样，你好好想想，想好了明天来找我。要是让我们查出来，你不但得从这里走人，我们还会让公安来处理。”钱主任仍然丝毫不相信董事长会给这个新学生钱，便带着一点威胁恫吓的口吻说道。 蒋毅荣知道，就算自己说破天，也没人会信他一个新来的学生。便沉默，不再说话。 随着钱主任将问题暂时搁置，众人也便散去，而蒋毅荣感到了宿舍氛围的异样，大家都不同他讲话，他一个人显得和这个氛围格格不入，十分尴尬。面对着大家的怀疑，他难以自证清白，而又不可能让董事长站出来给他作证，这污名是难以洗脱了，同事们对他都有了成见，认定他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小偷，那自己如何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明天还是回去吧，赖在这里显得多没劲。不行，这自己走了，岂不是有点“畏罪潜逃”的意思，不能走，让公安调查就调查吧，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歪。最好查个水落石出，还我清白。 临关灯睡觉前，那大鹏还大声说了一句：“晚上睡觉都警觉点啊，看好自己的东西！”这种不指名，不道姓，针对性极强的侮辱性言语最是让人难受，却又无法予以反击。只能在曲解和质疑中睡去。 第二天起来，其他同事之间有说有笑，唯独把蒋毅荣当作空气，大家似乎有意疏离这个不诚实的“小偷”。这件事一出，搞得蒋毅荣不知如何自处，所有人都在刻意躲避他，而他又初来咋到，什么都还不了解，甚至连早饭在哪吃，他都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董事长虽然让他做秘书，但是上班在哪，也不知道。原本应该按照正常程序办理入职手续，却因为昨天下午那件事，也没人与他接洽。能不能正常入职，现在也成了未知数。 洗漱完毕，蒋毅荣远远跟在其他同事后面，来到了另一栋别墅，这是公司员工的食堂，早饭和晚饭都在这里吃。蒋毅荣拿了一个馒头，就着一点咸菜，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啃了起来。心里惴惴不安，吃了这餐早饭，自己去哪呢？就算是要打道回府，可连买个硬座票的钱都不够，自己来北京时的路费还是找老乡借的。 吃完早饭，其他人坐着公司的班车就上班去了。蒋毅荣反正也没地方去，索性厚着脸皮也上了另一辆班车，来到了位于城市核心区的公司办公楼，准备找钱主任单独谈谈。 一栋几十层高的玻璃大厦，高高耸立在漫天的雾霾当中，玻璃外墙上宏盛集团几个大字十分显眼，能在这种黄金地段拥有这么一栋气派的写字楼，足见这宏盛集团的实力不可小觑。这显然不是什么传销公司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大型事业集团。 蒋毅荣跟着其他人下了车，往大厦里走。却被大厅保安当众拦了下来。“你是干嘛的？”一个胖保安问道。 “哦，我是昨天新来的，找钱主任。”蒋毅荣客客气气的答道。 “你叫什么？”保安问。 “蒋毅荣，蒋介石的蒋，毅力的毅，光荣的荣。”蒋毅荣回答。 “哦，那你等一下。”胖子保安拿起值班岗桌上的电话，向楼上询问了几句，获准放行，并告知了钱主任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让蒋毅荣做了一个来访登记后，示意他可以上楼。 第四章 流落街头获转机 蒋毅荣乘电梯上了33层，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根本不在意蒋毅荣的到来。蒋毅荣东张西望打量着这里的办公环境，算不上特别豪华，但通透明亮的感觉是真好。他逮到一个女职员问到了钱主任的办公室，便直接找了过去。 钱主任的办公室是用玻璃单独隔断的三十平方左右的单间，蒋毅荣在办公室外已经看到钱主任正聚精会神盯着电脑，门是打开的，他敲了敲门，钱主任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蒋毅荣可以进去。 “钱主任……” “怎么样？想清楚了？”钱主任背靠着椅子看着蒋毅荣问道。 “不是，我是想跟您说，我真的没偷钱。”蒋毅荣答道。 “小蒋啊！你还年轻，未来还很长，我是不想毁你前途。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吧！”钱主任硬是认定蒋毅荣偷钱。对于这个问题，蒋毅荣已经为自己申辩了很多次，但这些人死活不相信自己，他也没办法了。 “本来，你是安排在我部门，但是你一来，公司宿舍就出现了丢钱的情况，像你这样的，一是影响同事们之间的团结，二是败坏公司的名誉，我是想给你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但你是冥顽不灵，犯错而不知错，知错呢又不改正，你这样的与公司企业文化完全不符。”钱主任一气讲了一堆大道理。 “我……我……”蒋毅荣情绪有点激动，还想说点什么却又被钱主任严厉的打断：“你什么你！你可以走了！公司不欢迎你！” “可是……”蒋毅荣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这钱主任已经不给他机会。 蒋毅荣被告知不能入职，心情沮丧地离开了宏盛集团。走上街头那一刻，寒风刺骨，雾霭沉沉，望眼望去楼宇密布，车水马龙，却不知向何处去，此时他全身上下已经只剩百来块钱，买张返程车票都已经不够。 他想起有个高中时期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在北京读书，本想打电话先像这个同学借点钱，先回老家去，但那个同学已经回老家过年去了。北京之大，举目无亲，绝境。 无奈，蒋毅荣坐公交兜兜转转一个多钟头后，回到了公司宿舍，收拾起行李，准备离开。自己又不是这的员工，大家还以为自己是个心术不正的小偷，再在这里住下去岂不尴尬。拖着那个笨重的拉杆箱，却也不知道向何处去。 中午，饥寒交迫之下，他找了个山西面馆，点了一碗12块钱的刀削面，吃完感到浑身暖和起来，这一顿是应付过去了，可是今晚如何度过呢?惆怅。 他突然想到了一条妙计，为了能找个地方落脚，真是豁出去老脸了。蒋毅荣抬头看了看内厨，老板正劈里啪啦忙着收拾碗筷，没顾得上他，如果他此时抬腿就跑，这老板肯定是拿他没辙的。但蒋毅荣不是吃完不认账的人，他走到厨房隔窗前，迟疑了片刻，问了句：“老板，多少钱？” 老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十二！“ “哦！”然后装着摸口袋的样子，说了句：“不好意思老板，我没钱了。” “小伙子”老板一脸平静地说道：“我看你半天了，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蒋毅荣没想到这老板竟然表现得那么平静，应了声：“嗯！” “那你说说你碰到什么事了？”老板有些好奇得问。 蒋毅荣把自己昨天来北京后发生得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板，这老板也是个心地善良之人，知道蒋毅荣一人无依无靠，只身一人来到北京，身无分文后很是同情，便主动提出来说蒋毅荣可以暂住在他店里，一来两人有个伴，二来可以帮他打打杂。蒋毅荣满口答应下来，庆幸世上还是好人多，总算不用再这大冬天露宿街头了。 “你呀，和我弟弟差不多大，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就暂时再我这住几天，顺便在网上找找工作。“老板仍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的，谢谢您，大哥！“蒋毅荣感动得叫了声大哥。 “噢，对了，我姓石，石头的石，你就叫我石哥吧！“老板说完又问：”你叫什么？“ “我叫蒋毅荣，你就叫我小荣吧！“蒋毅荣答道。 “好！小荣，来，帮我搭把手，咱们把这盆水倒出去。”石老板指了指角落里刚洗过碗的一大盆泔水。 “好嘞，石哥！“蒋毅荣答应道。 到了下午两三点，店里也没什么客人光顾了，两人唠起了家常。原来石大哥老婆得了重病，现在已经回山西老家住院治疗了，石大哥说北京住院太贵，治不起。他正准备这个店月底房租到期，就关张回家照顾老婆去了。 “嫂子得的什么病？“蒋毅荣问。 “哎，是尿毒症……“ 蒋毅荣心想，为什么好人都不好命呢！他十分同情石大哥的不幸，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你在我这也住不了几天了，这段时间你要抓紧找工作，好有个着落。“石老板关切的叮嘱道。 蒋毅荣点了点头，说：“希望嫂子快点好起来。“ “哎……难啊！费钱。“石大哥摇摇头，叹气道。 下午五点，店里已经坐满了客人，蒋毅荣帮着石大哥忙前忙后，突然电话响了。是董事长值班秘书刘援打来的，蒋毅荣放下端给客人的那碗面，急忙接通电话：“喂！刘秘书！“ “蒋毅荣，你现在还在北京吧？“刘秘书问。 “在！在！“蒋毅荣答道，却隐约听见电话那头董事长在训人：”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否则影响集团的声誉！影响老子本人的声誉！“ “那你现在赶紧到董事长住处来吧！董事长要见你。“刘秘书急促的说。 刘秘书的话让蒋毅荣不明就里，心理捉摸着不会董事长也不相信我吧？我人都走了，还回去领一顿骂？莫非他们严肃处理还要报警不成？我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转念一想，能够证明那两千块钱不是偷的，也只有董事长本人了。去就去，我不怕当面对质，也正好还我一个清白！ “好的，刘秘书，我一会就过去。“蒋毅荣答道。 “你大概需要多久？“刘秘书又问。 “一个小时吧！“蒋毅荣觉得这面馆离别墅区虽然不远，但他还想帮石大哥忙过这晚饭高峰期再说。 “好的！你到了之后直接到董事长这里来！“刘秘书叮嘱道。 等店里的客人都散了去，蒋毅荣才跟石大哥说：“石哥，我出去一趟，我东西就放你这。“ “嗯，你去吧！别太晚啊！晚了我就关门了！“ “嗯！”蒋毅荣还专门留了石大哥的电话，说：“要是有变化，我好打电话告诉你。” 蒋毅荣说完步履匆匆，连走带跑的朝着那僻静的别墅区走去。 来到董事长别墅，刘秘书正在一楼值班室等着他。 “刘秘书，是什么事？”蒋毅荣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昨天发生在宿舍的事，董事长知道了。一会在隔壁会议室开会，董事长说让你参加一下，他要当面处理这件事。董事长很生气！”刘秘书笑着说道，却说得蒋毅荣不知是吉是凶，一脸狐疑。刘秘书似乎看出了蒋毅荣的心思，又笑道：“放心，兄弟！你要沉冤得雪了！”蒋毅荣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暗自庆幸，自己命好，摊上个英明的董事长。 过了几分钟，开会的人都到齐了，参加会议的都是住在这个别墅区的人，基本都是董事办和企宣部门的，各职能部门的头今天也都特意被叫来了。动静有点大，平常这个时候开会就是董事长身边秘书班子成员参加，董事长训训话，做点简单的工作安排什么的，部门领导参加的会议一般只在公司里开。 蒋毅荣在刘秘书安排下，坐到了董事长位置右侧第二排第一个位置，资历老的部门老大都坐在前排，资历浅的都坐在后排。这四十见方的房间内，坐的满满的，一个空位也没有，甚至还临时加了几个座位。 会场内，一片嘈杂，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突然听到噔噔噔几声皮鞋撞击木地板的声音，都知道是董事长下楼了，会场内便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蒋毅荣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刘秘书端着董事长的大水杯跟在董事长后面走进了会场，董事长足有一米八多高，他环顾了一下会场情况，不紧不慢的坐下。刘秘书把水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董事长右手边，董事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啪的一声放下，大声叫道：“钱主任！” 只见总裁办主任钱新明立马就起立，一副唯唯诺诺地模样，毫无平常那拿捏得死死得地气场可言。 “开除你那个表弟！叫什么……什么鹏来着？”董事长毫不拖泥带水，直入正题，抽刀就要人小命，干净利落。钱主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却也一句话也不敢说。 “倪志鹏。”这时倒是坐在左侧第一排的另一个人答话了。这接话的人叫孙伟铭，长得个五大三粗，三十来岁，集团地产销售总监，倪志鹏正是他手下的一个业务组长。 “对！他人来了没有？”董事长问。 这时倪志鹏从左侧第二排最后一个犄角旮旯的位置上站起来。 董事长向他招招手，示意倪志鹏站到他身边来。 第五章 冤情洗白 “你钱包丢了？”董事长问。 “是的。”倪志鹏小声答应道。 董事长盯着倪志鹏看了几秒，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说出了四个字：“无可救药”。 董事长很生气，会场充满了肃杀之气，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可是有人告诉我你的钱包并没有丢。今天下午还有人看到你用过。”董事长靠在椅子上，双手搭着扶手，稳如泰山，气场强大。 “你这个人就是居心不良，其心可诛！害群之马！”董事长愤怒地大声骂起来。站在一旁的倪志鹏耷拉着头，一动不动。 “你他妈的仗着你表哥是老子身边重臣，嚣张跋扈，把你手下那几个人管得怨声载道，还不服从管教，屡屡冲撞领导，好像全集团没有人能治得了你！”董事长披头盖脸骂了一通。会场内一片沉寂。 “今天，就让你看看，认清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本事自己出去闯，别他妈的在我这里搞这一套！老子这里靠能力说话！靠业绩说话！不靠关系说话！” 很少看到董事长这么训斥一个人，在场的人都感到些许恐惧。 倪志鹏被当场开除，董事长责成认识部门做了处理。对于倪志鹏的表哥钱主任，则被解除了董事办主任职务，被调任到了河南分公司，等于被从中枢剥离，对于他而言这就是古人说的贬谪。 处理完了这件事，董事长开始训话。 “我们集团，老子三十年打下的这份基业，靠什么？靠的就是公平！对员工公平！对客户公平！我绝不允许这种裙带关系破坏公司的环境！一个学生，青年才俊，不远万里来投奔老子，结果刚进门就受了不白之冤。这他娘的给老子传出去，我宏盛集团成什么单位了？外面的人会怎么评价我们？我这里都是奸邪小人？这还是在我身边，算得上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了吧！”董事长说了一通，抿了口茶，又说道： “我给你们管吃管住，过集体的生活，不是希望你们相互坑害，而是我觉得年轻人不容易，在北京生活压力大，希望你们团结友爱，互帮互助，过一种健康快乐，没有后顾之忧地集体生活，但是谁要是在这里给我破坏这种氛围，后果参考这个倪志鹏！” 董事长训完，又专门把蒋毅荣叫道身边，拍了拍他地手臂，笑着说道：“多好地年轻人，年轻人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什么，就看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了，可是有人一上来就给老子画了肮胀的一笔，邪恶的一笔！那两千块钱是老子给的！”董事长歇了一口气，又说道： “你们看这人，大冬天的穿个单衣，多穷啊！老子就喜欢穷的！穷得叮当响，就会拼死为我卖命！拼死卖命，就会出业绩！”说完，董事长又给了蒋毅荣两千块钱：“明天去买衣服！” 蒋毅荣接过两千块钱，说了声：“谢谢董事长！” 董事长又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人，大笑道：“哈哈哈！你看！老子给他两千块钱，人家还知道谢谢。你们当中多少人，还有这种感恩之心啊？拿着那些钱就那么心安理得嘛？”说完董事长示意蒋毅荣回到座位上，又重申道：“记住，谁手下还有倪志鹏这样心术不正得人，先开除，再报上来！” 蒋毅荣怎么也想不到，董事长会为了这事大动肝火。但他也着实收到了感动。 散会后，蒋毅荣给面馆老板打了电话，知道石大哥还没休息，便来到山西面馆拿行李。 “石哥，董事长亲自为我做主了，我明天就回着公司上班去了。谢谢你！” “哪得话，你又着落了就好！”石大哥也为蒋毅荣感到高兴，听到蒋毅荣说他要去给大集团得董事长当秘书，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得笑容。 临走前，蒋毅荣掏出五百块钱交给石大哥：“嫂子身体不好，这是我得一点心意，希望嫂子早日康复。” 这淳朴善良得山西人说什么也不要蒋毅荣得钱，蒋毅荣也较不过，把钱往桌上一放，提着箱子就跑了出去。 蒋毅荣回到宿舍，还睡原来那个铺位，这时倪志鹏还没走，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发着呆，见蒋毅荣走进宿舍，他竟气狠狠地从从床上飚了起来，上去就要给蒋毅荣来一下，蒋毅荣先是一怔，退后两步做了哥防御动作。这时，宿舍里地其他人赶紧上来拉住倪志鹏：“大鹏！别冲动！ 倪志鹏挣扎着，瞪着蒋毅荣说了一句：“老子他妈弄死你！” 蒋毅荣没搭话，不紧不慢地把行李箱放到床底下。倪志鹏看到蒋毅荣一副毫不畏惧，不把他放在眼里地样子，竟恼羞成怒起来，他一边挣扎，一边想用脚踹蒋毅荣，骂骂咧咧的说：“草泥马的！你算什么东西！” 这时蒋毅荣把箱子放好了，起身转过来看着倪志鹏道：“想打人是吧？来，我让你打！”边说还边把头伸了过去，这时倪志鹏瞬间用力挣脱，朝着蒋毅荣头上就来了一拳，顺带着又踢了一脚。这时，其他人又一哄而上把倪志鹏抱住，毕竟董事长刚刚还在会上训话要团结友爱。 蒋毅荣对着抱住倪志鹏的那三个人说：“你们放开他。” 又接着对倪志鹏说：“他们抱着你，我还手的话，对你不公平，太占便宜。外面现在也没人，咱俩下去单挑吧！” 倪志鹏看着蒋毅荣这瘦个子淡定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骂道：“草泥马！你很拽啊？”说完又回头看着抱住他的那三个人说：“放开我！今天非整死他丫的！” 抱住他的那三个人看着这俩人针尖对麦芒，顶到一块去了，便松开了手，霎时间倪志鹏上来就又是一拳，但被蒋毅荣一把抓住，挣脱不得。别看蒋毅荣廋，但着小子从小干体力活，还在工地上跟人干过活，浑身腱子肉，一身的力气。倪志鹏几次试图挣脱被蒋毅荣紧紧抓住的那只手，却死活挣脱不了。只能嘴上逞能，骂道：“草泥马！放开老子！” 蒋毅荣硬是死死紧抓着倪志鹏的右手不放，瞪着倪志鹏问道：“你他妈的再骂一遍？” 俗话说咬人的狗他不叫，像蒋毅荣这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这发起狠来，着实让人心虚，何况倪志鹏从他越握越紧的手劲里已经感觉道自己恐怕还不是对手，便服了软，不敢再顶嘴说话。 蒋毅荣看倪志鹏服了软，不再出气，便松开了手，震慑道：“别想整我，我不吃这套。我来这里上班，不想和谁结仇，但是你要欺人太盛的话，我绝不会手软！”说完，蒋毅荣爬到床上躺着去了，宿舍内没人再说话，一片沉静。 这时，一个云南小伙打破了良久的沉默，掏出烟来自己点上一根，又跑到蒋毅荣床边递了一根：“兄弟，抽烟吗？” 蒋毅荣接过烟，说了声谢谢。 那云南小伙笑着说道：“以后都是一个槽里刨食的兄弟，我们都要和和气气，和气生财嘛！” 其他人接话道：“对对对！董事长不是说了嘛，团结友爱！” 蒋毅荣能感觉到人心向背，也感觉到了这些人对的善意，这些话更像是说给倪志鹏听的，蒋毅荣接话说道：“嗯嗯！我这初来咋到，不懂规矩，还希望你们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兄弟！”云南小伙接着说“我看董事长很欣赏你嘛，前途无量啊！” “是呀！是呀！”其他人跟着说道。 蒋毅荣被大家哄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便叉开话题说：“明天星期六了，你们出去逛带上我啊！” “没问题，我明天就要去西单买点衣服，一起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打成一片，倒是把倪志鹏孤立了起来。 第二天，蒋毅荣和云南小伙打了个车来到西单，蒋毅荣买了一件羽绒服就花了八百多，到中午吃饭时，又抢着买了单。 “不行，不行，我来吧！你刚来也没什么钱，哪能让你出钱！”云南说道。 “没什么，应该的！下次你请回来就是了！”蒋毅荣说。 “行！我知道有家羊蝎子，挺不错，改天请你去吃！”云南人觉得蒋毅荣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便好心指点起来：“啊荣啊！你刚来，就碰到了倪志鹏这颗钉子，你以后可要多家小心啊！他表哥钱主任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你要多提防着呢噶！” “怕什么！他不都要调到河南去了？” “那你可就错了，这些能当头的都跟着董事长多少年了，再怎么样董事长也不会把他们往死里整的，倒是我们这些资历浅的，那可是说走就走，还是夹着点尾巴的好。” “嗯嗯，这个我知道的，不能太高调。”蒋毅荣点头回答。 “还有他们当领导的，基本上都会相互给个面子，你招惹了钱主任，那钱主任那些玩得好的朋友也有当头的，一不小心你可能就穿小鞋，难受的还是自己。” “嗯，我知道，小易。我也不是爱惹事的人，这事完全是倪志鹏他咎由自取。” “也是。你知道董事长为什么掌握得那么清楚吗？他是怎么知道倪志鹏钱包没丢的？你不好奇他一个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如何让关注到这些事？”云南人小易故意钓着蒋毅荣的胃口说道。 “我也奇怪的，董事长他怎么能知道这些小事。”蒋毅荣有些好奇。 “我告诉你，有人揭发的。肯定是有人给董事长发消息了，先不说董事长本来就安排着许多眼线监视着我们的一言一行，就有很多看不惯倪志鹏或者钱主任的人，他就会想方设法去让董事长知道。这说明啊，我们这里虽然表面一团和气，但是背地里还是有人勾心斗角呢噶！你可要多长个心眼，给合？”小易带着浓浓的云南腔，说话总是“噶”呀，“给合”的，“噶”事个语气词，“给合”大概就是“好不好？可以把吧？”的意思。 “那着还是好事啊！要是没人告他的密，也没我什么事了。蒋毅荣笑道。 “那是，你小子这回倒是捡了便宜，但是下回呢？”小易看蒋毅荣不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便又给他打着预防针，不过小易是真心为了蒋毅荣好。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爱咋咋滴！”蒋毅荣深信自己能好好表现，根本不把这当回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蒋毅荣！”小易看到蒋毅荣无所谓的样子，竟然有些着急起来。 穿上新买的羽绒服，觉得暖和多了。蒋毅荣想到自己以后每个月就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心中便舒缓开来，起码不担心要露宿街头了。 二人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这时那个平时一向嚣张跋扈的倪志鹏感觉再呆在宿舍已经很没面子，一早就走了，倪志鹏走后，感觉宿舍的氛围要好很多，大家的年纪也相仿，相差不超两岁，都很聊得来，加上蒋毅荣这个人比较慷慨大方，不爱计较什么，为人豪爽，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第六章 那时年少不知你爱我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八，除夕就在后天，北京城已经成为一座空城，很多同事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此时蒋毅荣已经在宏盛集团工作了半个多月，基本上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工作环境，董事长这个人不拘小节，在他身边值班也没那么拘谨。本来蒋毅荣也是可以回家过年的，但是一想到到江市打个来回光路费开销也不少，他便主动申请留下来值班。 董事长身边也总得有人伺候着，这时蒋毅荣正好补了缺，有更多时间陪同董事长出行。这期间，董事长需要起草什么稿子都是蒋毅荣执笔，董事长对他的文笔还比较欣赏，在大家都回去过年这期间，蒋毅荣更得到重用了。 这天，蒋毅荣写完了一个集团官网改版的策划，正准备关灯睡觉。却接到了妹妹打来的电话，她说没什么事，就是很想念哥哥。妹妹还在上高中，平常一般没事也不会打电话给他，所以蒋毅荣觉得肯定是有事。在他再三追问之下，妹妹终于说出了实情。 “家里条件本来就差，下个学期的学费家里是出不起了，爸爸说明年只能让二哥去读书，我就不能去上学了。”妹妹哭泣着说。 “那怎么行！你成绩那么好，都高二了，不让你念，太可惜了！”蒋毅荣为爸爸做出那么愚蠢的决定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可是家里是真没钱了，二哥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爸爸说得先紧着二哥来。”妹妹还是抽泣着说道。 “哎！”蒋毅荣又叹了口气说：“小娴，你别着急。哥一定能让你上学！明年我供你读书！” “可是，可是你自己都还没毕业，也没工作，你那里有钱给我读书？”蒋小娴停止抽泣，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哥现在在北京上班了，现在一个月两三千块钱，但是公司管吃管住，我能存下钱让你读书的，放心吧！”蒋毅荣宽慰着妹妹小娴的心。 “真的？哥！你行啊！那太好了，这样我和二哥都不用辍学了！”蒋小娴破涕为笑道。 “怎么？你二哥怎么也要辍学？”蒋毅荣问。 “二哥为了让我不辍学，他说我不能读，他也不读了，还被爸爸骂了一顿。”蒋小娴说。 “这小犊子，还行，挺护着你。”蒋毅荣接着说：“告诉你二哥，不读书哥打断他腿！” “嗯！哥！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蒋小娴笑道。 挂断电话，蒋毅荣开始算起帐来，这才发了一次工资，自己没上几天班，这次也就发了一千多块钱，自己刚来，又没什么年终奖，这妹妹的学费，生活费，一个学期下来怎么也得四五千块钱，过完年再发一个月工资，自己还要还掉欠同学的七七八八加起来两千多，就剩不下几个子了，不免也发起愁来，好在自己每个月应该都能进账三千块钱左右，办法还是想得出的。只是得先找人匀一匀，毕竟保证妹妹上学是顶重的事。这个妹妹成绩那么好，每次考试都能再全年级排在前十，不能浪费这好苗子，自己浑浑噩噩考了个二流大学，是自己不争气，妹妹一定是个重点大学的料。 常言道，长兄为父，现在也是该自己担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江市，张灯结彩的街道上洋溢着过年的喜庆。然而对李雪来说，并没有什么喜庆的，自己还没毕业就被家里催婚催了无数次，放假后还在妈妈的安排下相了几次亲。她是烦透了，根本不想相亲。 昨天中午相亲的对象是妈妈同学的儿子，叫罗浩，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谈不上帅气，装作一副正正经经地样子，看上去却有点二，总是自认为自己了不起，显摆自己的社会关系和家庭背景，他以为现在的女人都是势利眼，以为李雪一定回看上自己还不错的家境。这个人一见到李雪，就喜欢得不得了，从昨天到今天就给李雪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但李雪都懒得回，只是嗯嗯呵呵地应付罢了。但那罗浩就是死死纠缠着，并告诉他妈妈，非李雪不娶。 对于罗浩，李雪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李雪的妈妈可是欢喜得不得了，知道罗浩非自己得闺女不娶，心里暗自高兴，心想这下可攀上高枝了。 他们相过亲之后，罗浩妈妈给李雪妈妈打了个电话，甚至直接称呼李雪妈妈做亲家母了。在一旁看着电视吃着水果的李雪听着都倒胃口。谁要给他做儿媳妇了，这才见了一面，就攀上亲家了！ “小雪啊！罗浩这小伙子多好啊！他爸爸可是咱们这得副市长，又是妈妈得同学，你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啦！”妈妈撂下电话过来拍着李雪得肩膀说。 “好什么好？副市长有什么了不起？”李雪满不在乎的说道。 “嘿！你这孩子！那颗是副市长啊！大官！他妈妈还是市农商行的行长，这家境你去那里找去？多少人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到！你居然还看不上眼？” “反正我不喜欢，要嫁你嫁啊！反正我不嫁！”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你要是做了他们家媳妇，不但你这辈子不用愁了，就连你那不争气的弟弟，也能托这层关系找个好差事不是？” “你看，你看，还是想着我弟弟，你们什么时候能替我着想一下啊？” “你这孩子！妈妈也是为你着想的呀！” 妈妈不停的唠叨着，李雪懒得听，起身拿起包就要往外走：“我今天同学聚会，不在家吃饭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留下妈妈在家里干着急。 李雪出门后，妈妈紧接着拿起电话拨通了“亲家母”的电话：“这事啊！还得看小浩的表现，他们毕竟相处时间还不长，让咱们家小浩多主动一点啊！” “嗯嗯，是的，我会叮嘱小浩多上点心得，你那边啊，也多做做工作。” “这个你放心，我跟你们家那位可是多少年得老同学！” 两人嘻嘻哈哈的相谈甚欢，不时套着近乎。 “小雪在干嘛呢？”电话那头问。 “噢，刚出门，去和同学聚什么会去了，这孩子呀，就是喜欢热闹。”小雪妈妈答道。 “没事，没事，年轻人嘛！”这亲家母说完又问道：“她们是在哪里聚会啊？” “在哪聚会，我没记得太清楚，我只听小雪说好像是在什么什么港。” “金洲渔港！”亲家母说。 “对对对！就是这个地方”李雪妈妈连连点头道。 “嗯，那我知道了。”亲家母获知了这一情报，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金洲渔港，一个在江市还算不错的饭店，李雪他们正在这里吃着饭，有的还喝着酒，气氛十分热烈，尤其是一聊道谁喜欢谁这类的话题，总是笑声不断。好几个男的还借着酒兴说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喜欢李雪，而此时也不过是当笑话听听了。没人对当真，包括李雪自己，也是听之任之，一笑而过。 “那么多人喜欢我啊！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们怎么现在才说啊！早说啊！我还以为没人看得上我呢！”李雪也跟着起哄起来。 “你那么清高！能赶得上这几个歪瓜裂枣的！”一个男生说道。 “那是，那是，我记得我那时给她写了封情书，结果被她直接交给了老师，害得我被罚冲了一下午厕所！”又一男生说起当年的糗事，惹得哄堂大笑。 笑声过后，一个男的又接着说：“你们肯定还不知道，蒋毅荣那时候也喜欢李雪！”这一句话犹如一个惊天大新闻，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不可能吧？我以为蒋毅荣是个书呆子哦！原来她也会喜欢人啊！”一个女孩子难以置信的感叹道。 “他喜欢我？怎么可能！”李雪自己也难以置信。 “就是的！这事恐怕除了蒋毅荣和李雪，恐怕只有我知道。李雪！你别装啊！”那个男生回答。 “我真不知道！”李雪说。 “你怎么能不知道！你八成是忘记了！”那男的一直以为李雪知道，见她那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估摸着大概是那么多年她自己忘记了。 “我觉得他那时候喜欢的是苏薇！”李雪道。 这时苏薇接茬道：“嘿嘿！李雪！别乱说啊！我怎么会喜欢他！我那时候喜欢一个学长，不是蒋毅荣！” 听到这你喜欢他，他喜欢她的狗血剧情，其他人有点不耐烦了，有人就冲爆料的男生说：“文涛！你特么的就直说，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杜文涛抿一口酒，清了清嗓子道：“咳咳！”“话说，是这么回事……”话没说完，他又把酒杯递到旁边一个男同学面前说：“你他娘的，倒是给哥满上啊！” 看着这杜文涛故弄玄虚，李雪不耐烦的一把连同酒杯和酒瓶子夺了过来：“赶紧的！不说清楚，别想再喝了！” “你装什么装啊！那时他给你写了情书，你会不知道？”杜文涛瞅了一眼李雪，不屑的说道。 “情书？！没有吧？我没收到蒋毅荣写给我的情书啊！”李雪满脸疑惑的说道。 “对！就是的！他给你写了一封情书！还是我转交给你的！”杜文涛点头道。 这时，李雪好似回忆起来了，杜文涛当年是给她递过一个小信封，不过她当时以为是杜文涛写给他的情书，直接丢垃圾桶了，看都没看。 “哎呀！是的！我想起来了，你确实给我递过一封信，我看都没看就被我丢了！”李雪惊叫道。 “什么？你看都没看？”杜文涛惊讶的问。 “看都没看。我以为是你写的。我那时可讨厌你了，一天到晚唧唧咋咋的。”李雪答道。 “你看你！还讨厌我！我有那么招人嫌嘛我？”杜文涛看着李雪，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紧接着又摇头叹气道：“可怜的蒋毅荣啊！学霸啊！三好学生啊！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孩子，好不容易被我鼓动得提起勇气写信表白，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哎……” “可是，我真不知道是他写得，我要知道，我肯定会答应他的！”李雪也感到十分的惋惜，说道：“那时，我也暗恋他呀！”得知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李雪一阵春心荡漾，涟漪四起，却也懊悔惋惜不已。 这一段，听得在场得人们都感到惋惜，好一对金童玉女，就这样错过了。这世上最傻的爱情就是暗恋，比暗恋更傻的，就是相互暗恋。 “你可把蒋毅荣害惨了！”杜文涛道。 “我怎么就害他了？”李雪不明就里的问。 “你不知道吧？他给你写完情书，就干巴巴的等着你回信，结果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那小自尊受了大大的打击，第二个学期就转学了。他说见到你都不好意思，看到你就紧张，他一直以为你不喜欢他，而是喜欢初三的一个混混。”杜文涛继续披露着一些细节。 “混混？谁呀？李超然？”李雪问。 “那就是咯，反正有这么一个人，看着像个烂崽，你俩走得很近！”杜文涛道。 “那是我堂哥！哎！”李雪澄清道。 “反正有一回，他在打篮球，你不停的为他加油助威，又是给他拿衣服，又是送水的，让蒋毅荣看到了。”杜文涛说。 听到这里，李雪不免想念起蒋毅荣来，这个人这么多年，在自己内心深处，从未远离，引而不发，今天却像是一颗急速旋转的子弹，击中了柔弱的胸膛。 “那我怎么害他了？”李雪又不解的问。 “他以为你喜欢痞气十足的男生啊！转学之后，就成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学生混在一起，还和别人打群架，整个人就变了。本不是那个爱读书的蒋毅荣了。”杜文涛说。 “怪不得他那么聪明，只考上了二本。”一个女生感叹道。 “二本！很不错啦！照着他那么哥玩法，还能上个正儿八经的大学，已经很了不起了，我们不玩的，照样连个本科线都上不了。”杜文涛道。 “哎，这都是误会……”李雪说。 这段故事，听得众人只是惋惜，惋惜一段好情缘的胎死腹中，惋惜一段浪漫情话终结得悄无声息，也惋惜一个前程大好的学霸，堕落到了芸芸众生中的凡尘。最受刺激的，还是李雪。那个人，那个烙印在自己青春年华情窦初开年纪里的少年，像风一样远去。只有追忆…… 此时此刻，脑海里，一个个零零星星为数不多的片段浮现出来，他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现在想来，更有些让人心动的浪漫，原来自己暗恋的少年，多少次不顾一切的呵护着自己。只是，当时还未读懂其中的深意。 如果能穿越回去，自己一定会打开那封信，听这才子情意款款，肉麻到底。 那幸福的片段，快闪在微风拂过的湖面上，波光鳞浔…… 那是爱意浓浓的一道道美丽的涟漪。 第七章 青春期的往事 众人从金州渔港出来，准备aa制结账，收银前台却告知已经有人签过单了。 谁那么阔气？众人不解。 “是那位先生。”服务员指着坐在收银台对面的那个白胖圆润的罗浩。 罗浩从沙发上站起来，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粉色衬衣，格外打眼，他面带憨厚的笑容向李雪走来：“小雪！是我，我一直等着你呢！” 李雪看了一眼这殷勤的小胖子，心里已经明白一定是妈妈在后头捣鬼，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聚餐。 “你为什么要买单？”李雪问。众人看到罗浩，基本已经猜中大概什么情况，毕竟以李雪的身材相貌，身边有几个爱献殷勤的追求者，不足为奇。 “多少钱？我们凑给你。”李雪面无表情，毫不领情的说道。 “噢，不用，不用，我是签的单，不用的。”罗浩说道。 “那可不行！我们今天是同学聚会，凭什么让你请？”杜文涛抢着说道。 “没事没事！同学们，这里老板和我是朋友。”罗浩笑着向李雪的同学们说道。 “不行！多少钱我给你！”李雪板着个脸说道。 “噢……同学们，我是李雪未婚夫，大家也都喝了酒，就都先回去吧！我一会送李雪回去！”罗浩一脸谄笑地对着同学们说道。 “什么？什么未婚夫！你别乱说！”李雪感到尴尬而着急，被罗浩搞得不知所措。但同学们却不那么认为，全然相信了罗浩得话，只当是小两口正闹别扭，还纷纷向罗浩表示感谢，而后各自散去。留下李雪和罗浩僵持着，下不来台。 “我送你回去吧！小雪。外面挺冷得，正好我开着车。罗浩献媚道。 “我不要你送！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咱们又不是什么特殊关系，让人误会多不好！你这么做纯粹是毁我名誉！”李雪很生气。 “这不都早晚的事嘛！杨阿姨都和我妈说好了，大人们都很同意这门婚事！”罗浩还是一脸谄笑。 “那是他们说的，我可没答应。”李雪不屑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雪，我有时间，有时间等你。”罗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缠烂打。 “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外面怪冷的。”罗浩一副关心疼爱的样子说道。 李雪是一百个不情愿，走到饭店门口想自己叫个车，奈何等了半天也没有个的士过来，李雪便沿着马路自己往前走，想着半路再拦个车走，可罗浩这是穷追猛打，死缠不放，李雪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李雪只能停下，在路边等车。罗浩也跟着站在李雪旁边，一动不动，两人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李雪不停的跺脚，哈着气，搓着手。 终于，来了一辆空车，李雪招招手，上了车，猛地关上车门，让司机快走，扬长而去，消失在红绿灯路口…… 罗浩的殷勤这次没有得逞，但他说过他有时间等。他相信，以他家的权势地位，不怕这门婚事成不了。他觉得，今天这事，他就办的很漂亮，当着她那么多同学说了李雪是他未婚妻，这也算是“公开关系”了。 李雪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妈妈正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李雪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问道：“怎么样？同学聚会开心吧？” “我就知道是你！”李雪略带责怪的口吻说道。 “罗浩送你回来的吧？”妈妈笑着问。 李雪没搭茬，自己回到了卧室。心里乱糟糟的，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蒋毅荣，那些甜蜜的青春的小片段，不时惹得她会心一笑，嘴唇上弯。那种你喜欢的人他恰好也喜欢你感觉，这世上没有比这更令人幸福的巧合。 金州一中，阳光和煦的中午，初二（2）班的上同学们都趴在桌上闭目养神，蒋毅荣则在读一些有趣的课外读物，教室里静悄悄的，能清楚的听到蒋毅荣翻书的声音。突然听到窗外有几个人大声喊： “李雪！谢超喜欢你！李雪！谢超喜欢你！” 几声大声的告白打破了教室内的平静，有的同学嘻嘻而笑，有的同学则抱怨这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打扰了自己休息。 “李雪！谢超喜欢你……” 这叫声不绝于耳，毫无罢休的意思。这时教室内躁动起来，同学们纷纷将目光投降李雪，李雪是学生会主席，算是个公众人物，加上样貌可人，有几个其他班上的爱慕者，实在正常。 李雪一脸无奈地坐在课桌前，露出嫌弃厌倦地表情。 过了一会，教室门口出现几个男生地身影，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好像是校队地体育特长生，那男的站在教室门外朝着李雪喊道： “李雪，你出来一下。” 李雪没搭理他，把头扭向一边，趴在桌上装睡起来。教室内一片喧噪，有的人对此感到厌恶，有的人则等着看热闹。 这时，蒋毅荣合上书本，气汹汹地走到教室外，对着那几个男生怒斥道： “你们给我赶紧走！” 那几个男的仗着自己是体育生，个头比他高，身板比他壮，毫不在意蒋毅荣的警告，竟和蒋毅荣冲起来： “你算什么卵？关你什么事！” “呵呵！关我什么事？你们吵到了我们午睡，就关我的事！”面对几个体育生的怒目相对，蒋毅荣毫不畏惧，正义凛然的说道。 “他妈的！别多管闲事啊！”那高个男生不耐烦地朝蒋毅荣推了一把。 “别动手！”蒋毅荣喊道。 这时其他几个男生也围上来，把蒋毅荣堵得进退不得，想给蒋毅荣一点颜色看看，这时杜文涛以及几个和蒋毅荣关系比较好的班上几个男生冲出教室，把那几个体育生给反包围了。 “看见没？想打架你们人够吗？”蒋毅荣一看声势壮了起来，瞬间也来了劲。 这时李雪走出教室朝那几个体育生喊道： “你们吵什么吵？赶紧走开！不然我可叫老师了！” 那高个子男生见李雪终于出来，便谄笑着递给李雪一封信，但没等李雪接过去，被蒋毅荣一把夺了过来。 “草你妈的！”那高个子体育生恼羞成怒骂起人来。 “我草你妈！”蒋毅荣紧接着骂了回去。 “哎呀，哎呀，你们别吵了。”李雪生怕他们起冲突，连忙劝架道。 “你们，赶紧走！要上课了。”李雪对着那高个子体育生说道。 那几个人见僵持下去也占不到便宜，况且马上就要上课，老师来了就麻烦了，朝着蒋毅荣撂下一句：“你妈逼的，给老子等着”便灰溜溜离去。 蒋毅荣拿着那封情书，看了一眼李雪，李雪一脸无辜的也看着蒋毅荣，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口说了一句：“给我吧！” 蒋毅荣没搭理她，转身把那封情书撕了个粉碎，丢进了垃圾堆里。转身对李雪冷冷说道： “别整天就知道谈情说爱！” 而这件事并没有到此就结束，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蒋毅荣正和杜文涛他们去食堂吃饭，却在半路被中午那几个体育生截住了。 “蒋毅荣是吧？你他妈的拽得很啊！”那个追求李雪得高个子谢超挑衅的问。 蒋毅荣他们没搭茬，想继续往食堂走，刚走出去没两步，只听谢超一句“妈逼的！”从后背重推了蒋毅荣一把，蒋毅荣毫无防备，饭碗哐当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蒋毅荣猛地回过头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捡了半截砖头，上去就给要拍那个嚣张跋扈的谢超。谢超不愧是体育特长生，身手敏捷，一个侧闪就躲开了。这时，跟谢超那一伙的另两个男生也在路边捡了个砖头上来就要拍，杜文涛站在蒋毅荣身后，见事不妙，大喊道： “毅荣！小心身后！”蒋毅荣正高举着砖头追着谢超打，根本没顾得上杜文涛的提醒，杜文涛眼看着蒋毅荣要吃这眼前亏，操起半截砖头就朝那两个想从侧翼偷袭蒋毅荣的两个男的甩了过去，暂时把那两个人驱赶开了，算是解了蒋毅荣的围。可只见那两个男的一个躲闪后，回过神来抡起砖头就朝杜文涛追来，杜文涛属兔子的，跑得那叫一个快，那两个体育生追了半天也没追上。那两个男生直接就把手中得砖头向杜文涛砸去，杜文涛个子虽小，但活脱脱像个猴子，灵活的很，连跑带跳，一个s型走位，就躲了过去，两块砖头“啪！啪！”两声落在地上，击起两团烟尘。 在看那边蒋毅荣，早已和谢超扭打在一起，蒋毅荣很明显打不过这个受过t恤训练的高个子谢超，被谢超压在身下一顿锤，蒋毅荣使出一股蛮劲，好不容把谢超挣开，很快又被谢超锁住。 “草泥马的！让你多管闲事！让你多管闲事！”谢超边抡拳头，嘴里不忘骂骂咧咧。 “你麻痹的！你今天不打死我，我明天就捅死你！”蒋毅荣虽然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却一点不服软。 听到蒋毅荣嘴硬的很，谢超更用力的捶打着蒋毅荣的脊背，蒋毅荣几次想挣脱都没有成功。杜文涛见情况不妙，连忙跑到学校门口德育处把老师喊了过来，谢超他们见德育处老师提着教棍跑过来，撒丫子就跑了。 蒋毅荣从地上站起来想追，却觉得浑身疼，跑不了几步就受不了了。 “毅荣，你没事吧？”杜文涛跑到蒋毅荣身边赶忙扶住他，只见蒋毅荣满身灰层，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 蒋毅荣和杜文涛被带到德育处，很快班主任闻讯赶来，朝着德育处主任大发雷霆道：“曹主任！这件事情你们不给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你们就别干了！” “刘老师，刘老师，你别着急，我们一定调查清楚，严肃处理！”那德育处主任连忙给刘老师递了一根烟，陪着小心。 “罗主任啊！光天化日之下，霸凌学生，简直无法无天啊！这可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也是我们年级里最优秀的学生。打坏了，你们赔得起吗？”刘老师护犊子心切，看着蒋毅荣身上的伤心疼不已。 “刘老师，据我们所知，可是你这位得意弟子先拿的砖头啊！”德育处曹主任道。 “我不管谁先拿的砖头，这件事你们处理不了，我马上报警！叫公安局来管！还有没有王法了！”刘老师回怼了回去。 紧接着，李雪和班上几个同学也被传唤到了德育处办公室询问情况，李雪被刘老师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李雪身为班长，不带好头，成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学生勾搭在一起。李雪看到蒋毅荣一身灰尘，一脸青红的伤肿，也感到十分内疚，加上刘老师一阵臭骂，竟哭了出来。 “哭！哭！哭！你还知道哭！”刘老师怒火难消，又骂道。 “刘老师，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太冲动，不该和人家动手。”蒋毅荣看到李雪可怜楚楚的样子连忙解围。 “毅荣，你放心，老师会为你做主，讨回公道的。”刘老师倒没有责怪蒋毅荣的意思，反而爱护有加。 第八章 李雪的烦恼 谢超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第二天就被“追拿归案”。这件事情，被刘老师闹到了学校里，校长很重视，据说刘老师给校长放下狠话，如果不处理谢超他们，这个班他是没法带了。刘老师教学能力突出，历来是学校的标杆，他说话在校长那里还是很有分量。 学校专门召开了批斗大会，对谢超几个人的行为进行了严肃批评，并对谢超记过处分，留籍查看，就连谢超他们班主任也受到了严厉处分。谢超他们家长找到蒋毅荣和老师好说歹说，赔了点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这事也就过去了。 这事之后，学校加强了对学校纪律的管控，校风得到很大改善，很少再有人打架闹事。蒋毅荣也成了老师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再没人敢惹，谢超再没有找过蒋毅荣麻烦。那时候，成绩好，就是有这优势，老师跟护着小鸡仔一样护着。杜文涛爱跟蒋毅荣玩也多半因为跟着蒋毅荣哪怕犯点小错，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打那以后，蒋毅荣和李雪就基本没说过什么话。李雪那时候只是觉得蒋毅荣是为了维护班级秩序才出头与谢超发生冲突的，直到听到杜文涛说蒋毅荣喜欢自己，她才意识到，原来蒋毅荣是在吃酸醋。 李雪不知道，其实蒋毅荣一直默默的关注着她，很多次她迟到，蒋毅荣都装作没看见没有记录在案，搞得同学们怨声载道，说什么班干部之间官官相护，一点都不公平云云。其实这哪是什么官官相护，只是蒋毅荣个人的一点私念罢了。 直到蒋毅荣误以为李雪和她堂哥是男女朋友关系，蒋毅荣默默转了学。二人便没了交集。只是转学后的蒋毅荣仿佛间变了一个人，变得也痞里痞气的，像个学校小混混。 所以，蒋毅荣最后只上了个二本。 想到这里，李雪心中充满了内疚，不免更加思念起蒋毅荣来。他去了北京，一切可都好？她蒙在被窝里，拿起电话，几次想拨通蒋毅荣，却一直鼓不起勇气。现在，家里又催婚，让她嫁给副市长的儿子罗浩，可是她现在心心念念只有那个当初她暗恋的蒋毅荣，就是不知道蒋毅荣心里还有没有她呢？ 如果蒋毅荣心里还有自己，那么一定要再续前缘，管他什么市长不市长的，自己喜欢才最重要。 “哎，蒋毅荣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能见上一面，敞开心扉就好了。”她在心里念到。 过年了，大年初二，罗浩厚着脸皮提了一大堆礼物来到李雪家，叔叔阿姨那叫的一个亲热，李雪爸妈对这个李副市长家的公子哥也是客气有加，唯有李雪，让罗浩热脸贴了冷屁股，对他爱答不理的。气氛有些尴尬。 对于李雪来说，这个寒假过得并不平静，除了罗浩死乞白赖的纠缠，还有那个渣男前男友李楠。说是前男友，其实李楠和她也就刚确立关系没一个月就分了，两人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李雪就稀里糊涂的做了李楠的女朋友。 这个李楠，就是当年的那几个和蒋毅荣发生冲突的体育生之一，那次跟着谢超起哄之后，对李雪一见倾心，背着他所谓的“兄弟”谢超偷偷地追李雪，而李雪一开始是对他及其冷漠的。也是为了气那个谢超，李雪偶尔会装作和李楠关系很近的样子，于是谢超和李楠就因此反目成仇。谢超这个人上了高中就另寻新欢了，而李楠则一直默默“蹲守”李雪，直到大学。这一点，也是让李雪不再反感他的原因。 按理说，李楠应该是个专情的人，毕竟一直追了李雪六七年。在他陪伴李雪的的这几年里，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么长久而温柔的陪伴，即便是一块石头，也被捂热了。所以当李楠提出来做他女朋友时，李雪没有拒绝。 但李楠提出来要去开房时，李雪很明确干脆地拒绝了。 她说不想那么轻易地交付自己地第一次。可是李楠等不了，还为此和李雪吵了起来。 “难道你追求，就是为了和我上床吗？”李雪质疑着李楠对她的感情。 “我追了你七年，难道还不值得你相信吗？”李楠反问道。 “你不要把我同那些女生混为一谈，总之我时不会那么草率的！我刚刚答应做你女朋友，你就要和我上床，我做不到！如果你只是希望和我上床，那咱们就分开吧！你去找别人！”李雪拒绝得十分坚决。 那天他们争吵过后，李楠觉得很受打击，晚上就和几个朋友去了酒吧，喝的烂醉，还叫了小姐。李楠万万想不到，他刚行完鱼水之欢，李雪就找到宾馆来了。李雪似乎得到了准确情报，直接找到了宾馆房间，让她抓了个正着。于是原本专情的李楠变成了铁证如山的“渣男”。 李雪并没有表现得多伤心，更多得应该是愤怒。李楠懊悔极了，他想挽回，可惜李雪再也不给他机会。 大年初四晚上，李楠又约李雪在江边见面。李雪一开始是拒绝的，她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李楠，虚伪、龌龊、肮胀、低俗……所有类似的字眼用来形容李楠都不为过。 但李楠各种苦肉计，装可怜，说软话，还是让一向心软的李雪同意见他一面。 “小雪，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李楠可怜地央求道。 李雪看着李楠，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只见李楠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抬头眼巴巴地望着李雪，希望她能松口，原谅自己，重归于好。 “李楠，你想要地我现在不能给你。我们很不合适，你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李雪平静低沉地说道。 “不！小雪！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原谅我这次好吗？”李楠有些哽咽地央求着。 看着李楠这副可怜模样，一向心软地李雪有些松动，但她一想到那天“捉奸在床”时地情景，一下又铁了心，不可原谅。 “不！我们真的不合适！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李雪说完就要走，任凭李楠还跪在地上。 李楠一把抓住李雪右手，不让她走，李雪用力一挣扎给甩开了。 “李雪！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你喜欢的人了？”李楠问道。 李雪没有回答，李楠又问道： “我听说你和一个领导的儿子在交往是真的吗？” 李雪还是没回答，她一想起罗浩，也是烦恼不已，所以懒得说这件事。 “我走了，你爱跪着就跪着吧！有些事是不能被原谅的。”说完李雪转身就走了，头也没回。只听身后一声大喊： “我绝不会放过他的！我得不到的，他也别想！” 李雪知道他说的是罗浩，心想这和罗浩有什么关系，自己压根就不喜欢罗浩。那张事故圆滑的胖脸，让她看着就不舒服。 从江边回来，李雪感到一阵无力。一进家门，妈妈又拿着她说了一通，更让她心烦不已。 “小雪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罗浩这条件多好呀！”妈妈念到。 “妈！我都还没毕业，怎么就老大不小了！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李雪不耐烦地说道。 “暂时不结婚也可以啊！你可以先和他处对象啊！你要相信妈妈是不会害你的，妈妈都是为你好！”妈妈唠叨个不停。 “可是……”李雪欲言又止。 “什么可是，没什么可是，这么好的婆家，你上哪里找去！” 这时坐在一旁看电视的弟弟听不下去了：“妈！你这时攀附权贵！”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啊！大人的事你别参和！妈妈还不都是为了你们着想！”妈妈一个劲的说个不停。李雪也招架不住，便回房打上反锁，休息去了。 此时此刻，心里乱糟糟的。在她的婚姻观里，“嫁给爱情”被视作圣经，她不想自己的感情参杂着别的东西。 但他也知道，妈妈对这事那么上心也是有原因的。前天她隔着门听到妈妈和爸爸在商量事情时说到爸爸的工厂资金链紧张，就连年底发工人工资都是爸爸四处找人借钱垫上的，如果年后得不到银行的贷款，这个爸爸经营了几年的食品厂就只能倒闭了。而罗浩妈妈正是一条捷径，如果能攀上这个高枝，爸爸的这个难关就能平稳度过去。可是，为此却要搭上她一身的幸福。 第九章 转战边境小城 正月初八，返乡过年的员工都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新的一年，宏盛集团将有大的业务扩张动作，董事长组织召开了工作部署会议。 会议上，董事长提出集团要拥抱国家有关政策，做出策略性调整。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宏盛集团的业务重心要向边疆地区转移，首站即是偏居西南一隅的云南。 对此，集团内很多高层都不理解，甚至有些不情愿。毕竟，宏盛集团在许多中心城市做得风生水起，正如日中天。就拿北京来说，随便开个楼盘，几百个亿的效益就出现了，放着这大好日子不过，非得转战偏远的边疆，岂不是太不合常理？ 董事长郭宏同志却懒得解释，今天开的是部署会，不是碰头会，不是研讨会，圣旨一下，就必须执行。 但郭董在会上告诉高管们，不要小看云南这个地方。历史上，云南都是中国的战略后方，而今作为国家西南通道，其战略地位不言而喻。 他说“所有的企业都在走出去，我们选择相对落后的地区，另辟蹊径，异军突起。” 对于董事长云山雾罩的论述，并不是谁都听得懂。蒋毅荣作为董事长见习秘书，列席了这次会议。他觉得董事长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郭宏得真实用意，别人都只算经济账，而郭宏所图的不仅仅是经济效益，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商人来说，纯粹追求经济效益，是难以持久的。名利双收，才是他们的追求。那么，就必须有舍，才有得。 但除此之外，还有更现实的三个因素影响着郭宏的这个决策。 其一，郭宏觉得跟着他创业的这帮高管都固守眼前利益，长期据守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形成了稳固的利益格局，慵懒怠惰，骄奢淫逸，失去了开拓性，大有满清八旗的意思。于是，郭宏大肆招聘新人、素人，这些年轻人不属于任何利益派别，没有任何裙带，直属于郭宏本人，令行禁止，指哪打哪，用起来得心应手。郭宏将集团中心调整到西南，目的就是打破现有利益格局，重塑企业的活力。 其二，郭宏现任夫人就是云南人，傣族。 其三，为了实现业务对冲，聪明的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而这三个因素，以第二个为最重。 不管怎么说，这场变革，将影响所有人的命运，包括蒋毅荣。 散会后，已是下午五点，公司安排了聚餐。蒋毅荣、刘援、云南小伙易学军等几个新来的自然而然的坐到一桌。 “公司要到云南搞建设了，这下方便你了，学军。”救援边说，边给哥几个倒着饮料。作为秘书班子，24小时待命，他们被禁止饮酒。 “那是，那是，以后到了云南我就离家近了。”易学军说。 “真要去了云南，我就准备辞职了。”刘援不紧不慢，不然冒出一句辞职。 “为什么呀？刘哥。”蒋毅荣停下筷子问。 “我女朋友在北京，我也只想呆在北京，原本以为能好好干，集团帮解决个北京户口什么的，这下要跟着董事长长年累月在云南，这不就得和女朋友分开了嘛。”刘援喝了口饮料，道出了自己想要离职的原因。 “你看，这才刚熟悉起来，你就要走了。敬你！刘秘书！”小易端起饮料，同刘援碰了一下。 “董事长只是说业务重心向云南转移，又不是不回北京。”蒋毅荣还是有些不理解刘援为什么要辞职。 “兄弟呀！你不知道啊！业务重心向云南，在资源配置上也会偏向云南，我们在董事长身边值班的，不得他去哪跟到哪吗？到云南一呆呆个两三个月就很正常了，这聚少离多的，我能受得了，你们那小嫂子能受得了？”救援有些戏谑的说到他女朋友，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哈哈哈……是你受不了吧！” “笑归笑，哥可劝你们啊，能去云南的都去，工资会涨的。”刘援故意压低音量悄悄说道，生怕隔壁桌子的人听见。 “你咋知道呢哥？”有人问。 “昨晚上值班，听董事长跟张总亲口说的，绝对靠谱！”刘援还是压低音量，悄悄摸摸的说道。他提到的张总，正是郭宏董事长的现任夫人张淑芬，一个比郭宏小了二十岁的小妖精似的漂亮女人。 所以，刘援说的这事是八九不离十的。一听能涨工资，蒋毅荣是一百个愿意了。在哪都是工作，再穷的地方未必还比我家穷吗？只要有钱赚，去哪都行！这蒋某人是掉到钱眼里了，却也是因为tmd穷怕了。 果不其然，等他们吃完饭，叼着小烟悠哉悠哉回到值班室，董事长就让秘书班子起草文件，其中一份文件就是关于调整赴滇工作人员待遇的。 身处中枢的秘书们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事，而蒋毅荣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追随董事长南下云南的准备。他算是看出来了，跟着郭董，有肉吃。 郭宏给的指导性意见是，根据级别，在原有工资基础上相应增加500到3000不等。也就是说，向蒋毅荣这样的小白，一个月也能多拿500块。 别小看五百块，这是蒋毅荣在校时一个月的生活费。所以，蒋毅荣他焉有不乐意之理？ 很快，这件事就进入到实施阶段。第二天，公司就派遣人员到了“第一夫人”张淑芬的老家，一个与缅甸接壤的边境上的口岸小城——勐洪。 先遣人员主要是先设办事处，临时租一个据点，解决后续人员吃饭、住宿、办公的问题。同时要展开对外公关联络，为董事长到访铺路。 半个月后，刘援果然就离职了，蒋毅荣陪着董事长和夫人来到了勐洪。下榻在勐洪宾馆，一座四星级宾馆，算事当地最豪华的酒店了。 对于刘援的突然辞职，董事长郭宏只说了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他的辞职，对于蒋毅荣来说，实际是有利的。相较之下，董事长就更为器重蒋毅荣了。毕竟对于当天年轻人来说，从集万千繁华于一身的帝都到西南边境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这差距，还不是一般人愿意接受的。 关键是，蒋毅荣没什么牵绊，全身心投入工作，郭宏用着很顺手。 蒋毅荣怎么知道，这么稀松平常的日子，其实是个他人生的一个拐点呢？ 第十章 逛街 云南果然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勐洪这个地方还处在北回归线以南，属于热带地区。相对北京来说，温暖太多了。 蒋毅荣喜欢这个气候，虽然感觉还有点热，但是起码穿衣服方便多了。不用再穿厚厚的棉袄，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他站在房间里的试衣镜前整了整着装，理了理头发，他一会要陪同董事长那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去逛街。他俊郎白净的面容，匀称挺拔的身材干，一米七五的个头，着一身正装，黑西裤，白衬衣，显得十分帅气干练。 把发型整理好后，蒋毅荣来到董事长的总统套房，门是敞开的，预示着他可以直接进去。 董事长正在看材料，见蒋毅荣到来，说道： “毅荣啊！一会我会和何市长有个会面，你就陪张总到街上转转。” “好的，董事长。”蒋毅荣答道。 此时张淑芬正在对着大大的落地窗伸展身体，练着瑜伽，那好身材被被阳光勾勒出一个窈窕婀娜的剪影。 张淑芬听得蒋毅荣过来了，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蒋毅荣说： “你等我一下，我先冲个澡。” 她那双闪动的明眸仿佛带着钩子一般，圆润饱满的面颊上带着微笑，似淡粉的桃花绽放。 那一回眸的一笑，竟让蒋毅荣不好意思直视，蒋毅荣低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回话道：“好的，张总。”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心却莫名的砰砰直跳。 蒋毅荣多年来就这毛病，看见美女就会紧张，就会胆怯，就会不好意思，他对李雪也是这种感觉。 蒋毅荣回到自己房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回现张淑芬练瑜伽时的情景，心想自己过去的真不是时候。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张淑芬画了个淡妆，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浅蓝色连衣裙，裙子上身胸口绣着一朵玫瑰花，显得很年轻活力了，她纯净优雅地站到了蒋毅荣房间前： “毅荣，咱们走吧！”那声音清脆亲切，像姐姐在喊弟弟一样。 蒋毅荣赶忙熄灭了烟头，提着公文包跟了出去，二人下了电梯，司机已经将那辆新买的奔驰车停到了酒店大厅正门口等待。司机是个魁梧的大高个，刚退伍两年，是经人介绍来的，他常年保持着一个寸头，同样穿着正装，十分简洁。 蒋毅荣和这个司机已经很熟悉了，司机见蒋毅荣跟在张淑芬后面从酒店出来，向他点了点头，表示问候过了，蒋毅荣也向司机点了点头，等于回了礼。 司机把张淑芬迎上车，坐到后排，关上车门绕车半周，不紧不慢地回到驾驶位上，蒋毅荣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毅荣！你今年多大了？”张淑芬问。 “刚满23，张总。”蒋毅荣答道。 “别总是张总张总的，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私下里就叫我芬芬姐吧！我可不像董事长，那么多规矩。”张淑芬笑着说道。 “那怎么行，乱了规矩，董事长还不收拾我啊？”蒋毅荣知道尊卑有别，不能乱了分寸，便也笑着回到道。 “哎呀！没事的！是我让你叫的。”张淑芬完全放下架子，轻松愉悦地和蒋毅荣聊着天。而司机只顾着认真开车，一声不吭，可能是集团对司机有严格的纪律要求吧。所有司机在出车接送领导途中，都如聋哑一般。 张淑芬虽然满脸堆笑轻松的样子，但蒋毅荣却并不敢犯这僭越之罪，没接话。 见蒋毅荣依然没有放开，张淑芬又嬉笑着说道：“你现在叫一个我听听没事的，又没别人。当着公众场合，你还是叫我张总就行！” 在她再三要求下，蒋毅荣终于硬着头皮叫了声：“芬芬姐……” “唉！这就对了！”张淑芬高兴地答应道。 “你看这样多好！以后都这么叫吧！”张淑芬说道。 “好嘞，芬芬姐。”蒋毅荣也笑着回答。 一路上，芬芬姐问了蒋毅荣许多私人的问题，像拉家常一般把蒋毅荣的身世背景问得个清清楚楚。蒋毅荣甚至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董事长故意安排的行程，借机让张淑芬来做他背景调查的。 但无论如何，在闲谈过程中，他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善意，丝毫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感，很像是朋友之间的谈话。 勐洪只是一座边陲小城，并不像北京有那么多大型商场可以去逛。这里只有一条像样的商业步行街，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这里的欧式风情还算别致的。算是是这里为数不多的一道风景线。 司机把车停在了步行街拐口处的路边，张淑芬对司机说：“你在车上等我们，我和毅荣去逛逛。”司机礼貌的答道：“好的，张总。” 张淑芬和蒋毅荣便下了车，走几步拐了个弯便进入了人流熙熙攘攘的步行街里，男男女女成双结对的在街面上走来走去，好不热闹。 “这步行街不错！很热闹！”张淑芬和蒋毅荣并排走着，她看着蒋毅荣，高兴的说道。 “你知道吗？这里的变化还是蛮大的，以前可是破破烂烂的，哪有这么好的步行街。”张淑芬继续说道。 “我们国家这几年发展真快，连这边境都那么繁荣。”蒋毅荣也笑着说道。 “未来还会更好。董事长已经决定在这里投资了。”张淑芬说。 两人在步行街里逛了一圈，显然都没什么能让张淑芬看上眼的，她什么都还没买。 也是，她所用的化妆品、包包什么的都是国际大牌奢侈品，这小城里基本看都看不到。 “你发现了没有，这里的消费层次太低了。”张淑芬抱怨道。 “嗯，配您当然是不行的。”蒋毅荣笑着回答。 “但是这里有好多在境外做生意的老板来来往往，这些老板们还是很有购买力的，所以消费需要升级啦！”张淑芬笑着说。 二人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品牌男装店，女店员礼貌热情的接待了她们。 张淑芬东看看，西看看，细心挑选着。蒋毅荣则站着一动不动，注视着张淑芬挑选衣服认真的样子，她时不时用右手撩一下头发，露出一张白嫩精致的侧脸。 蒋毅荣都看呆了。女服务员见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张淑芬，便讨好的说道：“帅哥，你女朋友可真漂亮啊！” 女店员这么一说，搞得蒋毅荣紧张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张淑芬笑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开始挑选衣服。他正想解释一下二人的关系，这时张淑芬拿了一条腰带过来，笑着对蒋毅荣说：“好看吗？” 说完她让女店员把那条腰带包起来，刷了卡，挽起蒋毅荣的右胳膊，一摇一晃地走了出去。 “张……张总”蒋毅荣有些紧张。 “怎么啦？”张淑芬看了一眼旁边紧张兮兮的蒋毅荣问。 这时张淑芬才放开他的胳膊笑得合不拢嘴：“别紧张，我是故意做给那些店员看的。瞧把你吓得呀！哈哈哈……” 接着，张淑芬拿着那条包装精美的腰带递给蒋毅荣说：“来！姐姐送给你的。” 蒋毅荣看一眼张淑芬，知道这腰带也不便宜，不好意思无功受禄，没有接。还是张淑芬硬塞过来的。 “别人问你呀，就说你自己买的不就行了吗？”张淑芬说。 他们从步行街逛出来，张淑芬笑着说她知道有个地方的小吃特别有特色，就要蒋毅荣陪她去吃点。 蒋毅荣今天的工作本身就是陪同张总逛街，自然是她说去哪就去哪。 第十一章 进了派出所 按照张淑芬的指示，司机把他们拉到了一条喧嚣杂乱的小吃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只是秩序有点乱。 张淑芬闻着满街混杂的豆豉味，喊了句：“真香啊！”便带着蒋毅荣和司机在一个傣族老妇的米线摊前坐下，点了三碗米线，还要了些烤串，傣族的糯米饭之类的。 这些食物在蒋毅荣看来这也不过是些平平常常的真没什么好吃的。但芬芬姐说很久很久没吃过家乡的味道了，她说上中学那会经常出来吃。想不到她还是个念旧接地气的人。 三人正吃着有味，张淑芬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偷！” 蒋毅荣和司机猛一回头，见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男人正在摸隔壁桌一个女孩子的包包，如果不是因为张淑芬大喊一声，这个小偷就要得手了。 听到这声大喊，那小偷迅速从那女孩子包里抽出钱包，准备跑路。 蒋毅荣离那小偷最近，叫小偷转身要跑，他伸出右脚一拦，那小偷顿时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蒋毅荣又紧接着起身，一把抓住那小偷的右臂，大喝道：“把钱包交出来！” 哪晓得那小偷不知什么时候摸出来一把匕首，反身一个刺杀，还好一旁的司机杨凯发现得早，一个跨步过去就是一个有力的正踹，将那小偷踹倒在地。 一旁的张淑芬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傻了眼，一动不动。 这时，从旁边又冲出来两个瘦个子男人，气势汹汹向张淑芬扑去，看来是这个小偷的团伙，这时蒋毅荣操起一把椅子就朝那两人砸去。 这三个小偷看着到手的鸭子被蒋毅荣这三人给赶飞了，气不打一处来，摆出架势要给他们三个一点颜色看看。 可见这勐洪的治安也实在不咋滴，连小偷都那么嚣张。 但那三个瘦小的小偷看着凶悍，实则有气无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不知道，杨凯曾经可是个特种兵，擒拿格斗简直小菜一碟。蒋毅荣虽然是个大学生，但从小吃苦，一身肌肉，又勤于锻炼，对付这几个毛贼，还绰绰有余。 三两个回合下来，三个原本凶神恶煞的小偷被打得落花流水，鼻青眼肿，却连个毫毛都没伤到他们。 蒋毅荣和司机杨凯把张淑芬护在身后，三拳两腿把那几个小偷打趴在地，旁边一堆吃瓜群众围成一圈，正看热闹看得起劲。那几个小偷趴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呻吟着，蒋毅荣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钱包，交给了失主。 解决了三个小偷，他们三人就要离开，哪知道突然来几个警察从人堆里冲出了出来，大喊道：“谁！谁打架？”说着说着，那几个警察上来就拦住蒋毅荣他们的去路：“别有！跟我们走一趟！”一个年轻警官严厉的说道。 “你们搞清楚好吧？他们是小偷！”张淑芬愤愤不平的用云南口音说道。 “小偷的事，一会再说。你们现在还不能走，先到所里配合调查，录个口供！”年轻警官依然一脸严肃的说。 “请你们搞清楚好吧！我们可是见义勇为！我们录什么口供？”张淑芬不服的说道。 那警察看了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三个小偷，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必须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蒋毅荣挺身而出，指了指自己和杨凯，对警察说道：“打他们的是是我们俩，我们跟你去配合调查，”又指了指一旁的张淑芬道：“你让她先回去，不关她的事。” 警说：“不行！你们三个都得回去配合调查。” 不由分说，他们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录了口供，事件调查清楚，已经是下午四点。那年轻警官说，事情调已查清楚，他们可以回去了。那几个小偷是惯犯，有前科，将被收押。 张淑芬斜了一眼那年轻警官，提着自己的包就往外走，对这次派出所一游感到十分不满。 蒋毅荣和司机连忙跟了出去。 “真扫兴！”张淑芬说，本来是出来散心的，竟然被请到了派出所喝茶。 他们回到勐洪宾馆，蒋毅荣和司机杨凯都为今天发生的事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那几个毛贼伤害到了芬芬姐，那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两人暗自庆幸，还好那三个毛贼很菜。 蒋毅荣把张淑芬送到她们房间，董事长正在看书，看来是已经和市长见完面了，见他闲情雅致，想必会谈结果应该还不错。 一回去，张淑芬就朝着董事长郭宏撒起娇来：“亲爱的！人家在外面可受委屈了！” “嗯？怎么回事？小宝贝？”郭宏问。 这俩人这亲亲蜜蜜的，把蒋毅荣当做不存在了一样，但搞得蒋毅荣无法是从，尴尬的存在。正想从房间里退出去，郭宏却叫住了他： “毅荣，过来。聊一聊。”董事长郭宏摘下眼镜，招呼蒋毅荣坐到他对面的座位上。 “今天上街也转了一圈，你觉得勐洪这个地方怎么样？”董事长问。 “挺好的。”蒋毅荣答道。 “少打哈哈，说具体点！”董事长命令的口吻道。 “今天，在市区转了一圈，我觉得勐洪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这里商贸发达，来这里做生意的人特别多，因为口岸对面就是缅甸嘛！今天我们在街上就看到了许多外地的豪车。所以这里也蕴藏着很大的机遇，目前正是消费升级前的好时机。如果我们集团能在此开发房地产的话，我想正好能赶上他们城市建设的步伐，提升整座城市的品味。这里能对接到境外资源，一定能赚上一笔。唯一感到不好的，治安比较差。”蒋毅荣毫无准备的说了一通。 “治安如何差了？”郭宏问。 “我们在好些巷子里，看到有人买卖毒品，地面上还有很多针管，可见这里毒品买卖有多猖獗。就是不知这对营尚环境有没有影响。”蒋毅荣答道。 这时张淑芬插话道：“是呀！今天就有几个吸毒的对我们动刀子呢！还好蒋毅荣和杨凯护着我，不然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张淑芬把今天街上与小偷搏斗的事说了一遍，郭宏只是笑着说，这事你们做得对，见义勇为嘛！但这里地面复杂，以后尽量少管闲事。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 “关于蒋毅荣你刚才讲的治安问题，我倒觉得是个机遇，治安越不好，对我们越有利，我准备搞一个安全系数最高的小区，你说房子好卖不好卖？” 蒋毅荣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马上通知几位在这的几位主要领导，让他们明天早上八点感到这里集合，陪我一起出去看地。”郭宏说完，示意蒋毅荣可以出去了。 蒋毅荣来到自己房间，先点了根烟，坐在书桌前，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挨个通知在勐洪办事处的几位领导明天八点来酒店集合。 通知完毕，蒋毅荣走到总统套房看了一眼，门关上了，知道董事长一时半会也不会叫他了，便下楼找司机杨凯去了。 杨凯递过来一根烟，问“没事了？”。 “休息了，应该是。”蒋毅荣答。 第十二章 放松一下 蒋毅荣和司机杨凯闲扯之中，同事小易打来电话，邀请蒋毅荣晚上一起到骑士酒吧消遣消遣，蒋毅荣也是很想去体验体验这边境的夜生活，奈何现在董事长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值班，一时半会走不开。便约定，待今晚董事长休息后，和司机杨凯一同前往，让他们先玩着。 一说去骑士酒吧，杨凯兴奋得不得了，他也早就听说，那里面妹子多，热情奔放，很好玩。 两人正悠哉悠哉抽着烟，蒋毅荣电话响了，是董事长打的。蒋毅荣立马按下接听键，在宏盛集团，如果董事长的电话响三声不接的话后果相当严重，没人敢怠慢他的电话。 董事长说让杨凯准备，送他出去吃饭。蒋毅荣赶紧上楼帮董事长收拾东西，看见张淑芬披头散发，两颊绯红。 “毅荣啊，就是跟我家人一起吃饭，你先把这些茶叶和酒都提到车上去。”张淑芬吩咐道。 蒋毅一看十几份茶叶和酒，一个人搬不了，赶紧又打电话让杨凯上来帮忙。 搬完礼品，蒋毅荣又上楼提上董事长的公文包，里面可是一包现金足足二十万。 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来到一处僻静的山水庄园，据说到此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吃饭的时候，董事长和那帮亲戚们一桌，蒋毅荣则和杨凯单独开了个卡座。两人为了显得悠闲惬意，还专门选了室外的桌位。哪晓得这里蚊子不但多，饭量还大，两人被叮得一身包，一直挠个不停。只盼着里面赶紧结束，别在这养蚊子了。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他们家庭聚餐结束了。蒋毅荣提着董事长的包到收银台结账，亮出一大包现金，直接把收银小姐姐看傻了眼。 “帅哥慢走啊！”那女收银员显得分外热情。蒋毅荣摆摆手，得嘞！回见！不是老子的钱，是老子的钱非得赏几个子给你这甜嘴的小妮子！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大把数钱的感觉是真爽！ 吃完饭，又在城市中央广场逛了一下，才回到宾馆，董事说：蒋毅荣啊！这几天你也很辛苦！今晚保证不找你，你和他们出去玩吧！放松，放松！ 董事长说完从包里掏出一扎连号的现金，足足一万塞到他手里：“今晚上，你请客！” 蒋毅荣接过钱，谢过了董事长，叫上杨凯径直奔着骑士酒吧去了。没想到董事长那么体恤下属，也不枉自己鞍前马后伺候着。 他们到酒吧时，小易他们也是刚到没多久。听酒吧里音乐，还在暖场阶段，叮叮咚咚的，在灯红酒绿间只看得见模模糊糊的人影，完全听不到说话的声音，说话都要凑到耳朵根子上大喊。 舞池里，一堆男男女女摇头晃脑，扭腰甩胯，犹如群魔乱舞。 今晚公司来了十几个人，除了几个管项目建设的老员工外，其他都是新员工。见蒋毅荣和杨凯到来，大家纷纷敬酒，毕竟这俩是天子近臣，整天陪在董事长身边，无论官阶多高，都得敬他们三分。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渐入佳境，亢奋起来，寻找着舞池中的美女，都想上去摇摆几下，趁机摸摸胸，拍拍屁股什么的，看对眼的直接叫来一起喝酒，甚至可以带走。 小易看临近桌上全是四个女的，三个长得很苗条，一个长得比较胖。小易看上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上去勾搭，敬那个美女的酒。那美女抬起酒杯应付似的同小易干了一杯，等小易想请那美女一起去跳舞时，却被那桌的胖女人骂了一句不要脸，被那女的整得铩羽而归，灰头土脸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见小易吃了鳖，蒋毅荣抬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兄弟！你这样不行啊！看我的！” 说完蒋毅荣招呼来服务生，指了指那四个女人的桌台：“给那桌那胖女人送两件酒过去，算我的。”并多掏了一百小费给了那服务生。 过了一会，服务生搬了两件酒过去，对着那微胖女人指了指蒋毅荣说：“那位帅哥请你的。” 只见那四个女人一齐举起酒杯，朝蒋毅荣点头示意，表示一起喝杯酒，算是说谢谢了。 蒋毅荣也举起酒杯，隔空和她们干了一杯。过了一会，蒋毅荣才端着自己的酒杯来到那四个女人的桌台，对着那皮肤白皙的微胖女人说道：“来！姐姐！弟弟敬你一个！”那胖女人欢喜的同他喝了一杯，蒋毅荣坐下来，和她们有说有笑，打成了一片。 蒋毅荣这才借势邀请这几个女人同他们那桌一起喝酒，喝着喝着，也混熟了。不一会，放的开的一人怀中搂了一个，各得其所。 蒋毅荣则和那胖女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这胖女人也就是稍微胖了点，模样倒是不丑，而且胸大。胖女人问：“你叫什么？” “我叫蒋中正！蒋介石的蒋，中国的中，正义的正！”蒋毅荣胡乱说道。 “你当我傻逼啊？那特么是蒋介石！”那胖女人还挺明白。 “哈哈哈！”蒋毅荣大笑。 “我叫贺瑜！”那胖女人自报家门。 见她那么有诚意，蒋毅荣举起酒杯：“蒋毅荣！请多关照！”说完一口干了。 那女人也喝了一杯，问道：“看你们这穿戴，挺整齐呀！你们是干嘛的？” “我们是北京宏盛集团的，马上要在你们这地界开发楼盘！”蒋毅荣笑着答道。 “哈哈！那好了！以后买房子找你啦！”贺瑜笑着，又和蒋毅荣碰了一杯。 “那没问题！”蒋毅荣说。 “那姐姐是干嘛的？”蒋毅荣问道。 “我呀，我和你姐夫自己开了小公司。”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蒋毅荣，上面写着“南华商贸有限公司，总经理，贺瑜。” “哈哈哈！姐姐可以呀！”蒋毅荣奉承道。说完，也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贺瑜，上面写着“宏盛集团，蒋毅荣，董事长秘书，括号见习”。 “哎呀！弟弟也不赖！年轻有为！大秘呀！”贺瑜也奉承着蒋毅荣。 “见习……见习……”，蒋毅荣谦虚道。 “弟弟有能力，前途无量！来！走一个！”贺瑜举杯道。 喝完，贺瑜凑到蒋毅荣耳朵跟前：“在勐洪，有事打我电话！”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熏得蒋毅荣莫名的一点小冲动，点头道：“谢谢姐姐！” 蒋毅荣只顾着聊天，小易他们一人搭个美女，在舞池里着实蹦得欢。心想，妈的，牺牲老子一人，倒是成全了你们几个。也得！认识一霸道的富婆，说不定以后有用。 蒋毅荣出于尊重，主动邀请贺瑜上去跳舞，看来这姐姐也是放得开的人，搭着蒋毅荣的肩膀就上舞台去了。 她只是长得粗壮一些，身材倒也匀称，个子也不矮，一扭一摇的，丰乳肥臀别有风韵。 蒋毅荣和贺瑜面对面跳着扭着，身体不时挨在一起，贺瑜反而越来越起劲，那随着节电音奏摇摆的身躯，那叫一个欢实。 烟味、酒味、香汗味交织的空气中，弥漫着饮食男女隐隐爆发的荷尔蒙的气息…… 贺瑜把双手搭在蒋毅荣双肩上，蒋毅荣双手搂住那圆润的腰杆，两人上身挤碰在一起，摇来摆去。 “你身材很好嘎！”贺瑜凑在蒋毅荣耳朵根大声喊道。 蒋毅荣用力搂紧贺瑜姐姐的腰杆：“姐姐身材也好！” 出于礼貌也好，逢场作戏也罢，两人相谈甚欢。 午夜时分，小易他们一人搂着个美女走出迪厅，消失在夜幕中。司机杨凯更霸道，一人邀走两个。 蒋毅荣搀扶着半醉微醺的贺瑜走出迪厅：“姐姐还行不？自己能回家吧？” “姐还能喝……还能喝……”贺瑜在蒋毅荣搀扶着勉强站稳，半清不楚的说道。 “给姐夫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接你呀！”蒋毅荣关心的说道。 “打……打……什么打！他，就不在家！”贺瑜虽然喝得有点多，但还算清醒。 “那怎么办？你这样，一个人也回不去呀！”蒋毅荣犯了难。 “你送姐……送姐姐回去，不就行了吗？” 第十三章 送姐姐回家 蒋毅荣觉得这个贺瑜姐姐其实人挺好的，是个性情中人。姐弟相称了一晚上，把她一个人撇在街上实在不厚道，不是一个绅士应有之举。且不说自己将来还要在这一带混，就是做人的道德也要求他把这个醉得神志不清，完全扑倒在他怀里的女人安全送回去，才符合他为人处世的一贯准则。 心里骂了小易和杨凯无数个草泥马。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也不说留下来搭把手！ 蒋毅荣搀扶着站都站不稳的贺瑜姐姐，走到街道上，等了半天才轮上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问贺瑜家住哪里，开始哼哼唧唧的吐词不清，问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东江水岸，这算是当地为数不多的的较为高档的小区了。 蒋毅荣倒是知道这个小区，离勐洪宾馆不远，平时陪董事长散步时还经常路过。 只是不知道到贺瑜姐是住哪一栋。好在下了车，贺瑜姐还算有点清醒，并没断片。蒋毅荣扶着贺瑜姐，由她指着路，上了楼去。 这个小区算是小高层，没有电梯，好在她家住在二楼，不然蒋毅荣要累死去。 他从贺瑜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打开灯，房子算宽敞，三室两厅，餐厅的酒柜上放着五颜六色的洋酒、红酒，屋子收拾得也比较整洁，看来贺瑜算是个会持家的人。 一进屋，贺瑜就急急忙忙趴在沙发上就躺下了。看来她确实喝得有点多，晕得完全意识不到意自己糟糕的形象。 好在今天她穿的是一条牛仔长裤，不然照着她这个状态，还不知道出什么糗。 蒋毅荣见她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怕她晚上睡在这里着凉，自己只能再受把累，把她扛进卧室，轻轻放到床上了，又拉上被子给她盖上。 “姐……姐！”蒋毅荣叫了两声，没答应。 “那我走啦啊！你好好休息！咋喝那么多呢！哎……”蒋毅荣自言自语，其实她能听见。 “水……水……”贺瑜有气没力的喊了两声。 “哦，你等着，我这就去倒。”蒋毅荣说完走到餐厅处找到饮水机倒了一杯水，又扶她起来喝下。 喝完水，贺瑜一把拉住蒋毅荣：“别走，你别走……陪陪我……”蒋毅荣毫无防备，竟被贺瑜拽下去，扑在了她怀里。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蒋毅荣想起身，哪晓得她越扯越紧…… 蒋毅荣被贺瑜拉拽着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只能先将就着趴她上面一动不动。等贺瑜松了劲，没了动静，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了，蒋毅荣才轻轻起身，又帮她把被子盖好。关了房里的灯，他到客厅沙发上斜躺着，点了根烟，心想在客厅里坐着踏实多了，不然万一她老公突然闯回来，那可说不准闹个误会就是一桩血案。 悄悄离去，未免有失礼貌，再说贺瑜喝成那样，他在这守着总归放心一些。索性，在她家沙发上躺着睡了一晚。 贺瑜半夜里醒了，起来找水喝，却见蒋毅荣老老实实在沙发上躺着，内心里更多了一分对这位弟弟的好感。眼前这个俊郎正派的少年，真是个正人君子，有情有义，一身正气，坐怀不乱。这样的男孩子，已经不多见了。 想起昨天他送自己回来的情形，顿时有些羞愧。于是贺瑜找来一床薄被子轻轻给他盖上。 第二天早晨起来已是七点多，贺瑜让蒋毅荣吃了早饭再走，蒋毅荣知道今天董事长要外出看地，自己必须早点回到勐洪宾馆，便打了招呼匆匆离去。 蒋毅荣回到宾馆，司机杨凯也才刚到，两人在楼下刚好碰面。 “嘿！蒋毅荣！”杨凯招呼蒋毅荣过去，又调侃道：“昨晚怎样？” 蒋毅荣摇摇头，骂道：“你还有脸说！我送人家回去的，你也不帮我搭把手” “嘿嘿！没顾得上……”杨凯坏笑道。 “你一会可是要开车啊，腿不会软吧？”蒋毅荣开玩笑似的问。 “嗨！小意思！小意思！今晚还能整！”杨凯一脸憨笑。 两人聊着聊着，相约去餐厅吃了早点。杨凯就去准备出车了，蒋毅荣则上楼去，来到总统套房。张淑芬和董事长正逗趣，嘻嘻哈哈笑着说着些什么，见蒋毅荣到来，董事长装作不悦的样子说：“你小子怎么回来那么早！去！给我把这份材料打印几份来。”董事递长给他几张手稿，分明是想支开他。 得！你以为我想成天到晚做你们俩的小太阳电灯泡呀！蒋毅荣接过那几张手稿，脚底抹油下了楼去。 正发愁这大清的去哪里找个打字复印店呢？看杨凯在门口擦车，叫道：“别擦了！送我出去！” “不是董事长要出去吗？”杨凯问。 “少废话，送我出去打个材料！”蒋毅荣说完直接上了车。 “什么材料，火急火燎的……”杨凯嘴里念念有词。 上了车，两人又聊起昨晚的事哈哈大笑，蒋毅荣撺掇杨凯让请撸串。 “撸什么串！晚上继续！喝着！”杨凯是尝到甜头了，还想再战。 “你打住啊！昨天是董事长开恩了，放了假，天天出去厮混，小心挨整。”蒋毅荣警告道。 “得！那还是撸串吧！”杨凯迁就道。 很快，找了一个打印店，三两下就整利索了，原来也不是什么重要文件，竟是以张淑芬私人名义发出的翡翠采购函。文中说，张淑芬要大量采购翡翠。 蒋毅荣赶回宾馆，房门紧闭，蒋毅荣敲敲门喊了一声：报告！ 听房间里董事长似乎是躺在床上，声音有些低沉：“你那么快就回来了？从门缝里塞进来吧！” 蒋毅荣把材料从门缝里塞了进去，便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这时一个勐洪本地的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是个女的：“帅哥！知道我是谁不？” 蒋毅荣一听就知道是贺瑜，便笑着答道：“美女姐姐嘛！” “不错！还能听出来！今晚到家里来吃饭呀！”贺瑜发出邀约，但蒋毅荣还真就定不下来，因为他不知道董事长会整什么幺蛾子。 “晚上我还定不呢，晚一点吃夜宵没问题。”蒋毅荣答道。 “那就吃夜宵吧！我等你！你一个人来啊！别带你那些朋友来！”贺瑜特别嘱咐道，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十四章 不好!出事了! 看地这种事，董事长还要亲自出马，这在宏盛集团来说实在是一件稀奇事。自从企业做大之后，郭宏基本上不参与那么具体的事务了，更别说亲力亲为去看地选地。他现在更热衷于“沽名钓誉”，搞搞学术，做做演讲，做点慈善什么的。 说起来，拿地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郭董事长之所以这次亲自跑到这西南边陲来看地，实在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不管咋说，他是董事长，他说了算。只要他愿意，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上午十点，在一班人马陪同下，由当地政府一帮要员领着，郭宏董事长在勐洪市区内转了一圈，从东看到西，又从南看到北，当地给推荐了几个片区，没有郭宏看上眼的。 勐洪这个地方，一个县级市，偏居西南，招商引资着实不易，好不容易来个大企业，郭宏却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这些人民公仆们一心一意发展地方经济，看着这情形都着急，生怕这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郭总！这可是我们这的黄金地段了，东面隔一条马路是国门小学，南面一公里是商业街，西临南水河，往北三公里就要建火车站，要是在这里搞项目，即是学区房，又是河景房，无论交通还是商业配套，都是绝无仅有啊！”勐洪市市长说道。 单纯从商业开发上来讲，这块地，倒是不错。可是郭宏看了周遭环境，都是当地老百姓自建的小楼，摇摇头道：“这要等拆迁完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拆迁麻烦，安置也麻烦。算了！到市区外围找找！” 这郭宏干起什么事来，可真敬业，连中饭都没顾得上吃，一直到了下午，才在城郊相中一块“宝地”。 说是宝地，那是对郭宏一人而言。旁人，包括张淑芬都未必理解，郭宏怎么看上了这块地，这分明就是一块荒坡，啥都没有，杂草灌木丛生不说，离市区还有个两三公里距离。 “徐市长！就这了！给我划四百亩！”郭宏欣喜地指着这片山地说道。 “你没看错吧？”市长同志有点难以置信郭宏会看上这块毛地。 “没错！就这！挺好！”郭宏肯定的说道。 “行！既然你看上了，那就给你！”徐市长爽快的答应，又问：“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别的要求没有，就是地价降一降，政府要规划一条干道过来，三个月内必须完成土地征收！”郭宏提了简单三点要求。 “这都不难，我现在原则上同意你，具体细节交给他们谈！这块毛地，征收起来也快！”徐市长说。 “嗯，那行！就这样吧！我就需要一个字——快！”郭宏答道。 看完地，企地双方人员都往山下走，闲聊时徐市长忽然笑道：“老郭真是好眼光啊！实话告诉你！市里正要建设国道延长线，直通国门口岸，刚好就从这过。” “哈哈哈！那正好呀！”郭宏大笑道。 “那这么好一块地，这地价……”徐市长还想再讨价还价。 可郭宏却说：“地价得再降降，郊区的地，跟市区的地它能是一个价？再说了，我在这里开个大项目，保证拉高周边地价，到时候你这些荒地都是宝地！我把项目放这，等于你城区面积扩大多少？” “哈哈哈！你呀！真是个精明的商人！” 蒋毅荣提着董事长的公文包，跟在董事长身后目睹了全过程。别人看不明白，但常伴君右的蒋毅荣八九不离十猜到了董事长的意图。其实董事长可能瞄准了国境线外那片原始未开发的广阔市场。这个项目，充其量是个桥头堡。 看完地回来，已是黄昏。一轮红日染透了天边的云霞，而宏盛集团的事业即将在这边关升起。 入夜时分，蒋毅荣把手上的事安排好，在征求了董事长同意后，蒋毅荣应约来到贺瑜家。 贺瑜早就准备好了晚餐，全是云南的土菜，桌上摆了两个高脚杯，透出诱人的酒光。 “姐夫呢？”蒋毅荣奇怪为什么她老公不在家。 “嗨！别提他了，那是个没良心的。”贺瑜轻描淡写的说道，又岔开话题说：“听说你们老板要翡翠？” 贺瑜这猛的一问，搞得蒋毅荣纳了闷，她是如何那么快就知道这消息。按道理，这事目前应该还只有他自己和杨凯知道。 杨凯告诉他的？不可能！他俩之前又不认识，昨晚是在酒吧里喝了酒，但他俩根本没互留联系方式，也不熟。所以也不可能是杨凯。 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就获悉了这一情报，足见贺瑜在这勐洪地界上着实不简单。 蒋毅荣夹了一口菜：“嗯！是，是有那么回事，你怎么就知道了？” “你呀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想问你这事怎么操作？姐有这方面资源。”贺瑜端起酒杯敬了蒋毅荣一个。 “那不行！你不说呀！我也不说了！”蒋毅荣喝完一口酒笑着说道。 “哎呀！好弟弟！”贺瑜故作娇态地说：“你要是帮姐姐做成这单生意，姐不会亏待你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给我什么好处？”蒋毅荣开玩笑似的随口一问。 “呃……以身相许呢！你嫌我老。你说吧，你要什么？”贺瑜捋了捋鬓角上的头发，故意调侃蒋毅荣道。 “不不不！姐这样的很有女人味，我是怕对不起姐夫。所以以身相许呀，还是算了。” “什么姐夫不姐夫的呀！你那姐夫都外面有人了，离婚是迟早的事。”贺瑜眉头轻轻一锁，抿一口酒淡淡说道。 “哦！这样啊！怪不得你不愿意提他呢！来，弟弟敬你！”蒋毅荣举起酒杯看了眼前这轻描淡抹的独居女人微笑着说。 喝了一口酒，又咽了一口菜，蒋毅荣才缓缓说道：“这事呀！告诉你也无妨，本来就是越多人知道越好的事。但我就是好奇，你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呢？” “哎呀！跟你说了吧！那打印店老板是我朋友！他知道我也做玉石生意，就告诉我了，这不刚好有你嘛！就找你问一下了。”贺瑜道出了实情。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姐姐真是眼线密布啊！”蒋毅荣笑道。 他吃了口菜又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本来就是要广而告之的！” “那你快说说，这事怎么操作？”贺瑜着急的问。 “这事，特别简单，价优者得。过两天我喊我们老板娘到你店里转转，你们自己谈。”蒋毅荣说。 “那太好了！弟弟要多上点心啊，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贺瑜笑着说。 “放心吧！老板娘对我还行，我也管她叫姐。好处不好处的无所谓，还要看你自己谈下来，你就先把你的资料给我一份吧！” “行！我整理好，明天给你送过去。”贺瑜一边给蒋毅荣递过去一只螃蟹，一边连忙答应。 “那你可别忘了事成之后以身相许啊！”蒋毅荣故意调戏着贺瑜，此时她两颊绯红，颇有些韵味。 “哈哈哈！我的老弟呀！你就别调侃姐姐啦！你这样的不大把的姑娘跟你？”贺瑜大笑道。 两人嘻嘻哈哈边吃边聊之际，蒋毅荣电话突然响起来，一看居然是小易。心想该不会是又叫我去酒吧？他和贺瑜姐姐相谈甚欢，不太情愿的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却传来小易很着急促的声音：“毅荣！快来骑士！我他妈被人打啦！” 也来不及问到底怎么回事，小易就挂了电话。 卧槽！这真是打个措手不及！蒋毅荣急促起身，急匆匆的跑下楼去。他知道虽然自己去了未必有用，但兄弟有难必须帮帮场子。 第十五章 欺人别太甚(上) 这小易在骑士酒吧碰到事，发生了口交，打电话给蒋毅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在这异地他乡，他们都没什么朋友，只能是相濡以沫，相恤以温。更何况，众多同事中，只有蒋毅荣是他最信任的那个。 但蒋毅荣这个人，看着文质彬彬的，但事到临头往往杀伐果断，他这一去，还不知道是去息事宁人，还是火上浇油。 蒋毅荣径直跑下楼，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把贺瑜吓了一跳，莫名其妙，是地震了还是着火了？但看这样子，肯定是知道出了什么事。贺瑜追到楼梯口，大喊：“毅荣！毅荣！等等我！我开车送你呀！”说完也拼命追了上去。 蒋毅荣听她这一喊，果然就在楼下等着她了。是呀！谁傻么？两条腿能比四个轱辘转得快。 砰的一声，蒋毅荣上车关上车门。摇下车窗，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雾：“我朋友在骑士被人打了！” “哦，这么回事啊！我当天塌了呢！看你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贺瑜轻轻扭头看了他一眼，一脸平静的样子，这年轻小弟弟倒是沉得住气。 “放心！老弟，一切有姐！”贺瑜说过，有事找她，今天就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骑士酒吧门口，一群人正围在一团，十几辆摩托车随乱停放着，现场乱糟糟的，一片骂娘声。 小易蹲坐在地上，被几个年轻小混混围着骂，那几个人骂完一句又上去踢一脚，小易缩作一团，心惊胆战，一不留神就挨一脚，实在是打怕了。那几个同事站在一旁，帮小易说着软话，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他们也想拦住那些混混，好让小易少吃点苦头，可对方人多，根本招架不住。 小易此时无助极了，右额头靠近眉毛的地方已经被打破了皮，出了点血，眉骨可能受到了剧烈撞击。在这陌生的地方，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可怜巴巴的寄希望于这帮暴烈的混混们大发慈悲，手下留情，撒完气快点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切。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就是摸了下胸，总不至于整出个三长两短来吧？ 正在小易迷茫无助之际，一道刺眼的大灯晃得睁不开眼。原来一辆宝马5系轿车停在了他前面。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正是蒋毅荣和贺瑜。 见到蒋毅荣到了，小易顿时也振作起来，有了主心骨。他知道蒋毅荣是个讲义气的人，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蒋毅荣下了车，他看到了小易被人围攻的样子，走近人群，一个年长的同事也向他走过来客气的打了个招呼：“蒋秘书……” 蒋毅荣点点头问：“兰工，这是怎么回事？” 那项目工长兰工是个老员工，一块和小易出来玩的，他先给蒋毅荣递了一根烟，又给他点上，说：“喝酒跳舞来着，小易摸了一个女人的胸，开始没事，等我们要走的时候这群人就追打了出来……”他边说边指着蹲在角落里的小易：“这都出血了。” 蒋毅荣了解了情况，也知道是小易犯错在先，但是这种场合，揩揩油不是正常不过的事吗？至于要穷追不舍把人打成这样？ 无论怎么说，陪个不是，道个歉，也该息事宁人了吧！这帮混混大概就是欺负他们是外地人吧！那个嚣张的样子，好像这勐洪就是他们的天下，根本不把这帮北京来的外地人放在眼里。 “曹尼玛逼的！打死你！你要是敢报警老子直接让你走不出勐洪！打死你丢到山坡上去！”一个体格健壮的混混指着小易骂骂咧咧的威胁道。看见蒋毅荣到来，指着他又强横地说道：“你是来帮他的？告诉你，不管你们的事，别管！不然一起打！” 蒋毅荣看着年轻人嚣张的样子，轻言细语地说：“兄弟！我不是来打架的！这人都出了血了，算了吧！我带他去医院包扎一下。” “算了？你说算了就算了？你不打听打听，在勐洪谁他妈不知道我嘎子！敢动我的人！妈的！”说完又想过去踢小易一脚，被蒋毅荣一把抱住，挡了回去。这时，那几个跟在这嘎子后面的人，以为要打架，又都冲着蒋毅荣围了上来。 蒋毅荣看到这群人里居然还有几个穿着制度的保安。好家伙！这酒吧里的安保人员不帮着维持秩序，反倒帮着他们一起打人！看来他们真是一伙的，就欺负这几个外地人了！ 算了！他妈的！拼了！有种就打死我！看你们跑得了么？我不信勐洪虽远，还不受王法管束吗？ 那几个混混如狼似虎，蒋毅荣是真豁出去了，一把一个给他推开，这时其他五六个同事却还一个个怂样，站着大气不出，动也不敢动。 蒋毅荣就是再强悍，也敌不过人家人多啊！何况这些人一看就是惹事惹惯了的混混，根本不怕打架！真的就是光脚的不怕穿着的，这些混混连个正当职业都没有，惹祸打架可是毫不含糊。 眼看蒋毅荣要遭殃，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住手！” 是贺瑜。这时那帮混混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倒也真就住手了。局面暂时缓和下来。 “嘎子，是吧？”贺瑜对着那挑头的刺头问。 “是的！你是谁？”嘎子见是个本地人，倒也客气了几分。又说道：“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是他们调戏我兄弟女朋友在先！” “他把她怎么了吗？少了一块肉了，还是掉了几根毛？”贺瑜指着站在嘎子身后那个被小易摸了胸的女人问道。 这时那女的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冲贺瑜骂道：“你他妈能让别人随便摸吗？” 贺瑜上去就是一耳刮子，啪的一声脆响打在那骂脏话的泼辣女人脸上：“小婊子！嘴巴放干净点！” 贺瑜这底气十足的架势，就连强横的嘎子都被那一响亮的耳光搞蒙了。正要问个究竟这女的他妈的到底是谁，却听身后一个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谁在老子这里打架？” 只见贺瑜向那男的打了声招呼：“成哥！” 那中年男人肥头大耳，身形有点发福，留了个光头，一脸横肉，看上去就不是个善茬。他向贺瑜点点头，也打了声招呼：“小瑜！” 此时成哥背过身去，斜眼看着嘎子冷笑两声，说道：“嘎子？你是干嘛的？” 嘎子他们一听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成哥，顿时都老老实实不敢做声。嘎子都没敢正眼看着成哥，客客气气的说道：“成哥……是，是他们先动的我的人……” 成哥不动声色的看着嘎子，又看着他身后那个被摸胸的女人，问道：“他们动你哪里了？” “他摸我的胸，还拍我屁股！”那女的回答。 “好！”成哥说道，又让他身边小弟拿出五百块钱，递给那女的，说道：“够不够？” “你把我当什么人啊！你以为我是小姐啊？”那女的见成哥拿这钱，有点侮辱她的意味，便骂了起来。 “哟呵！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他妈的睡一觉，你能值五百？”成哥冷笑一声道。 “嘎子！”那女的拉扯着嘎子的衣角，想让嘎子出头说说话，但嘎子却站着一动也不敢动，连话都不说了。 “嘿嘿……成哥，嘎子，要不就算了吧！也没什么大事！咱们回去吧！”那个女人的男朋友看着这行情不太对，就想息事宁人。却被他那女朋友斜了一眼，骂道：“你这窝囊废，有什么用？” “算了？哈哈哈！”成哥大笑道，又冷眼看着嘎子和那女人：“我这个小兄弟摸你胸的事，我陪钱给你了算清了！你们这在老子这场子里闹事打架，影响我生意的事又该怎么算呐？” 第十六章 欺人别太甚 (下)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嘎子这帮子社会青年，仗着自己土生土长，人多势众，将蒋毅荣同事易学军打得瑟瑟发抖，眉头出血。本来死气也撒了，打也打了，该罢手了。 可是这事闹到现在，成哥出面了，也就不那么好收场了。这成哥是谁呀？你就说这迪厅，除了他敢开之外，还有人敢开第二家吗？有人倒是开过，结果没出三天自己歇业了。对于嘎子这个级别的街头小喽啰来说，成哥只是江湖上的一个传说，今日有幸亲自领教，被吓得个六神无主。 嘎子为了逞强，现在反而是骑虎难下。他听说过成哥的手段，搞不好被丢到山坡上的可能是自己！怎能不心惊肉跳。 内心里早已崩塌，明面上还得故作镇定。“成哥，对不起！”嘎子实在装不下去，服了软。 “你跟我说没用！”成哥丢掉手中的烟头，用脚狠狠地踩灭，这动作，似乎暗藏着杀机。这这帮小混混被成哥这不动声色的小动作，吓得够呛。 成哥一个转身，指着站在蒋毅荣身边的易学军道：“被打的是你，你说怎么吧！” 易学军一时间惊魂未定，嘴巴打哆嗦，半天放不出一个响屁。倒是蒋毅荣说了，这事起因也是易学军自己不老实，既然嘎子他们也说算了，那就算了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事情真正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思维，就是有正经单位上班的人的正常思维，总会顾及一点社会影响。 蒋毅荣现在是理智的，他对这个成哥也是一无所知，谁知道他会整出多大事来，到时候不还得易学军来背？ 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这样吧，双方何解，互不相欠，互补纠缠。 “弟弟，你可真是大度量啊，就这帮人，没什么值得同情的！”贺瑜有点鸣不平道。 “算了吧，姐，在成哥场子这，难免影响也不好。只要他们以后，不要再找事，这事就这样了。”蒋毅荣说。 “埃！小兄弟，千万别顾及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哥哥我不在乎，只要你开心，怎么招都行！”成哥听到蒋毅荣说他怕对他影响不好，心里倒是有点喜欢这小子有担当，够仗义，心思缜密。但这面子上还得拿出点气魄来。反正就是随便你小子想怎么整，老子也能兜得住！这份自信和从容确实需要实力。 嘎子他们见这情形，自己是好是歹全凭蒋毅荣一句话了。嘎子连忙低声下气好言好语地对蒋毅荣说道：“兄弟，这事就算了吧！那位兄弟的医药费我们出！”说着又给蒋毅荣递过来一根烟，十块钱的紫云，但蒋毅荣没接。心想，此人倒是能屈能伸。 蒋毅荣看了嘎子一眼，没说话，又看了一眼杯被揩油的女人的男朋友：“你呢？啥意思啊？这事能就此了结了吗？” “能，能，能……哥，你说能就一定能……”这小男友一脸谄媚的说道。 蒋毅荣又问那女的自己：“那你了？你还觉得你亏了吗？” “我当然亏啦！亏死啦我！”这女的声音特别尖，这一声喊可把嘎子和他那小男友喊出一声冷汗。心里不知道骂了这傻13娘们多少次，眼看就要友好收场了，这娘们居然好不服气的喊出这么一句。 蒋毅荣一声冷笑：呵呵！顺手把小易拽到那女人跟前，大声说道：“他摸了你，你觉得你亏得慌是吧！来！来！你特么也摸他！摸回来！”说着就拉着那女人的手往小易身上蹭。 蒋毅荣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把那个女的吓了一跳。 “算啦，算啦，算啦！”那女人颤抖着说道。 “好，这事情就到此为止，谁也别想寻衅报复。”蒋毅荣警告嘎子那帮人道。 见蒋毅荣将这事就此了结，成哥也不再多什么，只是让嘎子他们凑了些钱赔给易学军。 这帮本地的小混混也真是，十几个人搜遍了身，拢共就凑了七八百块钱也是够穷酸的。就是这么穷的一帮人，却放纵不羁爱自由，从不会为明天做一丁点打算。 由于蒋毅荣的宽宏大量，嘎子们这批无业混混算是平稳软着陆了，阿尼陀佛，菩萨保佑吧！可是跟着他们一起打人的那几个保安可就受了牵连，成哥当场就给他们解雇了，也变成了无业游民。给人看场子的，应该制止冲突，维持秩序，这倒好，帮着一方殴打另一方，也算罪有应得吧！ 从骑士酒吧散去，估计嘎子是在再也不敢去找蒋毅荣们麻烦了。今天要不是蒋毅荣够克制，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结果了。 蒋毅荣让兰工等其他同事先回去，贺瑜姐开着车带着蒋毅荣和小易去了医院，挂了个急诊，医生诊断没什么大事，眉骨额头处缝了几针，都是皮外伤，有个几天就自然好了。 “谢谢你！瑜姐！”蒋毅荣向贺瑜致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贺瑜微微一笑道。 “那个成哥是什么人？”蒋毅荣问。 “他呀！你该看出来了，他是我堂哥，在这勐洪可是有一号的！”贺瑜骄傲的说。 “哦，难怪那个嘎子开始那么凶，一看到成哥就怂了。”蒋毅荣说。 “没事了，以后有事你就提他，管用！”贺瑜说。 “好！谢谢你！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蒋毅荣一再表示感谢。 从医院出来，贺瑜把蒋毅荣和小易送到了勐洪宾馆。小易跟着蒋毅荣进了宾馆。 “今天就睡我这吧！量他们也不敢找到这里来。”蒋毅荣说。 “嗯！谢谢你，毅荣。”小易低沉而诚恳的说道。 “嗨！咱们是兄弟，不必客套。今晚这事你不怪我软弱吧？”蒋毅荣说。 “不怪，不怪，还得感谢有你带着瑜姐赶到，不然要被打死去了。”小易惭愧的说道。 “嗯，那就好。毕竟我们是从外地来，对这里的形势也不熟悉，要是不收场，闹出点大事来，收不了场，最后还得找到我们头上。先忍这一时之气，以后抬头相见，再问他个好歹！”蒋毅荣吸了口烟，眼神里露出一丝凶光。以他的性格，哪是吃亏服软的人，只是这形势所迫，不得不隐忍不发。 “嗯，我知道，兄弟今天这也是飞来横祸，让几个混混欺压上了，没办法。”小易说。 “没关系！来日方长！”蒋毅荣拍拍小易的肩膀，又说：“我估计呀，明天董事长就会知道这个事，以我对他的了解，到不至于追究什么，只是以后出去玩要有所收敛。” “知道了，董事长那还希望你美言几句……”小易看了一眼蒋毅荣，又给他点上一根烟。 “嗯！没事的！又没什么大事。”蒋毅荣宽慰道。 “休息吧！明天董事长还要开会。”蒋毅荣脱下上衣，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是夜无话。 第十七章 结交地方显达 一早，蒋毅荣就起来准备开会的事宜。在勐洪的同事基本都来了，蒋毅荣安排在勐洪宾馆会议室坐好，又到房间请董事长。 “董事长，人都到齐了。”蒋毅荣站在门外请示董事长，可以开始会议了。 “好！”董事长放下手中的书，张淑芬给他披上外套。董事长看了一眼蒋毅荣，问道：“昨晚上没事吧？” 蒋毅荣立刻意会到。董事长已经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答道：“没什么事。”心里却暗骂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又打报告了。不过他也习惯了，这些屁事每天都有人报给他，而他也乐于像读花边新闻一样了解这些事，以此掌握集团的动态。 “嗯，没事就好！以后有事直接找我。”董事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蒋毅荣跟在董事长身后，来到会议室。会场内变得鸦雀无声。 董事长坐下后蒋毅荣也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今天的会议没有具体性事务要研究探讨，只是董事长做了一些方向性的指导。董事长指出项目谈判的事要加快，在此期间要做好公关联络工作，扩大集团在地方的影响。尤其要重视结交当地“显达”。这个“显达”的含义那可就广了，三教九流，地方豪强，无所不包。 董事长在会上还表扬了蒋毅荣在这方面就做得不错，短时间内就和勐洪一霸搭上了关系。 他指出，这对于今后项目的顺利推进，会有很大益处。他同时强调：“我们集团从北京来到这个地方，不要上演什么猛龙过江，当地利益关系错综复杂，一定要在当地友好的存在，不冲击，不干涉当地各方利益。”他说，如果不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会后，董事长还指示蒋毅荣以董事长的名义，去拜访一下成哥，处好这层关系。 散会后，蒋毅荣叫上小易一起，从董事长那里拿了两瓶茅台，又带了一盒茶叶，东北人参什么的，准备去拜访成哥。 但要去拜访成哥，现在还不能绕开贺瑜。于是蒋毅荣拨通了贺瑜姐的电话：“姐，在哪呢？” “噢，在家里，怎么的？有事噶？”贺瑜问。 “也没什么事，见面再说吧！我顺便去把你的资料拿过来。”蒋毅荣说。 “那好！你过来吧！我在家等你。”贺瑜笑道。 挂了电话，蒋毅荣又吩咐小易又照着成哥的礼品给贺瑜拿了一套。由杨凯开车，送他们过去。 “昨天晚上你们在骑士打架了？”杨凯问。 “嗯。”蒋毅荣点了根烟答道。 “他妈的！你们怎么搞的，就这样就算了？”杨凯问。 “那能怎么样啊？你又不在，我们也打不赢啊！”小易笑着开玩笑似的说。 “那是！他要是在，那几个人算个屁！”蒋毅荣跟着涮起杨凯来。 “切！你们这几个怂包！”杨凯一副得意而不屑的样子。 “你不知道！那个几个老员工根本不可能帮忙打架，光我们俩怎么可能打得赢了？”蒋毅荣说。 “有机会，这场子得找回来！我们宏盛集团的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杨凯笑着说。 “嗯，哪天老子得势了，非整死那个叫嘎子的，真他妈狂！”蒋毅荣说。 “他就是个街头无赖，你没看到成哥一出马，他们屁都不敢放。”小易接话道。 不多大功夫，就到了贺瑜家。贺瑜打开门，热情的请他们进屋：“来就来嘛！还带东西来！” “应该的！昨天的事，多亏有你，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蒋毅荣客气的说。 贺瑜请他们到客厅坐下，又倒了三杯茶：“说吧！有什么事？总不是专门来谢我吧？” “还真就是来谢你的！顺便啊得麻烦你带我们到成哥那里去一趟。”蒋毅荣说。 “就这点事啊！你等着。我给他打个电话来。看他在不在家，有可能出去了。”贺瑜笑道。 贺瑜当着他们三人的面给成哥去了电话。 “哥！你在哪呀？宏盛集团董事长秘书，就是昨晚上那小蒋想登门拜访你一下！”贺瑜说。 可是不巧得很，成哥还真不在家，说是一早就出境到缅甸矿上去了。成哥他们在缅甸投资了个矿山，他没事就往那边跑。 不过约好了，等他一回来，就给贺瑜打电话。 既然成哥不在家，今天这使命是难以达成了，只能就此回去复命。 在贺瑜家喝了两壶茶，蒋毅荣拿着贺瑜提供的玉石资料，便回去了。他随意扫了这些资料一眼，原来贺瑜这商贸公司是个玉石翡翠的总批发，她们在缅甸甚至还有一个矿场。 从贺瑜家出来。杨凯开着车先是把小易送回办事处临时租住的房子里，顺便上楼看了一眼。一帮人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打扑克，炸金花，见到蒋毅荣突然到来，竟被吓得有些惊慌失措。毕竟蒋毅荣是董事长的贴身秘书，他们担心蒋毅荣是董事长的眼线。 “蒋秘书……”有人站起来向蒋毅荣打招呼，还有人给他递了根烟。 蒋毅荣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笑着说：“哎呀！还是你们这里好玩！来！算我一个！”说完操起一把椅子加入进去，和他们绑到了一条绳上。这下没人担心他会告诉董事长了，也都放开了。 这一上牌桌，居然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五点，突然他手机响了起来，是董事长。顿时牌桌上的人都停止了喧哗，安安静静地等着蒋毅荣蒋完电话。 “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走了，你们玩！”蒋毅荣说完又显摆了一下手上的一叠现金道：“赢了千把块钱，改天请你们吃夜宵！”众人纷纷说：好好好，蒋毅荣你慢走！ 杨凯却不乐意了：“哎！我这还输着钱呢！就走？” “这不废话吗？一会董事长和张总要出去！”蒋毅荣拽着趴在牌桌上舍不得走的杨凯就往外走。二人出门上了车，蒋毅荣突然来了句：“走！咱们按摩去。” “大爷的！你不是说董事长要出去吗？”杨凯一脸懵逼的看着蒋毅荣，他竟然还悠哉悠哉的点了根烟。 “哈哈哈！”蒋毅荣大笑道：“我不那么说你小子能出来吗？我装的！” “哎哟，卧槽！我说呢，今天给你派了任务不可能催着你回去呀！感情你圈我呢！”杨凯说完就想打开车门，再上去玩两把，被蒋毅荣一把拉住：“行了！我请你按摩去！泰国的技师。” 一听有外国妞，这当了几年兵的饿汉子眼睛都冒了绿光。一脚油门，走着！ 开着车，杨凯突然担心的问：“他妈的！出来那么久不会被骂死吧！” “放心！董事长让咱来的！”蒋毅荣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合着又是一次公款消费！哈哈哈！心里乐开了花。 那还差不多！杨凯嘀咕着，油门踩得更猛了。两人来到一家洗浴中心前，这可是当地规模最大的一家洗浴中心。走进去，那昏暗而暧昧的灯光，隐隐约约暗示着什么…… 第十八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蒋毅荣和杨凯走进洗浴中心，门童热情的迎接了这两位穿着得体的顾客，像他们这样的外地人，是这里的主要消费群体。 二人走进更衣室，冲了个澡，服务员问是泡脚还是按摩，蒋毅荣说要按摩，于是服务员把他们直接带上了二楼。 “能看看技师吗？”蒋毅荣问。过了一会一个女领班一下叫出来十几个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女技师，他们穿着洗浴中心的统一制服，显得十分修身惹眼。直看得杨凯眼花缭乱。 领班让这些女技师一一介绍了自己，最后杨凯选了个娇小玲珑的川妹子，在女技师带领下进了个昏暗幽明的包间。 蒋毅荣则挑三拣四说还想再看看，再选选，那领班只得又换了一批技师过来，蒋毅荣一一打量了一番，都不错，个个年轻漂亮。可蒋毅荣又说要换一批，那女领已经显得班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得不满足挑剔的顾客。又唤出一批女技师，仍然是个个身材修长，看得他眼花缭乱，便随便挑了一个，跟着那技师也进了包间。 “您换衣服吧！”那美女技师双手搭着蒋毅荣的双肩，然后伸手要褪去他的上衣，蒋毅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蒋毅荣脱完上衣，光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这身材，一点多余的脂肪都没有，精瘦，却充满力量。 那女技师也忍不住拍拍那几块硬实的腹肌，夸赞道：“帅哥！你的身材真好！你是不是经常健身呀？” 的确，蒋毅荣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锻炼，俯卧撑轻轻松松一气做一两百个都不在话下。 那美女技师温柔的声音又说道：“帅哥！趴着，先按背。”蒋易荣趴在那张按摩床上，全身十分放松。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便问：“有什么喝的吗？” “有，您想来点什么？”那女技师温柔的问道。 “就来一杯红茶吧！”蒋毅荣不假思索，随口一答。 那美女用那双狐狸眼钩了一下蒋毅荣说道：“好！我去让服务生给您送过来。” 那美女出去以后，蒋毅荣坐起来，在那按摩床上先点了根烟，心里却嘀咕起来，这董事长让自己到这种地方来，也不知道是何用意？自从来到勐洪，就没干过什么正事，天天就是吃喝玩乐，公款消费。 要知道在此之前蒋毅荣就是个农村山旮旯里出来的穷酸大学生，纯粹一个乡巴佬，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兜里穷的吃饭都紧巴巴的，别提出去放松身体，享受生活了。 哎，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董事长吩咐了，那就照办！只要你肯出钱，就是让我把这勐洪捅一个底朝天也不是问题！ “咚咚咚！”三声轻轻的敲门，蒋毅荣寻思是那技师小妹回来了，问也不问就说了声：“进来吧！” 哪知，门一开，竟然是一个黑黝黝的瘦高个子男服务生端着茶水进来，看上去像是本地人，咋一看蒋毅荣觉得好面熟，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在那里见过。 “先生，您要的红茶！”那服务生看了一眼蒋毅荣，就躲躲闪闪的关上门出去了，蒋毅荣也看了看他。总是觉得这服务生有些怪异。 怎么那么面熟呢？ 不好！他心想。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离开！他火速穿上衣服，又夺门而出，正好撞见技师小妹提着个小篮子走过来。见蒋毅荣急匆匆的样子，那小妹忙问道：“帅哥？您这是干嘛去呀？” 蒋毅荣只回了句去尿尿，就火急火燎地跑到杨凯的包间，敲门喊道：“杨凯！杨凯！出事了！快走！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蒋毅荣火急火燎冲下楼去，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猫了起来。 杨凯听到蒋毅荣那几声着急的喊叫，正沉浸在柔指按压中昏昏欲睡的他顿时惊醒。他从蒋毅荣那几声急促的叫喊声就能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哪还顾得上享受这份惬意。起身披上上衣，扯腿就往外跑！ 杨凯跑到楼下，见这洗浴中心门前空荡荡的，除了停了几辆车，一个人都没有，更是连蒋毅荣他人影都没看到。 心想，他妈的没事呀！蒋毅荣这小子不会故意整我的吧？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蒋毅荣，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便想着再上楼去按一按。 杨凯转身正往里走，突然感到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抓住了他的右边肩膀，一不留神还把他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卧槽！原来是蒋毅荣。 “快！快上车去！”蒋毅荣急切的说道。 杨凯见蒋毅荣这神神道道的样子，不像演戏，没细问，只是摸摸浴袍的口袋说道：“tm的！还好老子有随身携带车钥匙的习惯！”说完掏出钥匙，急急忙忙朝着他们的车子跑去。 上了车，杨凯才敢问：“兄弟！那么神神秘秘的，出什么事啦？” “先别问那么多！我感觉很不好！赶紧把车挪到对面那条马路拐角上停着去！”蒋毅荣压低了声音，急切的声说道。 杨凯发动了车子，按蒋毅荣的吩咐，把车子挪到了对面马路拐角处，从这个位置正好能清清楚楚看到洗浴中心正门。 “车上还有烟没？”蒋毅荣问。 杨凯找了找，没有，说道：“还在自己那裤子兜里呢！” “算了！那你别抽了！我这就一根了。”说完，他把那仅有的一根烟点燃，嘴里吞云吐雾，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洗浴中心。 “诶！兄弟？”杨凯叫道，但蒋毅荣没答应。“蒋秘书？”杨凯用胳膊碰了碰蒋毅荣又问道：“到底tm的什么事呀？你不说，我这心里怎么那么没底呢！” 蒋毅荣懒得搭理他，只说了句：“在这看着，如果没事，就当我发神经！” 蒋毅荣烟抽完，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突然来了七八辆摩托停在洗浴中心门前，数一数一共12个年轻小伙子。那打头的正是嘎子。 “这帮人是干嘛的？一看就像一帮混混啊！”杨凯说道。 “玛的！果然让老子猜中了！”蒋毅荣大骂一声道。 “你猜中什么了？”杨凯不解的问。 “看见没有？”蒋毅荣指了指马路对面正在排兵布阵的嘎子：“那当头的，就是那天晚上打小易的人。” “那他们这是准备干嘛？”杨凯疑惑的问。 “你也是在部队呆过的，这你都看不出来？”蒋毅荣反问道。 “我靠！他们是要打你的伏击啊！”杨凯惊叫道。 “可不是吗？要不是我们跑的快！今晚你可就跟着我倒霉了！”蒋毅荣说。 “草！怕个鸟！正想替小易出口气！”杨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他娘的少逞能，三两个还能应付，这么多咱们占不到便宜呀！”蒋毅荣说。 “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呀？”杨凯问。 “里面有个服务生，和他们一伙的，看见我就躲，还好我多了个心眼。”蒋毅荣说。 “难怪！算你机灵！”杨凯说。 只见那嘎子吩咐他那帮同伙在附近藏起来后，他自己就骑车一溜烟就走了。 “走！我们回去吧！”蒋毅荣说。 “回去？就这么回去啦？我们衣服他妈的还在更衣室没换！”杨凯说道。 “行啦行啦！回去另外换一身不就行了吗？你看这样子你确定要进去找不自在？”蒋毅荣问。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蒋毅荣打断道：“手机带着就行！” “手机倒是带着！这玩意，寸步不敢离啊！”杨凯说。 “行！开车！回去再说吧！”蒋毅荣催促着杨凯快点走。 “就这么走了，真没面子！”杨凯嘀咕道。 “行啦！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回让他们扑个空，这账改日再算！” 二人把车开到洗浴中心前，杨凯摇下车窗，朝着那帮混混大声挑衅道：“嗨！爷爷在这呢！”说完一脚油门到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蒋毅荣心想，看来这个嘎子是还不服气，想给老子玩阴的！这以后出门还真得多加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不过这梁子算是和嘎子结上了！敢给我较劲！看你多大能耐！ 第十九章 又要借钱了 蒋毅荣和杨凯回到勐洪宾馆，身上还穿着洗浴中心的浴袍。下车正碰到董事长和张淑芬牵着手散步回来。 杨凯还想躲，只听董事长叫了声“蒋秘书！” 这躲是躲不过去，只能站着不动：“董事长好！张总好！” 张淑芬噗嗤一笑：“你两个怎么这副装扮？” 董事长倒是会心一笑：“怎么滴？衣服都没了？我可没叫你们白玩啊！”董事长以为这俩是钱都没给就从洗浴中心偷偷跑出来了。 “不是……不是……”蒋毅荣吞吞吐吐道，不知怎么说才好。 董事长看这俩语无伦次，便说：“先回去把衣服换了，一会到我房间一趟。” 两人灰溜溜跑到各自房间里换衣服，蒋毅荣心里一直盘算该怎么给董事长解释。 换好衣服，来到董事长房间门口，喊了声报告，董事长示意他进去。 “玩的可好？”董事长笑着问道。 蒋毅荣迟疑片刻道：“不怎么好！” “说说吧！”董事长双手抱胸，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还没……还没开始呢！让几个混混盯上了！幸好跑的快！”蒋毅荣有点心虚的说道，接着又一五一十把刚才的事情跟董事长说了一遍。 “哈哈哈！你小子还很机灵！不错！不错！哈哈哈……”董事长大笑道。接着又问：“我让你观察的呢？” “噢！那洗浴中心的女的都很漂亮，都很年轻！”蒋毅荣答道。 “噢！”董事长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勐洪这地方经济情况不错！” 蒋毅荣闹不明白，妹子漂亮不漂亮和经济好不好有毛关系啊？不过董事长肯定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 “项目要加快！”董事长坚定的说。接着又指示：“你给刘建新刘总打电话，让他明天订票到勐洪来！” 蒋毅荣答道：“好的！”说完拨通了刘建新的电话：“喂！刘总！你好！我是董事长值班秘书蒋毅荣。” “噢！你好！你好！蒋秘书！”电话那头答道。 “董事长让您明天就订票赶到勐洪来！”蒋毅荣传达董事长指示。 “噢，可是……”电话那头有些迟疑。董事长似乎隐约听见了，不耐烦的让蒋毅荣把手机递给他，董事长接过电话：“刘总啊！没什么可是，好吧？明天就出发！最迟后天我就要见到你，好吧？嗯！就这样！不然你就自己主动辞职，好吧？好！就这样！”说完董事长把电话回递给蒋毅荣，蒋毅荣看到那头一直没敢挂，便自己先挂断了。 挂了电话，董事长语重心长的说：“这个世界，还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跟着老子，就没人敢欺负你！” “知道了，董事长！”蒋毅荣小声答道。 “嗯！去吧！”董事长说。 从董事长房间出来，蒋毅荣大感意外，他居然没责怪自己，反倒说跟着他，没人敢欺负自己，顿时忠诚度上升一倍，自信心又爆棚了。有董事长兜底，怕个球呢！ 素闻董事长爱以小恩小惠收复人心，果不其然。不拘小节，恩威并施，让郭宏驾驭偌大个集团轻巧自如。 听董事长这意思，看来这项目是板上钉钉了。不然也不可能让刘建新火速赶到勐洪。刘新建可是个元老，搞建设那是一把好手，之前已经主持建设了好多大项目，有的还获了奖。着急把他调过来，不就是说明董事长对勐洪这个项目的高度重视吗？ 那么着急，也不知道董事长是做什么计划呢！ 蒋毅荣正抽着烟，刘建新电话就打来了。 “喂！刘总！”蒋毅荣接听道。 “蒋秘书！什么情况啊？”刘建新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这边项目董事长很急！”蒋毅荣说。 “噢！我tm还在东北老家捏，就不能缓缓？”刘建新问。 “刘总啊！这也不是咱说了算啊！您还是按照董事长指示办吧！刚才你也听到了，十万火急！”蒋毅荣说道。 “草！行吧！看来老子马上就得动身，不然后天赶不到啊！”刘建新说。 “嗯！好！后天到了打我电话，我安排车去接你。”蒋毅荣说。 “行！谢谢啊！蒋秘书！”刘建新答道。 这头刚挂了电话，又接到妹妹蒋小娴打来的电话。她们怎么都开学了，还不给她打钱。蒋毅荣这才连忙道歉，是自己忙忘记了。答应妹妹明天就给她打过去。 “但是我没银行卡呀！哥！”蒋小娴说道。 “噢，我直接打到爸爸卡里，让他取给你。”蒋毅荣说。 “那……那行吧！”蒋小娴勉强答应道。 挂完电话，蒋毅荣又筹划起这钱从哪来，思来想去，只能找小易先借着，不然就得挪用董事长给的活动经费。可是这挪用公款，总归是不太好。还是先找小易借一点再说。 “小易，在干嘛？”蒋毅荣拨通小易的电话，只听那头一片嘈杂，好像在炸金花。 “没……没干嘛呀！有事噶？”小易问。 “哦，也没什么事！你们这是不是在打牌？”蒋毅荣问。 “没……没有！在看电视呢！”小易吞吞吐吐的说道。 “拉倒吧！你们会老老实实看电视？”蒋毅荣说。 “哈哈……”小易尴尬的笑了笑，又说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好吧！接我三千块钱，急用！发了工资给你。”蒋毅荣也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这事啊！我以为又叫我出去玩呢！”小易笑道。 “出去玩没问题呀！今天差点被那嘎子给围了！”蒋毅荣说。 “设么情况啊！他还敢来找事？”小易问。 “明的他不敢，他玩阴的！还好老子机灵。发现的早。”蒋毅荣说。 “什么情况啊？”小易问。 “见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总之你出去玩时，小心点。别被他们算计了。”蒋毅荣叮嘱道。 “嗯！知道了。那钱我怎么给你？”小易问。 “明天我过去找你拿吧！你准备好就行！”蒋毅荣说。 “好！明天你到办事处来吧！”小易说。 “好！谢谢啊！”蒋毅荣说。 “不客气！谁跟谁呀！”小易爽快的说。 挂了电话，蒋毅荣这才注意到放在桌上的贺瑜给的资料，他得尽快交给董事长，不能辜负了贺瑜姐，起码能做的尽力做，成不成的再说。 索性，直接交过去。来到董事长房门前，发现房门紧闭，知道他们已经阻休息了，便不敢为这点屁事打扰，只能明天再说。 心里却有些不确定，董事长可别以为我从中吃回扣啊！到时候可就是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那可真就不划算了。 不管怎么说，就算让董事长起疑也得帮贺瑜一把，投桃报李，算是还了贺瑜的人情了。 第二十章 微服私访记 一早起来，按照董事长大人的习惯，他先要到外面散散步，简单晨练一下。蒋毅荣作为贴身值班秘书，自然是要陪同着去的。因为董事长在锻炼的时候，莫名其妙就会想出好多点子，他会随时下达他的指令，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遥控指挥。 蒋毅荣一手拿着董事长的手机，一手端着他老人家的茶杯跟在后面，董事长则一身休闲运动装，脖子上耷拉着一条汗巾，小步慢跑地走在前面，二人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出门前，张淑芬估计还躺在床上，没见动静，这女人都被董事长宠慵懒了。 这大清早的，路上都还没几个人，这可不想北京，这可是一座悠闲的小城，没那么快的节奏，所以这座城市苏醒得也晚。 蒋毅荣跟在董事长后面，沿着勐洪的主要街道一路小跑，不一会来到一处小公园。记住是小公园，这里的公园可不比北京，用一个草坪来形容可能更合适吧！只是一块大草皮，种了点花，栽了几棵树，一眼就望穿头，方圆不过二三亩地。 在这倒是聚集了一帮起的比鸡都早的退休老头老太太在晨练。平时这董事长就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今天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然跑到这老人堆里凑起热闹来了。 这些“乡下”老人家还没见过这阵势，出来晨练散步，后面还跟着一个提杯子的秘书，跟首长配个警卫员似的，嘿！真稀奇！这是哪位大领导来了这是？ 三两成群的人们私下悄悄议论着这不同寻常的两个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俩。还别说，这郭宏董事长的气场，还真像个大领导，走起路来不紧不慢，一副闲庭信步，底气十足的样子。蒋毅荣呢，精瘦干练，一身正儿八经的着装，白衬衣，黑西裤，黑皮鞋，看着都像国家机关公务员。 也难怪这些人误认为这是个大领导体察民情，微服私访来了，这架势，谁敢低看了郭宏一眼？能随身配合秘书的人，那是非富即贵！ 郭宏董事长凑到几个老头边上，学着他们一屁股坐在花坛上，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漫无目的的左顾右盼，看了看天，看了看地，看了看人，看了看狗。 “老人家！你们很自在啊！”郭宏和那几个正在抽着烟聊着天的几个老人攀谈起来。 一见这“大领导”主动和他们说起话来，这几个老头是受宠若惊，立马来了兴致。 “老了，没事做了撒！”一个老人接话道，说的却是一口四川话。 “你们围在这里看这几个老太太跳舞，是干爪子嘛？”这郭宏故意学着一口四川腔调问道。 几个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却没作答。 “你是哪儿来的大官嘛？”那个操着四川口音的老头忍不住问道。 “咦！我哪是什么大官！我也就是个老百姓！”郭宏实在说不圆这四川话，又切换成了普通话。 “我们看你就像个大领导嘛！你是来体察民情滴吧？”一个老头问，郭宏笑而不语，那老头又道：“康熙微服私访记，后面总跟着个三德子！你能不是领导？哪个老百姓出门带个秘书的嘛！” 一旁的蒋毅荣一听这老头真特么不会说话，把自己比成三德子那个太监，心里一阵不爽，当着郭宏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听之任之。 “领导同志！我给你说个情况撒！”那个四川口音的老头插话说道：“像我们这几个糟老头，做知青的时候，就到这里来滴，为国家工作了一辈子，如今老啦！退休啦！国家钱是没少给，物质生活是有保障呢！就是政府能不能关心关心我们呢精神生活撒？” “啥子精神生活嘛？”郭宏又学着用四川口音说道。 “哎呀！你不晓得呀！这老年生活，孤苦伶仃滴！仔女又顾不上我们，凄苦呢很！”那四川口音老头说道。 郭宏一听，哈哈哈大笑起来，又操一口四川口音说道：“我说你们在这里看爪子嘛！原来是在看这些老太太解闷！哈哈哈……” 郭宏这一语道破，把这些老头都搞得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郭宏又接着说：“老人家！可惜我不是领导撒！我要是领导，那就给哥几个一人发一个老伴撒！”这句开玩笑的话，更是把在场的几个老头逗得哈哈大笑。 郭宏转而又正正经经的说道：“不过！你们呢需求，我会考虑滴！”说完起身，又和蒋毅荣不紧不慢的迈着小步离开了，那深藏功与名的样子，留给那些本就一头雾水的老人们一个神秘的背影。 两人在这平平常常的街面上转悠着，他们在看这街市上形形色色的人，而这街上行色色的人又何尝不在看这格格不入的“主仆”二人呢？ 郭宏小步快跑，出了一身汗，蒋毅荣穿这个皮鞋跟他走了那么远，感觉腿都有点不舒服了。突然一辆霸道缓缓开到他们面前停下，车窗摇下来，从里面探出个头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向郭宏打招呼道：“郭总！” 郭宏看了看这人，显然一脸的懵逼，这人是谁呀，居然认识自己。尴尬的笑着假装认识的回道：“咦！是你呀？” 那人估计也看出来郭宏可能不记得他了，便说道：“你忘了，去年我们在肖总司令家见过呀！” 郭宏这才回忆起来，这人是有几分面熟，好像是在肖总司令家打过照面。 “啊哈哈！对对对！”郭宏笑道。 “啊！你在哪发财呀？”那人问，显然是不知道郭宏何许人也，但能成为肖总司令的座上宾，自然不平常人，客客气气打了招呼就走了。 关于这肖总司令，蒋毅荣只听说是缅北一个地方割据势力的军政一把手，成天想拜访他的人无非就是一些生意人，在缅北开矿的，开赌场的，做特殊生意的，都是些人精。 郭宏吩咐蒋毅荣到市场上买了几斤雪莲果，就打道回府了。 到了宾馆，蒋毅荣拿上贺瑜给的那些材料，交到郭宏面前说：“刚认识的朋友，她有一翡翠矿，您看看。” 郭宏瞄了一眼那几页资料，笑着说道：“哈哈哈……刚撒出去钩子，就有人咬上了！蒋毅荣你干的不错！咱们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结交更多的本地豪强！” 蒋毅荣笑了笑，不明就里。董事长笑了笑说：“你安排日程吧！带她来见我！” 蒋毅荣答满口答应道：“好的！” 此时张淑芬还在闲着没事练瑜伽，见他和郭宏说完了事，张淑芬吩咐道：“毅荣啊！你让杨凯准备一下！一会我要出去。” 蒋毅荣得令，出了他们房间，给杨凯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出车。心想自己还想让杨凯送他去办事处找小易拿钱的，这下车被张淑芬用了，自己一时半会是去不了了。 看了看董事长的日程，决定就安排在今天下午午后三点，有个半个小时足够了。郭宏见人从不超过半个小时。 第二十一章 偶遇搭讪 蒋毅荣第一时间给贺瑜打了电话，让她下午到勐洪宾馆来。一看这事有戏，贺瑜当然欣然前往。 下午两年半，贺瑜就提前到了，穿着一身镶着闪闪发光明明晃晃的金丝线的傣族传统长裙，包裹着丰腴的身材，紧紧的勾勒出身体的线条，很有民族地方特色。 “贺瑜姐！您还得等一下，我们董事长还在和几位领导谈事。”蒋毅荣看着身着盛装的贺瑜笑着说。 “没事！我等一会！”说完把手上提的一篮子本地原生态土货交给蒋毅荣说道：“这是送给董事长的，很生态很补的！” 蒋毅荣接过这些礼物，就是些名贵药材什么的，还有一壶酒，说是虎骨酒，从缅甸带来的。 贺瑜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了亮了亮相是一个冰种翡翠观音吊坠，甚是亮眼。贺瑜说：“这个给董事长夫人。” 蒋毅荣都一并接下，安排贺瑜到休息区坐下，倒了杯茶：“成哥什么时候回来呀？还要登门感谢他呢！” “很快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贺瑜笑着说。 “好！谢谢姐！”蒋毅荣笑道。 “董事长那边见什么人呢？”贺瑜问。 “哦，部队上退下来的老首长。”蒋毅荣不便透露首长姓名，含含糊糊的说到。 “噢！董事长就是站位高，都是大领导！”贺瑜笑道。 “蒋秘书！”听到隔壁董事长叫了一声蒋毅荣。 “到！”蒋毅荣大声应答道。 “送送首长！”董事长吩咐道。 蒋毅荣让贺瑜稍微等一下，自己送首长下楼后就上来。 蒋毅荣把那位老首长送到楼下，有安排杨凯送首长回去，道了声首长慢走，目送车子离开后，急匆匆上了楼。 “贺瑜姐，跟我来。”蒋毅荣叫贺瑜跟着自己去见董事长。 “报告！”蒋毅荣在门外喊道。 “进来！”董事长应道。 蒋毅荣把贺瑜领进门：“董事长，贺总到了！” 董事长起身，和贺瑜握了握手：“贺总好风度呀！” 贺瑜笑道：“董事长更是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做大事的！” 两人相互奉承着，这不过是社交时的惯常做法。生意场上见人说人话，吹吹捧捧投其所好是很常见的。 蒋毅荣把贺瑜带来的礼物放到了董事长沙发边，把门掩上让他们自己谈，自己躲到门外过道上抽了根烟。 说好今天要给妹妹汇钱的，却一直还没空，想到妹妹又要责怪自己，有些着急起来。 约摸过了二十多分钟，他们就谈好了，董事长笑着把贺瑜送到门外，并吩咐蒋毅荣送一下贺瑜。贺瑜也是满脸带着笑容，看来他们谈的不错。 “瑜姐！谈的怎么样？”在电梯里蒋毅荣问道。 “成了！谢谢你啊弟弟！”贺瑜笑着说，接着又夸赞道：“你们这董事长脑子可真活，我们这合作前景很大！” 蒋毅荣”把贺瑜送上车：“姐姐慢走！” “怎么？不去我那坐会？我新开了个小酒吧。”贺瑜问。 “哎哟！姐姐！您看我这哪走得开！改天吧！改天一定光顾！”蒋毅荣推辞道。 “行！那姐走了！有事给姐打电话。”贺瑜说完点火起步走了。 蒋毅荣上楼去收拾董事长会客室，董事长拍拍他肩膀说道说：“蒋秘书！你立了一功！你这个朋友对我们很有用！” 蒋毅荣对董事长突如其来的表扬一点也不以为然。立功？立的什么功呀？你说立功就立功吧！我这也就是歪打误撞，顺势为之。 等到下午，吃过晚饭，董事长和张淑芬又要出去散步，蒋毅荣请了假说要去给家里汇点钱，董事长见他那么关心家里，欣然同意。 蒋毅荣自己叫了个的士，到了办事处，找到小易，借了三千块钱，和小易去了银行，通过atm给妹妹汇去了五千块钱。这点钱，妹妹交了学费也足够她用上一个学期的。 汇完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妹妹高兴得不得了。爸爸也很满意，这儿子算有担当。只是爸爸又念叨让蒋毅荣最好去考个公务员什么的，再不济回去当个老师，有个正式单位上班也行。蒋毅荣说自己上班上得好好的，想这些干嘛，话不投机挂了电话。 小易说请蒋毅荣去洗个脚，蒋毅荣反正这请了假，便答应了。两人到城南路，找了个小足浴店，舒舒服服泡了个脚，和那足疗技师聊的还挺欢。高高兴兴走出足浴店，正沿着马路走着，突然一辆宝马车停在身旁，一看竟然是贺瑜。 “好小子！整天说没空！走出来鬼混啦？”贺瑜玩笑道。 蒋毅荣只得尴尬的解释着，贺瑜让他们上了车：“走！到我新开的酒吧坐坐去！提点意见。” 来到贺瑜新开的酒吧，冷冷清清没几个人，这酒吧和骑士那种慢摇吧不是一回事，说是酒吧不如说是清吧。舒缓的音乐，昏暗的灯光，让人昏昏欲睡。 “你怎么想着开这么个酒吧？”蒋毅荣问。 “嗨！就当跟朋友聚会方便点吧！没事我就叫朋友自己喝。”贺瑜说。 “那你还不赔本啊！”蒋毅荣说。 “是呀！这不喊你们给我提点意见嘛！不求它赚钱，别折本就行！”贺瑜说。 “你这酒吧啊！一点都不符合本地人的习惯！这里的人都喜欢去骑士那种地方疯。不过你这到很有小资情调！”蒋毅荣说。 “可不是嘛！这开业几天了，也没什么生意。开都开了，不能就关了呀！快给姐姐出个主意。”贺瑜给他们倒上酒，又让服务员上了点小吃食。 “你呀！开业都静悄悄的。也不搞个活动！”蒋毅荣说。 “嗨！这么点闹着玩的小生意，那好意思大张旗鼓。”贺瑜说。 “我看你呀，还是找个店长打理吧！让他们全权运营好的多，比你这瞎折腾强多了。”蒋毅荣说。 “嗯！你这办法不错！我哪有这精力！”贺瑜说。 “还有啊！我建议你营业时间推迟到午夜三点。骑士酒吧是一点打烊，但是很多人还没喝尽兴，正好到你这续杯来了。”蒋毅荣建议道。 “嗯！你这办法好！我得重新调调班。”贺瑜说。 三人喝着酒，聊着天，突然来了个打扮时尚，约摸十五六岁的小美女端着酒杯走过来：“帅哥！能一起喝杯酒吗？” 蒋毅荣抬头看了一眼这小妹妹，年纪虽小却穿的挺成熟，一双高跟鞋衬托着小长腿身材十分高挑，穿着紧身包臀群，性感火辣，又鲜嫩可口。 这是走了桃花运了？居然有小美女主动来搭讪了。 蒋毅荣站起来，端起酒杯，很绅士的笑着同这小妞碰了一杯。喝完酒，这小美女居然直接就坐在了蒋毅荣旁边。 第二十二章 不老实的小易 这个少女的主动多少让蒋毅荣感到些不适，不自觉的往右边挪了挪，让出点空间，那小妹妹却又凑了过去。光滑精致的大腿紧紧的挨着蒋毅荣。 这少女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倒酒，自己喝，一连喝了三杯。 “你还是学生吧？怎么出来瞎混？”小易耐不住好奇先问道。 “嗨！读书多没劲！”女孩漫不经心地答道，又灌了自己一杯。 贺瑜见这年轻妹子主动做赔了，自己在坐着怕影响年轻人发挥，便自己跑到收银台坐着去了。 一聊，才知道这个叫思思的女孩还在上高中，父母离异，也只顾忙自己的事，根本不管她，才造成了她这样叛逆无道，成天和社会上的一帮混混瞎混。 蒋毅荣看着她和自己的妹妹差不多大，不觉有点可怜起这个女孩子来。 “你这个年纪，就要好好读书，你还小很多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是我保证你这样下去，将来会后悔。”蒋毅荣一直在开导这个女孩。 只是这女孩早就自暴自弃，无心学业。无论蒋毅荣他们如何劝，如何开导，她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打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烂算盘麻痹自己，把自己想象成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自作悲情。 “你们是干什么的？看你们这样是大学生吧？”思思两指夹着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问道。 “没错！我们都是大学毕业的，有正经工作。”蒋毅荣回答道。 “真好！看上去气质就是不一样哈！”思思笑道。 “你也可以上大学啊！还有机会，不要放弃！”蒋毅荣劝诫道。 讲人生，说道理，也许谁都懂，但是这明明就是个装睡的人，你不可能叫醒她。再多的金句良言都是徒劳的。于是，也懒得再说教。蒋毅荣问道：“你成天和一帮混混在一起，你可认识一个叫嘎子的？” “哈哈哈！”思思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小易问道。 “当然认识！他还想睡我来着！只是我没答应！”思思得意的答道。 “他混的好吗？”蒋毅荣问。 “怎么说呢！算可以吧！有点名声！怎么你们有过节？”思思问。 “呵呵！你看看你易哥额头，就是嘎子打的。”蒋毅荣指着小易额头那块差不多已经愈合的伤疤道。 “哎哟，卧槽！这算轻的了，劝你们以后别惹他了，你们这外地来的，根本不是他对手。”思思好心提醒道。 蒋毅荣一声冷笑：“不就是个小混混，有什么了不起？他再动我们试试？” “别吹牛了，哥哥！你才认识几个人啊？”思思问。 “吹牛？不信你现在叫他过来，我让你看看谁狠！”蒋毅荣不服劲的说道。 “算了算了，没事招惹他干嘛？他成天纠缠我，我躲都来不及。”思思也是想给一个台阶下，见她那么说，蒋毅荣也就借坡下驴懒得堵这口气。 喝着喝着，已是微醺半醉，蒋毅荣叫着小易要回去，此时街面上已经没什么人，黑灯瞎火的。 那思思硬是跟着他们，一直一直走，他们到哪，她就跟到哪。 “我说，小妹妹！你老是跟着我们干嘛？赶紧回去睡觉吧？”小易不耐烦的说道。 “我……我不跟着你们，我也没地方去呀！”越说她还跟得越紧，还主动把手搭在蒋毅荣肩膀上。 “小妹妹！很晚了，我们明天要上班，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哥哥改日再请你喝酒！”蒋毅荣劝说道。 “我真没地方去……你们不管我，我就睡在这街上！” “你让那嘎子来接你呀！跟着我们像什么话！”小易有点不耐烦。 “我让他接干嘛？我又不喜欢他！”思思不屑的说道，说着说着，竟有些站不稳了。蒋毅荣见状连忙让小易搭把手扶着着她往前走。 这是个什么人啊？没见过这么缠身的！小易一边扶着思思，一边嘟嘟囔囔。又开玩笑道：“毅荣！这可是送上门的啊！少女！你吃不吃？” “吃个屁呀！回头告你凌辱未成年少女！”蒋毅荣道。 “哈……哈哈！你还想……上……我？你就，就不怕嘎子再打你一顿？”思思不屑的说道。 一时弄得小易语塞。 “小妹妹！哥哥们可不是怕你那个什么噶子，哥哥是看你还小，不忍心下嘴！快告诉我们，你家住哪？哥给你送回去。”蒋毅荣说道。 “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我怕……”思思说。 蒋毅荣一看也不是办法，把她丢下吧，万一出点啥事，调查起来还得问道自己头上，毕竟她是和蒋毅荣他们喝的酒。这思思也算年轻貌美，穿得又暴露，丢在街上谁不眼馋，真出点事，还真不好说。 索性蒋毅荣说给她开个房，让她自己睡一晚算了！在路上找了个小宾馆，用小易身份证登记了一间房间，两人把她搀扶着进了房间，扔在床上，帮她脱了鞋，盖上被子，就要走。 “别……别……走啊！我一个人害怕……”思思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呢喃道。 蒋毅荣回头看了她一眼，着实有些可怜。心想这父母是多不负责任，女儿成这样也不管管！ 但是在宾馆能出什么事，两人关上门，下了楼去。 “可惜了！多嫩的妹子！”小易摇头感叹，觉得可惜。 蒋毅荣连说带骂的说“你小子迟早死在13上！刚挨打，你就忘了？” “我就是说说！未必还真上啊？！”小易连忙解释。 “兄弟！有所为，有所不为。”蒋毅荣说完，在宾馆门口等了辆的士，打车回勐洪宾馆了。小易说：“你先走吧！我再打一辆。” 看蒋毅荣走后，小易偷偷又回到那小宾馆里： “服务员我卡忘记在房间里了，麻烦让客房的帮我开下门。” 这死性不改的小易略施小计又混进了思思躺着的那个房间，见思思衣衫不整，睡得正熟，见色起意，上去就扒衣服。 哪知思思突然惊醒过来，下意识挣开，坐起来，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大喊一声道：“啊！你干嘛？！” 小易一脸坏笑：“小妹妹！哥看你也挺寂寞的，我们互相舒服一下！”边说他还边脱衣服，吓得思思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小妹妹！别怕！我看你也不是雏了，没关系的……”说着又要扑向思思。 “啊！”思思一声大叫把小易蹬开：“别过来！你别……别过来，不然我要叫啦！” “叫吧！你叫吧！你叫得越欢，哥越喜欢！”小易坏笑道。 “救命呀！来人啊！强奸啦！”思思大声呼喊着，声音大得色迷心窍的小易都有些害怕起来。 慌乱之间，思思发现床头柜上有一部电话，抓起电话就要报警。 小易连忙一把按住：“别……别……别！” “你快出去！快出去！你这个坏蛋！”思思一边大叫，一边用脚踹着心怀不轨的小易。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别报警，别报警！” 第二十三章 来得及时 小易趁着蒋毅荣打车回去的空挡，趁机偷偷潜回思思住的房间，欲行不轨。 蒋毅荣坐在车上，对小易隐隐感觉到有些不放心。便让司机折回思思住的小宾馆。他赶到房间外时，正好听到了房间里思思惊慌的尖叫声，大事不好！小易果然是色胆包天！ 砰砰砰！蒋毅荣用力敲着房门，边敲边喊道：“开门！小易！开门！你他娘的快给老子开门！” 房间里，思思颤抖着蜷缩在床头角落里，双手还紧紧抱着电话，随时准备报警。 “小易！你他妈的疯了！你要干嘛！快开门！”蒋毅荣在门外大喊。 听到是蒋毅荣又回来了，小易反而放松了，他系好已经解开的腰带，整理了一下衣服，盯着思思说道：“是蒋毅荣，你别报警啊！我去开门！” 小易把门一打开：“毅荣！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蒋毅荣推了小易一把，愤怒的问道：“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强奸女学生呀？啊？！” “我……我……”小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蒋毅荣径直走到床边，看到思思还在床头蜷缩着发抖。 蒋毅荣走过去，从她手机接过那台电话，放回床头柜上。心想，还好自己来得及时，不然又他妈的玩完！ “易哥！你行啊！刚挨了顿打，又想坐牢啦？”蒋毅荣斜眼看着小易，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蒋毅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我要是晚来半步，你就等着老子去探监吧！”蒋毅荣骂道。 “我……我，我鬼迷心窍！一时冲动！我不对！我不是人！”小易边说边给了自己一耳巴子。 蒋毅荣烦透顶了，这他妈是什么人啊！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吐出一团烟雾，缓缓说道：“思思！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吧！报不报警你说了算！” 思思在床头小声抽泣着，没有说话。一听要报警，小易可就着急了：“别呀！毅荣！我这也什么都没干呀！” “你还有脸说！你这叫强奸未遂！等着坐牢吧你！”蒋毅荣恐吓道。 “兄弟！兄弟……不至于吧？你怎么能让我去坐牢呢？”小易着急的说。 “让不让你坐牢，不是我说了算的。你问她！”蒋毅荣严厉的说道。说完蒋毅荣又轻言细语的问思思：“思思你说句话。” 沉默片刻，思思才轻轻说了句：“算了吧！” 听到这句话小易才松了口气，蒋毅荣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他妈的混蛋！”思思指着小易大骂，又补充说道：“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报警也让你脱层皮！” 小易被骂得说不出话来，蒋毅荣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小易：“还不谢谢思思妹妹！” “谢……谢谢妹妹宽宏大量，我错了，对不起！” “你出去吧！”思思余怒未消地说道：“不想看到你！恶心！” 沉默片刻后，蒋毅荣说道：“你先出去，到门口等我。” 小易有些不情愿的走了出去，蒋毅荣跟着把门关上，又回到房间内。 小易站到楼梯间，点了根烟，嘴里嘟囔道：“什么事啊！不让我上，还不是想留给你自己上？还关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是想干嘛呀？小婊砸！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噶？还不知道跟多少人干过呢！草！算老子倒霉！” 房间内，蒋毅荣走到床前，看着已经放松下来的思思轻声说道：“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啊！” “看你们道貌岸然的，一表人才的样子，这不是什么好人啊！”思思气愤的说道。 “嘿！你别你们你们的啊！我乐不是那样的人！”蒋毅荣说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还装……”思思有意调侃道。 “我用的装吗我？”蒋毅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那你说你回来干什么？还不是想学他？”思思说。 “我……我……哎！那这么说我是真不该来！”蒋毅荣想解释又懒得解释。 “行啦！行啦！一点也不经逗！”思思看着语塞的蒋毅荣，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我也回去了。明天还有事。”说完蒋毅荣拿出自己一张名片：“有事打我电话。”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就不怕我再被欺负？”思思故作可怜的样子问道。 “你忙心！我把他带到我那里去。你就安心睡吧！”说完蒋毅荣就转身往外走，思思叫他她陪陪自己也没没用，他想着孤男寡女的，没什么也会扯不清，在这房间里待久了，小易都会误会自己，没那必要。 蒋毅荣开门出来，却没见小易身影，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卧槽，让你他妈等我你也不等。这八成是生我气了，蒋毅荣心想，你还堵上气了，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化解了问题，你特么说不定在局子里呆着呢。 蒋毅荣掏出手机打小易的电话，一连打了几次可他就是不接。 得！还怪上我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可让他为难的是，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回去吧，这小易这熊心豹子胆的别又杀回来做蠢事。不回去吧，自己在这里守一晚上那可就撇不清了，容易让人误会。蒋毅荣站在楼道里抽着烟，边抽烟边打小易的电话，他还是不接。 卧槽！吃力不讨好！蒋毅荣一肚子火。 自己是断然不能呆在这里的，要不然小易还不知道怎么误会自己。 他又拨通了杨凯的电话，杨凯迷迷瞪瞪的接通了电话：“干啥呀？那么晚了？” “来接我一趟！” 蒋毅荣给杨凯报告了位置，好不容易说睡梦中的服杨凯。他走到楼下，又看了看周围黑灯瞎火的仍然没看到小易。 蒋毅荣完全可以自己打车回去，之所以非得叫杨凯来接他，也是为了找个见证人证明自己没有在这里留宿，免得以后说不清楚。 等了二十来分钟，夜深已凉。灿烂的星河似漫天的流萤。蒋毅荣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孤独。 “大半夜的你在这干嘛！有好玩的也不叫我，完事了想起我来了！”杨凯笑着调侃道。 “拉倒吧！”蒋毅荣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这小子胆子真肥！早晚出事啊！”杨凯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他妈的！关键是这小子现在电话不接，说不定还记恨上我了。”蒋毅荣说完把抽剩下的烟屁股丢出窗外。 “不能吧！要是没有你，他上回都被人揍扁了！人不能那么不记情吧？”杨凯说。 “哎！人心难测！平心而论我还是感激他的。今天还借给我三千块钱。就冲这点，我也拿他当兄弟。”蒋毅荣深沉的说道。 “你俩关系处的不错。不可能记恨你了！别想多了。”杨凯宽慰道。 蒋毅荣回到勐洪宾馆，手机又响起来了，一看是个勐洪座机号码，一接听，居然是思思。 听筒里传来嗲声嗲气的声音：“荣哥哥！睡不着呀！来陪陪我吧！好害怕……” 第二十四章 噩耗传来 什么玩意，骚里骚气的，这小妹妹，那么小就会撩人。要是自己妹妹，非得好好管教管教不可！年纪轻轻都快成小婊子了！ “陪什么陪！赶紧睡觉！”蒋毅荣严厉的说道。 “哎呀！荣哥哥，人家想你睡不着嘛！”思思嗲声嗲气地说道。听得蒋毅荣一身鸡皮疙瘩。 “哎呀……来嘛……你来嘛……”思思嗲得更起劲。蒋毅荣觉得这姑娘是真喝多了，懒得和她纠缠，索性直接挂断了电话，脱衣服，洗澡，睡觉！ 洗澡时电话响个不停，想都不用想还是思思，烦都烦死了。你打吧，我特么就是不接！等蒋毅荣从浴室出来，一看手机哪晓得是爸爸打来的，赶紧又给回了过去。这大半夜的，连续打好几个电话，那准是有什么急事。一时间，蒋毅荣心里也打起了鼓，可别是什么大事。这家境，已然是家徒四壁，哪还经得起什么事！ “喂？爸！那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蒋毅荣急切的问。 “哎哟！老大呀！你了总算接电话了，你伯伯走啦！”电话那头爸爸显得非常着急。 蒋毅荣感到十分突然，才五十来岁六十不到的人，平时能吃能喝，还能干重活，身体硬朗的很，怎么说走就走了？ “啊？！啥时候啊？”蒋毅荣问。 “今天下午扛木头打猪圈来着，一起身就倒了，是脑溢血，这架势是抢不过来了，早晚的事了。你是家里长男，你一定一定要回来一趟！” “嗯！爸！我明天一早就动身！”蒋毅荣答道。 “好！路上注意安全啊！你伯伯还老念叨你呢，赶紧回来见上最后一面。” “好的，爸！您放心！”挂断电话，蒋毅荣心情难以平复，伯伯和爸爸是一母同胞，感情非常好，他们自幼丧母，两人携手共同走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伯伯从小就特别照顾爸爸，连爸爸和妈妈结婚都是他一手操持的。蒋家在村子里独门独户，向来受排挤，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情同手足。 蒋毅荣甚至还记得小时候伯伯经常把自己放在他肩膀上骑着四处玩耍，看得出来伯伯对他是非常喜爱的。伯伯还经常同他说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让全村人都不敢小瞧蒋家人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蒋毅荣不免心里一酸，难过起来。自己曾经是个学霸，学习成绩好首屈一指，老师疼，家长爱，寄托了全家人的期望。那时候村里还有人说蒋家出了个秀才，而自己年少轻狂，自甘堕落，最后只上了个破二本，真是有负长辈们的期望。 伯伯啊！毅荣对不起你呀！眼看着我就要出学校闯社会了，以后闹腾成什么样不好说，要是侄子有出息那天，您却也看不到了！ 想着想着，眼睛就湿润了。哎！天不假年啊！善良的人啊，为啥都不得长命？！ 蒋毅荣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见上伯父最后一面。 彻夜难眠，昨日种种，是毅荣不肖啊！ 清早五点多，按照董事长的作息习惯，蒋毅荣估摸着董事长已经起床了。 蒋毅荣到董事长门前敲了敲门，董事长也是正好在台灯下看书：“是蒋秘书吗？”董事长隔着门问。 “嗯，是的，董事长，我有事。”蒋毅荣答道。 蒋毅荣向董事长说明了情况，告了假，董事长表示非常理解，同意蒋毅荣立刻启程，并着杨凯开车送他，还特别给了蒋毅荣2000元慰问金。 “毅荣，你就放心回去，董事长身边有我呢。”张淑芬显然听到了蒋毅荣说的情况，从卧室中走出来轻声说道。 “对！你先安心回去，我会再调几个人到我身边来。回来后再好好投入工作！还有大事要做！”董事长拍拍他肩膀说道。 蒋毅荣谢过了董事长，回屋收拾起早已打包好的行李，急匆匆出了门去。杨凯把他送到了勐洪机场，转机到了昆明，又从昆明转机到了省城，辗转到江市，再坐大巴到金州县城，已是深夜十一点多。而县城离他家双桥村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还好家里安排了人骑摩托车专程来县城接他，不然他就只能走路回去了，等他到估计天都亮了。 有摩托车就快多了，个多小时就倒了。此时整个村子漆黑一片，只有蒋家灯火通明，家里人都在守夜，两个堂姐还有弟弟妹妹都回来了。 蒋毅荣冲进屋里，一下跪在了伯父床前。大叫了一声：大伯！ 此时他大伯已然奄奄一息，不能像往常一样答应他了，只是从他的眼神里感到有些许欣慰的笑意。大伯已经完全说不上话来了，就剩下一口气吊着没咽。 “怎么……怎么不送医院？”蒋毅荣看着围在身边的家人们问道。 “叫了救护车，可是医生说那么远的山路，赶到城里那肯定都不行了，抢救不过来，就让在家里赶紧见见想见的人。”蒋毅荣爸爸轻声说道。 哎！这病就是来得快，防不胜防，要是住在城里还能想点办法抢救一下，可这山路十八弯的，根本来不及。 “荣啊！估计你伯伯就是想再见你一面，等着呢……”伯母在一旁泣不成声的说道。 蒋毅荣悲痛万分，回天乏术，无能为力，只有悲痛！他一把扑到伯父身上，哭的像个孩子。 “大伯！毅荣回来了！毅荣回来看你了！伯父！”蒋毅荣伤心的哭喊道，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只见大伯的几根手指微微动了动，嘴唇毅张一一张的，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最后一口气一咽便撒手人寰了。床前的亲人们，哭作一团，伤心欲绝。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宣告着一个灵魂正式升天了，呼喊声响彻了双桥这个小山村。 睡梦中的村民们都知道一个辛劳了一辈子的人真正走了。 蒋毅荣虽为长男，却常年在外，对农村中的老礼知之甚少，幸好一切还有父亲操持着。让一切看上去不至于那么没有章法。 这出了正月的季节，村里年轻力壮的男子都出去打工去了，留在村子里的大多是些老幼妇孺，和别人比起来伯父的丧礼就要冷清得多。摆了十几桌流水席，亲朋好友们纷纷前来悼念，稍微热闹了一阵。 在一片唢呐锣鼓敲敲打打的喧嚣和鞭炮震天的喧嚣中，人们把大伯的棺木抬上高高的山岗，葬入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后，各自散去。村子里归于平静，只有蒋家人还沉迷在深深的悲痛当中。 生命就是一道轮回，从哪里来还将回到哪里去。只有农民对土地有着无法言喻的深情，他们一辈子和土地打着交到，一辈子面朝黄土，死后也将埋葬在土地里，最后化为泥土。 只有这青山知道，农民有多爱着这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伯父的突然离世给蒋毅荣造成了深深的遗憾，那就是不能风风光光的为他办一场葬礼。而伯父身前对他的殷切的嘱托鞭策着他，一个声音呼喊着：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必须和时间赛跑！上一辈已经开始凋零了，这一辈人该活出个样来！ “毅荣！”伯母手中拿出一个包裹，轻声说道：“这是你伯父身前让交给你的东西，你收好。” 蒋毅荣望着瘦弱憔悴的伯母，说不上话来…… 第二十五章 要钱还是要命 蒋毅荣接过的那个包裹，当着家人们的面打开来看，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传家宝，而是一部家谱。 对于祖上的渊源蒋毅荣是知道一些的，小时候常听伯父和父亲提起过，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祖上也曾阔过。 “按家里的规矩，这族谱要传给这家中长男，我这辈子也没给你大伯生个儿子，你两个姐姐也都外嫁了，你大伯身前交代要传给你保管，一代一代传下去……”伯母哽咽的说道，言语间透露出对伯父无限的哀思。 蒋毅荣明白大伯的深意，他是多么希望蒋毅荣重振家族的荣光，不要让这双桥村的人们小瞧了老蒋家。 蒋毅荣何曾不想呢？这些年，遭受的非议还少吗？别的不说，就看看这双桥村，别看闭塞在这群山之中，这几年村子里也盖起了不少新房子。而蒋毅荣家呢？三个孩子读书，这学杂费和生活费就像三座大山一样压在父母头上，就是盘这三个孩子读书都盘不过来，更别提盖新房了。 而别人家呢，和蒋毅荣一般大的初中毕业就到外边闯社会了，这几年也有发财的。于是，村子里就形成了一股舆论风气，认为这社会读书没什么用了，只是浪费钱罢了。不管在哪，有钱说话就是硬，没钱就抬不起头，在农村也不例外。因为家里穷，蒋家在村子里可以说是毫无地位可言，不管什么场合，都是受排挤的。 长期处于弱势，蒋家人骨子里就有一种自卑感。但他们骨子里又是迫切想要改变命运的。 这天，蒋毅荣、蒋毅臣、蒋小娴三姊妹挨家挨户去给村里人送还借来办丧事的桌子，三人沿着河边小路扛着桌椅板凳走着，远远看见一辆皮卡来进村，停在村部门口，正好与他们撞见。 从车上下来的是蒋毅荣儿时的玩伴陈龙，他梳写个大背头，胳肢窝下还夹着个包，皮鞋擦得铮亮，看见是蒋毅荣，打招呼道：“毅荣！你回来了？” “陈龙啊！”蒋毅荣笑着回应道。 陈龙笑着给蒋毅荣递了一根蓝嘴芙蓉王：“哎！知道你大伯不在了，可是工地上事情多，硬是没回不来帮忙，这不今天才得空回来，可事情都办完了。” 蒋毅荣放下扛在肩上的桌子接过烟：“嗯，你有这心我心领了，听说你这几年在城里包工程一直干的不错啊！” “嗨！小打小闹！还是你们好！大学生。”陈龙笑着说道。 “你马上要毕业了吧？工作定了吗？”陈龙又问。 “嗯，现在还在实习。”蒋毅荣说。 “我有个表妹，也是今年毕业，听说毕业了在电力公司上班，有钱！你了？打算做什么？”陈龙问。 “噢！那挺好的！我还没想好！”蒋毅荣尴尬的笑了笑。 陈龙见话不投机，便说：“那你忙着，我回家还有点事。噢，对了，你啥时候出去？我今天晚上回城里，可以捎带你一起。” “不了，我还要在家里呆两天。”说完蒋毅荣扛起桌子，叫上弟弟妹妹继续上路送桌子。 “哥！陈龙这几年课混得风生水起，包工地没少发财！”弟弟蒋毅臣说道。 “嗯，你别琢磨这些！安安心心读你的书，准备高考。”蒋毅荣严厉警告道。 “嗨！我看这书读不读无所谓了！我估计我这高考也够呛，一点把握都没有。”蒋毅臣泄气的说道。 “你考都没考，你怎么知道！”蒋毅荣训斥道。 “都模拟考了几次了，我感觉就这样了。”蒋毅臣满不在乎的说。 “贺，二哥他成天就和不三不四的人玩，还谈女朋友！”蒋小娴赶紧乘此机会告了二哥一状。 “小娴！你……”蒋毅臣想打断，却被蒋毅荣接着骂了一顿：“玩吧！玩吧！咱老蒋家出了我们两个报应仔，全是完蛋了！小娴，你可要好好读书！考清华！考北大！大哥全力支持你！” “嗯，哥！你放心，我可不像二哥！”蒋小娴俏皮地说道。 “我……我怎么了？告诉你，二哥我都想好了，考不上大学，我就去当兵！”蒋毅臣自负的说道。 “当兵！现在当兵也要有文化啊！你这样，在部队也不吃香了！”蒋毅荣打击道。 “我不管，反正我就想在部队锻炼几年！干啥也没有扛枪帅！”蒋毅臣说。 “嗯！你要真有心当兵报国，我也不拦着你！自古出人头地就是三条路，读书，当兵，经商。”蒋毅荣说完把吸剩下的烟屁股丢掉了小河里。走接着说：“你俩就别在家呆着了，今天搭陈龙的车回城里去，我过两天到学校看你们。” 把所有的桌子送完已是下午三点多，回到家看到伯母和两个堂姐愁眉苦脸的。 “李二狗这没良心的！你大伯身前给他家拉木材，有几千块钱工钱硬是没给。这不你大伯不在了，我去要，他还死不认账了！还骂人！你说说，毅荣，有这么做人的吗？他是欺负我家没个男人啊！”一回家就听到伯母不停的念叨。 一听到这事，蒋毅荣气不打一处来，真他妈的欺负我老蒋家没人了？蒋毅荣水也没顾得上喝一口，就冲了出去，要找李二狗要账。 见蒋毅荣冲了出去，弟弟蒋毅臣也跟了出来。两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就这样亲冲冲奔向李二狗家，任凭妹妹在身后喊，就当没听见。 “李二狗！” “李二狗你跟我出来！” 蒋毅荣和蒋毅臣在李二狗家门前叫道。 “干啥呀？大喊大叫的！”出门答话的是李二狗老婆，一个出了名的泼妇。 见到是蒋毅荣兄弟，这婆娘也大致知道是为何事，便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二狗不在家！你们找他啥事呀？” “婶子！我们是来替我大伯要工钱的！”蒋毅荣说道。 这时李二狗从屋里走出来，根本不把这两点少年放在眼里，嚣张的说：“要什么钱！没钱！” “李二狗！我大伯身前给你干了多少活？他才刚死你就不认账？”蒋毅荣说道。 “什么账？！冤有头债有主，谁的钱谁来要！”李二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耍起无赖，蛮不讲理。 这话听的蒋毅荣兄弟气不打一处来！心里骂道他妈的我大伯要是还能来给你要账，我还跟你费什么话！ 人在气头上，蒋毅荣一把抓起李二狗，摁到墙边上骂道：“李二狗！做人要凭良心，小心我大伯从坟里爬出来找你！” 李二狗见蒋毅荣这小子居然敢动手，喊了声：“哟黑！敢跟老子动手啊？”说完也使出一股子蛮劲，反手抓住蒋毅荣的衣领，想把蒋毅荣推开，却哪晓得自己眼前的蒋毅荣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而是一个年富力强的年轻汉子！ 蒋毅荣反手用力一转，把李二狗摁倒在地，大骂道：“你他妈给不给钱！”李二狗死鸭子嘴硬：“老子有的是钱！老子愿给就给，不愿给就不给，你管得着么？” 见李二狗嘴吧死硬，弟弟蒋毅臣从李二狗家院子里搬来一拓砖头，“啪！”一块砖头摔碎在李二狗头边，把李二狗扎扎实实吓了一跳。“你给不给？”蒋毅臣说完啪的一下又朝地上拍碎一块砖头，见状李二狗的泼妇老婆大叫道：“杀人啦！杀人啦！”一时间左右邻里纷纷赶了过来。人群里议论纷纷：“这是干嘛呀！这两兄弟怎么那么横！” 蒋毅荣朝着人群喊道：“李二狗欠着我大伯的工钱，死不认账！凭什么别人的都给了，单单我大伯的不给？！”越说蒋毅荣越气愤，把李二狗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蒋毅荣当着众人的面又把李二狗挟持着上了李二狗家二层小楼的楼顶，气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的不给钱，老子现在就拉着你跳下去，让你到阴曹地府去见我大伯，看你给不给！”说着蒋毅荣就把李二狗推到屋檐边上，楼下已经围满了人，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有人喊：“毅荣啊！别干傻事！快下来！别整出人命呀！” 李二狗被蒋毅荣挟持着，吓得两腿哆嗦，打他小时候起，就没人敢对他那么狠，蒋毅荣这不要命的年轻人，是真敢玩命啊！他小心翼翼的，战战兢兢地说道：“小子……别……别冲动……” 蒋毅荣又把李二狗往外推，撂倒在地，头和半截身子已经横在空中吊着，只要蒋毅荣再使把劲，取他小命就在顷刻之间。李二狗被吓得再不敢说话，他老婆只吓得在楼下鬼哭狼嚎大喊大叫只跺脚撒泼。 “二狗呀！你欠人家多少钱，赶紧给了吧！非得搞个家破人亡啊？！”楼下有年长的老人劝道。 这时，蒋毅荣他爸从人群中急匆匆挤了进来冲楼顶大喊：“毅荣！你小子别犯浑！快！快下来！” 蒋毅荣看见是爸爸，一辈子懦弱无能，忍气吞声的爸爸，更是气从心起，喊道：“爸！儿子今天就是犯了国法，粉身碎骨也要替我大伯讨回个公道来！打我记事起，这些人就瞧不起我们！他们是欺负我蒋家没人啊！今天我就让大伙看看，我姓蒋的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蒋毅荣又把李二狗往外推了一把，抓住李二狗的双腿，把他头朝下掉在半空中。这是真要出人命啊！所有人都惊吓得咋舌。 爸爸看见蒋毅臣还站在下面看热闹，着急地骂道：“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快上去把你哥拉住啊！” 人群里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哪是什么大学生。分明就是个烂仔啊 “拉什么拉！我哥他多有种！”蒋毅臣一句话把他爸顶了回去，气得蒋老汉干着急。 “李二狗！我最后问你一句，给不给钱！”蒋毅荣大喊着把李二狗整个人挂在空中，只要李二狗敢说半个不字，这气血冲头的年轻人就敢松手送他见他大伯。 第二十六章 不期而遇 看着被蒋毅荣倒挂在空中的李二狗众人都为之捏了一把汗。他的小命可是完全捏在蒋毅荣手里了，只要蒋毅荣一松手，村里人可就又要忙活一桩丧事了。 围观的人们有的劝蒋毅荣快别闹了，有话好说。有的则暗自幸灾乐祸，心想李二狗平日里骄横跋扈惯了，这下可总算有人治他一下了。 “哥！你放心！你要是坐牢了，我一定会替你尽孝照顾爸妈的！”蒋毅臣在楼下大喊，他和他哥一样，早就看不惯父母一辈子忍气吞声唯唯诺诺了。听到蒋毅臣这瓜娃子喊了这么一句，可把他爹气得半死，让你上去拉住你哥你不去也就罢了，还在这里瞎起哄，帮倒忙！ “你小子说啥呢！狗东西！”他爹骂道。说完，他爹就要上楼去制止蒋毅荣。 “爸！你别上来！你上来我就放手啦！我摔死他！”蒋毅荣大喊道。 众人又捏了一把汗，赶紧把他爹拉住。李二狗吓得那个哭鼻子喊娘：“哎哟！娘啊！救命啊……救命啊……” “别叫了！你他妈把我整烦了，我就让你死！”蒋毅荣恐吓道。 “毅荣啊！你放叔上去，叔给你拿钱……”李二狗央求道。 “当真？！”蒋毅荣问。 “当真，当真，当真……快……快……”李二狗连连称是。 见李二狗服了软，蒋毅荣一把把他拽上来，押着他下楼。 “媳妇，快！快给毅荣拿钱！”李二狗急忙叫道。 他媳妇儿哪敢怠慢，赶紧跑进屋里给蒋毅荣拿了钱，递给蒋毅荣：“你数数！” 蒋毅荣接过钱，数数下，正好六千三百块钱。收下钱撂下一句：“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别想欺负老实人！”便从李二狗家离去。李二狗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瘫坐在墙根下，不停的打着哆嗦。 这村子里的人也算明白了，这蒋老汉好欺负，可他这两个儿子可不好惹。那可是真敢玩命的主啊！ 蒋毅臣追着他哥屁颠屁颠跑回家：“哥！哥！你真行哈！给那二狗子治得服服帖帖。” 蒋毅荣回到家把钱交给伯母。两个堂姐说：“大佬！多亏有你啊！” 伯母拿着他那死去的丈夫挣的血汗钱，欣慰的说道：“我们蒋家以后可就指望你们兄弟俩了……” 要不说农村里重男轻女呢！有的是只有男人站出来说话才管用。 蒋毅荣骨子里是不提倡暴力的，但是这事也是完全没办法。大伯刚死，就让伯母蒙受如此委屈，实在看不过眼。加上他对伯父的特别感情，也只有这种粗暴的做法能够告慰伯父在天之灵。 讲道理谁都会，可是讲道理不是谁都听得进去。眼下，他们蒋家哪有资格和人家讲道理？有钱了，放个屁都是道理，没钱再有道理都是放屁。 如果暴力能够捍卫一家人的尊严，那么蒋毅荣也绝不放弃选择暴力。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为家人做的，别无选择，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父亲冲进门来，把蒋毅荣兄弟骂了一顿，不知道你们这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做出那么鲁莽的事，让别人怎么看待蒋家人。 蒋毅荣无意和父亲争吵，但是看到他胆小怕事的懦弱样子，还是忍不住顶了嘴：“只许他们不讲理？我们就得讲理？” “你是拍屁股走了，又出去了。他李二狗是轻易服软的人？以后他又来找我们家麻烦怎么办？”他爹骂道。 “他敢！”蒋毅荣说。 “对！他要是敢再报复，再整他一顿！”蒋毅臣在一旁附和。 “天天整啊整的！你们打得赢几个？”他爹继续教训两个儿子。 “爸！你生两个儿子是干嘛用的？你不敢你就让我们两兄弟来！”蒋毅荣说。 说不过两个儿子，也就只能这么招了，好歹钱要回来了。他爹嘴里是骂着，可心里还是略感欣慰，自己懦弱一辈子，声的两个仔子倒是有种极了。毅荣说得对呀！我有两个儿子！谁敢欺负我蒋家无人？ 吃过晚饭，弟弟妹妹搭陈龙的便车就回学校去了。 “你哥挺猛啊！”陈龙和蒋毅臣说着话：“还真看不出来！那时候我们读书，你哥可是成绩最好的！”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蒋毅荣臣说。 “哎！李二狗这人也是，该给的钱不给，真是欠揍！”陈龙说。 “可不是嘛！他这个人，完全不要脸！”蒋毅臣说。 一路上闲聊，漆黑的山林里，一道车灯在这山沟里穿梭，格外打眼。 蒋毅荣把弟弟妹妹送上车，一个人往家走，这小山村一千寂静，各家各户零零星星的灯光使得这座寻常的山村更显得冷冷清清。 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它不因谁的离去而动容。 生和死不过是这世上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有自作多情的人才为此喜悦或者悲伤。 那条蒋毅荣最熟悉不过的小道上，月光如银，四下幽暗，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在香烟燃烧中的一明一暗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慈祥面孔在冲他微笑，凝神一看，那人又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一个成熟的男人是敢于独自面对黑暗的，不惊不恐。因为人真正强大的是内心，当一个人穷困得只剩下一颗心才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候，在没什么可以失去，他是无所畏惧的。 上一辈已经老去，这一刻那个少年他已经长大了。他回望着身后的路，那条他曾经每个月来回都要走的求学之路，也是现在弟弟妹妹们走着的路，从前的身影历历在目，却看不见未来何去何从。 迷茫是青春的通病。现在的自己是否对得起曾经的那个你？走好脚下的路吧，汗水和泪水都浇筑着人生的基脚。 伯父，安息吧。未来，有我。 蒋毅荣在家帮父亲把房顶修了修，防止雨季来临时漏水。他都能“上房揭瓦”了，父亲看着干活有板有眼的蒋毅荣，欣慰的感叹道：儿子长大了！可以顶门立户了，索性由着他去吧！ 隔壁老唐的女儿大专毕业，找了点关系到林业局上班去了，而自己的儿子他是什么也帮不了他，可惜了他这本科文凭了。看着卖力干活的蒋毅荣，父亲心中不免心生愧疚起来。以这小子的资质，但凡家里有点背景，也不至于一事无成吧！儿子，你就放心去闯荡吧！爸爸这不用你操心，管好自己就行了。 蒋毅荣准备返回勐洪，经过金州县城，顺便去县一中看看弟弟妹妹。蒋毅荣买了一兜水果和两件牛奶交给妹妹，嘱咐她给二哥分点几句便要赶着去坐车了。 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句：“李雪！” 蒋毅荣不自觉的回头一看，一个似曾相识的漂亮女子上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奥迪轿车。 李雪？是李雪吗？蒋毅荣在马路牙子上驻足，想看个究竟，可那奥迪起步一脚油门，转眼连尾灯都看不见了。 蒋毅荣在心里苦笑了起来，是又如何？你现在有什么面目见到她？李雪啊李雪，心目中的女神啊，也如此俗套，找了个有钱的中年人吗？ 现实就是如此吧？如果无法拥有，且怪自己无能吧！ 第二十七章 谈判遇阻 蒋毅荣打了个车到了汽车站，坐大巴到江市转车。看着车窗外远去的山峦，情不自禁的有些伤感起来。故乡啊！多好的山，多好的水，却容不下这单薄的肉身。想起母亲把他送到村口的情形，她眼神里流露的疼爱和不舍，那言语间寄予的期望，心里就一阵阵酸楚的翻涌。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为人父母者谁不期望庇佑孩子一生？为人子女者谁不想陪伴父母左右？奈何，只有漂泊。 富人讲究，穷人将就。因为贫穷，人们为了糊一张嘴，总是对生活做出各种妥协。抛家舍业，骨肉分离，夫妻分别，这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需要注意的事，人们对生活做出的不得已的妥协，不代表他们对命运的低头。事实上，他们从未向命运低头，因为他们从未停止过奋斗。 他们相信，今天对自己的残忍，是为了明日更有尊严的重逢。 蒋毅荣已经暗下决心，不出头，绝不回头。这次回乡，他看明白了很多，也看淡了很多。他不想挣扎在最底层，像茅坑里的蛆虫一样，拱着一滩屎还乐在其中。 走出去是最好的选择。只有成功才是解决一切难题的钥匙，只有成功才能获得世人的尊敬，再也不用通过暴力以死相逼才能捍卫自己的利益。 有了钱，第一件事就要给爸妈也盖栋新房子，让他们体面的活在村里人羡慕的目光中。 有钱，那是多么遥远的事。眼下，是活着。 李雪，奥迪。呵呵，不提也罢。有钱就是好啊！有钱老牛吃嫩草。 半年后，勐洪。 宏盛集开发的项目，就要正式动工了，蒋毅荣正在和一个供应商商谈水泥进场的事情。讨价还价间，俨然像个稳重的商人。 此前蒋毅荣回学校进行了论文答辩，领了毕业证。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实习生，他名片上（见习）两个字也去掉了，现在是堂堂正正的董事长秘书。 项目动工前，董事长召开会议，把蒋毅荣就留在项目上了，他的主要职责就是督导项目的进度并严防工程腐败，定时不定时的要向董事长汇报工程情况。董事长下的命令是一年内一期工程的主体必须全部完工。 从北京调来的刘建新是项目经理，这些年他经手了不少项目，但只有这个项目让他觉得别扭。以往都是大拿，可这次董事长安排了蒋毅荣这双眼睛在身边，多少让他有点不自在。 论级别，刘建新比蒋毅荣高出几个级别，可是蒋毅荣他可是董事长身边秘书直接下派，虽说董事长是回北京去了，可是留下蒋毅荣在这里，和他本人在也没什么区别。这就是个锦衣卫，皇上的眼线。多少让刘建新感到有些掣肘。但又没有办法，总不能直接把蒋毅荣整走吧！再说也整不走啊！ 目前工地还在建临建，三通一平。刘建新专门给蒋毅荣在工棚里安排了个单间，算是有意抬举蒋毅荣了。 这前期的的准备工作做完了，很快就要进入正式施工。可是这采购部也真是水土不服，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水泥供应商还没敲定，这也不能怪他们，只怪上面为控制现金流，定的条件太苛刻。又要马儿跑得快，又不给马儿吃草，哪有那么轻巧容易的事。 可是这项目工期可是紧的很，蒋毅荣要向董事长对进度负责，不得已毛遂自荐，亲自上阵，越俎代庖，干起了采购部门该干的活。 蒋毅荣主动包揽，可帮了采购部大忙。此前采购部已经被搞烦了，进行了几轮谈判，上报了几个方案都被总部否了。采购部部长是个退役自主择业的军人，正团上校军衔，做事直来直去，一看上面否了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定下的方案，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和信心。在他看来，他们报送的方案已经是选取价格最优，付款方式最优的了。可是上面答复价格可以，但付款方式必须由三十万一付调整为五十万一付，且需留百分之十五的尾款作为质保金，这一点上他们只谈到了百分之五。 那么大个企业，控制现金流流出，对维持企业现金周转是至关重要。为此，能缓付的就缓付，能少付就少付，这是一贯做法。 “这又不比内地，供应商多，这小地方，就这么几家，让我再上哪找去！”采购部长董毕成抱怨道。 “按照上头指示办！你是采购部长，这是你的事，下周一我就要有水泥进场！我马上就要打地基，下个月主楼必须出正负零！”项目经理刘建新一点余地也不留，把董部长气得真没话说。好歹他以前也是县武装部部长，做过军事主官的，这刘建新那么跟他说话，他肯定好受不到哪里去。 讨论一度变为争吵，陷入僵持。此时蒋毅荣自告奋勇站出来：“听说那卖水泥的曾老板是我老乡？让我试试吧！” 这还有这等傻子呀！烫手山芋都抢着接，刘建新一看，得！就你了！整成了皆大欢喜，整不成，责任反正也是这小子的。谁让你装什么大拿呢！ 蒋毅荣主动把这棘手的活揽了，真是救董部长于水火，感激涕零啊。 “蒋秘书！谢谢啊！整完了我请你喝酒！”董部长握着蒋毅荣的手，感动的说道。 “首长您客气，都是给公司效力，不必客气。”蒋毅荣对董部长礼貌而尊重，以首长相称，符合他退役前的职务，蒋毅荣让他继续过首长瘾，让董部长格外喜欢同他打交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先前蒋毅荣和水泥供应商谈判讨价还价那一幕。要说他多管闲事也行，说他尽忠职守也行。反正，这事就被他包揽在他身上了。 谈来谈去，这卖水泥的曾老板就一个顾虑：“你们宏盛集团根深树大，来头不小，背景身后，五十万一付，我咬咬牙也能应付得起，可万一你们要是拖着不付，不按照合同走，那我这小本买卖可就要被拖死啊！” 这一轮谈判也就卡在这里了，曾老板咬死三十万一付不放松，如果非得五十万一付，那就得提高供货价格。这不是扯嘛？要是这么个整法，我蒋毅荣还用得着在这和你费什么口舌。 见谈判也进行不下去，喝了一盏茶后就此作罢。 “老乡！咱们今天就谈到这吧。明天晚上，我请你喝酒！”蒋毅荣起身说道。 “兄弟！出门不容易，咱们是老乡，买卖不成交个朋友也成，明天我请你！你想去哪喝？”曾老板也起身，挺着个大肚腩，和蒋毅荣握手，那手上金镶玉的大戒指格外打眼，活脱脱一个肥头大耳的小土豪。 “不不不！我请！我请！”蒋毅荣心想，董事长临走前给了他两万特别经费，不就是干这事的嘛！不用白不用。 “行！明天再说吧！”说完他们从茶楼里出来，曾老板开着霸道走了，蒋毅荣是从工地上要的车，一辆金杯面包，相比之下够寒碜的了。 蒋毅荣回到工地，正值项目经理开每天的生产例会。 “目前各项工作进展顺利，工人也招募到位，现在就是水泥这一环节仍然无法敲定！”刘建新打着官腔继续说道：“希望蒋秘书这里加快谈判进度，不要辜负董事长对你的期望！” 这话里话外，就有些冷嘲热讽等着看笑话的意味了。 “小易，你把今天的会议记录整理一下，报送总部。散会！”临散会刘建新还不忘特别交代一下小易把会议记录上报总部，这不是等着看笑话是什么？ 散会后，只听刘建新嘴里小声嘀咕道：“还以为自己多大本事呢！闹了半天也是白忙活！” 这声音虽不大，蒋毅荣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刘建新脸上露出诡黠的笑容，他本就是说给他听的。他现在是正等着蒋毅荣谈不成，再治他个罪呢！ 第二十八章 调侃富婆 自从上次小易欲对思思行不轨之事被蒋毅荣及时赶到制止，他和蒋毅荣之间就产生了嫌隙。在他看来，思思这么一个年轻貌美又开放的学生妹子，他自己不吃也就罢了，偏偏也不让他吃。还一本正经的把他训了一顿。 恐怕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根子可能是因为嫉妒。他嫉妒蒋毅荣在各方面总是压他一头，工作上蒋毅荣总是深得董事长信任，生活社交上，他人缘总是那么好，就拿思思来说吧，为什么偏偏喜欢蒋毅荣？ 小易已不是从前的小易了。他忘了，他在骑士酒吧被打，是蒋毅荣出面抹平了这件事。就因为一个女的，他就要记恨蒋毅荣了。这就是人性。 面和心不和，是他们现在关系的写照。所以刘建新说让整理会议记录上报时，小易心中是窃喜的。他现在已经有意识的投靠上了项目上的一把手刘建新，只有博得刘建新的信任，他就能在项目上博得一席之地，有刘建新罩着，他就能站稳脚跟。 蒋毅荣担心的也正是这点，他能感觉到他和小易之间已经离心离德，交情只停留在表面了。他也担心小易在汇报中添油加醋。蒋毅荣也有些后悔，为什么脑门一热就接了这个活呢！这三百号工人已经进场，材料上耽误一天就要停工一天，怎么多人停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如果自己不逞能，这事可以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作死的催进度就行。可偏偏自告奋勇的他，把这事变成了自己的事。 好在曾老板同意和他约个饭局，他觉得还有一丝希望扭转局面。关键是如何打消曾老板的顾虑呢？ 哎，脸没露成，倒把屁股给亮出来了。这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这事要是没办成，可就让集团上下看自己的笑话吧。 第二天蒋毅荣连生产例会都懒得开，早早就出去了。他琢磨了很久，要说服曾老板，还得找个说话有分量的人在中间说和说和。他能想到的只有贺瑜。 蒋毅荣带了点礼物又跑到贺瑜家。贺瑜正闲着没事在家里练健美操呢。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贺瑜接过蒋毅荣手中的礼物邀请蒋毅荣到客厅坐下。 “你先坐会，姐先洗个澡，全是汗。”贺瑜笑着说道，说完走进了浴室。 蒋毅荣干等着无聊的很，只听着浴室里洗澡水哗啦啦的。 贺瑜一边擦拭着身子，一边欣赏着镜子中自己的胴体。哈！这健身还真有用，肚子上的肉肉又小了一圈，更加凹凸有致了洗完澡，贺瑜在浴室里又涂涂抹抹的整了半天才出来，本身岁月经年，她可没勇气素颜见蒋毅荣这个小鲜肉。 “毅荣，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不可能是来找我闲聊天吧？”贺瑜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嗨！没啥事！想姐姐了不行呀？”蒋毅荣半开玩笑似的笑着回答。 “切！外边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多的是，你会想我这么个老太婆？”贺瑜打趣的说道。 “看你说的，你看你多有气质！这身材！这皮肤！我看着怎么像十八岁的大姑娘呢！”蒋毅荣继续调侃道。 “就你嘴甜，就会哄人家开心！”贺瑜一脸娇羞，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啊！”蒋毅荣说。 “你们这些年轻人，成天撩妹子撩习惯了，姐可不是那些小女孩那么好骗的。”贺瑜说完朝蒋毅荣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姐姐，我可就追你了！”蒋毅荣又是一顿调侃。 “哈哈哈！你呀你！”贺瑜大笑，显然被蒋毅荣这小帅哥哄得乐开了花，云里雾里的。是女人就都有颗少女心，女强人也不例外。 “你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说吧，啥事！”贺瑜直接追问。 “事情呢，就是个小事，想请姐姐陪我吃餐饭。”蒋毅荣看着正在兴头中的贺瑜，卖起了乖。 “吃饭呀？我考虑考虑，想和我吃饭的人可多了去了！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就吃你这餐饭。”贺瑜笑道。 “呃……呃……就吃个饭还需要什么理由嘛！”蒋毅荣真找不到什么理由，一时词穷。 “哈哈！”贺瑜看到蒋毅荣一脸茫然，噗嗤一笑道：“这想请我吃饭的男人吧，无非两种，一种是有求于我，另一种嘛……就是想睡我。你是属于那种呀？”和瑜倒是直接成熟女性可不羞于直说男女之事。 “嗯……”蒋毅荣不知道怎么说，干脆调情调到底吧，说道：“那我要是说我想睡你呢！” “嚯！你这小子，你可真说得出来！”说完贺瑜把刚擦完头发的毛巾扔蒋毅荣头上，一股清香袭人。 蒋毅荣摘下毛巾，故意装着深深嗅了一下：“真香！”只见贺瑜一脸绯红，微微一笑。 “那我又问你！想睡我的人又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粹看我这个独居女人有机可乘，寻找刺激，还有一种是看上我的钱财。你又属于那种？”贺瑜一脸坏笑，看着蒋毅荣被装进自己挖的坑里。 蒋毅荣被贺瑜这两问可问得尴尬，怎么回答都不合适。还别说，这么个多金的中年美妇，没人眼馋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玩笑开的，把自己装进套里了。不好正面回答，便笑着反问道：“哎呀！姐姐魅力不小呀！看来很多人惦记你呀！你可要守住呀！” “去去去！姐又不是小孩了，这我还分不清楚？”贺瑜笑道。 “我知道你清楚，这不是怕你上当受骗嘛！”蒋毅荣说。 “算啦！不能再逗你了，再逗你姐都要受不了了。你就直说，找姐什么事？”贺瑜故作娇态问道。 “嘿！姐呀！你可别憋着，你就直说，你想怎样，弟弟一定满足你！”蒋毅荣是调情上瘾了还是怎么着，明知她哪里痒，就偏往哪里饶。 “你看，你看，又来了。姐不会占你便宜的。有事就说吧！想要报答姐呀，以后再说。”贺瑜表现出一种成熟女人的克制，他俩虽然已经很熟悉了，能够很轻松的聊各种话题，但真要跨出那一步，还是觉得尴尬。再说了，这也就是相互逗趣玩玩，那还敢假戏真做。 蒋毅荣看着和瑜，也是怪怪的，莫名其妙和她说这些，还那么轻松自然，毫无违和之感。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把她当做大姐，可不能坏了分寸，这要是真做点啥，日后如何相见？便赶紧就坡下驴，说正事。 “是这么回事，我们工地上渣土的活不是包给成哥的人在做嘛！现在工程进度挺顺利，可是这眼下水泥就是一直没敲定……” 蒋毅荣一五一十把水泥这事给贺瑜说了一遍。贺瑜笑道：“你挺能啊！大包大揽的，扛不住了吧？” 蒋毅荣尴尬的笑了笑。 “那怎么办啊？姐又不卖水泥？怎么帮你了？”贺瑜问。 第二十九章 成功的饭局 “我知道你不卖水泥，你要是卖水泥这事不就轻巧了！”蒋毅荣把手中的浴巾还给贺瑜。 “那你说要我怎么帮你？”贺瑜接过浴巾，起身把浴巾放到浴室里。 “你就去帮我做个说客就行。”蒋毅荣见贺瑜从浴室里出来说道。 “说客？我说话就管用了？”贺瑜问。 “管不管用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蒋毅荣说。接着又分析道：“你在勐洪这个地方算有名望，说话肯定也有分量，凭你的影响力，在这地界上是谁都会卖你几分面子吧！” “这你可就抬举我了，老弟！”贺瑜微笑着说。接着又不解的问：“你们那么大的集团，还差这几个钱？一趟给人家不就齐活了？” “哎！这能是我们说了算的？上边怎么交代，咱就怎么做！再说了，哪个有钱人的钱不是一分一毫算计出来的？这叫控制现金流，上边自然有考虑。并不是差这点钱，可是生意就得那么做。”蒋毅荣也很难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接着又说：“你看你做的这个玉石生意，没差你一分钱吧？并不是差这点钱。” “这倒是！你们老板有门道，这些破石头一到北京就被他整成了炼金石，不知圈了多少钱。”贺瑜说。 “那可就是他的事了，你不亏就行了，你管他赚多少呢？” “好吧！看在你面子上，我出面给你们说几句话，管不管用，那我可不打包票。不过你说那卖水泥的曾老板，我倒是认识，有过生意往来。”贺瑜说。 “那就好！谢谢姐！”蒋毅荣一脸谄笑。接着又问：“对了！成哥他在么？” “他呀！你就别打这个算盘啦！人家忙的很！”贺瑜说。 眼看饭点快到了，蒋毅荣正准备打电话给卖水泥的曾老板，没想曾老板电话率先打进来了：“老乡！我在水库旁边这个农家乐，你等下过来呀！咱们吃驴肉！” 没想到这曾老板还真是说话算话，便答道：“好！我一会就过去！” 等贺瑜收拾一下，两人开着贺瑜的宝马就出发了。约摸二十来分钟，来到勐洪水库边上的农家乐，简陋的木板房依山而建，俯揽湖光山色，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水面上，荡漾着金闪闪的光芒，景色迷人。 “哎哟！贺总！”曾老板一见贺瑜便主动打招呼道：“来来来！坐，坐！” 蒋毅荣和贺瑜坐到了曾老板对面，正好面向波光嶙峋的湖面。 “老乡！我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们老乡，这是边防派出所的林政委，这是武装部的苏部长！这是刘老板，也是做生意的。”曾老板挨个介绍着坐在他身旁的几位朋友。 “哦哦哦！那么多老乡啊！”蒋毅荣笑道，又起身和他们一一握了手。 这时刘老板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蒋毅荣和贺瑜各一张，一看原来刘老板是做模板、木方、架子管的。 蒋毅荣和贺瑜泽各自拿出自己的名片，挨个发了一遍。 “嚯！小老乡年轻有为呀！”林政委看着蒋毅荣的名片说道：“董事长大秘！” “哪里哪里！跟您比起来差远了！”蒋毅荣连忙谦虚道，只有他知道这个秘书值个屁的钱，这就是拿着董事长的虎皮当大旗罢了。 看到坐在对面的两位军人，蒋毅荣真后悔没把董部长叫来，要不然他们军人之间岂不是更容易亲近？ 过了一会，上了几道菜，大家除了贺瑜一个女士不喝酒，一一相互敬了一轮。借着酒兴，蒋毅荣率先扯入正题：“曾老板！我看这水泥进场的事，您还是让一步，就当给老乡一个面子，支持一下小老乡的工作，老乡做起来了，以后有什么事也好说话不是？”说完蒋毅荣吃了一口菜压压闹肚子的酒气。 此时曾老板还有点半推半就的，说道：“老乡，你们那么大的集团就不能爽快点？” “哎！老乡你有所不知啊！我们集团搞了多少项目，都是那么办的，上边也是不了解这小地方的情况，也只能上边怎么说，下面怎么办了！” “哎！我这也是小本买卖，要是按你们说的五十万一付，要是你们到时候不付，我可就转不开了。”曾老板说。 “这个你大可放心！宏盛集团从不赖账！再说了有老乡在里面你担心什么了！”蒋毅荣说：“你这次支持一下我，等于帮我立一功，以后升迁了，说话有分量了，您这生意不也更好做嘛！” 在蒋毅荣和曾老板忙着谈生意时，其他人则忙着敬贺瑜这个中年美妇的酒，都争献殷勤。在好色这方面，普天下的男人大致相同。贺瑜也是其余应对，见蒋毅荣久攻不下，贺瑜连忙帮腔道：“曾总！我看你就给你老乡送个顺水人情算了。生意呢靠人做，像这种大合同，顶你做多久呢！丢了岂不可惜。” “哎，这个生意我是很想做呢！就是……”曾老板还没说完，贺瑜又帮腔道：“曾总！你晓得呢，这前怕狼后怕虎的还做什么生意，机遇来了就要大胆抓住。你看我，也不是和他们做着生意，我给他们供应的翡翠和这些云南土特产，都是先发货后付钱，从没拖欠过。他们那么大的集团，还会单单欠你这百十来万？不可能呢？给合？”贺瑜用浓重的云南口音说道。 “是呢！是呢！要不贺总生意做得那么好！”曾老板连忙点头道。 见曾老板有所松动，贺瑜又顺水推舟道：“这么滴吧！这合同你就签了算了，不就是二十万的分歧嘛！我在中间做个保，你这单生意算我入一股，赚了咱们分，赔了我们一起承担。” “别别别！”曾老板说：“就这么点利润，两个人分了，还剩多少呀！有您贺总这话就行！这生意，我做了！”曾老板说完，连忙又敬了蒋毅荣和贺瑜一杯。 得！这一下皆大欢喜！“曾老板爽快！来！老弟再敬你一个！”蒋毅荣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这下大家把酒言欢，好不热闹。那做建材的刘老板此时也不甘寂寞，赶紧端起酒杯敬蒋毅荣，希望经手他们项目上的生意。 “这没问题！下一步木方、模板、架子管都将进入采购程序，我让采购负责任同你联系。我会从中运作，优先照顾你。”蒋毅荣说。 一听有戏，刘老板又敬了蒋毅荣一个。 “老乡，听说你们老板喜欢用退役军官噶？到时候我退役了，能到你们公司做点事不？”武装部苏部长笑着说道。 “这太没问题啦！如果您来，我相信董事长是十分欢迎呀！”蒋毅荣端起酒杯，起身道：“来！首长！我先敬您一个！以后您要是当了我们领导，可要多照顾照顾老弟呀！” “哈哈哈！”苏部长大笑，和蒋毅荣碰了一杯。 这是一个成功的饭局，不但谈成了生意，还结交了朋友。蒋毅荣志得意满，争着去结账，却也拗不过曾老板。 饭后，刘老板提议再去唱歌，他做东。此时蒋毅荣已经酒劲上头，实在也喝不了了，便推迟到改天再进行。 贺瑜开着车把蒋毅荣送回工地，借着一股酒劲，正处亢奋中的蒋毅荣一把搂住贺瑜：“姐……姐……谢……谢你啊！” 贺瑜赶紧把他的手拿开：“毅荣！你喝醉了，快，快，让人看见多不好？” 蒋毅荣一脸醉意：“看就看见嘛！又没做什么！”边说边靠着贺瑜，昏昏欲睡。 看这样子，是走不动道了，这了怎么办？我要是把她搀扶进屋，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想，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蒋毅荣面子上可挂的住？贺瑜想到这点，心里犯了难。 “毅荣！毅荣！”贺瑜叫道。 蒋毅荣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大声出着气，呼出浓浓的酒气。 无奈，贺瑜只得开着车把他又拉了出来，找了个宾馆，在服务员帮助下把蒋毅荣搀扶进了房间。 第三十章两个女人的争吵 “哎！咋喝这多呢！”贺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蒋毅荣的皮鞋摘下放到地上，扯开被子想给他盖上，却被蒋毅荣一把抱住，压在他身上，搞得她不知所措。 贺瑜躺在蒋毅荣怀里，靠着他厚实坚硬的胸肌，莫名的一阵心动。 蒋毅荣呼呼大睡着，一点意识都没有。贺瑜靠着他眯了一会，轻轻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挪开，给他盖上被子，看他醉成那样，不放心离去，便到浴室里冲了个澡，准备守在房间里，等他醒来再说。 反正蒋毅荣也睡着了，贺瑜脱得只剩裹身的黑色蕾丝内衣走进浴室。正拿着莲蓬冲洗着身子，只听哐的一声，浴室门被推开了！ 啊！贺瑜惊叫，赶紧拿手遮住身体敏感部位，可是护着上半身，就顾不上下半身，慌慌张张扯下一条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 只见蒋毅荣趴在马桶边呕吐个不停，根本顾不上一旁裸露的。 贺瑜一阵惊慌，一想到刚才赤身裸体让蒋毅荣看了个干净，真是尴尬极了。 蒋毅荣趴在马桶边上吐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吐完之后，蒋毅荣感到清醒多了，扭头看着站在一旁提着浴巾裹着身体的贺瑜，满脸尴尬。连忙道歉道：“瑜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见啊！”说完背着身子，赶紧退出浴室。 蒋毅荣回到床上，拉上被子蒙住头，只听浴室里贺瑜喊道：“毅荣！毅荣！我衣服还全在外面呢！” “你出来穿吧！我绝对不看！”蒋毅荣应答道。 “好！你别看啊！谁看谁是小狗！”贺瑜说完穿上内衣裤裹着浴巾试探着走进房间。看蒋毅荣用被子蒙着头，便放心的解开浴巾，快速穿上衣服。 “蒋毅荣！你是故意的吧！早不吐，晚不吐，姐洗澡你就闯进来吐！”贺瑜穿好衣服，像筑好防线一样，一下有了底气，开始反击。 蒋毅荣不做声，知道这事不占理。但自己确实也是无心，但要说是无心，谁又相信啊！虽然撞见了贺瑜赤身裸体，但根本就一点意识也没有，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可这说出谁信啊！还不如不说。 “你这坏家伙，说话呀！又装睡！想看你大大方方看呀！把姐吓一跳！”贺瑜埋怨着，却像是调侃。 蒋毅荣呼呼装睡起来，这次是真的装睡，只有装睡才能证明自己真的醉了，此时哪怕只要是出一声，那可就越描越黑了。 贺瑜见蒋毅荣已经“睡着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只说了句：“你没事，姐就回去了啊！”正准备走，又不放心的走到床前拉开被子一个角，好家伙，蒋毅荣睁着一双大眼，根本就没睡着！ “靠！你诈我呢！”贺瑜一脸好气把被子掀开，蒋毅荣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好小子啊！偷看姐洗澡！”贺瑜又打又掐的，饶得蒋毅荣直痒痒咯咯咯笑个不停。 “说！你都看到什么了？”贺瑜掐着蒋毅荣的胳膊装作一脸生气的样子问道。 “咯咯咯……！”蒋毅荣笑个不停。看到贺瑜那看似生气的样子，蒋毅荣倒是觉得几分可爱。 自己是真没在意，要不然怎么也不敢那么堂而皇之的闯进去呀！ “我真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蒋毅荣笑着说道。 可是贺瑜哪信呀，不依不饶的拉着蒋毅荣：“来，来，来！反正都让你看了，干脆让你看个够！”说着说着就要解衣服，一想不对呀！怎么也是先解蒋毅荣的衣服，说道：“不行！你看了姐，姐要先看看你！这样才能扯平！”说完就要扒蒋毅荣衣服，蒋毅荣笑着陪笑道：“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听到蒋毅荣认错，贺瑜准备作罢，蒋毅荣见她有些松动了，又说道：“可是，我真没看见呀！什么都没看见！”蒋毅荣话音刚落，贺瑜又假装生气，不依不饶了：“好啊！你看了老娘，还不承认啊！老娘正想男人想得发癫呢！今天非办了你不可！”说完又要脱蒋毅荣衣服。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着，好不热烈。只听“砰砰砰！啪啪啪！”房间外有人又是敲门又是踹的，敲打着房门。两人屏气凝神，停止打闹，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砰砰砰！啪啪啪！门外动静越来越大。“开门！开门！狗男女！开门！开门！” 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思思。蒋毅荣听出了她的声音。 贺瑜一听门外有个女的骂她们是狗男女，气不打一处来，从蒋毅荣身上起身，整理了一下撕扯得凌乱的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准备要教训教训这出言不逊的人。 哪知一开门，这思思气势比她还凶，冲进房间里就大喊：“蒋毅荣！蒋毅荣！你这个骗子！给我起来！” 那架势，直接把贺瑜都整懵逼了。这女的，干啥呀！ 思思冲进房间，见蒋毅荣衣服穿得好好的坐在床上抽着烟。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问道：“蒋毅荣！你个骗子！我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呢！没想到和一个老女人滚到一起了！” 蒋毅荣吐出一口烟，不紧不慢问道：“你来做什么？” 思思正想说话，却被贺瑜打断了：“小妮子！你嘴巴放干净点！” 这下这个一向玩世不恭的思思可来了劲：“呵呵！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不就是老女人吗？老女人！老女人！不要脸的老女人！” 思思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挑衅着比她年长很多的贺瑜。这老女人三个字可戳中了贺瑜的痛点，你敢骂一个驻颜有术的中年少女是老女人，她就敢撕了你的皮！ 贺瑜上去就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思思一耳巴子。转念一想，跟这种人动手，也太掉身价了。便反唇相讥道：“就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想你们这样的穷学生，五十块钱一次，一千块钱包月，多的是！你以为你值几块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陪多少老男人吃过花酒？哎哟！那个投怀送抱哟！那个卖骚的劲哦！连老娘都感到害臊！你说你爹妈生你出来干嘛？便宜那帮老男人！还不如一泡尿把你拉到厕所冲了算了！” 这女人吵架起来，真是不得了。这一串话就像机关枪打了一梭子，打得思思哑口无言，气得说不出话来。要说这思思够犀利泼辣的，这比起贺瑜来，还是差点火候。 “你不要脸！一把年纪还想睡小鲜肉！”思思回怼道，却怼得苍白无力，又被贺瑜怼了回来：“我怎么了！我和他可清清白白！你要脸，可你年纪轻轻，早就不知道陪多少老男人睡过了吧？你值多少钱？剁开来卖还不如猪肉贵！” “你……你……”思思被怼得毫无招架之力，一时语塞。本来是来兴师问罪，没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当自己锅底都是黑的，就不要大言不惭揭别人的短，否则就只有自取其辱了。 一向娇纵狂傲的思思，年纪轻轻混社会，在贺瑜的绝对实力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 见思思哑口无言，蒋毅荣问：“你来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蒋毅荣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而思思对他的问话，却有另一种理解：“哦！我不该来，打搅了你的好事是吧？”思思反问道。 见胡搅蛮缠的思思，蒋毅荣感到莫名其妙，又想起她对贺瑜出言不逊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我爱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还跑到这里胡闹！你以为你是谁吗？” 蒋毅荣早就对这个思思的胡搅蛮缠烦透顶，自从认识她以来，她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让所有人都误会他们之间有一腿似的。 这次先不说，前不久，蒋毅荣已经睡了，思思喝醉了酒就跑到工地大喊大叫，又是踢门又是砸门的，搞得整个项目的人出来看笑话，真是丢尽了脸。 这么没教养，不自爱，目空一切，狂傲不羁的女人，空有一副皮囊，绝不是蒋毅荣的菜。在他眼里，思思就是个可怜的废青，自甘堕落，无药可救，对蒋毅荣来说，她的存在是一种困扰，一个隐患，毫无益处。 今天贺瑜刚刚帮了自己的大忙，她又跑来坏事。只叫蒋毅荣气不打一处来，哪都有她！ 第三十一章又起风波 思思年纪和蒋毅荣妹妹一般大。所以蒋毅荣这曾想感化她，希望她学点好，远离恶俗的社会，回归纯真的校园。干她这个年纪该干的事，别有事没事就在外头混吃混喝，凭着一时的姿色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间，以为自己把这群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殊不知，自己将输掉最为宝贵的青春。而那些男人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一顿饭，一顿酒。 蒋毅荣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多次和她谈心，可是思思一开始答应他好好读书，可是没过几天又是那副德行，这让他觉得她是猫改不了偷腥，狗改不了吃屎。久而久之，蒋毅荣都觉得和她在一起真是掉价，有意避而远之，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自甘风尘的人煞费苦心。 而在思思看来呢，她觉得蒋毅荣“变了心”，不在陪她逛街，不在请她吃饭。思思错以为蒋毅荣原本喜欢她，突然又不喜欢了。 一次酒醉之后，就跑到蒋毅荣宿舍大喊大叫，踢门砸门，引来众人围观，弄得蒋毅荣尴尬得不知如何收场，好像他真的欠下什么情债似的。 思思以为很多男人都喜欢她，蒋毅荣也必然喜欢她，这种盲目的自信，让她苦恼不已。 她错了，她越是无理取闹，死死纠缠，蒋毅荣就越反感。这次又莫名其妙的打上门，还和贺瑜姐吵了一架，它跟贺瑜本来也没什么，倒让她说的有什么似的。更重要的是她让贺瑜难堪，贺瑜可是给过他巨大帮助的人。这欠的人情还没还，反倒又给贺瑜惹来了麻烦。 “我说黄思思啊！怎么哪都有你！你成天纠缠我做什么？你以为我会喜欢你这样的吗？你想和我做朋友，起码你也把你的书读完啊？”蒋毅荣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蒋毅荣！你不会喜欢她吧！”思思指着一旁的贺瑜问道。 “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你管得着？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赶紧走，我累了，我别打扰我休息。”蒋毅荣越来越没有耐心。 “好啊！蒋毅荣！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思思被蒋毅荣气得无话可说，转身摔门而出。 思思走后，蒋毅荣不断向贺瑜陪着不是，让她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贺瑜笑了笑说：“毅荣啊，你没必要和我解释。我也不会和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那就好。”蒋毅荣低沉的说道。 “毅荣，我看你酒也醒了，我就先回去了。容易让人说闲话。”贺瑜显得有些疲惫的说道。 “好的，姐，开慢点啊！”蒋毅荣显然已不知所什么了，内心里充满很多的不好意思，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贺瑜走后，百般聊赖。 嗨！本来是和平静如水的夜晚，刚刚搞定合同的事，硬是让那黄思思给搅和得不成样子。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这个酒店呢？想了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可能刚好被她朋友撞见了吧。 第二天蒋毅荣带着采购部董部长去和曾老板签了合同，预示着水泥很快就要进场。 董部长对蒋毅荣很是佩服欣赏，大赞蒋毅荣年轻有为，精明能干。还对蒋毅荣以兄弟相称起来，这可不嘛，蒋毅荣这回算是帮了他大忙了，自己死活拿不下的合同，硬是让蒋毅荣拿下了。解决了当下燃眉之急不说，更重要的董部长觉得有人给帮衬着，踏实多了。 这回刘建新可不能拿他怎么样了，还在生产例会上表扬了他。这可着实让蒋毅荣扬眉吐气一把，别人搞不来的事情，他一出马就搞成了。这办事能力，就是让人服。 下午开完生产例会，小易主动提出请蒋毅荣出去吃饭，蒋毅荣是欣然答应的，还约了董部长等其他几个同事一起。 吃饭时，同事们都夸蒋毅荣有本事，闹得蒋毅荣还很不好意思。他清楚，这可能就是个歪打误撞，漏船载酒，运气好罢了。和能力不能力的无关。 几个人正吃着欢实，只见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挽着一个穿得很潮流的年轻人也走进店里来。那女的穿着黑丝袜套着大长腿，一双高跟鞋把她衬托得格外高挑，烫了卷发，涂了红唇。是个男的都想着多看几眼。 蒋毅荣早发现是思思，心里暗自骂道是哪辈子修的缘分，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他？蒋毅荣根本不想和她打照面，就一个人悄悄摸摸的埋头吃菜。 可是那几个同伙，不，同事。同事们可认出来了，这女的不就是夜闯工地，大骂蒋毅荣薄情寡的女子吗？ 一个同事拿胳膊杵了杵正假装吃得津津有味的蒋毅荣：“诶！毅荣！你看那女的谁呀？” 蒋毅荣假装继续专心吃菜，瞥都没瞥一眼，说道：“我他妈知道谁呀！管那么多干嘛！来！喝酒！” 这装是装不过去的。思思这种女的，她不给你挑点事出来，都对不住她这年纪。正是叛逆无道的时候。 这思思也眼尖，早就看到蒋毅荣了。只是她也是在装作没看见罢了。 蒋毅荣心中还在窃喜，还好她没看见。哪晓得过了一会，思思主动走到他们这桌旁边，向小易打招呼道：“哟！小易哥！吃饭呀？” 她只和小易打了招呼，对一边的蒋毅荣熟视无睹，就当他不存在一样。 “嗯，你们也吃饭嘎？”小易礼貌的回应道。 “嗯！是呀！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思思拉过他身边的那年轻帅哥向小易介绍道。说是向小易介绍，实则是说给蒋毅荣听。 小易一听是她男朋友，斜瞅一眼便坐下了，蒋毅荣压根看都没看她们一眼。这让思思感到十分无趣，带着新交的小男友尴尬的走了出去。 这时一个同事说：“毅荣，这不是你那小女朋友吗？” 蒋毅荣回答道：“去！别乱说！我跟她可没关系！” 那同事又嘀咕了一句：“这女的还挺花！”正好被思思那新男朋友听见，气得他猛一转身，冲过来骂了句：“你他妈说谁呢？”搞得蒋毅荣一伙人懵了片刻。 “说谁了？求说啦？”那个同事装糊涂充楞的回应，倒惹得那男的恼羞成怒，一脚踹了他们的饭桌，汤汤水水撒了一地，溅到人身上。 “马勒戈壁的！就是你丫说的！”那小男友骂道。 哎呀，这小白脸还挺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这面子上如何挂得住？这一帮人也不甘示弱，要不然被这一个人唬住了，得多丢份啊？ 众人起身，把那男的围住，性格冲动的直接就推了他一把，那男的被围堵得只往后退：“你们……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你他妈的把我们饭桌都端了，这饭还咋吃？”蒋毅荣说道。 “那你们想怎样？”那男的问。 “怎样？你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吧？把饭钱结了，你就可以走。”蒋毅荣态度强硬的说。 这时思思站出来说话了：“这饭是你们吃，凭什么让我们给钱？” “是呀！饭是我们吃，可是我们没法吃了呀！被你这男朋友给踹翻了呀！不得他出钱吗？”小易看这男的也是很不爽，早想出出气。 “你们……你们……等着！”说完那男的就掏出电话要喊人。被蒋毅荣一把把他手机扣了下来：“还想叫人！你他妈的不把这顿饭钱付了，你喊谁都没用！” 见此情形，这男的明显处于下风，思思连忙求情说软话：“蒋毅荣！给个面子吧！这事是我们错了！” “哈哈！一个大老爷们，却让个女的帮着说话！”蒋毅荣大笑道。 第三十二章 只针对你一个 那男的手机被扣了，人也被围了，却爱你不服气被一群外地人欺负。但奈何自己孤立无援。又被蒋毅荣的话刺激了一下，更是下不来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只是脸上写着俩字：不服。 “咋滴！不服啊！”蒋毅荣喝道。那男的还是不说话。蒋毅荣说让他把账结了就放他走。蒋毅荣还把老板叫过来，问这一桌多少钱。老板说六百八。 可是这男的也是个穷鬼，浑身上下就三百来块钱。蒋毅荣他们给他掏了个干净，把账结了，说道：“思思啊！你能不能找个有钱点的男朋友！” 思思没好气的带着那所谓的男朋友走了。之后他们就分手了。思思谈这些男朋友本来也就是张气蒋毅荣，也不可能真和他们谈情说爱。 别说气到蒋毅荣了，找这些人不但气不到蒋毅荣反而让蒋毅荣看笑话，得不偿失。 不过思思这一顿操作，倒是给蒋毅荣树敌不少。 蒋毅荣他们饭也吃不成了，便去k歌去了。等他们从ktv里出来，就被一伙小混混给围住了。 那领头的正是下午思思那个小男友，不，现在应该叫前男友了。 “不是喜欢以多欺少吗？来呀！比比谁人多呀！”那男的叫嚣道。蒋毅荣环顾一圈，好家伙，这得二十好几个人了。 哎，这思思这是个扫帚星，没有她哪来这些鬼事！ “你想怎样！”蒋毅荣问。 “你说想怎样？”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健硕的年轻人，定睛一看，我靠，居然又是嘎子。 看来这嘎子在这勐洪的小混混圈子里还真是有几分影响力。哪都少不了他。 “嘎子……”蒋毅荣诧异的念道。 “呵呵！正是老子！”嘎子一声冷笑。 见这群人来势汹汹，站在一旁的董部长知道情况不妙，走上前来问道：“你们要干嘛？” “和你没关系！少他妈管闲事！”嘎子一副不屑的样子。 “诶！年轻人！咋说话呢你！”董部长问道。 嘎子并没直接搭理董部长，他指着蒋毅荣大声说道：“其他人听好了！今天我只找他！和你们无关，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蒋毅荣身边七八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一个人敢上前说话。只有上校董部长一身正气的说道：“年轻人！别惹事！惹事对谁都不好！” “听说你很拽？”嘎子还是没搭理董部长，倒是质问起蒋毅荣。 “嘎子！我和你没仇吧？”蒋毅荣问。 “姓蒋的，你说咱们有仇没仇？”嘎子冷笑着问。 “跟他费什么话！嘎子！”见嘎子和蒋毅荣你一言我一语的的墨迹个不停，刚刚成为思思前男友的那个人在一旁不耐烦的大喊道。 “敢不敢跟老子走一趟？”嘎子冷眼看着蒋毅荣问道。 “毅荣，别去！”董部长轻声对蒋毅荣说道，又扭头对嘎子说：“你们再惹事，我报警了啊！”董部长拿起手机做出一副要打电话报警的样子。 “跟你说了！不管你们的事！劝你们别报警！报警就给你们死在勐洪！”嘎子一副亡命徒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 “蒋毅荣，你不是挺有种吗？敢不敢跟老子走一趟？”嘎子又问道。 “我凭什么跟你走！”蒋毅荣说，心里却嘀咕着，跟你们走了才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傻逼才跟你们走呢！ 这时一个本地同事站了出来，他叫肖强，三十二岁，人们都叫他强哥，是董部长下属，一名采购员，平时和蒋毅荣关系处得就不错，还经常邀蒋毅荣到他家喝酒。 “嘎子是吧！给个面子，我弟弟是阿龙，下个月出狱。”肖强走到嘎子面前，和和气气的说道。 “阿龙？”嘎子下意识的问道。都是在街上混的，他当然知道肖强的弟弟阿龙，这个阿龙以打架手狠而出名，嘎子是认识的。 “你是阿龙他哥噶？”嘎子掏出一根烟来递给强哥问道。 “是的。我弟下个月就出狱了。”强哥说完，又拉着嘎子到一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说完后，嘎子叫着自己的人马就准备走，撂下一句：“姓蒋的，算你小子今天走运！” 思思那前男友见嘎子他们要撤，十分不情愿，“嘎子！嘎子！”任凭他叫唤，可嘎子已招呼着一干人马不管不顾的离开了。见势已去，那前男友也只能屁颠屁颠的走了。 那群人走了之后，思思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她急切的跑到蒋毅荣跟前，看着已经离去的那帮混混的背影，问道：“荣哥！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蒋毅荣看着穿着依旧暴露的思思，冷冷的说道：“呵呵！能怎么样？”说完便走开，上了公司的面包车离去。 窗外，思思一个人站在夜幕下，一动不动，看着蒋毅荣他们的车消失在路口。 哎！一声叹息。 自己愚蠢天真自以为是的做法，以为能把蒋毅荣气到，反而是给他召开一堆麻烦。原先在他心中可能还有六十分，现在估计已经不及格了。想起蒋毅荣离去时那面无表情，冷峻的眼神，思思有些许懊悔。 车内，蒋毅荣掏出一根芙蓉王，递给董部长和强哥各一根，又礼貌性的给其他人也发了一圈，自己点上，吐出一口烟，长舒一口气，说道：“董部长、强哥，今天谢谢啊！” “嗨！不用客气！都是自己兄弟。”董部长带着四川口音说道。 “强哥！嘎子还挺卖你弟弟面子呀！”蒋毅荣问。 “嗯！他们之前一起玩的，他要是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弟出来不得找他？”肖强笑着答道。 “你弟怎么进去的？”蒋毅荣有些好奇得问。 “嗨！他们这种人还能因为什么，打架呗！”肖强轻描淡写的说道。 蒋毅荣环顾了一下车里的人，不禁心生感慨，正所谓相识满天下，相知能几人。自己的后背，别指望能交给这帮人。 想一想，要是没有强哥站出来说话，今晚还不知道如何收场。这嘎子，喊了二十多个人，真打起来，别说自己这边没几个人敢动手，就是都上去也敌不过他们人多呀！ 回到工地，一片寂静。这块城郊的荒地除了他们工地上还有些灯光亮着，四下一片漆黑。 回到宿舍准备睡觉，手机却响了起来，这么晚了，勐是谁呀？一看居然是思思。这人又开始纠缠自己！不耐烦的按了接听键，只听那头思思低沉的说：“荣哥！我想见你！我有话和你说。” “有啥话，明天再说吧！睡觉了！”蒋毅荣不耐烦的说道。 “你不出来！我可就去你们宿舍找你了！”思思半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想借此要挟蒋毅荣出去见她。 “你爱来就来呗！腿长在你身上，我拦也拦不住。”蒋毅荣不信她还真敢来不成？ “你别以为我不敢！一会我可又要踢门砸门，你最好老老实实把门给我留好！不然你可别怪我叫你又难堪！”思思说完便挂了电话。搞得蒋毅荣心里打起了鼓，这任性的姑奶奶，可真是什么都无所谓的主。别争来给自己闹笑话，又整得自己一身骚，关键肉还没吃。 第三十三章你弄疼我了 管她来不来，蒋毅荣照常关灯睡觉了。等她来了，就俩字，装睡。 深夜，四下寂静。思思一个人走着，想拦一辆出租车去蒋毅荣工地找他。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人影，偶尔会有一两辆小轿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就是等不到一辆的士。 她只能一边走着，一边等着。土生土长的她无惧这城市的夜晚，一个人走在空寂的马路上也没感到害怕。 这段时间，她想明白了，自己还是喜欢蒋毅荣，他身上的气质是这些街头小混混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斯文却不失血性，勇敢而又聪敏，讲义气，有担当，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闯劲，跟他在一起，莫名其妙的就会有一种安全感。 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集气质与才华于一身的完美男子想起两个人曾一起在夕阳下漫步谈心，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隐隐约约是恋爱的味道，那是一种十分美好的错觉。 刚认识那会，蒋毅荣像个绅士，什么都包容着自己，像个大哥哥一样。不说无微不至吧，却也有求必应。 有一次自己和一个女伴跑到高级西餐厅里吃饭，女伴像乡巴佬进城一样点了一大堆，最后吃也吃不完，还没钱结账，还是打电话给蒋毅荣来买的单。这钱到现在也没还给过蒋毅荣，他也没打算让她还。像这样请她吃饭不知道还有多少次。蒋毅荣俨然成了她的饭票，他就这样理所当然的的接受着他的“请客”，还在自己朋友面前觉得特有面子。 蒋毅荣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其他人请她吃饭，纯粹是为了得到她肉体上的回馈，而蒋毅荣却是不图回报，没有目的的。 但每当蒋毅荣劝说她应该回到学校好好读书，少在社会上游荡的时候，她就不爱听那像长辈一样的说教。她讨厌说教，道理总是站在大人一边。 她就是想以平等的身份和蒋毅荣呆在一起，像一对情侣一样，而不是像兄妹或者长辈。 她很享受和蒋毅荣在一起时的感觉。然而，时间长了，她发现蒋毅荣已经不那么待见她了。仔细回想起来，都是自己的错。 他让自己回到学校好好读书，分明也是为了她好，也是爱护她，但她却总不听，一如既往地在社会上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一次，两次，三次，到不知道多少次后，蒋毅荣渐渐失去了耐心，才疏远了她。 像蒋毅荣这样的人，谁知道他有多么远大的志向，哪有精力和一个这样子的自己纠缠。更何况，自己的任性给他带来的除了一大堆麻烦，别无其他。 原本非亲非故，互不相识，互不相欠，他能如此包容爱护自己已经不容易了，都是自己作！ 上次他和那个叫贺瑜的老女人在宾馆就一定是龌龊的事吗？自己和他独处一室时他也还不是坐怀不乱？ 自己找个小男朋友这就是想气气蒋毅荣，可是当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是无药可救的时候，他已经无所谓了。不但没气到他，反而还给他惹了一麻烦，今晚上差点被人打了。 不管蒋毅荣喜欢不喜欢自己，今天都要当面向他道个歉，认个错，说声谢谢。明天，就听他话乖乖回到校园，做个乖孩子，做他喜欢的那种人。不然自己怎么配得上这白马王子？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如果你喜欢蝴蝶，千万不要去追逐，应该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今天，就要做一个转变。 黄思思边走边沉思，突然一辆摩托车一个急刹停在他身旁，正是今天刚分手的那个小前男友。他不由分说，把思思抱上车。“你要干嘛？”思思问。 “别问了！带你去个地方。” “我还有事，没工夫陪你玩！” “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去找那个外地佬么！” “切！是又怎么样！和你没关系了啊！”思思不屑的说道。不一会功夫，摩托车穿过九曲十八拐，来到水库边上山顶，勐洪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带我来这里干嘛？”思思厌烦的问。话还没说完，那小前男友一把紧紧抱住思思：“思思，我不能没有你呀！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啊？” “哎呀！你干嘛！快松开！快松开！”思思一边叫喊一边挣扎着。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紧：“你喊吧！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到底要干嘛！”思思更加卖力的尖叫着让他松开，可是无济于事。 一个弱女子被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这样紧紧箍着是极难挣脱的，思思使尽浑身解数，仍然无济于事。这荒郊野岭的，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今晚哪怕就是他把自己先奸后杀抛尸荒野都没人会知道，等到尸体被发现，估计都臭了吧？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有些害怕起来。 不能激怒他，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别看思思年纪虽小，可是成天混社会，早就学会了见风使舵圆滑世故那一套。硬碰硬，是要吃亏滴！ 既然怎么挣扎都没用，那就算了吧，你抱着吧，我不吵，也不闹，你就这样抱着吧！ 那小前男友一边紧紧抱着她窈窕的身体，一边嘴里喋喋不休，什么我很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呀，我不能没有你呀之类的。思思一动不动，实际是被迫在他怀里动弹不得，闭目听他自说自话。 过了一会思思才慢吞吞轻柔的说：“你……你弄疼我了，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男的怜香惜玉，一听思思说疼得喘不过气连忙松开双手，把思思放开，双手搭在思思肩膀请，看着她怜爱疼惜地说道：“噢……噢，不好意思啊！很疼吧？” 思思的不挣扎反而让这男放松了警惕，觉得思思不反抗说明心里还有他，便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关心起思思来。 “小布！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这几天，我只是想借你气一下蒋毅荣的。”思思坦白的说道，想和这个小布推心置腹的交谈几句。 “他就那么重要吗？不就是一个外地佬么！”小前男友一副不服的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