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属骚动》 第一章 世界着名品牌veju”举办一年一度的新装、精品、化妆品发表会,以往他们多在纽约、巴黎、东京等fashion象征地举行,但是今年却意外的选在台北。 不为别的原因,而veju的创始人古天勤虽长年居住在旧金山,可他却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特别的是,今年又恰veju成立二十周年,再加上近几年来,台湾的消费力已明显提高,年轻人对名牌也有了一定的认可,他才会决定回台湾,让台湾的同胞也能分享他的成就与喜悦。 而极力促成他达成这份心愿的,是他的独子,亦是现任总裁古昊东。 古昊东现年二十六岁,美国芝加哥大学商学系硕士,他不但拥有学历、家世、才干,更有一张漂亮、狂野的绝魅脸孔。 这次展示的重头戏,就是他今年亲自设计的领带夹与袖扣,它们不但获得巴黎流行奖,还荣登流行杂志票选今年度最具男性魅力的饰品代表。 这样高级的场合,除非有邀请函,不然是很难踏进一步的。不过这时,场内却出现了一群打扮突兀的女孩—— “小乔,你看我们这身打扮会不会太突兀?”其中一名叫芸芸的女孩,直拉扯着她从婚纱店租来的廉价礼服。 “不会吧,我觉得蛮新潮的呀。”小乔说道。 “我还真怕被轰出去呢。”另一名女子淑倩鼓着腮说。 “别说了,我已经双脚发软了。”她们一转头,只见烈儿躲在遥远的角落,畏缩地四处张望。 “拜托,过来。”小乔将她拉近她们,“当初也是你保证我们可以进来参观的,这会儿怎么怕成这样?” “是啊,我是保证可以进来,却不敢保证会不会被轰出去。”烈儿无力一叹。 林烈儿的父亲就是搭建这个会场的工头,那时候她经常来里面乱窜,在一次不经意的情况下,她发现一个通往外面的密道。 她想,会场这么大,密道又是在工具室内,平常人应该是不会发现的,因此才敢对死党们拍胸脯保证,说她绝对可以带她们进来开开眼界。 “天呀!我不敢想象等会儿会发生什么情况。”芸芸抚额大叹。 “别吵别吵,我们躲在这吵,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看看大场面?”小乔是里头的大姐大,自然负有安抚她们情绪的责任。 “也是,时间差不多了,快出去吧。”淑倩抬头挺胸,让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胸部展现出最美丽的线条。说不定大家会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就不会注意这件不太合身的衣服。 一进入会场,她们立刻被里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景象弄花了眼。 “完了完了,这一看我更惭愧了。”芸芸开始咬起指甲。 “虎怕虎,我们就去现一下身材,才不怕被比下去。”小乔赶紧领着他们往前走,找到椅子就先坐了下来。 而烈儿发现,不时有人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这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 “喂,你们坐,我想上厕所。”烈儿从小就有紧张便尿急的习惯。 “你真麻烦,快去快去,小心点呀。”坐在她身旁的淑倩叮嘱着。 深吸了口气,烈儿便快速站起,往侧边走廊一溜,找厕所去了。 可她完全没料到,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她的死党却出了事! 她离开不久,一位警卫走向她们,客气地要她们拿出邀请函。当然,没有邀请函的她们,开始编造理由。 然而,这样的争执,却引来不少贵妇名流的“关注”,在他们尖锐的眼光判定下,一眼就瞧出她们身上的衣服不过是廉价礼服,而她们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请”了出去。 “真过分!我们已经进来了,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怎样?”小乔恨得破口大骂。 “反正已经被撵出来了,只好认命。”淑倩无奈一叹。 “别提了,什么都没看到,回去吧。”小乔挥挥手。 可就在她们往前走了第三步时,却猛地顿住,备后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身边,异口同声的喊道:“糟了!烈儿呢?” ◎◎◎◎ 林烈儿在会场中绕了大半圈,却连洗手间的标示都没看到。老天,难道这些有钱人都不上厕所的吗? 就在她四处寻找的时候,有个男人突然从一边的长廊窜了出来,她没注意到,就这么撞上了他。 “啊……好痛。”她叫了声。 男人猛地拉住她,“你没事吧?” “还好。”烈儿揉揉鼻子,这才想到可向他询问洗手间在哪儿。“先生,请问——呃——” 怎么这么模糊?烈儿恍然明白自己正戴着一副墨镜。为怕让人认出她这个名流冒牌货,她不但戴上老哥的黑色大墨镜,还将假发压得低低的。 由于怕被人认出,她根本不敢拿下墨镜,因此只好再掏出她平日所戴的黑框近视眼镜,放在墨镜外头继续瞧…… 可这一瞧,竟让她僵住了! 老天!她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男人……他有张非常好看的开麦拉费司,前面几缕凌乱的短发散在额前,更衬托出他出众的俊美神采。 “有事吗?”看她的鼻尖都快碰上他了,古昊东不禁往后一仰。 “呃……呃……”她依旧是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如果没事的话,请让路。”男人眯起眸,对着她上下打量了番,当下便能判定她是“偷渡者”。不过,他不是小气的男人,她有本事进来,就让她欣赏他们最新的展示也不为过。 “好……”她下意识地往侧边一闪,而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 “唉!”烈儿叹了口气。要再看见这么帅的帅哥,可能后会无期了。 突然,下腹一阵紧抽,猛让她想起最重要的事,她居然忘了问洗手间在哪里。 算了,那就自己找吧,可才踏出一步,她竟发觉脚下似乎踩着一样东西! 好奇地捡起后,拿下墨镜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个很美的领带夹!它上头镶着一颗钻石,却不显得俗气,反而更衬出其高雅与不凡。 突然,她想起刚刚那男人,这东西应该是他的吧! 可是……她急死了,等会儿再拿去还他吧。 ◎◎◎◎ 古昊东一回到休息室,助手张扬立刻走了过来,“总裁,时间差不多了。” 古昊东整理着仪容,“快过来帮我看看,哪儿还需要调整。” 张扬走过去,忽然惊喊出声:“总裁,你的领带夹呢?!” “不是在——”古昊东低头一瞧,老天,领带上已空无一物,衬衫领口却有一个深红唇印! 再抬头,他瞧见的竟是张扬那抿在唇角的暧昧笑容,“还笑,东西都不见了。” “那怎么办?”张扬捂住窃笑的嘴。 “还能怎么办?快把备用的领带夹拿来!” 古昊东正要换下衬衫,却听见张扬说:“没有备用的了,我们从巴黎拿到手中的只有三份样本,一份在你手上,一份菲露拿到日本给鉴定家明治先生批价。” “还有另一份呢?”他放心地吐了口气,眯起眸看着他。 “另一份……我以为你不需要了,昨天我老爸生日,我……我……” “你拿这种年轻款式送你父亲?还真是假公济私呀!”古昊东抚额大叹,已烦躁到不行。 “对不起,我……我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张扬一脸歉意。 “shit!”古昊东难得骂脏话,“这可是重头戏,到时候你要我拿什么出去给人家看?” 张扬皱着眉头,忍不住碎念着:“那还不是你弄丢的,你要想想掉在哪儿,赶紧去找嘛!” “你要我-啥,亏你还是我的助手。”古昊东火大地耙了耙头发,“刚刚一个女孩不小心撞上我,还害得我那件衬衫沾上唇印,定是那时候弄上了。” “是在哪里呀?”张扬问道。 “啊!对了。” 古昊东猛一击掌,随即快步跑了出去。然而到了那里,却什么也没看见。 “总裁,这里吗?” “肯定是被那女孩子给捡了。”古昊东扶着墙面,懊恼地垂下脸。 “我想她肯定还在这会场。”张扬拍着胸脯,“告诉我她的长相,我去找她。” “长相……”天,她长什么样子? 古昊东揉着眉心,印象中她穿着一套三流礼服,顶着掩去半张脸的假发,还戴了副奇怪的深色墨镜,至于长相……就只能去问她自己了。 “不会吧?”张扬倒吸了口气,“总裁,你该不会被美女倒追怕了,连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吧?” “去你的!”古昊东赫然想到什么,又冲回休息室找到那件沾上唇印的衬衫,并将那唇印凑近鼻子闻了闻。 凭他经veju化妆品多年的经验,倘若这唇膏是名牌,他只要一闻就知道是哪一种牌子。可惜,此时弥漫在他鼻间的,竟是一种廉价的香料味。 该死,他怎么忘了那女孩根本就是个偷偷潜入者,这下可好,一支名牌领带夹落在她手中,还拿得回来吗? 再看看腕表,剩下三十分钟了,他得赶紧找出那人才行。 于是他猛回身,拿着衬衫在人潮中穿梭,技巧性地与每个遇见的女人接触,偷偷观察一下她们的模样。可遇上熟人又得和他们寒暄几句,倒是浪费了他不少时间。 为什么他转了一大圈,仍不见她人影呢? 她那样的打扮应该很好认,除非她换了装。 老天,他该怎么办呢? 看着衬衫上的唇印,古昊东感到万分无奈。 ◎◎◎◎ 刚刚那个男人呢?林烈儿拿着手中的领带夹找了老半天,就是不见他。在她印象中,他穿着蓝褐相间的西装,为什么现在却找不到这样穿着的人?! 殊不知,古昊东为了能及时找到她,早将西装脱了。 而烈儿也因为一身礼服碍着动作,早将它脱了。 方才她万分不舍的掏出身上仅有的三千元,向一位女侍者借了一个钟头的待者服,现在正在会场内穿来穿去,但不知是不是作贼心虚,她始终不敢拿下假发,只是将墨镜改成自己的黑框眼镜,至少那厚厚的镜片可挡住自己大半张脸吧。 就这么,两人几度擦肩而过,却谁也不认得谁!毕竟就一面之缘,当时她还戴了副奇怪大墨镜,要真能一眼认出,还真是有鬼! 古昊东再看了下手表,“太迟了,算了吧。”“ 没辙下,他只好折返休息室,将自己的仪容稍作整理。 “总裁,找到没?”张扬一见他回来,立刻趋前问道。 古昊东摇摇头,将手中的衬衫扔到沙发上,“没有。那女人不是我们邀请的贵宾,是偷跑进来的。”他懊悔的揉揉太阳穴。 “既然你知道,为何不赶她走?”张扬不解。 “唉!我当时是想反正还有位子,她有本事进来就让她开开眼界,哪知道……”古昊东扯出一抹苦笑。 “我想她肯定跑了,捡到这么有价值的东西能不溜吗?”张扬替总裁抱怨。 “得了,时间到了,走吧。” “可是少了领带夹……” “至少袖扣还在。就说领带来在运送途中出了点问题。”这种说法既交代得过去,又不失大体。“哦。”应了声。张扬只能看着古昊天整理仪容,不过才数秒,他便从刚刚那个头发凌乱、衣服不整的狂野浪子,变成如今轩昂不凡的绅士。 唉!老天造物未免太不公平。 张扬低头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再瞧瞧总裁那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颀长体魄,他能不自卑吗?撇撇嘴,他不禁又重叹了口气,“唉……” “叹什么气?该出去了。” 古昊东一踏上会场,立刻引来众多掌声。尤其此刻他那翩翩神采、玉树临风的模样,更是让许多女人为之动心不已。 古昊东漾了抹俊逸微笑,就着麦克风说:“各位刚刚已经欣赏了这一veju的最新服装发表,以及彩妆色系介绍,还满意吧!” 顿时,又听见大家给予更响亮的掌声。 “谢谢……谢谢各位。那么你们也该知道我一出现,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大家了吧?” “知道——”许多女人已忘了矜持,大喊着。 他清了下喉咙又说:“各位消息真灵通,你们应该知ve ju这次的领带夹与袖扣得到巴黎流行奖,本来今天是要拿它们来展示,不过很遗憾,从巴黎运送的途中发生了点问题……” 话还没说完,就已听见底下众多叹息声。 他接着又说:“别恼,只是少了个领带夹,瞧,袖扣可是完整无缺地在这里,各位可以先——” “喂——是这个领带夹吗?”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地传过来。 大家回头一望,就看见一个女待手里拿着领带夹挥呀挥的! “你——”古昊东蹙起眉,而底下的张扬也只能掩面叹息。 “你快过来拿呀!总不能叫我送上去,我……那么多人我会怕呀!”烈儿胆怯地望着每一道对她投来的好奇目光。 都怪她一时冲动,才会惹来那么多人的注视,尤其是那些女人!呃,像闪电枪一样,快将她击毙了! 再看向站在台上的男人,他只是一径地站在那儿,若不是刚刚他的声音让她想起了“他”,她还不敢认他呢! 这女人居然在他这么重要的展示会上闹事!如果她将东西拿走,不再出现倒还好,可就在他已经向众人宣布这东西正在运送途中,她却突然出现,破坏他的计划,这不是摆明了要他向大家承认他古昊东说谎吗? 不,这攸veju与他的名誉,他不能冒险! 于是他对她喊道:“你过来。” “我过去?”她指着自己的鼻尖。 “对,过来。”他又说了遍。 烈儿没辙了,只好缓步朝前走去,然后在张扬的眼神示意下走上台。 “你!”他和颜悦色地笑了,“对了,你怎么换了衣服呢?” “因为不方便,所以才跟人租了这身衣服。”她边说边颤抖着腿,看着台下一群人好奇的目光。“我倒觉得你那套衣服美极了,能不能穿来展示一下?” 美?她有没有听错?“会闹笑话的。” 我就是要你闹笑话。“不,我说的全是真的,请你将它换上好吗?”他温文地笑了笑,可烈儿却不知他就要火山爆发了。 烈儿痴迷地望着他,久久不能自已。帅哥有所要求,拒绝就太狠了,何况他还是帅哥中的极品。“好,我换,可你不要后悔。”她提醒地。 “不会。”他笑着,因为后悔的会是你。“请从后台下去。对了,别忘了把这黑框大眼镜换成原来那副墨镜。” 烈儿让张扬带往休息室,换上了她之前的服装。 当她再度回到台上,立刻引来底下人的窃窃私语与鄙夷的笑眼,她顿觉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看着古昊东,向他求救。 可她看见的却只是他挂在唇角的冷笑,刹那间,她有种误入贼船的感觉,但已抽不了身。 “听说今天这个会场抓到几名冒牌贵宾的假客人,她就是其中之一。一个小时以前我遇见她,因为一时好心放她一马,没想到却惹来现在这种场面。你们认为,她说的话能信吗?我的领带夹怎可能在她身上?” 烈儿蓦然瞪大眼,拿掉墨镜看着他,“真的,那真的是你的!” 她急忙想从身上找出那个领带夹,却发现刚刚换衣服时,顺手将它往桌上一放,忘了带出来。 “别再说了,回去吧,小姐。”古昊东挑起一眉,指着大门处,“你是要自己离开,还是要我请守卫?这里可是有许多媒体记者,不要弄得自己难做人。” 他看似好心的奉劝话语,听在烈儿耳里就像针扎,她恍然大悟地看着地,“你……你设计我?” 他眯起眸,往侧边一个撇头,不想去看她那双含怨的眼,“请你离开。” 烈儿被逼急了,也冒出了火气。“好,我走!现在我终于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永远都是狗眼看人低!” 才回头,她便看见底下所有人嗤之以鼻的脸色,于是赶紧捂着脸冲出会场。 在大门处,她不禁又回过身,以一种复杂的神情望着他良久,才旋身离开。 见她这般心伤的离去,古昊东竟有些后悔。老天……他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顿时,古昊东的心里不舒服极了。但为了让发表会能顺利圆满,他还是强颜欢笑,以幽默的口吻将它做了最完美的ending。 那晚他回到饭店,看了一下媒体对这次展示会的评价,却看见一则令他意外的相关新闻—— 今晚八点多,一名身着礼服、戴着假发的女子不幸被一辆轿车撞上,之后竟消失无踪。 目击者表示,该女子是veju展示会场跑出来的,当时她泪流满面,完全没注意到从她身旁、疾驶而来的车辆。 当时天色已晚,目击者并没看清肇事车辆的车牌。如今那名女子生死未卜,现场只留下那顶假发,和掉在地上的一副墨镜,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了这是否为一桩车祸抢案。 古昊东的心在瞬间漏跳了一拍。 接着,他不假思索地赶往警局,去确认那顶假发与墨镜—— 是她!就是她! 虽然不是他撞了她,可她却是因为他的狠心,让车给撞了! 她现在是生?是死? 第二章 美国旧金山 “总裁,听说你今年又将展示重点放在台北,为什么?”张扬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喃喃念着,“欧洲时尚界不是多次与你联络吗?” “话是没错,可欧洲市场现在已趋近饱和,而台湾的名牌热度正在上扬,应该有不错的发展空间。”古昊东自然有他的道理。 “说的也是。”张扬点点头。 “已和台湾联络上了吧?”发出一封mail后,古昊东顺口问。 “联络了。日期定在八月二十。” “八月二十!”古昊东怔忡了下,拿笔的手一滑,不小心在资料表上画出一条线。 “怎么了?”张扬愕然地看着他的反应。 “同一天。”他沉重的闭上眼。 张扬这才懂得总裁是在愁啥,于是安抚道:“都三年了,你还没忘了那事呀,别想了。” “我怎能不想呢?”一条命平白无故就这么没了,他能不歉疚吗? 这期间他找寻过她,更曾在半夜三更睡不着时,拿着那件衬衫盯着她的唇印傻傻看着、想着,可每每映上脑海的,全是她离去时蓦然回首的凄楚容颜。 “但是至今仍没有她的下落呀!或许她被人救了,现在活得好好的!” “问题是没人知道她是谁,甚至不曾听过谁报的失踪人口与她相仿,在完全不确定的情况下,你要我怎么放心?”古昊东深锁着眉,三年来岁月的洗礼,让他看来更成熟、更具男人味。 他摇摇头,轻笑了声,“对了,这次的会场在哪里?听说台北新盖了好几处展览地点。” “可是那些地方都被订了,只剩下一处。”张扬有点为难地说。 “哪里?”他抬起脸,已有不好的预感。 “就和上次同样的地方。”他当然知道总裁顾忌什么,只是事过境迁,他如果还记挂着这事,永远都不会快乐的。 “我不是坚持要在‘立风广场’的三楼展示场吗?那可是我在半年前就物色好的地点。”他发火了。 他知道自己有心结,如果是同样的地方,他一定会心乱如麻,肯定会再想起她……那个不知姓名的女人。 “可是那地方,半年前就让人给订走了。”张扬无奈道。 “你别告诉我是同一天。”古昊东冷哼。 “不单单是同一天,而是整整半年……天天都租。”瞧总裁那大冒肝火的模样,张扬直想着等会儿该怎么逃。 “每天?是谁这么大手笔?!”古昊东一脸的不可置信。 “kldd。”既然总裁问了,他只好答了。 “kldd!”他震惊地站直身躯。 难怪古昊东会这么意外了,因为klddve ju向来是死对头,两方皆是以开发男女服饰为主,在国际时尚评选上也不相上下,只是他们很有默契的从不相互叫阵,为何今年他们也会挑在台湾?而且似乎是有计划地将最佳地点给包了。 “总裁,你别气,经我打听,他们今年应该是在巴黎举行服装发表会,但森何要在台湾包下一整年的场地,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对方不用,你情商一下,他们应该会出让吧。” “好,这事交给你办。”古昊东坐了下来。 “啊?交给我……”张扬一愣。 “再十天左右,雅岚就要回美国了,到时候我一定抽不开身,你不去难不成我去?” 说起这个雅岚,古昊东就有着满满的无奈,因为她父亲是他母亲的大学同学,七牵八扯下,他们也被硬拉在一块,可她却不知,他可让她缠得很头大! “什么?她不是在法国念书?”张扬细想了下。 “毕业了。”他暗吐了口气。 “哦,那我还是得一个人去台湾了?”这任务还真棘手。 “你是觉得你无法胜任?” “总裁,听说kldd总裁的个性很怪,不太好搞,我怕——”张扬抓了抓后脑,有些局促不安。 “你就试试吧,不行我再去台湾一趟。”揉揉眉心,古昊东发觉自己的一颗心,竟没来由地陷入一股不曾有过的感觉中。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吗? “好吧,我全力以赴。”不这么说也不行了,但愿老天能庇佑他呀! ◎◎◎◎ 厨房里传来浓浓的菜香,客厅里坐着三个女人,不停揉着肚子。 可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菜被端出来。 “烈儿呀,快点好吗?”小乔受不了地喊着。 “来了、来了……慢工出细活嘛,煮东西也一样得细熬慢炖。”烈儿边说边将一锅香喷喷的大骨汤端上。 “哇……好香呀!”芸芸深吸了口气,“但怎么只有汤呀?” “菜还在里面,你们谁帮我进去端呀!”烈儿对着这几个死党笑了笑。 “唉……如果林伯伯还在,他可会招待咱们,不会让我们那么辛苦了。”淑倩想起以前,不禁怀念起烈儿的父亲。 就在年初,他突然中风,送医后不治,让她们这几个干女儿哭了好几天。 想起父亲,烈儿的心不免一沉,可她仍强颜欢笑着,“那我就对你们不好呀?” “好,当然好。”大伙也换上笑容,“快,大家快帮忙吧。” “对,大家快帮忙吧,亚森叔叔就快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东西端了出来,这时候主角也现身了。 这位“亚森叔叔”不是别人,正是kldd总就亚森-威廉斯。三年前不慎撞上烈儿的,正是他的司机,而他也在车中。 当他将烈儿抱上车时,只见烈儿不顾身上的伤,直抓住他的手喊道:“快带我走……带我走……” 幸好亚森身旁坐着翻译,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看着她泪盈于睫的容颜,他于心不忍,便嘱咐司机尽速开往医院。可她却坚持要回家,不去医院,弄得他万分为难,最后见她伤得不重,才依了她,但事后基于道义,仍天天到她家中看她。 所幸正在念大四的烈儿英文能力不错,他们可以做简单的沟通,时间一久,他渐渐了解烈儿是个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女孩,还有她心底那道不为人知的伤口。 “亚森uncle——”烈儿一见到他,立刻扑进他怀中。“你终于来了……” “傻孩子。”记得上次见面是在烈儿父亲的告别式上,如今一年了,感觉还真久呀。 “哇!亚森叔叔,你中文变得好棒哦,比上次咬字清晰多了!”小乔惊讶地发现。事实上,她们也是经由烈儿才有幸认识他的。 “我在美国特别学的,近来想将事业触角转向日本、中国,日语我本就没问题,因此用心学了好一阵子的中文。”他笑了笑,再用更字正腔圆的中文说:“我好想你们,你们想我吗?” “想——尤其是烈儿,她可想了你一整年哟。”芸芸说。 “是吗?那我这次是来对了。”亚森笑望着烈儿。 烈儿拭了拭泪水,拉住他的手,“亚森uncle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中国菜,快尝尝看。” “真香呀!”亚森一坐进餐桌,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而后笑着对她们说:“筷子也是我跟着烈儿学的,现在拿得可好了。” “以后我们都可以教亚森叔叔拿筷子。”几个女孩子于是围着餐桌,与他一块儿开心吃喝了起来。 “亚森uncle谢谢你,帮我们介绍了工作不说,这次还专程来带我们过去。”烈儿突然抬头说。 就在前阵子,亚森曾向烈儿提及他已在日本成立分公司的事,想请她和她这些死党一块儿过去帮忙。 在烈儿询问后,除了淑倩之外,她与小乔、芸芸都答应了。 “我在日本的分公司正缺人手,你们都是我需要的人才,虽然让你们离乡背井有些遗憾,不过我真的需要你们。”他很诚恳地说。 “你给我们的福利这么好,我们才喜欢呢!再说,日本离台湾也不算远,一天就可来回了不是吗?”小乔笑着说。 “那就好,这我也放心了。”亚森点点头。 “其实我们也知道亚森叔叔是冲着烈儿的面子才帮我们的,不过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也感激烈儿无论有什么好处都没忘了我们。”芸芸与小乔对视了眼说。 “瞧你们说的,亚森uncle可会生气的。”烈儿点了下她们的额头。 “对,再这么说我真生气。”亚森摇摇头地笑了。 “唉,只有我不能去,我妈的小吃店还要我帮忙呢,你们这一走,可得记得回来看我哦。”淑倩万分不舍地说。 “一定会的,你放心吧。”小乔拍拍她的肩。 “对,我一定会勤放她们的假,至于你哪时候想去,随时都可以过来。”亚森做着保证。 “真的?那太好了!来,干杯吧!我们一言为定。”淑倩高举酒杯,与他们干了一大杯啤酒。 就这么,大伙开怀饮酒,畅意说笑,一顿饭下来,小乔她们三个都醉倒了,惟独清醒的烈儿将她们给抬进客房歇息。 当她再度回到亚森对面坐下时,却是一脸凝重,“我不去日本了。” “为什么?”亚森扬起一道眉。 “听说他要来了。”烈儿闭上眼,“我想你们同为流行界先趋,一定也听说了吧?” “没错。这次我来,正是打算告诉你这件事。”亚森眯起眼,“怎么?对他的恨还没消失呀?” “没办法,我忘不了!我好心拿东西还他,他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下嘲弄我?甚至还让记者给照出来……还好我打扮成那样,没人认出我,我……”说起往事,她忍不住紧握双拳,当时受辱的感觉令她至今仍忘不了。 车祸后她曾告诉亚森这件事,而他自愿帮她打听,这才查出当时让她下不了台的,正veju的总裁古昊东。 “唉!当时他太年轻,冲得太快,虽然打响vaju的名声,却也无形中得罪不少人。”亚森悠悠说来。 太年轻……太年轻就能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戏弄别人对他的真诚?!”她的肩膀无法控制地抖着,“还记得当时我为何不肯就医,急着要你载我离开吗?” “为什么?” “我怕……我怕那些记者会追出来,我不想再见到那些鄙视的眼神,我……”她抢着脸,强忍了三年的委屈,终于破闸而出。 “不哭、不哭。”亚森上前轻拍她的肩,“没事的,已经事过境迁了。” “没过去,永远不会过去。”烈儿深蹙起眉,“亚森uncle,你能帮我吗?” “你是要……” “我要见他一面,当然,我不会再是三年前那个穿着三流礼服、戴可怕假发与深色大墨镜的林烈儿。”她非常坚决地说。 亚森点点头,能明白她心里的怨,“其实我老早就替你布了局。这不是想借你的私人恩怨,来帮我除掉对手;而是真心为了你,想替你解除心底的痛苦。” “什么局?” “早在半年前,我就听说古昊东可能会到台湾举办发表会,而且对新成立的立风广场展示场极感兴趣,于是我就把那展示场租下来。”亚森淡淡一笑。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感动得又快哭了。 “因为三年前,我就当你是我女儿来疼爱。你也知道,我年纪与你父亲相仿,却无儿无女,这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他扬起嘴角,“不知我是否有这份荣幸?” “我——”明白他的心意,可她又怕引人闲话,“你这么有钱有地位,我怕……” “只要说你肯不肯就行了,何必为别人而活?”亚森说了句真心话。 对,只要问心无愧,何必为别人活? 她动容地走近他,张开双手抱住他,哽着声喊道:“爸……” 他笑了,“我终于有女儿了。放心,爸爸会帮你的,在名义上你就是kldd的在台发言人,如此一来,你就能名正言顺与古昊东见面了。” 得到这份许诺,烈儿赶紧拭去泪,对亚森嫣然一笑,“谢谢爸,我会加油,我一定会讨回颜面,你等着看吧!” ◎◎◎◎ 他怎么会用那么无能的助理,还一用那么多年? 得知张扬锵羽而归的消息,古昊东只好撇下所有事物,提前赶来台湾,洽谈展示他事宜。 出了机场,见到姗姗来迟的张扬,古昊东不禁睨了他一眼,“公司上下都在为这次展示忙碌,你却连该做好的事都做不好。” “对方可不好惹,你待会就知道了。”张扬耸营肩。 “待会儿?什么意思?”古昊东坐进车内,立刻从行李袋中拿出一支ray-ban太阳眼镜戴上。台湾的烈阳,让他睁不开眼。 “我之所以迟到,就是因为刚刚对方来电,要我立即前去商议,否则他们要回日本了。”张扬边开车边说。 “现在?!那你还来做什么?” “我联络不上你,怕你久等啊。不过,不碍事,他们约的地方离机场不远,马上就到。”总裁来了,他不用再去应付那个难缠的女人,真乐! “我这副样子,能见人吗?”这个张扬,老是会找麻烦。 “无论你是哪一种面貌见人,都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就算不穿衣,也不会有女人有意见的。”张扬咧嘴笑说。 古昊东拧眉转向他,干笑两声,“谢谢你啊。” “呵呵……”知道总裁不爽了,张扬也只好抓抓后脑,不敢再多话。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抵达相约的餐厅,古昊东拿着几份重要的资料,便下了车。“对方什么名字?” “tina,她是亚森的干女儿。” “哪门子的干女儿?不会是情妇的别称吧!”古昊东撇嘴冷笑。 张扬耸耸肩,不予苟同,“看来不像呀。嗯,对了,在七号厢房。” “ok。”他帅气地走进餐厅内。 这是间著名的日本料理店,装潢十分典雅,隐约中还听得见旧时的演歌,让人好像置身在那遥远的旧时代。 一走进七号房,才发现原先以为的洋妞,竟是位道地的东方女子。“sorry,i——”无法确定她是来自哪个国家,他只好先以英语打招呼。 “我叫tina,诸多指教。”没想到她说的竟是流利到不行的中文! “我是古昊东,很抱歉,刚刚路上塞车。”他调整了下领子,而后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 “没关系。刚刚因为怕你饿了,所以已经替你点了餐,可以吗?”她指着他前方的丰富料理。 “可以,谢谢。”古昊东点点头,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与她似曾相识,却又理不出个所以然来。“那……直接进入主题吧。”她为他斟了杯清酒。 “据我所知,贵公司八月二十日在立风广场,并没有任何节目。”他微眯起眸端详着她。 这女人举手投足是如此风情万种,然而无表情的面容,却又冰冷的让人不敢接近。但凭他看过无数的人,他总觉得她的冷漠,似乎有些“刻意”。 tina笑了笑,顺手将细柔微发的发丝拨到耳后,“你是打听得很清楚,但是……若我说我们临时有了节目呢?” “贵公司是打算……”古昊东挑起眉,已能感受到她的蓄意刁难。 “我打算召集在台经销商,在那开一个化装舞会,呃——对了,我们不会限定只有贵宾才能入场,一律对外开放。那时正值暑假,我想一定很热闹。” 说时,她不忘掩唇低笑,涂着最新款蓿丹的指甲抚在唇角,配着她一排洁白贝齿,还真是诱人无限! “如此一来,不是有损贵公司一向秉持的高格调?再怎么说,也得保住自己的格调和品牌吧?”他冷眼睇凝着她。 “话是没错,可总比因此害了人要好吧?”tina勾起漂亮的唇线,浅浅一笑。 古昊东错愕地望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tina淡淡一笑,那双无人能解读的黑眸闪着几许寒光,“我会有什么意思?别想太多。” “tina——你中文这么流利,应该是中国人吧,可否告诉我你的中文名?”他实在不希望回到台湾还得说英文。 “我姓林,叫林烈儿,朋友都喊我烈儿。”说着,她便拿起皮包,从里头拿出一包凉烟,“要不要来一支?” 古昊天东眯起眸看着她,最后摇摇头,“女人抽的,我不习惯;再说,这是包厢,抽烟似乎不太好吧?” “你在意?”她挑眉笑问,接着作势要将它放回皮包内。 可这时候她却听见他说:“不在意,请便。” 烈儿恍神了会,眼珠子转了几下,“好吧,那就抱歉了。” 她点燃了它,可就在吸了一口后,就被那凉得呛人的味道,刺激得猛咳嗽。 讨厌!是谁说这种凉烟一点味道也没有的? “你怎么了?”古昊东起身走近她,轻拍了下她的背脊,“不会抽就别抽,抽烟并不能代表一个人成不成熟。” 烈儿抚胸的动作瞬停,蓦然仰起脸瞪着他,“是呀,会不会抽烟是不能代表一个人成熟与否;有没有钱,也不能表示他是否能狗眼看人低。” 古昊东蹙起眉心,仔细探究着她的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吗?”她抬眼睨着他,“该不会我的无心之语,击中某人要害,让他恼羞成怒了吧?” “林小姐!你就非得这么字字挖苦吗?我们过去认识吗?为什么你对我好像有深仇大恨呢?” 即veju和kldd在商场上是对手,但他们向来和平共处,十几年下来,也都相安无事的各在流行界占有一席之地,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这女人除了会胡闹外,完全不懂得做生意的困难。再说,她或许就是亚森的女人,故意弄个“干女儿”的名称,以掩人耳目。 “我……怎么会呢?”她坐直身子,再度拿起筷子,夹了块生鱼片放入口,“除非有人行不正、坐不稳,非得对号入座。” 他回到座位后,也大口吃了起来。看来有意思,他当真遇上对手了,既要对抗,他不吃饱喝足怎么成? 烈儿顿觉疲累地揉揉眉心,从不曾在商场上打过滚的她,从没这么辛苦过。 为何这男人会这么难缠?她暗地里的调侃与挖苦,难道他听不出来?或是他压根没人性,对于三年前一个陌生女人车祸后的下落,完全没放在心上?还是他那时正兴奋于展示会的圆满结束,根本不知道被他赶出去的女人出了事呢? 摇摇头,看来她这三年来的恨与痛,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如他身上任何一样名牌重要! “林小姐——” “什么事?”她收敛情绪,抬起脸对着他微笑。 他狠狠一窒!为什么这微笑那么熟悉……好像……曾在哪见过? 抹了抹脸,他企图将心底的浮躁给抹掉,“你该知道我来的目的,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她点点头,“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回答,不需我再重复一遍了!是吧?” “我想,今天的见面是多余的。”她笑了笑,“你可以继续用,后面还有小点心,这些东西我都已付了账。” “喂,你——”他怎能让她就这么跑了?这女人不但蓄意刁难地,还有意戏弄他,他要让她明白,他古昊东可不是随意任人玩弄的! 他立刻起身,追随着她的背影离去。 第三章 “等一下!”古昊东在她上车之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说过我们之间已没什么好谈的了。” “林小姐,你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针对我对不对?”他站在她的车门访,环起双臂凝睇着她。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那个意思。”烈儿手抚着额头,感觉一股股疼痛不断袭来。 古昊东眯起一双探究的利眸,“林小姐,我想,西门町似乎比立风广场更适合你的化装舞会,就我所知,那儿有很多年轻人在走动。” 烈儿站在他面前,压根不畏惧他的气势,“我记得你刚刚说过,再怎么也得保住自己的格调和品牌……我想立风才可和我们kldd相提并论,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或许是刚刚喝了些清酒的关系,此刻的她双颊微红,带着一抹晶亮的透明感,还真是水媚又诱人,可惜他古昊东就是美女看多了。他双手抱胸,笑望着她那张足以引人犯罪的小脸,“不但不满意,而且太牵强了。” “你!”发觉她的心竟在他这抹笑容中乱了方寸,她赶紧深吸口气,“请你让开!” 他捏了捏眉心,“好,我已不想说太多话惹人嫌,只想问你要多少代价才能让出立风广场的展示场?” “多少代价都肯吗!”她勾唇一笑,仿佛终于等到他说这句话。 “你该知道多少价钱我都付得起,但是也要在我能容忍的范围之内。”古昊东的脸上,仍是那满满的倨傲。 注视着那张自信的脸孔,烈儿的眼底飘掠过难解的情绪,嘴角缓缓凝聚了一抹笑容,“好吧,来我住的地方谈吧。” “什么?”他拉住她,“你要我——” “怎么?还怕我非礼你?”冷冷勾起扶笑,她再次推开他,直接坐进车中。 透过车窗,望着仍伫立在外头的身影,“还不上来?” 古昊东愣了下,想想张扬已离开,惟有此途了。 一上车,在恍惚间,他像是看见烈儿嘴角划过一抹笑……那笑容竟然有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或许不知道,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让女人载着跑,而且还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他往椅背一靠,冷冷地自嘲一笑。 “哦,这么说,我应该感觉到莫大的荣幸?”烈儿勾起冷冽的笑,“可我刚刚不是说了,是去我住的地方?” “问题是,那香闺是否放了迷魂香,要是之后让我非礼了你,那就不妙了!”古昊东可也不是省油的灯,这话的意思可不表示他会做个正人君子,而是要她提防点。 这句话果真有了吓唬的作用,就见她手一颤,车子明显打滑了下。 他略略拉出了抹笑痕。这女人道行还太浅,想跟他斗,再回去修炼个几年吧。 “古总裁,你还真会开玩笑。”她抿起嘴角,敛下满腹的不满。 “这可不是开玩笑,你倒可试试。”往后靠向椅背,他得意地挑挑眉。 但这话却惹毛了林烈儿,就见她开始换档,接着车速倏然加快,不久整台车便在大马路上飞驰起来,甚至还流利地在车阵中穿梭。说起她的技术,虽要比一般女孩子行些,但…… 太不稳了!他正值年轻有成之时,可不想命丧在她手里啊! “喂、喂,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是不?若想死可别抓我陪葬,我还有好长一段美好时光。”这车子抖颤的程度,未免也太大了。 “可我自从三年前开始,就发觉自己没啥好的未来,你就行行好,陪陪我吧。”她眼底激射出的冷光,让古昊东冷汗直流。 “林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太激动,不过是跟你借一天的地方用用,你何苦想不开?”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抓住方可盘,“へ……你别往那开,太危险了,这边、这边。” 烈儿皱起眉,“我知道,你别拉我呀。”她住的地方在那边,他硬要将她拉哪儿去呀? “那旁边是河呀!”他惊喊。 “我就是要过河……啊——”一声激昂的喊声后,紧接的是玻璃碎裂的巨响! 烈儿的额头因为撞到方向盘而流了血,但她却赶紧下车,察看自己的车子。 “天……”她望着惨不忍睹的车头,欲哭无泪。 这车可是她向车行租来的呀! 古昊东才一下车,就见她额上滴下了血,他蓦然张大了眼,立刻抽出手帕,为她按住伤口。 “你……你为什么要跟我抢方向盘?”她抢下他的手帕,自己按着。 “我是怕——” “你是怕我想不开?”她沉着嗓,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不是吗?那边明明是条河,你却愈开愈过去,不是想死吗?” “那是因为我住的地方就在桥下,不过去怎么回家?”她鼓起腮。碰上这男人,真够倒霉,他总有办法将她的际遇弄到最糟。 “你住在桥下?”他往那走过去点儿,果然看见最旁边有条小路!“天……哪有人将路开在那地方?” “台湾就有很多这种奇怪的地方。”她无力喊着,按着伤口的手一松,额上的血又流了下来。 “该死的!”他眉头紧紧一揪。 “我车坏了、人受伤了,你还骂我该死?!”烈儿火气在眉头凝聚,顿时额头发出了阵阵疼痛,让她脸儿突然皱了起来。 “我不是说你该——唉,我送你去医院。” 他回头正要招辆计程车,却让她阻止了,“不用,我家就在附近,用走的吧。” “你真没关系?”他不太放心地问。 “没关系,擦点药就好了。”走了几步,她又不放心地回头看着那辆伤势惨重的小车子,“那我的车怎么办?” “已经坏了,没人开得走,放心吧。等会儿我叫拖车公司将它拖去修理不就成了?”他真不明白这女人,自己的伤该烦而不烦,却烦一辆破车。 这种高级车光是修理费就高得吓人,再加上一天两千元的租金……天呀,真是会压死她! 虽然她名义上是亚森的干女儿,可她除了求他给她见古昊东的机会之外,其他的帮助她完全拒绝。当然,这些费用也是掏自己的腰包。 “你家到底还有多远?”他以为会盖在这种地方的房子,应该是像威尼斯的水上人家,可怎么四处张望,都不见水上有半间屋子? “就在前面了。”她指着前面那间看来有点儿简陋的平房。 “你说……这是你住的地方?”当她拿出钥匙开着大门时,他仍难以置信。 “没错。”她没好气地走进屋内,古昊东则是跟在她后头。 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因为从小到大,他的朋友和他都有相同的背景,这种小康之家,他还是第一次来。光这矮矮的天花板……就让他感到压迫感上医足。 “对了,你家有医药箱吗?”他赶紧拉回心思,急着问。 “我去拿。” “我帮你。”他主动跟她来到另一间房,替她从五斗柜中找出一个根本不算医药箱的盒子。 “就这样?”他打开它,发现里面只有一瓶优碘、一条药膏和半包棉花。 “嗯。”她点点头。 接着,他竟一语不发地就冲出屋外。 烈儿看见这情景,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怕血哦,一个大男人还这么没用,自己来就自己来。”烈儿鼓着腮,而后拿起医药箱走进浴室。可当她将额上的手帕拿下时,瞧见又淌下一滴血,她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她深吸了口气,倒了些优碘在棉花上,却怎么也不敢擦上伤口。听说优碘擦在伤口上不太疼,可她的伤口蛮深的,真的不会疼吗? 深吸口气,她豁出去地将棉花放在伤口上,奇迹似的,除了水液沾到伤口的刺热感外,还真的不是很疼呢。 就在这时,古昊东折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个真正的医药箱。 “へ……你别乱来,我帮你。”他喊住了她,并拿下她手中的优碘,“害怕就别逞强,瞧你刚才手都抖得快将棉花塞进眼睛里去了。” “什么塞眼睛?你也太离谱了吧!”她抿紧唇,狠狠瞪着他,“我都已经擦上了,你就别鸡婆了。”“鸡婆?是什么意思?”他好奇地挑起眉毛。 虽然他是中国人,也会说中文,可从小在美国长大,对于台湾一些名词,他可就不太清楚了。 “鸡妈妈的妈妈。”她捂着唇偷笑。 瞧她那窃笑样,他就知道她有意笑他,于是撇撇嘴,“鬼才信你。” “不信拉倒。”她开心地微笑着,可那笑容还维持不到三秒,立刻被一声尖喊给取代,“痛……好痛……你给我擦什么?” “优碘。” “骗我,优碘一点儿也不疼,你拿的是消毒水吧?”她竟疼得掉出泪,想推开他,却又被他抓得紧紧的,怎么也推不开。 “你刚刚那瓶优碘已过期好久了,所以没效果。”他一边帮她上药,一边看着她,霍然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又袭上心间,他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烈儿怔忡了,赶忙推开他,“你胡说什么?你住美国,我一直住台湾,怎可能会认识呢?” “我不过顺口问问,你未免太激动了吧?” 她闭上眼,蓦然脑海又浮上三年前那受辱的片段,心口也跟着紧紧一抽。 “还没弄好,你别乱跑。”古昊东口衔着透气胶带走到她面前,并将手中的纱布贴在她伤口上,而后撕下胶带为她贴好。 感觉他动作轻柔地在她额上动作,烈儿不禁想:是不是因论她是亚森的干女儿,或是他有求于她,他才会对她这么好?倘若她仍是那个俗气、贫穷的傻女孩,他肯定是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的。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拉下他的手,板起脸,“别再浪费时间了,你跟我来这儿,不也希望赶紧将事情解决吗?” “当然,我是迫不及待地想将事情解决,但是某人挺麻烦的,一会儿开快车、一会儿受了伤,哪给我时间解决?”他双手叉着腰,无奈地睨着她。 “我——好,那现在开始说吧。”她坐了下来。 “等等。”古昊东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我有件事想问你。” “请说。”烈儿点点头。 “这里……真是你家?”他觉得疑惑。亚森着重生活品质可是出了名的,她既是他的干女儿,怎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烈儿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撇起唇角,“穷人就没资格与你谈事情?” “穷人!”他挑起一眉,“别开玩笑了,据我所知,kidd没有穷人,或许……这只是你个人的古怪偏好。” 眉头紧紧一皱,她语气酸酸地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如果你待不下,那请便,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个大佛。” “好好好,我不多话就是。那我郑重地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才肯让给我一天?当然了,这代价包括我自己。”他笑了笑,眼神竟带些许煽情。 烈儿冷抽口气,狠狠胜着他,“我的确要你的一样东西。” “你说,是要我上半身的,还是下半身的?”古昊低沉的声音,让人听得出他是蓄意逗她。 “低级!” “这哪是低级?我是在跟你谈条件。”看到烈儿红了脸蛋,他更为得意。 “好,我说。”她一步步逼近他,“古先生,听说你在三年前曾发表过一项得奖的男性饰品?” 一提起这事,他的心不免慢慢往下沉,毕竟是因为它,让他害了一个女孩子。 “没错。”他扬出笑容。 “能不能送我一副?”烈儿扬睫,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就这么简单?!”这个答案让他意外极了。 “对,就这么简单。”她想再看看那个领带夹,是不是仍然亮眼夺目。 “noproblem。”他比出一个ok的手势。 “那请你三天后到立风广场,我们就在那儿签约吧。”说着,她便起身将大门打开,“那么三天后见。” 他愣愣地看着伫立门边的身影,心底竟染上了一股疑惑——为何她注视着他的眼神总带着一丝恨意?这很究竟是从何而来? “三天后见。”古昊东想再说什么,可依然没说出口,便率性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烈儿心头却涌上一丝丝消弭不去的酸涩。 猛一皱眉,又扯动了额上伤口,下意识伸手抚髑了下,那柔软的纱布上似乎还残留他指尖的温柔…… 为什么?为什么数年后的重逢对她而言,震撼竟是这么大? 她复仇的初衷又为何在见到他时,有了微微改变呢? 天……她究竟该如何是好? ◎◎◎◎ 古昊东躺在饭店的床上,回想着刚刚与林烈儿相处的画面。怎么老觉得她对他欲言又止,眼神里甚至含带着某种阴谋呢? 突然,门铃声响起,他起身把门打开,是张扬。“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啊?” “我……我好奇呀。”张扬搔搔脑袋,“你知道,我若不弄清楚是会睡不着的。” “呵,你精力倒挺充沛的。”古昊东勾起嘴角,笑睨着他。 “不是啦,而是我很想问你……你不觉得那女人心理不正常吗?” 张扬话一出口,立刻引来古昊东的诧异,“你也这么认为?” “是呀!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很奇怪,奇怪的让我浑身发毛呀。” “哈……你不觉得是她对你有意思?” “别说笑了,我这种五短身材,再加上一张圆到不行的脸,女人都嫌我油多,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 古昊东耙了耙头发,双瞳闪过两道机警冷光,“不过照你这么说,那女人的确是有计划的接近我们。”仿似想到什么,他眸心突然一黯,而后瞟向张扬,“喂,该不会她与亚森无关,只是个冒牌货吧?” “不可能,我再蠢也不可能笨到这种程度,我是亲眼看到亚森开给她的授权书,以及亚森身旁的助手才相信她的。”张边紧张地澄清,他可不会捅那么大的娄子,那是会笑死人的。 “那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她是亚森蓄意安排,来扰乱我们的?”双手枕在脑后,古昊东斜倚床头,静待着他的反应。 “这有可能吗?”张扬想得头都疼了。 “唉……不管了,反正我就见机行事,迟早她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古昊东伸了一个懒腰,“突然想喝点东西,你呢?我叫他们送上来。” “那么晚了!” “有什么关系?”爬起身,他打了通内线电话给服务台,“roomservice,我要一瓶威士忌、一盘小点心。” 过没多久,门铃响了,张扬赶去开门。 服务员推了酒与点心进来,把东西全搁在桌上后,便说:“你们慢用,还需要什么吗?” 古昊东摇摇头,随手从床头皮夹掏出一叠千元大钞,“等等,这是小费,你要不要?” 服务生走在原他,看着那叠钞票,眼睛都发亮了,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傻傻笑着。 “如果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而且让我满意的话,这些就全是你的。”咧开嘴,古昊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知先生有什么问题?”服务生终于开口了。 “鸡婆。是什么意思?”他瞧着服务生,缓缓一字一字问出口。 “啊?”对方一愣。 “总裁,你这是什么问题呀?鸡婆……有这话吗?”张扬跟他一样是abc,根本没听过这话。 古昊东没理他,直瞧着服务生那副张口结舌样,“你知道?” “知道是知道,只是……太简单了吧!” “简单?那好,你快告诉我。” “鸡婆就是‘多事’的意思。”服务生不明白他怎会对这答案感兴趣? “多事……”他沉吟着,突然恍然大悟,“那女人居然敢骂我多事,我可是好心为她——” “总裁,你为她怎么了?”张扬倒是一脸新鲜。 “你好奇?偏不告诉你!”坐直身子,古昊东将钞票放在推车上,“谢了,拿去吧。” “谢谢、谢谢!”服务生得此意外之财,赶紧推着车往房外走去,好似害怕对方会临时变卦一样。而古昊东则走向圆桌,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张扬,笑意中带着一抹诡谲,“预祝我们三天后签约成功,cheers。” 张扬一头雾水的接过杯子,还以傻笑,“cheers。” 第四章 一晃眼,三天过去了。 今天,古昊东与张扬两人来到了立风广场。 想当然,全球两大名veju与kidd今天在这儿交流商议一事,自然引来许多媒体。 因此他们一踏进里面,使被这样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总裁,这是怎么回事?”张扬偷偷拉了下他的衣袖。 “我想是那女人的杰作。”古昊东冷冷哼笑。 “为什么?” “今天是我有求于她,她自然要放风声出去了。”没想到那女人是个小人。 张扬皱起眉,“我就说她心理不正常。” 古昊东没回话,只是迈开步伐往前走,对于那些一拥而上的记者,完全不予理会。 至于在楼上等着他的林烈儿心情也不是很好,从窗口看着楼下大批记者与镁光灯,她忍不住咬牙问:“是谁将这消息放出去了?” 用膝盖想也知道,等会儿古昊东会怎么误解她了。 “吉米少爷。”她的助手阿风口中的吉米不是别人,而是亚森的干儿子。说也奇怪,他收了一对干儿女,都是台湾人。 “吉米?!”烈儿一愣,“我只把这事跟干爸说,他怎么知道?” “嗯……好像你打电话去的时候,吉米少爷正在旁边吧。” “天!”她重重吐了口气。 “而且吉米少爷刚刚来电,说他已经到机场了。”阿风又说道。 “他来这里做什么?又没他的事。”烈儿一向不欣赏这男人。因为亚森膝下无子,他老以kldd未来的总裁自居,在得知亚森收了她为义女后,开始对她有所防范。 但半个月前她陪小乔她们去了日本,与他见过面后,他竟看上了她,更对她展开热烈追求,让她疲于应付。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来关心一下。”阿风耸耸肩。 她撇撇嘴角,“这是我的私事,他没什么好关心的。”想了想,她又转向阿风,附在他耳边说:“你去楼下,将他们带往五楼房间,要小心点。” 五楼那间房间是亚森当初租赁一年期时,所附赠的小休息室,别人并不知道。 “好,我这就去。”阿风一离开,她随即收拾桌面资料,从后边小门离开,沿着工作人员专用梯爬上五楼。 而躲媒体躲得极烦躁的古昊东,终于在保全人员的隔离下,避开了记者,进入电梯。 可在二楼时,电梯又停了下来,古昊东以为又是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可门一打开,竟是位模样机敏的男人。 “我叫阿风,是tina小姐的助手,请跟我来。” 在他的带领下,古昊东走出电梯,跟着他绕了好大一圈,才由安全门后方的铁梯爬上五楼。 他们爬上五楼时,惟独张扬抱着公事包气喘吁吁。 “拜托,你才三十五岁,别一副已经五十三岁的样子好不好?”古昊东用下巴指指前面的阿风,“瞧人家精力充沛,我可不要光助手这点就输了人家。” 张扬赶紧深吸口气,抬头挺胸地超越古昊东,“我……才不会输他呢。” 古昊东摇摇头,跟着阿风继续朝前走,直到进入一间小小的房间内。 当他看见林烈儿就坐在那等他时,忍不住眯起眸睇着她,“用这样的阵仗迎接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呢!” “对不起,我无意将此事宣扬出去。”她坐直身躯,平静地解释着。 “无意?!不过大家仍是知道了。”他嗤之以鼻。 “古总裁,你误会了,那是——”阿风急着替她辩解。 “你不必跟他多说什么,他不信就算了。”烈儿制止阿风继续说下去,随后抬头瞪向古昊东,“东西拿来了没?” 古昊东勾起嘴角转向张扬,张扬便立刻从公事包内,将那套领带夹与袖扣组拿了出来,并交给她。 烈儿打开那暗红色小牛皮盒,乍看到那闪着璀璨光芒的领带夹时,心口竟无法控制地重重震了一下! “是它……真是它……”她咬着唇,抿紧唇角,泪水已在眼眶中酝酿。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她。 拭了拭眼角,她将东西收进皮包中。 她是要报仇的,她恳求干爸让她与他见面,就是要让他难堪,可……为何她做不出来?!她竟做不出任何伤害他的事,就连多为难他一下都不愿意! 傻……你真傻呀!埋在心底三年的怨恨,就这么消失了吗? 她不知道会不会消失,但确信的是,她再怎么也做不出伤害他的事。因此只能安慰自己,她尚未被仇恨给泯灭人性,不像他-这个就只会踩着别人往上爬的臭男人。 蓦然又发现她眼底似乎多了抹仇意,古昊东忍不住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过她。于是他看了下表,“再不一会儿就中午了,我请客,算是答谢你的承让。” “不用。”她用力抹了抹脸,“阿风,帮我把合约拿给古总裁。” “是。”他赶紧将合约递上上占总裁,这是合约,你过目一下,若没问题,请签个字。” 古昊东拿过它,仔细看过后,竟意外发现她没有要求任何代价。难道她的目的,直的只是那组男性饰品而已? “怎么还不签,有问题吗?”看他怔忡的样子,她好奇地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付你高额租金。” “你不是已经付了吗?我知道这套东西市价可是近百万,你还不嫌贵呀?”烈儿站起身,“若愿意就快签,我还有事。” 古昊东叹了口气,这才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支支笔,将大名填上,而她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银货两讫,我们后会有期。”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阿风见状,赶紧起身将合约收好,尾随着她离开,“tina小姐,等等。” “总裁,你看她是不是真的很不正常?”张扬也开始收着他们的合约。 古昊东却突然说:“张扬,我觉得她的背影很熟悉,熟悉到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心痛?”张扬摸摸自己的心,想了想,又往下摸了摸胃,“我只觉得胃空、肚子饿了。” 闻言,古昊东忍不住抚额大叹,“你猪呀,去吃你的饭。” 丢下这话,他大步朝外走去。 这情况让张扬抚胃的手移到头顶上,“老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 来到外头,记者已不见。这让烈儿稍稍松口气,至少她不用再浪费力气对付他们。 “tina小姐,回去吧!吉米少爷刚刚又来电,说他想请你吃饭,正在饭店等着你呢。”阿风追了上去,顺口提醒她,然而精明的他又怎会不知道她根本无意与吉米吃饭。 “我不想去。”果然,她的回答早是他料到的。 “可是吉米少爷他——” “我知道他不好搞,不过你放心,我会跟他说是我有事,所以没法子赴约。”烈儿是绝不会带给别人麻烦的。 “那就不勉强你了,可现在你不到饭店,是要——” “我四处走走,午餐会自己解决,你可以先回去休息,若见到吉米,请跟他说我会再与他联络。”她现在好烦呀,只想一个人四处走走。 “好,别忘了早点回来。”他看着她微显苍白的脸色,“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她摇摇手,笑了笑,“我只是有点儿累,想找个地方坐坐,或许去咖啡店喝喝咖啡。” “ok,那我走!”阿风点点头,提着公事包转往地下室开车去。 ◎◎◎◎ 烈儿一个人四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觉得四周都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已乌云满布,就快下雨了! 看了看附近,只有前面的大楼可以躲雨,她于是跑向前。谁知才跑了几步,天就落下雨来,而且还愈下愈大。很快的,粗大的雨点迷蒙了视线,让她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头狠狠绊了一跤! “啊——”真惨,她的裙子、她的衣服!全染上了水。 咬紧唇,她突觉自己好脆弱、好痛苦。为什么她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该死的耻辱依旧挂在心里,可她却对他无能为力……为何老天就不能帮帮她? 雨点无情地落在她身上,她索性不起来了,就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失声。 叭——叭—— 突然,她身边停下了一辆车,对她猛按了两下喇叭后,便从驾驶座奔出一个人,“喂,你在干吗?” 她一见是古昊东,而他居然也没撑伞,跟着她一块儿淋成了落汤鸡。 以为她可能再也不会跟他有交集了,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他,忽然心头急涌上一股冲动,烈儿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低泣出声。 她是怎么了?她不是恨地吗?为何在见了他之后,又逃不过他魅力的魔咒? 其实就在那天他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软化了,而且认输了……输得好惨! “真是你!”他张大眸,眉头微微一挑。 烈儿听见他的喊声后赫然惊醒,发觉了自己所做的蠢事!她赶紧推开他,“对……对不起……”他看着她已经湿透了,“别说了,走,我带你回去换衣服。” 他二话不说就抱起她,将她送进车内。 “等等,我身上都湿了,会把你的车给弄脏。”她急着要下车。 “车弄脏总比你感冒生病好吧?别傻了,快坐好。”接着,他又从后座拿来他干的西装外套递给她,“穿上吧。”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可以对她实之不理了。 “套你曾说的一句话,算我‘鸡婆’吧。”古昊东转首,笑睨着她。 “你知道了?!”她意外地张大眼。 “是哦,鸡妈妈的妈妈,你还真会唬我!”他对她一笑。 看着他的笑容,她不自觉地也咧嘴笑了。 他突然问,“怎么,失恋了?刚刚把我错认为他?” “没有恋爱哪来的失恋?”她里着西装,冷冷一笑。 “哦,那是我会错意?”他抿紧唇,低笑出声。 “嗯!”她轻应了三餐。 古昊东撇撇唇,不再多语地踩下油门,加速朝前奔驰。 “去你那儿还是我那儿?”突然,他问。 烈儿愣了下,“什么你那我那,你送我到我家大门口就行了。” 他点点头。 但当他送她到家门外时,却赖皮的不肯离去。“你也该请我进去吹吹头发,或请我喝杯热茶吧?” “可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换件衣服的好,我这没有男人的衣服。”她下了车,就要拿出钥匙进屋去。 见她似乎心情不好,他于是耸耸肩,“ok,那你早点休息。” 烈儿回头,深深望了他一眼。她好想让他进屋来,可是……之后呢?两人不也一样得分道扬镳?他过他多彩多姿的总裁生活,而她可能转往日本,与小乔她们会合吧。 直到他走了,她才走进门。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不舍地走?刚刚差点儿就请他进来了……揉了揉脸,突然闻到彼在她身上那件外套的古龙水味,她的心又不免一动。 糟,她忘了把外套还他,那该怎么办呢? 突然,一道冷风从窗外吹进来,让她抖颤了一下。她赶紧回房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再出来时,门铃声也适时响起。 一开门,就看见古昊东淋着雨站在门外,额上的几绺短发尚滴着水,嘴角却还挂着抹笑意,“我是来拿这给你的。” 他将一个袋子放在她手心中,“那套领带夹的保证书,该死的张扬竟然忘了放进去。” “没那么严重吧?”她接过手,“东西以后用寄的也成呀。”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底却漾着一丝丝说不出的感觉,是欣喜吗?开心能再度见到他? “嗯……真的好冷,不让我进去坐一下吗?”古昊东挑起双眉,撇撇嘴说。 他也是因为不舍而折回,明知道这一分开,要再见面可说是遥遥无期了,他怎能在对她有了某种……应该是不错的感觉后,再若无其事的离开呢? 或许他们可以再进一步交谈,撇清以往的不愉快,做个好朋友也好……至少她是他至目前为止,可以让他注目最久、也挂心最长的女孩。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搞清楚,为何她看他的眼神中,总是含带着怨恨?这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烈儿笑着退开身,“进来吧。” 她接着进屋找出一条毛巾给他,“把头发擦一擦吧。” 又看他全身都湿透,她再度回房找出一件宽大的睡袍出来,“这是我的,以前学校演话剧时扮男生,买了超大的size,之后却再也用不着了。你换上吧,我先把你那些衣服拿去烘干。” “哦,要我穿女人的衣服?”他倒觉得新鲜。 “是女人的衣服,可是是男人的样式,你穿不穿?不穿拉倒。”她说着就要从他手上抢回来。 “好好,我换就是。”他拿着衣服,往里头揉了揉眼,开着玩笑,“去你房间换?” “去那间浴室!”她送给他一记卫生眼,指着另一边的房间。 “唉,害我开心一下。”他故意调侃她,而后抱着衣服走向浴室。 当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不禁大笑出声。老天,那衣服穿在他身上,还真短了一大截! “若我这身穿着能博佳人一笑,要再滑稽点的打扮我都愿意。”古昊东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笑声。 烈儿愕愣地望着他,“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说的全是真话。今天看你跟上回不太一样,虽然一样古怪,却又像心事重重。”他坐在她对面,一对深邃的眼深深睇视着她。 “你别自以为是了,我哪有什么心事?”她眼神飘了飘。 “我是关心你呀。”他认真地说。 “算了,我才不信呢。再说,我们不过才见第二次面,你的关心也太突兀了吧?”她看了眼披在椅子上的外套,“脏了,我干洗后还你,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他当初本就没打算久留,事情办妥自然得回去准备展示的事。 “那么快?!”烈儿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如果你不舍得我,我可以多留几天。”他逸出一抹帅气微笑。 “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只是怕衣服来不及还你。”烈儿别过脸,找了一个烂理由。 “就只因为这样?”他偏着脑袋,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她原来的蓄意刁难今天为何全不见了?换上的却是颓丧的表情,和脸上始终挂着的落寞……说实在话,他也不明白为何对她的感觉,会与一般女人不太一样? “当然了。”她笑了笑,走进厨房,“既然你都要走了,那我就去泡杯热咖啡给你喝吧,可没几个人有福气喝我泡的咖啡哦。” “那铁定难喝。”他蹙起眉。 “你说什么?”她猛转身。 “没什么。”摸摸鼻子,古昊东笑得有点儿贼。 “哼!等下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当她将咖啡端出来时,古昊东却突然问:“你——你明天会来送我吗?” “什么?”烈儿讶异地抬起脸,“不会,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你的西装若来不及洗好,我会帮你寄过去。” “我不是为了西装,只是想再看看你。”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一别后,想再见面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别开眼,可是心口却震动得厉害。 “你该懂我的意思,我觉得你非常与众不同,所以……想与你交往。”当他瞧见她脸上出现的愕然时,他立刻补充道:“我是真心的。” “真心?!她摇摇头,难以置信地说:“据我所知,你身旁有不少女人围绕着,又怎会挑上我?你刚刚还说我古怪呢。” “可是我——” “你可不要说你就是看上我的古怪。”她双手抱胸地望着他。 “我不是,而是——”而是什么?古昊东怔忡了,因为他说不出原因。 “说不出来了是不是?”她问上眼,心里深受打击。 “我不是……我只是——” “别说了,等你衣服干了,你就尽早离开。”她咬着唇,不再说话。 ◎◎◎◎ 约莫一个小时后,古昊东的衣服干了,烈儿便拿给他,“快换上吧。” 古昊东拿着衣服,才要进浴室再将衣服换上时,大门突然被打开,走进一个男人,“tina,你门没扣上,所以我……” 当男人一看见古昊东,赫然噤了声,再看看他的一身怪异打扮后,不禁挑起眉,一脸的暧昧,“呵,古总裁呀。” “吉米,你怎么来了?”烈儿诧异地望着他,直疑惑地是怎么知道她的住处。 “他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说时,他嘴角还噙着笑,上下打量着古昊东的穿着。 “他是?”古昊东眯起眸审视着吉米。 “你别管,快……快去换衣服。”烈儿边说,边将他往浴室推。 可就在他要进入浴室时,吉米却大声喊道:“我就是kldd的总经理亚吉米,你好啊。” “哦——久仰大名,你好。”进入浴室的一刹那!古昊东朝烈儿勾唇一笑,那笑似乎隐喻着“原来你已经有了男人”的意思。 烈儿没多作解释,只是垂首不语—— 直到他进去后,她才转身低声问着吉米:“是谁告诉你我住这里的!” “我只要跟干爸撒撒娇,再告诉他我可以就近照顾你,你的住址就要到手了。但没想到——”他瞄了眼浴室大门,而后发出丝丝窃笑。 “我告诉你,事情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明天就要走了。”烈儿连忙撇清她和古昊东的关系。“我听阿风说,你已答应了他的要求,为什么?”提起这事,吉米便板起脸,“他可是我们的死对头呀。” “我答不答应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kldd的未来总裁是我,我能不管吗。”吉米也不多让。 烈儿深吸了口气,“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好好好,算是我个人想法,你目前是干爸眼前的红人,我不想跟你吵,只想问你愿不愿意陪我回日本?”他语气不佳地问。 “我还不能回去,这几天我要在立风办一个告别过去的化装舞会。”想起这事,她不禁笑了。本来她是想以此为借口拒绝古昊东的要求,如今她却真的想好好举办一个别具意义的舞会。 “化装舞会?告别过去?”吉米皱起眉,“为什么?” “不用你管。” “那我能参加吗?”吉米逼近她,露出抹颇具心机的笑。 “你?”她掩嘴笑了,“你不适合。” “为什么?” “因为那天是像我们这种穷人欢乐的日子,不适合你这位有钱少爷。”她睨了他一眼。 “你开什么玩笑,你是穷人?!” “我就是穷人。瞧我这间屋子又简陋又朴素,下大雨时,那边屋角还会漏水,不是穷人是什么?惟有我们这种人,才会让你们这些有钱人批评得一无是处;也惟有我们这种身份低下的人,才踏不进——” 烈儿煞住声,因为她已看见古昊东走近她,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注视着她。 “你……你换好了?可以走了。”她走到门口拉开门。 古昊东看看她,又看看吉米,而后撇撇嘴轻笑了下,便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烈儿的心倏然闷疼了起来,见他驾车离去,她脸上有着难掩的哀痛。 吉米转首,望着她那垂首不语的模样,问道:“你喜欢上他了?” “关你什么事。”烈儿扬睫瞪了他一眼,便用力将他往外推,“你也走啦!” “我是来问你,何时答应跟我吃一顿饭?”吉米急问。 “不用,我还付得出饭钱。”她压根不想跟他去吃饭。 “那我等你办完化装舞会,一起去日本。”他仍不死心,就不相信他的魅力不如那个古昊东。 真不明白大家是不是都瞎了眼,眼底的新贵就只有姓古的,将他吉米丢在一边,连个消息炒作都没有。 “不用,我还不一定会去日本。”她说的是实话,离开台湾不过是想逃避一下心里的苦,可天下之大,她又何必非去日本呢?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但我会等你的。”吉米想了想,虽然他希望能钓上她,好巩固自己的权势,却又不能不顾公司,让干爸对他多有微辞,因此只好先返日再说了。 “我如果要去日本,会和干爸说的。”她别开脸,不想再与他多谈。 “好吧。”他上了车,又按下车窗,“tina,别这样排斥我,我知道干爸有意撮合我们,说不定你将来会是我的呀。” 烈儿抿紧唇没作任何反应,直当他说的是天方夜谭。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了,她也不会嫁给他! 可回头一想,不喜欢他只是理由之,另一个理由是……她该不会早就喜欢上另一个男人了吧…… 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古昊东方才驶离的方向。明天他就要离开了,而她与他无论是仇或怨,也将到此为止,不再有交集了。 第五章 又过了一个礼拜。 这七天里,烈儿致力于舞会的幸筹备,所芷牛阿风愿意留下来,并为她请来许多临时人员帮忙,才不至于被这些琐事给弄得灰头土险。 “阿风,谢谢你。”舞会前夕,烈儿已累得瘫在会场,动也不想动了。 “哪里的话,我知会过总裁,他同意我留下帮你,但他也极力要我说服你去日本分公司帮他。”他擦了擦汗。 “这……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她揉了揉眉心。 这阵子不只是阿风,就连小乔、芸芸她们也都轮番打越洋电话来劝她赴日,可惜她都兴趣缺缺。 “好,我不勉强你,可我明天得回去了。”阿风露出他可爱的酒窝。 “什么?那么快!”她很意外。 “在台湾留了快一个月了,总裁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他笑了笑。当初亚森就是因为阿风是他旗下得力助手中,惟一来自台湾的,因此派他来这里帮烈儿的忙。 “可是舞会明天就要举行了,能不能再多留一天,陪我玩一玩嘛!”烈儿嘟起了小嘴。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她发觉阿风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这次化装舞会只限定穷人参加,我自认不是穷人呀。”阿风开玩笑。 “你喔。”她抿唇一笑,“那只是开玩笑的,谁知道来参加的是有钱人,还是穷人呀,只是不做身份限制罢了。再说,我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让吉米赖皮留下。”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我真的得回去,日本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呢。”他说道。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烈儿还以一笑。 “tina小姐,有机会真希望能再见到你。”阿风站起身,非常正经地对她说,“这一个月跟你合作得很愉快。” “我也是。不过……”她抿唇笑着,“以后见到我,可别再喊我什么小姐,直接喊我烈儿或tina就行了,我可不是吉米哦。” “哈……对对,我忘了你不是吉米!他可是嘱咐我们得少爷、少爷不离口呢,难怪你会对他没意思了。”听见阿风爽朗的笑声,烈儿忍不住也笑了。 瞧她的笑颜,阿风忍不住又问:“tina,有件事我能不能问一下?” “你说。” “你……你veju的总裁是旧识吧?” “我——”烈儿愣住了,久久才点点头,“我们曾见过面,可说不上是旧识,因为他完全忘了我。” “怎么可能忘了你?你最这么亮眼。”阿风震愕不已。 “亮眼?!”她垂首一笑,“阿风,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会说笑。” “我说的可是真的,时尚界那些模特儿、名媛,多是用化妆品、金钱妆点起来的,可你就散发着一种自然的美。”阿风非常认真地说出他的想法。 “哈……我现在才发现你也挺会说话。”烈儿仰头,笑不可遏。 “我说的是真的,希望你今后能天天笑口常开。”阿风也笑了,接着他看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我该回去准备一下行李了。” “明天几点的班机?我送你去机场。”烈儿连忙说。 “不用了,你明天还得准备舞会的事,我自己搭车去机场就行了。”阿风站了起来。 “不碍事的。” “不用不用,你还是忙你的,我走!”他走到角落拿了自己的东西,对她一笑,“祝你明天舞会成功。” “嗯,谢谢。”烈儿笑着目送他离开,想起明天过后,她也该想想自己的未来了。 过去三年,她都生活在他当时残酷的耻笑中,不断告诉自己应该要恨他、怨他,可如今恨不了也怨不得,突然间发现她的过去竟是过得如此贫乏,实在是太对不起爸爸辛苦一辈子对她的栽培了。林烈儿,醒醒吧! 你是该从自结的茧中飞出来了。 ◎◎◎◎ 化装舞会当天—— “来了好多人,好热闹!”林烈儿开心地说。 舞会时间已到,陆陆续续闻讯赶来的人也不少,这样的情形可是她完全没意料到的! “你又没收费,又没限制身份,来的人自然多了。”淑倩笑笑,“走吧,咱们也该来换装了。” 这次她没忘记邀约死党中惟一没去日本的淑倩。 “嗯,走吧。”深吸了口气,烈儿便和淑倩退至后台。 “烈儿,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打扮?难道你还没忘了他?”当她将妆化好、衣服换上时,立刻引起淑倩诧异的目光。她现在的模样,就是三年前偷偷进ve ju时所作的装扮。 “就是打算彻底忘了,我才会这么打扮。没看见我今天的主题吗?”烈儿指指墙上写的四个大字——告别过去。 “呵,希望你真能做到。”淑情像是知她甚详地扬扬眉,随即投入舞池中,跟着大家疯狂起舞。 烈儿呆站在一旁,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是舞会,可她自己却不会跳舞,别人听了或许还不信呢! 眼看淑倩的rose装扮果真吸引了不少的jack,她也跟着会心一笑。可才抬眼,居然看见大门处站了一个蒙面侠苏洛装扮的男子。 烈儿望着他,像是突然忘了动作般,愣住了。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向她一鞠躬,她才猛然惊醒地往后一退。 “小姐,能否请你跳支舞?” 烈儿仔细听着对方低沉的磁性嗓音,确信她并未听过。 “呃,我……不会跳舞。”她淡淡一笑。 “我很会带舞的。”他发出一抹淡笑。 “那——那好。”她不得已,只好颤抖地交出手,与他双双步进舞池。 突然,她闻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心突然往下沉…… 会是他吗? 不会的,不会是他,他早就该回美国了呀!而且道别后,他们已一个礼拜没联络了,他不会突然间跑来才是。况且,她压根没向他提起今天会开化装舞会一事呀! “你……你怎么会来这儿?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今天这里有举行舞会呢?”在徐缓移步中,她轻声问道。 “你不是在报上登了广告吗?”对方发出肆笑声。 “对,你是看报而来的?” “没错。” 烈儿这才松了口气。刚刚是自己太紧张,疑神疑鬼了。 “今天参加的人很多,可见你宣传的不错。”他往两侧看了眼。 “谢谢。”她愣愣一笑。 “还有,你这身打扮也很特别。”他蒙着眼罩的眼眸,在她身上浏览了一遍,“我非常喜欢。” “你喜欢?”烈儿笑着摇摇头,“你别说笑了。” “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他说着,竟抚上她的发丝。 “先生,请你放尊重些,我们只是跳舞。”感觉到他的手指像有一股魔力,竟让她心头无端地发热。 “对不起。”他抽回手,眯起眸看着她藏在墨镜后的闪亮黑眸,“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见他这么客气,她不禁感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于是笑了笑,“那就好。” 正当一曲舞毕,烈儿欲离开时,男子突然喊住她:“能不能再赏一次脸?” “只要你不怕再被我的高跟鞋踩到,有何不可?”烈儿耸耸肩。 “那么请。” 然而接下来,dj竟放起了热情洋溢的黏巴达,烈儿忍不住瞪了dj小刚一眼。 只见小刚对她挤眉弄眼,像是蓄意撮合她与蒙面侠苏洛。而蒙面侠苏洛也对她眨了眨眼,像是极满意这样的乐曲,下一秒竟就揽住她的腰,用力把她带往他身上。 “啊!”她下意识尖叫了声,引来周围不少的注目礼。 “光肢体的碰触,你就喊得那么大声,那如果在床上……”他露在面具外的嘴角戏谑地扬起,让她看得又气又恼! “你——” “嘘,现在的时光是属于你和我的。”说着,他竟更进一步地贴近她,脸颊贴着脸颊、胸贴着胸、小腹贴着小腹,大掌更是不怀好意地抚在她的臀上,压制住她抗拒的动作。 这男人凭什么这么做?! 可是,左右瞧瞧,哪对不是这么贴近呢?是自己又反应过度了吧?别人都能在舞曲中放纵,她九何不能?再怎么说,也不过是种舞蹈呀! “别把身体绷得这么紧,黏着一块石头是很痛苦的。”他轻笑的声音再度扬起。 “那你就别黏了,离我这点!”她火气不觉上扬起来。 “呵呵,我今天不但黏了块石头,更黏了只母老虎。”他垂首哼笑,那魅惑的男人味更是显露无遗。 刹那间,古昊东的影像又出现在烈儿心头,不知为什么,她老将眼前男人的身影与他的重叠。 突然,她伸手想拉下他的脸罩! 他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并送到自己唇边轻轻一吻,“这可是违反了游戏规则哦!” 烈儿诧异地望着他,却是怒火中烧,“你到底是谁?” “你又是谁?”他声音放沉。 “我……”她疑惑了,他的声音不太像他,可那捉弄人的语调又极为相似……是不是她的心已被古昊东荼毒了三年,所以不管看见哪个和他相似的男人,都会想到他? “不过跳支舞,别那么拘束。”他勾起一抹笑,可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让她的心凝住了。好像……真的好像! 然而在她尚未找到答案前,他居然又一次将她锁在怀中,让她的思绪更为远扬了! 就这样,她被动地被地搂着、贴着,直到一曲黏巴达舞毕,才恍然惊醒,赶紧推开他,“谢谢你的光临。” “不客气。” 这次他不再继续邀舞,而是反身去找其他女子,烈儿才松了口气。 “烈儿,他是谁?”这时候淑倩赶紧凑过来,小声地问。 “我哪知道?”烈儿蹙起眉,当视线再度别向他,却见他正好抬头望向她的方向。 不知是心里作祟还是怎样,她立刻转身,却不经意与探头直望的淑倩撞在一块儿。 “啊……好痛……”烈儿抚着鼻。 “我才痛呢!”淑倩的鼻子都红了,“你发什么神经,哪有人说转头就转头,也不说一声。” “我——” “唉呀,蒙面侠苏洛不见了!” 烈儿赶紧回头,的确已不见他的人影。奇怪,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见就不见,管他的。我们两个来舞一曲吧!”烈儿用力挥去心底的灰暗,决心要用欢乐的心情迎接未来! 今晚的舞会本就是为了“告别过去”而举办,若不是真心办到,岂不是冤枉那么多义务帮忙她的朋友了? 林烈儿,努力点……努力点忘了他吧。 ◎◎◎◎ 好累呀!不会跳舞的人硬要学人办舞会,真会折腾掉半条命。但能见到它圆满结束,心中还是有着浓浓的安慰。 叮咚—— 才坐下不到五分钟,门铃声竟响了起来,烈儿捶捶双腿,起身将门打开。 蓦然,她像被人钉在原地般,瞪大双眼,说不出半个字。 “怎么了?是不是太想我,忘了该用哪一种方式欢迎我?”古昊东咧开嘴,露出他俊逸爽朗的笑容。 “是你!”她这才找到说话的能力,“你不是回美国了?” “是呀,难道回去就不能再回来?”他笑出一抹兴味。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烈儿慌张地瞪着他。 “刚刚才到。”他看看表,“突然觉得好饿哦,你这里有宵夜可吃吗?” “宵夜?”她顿了下,“我这里只有泡面。” “也可以呀。”古昊东推开门,不请自入,“那你快去煮泡面,我在客厅等你。” 烈儿皱紧双眉,直瞪着他,“你真的是刚刚才到?” “要不要我拿机票存根给你看?”他作势要从口袋中掏出机票。 “不用麻烦了,我只是问问而已。”为何在那个蒙面侠苏洛出现后,他就现身了呢?太巧合了。进了厨房,下了面,她突闻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最后像是定在厨房门口,突然,她变得心神不宁了! “就快好了,你在客厅等着就行了。”她背对着门口说。 “我只是想看看你。” “你少来,我有什么好看——呃!”没想到他已贴近她身后,她猛回过头,竟在他的衣领上头,又印上一个唇印。 烈儿狠狠愣住,待她拾回知觉,立刻找来一块干净的抹布帮他擦了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 “其实你不用擦它。”他双手举在她肩上,勾起嘴角,轻逸出一声笑。 “你的衣服那么名贵,怎能不擦?只是不知道我这么做,会不会损坏你身上的衣料……”她垂下脸,语气满是自嘲。 “不要这么说,不过是件衣服。”古昊东眼神瞬黯。 “是呀,不过是件衣服,可当初不也是一个——”她噤了声,将差点儿吼出去的话吞回腹中。 “一个什么?”他眯眼问道:“我们曾有当初?” “没……什么。”她脸色瞬白,顾左右而言他,“面好了,我帮你盛出去。” “等等。”他体贴地走过去,“我端。” 他将面端出去,放在外面餐桌,“你不吃吗?” “宵夜可是女人维持身材的天敌。”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讪笑。 古昊东望着她……这样的唇形,他可是看了一千多个日子呀! 三年前有着她唇印的那件衬衫他还留着,甚至就吊在卧房内,一躺下来就面对着它。 可没想到忧恼了她三年,她却近在咫尺。 挽上那场舞会,乍见她那身打扮,他心头可是重重一撞,获得他五脏俱疼…… 真的,他从不敢想象,他还会再见到她,更无法相信,这个女人就是他愧疚了三年的女人。 如今,真相已大白,他甚至还发现他已深深为她所吸引,因此,无论是基于内心的愧意,或是对她的好感,这次他都不会再放她走了。 幸好那天临去前,听见她对吉米说要办一场化装舞会,于是他让张扬先回美国处里后续事宜,自己则留下来等待,等待她会办个什么样的舞会来“告别过去”。 如今,他终于懂了,这场舞会不单单为了告别过去,更是为了忘掉他这个让她怀恨许久的男人。 只是他不明白,她明明可以彻底报复他,可以不答应他的要求,可为何又成全了他呢?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她觉得他的眼神好奇怪。 “可能是被你亮丽的容貌给吸引了。”古昊东靠在椅背,眯着笑眼望着她愕然的表情。 “你怎么了?突然变得油嘴滑舌了。”她心一动,可也无法接受他突如其来的转变。 “我说出这么感性的话,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感动?”他逗弄着她。 “拜托。”她深吸了口气,往后一闪,“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话就离开,我要去收衣服了。” “好好,我吃,我饿极了呢。”古昊东笑着看她逃离的身影,“等你收好衣服,咱们再好好聊聊呀。” 躲到后院的烈儿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他那爽朗的笑声。她不懂他为何又来找她,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第六章 古昊东一边吃着面,一边找寻着隐身在后院的烈儿,瞧她手里抱着一堆衣服,一直站在院子角落不敢进来,他不禁笑开了嘴。 将最后一口面吃完,他走到外面,笑看着她,“一个人的衣服这么多呀!搬不动吗?要不要我帮你?” “才不用!”她赶紧将衣服藏到身后,却没注意到胸罩已掉在地上。 古昊东瞄了眼地上的东西,然后缓步走近她,“真不用吗?那……”他俯下身,将落在地上的胸罩给捡了起来,“这是谁的?” “啊!”她脸儿都红了,“你怎么可以拿我的——” 情急之下,烈儿伸手去抢她的胸罩,可没想到这一慌,居然又掉了条小内裤,更是让她花容失色。 “别急,我可以再帮你一次。”他又一次俯身替她把小内裤拾起来,这下一手一样宝贝,烈儿的脸都快丢到太平洋去了! “我……我……”她回头奔进屋里,然后冲回自己房间,将门紧紧关上。她发誓只要他不走,她就不会再出来了。 “喂,我是客人耶,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躲起来了?”古昊东快步追了过去,猛敲着她的门。 烈儿闭上眼不敢说话,只希望他能识相的离开。 “你为什么不说话?意思是要送我这两个纪念品,让我带回家?”他调笑的声音又逸出了口。她张大眼,急急想打开门要回她的东西;可又担心东西非但抢不回来,反而还得面对他的讥笑…… “再不出来,我真要走……”他扯着笑,一步步朝外走,甚至加重脚步声,好引起她的慌乱。 一直到大门口,他又蹑手蹑脚地折回她卧房门边,等着她追出来。 果不其然,数秒过后他便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接着是她冲出来的身影和阵阵咆怒声—— “古昊东,你给我回来,把东西还给我呀!古——”突然,一件性感胸罩和一件小裤裤从她头上落到她眼前,她先是吓一跳,而后用极快的速度将它们拽进怀里,接着回头瞪着他。 “我已经还你了。”他摊摊手,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你可以走了。”烈儿气愤地指着大门。 “但我却不想走。”他竟然气定神闲地站在她面前。 “你——” 烈儿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猛一步逼近的热吻给堵住了。 她赫然张大了眼,久久忘了该如何反应,只能任由他的舌尖探向她口里,扫弄她唇齿间的香甜。 “你的味道还是这么迷人。”她尚处于震愕之际,他已品尝完她的滋味,并对她咧唇一笑。 闻言,她的小脸霎时嫣红,再一次想转身逃离,可还没跨出步伐,便已被他锁进怀中。 “告诉我,那个叫吉米的是你男友吗?”古昊东一双眸子,直对住她仓皇的小脸。 “他……我……”她该怎么回答?而他又为何要这么问她?“我今天累了一天,请你放开我。” “不是,对不对?”他肆然一笑,“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我也不会退让。” 她赫然抬起头,冷冷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想追你。”他眸子突然变得深邃多情。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你说笑吧?你堂堂一位国际知名公司总裁,要哪个女人会得不到,干吗退而求其次?” “你认为你是‘其次’吗?在我心里,你是无可取代的。”每天每夜他都会念着她,想着她在展示会上落泪离去前的最后一瞥,而后日日在悔恨中度过,她可以说她在他心里不重要吗? “你——”她迭退数步,“我不懂。” “爱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太容易懂,只要你心里也有我。” “我心里没——” “你敢发誓?对着天地发誓?”他不想用强硬的语气,可不这么做,压板无法让她明白自己的心。这几天他思前想后许久,终于理清了她为何会放他一马,成全他的原因。 很简单,原因只有一种,那便是她……早已爱上了他。 “我……我……”烈儿痛苦的闭上眼,,“你为什么要逼我?”她当真不能发誓呀,因为他已在她心里深埋了好久,不刻骨铭心都难了。 “无话好说了?”古昊东的眼神放柔,一步步将她逼进她的卧房内,而后反身将门阖上。 眼下暧昧的情况,让她心慌意乱!“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的房间呀。” “如果你说你不爱我,我就离开。”他背贴着门板,双臂交错于胸前,笑意盎然地望着她。 “我不——我不——”她说不出违心之论,泪水却已滑落。 “其实你是爱我的对不?早在你决定把立风广场的场地借给我,你就知道自己已爱上我了。”他笑了,笑得是这般如沐春风。 烈儿垂下脸,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却又矜持的不敢对他诉爱,更怕受到三年前同样的奚落。 可抬起头,却见他笑着展开双臂,等着她投怀送抱。 看着他的笑容,她的心像是在瞬间撤了防,控制不住的投入他怀中。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古昊东故意这么问。 “我——”她怔茫了,这爱是在恨意中慢慢流转的,可她不能这么告诉他,那他就知道她是三年前那个俗气十足的女人了i。 “一见钟情吗?”他替她回答。 “我不知道,我——”她慌得又想逃。 “别走,我不问就是。”用力将她拉进胸前,古昊东再次锁住她的香唇,大手利落地撩起她的上衣。 “呃——”烈儿闭上眼,身子在发抖。 “别怕,安心的将自己交给我。”他的语调磁性低沉,更让烈儿沉迷在他的温柔爱语中…… ◎◎◎◎ “昊东,你爱我吗?”激情过后,她突然抬头问道。 “傻瓜,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他肆笑着。 他古昊东从小到大,惟有女人追在他后面喊着“我爱你”,他可从没对哪个女人说过这三个字,想想还怪别扭的。为什么女人总喜欢听这句话呢? “我真的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付给他,她不后悔,反而好满足、好欣慰。这时的烈儿已不能否认,早在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她的心已为他那迷人的俊尔风采所倾倒,所以即便他事后对她冷语嘲弄,她也恨不进心底…… 想想这些年追她的男人不在少数,可她从没正眼瞧过对方,原来她的心早在那时已有了缺口……那缺口就是对他那无法倾吐、无法诉说的爱意。 “怎么说?”他轻柔地玩着她的秀发。 “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会再碰面,将永永远远不再有任何交集了。”说到这儿,她不禁哽咽起来。“我们有缘,缘分深得很,要不我干吗回来找你?”他绽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只有缘?那有爱吗?”她蓦然又问。 “怎么又问这个问题?这么不信任我?” “算了,信你吧。”她耸肩一笑。 烈儿心里明白,像他这类的黄金单身汉,要放下身段对女人示爱可不简单,如今他能亲自上门追求她,她已经该感到满足才是。 “这才乖。”古昊东咧开嘴,畅意一笑。 “称了你的心啦?”她对他皱皱鼻子。 “你真调皮。”他咬了下她小巧的鼻尖,“下个月就是我们展示的时候,你来帮忙好不好?” “我……我可以吗?”她勾唇一笑,“喃喃念着:“听说参加展示的人,必须具有贵宾的资格,我算哪根葱?” 古昊东眯起眸,明白她心底的埋怨,“这个规矩是从好几年前就延续至今,我也觉得于理不合,可又不能任意改变。但不可讳言ve ju的东西并不便宜,如果不限定资格,而来了许多看热闹的,是会乱了秩序的。” 烈儿紧抿双唇,微微扬高嘴角,“我也是看了不买的其中一分子,去了不一样也乱了秩序?” 他紧紧蹙起双眉,“你身为kldd的在台发言人,来我们展示场参观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如果我跟kldd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是亚森的干女儿,我还能去吗?”她张大眸勇敢地与他对视。 古昊东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可你是我古昊东的女人!那就有资格。”“那我宁可不当——” “烈儿,你是存心跟我吵架吗?为什么你就不能了解我的心情?”他双手扣住她的纤细肩头,凝目对住她那一双水灵大眼。 “那我的心情你又了解吗?”她鼓起腮。 “了解……就是因为太了解,我才又回来找你。”他俯身,在她不及防备下又一次堵住她的嘴。他并没说出三年前的事,也没揭穿她的身份,因为这些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否能够真心相待。 在他熟稔的爱抚技巧下,烈儿慢慢软化了……其实她并非真心要与他争执,就是因为爱他,她无法逃出三年前的阴影;就是因为爱他,她好害怕好害怕自己配不上他,更掌握不住他的心…… “答应帮我?”他低首又问了一次。 烈儿闭上眼,沉默地点点头,同时将自己又一次献了出去。 第七章 “古妈妈,人家等了几年终于毕业了,为何昊东不等人家,就一个人跑去台湾嘛,人家也要去啦。”雅岚从法国回来,在机场没等到她想见的人,一到古家自然是发起大小姐脾气。 “昊东本来是要等你的,可台湾展示的地点出了点问题,他当然得去看看。”古昊东的父亲古天勤拿着烟斗,吸了口烟。 “他底下那么多人,为什么不随便派一个人去,还要他堂堂一个总裁亲自去洽谈呢?”雅岚吸着唇,十分孩子气。 “雅岚呀,公司的事你想的这么单纯,由于这次牵扯到了kldd,所以昊东不得不谨慎。”古天勤好声好气地解释着。 “是呀,你就别再气了,刚回来该好好休息才是。”古母拍拍她的手。 “可是——”雅岚不肯罢休,“那他要待多久呢?” “嗯……再一个月吧!”古天勤可不希望男人做事业时,有女人在旁。 “要那么久呀……不,我要去找他!古爸爸,让我去嘛。”她又开始要赖了。 “这……”白天勤锁起一双灰白的眉。 “老伴,雅岚要去就让她去,她在法国学的是有关室内设计,或许可帮忙看看场地的情况。”古母在一旁帮腔。 “唉……那就随她的意思。”古天勤摇摇头,无奈地同意了。 “哇!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雅岚兴奋地抱着古天勤的颈子,在他额上印上一吻,“古爸爸,谢谢你。” “好、好。”古天动笑了笑,拿她没辙,“不过你可别一个人去,台湾你不熟,得找人陪着呀。” 她皱起眉,“真麻烦,昊东就在那里,他可以照顾我。” “话虽没错,但是你一路上也要有个伴吧。”古母沉吟了会儿,猛然想起,“对了,就张扬吧。” “张扬?”雅岚张大眼,“哼,我才不要呢。” “又怎么了?”古天动摘下眼镜,拭了拭镜片。 “他一副脑满肠肥样,我才不要呢!”她极力摇着头。 “雅岚,张扬长得虽不怎么样,可为人憨厚,把你交给他我才能放心,就这样决定了。”古天动随即站起,“唉……我要睡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和赵董他们去打高尔夫呢。” 看古天勤进了屋后,雅岚猛地一跺脚,“为什么嘛!讨厌。” “你古爸爸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就别太固执了。”古母笑着走近她,“天色已晚,今天就在这过一夜,我等下会打通电话跟你爸妈说一声。” “谢谢古妈妈。”想到就能飞奔台湾见昊东,雅岚终于笑了。 古母拉住她的手,“我带你去二楼,你向同己挑间客房休息。” “嗯。” ◎◎◎◎ “昊东,你以后就别再问我的意思了,我不懂设计,更不懂建材与专业知识,随口说说的感觉,你又非得加进去不可,弄得人家设计师难堪而去,我……我好难做人耶。”烈儿终于忍不住对他发起满腹的牢骚。 这阵子她一直帮着古昊东处理台湾展示会的事务。虽veju请来了着名设计师做整体规画与设计,但古昊东仍希望听取她的意见。 刚开始,烈儿会依自己的意见与喜好提出看法,可那往往与设计师的理念相悖,而古昊东又站在她这边,弄到最后,设计师索性放弃了。 “他们那些学艺术的,就最那副怪脾气,自以为有名就不屑听别人的意见,别理他们。”他压根不当那为一回事。 “真没关系吗?”她就担心自己一时多话,误了他的事。 “当然没关系。你想想,无论在外国或是台湾,许多大型展示会或典礼几乎都是请同一个着名的设计师设计,看过那些之后你最大的感觉是什么?”他反身跨坐在一张高脚椅上,双臂搁在椅背上笑睇着她。 “最大的感觉……”她微眯起眸,细想了下,“几乎每一场的布置都大同小异。” “宾果!”他笑着站起来,“就是这样,所以我才要向那些人施施压,若真不行也无妨,我们找一些新人来设计。” “那你不觉得冒险吗?”她疑惑地问着。 “冒险一次,能得到崭新的改变,不也挺好?若因此让那些新兴设计师声名大噪,也好给那些名家一点警惕。”他撇撇嘴,双手抱胸道。 “话虽没错,若他们不肯迁就,你有替补人选了吗?”这可不是说找就找得到的,至少要有胜任这么大case的能力。 “有。”古昊东点点头。 “谁?” “你呀。”他挑起眉,笑望着她脸上的错愕。 “我?!”烈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你别开玩笑了,我说过我不懂的,你少给我施压,否则我会提早进入更年期的。” “更年期?”他诡魅一笑说:“那更好,以后咱们在床上,我就不用再穿小雨衣了。” “拜托你别说了。”烈儿赶紧指着耳朵,被他这话给惹得面红耳赤。 “怎么了?现在还这么害羞。”他上前抱住她,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其实,我只想依你的想法去呈现,我更想知道在你的小脑袋里,会有些什么怪异构思,就算是天马行空也无所谓。” “真的可以吗?”她抿唇望着他。其责她心底也有一种企盼,想改造这展示会固定的模式,让它也和产品一样别出心裁。 他点点头,笑望着她,“当然可以。” “哇!那太好了,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过……若是被我搞砸了,你可不能怪我呀。”这可得先说好,听说这次光会场预算就有一千万,真有什么,把她卖了怕都赔不起。“ “大不了就拿你一辈子来赔。”古昊东笑得诡魅。 “哇……你好可恶。”她抡起拳,捶着他的肩。 他攫住她的小手,故作龇牙咧嘴状,“难道你不肯跟我一辈子,嗯?说!为什么?” “你……你这么凶做什么?”她别开脸,也跟着故意说:“如果我物色到更俊、更温柔的男人,我会愿意跟他的。” “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他将身躯贴近她。 “可比起你这男人的花心风流,还差一大截呢。” “天地良心,我可一点儿也不花呀。” “谁知道呀!你可是黄金单身汉,就不信你没女人。”她话中带着极重的酸味。 “呵,原来是吃味了。”他笑着低头吻着她嫩白的颈子。 “呃……我才没。”她的心跳已不住地加速着。 “没吗?”他的热唇回到她的唇上,狂肆地深吻着。 “别这样……有人……” “这时候不会有人来的。”昊东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可——这么大的一处场地,难说没藏人……”她想推开他。 “这样才刺激呀。”他轻笑着,就是不让她逃。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一道愈行愈近的脚步声,她吃了一惊,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他。 不久,一名打杂的小妹走过来,一见到他们使问:“总裁,你们还在忙呀,我以为没人了,想过来打扫。” “嗯,你扫吧。”古昊东口气不佳地说,随即走向另一边。 “呃——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小妹这才后知后觉地问。 烈儿见她一副委屈样,连忙替她解围,“没事,总裁只是有份资料找不到,火气正大呢,我看你今天就不用扫了,先回去吧。” “哦,谢谢林小姐,那我回去了。”她这才放心一笑,离开了。 “瞧你,把人家吓坏了。”她睨了他一眼。 “你不是男人,不知道这种被打断的痛苦。” 他眯眼瞧着她,眼底乎又开始流泛着浓烈的情欲,吓得她赶紧拿起皮包,“我……我饿了,我也要走了。” “等等。走,我请客。”他勾着她的肩,一块儿步出会场。 直到地下停车场,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你怎么那么怕我?” “不是怕你,是不敢领教你的大胆。”她吐吐舌。 “这就大胆了吗?在美国,我——”他顿了声,因为他瞧见烈儿眯起眸,冷睨着他。 “你在美国……怎么样?还做过更惊世骇俗的事?” “不、不是,你别误会。”他直摇着手,“那是因为,呃——” 她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别说了。” “怎么了?生气啦?”他追上她。 烈儿转开身,就是不看他,“你去美国呀,那里的女人会配合你嘛。” “唉呀,过去年少轻狂,你计较干吗?”他抓住她的肩,“其实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的纯真,那是在美国找不到的。” 她迟疑地扬起眼睫,“真的?” “当然,我可对天发誓,我——” “够了。”她拿下他的手,轻笑出声,“信你就是。” 林烈儿和古昊东走回停车处。 “在这儿,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烈儿闭上眼,任他在她身上予取予求,小嘴轻呼欢愉。 昊东热得汗流浃背,可也在这场需索中,得到最大的满足—— ◎◎◎◎ 古昊东在饭店内翻关展示会的资料,正在为嘉宾的出场顺序伤脑筋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总裁,我回来了!” 猛抬头,古昊东看见张扬,不禁笑问:“你不是说展示会之前你才会过来吗,怎么现在就出现了?是不是太想我了?” 他赶紧走向他,给了张扬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错啊,原本是展示会之前才有时间。”张扬笑着回应。 “那么今天是?” “奉了老总裁之命,帮你带了件礼物过来。” 张扬笑得有些暧昧,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贴近古昊东的耳畔问:“那位林小姐不在吧?” 他也是在前阵子才从古昊东口中得知,他已和林烈儿交往的消息,而他第一个反应和所有人差不多——那就是不敢置信。 “她出去买便当了。” “这么说她还会再过来?”张扬皱起眉头,喃喃自语着:“完了……待会儿真的完了……” “什么完了?该不会你已经把我和烈儿的事告诉我爸妈了吧?”古昊东蹙起眉曦视着他。 “没有,没你的命令我哪敢啊?而是——” “昊东……”还来不及让张扬解释,雅岚尖锐的叫喊与急促的奔跑声,已传进了昊东的耳中。 他下意识地颦起盾,当见到那抹急奔而来的身影时,眉头锁得更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她吵着来见你,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张扬赶紧将责任撇清。 “昊东,你真坏,要先来台湾也不告诉我一声。” 古昊东愣了下,连忙推开她,“你……你是和张扬一块来的?” “没错,他人丑不说,一路上还别别扭扭的,问他你究竟在忙什么,他都不回答,真烦。”雅岚一看见昊东,便不住说着张扬的不是。 张扬赶紧抓抓头发,又对古昊东眨眨眼,暗示他可什么都不敢说。 “好了好了,飞机坐了那么久,你一定累坏了,叫张扬带你去饭店休息。”古昊东板起脸,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快走吧,等我忙完了再陪你。” “可是…” “昊东,你最爱吃的鸡腿便当没了,排骨的可以吗?”不知情的烈儿正好从外头进来,见了这个场面,猛然一愣。 她看了看陌生的雅岚,又看了看尴尬的昊东和张扬,似乎已清到这是什么局面了。 “昊东,她是谁?为什么会为你买便当?”沉静了片刻之后,便响起了雅岚咄咄逼人的声音。 “她是……”昊东凝住了声,不知该怎么解释。说实话,肯定会让她暴跳如雷,闹得他无法工作;说谎,又对不起烈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她带着敌视的眼神转向烈儿,“好,他既然不肯说,那你说,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 “雅岚小姐,行了行了,她只是总裁在台湾的助手,你这样子是不是让人觉得很没礼貌呢?你不累,我都累了,快快快,我们还是回饭店休息吧。”张扬怕发生惨烈的厮杀场面,赶紧将这个引爆点给带了出去。 “我不走!昊东,跟你这个死助理说我不走……”她喊着,可依旧还是让张扬带了出去。 而古昊东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聪明的烈儿一定瞧出了端倪,正等着她逼供呢。 可没想到的是,烈儿什么也没说,只是眨了眨眼,眨去眼睫,不知几时占上的水气,笑着说:“别傻傻站在这儿了,快来啥饭吧。” 古昊东望着她那副故作无所谓的笑脸,“何必呢?想问就问吧。” “你要我问什么?”她装傻。 如今,她不装傻,能做什么呢?难道真要她像泼妇一样与他争闹、逼问,才能得到快乐? 不,她不会快乐,如果他心里没有她,就算争出个是非曲直,又能为这段缺了口的感情弥补什么呢? 她虽不问,可他一样要回答她,“她叫雅岚,我们两家父母是至交,我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别说了。”烈儿制止了他,却仍禁不住掉下泪,“她是属于你的年少轻狂。” “不是的,我只当她是妹妹。”这句话可一点儿也不假。 “可她不这么想,对不?”烈儿已能从她方才看她的眼神中看到敌意。 “那只是她的想法。” “可你父母也这么想吧?”烈儿扯出绝望的一笑。 她怎忘了呢?她爱上的这个男人,背后还有着一个集团、一个家庭、一个上流社会……那些能容得下她吗? “婚姻是一辈子的,我绝不会听从。”他坚决地说。 “真的吗?”她不是对他没信心,而是对自己呀。 “相信我,嗯?”握住她的手,又看了眼便当,“快吃吧,要不就凉了,我要你吃着热呼呼的饭,就像我在你心里的感觉,同样热呼呼的。” 点点头,她勉强一笑地打开便当,可握在手中的感觉,却早已降了温…… ◎◎◎◎ 吉米心急地走进kldd,直往亚森的办公室迈进。 一推开总裁办公室大门,他便开门见山地问:“干爸,你可听到风声了?” “什么风声?”亚森从文件中抬起头。 “那个……你那个干女儿居然帮助古昊东那家伙,这岂不是跟自家人作对吗?”吉米气急败坏地说。 其实在他心中尚有另一个理由,那就是他对烈儿有好感,因此他岂能让姓古的那小子坏了他的好事。 “这怎么能说是作对?我们今年不是在台北办展示,没有撞期的问题。”亚森摇摇头,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展示若是成功了,多少会影响我们的营业额。”吉米可不认同他的想法。“你就对我们一点儿信心也没?”他挑起眉问。 “不……不是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亚森阖上资料,站了起来,“再说,烈儿这么做之前,曾打电话来问过我,是我允许她这么做的。” “你允许她的?!”这下吉米更不明白了。 “对,怎么?你有意见?”亚森岂会不知道吉米对“总裁”这个位置有着十足的野心,他早就防着他了。 “没有意见。”他垮下双肩,即使不满也不敢再说了。 “很多事你是不了解的。”亚森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事是我不了解的?”吉米听出了端倪。 “这……”亚森摇摇头,“这是烈儿心底深埋已久的秘密,我想我没权利告诉任何人。” “我是他干哥哥,不是别人呀。”他急着想知道。 “不,你若真想知道,还是去问烈儿吧。”亚森一向疼爱烈儿,对她心底的苦更是了解。只是她会这么容易就原谅古昊东,倒是他意想不到的。 不过感情事本来就很难说,所以他也只能祝福她真正摆脱以往梦魇,得到未来的幸福。 “我不管她有什么苦衷,可这么做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们?有人已经放出流言,说咱们kldd有意拉拢古家。”吉米仍是十分不平。 “别反应就没事了。”亚森笑了笑。 “可是我忍不住。” “所以在商场上,你还得好好学习。”亚森睨了他一眼,开始收拾桌面,“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至于你,还是多放点心思在公事上吧。” 望着他离开后,吉米是愈想愈不对,亚森最近对他的态度是愈来愈差,看来是有心培育烈儿了。 可烈儿的心思全都放在古昊东身上,这让他感到棘手不已。 秘密……那小女人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哼,他就不信找不出来! 吉米眯起眸,眼珠子转了下,突然想起芸芸……自从他到公司后,她就对他挺有好感,听说她是烈儿的老同学,一定知道的。 勾起嘴角,他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第八章 雅岚来了,可想而知古昊东与烈儿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只要古昊东去哪儿,她必有本事跟到哪儿,只要见到烈儿在场,立刻将她视为仇敌,不让她接近昊东一步。 这样的情形让烈儿深感挫败,可又无法为自己争取什么。 因为雅岚每每对她恶毒地奚落,她都无言以对。她没钱,于是雅岚便拿她一身地摊货来取笑她;又说她不像kldd的发言人,根本就是丢了亚森的脸。 也因此,昊东与雅岚时时恶言相向,而雅岚对她的限意也更加深……唉,这完全不是她所愿意的呀。 所以,她来帮忙的时间变少了,最后索性留在家中,做着她原本的翻译工作。 当初她没有随干爸到日本发展,虽然他给了她一个“在台发言人”的头衔,但她却坚持不领薪,也因此她的生计还是得靠自己解决,而翻译便是她最拿手的专长。 此时夜深人静,烈儿翻译得颈部酸疼,忍不住放下手边工作,捶了捶后颈。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她仰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已经将近一点了,那么晚会是谁呢? 起身走到门口,她小心地问了声:“是谁?” 得到的竟是古昊东闷沉的嗓音,“是我。” 她迅速将门拉开,果真瞧见他微晃的身影。 “你怎么了?”烈儿赶紧退开身,让他进来,“你喝酒了。” “因为烦才喝了一小杯。”进屋后,他便倒进沙发内,仰首叹了口气。 “你烦什么,有人寸步不离的照顾你还嫌烦?”她虽笑着说,可语气中的酸味可浓了。 他偷瞄了她一眼,“我知道你生气了。” “我哪敢生气?”她鼓起腮!瞟了他一眼,“我这种只能穿地摊货的女人,不敢跟那位高雅的富家千金比。” “你真生气了。”古昊东居然笑了。 “你笑什么?我生气,你还那么开心?“是不是希望我一气之下脑溢血,就再也管不着你们了?”“呸呸呸,什么脑溢血。”他抿起唇,烦躁地说:“真要脑溢血的,也会是我,不是你。” “怎么说?” “你想,成天快被她烦死了,我能不脑溢吗?”他又叹了口气。 “是哦。”烈儿似乎不太相信。 昊东突然拉她坐下,“当她黏着我的时候,你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你真会难过呀?”她咬紧下唇,怯柔地望着他。 “当然。”他眸里散发着炽热的光影,“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了。” “我当然在乎了。”她笑了笑,可心底载满无奈,“但我没办法,没办法与她争夺你。” “为什么?”他的手猛一出力,紧扣住她的手腕。 “因为我不如她,身份家世全都不如她,惟有你的选择才具意义。”即便她争得头破血流,可远远不如他的坚持。 “我懂你的意思,放心,我会坚持。”他笑望着她,那俊魅的笑容衬上此刻的酣意,更显得狂野夺目。 “昊东……”她胸间突生一股心悸,忍不住扑进他怀里,“说真的,我好怕……真的好怕……” “怕什么?”他轻抚那柔亮的长发。 “怕你有天会离开我……永永远远的离开我。”从一开始的不确定,一直到现在雅岚的现身,那份不确定感似乎更浓、更深了。 “傻瓜,你……我看是你喝醉了,竟说这种醉话。” 她弯起唇线笑了,“好,我不再胡思乱想。时间已经那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才不,那丫头就像背后灵一样,缠着我不放。”他打了个呵欠,“今天你这就让我睡一下。” “这样不好,她如果找不到你,一定会疑神疑鬼的,以后我就更不敢去找你了。”烈儿说出心底的顾忌。 “说起这,我就要骂你,你好久都没给我意见了。”他虽喝了点酒,记性可是还很好的。 “雅岚是科班出身,之前我的一些意见全被她的专业知识给驳回,既然对你没帮助,我就不想再多事了。”说起这个,烈儿就觉得委屈,可人家是留法的,自己哪能跟她比呀。 “专业知识?!你说雅岚?”他冷冷一哼。 “不是吗?” “我只知道她从国中开始,每学期的成绩都是用钱买来的,别说专业知识了,我想她就连普通知识都缺乏。”他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可不是块念书的料。 “虽是如此,可是我——” “别说了,相信我,我一定会采用你的意见。”他一对深情的眸直望着她,让她的心跟着轻漾了起来。 “昊东……”她闭上眼,紧紧偎在他身上,一颗心因他的话而起落得厉害。本来她以为自己即将要失去他,可如今她能确信的是,他是爱她的……即使他没说,可她仍相信他是爱她的。 “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回去。”他说。 “好好,不回去,我收留你。”烈儿笑了,“去房里!在这边会着凉的。” “是你邀我的哦。”昊东也笑了,可他的笑要比烈儿邪恶许多。 “你给我乖乖睡觉,别胡思乱想!” ◎◎◎◎ 吉米又回到台湾了,这次他是瞒着亚森,以度假为借口,到台湾找烈儿。 “烈儿,好一阵子不见了。”他在烈儿前往展示会场时拦下了她。 “吉米?”烈儿没想到会遇见他,“你什么时候来台湾的?” “才刚到不久。”他笑说:“我租了辆车,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坐车。”她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别这么生疏,我又不是别人,好歹也是你干哥哥。”吉米绽出抹诚挚的笑容。 烈儿望了他一眼,心想若再拒绝就真的太绝情了,于是点点头,“谢谢,我要去立风广场。” “立风?!我听说你近来都一直帮着古昊东,为什么?”他撇撇嘴说。 她怔了会儿,久久才笑出来,“我想,这才是你找上我的目的吧。” “别这么说,我是为你好,不希望你被骗。”吉米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上一次当还学不乖吗?” 她倒抽一口气,随即瞪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又知道了什么?” “你和他三年前的事,我已经查出来了。”吉米不讳言。 “不可能是干爸,说,是谁?”她凛起脸色。 “靠我这张脸,随便问问,自然会有人自动送上消息。”他得意一笑。 听他这么说,烈儿连忙想起小乔或廿云芸。小乔做人海派、正义感十足,在电话中也得知她对他颇有微词,应该不可能是她。这么说是…… “芸芸?!”她震惊地望着他。 “唉呀!不管是谁,现在重点不在这,而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原谅他那种人?就算他没认出你,可不保证以后对你不会变心。”吉米极力挑拨离间。 她转开脸,不去回应他的问题,“如果你要载我去,我会很感激;但如果你只想说这些事,那对不起,请放我下车。”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脾气干吗这么大呢?”吉米赶紧安抚她,心里却因为她的执拗而怄极了。很快地,他们到了立风广场。 “不介意我进去看看吧?” “随便。”她赶紧下了车,快步朝里面走去、一进展示会场,便看见雅岚跟着昊东团团转。 “她是谁?”跟她一块儿进来的吉米看见这情况,不禁好奇地问。 “是昊东的……朋友。”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只好快步走了进去。本想闪进办公室,哪知道却让眼尖的古昊东瞧见了。 “烈儿。”他唤着她,当看见吉米时不自觉地板起脸,“怎么你也来了?” “我是听到风声,说我们烈儿正帮着同业,所以好奇地过来瞧瞧。”吉米话中有话。 古昊东看了他一眼,扯笑道:“那请便。” 接着他又转向烈儿,“待会儿跟我去见个大顾客,他刚从欧洲飞来台湾,也是我们这次展示会的嘉宾。” “嗯,好。”烈儿笑了笑。 “为什么是她?”雅岚闻言,立刻怒火中烧。“你带她去岂不让人笑话?” 闻言,烈儿只是垂下脸,“我看我还是——” “我会帮她打扮,这样你满意了吧。”古昊东顶下她的话,接着抓住烈儿的手,“我们去准备。”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我……”烈儿推拒不了他强大的力气,只好被动的被他抓着往外跑。 看着情况演变成这样,雅岚恨得直跺脚,甚至还大哭出来。 “美丽的小姐别恼了,光哭没用,我们得想办法拆散他们。”吉米上前安抚道。 “你是谁?”雅岚这才发现吉米。 “我是kldd的总经理。”他拿出名片。 可她却连理都懒得理,“原来跟那个女人是一块的。” “虽是一块儿,可我与她不同,不会夺人所好。”吉米笑看她那张美艳的脸庞。 “哦,那你有什么法子呢?”雅岚笑看他,“我父亲可是乔治亚电子国际集团总裁,你若帮得了我,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原来你是季安童的掌上明珠!”他眸子突然一亮,心底已出现了一个念头——如果他能钓上她,不就能登上乔治亚未来总裁的宝座! “没错。”她笑了笑。 “既是如此,就靠季小姐的提拔了。”他肆笑着,“我是知道林烈儿和古昊东之间的一些秘密,你想知道的话,可否让在下请顿饭?” “秘密?!”雅岚扬起秀眉笑了笑,“好,这我有兴趣,那走吧。” “这边请。”此刻吉米的笑容更形诡异了。 ◎◎◎◎ “昊东,你不用一直躲着雅岚,若是能和她把话说清楚,不是更好吗?”在与客户餐叙后,烈儿在车中对着昊东说。 “我早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可她偏偏听不进耳里,老拿我爸妈来压我。”他烦郁的耙了耙头发。“你父母是不是已认定她了?”这是烈儿最担心的地方。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即使他们喜欢她,也影响不了我的决定。”古昊东抓着她的手,“放一百二十个心,嗯?” 烈儿点点头,突然转身看着他,“展示会下礼拜就举办了,你……需不需要我挑一份礼物送你?” “礼物呀——”古昊东挑起眉,故意拉长尾音,而后饶富兴味地说:“什么都可以吗?” “对,但必须是我拿得出来的。”她很认真地说。 “那么……”他将车子停在路边,转首笑睨着她天真的表情,这眼光让烈儿心头蓦然一热。 “你说呀,到底要什么,我好及早准备。”她转开脸,不敢看他此刻魅惑的表情。 “不用准备,你早已准备好,等着我来取了。”古昊东眯起一双斜长的眼,那俊美的五官,总是这么容易让她沉沦。 “什么?”烈儿愣了下。 “那礼物就是……你。”一说出口,他立刻逸出最惑人的笑容。 她心一动,“你真傻,我不早是你的了。” “我要的是一辈子,给我吗?”他诉说着他的坚持。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脸,真想骂他明知故问。“讨厌,人家指的是具体的东西,人家……又不是东西。” “这样呀……”他敲敲脑子,想了想,“只要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真的?那……我就依我的感觉送?”她甜甜一笑。 “好。”他俯下身就想吻她。 烈儿赶紧推开他,“别这样,你得赶紧送我回去,我还有一整本小说还没翻呢,我后天就得交出去了。” 他闻言,不禁蹙起眉,“不是跟你说别再工作不吗!” “你要养我呀?”她随口一问。 “没错。”他直接就说。 她一愣,随即笑了笑,“我还是习惯花我自己赚的钱,等哪天我真累了,就靠你。” “你呀,就是这么固执,我就等你主动来依靠我的那一天。”深情地凝视了她一眼后,他便发动引擎,“走,送你回家。” 当车子路经一处公园时,烈儿突然喊住他:“等等,你在这里停车好吗?” “你要去哪儿?”他紧急煞住车。 “我……呃,我想在附近的书局逛逛。”她眼珠子转了下,找着理由。 “那我陪你。” “不用。”她立刻回绝他,“我只是想找一本书,你跟着只会打扰我。” “可你怎么回去?” “笨哪!”她点点他的额头,“我不会坐计程车呀。” “好吧,记得早点儿回去。”他终于点头,可仍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知道,快走啦。”她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可心里头却因为他的关爱而喜滋滋地。 “嗯,那明天见。”对她笑了笑,他便开车离开了。 “明天见……”她举起手,目送着他的车远离后,才走向附近的一间妇产科。 月事一向很准的她,这个月突然迟了,而且近来老觉想吐、食欲奇差,她真担心……担心自己有了。 她深吸了口气,接着,推门而入—— ◎◎◎◎ 与烈儿分开之后,古昊东又去拜访几位金融界贵宾,回到饭店已近十点了。可才打开房门,却看见雅岚竟在里面。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诧异地问。 “我跟饭店柜台说我是回来你房间拿东西的,所以他就让我进来了。”雅岚笑看着他。 “这间饭店怎这样不谨慎,我马上换饭店。”他沉着脸,开始收拾东西。 “等等,昊东。”她阻止他,“柜台人员常看我们在一块,所以不疑有他。再说我报出我爸的大名,他能不让我进来吗?” “你都是用这种方式,来向别人施压吗?”他冷冷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敌视我?告诉你,我知道一个大秘密,你想知道吗?”她走到他面前,强迫他看着她。 “什么八卦消息,我没兴趣。”他推开她。 “如果是关于林烈儿的呢?”她板起脸。 果真,他定住动作,旋身望着她,“烈儿怎么了?” “你还记得三年前同样在台湾的展示会上,你曾严重的污辱了一个女孩吗?”她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古昊东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冶肃,一步一步走近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自有我的办法。”被他这么一看,她有些心惊胆跳。 “你说是不说?”他猛地攫住她的手腕。 “啊——好痛!”雅岚痛得眼泪都掉出眼眶了。 “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我从没告诉过别人,是谁说出去的?”他目光狠戾地眯起。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雅岚听出他的话意。 他没理会她,“你到底说是不说?”? “你不说我又为何要说?”她用力推开他,杏目圆瞠,“你明明知道她是三年前那个土包子,为何还要追求她?” “这关你什么事?” “我……我喜欢你,当然要知道你的心态嘛!”她抿起嘴,仔细瞧着他那张无表情的脸孔,“不过,我大概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态了。” “你又知道什么?”他不以为然地说。 “既然你知道她就是那个土包子,可现在又不说穿,是不是在进行另一场戏弄她的计划?”雅岚小心翼翼地瞧着他。 “你说什么?”他眯起一对狭长的眼,“我警告你,少胡说八道。” “古昊东,你少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她是这么大,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她喜欢他,他却一点也不领情? “如果不喜欢听,很简单,你立刻给我出去,回去你的房间。”他大步走到门口,用力拉开门。 “你……你……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她猛跺脚,愤懑不已地跑了出去。 看着她飞奔而出的身影,古昊东不禁挨了揉眉心。为什么她就是喜欢强求呢?她要知道,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最后可是会把自己给毁了的。 第九章 “怎么了,瞧你一脸愤怒,吃了火药啊?”吉米将雅岚约了出来,却发现她一直不发一语,只是生着闷气。 “该死的古昊东,看样子他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个林烈儿。”终于,她说出心中的怨恼。 “他喜欢就让他喜欢吧,我觉得……我俩在一起的感觉也不错呀。”吉米如今只想攀龙附凤,如果他真能掌控住她这个人,那么他就不用再这么液汲营营地追求未来了。 “跟你……哼!”她撇撇嘴,嗤之以鼻。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比不上古昊东吗?”吉米瞧着她那不屑的脸色,顿时怒火中烧。 “说实话肯定气死你。”她挑了挑眉。 可她没想到吉米居然笑了起来,还装模作样地抱着心口,“对,你最好别说,否则我的心会痛死。” 瞧着他那表情,雅岚撇嘴一笑,“没想到你还挺逗的。”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吉米突然用一种深情的眼光看着她。 “少来。”她嚼着口香糖,拨了拨她一头大卷发,随即又瞟向他,“你说的是真的?为了我,什么都愿意?” “我对天发誓——” “行了行了,那我要你拆散他们。”她眯起眸,狠冷地说。 “这……当然可以。可是不瞒你说,我倒是希望他能和林烈儿在一块儿,那你就是我!” “你做梦!” 吉米心头深受打击,但仍假意一笑,“我有一个十全十美的法子,只要你听我的,保证可以将他们拆散。” “你说。”闻言,她的眼睛随之一亮。 “在美国,听说有个人精通各国语言,甚至可以模仿任何人的样子和声音,他肯定能将古昊东的声音和长相掌握得维妙维肖。”他奸恶地笑着,贴近她的耳,“然后,我们就——” “这计划太棒了!真有这种人,那快叫他来呀。”她急切地说。 “要叫得动他,可不便宜呀。” “那要多少?” “一百万美金。” “什么?”她瞠大了眼,“那么贵。” “贵吗?他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自己评估看看吧。”他故意这么说。 “什么?”她紧紧蹙起眉。 “我不相信这点钱,大小姐你拿不出来。”他笑看她的反应。 “我不是拿不出来,只是我没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必须跟我爹地要呀,可他和我妈咪前两天去澳洲开会了,行程不定,我不知能不能联络得上,再说……我爸那老古板肯定会问我要做什么,很烦的。”雅岚急躁不已。 “说的也是,缓不应急。”他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可以借给你,不过……”吉米一双有目的的眼直望着她。 “你说。”她往后一靠,似乎也看出他眼底不寻常的野心。 “我、要、你。”一股欲望之火已在他的眼底泛滥。 雅岚思考了下,想她也早已不是什么处女,又有何妨呢? 于是她媚眼一挑,微呶的红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成交。” ◎◎◎◎ 这阵子占昊东被雅岚缠得愈来愈烦,偏偏烈儿最近不知为何老是请假,似乎是不太舒服,脸色比以往差了好多。 几次想送她回家都遭她拒绝,因此他不担忧也难鹦。偏偏后天便是展示的日子,这些天还真是忙到抽不出空去看看她。 惟一能让他稍缓相思的,就是靠电话了。 “身体好些没?”电话一通,他便不放心地问。 “我好多了,你不用担心。”她微微一笑。 “那去医院检查没?到底是怎么了?”若是时间有余,他肯定会亲自带她去检查的。 “嗯……还不是胃病嘛。”其实她是害喜得厉害。 “胃病,吃药没?” “吃了、吃了,你别再操心我了,后天就是展示会,我知道你很忙。”突然,一股呕意升上喉间,她赶紧抚了抚胸口。没想到怀孕是件这么辛苦的事。 “那你会来吗?”古昊东深叹了口气,“你不舒服,我应该让你多休息,可是又想让你亲眼看看我们精心布置的一切。” “嗯……我大概不能去了,医生要我多休息。”她偷笑。其实她会去,而且还会送上一份大贺礼。手抚着小腹,她仍会害怕……害怕他得知自己就要当爸爸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激动、兴奋,或是……厌恶? “那就好好休息。”他的语气显然有点失望。 “别这样,我还是可以看转播,就当作我跟你在一块怎么样?” 她柔柔绵绵的声音就是那么好听,足以缓解他心底的遗憾。“好,就当你一直跟着我……” 他心头却涌上一股莫名骇意,好像她会离开他似的…… ◎◎◎◎ 今天veju一年一度的展示会。 一早,古昊东便在数位高阶主管的陪伴下,来到立风广场的三楼展示会场,而雅岚自然也是跟前限后的全程陪伴着他。 如此亲密的贴近,让媒体有了一种暧昧的猜测,有些甚至不经询问,就大肆报导着季雅岚的身家背景,以及季家与古家的亲密关系。最后,整个展示重点竟出乎意料地在雅岚身上打转,这情况可是让古昊东不悦到了极点! “张扬,你过来。”他回到休息室,立刻对张扬说:“出去告诉那些记者,如果我明天看见报上有人胡乱写我私人感情的事,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是。”张扬小心翼翼地点着头,知道总裁这次真的火大了。 “昊东,你这是做什么,跟我在一起就真的这么难过吗?”雅岚上前,勾住他的手臂。 “你别碰我!”他甩开她的手。 “昊东——” “你如果要参观、要购买我很欢迎,可是我要与众多宾客应酬,你老在我身边打转,像话吗?”其实,他最担心的是烈儿看见新闻,会胡思乱想。 “这有什么不对?以前我们两家父母就常开玩笑,昵称彼此为亲家,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气得握紧拳头。 想她为了得到他,跟那个吉米上了床,事后才发现他竟拍了她的裸照,还威胁她拿出一千万美金才肯交出底片。真不知她若跟爹地开口,他会怎么骂她了。 “你自己都说了,既然是‘开玩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不悦的道。 “你……”好,既然他这么对她,就别怪她不客气! “雅岚,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却无法爱你,你该找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丢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休息室。 ◎◎◎◎ 吉米在展示会门口遇上雅岚,他走了过来,笑看她一脸怒容,“唉呀,何苦呢?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 “少假惺惺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撇嘴说。 “对,我不是好东西,可你有把柄在我手上,如果你不付账,我就把这东西散发出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嫁给我,那就一笔勾销。”他邪恶地冷笑。 “你别做梦,钱我自然会给你,那个人呢?”她利目望着他。 “在那儿。”吉米转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 雅岚赶紧一看,随后张嘴结舌,差点儿说不出话来!“老天……还真像,虽然近看会看出差异性,若距离拉远,还真是天衣无缝。” “当然像,才几天而已,他竟能抓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神韵。”吉米得意非凡地说。 “可是真不会出纰漏吗?”她仍不放心。 “晚点儿不就知道了?”他勾起她的下巴,“这些钱可是我先垫的,你的一千万美金得赶紧交给我,知道吗?” 雅岚眯起眸,眸底散发着一股杀意,“我当然知道。” 想她在法国念书时,可也认识不少黑道混混,被逼急了,她可会请他们过来杀人灭口的。 “那就好。”吉米锐利的眼捕捉到雅岚眼中流动的异样光芒,心底似乎有了提防。 “怎么搞的,那个林烈儿为什么还不来?你去帮我看看吧。”如果烈儿不到,这出戏就没得演了。“好,我这就去找她上吉米扯笑,“别忘了,我这么任劳任怨,可全是为了你。” “少来了,你是为了钱吧。”她回头勾住那位冒牌货的手,媚笑道:“走,我得先将你藏起来,待会儿你可得听我的命令行事喔!” “雅岚,你不要老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假古昊东立刻以古昊东的口吻对她说。 说着,她便带着假古昊东离开了。 吉米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随之阴沉了起来。她是打算跟他斗吗?哼,门都没有! ◎◎◎◎ 展示会结束了。 整体而言,除了一开始媒体的跟踪与自行揣测让古昊东感到气愤外,接下来的所有阶段,包括模特儿新装展示、影视来宾的表演,以及各界嘉宾的热烈捧场与订购,都可说是极尽完美。 他不断找时间打电话给烈儿,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可却怎么也联络不上,真快把他急坏了。 “昊东,你在做什么?好像很心急呀。”送走所有宾客,雅岚走近他,瞧着他一脸不定的神色。 “不关你的事。”联络不上烈儿,他只能去找她了。 “等等。”雅岚喊住他,“要走也等我先跟你干一杯吧。” 说着,她便去拿出两只酒杯,并倒满红酒端给他。 “你这是?”他蹙起眉。 “恭喜你呀,这veju发表会那么成功,我想方爸和古妈一定会很开心的。”她现在这副知情达理的表现,让古昊东不忍拒绝地接过杯子。 “谢谢。”可就在古昊东仰首饮尽红酒的同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位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拿着球棒往他的后颈狠狠一挥—— “啊……”古昊东咬牙一哼,睑视着雅岚,随即晕了过去。 “喂!你这人怎么搞的,出手这么重!”她忿忿地瞪了假古昊东一眼。 “小姐,不下手重点,他若不是岂不麻烦。”他将古昊东扛起,交给他身后助手,“暗地送去医院,别让人瞧见。” 当古昊东被送走后,雅岚又说:“对了,他那个跟班呢?” “早一步被敲昏了。” “好,等下可得好好跟我配合,演得愈坏愈好,知道吗?”雅岚阴狠地说道。 “放心,我演技也是一流的。”他笑得奸邪。 她看了下时间,急躁不已地看着门外,“那个林烈儿怎么还不来?吉米到底有没有去找她呀?时间一拖,要是昊东醒了就麻烦了。” 就在雅岚心急地等着烈儿的同时,烈儿却一个人走在街上,并刻意将手机关掉,因为她已陷入茫然中。 刚刚在家中看报导,她并未漏掉雅岚勾着他手臂,俨然一副贴心小俩口的模样,任媒体记者访问拍照;此外,从记者口中她也知道,他们两家已有数十年的交情……那份交情可会因为她一人而破坏? 瞧他们站在一块儿,真的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她该让位吗?可她腹中胎儿不是很无辜吗?她该怎么办? 紧紧闭上眼,她用力吸了口气,为了孩子,她还是决定走一趟,她想问问他,她会有几分胜算? 于是她叫了计程车,来到立风广场,可到了那儿,她又却步了。 就在她犹豫不定之际,吉米突然从她身后跑了过来。 “烈儿……原来你在这里,我去你家看见门锁着,还以为你去哪儿了。”他微微喘息道。 “你找我?”她疑惑地问。 “哦……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对这次的展示花世了不少心血,没看见你当然觉得奇怪,以为——以为他——”他抓抓头皮,故布疑阵。 “他?你是指昊东?他怎么了?”烈儿心口一提。 “他……我瞧他整场下来,都和那个叫雅岚的卿卿我我,直担心是不是因为他不让你来,才见不到你。”吉米边说,边望着她的表情。 “怎么会呢?他没不让我来。”她问一眼,心底开始慌了。 “那就上去吧!”他抓住她的手,就往楼上带。 “吉米,”她甩开他的手-直觉诡异,“你……你今天的态度似乎不太一样。” “唉呀!你真多心,有什么不一样?我只是为你着想,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干妹妹呀。”吉米边说,边拿出手机偷偷将一头的按键一压,暗中通知了雅岚。 而当烈儿走上立风广场三楼,才发现这里的人潮已散,那昊东呢?他还留在这里吗? “吉——”她猛回头,却已不见跟着她上来的吉米。奇怪,他到底在卖什么关于? “昊东……”她喊着他的名字,心想:会不会因为她的手机没开,他急着去找她了? 烈儿心急地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候,她竟听见不远处的休息室里传来古昊东说笑的声音。 他在!烈儿咧开笑容,朝那儿走了过去,可才到门口,就发现里面除了有昊东,雅岚也在。 她拧起眉,正在想自己是否要进去时,突然听见雅岚说:“哈……原来你早知道那个林烈儿是谁了?” “我当然知道了,她还是这么好耍。”屋子里的古昊东冷冷笑着。 雅岚坐在他大腿上,双臂热情地搂着他,“她完全不知道你早认出她了吧?” “我的演技一流,你想她会知道吗?”古昊东冷谁一笑,“她非但不知道,还笨得爱上我,你说可不可笑?” “那你呢?你爱上她了吗?”雅岚撇嘴一笑,低头深深吻着他。 “你说,有你这么热情的女人,我怎还会要她呢?”他吻得霸气,大手还摸上她。 烈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说他知道……他知道她就是当初那个被他羞辱的女孩,那他是怎么得知的?莫非—— 突然,化装舞会上那个蒙面侠苏洛又窜进她脑海! 难道……他就是“蒙面侠苏洛”?! 一定是的,惟有如此,他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可他为何要骗她?为什么? 就在这时,她又听见雅岚的声音: “既然你不爱她,干吗没事对她这么好,让人家看得都吃醋了。” “傻瓜,我这不过是戏弄她,让她自以为得到我的心,空欢喜一场。当哪天我一脚踢开她,就等着看她怎么跪在我脚边哭了。”古昊东残佞的话语,一句句地剌入烈儿耳中,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你真坏,她又没得罪你,何必这样对人家?” “没办法,看她那副悲情的模样,不玩一玩似乎很对不起自己。”古昊东嗤冷的声音又一次落进烈儿已残破不全的心坎。 “哈……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恶毒呀!”雅岚的讽笑声更为刺耳。 烈儿往后迭退数步,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能再面对他吗?不,她不能再面对他,不能再看他,否则她一定会狠狠打他一巴掌! 忍住满腔的沉痛,她缓缓步出了立风广场,对于自己的未来顿觉一片茫然…… ◎◎◎◎ 古昊东在昏迷中转醒,当看见屋里一片的白与浓浓的药水味时,他一时有些茫然。 “这里是哪里?”他急着下床,对着门外大喊道。 这时,一位护士匆匆跑了进来,“古先生,你别乱动,你的检查还没结果,快躺下。” “什么检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用力抓住小护士的手腕。 “这里是医院。你后脑遭到重击,医生正在检查有没有脑震荡的现象。”她详尽地回答。 “脑震荡……医院……”他闭上眼,用力回忆着。 突然,他想起了喝酒时,有人暗算他! “一定是雅岚搞的鬼,我要去找她问清楚。”古昊东满腔的怒火。 “别问了,我已经来了。”戏演完了,对手气走了,她当然得来见他了。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他冷冷地瞪着她。 “我有什么企图?!”她故作无辜,低声啜泣着,“展示会的警卫把守不严,跑来两名宵小,打昏了你,又想强奸我,正好有人经过,我才得救的。” 她趋上前,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推开她,心中担心着烈儿。她一定不知道这事,说不定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喂,你要去哪儿?”看他就这么不理她地往外走,雅岚脸色都变了。 “你管不着。”古昊东用力推开她,快步走出医院。 雅岚气得直咬牙,“我知道你要去找她,你去呀,我就不信她还会理你。” 当昊东赶到烈儿家时,发现她不在家。忽然,刚刚遭袭的画面,和雅岚哀怨的脸孔,一下子在脑中闪现,心中一个不安,他立刻决定要撬开门进去。 谁知门一开,竟发现她房里一些能带走的衣物全不见了! “她走了……”古昊东无力地靠在墙边,“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这时,一向意气风发的他,竟眼眶泛红,满脸的无助和沧桑…… 第十章 无路可去的烈儿,并没有投靠亚森的打算,因为她没脸见他。 凭着外文系毕业,且有着英文高级检定的执照,她在南部顺利找到一份工作,那是在安亲班内教授小朋友英文。 她很喜欢这份工作,不但能和活泼的小孩在一块儿,工作也不算太累,可让她在生产前存些钱。况且班主任也说了,她产后可以继续任职,让她安心了不少。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该准备回家了。”烈儿对着台下的小朋友说道。 “哇……回家了、回家了。”小朋友们个个欢天喜地地去收拾东西。 走到门外,将他们一个个送上家长的车后,她才松了口气,可才转身,却发现前方巷口似乎有个人影。 她疑惑地朝那里走去,可到了巷口,却不见人影了!她蹙起眉摇摇头,而后再缓步朝安亲班走去。 这时,人影缓缓从角落再度现身,只见跟在他身旁那个人,急切地问:“总裁,你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她,为什么不喊她?我都——” “你没瞧见她的肚子……她怀孕了。”古昊东语音哽咽。 “对呀,我怎么没注意到呢?”张扬抓抓头发。 “我想上前紧紧搂住她,可是我不行……真的不行。” “那么她当初不告而别,该不会是移情别——” “别说了,我不知道。”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们走吧。” 可才刚走出巷口,就瞧见烈儿在安亲班门外,与一位男子轻笑交谈。 “烈儿,等一下一块去吃个饭好吗?” “不用客气了,我要去买便当。”她柔柔一笑。 “就算赏个脸,陪我吃顿饭吧。”他是安亲班的王主任。自从知道她是未婚妈妈,并且是遭人遗弃后,便对她心生爱怜。 “我……还是……”烈儿有些不知所措了。 “烈儿,我是想——”他上前抓住她的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她说不要你没听见吗!”本来要离开的古昊东,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烈儿当下狠狠震住了。 多久了……他们多久没见了?如今久别重逢,她才发现自己念他、爱他的心从没变过。可他为何要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是他对不起她的呀! 含泪的眸望向他那双含怨的眼,而后像是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利一般,她居然伸手抓住王主任,“我……我们去吃饭。” “好,我们这就去。”王主任正准备带她离开,冷不防地,却遭古昊东挥了一拳。 “啊——王主任!”烈儿扶住他,转向古昊东骂道:“你这是做什么?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任意欺负人!” “我欺负人?!”古昊东握紧拳头,“是谁欺负谁?当初又是谁不告而别?” “我!”烈儿笑得苦楚,“我若不走,就等着一再的被你践踏,直到毁灭!” “你说什么?当时我完全不知情,雅岚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他知道雅岚当初搞了鬼,可她就是不肯说出原委。 “她对我说什么?”烈儿摇摇头,“没有,应该问你对她说了什么?” 她一把勾住王主任的手臂,“我们走。” “好。”王主任这才转首,和烈儿相偕离去。 古昊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已寸寸泛疼,想挽回却无能为力。 “你怎么不追上?”张扬上前催促。 “怎么追?她都有他的孩子了。”他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为何她说你对雅岚小姐说什么?你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张扬问道。 “我哪记得我说什么?你忘了吗?当时你我全住进医院了呀。”他激动地喊道,突然,他抬起头,“雅岚!老天,我怎么疏忽了……莫非当时的情况全是雅岚设计的?我去问她。” “总裁……总裁……”张扬急得追了过去,“雅岚小姐早回到美国去了,你去哪儿找人呀?喂——” ◎◎◎◎ 昊东回到饭店整理行李,准备立刻赴美找雅岚问个清楚,可没想到才离开房间,就见一脸狼狈的她已经站在门外。 “雅岚!”他震惊地望着她这副样子。 “昊东,我对不起你。”她掉下了泪。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好好说。”古昊东扶着她进房,一块儿坐在沙发上。 “吉米……他出卖我,在美国将我的裸照布出来了,我……我爸妈知道后气疯了,把我关起来,我受不了……所以拿着护照就逃了出来。”她掩面痛哭。 “什么裸照?”昊东听得一头露水。 雅岚闭上眼,将当初她与吉米合力陷害他的事说了出来。 “天!你竟干出这种事!”古昊东难以置信地怒瞪她。 “对不起,请原谅我。”如今她的裸照已在上流社会流传了,她什么都没了,也明白古家不会接受她了。 “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他冷冷地睇视着她。 “求你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蹙起眉,“我好生气,真的恨死了吉米,所以在离开前我买通黑道去杀了他。” “你说什么?”古昊东倒吸了口气,赶忙拿起电话。 “你要做什么?” “打回美国报警,我猜吉米现在应该还在美国。”他执意这么做,也惟有这样才能救她,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我要他死,你不要报警,不要——”雅岚一激动,就这么昏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呀?”闻声从隔壁房赶来的张扬一看见这情况,顿时一愣,“雅岚小姐……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就交给你了,你送她去医院吧。对了,她还涉嫌教唆杀人,不能让她跑了,我得让她回去自首,减轻刑罚。”丢下这句话,古昊东便急急冲出房间,打算再去找烈儿。 如今既已知道症结何在,他又怎能让她继续误会下去! “喂,总裁……”张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雅岚,喃喃念着:“教唆杀人……天呀,我现在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 可又不能见死不救,他只好拨电话请来救护车了。 ◎◎◎◎ 第二天一早,古昊东又一次赶到南部,并在安亲班门口等着烈儿。 可当所有学生都离开了,他还是等不到烈儿。奇怪,她今天请假吗? 就在他怀疑的同时,便见那位班主任从里面走出来,还边走边对其他老师说:“我等下得出差,没时间去看林老师,你们有空的话去看看她,她一个人一定需要旁人照顾的。” “是的,主任。” 听着他的话,昊东松了口气,原来他没和烈儿在一起,可突然又想起他说她很需要人照顾,她是怎么了吗? 于是等王主任一离开,他立刻冲上前问着里面的小姐:“请问……林烈儿小姐在码?” “烈儿呀,她请假。” “她怎么了?”古昊东急急的问,“你能告诉我她住哪里吗?” “先生,请问你是哪位?”柜台小姐可不敢随便将老师的地址泄露出去。 “我是她的老朋友,好不容易找到她,正担心着她。”古昊东想了想,只能这么解释。 “老朋友?那太好了!烈儿总是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你是该去看看她。”她笑了笑,“等等,我找她的地址给你。” “谢谢。”他心急地等着,直到柜台小姐递上住址,他连声道谢后,便迫不及待地冲进车内,依循地址找到烈儿的住处。 到了目的地,他加快脚步爬上位于五楼的顶楼,发现这里真是闷热不已,更无法想象烈儿是怎么住下去的。 敲了敲门,没想到门没锁,再推开一瞧,赫然发现烈儿就倒在地上! “烈儿!”昊东急急扶起她,心脏差点停住了。 她缓缓张开眼,“昊东……我摔了一跤……肚子痛……” “肚子痛!”他因为紧张,眼睛都泛红了,“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别怕……你要撑下去。” 抱起烈儿,他立刻飞奔下楼,这时他才发现,她还是那么轻。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开着快车赶往最近的医院,恰巧这也是烈儿会来产检的医院,于是在认识的医生检查下,确定她是营养失调又感冒,因此产生血压太低的现象。所幸孩子没问题,但需留院观察。 “医生,她真的没事?”昊东急急追问。 “真的没事。”医生笑了笑,“对了,你是她丈夫吗?” “我?!”昊东卡住声,完全不知该怎么回应。 “对了,你太太第一次来产检的时候是八月二十二号。”医生一边翻着病历一边说,“那时候我就跟她说她血压太低要多注意,改成一个星期来一次,可是她不听话,就没再来过,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情形。” “八月二十二?”古昊东整个人震住了。想他展示会是在二十号,她二十二就来产检,这么说……孩子是他的! “对,你该不会达她何时受孕都不知道吧?据估计应该是在七月底。”医生知道做丈夫的都不关心这些。 七月底!那时正是他与烈儿热恋的时候,如今他更可确定孩子是他的了。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古昊东急切地问,他有好多话想跟她说。 “应该快了,你可以去病房陪她。”医生点点头。 “谢谢。”古昊东急急道谢后,便疾步冲进病房,来到烈儿身边。 瞧着一脸憔悴的她,心头直被悔恨所冲击,他恨自己没尽到照顾她的责任,更气自己没提防处心积虑的雅岚。 “烈儿、烈儿……那个人不是我,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听见我说话吗?”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我被人敲昏了,完全不知道,烈儿……你听到没,我不知道……”他握紧她的手,眼中出现一层薄雾。 “烈儿,我知道你或许听不见,可我还是要说,你要相信我,真的要相信我……”他紧抿起信,强忍心头的酸涩,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唇畔,哽咽不已。 “东……”在他的呼唤下,烈儿像是被感动般地张开了眼。 “烈儿!”见她张开眼,他欣喜若狂,“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放心,医生说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得很。” “昊东,真是你!”她咬着唇,望着他那张她日夜思念的脸。 “是我,这个我才是真的;上回你在立风广场看到的人,只是一个假冒我的声音与长相的人,他不是我,烈儿,他真的不是我。”他认真地诉说,希望她能够相信。 “不是你……”她疑惑地想了会儿,接着又问:“那你……早就知道我就是三年前被你赶出展示会的女人吗?” “我……”他重重地点点头。 “你知道?”她合上眼,转头凝向另一方,“我真傻。” “不,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我绝对无意欺瞒你。”他赶紧绕到另一边,绝不容许她闲游他的目光。 “那你那时爱我吗?”她掩下眼,痛心地问。 “我……” “不爱是不是?”烈儿心一痛。 “不是,我爱你,只是我一直无法了解什么是爱,可当时我对你是完全真心的。”他再度执起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我猜你就是蒙面侠苏洛了。”她张开眼望着他。 “没错,你猜到了。”古昊东没想到她还记得蒙面侠苏洛。 “可你的声音……”烈儿愈想是愈疑惑。 “念大学时,因为好玩,我参加了配音社,经过训练可以改变自己的声音,这没什么。”事到如今,他已不想再对她多作隐瞒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抱着戏弄我的心和我在一起?”说着,她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激动地喊道:“你走!走——” “烈儿,你别激动,听我说,你一定要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没骗你。除了三年前的错误外,我从没欺骗你。”他扶着她的肩,不希望她伤了自己。 “我已上当一次,绝不会再受骗了,你说的理由太可笑,我……我……”她突然喘不过气来。 “好,我走,你别生气,我去请医生过来。”古昊东连忙冲出去找护士。 医生和护士立即赶了过来,终于得以让她平静不来。 可昊东担心她见了他,会再次受到刺激,便不彻再进病房,只能在房门外守着她,数天都不曾离开。 ◎◎◎◎ 当张扬找到古昊东时,已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总裁,你果然在这里!我找了你几天,后来猜想你可能会来找林小姐,到她安亲班一问才知道她住了院。你……就一直待在这里?” 古昊东疲惫地点点头。 “都不曾离开过吗?”张扬看得出来。 他又摇摇头。 “那么多天,你怎么受得了?”张扬靠近他说:“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这阵子你说什么也不肯回旧金山掌管公司,老爷、夫人可急坏了。” “不,她一天不原谅我,我就不走。”古昊东执意道。 “可是总裁——” “别说了。”他恼火地对着张扬怒咆,“你别烦我,先回旧金山吧。” “我坐了好久的飞机呢,不能歇会儿呀?”张扬耍起赖。 “你!”古昊东拿出身上的钥匙扔给他,“这是我住的隔壁那间亚东旅馆的房间钥匙,三七○号房,你去休息吧。” 他接住钥匙,想了想又说:“可是瞧你这样,一定好些时候没回旅馆洗澡了,你先去洗个澡,等你洗好我再去休息,好吗?”张扬试着劝他,他现在这副样子,满脸胡渣不说,还精神萎靡,任何人看了都不会相信他vc ju总裁。 “总裁,若是林小姐想见你,看见你这副样子会怎么想呢?女孩子总是喜欢干净清爽的男人吧。” 古昊东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说:“那好吧,烈儿就麻烦你了。” “总裁,你放心。对……你的钥匙。” 将东西交还给古昊东,又看着他离开后,张扬便回头看了下病房,内心挣扎许久,才举起手敲了下房门。 原以为是护士前来量血压的烈儿直接道:“请进。” 张扬推门进入,烈儿一见是他,立刻提气喊道:“出去……是不是他叫你来的?你——” “总裁不知道我进来见你。”张扬立刻开口澄清,直到烈儿不再激动,他才说:“你或许不知道,总裁一直都持在这间病房外面守着你,不当离开过。刚刚若不是我劝他回旅馆洗澡,他还不肯离开。” 烈儿闭上眼,别开脸,未置一词。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们总裁,可他真的不曾欺骗过你。那天你见到的人真的不是他。”张扬又说。 “你们都当我是傻瓜吗?”她冷笑。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 “别说了,这事与你无关,你走吧。”烈儿深吸口气,“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按铃请护士小姐来了。” “好好,别按,我走就是。” 张扬颓丧地转身,正要走出房门时,突然想起他身上有一份报纸,于是赶紧回过头看着烈儿。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总可以相信这个吧。” 这份报纸本来打算带给古昊东看的,没想到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烈儿看着他手上的报纸,迟疑了会儿才拿过来,可当看见报纸头条所刊登的消息,还真是让她吃了一惊! 原来……原来昊东没骗她,那天她所见到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竟是雅岚勾结吉米找来的,事后吉米又拿裸照要胁雅岚引起雅岚的杀意,没想到最后杀手失手,吉米被救后便抖出了这整件事! “就是这男人,他是全球著名的易容仿声专家。”张扬指着报上那帧照片。 “是我误会他了?”烈儿颤抖地问。 “你真是误会我们总裁了,自从三年前你离开,传出发生车祸生死未卜的消息后,他就内疚至今。”张扬直为总裁叫屈,“他知道对不起你,于是透过各种管道找你,但由于不知道你的姓名与确实长相,所以一直没消息,你信不信?” “我……”她坐直了身子,然后下床,“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张扬绽出笑容,赶紧扶住她说:“他就在隔壁亚东旅馆的三七○号房,我扶你过去。” “嗯,谢谢。” 于是在张扬的搀扶下,烈儿立刻向医院请了假,快步朝旅馆走去。 尾声 古昊东梳洗过后,正想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没想到找着找着,竟找到那件始终随身携带的衬衫。 拇指抚弄着上头依然留着的唇印,他不禁又想起烈儿对他的误解与恨意。他不怪她,事实上这不都是他自找的吗?她是该恨他,她可以骂他、打他,但不要不理他呀! 忍不住满腔的悔恨,他赤裸上身地坐在床上,拿着那件衬衫,沉痛不已地低泣着…… 这时,房门被轻轻开启,但思绪沉浸在过往的古昊东并没注意到,因他心里、脑海里,全塞满了烈儿那含怨带恨的眼神。 突然,他的手竟被一双纤柔的小手给握住,猛抬头,他看见的居然是烈儿那张含笑的脸…… 古昊东简直不敢相信,他张口结舌,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烈儿拿走他手中的衬衫,当看见上头余留的唇印时,心头蓦然一动,随即她抬头笑问:“你还留着它?” “烈儿,是你……真是你来找我?”古昊东抿紧唇,眼眶微热地看着她。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她终究忍不住抱紧他,轻声问:“你肯原谅我吗?” “傻瓜,是我该要求你的原谅才是。”捧起她的小脸,他低头吻着她红嫩的小嘴,“是什么……什么打动你了?” 烈儿回头对着站在门口的张扬笑了笑,“是他。” “张扬。”古昊东惊讶地问:“他是用什么妙招感动你,而我守在你们外那么多天,却没能让你软化?” 听他这么说,张扬知道总裁吃味了,赶紧识趣的阖上门,躲得远远的。 “你吃醋了呀?是这个。”烈儿从口袋中找出那张摺叠好的报纸,摊给他瞧。 当他看过后终于松了口气,“吉米没死,我终于救了雅岚一回了。” “这事我全听张扬说了,你做的对。”她举起手,不忍地抚弄着他脸上的胡渣,“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只要你的原谅,把自己搞成怎么样都无所谓。”握住她的小手,他流露出一抹好久不曾出现的恣意笑容。 “真笨。”她睨了他一眼,“如果我一辈子不原谅你,你就一辈子守在我身边呀?” “当然。” “公司你不管了?” “反正有我老爸在。”他无所谓地说。 “哼,你这样,他老人家会更不喜欢我的。”她噘起唇,低着头嘀咕着。 “喜欢你?!”他先是愣了下,随即意会道:“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了,是不是?” “除非你不要我。”她开着玩笑。 “我要我要,除了我,我保证我爸妈也一定疼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小孙子。”古昊东兴奋得都要飘上天了! “他们不是比较喜欢雅岚?”这是她心底惟一的顾虑。 “雅岚做出这种事,我想他们不会再勉强我了,你大可放心,我是要你要定了。”他笑逐颜开地搂紧她,突然想起她还在住院的事,“你是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呀。”她回应的倒是理所当然。 “什么?那个张扬居然——” “别怪他,其实我早就没事了。”她伸手捂住他的唇。 “少骗我,没事还住在医院,表示你身体还需要调养。”握住她的小手置于唇上,他含情脉脉地亲吻着。 “那是因为——”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 “因为什么?”古昊东好奇地扳回她的身子,以为她隐瞒他什么病情,“说,不可满我。” “说了你不能怪我哦。”她咬着唇,怯柔地问。 “怎会怪你,快说。”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外面守着我,所以我故意请医生让我多住些时候,这样……我就可以让你多陪我一段日子了。你……怪我吗?”她怯怯地偷瞧着他。 他深吸了口气,“怪……我怎不怪?” “啊?那……那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她心急地抓着他的手臂。 “你想想为了你,我好些日子没好好吃饭、休息,精神损失多大呀。”他双手抱胸,那赤裸的上身肌肉纠结,让烈儿看得心荡神驰。 “那你要怎样嘛?”烈儿鼓起腮。 “嗯……我想想……”他装模作样地在她身旁转呀转的,最后出其不意地紧抱住她的身子,将她轻推在床,“嫁给我!” “啊?”她张大眼。 “嫁给我。”古昊东又说了一遍。 “可……” “还可?我可要生气了。” 随即,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将她欲出口的话语转为一句:“嗯……” “‘嗯’?”他的唇稍离,饶富兴味地问:“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才不……”不让她拒绝,古昊东再次堵住她的嘴,然而这次除了该有的柔情外,还掺杂了浓郁的爱火。 直到他的手抚上她凸起的小腹时,才放开她的唇,生怕伤了她。 “可以吗?”他声音嘶哑。 烈儿含羞带怯地点点头,“轻一点就可以。” 他仿似得到最美的礼物,立刻热切的锁住她,“还记得你上次问我,想要什么礼物吗?” “当然记得。”她张着一双美丽水瞳。 “那我现在可以跟你索取吗?”他定定凝望着她这张让他动心不已的脸蛋。 “等一等,我也想问你,你可知道本来我是打算送你什么礼物吗?”她漾着微笑。 “嗯……不知道。”思考了会儿,古昊东摇了摇头。 这时,烈儿抓住他的大手搁在她的小腹,“就是他,你要吗?” “要!这么珍贵的宝贝我当然要,但现在我更想要另一样礼物。”他笑了。 “什么呢?”她疑惑了。 “傻瓜,那就是你。” “嫁给我。”他又说了一遍,顺手拉下她身上的遮蔽物。 “昊东……”烈儿张开眼,看着他眼底浓烈的情与爱,“你好坏,今生我早已非你不嫁。” 得到如此坚定的承诺,古昊东的嘴角满足的上扬,而后以炽烈又不失温柔的热情满足了她。 她仰首轻呼,身子与心灵均在他的身下融化,现在包裹着她的,是满满的幸福- 完-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