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记》 楔子 「西门全能馆」,是近年来开设于台北市东区的一间小店,怎样的一个小法呢?它只占建筑大楼转角处一个小小、小小的位置,里面只有一张小办公桌、一组三人座位的小沙发。办公桌的左侧墙上有面留言板,前方角落处则放着一张小茶几,上头有一个小火炉,小火炉上摆了茶壶,仅仅只有如此。 西门全能馆虽号称为馆,充其量不过是间小店,既非武馆、亦非茶馆,取其名为「馆」,只因听来顺耳。 而它既号称「全能」,就是因为它的工作范围无所不包、无所不做,当然杀人放火这种事就另当别论;不过根据店主人所言,只要「价钱合理」,这也可以考虑,但至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什么价钱合理的这种案子。 在它所接的案子中也包含了不少大案子,而且办事效率是好得没话说。因此它的好名声便传开来,但由于收费不低,并非一般普通人所能负担,因此会找上它的多半是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 至于收费标准则依案子轻重来评断,曾经接下最便宜的案子是五万元,而案子打从一接手到完成充其量不过短短的一个钟头,五万元便信手拈来,轻松得不得了。 噢,不该说是五万元,实际上的数目是六万元,其中一万元是订金。这是西门全能馆的「规定」,案子本身的收费归收费,订金是订金。订金收费的标准是案子的一至两成,不二价,且不收支票只收现金,以事先付款为原则,钱到好办事,这是规定,没条件可谈。 由于办事效率极高,又具隐密性,跟委托人只有在办正事时相见,出了工作范围就如陌生人,完全替委托人保密,从不向任何人泄露。由于这些原因,它的风评极好,所以识货者、稍有闲钱的人,都宁愿将事情交给西门全能馆来做。 这些年来,它也赚了不少钱,但为何它的店面永远只是这么小?根据店主人的说辞──这只是谈事情的地方,一丁点地方就够了,何况在台北市,地价太高,还是省点好。 西门全能馆不但店小,其员工不包含老板只有五人。老板西门寺扬,员工是他的两个儿子──哥哥西门煜舒、弟弟西门煜玺,及「灰鹰」、「青鸩」、「苍鹫」。而除了西门兄弟身分较为公开外,另外三人的身分则对外隐瞒,因为这只是他们的副业,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正业,所以都不称其真名,即使是在私底下。 既然这三人都有称号,西门兄弟二人当然也有,西门煜舒──白-,西门煜玺──黑鸷。这几种鸟类除了-之外,皆属凶恶类的飞禽,而他们五人皆以称号来叫唤彼此;至于老板西门寺扬的工作与「五禽」有别,他只负责接案并不办案,所有人都称呼他为「老爹」。 那么他们所赚来的钱如何分配呢?订金方面当然是由老板私吞,案子的价钱则八二分帐,八当然是办案的人,而二呢则是老板的份。 *** 由于老爹出门去了,黑鸷就暂代老爹的工作,留在西门全能馆内负责接案。 此时他颇感无聊的坐在办公椅上,带着睡意猛打呵欠。真到有个高大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才赶走他的睡意。 黑鸷一看到这个人,不禁吃惊的睁大眼、张大嘴地看着来人。 男人有趣的看着他吃惊的表情,微微笑着。 「是你。」黑鸷开口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我很清楚你们这儿有个规矩,原则上你们不接同一个人的case两次。」 「既然你那么清楚,就不该出现在这里。」黑鸷赏了他一记白眼。 「可是总有例外吧。」男人无所谓的笑了。「而且我保证这次的case,你绝对会答应。」 黑鸷挑了挑眉毛。「哦,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那我可以坐下来喝个茶,仔仔细细的跟你说明这个case的内容吗?」 男人完全不理会黑鸷的反应,自行倒了杯水坐了下来,悠哉游哉的喝着茶。 「你倒是很大方,也很自动。」 男人笑得好不愉快。 「好,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说出来的内容无法引起我的兴趣,那就别怪我将你撵出这里,甚至把你列为最不受欢迎的客人。」黑鸷心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是无聊得很,不妨先听他说说看。「不过,得事先告诉你一下,不管这case是大或小,只要我们接下来,那费用可不便宜。毕竟这已违反了我们不接同一个人的case的规定。」 「这我明白。」 「既然你都明白,那你现在可以说出来听听了。」 男人以着最自然、轻松的语气向黑鸷说明这个案子的内容。 只见黑鸷那原本显得百般无聊、毫无兴趣的神色,在听到男人说出的话之后,顿时变得颇感兴味,嘴角勾勒出的笑容也逐渐加深。 「这的确是一件很有趣的case。」黑鸷兴致勃勃的说。「不过,你确定吗?」 「不确定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来。」那男人一副轻松的模样,完全不因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而受到任何影响。 「好,这个案子我接下来了。」黑鸷看他一脸真诚,而且这的的确确是件超级有趣的案子,还绝对能轻轻松松地就赚到一大笔钱。「这case虽小,不过对我而言可是攸关身家性命,所以费用上可不便宜。」 男人从手提包内拿出一包厚厚的牛皮纸袋,二话不说地交给黑鸷。 「我想这些钱应该够了吧!」 黑鸷接过手,他不必打开看,凭他对钱的敏感度,就知道里面有多少钱。「看来你真的是挺认真的,居然为了这件事宁愿花三百万。」 男人讶异于他居然一猜便猜中袋中有多少钱,不过这事对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委托的事情。「我认为很值得。倒是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只负责帮你安排,至于事后的所有状况你得自己解决。」 男人点了点头。「如果能成功的话,我保证一定包个大红包给你。」 「那我就先谢了。 *** 待在自个儿家里的白-,突然打了个冷颤。 现在是炙热的夏天,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加冷笋」起来。 他不解的搔了搔头,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可是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瞪着计算机屏幕发呆了好一会儿,在完全想不到原因之后,他又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继续他刚才的工作。 第一章 白-满怀疑惑的走在路上。 由于约定的地方离他住的地方不远,所以他选择以走路的方式往目的地前去。 不过他着实十分不解,究竟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案子,居然会约在「希尔顿」饭店碰面,而且对方付的委托费用也高得吓人。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居然还指定他去,这未免太离奇了吧! 当他来到饭店门口时,就见黑鸷已在门外等他。 「白-,我带你上去。」黑鸷一见到白-,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暧昧、也有些诡异。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也在?」白-任他拉着直接走进饭店。 黑鸷拉着他直接越过柜台,往「大亨楼」的方向走去。 「你别问这么多了,等会儿你就会知道。」 白-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疑问,他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好似有什么阴谋似的。依西门全能馆行事的一向原则,基本上只有案子的接手人需要与关系人碰面,为什么黑鸷也会出现在这里? 黑鸷将白-带到一间套房前,敲了一下门,便直接打开没有上锁的房门,将他拉了进去。 「到了,就是这里。」黑鸷将白-推进套房,顺手关上房门。 这是间高级的套房,一进来就是宽敞的客厅。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接的这是什么案子?」他心中的疑虑更为加深了。 黑鸷笑而不语。 白-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委托人呢?」 黑鸷拉着他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桌上已准备好热呼呼的咖啡及美味的甜点。 这到底是件什么样的案子,委托人居然还准备这些东西来招待人。 当白-被强压坐上椅子后,从房间内走出了一个既高大又令他们熟悉的男人。 「方跖羽,怎么是你?」白-惊呼叫道。 「很讶异吗?」方跖羽笑得好不愉悦的看着他。 「黑鸷,你怎么会接下这个男人的委托,你该知道馆里的规矩。」白-用着微怒且不解的目光看着坐在一旁开始吃喝起来的黑鸷。 「我当然清楚,可是他给的费用很高啊。」黑鸷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 白-开始觉得头痛,天啊,这个男人是他最不想见、也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你想赚这笔高额的费用我可不想,请恕我先行告退。」 白-说完就起身想走人,但方跖羽却将他拉回座位上。 「不是我不想赚这笔钱,只是他指名要你我也无可奈何,而且这个案子的接手人除了你之外,真的没有其它人选了。」黑鸷佯装一脸无辜的直视着他。 白-甩开方跖羽的手,气呼呼的说:「好,我就在这里听你跟我说清楚。」 「其实呢,我也是接手人之一,不过我的部分到此也快告一段落,剩下最后的一件事完成后,我就功成身退了,剩下的就是你要负责的部分。」 黑鸷开始解释着。 白-狐疑地看着他,心中的不安快速扩散。 「方跖羽,你准备好了吗?」黑鸷问向坐在一旁、直对着白-微笑的男人。 「早就准备好了。」方跖羽的目光始终放在白-身上。 黑鸷故作正经,轻咳了一声,准备完成他最后的任务。 「那好,这就开始了。」他再次轻咳了一声,「虽然你们早就已经认识了,不过就当做做样子,这才能正式开始。」 「方先生,这位是家兄白-,芳龄二十七,单身,不但面貌长得好,连人品也是优得没话说。」黑鸷此时就好象媒婆似的,为两人介绍着。 「白-,这位是方跖羽,今年三十二岁,单身,『方氏企业』的董事长,也是『绿洲休闲度假村』的负责人,说他是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也不为过。」 芳龄?面貌?人品?白-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这些话怎么好象是媒婆在为人牵线时所说的。 「黑鸷,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是在作媒吗?」白-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黑鸷突然绽开一抹连百花盛开都比不上的粲然一笑,轻托起白-的腮帮子说:「没错,我的部分就是完成媒人的任务,而这次的case摆明来说就是你们两人的相亲之约。」 「什么?」白-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黑鸷的衣领。「你刚才说什么?」 黑鸷仍是一脸不怕死的模样,气定神闲的笑着说:「今天是你们两个相亲的日子。」 白-这下真的确定他没听错黑鸷的话。 「你在搞什么鬼?相亲?我干嘛跟这个男人相亲啊?你这分明是在整我。」 方跖羽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变,但笑不语的看着这对兄弟的谈话。 「我哪有整你,我是很认真的在做这个case。」黑鸷更加无辜的对着自己的哥哥猛眨眼。 「你别装无辜,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亲兄弟,你居然联合一个外人来羞辱我,你这样做对吗?」他实在是快气炸了,自己的弟弟居然这样整他,即使平时他很疼黑鸷,可是今天这种状况让他想不生气也不行。 黑鸷闻言,突然由无辜的神情瞬间转变成欲哭的模样。「我哪有羞辱你,我是为了你着想,而且方跖羽真的很喜欢你。」 看到黑鸷委屈的表情,白-不免有些不忍,他放开了他的衣领,泄气的说:「算了,今天这件事就当作是场闹剧,我要走了。」 当他走过方跖羽座位旁时,突然一把被拉扯了过去,就这么一个不小心地跌进他温暖的怀中。 「你不能走。」方跖羽将他紧拥进怀中,箝制住他不让他逃脱。 「方跖羽,我的任务到此为止,剩下的你自己解决,恕我帮不了你,我可不想让我老哥认为我帮着外人欺骗他。我先走了。」黑鸷说完,不忘将自己的咖啡喝完,还顺手拿了桌上的甜点匆匆离去。 「黑鸷,你给我站住。」一直无法挣脱方跖羽的白-,对着即将逃离的黑鸷大声吼叫。 「白-,你放心好了,我相信他不会对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黑鸷丢下这些话,就逃命似的离开这名为「相亲」的闹剧现场。 ***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方跖羽的笑意从白-一进门后就没有收起来过。 「放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羞辱我吗?」白-奋力的想要挣脱,却始终无法如愿。 「我怎么可能羞辱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白-讶然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没搞错吧,你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其实在一年前的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这一年来我一直在解决公司营运上的危机,所以一直没能对你展开追求。」 白-实在很不能接受他的说法。 没错,一年前的案子是他接下来的,可是那时他压根儿看不出这个男人对他有意。而且在那个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的个性对他而言,绝对是万万无法忍受的。 虽然自己不能算是个急惊风,可是他实在看不过去方跖羽那种温吞的个性,及那张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面孔。那时若不是因为他是委托人,他早就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更别说是讲一句话了。 可是今天,这个个性跟他比起来可以说是慢郎中的男人,居然跟他说他喜欢他,他怎么可能不惊讶。 「虽然之前无法对你展开追求,可是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由于我很清楚你的漂亮、你的美好,这一年来我最怕的就是有人追求你,或者你有了喜欢的人。不过还好,这一年来虽然喜欢你的人不少,可是你一点都没有动心,这点让我很高兴。」 白-整个人完全陷入惊讶状态,根本忘了去挣脱方跖羽紧拥的双臂。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交往一段时间,我相信你一定能发现我的好。」方跖羽的手来到白-那俊美的脸庞上轻抚。 察觉有东西在脸上,白-这才清醒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 方跖羽平静自若的笑着,在白-那闪烁着疑惑的星眸凝视下,他不禁低下头在白-的红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我说给我爱你的机会,答应我的追求吧!」 白-被方跖羽突如其来的吻给吓了一大跳,顿时怒气冲天地对他吼骂:「你这混蛋,居然敢亲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分明是性骚扰。」 白-一向自认脾气还算不错,可是不管再怎样的好脾气,在这个男人面前便完全派不上用场地消失无踪。一年前如此,一年后还是一样。 「放开我!」白-生气的说。为什么他就是摆脱不了他紧搂的双臂? 方跖羽的脾气与耐性真的是出奇的好,直到目前为止,他嘴边的笑意始终没有退去。 「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才愿意放开你。」 别再笑了!他就是受不了他这种什么都吓不了他的笑脸,还有他那双带着自信的眼眸。 「神经病才会答应,放开我,你这混蛋,别再笑了行不行?」白-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已濒临崩溃边缘。 方跖羽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因白-的嘶吼而消失。他什么话也没回,脸上的笑容却更富温柔情意,双眼含情的直视着在自己怀里挣扎的白。 「方跖羽,你耳聋啊,叫你放开我你没听到吗?」白-的情绪从没像今天这样失控。「还有别再用那种恶心的笑容直盯着我看,你听清楚了没有?放开我!」 方跖羽还是维持着原有的表情,仍旧没说半句话。 在一阵死命挣扎后,白-放弃了,不管他怎么用力、怎么使劲都无法拉开那有力的双臂,反而只是被抱得更紧。他放弃挣扎后,改以怒不可遏的目光直盯着眼前这个可以让他情绪失控的男人。 对于白-的怒目相向,方跖羽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更正大光明的以真挚爱怜的凝视迎向他吃人的目光。 一时之间,房间内充斥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就等着看是谁先受不住这诡异的气氛而宣告投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不知互视了多久,最后是白-受不了这长时间的压迫而放弃。 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方跖羽,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追求。」 「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而且我们两个绝对不适合。」 「你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难道你在意的是我也是个男人?」 「不用试我就知道了。」白-再次叹了一口气,「这跟你是男是女一点关系也没有。」 「哦,那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不然我绝不会死心!」方跖羽还是一脸笑意。 沉思了一会儿,白-才说:「我心中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方跖羽对此一点也不显得讶异。 「我喜欢他很久了,虽然想放弃,可是内心里还是无法舍弃他。」白-老老实实的说出暗藏在心中的秘密。 「你说的那个人是穆峥星吧?」方跖羽一点也不在乎的说了出来。 白-张着嘴,讶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是黑鸷告诉你的?」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只有黑鸷及老爹知道而已。 「不是黑鸷说的,是我看出来的。」 「你看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方跖羽笑了笑,「一年前我看过穆峥星,也看得出你看他的眼神透露着不寻常,虽然你掩饰得很好。」 白-无奈的叹息。「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想追我?」 「因为我相信自己,我相信我能取代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方跖羽自信满满的说。 「我不喜欢你的个性。」 「我知道。」 「我讨厌你这种自恋的态度。」 「我知道。」 「我厌恶你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 「我知道。」 「我不能忍受你温吞的说话方式。」 「我也知道。」 「我对你现在这种自信满满的态度很反感。」 「看得出来。」 白-的情绪在他们这番对话之后,再次失控。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就该看得出来,我不可能会喜欢你。」 「那是现在,并不代表以后。」 「你……」白-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是我不会做任何改变,因为我希望你喜欢的是原来的我,而不是为了你而改变一切的我。不过有一件事我会变,那就是我对你的感情肯定会日渐加深。」 他的预感果真没错,早在一年前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他的克星,所以他压根儿不想再见到他。可是没想到在一年之后,他们居然再次碰面,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碰头。如今,他只能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令他头痛不已的男人,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为何不尝试着接受另一段感情来消除你爱着穆峥星的折磨?」 「那不是折磨。」 「不是吗?你敢说当你想到他时,你一点都不心痛?想到他跟骆云尊亲密的在一起时,你一点都不在意?你应该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骆云尊一个人,根本容不下你。如果今天你能幸福的跟他厮守在一起,我绝不会勉强你跟我交往。」 白-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为什么他能看透自己的心思,能句句说中他心底的痛处。 「当你佯装一点也不在意的在他们两人面前时,你心底不会淌血吗?隐藏着对他的执着,难道你一点都不痛苦吗?」方跖羽这才收起笑脸,深情的看着他。「没有人知道你努力隐瞒的苦,可是我看出来了。」 「为什么你看得出来?」 白-咬着牙,故作镇定的问。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我的耳目。」方跖羽阻止他用力咬自己的嘴唇。「别咬,会受伤的。」 白-的身躯在他一一说中他的心思之后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强忍住心中的凄恻与悲伤,眼中显得一点生气也没有,这点让方跖羽很心疼。 「你可以在我面前坦诚,也可以在我面前纵情大哭,我愿意替你分担你心中的痛苦与凄怆。相信我,只有我可以帮你治愈受伤的心。」 他已经听不到方跖羽的声音,在被他挑开心中秘密的同时,他平时极力压抑的情感顿时爆发,毫不自觉的,泪水在瞬间已经布满他整张脸庞。 他从没为这件事在任何人面前哭过,在人前他一向隐藏得很好,别说是一滴泪,连受伤的神情都不曾表现出来。可是,今天他却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失去了原有的坚强。 方跖羽将他紧紧的搂进怀中,毫不阻止地任他掉泪。 「哭吧,哭出来心情会好一点。」 白-无声的在他怀里猛掉着泪,虽然他想停止泪水的滑落,可是泪水就是不受控制的如下雨般不断落下。 第二章 听到门钤声响起,白-不禁哀叹出声。 天啊,这个叫方跖羽的男人一定要天天报到吗?他不嫌累,他可是烦得很。 这一阵子,他并没有接什么大案子,接下的案子都是没两三下就解决的,因此他是天天在家,当然也就天天饱受骚扰。 无奈地开了门!果真,不出他意料之外的,方跖羽捧着一大束郁金香站在门前。 「送给你。」方跖羽每天出现时一定会双手奉上一束鲜花。 白-看了他一眼!只能收下,他已经厌倦每天为了收不收花的事与他争吵。 「你不请我进去吗?」方跖羽脸上那抹自信的笑容仍挂在脸上。 「你不是早就习惯不请自入了吗?」白-退后,让出空间让他进入。 方跖羽如入自家客厅似的自在,自行倒了杯水,舒适的坐在沙发上。 「今天天气真热,还是待在家里的好。」 白-不禁在心中嘀咕:那就不要出来,待在家里就好。 似是看透他的想法似的,方跖羽用着一种了然于心的目光看他。 白-将手中的花塞入早已放满花的花瓶内,无力的坐在方跖羽的对面沙发上。 「你还不放弃吗?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你看得出来我有一丝喜欢你的意思吗?」 方跖羽倒很诚实。「是没有。」 「那你不觉得该放弃了吗?」 「一点也不觉得,我早就知道要追到你并不是件易事,就算花个几年我都愿意等。」方跖羽耸了耸肩,完全没有放弃的打算。 「几年?」白-一听脸都绿了,再跟他耗个几个月他都快疯了,更别说几年。 「没错,我想我有的是时间,而且我有绝对的耐心与毅力,毕竟成功的机率有百分之九十九点n个九,当然更不该放弃。」方跖羽那绝对自信的神情在此时表露无遗。 「你自信得让人憎恨。」 「有情才会有憎恨!所以我相信我能征服你的心。」 「你……」他每次都输在他那口伶牙俐齿及称得上是变态的自信之下。「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怪人存在?」 「对于爱情的执着,我相信每个人都一样。」 白-忽然感觉自己的未来被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对自己太有自信,而且耐心及毅力都非常人所能及。面对这种人,他真的是莫可奈何,也无话可反驳。 「你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成人的,否则怎么会造就你现在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个性?你知道吗?你真是一个超级难缠的人。」 方跖羽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的生长环境并不怎么特别,很普通,我想你一年前就知道了。至于我的个性说来其实一点也不难缠,只是你从来没有碰过像我这种个性的人,当然一时间无法接受。」 「既然你那么清楚我们个性上的差异,那你就该放弃追求我的念头。」 「我并不认为两个个性相异的人不能相恋!或许算是互补吧,我这一方是绝对百分之百的喜欢你本身的个性!我更相信你迟早会欣赏我这独特的风格。」 他那超有自信的模样实在无人能及。 白-只能无力的瞪着他。这个男人实在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而且我想到目前为止,最了解你的人应该只有我,能看透你的内心世界的人也只有我。我想这点你也不能否认吧!」 他真的好想痛揍眼前这张自得立忌满的脸庞,虽然他无法否认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内心世界,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他的个性。 「怎么?是不是很想揍我。」方跖羽一脸不在意的对着他说。 「滚,你给我滚,」白-握紧拳头,阴骛的嘶吼。 方跖羽故意忽视白-的怒目相向,反倒以笑容可掬来回应他。「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你不用再来了。」白-气愤难平的打开门。 就在要走出门之际,方跖羽还故意趁白-不注立忌的时候,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明天见。」 白-用力的甩上门,整张脸气得涨成通红。 *** 一大早,黑鸷就被大门外响个不停的门钤声给吵醒。 「黑鸷,你给我滚下来。」楼下传来白-怒气冲冲的吼叫声。 「怎么回事?那不是白-的声音吗?」东条祭将也被白-的怒吼声给吵醒,搂着窝在怀中的爱人不解的问。 黑鸷急忙挣开他的双臂。「糟了,看来我今天会很惨。」 黑鸷匆匆忙忙的冲下楼!迎面而来的是白鸶那两道愤怒的目光。 「嘿嘿!」黑鸷只能干笑的看着正以杀人目光看着他的白.「怎么一大早就跑来?」 「你还敢说,都是你做的好事,你给我想办法解决方跖羽。」 「呃,这个……」黑鸷吞吞吐吐的说着。 「怎么回事?白-,你怎么一大早就怒气冲冲的跑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东条祭将也随之出现在黑骛身后。 「你自己问你家的黑鸷,看他干了什么好事?」 「没什么事。」黑鸷轻描淡写的对东条祭将说,然后便拉着白-往二楼的书房走去。「我们到书房去谈谈。」 来到书房后,白-的怒气仍旧未消。 「你可知道你替我惹来多大的麻烦?」 「我知道。」黑鸷点头说道。「可是我是为了你好才这么做的。」 「为了我好?」白-忍下怒气反问。 黑鸷走到白-身边坐了下来。「因为他让我有种莫名的直觉,我认为他能让你从峥星的阴霾下走出来。」 白-闻言,倒抽了一口气。「你说什么?」 「虽然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可是却比一般兄弟之间的感应还要深,我一直部看得出来你对峥星始终无法忘怀。」 白-顿时沉默下来。 「在我再次看到方跖羽的时候,我突然有个预感,觉得只有他才能将你从那牢笼中解救出来,所以我愿出息帮他,也算是帮你一把。」黑鸷正经的说出他接下这个案子的原因。 「白-,相信我。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能挥走你心中的阴霾。」 「我一直以为我掩饰得很好。」白-抬起头望着黑惊。 「你是掩饰得很好,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是双胞胎,双胞胎之间多多少少有着与众不同的感应。」 白-苦笑了一声。「是啊,我们是双胞胎,我的事都瞒不过你。」 「哥,我是衷心的希望你能得到幸福。」黑鸷只有在十分认真、正经的时候才会这样唤白。「其实峥星也很担心你的情况。」 「他也看出来了吗?」白-的脸霎时刷白。 「没有,只是他的个性使然。他怀疑你一直拒绝喜欢你的人,而选择独自一人的原因是不是与他有关。」 白-放松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要回去了。」 「白-……」黑鸷担心的叫住他。 「放心,我没事的。我还得留着精神应付那个难缠的男人。」 「白-,答应我,有什么事的话要跟我说一声。」 白-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 *** 白-打开门,不甘愿的请方跖羽进来!与平时一样的将他送来的花束插入花瓶内。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方跖羽一进门就看见白-苍白的脸色。 「没事,与你无关。」白-往书房走去。「你自己随便坐,恕我不招呼。」 方跖羽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白-怪异的神情,随后跟着走了进去。 白-一进书房,便坐在电脑萤幕一刖继续敲敲打打。 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方跖羽也很识相的没去打扰他的工作,只是安静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一直没抬头看他一眼的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跖羽仍旧很有耐心的一句话都不说,还为白-与自己各倒了杯水,目光丝毫未移的直盯着他。 白-不是没注意到那两道炙热的目光,只是他故意去忽略、有意去漠视,他今天实在没那种力气去跟他争吵,于是他选择目不转睛的直盯着眼前的萤幕。 方跖羽对他故意漠视自己的态度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发现午餐时间已到,便到客厅打了个电话叫便当,等到便当送来后!他才拎着便当走进书房。 「休息一下,先吃个饭,等吃饱了再继续工作。」方跖羽自行将电脑萤幕关掉,阻止拼命工作的白.「要吃你自己吃,我不饿。」 白-推开他,才刚打开电脑萤幕又被方路羽关掉。 「不管你饿不饿,都得先吃点东西。」 白-冷峻地瞪视了方跖羽好一会儿。 「如果你不想自己吃,我可以喂你。」方跖羽边说边打开便当,当真就想喂他。 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饭盒,白-再次无力地投降,沉默的吃起便当。 方跖羽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开始吃起饭来。 一顿饭下来,方跖羽配合着白-一句话也没说,这种事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比耐心、比毅力他绝对不输人。 一会儿后,饭盒内的饭菜还剩下将近一半,白-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方跖羽并不在意他有没有吃完,只要他有吃就成了。 他自动帮白-将未吃完的便当收拾好,拿到客厅丢掉。 「你已经待了大半天,可以走了。」白鹭开口就想送客。 方跖羽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他摊了摊手说:「今天是假日,我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陪你。」 白-早就放弃与他争辩这种事!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份备份钥匙。 「拿去,以后你想来就来,别再按门钤烦我。你既然想在这里耗时间我就陪你耗!只要你不来烦我就行。等到哪天你厌倦了这种游戏后,请将钥匙还我。」 方跖羽大方的接过钥匙。「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是吗?」白-冷笑了一下,又坐回书桌前,打开电脑萤幕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 没想到方跖羽这次不但是关掉萤幕,居然连电脑主机都关掉了。 「你该休息一下。」 「我不是说别来烦我吗?」白-怒火当头的大声斥道。 「我没打算烦你,只是要你休息一下,睡个午觉也好,长时间盯着萤幕是个很不好的习惯。」方跖羽说得好自然,好似他们两人很亲密似的。 「这是我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白-重新开电脑。 方跖羽也的确够固执,直接按掉电源,还顺手拔掉插头。 「你到底想怎样?」白-气得青筋直冒。 「只是要你休息一下。」 「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 方跖羽露出了让白-深深痛恨的笑脸。「一点都不多。」 闻言,白-气得全身发抖。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心情并不好!所以我不想让你藉由工作来麻醉自己。」方跖羽看透了他的心思。 白-转过头,只觉得他不想再看方跖羽一眼,否则他一定会控制不了自己而出手接他。 就在他背对方跖羽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双脚凌空,这才发现他居然被方跖羽抱在怀中,走出书房。 「放我下来二白-挣扎着欲摆脱他的怀抱。 走进房间,方跖羽将白-轻放在床上。「你需要休息。」 「我需不需要休息,我自己比你清楚。」白-一止刻就想从床上爬起来。 没想到方跖羽的动作比白-更快,不但在白-身边躺下!而且还将他紧搂进怀中,让他动弹不得。 「你这混蛋,快放开我。」白-在他怀中猛烈挣扎。「你可不可以放过我,我不是你该选择的对象,算我求你,你去找其它人……」 白-的话声消失在方跖羽强势的亲吻中。 方跖羽为了阻止他的话,于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 在吻住他的那一瞬间,他原只是想阻止他说话罢了。没想到一碰到他的双唇,他就不想放开了。 虽然不是热切的索吻,可是却充满了柔情与真挚爱意。 方跖羽的唇紧覆在白-颤抖的唇上,舌尖轻舔着他的唇瓣,并不急于强行侵入他的口中,只是沿着唇形轻轻的来回游移。 白-很想摆脱他炙热却不粗暴的吻,可是手脚被缚,他根本无法也无力阻止,只能任他不断的吻着自己。 虽然只是抱着他,但一碰到白-的唇之后,方跖羽的体内便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欲望,可是他并没有想要锢制白-的打算,所以他在一边索吻之际,还一边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 好一会儿后,他才不舍的放开。 「乖,听我的话,休息一下。」方跖羽再度将他拥进怀中,轻声安抚。 今天他真的无力再跟他做无谓的抗争了,就随他去吧!白-僵直着身体让他抱着。 方跖羽见他不再挣扎,欣然的笑了笑。「这才乖嘛!我唱催眠曲给你听,你闭上眼睡一下。」 催眠曲!?白-着实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会讲出这样的话。 在白鸶的怀疑中,方跖羽果真开始唱起催眠曲来。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男人唱起催眠曲居然是那么有模有样,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飘忽,就好象在引人入睡似的。 他忍不住反怒为笑,轻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像你看来这么大男人的男人,居然会唱这样的催眠曲。」 方跖羽毫不在意他语气中的调侃意味,反倒很骄傲的笑着说:「好听吗?好听的话就乖乖睡,我在这边陪着你。」 另一首催眠曲再次从方跖羽口中唱了出来,白-知道自己真的拿这个男人没办法,而且他今天也没多馀的心思去跟他唱反调,于是便照方跖羽先前所言的闭上眼睛休息。 也许他的声音真的具有催眠作用,没多久后白-便渐渐进入梦乡。 方跖羽心满意足的将他抱得更紧,曳着他的头,闭上眼睛。 第三章 白-原本将钥匙拿给方跖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不想每天被门钤声烦死,同时也算是「以进为退」,希望他早日对这个游戏感到腻了,而选择放弃他,不再穷追不舍。 可是出乎他意外之外的,方跖羽在拥有钥匙后,居然更加频繁的出入他家,根本是一天照三餐,餐餐不缺席。尤其是假日,他几乎是一大早就来他家报到,不到夜晚时分绝不回家每天早上他不但七点就出现,而且连早餐都准备好了。中午十二点半准时带午餐出现,不但逼迫他一起吃饭,还强迫他一定得午睡,一点四十分离开。晚上六点半三度光临,当然连晚餐也准备好了。 用完晚膳后,方路羽就赖在他家不肯离开,即使是坐在客厅看电视,他也都能自得其乐。不到晚上十点他绝不离开,有时甚至还故意拖到三更半夜才被他赶出门。 白-真的为当初错误的决定感到万般后悔,虽然他数度想要向方跖羽拿回钥匙,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根本不必开口询问就可以知道结果。他也曾想过干脆换锁算了,可是这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所以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白-极度无奈的深叹了口气。「已经十点半,你可以回去了。」 本以为洗完澡出来后,就可以不用看到方跖羽的人影,没想到他居然坐在他的工作桌前,看着他所设计的程序。 「明天放假,所以不急着回去。」方跖羽给了他这样的一个答案。 「你每天报到,难道一点都不嫌烦、一点也不腻吗?」 方跖羽爽朗的笑了笑。「你说呢?」 「已经两个多月了,难道你一点放弃的打算都没有?」 摇了摇头,方跖羽给了他一个虽然早就料到,却仍令他感到头痛的答案。「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放弃,你放心吧。」 放心!?白-在心中苦叫。 你若能停止这场好笑的游戏!我才能真的放心。 「难道你看不出来,到目前为止,我对你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方跖羽那抹毫不在意的笑脸,着实让他眉头紧蹙。 「你究竟是迟钝得令人憎恨,还是脸皮厚如墙的让人讨厌?」 「你认为是哪一种就算是哪一种!而我还是忠于我自己。」方跖羽用着欣赏的眼神看着白-刚洗完澡后的清爽模样。 「我到底要说几次你才能明白,我不可能喜欢上你的。」白-无力的说着早已说过上百次的话。 「那我也告诉你,我绝对有耐心、也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着你回心转意。」方跖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白-坐在床上,懒懒的叹了口气。「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 方跖羽走到白-身前,真挚的凝视着他俊美的脸庞说道:「不要去排斥,也不要勉强自己接受,就顺着自然衍生的感觉去走。别一开始就坚持反抗,不妨让时间来决定未来。」 抬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白-不免苦笑。「你真的是怪人,你处理感情的态度与大多数人全然不同,你对感情这般执着,却不自私。」 方跖羽闻言,豁然大笑。「不是我不自私,而是在你的心还不属于我之前!我没权利去行使爱情的自私权。」 「喔?」白-听他这么一说,不免感到好奇。 「我不否认,大多数陷入感情泥沼的人,不管男女,不管对方是否属于自己,仍然是绝对的自私。当然我也不免会有这种想法,只是我知道这种想法用在你身上只会得到反效果。若我真是如此,那么连我自己都敢担保,我这辈子绝不会有希望。」 「你倒是挺了解状况的嘛!」 方跖羽直爽的笑着,「因为喜欢你,所以便会努力去了解你。不是有句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攻无不克吗?」 「这么说来,你也很了解自己的能耐在哪里-?」 「对于这点,我绝对敢打包票。」自信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白-为他对自己的绝对自信感到十分不舒服。「有自信是件好事,可是你的自信让我很反感。」 「那是因为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方跖羽一语道中他的要害。 白-的脸色霎时由白转青。 「很讶异吗?我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甚至可以说对你的个性的了解比你自己还要清楚。」方跖羽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这些话是否会伤到白。 白-无言的瞪着他,提不出任何反驳。 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居然将他看得这么彻底,连他自己一直在逃避的事情都能那样狠心的将它挖出来。 他们才认识多久?他居然能这么彻底了解他的内心世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他会觉得在他面前自己连一点隐私都没有?不管自己掩饰得再好,演技再怎么超强,竟然一点都瞒不过他,而且还让他详知他所有的一切。 他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好似全身赤裸一般,不管是什么事都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面前,连躲也躲不掉,想逃也逃不走。 方跖羽向前环住他的肩,「真的,在我面前你一点都不用隐瞒,你可以将你的内心世界完全摊开,而我会一直守护着你,为你受伤的心疗伤。」 白-呆愣的任他抱住自己,完全无力反抗「想哭的话,我的怀里可以让你尽情哭泣,你可以向我哭诉所有的痛苦与委屈,我会一一承受下来,再一一帮你治伤。」 方跖羽低下身子,如要证明他的话似的,保护般的将白-紧紧搂在怀中。 「或许你认为我太狠,居然道出你不敢面对的事实,可是我是为了你好。置之死地而后生!何不将受过而未愈的伤一一摊出,让我为你治疗?」 无言的沉默着,白-僵直着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在感情上受的创伤,就让我替你治愈吧!」 许久── 白-的唇瓣轻吐出微弱的声音:「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好孤单、好寂寞。」白-的口中再度低喃着痛苦的话语。 「想说什么就一次说完,我会耐心听下去的。」方跖羽的脸上不再是那抹温吞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包容的真挚聆听,他的手轻缓地抚慰着白-…… 白-突然惊醒,讶然发现自己居然对方跖羽吐露出暗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猛地一把推开方跖羽。 「滚开。」 *** 白-踉跄地跑进浴室,也不管才刚洗好澡,随即打开水龙头,任由冷水冲洗着自己。 他要借着冷水的冷冽来让自己恢复意识,他不能在那个男人的引导下再三的揭露心中的秘密,而令自身懦弱的一面在他面前完全表露无遗。 方跖羽无预警的被推倒后,仍旧是一点讶异的神情也没有,似乎早就有此认知。 由于浴室的门未关,所以方跖羽很清楚的可以看到白-疯狂的任由冷水冲在他身上的颓丧模样。 难得的叹了一口气,他起身走到浴室想去阻止他近乎自虐的举止。虽然现在是炙热的夏季,可是像这样不要命的洗着冷水还是有可能会感冒的。 来到莲蓬头下,方跖羽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亦被冷水弄湿了衣服,强行地将水关掉。 「既然那么爱他,何不去将他抢过来?」 方跖羽的话让白-顿时惊愕的张大眼看着他。 「既然忘不了他!何不干脆向他表明你的心意,或许他会接受也说不定。」 他的这番话让白-苦笑不已。「我能吗?他与云尊的感情那么好,他爱他二十几年了,我怎么比得过云尊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爱情跟时间的长短并没有绝对关系。」方跖羽边说边用一旁的毛巾替他擦着不断滴水的头发。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介入他们之间,即使是我也一样。」白-嘴角上的笑意显得凄怆无比。 「可是你就是无法忘记他不是吗?」方跖羽说话的语气好似事不关己的平静。 「我找不到理由可以忘记他,也找不到理由不去爱他。」白-木然的说着隐藏在心中的伤痛。 「就当作是做个了断吧!去跟他表明这件事,就算明知他不可能接受,也当是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恋做个了结。」 白-被他的提议吓住了。 方跖羽好笑的看着他惊慌不已的模样。「怎么,被我的提议吓到了?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可是很正经的说出这个提议。」 微微一愣之后,白-突然纵声大笑。「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实在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不然怎么会劝我去跟别人表白?」 方跖羽脸上的表情并没因他的反应而有所改变,嘴角仍旧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别以为我是个很大方的人,说起来我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哦?」白-倒是被他的这句话给勾起好奇心,暂时忘了原有的伤感。 「如果你对他的感情能早日了断,那我乘虚而入的日子不就能更早来临了吗?」方跖羽用着一抹暧昧的笑容直盯着他看。 白-对他这怪异的理由只能摇头兴叹。「怎么会有你这种生物存在?」 「就是有,而且就在你眼前。」方跖羽的笑容中隐含着绝对的自信。 「可以了,我头发已经干了。」白-阻止他不断擦着自己头发的动作。「倒是你,没事干嘛跟着-这浑水?」 方跖羽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去换掉湿衣服,虽然是大热天的,还是很可能会感冒的。」 没理会自己一身湿透,他自顾自的将白-拉出浴室,要他换上干爽的衣服。 「那你呢?」白-问着。 「我等会儿就回去,回去再换就行。」 「可是……」 「是我自己要-这浑水,是我自找的,跟你没什么关系。」知道白-想说什么,他主动回应。 虽然很不喜欢这个男人的自信与可以用「鸭霸」来形容的固执个性,可是他也是为了自己才成了这身狼狈样,他无法假装视若无睹。 「你去冲个热水澡,我拿干净的衣服让你换上吧!不然若害你感冒,那我不就得欠你一份人情了?」为了不想欠方跖羽任何人情,白-从衣橱中拿了一套休闲服,顺便将他请进浴室内。 「我宁愿让你欠我人情。」方跖羽没有阻止他将自己推入浴室的举动。 「你想都别想。」白-将方蹈羽「请」入浴室后,直接帮他关上门。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浴室内的方跖羽突然蹦出爽朗的大笑。 白-无力阻止他!只得暗自在心中骂着。刚才的那些悲情经过他这么一闹之后,已淡化许多。 白-摇了摇头,拿出另一套干净的睡衣换上。他着实拿方跖羽没辙,好象被他牵着鼻子走似的。 白-换上干净的睡衣后,有些疲倦的爬上床。 他这阵子总觉得精神不济,容易感到疲累,尤其经过刚才的骚动之后,他现在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 听到浴室内不时传来的水声,白-仅能苦笑以对。心想当他从浴室出来后,若发现他已睡着,应该会很识相的离开吧! 想着想着,他在疲累中合上眼皮,渐渐睡去。 *** 虽在睡梦中,但他总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看,白-直觉有些不对劲。 猛地睁开眼,他就发现了那道炙热视线的来源。 「你怎么还在这里?」白-惊讶地看着坐在床边,那道灼热视线的主人──方跖羽。 方跖羽苦笑的站了起来。「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能离开吗?」 白-闻言,仔细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方跖羽本来就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左右,身体又较为壮硕,加上手长脚长的,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像是硬被撑开似的,而且手脚各露出了一大截,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白-看到他那副模样,忍不住猛笑了起来。 「你看,连你都笑成这样子了,我怎么敢以这副德行走出去!」方跖羽说话的语气虽然无辜,但脸上仍挂着那抹不在乎的笑容。 止不住笑意,白-差点因此而笑岔了气。 「所以你得好心的留我在这里过一夜,等明天衣服干了再走。」 白-拼命地止住笑后道:「可是我这里没有多馀的房间可以给你睡。」 闻言,方跖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意,他爬上白-的床,自动的躺在另一侧。 「你应该不介意我们共睡在一张床上吧?」 「我介意。」这个男人怎么那么自动?居然不经主人同意就自行爬进被窝里,甚至已经用最为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 「别那么想不开嘛!两个男人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是很平常的事,而且我们每天中午不都是一起睡在这张床上的吗?」方跖羽一点也不将白鸶的反对看在眼里,反倒将他压回床上,强迫他躺下来。 白-瞪着他!一点也不觉得他说的话是对的。 「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能忍住不吃你。」 说完,方跖羽还理直气壮、不怕死地用着嗳昧的目光看向白.白-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涵义,心中的一把怒火又被他燃起,正想破口大骂。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努力克制自己的。」 方跖羽突然脱口而出的温柔言语,让白-睁大眼看着他。 他真的是拿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办法,每次都被他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该如何回嘴反驳。最好的方法就是闭上嘴、背对他,不去理会他的话。 方跖羽很自然的将白-抱进怀中,让他以最舒服的方式靠在怀里。「这样睡会比较舒服一点。」 本想拒绝,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真的斗不过这个男人,所以只能乖乖的靠在他怀中。而且这样的姿势确实是很舒服,每天中午他都被他这样强迫的搂在怀中睡觉。 「你不觉得抱着我睡觉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吗?」 方跖羽一脸不以为然。「你怎会认为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两人这样近距离的对看,虽然迎面而来的是深情款款的凝视,可是白-一点也没被他炙热的眸光给吸引而迸出爱的火花。 「拿你的手臂当我的枕头,我可不认为这是件轻松的事。」 方跖羽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样能换来将你搂在怀中共眠绝对是值得的事。」 「那对一个男人的生理状态来说,绝对是一件折磨人的苦差事。」 一阵爽朗愉悦的笑声从方跖羽口中逸出。「这我不担心,我想我有自信克制得了。」 「哦?」依这一阵子相处下来的认识,白-相信他的确是可以做到。「看来我对你生理需求的吸引力是不够的。」 方跖羽轻笑了一下。「随你怎么说都行,我只想说我希望在得到你的身体之时,也是获得你的心之际。」 「你对自己还真是有自信。」 「我的确是。」 第四章 白-看着方跖羽,忍不住在心里直问。为什么他会碰上这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让他无力招架的男人。 「我突然很好奇,你平时是怎么纾解生理需求的?」 方跖羽对他突如其来的问话一点也不感到讶异,而且还认真的响应他的问题。 「在认识你之前,我曾交过一些情人,所以这件事一点问题也没有。 认识你之后,我就不曾与他人交往过,所以生理方面的需求,当然就得靠自己来罗!」 白-听到他的答案后,轻挑起居问道:「你是指从一年前开始吗?」 「当然。」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纯情的男人。」白-显得有些不敢署信。「那如果我一直不能接受你呢?」 方跖羽耸一耸肩,回道:「那就只好继续禁欲下去,直到我老了,没力气去追求你的时候再说罗!」 白-闻言,不禁苦笑起来,这个男人居然愿意这样等待自己,可是他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人。「那你可知道我的情形?」 「我知道。」方跖羽毫不在乎的说。「我知道你曾经有过着一段十分糜烂的性生活。」 白-一咬牙,接下他的话:「直到现在!我还是过这样的生活。」 「但是在这两个月内,你不曾再有那种情况发生。」在方跖羽的脸上,丝毫没有对白-过去的生活有所不悦的神情。 「你怎么能那么确定我一定不会去找其它男人?」 「因为你的身边已经有我在陪着你。」他对白-展露出温柔真挚的笑靥。 「我想你应该调查过我的情况,我不对人放感情的,所以一向只跟对方玩一夜情的游戏,或者只是与人维持性关系,绝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方跖羽将白-抱得更紧。「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会陪在你身边,我相信以我的感情一定能将你救出那个牢笼。」 「牢笼?」白-闻言悲笑出声。「那的确是个牢笼,因为那样做我一点也不快乐,反而让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渊。」 「所以我伸出手拉住你,不再让你往下沉沦。」 「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我那些肮脏的过往?」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的过去也不怎么光彩。我一点也不认为你的过去肮脏,而且我要的是你的未来属于我。」 白-不得不被他的这番话感动,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容不下他。 「如果我说我只愿意跟你有身体上的接触,而不要精神层面的呢?」 方跖羽断然摇头。「这点是我最不愿的事。」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我很贪心,两种都要。」方跖羽低头吻了他一下。 「可是我给不起。」白-苦笑的说。 「我会等,也愿意等。」 「抱我。」 白-的这句话让方跖羽有些吓到,这也是他第一次在白-面前露出除了笑容之外的其它表情。 「不行。」 「可是我能回报你的只有这个。」白-一翻身便将方跖羽压在他身下。 「我不需要你的回报,更不希望你以这种方式回报我。」方跖羽没有推开他,只是真挚的凝视着他。 「如果你不希望我回到过去那种堕落的生活,就不要拒绝我。我好累,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发泄郁闷的心情。」白-不管方跖羽的回答为何,便狂猛的吻住他的唇。 方跖羽一把推开他。「你并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你心底的伤痛。」 苦涩凄凉的一笑,白-从他身上离开。「算了,你不要,我去找别人。」说完!白-便走向衣橱,准备换上外出服。 「白-,你又何苦这样自我伤害呢?」 「这张床让给你,我出去找人发泄。」白-没回答他的问题。 方跖羽一把阻止他欲换上衣服的动作,将他推回床上。「你一定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吗?」 「这与你无关。」他直视着方跖羽的双眸,冷冷的回道。 「你一定要看我情绪失控你才甘心吗?」方跖羽的脸上失去了原有的温煦笑容。 「原来你也会情绪失控啊!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在乎我跟其它人发生关系。」白-的话中带着讽刺。 方跖羽深深吸了几口气,在恢复原有的平静后说:「别再尝试考验我的脾气。」 「你不是说不愿抱我吗?可是我现在需要啊,既然你不肯,我去找别人有什么不对?」白-压根儿没有将方跖羽的话听进心里。 「如果我说我现在愿意呢?」 白-露出了极为妩媚的笑容。「我还以为你是柳下惠,原来也不过如此。」 方跖羽完全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再度回复了平时的模样。「因为我不能让所爱的人与其它人发生关系。」 「你不是说,不管是我的心或者我的身体!你要同时拥有吗?」白-再次反唇相讥。 此刻,方跖羽笑得更是灿烂。「我改变心意了,我相心让你的身体离不开我,这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开始。」 「是吗?」 「人总是得顺势而行,偶尔也会因时因地改变策略吧!何况我也不想老在一旁吃干醋,不然哪天被醋淹死了那可不得了。」方跖羽以幽默风趣的语气同应。 闻言,白-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个大圣人一点也不知道何谓吃醋呢!」 「我想我可没那么伟大……」方跖羽的话声消失在白-的红唇上。 白-微微一愣,立刻以炙热的狂吻响应。 「今晚你别想睡了,我说过我会让你的身体只能因我而有所感觉。」 方跖羽在稍微离开白-的红唇时,吐出了这些话。 好似挑战似的,白-将他的头按下,四片炙热无比的唇瓣再度紧密相贴。 *** 就在天将亮时,方跖羽与白-两人结束了最后一次的激情缠绵。 「想不想去洗个澡?」方跖羽力道轻柔的将白-拥在怀中。 在方跖羽将他拥进怀中时,他彷佛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的暗光,只是那道目光在一瞬间便消失无踪,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不要了,我好累,我想睡觉。」他闭上双眼,不想再去迎视方跖羽炙热的凝视。 听到答案的方跖羽只是笑了笑,让他以舒服的姿势窝在自己怀中,安稳的睡去。 在白-闭上眼睛之后,方跎羽的眼中突然闪现灰暗的光芒,还不时透露着凄怆与悲哀之色,这绝对是他不曾在白-面前显露出来的哀恸神情。 暗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方跖羽也随之闭上双眼,有太多的事他现在不愿去想。 枕着方跖羽的手臂,白-尚未入睡,脑中有许多的思绪在翻腾。 他忍不住自嘲。他爱峥星,但峥星不爱他;方跖羽爱他,但他却不爱他;也许有人爱着方跖羽,可是方跖羽爱的人却是他这个不爱他的人。人世间的爱情出见是如此的错综复杂。 或许人本来就是种既矛盾又复杂的生物,因此只要是从人身上衍生出来的任何一种情感都承袭了复杂的成分。而人心更是其中最为让身为主人的人类最难理解的一项。 人心虽是无形的存在着,可是它却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人的一切。 人心让人看不到,更摸不着,可是它的存在感却强烈到没有任何人能够忽视。 你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它就在你体内的某一个地方占据着,可是却无法知道它究竟位在何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人对于自己所做的事,甚至是所想的事,常常会有无法理解的情况发生。因为你不知道它在哪里,它又是如何影响你所有的一切大小事情,当然对很多事情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可寻。 *** 刚结束案子,白-打算自高雄的小港机场搭机返回台北。 而在搭出租车往高雄小港机场的路上,他的手机忽地响起。 「喂,我是白。」 电话那头传来方跖羽温柔的声音:(你现在人在哪里?)白-轻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还真是勤快,在他到高雄工作的这三天里,他每天至少打三通电话。 「我要回去了,正在前往高雄小港机场的路上。」 (那好,我等你。)方跖羽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掉电话。 白-不禁纳闷不已,他为什么会说「我等你」这句话呢? 就在他不解之时,出租车已驶入小港机场的大门。 当出租车在门口停下来之际,他赫然发现方跖羽竟出现在机场大门口。 他讶异不已的付了车费下了车。 「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跖羽绽出一抹微笑。「我来接你。」 白-一听,忍不住皱起眉。「你大老远的从台北跑来高雄接我?」 「是啊,好几天没见到你,很想你。」方跖羽笑得好愉悦。 「你疯了,你以为这里是松山机场啊!」白-着实被他彻底打败,对他这种近似白痴的行为,他不禁笑了出来。 「反正搭飞机很快,才四十分钟左右。」方跖羽不以为然的笑着,仿佛他这么做是天经地义的事。 白-真的只能对他猛笑,他实在料想不到世间居然有这种人存在。 「走吧,二十分钟后有班机。」方跖羽丝毫不在意他们正处在公开场所,大摇大摆地牵起白-的手走了进去。 一路上,白-仍不住地为方跖羽这种行为感到好笑。 方跖羽倒也不在乎他的反应,他可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 他们回到台北时已将近中午时分,方跖羽陪着白-回到公寓。 一进门,白-便发现客厅里突然多了一大箱的行李。 「这是谁的东西?」白-皱眉看着那箱行李。 「是我的。」 白-不解的看着他。「难道你打算搬进来啊,我可没答应过这种事。」 方前羽一向带笑的脸庞露出些许难得一见的苦闷。「明天下午我要搭机前往美国,所以将行李先带过来,明天好直接从你这里出发到机场。」 「发生什么事了吗?」 「美国的总公司发生些问题,我得过去处理。」方跖羽的口中发出让白-讶异的轻叹。「这趟去美国,少则三个月,长则半年或一年。」 「喔。」白-事不关己的应了声,特意忽略方跖羽语气中的不舍。 似乎早就猜到了白-淡然的反应,方跖羽并没有觉得太难过。 得到答案后,白-便往房间方向走去,方跖羽也随后跟了过去。 「很累吗?要不要先睡一会儿,我去买中餐回来。」 白-摇了摇头,不在意方跖羽的注视,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换上轻便的休闲服,便大剌刺地往床上一躺。 「不了,我已经两天没好好睡一觉,现在只想大睡一场,你如果饿了的话,你买你的就好。」 方跖羽看着累瘫在床上的人儿,心中有着许多不舍。想到明天就要飞往美国,心中更是无法平静下来。 方跖羽跟着在白-的身边躺了下来,将他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天晓得他有多么不想离开他。 被方跖羽搂在怀中,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今天的他情绪特别不稳定,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头一次带给他这种感觉。 白-睁眼看了他一下,便再度闭上眼。「你怎么不去吃东西?」 「明天就要去美国了,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所以想多待在你身边。」 「没差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吧!」 「现在的我可是连一分钟都不想浪费。」这也就是为何他特地飞去一局雄接他的原因。他知道自己离开后,白-并不会想念他,反而会觉得庆幸。或许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可是他就是无法放弃他。 白-无言以对,于是沉默了下来,准备痛快的大睡一场。至于身旁的男人要怎样就随他吧,反正他明天就走了,也许这一走就能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一想到这里,他就不打算跟他争辩些什么。 方跖羽看着怀中入睡的人儿,知道到目前为止,白-对他的感情仍旧如先前一样;他并不想半途而废,可是碍于工作因素,他不得不离开他一段时间,而且他还不知道得花多久的时间去处理公司的事务。 他并不是怕到时候他得重新开始、重新追求,而是不愿离开他这么久的一段时间。他知道白-绝对不可能为了他而千里迢迢的跑到美国去找他,因为他根本不爱他。他知道一旦自己到了总公司,可说是连休个假都很困难,更遑论飞回台湾来看他。 尤其只要他一想到在他离开之后,白-极有可能会再过着过去那般放纵自己的生活,他就感到万般心痛。他并不像表面那样心胸宽阔,他会吃醋、会嫉妒,他的独占欲很强,只是从来没在白-面前表现出来。 「你可知道我好怕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又会流速徘徊于pub之中,我不愿你被其它男人抱着,我好想带你一起去美国,可是我知道你绝不可能答应的。」方跖羽将白-抱得更紧,口中轻声呢喃着心里的担忧。 「虽然以现在的情况,我是没有资格去束缚你、干涉你的生活及一切,毕竟在你的心里并没有我立足的角落,可是我还是无法不去在意。我知道要得到你的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会耐心地等待你的心为我开启的那一天。」 深深地看着怀中人儿,听到他已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他知道他已经睡着,根本没有听到他这番真挚的告白。 带着不舍的心情,他在白-的俊容上印下无数个轻吻。 「钥匙我不会还你的,我会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即使你跟我要,我也不会还你。」 方跖羽深深的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好似要将他刻印在眼眸、脑海及内心深处似的。他望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真挚、恳切,就好似他已将眼前这个他深爱的人的身影,深深的镂刻在心底一般。 第五章 由于白-坚持不住院,于是黑鸷等人只好将他带回他的公寓休养。 躺在床上,白-听得到客厅里众人说话的声音,可是他的心思却全然没放在那里。 已经好几年不曾生病的他,这一次居然病得昏倒,多亏黑鸷跑来,才将他送到穆峥星的医院去。 方跖羽离开台湾已经三个月了,他刚离开时,他觉得心中的一颗大石终于因此而放下。 在方跖羽刚离开的那一个星期,他多少会打个一两通电话回来,可是一星期后就断了音讯,从此不曾再打过任何电话来。 在方跖羽离开后,他原以为自己又会回到原先那种糜烂的性生活,可是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是,当他又流连于pub之时,竟没有与其它人发生关系的念头,甚至有着深深的排斥感。 他不解为何自己会变成这样,莫非他的身体已经变成非方跖羽不可了吗?或者是他的心在排斥着与方跖羽以外的人发生关系呢?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他,在他心里他爱的人还是穆峥星,可是他就是无法忘记方跖羽。原以为他走后他便能轻松许多,一刚开始的确是如此,然而后来他却常常惦记起他──想起他那抹他一直视为刺眼的笑容,想起他对他的温柔体贴,想起他对他的耐心呵护,更想起他对他的贴心言词。 这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里,不论是客厅、书房、厨房,甚至连房间都会有过他的足迹,在这张床上更是有过他俩的激情缠绵。 他赫然发现,在他内心深处不但有穆峥星的身影,在那角落里还有一颗种子正在渐渐萌芽。 他又突然想起方跖羽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席话──就当作是做个了断吧,去跟他表明这件事,就算明知他不可能接受,也当是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恋做个了结。 「你醒了。」黑鸷打开门一走进来,就看见半躺在床上发呆的白。「客厅怎么那么热闹?」白-微微笑道。 「大家都来了。你身体好点没?」 白-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就被人打断。 「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生病?」青鸩随后走了进来,仍是一副存心找白-斗嘴的模样。 白-赏了他一个白眼。「我又不是你,我是个人,当然会生病。」 「你说这话有语病喔!」青鸩看他精神似乎不错,所以也就不正经起来。「你这句话的意思好象是在说我不是人。」 「我可没指名道姓,就看谁要对号入座罗!」 两个人真的是一见面就爱斗嘴,走进来的苍鹫只能摇头叹息。 「苍鹫,怎么只有你?霖亭怎么没跟你来?」白-发现一向将曲霖亭带在身边的苍鹫,今天居然没将他一起带来。 苍鹫苦笑不已。「他啊,又被罚写悔过书了,所以只好由我代表来看你。」 白-一听不禁失笑出声,曲霖亭写悔过书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件事还因此成为他们闲话家常的话题。 「你怎么没问我家小磊?」青鸩有些不满的说。 「现在是什么时候,想也知道他在学校。」白-再次赏了他一个超大的白眼。 「臭青鸩,白-是个病人,你敢再跟他斗嘴,我意刻把你轰出去。」 黑骛看着白-的脸色仍不是很好,便狠狠的用手捂住青鸩正欲开口的嘴。 「呜……呜……」被黑鸷捂住嘴,青鸩只能呜呜的出声叫着。 穆峥星这时拿了杯水及药走了进来。 「白-,先吃药吧。」 「谢谢。」接过水及药,白-一口气便吞下所有的药。 「你们可不可以先出去,我有事想跟峥星谈谈。」 在所有的人都出去后,白-要穆峥星在床边坐下。 白-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峥星,你现在幸福吗?」 穆峥星虽然不了解他问这话的涵义,但他仍用点头回答他的问题。 白-看到他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他也笑了,但笑中却含着另一种悲伤。 穆峥星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怛他不急于发问。 「有个人跟我说过,我该将这件事做个了断。」白-苦笑着,无力地看着眼前这个他苦恋了许多年的男人,不过这个苦恋就要在今天做个了结。 深深吸了一口气,白-平缓了有些激动的情绪,才又正视穆峥星熠熠的双眸。 「到今天为止,在我的心底,我一直爱着你。」 听到白-突如其来的告白!穆峥星直的被吓了一大跳。 「白-──」 「我知道我该放弃的,可是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忘不了你。」白-苦笑的看着仍处在震惊之中的穆峥星。「很讶异是吧,其实连我自己都很讶异。这个秘密我原先是想将它永远埋在心里深处,不让任何人知道的,可是有人看出来了。」 顿了顿,白-才又继续说下去:「我并不祈求你响应,今天我之所以告诉你,无非是想让自己对这件事做个彻底的了断。你可以不用响应,对这件事我只是觉得累了,将这件事埋在心底真的很不好过!所以我今天才会选择开诚布公的对你说清楚。」 「你该早点跟我说的。」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永远无法替代云尊在你心中的位置,而且你的心里除了他已没有可以容纳别人的空间。当然,在我说出这个秘密之时,我就决心要放弃了。」 「是因为方跖羽吗?」 「算是吧!」白-感叹的说:「他对我真的很好。」 这件事,穆峥星早由黑鸷口中听说。 「我想我也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不起。」完全无法响应白-的感情,他只能说这句话。 「你没有对不起我任何事,感情这种事本来就该两情相悦才是,何况你与云尊的感情又非一朝一夕,我怎能介入你们之间呢?」在将这件事说出来之后,他觉得心底的阴霾渐渐散去。「他很了解我,我不知道他为何能那么了解我,我的一举一动、一思一绪,他都看在眼里,而且很清楚的知道我的想法。」 「他很爱你,很在乎你。」穆峥星说。 「也许真的是这个原因吧,不过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有跟你联络吗?」 白-摇了摇头。「有好一阵子没跟我联络了,或许他很忙吧,」 「你不曾找过他吗?」 「不曾,一向都是他跟我联络的。」 「你想找他吗?」 「我想在今天之后,我的心里是想找他的。」 穆峥星给了他一个朋友般的拥抱。「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我不后悔曾经爱过你。」白-刻意加重了「曾经」二字。 「白-,我衷心的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白-笑了笑。「我想我会的,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幸福从我身边离开了。」 *** 自从发现心里不知何时已经有方跖羽这个男人的存在!白-在了断了那段苦恋后,便决定亲自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他发誓,这一次他绝不让幸福从他手中溜走。 于是他请黑鸷等人帮他调查方跖羽美国总公司位于何处。 西门全能馆果真是没打坏他们的招牌,才两天的时间,便将方跖羽的公司所在及公司电话、住家地址、电话,甚至他办公室的楼层、专属电梯的所在,几乎连整栋楼的平面图都查得一清二楚。 一个星期后,白-离开台湾,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他来到了方跖羽所在的美国纽约。 一下飞机,他便直奔方跖羽的总公司。 方跖羽应该很讶异看到他的出现吧来到一楼的柜台,白-便被柜台人员给拦了下来。 「请问您找谁?」 一口流利的英语从白-口中发出:「我找你们总经理,方跖羽。」 「请问您有预约吗?」 白-笑了笑。「没有。」 「那很抱歉,您不能上去。」 「我想他不会介意我未事先预约的。」 「这是公司的规定,请恕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白-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你们拦不住我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转身,白-已然越过柜台,直往总经理专用电梯的方面走去。 「先生,您不能上去。警卫,快阻止他。」 白-闪过了要拦住他的警卫,一个过肩摔将警卫撂倒在地,乘机进入电梯,将其它人档在电梯外。 他直接来到方跖羽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似的,他很快的便来到他的办公室外。 「请问您是哪位?」 白-心想这个发问的人应该是方跖羽的秘书吧,不过他倒是没想到他的秘书居然会是个男人。 「我是方跖羽的朋友,他在吗?」白-有礼貌的问。 「总经理现在有客人,您跟总经理有约吗?」 不愧是个秘书,对于陌生人他都清楚的过滤着。 「没有。」 「那很抱歉,您不能进去。」 白-但笑不语,直接越过秘书办公室,直闯方跖羽的办公室。 「先生,总经理有客人在,您与总经理没有预约,不能进去。」方跖羽的秘书善尽职守,想阻止白-的贸然闯入。 无奈白-比他更快一步,连敲门都省了,直接闯了进去。 在方跖羽的办公室里,有个娇艳美丽的女人,几乎整个人攀在方跖羽的身上,而方跖羽的神情则显得有些不耐。 当方跖羽抬头看见闯入的人时,表情显得非常讶异,出现的人居然是他连想都没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看到方跖羽那张因惊讶而微启的嘴,眼中透露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整个人显现出他从未见过的呆愣模样,白-就忍俊不住。 「总经理,对不起,我阻止不了他。」秘书一脸歉意的说。 方跖羽根本没将秘书的话听进去,只是直愣愣的盯着白-猛瞧。 「你是谁?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居然这样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攀在方跖羽身上的女人不悦的问。 白-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方跖羽的身边,将他的办公椅转了个方向,堂而皇之的往方跖羽的大腿上坐下。 那个娇艳的女人因办公椅的转动差点摔了下去。 而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单是让那女人,连站在门口的秘书都因此而睁大双眼看着他们。 他们心里皆有着同样的想法-这个男人是谁,居然以这等暧昧的姿势坐在方跖羽身上。 方跖羽虽然仍处于惊讶之中,但他的双手却自动自发的将白-拥入怀中。 他的这个举动更是让其它二人怔愣住,方跖羽居然会拥着一个男人。 白-却因他的动作而感到心喜,轻轻送上了一个诱人的吻。 方跖羽这才回过神来,全然忘了办公室内尚有其它人在。他又惊又喜的问:「你怎么会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能来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吗?」白-毫不隐瞒的说。 方跖羽的思绪显然有些转不过来。「你说什么……」 「我照你说的,已经了断了跟他之间的事情。我又发现自己出奇的想见你,所以就来了,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方跖羽的神情渐渐由不解转变为喜悦。 「你居然丢下我三个月,甚至连电话也不打一通给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对不起,我这样做是想让你有段时间可以好好想想,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方跖羽将他推离了一些,从衣领内拿出一条系着一把钥匙的项链。「你看,你家的钥匙我还随身携带着。」 白-的俊脸上露出了抹欣喜之色。 「以前是你追我,现在换我来追你了。」 一旁的娇艳女人再也看不下去,大声吼道:「dave,那个人是谁?」 方跖羽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的这句话着实气坏了她。「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你居然这样跟他搂搂抱抱的。」 「我想我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方跖羽看了眼站在门口、尚未从惊吓中回过神的秘书吩咐道:「simon,送barbara小姐出去。」 秘书simon一听方跖羽在叫唤他,这才回过神。「是的,总经理。」 他虽然不清楚这个陌生男人的身分,但看他们两人亲密的模样,而且总经理又为了他而将barbara小姐赶出去,看来这个男人对总经理而言,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dave,你居然要赶我走,你不想要我爸公司的资助了吗?」 方跖羽显得十分不耐烦。「simon,还不送barbara小姐出去?」 「好,你有种,你以后就别来求我。」barbara气急败坏的走出办公室。 见状,simon很识相的关上门随后离开。 *** 「你赶她走没关系吗?」白-有些担心的问。 「没关系。」方跖羽那抹温吞无害的笑容再度出现在他俊逸不凡的脸上,他伸手轻抚上白-面如冠玉般的脸庞。「你瘦了。」 「我好想你。」白-真挚的说出他心中的话。 「我也是。」方跖羽轻笑一声,低头吻住了白。 在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后,这是第一次,白-真心诚意的接受他的吻,他亦以同样热情的炽吻响应。 方跖羽熟稔的将火舌攻入白-的口中,诱使他与自己交缠。 白-当然不负他所望,在他舌头人侵之际,立即欣喜迎接。 两舌狂热的交缠纠结,显得热切无比。白-的手交绕在方跖羽的颈后,他的腰被方跖羽紧密的环抱着。 许久两人终于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从没想过你会跑来找我。」方跖羽不断地在白-的脸上烙下轻吻。 「我也是。」白-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感受着他那轻柔且深情的吻。 「这三个月来,我想你想得好苦。」 「我也是。」 「我现在好想抱你、爱你。」方跖羽露骨的说。 「我也是二白-笑着睁开了眼。「可是我不要在这里。」 方跖羽同样回了他一个深情的微笑。「我们回家。」 这是方跖羽来到美国的三个月来第一次的早退,这让身为秘书的simon惊讶不已。他不笨,看着两人离去前亲热的模样,他也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 但不管怎么说,这并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秘书,只要做好秘书的工作便成,其余的事,他一概毋需理会。 第六章 回到方跖羽在纽约的豪华公寓,才一进门,方跖羽立即将白鹡揽身抱起。 白鹡丢下手上的行李,双手攀住他的颈项。 「我想先洗个澡。」 方跖羽笑了笑,他知道他在这方面有洁癖,有在做爱之前先洗澡的习惯。 方跖羽抱着白鹡来到房间内的浴室中,轻轻的将他放下。 在这个颇大的浴室内,用透明玻璃分成了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洗脸台及厕所,再来则是有着莲蓬头的淋浴隔间,最里面的是这浴室中占地最大的大型按摩浴缸。 两人在替对方褪去衣服后,又替彼此清洗着身体,然后一起坐在特大号的按摩浴缸里。 「你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应该累了,先在这里泡一下澡,去去疲劳。」方跖羽将白鹡轻搂在怀里,温柔的替他按摩。虽然他不否认自己很想现在就要他,可是他却不想让他太累,毕竟长途飞行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白鹡闭上双眼享受着他的体贴,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全放在方跖羽的身上。 方跖羽将他整个人抱进怀中,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 透过这般亲密的触碰,白鹡清楚的感受到抵在他身下的那股强烈欲望。他睁开眼,转过身吻住了方跖羽厚薄适中的唇。 「白鹡。」方跖羽推开了他。 白鹡整个人覆在方跖羽身上,「抱我。」 「可是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方跖羽有些犹豫。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很累,我想要你。」白鹡再次主动吻住了方跖羽。「在这里抱我。」白鹡又重申了一次。 方跖羽望进他诚挚的眼中,看到了在他双眸里有着两簇与他相同的欲火。 方跖羽在浴缸里抱着白鹡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 「你可别后悔。」方跖羽逗弄着他。「分开这么久之后,我可不敢保证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欲。」 白鹡的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喔,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再次让我的身体不能没有你吗?」 方跖羽没有说话,他以行动回答他的问题。 (此处删节) 方跖羽与白鹡从浴室到房间,再从房间到浴室,前前后后不知道欢爱了几次。 两人好似无法满足似的不断需索着对方,身体从交合之后便没有分开过。 最后一次的高潮是在浴室的角落处。 在清洗完毕之后,方跖羽让白智先坐在浴缸上。「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换个床单。」 床上的床单早在他俩狂热的欢爱后变得皱乱不堪,而且还沾染上不少两人的热液。 换上干净的床单后,他才将白鹡从浴室里抱了出来,让他躺卧在柔软的床上在床上,两人赤裸裸的相拥。白鹡整个人窝进方跖羽温暖的胸膛,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的睡去。 满足的抱着依偎在怀中的爱人,方跖羽在他额头轻柔的印下一吻。 「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第七章 由于昨日过度的纵欲,白-首次尝到了什么叫全身无力及腰酸背痛的滋味。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方跖羽、心疼的对白-说。 「这不是你的错。」白-吃力地想从床上爬起。 「你别起来,好好躺着休息。」方跖羽连忙阻止他。 「我跟你去公司。」 「你别去,你连站都站不稳了,更别说走路。」 好不容易,白-总算坐了起来。「所以才要跟你去公司。」 方跖羽对他的这句话非常不能理解。 白-笑了笑。「我如果一个人在家,那我的午餐怎么办?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又能找谁帮忙?」 「午餐我可以请人送过来。」 「谁帮送便当的人开门,那其它的事又怎么办呢?」 「这……」方跖羽无言以对。 依白-目前的情况,根本连自己站起来都没办法做到,难不成要他用爬的去开门吗?如果他想去厕所,又或者他想喝水,这些事都没人能帮得上忙。 可是他现在这么虚弱,他怎能带他去公司呢?一到公司,就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琐事在烦他,他完全抽不出时间看顾他。而且他似乎还有些发烧,他更无法让他跟着他到公司受累。 仔细思考了一下,他决定今天先请假不去公司,反正只有一天而已,公司的营运状况应该不会因此而出了差错吧。 「你躺下,我今天不去上班了。」 「什么?」 「看你这样子,又有些发烧,我怎么放得下、心让你一个人在家!」方跖羽轻柔的让他重新躺回床上。 白-看着他这样体贴自己,心中好高兴。 方跖羽拨了个电话给秘书simon,告知今天请假的事情,同时也顺便交代了一些事情。 「你没去公司好吗?」在方跖羽挂下电话之时!白-问道「没关系,只是一天没去,公司不会因此而垮的。」方跖羽那抹轻笑回到他的俊容。 闻言,白-回了他一个炙热的笑意。「以前我看到你的这种笑容就想揍人。」 方跖羽挑了挑眉,这种事他早就知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这抹笑就觉得很温暖。」 「因为你爱我,所以以前觉得碍眼的事情,现在都变得有好感。」方跖羽很有自信的说出这段话。 白跖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现在有点后悔爱上你这种过度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信得有些病态的男人了。」 「我可不准你有任何后悔的馀地,而且不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我,才让你爱上的吗?!」他仍旧是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 「你……」白-对他这脸毫无自省的回答,真的无言以对。 *** 对于白-的事,方跖羽的态度一向坦然,不管在任何场合,他都是一副溺爱的模样。每天上下班身边一定带着白-,也不忌讳在他人面前坦白他们的关系。所以两人的恋情在方跖羽的公司里,根本是个公开的秘密。 于是没几天的工夫,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方跖羽与白-的关系,只是真正见过白-的人并不多,只知道他是个长得十分俊美的男人。 有些人甚至为了想看看白-的长相,竟然起了个大早,特地早到公司,为的就是躲在大厅入口处偷偷观看白-的长相。 白-对这种事压根儿就不在意,他本来就是个不在意他人目光的人,对于别人投注在他身上的异样眼光,他可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陪着方跖羽到公司,他泰半的时间都待在他的办公室里,不去打扰他的工作。有时他会看书消磨时间,有时便是用自己的notebook上网耗时间,有时则写写程序,或者在网上接个简单的case来做。 这一天,当他坐在现在算是专属于他的沙发上看着买来的书时,办公室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dave,为什么我的电话你都不接?」 上次白-见过的那个叫barbara的女人,连敲门都没有便直接闯了进来。 方跖羽一看到她,整个眉部皱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barbara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白跖。「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里?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看到bafbara气势凌人的样子,方跖羽觉得很反感。 barbara是美国商界钜子的独生女,或许是被家里的人宠坏了,因此造就了现在这种骄纵的个性。如果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他早就不给她什么好脸色看了,怛他倒也从不曾给过她什么不错的脸色看「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barbara走到他身边,也不忌讳有别人在场,整个人赖进了方跖羽的怀里。 「我是知道你公司最近需要一笔资金周转才来的。只要我们结婚,爹地就可以借你这笔钱。」barbara表现出娇滴滴的模样说道。 白-似乎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方跖羽很不耐烦的推开紧贴在他身上的人。「对不起,我不可能跟你结婚。」 「你说什么?」barbara一脸错愕,在她、心里早就认定他不可能会拒绝自已,因此方跖羽的话让她简直无法置信。 方跖羽再次将她推离自己一段距离。「我不爱你,不可能跟你结婚。」 「dave,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几乎是高分贝的叫声从barbara的口中宣泄出来。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方跖羽更加确认的说:「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你结婚。」 「你可知道现在能借你资金周转的人只有我爹地?」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不跟我结婚,我爹地就不可能借你一毛钱?」 「这我也知道。」 「那你居然还拒绝?」 在她的观念里,一直以为能用钱买到任何东西。 「因为我不爱你,我不可能为了钱而去娶一个我不爱的人。」 「你……」以前她不管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有钱,从来没有要不到的,可是今天她却首次碰到了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我不可能为了钱违背良、心去娶你,所以你请回吧。」方跖羽下达逐客令。 「你竟然要赶我走?你可知道赶我走的代价有多大?只要我爹地说一声,是没有任何银行会借你钱的。」 方跖羽皱起眉,他实在对她这种骄恣的个性反感极了。「你走吧。」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拒绝了她,她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男人敢拒绝自己。 「爱情不是用金钱就可以买到的东西,我更不想为了钱而放弃自己的自尊、违背自己的良心。barbara,我知道你父亲在商界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可是钱不是万能的,有许多东西不是用钱就可以买得到,我宁愿冒着公司可能倒闭的危机,也不愿舍去我的尊严。」 她因过于讶异他的这一席话,整个人愣在那里。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方跖羽再度下逐客令。 「你……」她气得火冒三丈。「好,dave,我敢保证你绝对借不到任何资金度过这次难关。」 「那也是我的命。」方跖羽实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起身去开门。「你请吧,不送了。」 送走了那个被宠坏的娇娇女,方跖羽才松了一口气。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白-这才开口询问。 「没什么。」坐回办公椅,他不想让他也跟着担心。 「你如果爱我,就别对我隐藏任何事。」 方跖羽叹了一口气。「你别担心这么多,这是公司内部的事。」 「我希望我们除了恋人的关系外,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对于白-的坚持,方跖羽只能苦笑。「前阵子,公司财务部门出了内贼,亏空了上千万,甚至还跳了不少票,现在需要一笔钱来周转,以度过这次的危机。」 不想让他太担心!他只是三言两语的带了过去。 「需要多少钱?」 「将近一亿美金。」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白-从沙发上起身。「本来那个叫barbara的女人她的父亲能帮你是不?可是现在被你搞砸了。」 「我不可能因为钱而违背自己的良心,而且我有你了。」 「傻瓜。」白-轻斥了一声,便拿起电话。 「你要打给谁?」方跖羽不解,一亿美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知道白-不可能有这笔钱的。 「怎么,舍不得电话费啊。」白-故意轻讽着他。 「喂,黑鸷,我是白.」 从白-的话中,方蹈羽得知他原来是打给他的弟弟。可是打给他又能如何,难道向东条祭将借吗? (白.)黑鸷的声音听起来挺高兴的。 「有件事要找你帮个忙。」白-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什么事?)「要跟你借一笔钱。」 (借钱?)听到借钱两个字,黑鸷的眉都皱了起来。 「有急用,我知道你有。」 (谁要借?方跖羽吗?)「嗯,他公司需要一笔钱周转。」 沉默了一会儿,白-才又听到黑鸷的声音。 (要借多少?)「一亿。」 (台币?)「美金。」 (美金!?)黑鸷的声音大得连一旁的方跖羽都听得到。 「我知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什么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是一笔非常、非常、非常可观的数目。)对视钱如命的黑鸷而言,这一亿美金可曰疋一笔天文数目。 「这件事真的迫在眉睫,如果没有这一亿美金,他的公司会面临倒闭的厄运。」白-说出这笔钱的重要性黑鸷再度沉默!在考虑了好一会儿后,他问:(他对你好不好?)「很好。」白-不解他问这话的原因。 (你觉得很幸福吗?)「嗯,很幸福。」 (他敢发誓他不会伤害你?)「我替他向你发誓。」白-瞄了方跖羽一眼。 (好,我借,不过呢……)「不过什么?」白-很讶异他居然这么快就答应。 (利息要照算。)「没问题。」白-随手比了个ok的手势。 (银行的帐号给我。)「你等等。」白-拿下话筒,对着方蹈羽说:「给我你银行户头的帐号。」 方跖羽虽觉讶异,但仍在纸上写下了银行帐号。 白-将帐号说给了黑鸷听。 (好,中午前就将钱汇进去。)「谢谢你了,黑鸷.」 (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借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在道谢后,白-挂上电话。 *** 〔中午前,钱就会汇进这个户头。」 方跖羽忍不住讶异地问:「黑鸷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他实在无法相信,以黑鸷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白-笑了笑。「这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可是他的确有那么多钱。」 「这太不可思议了。」 「黑鸷是个视钱如命的人,我想这你应该很清楚。可是你可能不知道,在一般人眼中,钱就好象有四只脚,不管怎么追都追不上,但怪异的是,在黑鸷的世界里,钱同样有四只脚,但不同的是,是四只脚的钱在追着他跑。」 方跖羽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似乎是天生的,他天生就有发财命。不管是玩股票、玩期货、基金,甚至是投资任何事情,他从来没有赔过钱,有的只是财源广进。当每个人被套牢之际,还会赚大钱的人就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种好运只能在他身上发生,若是他与别人分享这种好运,运势就会逆转,所以他从不跟任何人一起赚钱。」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人。」方跖羽啧啧称奇。「不过据我所知,依他那种视钱如命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借钱给别人?」 白鸶闻言,露出了暧昧的一笑。「他刚刚问我幸不幸福。」 方跖羽微微一愣,就想通了这句话的意思。「那刚才你说的那句「我替他向你发誓」指的是什么?」 「他要你发誓不会伤害我。」白-笑得更灿烂。 方跖羽一把将白鸶揽进怀中。「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伤害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替你向他保证了。」 「这就是他借钱的所有条件?」 「当然不只。」白-故意吊了吊他的胃口。 「还有什么条件?」 「利息要照算。」 「就这样?」方跖羽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样。」白-很肯定的说。 方跖羽松了一口气,给了他一个热吻。 「替我谢谢黑鸷,他帮了我一个好大的忙。」 第八章 这是白-第一次看到方跖羽的父亲,他的外表给白-的感觉,应该是一个为人严肃且很在乎传统的长辈。这样一个注重道德伦理且有着传统观念的老人家,怎么会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呢? 白-站在那里,任凭他一双眼睛直盯着自己猛看,好似自己是个猎物似的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你就是那个让我儿子神魂颠倒、魂不守舍的男人?」在好一会儿的观察后,方老问出了这样的话。 白-回头看了方跖羽一眼,原来他早就告诉他父亲有关他的事了。既然他父亲已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怎么,我不满您的意吗?」白-大方的回问。 方老给了他一个严峻的眼神。「你倒是挺大方承认的嘛。」 他可一点也没被老人家的眼神吓到。「这有什么好不能承认的,我可不认为我和您儿子的恋情有什么好不能启口的。」 对于白-这般挑衅的言词,方老忍不住挑眉,散发着微微的怒气。 方跖羽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深爱的人,两个人都是那种倔强不会轻易低头的男人,一旦杠上,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该知道,你们两个同是男人,两个男人谈恋爱是违反道德伦理的,难道你连这一点常识也没有?」方老的目光显得更为凌厉。 「什么叫违反道德伦理,这些观念无非是最不自然的论调。感情这种事是出自天生自然的情感,不管对象为何,只要是出自内心深处的真心相爱,没有什么是违反道德伦理的。人类口中的道德伦理,才是最制式、最违反自然的变态论点。」他迎上方老的注视。 方跖羽感觉得到自己的父亲渐渐升起的怒气,正想开口化解两人之间的口角时──突然,一阵爽朗的大笑让方跖羽及白-两人吓了好大一跳。 「好,儿子啊,虽然对你只爱男人的想法,我还是很不愿意接受。不过,你挑的这个媳妇却很合我意。」原来笑声是出自方老的口中,他两个儿子的个性,没有一个像白-这般倔强固执得这么像他的。 「爸。」听到父亲的一席话,方跖羽简直高兴得无法言喻。 「媳妇!?」白-不以为然。「谁说要当你家媳妇来着。」 「白-……」方跖羽被他脸上那不甚高兴的表情给吓到,虽然将「媳妇」两个字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并不怎么恰当,可是他却很乐意,也很希望他能成为他的「媳妇」,尤其是父亲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他这个爱人。 「你是我儿子的爱人,当然也会是我方家未来的媳妇。」 白-冷笑了一声。「我是他的爱人没错,可是这并不表示我该是你方家的媳妇。」 「白-,难道你不想跟我共度此生?」方跖羽着急的问着,失去了该有的冷静。 「那就得看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堂堂的大男人,要我委身当你家的媳妇,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白-大方的在两个人面前坐了下来。 「虽然我是追你追到了美国,也不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可是这并不表示我会进你方家的大门。」他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但眼角却如看戏般的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两人脸上的神情有如唱双簧般的随着他的话语而有所改变。 方家的两个男人同时以不解的眼光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白.白-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两个男人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婚姻关系,在名义上还是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所以我有权拥有我自己个人的生活空间,也有权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交我自己的朋友;当然,你也是一样,我们没有必要被彼此束缚住。」 听白-的意思,似乎是有种除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以外,还可以各交各的朋友、各玩各的、各过各的生活的意思。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要的是与所爱的人共住同一个屋檐下、共睡同一张床!每天一起用餐、看电视,两个人甘苦与共,彼此分担对方的喜、怒、哀、乐,不管在任何时间,只要他想,他都可以看着所爱的人。 「我接受我儿子是个同性恋,但并不表示我接受我儿子的对象是个滥情的人。」方老不悦之色完全表露在脸上「我也没打算与你分开居住,更不可能接受你这样的说法。」方跖羽很难得与他父亲有同样的想法。「以前我没权利干涉你过怎样的生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我们情投意合,我就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 白-闻言,挑衅的抬头迎上他带着着急又不认同的目光。「可是你要知道,同是男人的我们,并没有任何的凭证可以束缚彼此。我们没有婚姻关系,当然不会有结婚证书,在法律上,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清楚的说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爱情是自私的,也是有独占性的,而我在爱情上,是个绝对自私、也绝对独占的男人。」方跖羽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严峻。 「喔,可是在以前,我看不出你是这样的男人。」白-似乎是故意火上加油似的,毫不在乎的说着。 「以前是因为我知道你并不爱我,所以我可以忍耐,可是现在不一样。」方跖羽低身蹲在白-面前,眼神透露着异样的坚决。「从你跑来美国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是属于我的,而我也是属于你的,这一辈子我绝对不可能再放开你,更不可能放任你再去过以前那种放纵的生活。」 白-带笑的眼神迎上方跖羽肃然的目光。 「哦,照你这个说法,我俨然成为你的所有物了。」 「没错。」毫不犹豫地,方跖羽立即回应。 「那你要怎么绑住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耐束缚住我?」白-悠哉游哉的离开沙发,挺直地站在方跖羽面前。 「怎么,想不出来吧。」看到方跖羽无法反驳的模样,他在心中早已笑开了,可是脸上却未泄露半分。 或许是旁观者清,方老看出了白-似乎有其它用意。 「你有什么条件吗?」方老问。 白-心想总算有人开窍了。 白-哂然而笑。「想要我当你方家的媳妇,这也不是不行。」 方跖羽闻言,原先有些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血色。 「当初是您儿子设计了一个相亲的诡计让我跳下来,既然有了相亲这个前戏,那么要我当你家的媳妇,当然就免不了提亲的后戏。」 「提亲!?」 白-的一席话让方家两个男人顿时无言以对。 「当然。虽然我们不可能举行公开的结婚仪式,但要我成为你们方家的媳妇,总是得有个简单的仪式吧。我想就将提亲代替婚姻,这应该不是一件难事。」白-先前与他们父子迂迥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提亲这个事情。 想当初被方跖羽设计,今日若不设计回来,他怎么忍得下这一口气。 「这似乎有点强人所难。」方老回过神,要他陪儿子去跟另一个男人提亲,这种事他实在拉不下脸。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似乎早料到方老会这么说,白-耸了耸肩,一睑不在意的模样。 方跖羽一脸苦得跟吃了黄连似的,他猜测白-是为了报复他当初设计他相亲的诡计,所以才用这个法子「回报」自己。 可是提亲……这实在是…… 「我明天就回台湾,至于要不要提亲就随你们父子的意,我不会给你们任何压力的。」 白-口中虽然这样说,可是听在方家父子耳中,那不是压力是什么? 白-的态度分明是摆明了他们非得这么做不可,否则他不可能答应「嫁」进他们方家的。 而且照方跖羽对白-的认识,他知道白-一旦说出口,就绝不是在开他们玩笑。提亲这件事,他是绝对的认真。 两个方家男人相视苦笑。提亲这种事,在二十世纪末的现代,根本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要提亲的对象还是个男人,这实在是件破天荒的事。 *** 给了方家这样一个提亲的难题后,白-果真在隔天就飞回台湾,诚如他所说的,绝对不会给他们任何压力。 回到台湾后,白-索性就暂时搬回老爹家,甚至连方跖羽的电话也不接。照他的说法,为的是不想给他任何压力,可是不接电话,这才是给方跖羽最大的压力。 「白-,刚才方跖羽又打电话来了。」黑鸷现在有事没事就会待在老爹家,一方面与疼爱的小弟玩乐,一方面陪白-聊天。 「嗯。」白-只是低应了一声,还是自顾自的陪着小弟玩拼图。 「你真的要他来提亲啊?」黑鸷手抱着西门煜磬,再次向白-确认。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白-给了他一记白眼。 「什么是提亲啊?」稚嫩清澄的童音从西门煜磬的口中传了出来。 黑惊实在爱极了这个漂亮的小宝贝,他忍不住亲了亲小弟那张红通通的小脸。「提亲啊,就是当你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你买一堆礼物去送给他,请他嫁给你,然后就像爸爸妈妈这样,可以、水远住在一起。」 西门煜磬睁着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睛,仔细听完黑鸷的解释后,突然说出惊人的话语:「那我好喜欢你,我也可以跟你提亲,水远跟你住在一起-?」 突然听到小弟的告白,黑鸷在一愣之后,脸上展现出绝美的笑意。 「当然,不过要等你长大之后再说。」 「那我也可以跟你玩亲亲罗,就像爸爸妈妈那样。」由于还是个稚嫩的小孩,只要是看到、听到的,不管好坏皆全数吸收。 白-闻言,顿时爆突出声:「老爹是怎么教儿子的,居然在小孩子面前与老婆亲热!」 黑鸷的反应倒没白-那般夸张,似乎是早就习惯西门煜磬常常迸出的惊人言论。他在西门煜磬光滑的脸上亲了一下。「这就是亲亲啊,我不是常常这样亲你吗?」 西门煜磬嘟着嘴说:「我说的才不是这种亲亲,我说的是这种。」他似乎怕黑鸷不能了解他说的事,干脆直接以行动来表示,将自己的小嘴印在黑鸷红润的双唇上。「爸爸妈妈玩的亲亲都是这种的。」 见状,一旁的白-笑得更是大声。 黑鸷讶异的看着再度亲向自己的西门煜磬。 「小鬼头,你在做什么?」 西门煜磬二度将自己的唇覆住黑鸷娇艳红唇的动作,被突然冒出的东条祭将看到了。 东条祭将将小男孩如拎小鸡般的揪起衣领抓离黑鸶。 西门煜磬在半空中拼命挣扎,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小鬼头,谁准你亲他的!」东条祭将打翻醋坛子似的紧抓住西门煜磬不放。 西门煜磬似乎也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怒气,可是他才不怕。「要你管,我喜欢黑鸷,长大后要跟他提亲,要他嫁给我。」 「你说什么?」东条祭将对他眼前的这个小情敌,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鬼头已经占用了他的黑鸷大半的时间,居然还敢当面跟他下挑战书。 白-的笑声越来越大。 黑鸷将西门煜磬救离东条祭将的魔掌,抱在怀中。「别吓坏了我可爱的小弟。你怎么来了?」 东条祭将被黑鸷这么一问,才突然想起他来这儿的目的。「老爹要我来叫白-,说是有人来提亲了。」 白-止住了笑,问道:「是吗?他真的来了?」 东条祭将独占性的将黑-抱住,不让西门煜磬霸占住他的爱人「嗯,连方家长辈也来了。」 「白-,看来你赢了这一局。」黑-对这一大一小的情敌之战感到无奈,他现在最有兴趣的是「提亲」这档有趣的戏。 白-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总算等到了。 *** 「老爹,我们今天是来提亲的。」方跖羽放下手中的礼物,双眼不断地寻觅着某个人的身影。 「是啊,西门先生,今天我跟跖羽是来向您提亲的,请您答应让白-嫁入我们方家吧。」方老涨红着一张老脸,说出他觉得羞耻的话。 「嫁入你们方家?」老爹沉吟道:「白-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嫁人你们方家?而且我可没打算将儿子嫁出去。」 「嫁只是一种说法,两个男人当然不可能结婚,这么说只是代表我们的诚心。」方老压住内心激扬的情绪,轻声说着。 「是吗?」老爹略加思考后,才又说:「不过这件事并不是我能作主的,我无法替白-答应你们的提亲。」 「老爹,白-呢,怎么没看到他?」方跖羽在四处寻找后,就是没看到白-的人影。 「他在后院,等会儿就来了。」 在老爹说完这句话后,白-果然出现在客厅。 方跖羽一看到他出现,没等他走近,便主动快步走了过去,不避讳的将他拥进怀中「我好相心你,你怎么都不接我的电话?害我担心受怕的。」 白-没有说话,任凭他抱着自己。 「我来提亲了,你答应我的,只要我来提亲,你就要当我家的媳妇。」 他好喜欢他追着自己跑的感觉。白-享受着被他追求的愉悦,所以他才会故意用这种方法让他来追自己。当然,另一个原因是为了报复他当初设计他相亲的缘故。 「我可是要求了我爸很久!他才肯跟我来提亲的,你可不能反悔。」 白-心想戏弄爱人的确是件很好玩的事,不过戏弄归戏弄,还是得有个分寸。 「我既然说过,就不会反悔。」 听到儿子的话,老爹这才放松刚才故意摆出的严肃表情。 「看样子,我真的得将儿子嫁出去了。我说亲家啊!我家儿子嫁过去,你可得善待他,不能虐待他呀。」 他这一声「亲家」叫得自己红了脸,他这辈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个亲家。好在他的二儿子已经结婚生子,否则他怎么可能让儿子去爱一个男人,而且还做出令他羞窘的提亲这等事。 「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只要是我家的媳妇,我都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小孩一般来对待的。」 尾声 「你不会再出什么难题来考验我了吧?」抱着爱人白-,方跖羽有些不安的问。 「虽然很相心,但是看在你愿意来提亲的份上,我就放过你。」 方跖羽压低声音,在白-的耳边呢喃:「我想爱你。」 「我还没进你家门。」 「那现在快走。」 「唔,不行,我还要收拾东西。」 方跖羽将他抱得更紧。「我可不敢保证我还能忍多久?」 白-似乎故意在拖时间似的,「可是我有很多东西得收拾,而且还要回公寓去整理些东西。」 知道这是白-故意在考验他的忍耐力,他不理会其它人的存在,一手压着爱人的臀部,让他亲身感受他现在的欲望。「我无法再等下去了。」 「难道你想在这里爱我?」白-一点也不在意他的举动。 重重的低吼了一声,方跖羽一把抱起白-,向站在一旁的黑鸷问道:「他的房间在哪里?」 「三楼楼梯上去右手边那间就是了。」黑鸷当然知道他问这话的用意。「那里就是你们今天的新房。」 「爸,你先回去,我明天就将白-带回冢去。」不顾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方跖羽大方的抱着白潜就往楼上走去。 「我说女婿啊,你也太猴急了吧!现在是大白天耶,还不到你们入洞房的时间。」 方跖羽完全听不进老爹的话,他重重的吻住白-的唇,加快脚步的走上楼去看到儿子居然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众人面前表演这一幕亲热的戏,方老的脸在瞬间红得像被染上鲜红的颜料似的。 老爹颇有同感的拍了拍方老的肩膀。「亲家,别在意年轻人的行为,这是喜事。既然我们已经结为亲家,我请客,我们去吃顿大餐,顺便培养培养两家的感情。」 方老暗暗叹了一口气。算了,这是儿子的选择!他能说什么,能反对什么?以前他因为极力反对,差点失去了这个儿子,现在他不再反对,只能接受儿子的选择了。 *** 方跖羽抱着白-直接来到他位于三楼房间的浴室内。 在白-的帮忙下,两人迅速的为对方脱下身上的衣物。 「你不觉得你的行尢过于嚣张吗?居然当着你父亲的面就将我抱了上来。」在脱去衣服之时,白-真挚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他所爱的男人。 「我们分开了这么些日子,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方跖羽裸身将白-抱进怀中。 「我也好想你,你让我等太久了。」无疑的,他一直在等着方跖羽的出现,可是这一等竟等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 「对不起!这段时间内我急着将总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毕,而且又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说服我父亲。」 在美国的时候,他每天都恨不得快点处理好手头上的一大堆事,几乎是把二十四小时当成四十八小时在用,每天拼命的工作,为的就是早点结束所有的事情,好飞回台湾来见白。 「总公司的事都处理完毕了吗?」白-拿着莲蓬头将两人淋湿,接着为彼此抹上沐浴乳。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还是得抽个时间再回去看看。」方跖羽边说边快速地清洗他的身体。 「那个叫barbara的女人有没有再去找你?」 「怎么这么问?难不成你吃醋了?」 「每次看到她,她都整个人赖在你身上!你说我会不会吃醋?该不该吃醋?」白-语气中带着些许酸意地反问。 方跖羽可是很高兴能听到他这一番话,在听出他语气中所含的醋意后,更是让他欣喜万分。 「你放心,除了你以外,我绝对不可能会喜欢其它人。」 白-的嘴角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今天是我们新婚的大好日子,你就别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吻住白-嫣然带笑的双唇,方跖羽的欲望已然在失控边缘。 (此处删节) 深情的看着压在身上的爱人,白-带着幸福的笑靥。 「你想我们会不会因为在楼上待得太久,而让楼下的人等侯太久?」 「那就让他们等。」方跖羽低身覆住白-红嫩的双唇。 隔天,方跖羽不再给白-迟疑的藉日,立刻帮他收拾了所有的行李,将他接回家里。 *** 今天老爹家里聚集了许多人。 西门全能馆的所有成员全部出席,当然包括了他们的另一半-西门煜玺代号黑鸷,恋人是东条祭将。 穆峥星代号灰鹰,恋人是骆云尊。 苍亦扬代号苍鹫,恋人是曲霖亭。 青书-代号青鸩,恋人是裘诏磊。 西门煜舒代号白-,恋人是方跖羽。 这五对恋人共聚在老爹家里,欢乐的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看着眼前这五对皆是同性的恋人,老爹感到有些好笑,为什么他所创的西门全能馆的五个员工,他们的爱人居然都是男人?这是天意吗?或者是老天故意跟他开玩笑? 他在心中暗自祷告,希望他的小儿子西门煜磬以后不会也爱上男人。 「臭小鬼,叫你不要霸着玺不放,你没听到吗?」东条祭将将西门煜磬揪离黑鸷的怀里。「再一次警告你,玺是我的老婆,以后不准你再缠着他。」 西门煜磬给了他一个鬼脸。「黑鸷是我的,我才不要将他让给你。」 「臭小鬼,不是叫你不能亲他了吗?」东条祭将大声吼着。 原来是西门煜磬在用力摆脱东条祭将后,挑战似的将自己的小嘴盖在黑鸷的双唇上,才惹得东条祭将说出方才的话来。 黑鸷无奈的看着为了争夺自己而与一个小孩子吵翻天的东条祭将,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要忍受这两个无法无天的一大一小为自己争风吃醋? 「看来,祭将的这个小情敌是个很可怕的情敌。」白-失笑的看着这出三不五时就会上演的戏码。 「还好他不是来跟我争夺你,否则我就将他丢到马桶用水冲掉。」方跖羽揽着他的腰,不讳言的说着。 「你放心,虽然我跟黑鸷是双胞胎,可是我们一点也不像。跟黑鸷的美貌比起来,我可还差他一大截。」 「情人眼中出西施。对我而言,你是我、心里最美的存在。」 方跖羽的这句甜言蜜语,让所有的人忍不住鸡皮疙瘩掉满地。 「天啊,我以为我已经是一个很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说得比我更溜,而且更让人恶心得受不了。」青鸩一手抱着小爱人的细腰,看着自己与他手上泛起的疙瘩,哀声叫道。 「你终于也尝到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甜死人不偿命的话的滋味了,怎样?好不好受啊?」裘绍磊只要一想到自己平时老得忍受他的甜言蜜语所带来的痛苦,今天总算也让他感受到这种恶心的滋味,他就忍不住地想嘲讽他。 「我今天才领教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苍鹫也是第一次看到比青鸩还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同样也揽着曲霖亭与他相视而笑。 「还好你不是这种人,否则……」曲霖亭感到万般庆幸,不过有时苍鹫那种一板一眼的个性也让他有些感叹。如果他能有他们一成的浪漫就好了。 被骆云尊揽着的穆峥星,看到因为自己而饱受了数年折磨的白-总算有了这么好的归宿,心里有的只是祝福。「白-,恭喜你。」 骆云尊也知道白-曾经爱过穆峥星,如今他能找到属于他的幸福,他也为他感到高兴。 白-回了他一个感谢的笑容,他知道穆峥星会知道他的意思。 霍然,一阵直破天际的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们两个别再吵了!」黑-终于忍不住对着吵闹不休的一大一小吼道。 老爹看到小儿子与东条祭将为了黑-而争吵不休的情况,心中蓦然打了个寒颤。不会吧,难不成连他的小儿子也要走上同样的路?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