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余生》 001//赤心追梦白衣郎,风雨忧愁少年心 一个城市能栓的住人心的是房子和女人,房子是能睡的床,女人是能盖的被子。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未停止他的脚步。 谁也不会料到好消息和坏消息,到底哪一个会先到来。 生活从未给壬俊任何惊喜,但壬俊始终坚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壬俊戴着耳机听着朴树的歌曲《平凡之路》,这首歌是唱给他自己的,几年前他不在这个城市,那时的他工作时坐飞机飞来飞去,下班时出入各种高档场所,可当他跑了这些年,也挺风光的,可最终还是一场空,落的连父亲去世前的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当他接到家人的电话说父亲快不行的时候,他正在跟别人谈工作,一记闷锤猛的砸在他的后脑勺,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冲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回家的车上。 那一天的晚霞特别灿烂,刹那间,天空都被染成了深红色,就像是一片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十分壮观。夕阳越来越红了,红得几乎滴血,就像是一朵硕大的红牡丹在天边怒放,尽情的喷芳吐艳。壬俊向着红灯笼似的夕阳向前一直跑着找出租车,他的眼睛被染得通红。他感觉父亲像是那天边渐渐消逝的晚霞,他生平第一次这么迷恋的追赶着父亲,万般不舍,他心疼想哭,但眼睛干涩,离开家太久了,他想家了,他想父亲了。 一个向着夕阳奔跑的人,注定是遗失了太多的美好,想抓住最后的机会补偿。 壬俊的父亲是在xxx年9月24日因病去世了,那时候壬俊才大学毕业两年,他正在找寻着人生的方向,正在追梦,可当他风生水起,工作蒸蒸日上的时候,父亲去世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他措手不及,他扔下手头的工作,一路狂奔回来,仍然没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他看着父亲的遗像哭的撕心裂肺! 壬俊早已将手机里的爸爸的电话号码名字改成了追梦,至于为什么将手机里存的爸爸改为追梦,是因为壬俊的父亲一生并非大富大贵,从开小商店做生意起家,他的父亲不爱说话,不善于表达,但有一次给壬俊说过,他这一生的梦想就是不想一辈子只开个小商店,梦想着能开一家批发部,不能老是看别人脸色,到别人批发部进货。后来他的父亲实现了梦想,但没享受到应有的天伦之乐,就匆匆离开了人世。 对于壬俊来说,父亲就是他的楷模,是他的榜样,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尤其是父亲追梦的故事让壬俊铭记在心,所以他将名字改为了追梦,就希望有一天能和父亲一样实现自己心中所想。 壬俊不想把父亲的电话号码删掉,这个电话是他一直存了十多年的号码,他在家时间少,在外面遇到各种麻烦事总是会拨打这个号码,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号码只是用来求助的,从未真正意义上通过这个号码问候父亲,聊聊家常等说些别的事。壬俊后悔莫及,他舍不得删掉这个电话号码! 回到家里的壬俊就在也没有想出去,他也没法再出去,有七十多岁的奶奶,身体憔悴的母亲,嗷嗷待哺的小侄子,还有不善经营的弟弟和弟媳,这一切让他不得不放弃以前的生活。 壬俊花了一年的时间把打理得店交给了弟弟,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但走得不远,离老家很近的城市。他被弟弟骂着丢下了一家人自己出去了,他不愿多做解释,弟弟结婚了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业,而他被父亲供着上大学出来,就应该出去走自己的路,不应该待在家里和弟弟分食。 当下壬俊可能走的太过突然,将肩上的重担全部扔给了弟弟,但长远看他走的很正确,对于弟弟,他于心不忍,但他坚信人总是要学着长大,不能被生活打倒,要做生活的强者。 他孤身一人来到这所城市,走在不熟悉的大街上,他没多想,要想把心静下来,就应该在这里买房,于是立马看好了一套房,交了首付。自此他就只能安心的在这里找工作,接着生活。 一开始他应聘了一家公司被分配到县上的厂里实习,他在那里待了一天就跑了,连被褥都没拿。 回来之后又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干了不到半年晋升为店长,可后来因为和当地的总经理意见不合,总经理有意刁难主动离职了。 再后来就到了现在的公司,清北教育培训机构,他从零开始学,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这一路坎坷,他彷徨过、迷茫过、无助过,可他不能停下来,生活从来不给人借口苟活,只有义无反顾的拼搏。 壬俊在清北遇到了两个很好的哥们兄弟,华东和木尧。他们三都是老师,单位的人都叫他们三人帮,铁三角。 这两个人,一个还没谈过恋爱,一个谈了一个拍了婚纱照刚分手,还有一个就是壬俊自己,刚订婚不久也被退婚了。 她和壬俊是一个单位的,都在清北上班,壬俊是一名老师,她是一名学管,他们走上了闪婚的节奏,刚刚闪订还没来得及闪婚,就结束了。 壬俊的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谢谢你给我的一切,谢谢你曾经爱我疼我呵护我,可我不能欺骗自己,我是喜欢你,但还不够爱你,还不到那种爱到想要和你结婚的地步。请你原谅我对你的残忍,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我曾经害怕你变成一个凤凰男,你爱你的家人,我害怕你道德绑架我,毕竟我的生长环境和你大不一样,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赶快忘了我,去寻找属于你的真正的幸福。 最近你疯了似的找我,给我的家人、亲戚、朋友不停地打电话,这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感情的事只有我们两能做主,其他人不管怎么说都没用,我希望你别再这样了,我们都是成人了,做事情要考虑后果,我不想因为我而打乱其他人的生活。 你一直追问我,为什么觉得不能和你结婚,那我告诉你原因,是因为我们三观不合,意思就是我们说不到一块去,想不到一块去,就比如说我喜欢旅游,我喜欢出去玩,旅游可以增长眼界,放松心情,而你却认为旅游是浪费钱,我想吃面,你偏要吃米饭。人都说三观不合的两个人很难相处到一起,会不断的争吵,到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与其这样,我们不如提前分开,还能避免更大的伤害。 你很好,只是我无福享受,我很爱你,真的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结婚,所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找一个更好的爱你的人,我衷心的祝福你,壬俊,你一定会过得更好! 另外你故意写错银行卡号让我冲你发火,这也是我对你最凶的一次,我跟你道歉,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挽留我,故意把卡号写错的。可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都给对方一个时间,彩礼我会重新给你打到卡里,你到时候注意查收,要是收到了给我回个消息就可以。你也别给我发任何消息了,我忙着呢,没时间回你的消息,所以你就别发了。 祝你一切安好,赶快忘了我,别再爱我! “壬俊,来来来,唱歌唱歌,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多想了,男人就应该拿的起放的下,有什么舍不得的。”华东冲着壬俊喊到,顺手将话筒扔了过来。 他们三个刚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酒,现在在麦田ktv唱歌。 外面下雪了,在壬俊看来,他爱的那个人不在了,记忆全是空白,一场大雪过后,冷的不过是身体,最凉的却是人心,壬俊不知道该用什么去温暖被她伤透的心。 天空中的雪还在密密麻麻的往下落,地面想要留着所有的白雪却不太容易,有些地方落了厚厚一层,有些地方的雪早已融化成了水,于是就显得黑白分明了起来,就像是人受伤过后的疤痕一样刺眼夺目。 此时的壬俊失恋了,不,不能说是失恋了,更准确的说是被退婚了。壬俊一想到化雪时的冷,就像感情结束时的疼,咬牙切齿的疼。 木尧吆喝着:“壬俊,赶紧的,倒计时了,跟着唱啊。” 壬俊看了下歌名是《父亲》,筷子兄弟唱的,瞬间眼睛就难受了,他扔下话筒,只听见包厢“滋啦”一声无比刺耳的噪音,让华东和木尧都愣住了。 他起身拉开门,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大冬天的水特别凉,但壬俊毫无知觉。接着进了厕所,掏出十块钱一包的云烟,点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大口,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香烟顺着咽喉过肺从鼻孔出来的滋味,他紧紧闭上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心理最难受,遇到事情总会想得到的那个人不在了,总会打的那个电话号码再也打不通了,壬俊瞬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孤独。 包厢里面的华东和木尧两人吞云吐雾的抽着烟,喝着闷酒,任由所点的歌自顾自的轮着往下循环唱着。 华东吐了一口烟说道:“老木,是你点的《父亲》,你个蠢货,你不知道壬俊的事吗?我说你真是!哎!” “你少说这话,是你要唱让我点的,现在又说这话,赶紧一边说去,少怪我。”木尧喝了一口酒回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 华东说完,两人一阵沉默,都不说话。 包厢里的彩灯闪来闪去,屋里的上空烟雾蒙蒙,两个人隔了半天不说话,就拿起酒杯碰一下,继续喝着。 “你说壬俊也真是命不好,这事情一个接一个,先不说他父亲去世的事,好不容易订了婚,快要过年了还给退了,哎,这事办的,这真是……”华东隔了半会说道。 “一个单位的弄不成,这事也不怪壬俊,这要过年了,怎么给家里人交代,真的是……”木尧也说道。 “一会壬俊来了,再把壬俊劝劝,开导开导,还唱啥歌,啥事重要么。”华东把烟头扔进了蓝色的烟灰缸。 “就是,这事情一定要想开,千万不敢想不开,壬俊也真是承受了不少压力,他肯定都不知道怎么给家里交代,他爸的事情刚处理好,他家人都等着他结婚的,他的事定了一家人就不操心了,这没想到又出了这事,要是我,我想我都没法承受得了。”木尧拿着剩下不多的烟头,忽明忽暗的砸吧着。 “你快别说你了,你个老处男,你知道什么?”东子故意刺激木尧。 木尧眯着被烟熏得难受的眼,毫无表情的看着东子,最后说了一句:“老处男怎么了,老子有的是节操,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留给和我结婚的人。” 东子忍不住笑了,这年头还有男人要守着第一次的,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不一会壬俊推开门进来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刚坐下就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东子说道:“壬俊我给你说,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会忙到连信息都没空回,电视上见过异地恋每天熬通宵陪对方聊天,也见过相爱的一有时间就联系,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你这么哭闹都得不到的她的理解,她就是没那么喜欢你而已。所以你醒醒吧,别难受了,没什么用。” 壬俊抬头看了看东子,心里想着她确实就是不爱了,没有理由。 木尧也说着:“我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总结的挺好的,这话是这么说的,一个人越是对另外一个人热情,就会越不被珍惜,你越是费尽心思的去取悦一个人,那个人就越有可能让你痛彻心扉,记住一句话,别爱太满,物极必反。” 东子朝着木尧竖起了大拇指,这句话说得真合适,也希望壬俊能够想得明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002//巧笑嫣然闻旧事,你好余笙初相识 “壬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该放下就放下吧,这事情出在谁身上,谁能好受,兄弟理解你的心情,来吧,陪一个。”华东端起酒要敬壬俊一杯。 壬俊吸了一口烟,拿起酒杯,冲着华东没说话,又是干脆利落的干了酒,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难过了。 酒可以喝的干脆利落,可感情很难一干而尽,就此解脱。 他本以为他会很快的忘掉一个人,却没想到越想忘记越难以忘记,这大概就是真心爱过的感觉吧。 世界那么大,遇到一个人本身就不容易,本想一牵手就能结婚,但最终还是处在了上了床也不能终生的年代。 这样的状态已经萦绕了壬俊很长时间了,自从圣诞节那天开始,壬俊,华东,木尧三人基本每周都会小聚,要不是这两人,壬俊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过来。 圣诞节那天之前,壬俊提前联系花店,让花店老板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好了一盒花,天蓝色的圆盒,盒盖上两只金黄色的蝴蝶,颤动着雕花镂空的翅膀,驻足在一小束干花旁边。盒内13朵红玫瑰铺在满天星上面,香气馥郁,盒内的一朵玫瑰花上面停着两只和盖子上一样的金色蝴蝶鼓着双翼,欲欲试飞。盒中间的众花捧着三颗用金黄色锡纸包裹的费列罗巧克力。 这盒花是壬俊精心设计出来的,生活需要仪式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浪漫。 壬俊对这盒花的解释是我愿和你化蝶一生,带你遨游世界,让你尽享甜蜜,与众不同! 一切都那么美好,壬俊费劲了心思,只希望她看见的那一刻,能见她倾城一笑。 但事与愿违,这盒花却成了深水炸弹,壬俊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因为这盒花就闹得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所有的决定都是蓄谋已久的阴谋,所有的结局都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这盒花只是一个导火索,她说三观不合,很难继续,壬俊缩在墙角哭着想着她对对自己说的话:你知道我不爱炫耀,你却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送花;你知道我不爱吃巧克力,你却拿来费列罗;你知道我不喜欢复杂,你却弄的这么文艺……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真的了解我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圣诞节那天晚上,壬俊再次跌入无边的黑暗,想伸出手求救,没有人可怜他,他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翻看着,拿起电话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陪他聊天的人,因为已经凌晨两点了。 外面的雪依然纷纷洒洒的飘落着,又一次遮盖了雪融化过的黑暗地带,变成了一片白,就好像被收拾过的伤口附上了白色的纱布全被遮掩了起来。 木尧喝的多了,红着脸,迷离着眼神冲着壬俊来了,他说:“兄弟,不要想了,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你现在的状态是身体和精神严重分离,你人在这坐着,可心根本就不在这,我知道你还在想着她,没用,都过去了,婚不都退了吗?没用。” 壬俊一下子惊醒了,他在心里对着全世界咆哮着,呐喊着:对啊,婚都退了,天南地北,再无瓜葛。 华东站起来说:“女人如衣服,总有穿烂的时候,该换就换。时间不早了,回吧,从明天开始,兄弟们给你重新介绍,我给你们实话说,你看我长得丑吧,我自己承认,想找个女朋友不容易,就别说找个好的,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壬俊,我告诉你,就你长这样的,又不缺胳膊少腿,也不傻子智障罗圈腿,更何况你还有才华,你有啥可愁的,听哥们一句劝,自信着点,吃香喝辣,要啥有啥。” 木尧看着东子喝多说话的样子特别逗,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你这话说的,说的也对,东子,肯定有人喜欢你,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现在这社会,你看看哪个美女的老公长的好看。”木尧吐了一口烟,弹了弹烟灰。 “关键人家有钱,我有啥。”华东明显心情舒畅了许多,心里窃喜,有个台阶可下。长得丑是事实,但他人不错,踏实稳重,找个女朋友一定能把她爱死。 “你有那个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美女守空床啊。”木尧故有深意的瞅着华东,顺带着从头到脚打量着。 华东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脸上堆着难为情的笑容。 “壬俊,我突然想起来了,咱们单位有个女的就对你很感兴趣,你要不要试试。”木尧坐正了身子说到。 壬俊面不改色心不跳,也并没让他有什么好奇。“怎么对我感兴趣了,我这事在单位都传开了,明面上大家不怎么讨论,可私底下说三道四的多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壬俊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歌声与微笑,只能这样。 “那不一样,壬俊,我给你说,真的不一样,我觉得你可以试试,人挺不错的。男人和女人的事,你要是主动,就会有故事发生。”木尧很认真的说。 “怎么不一样,你说的单位的谁?”华东问道。“教学部的还是学管部,还是咨询部?” “咨询部的余笙。” 壬俊愣住了,有一分钟没说话,脑子在高速运转,清晰的闪现出余笙的长相,于是摇摇头,突然觉得好奇怪,咨询部的余笙刚来单位不久,这无聊八卦的事都了解的这么清楚,既然对我的过去这么了解了,怎么可能还能跟我发生些故事。 “呵呵”壬俊笑得勉强。“余笙刚来不久,都这么了解我的事了,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华东抢着说:“这事又不怪你,怎么没有可能,余笙挺好的啊,我觉得可行。不过这事不能着急,你刚分手不久,着急着找余笙,肯定适得其反,人家肯定觉得你是想一个人疗伤的,太明显了。” “有什么不行的,我也觉得可行,你爱她,她爱你,这不就行了,多简单的事。”木尧说。 “你说得轻巧,怎么到现在还是个老处男。”壬俊尖酸刻薄的回怼着木尧,好在他们都熟了,并不在意这些讽刺难听的话。 木尧就笑了,就找东子抽烟碰酒去了。 壬俊摇了摇头,但余笙的名字在他脑海里更深刻了,一个刚来单位的余笙,为什么就对他的故事这么感兴趣,我们从来都不认识,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说来也巧,第二天壬俊去单位上班,从电梯口刚出来恰巧就和余笙碰到一起,壬俊想到昨晚说的事情,就故意伸出手笑着对余笙说:“你好,余笙。” 爱情第一定律:互不相识的两个人,在认识之前都会有各自的生活状态,直到其中一个人的主动才能迫使改变他们现有的生活状态为止。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之所以没有改变现状的勇气是因为被伤过,很难再相信爱情,这个年纪的人都深爱过,也被深深地伤害过,对爱情没有了满怀期待,有的只是小心翼翼,手足无措。有人说:“我其实还相信爱情,它还是存在的,但我相不相信,爱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它是另一回事。” 所以,你怀念的人已经无法陪你到老,相伴余生也只能另寻他人,所以主动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尤为重要,要想拒绝将就的婚姻,就更应该主动寻求喜欢的爱情。 余笙就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壬俊能看出她惊慌的样子,余笙犹豫了半天才把手拿出来,玉骨冰肌,笑靥如花,轻轻的和壬俊握了握手,很快就抽回去了。 余笙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披着灰色大衣,紧身修腿的牛仔裤,黑色小皮鞋,看着很有模特范,身材本来就好,不胖不瘦,不骨感也不肥腻,侧到一边的披肩发,怎么看怎么有范,真是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 放平时见到这样打扮的女孩,壬俊想都不敢想,他自己没实力也没自信。从一般角度分析,这样的女孩基本都是对男朋友高要求、高标准,像他这样的肯定不行。 但不知道怎么的,壬俊偏要想试上一试,都被伤的遍体鳞伤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他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被骂上一句: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能怎么着,怕什么。 “能和你聊聊吗?”壬俊看着余笙的眼睛问,余笙的眼睛很清澈,像是两颗水色星球,眼波盈盈,朱唇榴齿,柳眉蹙颦,清雅秀丽。 “聊什么,没什么可聊的吧!”余笙看着很镇定,其实心里很慌乱,别人口中的壬俊真不是什么好人,她肯定避而远之,最好不见。 假装的坚强撑不过三秒,余笙就像那随风撒落的桃花,占尽这世间所有温情,七分娇羞,三分媚柔。 她完全猜不透眼前的壬俊究竟想要干什么,尽管她自认为阅男无数,也没有猜不透的男的,可壬俊让她完全失算了。她紧张地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立在在哪儿,心儿都快要送嗓子眼蹦跶出来, “有些事想跟你问问,你现在不忙吧。”壬俊笑着问。他倒是十分坦然,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一边说着就想往前走,可余笙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倒让他很吃惊,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吓着她了?他抓耳挠腮,想想自己没有那么可怕的吧,会有这么大的震慑力? “那好吧,我不忙,现在也没什么事,那……你跟我到我办公室说吧。”余笙还是心虚,手心早已出汗,两腿早已软而无力,她轻微跺了跺发麻的双脚,很僵硬的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她在前面带路,壬俊跟在后面。余笙就总赶紧怪怪的,总觉得后背发凉,有人在后面盯着她那样的难受。她在心里想着壬俊在后面会干什么,会看她什么,刚才脑子里转了无数圈始终想不明白的事,想着想着就一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上,疼得她“啊呀”一声尖叫,她赶紧用手捂着额头,很不好意思的加快速度走进办公室,然后坐下来,拿出镜子看自己的被撞的地方,心里面懊悔着,怎么这么不小心的,她可不想在壬俊面前出丑。 壬俊想笑但又憋住了,假装关心似的问:“你没事吧,怎么就撞门框上了呢,这门框也太不解风情了,你看把你这瓜子脸给碰的,还怪好看的。” 余笙听着想笑,但刻意忍住了,壬俊这打情骂俏的话居然让她的疼痛消去了很多,可她对壬俊没什么好感,也就向陌生人一样看着壬俊,让自己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不想为他擦亮眼睛。 “说吧,你找我要说什么事。”余笙拿出咨询师专业的口吻,开始和壬俊交谈,她就把壬俊当做自己约过来的家长,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壬俊看着突变变脸的余笙,愣是没反应过来,刚还坐的比较懒撒的姿势,就作势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了身子,然后说:“我听人说你到处打听我发生过的事情,你怎么对我这么感兴趣啊。”壬俊开门见山,很直接的就问她。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被人当面质问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原本摆的很正经的样子又被击溃了,她抬了抬屁股,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说:“我有必要到处打听你的那些破事吗?跟我有关系吗?你觉得。”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的壬俊瘆得慌。 “你想打听我的事,可以找我来问,我给你一五一十的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那点那点破事,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无风不起浪,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我也就是想确定一下,你对我这么感兴趣,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壬俊完全不顾自己形象,破罐子破摔,反正无所谓,吃不到葡萄他不嫌酸,本就不是一路人,又何必害怕得罪谁。 余笙很想对着壬俊破口大骂,但看着他居然忍住了,她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但壬俊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有这么自恋的人吗,他也就长得好看一点,其他什么都不是,有必要跟他生气吗?他也就是和公司的人相比算是不错的,和那些明星差的远了,倒也不至于让他傲娇成这样吧。 余笙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用招牌式的微笑说:“没事,就好奇!” 003//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余笙的回答让壬俊也摸不着头脑,好奇?壬俊走在单位一直刻意回避着大家的眼神,他总觉得别人看他都是异样的眼光,至于余笙这么快能知道,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说三道四,把他的事情当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他看了看余笙,余笙总是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他就不知道话题该怎么聊下去。在这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聊过,偌大的公司他们从来没有交集,他们互相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只是壬俊的事难免会有人说些闲言碎语引起了余笙的关注。 余笙刚来公司的时候,看到壬俊的第一眼,就觉得这男生长的真清秀,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股清流,说不上他有多帅,就觉得与众不同。最让她感兴趣的是壬俊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又温柔,眼波流转满满都是故事。 气氛尴尬了一阵,余笙看壬俊没什么话要说,挑了挑眉头便说道:“没什么事的话,你先走吧,我一会还有个家长要来咨询,实在不好意思啊,嘿嘿。” 壬俊来之前所有要表达的情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化解了,他只好“哦”了一声就走了。 说来也奇怪,以前在单位进进出出从没碰到过余笙,而从那天开始,时不时就能看到她,壬俊和余笙也就互相笑笑,云淡风轻。 在壬俊的心里有颗种子深埋心底,但对于爱情的恐惧一直笼罩在这颗种子的周围,他那么相信爱情,但又被爱情伤的那么深。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受伤的心需要时间来治愈,对于壬俊来说度日如年的生活总有一天终将过去,他还是要抬起头来向前看。 这天天气阴沉,雾霾遮眼,pm值应该爆表,深呼吸一口比吸二手烟还要难受,眼鼻喉感觉都充斥着雾霾小颗粒,似乎要有事要发生,不一会雪花便呼啦啦飘然而至,人色匆匆,雪随人行。 壬俊和华东、木尧在唐木网咖打游戏,组队玩英雄联盟,他们对于外面的世界浑然不知。今天休假,他们从早上八点来这里都坐到了下午两点左右,中午饭都是吃着泡面度过的,不得不承认游戏是最能让人着迷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游戏到底有何魔力。 突然华东的手机响了,他正玩着他的最爱机器人布里茨,人头补兵站边看,专业辅助不抢功。 他们一有时间都会相聚唐木网咖组团打游戏,虽然游戏水平不怎么样,但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在游戏的世界,即使输了还可以重来,现实世界里上天不会给自己复活的这个机会。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慢慢慢慢就淡了,逝去的不在回来,后悔难过也只是一厢情愿。 华东貌不惊人,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丑但他很温柔,温柔是他的必杀技,他的前女友因为华东温柔以待,跟了他很久。 但在去年两人去了一趟三亚,还拍了婚纱照,准备回来就结婚,华东那段时间满脸笑容,虽然去三亚被晒黑了一圈,脸上斑驳不堪,可在朋友圈发的照片美不可言。 没多久华东朋友圈的照片不见了,叫着壬俊和木尧喝酒的时候说分手失恋了,理由是没有正式工作,害怕没有未来。 当时壬俊和木尧极力劝华东挽回,华东努力了,他不远万里跑到前女友支教的乡村,但都无济于事,爱情有时候就是让人措手不及,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你只知道结局。 一年的时间让华东走出来了,有时说出来那些年、那些事、那个人的时候,也都能当做玩笑话,只是太多的无可奈何。 华东接完电话匆匆忙忙跑过来说:“你俩先玩,我有事要走,一会给你两打电话,你俩一定要过来找我。” 壬俊和木尧正为了一个人头争得面红耳赤,喋喋不休,游戏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候,华东的话他两听都没听,就说:好好好,去吧去吧。 这一局游戏打完了,新的一局刚开始。壬俊突然想起来东子刚走了,就问木尧:“东子刚说啥,一会打电话一定要咱们过去,啥意思啊,听着。” “不知道啊,说了吗?我怎么没听到。”木尧一脸茫然。 “靠,你被人沉默了,连招都放不出来,哪有时间听东子说的话。” “放屁,要不是你抢人头,我这一路打的好好的,打乱我的节奏,你倒跑的比狗还快。” …… 两人争来争去,华东的事就抛到脑后了。 一场激烈的厮杀,就像周杰伦的歌《英雄》里面唱的:人生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一起奋斗,一起超越,一起杀吧,兄弟,好战好胜战胜逆命,管他天赋够不够,我们都还需要努力。 木尧接连三杀,四杀五杀在即,这一波顶上去直接翻盘,反败为胜,一场四打五的比赛即将创造神奇。 可偏偏华东的电话打来了,壬俊接了电话,站起来叫着木尧赶紧走,表情凝重。 “壬俊,啥情况,我马上五杀,我草,啥情况,你等等,你等等。”木尧痴迷于即将到手的五杀,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至于这么着急。 “东子被打了,赶紧的,要毛线五杀,我草。”壬俊说的很认真,木尧迅速摘了耳机,表情凝重。 两人就打车迅速赶到了高速路口,看到东子站在寒风当中,灰白色的天空将他勾勒的很悲壮,雪花像被风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路面上很快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白雪,周围的世界早已白雪皑皑,晶莹剔透。 东子打电话说,前女友跟她哥哥和嫂子带着小孩开车来玩来了,下雪路滑,不小心把别人车蹭了,对方叫了人来了,前女友也没有别的朋友,就想到了东子,时隔一年多的时间,东子心心念念等来的电话居然是让他来处理这事。 尽管前女友理性的抉择,尽管前女友无情的离开,做这些决定从来没有考虑东子的存在,但东子人好,前任离开后的时间,他时刻在准备着,但求前任愿开口,定能鞍马为一人。 他永远认为他们的分开不是感情出了问题,是败给了现实。 壬俊和木尧站在前女友家人这边,前哥(前女友的哥哥)看我们来了,又 看了下对面的人,人数此时不落下风,心里有了底气。 前哥给两人发着烟,陈述着事情的经过:他开车打了转向灯,后面的车不让,直接撞上了,孩子还小受到了惊吓,在车里哭的很大声,他本来说算了算了,但看到孩子那样就很生气,正好后面车里来了一个女的,不依不饶,他就去理论,开车的司机也来了,年龄六十多岁,没说到一起,前哥推搡了老头,那女的就打电话叫人了,还报警说前哥打人了,欺负老头。 私下里木尧和壬俊小声说道:很明显前哥的主责,加塞撞车,先对老头动手,怎么看也不占理,怎么说咱们也不是走道上的,恐吓不了人,私了吧,报警占不了便宜。 给东子说了,东子找了前哥,起初前哥一万个不可能,还想让对方给他赔钱。 最后平复下来就和对方谈,对方更是得理不饶人,两男两女嗓门贼大,吸引了附近的人,还有些是长年在外跑长途大车的司机。 雪依然在纷飞,白了人的头发和眉梢,从来不管人间疾苦。 壬俊和木尧也加入其中理论,对方不和前哥和前嫂争论,觉得他们胡搅蛮缠,还好对方会和他两说道理。周围的司机跟他们说,赶紧商量私了吧,没啥说的,又不占理,也不像下狠手的人,报了警损失的更多。 前哥也找老司机抱怨找支持和意见,换来的是嗤之以鼻,他就去找对方私了,对方说私了可以,赔两千什么事也没有。 前哥一听立马就爆炸了,修补个漆啥的也就三四百元搞定,又不是百万豪车,一个十多万的车怎么可能。前哥骂骂咧咧的说对方光天化日之下讹人,对方却不理他,就说有本事你报警啊。 事情就僵持住了,不一会听到警车鸣笛的声音愈来愈近。警察一下车,对讲机的电流声“刺啦刺啦”响。正要问清情况,突然间对方老头整个人一下子就缩下去了,紧接着对方的女的就哭天喊地,男的围着警察诉苦前哥动手打人,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没有彩排的现场直播,进行的那么流畅。 前哥和前嫂,包括东子几个人都在说老头刚刚好好的,都是装的,老司机出主意说:他们能装,你们赶紧也装啊,还等啥呢。 东子的前女友一听,居然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倒在了地上,抱着头表情特别逼真,不一会还有眼泪哗哗的,东子赶紧冲过去,深情的望着前女友问前问后,对方的人也震惊了,这临场应变能力也不差啊,棋逢对手。 不一会救护车呼啦呼啦的来了,老头和东子的前女友被抬上了救护车,前哥和对方的一个人被带到了交警大队。 临走前东子给壬俊和木尧交代,让他们带前嫂和前妹(前女友的妹妹)以及前哥的小儿子去找个酒店,将他们安顿下来。 你不得不佩服交警的办事能力,原来乱糟糟的现场,人群堆挤,交通堵塞,一下子就变得空无一人,车流顺畅,地面上原来被踩出来的乱糟糟的脚印,一下子全都被覆盖了,消失得无踪无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木尧就带着前嫂们去找酒店,壬俊去找一个交警队的朋友问下情况怎么处理。 雪一直下,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至于后来的结果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东子本以为有所转机,但前女友根本不领情,只是利用了他而已。 下雪天三人聚在室外棚里,喝着酒,吃着串串,听着下雪的声音,东子再次喝多了,满脸通红,特别想不通这是什么道理,想不通就对着壬俊和木尧吼叫着,哭喊累了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天气冷,锅里的热气白花花的腾上来,朦朦胧胧的看着东子的身体偶尔抽动着,这孩子的心真伤了,伤的稀里哗啦的! 日子过得很快,难过的事情也就在上班、打游戏、喝酒中消磨殆尽,终究会慢慢遗忘。 这天上班,壬俊闲来无事,路过余笙的办公室,余笙冲着他摆手,示意让他进去,壬俊莫名其妙的。 “给你说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别把我出卖了哦。”余笙神神秘秘的说。 壬俊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可思议的问:“什么事,你说吧,我不会给别人说的。” “最近我听别人说你和你前任在一起了?嘻嘻,八卦一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没什么的。”余笙很八卦的样子,但又看着很认真的说,她的眼睛会说话,尤其是说假话的时候,眼睛会出卖她。 余笙很细很淡的柳叶眉动了动,她就望着壬俊,等着他说话。壬俊很不想别人当他面提起这些事情,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他得维护他美好的印象。但余笙这样问了,也不得不回答,他承认前女友来找过他,可在他心里永远不能将之前的事情放下,那时候他父亲去世了,唯一的遗憾是没等到他结婚,家里人对他结婚的事很着急,但壬俊一直在等着真爱,而不是这样将就。 前女友的退婚让壬俊措手不及,奶奶生病,母亲高血压,弟弟操心,全家人都问来问去,那段时间他能坚持过来,真的很神奇。 那天壬俊下班回家,天气还不错,夕阳晚照,将天边映的通红,将人照的暖暖的,他还刻意看了看天边的云彩,心里感慨地说真好看。 他摁了24楼左拐到门口,闻到一丝丝熟悉的味道,那是她经常用的化妆品的味道,淡淡的栀子花香。 远远的看见有个女孩蹲在门口,柔顺的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在壬俊心里已经猜到是她了,可让他十分不明白为什么? 壬俊走到跟前站住了说:“你怎么在这啊。”陈旧的往事已经不再让壬俊情绪翻涌了,他云淡风轻的问。 她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思念是什么滋味,她日思夜想胆战心惊的再次见面居然就是这样子,现实永远是现实。 她抬起头看着壬俊,她的眼睛会下雨,已经湿漉漉的了。 “我……我……我想你了……想见你……所以就来了。”各种难堪,各种尴尬,各种无言。 “哦……那个……那个,你最近还好吗?”壬俊很慌乱的说到,他被她的话说难受了,就像突然有人在他的胸口重重砸了一拳,很疼很疼。 “我不好,能好吗?” 壬俊在心里想了很多,他给东子和木尧说过,只要她说一句:结婚吧,他会忘记一切,不顾一切的和她结婚。可在壬俊心里清楚,其实并没有天长地久,只不过用惯了懒得换。如果她不愿意,最好不相往来,别谈继续,就说将来。 壬俊踱了几小步,从兜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根,吸了一口慢慢吐出来,门口的过道有些昏暗,但还能看见飘荡在空中的一缕缕烟云。他想了想说:“我不想问,也不想猜测和知道你来的原因,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是考虑好了,你怎么折腾都可以,你要是没想好,那咱们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联系了,对你对我对谁都好。” 壬俊说的时候心都是颤抖的,一个曾经那么爱的人伤他那么深,正是因为心里还有她还爱她,壬俊心里害怕了,害怕了一个毫无预兆说走就走的人。 眼泪是最能让壬俊心软的,哗啦啦无声的抽噎,让壬俊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无数遍,她沙哑着声音说:“我知道是我的不对,我不求你原谅我,我也给不了你承诺,你要怪就怪我,是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想你,想你想的没办法,就来找你了,你相信我爱你,但又伤害你,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壬俊心里很难受,很难受,最终一咬牙一狠心就说:“算了,你回去吧,我也很想你,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她抬起头,正视着壬俊的眼睛,她哭的眼睛红肿,楚楚可怜的望着,她说:“我都来了,你也不让我进家里坐坐,我知道你害怕以后想起我。现在抱抱我,可以吗?抱抱我,我就走了,真的。就抱一下。” 壬俊犹豫了一下,扔掉了手中的烟蒂,僵硬的走过去,她哗啦一下大声哭出来,扑到壬俊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眼泪簌簌往下掉。壬俊心软了,抬起手想去摸她那柔顺的长发,她却从壬俊的怀里起来了,向后退了几步,她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收拾了一下被眼泪打湿粘在双鬓的头发,又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平复了一下情绪,用最温柔最温柔的语气说道:“谢谢你曾经那么爱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她就走了,壬俊一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这就是不为人所知的最后的告白,最真情的告白,真的就散了! 她心里还挺期待壬俊能冲过来从后面抱着她,心里还奢望着壬俊挽留她,还想了很多很多,以至于她在电梯前面等了一会时间,最终还是按了电梯,就这样走了。 久别重逢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你究竟有多么放不下那个人。 004//闲来无事诉伤情,但表真心也释然 她走的时候给壬俊留下一封信: 亲爱的: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的,我已经残忍的走了,尽管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是错的,你都没有心情听,但我还是想写下想说的话。我已经没有脸再继续和你继续下去了,我知道,我就不应该再来找你,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于是又厚着脸皮来找你了。我知道我给你造成的伤害用什么也无法弥补,已经这样了,又有什么资格来找你,我能给你的只有伤害和痛苦,我对你的爱变成了自私和负担。亲爱的,请让我再这样再叫好吗? 我之所以这样伤害了你,是你太善良,我简直就是一个罪人,如果你不心软,狠一点,早一点别理我,也许给你的伤害就不会这么大,想了又想,我明白只有自己赶紧离开你才能让你解脱。尽管我那么的舍不得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以前对你不好,总是气你,后来想更多的对你好,但我知道在你心里,只有跟你结婚才能消除所有的伤害。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脾气太烂,才明白你容忍了多少我的任性和坏脾气,才明白你有多好,也许我们的缘分就只能到这了,也许我没有福气拥有你,说对不起没有用还让你生气,我只希望你接下来的人生幸福、美满,你也一定会很好的,你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 你想做什么,想干一番事业,没有我的阻碍了,现在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感觉我对你带来的没有什么帮助,工作上没有,生活上没有,还总是给你添乱,哎,以前还总是嫌弃你,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什么都不行都不会的人。再也许以后的日子里,某一天,你看着自己温柔的另一半,可爱的孩子,你会庆幸没有跟我结婚,这样想一想我又觉得离开你是对你有些帮助了。之前看到哪里写到,最爱的人也许没办法在一起,其实想想我也不怎么会谈恋爱,独来独往的这些年或多或少给性格带来许多影响,遇见了你,我很开心,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很开心,也很难忘记,但我会把它放在心底,一直祝福着你。也希望你快快忘了我,我不奢求你原谅我记得我,只希望你过得好,更好,你后面的人生能如你所愿。给你写这些的时候,心里很难受,可是我不能再这样打扰你了,希望你赶紧去寻找你的幸福。 再见了,人生路上你我的相遇,既是幸运又是劫难,希望你躲过我这一劫,后面都是阳光彩虹,希望我离开你后能改掉坏脾气。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多,这么多幸福和快乐。真的对不起,给你造成那么多的影响,我这朵乌云赶紧过去就好了。 亲爱的,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幸福这么久。大家会说我很作,可我要是不作,我就不会知道你有多爱我,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好。 好了,就写到这里吧,想说的很多,要写肯定写不完,还是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狠狠的幸福! ————一个你必须忘掉的人 壬俊越看越难受,他实在是搞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拥有能和他好好过日子的爱情。 爱情第二定律:婚姻加速度和爱情成正比,和付出成反比,婚姻的方向和爱情的方向相同。 爱情是婚姻的基础,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长久的。因为爱情是热烈的,是能带来深沉的幸福感和惊心动魄的心理感受,能使两个人共同追求与认同一种理想状态下的情感,并且为之奋斗。有爱情的婚姻经得起一撮金子的诱惑,几句暧昧话语的撩拨,真正的婚姻,更愿意赴汤蹈火。 有的爱情付出了很多,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付出不一定有回报,所以不要要求一个不爱你的人必须回报你什么。你付出了,回报的方式可能跟你要的不同,有的人给你微笑,你却想要一个拥抱,过多的奢求都是一厢情愿。一个爱你的人,你可能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一个拥抱,但要爱情的堡垒更加坚固,还是需要真正的去付出,成为爱情的守护人。 这个晚上他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睡在床上一直看着窗外,夜空很黑,像泼了黑漆的棺材板,将要埋葬那昏黄的月亮,连同壬俊心里的那一丝希望全都带走了,点滴不留。 第二天上班,壬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去找余笙说清楚他和她之间的事,他看到余笙在办公室闲着,就直接推门进去。 “余笙,既然你对我的事那么感兴趣,那我就跟你坦白说吧,只要你愿意听,我就愿意说。”壬俊靠在余笙办公室的椅子上,双手摊开说道。 余笙很鄙视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这个人,没好气的说:“你谁啊,我跟你又不熟,你的事关我屁事,我还懒得听呢。” 壬俊听着可生气,站起来态度有些不好的说道:“我和她的事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什么样的感情,是谁也无法理解的,她很可怜,我爱她同情她理解她,怎么了,招谁惹谁了,以后你也别跟我说她的事,你要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没什么好的。” “你这人有病吧,脑子是不是坏了,关我屁事啊。”余笙气得浑身颤抖,这大早上的真是见了鬼了,满身晦气。 壬俊说完就走了,也不知道余笙当时是什么表情,也许他的语气有点重了,他完全没有控制好他的情绪。 余笙看着他气冲冲的走了,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她在心里想:关她什么事,她只是比较好奇他们的事,怎么了,大家不都在讨论吗?跟我较什么真啊。 余笙又突然一响,吓得一激灵,赶紧对自己说:不可能,肯定不可能,千万不要是真的。 余笙突然想到的是壬俊专门找他说这件事,会不会对他有意思,故意找她说话的,但她看壬俊的态度,很明显壬俊还是没有放下,心里有那个人。 至此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及时在单位见面了也是低着头很快就离开了。 有一天单位的咨询文吉平鬼鬼祟祟的叫壬俊去他办公室,文吉平是壬俊来这个单位的引路人,当时他和韦海文是文吉平一起介绍来的,文吉平和韦海文是发小,在这之前壬俊和韦海文一起从另外一个单位离职了。 文吉平特意关了门,压低了嗓门说:“我你问件事,咱们这关系,不说啥了,这个事也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了对你不好,我先问你,你最近有没有谈女朋友?” 壬俊很奇怪的看着他,不明所以,接着说:“有啥事就说吧,别搞得神神秘秘的。” “不是,我跟你说,这个事,怎么说呢,也是个好事,所以我得问清楚,我给你这么说吧,我们部门的余笙,你知道不?”文吉平继续说道。 “知道,我们认识。” “最近有人说好几次看见你们都在办公室聊天,以为你们有情况,你们这也太快了吧。” “我们就是聊天啊,又没做别的,再说了能有什么情况,我现在这情况,我愿意,人家能愿意吗?”壬俊感觉在这个单位人和人之间都是赤裸裸的,你做的任何事都没有隐私可言。 “你听我给你说,你别管别人怎么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说说我听听。”文吉平略有深意的看着壬俊。 “我没啥想法,我两也就是闲的没事拌个嘴而已,是她余笙咸吃萝卜淡操心,管我的事干嘛,还非得当我面跟我核实。”壬俊在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我这么给你说吧,首先你上一段感情刚结束没多久,如果真的没想好就不要乱来,这样对别人也不好……” 文吉平要接着说被壬俊打断了,壬俊争着说道:“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她没怎么,你们怎么都一个个的,想啥呢。” “没啥,你去找了余笙不止一次了吧,以前怎么没有,别骗自己了,兄弟在这给你说,你就承认自己怎么想的,我好给你帮忙,我这么给你说吧,余笙跟我一个部门的,我们经常聊天,她最近跟我打听了你很多事情,凭我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来判断,她看上你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了,就像我问你的,你是怎么想的,不要害了人余笙,第一你之前刚分手,不要拿余笙当备胎;第二,如果真心觉得余笙人不错,就好好和她先谈着,不要着急,毕竟你的事还没有过去,一时半会余笙也接受不了,但我可以给你保证,余笙肯定动心了,如果需要兄弟我帮忙的,你一万个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文吉平说完了,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像极了扑克牌红桃j上的人脸,说完之后就等着壬俊回话。 此时的壬俊无话可说,他不知道说啥,毫无头绪,他只是觉得是他们多想了,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自从上次壬俊和余笙说过话之后,两人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互相有微信但从来没发过信息,余笙在晚上入睡前,不止一次的翻阅过壬俊的朋友圈,看了他所有的状态。 壬俊没事的时候也翻看了余笙的朋友圈,试着想过她之前的生活,她是一个爱旅行的女孩,她的朋友圈发了很多她去国外旅游的照片。 照片中的她妩媚甜美,身姿卓然,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壬俊想了想,摇了摇头。 有一天晚上壬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用手机翻到了余笙,思前想后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给余笙发了一条消息:你好,余老师,我是壬俊。 消息发出去以后,壬俊的心就咯噔一下,两眼瞅着手机等待回复,一直等了很久,半个小时左右还没有回复,壬俊就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又何必呢? 此时的心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只好蜷缩在被窝里,在他即将入眠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他一个激灵就醒了,拿起手机一看是软件推送的消息,他再一次失望的放下手机,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去了单位,正忙着工作,突然看见余笙站在门口,给他示意让他出来一下,壬俊放下手头的工作就去了。 来到了余笙的办公室,余笙问:“壬老师,昨晚有事吗?我那会洗澡呢,洗完之后看到你发的信息,看时间太晚了就没有给你回。” 壬俊突然感觉到特别尴尬的,就好像谎言被拆穿了一样。他挠了挠头说:“其实也没啥事,闲的没事就想跟你聊聊,解除一些误会,我觉得你错怪我了。” “那行吧,正好我现在也没事,你说吧,我怎么误会你了?嘻嘻。”余笙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坏人,我和她的事真的不怪我。”壬俊看了下余笙的反应接着说,“我也不怕丢人,是她甩了我,是她要走的,大家都觉得是我的错,她突然跟我说,我们三观不合,没有未来,她还没有想好,不想结婚,怎么劝她都不行,退彩礼都是我故意写错了账号,她当场转钱转错了,哭的稀里哗啦的指责我,说我故意玩她,我还不是想再拖延一些时间让她再想想,挽留她,说实话那天我很难过,当着她的面哭了,她只会觉得我很懦弱,说我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是真的喜欢她,你说我有错吗?” 壬俊此时眼泪汪汪的,平时血气方刚的他,每每提到这事都很脆弱,今天他把藏在心底的真心话给余笙说了,真的希望有一个能够理解他的人。 余笙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隔了一会说道:“你们的这些事我不知道,但是我就觉得你们对待结婚这件事太草率了,跟小孩子一样,想结就结,不想结就离了,既然你们都没想好,那干嘛要这么早的订婚,你们认识也没多长时间,太快了,真的太快了。真是一路开车打双闪啊,闪婚又闪离的,都快闪瞎别人的眼了。” “我们确实挺快的,但是感情是真的,要不然她能带我见她家人跟我订婚吗?”壬俊说。 “那是她一时冲动没想清楚,等想清楚的时候来不及了,一直再坚持,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坚持的时候才选择离开。” “那她后来又找我干什么,还不是想要和好,不管怎么样,已经这样了,我只希望她好好的就行了。”壬俊得不到想要的公平,余笙说的也是站在女性的角度上分析的,并没有错。 “我觉得感情的事并不是一个人的错,两个人都有问题,只是你们处理事情的方式跟小孩子一样,太不负责任了。真正的爱情是久处不厌,而不是找各种新鲜感,忠于人品,守得余生。” “你懂什么,我们是因为相处时太短了,还没磨合好。”壬俊很不屑。 余笙笑了笑说:“你越长大越会明白,时间根本不是问题,她要是爱你会忍受你所有的坏脾气,舍不得离开你,肯定不会因为相处太短而选择离开。说到底,人家就是不爱你,人和人之间唯一不能克服的就是不够爱。” 壬俊无言以对,但又觉得余笙说的很对。 005//壬者风流无其事,言者无情总伤人 有些人就像天上的白云,只能看着飞,摘不下来。壬俊始终认为这世界最美的地方在于,生生不息的希望和不期而遇的温暖。 自从和余笙聊过之后,两人不在像以前那样尴尬,有说有笑的,渐渐的就有人来问壬俊和余笙的事了。 单位的同事都是在打听他两的关系,但没有人清楚。余笙和壬俊统一给别人回复的是肯定不可能的事,壬俊刚发生那事,怎么可能!! 对于壬俊来说,真的需要时间缓缓,不管生活会不会变好,要开心呀,保持真诚勇敢善良,一如既往! 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他也不会很仓促的投入另一段感情,这样对谁都不好。 大家都在乱说,余笙本来以为没什么,大家只是好奇,况且和壬俊没发生过什么,没做过什么,也没被别人发现什么,但她小觑了舆论的力量。 “喂,最近听说那谁,壬俊的事了吗?” “什么事?难道和那个退婚的又好了!!别开玩笑吧,都闹成啥了,刚订婚没多久就退婚,太儿戏了吧。” “不是,不是,壬俊好像和余笙有情况,听大家说最近两人走的挺近,有说有笑的。” “我去,这速度都快赶上火箭了,这边刚撒手这头就接上了,真牛。” “也真想不通,这两人到底怎么想的,壬俊和那之前的谈的,余笙一点都不在意吗?壬俊这长相,有啥有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余笙不怕被骗吗?你说余笙图个什么呢?” “哎……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这人呐,看对眼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不就是找个人搭伴过日子嘛。” …… 这些都是女人的日常,尤其是学管办公室,关起门来说的精彩纷呈,一个个跟说评书一样。 木尧、东子和壬俊三个人在单位的厕所抽着烟,东子说道:“大家最近说的也就这些,我就想问你,你俩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进展到哪一步了?” 木尧歪着头,斜着眼,笑着说:“如实招来,我两你还怕啥,信不过吗?” 壬俊猛吸了一口,慢慢吐出来,脑子里很乱,也不知道说什么,看了看他们就说:“我说我两什么都没有,你们相信吗?” 两人一起点点头表示相信,但接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说道:“信你才怪!!” “那算了我不说了,我们什么都没有,真想不明白大家想干什么,我的事有那么有趣吗?” “单位就那么大,你管不了别人,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听说文吉平之前追过余笙,不过被拒绝了,余笙看不上,壬俊,你要是愿意,那可要加油了。” “那还不得制定个攻略,像文吉平这样人小鬼大的人样都搞不定,你得有多大的压力。”东子说。 “就是的,文吉平时常跟人吹牛逼,真是个人精呢。”木尧也跟着说。 壬俊开玩笑的说:“你行了吧,我要是愿意了,没有拿不下的,哈哈哈。” “吹牛逼吧你!谁信呢。” …… 没过几天文吉平发微信,叫壬俊去洗手间抽烟。在没有吸烟处的办公室,洗手间就成了烟民说事的好地方,哥几个叼着烟,站在尿池前面悄悄地说事,还时不时斜着眼看谁尿的高一点,尿的高了说话也有底气,尿的低了就是最近身体不适。 隔壁就是女同事的洗手间,二手烟悠悠的飘过去,惹得女同事有时候就会当着大家面刻意的讨论二手烟的危害,于是洗手间又多了几个禁止吸烟或者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 文吉平就问:“你俩最近咋样了,我给你说,你俩肯定没问题,你俩的结果主要在于你,你要控制节奏,我听大家都再说,你两的事情,我觉得挺好,管他成不成,先把势造起来,跟着你的节奏走,肯定没问题。不过也正好,你也就光明正大的去和余笙好好谈,都成年人,把心里想说的事都说出来,你是个男的要主动一些。” “我们没什么啊,说实话我现在怎么谈,我都不知道人家余笙到底什么想法,我们根本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接受我,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给你前前后后说了很多回,我的事你也是知道最多的,谢谢你,兄弟,这事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了,不用这么强求。”壬俊说道。 “你听我给你说,我能问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有些话我不应该说,是这吧,我也是希望你们两能好,我就这么给你说吧,我问过余笙了,她对你没什么意见,就是太急了,时间太短了,她对你还不太了解,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作为兄弟,我清楚你的人品,我很看好你们两,真的。在一个单位本身就是人多嘴杂的地方,你好好的做你的事,把事做到位了就行了,不用管其他人的看法。”文吉平抿着嘴,很自信的微笑着。 “你意思你问过余笙,她对我有兴趣?她喜欢我?开玩笑吧。余笙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我跟她聊过几次,很有主见和想法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对我有兴趣,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还是说点正经的吧。”壬俊带着疑问说道。 对于壬俊的质疑,文吉平立即反驳道:“我和余笙是一个部门的,我们平时没事都会闲聊,我肯定比你更了解她,连她自己都说我是最清楚她内心想法的人,有时候把她所有的事都给我说,还让我给她分析,着你说吧,我对她的分析能有错吗?”说完之后,还故意盯着人家看,特别希望得到壬俊佩服的语气。 壬俊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拿出手机乱翻,也看不进去。 文吉平等了半天,看壬俊没啥态度,就说:“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关于余笙的事,你也就不要问我了,余笙这边有什么新的情况,我都会给你说。你是个男人,难道要让一个女的跟你表白吗?这话我说的够直接了吧,算了,今天就说到这,剩下的事就看你自己了。” 文吉平说完就走了。 壬俊一脸懵逼,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玩笑当真难接受,还是事情变化太快,心里茫然无措。 快过年了,单位也快要放假,每个人的心里都开始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见面总是微笑着问,啥时候回家,家里年货买好了吗?今年回去干什么,回家准备给父母买什么啊之类的话题。 壬俊微笑着,心里很难过,今年的年跟往年大不一样,他得好好想想怎么给母亲交代退婚的事,退婚的时候很仓促,没有给家里任何人说过。他怕家里人接受不了,尤其是母亲,所有的悲伤他一个人扛着就好了。 每逢过年的前一个月,时间过的就出奇的快,单位集体放假,贴上封条,大家互相告别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壬俊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 细蒙蒙的雨丝夹带着雪花打到人的脸上,眼看着这个冬天将要过去,却又十分不舍的哭着闹着,耍小孩子脾气。街上的行人走的匆忙,就像电影里人走得太快被拉成了模糊的画面一样不真实。 壬俊没有着急回家,放假了他反而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触,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他的一样,成为一个被世界随意丢掉的弃子。他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脚下全是刚下的雪融化后的水,搅拌着路面上的尘土,变得又黑又脏,那原本的白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的衣服渐渐浸透了,感觉得丝丝的寒意袭上心头,壬俊裹紧衣服,表情凝重,他摇了摇头,冒着风雨,继续向前走。 他这时候再想:她是不是也着急着回家过年,她多好的一个女孩,要是今年能把她带回家,得多好啊,可偏偏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想到退婚的事,他就咬牙切齿,怪自己无能为力。 这时候母亲的电话来了,壬俊哆嗦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然后说:“妈,怎么了。” “俊儿,你们放假了吧,都28了,赶紧回来过年啊。” 壬俊能从电话里听到有小孩时不时放鞭炮的声音,节日气氛愈来愈浓烈,市里面禁止放烟花爆竹,县里就管的不是那么严,过年放鞭炮是老祖先流传下来的传统,过年要是不放鞭炮,闹点动静,总觉得少点啥,这新年也就没被惊醒,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懒样,不是什么好兆头。 “哦,刚放假,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回家,你别着急啊。” “那就好,赶紧回来吧,家里忙得很,等着你回来了,给家里买些年货,妈今年腰疼的病又犯了,年夜饭是给你们做不了了,你回来帮着妈做年夜饭。” “好的,妈,我知道了。” 壬俊突然纠正在原地,任凭雪水打湿了头发,顺着额头从眼角流下来,冰凉刺骨,壬俊吸了吸鼻子,加快了步伐,赶紧往家走。 因为最近下雪的缘故,路面结冰,壬俊好几天没开车,往常像这样的天气他肯定坐公交车回家,可他今天就想走走,想感受一下人间冷暖,看一看人世繁华。 快到过年的时候,去外地上大学的学生都回来了,去外地谋生的年轻人也回来了,中国人有个习惯,一年到头在外面平时打拼,过年的时候就想着好好挥霍享受,就比如说过年的时候,亲朋之间约着通宵打麻将、玩扑克牌,把一年挣的钱全部输光的比比皆是,过三天年好酒好肉吃的喝的生病住院的不足为奇,还有更严重的因为一年聚一次的不容易而饮酒过量猝死的年年有都…… 壬俊看着成双成对的年轻人从身边走过,女孩戴着棉手套,戴着护耳的棉帽子,倚靠在男孩的怀里,在大街上慢悠悠的往前挪,壬俊就想着:都腻歪成这样了,还在大街上流浪,像这一划火柴就能点燃的一对干柴还不去找地方躲着,要不然就被这雪水全给浇灭了。 壬俊回到家,全身已经湿透了,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家里的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现在的这个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温暖,他回想着她在家的时候,有烟火气,如今人早已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他冲了个热水澡,这样还能让身子立马暖和了一些,可心还是凉的,没有办法暖热。他拿着毛巾照着镜子擦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然觉得万般陌生,他何曾瘦成了这样,究竟是岁月不饶人,还是他对自己太狠。 洗完澡换了衣服,壬俊躺在床上睡了会,等到雨夹雪停了,就收拾着准备回家过年,今年的年是他最不想经历的。 路面全是雪水,容易打滑,壬俊车开得慢一些,回家只需四十多分钟,今天估计要一个小时才能回去。翻一座山,绕几道弯就到了,山上的风景别具一格,由于气温低的原因,雨雪挂到树枝上冻成了冰柱子,煞是好看,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白,晶莹透亮。雾气萦绕在山间,青黛颜色,将天地连成一片。 手机里开始不停地在响,壬俊看也不看就知道都是发送的祝福消息,现在的人们不赶着大年三十或大年初一发消息,说是要把最好的祝福赶在最前面发过来,到后面扎堆发的不会受重视,因为人收到的太多了,你发的再好也不足为奇。所以就赶在十几天之前发的: 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没敢给你说。 (这里打很多空格,没有任何文字。如果一看到弹出来的消息,不直接点开看内容,光看屏幕上的消息,会误以为是有人要表白,故意引人注意。) 新的一年到了,我怕大年三十你收到的祝福太多,你收不到我专门为你精心准备的祝福,所以就提前祝您和您的家人新年快乐,事事顺心。 过节的时候,这发短信也是很有讲究的,壬俊放假前听文吉平说:每年过年前的时候一定要发祝福短信,给亲人朋友就发普通的微信祝福,给领导、认识的当官的和有钱的就不能发微信祝福了,要单独编辑消息通过短信发送祝福,也就是花几毛钱,但能给大人物留下深刻的印象,万一以后用到那些人,会给你自己带来很大的帮助,要十分用心才行。 壬俊佩服文吉平看事情看的很透彻,把人分得很清楚,他知道什么样的人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接触,他也在想那他在文吉平那里会是个什么地方。他把什么事都给文吉平说了,只因为他在心里憋得慌,有一个人愿意听,他就愿意讲,虽然文吉平嘴上一直兄弟兄弟的喊叫,但壬俊心里清楚他顶多也就是那个被发普通微信祝福的人。 006//灯红难照伤心事,尽叹命舛不逢时 年关将至,大街上一派喜气洋洋,人色匆忙,都赶着回家团聚,这是一年最惹人心绪的时候。 壬俊途经集市卖年货的地方,这里热闹非凡,卖对联的,卖年菜的,卖大红灯笼的,卖家用百货的,卖瓜子糖的…… 恍惚间,他想到了小时候父亲带着他置办年货的场景,跟在父亲身后,帮着父亲提着各种东西,高兴的合不拢嘴。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父亲买对联,那时候年纪小,看不懂对联的含义,就觉得有对联才算过年,家门上贴着红色的对联,就莫名的有一种自豪感。 而现在父亲已经不在了,三年之内是不能贴对联的,壬俊摸了摸那些黑字红纸的对联,手指发颤,周围人的吵杂声已经听不见了,留在脑海里的只有无穷的思念。 寒风凛冽,雨雪稍停,灰沉沉的天空很低,让人很压抑。 回到家之后,家里的气氛异常平静,奶奶身体不好躺在床上,年纪大了也不爱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眼泪汪汪的。母亲一个人在厨房收拾着锅碗瓢盆,神色恍惚,弟弟侧躺在床上玩手机,弟媳哄着一岁多的孩子,没有一个人说话,时不时听到小孩时不时的哭闹声。 家里的光线很暗,家属院的老房子,时间久了发出特有的霉味,壬俊走进家门,又像是进了无边的黑暗当中,他走进厨房,给母亲说:“妈,我回来了。” 母亲转过疲惫的身子,刻意冲着壬俊笑了笑,说:“回来了好,回来了就好。” 家里安静极了,这哪里像过年啊,父亲的离开给家里带来的悲痛还没有消散,毕竟谁也不想让父亲孤单的离开,他在那个地方一定会孤单,活在尘世的我们一定要挂念! 壬俊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也没什么事可做,拿起手机刷朋友圈,看到圈里的朋友都发着各种准备年货,喜气洋洋的照片,壬俊默默地点着赞。 不一会儿母亲推开了房门,坐在床边,神色黯然,壬俊看了眼母亲,坐起身子说:“妈,咱们年货买的怎么样了?” 母亲抽拉了下鼻子,低沉着嗓音说:“咱们还买什么年货,你爸又不在,买那么多东西谁吃啊,超市离家那么近,你想吃什么,妈随时都可以给你做。” “爸在的时候不都买呢啊,大冬天的,东西也坏不了啊,还缺啥东西,我去买回来。” “没啥买的了,你的事怎么样了,怎么没见你把她带回来,她回她们家了吗?” “你说谁?”壬俊问母亲。 “你看这孩子,你们都订婚了,我还能问谁?”母亲望着壬俊,苦笑了一下。 壬俊顿时压力倍增,这可怎么给母亲交代,和她早已撇清了关系,在家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做了决定,顺了她的心意将婚事退了,还有什么可挽回的余地。 冷风呼呼的吹,跟鬼哭狼嚎一样,吓得小孩哭声更大了,屋里的温度又好像降了几度,虽然有暖气,但温度并不是那么理想。 “她回她们家了,过年就不回咱们家了。你就别操心了,妈,她家人还想让我跟着去她们家过年呢,我肯定去不了啊。妈,我们没事,好着呢。”壬俊躲过母亲的眼神,说话的时候心里十分忐忑。 接着壬俊就和母亲拉了拉家常,说了些别的,这一天就过去了。 放假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让人很难受,上班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在家里待久了各种不适应。壬俊想着这事最终还是要给母亲坦白,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将这事给母亲说清楚,这么大的事也不能不说,大过年的也不能把这不好的事给母亲直接说出来,母亲本来因为父亲的事就很难过,如果再加上这件事这新年就没法过了。 离过年就剩下一天了,七零八落的鞭炮声应了过年的景,让年味越来越浓,壬俊来来回回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给大舅打了电话,两人约好到河堤上说说事。 他往河堤走的时候,看到做生意的外地人已经在门上贴了对联,放了鞭炮,回家了,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能想象得到他们在家里欢聚一堂的场景,壬俊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只能裹紧衣服,加紧步伐。 天很灰,风很紧,眼看又是要下雪的样子,每年到大年三十的时候都是这样子,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的雪特别多,下了一场又一场,上天像是有说不完的故事。 壬俊远远的看见大舅站在不远处,魁梧的身躯,夯实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温暖油然而生,这可能就是人性的本能,掉进湖水里挣扎的时候,遇到救命稻草那般的温暖。 大舅手指间夹着香烟,微笑着说:“壬俊,你说怎么了,有什么事,还非得把舅叫到这里来,这天眼看就要变了,过年吃的菜,舅还没准备好,你一打电话,就赶紧出来了。” “舅……”壬俊不知道从何说起,如何开口,说了一个字就突然说不下去了,满腔的热血往上涌,眼睛润润的。他刚才心里所想的,在看到大舅的时候,全部理不清楚了。 “怎么了,壬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看你穿的衣服少的,看新闻说又要下雪了,衣服要多穿点,别感冒了,感冒了难受,大过年的,那么多好吃的你可就吃不上了,今年来舅家,舅做了八大碗,有你爱吃的小酥肉、丸子和腊肉。”大舅把烟递到嘴边微笑着。 “没事,舅,不太冷。”壬俊抽了抽鼻子,接着就说:“舅,我那个……和她退……退婚了。”壬俊说完之后,就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沉入了海底。 大舅一贯坦然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了,颤抖着手将烟送到嘴里,很惊讶的问:“啥?你说的啥?你们怎么退婚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怎么家里人都不知道,哎,我这个冷外甥啊。” “舅,我也是没办法,我……”壬俊顿了顿,整理了思绪,接着就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说完。 “舅,我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给我妈说,我本来想着不给我妈说这件事,但是又怕我妈知道了责骂我。舅,你也知道我妈她身体也不好,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我怕她受不了,所以我想让舅帮我出个主意,我不想让我妈因为我的事太伤心难过。” 风缓和了下来,雪花一片二片的继续飘着,又下雪了,今年的雪真的特别的多。 大舅重新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算了,这事还是要给你妈说的。你不管了,我来给你妈说,你妈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经过,这事想得开,只是你千万不要多想,这事听你这么一说,舅觉得分开的好,结婚是人生大事,结了婚要过一辈子,现在出了事是好事,别到后面跟你闹离婚,那更要你的命。反正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多想了,别误了你,分了重新再找,没啥事,这家里的事接二连三的,你可要撑住,有啥事给舅说,舅给你出主意。” “我知道了,舅。” “那赶紧回去吧,雪越下越大了,你穿的单薄,别再感冒了。你让我好好想想怎么给你妈说,你别操心了,好好陪着你妈过年。” 壬俊没有着急回家,一个人走在河堤上,雪不一会儿就白了世界,回头看自己刚刚留下的脚印,不一会儿就被覆盖了。壬俊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难过的往事也会慢慢复原,就像这脚印,踩得再深,也会被遮掩。 只要够坚强,青山在大雪中屹然挺立,江河在大雪中嚯嚯流淌。坚强,是渡过难关的因素,千万不能低头。 大年三十那天壬俊陪着母亲一起做年夜饭,母亲突然想起来壬俊爱吃韭菜鸡蛋的饺子,按照老祖先定下的规矩: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合子往家转,初四烙饼炒鸡蛋,初五捏上小人嘴,初七人日吃寿面。除夕年夜饭团团圆圆,初一包饺子更岁交子,初三转合子家庭和睦。母亲就让壬俊去买韭菜,壬俊就去了,心里感动着母亲还记着他爱吃韭菜鸡蛋饺子的这件事,。 其实是母亲故意把壬俊支开,她看着她苦命的儿子,实在不忍心,上天对他不公,儿子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他生性善良,待人和善,那么优秀,怎么就没有个好的生活,老天爷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儿子,她替儿子感慨命运不公。 大舅已经给母亲打电话说过了,具体不知道怎么说的,但母亲表现的很平常,至少在壬俊面前,表现从来没有过于异常,但自己心里一直在滴血,她愤恨这世道不公,好人不得平安。 大舅就怕母亲当着壬俊面哭,壬俊更是难受,更受不了,一个二十几的年轻人,身上发生的事太多了,这肩膀太疼,他还不够扛事的时候,可偏偏承受着生活之重。 等壬俊出了家门,母亲将厨房的门也关了起来,打开油烟机,哭的稀里哗啦的。不过一会儿就好了,她赶紧抹了眼泪,她不能让儿子看见她这样子。 当壬俊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一桌年夜饭,全家人围坐在一起。 窗外的鞭炮声从下午三点开始一直未停,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大街上的红灯笼映照了深邃的夜空,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有人守岁,有人到财神庙等头香,有人等着新年倒计时,有人又是思念又是愁不断……。 母亲看起来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样,年夜饭大家没有太多的交流,静静地吃完饭,春节联欢晚会也没有人看得进去,吃完饭壬俊给奶奶、母亲、小侄子给了压岁钱,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母亲收拾完厨房,推开门进来了,坐在一边说:“俊儿,大年初二,你去她家拜年不?人家没来,你是男的,你就去给她们拜年,别跟人那样较真。” 壬俊没有控制好情绪,也不知道怎么的,没来由的生气,声音有些冲的说:“不去不去,她过年不在家,我跑过去干啥,去那干啥。” 母亲本身就是个女人,眼泪是诠释情绪的本能,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的儿,为了这多舛的命。 壬俊一看母亲掉眼泪就扔掉了手机,坐直了身子,说:“妈,你哭啥,大过年的,多不吉利的,她又不在家,你让我去干啥,你就别管了,媳妇我肯定会给你带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母亲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她说:“儿啊,你有什么事要给妈说呢,别一个人憋在心里,这样会很难受,妈又给你帮不了什么忙,可是妈看着你不开心就难受。” 这话让壬俊鼻子酸酸的,她心里猜测到母亲可能知道了什么,但还是不能直接说出来,母亲本身就很脆弱,再大的事自己扛着就行了。 这事就这么含含糊糊的最好,非得说个清楚倒没有什么好处,真相大白是最让人痛彻心扉。 “妈,大过年的,我看客厅有个大红灯笼,我去给咱们挂上,又没贴个对联,挂上灯笼图个喜庆。”壬俊故意扯开话题,于是就出了门。 母亲还坐在床边,他看着儿的背影,说不上的心酸,这些年儿子一直在外面,风风雨雨都是自己一个人抗,在外面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她知道她这个儿子心很硬,什么苦什么难都喜欢自己埋在心里,可心事憋久了,人会出事,她害怕她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憋不住了,她又不在身边,让人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大红灯笼挂在了门口,壬俊站在外面,抽着烟,心里翻江倒海的,这伤心事也不是这红灯笼都能装得下的。 整个城市在寒冷的天空底下静静地沉睡着,偶尔的几声鞭炮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一瞬间又恢复如初。没有人注意过大年三十的月亮,好像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大年三十的月亮,也没听过任何关于大年三十的月亮的消息,因为这么多年的大年三十要么彤云密布,要么大雪纷飞,从没变过。 壬俊手指上的烟头忽明忽暗,整个人隐藏在黑暗当中,远远看着像是躲在黑暗中的独眼猫,明亮着一只发光的绿眼睛,洞察着整个城市。 007//不计离恨续前缘,再明心事已惘然 大年三十的夜晚,当人们都沉睡的时候,停了一会的雪越下越大,无人知晓发生的这一切。白雪漫漫,群星隐匿,皑皑白光印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此刻的壬俊很清醒,不是为新年守岁,而是愁绪绵绵无绝期。 雪,飞舞着,飘飘扬扬地从天上落下,落到屋顶上,落到地上,很轻盈,如小猫的脚步一般。雪中,有几块晶莹的冰块,在闪闪发光。树、屋顶、大地都被雪穿上了衣服,白帽子,白棉袄,白围巾,好一个纯白天地。 母亲睡之前和壬俊说了很多,两人心知肚明,母亲已经知道退婚的事了,不过谁都不想挑明。 这天晚上满天飞的短信和微信消息祝福,公司群里各种领导发的微信红包……热热闹闹的世界好像都和壬俊无关,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壬俊拿着手机看着公司群里大家你来我往的互相祝福,清北总经理李永彬发着一次十几块的红包雨,惹得大家激动不已,一边抢着红包,一边在群里奉承着李永彬,发着各种感谢的表情和话语,其乐融融。 在翻看的过程中,突然闪现过余笙的头像,她也在抢红包,给李永彬发感谢的话。他立马给余笙发了一条微信:余老师,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心想事成。 壬俊满怀欣喜的等着回复,感觉一想到余笙心情就好了许多,浑身很轻松。他本以为余笙看到他的消息会很快回过来,只不过这只是他自己以为的,发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音。 他的心微微有一丝疼痛,心想着连余笙也不理他,就有种他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感觉。他刚被点亮的心又再次黯淡下去,就把手机放到一边,想睡觉了。 热闹都是别人的,留给自己的永远都是与世隔绝。 壬俊在这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度过了这个特殊的夜晚。第二天早晨五点多的时候,就听见母亲已经开始收拾早饭了。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这时候稍微有些困,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梦到了很多人,都是跟他分别,他一脸茫然,惊出一身冷汗。 吃早饭的时候,奶奶用筷子给壬俊往碗里夹菜,手特别的抖,她的手一直以来都有毛病,一拿东西就发抖。奶奶的头发花白,后背拱得像一座小山,她的手里外都是茧皮,手指伸不直,看着像用树枝做的小耙子。眼窝深陷,满脸皱纹,她张着没有牙齿的嘴给壬俊说:“俊儿,你什么时候去你媳妇家,给人家拜年,她家还远,今年又下了这么多雪,路不好走。” 壬俊正在吃饭,突然听到奶奶问他这个事,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头,疼的他呲牙咧嘴的。他说:“婆,今年不去了,又没结婚,她还不在家,去外地玩去了,我去了也见不上人,没用啊,不去了,不去。” “你这孩子,就是没结婚,也订婚了啊,你们也算是头年新婚,哪有头年不去给人拜年的,她不在,也得给人长辈拜年,这是礼数,你可别乱来,会误大事。”奶奶训斥道。奶奶今年高寿八十三,身体显瘦,单薄但精神很好。 母亲停下手中的筷子,望着壬俊看了会,发现壬俊没什么反应,跟着说:“俊儿,你再联系一下她,再问问,要是她还在家里,明天初二你就去给她们拜年去吧,要是她不在,就像你婆说的,你去给长辈拜个年也不为过,咱们合乎礼数,初二正好是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壬俊看着家里仅剩下的两位家长意见统一,也不好违背,只好说:“好吧,吃完饭我问问,看能去不。”母亲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觉得只要有转机,还是希望争取一下,儿子挺不容易的,她看得出来儿子很喜欢这个女孩。壬俊迅速吃完饭,就到楼下给大舅打了电话。 壬俊直接问:“舅,你给我妈说了吗?我妈让我去她家拜年,你说我咋去嘛!” “舅说过了,你妈都知道了,没啥事,我都给她说好了,她让你去拜年的意思就是想再试试看,能不能有机会让女娃回心转意,你们毕竟订婚了,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就这样说散就散,哪有那么简单。”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肯定是不行了,都已经退婚了,彩礼也给我退了,怎么可能再和好,都退婚了还去她家干啥,不合适啊。” “你联系一下试试,过年了,她家人都在,肯定会问她,她肯定也会给说的,你再问问。有可能她家人会劝劝她,女孩要是想通了,你们还可以再谈谈。” …… 壬俊挂了电话之后,就颤抖着手,打开微信想先给她发个:新年快乐! 思前想后,考虑了很长时间才点了发送,他点开了她的朋友圈,才发现她过年去了重庆,看到了她发的洪崖洞的照片,配上了一句话:我在重庆的水下等风吹,小酒醉人,疾风骤雨,此生要明媚。 他在家里处境艰难,满腹忧愁,而她竟然出去旅游,万事无忧。此时的壬俊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感慨命运不公。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她和谁去的?这句话说给谁听的?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新的男朋友了?不可能吧? 他等了好久,还是没有回消息,就像在码头着急,风还在吹,等不到靠岸的船。 壬俊直接给她打电话,打了两个没人接,他就接着打第三个,她接了,他在心里有一丝小激动。 而她语气很冲的咆哮着:“喂,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还打电话干嘛?我早给你说过了,不要再打扰我了,成吗?” “不是,这大过年的,你别生气,你先听我说,我想了想,打算明天去你家,给长辈们拜年。”壬俊心里很没底,说话的时候很小心翼翼,虽然只是打电话,但他心里依然很忐忑。 “什么?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有病啊,壬俊,我警告你,别欺人太甚,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只听见嘟嘟嘟的回音。 壬俊很纳闷,这女人真善变,之前哭着说抱抱,现在居然出口伤人,这该是怎样的女人。 一阵寒风袭来,凉入骨髓,雪停了,屋檐树枝上倒挂的冰碴子闪烁着刺眼的光,这阳光不暖人心,暖了路边的积雪和冰块,化成水混着污水流进了沟渠。 壬俊谈不上有多难过,就是不快乐,没有期待,不温不凉,无悲无喜,一片荒芜,悲喜自渡。他靠在小区角落的墙上,抬头看着红通通的太阳,手里夹着烟,拼命地吸着,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散落了一地烟灰。 壬俊心里明白:别拿尊严,去追求一个不爱你的人,别拿时间,去苦等一份不属于你的爱情,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不是你的终究会离开。 烟抽多了,嘴里特别苦,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反正都不好受。快到下午的时候,冷风吹得更紧,太阳躲进了云层,这天立马就变脸了。 他找到她的微信,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想再喜欢你了,请你把你的冷漠蛮横忽冷忽热都收回去吧,它们威胁不到我了。所以你准备好了吗,曾经那么喜欢你的我,真的要走了。 发完之后,壬俊觉得自己脑子有病,可又一想,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自己就这么文艺着吧。 消息回复的速度特别快,但是收到的消息让壬俊像是灌下了一肚子凉水,回复的内容是:好友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后才能聊天。 自己发的信息前面一个大红色的圆里有一个白色的感叹号,特别刺眼! 被删了!! 居然这么快被删了!! 总在盼望,总在失望,现在的日子过的本来不怎么样,俗的无味还雅的轻狂,现在两手空空,不再心事重重,反倒更加轻松。 他感觉他心里还有好多想要说的,想要表达的都没机会了,他又开始自责,都怪他自己嘴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他明知道这个电话不能打,可这下原本所有的可能都变成了不可能,要是没有被删,他还能看到她的消息,能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他现在点开她的朋友圈,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什么也看不见了,连原来他看到的她在洪崖洞的自拍照也看不到,他后悔当时没有保存下来,留个念想,只是当时他不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事情往往都是出乎意料的袭来,让人没有准备的时间。 壬俊顺着墙根蹲下来,双手捧着手机,开始一条一条的发送不出去的消息,就当是给她说自己的心里话,即使她收不到,但他忍不住想说,憋在心里太难受。 第一条:原谅我又跟你联系,打扰了你的生活,我想着过年了,会有新的开始,昨晚我等到新年的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我以为你会给我发祝福,可我没收到,我知道你已经打算从新开始了,我多想给你发条祝福,可又怕你责怪我,在我心里有个你,重大的节日第一时间想到你。 第二条:你已经把我删了,谢谢你教我如此决绝的忘记你,可我还是想跟你说心里话,即使你收不到,我还是要说,你肯定会骂我,像以前一样笑着戳我的额头说我道德绑架你,非得要我的想法强加到你的身上,可能说一次少一次,更何况现在说的都飘散在风里,回复的都是冰冷的好友验证请求,你不知道一个和自动回复聊天的人,心里是什么滋味,现在的我躲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喊着好冷,风声肆虐,冰凉入骨。 第三条:你和我的爱情,仓促的像是一刀割腕,你放得下,我输不起,这些都是我自己该承受的,你没有责任和义务帮我,你不需要同情我,谢谢你来过,我的世界因你而闪亮过。 第四条:如果你在期待一个你理想中的人到来,恰好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那你好好去找寻那个你想要的人,但我希望那个人是真的爱你,不顾一切的爱你, 第五条:我试过很多种方法,我偷偷地关注过你很长时间,很可惜错过了这段缘分,谈不上后悔,祝自己余生有伴,幸福一生。 第六条:我曾以为没有你我不会难过,但现在分不清世间黑白,心被掏空。 第七条: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我以为会不离不弃,却没想到四散分离,怎么能相信爱情,怎么再去爱另一个人。 第八条:我不知道以后怎么过,哎,算了,何必自作多情,我真是有病,病入膏肓了已经。 第九条:再见吧,死去的爱情,再见吧,再也不见,突然觉得轻松了,我们的爱情让我好累,真的不适合,爱情本来是甜蜜的,何必要自讨苦吃,何必让自己这么狼狈。 第十条:你就是个骗子,让我不再相信爱情,这世间还有真爱存在吗?为了你我改变了以前坚持好多原则,为了你我做了好多违心的事情,你居然这么对我,我为什么还要这么舍不得,我是个傻子。 …… 壬俊还想再发,编辑了好多,但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全删了。他的眼睛充满了泪水,他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他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你过得那么苦,为什么还不放手? 他装起了手机,就回家了,壬俊的母亲看到他回来了,着急忙慌的从厨房跑出来问:“俊儿,说好了吧,妈给你想好了要拿的东西,明天准备啥时候走。” 壬俊没接话,径直往自己的卧室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你别管了,都说了没用,非得让我打电话,不就结个婚,我给你保证今年肯定给你带个更好的媳妇回来。” 壬俊的奶奶听到了动静,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出来问:“咋了,俊儿,怎么说的这话,都订婚了,你可长点心,还给人家耍脾气,你还没把人家娶回家啊,我的孩啊,你这是让人操心啊。” 全世界都安静了,壬俊的母亲愣着站在那里,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浑身不自在,眼睛难受的要紧,壬俊突然觉得嗓子眼干涩难受,一种窒息的感觉瞬间传来,就好像掉进了水里,拼命挣扎着,求救着,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升出水面的胳膊一点一点的被水淹没。 008//高升暂平心头事,心动初约开头难 这天晚上壬俊彻夜难眠,他拿着手机看了无数遍她的微信,看着无数条没有发出去的消息,看着她的朋友圈只有一条冷冷的灰色线。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着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头昏脑涨,他知道新的一天肯定很煎熬,所以就早早起来就出了门,待在家里母亲肯定要问,他打电话约了东子和木尧,开车回到了市里,三个人又到了经常去的唐木网咖,玩起了英雄联盟。 木尧的盲僧,东子的机器人,壬俊的剑圣,三个人玩了一天没赢一局,心情极度不爽,晚上喝个小酒。 喝酒的时候,三个人互相指责,打游戏没赢都是谁的错,抢人头,抢兵,打野太菜,补兵太慢,装备出错,没带符文,电脑不行……说到最后一句话总结:还是对方太厉害了! 酒喝着喝着,壬俊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木尧说:“反正这事家里人肯定要知道,这一关迟早要过,是好是坏都这样了,想也没用。” “只要家人理解就好,别的就不要想了,兄弟给你说,对余笙好点,这才是正事。”东子抽着烟,扶了扶眼镜。 “余笙?别提了,人家那是天上的仙儿,傲娇着呢,怎么可能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可以追得到的,不怕你们笑话,除夕夜,我专门给给她发微信祝福,人家压根就没回我。还是别想得太多,没什么用。”壬俊说道。 “我靠,你要是凡夫俗子,那我两就是人类的渣子,社会的败类了。兄弟别一条道走到黑,发了一条没人回,你就再发一条不就行了,这事情为什么要等,主动出击总比等死的好。”木尧端起酒杯和他们碰着说。 “你要当人类的渣子,社会的败类,你去当,我可跟你不一样,你别带上我。”东子一脸嫌弃。 一个人的寂寞,三个人的狂欢,不知不觉酒喝多了,三个人摇摇晃晃的漫步在大街上,大喊大叫,嚣张至极,这时候仿佛全世界都是自己的,自己不可一世。 壬俊好了许多,用酒精麻醉自己这是很不错的办法,三个人散了之后就各自分开了。 壬俊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母亲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回了个电话,母亲一直没睡,就等着他回来。他给母亲说单位临时有点事,比较着急,就回到了市里,让母亲早些睡,母亲还是问东问西,可不容易交代清楚了,母亲这才挂了电话。 晚上和木尧、东子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说余笙,壬俊就睡不着,突然想到了余笙,心里面很奇怪的感觉。 他打开手机找到了余笙的微信,按照他们说的,就又发了一条消息:余老师,忙啥呢,微信都不回,新年快乐啊! 壬俊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此刻他又感觉天旋地转的,看东西都是重影,酒劲上来了,轻飘飘的。他把手机暂且扔到一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梦里梦见母亲推开门进来了,手里端了一杯水,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又喝酒,还喝这么多,身体是自己的,健康最重要,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壬俊在梦里喊着母亲,但母亲突然消失不见了,他被吓醒了。 这时候壬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赶紧拿起手机一看,是余笙回的微信,心里一阵窃喜。顿时没有了睡意,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壬俊纳闷余笙怎么还没睡觉。 余笙说:“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和我爸妈他们回老家山东了,大年三十还在火车上,这边信号不太好,谢谢你的祝福,也祝你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壬俊这才明白了余笙没有及时回微信的原因,心里又高兴一阵,接着回道:“山东那边冷吗?要多注意身体,别感冒了。” “这边挺冷的,我都穿了羽绒服,还觉得冷呢,不过我们不怎么出去,怎么感觉你怪怪的,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关心的。” “没有啊,这不挺正常的啊,就问问你那边的情况。” “我才不信,实话实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喜欢我?”余笙这性格就这样,直来直去的,从不喜欢拐弯抹角。 但壬俊比较喜欢含蓄委婉一点,他竟然不会接余笙的话了,他想了想便回了句:“即使我喜欢你,就怕是你不敢接受。” 壬俊自认为这是他说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话,后来事实证明正是这句话让他成功的运用激将法拉近了和余笙进一步的了解,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为最后走到一起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哈哈,有本事你追我啊,你敢追我就敢接受。”余笙干脆利落,回答的很顺口。 “哈哈,那你等着。” “好啊,放马过来啊,嘻嘻” “那我真就追你了,你别后悔。” “真的?” “真的,还能有假。” “哈哈,那还是算了吧,你先去处理的你的那些事吧,我可不想惹人非议,我的要求高着呢,不会那么随便。” 壬俊感觉脑袋好像被被击中了一枪,昏昏沉沉,不受自己控制。 后来两人说了晚安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壬俊打开微信,再次看了看和余笙聊天的内容,想从对话的内容里分析出余笙的真实想法。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结果,于是就发了句:大年初四,快乐快乐! 没过一会,余笙就回了句:什么呀,新年都过完了,你还发呢。 “那你没发现从大年三十到大年初三,我都给你发微信祝福了吗?”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呢,看来你居心叵测啊,那我提前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到时候别伤了你自己。”余笙实在是冷的厉害,比早晨的冰还凉。 昨晚喝得多了,头疼的厉害,胃里难受,什么都不想吃,尤其是看到油腻的东西。他想着要是在家里,母亲早早就把饭做好了,香喷喷的臊子面,正和壬俊的胃口,一口气能吃三碗,可现在只能想想。 壬俊倒下继续睡了会,感觉好些了,就回老家了,害怕母亲担心。 刚回家,壬俊的母亲也没多问,就给他做臊子面。吃完饭,壬俊的奶奶拉着他的手,眼睛有些湿润,不知道是老年人到了年纪眼睛就会是那样,还是听到了壬俊的事替壬俊伤心。 奶奶说:“俊儿啊,我娃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这事你别想了,奶奶让你三个姑姑和你妈他们给你重新介绍,你一定要好好的啊。”奶奶说着说着就哭开了,无声的默默的哭着。 母亲紧接着说:“我让你不要说,你怎么就说了啊,你说你年纪这么大了,真是糊涂,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没事,妈,奶奶我没事,您就不要操心了,您放心,过完年我一定带个媳妇回家来看您,这就是我新年的主要任务。”壬俊安慰着奶奶。 就这样退婚的事就这样解决了,奶奶和母亲都是活了半辈子的过来人,倒是看的开,没想的太多。 人和人能走到一起实在不容易,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不珍惜谁,走南的闯北的,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若是奔着一条心,怎么着也不会走散。 人生就是一本书,越读越薄,剩下的就是人心。 清北公司初六统一开始上班,上班的第一天,大家都是满面红光,喜气洋洋,三五成群的讨论着过年的事。 讨论的内容,大致分为这几类话题:第一类:相亲介绍对象;第二类:发压岁钱红包;第三类:同学聚会;第四类:走亲戚串门。 大家说的高兴的时候,李永彬开门进来了,他叫壬俊过去一下。 李永彬是清北市分公司的总经理,分公司的所有事务都由他来管理。 壬俊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关了门。 李永彬说:“壬俊,有个事你考虑一下,鉴于公司的考虑,上一任的负责人辞职了好长时间,公司现在管理混乱,想让你做管理,你看你有什么意见。” 壬俊的脑袋嗡一下,这也太突然了,他在脑海里想了很多,着实不知道什么原因,李永彬会让他做这个负责人。他自己平日工作认真细心负责,和同事相处融洽,人缘很好,但和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真不知道什么原因会选他。 可能也就是没了合适的,先找个人顶着,能帮着公司分忧解难,肯定不是因为能力,当领导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先用着不合适了再换,他需要的是唯他马首是瞻的人。 “多谢领导的认可和帮助,这个我怕做不了,没有什么经验,恐怕不能胜任。”壬俊心里没底,也搞不清楚他的想法,李永彬所带的其他几个管理人配合时间长了,他肯定进入不了他们的圈子,这圈子有特殊的规定。 “这个你不用担心,不管做什么,刚刚开始经验都是零,只要认真负责,愿意去学,肯定能做好,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不要这么快的做决定,我和其他几个管理人员都很看好你哦。”李永彬呷了一口茶,微笑着。 “好的,领导,那我先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给您发消息。”壬俊卑躬屈膝的姿态,特别难受。 “最迟今天晚上给我回复哦。”李永彬招牌式的笑容,送壬俊出了门。 壬俊从门里出来以后,心中还是想不明白,一不小心就和接了热水准备回办公室的余笙撞了个满怀。 “你……你想啥呢,心不在焉的,这可是热水。你要烫死老娘啊。”余笙的嗓门可大,一瞬间各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出来围观了。 这时候壬俊和余笙都不好意思了,同事们都哈哈笑着,转而各干各事去了。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怎么着你了?”壬俊问道。 “这可是热水,烫到我的手了,你走路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刚过完年想啥呢,你妈给你相亲了啊。” “那你怎么走路不小心呢,对啊,我妈给我相亲了,心里想她呢。”壬俊毫不客气的回道。 “我端着热水呢,哥哥,你能不能理解一下,你还有理了。”余笙顿时可委屈,粉面桃花,俏丽至极。 她说完一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不再理会壬俊。 壬俊把这事撂在一边没当回事,转而叫木尧和东子两人到厕所抽烟,把李永彬叫他当负责人这事说了,让他两提提意见。 他两都说是好事,这可是提升做管理层的好机会,一定要把握机会,可在壬俊心里想着,是好事也是坏事,屁股决定脑袋的事,谁都想的明白,做上管理是要出业绩的,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由了。 壬俊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有这个机会学做管理,为以后创造更好的机会,还可以借此忙起来,更快的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让一切重新开始,让往事随风。 最终壬俊给李永彬回了消息:领导您好,我考虑好了,感谢领导给我这次机会,我可以先试试,如果不行,可以换其他人,不能影响公司的发展。 “好的,你肯定可以的,没问题的,我相信你,努力加油干,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这事这这么定了,壬俊做了负责人,职位高升了,其他同事也都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选了壬俊,哎,辛亏选了壬俊,喜忧参半! 当天晚上壬俊就想约余笙吃饭庆祝,为中午的事给余笙赔罪。 他发了条微信:余老师,今天中午的事,实在不好意思,为了向你赔罪,以表诚意,今天晚上请你吃饭,想吃什么一切都听你的。 可是他一等再等,一直没有消息,索性他直接去了余笙的办公室。 他看见余笙在办公室闲坐着,就问她:“我给你发的微信你看了吗。” “我看了,怎么了?”余笙回答的理直气壮。 壬俊脑袋一懵,这是什么逻辑,看了微信不给人回复,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那你怎么不给我回?”壬俊问。 “我凭什么给你回?为啥要给你回?” “好吧。你厉害,那我问你,晚上想请你吃饭,因为中午的事给你赔罪。” “不用,晚上我没空,已经约了别人。谢谢。” 壬俊好尴尬的笑了一下,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009//元宵佳节烟花夜,不知何时已上心 壬俊回到工位上,心里怎么也想不通,余笙怎么就生气了,不就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跟她拌了嘴,女人也真是太小家子气。今天是正月十五,晚上正好想和她一起吃个饭,给她赔罪,但没想到就这样被她拒绝了。 上班的心情全没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喜怒哀乐都随着余笙了,后来壬俊想想还是算了,既然她已经约了人,那就不打扰她了。 壬俊打开微信,在他和木尧、东子建的“三贱”群里发了消息:兄弟们,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没有的话,今晚元宵节我们继续活动起来。 木尧:今晚无事,走起! 东子:怎么整,白的还是啤的!以前的流程? 壬俊:元宵一醉解千愁,万国来凤爱无忧。 东子:壬俊,好湿好湿,话说今天心里有事了还是怎么的了? 木尧:三兄朝夕谈古今,杯酒尽喝事事休。 壬俊:兄弟厉害厉害啊,必须的赞,文人骚客啊。 木尧:继续执行去年一周一次的传统聚会,不能停啊,更何况今天元宵节,难得一聚! 东子:壬俊,你晚上没有约会吗? 壬俊:我哪有什么约会,跟谁去约? 木尧:和你家余笙啊。 壬俊:算了吧,今晚《码头故事》,走起。 东子:走起。 《码头故事》是一家靠近路边的火锅店,装修很复古,雕花窗,红烛灯,生意特别红火,吃一次火锅要排队等很长时间。这家火锅店心机很重,正因为靠近路边,会经常打开窗户,那火锅香味能飘万里,这家火锅香味不同于别的店,有一种特别的香味,会让人路过的时候,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吃的冲动。 木尧提前去排了队,今天元宵节吃饭的人更多,再加上天气冷,吃火锅也是最好的选择。 六点下班以后,三个人去的时候正好排的号到了,于是就坐在位子上,点了番茄鸳鸯锅和下锅的菜,桌子上放着他们经常喝的红西凤,这酒喝起来口感很好,很柔很绵,酒不上头,不刺鼻,他们经常喝这酒。 东子将酒打开,均匀的倒在三个玻璃杯里,每个人拿走一杯。不一会儿火锅汤就沸腾了,那香味一阵一阵的飘,壬俊赶紧往锅里加菜。然后给每人的小碗里盛了番茄汤,这汤特别好喝,有开胃消食的效果。 他们边吃边喝着,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感觉不尽兴。又去买了和这一模一样的酒,三个人又分着喝完了。 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东子去了一趟厕所吐的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来了之后就趴到桌子上睡着了。他心里也难受,他只看见壬俊和木尧两个人抽着烟聊的很带劲,他现在连想插话的力气都没有。 木尧喝的也多了,话特别多,说了他最近相亲的事情,是家里人找媒人介绍的女孩,要是他两成了,还要给媒人给份子钱。 那女孩叫付敏,个子一米七,长的还不错,就是没有正式工作,和木尧刚刚接触,木尧还不是很了解。 壬俊酒喝的还行,头脑是清醒的,他的酒量他自己清楚,在公司都是数一数二的,他又叫了两瓶啤酒,和木尧继续喝,没一会两瓶啤酒也喝完了。木尧的事还没有说完,他又叫了两瓶。 锅里的菜吃的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准备收拾回家。木尧和壬俊去洗手间,把半包烟放在桌子上。两人从洗手间回来,看到桌子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两把东子叫醒,问桌子上的烟呢,东子迷迷糊糊的说不知道,最后问服务员,服务员说:看锅里没什么吃的东西就把桌子收拾了。 木尧使劲摇着东子问:“桌子上的烟呢?还有半包呢。”东子一脸迷茫,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说:“我也不知道服务员问的是什么,就嗯啊的回了,服务员就把烟扔到垃圾桶带走了。” 店里的生意太好,服务员想着等壬俊他们吃完了,能够早点走,后面还有很多顾客排着队,就通过这种方式特别委婉的表达。 三个人走出店门口,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浑身一个激灵,东子立马醒了,不迷糊了。时不时会看见有烟花升空,然后绽放,照亮了头顶整个夜空,孤独的人仰望星空,深不见底。 天已经黑了,华灯以上,霓虹尽闪,元宵节的夜晚就这样过了,在半醉半醒之间睡到了天亮。 壬俊醒来之后,拿起手机一看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余笙的,一瞬间壬俊整个人跟疯了一样,脑袋都蒙了,拿起手机颤颤巍巍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又看到余笙发的微信:我没什么事,闲的无聊,你忙你的吧。 壬俊看了这句话,整颗心都悬了起来,火辣辣的烧,在家里走来走去,拿起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下定决心拨通了余笙的电话。 电话里面想着嘟嘟嘟的回声,他认真的听着每一个声音,又生怕接通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说话。 很可惜的是没有等到这个机会,电话没有打通,壬俊打了一遍就没有打了,回复了一条微信:昨晚和东子、木尧喝酒了,喝的有点多,一回家就睡了,没听见你打过来的电话,实在抱歉,真的很抱歉,余老师。 余笙看到了,就是不想接壬俊的电话,回他的回消息,心里面早就骂了壬俊千八百遍。元宵节的晚上本身就是等着他来约的,没想到开玩笑的拒绝了他一次,他就直接放弃了,这个人真是愚蠢至极。现在他着急了,早干嘛去了,害得她等了一个晚上,居然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真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壬俊傻等了半天,依然没有回话,算了,到公司见面再说吧。 从昨天开始新年就算过完了,新的一年真正是从正月十六开始的,学生们开学了,农民工外出打工了,公司开始部署新一年的工作了,人们也都长了一岁,一年的轮回从春天就要开始了。 壬俊路过余笙办公室的时候,瞥了一眼,办公室的灯还是黑的,可能还没有来上班,至于昨晚的事他在想怎么去和余笙说个明白。 他已经去余笙的办公室看了两回,发现余笙还没来,不小心被余笙的领导发现了,她的领导就坐在余笙的隔壁。领导问;“壬老师,你是找余笙吗?我看你来来回回好几遍了。” “哦……那个……对……我找她问个事。”壬俊特别的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回答。 “余笙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身体不舒服,今天请假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给她发微信或者打电话吧。” “哦,好的,谢谢,谢谢。” 此时的壬俊在心里忐忑不安,既担心余笙的身体,又害怕余笙是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他不知所措的坐在办公室,根本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 他打开微信点开余笙的朋友圈,想看看她有没有发新的动态,更多的是看看她以前发的照片。在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整整一天没见到余笙,壬俊整个人晕晕乎乎,精神迷离了一天。 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在朋友圈突然看到余笙发了和别人一起吃饭的照片,壬俊的心头忽然就灼烧了起来。他挨个把照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图片上一共出现了三个人,两女一男,他盯着这个男的看了好久,也没觉得这男的好在哪里?至少他感觉在这男的面前,他很有自信。于是自恋的笑了笑,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壬俊晚上睡不着,给余笙发消息:“你们领导说你身体不舒服,你还发吃饭聚会的照片,这不就露馅了,赶紧删掉吧。” 发完之后,他就一直盯着手机,等了好久好久,突然看到手机顶部出现正在输入四个字的时候,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坐起来,盯着手机,等回复的消息。 余笙回了一句:“我有你那么蠢吗?我发的照片肯定是让他不可见的啊。” “哦,那好吧,我还以为他能看见。” “真蠢,地主家的傻儿子,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没别的意思。” “哈哈哈,嘻嘻嘻,咯咯咯,你真的是太……太蠢了。” “你笑什么,我怎么了?” “我说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你居然答应了。” “我没有啊,怎么可能。” “你看前面的聊天记录,我说地主家的傻儿子,你找我什么事,你接着就回答我了,这难道不是答应了吗?啊哈哈哈。” 壬俊返回去看了一下,很无奈的回了一个皱眉头的表情,表示无言以对。但壬俊隔着屏幕都能想到余笙大笑的样子,紧绷了一天的心终于轻松了。 “我们家正在装修,听文吉平说你家装修的不错,给我发几张照片看看,学习学习。”余笙问道。 壬俊穿着睡衣下床,将整个屋子赶紧收拾了一遍,拍了客厅、主卧、次卧,尤其是他引以为荣的书房,他逢人都会说他的书房,他很喜欢,窗帘和顶灯是墨竹梅风格,书架是找朋友淘来的镂空雕花复古书架,以前是是朋友放古董艺术品的,或多或少沾染了些历史沉重岁月沧桑的气息,书桌是买的和书架十分搭配的一整套,富有美感,这就是他之所以喜欢的原因。 壬俊拍完照片看了看,觉得没问题就发给了余笙,在过了三四分钟之后,余笙给出了让他如同晴天霹雳的回答。 “你这个装的也太吐了吧,你看那主卧紫色的窗帘,客厅蓝色的窗帘,太丑了吧。” “这个你不懂,我喜欢紫色啊,紫色代表神秘,高贵儒雅,而且都是绒面的,贵着呢,你是不识货,蓝色也不错啊,在客厅显得多大气,总比那些带图案的好吧,素雅简单又不失风范,怎么就不好了。” “你看你那书房,和客厅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还有那书架也太旧了吧,你是在哪捡的啊!” 壬俊快要被气的吐血,本以为会受到表扬称赞,自己眼光多好,多么有品味,这样的结局着实没让他想到。 “这你又不懂了,书房是读书写字的地方,一定要有历史底蕴,文化气息,再说了客厅和书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能让整个屋子变得更加有层次感,不至于千篇一律,没有心意。” “总之,我觉得一般般吧,他们说的你装修的多好多好,哎,也就那样吧。”余笙说完又甩了一句戳人心的话。 “算了,我不跟你争了,人和人的品味不同,人和人的欣赏水平不一样,各有所爱的,何必强求。”壬俊很无奈,内心很奔溃。 “你生气了。”余笙问。 “我没有,何必呢。” “你真的生气了?” “不至于吧,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壬俊没好气的回答。 “那好,我睡了,晚安。” 壬俊又懵了,女人心,海底针,真的太难猜了,天底下有很多物种,唯独女人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你不知道她下一秒会说什么做什么。 不过壬俊很开心,至少昨天的事烟消云散了,已经过去了,明天将会有新的开始。 时间会抚慰一个人的伤口,冬天已经结束了,人生不再是灰白色彩,就应该燥起来。 壬俊也不自卑自己的过去,他想坦坦荡荡的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别人喜欢拿自己的过去谈论,他不在意,管不住别人的嘴,倒不如想着给了他们乐趣,会更加的心安理得,没必要事事斤斤计较,那就有生不完的气。 有一次他问余笙:“一个被退婚的男人还值得相信吗?” 余笙一本正经的给他说:“你就这么没自信吗?结过婚的还有那么多出轨的,你说那些女的图什么,二十几的女人还找五六十的老头呢,你怕什么。” 壬俊惊讶的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这话是余笙说出来的,他又偷偷地看了看余笙,越发的觉得大话西游里的那句话说的真对,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他面前,他没有好好珍惜,直到现在,他居然还在犹豫。 从此之后,他找各种机会接近余笙,总是制造各种偶遇,为了能多看她几眼,他就兴奋不已。 010//雪天路滑初到家,实话实说真伤人 春寒料峭,零星的迎春花在窗户对面的小区花园里冒出了嫩黄色的花瓣,尽管雪花依然七零八落,冻人的寒依然挥之不去,这就是初春的特点。 这天文吉平突然换了厚衣服,昨天刚换了羽绒服,穿上了黑色的皮夹克,但今天零下的温度,不得不让他重新回归到臃肿的姿态。 文吉平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瘦削版的国字脸,自然卷的平头,个头不高但腰板很直,十足的咨询师模样,最近几天他做的公司的一个新推的新产品“国王助学金”做的非常不错,全市他是第一,人送外号“国王文”。 他刚上了楼,用手弹着身上落的雪花,其实雪花在他进公司不久已经融化了,他故意做出工作,显出风尘仆仆的样子,正好惹得好几个人都很惊讶的问他雪是不是下大了,他招牌式的迷人笑,就朝着办公室走去。 恰好碰到壬俊从办公室出来了,文吉平拍了壬俊一把,挑挑眉头诡异的说:“来来来,有事给你说。” 壬俊回办公室放下了手头的资料,跟着去了他办公室,文吉平坐下来,让壬俊关了门,然后说:“壬俊,说真的,凭我的感觉,虽然我还没有结婚没有对象,但是凭我的感觉,你和余笙没有一点问题,你好好弄,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壬俊伸了伸懒腰,靠在椅子后背上,微微一笑,说道:“什么情况,我们目前什么进展都没有,你哪来的自信,过分盲目的直觉,肯定是错觉。” “错不了,你听我的。” “我们都没开始呢,哪来的结果,你就别胡说了,随缘吧,这事情。” “你听我给你说,余笙最近只要不忙就会跑到我的办公室找我聊天,就问有关你的事情,什么都想知道,你也不想想一个女孩子这么关注一个人,不是喜欢能是什么,她怎么不问别人就问你,所以你好好弄,听我的没错。” 文吉平故有深意的笑了笑,壬俊在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两人后来说了些别的,壬俊就离开了文吉平的办公室,他给余笙发微信:早安!吉祥! 没过一会手机响了,余笙很快回复了微信:傻儿子,你不会真傻吧,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快吃中午饭了都,还早安吉祥! 壬俊偷偷的乐呵着给她回复:午安!吉祥! 余笙回道:退下吧,狗奴才! 随后又发了一个狂笑不止的表情! 壬俊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你不是说我家里装修的不好吗?中午休息的时候带你去我家看看,你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但是这次她回复的慢了一两分钟,说道:老实交代,你想干嘛?是不是想趁人之危? 壬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单独约余笙一个人到家里确实不太妥当,毕竟一个女孩子,我要是有些邪恶的想法,余笙也真拿我没办法,看来余笙的自我保护意识还不错,防范意识很强。 壬俊想了想,毕竟自己叫她去家里真没别的想法,只是想单纯的让她看看家里装修的情况,于是就回道:你别想得太多,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你就说你敢不敢去吧! 余笙很快回了微信,发了一把刀的表情,接着写道:去就去,别以为我怕你,哼! 其实余笙心里想:壬俊也不是那样的人,在心里她还是真的喜欢和他多呆一会,斗斗嘴说说话,觉得心里特别开心。 壬俊对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内心窃喜,回着:那就定了哦,谁反悔,谁小狗! 余笙发来了拉钩的表情,壬俊也回了一个,这事情就这样定下了,窗外的雪花洋洋洒洒,很快就白了一整个世界。 中午的时候壬俊和余笙都很默契的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去吃饭了,这才从办公室出来,假装加班忙的样子,当两个人看到对方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壬俊打开车门让余笙坐到副驾驶,然后开着车向着家的方向缓缓而行,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偶尔会看到有人走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也有人因为追公交摔倒在地上,也有转弯的车不小心追尾的,总之很热闹。 余笙的心扑腾扑腾狂跳,她真不知道壬俊要干啥,万一自己看错了壬俊,自己岂不是羊入虎穴,真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可后来又一想壬俊人还不错,无所谓了,即使那样了也可以接受,只不过速度有点太快了。 于是就有了画面感,真是少儿不宜,女人天生的爱联想真是害死了人。想到这余笙就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火辣辣的烧,车要转弯可,壬俊回头对着余笙说小心些,可看到余笙这副光景,便问道:“余笙,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余笙更是羞死人了,都不知道要把脸往哪里藏,被壬俊这么一问,更是红的透底了,只好硬着头皮说:“没什么,天冷了我就这样,对温度比较敏感。” 壬俊半信半疑的回了句:“哦,怪不得呢。” 壬俊把车停好,跟余笙肩并肩慢慢走进小区,脚底下踩着落雪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十分悦耳。 余笙打破了平静的气氛,问壬俊:“你这车开了多少年了?我看是福特蒙迪欧,很早的一款车了吧。” 这车是壬俊找大学同学王良买的他舅老板的二手车,那个老板做危化品运输的生意挣了钱,08年花了三十多万买了这辆蒙迪欧,放那时候这车相当豪华。老板把车一直开到了现在,车况整体上很不错,到为人低调,在朋友的怂恿下换了一辆新车沃尔沃xc90,就想把辆陪了他多年的老伙计处理掉,就让壬俊花了两万块钱拿到手了。 壬俊本来不打算让余笙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好车,可偏偏余笙还懂车,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对啊。很早的一款车,不过这车在那时候都是豪车级别的,至今性能啥的都很不错。”壬俊说道。 余笙点了点头,很快两人就进了单元楼,拍了拍身上落的雪花,乘着电梯上了24楼,壬俊的家。 在电梯里气氛很安静,只听到出风口呼呼的气流声,让两人都不知所措,不一会儿电梯停了下来,电子屏红色的数字定格在24,不再跳动。 电梯门开了,壬俊礼貌性的让余笙先走,余笙被吓了一大跳,说道:“什么情况,到你家了,你让我带路?” 壬俊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准备要出电梯的时候,余笙这时候也要出电梯,两人瞬间就挤在电梯口出不去了。 这是他们两距离对方最近的一次亲密接触,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不一会儿电梯就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壬俊退后了一步,余笙就先出了电梯。 “快带路吧,这是到你家了,真笨。”余笙开玩笑的说,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壬俊打开门,屋里采光很好,非常明亮,给余笙找了一双拖鞋,一一给她介绍着自己装修的房子。 微晶石的电视墙简单沉稳而不浮夸,木质纹的木地板大气温和而不失品位,黑色的茶几电视柜现代简约而不失内涵,天蓝色的壁布静谧优雅而不失奢华,整个客厅让壬俊吹的天花乱坠,十足精品。 接着就介绍了书房的雕花书架和书桌,以及中国风的顶灯和窗帘,壬俊不停的赞叹书房的搭配天衣无缝。 后面又说了儿卧和主卧两个房子的特点,余笙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壬俊以为她被房子整体的风格折服了,有些得意。 “怎么样,房子还可以吧。” “你这房子空荡荡的,连沙发都没有,站的人好累,能歇一会吗?。” “啊?哦!”壬俊的心里乱糟糟的,自己介绍了那么长时间居然没得到任何赞赏,其他朋友来看了都满口的称赞,可余笙没有任何意见,看来要想得到余笙的欣赏还真是不容易。 他找了个凳子放到茶几旁边让余笙坐下来歇息。 “我渴了,想喝水,有水吗?”余笙问。 “水肯定有,你等会我给你用电水壶烧水。”壬俊又说,“前些天刚买了雀巢桶装的优质原味咖啡,你要喝吗?可好喝了。” 余笙本来就不喜欢喝咖啡,看壬俊这样推荐也不容易就说:“那行,给我加点,不要太多。” 落地窗外雪下的真美,窗外的视野很开阔,一眼可以看到很远的秦岭山脉,满眼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天地间充满了白色的小精灵,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壬俊看余笙喝完了,走过去要给她再倒一杯,余笙不想喝了,到看壬俊足够热情,就同意了,第二杯咖啡热气腾腾的在自己面前飘出香味! 壬俊还不死心接着问:“你现在觉得我装的这房子到底怎么样?” 余笙笑了笑,不说话。 “你说嘛,没事,发表一下意见。”壬俊还是想听到余笙夸赞的言语。 余笙等了一会就说:“是你让我说的,我要是说了你可别后悔,你也别骂我,我可是实话实说。” 壬俊很自信的说:“你说没事。” “那我可就说了,你真的别后悔。” “后悔什么,你只管说你的,给我提出意见我还得谢谢你。” “那好,先说你这搭配吧,房子的风格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伦不类,是欧美和现代和韩式和简欧和中式的混搭风,看不出任何亮点。”余笙说完故意看了看壬俊的脸色有没有变化,只见他眉毛紧蹙,神色凝重,面如尘灰一般,不再是刚才那个龙飞凤舞的状态,不过看起来还没生气。 接着说:“你选的这个地板很容易落灰,不好打扫,壁布花了那么多钱远的一闪一闪的感觉很俗气,颜色倒还可以,还有吊顶太复杂了,总之我不太喜欢。” “呐,我说完了,是你非要让我说的,你可别不高兴。” 这会真的是让壬俊不太高兴了,他自己认为别家装的真的和这个相比差的更远,于是就说:“没事,只要我自己喜欢就行。” “那不行,万一你未来的女朋友不喜欢怎么办?” “那我不管,不喜欢也得喜欢,我已经装修好了,难道还真要拆了重新装修吧。” “你看你远的窗帘不真的不想评价了,真的太丑了,完全不是一样的风格。” “你懂个啥,这窗帘可贵了,纯色的简单好看,而且还是双面带走防晒不透光,绒面的。”壬俊口气有些不好了。 “看把你气的,你说了不生气的。”余笙说道。 “我没生气,我生什么气,每个人的欣赏水平不一样,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看吧,你就是生气了,还说你不是。” 余笙就不再说了,明显能感觉到壬俊已经生气了,说话都感觉变味了,索性她就不再说了。 “至于吗?我生啥气,房子是我住的,只要我喜欢就行了。” “对对,你喜欢就行,就当我没说,好吧,我说我不说,你非要我说,那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有没有故意说你不好,你这生的什么气。”余笙听到壬俊酸溜溜的话也不高兴了。 “行了,我哪有生气啊,我再给你倒一杯咖啡吧。”壬俊想换个话题,故意岔开说别的。 “我不说了,都喝了两杯了。” “没事,在喝一杯,这咖啡真的好喝呢。” “我最不喜欢……”话到嘴边余笙又收回去了,他不想再尴尬,转而说道:“我最不喜欢不停地喝喝喝,容易上厕所。” “没事,就最后一杯,好喝你就多喝点。”壬俊有意的调侃气氛。 余笙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单位了,于是就说:“走吧,快上班了。” “啊,这么快,再等一会,你把咖啡喝完了,咱们就走。” 于是余笙忍着把第三杯喝完了,才和他一同回到了单位。 刚坐下不久壬俊收到一条微信,是余笙发的:今天中午连饭都没吃,就被你骗到你家去喝了三杯咖啡,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这也太随便了吧。 壬俊看了一个不禁笑了起来,接着说:是我的不对,你说吧,想吃什么,我请你啊。 余笙想了想就说:附近有个义气酒馆,装修很复古,汉唐风格,蓝染帘子,长条木凳子,小壶酒,都是老板自己酿的,很有果酒,玫瑰,苹果,女儿红,荔枝,桂花,青梅等很多品种,菜也不错,尤其是秋葵和烧豆腐特别好吃。 壬俊看到回复,心里一咯噔,难道余笙看了家里的装修就要和他去喝酒义结金兰吗?难道自己以为的就没戏了吗? 手机又响了:你到底去不去啊,傻儿子。 壬俊回道:你才是傻儿子,去呢,谁怕谁,我酒量好着呢。 余笙回道:我才不喝酒,谁要跟你喝,你自己喝吧。 工作上的事最近不多,壬俊晋升为组长,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总部对他的要求不高,所以他省了不少事,但他自己一定要尽快熟悉业务,对于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题,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 窗外的雪下的很欢乐,气温很低,路面上的积雪落了厚厚一层,来回的车压的十分光滑,反着白光很刺眼睛,树上,屋顶上,草木丛中,到处都是软软的一层,让人们忘记了寒冷,这一场雪来的让人措手不及,让不远的春天渐行渐远。 下班之后,天已经黑了,但在白雪的映照下,黑色如同白昼,昏黄的路灯更显得格格不入。 壬俊没有开车,路上的车开的很慢,行人都缩在羽绒服里小心翼翼的走着,他们两走在路上,静悄悄的,两人都感觉此时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是他们的世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脚底下踩着雪花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义气酒馆也不远,很快就走到了,一进屋就特别暖和,进门就看见有很多酒缸,闻着一股子黄酒味,正对门的石槽里养了很多条小金鱼,感觉还不错。 两人被带到一个小包间坐下,掀开蓝色的布帘子,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鲜艳,包间内方形复古的木桌子,长条凳子,简约和不失韵味,感觉确实不错,顾客也很多,里面熙熙攘攘,人声嘈杂,但单独坐在包间内就不觉得那么吵闹了。 壬俊客气推让,余笙接着菜单点了菜就让上菜了,不一会服务员拿来了平口的瓷瓶酒壶,两个平底的陶瓷小酒杯,说着:您好,这是您要的女儿红,请您慢用。 “你要的吗?”壬俊问。 余笙微微笑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温柔,“要不然呢?你先喝喝女儿红,然后还可以再点一些果酒,都是老板亲手自己酿的,特别好喝呢。” “难道你不喝吗?让我一个人喝闷酒,多没劲啊。” “对啊,你一个人喝啊。” “不行,今天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一起喝点酒,庆祝一下,我一会送你回家。” “你都喝酒了,怎么送我回家呀,我以茶代酒,敬你。” “不行,来酒馆了怎么能不喝酒,一会我打车送你回家。” “不是,我真喝不了,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喝不了酒。” “身体怎么不舒服了,没事没事,喝点酒杀杀菌就好了。” “胡说八道,我今天来大姨妈了,不能喝酒,要不然肚子特别特别疼。” “你大姨妈来了,让你妈陪着聊天说话,跟你喝酒有什么关系,来喝。” “你是真傻还是假装的啊,我来例假了。”余笙害怕以他的智商还听不懂接着说:“我今天来月经了,真的不能喝酒。” “啊?哦!来大姨妈不能喝酒吗?” 余笙特别鄙视的瞅了他一眼:“废话啊,怪不得你没有女朋友,谈了一个还分手,女孩子来例假的时候,身体是最脆弱的时候,肚子特别疼,吃不了凉的东西。” 这一天也让壬俊深深的记住了这是余笙最需要关心的时间。 余笙说完话,气氛异常尴尬,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接着说:“下次我陪你喝酒,这次你先喝着让我看看你的酒量嘛。” “我一个人喝会喝醉的,一会就需要你背着我回家了。” 余笙一听直冒冷汗:“那你还是少喝点吧,随意喝,千万别醉啊!” 很快菜也上齐了,余笙点了秋葵、丸子、蓝莓荔枝、大刀牛肉、小酥肉。 一壶酒也没多少,顶多二两,壬俊喝完之后,又要了一壶青梅果酒,还是余笙推荐的,喝完之后再没喝了,两个人聊的很开心,都讲了各自的往事,从高中说到大学,再到毕业这几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011//咖啡三杯初见礼,清酒两盏你随意 壬俊把余笙送回家以后,在她们家楼下站了好久,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美好,就像一座城市里的小酒馆,深夜里有说不尽的愁,谈不尽的温柔。 当他回家以后就收到余笙发的微信:到家了吗?回家了早些休息,喝酒了要是难受,提前在床边放一杯水哦! 壬俊看了之后觉得心里特别温暖,只是他心里还在难受,余笙突然提到了她,当时让他的心跳急剧加速,浑身难受。 曾经的那个人过了这么久,一旦提到总是让他不能坦然接受,心心念念。 壬俊打开微信翻看了很多遍她的朋友圈资料,尽管他自己早已被拉黑,但他看着什么都没有的背景,心里稍稍有些安慰,他尝试着去发过一些表情,幻想过无数次可能,但总是事与愿违,收到的永远是被拒收的回复。 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独白! 壬俊放下了手机,思绪万千,打算新的开始,肯定会怀念过去,也是做了很多次决定,遇到过很多人,终于下定决心从过去走出来,对以往做个告别,为明天表明决心。 第二天上班,两人见面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余笙更加努力的做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时不时会在大群里看到领导表扬的身影。壬俊也是更加卖力的工作,所带的团队有了很大的改变,也时不时会听到大家讨论:自从壬俊当了组长,带上团队,所有人都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干劲十足,氛围都不一样。 两个人越来越优秀,都在展现最好的自己,来给对方展示,也被领导看在眼里,时不时会听到领导们讨论:有没有发现壬俊和余笙两个人变得不一样了,工作努力认真不说,就是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十分微妙,能够互相促进那也是好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情人节就要来了,这段时间壬俊每天都会开车送余笙回家,但在单位他们总是偷偷地,用余笙的话就是他们还没有开始,谈不上喜不喜欢。为此壬俊跟余笙吵了好几次,壬俊生气的是每天都送她回家,带她吃饭,为什么余笙就不能痛痛快快的答应她。余笙心里想着,壬俊也没做什么让她十分动心的事,凭什么答应她,让他做些浪漫的事,他说他不会,他老实本分不会玩虚的,她也就信了,可要求他做些浪漫的事,过分吗? 2月14日情人节这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躁动不安,大家好像都比较在意这个节日。 先是两个主任相继收到了老公送的两捧花,接着有三五个单身的女同事也收到了各式各样的花,一个个春光灿烂的。 单身的男同事一共七个,被单位的同事一致赐名为“七棍”,茶余饭后被他们津津乐道。这其中包括壬俊在内,壬俊很不屑与他们为伍,论长相、论学历、论品味、论气质,无论哪方面壬俊都比他们好千八百倍,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所谓的清高在当下一文不值,这七个人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华东和木尧和壬俊一起抽着烟问壬俊:“过节呢,你给人余笙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最近出了点问题,我们三观不合,说不到一块去,谁知道会怎样,管她呢,烦死了。”壬俊闷头吸了一口烟。 “我靠,又是三观不合,你之前那个不就是这借口吗?他妈的三观到底是什么?现在的女的怎么都一个样。”华东跟着说道。 “你个瓜皮,三观就是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这你都不知道,白痴。”木尧开玩笑怼道。 华东吸了一口烟,徐徐吹出来,小眼神一直盯着木尧,壬俊忍不住笑了。 “壬俊,收收你的臭脾气,我还不了解你,吵架归吵架,生气归生气,过节呢,怎么着也替人余笙多想想,不要究个谁对谁错,没什么意思。”木尧劝道。 壬俊犹豫了一会,就各自回办公室了。 一直快到下班的时候,壬俊才想起来情人节这事。办公室一整天都充斥着各种花的香味,壬俊和余笙在单位面对面碰到过很多次,但都是微微笑,不痛不痒。 余笙心里有些小难过,今天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一个情人节,如果壬俊不重视那就算了,生活需要仪式感,虽然所有的激情最终都会回归到平淡,但仪式感从来不会因此而消磨殆尽,这是一种追求,这是一种感觉,是一种信仰。 壬俊想着最近虽然有些小情绪,但既然选择了余笙,鲜花和浪漫肯定不能少,虽然余笙是个平凡的女孩,但至少在他眼里不平凡。 他最终想通了,立马打开手机定了常去的花店里的一捧玫瑰花,一共十一朵,寓意一心一意,老板问在卡片上这什么字,壬俊想了想便说道: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一定奉陪到底。情话似糖蜜,真心对你一心一意。 订花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壬俊让花店老板尽快发货,赶九点下班前送过来,特殊的日子里特殊的要求,肯定要有特殊的费用,平时本来5块一朵的玫瑰花现在20元一支,再加上赶时间,老板要的更是多了点,都无所谓,只要别错过,怎么着都值。 不一会花送过来了,给壬俊打了电话,他跑到楼下去拿花,准备晚上送余笙回去的时候送给她.余笙的办公室靠近停车场,能看到楼下的一切。当她通过落地窗的玻璃看到壬俊走了,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难受极了,浑身冰冷,她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趴在桌子上。 此时的她心里堵得慌,心里着急,她委屈,她难过,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可她一直等着有好事情发生,她没有过分的要求,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里能和其他人一样。当看着别的女同事抱着花,她自己就特别失落,她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在干嘛,给朋友说自己谈了对象,单位同事十有八九也知道,可最近小吵了几回,壬俊就不理她了吗?就这样走了?头也不回的? 余笙莫名的哭了,两行热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在心里骂自己很不争气的样子,可没办法就是忍不住想哭。 九点了下班了,单位也没多少人,余笙灰溜溜的从办公室出来,她觉得她自己可丢人,故意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可内心里五味杂陈,她真怕爱错了人,伤透了心。 走到楼下就看到壬俊从车里出来了,余笙看了一眼自顾自的走开了,壬俊赶紧追上去。 “走啊,我送你回家啊。”壬俊一边追着一边喊道。 余笙看着壬俊两手空空的样子就生气,头也不回的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回。”余笙语气冰冷的回答道。 “你怎么了,余笙,我送你吧,今晚上人多车少,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我可以等,你忙你的吧。” 壬俊明显看出来余笙脸上的不高兴,就使劲拽着余笙的胳膊往车跟前走,余笙使不上劲,想骂壬俊又嫌人多,就被拽着来到了副驾驶的车门前。 “赶紧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余笙心里想着:没见过这样的人,明知道她生气,情人节不给买花就算了,送她回家连车门都不给打开,这样的男人要他何用?于是就有了扭头就走的冲动,但又想想不至于,就当是最后一次告别吧,算是看清了这个人,情商那么低,活该没有女朋友。 余笙赌气自己拉开车门,却看到座位上放着一盒红艳艳的玫瑰花,特别妖艳的冲着她笑,香气扑鼻,中间有金色的费列罗巧克力,余笙一下子被惊喜到了,脑袋里嗡嗡响,一时半会没有缓过神来。 幸福来的太突然,余笙激动的又哭了。 这时候的余笙看向壬俊的时候,眼神变的特别的温柔,心里想着:这还差不多,情人节总不能空着手回家啊,要不然得让爸妈弟弟笑话死。 “快点上车啊,我送你回去。”壬俊已经发动了车,余笙还在发愣。 “哦……” 余笙抱着花坐下来,车里香气馥郁,让人迷醉。一开始两人都没人说话,余笙看了卡片上的字,微微笑了起来,心里暖暖的。 “谢谢你。”余笙憋了半天才说出来这三个字,为自己错怪壬俊而自责,但又再想他活该被骂,让她等的好辛苦。 “谢啥啊,应该的,喜欢吗?”壬俊侧过脸问余笙。 余笙拿出淑女般的柔情似水,娇滴滴,笑盈盈的说:“喜欢”。 壬俊本来想说,喜欢那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吧,可真没法张口,也就没有说,他以为送了花,写了卡片,她应该心知肚明。 到了余笙家楼下,月亮特别亮,就在正前方。 余笙没有下车的意思,被花香熏得有些迷离恍惚。 “到家了,你不回吗?”壬俊问。 余笙想了想说:“没事,陪你再聊会。” 壬俊很有深意啊看着余笙,余笙很快就转过了身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讲讲你的故事吧,我很好奇。”余笙问 “你要听什么?” “你上学到毕业的事,都行,我想听。”余笙说着。 壬俊眨巴了下眼睛,熄了车,关了灯,就着月光开始回忆。 上学的时候条件特别艰苦,周天带着馒头去学校,到周三开始打汤泡馍吃,即使发霉了也舍不得扔掉。那时候学习好,但身体不好,以至于现在的他就不喜欢吃馒头,吃怕了。后来考上了985/211双一流大学,在大学参加学生会,跳街舞,毕业以后去了深圳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那边做的不错,后来回到了西安做工程,干了两年。有天接到弟弟的电话,说父亲病重,快不行了,就赶着往回跑,仍然没看到父亲最后一面,自己现在是这样的情况,就把西安的所有事情处理完,也不给人添加任何负担,打包回来离家近些。 人生就是这样,就好像过山车一样,越刺激越危险,有高峰也有低谷。 家里做生意,父亲走后没人打理,弟弟之前只是送货。对店里的情况一概不知,于是就开始盘点入库做进销账,全盘弄清楚之后,就离开了,把店交给弟弟去经营,读了这么多年书,该自己谋一条生路。 壬俊说着,余笙静静的听着,只是这故事太过于悲伤。 壬俊本不想把这一切都告诉给余笙,毕竟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他没有父亲,没有了靠山,总感觉自己低人一等,母亲总是因为这哭哭啼啼,说他不好找对象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父亲,被别人看不起。不过现在壬俊说完之后,心里舒坦多了。余笙知道了之后要是不嫌弃那就更好,毕竟日子是靠自己,不是啃老,只要自己肯努力,也会有奇迹发生。如果嫌弃不愿意也行,毕竟这是事实,余笙早晚都会知道。 余笙听完之后,挺难受的,她借着月光看到了壬俊湿润的眼睛,这是一个善良而有责任感的男人,这是一个追求上进顾家的男人,这是一个命途多舛时运不济让人怜悯的男人,她打心里已经默默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壬俊说完,看了下手机,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要不你爸妈着急了。” “那好吧,那我回去了。谢谢你的花。”余笙抱着花回头看了一眼,便回去了。 壬俊把头从车窗户伸出去,大声喊:“余笙,我喜欢你。” 那月光柔柔的,给余笙披上了一身轻纱,这撩人心绪的背影,像一朵洁白的梨花,就着白月光,娇娇滴滴。 余笙轻轻回过头,头发跳跃着,她微微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说:“你想多了,赶紧回去吧。” 壬俊略显尴尬的看着她,深邃的夜,这月亮犹如君王的一张脸,时而晴朗如艳阳,时而冰冷似冰霜。 余笙已经消失在了黑暗当中,壬俊略显失落的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安慰自己说:这才是刚刚开始,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余笙爱上自己,万里长征开头难,万水千山不等闲。 012//贰月玫瑰惹人怜,旧事坦诚动心弦 有一天壬俊一个人站在渭河边上想了很久,他有时候喜欢思考,想一个人静下来,看到满眼的大山和河水,他心里就踏实,总比城市的钢筋水泥要好的多。 这座城市处在内陆中心腹地,关中平原西部,冬冷夏热,春暖秋凉,四季分明。南面是山,北面是塬,一条渭河将这座城市划为两半,炎帝在这里生活过,姜太公在这里钓过鱼,秦公在这里养过马,高祖在这里修过栈道,唐玄宗为它改过名,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值得人们骄傲的城市。 当然壬俊站在这里不是为这座城市感慨,他想了很多,他感觉他就像横躺在眼前的渭河,应该让身体里不该留下的东西匆匆流走,他才能用他的眼睛重新看到新的事物。 风轻轻吹着,日光很暖,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电话一看,是王良,于是就接了:“良子,干啥呢。” “壬俊,你在哪,人在哪?”王良嗓门特别大,手机开着免提,对着话筒使劲喊。他的手机话筒这几天出问题了,他这边就是喊破了嗓子,对方听到的声音也特别小。所以他经常是长话短说,赶在别人说话之前把该说的说完,节省沟通的时间,“我这会没事,你要是休假,说说话,晚上吃个饭,好久不见了,聚一下。”王良开着车,把手机放在大腿上开着免提,尽可能的将嘴往手机边上靠近,样子特别搞笑。 壬俊听着他说的话,声音确实小,但听得清楚,就说:“我在渭河边上,你往滨河路走,我就在附近,很容易找到我。” “好,你别动,就这,你别动,我来找你,好了,挂了。”刚挂了电话,王良就喊着:“打个电话真费劲,这破手机该换了,得换了。”可他想想这个月自己的开销,又摇了摇头,在心里说:算了,还是再忍忍,等这段时间过了,一切都就好了。 王良和壬俊一个大学毕业,上大学的时候两人经常在学校小东门的“积香厨”川菜馆喝酒,没有一次不喝多的。最后和老板混熟了,老板还会跟着凑一起喝上几回,老板喝多了,就会抱怨说:“我看你两挺单纯,每次来喝酒从不带女的,我在这开店时间长了,真是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大学生是怎么交替变化的,世风日下啊,以前的男女大学生行为还正常,慢慢的一届不如一届,有伤风化啊,我们家就在旁边,盖了五六层的楼房,改成了廉价的宾馆,天天爆满。你们在大学不学习的吗?哪来的这么多闲时间。” 老板红着脸愤慨着当下大学生的行为,“谁知道现在的女孩这么好骗的,我那时候真是费了劲了,求爷爷告奶奶的,娶回来的还是没文化的娘们,哎,真是后悔生早了。” 老板刚说完,他媳妇油头满面的从里面提着一把刀冲出来了,明晃晃的刀刃发着瘆人的寒光,“把你个老不死的,又在这里放屁,又后悔娶我了是吧,你早干嘛去了,让你在胡说,我今天要了你的命,你早死早投胎去,我来成全你。” 老板蹭一下酒醒了,就赶紧跑着躲媳妇,一下子就从门里飞了出去。他媳妇在后面追着说:“你跑啥啊,来啊,我成全你啊,跑什么,你个老不死的,你给我等着。” 没一会老板娘回来了,他两傻愣愣的看着,那老板娘冲着他两说:“别喝了,别喝了,年纪轻轻的,喝什么喝,才活了十几年的人讲什么人生,好好把书读,被听那老不死的给你们讲,要不是他有点炒菜的手艺,我会跟他结婚?哼,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就开始到处放屁,怎么不说他以前赌博输掉所有钱的事,我要是离了他,还有他今天?” 老板娘把刀放在柜台上,整理着柜台上的东西,接着摁着计算机,算好钱,给他两摆手示意,“来来来,把账结了,赶紧回吧,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快两点了,你们明天没课吗?在外面瞎晃悠。”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确切的说是王良扶着壬俊,喝了那么多酒,他从来没见过王良醉过。 从店里出来,冷风吹来,人更加清醒了,壬俊的胃里翻江倒海的,他赶紧冲到路边,满嘴的污秽物倾泻而下。王良蹲在一边抽着烟,“没事吧,吐吐就好了,要是不吐更加难受。” 毕业的时候,两人分别的匆忙,走的那天没吃过分别饭,没喝过分别酒,没抽过分别烟,更没说过再见,然后三年没聊过天,没打过电话,没有任何交流。 当壬俊家里出事回来之后,他一直没有联系王良,直到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之后,才给王良打了个电话,三年没有过任何交流,但三年后的这次通话,却特别熟悉,有些东西是时间带不走的,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有些人注定会出现,就从不会消失不见。 王良开着他的二手帕萨特来汽车北站接他,壬俊一下车就帮着拿东西,壬俊坐在副驾驶,听王良讲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 壬俊说要买房,王良就带着他从城东跑到城西,从老城区跑到高新区,看了一圈之后,壬俊问王良:“你的房子买哪里了?” 王良很疑惑的看了看壬俊,就说:“幸福里小区,还没交房。” “那行吧,也不看了,你买哪我就买哪。” 于是就到售楼部看好了房子,没过几天就交了首付款。 壬俊还在想着他和王良发生的这些事,王良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做事情雷厉风行,从不拘小节,很有生意头脑,而且很有上进心,很乐观,没有人见过他为什么事犯过愁,他说他从来不会给别人忧愁埋怨,尽量说好的,不会向别人索取怜悯和忧愁,别人才会觉得舒服,这年头有几个人会真心听别人的心事,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十几分钟不到,就听到王良大声喊着:“壬俊,你找的着地方不错啊,你可以,你可以,有时间在这散散心,真不错。” 壬俊笑了笑,问着:“你今天不忙了?” “忙啊,我做酒的,经常在外面跑,把自己的事跑完了,就闲下来了,也没啥事。” “挺好的,有事可做,比较自由。” “我就喜欢在外面跑,所以就一直坚持再做酒,要打开市场也不好做,尽力做么,你要是不好好做,肯定做不好。” 两个人站在渭河边上,一人手里一根烟,都在看着远方,原本漂在外的两人都选择了回家。 壬俊因为父亲去世回了家,王良因为喜欢这个土生土长的城市回了家。 渭河水哗啦啦的流,暖风不凉,夕阳不燥,晚霞铺满了河面,这个城市的黄昏,你要认真看,真的不错。 “走吧,壬俊,吃饭去吧,今天带你去一个新开的菜馆,那家菜真不错,我们尝尝去。”王良说着转身往回走。 壬俊边走边问:“哪呢,去哪吃。” “你跟我走就行了,我带你去。”两人来到一辆白色的尼桑车跟前,这辆车是王良结婚的时候,丈母娘家陪的嫁妆。 两人到一家新开的阿记烧烤店坐下来,服务员特别热情,王良先要了一件啤酒,然后点了几个下酒菜,这个烧烤店很有特色,也可以说是这个城市烧烤类餐饮的标杆。价位高一些,但服务超一流,每天营业到凌晨两点,环境很热闹,凉菜和炒菜、炒饭是点菜式,烧烤类的是现场烤制,然后让服务员端着盘子在各个桌间穿梭吆喝,有需要的就从他的盘子里那就可以,最后结账时会有服务员数各式各样不同种类的签子,签字种类不同,价位不同。 两个人吃着喝着,酒下的特别快,壬俊给王良说:“这些年多亏你陪在我身边,我一直记在心里,说出来吧,矫情,不说出来吧,憋得难受。” “来喝酒,说啥说,咱们就不说那些见外的话。”王良很干脆。 “你看吧,我刚回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那晚在你们老板的火锅店醉得一塌糊涂,你把我送到你住的地方住下来。我那些年找的工作,你去接女朋友的时候,路过我这里,陪着我抽烟开导我。后来我辞职了,正好碰到你要结婚了,你临时下掉你说好的伴郎,让我来当,也是为了让我忘掉辞职的事。”壬俊一五一十的说着,酒摇摇晃晃的喝着。 “咱两你还说啥,赶紧别说了,喝吧,喝吧,好不容易出来喝回酒,壬俊,我给你说,我这段时间一直没喝酒。我们这工作跟酒打交道,天天陪酒,前几天把胃喝伤了,还挂了吊瓶,这才好了没几天。嗓子痒的不行,今天就好好喝喝。”王良拿着烤好的鸡腿,边吃边砸吧嘴。 “该注意还是注意,别把身体搞坏了。对了,木弋最近怎么样,检查都好着呢?”木弋是王良的媳妇,很有才华,在银行工作,会画彩铅,会弹吉他,虽然不专业,但有颗文艺心。 木弋是被王良执着所打动,被一个人宠爱的时间长了,就懒得换了,他爱她,这辈子无人替代。 “都好着呢,没事没事,我媳妇到现在顶着个大肚子上班,我让她没去了,她还是要去,哎,真让人操心。” “那赶紧吃,吃完去接木弋,别让她等着急了。” “没事,今天她休假在家,闲着呢。” “说到木弋,哎,真的感谢你们陪我度过那段时间,被退婚了,那天晚上一点多给你打电话,你媳妇怀孕了还让你过来陪我,后来你媳妇顶着大肚子和你陪着我喝了三天酒,就为了开导我,这些我都记着,哎。”壬俊说的心里酸酸的,他看着旁边嘈杂的场面,看着窗户外面的霓虹灯,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好陌生,他来了这么长时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得到。 “行了,喝酒吧,你今晚是怀旧来了,想那么多干啥,啥事情都要往前看,老是揪着过去的那些事干啥,我和木弋都希望你振作起来,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说你要啥,要媳妇,我和木弋给你介绍,她们银行新招的女娃多着呢,你现在的工作也挺好的,人要把事想简单点,千万不要想复杂了,你有多大能力,你能解决的也就那么点,别给自己添负担。”王良继续开导着壬俊,他看着壬俊这身子比之前又瘦了,很无奈也不知道怎么帮他,只能陪着喝酒,让他多说说话,人要是不高兴了,就喝酒还要喝醉,把平时不敢说的,全说出来,心里不藏事了,就会好很多。 王良跟酒打交道,见过喝醉的人太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有钱有权的,没钱被欺负的,结婚离婚的,混混上学的,各有各的忧愁,唯有酒以解忧。 一件啤酒喝完了,又叫了半件,继续喝着,壬俊的眼神开始有点飘,心里开始有些难受,但是还能撑着,说得多了,心里畅快了好多。 “良子,我给你说,最近在我们单位谈了一个,感觉还不错。”壬俊抽着烟,眼圈周围开始泛红了。 “那好啊,开始谈了?”王良高兴地端起酒杯庆祝。 “没有,刚刚接触了一段时间,还没表白,感觉快的,又害怕被拒绝。” “怕什么,有些女的就喜欢性子直爽的,不要扭扭捏捏跟个女人一样,那样的女的更讨厌。我给你说你也不要太着急,先慢慢接触,吸取上次的教训,女孩子要多忍让,不要和她争,也不要讲道理,越生气越讲道理,越出问题,你就认错,不管是谁对谁错,你就认为是你的错,这才显得你有担当,女人的安全感就是这么来的,别跟女人斤斤计较,不值得。”王良给壬俊传授着亲身实践的经验,确实让壬俊有了很大的收获。 吃完喝完之后,壬俊要去结账,被王良拦下了,在外面吃饭王良基本没让壬俊怎么结过账,就觉得壬俊也不容易,刚买了房还要装修,工作也刚定下来,能替他省点就是点。 他付过账,和壬俊走在灯火辉煌的路上,准备打车回家,他看着这熟悉的城市,心里想着:这些年,谁又容易过,都不容易,只不过没法说。 013//初来乍到醉一回,人生不易好好活 情人节过了之后,壬俊和余笙的关系不像之前那样,见面就吵,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有时两人想着都搞笑,本身都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却经常斗嘴吵闹然后生气闹情绪。 壬俊平时在办公室一本正经,晚上送余笙回家的时候就经常开玩笑说:“什么时候给他转正?”言外之意就是从专职司机转为全职男友,可余笙总是绕弯子搪塞过去,这点让壬俊心里有些不高兴,心里憋的慌,这么长时间了,是个石头都给捂热了,这余笙怎么是这样的人呢? 难道余笙只是觉晚上得能送她回家,没有考虑过别的吗?壬俊一直担心他就是个免费司机,只把余笙往别的地方送,从来没有带回家。 最近工作上的事也不多,因为上次送花的原因,壬俊再次做了大胆的尝试,想邀请余笙去北坡的游乐场玩。经常看电影电视剧,男女朋友都会去游乐场,既浪漫又刺激,说不定会有机会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余老师,休假的时候,有事吗?”壬俊找余笙问。 “你想干嘛?又有什么阴谋。”余笙故作紧张兮兮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阴谋,就想带你去玩,看看大千世界。” “切……我还用得着你带我去吗?说吧,去哪里?” “北坡的游乐场去不去,刺激又好玩,还可以看看风景。” “你让我想想,我……不是我不想去,是因为……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余笙支支吾吾。 “你身体怎么了?没事吧,不要紧吧。”壬俊紧张的起来,别刚想出来的办法,就这么错过了。 “没事没事,就是来大姨妈了,不能激烈运动。” “那好吧。”壬俊有些小失望。 “不过没事,我们去玩别的也行。” “你要是真玩不了,那算了,我们改天再去也行。” “没事,反正待家里也无聊,出去转转也行。” “那好,我到时候去你家楼下接你,你等我。” “好吧。”余笙最后还是答应了,但她又问,“你为什么要叫上我一块去,我可不可以叫上我弟。” “啊,叫你弟干什么啊,就是你叫他去,你弟他会去吗?多尴尬的。”壬俊开玩笑的说。 “那你可放心,我弟脸皮可厚着呢,他可高兴着呢,跟着我蹭吃蹭喝蹭玩的,他才管不了那么多。”余笙眉飞色舞的说。 “你不会真想叫你弟跟着一起去啊?”壬俊紧锁了眉头。 “怎么?你不希望他去吗?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啊,对我可好了,难道你不希望他去吗?” “不是,我不是说不让他去,只不过……只不过……”壬俊心里愁的啊,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弟要是去了,原来计划的事是不是都就泡汤了,那安排这次去游乐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还不如不去。 余笙看着壬俊发愁的样子就想笑,只是一直忍着,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笑着给壬俊说:“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会叫我弟跟着去呢。按照你们男人的性格,在女人面前爱耍威风,都是抢着付钱,他要是去了,不就会让你多付一个人的钱啊,那我要多对不起你啊。” “不是……不是……花钱无所谓,那算了,叫你弟一起吧,我不是你想的那意思,哪里是怕花钱。”壬俊赶紧解释着,生怕被余笙误会了,男人还真是有好面子的特点。 “那我真叫我弟一起去了,真的哦。” “叫吧,叫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无所谓的。”壬俊慢悠悠的说。 “哈哈哈,看又把你吓得,行了,真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不会叫我弟的,你就放心吧,你到时候到我家楼下了,给我打电话,我就下来。” 壬俊喜出望外,脸上的忧伤消失的不见踪影,就期待着这一天赶紧到来。 休假的时候,壬俊一大早就起来,心里在盘算着,试了几身衣服,始终定不下来穿哪一件好看,最终确定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黑色皮衣外套,蓝色牛仔裤,打扮的很洋气。 开着车到余笙楼下的时候,十点多,她还睡着,没醒呢,于是就一直等。 余笙在家里也是换了好几身衣服,春天到了,也不知道穿什么好些,最终还是确定下来,穿着菊黄色加绒卫衣,黑色牛仔喇叭裤,白色阿迪小板鞋,打扮很休闲,背着黑色小包包,一颠一颠跑过来,样子十分可爱。 开车到了北坡游乐园,太过冒险刺激的余笙玩不了,于是就买了摩天轮的票。 两人坐在一个盒子里,随着慢慢的升高,有一种感觉,此时与天地无关,只有两个人在一起,越危险,男人的保护欲望越强烈,越容易有亲密接触的机会。 摩天轮慢慢地升空,地面上的人和高楼变得越来越小,仰视所见之高,俯瞰所及之广,每个城市的摩天轮都有独特的味道,因为它和每个城市的风景息息相关。这个城市还在,糖果屋还在,春花冬雪也都在,真希望所有的事都能像这摩天轮一样一轮一轮的转回来。 听人说过摩天轮的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如果能和恋人亲吻,就会永远走下去。 壬俊在心里想着摩天轮越来越高的时候,余笙会不会尖叫或者害怕,他就会将那传说变成现实。 可眼看着摩天轮都快要到最高点了,余笙坐着一动不动,一点都不害怕,而且还很淡定的拿着手机自拍。 壬俊只好凑过去和余笙拍了几张合影,在摩天轮转到最高点的时候,他大喊了一声,抒发了下憋在心里的愁绪。 实在是找不到机会,在最高点他一直盯着余笙看,有贼心,没贼胆。 从摩天轮下来之后,又去玩碰碰车,在走过去的路上,正好逆着光,阳光打在余笙的身上,余笙特别好看,那一刻的余笙,让壬俊十分心动,他跑过去和余笙肩并肩并排走着,有意无意的把右手和余笙的左手相碰。 一个绝佳的机会,壬俊想一把把余笙的手抓在手心里,可余笙已经猜到了壬俊内心的想法,有意的躲开了,侧过脸,用细如柔夷的手掠过被风吹乱的头发,美的像一幅画。但她十分严厉的对着壬俊说:“你想干嘛,想占我便宜,没门,我的手不是随便就会让人拉的,你想啥呢,有意思吗,这样。” 时光没有停滞,阳光正好照到余笙的脸上,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她的脸就像慢慢收紧的花朵,漾着的都是无以言说的美。 壬俊惊呆了,刚才还存在的一点点的浪漫的气氛,一下子就搞没了,牵个手怎么了,这难道不正常吗? 壬俊很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反正他就是想自然而然的拉余笙的手,很自然的事情,这没想到余笙反应这么大,真不是一般人。 这两人一起吃饭也吃了好多回了,天天送着回家了,花也送了,游乐场也玩了,按道理牵手也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可无奈的是余笙不是一般人。 快到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夕阳正好,游乐场的人很多,来来往往,他们穿梭在人群中,吃了两碗饸络。壬俊给余笙要的热的汤的饸络,这细心的一点又让余笙对壬俊的好感加深了一分,可一想到刚才想拉她手的事,心里面还是不高兴。 他们坐在西府老街戏楼的二层,看着不远处的大屏幕播放着郑恺和韩庚演的电影《前任攻略1》。孟云和徐飞两人开着车,飞驰在笔直的大道上,旁边车来车往,两人将手伸出车窗外,那风吹手的感觉就像抚摸女人的罩杯一样,20迈是a罩杯,30迈是b罩杯,40迈是c罩杯,60迈是d罩杯…… 两人正看着电影,壬俊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余笙的胸部,下意识的笑了笑,但不巧还被余笙看到了。 壬俊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咧着嘴角笑了笑,假装吃着碗里的饸络。 “你笑什么啊?你往哪看呢?你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说着就在桌子底下使劲的跺脚抗议,然后又故意挺了挺胸部,拽了拽外套。 “没看啥啊,反正又看不见什么。”壬俊最里面嚼着馄饨。 余笙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挺直了腰板,整了整衣服,胸前两团凸起汹涌澎湃,上下晃荡。 “看啊,让你看个够,我可给你说,我这c罩杯,可不是一对a。” “那还可以啊,挺不错的。”壬俊一边说着就假装伸出手,往她那边凑,余笙被吓得一激灵,赶紧裹紧了衣服,猫起了腰特别谨慎的看着壬俊。 她又说:“不大不小,正常的,特别大的都是假的。” “谁说的,咱们单位那谁的不是挺大的吗?”壬俊说道。 “好啊你,壬俊。你个不要脸的,你一天没事瞅人家胸干什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哼!”余笙嘟起腮帮子,不吃了,抱着胳膊,把头转到了一边去。 “不是,那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是故意去看的,咱们单位谁不知道啊,再说了胖一点不都挺大的嘛。”壬俊赶紧回道。 余笙仍然不理他,任凭他怎么解释,他都没有回头,《前任攻略1》已经演了二十分钟左右了。 壬俊还想着刚才想牵她手的事情,没想到余笙也在想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壬俊说道:“余笙,我可给你说,我想牵你的手,绝对不是冒犯,也不是花心冲动,我是真的想好了,想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壬俊,我可给你说,我不是那种随便就找个男朋友的人,所以我不会随便就让你拉我的手,感情不是冲动做的决定,你和我一定要想好,做了决定就是一辈子,谁也不能反悔。” “我知道,余笙,我的所有事情你也知道,我也不是随便的人,我是下定决心想好了,才想和你在一起,要不然我一直对你这样干什么,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的良苦用心吗?你看不到我的真心吗?”壬俊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说实话,看不到,真的看不到,等哪一天你打动我了,让我觉得非你不嫁的时候,我就答应你。” “我去,这个怎么做到啊,我现在尽心尽力的对你好,你难道看不见吗?还不够吗?还要我怎么做,你要求也太高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壬俊心里委屈,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让余笙满意。 “还不够,你做什么了。” “怎么才算够啊,感觉好遥远,遥遥无期的样子。” “你对她可以跑好几条街道,走很长的路,经过好几个十字路口,赶在饭前的时间,给她买来了她最爱吃的《英伦时光》的面包,只因为她说了一句她想吃。你对我有过吗?”余笙一字一字的说道。 全世界安静了,好像如鲠在喉,特别难受,阳光殆尽,黑夜席卷大地,将所有能看到的都变黑。在壬俊眼里余笙像天边的星,没被吞没,与天边的明月相衬,洁净光明。 壬俊不在说话,思绪翻飞。 为什么要提到她,他给余笙说过,不要再提她,他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事情。他想有一个新的开始,把过去的所有都忘记,他不愿意新的生活会有她的任何消息,可余笙偏偏提出她,还说她想吃面包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结局很不愉快,余笙说完,接了一个电话起身就离开了座位,像是要独自下楼。 壬俊嚼在嘴里的饭,突然变得难以下咽,咬在嘴里胡乱的塞,看着余笙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开了。 他很想起来去追,可内心很矛盾,他又没做错什么啊,如此浪漫的场景,想牵她的手有错吗?也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啊? 对面突然少了一个人,干什么都没劲了,壬俊干脆也不吃了,付了钱,下了楼,在不远处看见余笙像是给谁还再打电话。他在心里想着这个电话到底是打给谁的,第一选择离开他,第二不想让他听到,这绝对是跟她有关系的男人,他顿时觉得心里烧得慌,他瞬间在反思一个问题,他到底是谁?他到底在干什么? 壬俊用手拍着桌子,十分恼怒,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发火,好像就是自己有错,自己没做到让余笙满意的事,但他又想,对她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分手了,做也不做,又有什么区别。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要是真的相爱,做与不做,顺其自然。 他给余笙开始打电话,一直在占线当中,刚还能看见余笙在楼下接电话,这会已经看不见人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里离市里不算远,可是让余笙一个人回去,那估计此生再也不相往来。 壬俊就跑到戏楼下面,来回看了看,紧接着就在西府老街两条长长的巷子里奔跑穿梭,想找到余笙。腿软了,眼花了,汗流着,就是没有发现余笙的踪迹。 壬俊开始往坏的方面想,摩天轮的传说,一对恋人坐了摩天轮,要是没有在最高点亲吻,就会分手,永远不会再一起。他在心里越想越没戏,哭丧着脸,看什么都索然无味。 人越来越少了,稀稀拉拉的巷子越来越悲凉,青石块铺成的路被夜露打的湿漉漉,店铺开始打烊,所有的灯一盏一盏的变暗,壬俊的心就一点一点的滴血,他知道今晚要是找不到余笙,肯定就没以后了。 014//初次合影摩天轮,有意牵手梦不成 壬俊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就想着回到停车的地方,余笙会不会在那里等他。 走过一个弯,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影靠在墙角,还在打电话。他确定这就是他找了半天的余笙。天冷了,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壬俊向着她走过去,要从余笙的身边经过,他本来打算对余笙不闻不问,随她去吧,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错,可又一想,大男人何必跟一个弱女子斗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夜幕星河,微风轻拂,老街坊的零零碎碎,只有昏黄的路灯形单影只的立在路的两旁。 壬俊走到余笙的身边,想继续往前走,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停下来了,余笙也恰好打完了电话,她抬起头,看着壬俊。 那眼神在仅仅残存的微薄光线的映照下,温柔至极,干净如水。 两人相望了一会,壬俊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心里面好似铁了心,可脚下迈不开步子。 他抿了抿嘴唇,很生硬的说:“那个,你那个……给谁打电话呢,打这么长时间。” 余笙抱紧了胳膊,只是问他:“天不早了,回吗?” 云淡风轻,不痛不痒。 壬俊点了点头,走在前面,来的时候停车场的车停得满满的,可现在只剩下他们的车还在原地。 两人在车里一路无言,交通广播播报着实时路况信息,两个主持人说的热火朝天,反倒让车里的气氛不至于特别尴尬。 余笙生气的是他说错了话,不知道给她认个错,反倒理直气壮,一件小小的事都要和她争个高下。 壬俊生气的是他做了这么多事,也就是痴心一片,可余笙总是视而不见,刚才也不知道给谁打电话,非得躲着他,而且打了那么长时间,还得自己在两条街跑了好几圈找她。他自己也知道,余笙没有必要一五一十的给他交代清楚,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他自己也管不着。 很快车就从北坡上下来了,壬俊送余笙走到她家楼下。 “那我回去了。”余笙下了车,本来想直接走,但又觉得不至于,于是回头说,“今天谢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壬俊跟着下了车,送她往回走,很无奈的说:“那好吧,你回吧。” 等到余笙走远了,他又大声喊着:“余笙。” 她回头看,壬俊赶紧说:“今天的事,真的对不起。” 余笙没说话,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壬俊很失落的转身向回走,真是美好的开始,却没等到完美的结局。 回到家壬俊翻开手机,看着他们在摩天轮一起拍的照片,心里稍稍有些安慰,这是他们第一次合影,那咧开的嘴,那开心的笑。 接下来很多天,两个人说话的次数很少,有几周时间壬俊不再送余笙回家了,壬俊心里想着让她感受下,没有他在的时候,她的生活是否会改变,有他的时候,他又为她做了什么。时间久了就会让人有种感觉,认为一切都会是理所应当。 有一天下雨,余笙没有雨伞,站在楼底下徘徊,壬俊送过去跟余笙说,送她回家。余笙一开始一百个不愿意,躲着壬俊,壬俊就说:“有意思吗?余笙,下雨了,只不过是送你回家,你想什么呢?” “我就是不想坐你的车,怎么了?”余笙穿着黑色的大衣,头发用发带束起,双颊若隐若现的红扉感,如桃花沾水一般娇嫩可爱。 “行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下雨天车不好打,我要去桥南找王良,刚好顺路,赶紧的上车吧。”壬俊换了种口气。 余笙很不情愿的拉开车门,跟着坐上车,什么话也不说。 细雨蒙蒙,虽然已经阳春三月,可吹来的风还是让人招架不住。 壬俊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余笙在副驾驶位置,车里还是充斥着广播。以至于后来壬俊慢慢喜欢上了听广播,因为他觉得这是一种最好的缓解尴尬的方式。 “你是不是又在车里抽烟了?”余笙突然问道,它其实是想找话题说说话。 “谁说的,我没有啊。” “还没有,我都闻到味了,车里空间本来就小,你还抽烟,我是一女的,对我什么都不好,你还让我坐你的车。” 壬俊有些生气,送她回家,居然还说他的不是。他没有说出来,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没说话。 一时的尴尬,车里面的空气异常安静。幸好有广播在,壬俊有意将声音放大了些。 “壬俊,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心里想什么,你跟我说啊,你和她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吗?像你这样闷着,怪不得人家要离开你。”余笙心里有些不高兴,总是她找话题,他不说也就算了,也不好好跟他说话。 壬俊此刻在心里忍不住了,车刚好路过金渭桥,桥下的水映照着城市的霓虹灯,十分璀璨,在他心里堵得慌。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他原本以为余笙会是那修复伤口的创可贴,但没想到是那要人命的一把盐。 “余笙,我在认认真真告诉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只在乎你,我和她的事是好是坏都已经过去了,请你不要说了好吗?有意思吗?” 壬俊声音有些大,说的很认真,吓了余笙一跳,这是第一次壬俊冲她发火,特别害怕。 “还有余笙,我今天给跟你说清楚,你在我面前提了很多回她,每一次我都很生气,我知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可你知道这种玩笑能开吗?你为什么要去说别人的痛处,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我怎么了,我,我说她怎么了,你要是对她不在意,也不就是个玩笑话啊,那就说明你心里有鬼,你心里还有她,你压根就放不下她。” 壬俊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不再言语。 “怎么着,被我说中了吧,所以你还是搞清楚你心里到底要什么,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只允许你玩,就不允许别人玩了是吧。”余笙振振有词的说。 “余笙,你话说的不要太过分,我是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你有病吧你。”壬俊彻底被惹怒了,他不知道是哪句话刺痛了他柔软的心。 余笙的脑袋跟炸了一样,按照往常,车里的广播应该正常播报才是,可现在突然停台了,最怕突然的安静,让人手足无措。 “你凶什么凶啊,我招你惹你乐,你停车,你给我停车,我要下车。”余笙很冷静的说道。 车是飞驰在市区的大道上,两边都是来来回回的车流,怎么可能随便停车,主干道上交通管制很严,根本不能停车。 “说什么呢,这里怎么能停车,很不安全,你知道吗?” “不用你管,我不想坐你的车了,我要下车,我要下车。”余笙很委屈的样子,一瞬间哭的稀里哗啦的。 壬俊心里有气,看着余笙这样子也就不多争执了,就是不能停车,这里多危险啊。 “我就不停车,我要把你安全送回家。”壬俊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管余笙怎么吵闹,任凭她搬动拉手,始终打不开车门。最后余笙放弃了,侧过脸看着车玻璃上的雨水,悲伤逆流成河。 车到了小区楼底下,找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余笙喊着要下车,无奈之下只好让她下去了。她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的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更显得悲凉。 这个时候的壬俊心里感觉就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周围的人都是成双成对,互相搂抱的小情侣,恩恩爱爱,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车里,仿佛跟这个世界没有关系。 他一咬牙调转了车头,一脚油门就飞回去了,雨越下越大,雨刷器的速度越来越快,离余笙家越远,他心里越空,如今的他,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何去何从。 壬俊把车停到路边,狠劲的抽烟,这时候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余笙的电话,更没有想接的意思,他心里很乱,他不知道他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余笙接着又打过来了,壬俊有一瞬间想放弃他坚持了这么久的爱情,他觉得他无能为力了。 壬俊接通电话没说话。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我下车了,你也不知道来追我,你没看见我生气吗?你没看见我没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吗?我本来还想着你要是冲过来追我,我还可以原谅你了。可是你也太过分了,开着车跑了,我回头看你的时候,人都没有了,你就这么哄女孩子的吗?”余笙劈头盖脸的指责他。 壬俊沉默着,一直没说话。 余笙在电话那头哭的撕心裂肺,伤心至极。 “我还期待在人群中转过身,能看到追过来的你,可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壬俊还是沉默着,他无言以对。 “我是看清楚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肯回来找我,肯定就没有想过我,你一旦离开我,根本就没有着急的样子,是我自己想多了,再见。” 壬俊继续沉默着,可突然听到再见的时候,心慌了。 当听到电话里头“嘟嘟嘟”的回声,壬俊这才挂了电话,给余笙打回去,却再也打不通余笙的电话了,她已经关机了。 壬俊翻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心里失落,他恐慌孤独,他不想一个人,他疯狂的翻着手机上的通讯录。 突然看到她的电话号码,心头一热,受了伤的他如同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看到主人的那一刻,温暖如春。 一切都一如往常,他拨通了她的电话,他原本以为根本就打不通,当他想到过年时候的情景,心都在打颤。 可电话居然通了,电话那头的她温柔软软的回道:“喂,怎么了?壬俊。” 此刻的壬俊心都快要碎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这个人让他爱之深恨之切,在她面前他无法掩饰自己,无法欺骗自己。她怎么又改变了态度,他想着电话要是打不通多好,可她又为什么接了电话呢。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虽然分别的痛淡化了,但对于她的思念愈来愈深,尤其是越来越想离开她去接受另一个人的时候。 “那个……好久不见了,外面下雨了,天凉晚上睡觉盖好被子,别着凉。”壬俊隔着手机都能听到她的呼吸,自己浑身在发抖,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句话。 “你还跟以前一样就知道操心我,你更需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为了工作不要那么拼命。”她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壬俊一直盯着挡风玻璃上的小雨滴慢慢汇聚在一起,然后滑下去。他熄了火,关掉了雨刷器,雨越下越大,狠劲拍打着车玻璃。 车里很安静,听不到任何嘈杂,连呼吸的声音此刻都显得尤为的好听。 此刻,那种久别重逢的激情汹涌澎湃,那种好久不见的思念气势磅礴。隔了一会,壬俊胆战心惊的说了句:“你还好吗?” 对于所有再度相逢的人来说,一句你还好吗?是最能让人泪奔的时候,是最能让人心生感慨的时候。 “我……好着呢,也没什么事,就是一个人忙来忙去,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哦,好就行。” “那你呢?你还好吗?” “我好着呢,工作忙,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工作狂,做什么事都追求完美,自己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我知道,你那么优秀,那么努力,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离我而去?” 一瞬间空气就凝固了,聒噪的世界又再一次回归了平静。 “我……我……” 壬俊听到她哽咽的声音,顿时难受,便说道:“我想见你,好吗?” “哦,嗯……那……那你来吧,我等你。” 壬俊的心里乱糟糟的,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以至于他的脸瞬间都涨得通红。 天空中突然一声惊雷,轰隆隆的响起,雨密密斜织着如同一张大网,从空中撒下来。 街上的路灯发射出昏暗的红色的光,像那些醉鬼醉汉的一对红眼,一闪一闪的在望着他。 015//人来人往不见影,转身未见心伤人 电话挂了之后,壬俊心绪翻腾,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落下来。他突然觉得浑身燥热,闷得喘不过气,打开车窗,雨点瞬间飘进车内,将车内的燥热扑灭,壬俊掏出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脑海里如同乱麻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从车窗吹进来的冷空气突然将壬俊吹醒了,脑袋不再迷乱,他闭上眼睛靠在车座后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翻开手机,继续给余笙打电话,仍然打不通,就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所有一切事情,脑海里跟过电影一样。 这时候总觉得有一个人在呼唤,那声音如此多娇,如此让人迷恋,壬俊扔掉烟头,下了车站在大雨之中,瞬间全身湿透,有一瞬间,全世界安静了,他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响。 被雨浇透的感觉真爽,这天早晨,壬俊为了见余笙,专门做的向后梳起的发型被冲刷下来,发丝遮住了半张脸,一缕一缕的耷拉在额头,衣服粘在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此刻的他感觉心里面还有有一小团火,任凭雨再大也无法浇灭。 乌黑的小巷,有车经过,车灯将小巷照的通亮,刺耳的鸣笛声和飞溅而来的水花将发疯似的壬俊叫不醒,他依然站在雨中。 人的心就像那吹起的风,没有既定的方向,也没有中心。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他以为是余笙的,着急慌忙的掏出手机,凉了半截的心瞬间又有了一丝暖意,是她打来的电话。 电话铃声一直响着,壬俊没有接,不敢接,没法接。在雨中他落下了泪水,他不知道要为什么哭,就当是为了连自己也搞不懂的爱情,死去活来的爱情,有了开始没有结果的爱情留个纪念吧,哭丧上一回,好好祭奠一下死去的爱情。 电话铃声来回响了三次,每一次都让壬俊疼在心坎里,就像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拿针扎自己的皮肤一样疼。终于手机屏幕不再亮了,又恢复如初,雨该下在下,壬俊用手抹了一把脸,上了车扭动了车钥匙,开车回家了。 你不是我的终点站,再见,我还得继续努力前进。 壬俊告诉自己,他不能在她那里到站下车,他现在很清楚自己有多么的爱余笙,他可以为了余笙放弃任何人。 大雨滂沱的夜晚,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让这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能把一些事冲刷的更干净些。 回家之后,他就感觉浑身发烫,睡前看了下手机,她发来了短信: 你说你要来,我就一直在等你,我以为你回来,可你最终还是没有来。没有来也好,我知道你肯定会骂我,我来来回回的折磨你,想你了就要你,不想你了就要离开你,喜怒无常,拿你不当回事。我真的以为是我心里有问题,我也很害怕去找心理医生,你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就这样挺好。 壬俊看了以后再次觉得像丢了什么似的,说不出来的难受,在他眼前一直闪现着一片树叶想要离开枝头的场景,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当壬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惨白,当他看到那淡红色的红十字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住院了,周围空无一人,只听见液体滴答滴答的声音,感觉着右手背传来阵阵的刺痛。他已经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有一件事让他着实慌张,他在桌子上摸到手机,把她发的短信看了很多遍之后,点击了删除。 过了一会木尧和东子来了,手里拿着缴费的单子,笑嘻嘻的看着壬俊,让壬俊摸不着头脑。 “我这是怎么了?突然。怎么就住院了?”壬俊问。 “我靠,你发高烧了,辛亏来的及时,要不然你他娘的就嗝屁了,我给你说。”木尧一屁股坐在床边说。 “壬俊,你这是咋了,发烧了也不知道给我们打个电话,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一个劲说你热,我两赶紧就去你家找你了。”东子很严肃的表情。 壬俊在心里纳闷,他们到底是怎么进门的?他们也没有钥匙啊。 “你们怎么进来的,这就奇怪了,难道我没有锁门吗?不会吧。”壬俊惊讶道。 “哈哈,你之前不是给我们说过,你在你办公桌的一本《平凡的世界》书里加了一把钥匙,所以我们就去拿了。”木尧说着,拍了壬俊一把,这一下可把他打疼了。 “我靠,我还是个病人,我生病着呢,躺着呢,下手能不能轻点。”壬俊吼道。 两人笑得合不拢嘴,木尧连忙给壬俊揉捏按摩,烧已经退下去了,很快就出院了。 这一次壬俊在心里有些失望,余笙至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他,关心过他,见面的时候更像陌生人一样,这让壬俊更人受不了。于是他就去找文吉平发泄,毕竟文吉平和余笙是同一部门,也希望文吉平能帮他们调和调和。 文吉平个不高但爱笑,他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很阴险,又很搞笑,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略显文气,更是斯文。 “来来来,坐坐坐,最近怎么样?”文吉平拿着手机随便划了几下,就摁了开关键。 壬俊靠着椅子没说话,不过他这个人心里有事藏不住,总会表现在脸上,高兴不高兴一览无遗。 “你看你这人,有事就说嘛,兄弟能帮上的,你尽管说,不说做的有多好,那绝对不会差,这个你就放心吧。”文吉平的话让壬俊听着挺感激,想了想也只有他能帮他了。 “兄弟,哥们最近心里难受啊,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和余笙到底合不合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壬俊一连串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余笙跟我说过一些,你们的事我很清楚,她你们两得什么事都会给我说,所以你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我看能不能帮到你。” “我靠,她都给你说了啊。”壬俊十分震惊,他们的事怎么就都给外人说,这也太夸张了吧,至于吗?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文吉平笑得十分有深意,接着说:“你不要多想,她给我说,第一是信任我,也想通过我了解你;第二是说你的问题,我都是在她面前说你的好,所以兄弟这一块你就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算了,我这么说吧,我对她已经够可以了,从一开始我知道我的底细不好,但是对她我是真心真意,天天送她回家,给她送花,陪她吃饭,她怎么就顽固不化呢,还要我怎样?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先别激动,壬俊,我给你说,余笙是个好女孩,她跟我也说过同样的问题,你俩之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时间的问题,互相给对方一段时间,等时间到位了,你们肯定就走到一起了。”文吉平安抚着壬俊,很明显壬俊的火气已经上来了,那天下雨的夜晚所积攒的小火苗越烧越旺。 “狗屁时间问题,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我是想明白了,余笙压根对我不在意,我跟傻逼一样在演戏。那天夜里下那么大雨,我打电话打不通,我发烧她也不过问,这他妈是谈恋爱吗?我现在就想找她问清楚,谈还是不谈,很简单的事,谈那就好好谈,不谈那就一拍两散,也不浪费时间,就是这么简单。”壬俊说话的时候眉毛一跳一跳的,文吉平坐在对面都能感觉到杀气。 “你两还没谈呢,怎么叫一拍两散。”文吉平说着。 “没正式谈,那也算是相处着吧,她要是没那意思,那就算了,爱情这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让我一个人能怎么办,唱独角戏啊。” “我给你说,你先别激动,作为男人多一点付出是应该的,不要计较那些,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做。当然也有余笙的不对,她没有问候你,关心你,是她的错,回头我找她说,倒是你不要太冲动,已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不要半途而废。余笙是个好女孩,我之前开玩笑跟余笙说,看我怎么样,我要是追你,你愿不愿意,余笙说太熟悉了,不合适,这就是我两之间的关系,所以你放心吧,我现在比你还了解她,你给她一些时间,不要逼得太紧。” “我没有时间了,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只想好好找个人,一起说笑,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生活,就这么简单,我从不挑肥拣瘦,也不妄自菲薄,我会尽我全力,但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说实话我没付出十分真心,因为我怕再次伤心,上次的事已经让我怕了,我害怕心爱的人再次离我而去,我害怕我的事再次让家人伤心,我害怕我再次被大家笑话,我已经没有尊严可言了,我不求别人同情理解我,我只希望有一段简简单单,真心相待的爱情。” “你是这吧,你先不要着急,我和她聊,聊完之后,我再跟你说,好吧。” “说实话我没觉得余笙好在哪里,比她好的人多了,我原本以为三观不合是毫无来由的借口,现在才真正体会得到它的精髓,就是没有想到一块去,你想吃面她要吃米饭,你想去云南她要去东北的概念。” “好吧,你说的我都理解,也明白你的意思,是这,你想好了怎么做,我支持你。”文吉平调整了一下坐姿,扶了扶眼镜。 “我不想和她谈了,累了,真的累了。” “那你想怎么做?” “我直接给她说要谈就好好谈,不谈就算了,对我两来说,在做最后一次选择,希望都不后悔。” “好,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说完之后壬俊就回到自己工位上,在琢磨怎么给余笙说这件事。 工作最近还算得心应手,公司在本地还算大品牌,干教育这一行都是互相借鉴学习和挖墙脚的。为什么这么说,壬俊现在所在的公司清北教育培训机构就是从另外一家上市教育大公司正大教育培训机构带出来的一帮人马,据说清北当时以迅雷不及掩耳占领了市场,让正大损失了不少,两家没少打官司但最终和解了,各有各道,互不干扰。 清北的现状从最开始混乱的局面已经慢慢理清了,原本为了留下人才的优待政策都在一步步的被瓦解去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显示出了资本主义家剥削穷苦老百姓的嘴脸,让员工干的杂七杂八的事多了,但工资却降了,有很多事都是毫无意义,大家都是投机取巧应付差事,但清北总部还是在玩大家提供的假数字游戏。不过这些在壬俊这里倒不是什么问题,他把大家安抚的不错,本身和大家关系都不错,但在工作上大家都是按照壬俊的指导思想:只要不扣钱,怎么方便怎么来。 “余笙,我想了想,我想跟你说,我想简单的问你一句,我们谈不谈,谈就好好谈,不谈,那就算了,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壬俊思前想后等了很久,才点击了发送。 没过一会就收到了余笙的回复:好的,我根本就没和你谈,你要说算了,那就算了。 壬俊看了之后,心咯噔一下,就像头撞在了墙上一样,他傻眼了,也许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爱情第三定律: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的爱和恨总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作用在同一个人身上。 你爱这个人也会恨这个人,爱之深恨之切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在平时相处的时候你也是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无论好坏,因为你们的爱恨等价,你刚说分手,她会说真好;你要说累了,她转身就走,这就是相爱,爱的死去活来不一定白头,一张一弛也许有余生。 当余笙看到壬俊发来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文吉平后来找她聊了,她哭了,她是真心的,也想试着谈一谈,但壬俊就是太着急了,什么都喜欢按自己的想法来,可能真的是缘分没到。 她默默地写下一段话,想发给壬俊,但后来又删掉了,她写道: 感谢你赠我一场空欢喜,我们有过美好的回忆,让泪水染的模糊不清了,偶尔想起,记忆犹新,就像当初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爱你。 此刻的她手里拿着将要飞往泰国的机票,是她和文吉平聊完之后就决定出游的,她只想出去散散心,呆在这里太糟心了,太压抑了,她想换一换心情。 天气不是很冷了,余笙穿着褶子裙,白色的短袖,粉色的夹克外套,齐腰的长发特好看。 她用手机打开最近风靡网络的手游《旅行青蛙》,看着她的蛙儿子坐在树墩上,又是吃东西又是看书,也不干别的,她点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道:我的崽啊,这是妈给你做的菜饼,这次出门的时候带上,出门要早点回家,路上要小心,记着带上碗,在外面吃饭要讲卫生,别生病了,没人照顾。还有妈没有护身符给你,给你摘了一朵四叶草,你带上护你平安。 蛙儿子,妈要出一趟远门,你去仗剑走天涯吧,去你的狐朋狗友那里骗吃骗喝吧,你要是想妈妈了,就早点回家,妈在你的小饭桌上放了好多好吃的。 一番叮嘱之后,才默默关上了手机,等着检票登机。 016//真心一片怕再伤,任由余笙泰国游 “我给你说,你的这个点把握的很准,你一定要想好。”文吉平略带玩笑的发音,实则再告诉壬俊余笙去了泰国,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把你看着难受的,大男人拿的起放的下,过去的就算了,以后兄弟给你留意着,介绍个更好的。”文吉平的脸上露着酸涩的微笑,壬俊总觉得怪怪的。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心里知道几天前余笙也坐在这里问过文吉平同样的问题,至于结果很显然,这段故事也只能画上了句号。 他之前一直觉得他们相处的时间很长,像过了很多年,可现在想一想,还没有提及开始,从来没拥有过,就已经结束了。 黑色的三月赶紧结束吧,壬俊和余笙结束了没有开始过的恋爱,写过《时光简史》的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去世了,去找他的宇宙去了,以玩世来醒世,用骂世而救世的台湾作家李敖也去世了,不该走的都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四月的槐花缀满了枝头,那一朵朵白像是浸透了乳液,香甜多汁。四月的天说变就变,久等的太阳说来就来,阴郁的天终将过去。 这几天壬俊跟没魂一样,面色呆滞,茶饭不思,东子和木尧说多了,他还发脾气。他有时偷偷地坐在余笙的办公室,关上门感受着有她在的场景,这里有她的身影和气息。这一切都让壬俊感觉到无比的奢侈,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他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在悄悄溜走,总有一天他将不复再有。 他无数次翻到余笙的朋友圈,看她有没有发新的状态,他很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只不过每次点进去都没有任何改变。 他很多次点开余笙的微信,编辑了很多话,最后又撤销删除,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可内心十分挣扎。 一天壬俊给底下员工开完会,大家去忙了,他偷偷地走进余笙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怀念着,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一本书碰到了地面上,他去捡书的时候发现从书里掉出来的一张纸,上面写了很多字。 他仔细一看全是写着:壬俊,你是个王八蛋。 翻开背面写着:壬俊,我对你真的是失望了,如果不喜欢你,我会腾出所有的时间只等你吗?如果不是喜欢你,我能拒绝所有暧昧只等你吗?如果不是喜欢你,我能故意制造和你多次碰见的机会吗?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会每天都让你送我回家只是为了要见你吗?我是个女孩子,我有我的矜持和风度,哪能那么随便就应了你,你应该理解我的啊! …… 此时的壬俊不知所措,他真的没想过,他真的不知道。他以为的女人都会莫名其妙,都会让他突如其来的受伤,他就像刺猬一样,浑身长满了刺,唯恐深受其害。 在这之前他憧憬过未来,而现在胃里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接下里的几天里,人间最美四月天都不及回忆里的一抹笑意。 他原本只想赌气,而现在却赔上了未来,他以为很懂女人,而他输了现在,他以为事事都会如他所想,如他所愿,可结果并不是。事实证明,爱情如同火星撞地球,正因为性格相似才会相遇,没有互相迁就,没有凌驾而上,没有卑躬屈膝,这才是最纯粹的爱情。 这天夜里月亮特别明亮,壬俊靠在飘窗边上,思绪万千,拿着手机又翻看了余笙的朋友圈,没有发现任何新的东西。心里就开始胡乱猜测,莫名的紧张担心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毫不在意,可他现在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月亮是圆的,它会对你发笑,你说月亮的光偏冷,它也不会在意你的情绪,你觉得世界和你有关,你会疯狂的热爱,你觉得你很孤单,世界就是你眼中的风景。 心跳的速度加快,以至于壬俊的手指开始发抖,他准备要给余笙打电话,他太想知道她此时的情况,想听到她的声音,想和她说话,哪怕是指责谩骂,他都觉得奢侈。 经过无数次思想斗争之后,电话拨出去了,电话里回想着嘟嘟嘟的回音。他紧张至极,原先想好的话一瞬间都凌乱了,又怕电话接通了不知道说什么,但又让他失望的是电话没有打通。 电话再次拨打过去,还是没人接,壬俊彻底死心了,心里面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整个人瘫倒在墙角。 正当他眼眶湿润之时,一个电话突然将他惊醒了。电话是一个很奇怪的号码,壬俊这时候懒得理这些骚扰电话,直接挂断了。可又过一会同样的号码又打了过来,壬俊这下接通了,那边人说:“刚才有事,电话费挺贵的,我不想给你浪费我的话费,你现在给我打电话过来。”还没等壬俊说话,电话就挂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此时的壬俊蹭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激动地手舞足蹈,赶紧打电话给余笙。 “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快说吧,国际漫游,电话费挺贵的。”余笙的言语很淡,口气很冷。 “哦……那个……也没什么事。”脑袋里一片空白,不会聊天的男人其实就是最痴情的男人,没有花言巧语,只有一颗真心。 “那你有病吧,给我打电话,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先别挂,你听我说。”壬俊抢先说道,“就上次跟你说了那个事情,其实我挺后悔的,这几天心里空空的,很不适应没有你的生活。” “别别别,你千万别这么说,我本来就不在你的生活里,你也别拉我进你的生活,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就是认识而已。人要学着自己长大,孤独在所难免。” “你倒是挺坦然的,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我打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听你说话,这就够了。” 电话突然就挂了,壬俊的耳边再次回响着“嘟嘟嘟”的声音。 过了一会收到了余笙发过来的微信:壬俊,我们都是成人了,说话也要负责任,前不久你刚说的话,这么快就想反悔,我真不知道你是想怎么样。我不喜欢喜怒无常,经历过这一次之后,我也想了想,感谢你为我做的,我们试着相处过,但我从来没有答应跟你在一起过,所以你现在也别这样,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壬俊看了之后,想了想,给她回过去: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难得这么平静的跟你说话,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居然不是那种为了爱情死去活来的人,当初我还怕我会这样折磨自己,更何况我们还没到这个地步更谈不上可惜和后悔。” “那是因为爱的不够深,是因为时间问题,真正的爱情是刻在骨子里的,要想忘掉,除非刮骨疗伤。” 余笙看了这句话,心里面默默说道:我来泰国又何尝不是刮骨疗伤,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余笙心里想:你觉得给我做了很多事,你觉得那就是爱我,那我还真想给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真的不计付出。 后来几天,壬俊每天都会给余笙发一些微信消息,看到手机上临时调整的泰国天气,看到天气变化了赶紧发消息提醒余笙带雨伞,多穿衣服,注意身体。原本在手机上添加的余笙来例假的日期提醒。时间一到,赶紧发消息提醒多喝热水,提醒加上红枣红糖;时不时的早起发早安,晚睡发晚安…… 从这个时候开始,壬俊才真正知道爱上一个人应该做什么,以前的他真的不够资格,就像余笙说的做的真不够,真不能打动余笙。 真的需要时间,需要自己做一些事情出来,没有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成功的,更何况是为了一生的幸福。 而在泰国的余笙看着壬俊最近做的事情,心中暗暗窃喜,这一趟出来的真值了,这头倔驴子还是得老娘给制,是龙给老娘盘着,是虎给老娘卧着,真所谓芸芸众生,一物降一物。 到泰国也有了几天,也快要收拾回国了,来时心事重重,回时满心欢喜。让一同去的闺蜜直摇头,感慨道:“鸡毛爱情,何足挂齿。” 余笙回想到这几天在泰国的日子,她们去看了泰国的人妖,花了二十块钱摸了人妖的胸,到芭提雅看了腾飞的热气球,最让她热血膨胀的是看了人妖的表演,最让她享受的是在普吉岛的海边,最让她留恋的是在清迈古城,想想这几天一晃而过,本以为什么都没玩呢,原来都去了这么多地方。 余笙这次出国是跟着公司的人一块出去的,公司每年会对业绩优秀的员工实施奖励。旅行方案是公司和旅游公司合作安排几条线路,有出国游和国内游两条线。公司补贴一部分,个人掏一部分,参加出游的都是各分公司、各部门业绩突出的人员,余笙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壬俊就稍逊一筹,由于去年的业绩太夸张,没超过同比,所以就没有资格参加这次的活动。 余笙和公司的一位女孩一快去的,这女孩以前和壬俊的前女友一块共事过,都是学管,只不过后来他们的事发生以后,她早就离职了。 在泰国玩的时候女孩就问她:“我们部门每天都会说你和壬俊的事,你真的和壬俊谈了啊。”特别谨慎小心的语气。 余笙干脆利落的说:“没有谈,怎么可能谈。” “不会吧,我们部门之前聊你们的八卦,有人说好多次都见到你们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不过你们谈也正常,只是壬俊这个人吧,真的不好说。”听着女孩的话里有话,余笙立马有了兴趣,想顺着继续问下去。 “什么意思啊,他这个人怎么了,我不太了解他,总是听人说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觉得这个人不是个什么好人。”余笙也跟着说。 “这不可能吧,你跟他没谈,也聊过天啊,怎么不了解他呢?”女孩贼溜溜的眼睛转过来看着余笙。 “我们是聊过天,我倒是觉得他是个不怕事,但也不惹事的人,工作上倒是挺能干的,没有人不说他干的好,其他的就不太了解,我和他聊得仅限于此,在没有别的,所以不了解其他的事情。” “那你知道的都是些表面的,我跟你说爆一些猛料,都是我们部门的人一个个深挖出来的,我给你说,我们部门可是咱们公司的情报局,公司里不管什么人的杂碎琐事,我们都很清楚,没有什么不了解的。”女孩引以为傲的说着。 “那你说说吧,壬俊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还不知道壬俊和她前女友的是吧,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事情,没有人不知道的,但真正知道细节的到只有我们部门的人。”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就他那点破事,还能有什么稀奇的。”余笙拿着自带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他们两真是一路开车打双闪啊,闪婚又闪离的,都快闪瞎别人的眼了。从来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还听说壬俊为了那女孩闹过自杀,退婚以后还尾随跟踪过那女孩,特别可怕。” “什么?不可能吧,壬俊看着也不像是那样的人,你们这是从哪得来的消息,怎么这些个事你们比谁都清楚呢。”余笙很疑惑,这些人在说别人隐私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脸红,倒像是家常便饭一样顺嘴。 “怎么不可能,那是壬俊他前女友亲口说的,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说说,这两人,一个爱的死去活来,一个居然那这事给别人说笑,这也就由不得别人说长道短。” “哎,爱情是迷药,也是解药。我也听说过他们的事,我觉得壬俊真的是因为爱,而那个女孩我就更不了解。爱情会让双方互相迷恋,也会让双方的痛苦化解,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爱了,也没法后悔。”余笙若有所思的说着。 女孩被余笙的话惊到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不会真和他谈了吧,听你这么护着他。” “谈了又能怎样,不谈又能怎样,他是他,我是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可给你说,你可千万要小心,壬俊他不是什么好人,还听说他找前台的故意借钱搭讪,跟手下的女同事聊天聊的很晚,还跟一个商场的女经理相过亲,还和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子出去玩过,这些你都不知道吗?”女孩也是出于好心,掏心窝的劝着余笙千万别犯错。 余笙也是被这些事惊呆了,她倒不是觉得壬俊怎么样,而是感觉公司的学管部真的是太强大了,不能说是情报局,有可能他们有自己的卫星在外太空。 泰国的蓝天和中国三亚的特别像,特别纯净。 她们坐着曼谷的公交车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放眼望去有很多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不远处的大象楼甚是雄伟,据说全是室内停车场。中国的闹市街区都是盖楼卖房,但在泰国就不一样,有的大厦最底下的七八层基本上都会是停车场。 车上有老人、有学生、也有背包客,熙熙攘攘的坐着,到了一站,有一个华侨上了车坐在她们的前面,突然转过头对她们说:“你们是从中国来的吗?” 余笙笑着说:“是啊。” 这个人看着有六十多岁,他还说:“泰国挺好的,在这里生活很自在,你们可以好好转转。” 街道两边都是各种卖衣服、卖帽子、卖水果、卖椰子汁、卖烧烤的摊贩们,热闹古朴的街道吸引不少的人,这里的建筑外观都是五颜六色的,出租车是黄色的,公交车是粉色绿色蓝色的,让人有种80年代中国的感觉。 017//初次谈心都释然,为爱前行等时间 林徽因在她的诗里写到: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可能这句话太过柔软,但用她来形容余笙再好不过。 余笙回来的那天,壬俊精心收拾打扮了一番,他想让余笙看到他的变化。这么长时间不见,想给余笙一瞬间的惊喜。她同余笙一块去的女孩那里打探到她们回来的时间,准时出现在了余笙的眼前。 当壬俊看到余笙的第一眼,就如同相隔万年再相见的感觉,激动得难以控制,他打开车门准备给余笙招手的时候,却发现余笙她们上了别的车,那车已经启动开走了。 他赶紧上车紧跟着那辆车,又拨通了余笙的电话,反倒被余笙给挂了,他又打过去又给挂了,壬俊特郁闷。 就这样跟了一路,余笙回家了,壬俊站在楼下,郁闷地抽着烟,眼看这四月将要过去了,五月你就不能来点惊喜吗? 晚上约了东子和木尧喝酒解闷,给他们发牢骚,没想到他们还有更多的不如意。东子最近追了一个女孩,热脸贴了冷屁股,用他最有经验的套路没有拿下。东子说他一大早去送早餐,晚上送回家,女孩也是同行,是个英语老师,人长得很有特点,尤其是笑的时候,酒窝窝盈满了水花儿,东子说的时候都是满脸笑意,可结局让他很难接受。他说先放一段时间吧,爱情这两个字有毒,既然才开始,先别中毒太深。 木尧这段时间被家里催婚,家里托媒人介绍,成功配对,要给媒人两百元,配对失败,继续寻找良配。媒人为了这两百元,可是为木尧操碎了心,一连串介绍了好几个,木尧都见了面,光吃饭、看电影也花了不少钱。一般都是第一次见面满怀期待,见了面之后都是你负责吃,我负责买单,然后继续下一个。木尧都整麻木了,爱情对他来说就是两百元,这两百元已经让他成功地破费了几千块,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直到前几天,终于碰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小米,小米上班的地方就在附近,见了面吃了饭,木尧心心念念。吃饭的时候听小米说最近来大姨妈了,他赶紧去买了红糖、大枣什么的送了过去,小米也略微感动,于是两百块的爱情就成功配对了。 木尧到处取经,学了很多追女孩的经验,用了东子的买早餐晚接送、用了网上的多喝水早晚安、用了壬俊的讲笑话荤段子、用了文吉平的做饭独处找空间……前不久还把壬俊的暖手袋拿着送给了小米,只因为小米说她手冰凉,也不知道这小米是什么样的人,能把木尧弄得脱胎换骨、神魂颠倒。 于是找了个机会组了一个饭局,小米和她带着的一个女同事,壬俊、东子、木尧,一共五个人。木尧说替他把把关,看看小米行不行,可以的话,他这辈子就交出去了。 公司旁边有一家新开的“隔壁子”火锅,莫名的亲切感,去吃的人特别多,饭局也就定在了这里,木尧他们先到,随后小米和她闺蜜就来了。 听木尧介绍,那身穿粉色卫衣,米色裤子女孩,就是小米。个子不高,马尾辫扎的很高,体型微胖,黑眼珠很大,贼溜溜乱转,有点儿婴儿肥,就那眼神很撩人,很会说话,木尧爱上的不是人,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另外一个女的,个子高些,偏瘦,头发披肩,灰色上衣,蓝白色紧身牛仔裤包裹着不是很好看的腿型,举止生硬,很不自在。 互相介绍认识之后,就开始捧木尧,在小米的面前说木尧各种的好,这都是作为哥们能做的事,木尧笑的灿烂,今天木尧是主角。酒没想着喝多,有女孩在,害怕失态,吃完饭之后,小米提议说唱歌,木尧点着头答应,跟拨浪鼓似的。 壬俊突然想到他自己、想到东子和木尧,想到他们为了爱情像一条狗,得到女人的施舍之后,一味地摇尾乞怜,在追求爱情的时候,男人就变成了狗人,得看女主人的脸色。 麦田ktv,m28包间,木尧用自己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唱着情歌,小米和她朋友饶有兴趣的点着自己不唱的歌曲,壬俊和东子一边抽烟,一边喝着啤酒。没一会小米要来玩游戏,摇骰子“吹牛皮”,输了的喝酒。 数字游戏女生天生弱项,小米没一会就喝了不少了,突然就说不喝酒,玩真心话大冒险。木尧和东子应和着,就玩了起来。 第一局木尧输了,小米问他:“你的第一次什么时候没有的。”小米刚说完,一片哗然,壬俊、东子、木尧相互望着,尺度太大,难以接受,但在女孩子面前,连女孩子都觉得没什么,他们只能故作镇静。 “如果遗精不算的话,我到现在还是个处男。”木尧不好意思的抽着烟晃着身子,反正交代出去了,管他丢人不丢人。 小米和她朋友惊呼道:“我靠,骗人的吧,玩游戏呢,说真的。” “我说的就是真的,谁骗人谁是小狗。” 说完第二局游戏开始,这次小米输了,木尧幸灾乐祸着假装要报仇,小米说:“来吧,你随便问吧,无所谓。”木尧想了半天就说:“你喜欢我不?”木尧说完,小米切一声,还以为他要怎么刁难她,就回道:“说实话,刚和你接触,还谈不上喜欢,有好感。” 沉默了一会第三局开始,这局壬俊输了,小米就大声喊着:“我来问,我来问,到目前为止,你和几个女人上过床。”一瞬间壬俊的脸火辣辣的疼,女人的矜持在这里完全崩塌,此时的他特别想逃离这里,但他又想到木尧,也不能不玩下去,游戏还是能玩得起,但对小米的好感丧失全无。 “就一个”壬俊说完,小米不依不饶的问:“不可能,凭你的长相,也不止一个吧,要玩就要玩得起,说假话多没劲,况且上床这事,谁不知道呢,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吧。” “我说一个就一个,你爱信不信。” 这个年代对于壬俊来说感受颇深,这是个上了床不一定结婚的年代,更别说期待牵手就能有一生的爱情。 小米一下也就生气了,起身收拾东西,摔了门走了,木尧赶紧跟在后面去送,东子陪着壬俊喝酒抽烟,说着:“行了别生气了,说实话,我是看不上木尧的这小米,说话这么露骨开放的,肯定不是什么乖女孩,肯定不适合他。” “就是,今天是他和木尧第一次见面,她都这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女孩,玩的开放,私生活估计更开放。” 正说着木尧回来了,喝了一口酒说:“我靠,这他妈的,送走了,兄弟们,怎么样,你们感觉?” 东子和壬俊互相望了望,一起说:“算了吧,这女孩你玩不了。” 木尧一下就泄气了,接着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说真的,就是因为她大大咧咧无所顾忌,我就喜欢这样的性格,就觉得简单不藏事,要是结婚过日子确实不合适。” 日子一天天过,壬俊和余笙都是相安无事,关系不像之前吵架分开那样尴尬,至少互相见面会微笑,微信会简单的说些不疼不痒的话,但要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五月有一天要么是狗,要么虐狗,这一天就是520。而这一天正是余笙的生日,忙完所有的事,壬俊提前订了十一朵玫瑰花,买了两张《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电影票,就等着下班。 这一天整个公司都骚动了起来,但壬俊和余笙看起来很反常。壬俊发微信问:“晚上有时间吗?有个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有什么事在这就可以说啊,为什么要等到晚上,我晚上已经约人了。” “你怎么约人了啊,你不知道我会约你吗?” “你也没跟我说啊,再说了你约我,我就一定会答应吗?”余笙反问道,其实她在办公室一个劲的偷着笑,她心里知道壬俊肯定会约她,其是闺蜜今天问她了,她也没答应,就等着壬俊的消息。 “哦,对啊,也是我的错,我不就是想那个什么……余笙,这次求你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完,你再去约别人,好吗?” “行吧,下班了见。” 壬俊暗中窃喜,但又有所担心,成败就在今天晚上了,一定要倍加小心。东子和木尧约着喝酒吃饭打游戏,壬俊就推掉了,他们突然两眼放光,给壬俊喊着加油。 下班了天也黑了,壬俊在楼下车里,给余笙发消息,这是他两之间的规定,不想同时出现在单位人的眼里,免得生是非。 不一会儿余笙来了,发如瀑,一身的香味,特迷人,上身穿着天青色的薄毛衣,下身穿着格子裙子,特好看。 余笙打开车门,准备要坐的时候,发现座位上放着一盒花,就故意问:“唉吆,这是什么啊,这是给谁的啊?” “给你的啊,生日快乐,余笙,后面还给你买了一个小蛋糕,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周生生的手链,希望你能喜欢。” “唉吆,这回下血本了,考虑的这么周全,是不是请高人指点了,你这脑子也开窍了,这世道真变了。” “你怎么还小瞧我呢,我是这么安排的,我买了两张《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的电影票,时间是10点的,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就去看电影,怎么样。”壬俊一边开车,一边转了头看着余笙说。 “你都安排好了,我说了还有用吗?那就听你的了。”可心里一万个开心,她真真体会到小女人的心态,男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就不知所以了。 他们去电影院旁边的烤鱼店吃了饭,点上蜡烛给余笙过了生日,就去了电影院看电影,这一路上壬俊很想再次拉着余笙的手,可一想到上次拉手的事,被吓得一激灵,赶紧掐灭了这想法。 《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这电影演得好,是漫威酝酿了十年的作品,在漫画改编电影的道路上,漫威可以说已经做到了极致。影片的每一分钟,甚至每一句台词,都能在影片之外找到它背后的故事,而这些背后的故事,就集结了前面漫威的18部作品。一部《复联3》能做到和前面的漫威电影有这么好的联结和沉淀,这是电影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漫威开创了真正“电影宇宙”的先河。这些超级英雄们,经过了十年各自独立电影立下的人设,在《复联3》都能得到很好的还原,而且没有打破整个《复联3》故事的结构。试想一下,如果你手握几十个超级英雄角色,要把他们聚在一起干一件事,而这一件事要干得漂亮,还要不把这些超级英雄只是作为ip符号,是有多难呀。但是漫威这次做到了。 看完电影之后,都快十二点了,在送余笙回去的路上,余笙讲了很多关于漫威和dc的动漫,像《绿巨人》《钢铁侠》《超人》《闪电侠》《蜘蛛侠》《雷神》《蝙蝠侠》等,壬俊一头雾水,他只知道看电影,但从来没去关注这些方面,他不知道哪些是漫威的英雄,哪些是dc的英雄,但他心里知道余笙原谅他了。 到了小区门口,余笙说:“谢谢你,壬俊。” “没事,谢什么。” “那我走了。” “嗯,快回去吧。” 余笙抱着花,手里提着礼物,走出去不到百米远,回头给壬俊说:“壬俊,你还有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壬俊早就从车上下来了,他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余笙在心里骂着壬俊真傻,她明明是给他机会说喜欢她的话,可壬俊跟个木头一样,真是让人可恨又可笑。 “壬俊,你问我你喜不喜欢我。”余笙索性就直接给壬俊说了。 壬俊突然就愣住了,但一瞬间又明白了,这个晚上月光美的彻底,四周静悄悄的,壬俊就大声喊着:“余笙,我喜欢你。” 百米之外的余笙喜极而泣,她知道她是真的爱上了眼前的这个人,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的念头,她不后悔。 “我也喜欢你。” 壬俊望着余笙消失在了昏黄的路灯下,他高兴的吟出仓央嘉措的一句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018//好梦初成生日夜,玫瑰轻绽我愿意 余笙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为了什么,她心里有壬俊,通过这些事情她也算是明白了,和壬俊同龄的人依然少不经事,而他身上已然彰显着同龄人身上少有的成熟,是他经历的太早太多。 他不富有,不英俊,情商低,但他生的优雅,满眼倾心,是她要嫁的意中人。 她遇到过有钱的,长得帅的,也聊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有钱的出手阔气,再加上糖衣炮弹几番轰炸,确实让人心动,可有钱的人大多喜新厌旧,漂亮的皮囊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好看的女人就像是那一地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生生不息。 长得帅的就像是大诗人元稹,撩拨迎娶过崔双文、韦丛、薛涛、安仙嫔、裴淑、刘采春。得不到一人心,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他的周围狂蜂浪蝶都是前仆后继,他自我清高,他不会哄人,反而会需要你来妥协和服软。 找个老实的人结婚,平凡的过完这一生,不会经历大起大落,没有名牌包包,没有名牌服饰化妆品,不聪明没野心,柴米油盐醋,生活不会有激情。 所以找一个有趣的人结婚,他万般不好,他会惹你生气,但他也会逗你开心,他不安于现状,喜欢挑战,两人相处就不要把对方猜的太透明,反而就没了乐趣,一个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想找这样一个人很不容易。 余笙有一瞬间想明白了,身边的人都在找男朋友,分分合合的很多,她从来没考虑过结婚的事,当伴娘的次数多了,她更想成为别人的新娘。更好的她等不来,眼前的人也不差,至少他没有轻易放弃过她。 壬俊开着车飞驰在路上,车里响着音乐,开的很大声。市里的凌晨,没有什么人,一路上都是黄灯在闪,就好似那一个个煮熟的蛋黄那么诱人。 回到家,壬俊站在镜子面前好好看了看自己,目前体重140,身高175,若隐若现两块腹肌,胸肌、肱二头肌还算发达,面相俊朗,谈不上有多好看,但凡是见过的一面的人都会留下好的印象,所以壬俊自认为是所有妈妈眼中的好女婿。 他正自恋着,就听到手机响了,余笙打过来的电话。 “喂,你到家了吗?都不知道给我回个电话,报平安,让我在家着急。” “到家了,我才准备给你说呢,你就给我打过来电话了。” “怎么办呀,我睡不着了,都怪你,都怪你。”余笙撒着娇。 “怪我什么啊,我又没有做什么。” “怎么不怪你,都是因为你偷走了我的心,让我心里空空的。” “那好吧,你有那么想我吗?”壬俊问道。 “当然……”余笙突然停了一下,接着说:“当然,肯定没有啊,怎么可能呢,我那是逗你玩呢,我们这才是真正开始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我怎么可能就会这么想你。” 壬俊在那头不发声的笑着,心里面很火热,再说了五月的天气还没到夏天那火候,热的他喉咙发干。 “你这么算也不对啊,那之前我们在一起的不算吗?”壬俊问道。 “当然不算呀,那时候我都没答应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算呢。” 余笙说话的时候,壬俊就把当天的日期添加到备忘录里,这是他们真正开始的第一天,他要计算他们会在在一起的多少天结婚,要是能放到在一起的99天、100天、520天、1000天等会更好,更有纪念意义。 余笙接着问:“那你不想我吗?” “我想啊,肯定想啊,脑子里心里全是你。” “行了,别给我贫嘴了,从哪学来的花言巧语,一点都不像你。” “我说真的,估计今天晚上就失眠了,现在精神的很呢。” “我也一样呀,你说我们这算是被传染了吗?” “怎么可能传染,我们离得那么远。” “傻儿子,虽然我们离得远,但是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会有一根无形的线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正是因为这根无形的线才被传染的呢。” “哦。” …… 他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说什么都感觉很有趣的话题,打电话打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壬俊听到余笙在电话那头开始打呼噜的时候,就万般不舍的挂了电话,自己却还是睡不着。 此时的他莫名的清醒,他突然觉得很幸福。他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虽然都是些不好的,但是他觉得很珍贵,他现在万分感谢这些磨难,生而为人,就应该经历更多的苦难,才能知道生活不易。 前半生受尽折磨,余生就只剩下幸福了。 他又有些难过,那些可爱的人,随着新人的出现,都会渐行渐远,心儿本来就那么大,要是被一个人占满了,容不下那么多人,只能割舍。 壬俊想着这些人、这些事不能被岁月尘封,他想通过某种方式保留下来。人是个喜欢怀旧的人,尤其是到老的时候,没有一些事情回忆,那会是多么的悲哀。 当壬俊还在反思的时候,急促的电话铃声吓他一跳,他一看是余笙的就接了。 “早啊,赶紧起床上班啦。”那边的余笙吚吚呜呜的声音,很明显还躺在被窝里,没有起床。 “你也是哦,快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嗯呢,那我挂了。” 早晨的太阳还不那么耀眼,透过云层的一缕光通过窗户照进来,让壬俊看到了希望,向阳而生,未来有光。 到了单位没一会儿,睡意就来了,壬俊趴在桌子上进去了梦乡。 辛亏早上没什么事,一觉睡到了11点,醒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盒酸奶,一个夹着火腿的山东煎饼。 看了手机上的消息才知道是余笙给他买的,心里暖暖的。 东子和木尧看见了酸酸的说:“唉吆,你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居然有人给你买饭了,我怎么就没人给买呢。” “就是的,我怎么就没人给买呢。” 壬俊笑着不说话,就叫着两人去厕所抽烟。 “别去了,李永彬早上发飙了,不让在厕所抽烟了,主要说给咱们三个听,公司除了咱们三个就没人抽烟了。”东子说。 “就他妈的有病呢,抽个烟怎么了,哪个公司还没有个吸烟区,都把人逼到厕所去了,还要怎样。”木尧压低了声音说。 “那走,到楼下去。” 三个人到了楼下,过了一把烟瘾。 壬俊问木尧:“最近跟小米联系着没有?” 木尧笑了笑说:“这话就给你两说,别给别人说了,联系着呢,联系的还不错,能聊的来,挺好的。” “我靠,木尧,这可是你自己的事,这可是人生大事,你自己要掂量清楚。”东子直接骂道。 壬俊笑了笑说:“能聊得来,就好好聊,或许会有转变呢,这谁也说不来。” “就是,我觉得小米人还不错,说到父母的时候,我感觉她挺孝顺的,有这一点就够了。”木尧吸了一口气很满足的吐出来,有几缕烟兀自形成的烟圈渐渐散开。 东子皱着眉头看着木尧,想说啥又说不出口,就叹着气。 过了一会,木尧问:“壬俊,你最近啥情况,还跟余笙有联系没?” “这个事同样要保密,就不要公开了,我们昨天晚上正式开始交往了。”壬俊满脸的高兴,得意洋洋的转着脖子。 “我靠,怎么个交?”木尧贱兮兮的说。 壬俊一个眼神飞过去,三个人笑作一团。 “挺好的,你们两个都脱单了,就剩下我一个了,不过也挺好的,就看你们两谁结婚结到前面。”东子表情严肃,又略带笑意的说。他很无奈,但他从未失去信心,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他坚信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跟他过完一生,毕竟他是那么的热爱生活。 木尧说:“那你啥也别想了,把份子钱准备好,给我两准备个大红包。” “好,么问题,必须的啊。” 抽完烟,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回到了公司,然后各干各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壬俊没有和木尧、东子一起,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这时候才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余笙在电梯口等他,配合的十分默契。 两个人下楼之后走着去稍远一些的地方吃饭,走在路上,路两旁的银杏树刚刚长出新叶子,阳光很暖,两个人背着光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悠悠的向前走。 阳光通过树叶的罅隙投下斑驳的影子,一片宁静,一方清澈。 你好啊,鹅黄嫩绿的爱情,你好啊,燥而不热的爱情。 壬俊默默地把手伸过去拉住了余笙的手,这一次余笙没有躲,而是紧紧握住了壬俊的手掌,一只手温润修长,另一只手粗糙而富有力量,就这样紧紧握在一起,一直没有分开,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样走着,这种感觉像极了如若初见的紧张感。 吃完饭他们又手牵手回来,快走近公司的时候,就赶紧松开了手。两个人的手掌浸满了汗珠,不知道是由于温度过高的原因,还是因为紧张的原因。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对恋人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两人下班之后一起做饭,一起去公园玩耍,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吃大餐,一起去爬山,一起和朋友聚会…… 手机里渐渐多起了两人在一起的照片,没事的时候翻开来看看,也真是一种享受。 一天下班之后,两人来到壬俊的家里做饭,去超市买了牛排,买了红酒,还买了一些吃的东西,自己在家里就做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余笙之前没怎么做过饭,锅里倒油煎炸的时候,能跳到后面几米远,做完饭的现场就像干过仗一样凌乱,灶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溅出来的油渍、洒出来的调料、掉出来的饭菜…… 不过比较好的是,做出来的牛排还像那么回事,吃着和卖的差不多。家里的家具还没怎么买齐,只有电视柜和茶几,没有沙发,壬俊等着快结婚的时候再买。 两个人拿着小板凳坐在茶几旁边,吃着牛排,喝着红酒,互相对望,痴情一双。 牛排吃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余笙的脸上泛出红晕,客厅也没有装电视,整个屋里静的出奇,就觉得好像是少点什么。 壬俊说:“余笙,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就是有些头晕,我想睡一会。” 壬俊带着余笙到卧室的床上,给余笙退了鞋,就让她躺了下来。他侧躺着跟余笙说话。 “你喝那么多酒,就不怕我把你怎么了吗?”壬俊半开玩笑的说。 “我才不怕呢,你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哎呀,你好烦呀,说的都是什么呀。” 壬俊看着余笙昏昏沉沉的,就躺在她边上,看着天花板,余笙身上的香味一阵又一阵的飘过来,壬俊侧过脸看了看,就凑过身去,想偷偷的在余笙薄薄的嘴唇上亲一口。 亲了一口之后又觉得不过瘾,就又亲了上去,那种丝滑爽润、游离迷情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壬俊越发贪婪的吮吸着,余笙也弓起了身子,两个人就如同入了水的的小鱼儿,欢快的来回游弋。 当余笙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她爸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她赶紧穿好衣服,叫醒了睡在旁边的壬俊,让壬俊送她回家。 “你别回了嘛,你在我身边的感觉真好,别走了。”壬俊想把余笙留下来,那温热让壬俊十足眷恋,爱情分两种,爱和情,缺了任何一个都不能长久。 “不行的,我爸妈肯定会生气的,我下次再陪你嘛,好不好,我一定要回去的,要不然我爸妈肯定要说我的。”余笙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卧室门口,等着。 壬俊起身收拾好,就开车送余笙回家了。 余笙从打开车门要走的时候,又回来关了车门,把车内的照明灯关了,身子伸过来,搂抱着壬俊,亲吻着壬俊迟迟不松口,两个人柔情绵长,难舍难分。 019//柴米油盐酱醋茶,相守相依幸福事 月亮升起来了,红晕晕的,像是装满心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天上。 余笙深情地望着壬俊说:“我们还没结婚呢,今天这事你不许给任何人说,也不能让我爸妈知道,我不能让他们伤了心。还有,你一定要对我好,让我死心塌地的愿意嫁给你,跟你结婚。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宁可终身不嫁也不会跟你的。” 壬俊赶紧举起两只手掌,给余笙发誓,余笙眼泪盈盈的给他说:“俊儿,你那是投降。” 余笙把他的左胳膊放下来,壬俊心领神会的竖起了右手的指头,继续发誓,余笙又气又笑的说:“你怎么这样,你竖的是中指,你竟敢鄙视我,哼。” “不是,我一紧张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跟你发誓。” “你等等。”余笙拉着壬俊的手,扳开了他的食指和中指,让他对着月亮发誓。 “我不要对着月亮发誓,因为月亮总是圆缺无常,阴晴不定。我要对着星星发誓,让满天星见证,我壬俊不给你说花言巧语,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为了给你幸福,我一定会上进努力。” 余笙看着他发誓的样子,特别迷人,她说:“对着星星发誓,也不牢靠,万一是流星也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壬俊憨憨一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余笙笑着说:“傻子。”接着就回去了。 这个晚上,是有史以来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来,阳光充斥着整个屋子,阳光总会温暖心扉,一定要向着阳光微笑,它绝对不会亏待你。 正值中高考前夕,对于教育培训机构来说,正是个黄金时期,正大和清北两家机构竞争愈来愈烈。教育局政策下来说,今年是小升初笔试的最后一年,明年开始执行面试,政策导向使得小学六年级的家长疯了一样报各种补习班。 对于一个地区来说,最好的学校招生名额有限,好的学校越来越好,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实行面试或许也是平衡这种现状的一种方法。 究竟是学校成就了学生,还是学生成就了学校。这个其实很明显,好学校进行第一层选拔,将学习好的都录走了,教学质量肯定不会差。就像市一中每年举行的单独笔试,将语文、数学、英语、科学统一命制成一张卷子进行考试,将成绩进行排名,择优录取。每年去市一中考试的学生包括三区九县来的,站满了整个市一中校园,密密麻麻,校门前的交通每年都会专派交警管制引导,也算是能和中高考媲美的一大盛壮。 家长有需求,教育培训机构就会有产品,壬俊作为学科负责人,李永彬紧急召开会议,提出了几项要求。 第一,立即组织小学学科老师出针对小升初的课程和套卷; 第二,中高考即将到来,一大波学生即将涌来,做好老师储备工作; 第三,第三,最近新招了一位小学语文老师,一个要求,小学语文听她的,她很专业。 这位小学语文老师叫黄小青,介绍自己的时候喜欢引用一句诗: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裙子,头发柔顺的躺在她瘦弱的肩上,远看煞是风景,近看的时候皮肤不是很好,抹了厚厚一层粉底,看着很不自然,眼睛很大,说话也很温柔,善撒娇卖萌。 也算是个美女模样,身材说好吧,太瘦,该凸的地方很平,说漂亮吧,有气质,但不耐看。壬俊也就明白了李永彬为什么专门给她交代这位黄小青老师了。 黄小青本来在本市的另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名字叫文创教育,专做小升初起家的,在本市有一定的名气和影响力。年年创造教育界的奇迹和神话,正是因为市一中的小升初考试,才使得文创生源不断。 文创招生之前都会对学生进行分班考试,考试太差的绝对不招,每月都会有月考,月考太差的直接劝退。每年毕业的学生考入市一中的很多,还有通过各种渠道输送到省城的五大名校,使得文创的名气越来越大,大多家长都是慕名而来,根本用不上宣传。 黄小青是被李永彬挖过来的,具体的细节不清楚,壬俊能看到的就是,黄小青的工位不是和其他老师在一起,而是在李永彬办公室,就坐在李永彬的正对面,两人共用一张办公桌。 他们谈笑风生,畅谈无阻,他们的事在公司就传开了,迫于舆论压力,黄小青在员工办公室找了一个位置,但一有事基本上还是在李永彬办公室。 大家都说黄小青是李永彬的小秘书,黄小青也从未介意。原来的一位语文老师的课被调给了黄小青,那位老师意见特别大,找了好几个人都解决不了问题。最终找到壬俊,壬俊说了具体的缘由,她自己就去找了李永彬,结果跟李永彬在办公室大吵了一架,哭着出来了,没多久就给壬俊提交了离职申请。 这让壬俊着实很难办,大忙时期马上就要到来,找老师都不容易,居然遇到了离职的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李永彬为了给大家证实黄小青的能力,特别安排了一节公开课,让全公司的人去听课,李永彬忙前忙后,又是给收拾电脑,又是准备热水,等所有人都到齐后,李永彬还特意点了名,以示重要性。 黄小青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课讲得还不错,互动也很有特色,不过不停地叫壬俊回答问题,引的坐在前面的余笙瞪大了眼睛看着壬俊。壬俊也很无辜,他和黄小青没怎么说过话,真不知道这黄小青想干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木尧用胳膊肘碰了他说:“你丫的,没想到你和黄小青还有一腿,你们这关系好复杂。” “去你的,别他妈胡说,我有我家余笙,心有所属。” “那李永彬还是结婚有娃的人,你装什么装。” “妲己无处不在,你爱的过来吗?” 过了几天,李永彬组织了一场活动“百人小升初模拟考试”,看到方案文件上写得主负责人:黄小青,公司的人都大跌眼镜。 黄小青安排工作,难以执行下去,主要还是因为前期大力宣传,进校宣讲等,至于后期的考试试卷,壬俊配合着黄小青整理出题。 余笙突然发消息让壬俊去她办公室,他放下手头工作,过去找余笙。 “小样儿,心里痒痒了是吧,你和那狐狸精怎么回事?如实招来。” “我们没什么啊,你放一万个心吧,不可能的。” “别人都说看到你们走一起了。” “那不废话吗?开完会往回走,怎么不走在一起,那我还和别人一起走呢。”壬俊说着笑了。 “那不一样,我听被人说,你两有说有笑的,说什么了?” 壬俊这才想起来,上次开完会,黄小青跟他走路上说的一些事情,黄小青说壬俊长得干净,感觉跟别人不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估计被人说了闲话。 “没说什么啊,她就跟我说了“百人小升初模拟考试”的事情,李永彬让她主负责,我能不听吗?”壬俊换了个说法。 “壬俊,我可给你说了,你可别给我搞什么花样,这两天大家都忙,我可顾不上你,你要是和那妖精对上眼了,我也让你身败名裂。” 壬俊听这话就来气了,转而对余笙说:“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老是往人伤疤上撒盐,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没说什么啊,我不就是给你提个醒吗?” “什么叫身败名裂,别拿之前的事说我,有意思吗?”壬俊说着就走了,有些生气,之前的事让他成了公司的焦点,好不容易过去,余笙又时不时的提起来。 余笙也很郁闷,她不明白壬俊生气的点,她只知道叫壬俊过来,想问清楚,公司最近说他和黄小青的事是什么情况,这倒好还闹了不愉快。 余笙本来想着去文吉平那里聊聊天,可自从上次和壬俊闹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跟文吉平说过这事,也不想过多的让文吉平知道了,都是自己的事,跟别人没多大关系,说得多了也就成了别人饭后聊天的话题。 接着好几天,壬俊和余笙冷战,直到有一天下班,壬俊实在是特别累,不想送余笙回家了,想让余笙自己打车回去,余笙立马就生气了。 两个人开始在微信上斗嘴,各说各的理,各说各的不容易。 “余笙,最近工作特别累,你也能看见,我不想吵架。” “谁想跟你吵架了,你累了就不想送我回家了,我不累吗?你现在对我关心的太少了,就不像刚开始那样,一点耐心都没有。” “我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你替我想想,真的特别累,你别这么跟我比,真的想好好休息,真有一天累出病躺下了,你就相信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送我回家,谁知道你又去哪里鬼混,我算是明白了。” “我不想说了,真累,心累……” 壬俊发完,余笙再也没有回复消息,而是找闺蜜去酒吧喝酒了,虽然之前去酒吧被壬俊一顿说,她再也没去过,不过今天生气,就想去酒吧浮躁,感受一下还有人在的地方,证明还活着,不止是一个人活着。 余笙就给闺蜜发牢骚,两个没有恋爱的闺蜜给一个恋爱的余笙传授经验,只会让余笙的情绪越来越糟糕。这两个闺蜜都比较强势,都是不屈居于人下的女孩,都想找个比自己能力更强,长得帅还要有钱,她们在一起的共同语言都是说最近和哪个帅哥老板吃饭了,谈什么项目了,说完之后,自己的生活也没什么波澜。 余笙一赌气就发了朋友圈:胡桃里的你我她,生活就要美美哒!然后又配了几张喝酒的照片,她就是要发给壬俊看的。 壬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看到余笙在酒吧的照片,默默的关了手机,谁会为了谁改变,还不是说着玩玩罢了。 余笙玩的晚了,她本以为和壬俊也就是小打小闹,没什么事的,就给壬俊打电话让他送她回家。谁知道一打电话才知道壬俊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打了好多遍,一直没打通,最后自己打车回家,但在心里又给壬俊狠狠的记了一笔账。 黄小青负责的“百人模拟考试”如期举行,在李永彬的帮助下,招来了不少前来参加模拟考试的学生,一共组织两场考试,人员安排妥当,学生陆续来到考场,黄小青准备打印试卷,李永彬在一旁帮忙检查,突然发现了几处错误,大发雷霆。 “壬俊,考试马上就开始了,试卷是怎么回事。” 壬俊一头雾水,皱了邹眉头就说:“领导,出什么问题了,试卷是黄小青负责整理排版的,我只负责让小学其他科目的老师提前出好了题目,给了黄小青,她说自己能搞定。” “语文题是不是你出的,做事要心细些,我都能发现的错误,你们是怎么弄的。” 李永彬气的大口喘气,黑着脸,壬俊着实委屈。 “领导,黄小青是文创过来的语文老师,你说她专业,题就是她出的,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啊……哦,试卷这块你们要多商量,提前检查,都这会了,出了问题,能来得及吗?” 李永彬说完就去找黄小青了,弯着腰在她的后面,给黄小青指点修改。公司的人都躲得远远地,壬俊索性就什么也不管了。 正大听说清北组织了“百人小升初模拟考试”,也想分占市场,更想报了当年被清北挖空的仇恨。 正大已经是上市机构,清北也想快速占领市场,增大影响力,筹备上市。本市的清北分公司是总公司的根基,各方面业绩一直遥遥领先。在管理、培训和教研上,基本都是将正大的一套资料全盘复制。 最近正大新出了一项招生政策,名字叫“感恩助学金”,交五万享受7500元的学习金,交十万元享受一万五的学习金,交二十万元享受三万的学习金。意思就是到正大存钱,正大赠送免费课程,存的多,送的课越多。宣传语是“感恩聚划算,学习不花钱,成绩不打折。” 市场反应特别火爆,钱收的盆满钵满,惹得其他同行眼馋。听说正大的这套方案是跟北京一家教育培训机构聚之星名师教育学来的,聚之星靠着这套方案已经在全国开了将近200家校区,引得其他机构趋之若鹜。 清北当然不甘人后,多方渠道打听了正大的行动之后,也制订出一套方案,名字叫“圆梦助学金”,一时间也吸引了不少家长。很快的市分公司前期单月业绩突破150万,后期单月业绩突破100万,让李永彬高兴得合不拢嘴,整个清北从总部到分公司,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沸沸扬扬的状态,热闹至极。 忙了一段时间,壬俊和余笙都忘记了一直冷战的事,余笙的业绩在市分公司的“英雄榜”上排第一,全公司的“英雄榜”上排第三。一下子名动公司,总公司安排了余笙到其他分公司做分享培训,一场小小的误会慢慢演变成了持久战,爱不够,情不深,谈何永久爱一人。 020//大忙时期讨关心,小题大做宽两人 过了几天,文吉平匆匆忙忙跑到办公室找到壬俊说:“你来你来,跟你说件事,快点,快点。” 壬俊不知所措的跟着去了文吉平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看着文吉平很诡异的微笑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等着他说什么事。 “余笙要被调到总部去,你知道不?”文吉平扶了扶眼镜,一眼盯着壬俊,就等着壬俊说话。 “什么,要调到总部去?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壬俊一脸迷惑,心开始狂跳起来。 “余笙没跟你说吗?我以为她会给你说的,她跟我说过你们最近吵架的事,已经确认她要被调到总部去,她要走了,你是怎么想的?”文吉平还是一直看着壬俊。 壬俊动了动身子,脑子里在想着余笙,“余笙为什么要被调到总部去,怎么之前就没听说过?” “我给你这么说,余笙连续三个月业绩突出,尤其是上个月还是市分公司“英雄榜”第一,全公司“英雄榜”第三。总部决定调余笙回总部做营销经理,给各分公司培训营销策略。公司从来没有把一个咨询师破格提拔成经理的,余笙是第一个,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可是余笙要是被调到总部,你怎么办?你两的事怎么办?”文吉平将这个身子前倾,用胳膊支撑在桌子上,就等着壬俊回答。 “她既然给你说过,你也知道我们最近没怎么来往,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要是决定了,想去就去吧,我也管不着。我最近也挺累的,懒得管这些事,她想干嘛就干嘛去,脑子是她的,嘴是她的,手脚是她的,她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事。”壬俊嘴上说的满不在乎,其实在心里一万个着急,生怕余笙现在走了,他来不及和余笙解释。 “壬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觉得你两要是能在一起,真的挺好的,你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要想重新找一个人真的挺难的。我给你的建议是,你找余笙好好聊聊,别真让她去总部了,你后悔也就来不及了。你两的事,我给你们帮了这么多,你给兄弟说心里话,你到底想不想和余笙结婚,你也别给我说虚的,都是自己人。你要是想,兄弟全力以赴帮你,你要是不想,那就让她去总部吧,谁也没办法,总之一句话,不要给你留下任何遗憾,别后悔就行。” 文吉平说完就将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一脸严肃的表情。 壬俊低下头想了想,然后说:“实话给你说吧,我想和余笙结婚,可感情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能算的。和余笙相处了这段时间,我觉得我挺自卑的,她各方面都好,我凭什么跟她在一起,她生气了可以出国游玩,她认真的时候业绩前三。我发现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观念有很大的差异,我一个碌碌无为,平庸至极的人,想想还是算了吧,别自讨没趣了。” 气氛突然就安静了,文吉平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他坐起身子说:“壬俊,话不能这么说,你也不能这么贬低你自己。她余笙能好到哪里,你双一流大学毕业,有能力有才华,人和人是平等的,真的。你既然想和她在一起,那就要看你怎么努力了,你什么都不做,还想让余笙跟你结婚,你觉得可能吗?” 文吉平停了一下接着说:“你和任何人谈恋爱都是一样的,女人要看的就是一个男人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我给你说吧,听余笙经常给我抱怨你,我觉得你真的做得不够,她是个女的,你别让一个女的给你做什么,反正看你自己吧,我能帮你的就只能说这些了,还是希望你们能好,真的。” 壬俊从办公室出来以后,昏昏沉沉的往办公室走,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要去找余笙问个清楚。 他走到余笙办公室门口,看见里面没有人,就听到她隔壁的人说:“余笙在领导办公室,余笙要调到总部去了,你怎么才来找她啊。” 壬俊哦了一声,就回去了,他翻开余笙的微信,想给她发消息,但又把微信关了,像这种事情还不如当面说,发消息根本说不清楚。 壬俊出去抽烟的时候,又去看了两三回,余笙还没回来。眼看着要下班了,壬俊等的越来越着急,拿着手机不停地盯着看时间。 当下班时间到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木尧和东子知道壬俊在等余笙,也就没叫他一起去吃饭。壬俊索性坐在余笙的办公室,什么也不干,就坐着等她回来。 终于听到李永彬办公室的门响了,那一个清脆的声音真的是让壬俊等的好辛苦。 余笙刚进办公室,径直往里走,压根没看见坐在门口侧面的壬俊,脸上挂的全是笑容,心里美滋滋的。 她刚转过身坐下来,就“呀”一声尖叫,“壬俊,你干啥呀,你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也不给人说一声,真是的。” 壬俊并未露出笑容,他实在笑不出来,看着余笙轻松愉悦的心情,他心中各种不是滋味。 “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余笙说的很轻松,很简洁。 “也没什么,我下班之前就坐在这里一直等你,想着等你开完会了,一块吃个饭,顺便恭祝你职位跳级高升。” “哎呀,不用,这有什么好庆祝的,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反正已经下班了,也没什么事,就不去吃饭了,又让你破费。”余笙微微笑着,看不出来任何其他的情绪。 “走吧,这也不是说事的地方,找个安静点的,想跟你好好聊聊。”壬俊一直看着余笙,看她的一颦一笑,看的心里不很舒服。 “还聊什么啊,你不是忙着呢,你不是累得很嘛,就不去了,你回去赶紧好好休息,别耽误明天的工作。”壬俊听着这话才感觉原来的余笙终于回来了,这种指责式的语气让他听着居然很舒服。 “走吧,好久没聊了,不管怎么样,吃顿饭吧,你说呢。” 余笙本来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听到壬俊这么说,突然停了一下,然后说:“那也行,你先下去等我,我把东西收拾完,就下来找你,好吧。” “那好,我在车里等你。” 壬俊说完就先下楼坐在车里,心里还是烦闷,掏出烟想抽一根,但想到上次余笙说过的话,又把烟装回去,就靠在椅背上听广播。 等了一会,余笙来了,坐在车上,壬俊问:“想吃点什么,我开车过去。” “你看吧,吃什么都行。”余笙说话和之前相比陌生了许多,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壬俊转过头看了余笙一眼,然后说:“那就去你家楼下那个茶楼吧,离你家也近,那里还安静些,不光能喝茶,还能点吃的东西,你看可以不?” 余笙冷笑一声,也不看壬俊,一直瞅着前面,说:“也行啊,你倒是想的挺好的,离我家近些,说白了要是远了就是不想送我回家啊。” 壬俊转过头就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想的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装的还挺像。你别再看我了,好好开你的车。”余笙真的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壬俊一点都不认识了。 “行吧,行吧,你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那你不去那里了,你说吧,想去哪里,想去吃什么,都可以。”壬俊略带委屈的说。 “还能去哪里,就去我家楼下的茶楼吧,免得你又说我不理解你。” “你……余笙,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今天可不是找你吵架的,我还开着车呢,你要是跟一个司机赌气吵架,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壬俊真是被余笙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到了茶楼门口,停好了车,两人就一前一后的上了茶楼,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初进茶楼,店内小桥流水,放生池中有锦鲤游弋,往里走曲径通幽,熏香扑鼻。坐在清静的小间,没有乌烟瘴气的烦扰,没有觥筹交错的应酬,真是闹中取静的绝佳去处。 “你想喝什么茶?”壬俊问。 “你点吧,随便什么都行。” 壬俊轻声的给旁边的服务员说:“来一壶养颜美容的玫瑰红茶,谢谢。” 点完之后看了余笙一眼,她一直在看手机,壬俊看了看周围,然后说:“余笙,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余笙好像没听见,跟谁在用手机聊天,聊得很开心,完全忽略了壬俊的存在。 壬俊声音大了点说:“余笙,我问你话呢?你没有什么跟我要说的吗?” 余笙突然就止住了笑容,“啊……哦……你等一下,我跟我朋友说完。”然后就把手机屏熄灭,放到了桌子上。 “好了,你说吧,怎么了?” 壬俊一边倒茶,一边说:“生活就像还没有沏泡的茶叶,干瘪单薄,只有倒入像沸水般滚烫的热情,才能让它饱满丰盈,清香四溢。” “你说啥呢,茶再好,也有变淡的时候,茶再差,也有芳香的一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绕弯子。” “我说,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是你叫我出来聊天的,又不是我叫你,我怎么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余笙一脸无辜的看着壬俊。 壬俊真佩服自己的一副好脾气,接着说:“那好,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被调到总部去了。” 余笙稍微停顿了一会,然后吱吱唔唔的说:“还没确定呢,谁知道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想的,确定了吗?” “肯定是文吉平给你说的,我给你说,你千万不要信他的话,她巴不得我不去呢,你别看他说得好听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说你。就我这个事吧,总部定下来要把我调回总部,他给总部写了匿名信,说我的各种不好,说我的业绩都是分公司资源分配不均的结果。今天中午开会李永彬刚给我说的,都快把我气死了,别再给我提他,亏我那么相信他,信任他。他一个大男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出来,你嫉妒就嫉妒吧,犯不着给总部告状啊。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好,有些事我就不给你说了,反正我给你说,以后我是不会再跟说所有的事了,这种人真的要敬而远之,真的太可怕了。”余笙特别愤恨的说着,咬牙切齿的骂着。 壬俊一直看着余笙的一举一动,她说话时所有的神态都尽收眼底,他淡淡的说道:“看来你对这件事挺上心的。” 余笙脱口而出的说:“那肯定啊……”后来又一想好像说的有点不合适,接着说:“换做任何人都会上心的,更何康是我,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整个公司从来没有人有过这样的待遇,你说我能不上心嘛。” 余笙用细如柔夷的手指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在嘴里回味了一会,就让茶水缓缓渗入喉咙,然后很享受的说:“这茶味道挺好的,甜甜的,一种清香的味道。” “要是我,我肯定不会去。”壬俊也跟着呷了一小口,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你为什么不去啊,你傻啊,你平时为了工作那么拼命地,也不就是为了之为往上走,挣的钱更多一些吗?”余笙特被鄙视的看了壬俊一眼。 “这和这不是一回事,我干这份工作,那就要全心全意把它干好,我凭的是一份良心做事。教育行业本身就是这样,如果不拼命、不用心,那影响的将是孩子的一生,谁都负担不起。”壬俊很认真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真搞笑。”余笙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那是因为有你,我可以放弃任何机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哼。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好,我又不是你。” 021//冷战终将鸟兽散,清茶闲聊见人心 月色无言,深邃的夜显得更加的优雅与清高,也许分开的时间长了,壬俊只感觉坐在他对面的余笙高高在上,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空虚和冷寂。 余笙说得对,再浓郁芳香的茶总会有变淡的时候,感情再怎么刻骨铭心,最终还是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走远。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谁也不再言语,余笙侧过脸看着窗外的夜景,霓虹灯在她的眼睛里闪耀着,这一刻她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你还没吃饭呢,想吃点什么。”壬俊想换个换题,于是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翻着看,“你肯定饿了吧,快点说吧,让服务员早些送过来。” 余笙转过身看着壬俊,她心里特别矛盾,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特别想珍惜这一次机会,做咨询师这么多年,她一直想着升上去,最起码能当个咨询主任,凭着她的能力和业绩,完全是有资格的。但有些事是她左右不了的,直到这一次她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 可是她看着壬俊,又舍不得离开他,心里就很纠结,更没心思想着吃什么。 “算了,还是不吃了,晚上吃东西容易长肉。”余笙轻轻甩了甩落在眼前的头发。 “不吃饭怎么行呢,别饿着,点些吃的吧。”壬俊就看着点了日式的抹茶松糕、樱花布丁、虾仁茶碗羹。 过了一会余笙说:“我真的很想去总部,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去。” “那我呢,我怎么办?”壬俊紧跟着说。 “没事啊,也不影响你啊。” “什么叫没事,我和你正在热恋当中,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该替我想想吗?” “那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呢,你这时候知道让我替你想想,你怎么不想想你这段时间,忙了累了就对我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呢。你想想你多长时间都没送我回家了,你想送我就送我,不想送就不送,这时候为什么还要替你想想。”余笙一脸质疑的神色,她想着壬俊这时候应该和她一样支持她的决定,应该无条件的支持她。 壬俊听到这句话,完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他表面上装作没什么事发生,可心里的失落感像黑色的云席卷了整个天空。 “你只考虑你的前程,我考虑的是我们的未来,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我们没有前程,怎么会有未来。你说的未来是不是就是像现在一样平平庸庸的过下去吗?我可不想这样下去,我希望我们都认真考虑一下,未来的生活我们要有计划,生活有目标才会让觉得在活着,要是没有目标,那活着就真的没意思了。” “你对生活有什么目标?” “我当然有目标,从我做咨询师开始就想着做咨询主任,然后再等时机往更高的目标奋斗,但没想到现在给我的是一步到位的机会,那要省去多少过程。”余笙的眸子很深,像一汪深泉。 “那你替我们考虑过什么,又是怎么想的?”壬俊关心的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们……我们的生活一定要与众不同,首先我们要有经济基础,目前你的收入还不错,但是我得努力,我不能总是伸手向你要钱啊。女人要买的东西很多,口红可能要很多种颜色,虽然你们男的觉得不可思议。我想要一个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每个女人都会有一个黑天鹅,那是女人的梦。我要买很多衣服,因为我的气质每年都在变。还要买包包、化妆品等等。” 余笙微微倾着头,绞尽脑汁的想,“哦,对了,还有你那房子,我要换很多东西,比如说那丑陋的紫色纱帘,客厅、餐厅、阳台的灯,全部换掉。还有飘窗上我要做软软舒服的垫子,总之有一大堆的东西。” 这时候的壬俊心里挺难受的,余笙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都有一个公主梦,她也想着要为这个家做些改变。生活要按自己的方式来活,绝不能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生活,这一瞬间他被余笙惊醒了。 他抿了一口茶,然后说:“余笙你去吧,我支持你。这是你的梦想,去实现你的梦想,我无条件支持你。” “真的吗?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余笙的眼睛突然大放光芒,神采飞扬,转而从壬俊的对面做到他的身边来,依偎在他旁边,喃喃地说:“还是你对我好,你放心,我给咱们好好挣钱,我们以后的生活肯定会更好的。” 壬俊微微笑了笑,他能这样说,是因为他想到了父亲追梦的事,父亲从开小商店的时候就梦想着开批发部,最后梦想实现了,虽然他离开了尘世,但他没有留下遗憾。现在余笙有自己的梦想,他更不能让余笙放弃,而是要支持她,帮助她。 每个人都有过梦想,从小的时候开始到现在,没有谁能真正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并且义无反顾的去实现它,都是一边放弃原有的梦想,一边找寻的新的梦想。 所以他决定不听文吉平给他说的,他知道余笙要是去了总部,他们的感情可能会有一番曲折。虽然他自己那么着急的想结婚,但余笙的梦想是万万不能放弃的,再三权衡之下,壬俊选择支持她。 再送余笙回去的路上,他感觉这条很短的路走了好久好久,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他是一个壮士啊,就这样让余笙离开了自己,也让自己开始谈着一段磨人的异地恋。 他勉强着脸上的笑容,给余笙说着鼓励的话,心里一片荒芜,像是有一把火点燃了他心田的杂草,他不再喜欢街上的霓虹灯,不再喜欢满地铺洒的白月光,人要多么勇敢、多么坚定、多么努力,才能像月亮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十五之夜。 开车回去的路上,情绪莫名的平静,再也没有任何波澜,壬俊关掉了广播,关掉了车窗,沉浸在无边的寂静当中。 壬俊回到家里,什么都不想干,把自己扔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原本以为会和余笙大吵一架,却没想到会这样悄无声息的说完了。 睡了没一会,突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门铃一个劲的响了起来,壬俊拿起手机一看,都晚上一点多了,谁会来敲门,心里充满了疑惑。 睁着迷迷糊糊的睡眼,下了床才发现自己睡觉连衣服都没有脱掉,自个叹了一口气,就去开门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特有的体香扑鼻而来,那股熟悉的味道让壬俊立刻清醒了。他睁大眼睛看见余笙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贼溜溜的瞅着他,一身长裙显得身材凹凸有致,脚上穿着小白鞋,柔顺的长发用发带很随意的扎起来,看着既性感又青春。 “你傻呀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快点让开,把行李箱给我拿进去。”余笙说完,自个从壬俊的身边挤着进了门。 “你怎么来了?这都几点了,你怎么就来了?”壬俊一连串的疑问,实在是很难理解。 他帮着把行李箱拉进来,关了门,眼光一直跟随着余笙,迷惑不解。 “今天李永彬跟我说,明天就让我去总部报到,所以今天就偷着跑过来陪你呀。”余笙进了卫生间就开始洗漱卸妆。 壬俊倚在卫生间门口,很惊讶的问:“什么?明天就走,怎么这么快。”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让我早点过去,我怕明天走了,下一次见你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晚上就骗我爸妈说去朋友家住,第二天去高铁站方便些,所以就来找你了呀。”卸过妆的余笙如同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又是一种别样的美。 壬俊的心一瞬间沉了下来,他心里挺难受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心里面开始慢慢难受起来。 余笙让他往后站,壬俊就从门口往后走了走,余笙从洗手间门口冲着他跑过来,葱白的胳膊轻轻摆动着,散乱的头发飞舞起来,小跑到壬俊跟前,脚尖轻轻一点一下子跳到壬俊身上,壬俊赶紧伸出胳膊将余笙紧紧地抱起来。 余笙整个人腾空而起扑到人家怀里,壬俊抱着余笙就进去了卧室。 “壬俊,你说我走了,你会想我吗?”余笙睡在壬俊的旁边问他。 “不会。” “哼,那我不理你了,亏我这么晚的还来找你,哼。”余笙气的转过身望着另一边睡着。 “想你,我就会去总部找你,光想有什么用。” 余笙立马又转过来,往壬俊身边挤了挤,甜甜的说:“这还差不多,我就说吧,你肯定会想我的。” 壬俊伸出胳膊把余笙揽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越搂越紧,生怕余笙突然消失不见了。 余笙乖乖的躺在她怀里,“俊儿,你说我要是在总部发展的好的话,我们要不要去省城发展啊,我们在省城重新买一套房,我们在那里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你说那多好啊。” “确实挺好的,大城市机会更多一些,我当年是从省城跑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把房子也卖了,当时五千多一平买的,现在房价都涨到将近二万多一平了,真是马去马归,难以预料。”壬俊感慨着。 “那没事,只要我们肯努力,再贵的房子我们也买得起。”余笙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一心在描绘她理想中的蓝图。 余笙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月亮从窗户边上飘过来,像是一弯小船,载满了一船的忧愁,悠悠,找不到回家的路,难辨西东。 壬俊回想着这一切,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身边的余笙早已不见踪影,他的眼眶湿润了,又倒下来睡着了,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问,什么也不想知道。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余笙给他发了消息说:“俊儿,早上赶高铁,昨晚睡得太晚了,差点赶不上车呢。起床的时候不忍心叫你起来,看你最近真的挺累的,你也别听我以前那么说你,嫌你不开车送我,那都是气话。其实我知道这段时间你特别忙,正值补课的高峰期,你的学生那么多,我能不知道吗?所以你别怪我跟你生气,我也是想让你多陪陪我。我已经坐上了高铁,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管好你自己,不要和其他女的勾勾搭搭,你要是让我发现了,我跟你没完。哈哈,害怕不,我不在的时候,你自由了,可是我挺难过的,火车开动的那一刻,好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壬俊看着消息微微笑了笑,此刻的他早已在办公室准备好上班了,他简单的给余笙回了句:“两情要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回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发任何消息,因为他不能煽情。既然余笙选择了,那就让她全身心投入,不能分心,不能因为他而放弃。让她坚决的走,然后等着她潇洒的回来,他要为余笙做坚强的后盾。 晚上壬俊找王良在楼下的川菜馆喝酒,王良看壬俊魂不守舍的样子,就问:“最近怎么了,看你愁的,来吧,先喝一个。” 壬俊端起酒杯跟着碰了下一干而尽,“良子,余笙被总部调到省城去了,今天刚走。” “你们才谈了多久,这就分开了,你怎么不劝劝她,她要是去了省城,你两的事怎么办?”王良端着酒杯继续和壬俊碰着喝。 “她要去实现她的理想,到总部直接升职了。” “狗屁理想,理想是什么?理想放到现实当中一分钱都不值。想很多人都说理想是减肥,可明知道自己腰上全是肉,只是不被人看见罢了。”王良眼看着兄弟壬俊的婚事稍微有了些眉目,却没想到又出现了状况,他是亲眼看到上次壬俊别退婚后的样子,他不想再看到他那样。 “你也不能你这么说,周星驰说过,人要是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王良冷笑一声接着说:“有理想没错,那你也得搞清楚现实,对你目前来说理想重要吗?你凭什么去实现你想要的理想,我们不再年轻,考虑问题的方式需要改变,不再是为了理想选择逃避,而要操心更多的人和事。” 壬俊拿起酒杯,细细打量杯中的啤酒沫,白色的泡沫渐渐消失,那杯中的酒中倒映出心上的人,他一口喝掉,真想把她一直放在心上。 “壬俊,我给你说,你跟她好好谈谈,别谈什么异地恋,都不靠谱,尽量还是在一起的好,你也不能再这么折腾了,这一次谈一定要谈好,把她心思摸透,咱谈就是为了结婚,不是为了玩,你对她,得让她明白。” “哎……我回头跟她聊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壬俊吃了一口菜,“你最近怎么样,我最近忙的也没跟你打个电话,最近我真的是太累了。” 王良把酒端起来,接着说:“来来来,喝。”喝完酒之后,他把酒倒满,“我最近还行,酒正常做,原来一直给四川的酒公司做销售,前段时间辞职了,你知道的,大四找工作的时候,我当时是咱们学院找工作找的最好的,就是那家酒公司,哎,都干了六年了,就这么走了。” “那工作不是挺好的吗?你辞了干啥?”壬俊挺诧异的。 “辞了之后跟着一个老板继续做酒,工资能比之前还好点,也比之前轻松点,不用到处乱跑,人好受些。另外最近我们商量要开一个烤鱼串串店,老板拿百分之五十的钱,剩下的我们两个人一人拿了百分之二十五,年底结算分红。店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大话西游》。”王良这时候看着挺轻松的,也是慢慢有了转变,能够为自己做点事情。 “这个名字不错,让人一听就有情怀。” “对,现在的年轻人讲的都是主题餐厅,我们为了装修的好一些,更具特色一点,专门跑到宁夏的大话西游影视基地,买了很多与之相关的装饰品,而且在墙上挂了很多大话西游的剧组照片,你到时候一定要来,你肯定喜欢。” “肯定去啊,到时候过去给你捧场。” “我觉得我们这个店生意肯定会好,首先我们用的火锅底料是用上等的火锅底料,色香味绝对是一流的,另外我们专门从上海买回来了一个大锅炉,是专门用来烤鱼的,不是传统的做法,这样烤出来的鱼无论从成色、口感等方面都是最好的。”王良十足的自信,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满怀信心。 “听你说的口水都流出了,赶紧的开业吧,必须要去吃一次。” 王良露出爽朗的笑容,接着说:“我们给几种烤鱼的种类起的名字还很文艺,有碧波荡漾,是把青椒切碎铺在鱼身上烤出来的,还有绿肥红瘦,是用红椒和青椒切碎烤出来的,还有一种叫红杏出墙,是用番茄烤出来的,更是不一样的味道。” “名字倒是很文艺,再加上这味道,不火不行啊,良子。” 王良一边笑着,一边端起酒杯说:“来吧,把剩下这点酒喝了,回吧,今天又喝了一件啤酒,咱两这酒量,可以可以啊,兄弟。” 壬俊碰了杯,喝完酒抢到前面去把账结了,然后两人就各自回家。 022//前程似锦终须顾,两情相悦何朝暮 余笙去了总部以后,每天都是忙不完的工作,有时候晚上还需要加班,真没想到需要处理的事情会这么多。第二天还要早起参加管理层会议,有时候自己还要提前准备会上需要发言的资料。 以前她总觉得时间没这么珍贵,可现在她要分秒必争。 壬俊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白天从早上八点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当下教育培训行业的市场行情太好,家长都是挤破头要把孩子送进来,希望能给孩子提分。 白天上完课之后,晚上回去还要一个个给家长发群反馈,有时候还要给有些孩子微信讲题,等所有的事情处理完都快十一二点。 他拿起手机翻开余笙的电话号码,想打过去,但又怕打扰余笙休息,前几次听余笙说她特别忙,根本没有时间回消息,有时候因为开会,电话都接不了。 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壬俊打开手机上的日历看了看,已经和余笙分开了15天了。这段时间联系特别少,都认为对方会理解,所以就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偶尔会有一两次在微信上说说话,只打过一次电话,还是余笙刚去总部不久,不太适应,大晚上给壬俊哭诉了一晚上,可后来又像打了鸡血一样战斗。 6月8号,让人不寒而栗的日期,高考,让所有学生都相对公平的参与。高考可以不论出身、长相、爹妈、背景……但唯一衡量的标准是高考成绩。 特别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要想改变自己以及家庭现状、提升自己的社会阶层,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因为此后参加的绝大多数考试与竞争,再也没有这般公平。 高考形成的差距,在以后用任何方法都很难弥补,本科学历是敲门砖,或者放到当下研究生都满大街,你会感觉到歧视,但这更是赤裸裸的现实。 所以大部分家长都争先恐后的把学生送到校外培训机构,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所谓的校外的名师身上,这其实更是对教育体制的一种失望,甚至绝望。 壬俊、木尧、东子等几个老师每天基本上都是从早八点上课到晚九点,吃饭都是别人带回来,十分钟之内吃完还要接着战斗。 生活很简单,吃饭、上课、睡觉在没有别的事情。有时候看着楼道里熙熙攘攘,全是家长和学生。壬俊就一阵眩晕,他看到的这些人都是人民币,因为课外辅导费用挺贵的,随随便便一规划都会上万,这个时候你会发现家长为了孩子真的不在于金钱,他们想给孩子花钱买一个机会,即使没有成功,也算是了了心愿。 六月又是一个丰收季,壬俊和他的团队课收完成一百万业绩,成了总公司的十个完成课收百万的分公司之一,前期和学管签约继续取得了骄人的业绩, 公司上下又是一阵欢腾,为此李永彬特意安排了一场庆功宴。 所有人围着做好的大蛋糕一起喊着:清北清北,勇争第一。 李永彬还特意把余笙从总部叫回来,因为前期的业绩有她不可磨灭的功绩,准备给余笙奖励。 余笙回来的时候给壬俊打电话说了,两人都激动万分,终于有机会可以见面了,还以为遥遥无期。 宴席上壬俊和余笙没坐在一起,两个人见了面略显羞涩的一笑,心热热的,两眼闪着小火苗,恨不得现在就腻歪在一起。 李永彬还安排了颁奖环节,其中就有余笙,今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尽显身材,头发倾泻如墨,雾鬓云鬟。 东子拍了壬俊一把说道:“你小子,有福气啊。” 壬俊笑了笑,一脸痴迷的欣赏者台上的余笙,她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迎来了激烈的喝彩声。 等颁完奖之后,壬俊问东子:“最近公司让装个人所得税的软件,你装了吗?需要个人填报专项附加扣除的信息,能省不少钱呢。目前的个税起征点是3500元,提高至5000元后,意味着收入少于5000元的都不用缴个税了。”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赶紧下载一个看看。”东子叫了木尧一起,三个人就开始安装个人所得税的软件,填报着里面的信息,就没怎么关注后面的环节。 所有环节结束后,就开始吃饭了,一桌人边吃边喝,壬俊听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关于东子的,他说他最终也走上了相亲的大道上,家里人介绍了县里中医院的一个护士。 他回家看了,感觉还不错,就定下来了,最近聊的比较好,准备张罗着结婚了。 坏消息是关于木尧的,他说他和小米也聊到结婚了,可后来小米嫌房子买的位置不好,而且还要和父母住在一起,想要重新买个房子。 问题是木尧没法再去换个房子,家里还有二十五六的弟弟。 为这事吵了好几回,她们的事家里人也都知道,准备好订婚的时候,小米突然就消失了,拉黑了木尧的电话和微信。 这世间你想不到每天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总有几家欢喜几家忧。 三个人不停地碰杯,壬俊感慨地说道:“东子,你可想好了,结了婚一辈子就定下了,都说爱情是坟墓,那是要斩断前缘,你舍得不?” “舍得,我想明白了,结婚这事遇到就是缘分,分开也别强求,就像我那前女友,我原以为我帮了她,她会感激我,但是我错了,她依然无情,只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个人不停地索取,到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爱情是不可再生资源。我默默地拉黑了她的电话和微信,再也不想跟她联系,心里居然不会觉得痛,因为时间长了麻木了,可有可无。”东子迷离着红红的眼睛,表情有一丝的不舍和无奈。 “哎,这没想到东子还是第一个结婚了,走在咱两前面了,这又该咱两准备好红包了。”木尧抽着烟,想着心事。 “木尧,我两提前都给你说了,你就是不听,给你说快刀斩乱麻,那就不是能结婚的人,就别纠结了。如今这个年纪,别再等了,等到后面再能遇到的人,都是心里有过别人的人了。”东子以成功者的姿态训斥木尧。 “你说的轻松,事情不在你身上,你就不理解,心里肯定是放不下,再说了我们都谈了这几个月了,哪能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的。” “怎么放不下,那我问你,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东子吐出一口烟说着。 木尧嘿嘿一笑说:“就是谈着呢,什么……什么地步,啥意思?” “就是上床了没有?你就给我装,木尧。”东子直接说了出来,看了看周边的人,还好比较嘈杂,其他人听不清。 “我靠,这怎么可能,我是有原则的人,不到结婚那一天,我绝对不会动人家女孩的身子。”木尧斩钉截铁的说。 “那人家还以为你有病呢?”壬俊笑着说。“到时候你说你怎么办?” 木尧看了壬俊一眼,立马转移话题说:“你别说我了,你和余笙怎么样,还不加快速度,东子都赶在我们前面了。” “着急什么,她调到总部了,忙的不可开交,怎么加快速度。”壬俊说着在人群中看了余笙一眼,“谁知道呢?慢慢来吧。” “你就别折腾了,你看看人家余笙,要多优秀有多优秀,今天往这台上一站,不知道底下有多少人都骚动开了,你要是在不抓紧,小心人飞走了。”东子插过话说。 壬俊仍然看着正在和别人碰酒的余笙,然后说:“你们不懂,谈恋爱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在吃定她之前,先要逗她玩,一擒一纵,等玩够了就能知道能不能结婚。” “什么屁逻辑,人都去了总部,你别惹出事来了,后悔都来不及。”木尧笑着举起了酒杯,三个人一饮而尽。 再看看其他人都是推杯换盏,想好好放松一下,毕竟压抑了这么久了,也该找个理由好好释放一下了。 过了一会,壬俊起身端着酒杯去找余笙,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边,然后冲着桌子上的其他人说:“我来敬大家一杯酒啊,来,喝着啊。” 桌子上的都是余笙部门的人,大家就起哄说道:“交杯酒,交杯酒。” 壬俊看了余笙一眼,看余笙表情严肃,没有想要交杯的意思,于是就说:“不急不急,交杯酒后面喝。” 和大家喝完酒之后,壬俊顺便就坐着和余笙聊天,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心里面别的那股劲,无以言说。 余笙神色紧张地说:“你来干嘛呀。”于是侧过身拿起酒杯,“你快点去你那边吧,等下结束了,我去找你。” “我来看看你啊,你今天真漂亮。”壬俊故意说着调皮话。 “切,你赶紧去喝你的酒吧,别这么敷衍我,话说的真假,一点都不好听。”余笙还是让壬俊先去,用自己的胳膊挡着脸,怕别人看见似的。 壬俊才不管她怎么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这边吵的,咱们到外面说话。” “说什么呀,你说吧,我能听得见。”余笙躲着,没想到一下就被壬俊拽着起来,带着她从中间的过道里往出走。 这时又是无数个眼光投过来,看着余笙被壬俊牵着手,一个个摇头叹息,壬俊就是想这么给大家看,让他们放弃对余笙的念头。 到了外面,瞬间安静了许多,周围也没什么人,两人安静了一会。 “壬俊,你到底要干嘛,把我带出来。”余笙睁大眼睛看着,“你看你把我胳膊,都拽疼了。” “没啥,就是太久没跟你好好说话了。”壬俊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想你了,想单独和你说话。” 壬俊一边说着,一边抓紧了余笙的手,两只手的温度渐渐燃烧,他们侧过身子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余笙的体香让壬俊意乱神迷,真是好久都没有闻到了。 突然有人过来了,余笙一把抱着壬俊的腰,把脸深深埋在了壬俊的怀里。壬俊还不知道什么事,就抚摸着余笙的头,很尴尬的看着陌生人瞅着他一直走过去。 等人走了,壬俊抬起余笙的头,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就带着余笙回去了。 回到座位上,木尧神神秘秘的问:“你两干嘛去了,老实交代。” “来,喝酒,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直到散场,壬俊带着余笙回到家里,这么多天没见了,让他们更加珍惜此时的相遇,短暂的分离更胜过朝朝暮暮的相依。 壬俊躺在床上抚摸着余笙的头发说:“我们从一开始谈,我是冲着就结婚去的,所以我希望我们真的能结婚。” 余笙红润着脸蛋,细语温柔的说:“我也是奔着结婚的啊,可是,哪有这么快就结婚啊,我们才认识多久,你这样太快了。”余笙侧躺着给壬俊说,“而且我们都还不够了解对方,哪能这么仓促的。” “我知道时间短,可是,时间长了又有什么用,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看有没有真心。” “太快了,这样肯定不行,再等等吧。”余笙挪动身子钻到壬俊怀里,“而且我刚调到总部,什么都没弄好呢,一切都才开始,肯定不能这么快结婚的。” 壬俊有些不高兴,余笙的话让又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究竟要等多久,他能等多久。 “你等什么啊,其实吧,你说爱我,会跟我结婚,我们在家里一起做饭什么的,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你从没想过怎么收拾这个家,买些什么生活用品,怎么收拾这个家,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家还用我收拾吗?你真的别催我,我要是想好了,不用你说,我要是没想好,你再怎么催我也没用。”余笙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翻了个身,朝向另一边睡了。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余笙根本睡不着,她心里特别乱,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办。 壬俊背着余笙朝另一边睡着,余笙还想着就在刚才他们如胶似漆的,可现在在两个人的中间好像隔了一条三八线,谁也不想逾越。 这一夜静的可怕,没人言语,这根本就不是预想想要的见面,她好想蜷缩在壬俊的怀里,那样她就特别安心。 可现在她竟然觉得这个要求过分的奢侈,她也有些后悔,与其这样倒不如回自己家住着,不至于这么难受。 023//两相终守要有心,真爱真情度余生 第二天早上,余笙早早地起来,打开冰箱看了看,拿了四片桃李的切片面包,取了两个鸡蛋,几片生菜叶子,一个西红柿,还有飘香火腿,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餐。 煎好鸡蛋和火腿,把火腿和鸡蛋铺在面包片上,在铺上切好的西红柿和生菜叶子,抹上酱,简单的三明治就做好了。 她自己吃完了一个,收拾好东西,就出门赶高铁去了,她做什么都轻轻地,唯恐害怕吵醒壬俊,她更不想壬俊醒了,又要和他因为昨晚的事争论,吵个不休。 坐在回总部的高铁上,余笙想了很多很多,突如其来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看着窗外一直后退的风景,心里越来越慌乱,就像窗外的那些种种所有都仓皇而逃。 壬俊今天休假,他不知道余笙今天要走,等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火辣辣的从窗户上照进来,光线太过于刺眼,以至于他很难睁开眼睛。 他侧过身看向另一边,发现余笙不见了,赶紧跳下床,跑到客厅发现没有人,看到茶几上有做好的三明治,旁边有一张纸条: 壬俊,我今天要赶回总部,最近工作的事情太多了,总部突然安排我到各分公司培训“圆梦助学金”的招生技巧。这项工作由我专门负责,也对我期望很高,由于时间很仓促,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就这么着急的走了。你千万别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给你说的。昨天你说的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有认真考虑过,我觉得不能这么快的就结婚,我真的接受不了,我真还没想好,你在给我一段时间,我不是不想和你结婚,我只是觉得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早上给你做了三明治,早饭一定要吃,照顾好自己,下次我们再见。 壬俊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看着留的纸条,心里不是滋味。随后将纸条揉成一团,和剩下的三明治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实在是不知道干什么,就给王良打了电话,接着就去找王良。王良开着面包车装了一车的酒,在市区给客户送货,他们酒公司专做茅台、五粮液、剑南春等高端酒,还代理了当下特别流行的年轻小酒江小白系列。 “哥们今天带你看看这个城市的风景,我们以后就在这地方奋斗生活了,不得不让人深情地热爱啊。”王良开的面包车是手动挡的,娴熟的换着档位,在熟悉的街道上穿梭,“你和余笙谈了吗?结果怎么样?” “谈了,没什么用,该说的说了,她说她会跟我结婚,但不是现在。”壬俊把车玻璃摇下来,外面的热浪一下子涌进车内,“哎,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老是躲着我啊,我的本命年早就过去了啊,这又是整哪一出,难道是传说中的“水逆”(“水星逆行”,指水星逆行而导致运势不佳)吗?” “怎么又遇到这么一个人,上次和木弋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和木弋都觉得余笙还可以啊。”王良从兜里拿出烟,抽了一根递给壬俊,自己点燃一根吸了一口,“行了,别多想了,哥们给你找新的。她去找她的理想,你要找和你能结婚的女人啊,兄弟。” 王良开着车跑了好几个客户,见了老板都是哥长哥短,又是点头哈腰,又是发烟点火,感觉跟各个老板关系都特别好,真是做销售的一把好手。 “我给你说壬俊,你看我现在这样,也是没办法,做销售的都这样,为了讨好客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不是为了让人拿货,装装孙子。”王良点上一根烟,大步流星的往车跟前走着,“但咱们要是走远了,就骂他是个傻逼,然后要算算在他身上挣了多少利润,回头再想一想这么干也值了。” “好着呢,只要能挣钱,干什么都一样。”壬俊暂且把余笙的事抛在脑后,“我干的教育培训这行,也是给家长和学生服务,成绩提高了,家长说离高分还差得远,成绩退步了,就说还不如不补课,被家长一顿训。但回头想想,虽然被骂了,但钱还是照常挣了。” 接着又到下一个客户店里,继续重复着类似的事情,一天基本上把这个城市跑了个遍。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良专门带壬俊去一家经常去的地方吃面,这家面老字号招牌,做面的方式别具一格,面亲手制作,浇鸡汤调制,尤其是秘制的油泼辣子,真是香不可言。 跟着跑了一天,王良要回公司打开会下班卡,壬俊就先回家了,回到家他拿起手机翻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余笙给她发任何消息。 壬俊就给她发了一条:干嘛呢,现在忙吗? 消息发出去之后,等了好久,终于来了一条消息,是余笙的:忙,特别忙,我们都在赶时间做ppt,主要针对“圆梦助学金”制定相应的谈单技巧,做好之后都改了十几次了,不停地被领导退回来要求重新修改,我先不跟你说了,忙完了再跟你联系哦。 壬俊默默地放下手机,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山,青黛颜色,虚无缥缈的,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夏天真的燥起来了。 接连几天壬俊给余笙发消息都是同样的回答,搞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消息合适,想打个电话给余笙,都是胆战心惊的。 有一天晚上,壬俊给余笙发消息:睡了吗?还忙着呢,这几天都没跟你打电话,想你了。 隔了一会,手机屏幕亮了:忙啊,还在加班呢,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完成。都快疯了我。 壬俊看着余笙回的消息,心里掠过一丝的心疼,他编辑好安慰的短信,但又觉得此时此刻应该打个电话更适合,于是就拨通了余笙的电话。 电话在响了几声之后终于被接通了,余笙声音特别小的说:“壬俊,我还在单位,大家都在呢,不太方便接电话,我一会给你打过去哦。” “别急,你等下,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你这样天天熬夜加班,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壬俊抓紧现有的时间关心着余笙,“多喝热水,要自己找时间休息休息,别傻乎乎的光知道拼命。” “知道啦,我先忙去了,就不和你多说了。”余笙声音特别小,跟做贼似的。 “那好吧,你去忙吧。”壬俊说完没有挂电话,他想等着余笙挂电话,这都是余笙之前定下的规定,两个人打电话,不允许他先挂。 可壬俊突然听到电话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余笙忘了挂电话,“给谁打电话呢,你最近感觉怎么样?看你的脸色最近都变了,实在不行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壬俊一听到这些话,一下子头皮发麻,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继续听着。 “我没事,我给你倒的水,给你放在桌子上,你一会记得喝。”这是余笙的声音,“那我先出去了。” 壬俊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地对着话筒喊了一句:贱人,贱人。 电话那边传来余笙的声音,“咦,我怎么还没挂电话。”隔了一会儿,余笙冲着电话喊:“壬俊……壬俊。” 壬俊听见了声音,他冲着手机又喊了一声:你个贱人。说完就把手机扔了,他已经彻底绝望了,双手抱着头瘫坐在地上。 手机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壬俊听着手机铃声想着就觉得恶心,就烦躁,接连响了好几次,他实在是受不了就接了。 “壬俊,你有病吧,你骂我干什么。”余笙莫名其妙的问,“我怎么你了,你突然骂我,谁是贱人,你什么意思。” 壬俊冷笑了一声,他现在被气得神志不清了,他的爱情城堡轰然倒塌,他居然没想到余笙会是这样一个人:“我还能说谁,你不是说你加班吗?这么晚了给哪个男的倒水呢?” “我没有啊,我是在加班啊,我没骗你啊。”余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给谁倒水,我还有一堆事情没处理完,你别惹事行不行。” “哪是我惹事,你还装呢,我都听到了,你和哪个男的在一起呢,怪不得你偷偷接电话,一直说你忙着呢,原来这段时间你都忙这事了。”壬俊红着眼睛站在黑暗的客厅,“余笙,我今晚就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要联系,我要是再跟你联系,我就是畜生不如,出门被车撞死,贱人。” 壬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余笙不停地打电话过来,直到壬俊的手机没电关机了,整个个世界突然就消停了。 他蹲在墙角,一根又一根的抽烟,此刻的他浑身在颤栗,他的爱情观受到了践踏,他的心彻底被伤透了。 从来没什么能把他击溃的,可这件事着实让他难以承受,前几天还说着要结婚的事,没几天就出门右拐另寻他人了。 这时候的他心里有各种悔恨,当初就应该听文吉平和王良说的话,不让她走,也怪自己就这样让余笙离开了他,这所有的一切都没办法重新再来,可这样的结果真的没办法让他接受。 落地窗外的灯光璀璨耀眼,廊桥的线灯发出黄色的光,将看不见的廊桥勾勒的特别清晰。 曾经站在窗户边上看风景的两个人,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风景。 024//异地相爱终有变,今生再渡爱情劫 此时的余笙失魂落魄的趴在办公桌上,掩面哭泣,就像吸进刺鼻的浓烟一样难受,浑身无力。 她试图继续打电话,她多么渴望壬俊能开机,她多么想让壬俊别误解她,她什么都没做。 她的手一直在发抖,满脑子都是壬俊过去对她的好,之前不觉得壬俊做了些什么,当真正有时间回想的时候,发现他们一起经历的特别多,壬俊真把她当宝一样宠着,偶尔会有些小脾气,但现在想起来他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好看。 偌大的办公室空空如也,漆黑一片,只有两处地方还亮着灯光。 一个是坐在工位上加班的余笙,总部承诺给她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但目前数量有限,并没有空闲的,只好委屈余笙坐在普通员工的工位上。 半个月以来她受尽了底下同事的冷嘲热讽,都在私下议论,名义上她虽然是咨询经理,可实际上她并没有职位,没有相应的办公室,只是因为“圆梦助学金”业绩出色,才被调到总部负责培训“圆梦助学金”的相关事宜。 她的工作基本上不是咨询经理干的活,大部分精力都被分配到“圆梦助学金”项目上了。 另外一个加班的人是营销部真正的咨询经理谢长坤,一米八的身高,健硕的身材,有棱有角的脸彰显成熟男人的魅力,高挺的鼻子,蜜桃眼,白色衬衫的领扣松开着,下巴上留着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放荡不羁的样子。 谢长坤直接对余笙负责,他最近身体不适,有些轻微的感冒,但迫于工作,不得不带病上阵。 这段时间,在余笙和谢长坤相处的过程中,余笙发现谢长坤为人亲和,毫无官腔。有时候他们一起加班晚了,互相给对方带饭,走得越来越近,反而被公司的其他人抓住把柄,闲话越来越多。 一个未婚,一个未嫁,为什么不可能会在一起? 余笙来的时间很短,也没有遇到能交心的朋友,每个公司都会有小团体,跟领导走得近的人,永远进不了他们的圈子。 余笙被人排挤的事,谢长坤都知道,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时不时找余笙谈心,安抚她的情绪,让她好好工作,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单独说话的次数多了,更是让别人信以为真。 余笙一直把谢长坤当邻家大哥哥一样看,因为这半个月以来,她受到了谢长坤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因为在她来总部的这段时间,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她真正感受到了世间人情冷暖。不管在什么时候,她的身边总会出现谢长坤的影子,帮助她,教导她,维护她。 在外人眼中,他们已经被看作是一对情侣了,像谢长坤这么好的优质男,公司的女同事觊觎了好久,各种献殷情,都没想到被初来乍到的余笙捡了便宜,个个咬牙切齿,视她为眼中钉。 尤其是学管部门经理苏沫,娉婷婉约的风姿,娇艳俏丽的容貌,留着齐尾直短发,黑色的修身小西装,内搭着黑色的t恤,干练高冷的同时又不失柔美妩媚。 苏沫经常给余笙找事,制造各种麻烦,都是谢长坤出面帮她处理解决,她感谢能遇到谢长坤,如果没有他,她可能早就打道回府了。 谢长坤倒觉得余笙挺有趣,能力他倒是挺欣赏,就是不谙世事,太过于耿直急躁,做事情不懂得迂回。针对别人给她指出的错误总是针芒相对,到头来受伤的总是她自己。 在他心里余笙可能是他见过为数不多的比较特别的女孩,总部可能因为其他原因,突然把余笙调回来,只是想让余笙给其他分公司培训“圆梦助学金”的谈单技巧,提升总体业绩考虑。 至于给余笙说的咨询经理,都是骗人的幌子,给她个目标,这只是个诱饵,否则鱼儿不会轻易上钩。名义上说的是咨询经理,到总部来了,先从储备经理做起,接着是经理助理,然后才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去攀升部门经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公司选人的时候,跟上季度业绩前三的都沟通过,只不过排名第一和第二的明确表明不回总部,所以就剩下排名第三的余笙答应了总部的要求。 我们都是一枚棋子,你永远猜不到下棋人会怎么布局,会走哪一步。 很多事不能只说,说出来会让一个充满希望人立刻灭灯,她可能接受不了命运的安排,但又不得不接受,而且还要表现得更加努力。 谢长坤本身就比较同情余笙的处境,因为她被蒙在鼓里,她根本不知道公司只是利用她创造业绩而已,并不会承诺她具体的职位,因为每个职位上都已有人选,有些人能替换,后面替补的人都是有各种关系,有些人根本换不了,这些跟个人能力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只是想多帮余笙一把,看着她这么拼,于心不忍,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虽然比自己小三四岁,但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这天晚上正好赶上加班,余笙拿着修改好的ppt让谢长坤的过目审核,谢长坤不停地咳嗽,余笙就想着帮他去倒杯热水。 没想到壬俊打电话过来了,因为太晚了,她想早点弄完早点回去,就比较着急。她打完电话却忘了挂电话,正好被壬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误认为她和别的男的再一起,本来就没什么,但不在现场的人,你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此时的余笙趴在桌子上哭的特别伤心,跟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角落,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辛亏办公室没人,她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妄图想用疼痛来遮掩难过,可一切都是白费。 她回想到: 第一次认识他,是他说hello,你好啊,余笙,他们就这么诗意般的认识了。 第一次他想追她,他想跟她说清楚和前任没有任何关系,自证清白,认真的样子好搞笑。 第一次去他家明明喝了两杯咖啡,一直和她争着说喝了三杯; 第一次情人节送玫瑰花让她惊喜; 第一次给她讲他的经历,让她感动地想哭; 第一次傻乎乎的想牵她的手,被她训的不知道错在哪里; 第一次他拿着花表白,被她一句知道了敷衍了事; 第一次大吵后每天发消息问候,从泰国回来的时候,开着车一直跟在后面。 第一次和他一起给她过生日,他被她都快折磨疯了,还是她主动说的喜欢。 每次在家里一起做饭,余笙把厨房弄得特别乱,是他默默地整理;每次打电话打到手机没电;每次到半夜都把他叫醒,让他开车送回家;大忙的时候故意惹他生气,她要来总部的时候,他先是不舍得,后来又支持她的梦想,这一切的一切,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不停地闪现。 人说当一个人真正感觉到将要失去某些人的时候,总会回想起那个人所有的好,然后就会让自己后悔。 此时的余笙再也不想等了,壬俊对她的好,他心知肚明,虽然她平时嘴里说他那么不好,但都不是本意,他的好她比谁都清楚。 他是要着急结婚,他并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他对她的好是真心诚意,并不是为了结婚而讨好,和他在一起相处的很舒服,并不是风平浪静如同一潭死水那样的爱情,也不是激情四射冲浪滑雪一样的跌宕起伏,他们的生活有趣且文艺着,有她要的仪式感,也有她要的心心念念。 余笙想清楚了,她再一次到谢长坤的办公室:“领导,我有点事,明天给我请个假,我得回去一趟。”此时的她泪水无声的从眼眶流下来,她没有一点儿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我现在就得走,谢谢您,领导。” “你这是怎么了,余笙,你先别着急,你现在要去哪?”谢长坤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冲向门口一把拉住余笙,“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怎么回去,你买票了吗?还有车吗?” “哦,对,我现在就买票。”余笙跟丢了魂一样,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用手机查着车次,买了一点多的高铁票,“我买了,一点多的,我得赶紧走了。” 谢长坤看着余笙这样子,内心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吧,我车在车库,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领导,我自己打出租车就可以。”余笙这时候表现的稍微镇定了些,她用白皙的手指拨了拨粘在脸颊的头发,“都这么晚了,您还感冒着,就不送了,早些回去休息,领导,谢谢您的好意。” “行了,你要觉得我是你领导,那你就别跟我争了,你看看现在都凌晨几点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大半夜的跑出去安全吗?”谢长坤实在没办法就拿出领导的威严和姿态说服了余笙,“你没听说最近发生的特大新闻吗?郑州的一个空姐乘坐滴滴网约车,在途中遇害了,多危险啊,你一个女孩子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余笙这才清醒了过来,她也意识到刚才她多么的想挽留一个人,那种瞬间让自己变得卑微的爱情,才让她真正知道了壬俊对她有多么重要。 谢长坤开着马自达的昂克赛拉,带着余笙往高铁站飞过去。余笙看着窗外的景,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已经睡了,也只有那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守着黎明的到来。 025//梦与爱情难抉择,奔波劳顿需暖心 此时的余笙失魂落魄的趴在办公桌上,掩面哭泣,就像吸进刺鼻的浓烟一样难受,浑身无力。 她试图继续打电话,她多么渴望壬俊能开机,她多么想让壬俊别误解她,她什么都没做。 她的手一直在发抖,满脑子都是壬俊过去对她的好,之前不觉得壬俊做了些什么,当真正有时间回想的时候,发现他们一起经历的特别多,壬俊真把她当宝一样宠着,偶尔会有些小脾气,但现在想起来他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好看。 偌大的办公室空空如也,漆黑一片,只有两处地方还亮着灯光。 一个是坐在工位上加班的余笙,总部承诺给她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但目前数量有限,并没有空闲的,只好委屈余笙坐在普通员工的工位上。 半个月以来她受尽了底下同事的冷嘲热讽,都在私下议论,名义上她虽然是咨询经理,可实际上她并没有职位,没有相应的办公室,只是因为“圆梦助学金”业绩出色,才被调到总部负责培训“圆梦助学金”的相关事宜。 她的工作基本上不是咨询经理干的活,大部分精力都被分配到“圆梦助学金”项目上了。 另外一个加班的人是营销部真正的咨询经理谢长坤,一米八的身高,健硕的身材,有棱有角的脸彰显成熟男人的魅力,高挺的鼻子,蜜桃眼,白色衬衫的领扣松开着,下巴上留着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放荡不羁的样子。 谢长坤直接对余笙负责,他最近身体不适,有些轻微的感冒,但迫于工作,不得不带病上阵。 这段时间,在余笙和谢长坤相处的过程中,余笙发现谢长坤为人亲和,毫无官腔。有时候他们一起加班晚了,互相给对方带饭,走得越来越近,反而被公司的其他人抓住把柄,闲话越来越多。 一个未婚,一个未嫁,为什么不可能会在一起? 余笙来的时间很短,也没有遇到能交心的朋友,每个公司都会有小团体,跟领导走得近的人,永远进不了他们的圈子。 余笙被人排挤的事,谢长坤都知道,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时不时找余笙谈心,安抚她的情绪,让她好好工作,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单独说话的次数多了,更是让别人信以为真。 余笙一直把谢长坤当邻家大哥哥一样看,因为这半个月以来,她受到了谢长坤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因为在她来总部的这段时间,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她真正感受到了世间人情冷暖。不管在什么时候,她的身边总会出现谢长坤的影子,帮助她,教导她,维护她。 在外人眼中,他们已经被看作是一对情侣了,像谢长坤这么好的优质男,公司的女同事觊觎了好久,各种献殷情,都没想到被初来乍到的余笙捡了便宜,个个咬牙切齿,视她为眼中钉。 尤其是学管部门经理苏沫,娉婷婉约的风姿,娇艳俏丽的容貌,留着齐尾直短发,黑色的修身小西装,内搭着黑色的t恤,干练高冷的同时又不失柔美妩媚。 苏沫经常给余笙找事,制造各种麻烦,都是谢长坤出面帮她处理解决,她感谢能遇到谢长坤,如果没有他,她可能早就打道回府了。 谢长坤倒觉得余笙挺有趣,能力他倒是挺欣赏,就是不谙世事,太过于耿直急躁,做事情不懂得迂回。针对别人给她指出的错误总是针芒相对,到头来受伤的总是她自己。 在他心里余笙可能是他见过为数不多的比较特别的女孩,总部可能因为其他原因,突然把余笙调回来,只是想让余笙给其他分公司培训“圆梦助学金”的谈单技巧,提升总体业绩考虑。 至于给余笙说的咨询经理,都是骗人的幌子,给她个目标,这只是个诱饵,否则鱼儿不会轻易上钩。名义上说的是咨询经理,到总部来了,先从储备经理做起,接着是经理助理,然后才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去攀升部门经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公司选人的时候,跟上季度业绩前三的都沟通过,只不过排名第一和第二的明确表明不回总部,所以就剩下排名第三的余笙答应了总部的要求。 我们都是一枚棋子,你永远猜不到下棋人会怎么布局,会走哪一步。 很多事不能只说,说出来会让一个充满希望人立刻灭灯,她可能接受不了命运的安排,但又不得不接受,而且还要表现得更加努力。 谢长坤本身就比较同情余笙的处境,因为她被蒙在鼓里,她根本不知道公司只是利用她创造业绩而已,并不会承诺她具体的职位,因为每个职位上都已有人选,有些人能替换,后面替补的人都是有各种关系,有些人根本换不了,这些跟个人能力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只是想多帮余笙一把,看着她这么拼,于心不忍,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虽然比自己小三四岁,但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这天晚上正好赶上加班,余笙拿着修改好的ppt让谢长坤的过目审核,谢长坤不停地咳嗽,余笙就想着帮他去倒杯热水。 没想到壬俊打电话过来了,因为太晚了,她想早点弄完早点回去,就比较着急。她打完电话却忘了挂电话,正好被壬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误认为她和别的男的再一起,本来就没什么,但不在现场的人,你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此时的余笙趴在桌子上哭的特别伤心,跟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角落,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辛亏办公室没人,她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妄图想用疼痛来遮掩难过,可一切都是白费。 她回想到: 第一次认识他,是他说hello,你好啊,余笙,他们就这么诗意般的认识了。 第一次他想追她,他想跟她说清楚和前任没有任何关系,自证清白,认真的样子好搞笑。 第一次去他家明明喝了两杯咖啡,一直和她争着说喝了三杯; 第一次情人节送玫瑰花让她惊喜; 第一次给她讲他的经历,让她感动地想哭; 第一次傻乎乎的想牵她的手,被她训的不知道错在哪里; 第一次他拿着花表白,被她一句知道了敷衍了事; 第一次大吵后每天发消息问候,从泰国回来的时候,开着车一直跟在后面。 第一次和他一起给她过生日,他被她都快折磨疯了,还是她主动说的喜欢。 每次在家里一起做饭,余笙把厨房弄得特别乱,是他默默地整理;每次打电话打到手机没电;每次到半夜都把他叫醒,让他开车送回家;大忙的时候故意惹他生气,她要来总部的时候,他先是不舍得,后来又支持她的梦想,这一切的一切,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不停地闪现。 人说当一个人真正感觉到将要失去某些人的时候,总会回想起那个人所有的好,然后就会让自己后悔。 此时的余笙再也不想等了,壬俊对她的好,他心知肚明,虽然她平时嘴里说他那么不好,但都不是本意,他的好她比谁都清楚。 他是要着急结婚,他并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他对她的好是真心诚意,并不是为了结婚而讨好,和他在一起相处的很舒服,并不是风平浪静如同一潭死水那样的爱情,也不是激情四射冲浪滑雪一样的跌宕起伏,他们的生活有趣且文艺着,有她要的仪式感,也有她要的心心念念。 余笙想清楚了,她再一次到谢长坤的办公室:“领导,我有点事,明天给我请个假,我得回去一趟。”此时的她泪水无声的从眼眶流下来,她没有一点儿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我现在就得走,谢谢您,领导。” “你这是怎么了,余笙,你先别着急,你现在要去哪?”谢长坤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冲向门口一把拉住余笙,“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怎么回去,你买票了吗?还有车吗?” “哦,对,我现在就买票。”余笙跟丢了魂一样,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用手机查着车次,买了一点多的高铁票,“我买了,一点多的,我得赶紧走了。” 谢长坤看着余笙这样子,内心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吧,我车在车库,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领导,我自己打出租车就可以。”余笙这时候表现的稍微镇定了些,她用白皙的手指拨了拨粘在脸颊的头发,“都这么晚了,您还感冒着,就不送了,早些回去休息,领导,谢谢您的好意。” “行了,你要觉得我是你领导,那你就别跟我争了,你看看现在都凌晨几点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大半夜的跑出去安全吗?”谢长坤实在没办法就拿出领导的威严和姿态说服了余笙,“你没听说最近发生的特大新闻吗?郑州的一个空姐乘坐滴滴网约车,在途中遇害了,多危险啊,你一个女孩子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余笙这才清醒了过来,她也意识到刚才她多么的想挽留一个人,那种瞬间让自己变得卑微的爱情,才让她真正知道了壬俊对她有多么重要。 谢长坤开着马自达的昂克赛拉,带着余笙往高铁站飞过去。余笙看着窗外的景,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已经睡了,也只有那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守着黎明的到来。 026//小小误会永不见,他人关心像爱情 天空像一块洗的特别干净的蓝黑色粗布,镶满了耀眼发光的碎银子,人都知道繁华背后的代价,终究要失去,拥有了星光,就不能奢望太阳。 “余笙……余笙……”谢长坤喊了几声,看了一下发呆着的余笙,木讷的表情,“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我就想看看,能不能给你帮什么忙。” “没什么……就是家里出了点事。”余笙看着谢长坤也是一片好心,正好自己心里也难受,看了他一眼,“那我就跟你说了,其实也不觉得丢人了,我和我男朋友吵架了,他不理我了。” 余笙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声音都有些哽咽,她尽可能的睁大眼睛,想让眼泪别流下来,她在心里骂自己特别不争气。平时在别人眼里,她都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可今天却让谢长坤发现了她的懦弱,她总以为她自己无坚不摧,可就这件事让她轻易地卸下了伪装。 “啊,这事啊,其实没什么丢人的,你男朋友真幸福,能值得你这么为他难过,他肯定很优秀。”谢长坤把播放音乐的声音调小了一些,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你们为什么吵架啊?” “我们是因为……”余笙话到嘴边留一半,觉得说出来不合适,她吸了下鼻子,“因为一些误会,他对我不放心,当初是我丢下他来了总部。” “他跟你生气也没错,至少说明他很在乎你,你们好好聊聊,你别太难过。”谢长坤转过头看着继续发呆的余笙,楚楚可怜样子,“你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 “他也是清北公司的。”余笙心里想着,但愿他没生气,她知道壬俊比较在乎她,再加上之前退婚的事,他可能会更加的在乎和她之间的感情,也会更加敏感和害怕。 “那感情好啊,都是一个公司的,他要是不放心你,你可以让他想着来省城啊。”谢长坤给她建议,“他要是做得好,有能力,在省城会有更大的机会。” “我给他说过,可他不愿意来,他比较保守些,不想太折腾。”余笙的情绪好了许多,“他要是能来当然最好,可是来省城,又要重新开始,他已经买了房,把心定下来了。” “你男朋友对自己挺狠的,现在哪个男的不喜欢仗剑走天涯,看看人世间的繁华,他怎么这么早就把自己禁锢在牢笼里了。”谢长坤开玩笑地说,“不过这样的男人有一个优点,就是稳重踏实,我猜你男朋友肯定是特别老实的一个人。” “那你可说错了,他有时候特别招人烦,有时候却又特别搞笑,傻乎乎的,直男癌犯了分分钟能把人气死。”余笙的脸上渐渐有了色彩,不在像之前那样惨白,“他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喜欢。” “哈哈……”谢长坤笑着打左转向灯,给前面的车示意要超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想问你,你现在这么着急赶回去,还有用吗?都这么晚了,我们已经确定好明天出差去外地做培训,你还能赶得回来吗?” “啊……我……”余笙一下子侧过身坐过来,一直看着谢长坤希望能得到什么建议,“我刚才一着急,什么事都给忘了,那怎么办呀,这下怎么办呀。” 余笙着急的样子在谢长坤眼里看着特好看,雨打梨花一样清新又充满诗意,尤其是她那深色的眸子上挂着几颗珍珠似的眼泪,如同雨过天晴后的海棠花那样迷人。 “你先别着急,你刚才伤心成那样,我也没敢提工作的事。”谢长坤停了一下,想了想,“你先想想,票已经买了,你要是想回去,就先回去吧,培训的事我在找别人救个场。你要是不回去,那明天就要早早起床,赶着一起去外地。” 余笙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上定好的车票,她心里好矛盾,要是不回去,误会将会越来越深,要是回去,这边的工作估计就到此为止了,这可是他刚接手的项目,她更不想把已经准备好的项目拱手让给别人。 余笙转过身子坐直了,两眼看着前方,陷入沉思,左右两难,到底该怎么选择。 她把车窗户放下了一点,一阵冷风袭来,呼拉拉嚎叫着,让她更加的清醒了,她抱紧了胳膊,头发别吹的凌乱,眼泪也被吹干了。 “领导,如果我这次要是不去的话,会安排谁参加这次培训呢?”余笙十分冷静的转过身子问。 谢长坤想了想,说:“百分之九十会让苏沫跟着一块去,虽然她不是咨询,但她是学管部经理,也跟着一起参与“圆梦助学金”项目的会议,她应该会是最佳人选。” “哼……”余笙回想起苏沫之前对她的各种刁难,就开始咬牙切齿,她再次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领导,我不回去了,我们明天去出差做培训。” “啊……”谢长坤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的望过来,“都到高铁站了,你确定你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不回去了。”余笙其实眼含着热泪,此刻的决定完全在于她自己,她要是赶回去,或许会和壬俊重归于好,要是不回去,再想和好,估计不会那么容易了。 谢长坤找了个能停车场的地方把车停下来,下了车,点了一根烟,站在路边上。余笙也跟着下了车,她看到前面就是红通通的高铁站几个大字,她的心里一片荒凉。 黑沉沉的夜,昏黄的灯光,偶尔听到过路的车呼啸而过,远光灯像一把光刀将黑夜割得七零八落。 谢长坤大声问余笙:“已经到高铁站了,你要想好,你要不要回去,你要是回去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到高铁站赶火车。” “我确定了,不回去了。”余笙的头发被晚风都吹到后面飘起来,精致白皙的脸秀色可餐,那眼神柔情而又坚定,还挂着一丝倔犟的神韵。 “那行,我们回去吧。”谢长坤抽完烟,将烟头弹出去,像一颗流星轰然坠落,夜显更得黑了。 谢长坤送余笙回到她租的小区门口,开车走了,走的时候给余笙交代了许多明天要注意的事情,他害怕余笙因为心里有事忘掉,又编辑成消息发给了余笙。 每一条消息都把每件事应该注意的事项说的特别详细清楚,有那么一瞬间余笙被这条信息感动的想哭了。她一个人对着手机屏幕说着谢谢,她感谢谢长坤的陪伴和帮助,我无以为报。 余笙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试图继续给壬俊打电话,电话里面还是那苍白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她又给壬俊疯狂的发消息,却发现壬俊已经把她删了,现在需要她重新添加壬俊为好友,才能发送消息。 她心里委屈的躺在被窝里哭了好长时间,眼泪打湿了被子,用来擦鼻涕眼泪的纸扔了满地都是,她何时如此狼狈不堪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好想大哭一场,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能把这件事忘了更好,她哭着想着,想着哭着,心里面像扎满了尖刀一样难受。 突然就听到电话响了,她立马止住哭声,惊喜的拿起手机一看,确实谢长坤打过来的电话,心又一下子悬了起来,难受再次涌上喉咙。 她刻意平复了一下情绪,接了电话:“喂,领导,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那边的谢长坤稍顿了一下:“余笙,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劲,一会多喝些热水,要是有感冒药的话吃点,提前预防着,别耽搁明天的工作。” “哦,我没感冒,好着呢,就是鼻子有点不通气,明天就好了,肯定没事。”余笙用手背擦了擦挂在眼眶上的泪水。 “哦,那就好,我打电话也没啥事,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过,就跟你说说,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男朋友也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小气,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你想开点,天上小雨地下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你放宽心,早点休息。”谢长坤说话的语气特别温柔,恍惚间让余笙感觉是壬俊再给他打电话,她是多么希望听到壬俊的声音。 “我知道了,领导,谢谢您的关心,您也早些休息。”余笙十分感谢的说着,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她止不住又要想哭了,这一刻她突然更想壬俊了。 挂了电话之后,余笙关了灯躺下来,她想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但是脑子里想的全是壬俊,怎么也挥之不去。 迷迷糊糊有些困意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她激动地再次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谢长坤的电话。 “喂,领导,还没睡呢?怎么了?”余笙很失落的表情,看着整个屋子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希望。 “没有呢,你快下来,我给你带了些感冒药,你拿上去,赶紧吃了,明天还要工作,我就怕你生病了,明天就没人帮我了。”谢长坤着急的说着。 余笙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小区门口确实停着一辆车,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过一丝温暖像一张棉被盖在了她受伤的心上,瞬间让她好受了许多。 她从楼上下来,跑得气喘吁吁的到车跟前,看着谢长坤拿着感冒药,从车上下来,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你跑什么啊,别着急,想着摔倒了是不是能捡钱呢。”谢长坤开玩笑的说。 余笙的鼻子不知道被什么呛了一下,特别酸,想流泪,她忍住了,心里一阵暖流传遍全身。 “领导,您这是干什么啊,这么晚了,还让您跑一趟,明天你给我也行啊,这让我怎么感谢您啊。”余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复状态,她又是办公室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姑娘。 “行了,赶紧回去吧,外面天冷,抓紧时间睡一会,明天一早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出差去。”谢长坤说着就开车走了,只留下骑车的尾音拉长,车身早已不见踪影。 余笙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流成河,地上的影子被风吹的一抖一抖的,这一幕像极了爱情。 上架感言(今晚12点过几分) 《hello余生》准备上架了,感谢一路支持的兄弟姐妹。 这段时间每天都在码字,还要上班,只因为给媳妇一个承诺,以前一直想写一本有关于她的书,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可后来因为很多事情,一直等到她生日过了,还没有写完。 直到媳妇在医院生完孩子以后,她说:“以后你和你儿子一定要对我好,我害怕你有了儿子,我就不是你最爱的人了。”当时的我泪流满面,因为我给她准备的一本书没有完成,她却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我给她说:“有一件事本来不想让你知道,打算你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你一本书,是把我们一起经历的各种事情记下来,你永远是我的女主人。可现在生日已经过来,下一个生日还要等一年,我就提前告诉给你。” 我说了好多我们发生的很多事情,连她都记不起来,她感动的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她说,那一刻,真正感受到我是特别特别爱她。 有很多书友说很有代入感,也有人说这样的现实文比不上当下流行的爽文,没多少人看。但也有书友加油鼓励,觉得很真实,不夸张不虚构,谢谢您们对我建议和支持,我想把小说写好,每当发完新的一章之后,总会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隔几天回去又修改,也想把最好的呈现给各位书友。 这本书我写了毕业之后的人们怎么在公司奋斗,怎么找一个能结婚的女朋友,都是和现实中的我们密切相关的情节内容。在叙述的过程中,尽量避免啰嗦,尽可能地想把故事叙述的完整。 也写了当下校外教育培训行业的现状,屡屡出现各种坑蒙拐骗的事件,也希望能让有孩子的家长和正在上学的学生擦亮眼睛,求学的路上很艰难,但要擦亮眼睛,不花冤枉钱。 《hello余生》也是主人公壬俊对余生、对生活的乐观态度,他一直是一个不抛弃不放弃生活的人,尽管命运坎坷,屡遭磨难,但他从未放弃过,因为肩上有责任,身后有家庭。 以上是《hello余生》想要表达的想法,希望大家喜欢,希望你们能用订阅来坚持,来支持我,每个人做一件事情都会需要成绩来刺激,我也不例外,让我有些成就感,谢谢你们! 新人作者非常艰难,靠订阅数据才能获得推荐,没有订阅数据,就没有推荐,十分残酷,也希望你们支持正版,支持《hello余生》。 感言完了,明天的凌晨,也就是今天(2019年10月31日)晚上12点过几分,我就会更新vip章节,提前求下订阅,求下月票,我会爆发,真的,我手里有存稿! 嗯,决不食言,至少,至少爆更五章,好的话或许六章! 027//再度沉沦叹余生,揭开教育真面纱(求推荐月票和收藏) 生活并不是童话,认清现实才能过得潇洒。 壬俊不在去想他和余笙的事情,公司的人也很少说他的事情,谁都明白当余笙选择去总部的时候,已经给她们的爱情判了死刑。 他本想找王良喝酒解闷,把这些烦心事说一说,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没有人会再为他的痛苦忧愁花时间,悲情再也不值得朋友化解,都是自己再次犯下的错,就让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天黑了,在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拉上了幕终的黑幕。壬俊来到楼下,走到和王良经常去的胖子川菜馆,一个字要了三个菜,拿了一瓶白酒,买了一包烟,坐在人看不见的角落,开始借酒消愁。 饭店的老板为了营造气氛,吸引顾客,放起了最近火遍大街小巷的民谣歌曲《成都》,干涩温婉的吉他前奏,弹出淡淡的忧伤,思绪便随着云绕的香烟缠绵开来,壬俊忍不住开始哽咽。 开头一句“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让壬俊立刻泪奔,他再也忍受不了压抑已久的情绪,他不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赵雷的声音一次又一次涌入他的脑海,此刻的他好狼狈,至少赵雷有自由,有玉林路,有小酒馆,有整个成都作伴,而他自己呢? 再也没有人陪他走在这个城市的路口,分别也是静悄悄,一个人的酒,喝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思念的愁从不会停留,只会越陷越深。 壬俊的酒量顶好,但喝不过一斤,他已经烂碎如泥,还好他在清醒的时候,提前结了账,老板看出来他心里有故事,就没打扰他。他此刻需要的是把自己灌醉,老板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单独喝酒的人,都是被伤被骂受委屈的。 夜已深,老板准备关门了,壬俊迷糊着眼,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他趴在桌子上想了好久,感觉整个人都是飘起来的,胃里不停的翻涌。 从门口出来,一阵冷风将他吹得更冷,他头重脚轻,没太注意脚下,从台阶上一脚踩空,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闷哼了一声,顺势躺在了地上,也不管有多脏,他突然觉得好舒服,感觉身底下睡的是床,床好大,他想干啥就干啥。 老板赶紧从门里冲出来,把壬俊扶起来,他左右摇晃着身子,嘴里吐字不清,他索性双手合十给老板鞠躬,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小兄弟,你今天喝的有点多了,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你一个人这么难受不是家人去世就是爱人分离,老哥给你说一句话,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得靠自己走,今个酒喝明白了,明天醒来好好做人。”老板拍了拍壬俊的肩膀,就松开了手回去了。 “谢……谢谢……哥”壬俊摇摇晃晃的往回走,他走在昏黄的路灯下,脑海里回响的还是赵雷的《成都》,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笨手笨脚的找寻着回家的路。 走到楼底下,实在忍不住了,就吐在草坪上,越吐头越晕,整个人蹲着开始一前一后的摇晃,差点吐出来五脏六腑,吃的东西吐光了,就全是酸水,难受的他流出了眼泪,他哭一阵吐一阵,吐一阵哭一阵,嘴里说着胡说。 最后栽倒在草坪上,他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就直直的躺了下来。 六月的夜晚不是很冷,凌晨的星光闪烁的厉害,壬俊完全分辨不清,他就这样躺着睡着了。 直到被冻醒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天边微微亮起了光,他也不想回家了,他想坐在这里看看日出。 早晨的雾气还未散尽,东边的天空渐渐泛出橘黄的光晕,渐渐地灰色的雾幔变为银灰色的轻纱,当天边开始出现鱼肚白的时候之后,火红的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来,直到最后发出万丈光芒,给黛色山峦和云层都镶上了金边, 此时的壬俊感觉像是登上了华山之巅看了一次日出一样兴奋,尤其是红通通的太阳突破云层放出光线的那一瞬间,让壬俊彻底清醒了,人的一生还是要有光,不能活在阴影当中。 他只感觉头特别疼,喉咙干呕的疼,他闻到身上的的沾有呕吐物的味道,又开始恶心起来。 回到家把脏衣服脱了扔到洗衣机里,立马去睡了,幸好连接两天假,没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这个晚上他经历了什么。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也不想吃饭,坐在床上发呆,手机里早已删了余笙的微信,拉黑了余笙的电话号码,他不想留下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他开始想着后面怎么办:再一次谈了个失败的对象,母亲肯定不会再让他去找所谓的爱情,实在不行托人介绍相亲,要不然去一趟婚姻中介所也值得。 想来想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结果,就不想再想了,脑壳疼。 他给自己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后面的几天,他把这些事情全部抛在脑后,一心拼命地工作,给大家分配的各种工作,让大家苦不堪言,又不好说出来。 东子和木尧给壬俊暗示了好几回,意思他安排的工作有点过了,但壬俊不以为然,与其闲着,不如做点该做的事情,都是份内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李永彬发火了,壬俊才意识到他所谓的教育根本和李永彬所用的南辕北辙。 “壬老师,不是我说你工作做的不好,你最近的工作积极性特别高,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我想说的是……”李永彬黑沉着脸,站在所有人前面,“换句话说,你知道我们清北公司为什么做教育?” 壬俊本不想搭理他,最近和他因为一些杂碎的事情意见不合,他也不想跟李永彬对着干,毕竟他是领导。 “教育就是教书育人。”壬俊回答的干脆利落,说完就闭嘴了。 “教书育人是宗旨,但核心是什么?”李永彬继续挑战壬俊的底线,“壬老师,你继续说说,我们今天是探讨,答案不唯一,既然我们都在做教育,那得先搞清楚什么是教育,才能真正把教育做好。” 壬俊看李永彬有点故意的意思,也懒得理会他:“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你可是教学部的领导,你晋升为管理层,你就应该搞清楚什么是教育。”李永彬冷笑了一声,“那我就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开展工作的,怎么能把团队带好呢?” “领导,做教育的核心就是凭着良心把事做好,咨询如实的谈单,学管分合适的老师,配合老师的工作,老师运用专业知识针对不同层次的学生合理辅导,三个部门结合起来,重点关注学生,对得起家长掏的几万块钱,这就是核心。” 李永彬笑了笑,又问了其他人关于教育的看法,最后自己说:“壬老师的观点反映出格局太小,只看重最底层的,眼界太小,成不了大事。” 壬俊已经忍不住了,脸色已经变了,就在等机会。东子、木尧两人坐在他旁边都让他别冲动。 “我们清北公司的核心在于现金流,我今天给大家讲讲什么叫企业家的思维。”李永彬说完特意看了壬俊一眼,然后鄙视一笑,“就像食物链一样,谁知道食物链顶端的绝对不会吃最底端的,就像老虎不吃草一样,那我们教育培训机构也一样。” 李永彬看大家都在认真听,也就有兴趣继续讲下去:“清北公司注重现金流,是因为只有现金流通起来,公司才能运转操作的更快。如果招一个缴费一万的学生,放一年消耗,那公司肯定就饿死了。所以需要很多个一万或者一个十几万的单子,现金流才能做起来。” “所以每个咨询在谈单的时候注重方式,所有的学生都要找出问题缺点,并且放大化,每个学管加快课时消耗,提早续费,抓政策续大单,所有老师讲课的时候不要讲得太满,别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李永彬说完又叫了壬俊,“壬老师,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们是一个企业,不是小作坊,你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这些事情,那样你才会成长。” 壬俊其实根本就不同意这个观点,他坚信做什么事都要凭着良心,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只有傻子自己骗自己。 “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如果像这样做下去,公司肯定会出问题,船可载舟也可覆舟,自古以来的真理,公司的利润是家长们给的,公司就应该有实质性的东西回报,一味地追求现金流,只会让家长对公司越来越不放心,因为每个人都爱钱,尤其是企业家爱更多的钱。”壬俊也不看李永彬的脸色。 “会出什么问题?”李永彬的脸更黑了,“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罢了,公司现在要准备上市,对现金流有要求,所有的高层管理人员,当然包括我,还有各部门比较优秀的员工已经配发了相应的原始股,每个月发工资条的时候都有显示,等到公司上市了,这些原始股将会翻上好几番。” 李永彬说到最后有些得意,壬俊就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李永彬今天是把教育机构的真面纱揭了下来,也让壬俊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他觉得这样的企业价值观走不长远,迟早会翻船。 028//余笙培训名飞扬,亲自上阵露锋芒(求推荐、月票和收藏啊)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六月就这样结束了,没有飞雪,算不上冤情,照常生活。 余笙已经辗转了好几个城市,一直在做“圆梦助学金”的项目,充实的疲惫感让他已经忘了分别的痛,这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最终还是变得百孔千疮,一提起便是钻心的疼痛。 这个项目渐渐显露出了效果,也让各个分公司争先恐后的向总部申请支援培训,他们七月份的日程已经安排的满满的,更没有自己的空闲时间。 余笙这个名字已经在各个分公司传扬开来,她在各个地方培训的照片和视频已经朋友圈被大家大肆转发。 她和谢长坤配合默契,最经典的案例是前段时间把一个排名倒数的分公司业绩提升到排名前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真不敢相信靠两个人嘴皮子的功夫,居然能让这个分公司起死回生。 她主要负责培训“圆梦助学金”签单技巧,给所有的咨询和学管讲如何抓住家长的心理、如何深入了解家长的需求,如何让家长感觉到“圆梦助学金”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谢长坤负责给咨询和学管培训沟通技巧,心理战术,以及规范的签单流程和挽单急救措施等。 他们以身试法,亲自上阵,一起配合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一位家长自己找上门来,余笙穿着浅蓝色衬衫,戴着工牌,头发挽起来,十分端正的坐在办公室,前台美女将家长带上来。 余笙笑脸相迎,引导着家长坐下来,给家长倒了一杯热水,一开始跟家长嘘寒问暖,一直不提交钱报班的事。先做了自我介绍,继续问家里的情况,孩子的学习情况,孩子的优缺点,接着谈到家庭教育方面的知识,说了自己对家庭教育的认识,以自身为例,谈了她父母对她的教育方式,哪些可取,哪些不可取,家长特别佩服的直点头。 听其他人说这个家长,之前来过,对比了好几家机构,一直在犹豫,只想报三千多块的普通班组课程,始终没决定下来,想要优惠,也在对比各个机构之间的差异。 其他的咨询和学管都坐在另外一个办公室,余笙开着共享语音,在线直播谈单的过程。 所有人听到余笙一直没提交钱报班的事,都认为没戏了,脸上都是不屑的表情,只有谢长坤很欣慰的不停地点头认可,觉得余笙在一步步引诱深入,让家长放弃自己原有的原则。 “余老师,你跟我说了一大堆,绕了一大圈,为啥不问我报不报班,你问的都是别的事情,都快把我憋疯了。”家长着急了,居然主动问报班的事,更不用余笙来推荐。 旁边办公室的咨询和学管都叹了一口气,很肯定的认为谈话结束了,准备各干各事的时候,谢长坤敲了几下桌子。 “都认真听着,好戏还在后头,这才刚刚开始,谈单最忌讳的就是一开始就亮出自己的底牌,都把自己全曝光了,家长还愿意听你讲什么。”谢长坤的眼神飘了一圈,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家长您好,我只是想跟您好好聊聊,至于您报不报班,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希望咱们的孩子能变得更好,我想通过我的亲身经历,让您感受一下,目前孩子到底存在什么问题,只有把问题搞清楚了,我们才能对症下药,您说是不是?”余笙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节奏把握的非常好。 “那您就说吧,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家那孩子,简直就是个‘妖怪’,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浑,都能把人气死。”家长叹着气,去把旁边的办公室的咨询和学管惹得哈哈大笑,谢长坤用手势示意,然后安静下来。 “听您说了之后,我觉得咱孩子虽然调皮捣蛋了些,但是很聪明,性格外向,开朗活泼,这是非常好的,总比一些沉闷抑郁的孩子要好很多,孩子目前只是习惯的问题,好的习惯很难坚持,坏的习惯不教都会。”余笙继续说着。 “这你就说对了,好的不学,坏毛病一大堆。”家长停顿了一下,“余老师,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来之前,已经去了好几家机构,也咨询了好几个老师,我觉得只有你是最专业的,也能说到问题的点上。” 余笙笑而不语,温柔至极。 “你能心平气和的跟我沟通,问的特别详细,也愿意分享你知道案例,让我感觉特别真诚,这一点是我最认可的。我到其他机构,他们一开始就拿出报价单,直接说报什么科目,一共多少钱,有的还会多问几句,都是说些废话,就冲你这一点,今天我肯定把钱交交到你这里。”家长特别佩服的看着余笙。 旁边办公室的咨询和学管鸦雀无声,不再有人悄悄议论,都是特别惊讶佩服的神情。 “家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其实我觉得给您孩子带来了改变和帮助,您再来感谢我,我会接受,只是现在我还没做什么,您就别客气了。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将来有一天,我有孩子的时候,我的心情和您是一样的,所以我特别能理解您。”余笙继续往下说,含蓄委婉的表达善意。 “余老师,你不说别的了,我孩子这问题,现在到底怎么解决,你给我想个办法,我听你的。”家长有些着急,就想直接知道结果。 “这是欲擒故纵的战术,要懂得迂回,不要见好就收,再等等还会有更大的机会。”谢长坤给其他人说着。 “家长,您先别急,孩子的习惯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就像您说的好习惯难坚持,坏习惯一大堆,要想把一大堆的坏习惯改过来,那真不容易。我之前碰到过一个家长,他的孩子跟您孩子一样,但后来通过我们的帮助,现在特别懂事,特别听话,到现在还会给我发消息,跟我聊天,给我说他最近的情况。”余笙开始举一些例子,让家长更加信服。 “那你快说吧,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家长已经着急的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瞅着余笙。 “我觉得家长,您要做好长期的准备,要让孩子变好需要一个阶段,而且每个阶段都不能放松,钱虽然花了,但是能让孩子回头是岸是最珍贵的,是用任何金钱都买不回来的。”余笙开始铺垫,创造时机。 “你说吧,需要多少钱,只要能让孩子有所转变,我都认了,家长就这一个孩子,挣的钱也是为了孩子,现在不花钱,到后面花钱的就更多了。”家长也开始自我分析。 “您说的太对了,新闻上经常出现那些坏孩子干的很多不好的事情,让那些家长后悔都来不及,所有错过一次机会,走错一步棋,就会一直错下去。我觉得您和其他家长还真不一样,想问题想的特别透彻,每个孩子都是一个优质股,潜力股,只是看我们怎么去培育,在什么时候建仓补空,更要懂得及时止损。”余笙借用炒股的道理给家长讲道理。 “说的太对了,你也炒股吗?”家长很惊奇地问,“我都炒了好几年股票了,居然没明白这个道理,原来我孩子才是我的蓝筹股啊。” 余笙略微一笑:“我只是略懂一二,炒过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就放下了,炒股跟培养孩子一样,不是随便看看就行,而是要专心盯盘,把握住机会才行。” 家长一拍大腿,赞不绝口:“你说的太对了,今天真的是找对人了,行了,别的就不多说了,你看着给我规划吧。” “这个不着急,真的不着急,您孩子这种情况的,我之前接触过,我会给您推荐适合孩子的方案,我想问问您,打算让孩子短时期内解决问题,还是长时间改变孩子的习惯,短时期我们可以让孩子有些改变,但是后期不坚持,真的是半途而废,特别可惜。”余笙开始引导制定方案。 “那你说吧,短期和长期都是怎么算的,怎么安排。”家长着急的问道。 “短期的就您刚说的班组课,三千块钱左右,一个班十个人左右,老师和学管基本上忙不过来,没法针对每个学生尽心管理,因为学生太多了,管不过来。”余笙解释着。 “那长期呢?是什么情况?” “长期的话就是一对一个性化辅导,针对孩子的问题逐个解决问题,费用相对来说高一些,一学期下来大概两万左右,学管会跟踪孩子的学习情况,也会经常和孩子沟通,纠正孩子的习惯,进行心理疏导。每周会安排小测验,针对讲过的知识点进行检测分析,有问题及时补救。” “那还是长期的吧,只要能让孩子有所改变,花这些钱也值了。”家长就开始在包里找银行卡。 旁边的办公室又热闹了起来,都在称赞余笙厉害。 但这时候,谢长坤打开了余笙办公室的门,拿着笔记本和一张表格给余笙看:“余老师,您之前谈的一个家长说要报“圆梦助学金”的项目,今天刚过来把钱交了,您核实一下信息,签个字确认一下,家长让我带他特别感谢您。” 余笙笑了笑,在表格上签了字,然后说:“这个“圆梦助学金”是我好不容易帮他申请下来的,对他来说是最划算的,不用花一分钱,还能让孩子免费上一年的一对一课程,他肯定高兴呢。” “是啊,家长来的时候特别高兴,所以他感谢您为他省了两万多的补课费,还说改天专门来感谢您。”谢长坤说完就离开了余笙的办公室。 坐在余笙对面的家长就着急了,手里拿着银行卡,就赶紧问:“余老师,您刚说的“圆梦助学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能参加吗?您也帮我申请一下吧。” 029//难过只因再见时,一句喜欢藏心底(上架第三更、各种求打赏) 余笙起身给家长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拿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接着坐下来。 “这个其实您也可以申请,就是交的钱更多一些,只不过交的多,一年的学费基本上可以减免,公司每个月都是放出一些名额,到月底的时候名额就不多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您申请上,就看您愿不愿意。”余笙说道。 家长往前坐了坐:“需要交多少钱?” “要交10万元,赠送价值两万多的课程,一年内要全部消耗完,就相对于赠送的两万元,一年后10万元本金全部退回,不收其他任何费用。” 家长的表情有些夸张,转而又变为正常:“10万元确实有点多,不过能送两万多元,确实很有诱惑,这个项目可信吗?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就像把钱放到银行一样,我用的是招商银行,整存整取年利率是1.75%,10万元放招商银行存满一年,利息是1750元,但是放到我们公司,一年的利息相当于两万多元,你自己可以算算,放哪里划算。”余笙用计算器给家长一边算一边说。 “可十万元不是个小数目,你们这机构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变数太多了。”家长充满了疑问。 “这个您放心,我们清北教育机构在全省数一数二,您可以上网去查,另外我们有实体店,只要店在,你还怕什么?店也不是说关就关了,一年的时间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掉。” “你说的确实也对,就是不知道放心不放心。”家长还是不敢轻易做决定。 “是这吧,家长,您要是不放心,那咱们就不考虑“圆梦助学金”了,毕竟快到月底了,也不一定能申请下来,您还是按刚才我们说的一对一课程缴费,一年后我们再看具体的情况。”余笙干脆以退为进。 “等等,你让我想想,10万元……我们家情况算不上太好,可这钱顶的上一套房的首付,能买一辆国产车,但没听人说过拿10万元给孩子补课的,不过你刚才说的对,要懂得及时止损,我这孩子已经这样了,在不挽救,后面花的不只是10万了。”家长在做自我斗争。 “不过您花的这10万,到最后是不需要花一分钱的,会全部返还给您,还能让孩子免费上一年课,一举两得。”余笙笑着说。 “那行,那你赶紧给我申请吧,给我也报个‘圆梦助学金’,今天能联系好,我今天就把钱交了,要不然就没有名额了,怎么办啊。”家长催促着余笙赶紧给他办理。 余笙拿起电话给谢长坤打过去,两个人很默契的进行对话,说完之后,余笙表情夸张的说:“太好了,太好了,正好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我跟我们领导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分过来,领导说其他几个公司都在要名额,还可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确定好,我给他保证肯定没问题。” 随后余笙就带着家长去财务刷了卡,就这样收了十万元,隔壁办公室的咨询和学管欢呼雀跃,震惊又激动。 余笙在家长万分感谢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和快要冒烟的嗓子来到办公室,刚坐下喝了一口水,谢长坤打电话过来,让他去后面的会议室。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掌声如雷,她被大家注视着走到前面,随后谢长坤让她坐在第一排,很欣赏的看着她。 没一会又变戏法似的把她的水杯拿过来,里面已经泡了罗汉果和金银花,都是利咽润喉的绝佳配料,余笙心里暖的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大家刚才都听到了余老师刚才的谈单过程,我想给大家说的,余老师从头到尾都没有催过家长报班交钱,反而是家长着急的不行,这才是高级咨询师应该具有的能力。她的谈单思路十分清晰,先熟悉,然后引入,再设立危机感,最后说产品,再加上我和她的配合,成功收单,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少,所以你们一定要知道怎么去谈单,要注意结合各种方式。”谢长坤开始给大家总结分析,此刻余笙在大家的眼中神一样的存在。 按照行程安排,当余笙看着李永彬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心开始灼烧,脸突然变得通红。 “余笙,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啊。”谢长坤一双特温柔的眼神能甜死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啊。”余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用手抚摸着自己的滚烫的脸颊,“太热了,心里烦躁,感觉特别闷。”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正好现在没什么事,总部安排明天去给李永彬的分公司培训,我们先休息放松一下,明天一大早就往过赶。”谢长坤微笑着,“走吧,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走走会好一些。” 余笙实在是没办法拒绝,就点了点头,跟着谢长坤后面出去了。 她走在路上一直没说话,心里想着明天怎么跟壬俊见面。壬俊这两个字突然感觉好陌生,忙起来的时候早就忘记了这么一个人,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更害怕明天会发生什么。 起风了,将心中的燥热渐渐吹散了,天边的晚霞绚烂无比,谢长坤看着余笙的侧脸,他的脸变得更加通红。 他们从夕阳斜照走到华灯初上,汉江边上变得五颜六色,比白天还要缤纷多彩,桥上的人熙熙攘攘,他们依然安静的走着,心照不宣。 走到前中间,谢长坤看着浩浩荡荡的汉江,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他站定在原地,看着余笙完全不在意他的存在一直往前走,形单影只,越发的让他心疼。 “余笙……余笙。”他连着喊了两声,余笙依然没有听到,“余笙,我喜欢你。” 谢长坤提高了嗓门,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不熟悉的人群里,大声的喊出了心声,但余笙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走,根本没听到。倒是让来来往往的人看了热闹,有个中年大叔冲着余笙大喊:“嘿,姑娘,你后面有个傻子跟你表白呢。” 余笙这才反应过来,木然地转过身,看着谢长坤呆呆地站在桥中间,汉江依然东流,河水总无情,绿山不轻移,余笙向后走到谢长坤跟前,和他一起趴在桥栏杆上,望着远方。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突然想到我男朋友了,明天应该要见到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面特别乱。”余笙眼泪汪汪的,她红着眼眶看着谢长坤,一下子让谢长坤无所适从,跟做了坏事一样惭愧,开始语无伦次了。 “那个……什么……余笙,我是因为看你魂不守舍的,就想了个办法吸引你注意呢,你千万别跟我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怎么会喜欢你……”谢长坤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立马卡住了,“不是,余笙,你听我给你说,我是喜欢你……” “不是……余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了,哎呀……我怎么……”谢长坤懊悔着拍着自己的脑袋,“行了,也不解释了,就是看你今天状态不对,所以就想带你出来散散心,解解闷,就这么简单。” 谢长坤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隐藏在五脏六腑的最深处,他不想再把它带出来,他不想给余笙带来不快乐,仅此而已。 余笙倒是被他逗得哭笑不得,笑着用手背抹眼泪,她说:“我现在好多了,咱们回去吧。” 两个人开始往回走,一路上谢长坤想尽各种办法逗余笙开心,等回到房子的时候,累得筋疲力尽,一头栽到被窝直接睡了。 余笙坐在床边上,没有开灯,静静地看着满地的白月光,窗外的月亮像个胖胖的姑娘,两手生气的叉腰,不一会又变成妩媚妖娆的姑娘,在夜空中笑弯了腰。 不管在什么地方,月亮总是一样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开心,马上能见到他了,就觉得月光好美,或许是因为忐忑,看那月亮一晃一晃,东躲西藏。 余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谢长坤电话已经催了好几遍,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又一阵敲门的声音,余笙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 立马喊着:“马上就好了,等等我啊。” 飞一样冲进洗手间简单洗漱,没有化妆,舒舒服服的素颜,给小脸儿放个假。紧接着穿好衣服,就跑到楼下,谢长坤已经在车上等她了。 余笙认错似的低着头,悄悄地上了车,大气不敢出,更别提说话了,她乖乖的坐到后面,特别安静。 谢长坤递过来一份肯德基的早餐,还有一杯豆浆,依然温柔的说:“我就知道你会睡懒觉,早上我起来得早,跑了好远才买的早餐,就是等你去买,那咱两估计都得饿死。” 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自己吃的是路边的水煎包和稀饭,为了找一家肯德基,跑了好远。 余笙还是不敢说话,就感觉自己十恶不赦,万死不辞。 “别啊,余笙,你还是别装淑女了,我真的不习惯,燥起来吧你,快接着,赶紧吃吧,我还得开车呢。”谢长坤再次催促着。 余笙这才变回野兽形态,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早把刚才的事情忘的一干而尽了。 谢长坤从后视镜里看着余笙,心里面挺开心,她没心没肺的时候,真的很可人。 030//再见壬俊已变样,四目相望不相识(上架第四更)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熟悉的高楼,熟悉的乡音,连吹过来的空气都是熟悉的,一句好久不见一直压在心底,余笙不敢想象和壬俊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样子。 李永彬早已在分公司门口等着迎接,谢长坤停好车,他赶紧跑过去,从兜里掏出烟,一脸微笑。 余笙打开车门,拿好东西刚下车,李永彬又跑过来,笑开了花:“余经理,欢迎回家,欢迎回家。” 一边说着就拍着手,弯下腰帮余笙提东西,显得特别的热情,余笙以前从来不会相信李永彬会这样对她,真是世事难料。 李永彬带他们到办公室坐下来,神神秘秘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好茶叶,笑眯眯的说:“这可是上等好茶,平时都舍不得喝,正好你们来了,我也跟着你们沾沾光。” “李总这话说的,我们是客,是我们沾您的光才是。”谢长坤客气的说笑,“你们这里业绩挺好的嘛,怎么还向总部申请培训。” “培训,肯定得培训,你们现在是各个分公司的财神爷,哪个分公司不想拜拜你们。”李永彬开始用茶壶烧着水,用凉水冲洗着茶具,“不能只看一时的辉煌,更要业绩长虹才行。” “李总真是看得深远,还真和别人不一样,怪不得业绩这么好,这完全是李总的功劳,真是佩服。”谢长坤继续恭维,“在总部经常听到您的名字,人人称赞您想法多,不走寻常路,大力出奇迹,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那都是胡说呢,别信那些。”李永彬一下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就像喝茶,茶再好,也有变淡的时候,所以我就想请你们帮助我们,给我们做做培训,打造专业的团队。” “那行,您安排时间,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下一站还要去别的地方,日程安排的紧密,见谅见谅啊。”谢长坤笑着,“我和余笙分开讲不同的内容,余笙主要负责‘圆梦助学金’事宜,我负责沟通技巧和签单规范。” “行,这样最好,一会我们先去吃饭吧,都让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一起去吃个饭,吃完饭我们再安排具体的培训流程。”李永彬把倒好的茶递给余笙和谢长坤,“余笙,你现在可是红人啊,得多帮帮老东家,自从你走了,业绩下滑的严重,真后悔当初放你走了。” 余笙一直没说话,她也无话可说,她心里一直想着壬俊,离壬俊原来越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哪有啊,领导,我也只是跟着做‘圆梦助学金’的项目,怎么就成红人了,倒是领导您,名气大着呢,总部的人都知道您,还经常找我打听您的一些事情。”余笙打着圆场,她呷了一口茶,“嗯,口味醇厚,一品好茶,真好喝。” “那肯定是好茶,我都把它藏起来了,一般都不会拿出来。”李永彬一边说一边啜饮了一口,“你走了之后,重新招了一个新咨询,能力不及你一半不说,还很懒,什么都不想做。” 正说着呢,突然门被打开了,余笙和谢长坤紧挨着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面前是一张火烧石的茶几,茶几上面放着茶海,她们有说有笑的喝着茶。 推门进来的人是壬俊,他不明所以,是李永彬发消息让他来办公室一趟,他就这样来了。 “领导,您找我有什么事。”壬俊也没在意坐在沙发上的人,一直盯着李永彬,等他发话。 这一句话像石头一样丢进了余笙的心里,让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多久没听到他说话了,这一刻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多想直接站起来主动给壬俊打招呼,但她又怕太唐突,于是就克制自己,想等到下班之后,找机会跟壬俊解释。 “壬俊,你一会到宴会厅定个包间,总部的财神爷来了,我得好好招待他们,到时候你也跟着一块去,陪他们好好喝喝。”李永彬给壬俊交代着,“赶紧去吧,去晚了,我害怕没包间了。” “好的,我这就去了。”壬俊说完转身就出去了,没留下其他话。 壬俊刚走,谢长坤特意看了一眼余笙,然后就问李永彬:“刚才那个就是壬俊?” “是啊,是壬俊啊。”李永彬继续给他们添茶,“怎么,你们认识吗?” 谢长坤摇了摇头,微微笑了下:“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字,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你怎么不问余笙,余笙知道啊,他们以前谈过恋爱,对壬俊很了解的。”李永彬口无遮拦,还笑嘻嘻地说:“对吧,余笙,我没说错吧。” 余笙翻了他一个白眼,就不想理他,李永彬赶紧赔不是,余笙也没放在心上。 没过一会李永彬接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之后,就叫谢长坤和余笙一起去吃饭,谢长坤推辞了半天,实在没法推掉,就跟着一起去了。 余笙也只好跟在后面,出门的时候,特意看了下自己曾经坐过的办公室。现在已经换了人,公司的文化墙布置也发生了很多变化,余笙都觉得很惊喜。 到了宴会厅,李永彬招呼着坐下来,余笙四处张望,看了半天。 “余老师,你看什么呢,找什么呢?”李永彬往分酒器倒酒,“你是不是找壬俊呢?” 余笙羞的脸颊绯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我找他做什么,又没什么事。” “你两当时啥情况,都说是你丢下壬俊去了总部,害苦了壬俊,有这回事吗?”李永彬晃着手里的酒瓶,“你们当时谈的挺不错,你为什么突然就选择去总部。” “我愿意去总部锻炼,增长见识,和其他人无关,你就别胡乱猜测了,都没有的事,有什么可好奇的。”余笙有点不高兴,“你们先聊着,我去趟洗手间。” 当她从门里出去,经过过道,转过一个弯之后,从背后走过去一个人,她感觉这气场好熟悉,她轻轻地转过身。 这一刹那让她傻愣了好长时间,让她相信有些事就是冥冥注定。 她转身的时候,壬俊正好也转过了身子,一瞬间四目相对,周围一片寂静,无风无浪,无声无息。 壬俊脸色黯然,他看了余笙一眼,就想转身离开,他已经万事看淡了,云卷云舒,去留随心。 “壬俊,好久不见。”余笙转过整个身子,犹豫了好半天才说出这几个字,说话的时候战战兢兢。 壬俊没有回她一个字,也没有什么脸色,转身就走了,只留下背影让余笙目送直到消失不见。 她的心疼了一下,想哭却发现找不出任何理由。 031//清风烈酒追自由,三杯敬你莫回头 等她再回到包间吃饭的时候,发现壬俊已经不在了,心立马沉了下来,壬俊之所以躲着她,肯定是对她有恨,她不否认。 这顿饭被李永彬说的是全市最好吃的,却让余笙吃的索然无味,吃完饭之后,赶紧安排培训的流程,分两天时间,第一天余笙讲‘圆梦助学金’的谈单技巧,第二天谢长坤来讲具体的沟通技巧和谈单规范。 李永彬让所有的咨询和学管来会议室,还把壬俊叫了过来,因为他是管理人员,就应该参会了解。 壬俊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坐了很长时间,直到李永彬来办公室叫他去的时候,他很茫然,硬是挪着步子过去的。 进了会议室,后面已经坐满了人,只有第一排的位置空着。壬俊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看着里面的人都望着他笑,他觉得好丢人,转身就想要走,却被李永彬叫了回来。 余笙职业性的假笑,让人猜不透她的真心,壬俊全程低着头,两耳根本听不进去,他越听越烦躁,恨不得用棉花堵住耳朵。 余笙在讲的过程中,会时不时看向壬俊,她讲的次数多了,谁也不会发现她会留意谁。 最后到后面模拟谈单的时候,谢长坤配合着余笙一起进行,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时不时引来大家的掌声。大家都在鼓掌的时候,还会看向壬俊,都想知道此刻的壬俊会有什么样的脸色。 从这些事上不难看出谢长坤和余笙的关系,等余笙讲完了,谢长坤又将泡着罗汉果和金银花的水杯递给余笙。 余笙天真灿漫的笑着,用手揩去挂在朱唇上的水滴。 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余笙的表演让大家为之赞叹,给大家讲了一些特别实用的方法,教会了他们怎么更好的签大单。 下午下班之后,壬俊还像往常一样,不悲不喜,不因余笙的突然出现而情绪波动。他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余笙在他身后叫他,他看了一眼余笙,冷若冰霜,想走自己的路。 “壬俊,有些话我要跟你当面说清楚,你要是个男人,跟我去义气酒馆,你喜欢醉酒,今天晚上我陪你,说完之后,你去找你喜欢的自由。”余笙听人给她说了壬俊那段时间的状态,她心里特别难受。 壬俊楞了一下,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停下了:“这是你说的,分开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也应该和你告个别,有始有终,互不挂念。” 公司没人了,肆无忌惮的说着,毫无顾虑。他两再次去义气酒馆吃肉喝酒,酒馆没变,蓝色布帘子,仿古木桌凳,大石槽里的小鱼儿游来游去。 方桌上一盘大刀牛肉,一盘四喜丸子、一盘秋葵、一碗蓝莓荔枝,一斤女儿红,一个平口白色陶瓷雕花酒壶,两个白色酒盅,再加上一男一女,两人面对面坐着。 壬俊只管给自己倒酒喝,没顾得上吃菜,余笙就一直看着,神色动容,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壬俊,你之前也是这样子吗?”余笙沙哑着声音,“都怪我,是我让你这么难受,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壬俊抬起头,侧着脸瞅着余笙,“一句怪你就完事了,我怎么就那么大度呢,还是说你自己太自信了。” 壬俊端起酒盅举到余笙面前:“来吧,你不是说要陪我喝酒吗?你不是说让我今晚醉酒,明天接着找自由吗?来啊,酒端起来喝啊。” 余笙用纤细柔嫩的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就端起酒盅,和壬俊碰了一下,壬俊一干而尽,继续倒酒,就等着余笙喝完。 她把酒盅放到嘴唇边,一股辛辣的味道让她很难受,她慢慢的喝了一小口,嘴巴砸了砸。白酒是她第一次喝,她不会喝酒。 “喝啊,赶紧的啊,还等什么呢。”壬俊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你赶紧的喝,我们边喝边聊,把该说的都说了,上次就在这,你也没有陪我喝酒。” “好,我喝,你别急。”余笙说着,眼睛一闭,一口把酒喝完了,随后胃里有团小火在燃焼,鼻子冲的难受,“我喝了,今晚你放心,我陪你喝。” 余笙难受的表情被壬俊看在了眼里,他心疼了她一秒。 “余笙,接下来我要和你喝三杯酒,这第一杯就是追忆往事。”壬俊给余笙倒满,“感谢过去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让我灿烂了一阵,往事值得回忆,我敬你,感谢你。” 余笙没说话,碰了杯跟着喝了,她用衣袖擦了擦挂在嘴边的酒渍。 “第二杯叫各奔东西,我知道我自己有很多缺点,我不够优秀,我不是你眼中的盖世英雄,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们不在一起了,自从那天晚上起,我看清了现实,你有你的梦想,你愿意赌上一切去追,而我还不如你,我们只能四散分离。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 余笙的眼泪无声地流淌,她的眼睛像会发光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璀璨。 “第三杯叫前程似锦,我爱你,余笙,没有任何理由,很简单的就是爱你,爱你爱到骨子里,你可能不信,但我不能耽搁你的前程,我们都要好好的,分开后不要比惨,一定要比谁过的好,才是给对方最大的安慰。所以最后一杯,我敬你,锦绣前程。” 余笙含着热泪喝完了酒,她不胜酒力,酒劲已经慢慢上头了,感觉天旋地转的,眼前的壬俊模糊不清。 她感觉眼皮好重,想睁大眼睛,但就是没法使上劲,她轻声说道:“壬俊,我……”余笙刻意压制了一下自己,摇了摇头,“壬俊,我跟你说那天晚上,我是在办公室加班,只是给领导倒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相信我。” “是吗?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你还能成为总部的财神爷吗?那你还能成为你领导的助理小秘吗?你觉得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靠你自己得来的吗?别做梦了,你也别用这些来骗我,我不是三岁小孩了。”壬俊说的很难过。 “你真的是这么以为的?你真的是这么看我的吗?”余笙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内心满是震惊,以前无条件支持相信她的壬俊真的一去不返了,她从来没想到壬俊会这么看她,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她奔溃了,泪水汇集成小溪涤荡着她受伤而脆弱的心。 “要不然呢,我还能怎么以为,我可以一个人相信你,也顶不住一群人在我耳边说你的各种故事,我不怪你,我从来没怪过你,真的。”壬俊继续喝着。 “行了,不说了,我去结账,你继续吃着,我先回了。”余笙脸色一变,摇晃着身子站不稳,壬俊坐在对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在这时,突然听到李永彬的声音由远及近的来了,原来是李永彬带着谢长坤也来这里吃饭喝酒。 他们已经吃完了,准备回去。谢长坤看余笙的脸红红的,状态不是很好,就让李永彬先回去了。 “你就是壬俊,是吧。”谢长坤盯着壬俊问,壬俊点着头,“我是谢长坤,是余笙的领导。” 谢长坤停了下,等着壬俊给他打招呼,但壬俊什么表示都没有,他也不在意。 “我听余笙提起过你,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知道今天是余笙的什么日子吗?”谢长坤一直盯着壬俊。 壬俊绞尽脑汁地想,什么日子?生日肯定不是,也没什么特别的节日啊。 “那我告诉你,今天是余笙来大姨妈的日子,你还让她喝这么多酒。”谢长坤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指责,也没有激愤,很平静,就像是一面湖水,越是平静,越是潜伏着更大的危机。 032//蓝色车票分别时,义气酒馆说难过 义气酒馆隔断很简单,只用竹帘隔开,但听不清旁边的人说什么话,有叫嚣吹嘘,也有柔情软语,壬俊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谢长坤,竟然无言以对。 “你是余笙的什么人?”壬俊很不屑的看着他,“我们之间的事你凭什么参与?” “我是她的领导,是她的搭档。”谢长坤扶着余笙坐下来,“我也是她的朋友。” 余笙稍微有些醉意,坐在壬俊和谢长坤的中间,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低着头,静静地听着,也不说话。 “我想跟你说清楚,我跟余笙仅限于同事关系,我把她当妹妹一样看。我之所以知道她大姨妈的日子,是因为今天早上我看她一直捂着肚子喊疼,脸色惨白,我猜的。”谢长坤看了看余笙,“还有件事,我必须要给你说,说完我就走。” “余笙有天晚上为了你哭了一整夜,她本来买了一点多的高铁票要回来找你,后来因为工作安排,才没有来得及跟你解释。我是过来人,我有过女朋友,她为什么哭的那么惨,肯定是因为你,其他的我不多说了,这是那天的高铁票,你跟余笙说吧,我先走了。”谢长坤从手包里拿出一张蓝色的高铁票放到壬俊的面前,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什么?什么高铁票?”余笙不敢相信的看着谢长坤,“我不是把它扔了吗?怎么会在你这里啊。” 她要去拿车票的时候,壬俊抢先拿走了,车票上的日期是那么的刺眼夺目,壬俊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的黑暗。 谢长坤走在路上,夜晚的风吹的猖狂,他的心很平静,余笙的突然出现,让他有过慌张,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涟漪过后仍然一如往常。 他回想着那天,看到余笙失落的趴在阳台上,手里拿着车票,对着夕阳,看了又看,晃了又晃,最终还是从阳台上扔了下去,那车票像是翩然的蓝色蝴蝶,打着旋儿飘落。 夕阳的光刺入她的眼眸,一抹红霞,给她的脸敷上了灿烂的红光,她含情脉脉,笑靥如花,对着飘落的车票留恋,内心的寒秋,清凉的晚风,分飞的雁,声声呜咽,就此告别。 等到余笙回去之后,谢长坤箭一样冲到楼下,找了好久才从草丛中找出来,他如获珍宝一样把它收藏起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爱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如果不能拥有,也要成全她的开心。 他知道总有一天,这张车票会有用武之地,能带给余笙快乐就够了,短短的相识,她就像一场不期而遇的梦,美到极致。 谢长坤一路想着,一路笑着,爱的不深,及时抽身。 壬俊这时候把车票紧紧攥在手里,眼神不在凌厉,满眼深情地望着余笙:“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我不说,没什么好说的,你既然认为我是那样的人,你就那样认为吧,还有什么好说的。”余笙的身子软成一滩泥,要不是靠着桌子早就跌倒在地上。 “你跟我说说车票的情况啊,你的让我知道什么情况吧。”壬俊着急的问,“你什么都不给我说,总是让我猜,我猜得到吗?” “你那么不相信我,我说了又有什么用。”余笙不争气的流出了眼泪,“你删了我的微信,拉黑了我的电话,你是有多么狠心啊。”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壬俊自个喝了一杯酒,“我知道你忙,忙的连我也顾不上,那段时间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我是怕打扰你,可你呢,当你接到这样的电话,你心里会好受吗?” “那又能怎样,我再怎么难受,也不会跟你一样,因为我相信你。”余笙实在是太难受了,就趴在桌子上,把头枕在胳膊上,侧着脸看着。 “那你心真大,我可不跟你一样,你跟我说你很忙,心心念念地给你打电话,听到你和一个男的,还给人倒水,你让我怎么想,这是什么感觉,我被绿了,头顶长草了,你让我跟别人怎么说。”壬俊说的很激动,又喝了一杯。 “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把我想的也太随便了,那说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对我不信任。”余笙吴侬软语,“你要是懂我,根本就不会跟我生气,你要是深爱我,也不会跟我失去所有的联系方式,你不在乎我。” 余笙已经哭成了泪人,拿起酒盅,看了好久,忍不住就想喝一口,刚递到嘴边,就被壬俊挡了下来。 “你别喝了,身体不舒服,还喝什么酒。”壬俊拿着她的酒杯自己喝了,“你明知道自己来大姨妈了,还逞什么能,你要是喝出问题了,怎么办,一定都不懂得爱惜自己。” “爱惜自己?”余笙冷笑一声,“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我要是不喝酒,你会跟我好好说话吗?我要是不喝酒,你会关心我吗?我要是不喝酒,你会知道我今天来大姨妈了吗?” 余笙来之前就想到,刚认识的时候,就是在义气酒馆,今天又来到这里,还是希望壬俊能够回想起以前的事,不在对她那么冷淡,能跟她好好说话。 她是算好了日子,才等到今天,酒馆还在,人还在,可当初的那份情早已变了味。他根本就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根本就是薄情寡义,要不然他怎么没想到今天也是她来大姨妈的日子。 他还和之前一样,怂恿着她喝酒,当初是因为他的呆萌,她的心被软化了,而现在却是因为他的冷血,让她端起了酒,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和难受。 壬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低下头想了一阵:“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在那时候,是个男人都会为自己的尊严战斗。” “你就那么爱你的面子吗?为了你的面子,你就那么舍得让我那么难过吗?你知道你那样对我,我很好受吗?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是一个多么自私的男人,你只知道考虑你自己,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余笙哭的稀里哗啦,抽噎着难过。 “我没有,我那是因为太在乎你,太爱你,才会这样,我也很难过,你会知道吗?” 在这时候,义气酒馆居然放起了《成都》这首歌,那熟悉的旋律,那干净的忧愁,又让壬俊回到了那天摇摇晃晃走在路上的时候。 在那昏黄的夜里,从未忘记你,时光,带不走的,只有你。 033//相忘江湖真难做,空等一人再伤心 “你别再说在乎我,爱我的话,都是骗人的,我再也不想相信你了。”余笙摆了摆头,拿着卫生纸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准备要走,“我现在好多了,我想回家了,你好自为之吧。” 原本不以为然的壬俊一下子慌了,他赶紧站起来,拉住余笙的衣袖,余笙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到吧台结了账,头也不回的走了。 壬俊立马追出去,余笙走在林荫小道上,月光被树荫遮挡,只有昏黄的路灯撒的满地金黄。 余笙一个人孤零零地往前走着,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荒凉。 “余笙,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爱不爱我?”壬俊冷不丁冲着余笙喊了这句话,“你要是还爱我,我不计较你做过什么,我还希望能和你好好的。” 路上没有人,这条道除了去义气酒馆喝酒的,没有什么人来这里,一条老街坊,很偏僻,但酒香不怕巷子深,义气酒馆的名气从来不靠宣传,来的人却络绎不绝。 夜晚有风,估计是把壬俊的声音吹走了,余笙没有听见,壬俊加速跑到余笙身边,然后放慢速度跟她并排走着。 “我问你话呢,你听见了吗?”壬俊气喘吁吁地问,“我问你话呢?” 余笙冷眼看了他一下,瞥过眼不理他,壬俊就抓住她的胳膊,让她停下来。 “壬俊,你有必要这么问吗?你手里的车票没告诉给你吗?”余笙两只手插在兜里,“我不相信你还不能理解,你问我的同时,你再问问你自己,当初你为什么就不能来找我。” “车票又不能说话,它要是能告诉给我,我还跑来找你做什么。”壬俊傻愣愣的站着,“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我本想就这么算了,相忘于江湖也挺好,可当你今天重新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把以前的想法全部否定了,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你之前做过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你想什么呢?我做过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他们不了解我会这么说我,连你也不了解我吗?”余笙气的直跺脚,眼眶盈盈,“我再告诉给你,那天晚上我买了晚上一点多的高铁票,本来要回来给你当面解释,但是第二天要出差培训,就没法回来。第二天去了外地培训完,我一个人跑到高铁站买了票,想从外地回来,可是谢长坤打电话过来说有急事,又耽搁了,至始至终我都是想找你把事情说清楚。” “我就问你一句,你爱不爱我,你跟我解释这么多,有什么用啊。”壬俊心里已经知道是他错怪了余笙,但又不想承认错误,“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就够了。” “我爱不爱你,你自己体会吧,你要是真的懂我,我相信你会知道我的心思。”余笙刚说完,路口来了了一辆出租车,坐车回家了,跟壬俊连招呼都没打。 壬俊一个人站在原地没动,点燃了一支烟,低着头,一边思索,一边仰望夜空。 当他回到家之后,他拿起手机把余笙的号码从黑名单解除掉,再次添加余笙为微信好友,他把手机拿在手里,一直等余笙同意。 余笙没有同意,而是在备注里给他回复到:不要这么快就改变主意,我爱不爱你,你用心体会,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想通了,再加我为好友吧。 壬俊赶紧在备注里给她回道:我真的是因为太在乎你,所以才会跟你生气,你一个人去了总部,忙的接不了电话,回不了消息,他们都说你在总部情况,一开始我不相信,可后来我没法骗我自己,我害怕失去你,但又怕你因为我误了你的前程,我只能选择离开,离开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怪我误解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就是想追问你爱不爱我,如果你真的爱我,那我就像那飞蛾,你就是火。 壬俊依然盯着手机等着备注里的回复,可没过多长时间,页面直接变了,出现了“发消息”这三个字,余笙同意验证了。 壬俊点开对话框,第一件事是翻看余笙的朋友圈,她翻看了好久,才发现余笙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发过任何文字或照片,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家多喝热水,晚上注意盖好被子。”壬俊转了下眼珠子,又加上一句,“早点睡觉,明天你还有很多事情,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没过一会,余笙回复了:说些有用的话,什么病都是多喝热水,热水是啥,是万能药吗?能治百病吗? 壬俊笑了笑:真的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生气了,舍不得离开你。 余笙回着:我告诉你,壬俊。第一次听到你为了我颓废成那样,让我心疼,我才决定今天陪你喝酒吃饭,第二次是刚才看到你给我发的那段话,我才改变主意加了你微信,我知道你真心对我,但你也要明白我是怎么爱你的,有过之而不及。 壬俊喜笑颜开:这么说,你原谅我了对吧。 “嗯。” 壬俊疯狂的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别在胸口的闷气,终于得到释放了,他高兴地手舞足蹈。 第二天上班,余笙和谢长坤一如往常,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尴尬,两人继续配合着做培训。 壬俊给余笙发消息:中午柒號餐厅一起吃饭,我有事想跟你说。 余笙不忙的时候回着:好的。 大树底下是他们之前吃过好多次饭的地方,这里做的柠檬鱼是余笙最喜欢吃的一道菜,还有菠萝虾球、想吃土豆,这几个菜是他们之前经常喜欢点的菜。 壬俊下班前提前去了柒號餐厅,点了菜,等着余笙做完培训过来吃饭,此刻的他,容光焕发,笑容满面,一改往日的颓废,心里有光。 可他一直等到快中午十二点半了,也没见余笙过来,他给余笙发了消息,也不见她回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才知道电话已关机,他沸腾的心瞬间凝固成冰。 壬俊赶紧给木尧打电话,木尧接通之后说:“你见余笙了吗?她在公司吗?” “早就走了,听说今天培训了一半就结束了,一个男的和余笙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赶往总部回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看他们脸色很不好。” “啥?回总部了?这么着急吗?” 034//教育界爆炸新闻,聚之星大夏将倾(求订,求票) 当谢长坤和余笙正在培训的时候,谢长坤突然接到总部的电话,立马停止了培训。紧接着李永彬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几个人简单说了几句,就一起坐谢长坤的车,赶着回了总部。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一开始是有家长在朋友圈发的“聚之星大事件,今天校区锁门,董事长携款连夜潜逃,各位家长请赶紧报警”,消息传开之后,家长们纷纷到附近的聚之星教学点寻求真相,其北京总部已经大门紧锁。”李永彬拿着手机坐在后排刷着新闻,余笙也拿出手机,重新开机,着急着看相关的消息。 这真是教育界爆炸性新闻,恐怕又是一场地震级的影响,教育界又要开始大力整顿了。 “太可怕了,聚之星真是……”余笙夸张的表情,震惊的嗓音,“我看到有人说目前各地家长预缴给聚之星的学费总额,多达亿元之多,有的家长放在聚之星的费用高达数百万。” “我靠,这种模式就是非法集资。”谢长坤义愤填膺,“余笙,你怎么把手机开机了,赶紧关了,这件事一旦爆发,清北马上就会受其影响,你就不怕家长们疯狂的给你打电话吗?” “对,余笙,你赶紧把手机关了,我给你们实时报道最新消息。”李永彬低着头一直刷新着,“我有两部手机,一个号码是用来跟家长联系谈工作的,另外一个号码知道的人不多。” “还是李总明智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啊。”谢长坤面部凝重,“我这个号码估计马上要被打爆了,都不敢开机了。” “又出来一条,有家长说,他们都是被聚之星的‘感恩助学金’套餐吸引,缴纳了一部分本金,可以获得相应的赠送金额,可以用来抵扣学费,聚之星承诺一年后,本金全额返还。” “这不就和清北的‘圆梦助学金’形式一样吗?”余笙回头看着李永彬,“那清北是不是也要出事?” “清北就是跟聚之星学的,怎么能不一样。”谢长坤两眼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看到这则消息,李永波就就沉默了,他想到当时正大的梁文生给他吹嘘他们制定助学金的政策有多火热,他本来再犹豫要不要执行总部的政策,听着梁文生这么说,也就放松了警惕,还经常和梁文生对比数据。 梁文生托人调查了清北的数据之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梁文生,正大教育培训公司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不过他还清晰地记着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和李永彬一起共事,他是咨询主任,李永彬是学管主任,两人为了争夺市分公司校长的职位,明里暗里斗了很长时间。 最终,梁文生胜出当了校长,李永彬气不过,带着骨干老师和学管加盟清北,带走了正大市分公司将近一半的学生。 梁文生历经了各种艰难,好不容易缓过来。这些年清北顺风顺水,殊不知树大招风,高处不胜寒。 李永彬怅然若失,但又有一丝侥幸,助学金的事,正大和清北都有涉及,要出事,都脱不了干系,他不会因这件事处于下风,他一定要比梁文生做得好,让正大对他刮目相看。 “唉,又出新消息了,聚之星官方微信发声,称董事长没有携款潜逃,这是一场被居心叵测的人,事先安排好的阴谋,董事长接受媒体采访,目前人在美国度假,并非‘跑路’。”李永彬赶紧照着新闻念给他们听,“但事态持续发酵,相关家长已经报案,媒体对此事关注度达到高峰,但事件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工商推给教育局,教育局推给消协,各种踢皮球,他们只配合找人,从中调解,并没有具体的解决方案,因为都没有执法权。” 聚之星以高息或存款上免费课程为诱饵非法集资,所用伎俩并不高明,为什么这么多人会上当,其实试探的就是人心,人心太贪,就好比告诉你中大奖了,但要先交税的骗局,指望着天上掉馅饼,不是火坑就是陷阱。 教育机构互相模仿,开设小升初、中高考课程辅导、同步培优班、预科班、艺考班、衔接班等班组和一对一课程,补课涉及各方面比较广,吸引了不少学生和家长。对于父母来说,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给孩子怎么花钱,都愿意。 聚之星剑走偏锋另辟蹊径,大张旗鼓的进行教育界的模式创新,寻求新突破,让家长认为送孩子去聚之星上课是一种投资行为,本金到期归还,上课全部免费,否则就不会有人拿着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放到培训机构,毕竟不是银行。 部分家长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危险,或者是意识到了危险存在,依然心存侥幸心理。可是这种不理智的花钱,所谓捡便宜做投资的心里,最终还是进了他人设计的圈套内。 他们三个人赶到总部会议室的时候,整层办公室都是静悄悄的,清北的高层全部出席坐在主席台,就等着各地分公司经理前来参会,会议准时开始。 董事长沉重的发出声音:“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教育界突然出了一则爆炸性的大新闻,行业翘楚聚之星的董事长卷款跑了,全国十九个城市,上万名家长的学费,累计涉案金额8.5亿元以上,一时间搞得教培行业人心惶惶,从上到下都在整顿。” “各地教育局已经出台紧急预案,要求清查所有教育机构,我们必须开始自查,然后等待教育局严查,任何人,任何时候,绝对不能出事,目前公司的‘圆梦助学金’项目马上解散,也不要再对外声称我们有过这个项目,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什么人身上,清理毫不留情。” 余笙听到这段话,晴天霹雳一般,傻眼了,突然就耳鸣,“嗡……”持续不断地回旋在脑海的上空,她在心里怒吼着命运的不公和老天的捉弄。 她再也没听清后面说了些什么,她总感觉后背发凉,她知道苏沫就坐在她的身后,还有那些鄙视过她的人,此时都坐在她周围,她的脸火辣火辣的烧着,眼睛湿润着,身子在颤抖着,难以言说的煎熬。 035//圆梦终是水中月,露水情缘镜中花(求订、求票) 会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直到谢长坤叫她的时候,余笙才反应过来,昏昏沉沉的跟着来到谢长坤办公室。 “余笙,你别多想了,都已经这样了,你要想想接下来,你该怎么办?”谢长坤疲惫的靠着椅子上,“你要想好怎么做,你要是打算留在总部,我帮你活动关系,应该没什么问题,你要是打算回市分公司,你自己考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事情来得好突然。”余笙一直想不通,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前几天她们出差培训的火热,说变立马就变了,“我再考虑考虑,让我再想想。” “吆,余经理在呢,你好呀,听说你们最近培训的很火爆啊。”苏沫的人还没来,她的声音隔着门就传了进来,“余经理,这段时间整个公司都在说你呢,我听说你是不是要升职了呀。” 余笙翻着白眼瞪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吆,你这小妮,现在可真是分公司争着抢的红人了,真是羡慕嫉妒恨啊。”苏沫嘴不饶人,“只可惜啊,好景不长,土归土,尘归尘,从哪里来的就到哪里去吧,别再挣扎。” 苏沫说完宛然一笑,就不再搭理余笙。余笙的脸色黯然,愤怒燃成了火。 苏沫穿着白色t恤,外搭小西装,配黑色包臀短裙,性感又妖娆,她要是不张嘴说话,绝对是气质美女类型,但是一说话立马就成为泼辣毒妇型。 “苏经理,你别再说风凉话了。”谢长坤故意咳嗽了一两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也就是跟余笙开个玩笑,你说是吧,余笙,你可别介意啊。”苏沫粲然回眸,看了余笙一眼,立马凑到谢长坤的跟前,“谢哥,这是公司最新制定的计划,要求我们学管和你们咨询在新签的渠道上,这样安排。” 谢长坤就拿着苏沫给他的方案认真研读,苏沫弯着腰,靠近谢长坤,还时不时转过头冲着余笙笑笑。 余笙觉得尴尬,就离开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临时工位,仿佛掉进了深井,所有人都投来一样的眼光。 她本来还在犹豫,最后还是拿定注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有同事问她:“余经理,你是要去出差吗?” 余笙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那些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笑着。余笙突然觉得大城市的人内心好扭曲,是不是因为钢筋水泥的房子待的时间久了,完全被同化了,连心都是硬的,冰的,丑陋的。 一无所有,来的时候壮志凌云,走的时候两手空空,余笙想给大家摆手说再见,可没有一个人留意过她的举动,她只好把举起的手悄悄地放下来,默默地离开了。 当电梯停在一楼,她回头望了望19楼那个电梯按键,然后就走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都是冰冷的。 出了公司门口,一阵风吹过来,余笙用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回房子收拾东西,这时候一辆车停在她身边。 这是谢长坤的车,余笙认识。谢长坤把窗户摇下来,给余笙喊着上车,她本来想算了,自己回去吧,但又看谢长坤车都开过来了,就没必要拒绝。 “你确定想好回去了?”谢长坤关心的问,“其实留在这里也挺好的,虽然暂时没有什么职位,但是迟早都会有的,只要你熬得住,肯定有机会。” “我想好了,我还是回去吧。”余笙低下头,一脸漠然,“我跟大家的关系都不怎么好,即使留在这里没有什么发展前途,我是小城市来的,活的比较简单,省城待久了,我怕自己会变得跟她们一样。” “跟城市没关系,你和她们不一样。”谢长坤侧过脸看着余笙,“你别看她们每天打扮得精致,工资其实没多少,大城市压力大。她们只不过是想满足虚荣心,等机会找个有实力的男人落在省城。” “那苏沫呢,她又漂亮又有能力,而且还是学管经理。”余笙叹了一口,“我想我还是算了吧,什么狗屁梦想,都是说来骗小孩的,就好像小时候妈妈说的你要是喜欢月亮,妈妈虽然不能上天给你摘天上的月亮,但可以把月亮的妹妹呼唤到你的水杯里。说得再好,还是没有,也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 “苏沫和别人更不一样,她爸是清北的股东,她来这上班就跟玩一样。”谢长坤看了看余笙,“虽然说是玩,但是工作能力还是有的,怎么说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 余笙冷笑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她终于认清了现实,理想再丰满,现实更打脸,你想要的可能在有些人眼里一文不值,甚至会认为是一个笑话。 车到了余笙租的房子的小区门口,谢长坤本来打算帮着余笙一起收拾,完了再送她到高铁站,但被拒绝了。此时的余笙突然变了,神情特别坚定,谢长坤也就不好在问,只好开着车走了。 谢长坤从倒车镜里看着站在路边上的余笙,她像一朵娇人的花,吞吐芬芳,可人至极,只可惜镜中之花。他赶紧拿出手机,对着右边的倒车镜拍了一张照片,一脚油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笙收拾好东西,退了租的房子,借房东的电话给壬俊打过去:“壬俊,是我,余笙,你别多问,我用的是别人的电话,我的电话暂时用不了。你不用说话,我给你说,你听好了。”余笙不给壬俊说话的机会,“我晚上六点的高铁,七点多就到了,你来接我,别的你先别问,回去了再给你说。” “喂……那个……”壬俊一脸懵,从接上电话到挂了电话一共一分三十七秒,他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电话就挂了。 壬俊就开始猜测,想了很多,余笙是不是被控制了,还是电话被人监听了,又或者是有人盯上她了,她是不是挪用公款逃了,还有可能是犯了大错偷偷地溜了…… 总之神神秘秘地电话,让壬俊臆想连篇,俨然化身为一名侦探,分析着各种蛛丝马迹,猜测着各种可能。 他嘴里念叨着:余笙七点多到高铁站,他要赶在六点多提前过去等她,不,还要更早一点,回家得收拾一下自己,她不在的时间长了,有点放飞自己,野蛮生长,自由成型了。 036//灵感突现发财路,退费浪潮忙煞人 “余笙,余笙,我在这呢。”壬俊大声喊着,“看你前面,前面。” 余笙披肩长发,黑色修身皮衣,塑身白t恤,破洞浅色修腿牛仔裤,红棕色平底小鞋,这身打扮让壬俊痴迷了好久,以至于到以后总是念念不忘,她是人群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壬俊穿的比较简单,一头流行的朋克发型,白色t恤,领口处是中式的盘扣,黑色运动裤,典型的黑白配。 “好累啊,转了一圈,我还是回来了。”余笙转了看了一圈,“还是回来好,连空气都感觉特别亲近。” “怎么这么突然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壬俊赶紧从余笙手里接到行李箱,一起下电梯,往停车场走,“看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 “是出事了,具体的回头再给你说。”余笙绕过话题,抓着电梯的扶手,“你先送我回我家,我想回去一觉睡到天亮,我太缺觉了,一定睡个半死不活的,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好好好,没问题,服务包你满意。”壬俊笑着,“看来最近是真的累坏了,怎么会这么忙呢?” “不光是身体累,还有心累,身心俱疲。”余笙拉开车门上了车,壬俊打开后备箱,往里面放着行李。 “既然回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壬俊启动车,奔驰在高新大道上,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余笙慵懒的靠在后背上,狡黠的一笑,“余笙,你真好看。” 等了半天,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当他再次看向后视镜的时候,发现余笙已经睡着了,像一束百合,安静而又优雅。 送余笙回去以后,时间还早,就给东子和木尧打电话,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 “最近心里难受啊,想找个人聊天都找不到,后来花了钱找个陪聊的,还被骗了。”木尧皱着眉头,一副丧气样,“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什么时候才能时来运转。” 壬俊和东子特别好奇的看着木尧,东子问:“你说的陪聊是什么意思?还能这么玩?” “土锤,这有什么好奇的,2000年全民qq的时候,大家不都是上网找网友陪聊吗?”木尧拍了一下大腿,“不像我,花了钱还被骗。回家的时候在门上看到一张卡片,上面写的是孤独治疗专家,前两天刚和小米吵架,联系方式都被删了,拉黑了,就想找个人聊天,加了卡片上的美女微信。” 木尧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口菜,壬俊端起酒杯碰了下:“说啊,继续说。” “加了微信以后,就和她开始聊,一开始她说聊什么套餐,我不太清楚,就让她发一下,种类很多,5元一小时光听不说,10元一小时边听边说,我就个她说先聊个5块钱的。”木尧点燃一根烟,“那聊的真费劲,就看到满屏都是自己发的,很无聊。我直接说来10块钱的,那真叫一个假,一上来就叫你老公、亲爱的、么么哒,实在是受不了,我就说还有没有别的,她说没有了。” “那你这也叫骗啊,人家压根就没有骗你,是你要求太高。”东子鄙视地看着他,“你真是闲的没事干,花钱找个陪聊。” “不是,我还没说完,我给她说,你能不能来点真实的,就像现实中的男女朋友一样跟我聊天,她说可以,这叫角色扮演,收费一百。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把钱掏了,她说你要演什么情景,我说真实点就行,没想到没说几句就吵起来了,我再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已经把我删了。”木尧气的拍着桌子,“我靠,这也太真实了,我后来一想,我他娘的被骗了。” 壬俊和东子两人早已笑的直不起腰,东子一边倒酒一边说:“你活该,活该被骗。” 可壬俊就在想:当初qq横空出世的时候,让天南地北的男女有了机会互相倾诉,而现在有很多男女因为各种原因联系不上,是不是想个办法给他们提供方便呢? 吃完饭散了之后,壬俊回家打开电脑,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在网上注册一个店铺,挂上一个商品,题目叫:一个替你传话的人/定制短信/晚安/分手后没来得及说的话/生日快乐,售价一块,二十四小时在线服务。 刚挂上不就,就有人咨询了,一个是订到十天后连续给女朋友发99条生日快乐,一个是跟男朋友着急了,让帮她发解释道歉的话…… 壬俊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所折服,他算了一笔账,一条短信一块钱,实际成本短信费70字0.1元,净赚0.9元,这真是高毛利产品。 于是他熬了一夜装修店铺,收拾的有模有样,接着就每天时不时接着零散的订单,不亦乐乎。 余笙回归以后,着手解决因为聚之星引来的退费问题,她之前收过“感恩助学金”的很多家长都来找她,一时间整个校区挤满了人。 李永彬这时候被弄得焦头烂额,家长们七嘴八舌地,稍微说的不合适就嚷嚷着要去教育局投诉。李永彬尽量去安抚,赶紧给总部打电话,一时间总部电话一直占线,始终打不通,估计其他地区的分公司都遇到了一样的状况,都是针对现在的情况在咨询解决问题的办法。 总部召开紧急会议,临时制定解决方案,公司的几位大佬决策出方案:第一,着急退款,无法挽单的家长答应退费,按正常退费程序执行;第二,有补课需求的家长,根据所交费用折算,在原来折扣的档位上再升级一档,再根据实际情况适当赠送课时,对家长进行挽留;第三,给所有家长解释清楚,咱们的感恩助学金性质和聚之星的不同,让家长放心,钱即使没有消费随时都可以退还。 就在这个关口,总部还是舍不得把收回去的钱全部吐出来,能不退就不退,后来还单独给各分公司总经理开会强调说:“各分公司给咨询、学管说清楚,感恩助学金退费除了要退还所收提成,还要额外进行扣款处罚,目的只有能挽单就尽量挽单,不要直接退费。” 聚之星的事件至今还闹得沸沸扬扬,教培行业确实需要一场地震,让教育培训走上正轨,良心做事。 此时正大的梁文生看着清北的热闹,偷偷地笑了,心里想着:你清北不是爱模仿吗?这下可好了,水土不服了吧,还想照搬抄袭啊,吃到苦头了吧。 正大向外吹嘘着模仿聚之星制定了助学金的政策,其实根本就没有执行,报名的家长都是请的托儿,目的就是想让清北跟着学。正大的大佬早就精心研究过,聚之星早晚一天会出事,这种做法本身就是犯法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非法集资,怎么可能不出事,即使聚之星的董事长没有跑掉,迟早有一天也是会被执法机关处理的。 正大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一帮叛徒、狼崽子终于遭到了报应,三年前带一帮人从正大跑出去进了清北,这些年正大一直在想着怎么惩治清北,这才是开始,正大只想让清北也尝一尝当年他们所受的滋味。 037//救人一命胜浮屠,终到岳父考验时(求订、求票) 自从有了店铺,壬俊就一直想给店铺取一个特别温馨的名字,最后决定叫“初见秋风”,源自纳兰性德的诗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初见最美,秋风悲凉,不随人愿,就当初见秋风,徒劳一场。 最近壬俊接到一个订单,是南方的一个女孩,花了二十多块钱,让他给她的男朋友发挽留的短信,女孩很善良,是个研究生,条件不错,给男孩要发的都是说如果男孩回心转意,什么都可以给他,豪车别墅,安排工作,他只希望男孩能回来。 壬俊看着不忍心,按原话都给男孩发过去了,男孩回了一句:温婉,我们已经结束了,请收起你的怜悯,这是发给你的最后一条信息,我不会再跟你联系,我有我的选择,你不用可怜我,你要是再这样想尽一切办法找我,我会永远消失,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温婉看了消息之后跟疯了一样,给壬俊狂发消息:你赶紧给我发,我先给你一百元,我知道他的脾气,他很快会把你拉黑,你告诉他,江陵,我真的爱你,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你要是不答应见我一面,明天我一会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会用死来证明给你看,你就等着看头条,头版新闻。 壬俊看到之后吓了一跳,真是一个痴情到极端的女孩,又想到他自己、东子、木尧,想找一个被爱的人,多么不容易,而这女子偏偏深爱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多可惜。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给江陵发这条信息,同样作为男人,不管是谁看到这样要挟的信息,会更加的反感,更会把内心里对女孩残存的一丝好感掐灭。 江陵如此的决绝,壬俊想着让他不要看到,人的心眼很小,能留一些位置给温婉,也算是对女孩最好的安慰。 接着她把女孩给她的转的钱退回去,也不想欺骗女孩,没发消息不拿钱,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壬俊看到余笙给他发消息了,他没来得及回,因为他正在给温婉编辑消息。 他写道:亲,您好,你们的事情原则上我一定保密,不会议论,但是看到你如此爱着你的男朋友,甚是感动,我想对你说的是,生命是父母给的,身体是自己照顾的,千万不要做傻事,你要想想你爱的这么卑微,他都没有回心转意,还值得你为他伤心难过吗?认清现实,或许你还会遇到更好的,更适合你的男朋友,到时候你会庆幸你现在做了多么明智的决定,祝一切安好,事随人心。 温婉很快回了:谢谢你关心我,我爸爸去世了,后爸虽然有钱,但他不怎么管我,只有他对我好,我离不开他。 壬俊不厌其烦的继续说:我给你说下我的过去,父亲也去世了,女朋友跟着退婚了,那我还得好好生活,我还有家人,还有全世界,如果我像你这样想,早就玩完了,不管发生事情都会过去的,你要相信明天的太阳一定和今天的不一样。 温婉也回着:啊……退婚了都,是订婚了,然后不愿意和你结婚吗? 壬俊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难受:对啊,订了婚,拍了婚纱照,通知了所有的亲戚,然后她就要退婚。 温婉继续回着:那肯定是女孩子突然发现你不是她想要的人,你给补了她想要的生活,才想离开你,肯定是你的问题,要么三观不合,要么没钱没权没未来,她对未来比较恐惧。 壬俊突然不想说话了,本来是安慰温婉,没想到他自己被鄙视,他感慨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剧情反转的太快,让人难以接受。 后来温婉发了一条消息: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开导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凭什么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我什么都不缺,我想好了,爱的如此卑微倒不如让自己活得更加漂亮。 壬俊开了额头的汗珠,终于松了一口气,内心里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圣人,救了人一命。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很有意义,他可以悄悄地地去帮助那些受伤的陌生人,他在做一些特别伟大的事。 刚喘了口气,就听到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余笙的,刚接通,就听到余笙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壬俊,你个王八蛋,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也不看看我给你发了多少条消息,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呢?” “我能做什么坏事,我不但没有做坏事,我还做了一件好事,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在刚才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救了一个女孩的命。” 电话那头突然就安静了,余笙用特别冰冷的语气说:“壬俊,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又做什么了,怎么救了女孩一命,你为了别的女孩,连我的消息也不回了,是吧,那个女孩比我还要重要,是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生气,你听我给你说。”壬俊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杀气,“我不是给你说我做了一个店铺,给你传话嘛,刚才有一个女孩让我给她男朋友发消息,如果见不到男朋友都想死呢,被我及时开导好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要是被我知道真相了,你肯定饶补了你。”余笙暂且信了他,就不跟他计较了。 壬俊突然想到他给女孩说保密,可刚才一激动全给余笙说了,心里有了愧疚,但又一想,都救了她一命,说给余笙也无所谓了,都是自己人,但仅限于自己人知道。 “肯定是真的啊,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骗人这一个字,是真的做了好事。”壬俊信誓旦旦的给余笙保证。 “傻子,是两个字,给你说个事,你最近准备一下,我要带你回家见我爸妈,他们催着我早些带你回来,要把把关,如果你表现不好,没通过,咱两没戏,你知道吗?”余笙很认真的说。 “啊……是真……真的吗?”壬俊不敢相信的长大了嘴巴,心扑通扑通狂跳。 “你要觉得是假的,那就当我没说,你要不想来,那就算了。”余笙故意开玩笑逗他。 “真的……真的,必须是真的,我来……我肯定来。”壬俊结结巴巴的回话。 此刻壬俊的心情是既兴奋又难过,兴奋的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很自信他是所有父母眼中的好女婿,他有能力表现过关。 他难过的是历经坎坷,他为自己的遭遇感慨,为自己终于被余笙接受带回家而感慨。 038//有惊无险心踏实,美女小青放大招 过了几天,余笙给壬俊说:“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天带你去我家,你可要准备好,我爸妈要求高着呢,你要是表现不好,可别怪我。”说完很诡异的笑着。 “万事俱备,只欠礼品。”壬俊双手合在一起搓着,沉思着,“咱们一起去超市给你爸妈买东西,买好了赶着饭点去吧,正好还能蹭上饭。” “你小子算的精明,还没干什么呢,就想蹭饭,美不死你。”余笙瞪了壬俊一眼,“那赶紧的,收拾一下,去买东西吧。” 先去买了些礼盒装的礼品,又专门给余笙的妈妈买了阿胶,给余笙的爸爸买了茯苓茶。 余笙提前给家里通知了,到家之后,所有人都在,饭也刚刚做好。 余笙的爸爸亲自下厨,做的饭倒不是一桌七菜八碟,而是用一口大锅闷了很多菜,还有一条鱼,说是这样做饭能保证营养不流失,对身体好。 菜闷好之后,给每个人调好了蘸料盛在小碗里,一家人就围着餐桌吃饭,好不热闹。 壬俊从没这么不正经的吃过饭,好歹今天也算是个重大的日子,越不正式越让他心里不踏实。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只要能吃饱肚子,吃饭的形式多种多样。 吃过饭后,余笙的父亲坐在椅子上,让壬俊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说是要问壬俊问题,也就是要考查他。惊得余笙和她弟拿起手机开始在一旁录视频,余笙是为了留作纪念,她弟是为了发朋友圈。 “你为什么喜欢余笙?”余笙的父亲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说你喜欢余笙的理由。” “我和余笙互相欣赏相爱,和她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我们能互相包容理解,喜欢她就是想要给她一个家,能让她过得幸福,这也是我能喜欢她的责任。”壬俊认真思考后回答,“始于颜值,终于人品,照顾好她,对她好,是我的责任。” 余笙的父亲微微笑着点着头,接着问:“你是怎么规划你以后的生活。” “目前我在这个单位干的还可以,当了个小领导,不过不止于此,一个人成功不仅要刻苦努力,还要有机遇。后面等结婚了,稳定了,想自己干一些事情,现在也不好折腾,不稳定的生活状态也会让余笙心里不踏实。日子是两个人过,只要两个人生活的愉快就好,一个阶段一个想法和改变,我要保证余笙跟着我不会受委屈,生活里难免吵架闹矛盾,我会忍让包容,也会尽我所能保障我们的生活,只要有一碗饭,余笙吃面我喝汤都行。”壬俊说着掏心窝的话,余笙在一边笑着流眼泪。 余笙的父亲笑出了声,接着问:“结婚后,你妈妈会过来和你们一起生活吗?”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我妈过来可能会让余笙不适应,我会尊重余笙的想法。我爸前些年去世了,这几年我妈一个人一直操心我,隔一段时间让她过来待几天,让我为她尽尽孝心,也是作为儿女的职责。到后面我们有小孩了,余笙一个人带孩子更辛苦,我想着和余笙商量,让我妈过来帮衬着,我也就不太操心余笙了,要不然上班也上不好,心里还想着余笙。父母有养育之恩,尽孝心天经地义,结婚以后我们还会经常来看看您和阿姨,每个月我们进行一次家庭小聚会,虽然余笙嫁给我了,但是我会让您和阿姨觉得她一直都在你们身边,和以前一样。” “好,好,好。”余笙的母亲连说三个好,还竖起了大拇指,“行了,行了,别问了,跟审讯似的。” 一边说着还给壬俊递过来削好的苹果,一脸的欢喜。 “那行,我问你的就问完了,真没看错你,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很好,我支持你们两。结婚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遇到什么事不要针芒相对,互相伤害,要懂得谦让,日子过得好就行,不攀比也不要没有追求,你很有上进心,我很看好你。孩儿她妈,你看你还有什么问的。”余笙的父亲转头看向一边。 余笙的母亲就在一旁乐呵的合不拢嘴,摆着手说:“我没有,没有,好着呢,好着呢。” 第一次见余笙父母,心惊胆战,三道考题就这么通过了,有惊无险,壬俊还问余笙:“我表现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好着呢,我爸从来没有这么夸过人,对你评价特别好。”余笙搂着壬俊的胳膊,“你可真有福气,这一关居然这么顺利地过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谁让我这么优秀,你可要懂得珍惜。”壬俊一脸得意,十足的自信,“我早就说过,我可是爸妈眼中的好女婿,这下信了吧。” 余笙一巴掌拍到壬俊头上:“让你自恋,你要再这样,老娘还不稀罕了。” 壬俊赶紧陪着笑脸,给余笙捏捏肩捏捏胳膊的,脸上还是得意,贱贱的表情。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带我见你爸妈啊。”壬俊牵着她的手,“自从之前那些事之后,我不敢跟你提,就等你个心甘情愿,这下总算是等到头了。” “带你见他们可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我爸妈逼着我带你回去的,不是我心甘情愿。”余笙如花绽放的笑着,“他们觉得我都二十五六了,年龄大了,害怕我嫁不出去,就说我要是不把你带回去,他们就给我疯狂介绍,害怕我骗他们,所以就才想着带你回去应个急。” 壬俊额头的黑线很重,表情很尴尬:“什么意思,那我不管,反正你爸妈对我很满意,我可不是应急的。” “我爸妈满意起不了多大作用,结婚的人是我,又不是他们。”余笙狡黠的一笑,“往后好好伺候老娘,别再跟我闹脾气,总有嫁你的时候,你安心的候着,别着急。” “圆梦助学金”的事情暂缓了一些时间,因为这件事使得很多家长不在像之前那样信任清北,来咨询的人数大幅度下滑,余笙每天都给壬俊感慨。 有一天黄小青突然来找壬俊,手里拿着离职申请,他很诧异,她被李永彬如此的器重,怎么会离职? “壬老师,来清北这段时间,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和关怀,由于个人对以后的规划有变,所以离职,给我签个字吧。”语气温柔至极,娇滴滴,软绵绵,让人感觉好亲切。 “不是,你怎么突然想着离职啊,不都挺好的吗?小学语文你带的多好啊,大家那么喜欢你,家长也很认可你。”壬俊做出不舍的表情,“你要不再考虑考虑,这个事也不着急,目前都挺稳定的,我建议你别折腾了,等这一波学生带完,到时候都好说。” “我已经想好了,不需要再考虑了。”黄小青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谢谢壬老师的挽留,你们真的对我很好。” “那好吧,你跟李总说过了吗?”壬俊想着离职的事肯定要给李永彬沟通,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事,也轮不着他操心。 “都说过了,他说让我找你签个字,按正常的离职流程执行就可以。”黄小青指着放在壬俊面前的离职申请,浅浅笑着,“在直属领导这里签字就可以。” “说过了,那好吧。”壬俊摇摇头,叹一口气,“那我签吧,真是太可惜了,放虎归山啊。” 黄小青用细如柔夷的手指捂着小嘴唇笑着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顶多就是一只小花猫,那能是只老虎呢。” 就这样黄小青离职了,据说后来走的时候还和李永彬闹得不愉快,李永彬一生气就冲着大家发脾气,黄小青走了之后把所有人的微信都删了,包括李永彬在内。 又过了一段时间,小学家长陆陆续续有几个来退费,没有特别的原因,让所有人匪夷所思。 多方打听之后,才发现黄小青离职之后,和追她的一个男的合伙在外面重新办了一个辅导班,把她带过学生的所有家长拉了一个群,说着清北的问题,让他们退费来她那里补课。 大家议论纷纷,真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狗的故事,李永彬自此对黄小青只字不提。 反倒指责大家:“她能把学生叫走,说明我们自己有问题,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再多的抱怨又有什么用,能把学生从她那里再叫回来,那才叫真本事。” “壬俊,你的团队还需要很大的提升,教研要有成效,不要形式主义。”李永彬把矛头转而指向壬俊,壬俊一脸无辜的表情。 039//清北转型想上市,窗边回忆品茗时 一天余笙偷偷地给壬俊说:“我感觉清北要出问题了,始终觉得哪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别大惊小怪的,你没看见清北现在一片歌舞升平啊,别瞎想这些事情,多想想我们的事,人华东都要定结婚的日子了。”壬俊开玩笑的给余笙说,转而又盯着看余笙,“我们都还没订婚呢,更别说结婚的事了。” “不是,我有个朋友是正大的,她说正大的‘思源助学金’实际上就是个噱头,真正做助学金的只有聚之星和清北,正大没收几个大单学生。”余笙用手托着下巴思索着,“有人说清北是被正大陷害了,我朋友说正大一直记着当年清北挖人的事情。” “啊?不是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正大还记着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壬俊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都被余笙带偏了,“清北的事用不着我们操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我们自己的事情吧。” “我觉得肯定没这么简单,你想想看,助学金的事情刚过去,总部现在又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从线下教育转型做线上教育,专门成立了软件开发部,要争做教育行业第一,要开创科技智能教育的先河。”余笙还在琢磨分析,“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我们收了家长的钱,却看着公司不好好做教育,心里虚啊。” “别瞎操心了,你看清北现在,还有之前那威风吗?”壬俊毫不在意,“想当初聚之星没有出事之前,教育培训市场是多么火爆,咨询办公室随便放个人,就能收钱,想想你和文吉平当时光靠‘圆梦助学金’拿的提成将近两万多,现在呢,还想着上市呢,李永彬手里的原始股都是垃圾,没什么用。” “哎……我手上报名‘圆梦助学金’的家长还没有处理完,这两天跟家长聊得都快抑郁了,烦死人了。”余笙慵懒的趴在桌子上,“你说聚之星怎么偏偏就出事了,要是没出事多好啊。” “想啥呢,迟早都会出事,能跑一个聚之星,就有十个聚之星等着跑,早跑早解决。”壬俊盯着余笙看,“教育市场也该整顿了,火了这么多年,家长被骗的时候时有发生,也没引起重视,这下好了,聚之星的事情一下子全国出名,教育局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余笙本来还想说什么,又不想吭声了,惆怅着还有几个家长找她说退费的事情。公司规定退一个学生,不光是把原来挣的提成扣掉,还要追加罚款,公司不但没有损失,还能赚钱,赚的都是员工的罚款。 李永彬更是怅然若失,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他站在窗边回想着当时清北最火爆的时候,他找梁文生聊天的情景。 李永彬经常找梁文生聊天,也不怕梁文生生气,说是探讨学习,互相进步,说到底还是想了解正大的现状,这些梁文生心知肚明,但表面上还是很和气,事由人做,赌气没有任何作用,要么被欺负一辈子,要么做的比人强。 那天李永彬约梁文生喝茶聊天,梁文生处理完手中的事,就去了老树茶坊,去了之后,发现李永彬早到了,正在温具、洗茶。 李永彬抬头看梁文生到了,立即笑脸相迎,“来了兄弟,快快,请坐请坐,我给你泡个好茶喝。” “哎呀,李兄居然还有这手艺,佩服佩服。”梁文生笑着看李永彬泡茶,“真是有几分闲情雅致,致远意趣啊。” “哈哈,中国古人崇尚九雅,寻幽、酌酒、抚琴;莳花、焚香、品茗;听雨、赏雪、侯月。中国传统文化清雅含蓄,大美无言呐。”李永彬一手高一手低的给梁文生递过去茶杯,“这喝茶还是有讲究的,要想喝出茶的味道,得好好泡上一泡,这温具是为了提高茶具温度,使茶叶冲泡后温度相对稳定,不影响茶汤的味道。” “嘿……这喝茶还有这么多学问,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梁文生笑着双手接茶,“我对泡茶真的不懂,我也就是个俗人,就知道抓一撮茶叶扔进水杯,泡上一大杯,喝着解馋。” “不不,茶不能这样,刚才说了温具,紧接着洗茶,洗茶是为了去除茶叶上的灰尘,醒茶出味;泡茶时要凤凰三点头即是向宾客点头致意,也使茶叶和茶水翻动;分茶时先倒入茶海,茶海又称公道杯,是分茶公道之意,再从茶海倒进客人的茶杯里。”李永彬拿起自己的茶杯给梁文生示意,“茶只有这样喝,才不会辜负了好茶之名。” 李永彬看梁文生没说话,将分好的茶给梁文生添满,梁文生笑着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着敲打桌面,以表谢意。 梁文生依然笑着并无急着喝掉,看了看茶的颜色,又接着闻了闻味,紧跟着吸了一小口让茶汤从舌尖沿舌两侧流到了舌根,再回到舌头,如此反复了二三次,品出了茶汤清香甘甜的回味。 于是点着头不停地赞道:“好茶,好茶,真是好茶。” 李永彬略显尴尬的说:“原来梁兄也懂茶艺,见笑,见笑了啊。”说完又是点头示意,端起茶杯喝着茶,拿起茶海等着给梁文生倒茶。 “李永彬,听说你们这几个月干的不错啊,恭喜恭喜。”梁文生知道清北的“圆梦助学金”项目特别火爆,“我们这几个月惨不忍睹啊,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可以,还可以,你们不是也有助学金的政策,应该也不差吧。”李永彬扶了扶眼镜笑着,“当时可是你给我说的,你们的助学金政策好得很啊。” “我们是有助学金的政策,一开始还可以,但后来就做不起来了,我倒是觉得还是总部考虑的不够周全,反倒是你们把能考虑到的问题都想到了,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梁文生略微感慨的望着,“清北后起之秀,还是人才济济,不像正大,都是一帮老腊肉,越老越臭啊。” “千万被这么说,姜还是老的辣。”李永彬摇着手指笑着,“小升初考试,中高考结束以后,我们的助学金政策也接近尾声了,为了赶结束前冲一把业绩,我让我们所有员工转发政策倒计时,给家长制造恐慌,也收到了一些效果,捕获了一些家长。政策结束以后,我又跟总部申请延期了一周,再捞了些漏网之鱼,所以业绩还好看些。” 梁文生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我就说我们怎么没有学生,原来是你在放大招,捞的可真够干净的。” “喝茶,喝茶。”李永彬接着泡茶,心里高兴极了,想到当年他是后期主任,梁文生是前期主任,为了一个校长争得不可开交,现在都好,都得了总经理的位置。但李永彬现在觉得公司业绩上又胜他半点,虽然不在一个公司,但心理上占了绝对的优势,一个人的成功还是要感谢对手,才不孤独。 “哦,对了,李永彬,我们最近老师很紧缺,你那有没有能推荐给我的老师,解解围。”梁文生皱了皱眉头,“其实我们可以互相推荐老师的,从我们这里打算离职的,可以介绍你们那边去,你们那边的可以介绍给我们。” “可以啊,这样最好,互相帮忙,互相帮忙。”李永彬满口答应,“有合适的老师一定留意,我们最近却物理老师,你看看你们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到时候给我推荐一下。” 两人接着絮叨,聊了很久,就散了。 恍惚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段时间的辉煌就像是一个梦,李永彬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上,看着远处的山和天上的云,他不曾失去信心和希望。 他坚信,他身后还有一帮人跟着他,这一仗他没输,他一定会东山再起,君临天下,王者归来。 040//心甘情愿才嫁你,寻找爱情不投降 一转眼间中考和小升初都结束了,大忙时期算是暂告一个段落,壬俊不停地给余笙说着结婚的事,嘴皮子都快要说破了,他又找了文吉平,想让文吉平帮帮忙。 “我靠,你们又和好了?什么情况。”文吉平睁大眼睛,一脸不相信,“余笙回来这段时间都没找我聊过。” 壬俊点了点头,慢腾腾的说:“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正常正常。” “行吧,既然好了就别折腾了,真的,年龄都不小了,要谈就好好谈,谁也别辜负了谁,如果真不联系了,谁也别祸害谁。”文吉平扑克牌国王q的表情,“我挺看好你们的,余笙好像也不太多说你们之间的事情。”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得要你帮个忙。”壬俊抱着胳膊靠后坐着,“我见过她父母了,她父母对我感觉不错。” “你说,能帮上的肯定帮么,这必须的。”文吉平脸上堆着一抹笑就同那枝头花颤颤巍巍,“都带你见父母了,那估计快了,没啥问题。” “我是真的想和余笙结婚了,你劝劝她,让她别再多想了。”壬俊想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希望文吉平从侧面开导她,“你劝劝她,我说多了她会反感。” “好,我跟她聊聊。”文吉平点着头答应着,“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文吉平找余笙聊了,但没什么结果,余笙直接给壬俊说:“要想让我跟你心甘情愿的结婚,除非你做一件让我很感动的事,那是我愿意嫁给你,才不会委屈我自己,你千万别逼我,我的要求过分吗?你好好想想,现在的女孩,哪个不是百般刁难,我没有逼你非得做一件你完成不了的事,我只是说你要能感动我,我就答应嫁给你,你连想都不想,做都不做,你到底对我很用心吗?” “我天天开车送你回家,陪你吃饭,陪你看电影,给你送礼物,给你送花,这些你都不感动吗?”壬俊把自己心里的想的说了出来,“你怎么总是要我感动你,我做的这些事情,是个石头都给焐热了。” “壬俊,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做的这些事,是个男人都会做,而且还会比你做得更好。”余笙害怕壬俊生气,就一直看着他,果不其然,壬俊脸色立马就变了,但又强忍着,嘴角抽动着。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你要是觉得别人做的好,那你去找别人啊,找我做什么。”壬俊根本没想到自己说的话特别搞笑,惹得余笙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很紧张的气氛被这句话给消释了。 壬俊并不是故意缓和气氛的,他原本想发火发脾气,但没注意说出了这台词,反而起到了更好的效果,否则这次对话之后又是分崩离析,战火纷飞。 余笙忍着笑,缓缓说道:“你别给我整什么台词,我还是那句话,啥时候让我看到你真心的时候,我就嫁给你,跟你一辈子。” 余笙在心里想着:壬俊工作能力挺强的,在感情方面跟白痴一样,真不知道别人觉得他好在哪里。 但有时候心里感觉每天要是能看到壬俊的身影,余笙就莫名的开心,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的惊喜,始于颜值,陷入才华,忠于人品。她只想看到他到底对她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地步,要求不高,用心就好。 这期间壬俊抽时间回了一趟老家,回去的时候给奶奶买了一身衣服,给母亲买了一件外套。回去之前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每次回家,奶奶和母亲都会问有没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壬俊都是硬着头皮在家待一两天,就待不住了。 回老家看奶奶的时候,奶奶更瘦了,用那干枯的手拉着她的手说:“娃儿,你赶紧结婚啊,你在不结婚,奶奶就等不住了,现在就剩一口气等着你结婚啊。” 壬俊想到小时候依偎在奶奶怀里的日子,又看到奶奶现在的样子,他想到他曾经给奶奶发誓长大后要给奶奶吃好的,住好的,伺候奶奶,可没想到八十多岁的奶奶还在操心着二十七八的自己。 他懊悔难受当时的话只是说说,他无能为力,他没有结婚,他想做的事情家人们都认为会给自己添加负担,更谈不上孝顺与感恩。 母亲说:“你弟早就结婚了,娃也快上幼儿园了,就剩下你一个了,你兄弟两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都要盼着结了婚,过上自己的日子。你结婚了,妈晚上也就能睡个好觉了,这些天时不时一整晚的想你的事,想多了就哭就难受,你不要再让妈等了。” 壬俊的心里一震,他从没想到自己不结婚能给母亲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他愧疚懊丧,他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要尽快给家人一个交代,结婚目前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了,他一直背负的东西到现在他才看清楚。 壬俊的弟弟和他闲聊的时候说道:“哥,你也大了,在外面闯了好几年了,见识广,去了很多大城市,经历了不少事。我也没啥说你的,但是你在外面久了,有没有想过你还有个老家,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全家人现在都在操心你的事,你却无所谓,给你介绍的你都看不上,你自己谈就谈一个能结婚的,好好过日子,别折腾了,这个家在经不起折腾了,你看咱妈为了你的事经常发脾气,我一说她,她就说你还没有结婚,说我一天过得好的,不操心你的事,你说我怎么管你的事。” 有人说爱情得轻装前行,不能负重,但现在,壬俊觉得他向往的爱情不再纯粹,他突然觉得他理想的城堡要轰然崩塌,他的所有的设想都将要灰飞烟灭。 这一年来他以为阴影散去,自己可以重新展翅,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了所有,家人们在他面前都是假装坚强,都是为了让他自己忘记过去,这一瞬间他又收起了羽翼,不能在对不起家人。 可当他想到和余笙的现状,心里面更不是滋味,怎么才能拥有爱情,怎么才能让家人不再操心。 很多人都在寻找爱情,但最终都是兵荒马乱,草草收场,将就着过完一生,可壬俊偏不想这样,他不愿意投降。 041//彩礼过高结婚难,生活所迫也承担(加更) 从老家回来之后,壬俊和余笙相约回家做饭,一起去超市买了菜,恍惚间让壬俊觉得就如同夫妻两过日子一般。 两个人回到家,一起做饭的感觉很温馨,壬俊想到了未来的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子,他真不愿意这样的日子又是一个泡影,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感动余笙,可就是想不出来应该做什么,他后来还上网搜了搜,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余笙看见壬俊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问他:“你这次回了一趟家,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看着心事重重的。” “也没什么,没什么事,你知道的,家里人催着结婚。”壬俊紧锁眉头,“余生就看你了,就等你哪天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我可不管,你千万别为了家里人而想着跟我结婚,我要结婚是为了爱情,我要你真的爱我。”余笙咬着嘴唇,特别认真地给壬俊说。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家里人也是为了我好,想着让我早些结婚,你看我侄子都那么大了,他们能不着急吗?”壬俊说着故意给余笙挤出一个笑脸,“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想好了,我随时准备娶你回家。” 余笙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感觉壬俊心事重重,看着很不轻松。 忙碌的时间暂且过去了,东子、木尧和壬俊在他们的三贱群里聊了起来。 东子:伙计们,大忙时期结束了,吃饭喝酒打游戏,搞起来么。 木尧:我靠,想当初没女朋友的时候每周一聚,这都多少天过去了,整起,整起。 东子:壬俊呢,快点说话。 壬俊:走着,一醉解千愁。 木尧:唉吆,不醉不回头。 东子:你两够可以了,有啥事晚上吃饭的时候说。 木尧:你肯定高兴,女人有了,结婚日子也定了,我两,哎。 东子:高兴个毛,哎,晚上说,晚上说。 壬俊:隔壁子吧,给木尧回忆的机会。 东子:哈哈哈。 木尧:壬俊,你太了解我了,就隔壁子,我和小米有点情况了。 东子:我靠 壬俊:我靠 下班后,木尧买了两瓶白酒,去了隔壁子占位子,专门挑了上次和小米吃饭的那个桌子,惹得东子翻眼鄙视。 三个人心中都有事,菜还没上,酒就倒上了,空腹干了三杯,东子赶紧把杯子倒过来,暂时先不喝了。 “你个怂货,怕什么。”木尧很鄙视的笑着,“还把酒杯倒扣,懂得还挺多。” “谁像你,你酒量好,你多喝。”东子扶着头靠在椅子上,掏出烟散烟,“能者多劳,喝酒不劝,这是君子之交,你懂不?” “呵,说你长得好看,还真把自己当花了,说你尿的高,还真说自己没使劲呢。”木尧低着头用打火机点烟,“今天要喝就喝好,反正我今天高兴。” “你高兴什么,是不是和小米有情况了??”壬俊盯着木尧问,“你两是不是也有情况了。” “前些天不是把电话微信拉黑了啊,但小米又通过电话号码把我qq加上了,然后又聊起来了。”木尧一脸笑意,“聊得还不错,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狗改不了吃屎,你就这样弄吧,你迟早会后悔的。”东子骂着木尧,“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你们不会要结婚吧。” “你不懂,结婚还不至于。”木尧嘿嘿笑了几声,“我两那个啥了。” 壬俊和东子一脸懵,木尧不好意思的说:“你两就装吧,我们开房了。” “我靠,开放干什么,斗地主吗?”东子一脸纳闷,“打牌怎么不叫我们呢?不缺人吗?” 木尧飘了一个眼神过去,拿起酒杯,吆喝着碰杯:“别给我装单纯,不信拉倒。” “你两能不能结婚?”壬俊对小米不放心,对他们的爱情不放心,“要是能结婚,你就好好对人家,也挺好。” “人家不提这事。”木尧闭着眼睛沉思着,“要是这能结婚就好了,谁知道呢?” “那这是干啥。”东子被辣椒呛了一下,干咳了几声,憋得满脸通红,“你都没确定要跟人家结婚,干嘛要做那事,你之前不是说你要把第一次放到结婚以后吗?你个老处男。” “哎,人家小米看的很开,说是喜欢过一场,想爱就爱。咱是男人,得对人家负责啊。”木尧叹了一口气,“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处男,老子开荤了,第一次已经没了。” “来来来,庆祝庆祝。”壬俊和东子起哄端起酒杯给木尧道喜,“恭喜木尧同志,恭喜恭喜。” 木尧尴尬的喝了这杯酒,心里却想着小米,乐得高兴。 “那你还是悠着点,别陷进去,这年头这点感情不值钱。”壬俊说着,燃了烟,“你要是想好了,就和她好好谈结婚的事,别着急。” “我靠,我跟我对象都谈到要订婚了,因为彩礼的事停下了。我家这情况,她们要求买房,房买了,现在还要这么高的彩礼,实在是没办法。我爸妈说算了,哪怕是借钱也要把这婚结了,你说我能怎么办。”东子眉头紧锁,也是一脸的苦恼,“现在这社会,彩礼要这么高,还要不要人活啊,到处借钱凑彩礼,就是把婚结了,还账,还房贷,生活,生孩子,还不敢生病,到时候哪来这么多钱,一个月得挣多少钱才够啊。” “哎,结婚啊结婚,真是难死了人,我这次回家,家里人一个个都跟我聊了,我就感觉跟个罪人一样,现在只能想着找个人把婚结了,哪怕是有一丁点别的自由或者理想的念头,那都是犯罪。”壬俊也跟着说到自己,倒满酒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热气腾腾,壬俊把心里面的事都给他们说了,说了之后痛快了。木尧倒是迷茫,他也知道和小米没什么结果,和一个不想结婚的女孩能谈出什么结果,就像是等着公鸡下蛋一样无助。 过了几天余笙拉着壬俊的手,特别亲昵的说:“老公,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壬俊吓了一跳,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余笙,“啥意思,你,你怎么了?啥情况,有什么事你说。” 余笙俏眉一挑,接着说:“咱们订婚吧,但结婚的日期先不定,我还是要等到你感动我的那一天再答应你,我已经退让一步了,你别再逼我了,好不,我真的很向往那种自然而然的爱情,自然到结婚的那种。” 042//订婚事宜准备齐,突发状况空欢喜(加更) “余笙,我爱死你了,可以可以,我这就给家人说,我们订婚。”壬俊激动地无法控制自己,就狠狠地抱着余笙转圈,余笙那白色的裙摆像荡开的涟漪,那秀发散发的香味更让他如痴如醉。 壬俊实在想不通余笙为什么突然会说订婚的事,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可弄清楚为什么,可又觉得多余。 “我知道你忍受了不少委屈,我也不是故意要拖着你,我是真的……哎呀,我知道你爱我,可是女孩子的心思你也不懂,你真的是笨死了。”余笙略带沙哑的声音,让壬俊此刻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 “没什么委屈,只要能跟你结婚,是我最大的幸福,没什么委屈,只要能和你结婚,就是受些委屈又有什么,一切都值得。”壬俊热泪盈眶,“你这太突然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我是听东子说了你上次回家的事,你都不跟我说,我听了之后也知道是我做的不对,可是你也不跟说说,我也猜不到,我还以为你只是着急着想跟我结婚,万一把我骗了呢。”余笙委屈的咬着嘴唇,惹人怜爱,“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我就怕你是为了家人才跟我结婚。” 壬俊这才知道为什么余笙会突然这么说,打心里感激东子这一神助攻,真的是人生的救星。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壬俊高兴地打电话给母亲说:“妈,余笙说要跟我订婚了,你找人算下日期,看哪一天合适。” “好事啊,真是好事啊,好好好,妈赶紧给你问。”壬俊能感受到电话那头母亲的兴奋劲,鼻子一酸,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但母亲又问道:“儿子,那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要也一起问了。” 壬俊犹豫了一会,说:“结婚先不着急,后面再问。” 电话里突然就安静了一会,母亲颤巍巍的声音:“那儿子,这次你一定要看好,妈什么也帮不了你,妈心里始终悬着,你对人家女孩好点,别再耍脾气,人家要啥你给人家买啥,要吃啥你给人家吃啥,好好的往结婚走,千万不敢胡闹了。” “妈,你放心,这次我肯定不折腾了,你就放心吧。”壬俊心里很难受,“这次一定不会出啥事的,余笙是个好女孩。” 挂了电话之后,壬俊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心情,五味杂陈,本应高兴但又高兴不起来,他相信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壬俊和余笙的更亲近了许多,余笙也慢慢感觉对壬俊有了些许的依赖感,这种感觉就是对父亲的依***可天崩塌,只要父亲在,心安在。但现在这种感觉悄悄转移了,因为她已经有好几次骗父亲说在朋友家里,晚上没有回去,其实就是和壬俊腻歪在一起,这种感觉让人很踏实,大多数女孩子找男朋友都是想在男朋友身上找到父亲的影子,这种感觉就叫安全感。 壬俊歪嘴坏坏的笑着说:“那你快叫爸爸。叫爸爸。” 余笙拿起枕头就给他扔了过去,两个人在床上翻滚起来,壬俊被压在身底下,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怪不得电影里女孩都喜欢叫男孩爸爸,原来是这意思。” 余笙听完之后,小脸儿绯红一片,就像那天边的火烧云,越来越好看。 “哇,你怎么脸红了,你想哪里去了,一点都不正经。” “你才不正经,你还说我,是你先说的。” “我没说什么啊,你看你漂漂亮亮仙女一样的,原来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玩意,哈哈哈。” 余笙索性不和他争辩了,这脏水泼身上了,就色给他看。 后来,两人又聊到高中的时候,偷偷地看那些不健康的电影。余笙居然说的井井有味的,尤其是说她们高中那会和宿舍的女生一起偷着看陈冠希的新闻,还有梁朝伟和汤唯演的电影。 这倒是让壬俊没想到,他一直以为女生对这些事都是谈虎色变,避之不谈,没想到跟男生一样渴望。更可怕的是看的还比较仔细,能说到好多好多细节,壬俊只能甘拜下风。 订婚的日期快到了,壬俊原本以为母亲会和弟弟当天一起过来,没想到母亲提前一天偷偷地来了,没给壬俊说,住在了大姑家。 壬俊的母亲想和他大姑一起商量买些第二天去余笙家的四色礼,壬俊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于是开车赶着去大姑家,走到路上的时候,给余笙打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余笙不可思议的说:“订婚呢,你大姑怎么也来啊,他们来干嘛。” 壬俊好好说着:“都是长辈,妈不会说话,让大姑一起过去说说咱们的事情。” “不行,别让大姑来了,订婚就是坐到一起吃个饭,见个面就好了啊。”余笙根本不愿意来太多的人。 “那怎么行,订婚肯定要说个事出来,就妈和我过去,说什么。”壬俊觉得余笙无理取闹,“多一个人又能怎样,更何况是我大姑。” 气氛越来越紧张,余笙突然大声喊着说:“壬俊,你个骗子,明天你是不是要定结婚的时间。我都给你说了,时间先不着急,家人先见见面,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什么都要按你的来,听你的,这一次我偏不,别以为我很好说话,你从不来都不替我着想。” “余笙,都说好家人要见面了,订婚本来就是要说这些事,有什么影响吗?”壬俊气的抽起烟,大口大口的吸。 “壬俊,你大爷的,我再说一遍,明天就你和你妈来。”余笙气的吼了起来。 “你别说脏话,我也给你说,我大姑不来肯定不行,大姑一直操心我的事,现在不让来,你让我怎么解释。”壬俊忍着心中的怒火,压低声音。 “我靠,壬俊,你真行,明天不见了。”余笙气得够呛,压根觉得壬俊根本不替她着想。 “啥意思,你这么玩有意思吗?”壬俊听余笙说这话,一下子就如同划过的火柴,一下子就燃了。 “没啥意思,都是因为你,明天不见了。”余笙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淡,很无所谓。 “我靠,余笙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我算是想明白了,你和那些人都什么区别。”壬俊的心突然就狂跳了起来,就像是坠入悬崖一样无助和恐慌。 “你也不想想你,你啥事情替我想过,我就说这点事你都不答应,我还能指望你什么,明天我不见了,你看着办吧。” “靠,不见就不见,随便。” 于是就听到余笙在电话那头哭的稀里哗啦的骂着:“壬俊,你大爷的,随便。” 壬俊还想接着说下去,没想到电话突然就挂了,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了,天早已黑了,路上车水马龙。 壬俊把车停在大姑家的小区楼底下,背靠着车门,不停地抽烟,他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了,他不理解为什么他总是会走到这一步,他不敢往下想,他不敢面对所有人,又是一个笑话…… 深夜的风像一把无情的匕首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皮肤,壬俊能听到那种刀刃切入皮肤的声音,他全身一阵一阵冰凉,这种感觉就如同见了故友般,如此的熟悉和痛苦。 壬俊睁着迷离的双眼,看着深不见底的夜空,将憋在内心的怒气缓缓吐出来,重新振作了精神,他想着,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扛着,扛不住也得扛着,别怨天尤人,别自暴自弃,别哭丧,别诉苦,别流泪,别世界末日,别祈求可怜同情,因为背后还有母亲,还有一家人,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肩上挑着看得见的责任,都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想到这,壬俊灭了烟就去了大姑家,想着怎么给母亲和大姑解释,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说余笙的奶奶突然生病住院了,临时取消了,日期后面再说。壬俊想好之后,又盘算了一会觉得万无一失了,才敲了大姑家的门。 刚进门就看见摆在门口的四色礼,母亲高兴的说:“儿子,四色礼都买好了,剩下的烟和酒到时候你看着买,我和你姑都不知道买啥好,就没买,你看买的可以不?” 壬俊突然眼眶一热,鼻子一酸,他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停地眨巴眼睛,然后故作坚强的说:“刚过来的时候,余笙打电话说她奶奶生病住院了,明天见不了面了,把人气的,哎。” “啊!”母亲和大姑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就算了,老人生病了,就让好好看病,咱这事不着急,先放放。”大姑说着,也有些可惜的意思。 “哎,都准备好了,东西都买好了。”母亲有些不高兴,皱起了眉头,眼神有些犹豫,壬俊不敢正视母亲的脸,他不敢看,害怕露馅。 “东西没啥,老人生病了,把买的东西给老人送过去,尽尽心意,下次定好日期了,重新再买。”大姑说着给壬俊端来了一杯水。 母亲就一直看着壬俊,心里酸酸的,要是壬俊大姑不在,估计就哭出来了,感慨着壬俊娃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什么事都不顺,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这么好的娃儿,何必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弄。 壬俊装作没什么事一样,看着电视剧说:“你说这事烦人的,啥事嘛,偏偏这时候生病。” “那生病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要去看看余笙的奶奶,多走动走动,别和余笙吵架,要和她好好的,别吵架。”母亲靠在沙发上,胳膊和腿直直的垂下来,动作很僵硬,看着很不自然。 后来又说了些琐碎的事,壬俊就起身想回家了,叫母亲一起回去,母亲却说不想回去,想跟大姑说说话,明天就赶回老家,老家还有好多事。 壬俊当时很生气,他多想回去单独给母亲倾诉满肚子的委屈,这时候连母亲也要躲开他,他的内心好荒凉,就像那长在荒原上的野草,自生自灭,无人问津。 壬俊扭过头,心里想着赶紧离开这里,母亲赶紧追过来,把买的礼品塞到壬俊手里,让他无论如何要带着去看望余笙的奶奶。 壬俊不想接但又怕露馅,只好接着礼品,提着下楼,扔到了车的后备箱,开着车一路顶着60迈的速度回家。 从车窗吹进来的风把壬俊的头发吹着乱飞,就像那杂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样子。 043//熟知儿心是母亲,余笙离家真狠心 刚回到家,母亲的电话就来了,“俊儿,你到家了吗?” “刚回来。”壬俊疲惫的躺在床上,特别不想跟母亲说话,心里特别烦,什么都不想说。 “车要开慢点,这么急的干嘛,你老实跟妈说,出什么事了?”壬俊的一举一动被母亲看的一清二楚。 “没什么事,好着呢啊。”壬俊假装没发生什么事,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什么好着呢,你是妈的亲儿子,你心里想什么,妈能不知道吗?有啥事你要跟妈说,心里痛快些,这些年你啥事都不说,一个人憋在心里,妈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你爸走的早,妈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你跟余笙好好说,人家是女孩子,你要让着点,不要管妈这边,妈没事。”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让壬俊听着心里在滴血。 “妈,你胡想啥呢,我们好着呢,就是她奶奶生病住院了,我跟她吵了几句,我到时候哄哄她就好了,你别瞎想了。”此时壬俊的心里五味杂陈,那种铺天盖地袭来的难受在血管里喷涌,一直冲到头顶快要爆管了。 “那就好,那你早些睡,一天工作那么忙,妈想着晚上就不来打扰你了,明天赶着早些回老家,你奶奶最近生病了,没个人照顾,你别记恨妈妈。”母亲有些愧疚的语气,让壬俊无地自容。 “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行了,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壬俊更想早些挂了电话,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很想大哭一场。 “一定要把买的礼品提着去看余笙的奶奶,别忘了。”母亲继续叮嘱着,就怕壬俊忘了,她知道她儿子脾气比较犟,再三叮嘱才会听。 “知道了,妈,你赶紧睡吧。” 电话挂了,壬俊的母亲待在漆黑的卧室里,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又用衣襟擦了擦眼睛,稍微在卧室里停了一会。 她害怕红着眼眶出去让壬俊的大姑看见又多想,她心里的难受也无从诉说,那内心的忧伤就催人老,生白发,母亲看着又沧桑了些许。 壬俊也是盯着电话看了半天,他很想哭,但是他没哭,他不敢哭,他害怕一旦击溃表面伪装的坚强,眼泪就倾泻不止,他不能柔弱,他不能低下头,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昏昏沉沉,心情特别不好,路过余笙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她还没有来,特别糟心。 来的时候,细雨霏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天色灰暗,阴沉着脸,一点也惹不得,顷刻间大雨倾盆。 壬俊心里很乱,什么事也不想做,忽然收到一条消息,她打开一看是余笙发过来的:我来家里收拾我的东西,收拾完我就走了,钥匙给你放在门口的地垫下面,你到时候记得取走。 他差点昏倒在地,心跳过快,供血不足,脑袋发蒙。此刻他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只记得现在万万不能让余笙带着东西离开家里。如果余笙真的离开了,那他就真的犯下了天大的错误。有些错过是因为年轻,有些错过就在于是否真心,这是余笙给壬俊出的一道选择题,要么一次了断,要么为爱发声。 壬俊疯了一样冲到楼下,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大雨哗啦啦的倾泻,地面上飞溅着水花,他没有伞,刚冲进雨帘,全身湿透,头发聋拉在额头。 冲到车跟前,上了车启动,雨刷器来不及刮掉落下的雨水,视野模糊,壬俊开车冲进大雨之中,左转进入同盟路,右转进入东风路的时候,左边有人骑摩托车冲过来。 他一着急急速向右急转,车刮到了花坛边上,骑摩托车的人向后骂骂咧咧,壬俊吓清醒了,大雨依然狂下,他踩油门继续赶着去家里找余笙。 车随便停到小区门口,飞奔着跑进5号楼1单元电梯门口,他不在乎自己衣服已经湿透,不在乎双腿酸软,他只希望能及时见到余笙,让她不要走。 他进入电梯摁了24楼,当听到“叮”一声,他出了电梯,旁边的另外一台电梯刚关上门。 他赶紧跑进家门,屋子里已经被收拾一空,余笙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壬俊打开衣柜,里面只剩下他的衣服,落寞的挂着,好不凄凉。 壬俊心里想余笙肯定没走远,会在路口等出租车,于是关上门,冲进电梯,在电梯里使劲摁着1楼,嫌电梯太慢,特别着急。 等电梯到1楼之后,壬俊出了单元楼,左右看了看,发现余笙走在花园边上,他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大声喊着:“余笙,你去哪啊。” 余笙听到了壬俊的声音,故意加快脚步往前走,可无奈手里拿的东西太多,无法让她快速摆脱壬俊。 壬俊追上之后,一把拽住余笙的胳膊:“你干什么呢,去哪啊。” “你管我去哪,我想回家怎么了,跟你有关系吗?”余笙已经哭不出眼泪,刚在在家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哭,眼泪都流尽了,“昨晚说的很清楚,你说的随便,这又不是我家,我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谁说的这不是你家了,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昨晚的事都过去了,你还想干什么呢。”壬俊已经气得冷静不下来,余笙撑着伞,壬俊就站在大雨当中,一副落汤鸡的落魄样,“你还要我怎么做,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昨晚的事我只是想让我姑一块去,也没说你骂你责怪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行吗?” “怎么了?”壬俊突然提高了嗓门,特别大声,特别激动的吼了出来,吓了余笙一跳,路过的几个人都回头看向这里。 余笙看着壬俊好可怜,此刻他的样子真的很丑,但他对她的心火热,她把伞慢慢往壬俊身边移过去,想为他挡雨,没想到壬俊一把推开了。 壬俊冷静了一会,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雨水,深情地望着余笙。 “余笙,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走?”壬俊继续用手擦着脸上的雨水,“是不是真的想离开我?” 余笙喉咙干涩难受,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她冲着壬俊点了点头,此刻的她肯定不会像壬俊低头,自己狼狈的拿着东西都出来了,怎么可能再回去。 “我想好了,这是你的家,并不是我的家,我待在这里不合适。”余笙根本不敢看壬俊的眼睛,心里很仓皇,“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别再感冒了。” “你不用操心我感冒,感冒了更好,终于可以让我歇下来了,我太累了,我太难了。”壬俊望着余笙的侧脸,“这里怎么不是你的家,我给了你钥匙,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那也没见你说在房产证上写我的名字,怎么能算是我的家。”余笙赌气说道,“什么都是你的,在家里连我生气都要小心翼翼,这能是我家吗?” “你要写名字,完全可以,明天我带你就去更改名字。”壬俊虽然没有乞求余笙留下来,但他的语气和姿态是余笙从来没见过的,以前的他是多么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傲慢张扬。 “那还是算了,这房子是你打拼买下来的,我平白无故的让你写我名字,那多不合适。”余笙转过身准备要走,“你还是回去换衣服吧,都已经这样了,算了吧。” 壬俊沉静了好长时间,实在是没办法了,就颤颤巍巍的给余笙说:“既然你想好了,那你回去吧,我不留你了,你也别怨我。” 044//泡澡暖心去晦气,想见想爱只一人(求票,求订,求推荐) 雨一直在下,越下越大,水雾漫天,放声呜咽吧,没有人能看见心底的思念,就这样淋着雨,没有人能看的见流下的眼泪。 壬俊看着余笙打着伞渐行渐远,他很想追回来,爱情很多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执着,更是放手后,回眸一笑的洒脱。 这场雨该下,湿了衣裳,红了眼眶,人的一生中有雨天,但总会雨过天晴,朋友就是一把伞,不管晴天雨天,都会陪伴着你。 壬俊拿起电话打给王良:“良子,干什么呢?” “没什么事,雨下的大的,在公司闲着呢。”王良最怕下雨天,做销售的不想闲着,“怎么了,壬俊,有啥事,你说。” “余笙走了,劝不住。”壬俊用手背擦着脸上的雨水,“又出事了,真操蛋。” “行了,别说了,你等我过去找你,带你去老堂子泡个澡。”王良赶紧收拾,随便找个把伞冲进雨帘,“老堂子,你先过去,过去了说。” 王良开着车往过赶,心里面也是憋着一股气,说不上来的滋味,就觉得壬俊怎么就不能顺顺利利的谈个恋爱,结个婚,真是想不通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壬俊很慌乱的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开车往老堂子过去,走到车跟前,雨刷器下面压着一张黄色的单子,不用看就知道违停罚款,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感觉,放平时早就骂街了,下雨天交警都这么尽职尽责,真是绝了。 到了之后,王良已经在老堂子门口等着,一把搂着壬俊的肩膀,笑着往里走。 “咋了,兄弟,听你声音出大事了。”王良一副笑脸,故意引导壬俊别难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啥怕的,只要人在,什么事都好办。” 壬俊笑不起来,看着王良在吧台买了单,跟着进了澡堂。 古老的建筑风格,灯光昏暗,特别安静,人三五一群泡在澡堂里谈着自己的事,也有人披着白色毛巾坐在藤椅上聊着天,气氛很安逸。 壬俊泡进温水里,浑身温暖,只有心仍然冰凉,他看着王良游来游去,自己压根没有动的欲望。 王良叫着他到冒水的地方感受,跟捶背一样,壬俊没有游过去,跟丢了魂一样从水池子里一步一步走过去,呆呆地坐下来。 “行了,别多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结婚之前都会吵架,太正常了。”王良坐在边上抽着烟,“这叫婚前恐惧症,我媳妇木弋结婚前一个人跑到了西藏,回来就跟我结婚了,你怕啥。” “哎……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坎坷,怎么会这样难受。”壬俊任凭池子里的水把自己的身体飘起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行了,多想没用,等过几天找余笙好好聊聊,没什么大事。”王良吸完烟,下了水,“好事多磨,熬过去就好了,今天带你来泡澡,就是去去晦气,等洗完澡出去了,都就好了。” 泡完澡,王良给壬俊叫了搓澡加按摩,他坐在外面抽着烟,等着壬俊出来,真希望这兄弟能去去晦气,别再受折磨。 难过是无法避免的,日子浑浑噩噩的过,就这样过了几天,原本能拥有的欢喜就像那天边的云和离开枝头的叶子,留下了当初撕扯的疼痛,却远走高飞了。 壬俊闲来无事就去了文吉平的办公室坐下来,文吉平就问:“听说你们前几天订婚了,怎么样,挺顺利的吧。” “哎,没订成,余笙突然说不见了,我妈都从老家过来了,害的白跑一趟。”壬俊调整了心态,坦然面对,“缘分已尽,无法强求,就这样吧。” “我靠,余笙怎么能这样,你妈都来了,这是不尊重老人啊,这事做的真过分了,为啥啊,突然就不见了。”文吉平也很气愤的看着壬俊“这事就是余笙的不对了,我感觉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哎,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壬俊叹了口气,“都是因为小事,订婚见个面,余笙不想确定结婚的时间,另外还不想让我大姑参加,说不通,没办法。” 文吉平连连叹气,过多的也没说啥。 “兄弟给你说一句,别多想了,看开点,余笙这么折腾就把自己害了,实在不行咱再给你介绍,要是不尊重老人,你两就是结婚了,以后对你妈也不好,婆媳关系也难处理,到时候你更难做。”文吉平想得比较长远。 “哎,随缘吧,就这样吧,无所谓了。”壬俊不想多说了,说多了心里觉得烦躁,“随她去吧,我还能怎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多大点事,看开点,实在不行,咱们再给你介绍,这年代谁还结不了婚的。”文吉平极力安慰着壬俊,“这段时间就别多想了,想多了自己还难受,我给你留意着,有合适的第一时间给你通知,咱们有的是资源。” 壬俊知道都是安慰的话,可心里还是难受,此刻接受不了任何人,他的心本来就那么脆弱,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碎的稀里哗啦,有时候他在想,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苍天曾经饶过谁,做过的错事迟早是要还的,但他就是不知道他到底错在哪里,他想及时改正也没有机会。 他仔细观察过余笙一段时间,她其实也不好过,整天闷闷不乐,一直待在她的办公室不出来,以前还会跑到各个办公室串门,现在很少看见她来回走动。 壬俊经常看向门口,每一次有人开门的时候,他多期待能出现余笙的身影,他多期待能在玻璃窗上看到余笙看的眼神,可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完全变成了奢望,他在心里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他很想冲到余笙的办公室说清楚订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始终说服不了自己,要迈出这一步,是有多么艰难。 文吉平后来介绍了几个女孩,壬俊加了微信之后,根本没有聊下去的想法,这些女孩很现实,一张嘴就是问有没有房,有没有车,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对男朋友要求什么样的标准。 只许对她一个人好,要爱她,宠她,关心她,不能骗她,答应她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她开不开心,都要陪她开心。还真以为她们是河东狮吼的张柏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壬俊简单聊几句,很客气的删了微信,就当没见过,你认识的人很多,想说想见想爱的就那一个。 045//为爱卑微摇尾狗,余笙道歉再开始 一天晚上壬俊的店铺接到一个单子,是要求他打电话,他本来是不提供这样的服务,可后来觉得反正也没事干,就接了。 一女的要求给她打电话过去,只需要听她说,壬俊觉得也挺省事,但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电话通话让他从此再也不会接这样的订单。 “我给你说呦,让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我都给你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死皮赖脸的跟我联系,有意思吗?” “什么?你说你爱我,你凭什么爱我啊,啊……你很有钱,有房,还有车,我是那么世俗的人吗?今儿我就告诉你,有钱的人我见多了,别想拿钱来恶心我,我跟你说,你最好离我远点。” “谁啊,给谁电话呢,怎么还勾搭上了呢。”壬俊听到有个男的说话,“别他娘的给我整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的在老子身边待着,谁他娘的敢骚扰你,我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壬俊笑了笑,电话放到一边,开着外音,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我给你说,你以后不要再给我电话发信息了,我有男朋友,他还很爱我,你死了这条心吧。”女的停了一会,接着说,“什么……你会等我,你等我什么时候,你还等什么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不稀罕你有什么破房子,破车和破钱,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什么……你这个人脑子有病吧,我不稀罕你的破爱情,我讨厌你爱我,你听明白了吗?不要让我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现在好好跟你说是给你面子,你要是再追着死缠烂打,我就跟你不客气了。” 女的骂的特别过瘾,壬俊心里很淡定,被骂的感觉挺舒服,就当是听余笙骂他一样,最起码比起不疼不痒要好的多,安静了这么长时间,憋得人快发疯了。 “还不把电话给我挂了,还跟他没完没了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他算账去。”又是那个男的说话的声音。 “干什么呀,你知道人家在哪呢,就是嘴皮子功夫,我跟他说清楚就行了,真是个痴情的种,你怕什么呀,我人都在你这呢,你要是再不对我好点,我肯定就跟着他走了。” “你敢……”男的停顿了一会,“我对你好,还不行吗?” 电话突然就挂了,壬俊突然觉得人要是为了爱情,不管是男人和女人运用各种方式乞怜,都是向着主人摇尾伸长舌的狗,卑微至极。 隔了一会,女的发了一条消息:亲,谢谢你,真的感谢你的帮助,让你假装我的追求者,让我男朋友吃醋,又对我好了起来,特别爱我。本来是一分钟一块,我付了二十块钱,但电话只打了十七分钟,你应该退我三块,钱就不退了,你被我骂了十七分钟,做这生意也挺不容易,就当给小费了。 壬俊看了之后,突然想笑,但又觉得说的挺对,被人骂一分钟,能付一块钱,他就是这么贱。 好几天之后,壬俊以为过去的伤疤会慢慢愈合,可时间越久,伤疤化脓,甚至溃烂,那是没法忘记一个人,爱人太深。 后来有一天,壬俊突然看见余笙给他发的微信,让他去楼下找她,说有事要说,壬俊心里一咯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旧事重演,这种滋味能让人尝遍人间百态。 余笙站在一棵银杏树下,满树小小的扇形绿叶子,被风一吹,反射着太阳光一闪一闪的。 银杏树下的余笙远远看着有些憔悴,一副病泱泱的样子,她今天穿着贴身的纯白色短袖,尽显身材,黑色的小短裙,显得一双腿细长好看。 壬俊再次这样奢侈地看着余笙,心如刀割,这种感觉像是要生离死别,他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面前。 “壬俊,我跟你道个歉,前些天的事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让你妈白来的,我爸妈也说我了,我给我们领导也说了,她也说我了,也都怪你,都是你把我气得。”余笙的小脸在太阳下越发的白皙,说话的时候比较急促,胸前一起一伏,壬俊突然就特别想抱着她,所有的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天气再好,都不及心爱的人说上一句暖心的话。 “你别怪我了,好不好,我们再约个时间,让父母见面,你大姑也来吧,但是我还是那个要求,不能着急定结婚的时间,一定是要你打动我的时候,让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余笙嘟着嘴,满脸漾着央求的神情,“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壬俊也不说话就亲了上去,紧紧地抱着余笙,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 对他来说,这就好像是失而复得的幸运,她以为爱情会再次离他而去,就如同诅咒一般注定了他的这一生。 余笙的道歉让他消除了所有的顾虑,他所害怕的所有的事情,这时候都消失不见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在他的生命里,只有和余笙好好的奔向结婚,才是唯一能够让所有人都安心的事。 他紧紧地搂着余笙的细柳腰,余笙柔弱无骨的紧贴在他的怀里,壬俊特别难受,他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体香,阳光正好,白云轻浮,一切都很美好。 余笙也是一样的心情,略微的羞涩,桃红的脸色,略带愧疚的嘟起薄薄的嘴唇,抓住壬俊的手久久不想分开,像一对红蓝色磁铁,紧紧地粘在一起。 两人说好晚上回家里,好久都没一起做饭了。 订婚的日子又定了,这些天在壬俊的催促下,一起在网上看沙发和床,又一起到家具城挑选对比,有时候会有不同的意见,到最后还是全部依了余笙的意见,壬俊心里一点一点的变得踏实多了。 壬俊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他要一间房子作为书房,书房他自己来设计,其他的都依着余笙。 打小时候壬俊就一直有个梦想,梦想着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里面放满书,自己有一张大大的书桌,自己可以在上面看书写东西。 以前家里总没有一间屋子能腾出来,上班后到外面租了房,都是一间房子一张桌子一张床,在桌子上坐一会就想躺着,躺着就想睡了,现在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书房是一定要有的。 壬俊托王良找朋友买了两个古式雕花的博古架,还买了一张复古式的书桌,一把转椅,书房就搞定了。壬俊舒舒服服的靠在转椅上,手里拿着《平凡的世界》这本书,满心欢喜的翻着。 他心里盘算着,一定要在这书房里写出一些东西来,他的人生很坎坷,他有很多故事需要说。 走出书房,新买来的沙发和床都到了,电视、洗衣机、冰箱什么的都有了,余笙还把客厅、餐厅、落地窗的灯换了,整个屋子焕然一新,承载着两个人的梦。 这才像个家,幸福慢慢满屋洋溢。 046//订婚一事终敲定,非常手段渡难关 这一次壬俊给母亲打电话说订婚的事,母亲明显没有上次那么惊喜,就说好,让把事情安排好,别再出啥问题。 壬俊最近对余笙是言听计从,随叫随到,余笙的道歉如同圣恩浩荡,让他自个心里十分惭愧,他居然没有余笙大气,没有余笙勇敢,始终没敢迈出这一步。 另外他还怕再出什么事端,又把订婚的事黄了。 这一次还是比较顺利的,壬俊提前订好了一桌菜,离余笙家也不远,让他父母来的时候方便些。 吃饭的时候,余笙爸妈说了余笙的很多优点:腼腆善良,孝顺顾家,很有主见,结婚的事他们没意见,都是听余笙的。女孩儿大了,余笙的眼光很高,他们也没法给意见,她有自己的想法,就由着余笙自己决定,他们也相信余笙看上的男孩子肯定很优秀。 壬俊母亲一直没说话,也不会说话,她就很实在地给余笙父母不停地夹菜。 壬俊大姑说着壬俊的优点:老实本分,聪明伶俐,一表人才,长得眉清目秀,对父母也孝顺,学历也不差,相信两个人的小日子肯定会过得很好。 气氛还不错,都很顺利,饭吃了一会,大姑用胳膊碰了几下壬俊的母亲,母亲表情干起来有些紧张,生怕说错话,就轻轻地说了句:“余笙挺好的,我们都没啥意见,今天来见见你们,你们也看看我们,两家人就更亲近了。” 大姑跟着说:“既然咱们都没啥意见,就说说结婚的日子吧,看订到什么时候,我们回去好提早准备,结婚毕竟是个大事,要不到时候太仓促了些,好多事情都办不好。”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尴尬了一会,壬俊盯着余笙看,余笙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余笙的父亲看了看余笙和她母亲,就说:“余笙,你对壬俊有没有啥意见。” 余笙望着壬俊笑了笑,面若桃花绽开,好灿烂。 “没意见那就行,那亲家你们回去挑个好日子,到时候给我们说一声就行。”余笙的父亲端起酒,准备叫大家一起碰杯庆祝,“我对壬俊这孩子挺看好,第一印象特别不错,还是希望他们以后能互帮互助,宽容忍让,把日子过好,不求大富大贵,日子过得舒服就行了。” “爸爸……你说啥呢,哪能这样啊。”余笙就嘟着嘴一副不乐意的表情,“还没结婚呢,你怎么就向着他呢,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嘛。” 余笙咬了咬嘴唇,略带委屈的坐着:“反正我不管,你就这么着急想把我嫁出去,我都没说我的意见呢。” “哈哈……你看我这女儿,还舍不得离开我们。”余笙的父亲满眼的温柔,看向余笙,“行了,爸也是很欣赏壬俊,见第一面就喜欢,很精神干练的小伙子。把你交给他,爸心里踏实放心,就这么说定了。” 余笙也就不再言语,转眼看着壬俊,这回倒是壬俊笑脸如春,一片温和。 婚事就这样订了,可壬俊的母亲心还是悬着,因为订婚的时候没有说好彩礼。她从来没想着让壬俊白捡一个不要彩礼的媳妇,生儿育女都不容易,按照行情该给的都给,不坏了规矩就行。 所以没过几天她就给壬俊打电话,说让壬俊问问彩礼的事,人再穷也不能短志气,需要多少钱提前准备好,还要了壬俊和余笙的生辰八字。 她在老家找了当地出了名的相师,算出了良辰吉日在阳历10月3日。防属相猴、鼠、龙三相新人进新房,避开大吉。迎亲路上逢沟、桥、十字路口放炮大吉,门前青石、下水井盖用红纸遮盖避晦大吉,婚车门前头朝东、西、南向大吉。 壬俊心里终于踏实了,心情好的过分。 没几天东子就把结婚的事情搞定了,用东子的话来说,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不采取措施估计都不知道怎么渡过难关。 东子和他对象温婉婷订完婚,各种事情都很顺利,但是谈到结婚的时候,因为彩礼的事停下了。 温婉婷的母亲还给东子甩各种脸色,这彩礼八万着实让刚买了房子的东子十分为难,正在事情没有眉目的时候,东子做了一件让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是天意如此,东子居然让温婉婷怀孕了,这神来之笔,使得温婉婷母亲忽然转变了态度,什么事都好说好商量,事情也就推进的快了许多,原来停摆着的一切琐碎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但是八万彩礼温婉婷母亲一口咬死,其他事可以退让,但彩礼这事,要商量门都没有。东子家人东借西凑整齐了,婚期就定到了下月的18号,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东子高兴地请吃饭喝酒,特高兴地说他所做的这件壮举,也想把宝贵的经验分享给壬俊和木尧借鉴使用,真是大快人心的好方法。 木尧摇摇头,一脸哭丧着,低着头只喝闷酒,在两人不停地催问下,他才吱吱唔唔的说道:“我彻底和小米不联系了,我们分手了,好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能在一起。” “我靠,分什么手,你们好过吗?”东子睁大眼睛骂着,“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两没戏,你非得骚情试一试。” “不听老壬言,吃亏在眼前。”壬俊靠在椅子上,很同情地望着木尧,“现在后悔了吧,来不及了,兄弟。” “壬俊,你啥时候劝过他,你不是一直支持他们吗?”东子非得证明他是对的,“你当初不是很看好他们吗?” 壬俊很尴尬的笑了笑:“有吗?我当时说过让他们好吗?可能是我说错了吧,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你们啥时候好过?还记着个人干什么,你是觉得你自己活得太轻松了,是吧。”东子很鄙视的瞥了壬俊一眼,转眼对木尧说。 “这可是我第一次谈恋爱,第一个让我动了心的女人,我怎么能这么快就放的下,人家女孩把身子都给了我,我又怎么对得起人家。”木尧确实上了心才如此的难过,眼皮耷拉着,胡子拉碴。 “知足吧,都上了床了,该有的都有了,就算了,你也不亏。”东子说着。 “去你的吧,我可不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无耻之人,这么对一个女孩真不好。想要做那种事,不如花50块去中山路找个洗头房快活去。”木尧眼都不抬一下,趴在桌子上,真没见过木尧这样的状态。 “你这样有个毛用,大男人顶天立地,这样要死要活的干啥,你那结不了婚的小米,要她何用,你想过你家人吗?娶个媳妇三天两头的吵架吗?都到了这个年龄段,考虑问题成熟一点,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一个,赶紧好好谈下一个,别让这个小米拖累你太久,到时候就更不好找女朋友了。”壬俊给他开导着。 “哎,真的是不想找了,太累了,小米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我喜欢的类型。可就是没法结婚,也不知道小米要什么。现在的女孩都怎么了,不想跟人结婚,还要跟人上床,这分明不就是作践自己吗?”木尧叹着气,手里的烟忽明忽暗的燃着。 “说不定你就是个备胎,能跟你不明不白的上床,人家也不止和你一个人上床,你别自作多情,我今天就把话说难听点,你好好想去吧,想明白了就好了,想不明白你自个难受去,谁也替代不了你。”东子就想骂醒木尧,有些爱情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是的,木尧,先放一边去吧,重新谈吧,别错过了时间,一眨眼就是一两年,现在的90后都有娃了,我们这些80后的剩菜残渣还能放着吗?再放就馊了,没人要了。”壬俊也跟着说。 “就是的,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你们说的对,我他妈就是一个备胎,她都不觉得有啥,我有何必自作多情,哈哈,备胎,备胎。” 说完就拿起酒杯碰杯,一干而尽。 对天发誓说好今生只爱一个人,最后还是成为了备胎。 047//东子新婚大雨中,三人转眼两人空 到了东子结婚的那天,壬俊和木尧提前安排好时间,要好好给东子帮忙。壬俊提前一天开车带着木尧和单位的几个人就去了东子的老家。 第二天早上四点就要跟着迎亲车队接亲,温婉婷的家比较远,老家的老规矩也比较多。温婉婷的娘家人必须要求按照说好的接亲时间到,必须要求不走回头路,这就给接亲的车队增加了很大难度。 接亲的前一天晚上,十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在酒店打麻将。玩到凌晨一点多,其他人都睡了,木尧、壬俊和小新三个人一边打牌一边喝酒,反正都睡不着,一直到两点多了,才不玩了,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起来。 老天不作美,下着大雨,壬俊和小新开着车到东子老家门口跟在车队后面等着安排。大雨倾盆,雨点如豆一般打的车玻璃乱响,路面上溅起的水雾使得能见度特别低。 壬俊下车去绑气球和彩带,没一会头发全湿了,衣服也紧贴着后背,他赶紧回车上。他现在是又冷又饿又困,等到所有事都完了,车队就出发了。 壬俊紧跟着前面的车穿梭在乡间小路上,经过几个路口,车停了一会,前面的婚车就不见了。临时建的婚礼筹备群里大家都在喊着车速太高了,后面的跟不上,可就是没见车速减下来,群里的总管还说着:娘家人要求必须赶时间到,没办法停下来,大家控制好车速,能到地方就行。 群里说:开婚车的都打开双闪示意,壬俊看着前面的车打着双闪,就一直跟着,前面的车右拐左转再右拐的突然就停下了。 壬俊看着怎么进了一个村子,也没见有要结婚的家门。木尧下了车去问,原来跟车跟错了,只好按原路返回,让东子发了定位,他们已经到了温婉婷的家里候着了。 等壬俊他们赶到的时候,正要撞门娶亲,于是就加入队伍,呐喊声,撞门声,空前的热闹。突然间听到房子里面的尖叫声和玻璃摔碎的声音,原来是门框上的玻璃被震掉了,玻璃划破了东子小舅子的脸,只是擦破了皮,流了一点血,不幸中的万幸,真是太惊险了。 婚房的门再没怎么闹就开了,温婉婷的妈妈从大门冲进来,拉着东子的小舅子从头到脚看,嘴里嘟囔骂着。刚才撞门的人都悄悄站在一边,没人敢说话,气氛很尴尬。 为了赶时间,没过一会司仪和摄像师忙完了,就开始接亲回东子家了。 婚礼等到十二点准时开始举行,舞台搭建在一块田地里,两边都是绿油油的玉米杆子。雨还下着,风也吹着,人心不荒凉,都为一对新人吆喝鼓掌。 东子今天一身西装,身子挺得笔直,他走在舞台上去接温婉婷的时候,壬俊拿起手机拍了视频发在抖音上,还配了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的片头曲,贺国丰演唱的祈雨调,特别的应景,也很有感触。 一个平平凡凡,实实在在的生活,他的世界会因为平凡人而变得更不平凡。 视频上细蒙蒙的雨丝倾斜着飘洒着,一阵风把舞台上的四个花篮全部吹倒在泥土地上,东子手里拿着捧花,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迈着轻快地步伐,向着温婉婷走过去,单膝跪地,牵着她的手,嘴里说着爱的誓言。 这一刻的他瞬间变成了汉子,有了媳妇不忘爹娘,生个小娃娃好好过日子,他迈进了已婚阵营,开启了幸福的大门。 东子后来者居上,早早的把婚结了,还有了孩子。壬俊和木尧一顿感慨,也再想他们自己更要抓紧了,时间倒如白云苍狗,以你最想不到的方式在发生变化。 一个男人的蜕变是从结婚开始的,就像东子,结婚前就感觉是个不经事的小伙子,结了婚之后,自带男人的光环,就仿佛额头上刻了已婚两个大字,总觉得他是个大人了。 清北最近举行了教师节感恩总结会,奖励了中高考取得优异成绩的老师,以及业绩做的比较好的校区和老师。 壬俊个人获得了两个奖项,所带团队获得了百万校区奖。 可这时李永彬私下里跟好几个人说,要把壬俊替换掉,问那几个人有没有想法。这些话很快传到了壬俊的耳朵里,东子和木尧给壬俊说,大家知道这活不好干,也没人答应,都说李永彬凭什么把壬俊换掉,暗地里咒骂着。 壬俊分析: 一是清北目前在整个公司业绩好,人员稳定,而且底下人听话,李永彬觉得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想怎样就怎样,校区也不会怎么样,更不会发生大的变化; 二是李永彬本人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好,校区人员工资比他高的,他挨个找事,还逼走了几个老师; 三是现在他手底下的人数最多,而且人员很团结,他经常为了给底下的人争取利益和李永彬吵嘴,不听他话。 综合以上分析,不管是什么样的领导,百分之两百的都会把壬俊换掉。 壬俊忍了忍,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见面了还是一声李哥、领导的好。 他自己想着:现在赌气和李永彬闹一场,从清北离职,反而会让李永彬看扁了他,得了他的意,赌气走的不光彩,说出去都是被李永彬气走的。更何况清北是一个不错的平台,现在走还不是时候,刚干了点业绩,名声还没打出去,没有体现出身价,现在更不合适离开。再者跟余笙都订婚了,婚期放到了10月份,也就剩两个月的时间,更是不能折腾的时候,先要热热闹闹的结了婚再说。 没过几天,李永彬突然叫壬俊去他办公室,给壬俊说:“你的团队你一定要想办法,一个企业需要源源不断的输送新鲜的血液,只有这样我们的团队才会有活力。” 壬俊没吭气,就站着等李永彬说完,他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 “我又挖过来一个物理老师,原来在正大可是名师级别的,这两天就会过来入职,你到时候注意一下,让其他物理老师也跟着学学,交流一下经验。”李永彬眼神有点飘,全是小骄傲,“另外,你告诉现有的老师,不要当温水的青蛙,必要的时候我采取一些措施对团队进行优化,还有你的团队你要多操点心,中高考刚结束,有很多好老师空闲着,多想想办法壮大团队,别老是让我给你操心。” 李永彬有意无意的递话,指出了壬俊的不足之处,壬俊无话可说。 从正大过来的物理老师叫周承超,年龄偏大,将近四十,眉尖眼斜,发丝自来卷,从面相来看没什么好感,目前还不知道工作能力如何,壬俊就准备安排周承超做分享培训,好让周承超给大家露露相,好坏自有公论。 周承超对大家倒是十分亲和,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周承超代课确实不错,授课风格风趣幽默,深受学生喜欢,李永彬一个劲的夸赞,说的好像是整个公司只有周承超最厉害了,甚至连壬俊都比不上。 谣言四起,大家私下都在讨论,是不是李永彬想要扶持周承超替代壬俊,壬俊倒是没什么想法,顺其自然,由他李永彬折腾,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048//婚事安排五个字,一句那都不是事 壬俊的母亲打了好几回电话,问结婚的日子有没有和余笙定下来,要是没什么问题,她心里就踏实了。 结婚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三号,壬俊还想着怎么给余笙开口说,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定下日期。 这一段时间壬俊继续对余笙特别好,奉行不反对,不生气,不拒绝的“三不”原则。余笙想吃啥他就回家做啥,想要看电影,坐摩天轮他都陪着去,就连她想去酒吧,壬俊居然也就陪着去了。 “小俊子,如实招来吧,平白无故的也不会突然对我这么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吧。”余笙转着眼珠子,特别疑惑,“就你平时那臭脾气,不可能啊,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吧。” 壬俊献殷勤的给余笙捏捏肩膀,揉揉腿,然后说:“那个什么……也没什么,我们都订婚了,名义上你也算是我的妻子,对你好点有什么可奇怪的。” “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样,我还不知道你,别绕来绕去的,赶快说吧。”余笙莞尔一笑,“无利不起早,空手套白狼,你也别拐弯抹角的,直说吧。” “嗨……我说什么来着,你肯定就猜到了,你那么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壬俊微微一笑,“那个什么……就是咱妈把结婚的日子给定了,我没敢给你说,你说过等我打动你的心了,才会心甘情愿地答应跟我结婚,所以我就尽我所能对你好。” “想啥呢,我早给你说,结婚的日子先不定。”余笙斜了一眼,瞅了瞅壬俊,“等啥时候我愿意了,我会跟你说的。” 壬俊的表情也有难堪,但他没法生气,脸憋得通红:“我一直记着呢,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感动的,你就等着吧。” 壬俊长长呼出一口气,压抑在内心的情绪得到了释放,他好受了许多。 余笙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看向壬俊:“时间定到什么时候了?” “十月3号,妈专门找人算好的时间,说是一个大好日子,错过这个日子就在没有好日子了。”壬俊心中一喜,感觉有情况,“好日子不等人,这时间都是用我们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后来肯定会有好日子,但都比不上这个日子,天道无常。一甲子一轮回,谁知道下次会在什么时候。” “切,我才不信那邪,我要是想跟你结婚,明天就结了,谁还管的了我,我命由我不由天,哼。”余笙根本不把那套说法不当一回事,“时间还早着呢,既然定了,那就定了吧。但我要说的是,如果到那天之前,你不能让我动心满意,到那天就结不了婚,看你自己了。” 壬俊心中窃喜,这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人倍感舒服,一叶落而知秋,不知不觉之间,夏天的炎热早已远去。 壬俊开始想着安排结婚前的准备工作,拍结婚照,订酒席,找司仪,安排车队等一系列事情。 这些事每个人帮忙,想着就头疼,于是晚上约着和王良喝酒,让王良帮忙出出主意,王良结过婚,对这些事情最在行。 “壬俊,我给你说,结婚用的酒你不用管了,我做酒的,给你找性价比高的。”王良一心高兴,能看到壬俊的事情有些眉目,真替他高兴,“车队的事你怎么考虑,头车我帮你问,都不花钱,能省就省,花钱找车队没什么用,看着风光也就是为了拍摄用,不值得。” “我也是这么考虑车队的,可是余笙想要体面,清一色的奔驰,看着气派。”壬俊想着之前跟余笙讨论过的事,“实在不行,花点钱从婚庆公司找点车算了。” “壬俊,我给你说,花这些钱真没什么用,十月三号是个大日子,到那天人多车多,一个红绿灯就把车队打散了,想拍个视频都很难拍。”王良拿起酒杯碰着,“我结婚的时候就是这样,最后看视频,只有我坐的头车是自己的车,其他的都是别的结婚的车。” “哈哈,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在路上找不到你们,打电话一直联系,我们后面的车全部跟错了。”壬俊回想着王良结婚的时候,车确实很多,很乱。 “其他车你找找你身边的朋友,我也帮你问问,基本上就够用了,也就是拉着娘家人来家里,十几个车好找,没啥大问题。”王良看着壬俊,心里盘算着找谁借车,“到时候每人一袋糖瓜子和一包烟就行了,都是喜事,图个热闹。” 王良给壬俊提着建议,让壬俊豁然开朗,这些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对,就这么安排,解决了两件事,这几天正跟余笙商量着拍婚纱照的。”壬俊心里开始犯愁,“哎,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非得选好的,还想旅拍。” “你直接问她不就行了,都订婚了这都是小事,婚纱照的事千万不要让女人去选。女人容易被人忽悠,那些搞营销的分分钟忽悠成最高端的套餐,其实选那么贵没必要。”王良递给壬俊一根烟,一边点烟一边说,“你看我和木弋,我们结婚拍的照片现在都不知道扔哪了,床头照放在衣柜里拆都没拆。” “那也不能不拍啊,我一个人选的估计余笙看不上。”壬俊喝着酒,心里琢磨着,“要在因为这小事吵起来,真划不来。” “没说不让拍,你直接去把婚纱照的套餐提前订好,跟老板提前打好招呼,到时候直接带余笙过去,让余笙在固定的套餐里面选,定了就行了。别乱看了,看不出什么花样来,到后面肯定是会加洗照片,花的钱更多。”壬俊笑着说给壬俊,“一句话的事,实在不行了,余笙想要什么,就什么吧,车都买了还差贴个膜吗?” “这倒也是个办法,更省事了。”壬俊点了点头,“就这么定了吧,这几天得张罗着拍婚纱照了,时间比较紧。” “剩下的事就好办了,酒店和婚庆公司一般都是有合作的,你定哪家酒店,酒店会给你推荐婚庆公司,你要是觉得满意,就直接可以定下来,要是觉得不好也可自己换。”王良拍了一下壬俊的肩膀,“兄弟,恭喜啊,好事出头,马上走向人生巅峰了。” 壬俊乐呵笑着,感觉属于自己的时代要来了,他的人生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日子哭了那么久,终于熬出头了,他突然有些小紧张,还有些小激动。 端起酒和王良连喝三杯,王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壬俊的心思,但替他高兴。 吃了这顿饭,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头绪,壬俊心里顺畅了许多。 一个人走在路上,乐呵着唱着:天空飘过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049//坚持梦想永不退,往后余生只爱你 壬俊和王良走在昏黄的大街上,背后是一轮弯月,弯弯的犹如一只银亮的小船,泊在稀稀疏疏的枝桠间。 “良子,你们《大话西游》的生意最近怎么样,去吃了几次,那味道真是好,绝无仅有,真的好吃。”壬俊回想着之前吃过的味道,口齿生津,“明天我去找你,再吃一次,到时候我带上余笙,你也叫一下木弋,咱们四个一起聚一聚。” 王良没急着接话,停了一会,侧过脸给壬俊说:“《大话西游》倒闭了,这两年餐饮不好做啊。” 壬俊看王良惆怅着低下头,一脸的无奈,掏出香烟,给了他一根,自己点上一根。 “什么情况啊,烤鱼的味道多好啊,更何况你们用的串串底料都是上好的,怎么就倒闭呢?”壬俊突然知道这个消息,感觉太意外,不是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吗?这又是什么情况,“你们几个股东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是,地段有些偏,成本太高了,老板扛不住。”王良吸了一口烟,“一天要保证三千块的营业额才能保本,更别说挣钱了,地段也不好,来的都是亲戚朋友,也没什么宣传,知道的人太少了。” “唉,太可惜了,这么好吃的烤鱼,上哪里找去啊。”壬俊颇为感慨,搂着王良的肩膀,“那明天咱们还能吃上不?” “吃不上了,已经关门转让了。”王良扔掉抽完的烟头,两手插兜,“没挣下钱,还赔了点,不过不多,算是学了点餐饮行业的经验,以后想要做餐饮就轻车熟路了。” “也太快了吧,我上个月才吃过,这周就关门了。”壬俊掏出钥匙打开小区的门,“时间还早,坐楼下聊会。” “好,回家也没啥事。”王良和壬俊坐在小区的台阶上,“生意太难做了,想自己做啥事还真不容易,以前想的太简单了,不过还是要坚持,不尝试永远不会有突破。” “我羡慕你啊,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壬俊侧过头,“还是要折腾,早些折腾,等以后折腾不动了,就来不及了。” “对,所以我们又和老板合伙开了一个酒吧。”王良发着烟,“名字叫《李友记》,最近赶着装的差不多了,日式的风格,过几天准备试营业。” “牛,真牛。”壬俊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惊讶,“真佩服你的魄力,说干就干,从来不会考虑。” “没啥考虑的,跟着老板投一点钱,跑路出力就行。”王良抬头看着深邃的天空,他的目标不止眼前,他的想法很多,就等着变现,“等咱们啥时候能像我们老板那样想吃啥吃啥,想玩啥玩啥,我们老板是从九十年代开游戏厅起家的,到现在身价过千万,真可以了。” “我靠,真佩服,我们都好好干,总有出头之日。”壬俊看着王良被烟雾围绕着,眼神凛冽,“酒吧啥时候正式营业,我到时候给你捧场去。” “那肯定的,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一定给你打电话。”王良心里琢磨着,《大话西游》串串店投资失败,让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还跟壬俊借了钱,本想着能赚一笔钱,可生意越来越难做,试营业阶段都达不到盈利的状态,更别说赚钱了。 王良他们合伙开的酒吧是这个城市首家日式料理的酒吧,屋檐下面挂着日式的灯笼,外面虽有一抹樱粉浓于枝头的浓郁,营造着隐于闹市的浪漫。 屋内环境优雅,墙上有很多经典怀旧的照片,用黑白色相框挂起来,有美日经典造型的明星、有大话西游的经典照片、有新旧中国的老照片、有80年代的明星照片(尤其是张国荣的居多)、有这个城市的过去…… 还有白心黑边的老旧音乐碟片挂在墙上,每个角落的摆饰都是恰到好处,用心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如果你有故事,可以在这里倾诉。 只可惜这个城市的酒吧文化还达不到发达的城市,来吃饭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客人大多都是熟人,每天的毛收入根本包不住当天的固定支出,店大开销更大,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 不过王良给壬俊说:“经历了这么多,大不了就是长经验了,能不能挣钱也无所谓,赔就赔了,只要人在,还能重新开始。” “店还在,好好经营,再换换思路,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两人喝的差不多了就回家了,一起站在路边冲着树根撒尿,也不管来来往往的人和车。 天上的杏黄色月亮睁大了眼睛,和蔼地望着这两个年轻人,将他们的倒影投入到一滩尿里,他们从不服输,一直对生活充满希望。 余笙最不喜欢繁杂啰嗦的事情,她就喜欢别人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她坐享其成就行。 壬俊这段时间也没逼着余笙答应他什么,只要能哄余笙开心,事情一件一件来。 为了拍结婚照,壬俊答应了余笙提出的所有条件,还附带着捏腿揉肩,再加看电影,吃大餐。 他们一起去选婚纱套餐的时候,壬俊完全没有按照王良教他的来,因为他根本插不上话,全程都是余笙和负责他们的经理交谈,他最后咬咬牙想着:算了,随她去吧,不差这点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有拍照的风格都是依着余笙,她的眼光真不错,挑的风格温馨甜蜜,一共五套风格: 纯色韩系,黑色背景,简单造型,拥有简约极致美;中式古风,红色绣服,雍容华贵,演绎东方典雅之美;文艺清新,白t白鞋,背带吉他,尽显清新细腻之爱;黑白简约,经典色调,无声电影,具有年代感的爱情故事;唯美森系,雅致高贵,独特神秘,亲近自然的迷幻之旅。 壬俊和余笙抽了一天的时间跟着摄影公司拍完了全部系列,真是累的够呛,但看着拍出来的照片,又有说不上来的开心。 照片出来的比较早,摄影公司先把电子版发了过来,精修照片的制作过程比较慢,但会赶在结婚之前出来。 壬俊选好了一些照片发在朋友圈,并附上了文字: 感谢你的不嫁他人之恩,让我有机可乘;感谢你的百般爱意包容,让我执子之手,往后余生,我只爱你! 余笙的这份恩情,壬俊这辈子不会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她没有嫌弃过壬俊的过往,她容忍壬俊的烂脾气,她关心壬俊的点点滴滴,这个人壬俊怎么能辜负。 050//特别方式新婚柬,要想结婚先求婚 壬俊翻看着自己发的朋友圈,心中感慨万千,终于又向前迈进了一步,可他又想到之前的事,心里稍稍的不踏实。 东子的前女友去三亚拍完结婚照,回来后分了,他的前女友带着去试穿过婚纱,订了套餐还没拍也分了,事情仍有变故,他更不能掉以轻心,不到最后一步,千万不能松懈。 壬俊坐在书房,想用一种特别的方式邀请大家参加婚礼,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就自己试着写了一份《新婚柬》,用来邀请参加婚礼。 《新婚柬》 良辰定期,眷侣成双。 山河拱手,待汝来访。 壬郎赤心,天水成碧,眉弯间温存。 余女初妆,四海无疆,滴水眸柔情。 红叶生情,系红绳终生。 德才盈盈,顾郎几蹙颦。 笙箫莺莺,慕卿落雁影。 青青子衿,悠悠霓凰。 呦呦鹿鸣,世世永心。 秋池并蒂芙蓉红,春水缠绵鸳鸯心。 染火枫林品芳茗,笙歌倚楼岁月长。 壬郎尚之俊秀,坦腹东床。 余女且依宛然,待月西厢。 伏案画眉轻敷妆,执笔书笺待月芒。 今日芝兰竞秀日,他年瓜蒂满秧时。 深情终老,携手白发夕阳暮。 白首同归,化蝶再临小轩窗。 今夕何夕,情深意长。 梦兮醒兮,不负韶光。 戊戌桂馥,廿肆待访。 兰馨聚芳,情缘陈仓。 壬俊写完琢磨了半天,就发给了余笙,想让余笙提提意见,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他明知道余笙根本看不懂,但也不能忽视她的存在,毕竟她将是未来的女主人。 余笙看了之后,果不其然,一脸茫然,但啧啧称叹,立马打电话一个劲的夸赞壬俊,还缠着壬俊给他逐字分析解释。 壬俊很有耐心的挨个给她讲,余笙被感动的哭得稀里哗啦,立马打车从家里冲到壬俊面前,相依相偎,柔情似水。 “余笙,我写的这个《新婚柬》怎么样?”壬俊柔出水的语气询问,“你觉得用这个做成请柬邀请大家,合不合适?” “好啊,写的太好啦,要是能用这个做成请柬,肯定非常的轰动,至少我身边目前没有人这样做。”壬俊拍手叫好,十分赞同,“我们就要和别人不一样,我觉得特别好,就这样做。” 当余笙说完之后,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引入了圈套,她还没有答应十月三号结婚呢,《新婚柬》怎么就写好了,而且她自己还答应了。 于是就责问壬俊:“俊儿,你可别欺负我善良,你这《新婚柬》写得好,但是我可没答应和你哪天结婚呢,你个傻子,真不知道女孩想要什么,还是假装呢,真是气死我了。” “余笙,我这不是正想着做着呢,可我真不知道,我做什么你才能看得上,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壬俊也很委屈,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算了,我还是给你说吧,感觉好像是我求着你给我做一样,算了算了,女孩子无非就是想要一个浪漫的求婚,还能要什么,就要结婚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给你,难道就不遗憾吗?”余笙唉声叹气道,“你真的是笨死了,我怎么就看上了你了,真倒霉。” “求婚?怎么求啊,没弄过啊。”壬俊两手一摊,表示毫无办法。 余笙气的跳了起来,来回跺着脚,没好气的说:“你真傻到家了,你没弄过,还没见过吗?这也要我教你吗?笨蛋。” “见是见过,那电视上演的要么包了整个游乐场,要么包了一栋大楼的灯,这让我没法弄啊,浪漫不起来啊。”壬俊很认真地说。 “我生气了,我不跟你说了,你随便吧,我也没说要你那么做,你用点心好吗?走点心好吗?你就不想想凭你现在的能力,能做出什么就做什么,不行吗?笨猪。”余笙气呼呼的走了,头也不带回的。 这秋意渐浓,还不见落叶缤纷,但见百花凋零,原野上的小黄菊星星点点,秋风飒飒,倒是让人心安神明。 目前最大的事就是就是结婚这件大事,其他的暂且放到一边,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状况。 对于向余笙求婚的这件事,壬俊想了好久,也没有什么眉头。有时候他想,婚定了,结婚照拍了,还要求什么婚,又何必呢。倒是余笙认为,生活需要仪式感,求婚就是想要看看男人有没有真心,连求婚都没有,结婚就是不完美的,求婚就是收心,收了心才能安心结婚。 过了几天,余笙突然很奇怪的冲壬俊发脾气:“壬俊,你大爷的,当初说的彩礼,你一分都没给我爸妈呢,我爸妈还问我,是不是你最近没钱,还是怎么了?” 壬俊这才想起来订完婚之后,余笙的父母要求彩礼6万,时间长了,壬俊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有一天晚上壬俊和余笙尽欢之余,收到了她妈妈发的消息:余笙,你跟壬俊说下,要是没钱了,彩礼就算了,只要把婚礼办好就行了,我们就这一个要求。 余笙蹭的就坐起来,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嘟着嘴眼泪汪汪的,不一会儿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上了,哭什么啊。”壬俊也坐起来,用胳膊把余笙揽到怀里来,余笙就伏在壬俊怀里抽噎着。 “都怪你,都怪你,我都给你说了,让你早点给我爸妈把彩礼拿过去,你看我妈都给我发消息了,还说要是你没钱就算了,只要把婚礼办好了就行。他们都生气了,怎么能这样嘛。”说完又是一阵哭,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不要正好,那不就把钱给我们留下了啊,这多好的事啊,你爸妈可真好啊。”壬俊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开玩笑地说,“要是他们已经说不要了,那就算了,钱我们留着花。” 余笙又是从壬俊怀里挣脱了出来,立马收了眼泪不哭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壬俊,你可别打彩礼这主意,就全当是为了我,我爸妈把我抚养长大也不容易,彩礼给他们就是了,他们说到时候会把彩礼给我,由我来支配。你就给他们,让他们说出去面子上也好看些。”余笙一直盯着壬俊的眼睛,“壬俊,我什么事都依着你了,这件事你可别打马虎眼,要不然我真的就生大气了。” “我知道,看把你急的,我又不是说不给彩礼,不就是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忙,所以才忘了嘛。好啦,看把你吓得,我们到时候一块回去把彩礼给你爸妈,不就行了嘛。”壬俊劝着余笙,轻拍着她光着的肩膀,凝白如脂,润滑如玉,余笙这才展开了眉头,脸上漾着笑意。 没过多久,壬俊找时间和余笙一块去了她家里,把彩礼给了余笙的父亲。 余笙的父亲手里拿着钱,坐在椅子上给壬俊说:“壬俊,我很相信你,我知道即使你没钱,你就是借钱也会把彩礼拿过来,这一点我很相信你,你办到了,果然没让我失望。我跟你妈要这彩礼也没啥用,到时候你们结婚了,就把钱给你们。” 壬俊特别感激的看着未来的岳父,就差点现在改口叫爸了,可他这会真不知道爸这个字怎么说出口,已经好久都没喊过这个字了,父亲去世已经好多年了。 其实壬俊心里忐忑的厉害,没想到这又是一道防不胜防的考验。 他和余笙的父亲聊了一会,开车回到家里,躺下来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已妥当,接下来就是想着怎么给余笙求婚,满足余笙这小小的愿望。 051//宠物被害好难过,教育事件谁负责 一天中午,壬俊准备叫余笙一起吃饭,看见余笙还在办公室和家长交谈,从早上八点上班一直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匀不出来,家长气势汹汹的要退“圆梦助学金”交的钱,各种指责谩骂。 这位家长冲着余笙叫嚣着:“你们这些吃人肉不吐骨头的厉鬼,这钱来的容易吗?你们为了想收钱,啥办法都能想的出来,要不是聚之星这件事爆出来,你们清北是不是也要这么做啊,我告诉你,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 壬俊吃完饭之后,给余笙带了鸡排饭回来,看见余笙的时候,她已经被家长骂的眼眶通红,哭了不止一回。 余笙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想靠着壬俊歇一会,还有好几个家长马上就要来,余笙一想到这些事又哭了,快要被这些家长折磨疯了,想当初这些家长想占便宜,对余笙都是毕恭毕敬,哈腰点头的。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市井小民的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一点都不记别人的好,唯恐自己上当受骗,只想退钱。 “我之前就给你说过,感觉清北要出问题,果不其然,这天地下哪有这等好事,收钱比银行还厉害,老百姓都争着拿着十几万的前不去银行放着,反倒要存到教育机构里,这能不犯法吗?”余笙把头埋在壬俊怀里,很疲惫,“清北真是吃进去多少,吐出来多少。” 壬俊摸着余笙的头,安慰她说:“你别多想了,也别当事后诸葛亮。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赶紧吃饭,吃完饭再工作,要不然身体受不了。” “我不吃,我不想吃,心里烦,我不想和家长谈了,我一早上被骂的可惨了,下午还要接着被骂,想想都害怕。”余笙依偎在壬俊怀里,呢喃着撒娇,心里还算踏实些,“好烦呀,我太难啦!” “饭一定要吃,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照顾好,结婚以后我们还要生小孩呢,你现在可别饿坏了身子,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你就吃点吧,求你了,宝宝。”壬俊低声说着温柔的能拧出水的话,连自己都感觉矫情,“你现在不是一个人,饭一定要吃。” “我不,你胡说什么呢,我还没怀孕呢,我就是一个人。”余笙嘟着嘴,“还有个事,我好难过,真的好难受。” “什么事,你说说,有我在呢,怕什么。”壬俊微笑着看着她,“咱不怕,多大点事。” “我养的宠物被马化腾弄死了,我好难过呀,它每天都会陪着我玩,我不开心的时候,它逗我笑,每天还会提醒我喝水活动身体,可是它死了,我好难过啊,嗯呜呜呜呜……”余笙把头埋在壬俊的怀里。 “啥,你说谁?你说谁把它弄死了?”壬俊貌似没听清楚,“我找他理论去。” “马化腾,就腾讯的马化腾把它弄死了。”余笙一脸哭丧着,“我想我的宠物,我要回来陪我。” “我去,你搞笑呢吧,马化腾怎么可能弄死你的宠物,你不是没有养过宠物吗,也没见你带着溜过它啊。”壬俊更是迷惑不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啥时候偷偷地养宠物了,也没跟我说过啊。” “谁说我没养过宠物,我养的qq宠物,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养它。它陪了我十年多了,每次打开电脑,它都会第一时间跳出来给我打招呼。”余笙萌呆傻地看着壬俊,表情很认真,“我好难过啊。” 这真是让壬俊哭笑不得,哎,女人啊女人,脑子真是神经。 “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个qq宠物,那不就是虚拟的啊,怎么可能死了。”壬俊一脸无奈,“我给你说,虚拟的宠物没那么快就死了,你不删掉它,它能给你送终呢。” “死了,死了,今天腾讯发布新闻说正式停止运营qq宠物了,我打开电脑的时候,还给我的宠物送了一副棺材,是我亲手把它送进去的,它就这样走了。”余笙咬着嘴唇,情绪奔溃,“他怎么就这么狠心,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马化腾还挺人道,知道人和宠物是有感情的,还送副棺材,真不愧是中国三驾马车之一啊。”壬俊满口称赞,“没事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会有更好的宠物陪你开心。” 余笙还在嘤嘤的哭:“它都陪了我这么长时间,收走就走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壬俊把她揽在怀里,很亲昵的安慰她说:“好了,不就是一条宠物么,你现在不是有我了啊,我当你的宠物还不行吗?我还是个活的,会说话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比它好多了吧。” 这话还奏效,余笙笑着点着头,在壬俊的劝说下慢慢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没吃上几口饭,电话响了,余笙特别想哭,但又不得不面对事实。 接了电话之后,说了几句挂了。余笙加快速度吃饭,让壬俊赶紧出去,家长要来了,刚才那副娇气柔弱的小女人样一下子消失不见。 她简答收拾了一下,一副职场女性的干练模样立马呈现在了眼前。 壬俊只能叹着气,不只是余笙心力交瘁,文吉平、李永彬、还有签了感恩助学金的学管都是一脸沮丧,公司的气氛相当紧张,要是划一根火柴,立马能引爆。 这是一场硬仗,公司上上下下都紧绷了一根弦,有关退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前段时间因为聚之星的事件,引起相关部门的关注,由于教育局、学校等参与,给家长和学生列出校外教育培训机构白名单,又让清北忙了起来。 市教育局专派检查组前来检查,李永彬紧急开会,让大家提前做准备,赶紧把违规违法的资料装箱封存,一时间所有人检查自己办公室的东西,凡是涉及到超前、超纲、预科、竞赛、高频、包过、保送、快速提分、虚假宣传、内部名额、内容信息、光荣榜、奥数、奥赛等资料全部撤掉,所有人都忙起来了。 李永彬又给壬俊等几个管理人员开会说,托人找局里的关系,提前给了消息,这次检查力度很严,一定不能碰线,聚之星出事的同时,又说一家专做小学的教育培训机构出事了。 群众举报易学培训学校违规办学,夸大全民奥数,煽动家长情绪,制造紧张气氛,抹黑公办教育资源,挑战官方权威政策,大搞竞赛和排位赛,考试漏题,乱发证书,课程超前,扰乱教育环境,扼杀孩子的天性和个性,违背孩子成长规律。 易学培训学校在全国各地急剧扩张,每年招大学毕业生,短期培训之后,直接上岗,利用经验不足的大学生牟取高额利润,并且赤裸裸的在媒体上晒财报、晒百亿美金市值,无耻的标榜业绩,掩饰烂白菜卖出黄金价的事实。 有学生写了在易学培训的感受:有一种监狱叫学校,有一种地狱叫考场,有一种魔鬼叫易学,有一种死亡笔记叫成绩通知书,易学的老师很牛逼,养过狼,放过虎,还和猩猩跳过舞,走过南,闯过北,火车道上压过腿,厕所里面喝过水,还和毛驴亲过嘴。 这就是当下的教育市场,要是没有聚之星和易学,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家长和学生深受其害,处罚不是目的,被误导的学生谁能承担责任? 052//清北转型变动大,名师脏话人人夸 没过几天教育局检查的人来了,清北公司就像重新装修了一遍,墙上到处贴的的广告,交钱的记录,赠送明细,以及各种保送包过的信息都被清理干净了。 以前的公司看着花花绿绿,现在被清理了之后,反而看着十分空旷,让人很不适应。像是把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带回家,精心的剪发洗漱,包装打扮之后,又变得人模狗样了。 前来检查的领导,一个个被李永彬点头哈腰的接到办公室坐下,又毕恭毕敬的给泡上好茶,聊了一会,带着他们去公司转了一圈,然后就送走了,也没什么下文,这事就这样解决了。 李永彬摸着额头上的汗说道:“这年头,上头要是没个人,真他娘的要人命。” 聚之星事件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有很多家长到处维权,钱被骗走了,孩子的课也上不了。清北总部针对这种情况制定一项政策:凡是聚之星报名的学员,凭有效证件来清北培训教育机构免费享受10小时一对一课程。 这项政策明面上是宽慰人心之策,但实际上还是为了留住一部分家长。 通过这种方式不但拉拢人心,还可能会转化一部分学员。免费的课程上完了,如果家长听信于清北的咨询和学管,又或者清北的老师确实不错,肯定会留下来继续上课。 业内的人都能看明白清北的这种人面兽心的做法,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清北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成了众矢之的。 所有产生的结果,都是咎由自取。 清北总部目前的决策上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一开始清北重教研培训,打造企业内部文化,公司业绩蒸蒸日上的那些年,教研是赖以生存的内功。 可公司有了钱之后,就开始膨胀了,模仿名牌教育机构花大量的金钱开发软件走线上教育,想用软件替代老师的地位,又挖来名牌教育机构班组管理人员,模仿其他机构班组和一对一分开管理,班组老师专门培训打造,以一代百,从小做大。 想法很好,实际上水土不服,不但没解决问题,还引发了新的危机。 这几个月清北从上到下不停地变动,没过几天总部的元老级大佬居然被人逼退了。这个元老可是打江山的功臣,只因为意见不同,受到排挤,她认为公司当下凭借着教研逐渐在教培行业立足,软件开发耗资巨大,成本高,见效慢,一味的模仿他人,根本不知道别人的精髓,只会步人后尘。 正是因为对公司重心的偏移有意见,才使得其他大佬有了意见,经过决策之后被毫不留情的清除掉了。 这事一出让很多人都心凉了,也有了危机感,甚至没有了方向。 清北当下有两个方向,第一要将班组和一对一分开,强制各分公司立即执行,李永彬叫大家开会,强调了一对一和班组分开的好处,还让大家私下里给他私发选择的去处。 让他没想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给发私发,大家都不想从一对一转到班组,根本原因就是班组课少事多,薪资偏低。后来没办法了,李永彬让壬俊强制调整,却给壬俊出了难题。 壬俊一直拖着,没过几天公司政策又变了,由于其他分公司也有类似的情况,总部文件说已经分开的就按照新的政策标准执行,没有分开的就按原来的政策执行。分公司班组统一使用总部培养的新老师,由总部班组项目部统一调配,班组项目部的负责人就是从名牌机构挖过来的那个管理人员。 这个班组项目部管理人员叫金建飞,个中等,身材偏瘦,皮肤黝黑,长相猥琐,一副贼眉鼠眼的面相,他经常出差到各分公司,统一管理调配分公司班组事宜。 李永彬邀请了好多次,让金建飞前来指导,好不容易请来了,大家跟见明星一样好奇。 金建飞分别给分公司不同的部门开会,每次都会讲他自己坚持抄写佛经,而且每次讲的时候都是两手插兜低下头,自顾自的说。 每次讲的时候喜欢说一些脏话,脱口而出,毫不避讳,还说这是他个人特立独行的标签,说脏话能让学生和家长对他记得更深刻。 李永彬和其他几个管理人员居然崇拜的鼓掌,还频频的示意讲的好,会后到处给人宣讲夸赞金建飞讲得好,这倒是让壬俊倒吸一口凉气,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人的价值观怎么都扭曲了呢? 有一次,金建飞组织给分公司所有老师讲公开课,他本身是个英语老师,开场时他做自我介绍,说他的工作经历,以前在全国各地带大班组,在山西带过一个十几人的班,到后来滚到了一百多人,还专门清了教务人员帮他管理,让人不觉明历。 后来他开始讲英语公开课的时候,时不时对着下面的所有老师还是说脏话,爆粗口,还说这是特色,这样更受学生喜欢。 壬俊就是想不通,一个老师言传身教,自身都没有素养,如何教好学生。教学是立德树人的过程,连说话做人都给学生教不好,就是考个高分又有什么用。 壬俊实在是受不了了,听不下去了,就从后门溜出去,和东子、木尧上网吧开黑打游戏去了。 后来一对一和班组又合到一起,但是班组的老师都归班组项目部金建飞安排,分公司的老师带不了班组课。大家都知道班组课时费高一些,但都是由总部派来的老师负责,心里特别不爽,只不过都是敢怒不敢言。 总部开始强制所有人使用公司新开发的教育软件,目前已经开通传学生错题,课后反馈,小题加练等功能,为了让大家多多使用,还将软件使用频率加入到kpi绩效核算当中,让大家苦不堪言。 总部要求上传错题的功能是让老师帮助学生拍照整理做过的错题,想法是好的,但是老师们平时没有时间去做。为了完成任务只好投机取巧,一到错题能传上几百遍。 还有利用软件反馈的功能,对学生上课情况进行反馈和布置课后练习题,想法也很好,可是有些学生压根就没有手机,或者用的是老年机,根本下不了软件。有的家长上晚班,晚上不回家,见不到学生,软件根本没法普及,但总部只会看数据,从来不管真实情况,更是被一些宵小之徒蒙蔽了双眼。 053//清北两变惹争议,梦想能成猪上树 “金秋献礼,两大变化,助你圆梦。”这是清北新学期开始的主题口号,两大变化指的是薪资结构明升暗降和软件护航为老师教学减压,实际上没有任何作用,大家怨声载道,骂声一片。 当15号收到上个月的工资条的时候,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公司业绩连年增长,考核的项目越来越多,工资却变相的连年降低。 这次悄无声息地改变了班组的薪资,跟之前天壤之别,工资条刚发不久,木尧和东子就找壬俊发牢骚。在外面抽烟的时候给壬俊说大家的动态,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壬俊只好去找李永彬说这些事。 “领导,上个月的工资出了问题,大家都在讨论班组课时费跟之前相比基本上砍了一半之多,大家意见都很大,好几个人已经给总部打电话反映了情况。”壬俊本以为李永彬会为大家着急,但见他气定神闲,不为所动,“大家都很着急,我害怕影响大家工作积极性,早些解决问题最好。” “总部回复了没有。”李永彬根本没有看壬俊一眼,冰冷的语气,耸了耸肩头,“大家的工作需要你去安抚,而不是让你代表大家来找我讨回公道,你要注意你的立场,你是管理层,格局要大。” “暂时还没有回复,但课时费确实有问题,跟老师们的利益相关,大家肯定会争论。”对于李永彬的回复,壬俊是完全没预料到,“我的课时费也是有问题,跟之前差距太大了。” “壬俊,你现在是领导,当事情发生了,你首先要想的不是你自己的利益,你是领导,你要想着怎么去安抚大家,你让他们给总部打电话,能解决问题吗?解决问题了吗?”李永彬气势汹汹,一脸的怒气,黑着脸,瞪大了眼睛,“急什么,都急什么,多大点事,就把总部打电话,还有我呢,怎么不先问我呢?” “大家都来找我,我赶紧来跟你反应情况,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壬俊看着李永彬抖动着眉头,大发雷霆,“工资的问题也只能跟总部反映,才能解决问题,之前一直都是这样,还是你给大家培训的。” “首先新学期有新的政策,班组已经从公司系统里面分开,单独核算,至于班组公司按照新的核算标准,你说你的我给你算。”李永彬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压住火气,“我是给大家说过,可现在新的政策刚下来,怎么可能会出错。” 壬俊坐下来,把他的班组情况给李永彬说了,李永彬算的结果居然和发的是一模一样,壬俊顿时哑口无言。 “看见了吧,公司怎么可能会算错,养那么多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你跟他们解释解释,这是新的薪资制度,有不懂的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我来帮你解决,好吧。”李永彬冷言冷语,阴阳怪气,“做什么事一定要沉得住气,管理是一门艺术,要多学着点,有什么不会的多和其他分公司的人请教,多问多学。” 壬俊笑了笑,转身出了门,心里面像是被砌了一堵墙,特别慌。 他回到办公室给大家开会,说了李永彬的说辞,所有人都很激动,根本就压不下来,凡是涉及到利益的,情面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壬俊打电话问了几个其他分公司的人,都说总部已经下发了紧急文件,对于班组课时费给了保底标准,只要分公司总经理确认提交就可以。 这是什么情况,其他分公司的都按照保底标准处理了,为什么李永彬从来没有说过这个问题,更别说提交确认。 壬俊挂了电话在心里骂着李永彬卑鄙小人,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他只好另想他法,帮大家争取利益。 于是他给班组课时费有问题的几个人安排,让他们一个个单独找李永彬,让他们说问了其他兄弟分公司的老师,都说总部下发了保底标准,最终逼迫着李永彬给大家做了特殊申请。 后来李永彬给总部提交了一份特殊申请,只不过这份申请里没有壬俊的名字。 工资补发下来之后,大家都在讨论,当东子问壬俊具体情况的时候,壬俊才知道自己没有收到。 他立马去找李永彬,李永彬狡黠的笑着说:“你是领导,就该有担当,格局要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眼光要放长远一些。” 壬俊气的不知道怎么办,当着李永彬的面也不好发作,最后勉强笑了下,转身走了,连与他争辩的想法也没有了。 他到楼下连抽了好几根烟,难以平复内心的怒气,他甚至想立马离职走人,但想了想,最终还是安分了下来,至少在这里还能看见余笙,等结婚了以后再说。 可这件事一直卡在壬俊的嗓子眼里,每次和木尧、东子吃饭的时候,都会对李永彬破口大骂,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和余笙相处的很融洽,他一直在心里琢磨怎么给余笙求婚,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 一天余笙看着壬俊拿着手机忙的不亦乐乎,一脸的不高兴。 “壬俊,我是叫你来陪我吃饭的,而不是让你坐我对面玩手机,跟谁聊呢,聊得这么开心。”余笙表情凝滞,抿紧嘴唇,“你要是不想吃,你走吧,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坐在你面前,你却低头玩手机。” “不是,余笙,我给你说过,我开了一个店铺,给人传话的,最近单子特别多,这不想办法给咱们挣钱呢啊。”壬俊陪着笑脸看了一下余笙,又低头看着手机,“你别生气嘛,把这个单子做完了,我就吃饭,你先吃着,不用管我。” “能不能有点追求,就你那破玩意,不是我打击你,一个单子一块钱,什么时候才能让你发家致富。”余笙朝着壬俊翻了翻白眼,“有什么出息,又挣不了多少钱,白浪费时间,能不能像个做大事的人,别让人笑话。” “余笙,你说错了,这你就不懂了。”壬俊刚好做完了这一单,把手机息屏放在了一边,“我这个产品虽然一单一块钱,但是你想想,如果做好了,全国13亿人口,每个人做一单,我就会有13亿,那可是不小的数目,即使没有13亿,有几千万或者几百万的单子,那也行啊,你怎么能说没有出息呢。” “哼……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能有什么出息。”余笙一脸的不屑,根本瞧不起壬俊做的这件事情,“你要是靠着它赚大钱了,猪都能上树了,别想得太好,你做的事很不可靠。” 054//事出有因恶有报,追忆时光人乱想 结婚的日子是暂定的,虽然把时间定到了10月3号,余笙还是给壬俊说:“我一直在等着,我的意中人虽然不可能是个盖世英雄,不可能穿着金甲圣衣,脚踩七彩祥云来娶我,但一定要让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他,那我这辈子就不会有遗憾。” 壬俊愣是没有明白,这个猜不着摸不透的要求真是天底下最难的要求。 前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两人忙得没怎么顾得上这些事,这阵风波算是过去了,但是遗留下来的问题,始终是没法解决。 聚之星的案子最终也是不了了之,负责人跑了,人去屋空,8.5亿的涉案金额何去何从。 这与一般的预付款消费产生的纠纷不同,聚之星的学生动辄就是几万、十几万元甚至更高的预交培训款都是无法追回的,这个案子反映出了整个私营教育培训行业近几年极速扩张的乱象。 聚之星利用家长和学生重视成绩的急切心情,以教育为名,行敛财之事,行为极其恶劣。 这桩案件被定性为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变为一桩公讼刑事案件,不明所以的家长就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碰,最终给出了“期盼”一词的解释,官方只是说:“期盼着云开雾散,他们也无能为力。” 目前国家经济犯罪案成功案例赔付的比例都不高,起诉追缴,最终分到手里的的寥寥无几,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协商上,可是希望只是希望,还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据说聚之星的案件到最后都没有搞清楚,而且案件走向越来越奇葩。 公司的法人变更了好几个,家长手上拿的收据的落款又是他人,公检法又回复诉讼主体一开始就是错的,最终落得证据不足无法起诉。 聚之星的维权艰难,后续处理常常陷入泥潭,维权不是依靠单独某个部门去做,而是要工商、税务、公安、法院等有关部门联动,但各个部门又都是独立的,没有相互协调的概念,所有就给维权增加了难度,从而导致很多案子不了了之。 针对聚之星的案件,政府及时出台了一系列兼管措施,国务院也下发《关于规范校外培训机构发展的意见》,明确提出机构不得一次性收取时间跨度超过三个月的费用。 同时,新规还从师资、场地等方面做出了细化规定,如学科教师必须要有教师资格证,培训机构面积必须大于300平米等。 但这些整改措施能否真正落实,能否真正从制度层面规避跑路事件,现阶段还得打个问号。俗话说上对政策下有对策,虽然新规限制了收费金额,降低了一部分的风险,但最终还是那句话,想跑的还是跑了,谁也管不着。 清北的“感恩助学金”闹剧慢慢接近了尾声,对于清北来说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为了避免事件升级,影响公司名誉,把所收家长的大部分助学金费用都已退回。 即使这样,还是让教育局给清北记了一笔账,清北找人活动,但无济于事,都在风口浪尖之上,没人敢碰钉子。 余笙之前主要负责过“感恩助学金”的项目,这样的结局让她颜面扫地,她接触过的很多家长都认为她是个骗子,发微信或者发短信指责谩骂余笙的特别多。 余笙偷偷地抹着眼泪,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感慨世态炎凉,人心难测,当初都是为了占尽便宜,万般讨好她,而现在翻脸不认人。 余笙和文吉平以及几个学管之前从“感恩助学金”里面拿的提成全部退回,除此之外还追加罚款,弄得他们怨声载道。 正大的梁文生还是心平气和的看着清北的这一场闹剧,心中毫无波澜,甚是平静,他知道这一切是清北罪有应得,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他很清楚清北这件事所有的经过,也很确定清北会有这样的结局,但他还是心有不甘,当年被伤的痛,还的还不够。 梁文生看着很斯文,银边眼睛,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干净俊朗的面容,黑色的西装裤和皮鞋,这一切都在遮掩着一颗绵柔阴狠的内心。 聚之星跑路的事件并不是突然发生,而是早有预兆,尤其是聚之星的资金链发生问题的时候,一定会有这样的结局。 正大有熟人在聚之星,他们很清楚内容情况,梁文生为了让李永彬上当,真是煞费苦心。 先跟总部申请“思源助学金”的项目,徒有虚名,并没有真正推行政策。梁文生为了引诱李永彬上当,安排熟人前来报名,并散发消息,成功的引起了李永彬的注意。 李永彬打听到正大的消息之后,特别眼红,当下向总部申报,清北一直奉行一个观念“师夷长技以制夷”,喜欢跟别人学习。 他们的“感恩助学金”项目推出来以后,各分公司联动,全面铺展,确实收到了很好的回报,尤其是现金流创下了一个又一个记录,这是以往无法想象的数据,谁也没想到这将是一场泡影,虚幻至极。 一天晚上余笙突然收到一条消息,是谢长坤发过来的,心生感慨,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他已经很久都没跟谢长坤联系了。 谢长坤发消息说:“余笙,最近还好吗?助学金的事爆发以来,总部发生了很多事情,总部把负责助学金项目的总负责人辞退了,据说是因为经济上出了点问题,你这边没什么事吧。” 余笙回道:“我还好,除了一些家长说一些难听的话之外,也没什么事。把总负责人辞退了,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咱们当时只是负责培训,其他的没有涉及,经济上也没什么问题,所以不会有什么事。有时候想想那时候我们一起出差的日子,真让人怀念。” 余笙于是就想到在总部的那段时光,唏嘘不已,尤其是想到谢长坤为了她做的那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谢长坤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她不能接受谢长坤的爱意,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壬俊,别人根本挤不进来。 “是啊,一想到大晚上你送我去火车站,给我送药,帮我准备早餐和热水,想到我们一起看山看水,走路过桥的时候,真的要特别感谢你,谢谢你。”余笙发出去消息以后,又想了好久。 谢长坤很快回了消息:“谢什么啊,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真后悔没早些遇到你,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对你穷追不舍。哈哈,很可惜我们遇见的太晚,很幸运能和你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余笙看着谢长坤发过来的消息,就再也没有回复,适可而止,说多了会出事。 过了几天壬俊和余笙一起吃饭,中途余笙去了洗手间,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还没有锁屏。 手机突然响了,他无意中看到是谢长坤发来的微信,心里咯噔一跳,整个人如果触电一般难受,他点开与谢长坤的对话,看了之后心如死灰不复温,他又一次开始担心起自己孤注一掷的爱情。 055//吃醋难受不高兴,可怜天下父母心 等余笙回来之后,壬俊并没有立即质问,而是给她说:“你手机刚才响了,我不小心看到了,是谢长坤给你发的信息,你看看。” 壬俊一直盯着余笙看,想看看她的表情会有什么变化,只是余笙丝毫不为所动,完全看不出破绽。 余笙方寸不乱地打开手机看了看,随手将手机扔到了一旁,一边夹菜一边说:“没啥事,前几天他给我发消息,说想到之前出差的事情,然后又赶上退费的事,总部发生了变动,问问我的情况。” “那他怎么说昨晚梦到你哭了,都说梦是相反的,想问问你还好吗?”壬俊醋意满满,胳膊支在桌子上,“听着你们关系不一般啊,问的这么亲切。” “想什么呢,不就是发了几条消息,至于你酸成这样。”余笙挑着眉头笑着,“我都和你订婚了,你还不放心吗?” “不是我不放心,而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壬俊转而笑着,给余笙夹了菜,“我相信你,但是你也别再跟那些人联系了,你没什么意思,不代表他没什么意思。” “我和他本就是同事关系,能有什么意思。”余笙有些不高兴,沉着脸,“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不是我不相信,我只是想给你说,你这样我也会吃醋,我也会难受。”壬俊害怕余笙不高兴,就再没说下去。 “行了,我知道了。”余笙没好气的转过头,看向别处,“我们已经订婚了,你赶紧想着怎么跟我求婚吧。” 余笙最近也没有心劲和壬俊争执吵架,一副病泱泱的状态,不冷不热的,干什么事都是没有兴趣,看来助学金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影响不小。 这段时间壬俊陪着她,默默地安慰劝说,余笙却说:“自从这件事出了以后,来咨询的家长特别少了,跟以前都没法比,李永彬还整天给我们找各种事,我看清北真的是要完了。” 壬俊也顺着余笙的话说:“可不是嘛,教学这块也是,搞得乌烟瘴气,大家经常抱怨。以前重教学搞教研多好,现在倒是把精力全部放到了线上教育,让老师们下载软件,拍错题,搞各种教学以外的事情。家长意见越来越大,但是清北还是一意孤行。” “一步错步步错,为什么就不能及时回头呢?”余笙一脸绝望,十分感慨,“什么时候才能回头啊。” “回不了头了,当领导的都不会承认自己一开始犯下的错,即使错了也会坚持到底,不到自己走的那一天,决不罢休。”壬俊耸了耸肩头,摊开双手,表示很无奈,“走一步算一步吧,清北近些年太顺了,树大招风,保不准被哪些人盯上了。” “清北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什么事都是看别人,看别人做线上教育做得好跟着学,看别人专做班组跟着学,看别人做助学金也跟着学,一个个都没有学成的,还惹下一堆事,难道还不思悔改吗?”余笙靠在壬俊的肩膀上喃喃说道。 “就说助学金这事,我听说聚之星欠家长的钱根本还不了,好多家长都是把一生的血汗钱都赔进去了,真是可怜。”壬俊用手拍着余笙的香肩,“家长和学生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关他们什么事,一夜之间钱没了,孩子不能上课了,想讨回公道还没有渠道,你说这社会还是法治社会吗?还能讲理吗?” “先不说聚之星,就说清北的助学金,我就碰到一个家长,说的我都要哭了呢。”余笙抱紧了壬俊的腰,想想心里就难受,“有个家长是农村来的,小孩学习好,送到了市里的学校读书。小孩看班里的同学都在补课,也要求家里给她报补习班。” 余笙坐直了身子,继续回想着:“这家长不知道从哪里看到清北的广告就来咨询,我就跟他说了“感恩助学金”的优势。家长真是相信我,才把家里的全部存款交给了我,给小孩报了名。家长交钱的时候,那钱都被手里的汗浸透了,全是汗臭味。家长再三叮嘱说他们家就这么多钱,他就是一农民,没有什么经济来源,靠着种庄稼和干零活赚的钱,这些钱攒下来还要供小孩读大学,千万不敢有闪失,要不然他们可就活不下去了。” “不是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壬俊感慨着,作为父母为了孩子真的可以做到不顾一切,“其实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因为他们太相信这个社会,尤其是做教育的企业家,他们不知道这些企业家其实也是商人。” “对啊,社会其实就是这样,只是像这些人太单纯,他们不知道社会有多黑暗。我是满口给家长答应,真的不是为了挣钱,而是真的想给这位可怜的家长给个方便,可是我自己当时都不敢确定“感恩助学金”有什么猫腻。”余笙面露懊丧之意,“聚之星的事出了之后,家长从老家提着鸡蛋来找我,满头大汗的对我弯着腰,求着我把钱退了,我当时真的感觉自己太对不起他了,白白让一个人这么相信我,反而会出这样的事,天底下像这样的可怜人真的挺多的。” “我有时候觉得我自己都是昧着良心做事,心虚得很。”余笙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拨弄了一下头发,若有所思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良心受到了谴责。” “唉吆,你这是良心发现了,你也别多想,只要你诚心待人,只要能给孩子找到好的老师,让孩子的学习有所提高,也算是对得起家长的这份信任。”壬俊摸着余笙的头,安慰她,“人要是有向善的心,一定会被别人原谅的。” “俊儿,我不想干这工作了,自从这事出了以后,心里面越来越愧疚,有时候当着家长的面心里特别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从我这里交了钱的家长,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就特别怕接到他们的电话或者消息,弄得我心神不宁的,可烦可烦。”余笙很认真对壬俊说,眼珠子转来转去,“我真的想休息一段时间,心太累了,我太难了。” “好啊,没事啊,我养你啊。”壬俊学着周星驰的一副假正经的样子,特别搞笑,也是为了逗余笙开心,“你要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吧,没事的。” 余笙很亲昵的冲着壬俊扑了过去,女人特有的体香立即迷醉了壬俊。 壬俊摸着余笙的头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余笙把头埋进壬俊的怀抱,心里特别温暖。 056//满屏错字母爱浓,泪流满面养育恩 “哦,对了,余笙,咱妈明天就过来了,说是给咱们买了两床特别好的被面,要给咱们缝两床结婚时用的棉被,还说在家闲的没事,做了好多小孩穿的的绣花鞋和衣服。”壬俊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余笙的鼻子,“咱妈厉害吧。” “什么?这也太早了吧,都没结婚呢,着什么急啊,你们是不是又串通好了要骗我,小孩的东西都准备上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余笙蹭一下从壬俊的怀里跳出来,“壬俊,你要是不跟我求婚,休想娶我为妻,我说到做到。” “看把你吓得,求婚呢,肯定会求婚。”壬俊眉头一挑,笑着说,“咱妈做这些东西,还不是妈操心着咱们呢,你看妈对咱们多好的啊。” “那行吧,那你的意思就是今晚可是我们近几天能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呗,那今晚我可要好好折磨你。”余笙羞涩地低下头一步一步走向壬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 “来吧,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壬俊邪恶的一笑,“等你吆。” 第二天,壬俊的母亲来了。 壬俊下班之后回到家,看到家里被母亲收拾的干干净净,热腾腾的饭菜也准备好了,他顿时觉得有母亲在身边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壬俊洗过手,边吃饭边和母亲闲聊,心神自在,浑身轻松。 壬俊和母亲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又一直说到上学,然后到工作。 当说到壬俊父亲的时候,壬俊母亲的脸色忽然变得暗淡,壬俊也没有绕开话题,直接说道:“妈,我爸已经不在了,我们更要好好活着,把日子过好,我想我爸肯定会更加高兴。人已经不在了,我们要是继续伤心难过,没有什么作用,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就要过得更好,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大的安慰。” “话是这么说,那你知道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妈是个女人,看着别人家团团圆圆的,真是羡慕。妈身边没个人依靠,没个人说话,走路上都怕别人笑话,在别人面前总是觉得抬不起头。”壬俊的母亲鼻子酸酸地,眼泪开始在眼眶里翻涌,“妈这些年怎么过的,你不知道,要是说起来更心酸,我还能依靠谁,你们兄弟俩日子过好了,妈更不想给你们添负担。” “行了,妈,别说这话了,日子是我们自己过,你管别人什么看法,累不累啊。要是都像你这样想,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天天哭哭啼啼,怨来怨去的,别人才不会管你怎么样。”壬俊听着母亲说的话,心里酸酸的,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没守在母亲身边,根本不知道母亲内心的痛,“我们兄弟俩以后肯定会好好照顾你,你就别多想了,怎么可能会添加负担。” 母亲吸了下鼻子,声音有些沙哑的接着说:“行了,我也就是跟你说一说,你要记着,结婚之前一定要到你爸的坟地给他烧纸,让他也高兴高兴。” “有啥必要,说了我爸也不知道。”壬俊转过脸,没认真听母亲说的话,“这都是封建迷信,人死了怎么可能知道人间的事,太荒谬了。” “必须去,听到没,必须去坟地给你爸烧纸。”母亲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爸活着的时候,你没有结婚,他现在走了,你也懒得给他说一声吗?” “不是,妈,不是我不想去,是真的没有必要去啊。”壬俊试图给母亲解释,但看着母亲眼眶开始泛红,嘴角开始抽搐,立马转变想法,“我去,妈,我抽时间一定去坟地给我爸烧纸,放心吧。” 壬俊的母亲看壬俊吃完了饭,赶紧收拾了碗筷,要去洗碗刷锅。 壬俊起身立马阻止,母亲推开他说:“你赶紧去休息,上了一天班,肯定很累的,妈一天又没什么事干,洗个碗刷个锅也不累。” 壬俊心中感慨,忽然想到在哪看过一篇文章,有一位作家这样写过: 做母亲的没有不想为孩子做点什么的,即使她老了,但是在她眼里,儿子永远需要她的帮忙,让她洗碗,她就会感觉到儿子需要她,一整天就过得充实。孝敬父母,除了帮助父母之外,还要给他们一个机会,让她们爱你。 这一次壬俊真正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内涵,他看着母亲弯着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微微凸起的后背让壬俊眼睛湿润,瞬间模糊。 真没想到,母亲不仅是平添了缕缕白发,连后背也渐渐隆起,这后背可是儿时玩耍过的游乐场,现如今已经变了模样。 母亲把被子缝好之后,晚上给壬俊说第二天要回老家,壬俊说第二天早上开车送母亲到车站,母亲满口答应着,于是就提早睡了。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壬俊发现家里静悄悄的,赶紧起来在家里转了一圈,居然没发现母亲的身影,准备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看到母亲发过来的消息,一瞬间泪流满面,哽咽不已。 母亲没读过多少书,在他们那个年代,家境贫寒,读不起书,母亲只读到四年级就辍学了,回家帮衬着家里干家务。 所以她发过来的消息有很多错别字,但所表达的浓浓的爱意,任凭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不会变味,这是人间大爱,感天动地母子情。 母亲发来的消息是这样写的: 儿子妈妈奏了 妈让你多睡一回 我看到你很新苦 你不要升妈妈的气 你一定要赤饭 要不你的省体会夸的 你要主意好好省体 车一定要开洒一的 要按全 要不妈妈恨曹新你 这就是母亲一条一条发过来的消息,看的壬俊难受至极。 他打电话过去,电话没人接,一直到后来母亲回过来电话给他说,她在车上睡着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惹余笙生气,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别发脾气,现在的女孩要哄着,容不得指责。 壬俊本来准备好想要给母亲说好多话,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就忘了好多,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听着母亲在电话里再三叮嘱着。 壬俊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善待母亲,不容她再受半点委屈,不求给母亲荣华富贵,但要母亲开开心心。 057//道德绑架是责任,算是认识再分离 壬俊感觉没让余笙心甘情愿的同意嫁给他,他心里始终不踏实,虽然定下了婚期,但总感觉这婚期遥遥无期,怎么盼也盼不到的遥远。 有时候壬俊一个人越想越烦躁,但又不能惹怒余笙,他也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出现任何问题,结果都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这其中包括母亲的绝望、亲人的叹息、朋友的无助、别人的嘲笑等,还有自己快忍受不了的自暴自弃,他对这世界一直没有放弃,让他能够坚持下来的是责任,他不能倒下,他若倒下,他的世界将倾塌毁灭。 他想和余笙好好聊聊,若无它事,就安心的嫁给他。他给余笙保证,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可言语显得过于苍白,余笙说:“俊儿,你曾经给我说过,你不会花言巧语,可你看看你现在又是给我保证,又是说爱我,而且很明显能看出来你要强迫我嫁给你,你觉得这样做,好吗?还是原来的你吗?” 壬俊没有说话,站在公园的树底下狠劲的吸烟。金秋时节,满眼的绿色还未褪去颜色,远处的青山被云雾缭绕,这收获的季节,却让壬俊无能为力。 “余笙,我的情况特殊,我也给你说了好多回,我真的不能等了,一家人都看着呢。我就想好好结婚,过个日子,我没有别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我对你的爱,你都看不见吗?”壬俊扔掉手中的烟头,抬起头看着余笙,“我不知道我怎么做,你才会觉得我是真的爱你。” “人心隔肚皮,我看不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是这天底下最靠不住的,你别给我承诺什么,我只想看到你做了什么,能够用心做,这才是对我真正的爱。”余笙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她把手插在衣兜,“别光说你爱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了吗?” “难道我没给你做什么吗?我陪你吃饭、看电影、开车送你回家、过节送花、送礼物,你不高兴我哄你开心,你哭了我有肩膀给你靠着,你还要什么,还要我做什么?”壬俊越说越激动,他看着好委屈,“我承认我不够聪明,但我真的猜不透你的心。” 余笙冷笑一声:“你又来了,老是给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跟你说过,你做的这些事,是个男人都会做,我不求你给我金山银山,我只想让你满足我的少女心,你懂女孩吗?你知道女孩需要什么吗?”余笙说完也是气的原地踱步,真是想笑又想哭。 壬俊完全不知道余笙想要表达什么,他这个时候已经被结婚两个字冲昏了头脑,只想着怎么才能结婚的事,余笙所说的一切都听不进去。 “余笙,我们已经订过婚了,两家人也见过面了。你好好的,你当是为了我,为了我的家人,结婚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请你相信我,我用我的人格保证。”壬俊说着举起右手,向着余笙准备发誓,“我给你发誓,结婚以后,我要是不好好待你,不得好死。” “哼,订婚只是订婚,也决定不了什么事情。你快收起发誓的那一套吧,别轻易发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余笙冷笑着,起风了,吹起了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眉头。 “我发誓是为了给你保证,除了这我不知道你怎么才能相信我。”壬俊心里像是憋着一口闷气,怎么也释放不出来,“我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样,结个婚让人觉得好难。” “我为了你一味的妥协忍让,如果你还要这样道德绑架我,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余笙站在一棵银杏树下,一树黄叶蝶翩翩起舞,秋风飒飒,她的头发被吹着遮住面颊,几缕发丝粘在余笙粉薄的唇边,她优雅的抬起玉指兰手,拨了拨头发。 壬俊突然越发的看不清眼前的余笙,很不真实。他又燃起一根烟,“道德绑架,什么叫道德绑架,我道德绑架你了,你把我对我们家的责任称之为道德绑架?余笙,这可是我头一次听你这么说我,你懂我吗?你理解我吗?” “你就是道德绑架我,你们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非得强加到我身上,我只是想跟你结婚生活,又不是和他们生活。他们怎么想跟我有关系吗?你的意思我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什么都得听他们的,是吗?这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余笙又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把头发从嘴边掠过去,很认真的说。 “你意思我的家人跟你没关系,是不是,那我跟你说,我结婚就是为了我的家人。我也身不由己,我给你说了很多回,我的情况就是这样,当初让你想好再爱上我,你现在又提出这些事,晚了。”壬俊气的直喘大气,站在他前面的余笙真的让他不可理喻。 “你把烟给我灭了,你在那头抽烟,烟味全部冲着我来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我前面。”余笙用手捂着鼻子。 壬俊没有理她,转过身自顾自的抽烟,余笙冲上前来,一把抢过壬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使劲踩灭,眼泪汪汪的看着壬俊。 “你疯了吗?你有病吧你。”壬俊刚还没消气,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看看你,跟疯了有什么区别。” “我就是有病了,怎么了,结婚这事你别想按你的来,你还没让我感动呢,你必须要让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你,要不然我就不跟你结婚。”余笙斩钉截铁的冲着壬俊说,“我说到做到,谁也改变不了。” 壬俊就感觉晴空一个霹雳,这么长时间以来最不想听到的,最害怕听到的话,就这样凭空袭来。 这秋并不可爱,要是变了脸,想躲都来不及,风吹起,天变黑,这雨说来就来了。 周围的人在雨中跑起来,渐渐模糊成一丝光影,而余笙就站在壬俊的对面一动不动,柔顺的长发不一会儿就被雨水冲刷成条条缕缕,雨声弥漫了整个世界,再无任何杂音,而两人的内心却安静的异常。 “余笙,别耍脾气了,事情都到现在了,别再任性了,我玩不起,真的。”壬俊的脸上流淌着雨水,汇聚到下巴掉到地上,“都已经订婚了,你还想让我再退一次婚吗?” 余笙一本正紧的说着:“我没耍脾气,也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壬俊就这样看着余笙,说:“我现在知道了什么叫三观不合,我以前根本无法理解,三观不合是什么概念,现在真的理解了。” “那你什么意思?”余笙不带任何语气的问,汇聚到下巴的雨水如同一条小溪,“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你想要什么意思?” “那你说的三观不合就是我们不合适,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吧,我也懒得跟你解释。” “好,壬俊,我算是认识你了,你别后悔,既然不合适,那我们就分开吧。” 这世界上两个人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都会说很高兴认识你,分开的时候都会说我算是认识你了。 058//小小事情不相让,想要结婚真心难 余笙的心里一片荒凉,她真没想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壬俊,对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她浑身冰冷,但她没有蜷缩着身体,她不想让壬俊看到她的柔弱。她感觉她突然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快要昏倒却又强忍着。 她恨壬俊,下这么大的雨,哪怕是拉着她的手跑着避雨,她也就不生气了,哪怕是两个人一起躲在一件衣服下面避雨,她也就不生气了,哪怕是对她说一句软话,安慰她一句,她也就不生气了。 可是他偏偏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地站在那里,倔的像一头驴。 余笙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从来没有比今天这么难过了,她不知道找谁哭诉,可难过憋在心里越来越难受。 她害怕她哭出来,可她忍不住。于是她就转过身一个人走了,边走边哭,嘶哑的哭声被落雨声遮的严严实实。她的眼泪混着雨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眶里滚落,她期待着壬俊从后面追上来,从后背将她紧紧抱住,可她没等到。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壬俊这个人,她错了,这一刻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 壬俊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脚底下已经扔了十几根烟头,手里燃着的烟被雨水浇灭,依然被他捏着。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那种让人窒息,让人恐惧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他可怜自己,可怜自己是个孤儿,他以为自己一手给自己建造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问题,可总是被老天爷一次又一次的摧毁。 他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力量了。他哭不出来,喊不出来,宁愿被雨水淋着,就像是做错了事被惩罚一样,反而能让自己心里舒坦。 他看着余笙走了,不一会就消失在雨雾当中,他默默地抱紧了身子蹲下来,他想过去追余笙,但他又怕追不回来个爱情,反而追回来个继续等待。此 时的脑子就像过电影一样,所有的人物画面开始闪动。他想到了所有关心他,爱过他的人,想到了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那些人,那些人又会怎么样看他。 他的眼神空洞,眼前这世界看不清了,想象着自己像瞎子一样,能否躲过这一劫。 秋天的雨喜欢和人纠缠,你不开心它就不停,持续了好几天的雨,让人们渐渐穿起了厚些的衣物。 一层秋雨一层凉,绵延无期的雨期让人心情发霉,坐在办公室的壬俊,想象着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就像是泡影,虚无缥缈。 来了的人去了,从来没有留下什么,反而把人内心的柔软和善良一点一点像割肉一样带走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以“我可以认识你吗?”开始,又以“我他妈算是认识你了!”结束。 在公司壬俊和余笙两个人见了面不打招呼,没有眼神交流,冰冷冰冷,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两个相爱的人分开了,总以为会坦然面对,可是谁都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这个人在你生命里出现过,爱过,不能说没见过,记忆骗不了人心,只能过过嘴瘾而已。 九月了,距离美好生活最近的一次,然而又很快结束了。壬俊在心里安慰自己,有些人不能拥有是遗憾,但不一定拥有了就会幸福。 壬俊和余笙都期待天放晴,忧郁的日子总会过去,向阳而生,未来有光。 等天晴了,木尧约着东子和壬俊喝酒,壬俊和余笙的事在公司有人传开了,木尧和东子知道壬俊心里难受,就想着开导开导。 壬俊坐在两人的对面,看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面无表情,颓废懊丧。 木尧拿起酒杯在桌子上敲着说:“壬俊,喝酒了,想啥呢,今天好好喝酒。” “咱们三个好久没聚了,你们知道我酒量,我今天先好好喝,先陪着你们好好喝,把自己先放倒,你们继续,这就叫酒品,知道吗?”东子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来来来,端起来了,走着。” 壬俊还是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感觉什么都没意思,喝酒都感觉不到辛辣,根本刺激不了他的神经。 “来,喝了,倒的酒干了。”木尧碰着杯,让东子继续倒酒,“别磨叽,喝酒要干脆,喝醉后就什么都不想了,把烦恼和忧愁都暂时忘了。” “我靠,我酒量不行,也不能这么喝啊,我还想好好多喝点,你要是这么喝,我靠,我连菜都吃不了多少。”东子很尴尬的表情,“来吧,兄弟,只要心里有,茶水也当酒,干了。”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你看着办吧。”木尧鄙视的瞅着东子手里端的茶,“你不是经常给人说你是酒厂里长大的,白酒刷牙,啤酒当茶吗,喝着点酒算什么,还不够你塞牙缝的。” 壬俊看着他们两,听他们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就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干了。 东子张大了嘴巴想说啥,又把嘴闭上,喉结一上一下的跳动。 木尧斜眼瞅了东子一眼,也跟着把酒干了,喝完之后赶紧拿起筷子夹菜吃。 就剩下东子一个人端着酒杯不知道如何是好,闭着眼睛想了半天,喝了一口看了看杯子下去了多少,又闭上眼睛喝了一口,看了看杯子。 “白酒不是这么喝的,你这么喝,肯定喝的难受,眼一闭,一口闷,喝完了爱啥啥,啥事都没有。”木尧给东子指导着,偷着笑,“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一喝就倒,职位难保,东子,你得好好学着喝酒啊,再别给人说你是酒厂长大的啊。” 东子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了,刚坐下来没一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的时候,感觉有点反胃,用手摸了摸肚皮,就说:“我靠,你们先吃,我去趟厕所,感觉不舒服。” 说完就赶紧冲去厕所,木尧偷着笑了,看着壬俊面不改色,一脸忧愁,就骂道:“我靠,你跟我们坐一起了,就别想了,谁还没点事,我的事才更烦躁。今天吃饭喝酒,就好好吃饭,好好喝酒,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想了也是白想,有什么用。” 壬俊抬头看了看木尧,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喝了,表情舒缓了许多,接着夹菜开始吃,问道:“东子呢?还没来吗?” 木尧噗嗤一下把喝下去的酒喷了出来,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给壬俊回答。 “我说你啊,我真是不扶墙就服你,多大点事,值得你这样吗?又能怎么样,天能塌了还是怎么?”木尧很不屑的摇着头,“人神分离啊你。”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壬俊靠在椅子上,很无奈,“哎,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有啥事,你说,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难过的事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这事也就过去了,犯不着一个人憋在心里瞎琢磨。”木尧感觉到壬俊的事情肯定不简单,故意调节气氛。 “哎,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壬俊耸了耸肩,“我还能怎么办,不就是想结个婚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059//女人讲理行不通,还差求婚事能成 窗外的凉风吹动着屋檐下的灯,有种难以亲近的孤独,在这苍茫的夜里,等待着想着念着期盼着,算不算是一种情深? 一个人无所适从,孤苦无依的时候,那轮挂在树梢的明月,一如既往,洞悉世事,从未慌张。 过了一会,东子来了,他洗了把脸,脸上都是水滴。 “我靠,就你能,我吐了,还没吃啥呢,你就不知道有多难受。”用眼睛斜瞪着木尧,用手抹着下巴上的水,“木尧,这事我记下了,出来混肯定是要还的,你两先喝着,我要吃菜。” “是你喝多了,关我啥事,你看我和壬俊怎么没事,你少怪我。”木尧在一旁偷着笑,“是你自己一直说的你从小在酒厂长大的,怪我吗?” “我靠,你两厉害,你两酒量猛,行了吧,大不了我不和你们比就行了嘛,这还不简单,你两好好喝。”东子头也不抬的开始吃菜,“还是菜好吃,刚吃的都吐完了,真他娘的可惜。” “壬俊,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了这是,一言不发的。”东子吃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壬俊,“别愁眉苦脸的,也别跟我说没啥事,事都写在脸上了。” 壬俊叹着气,端起酒杯碰杯喝酒,东子自言自语着:“我靠,我是没事给自己找酒喝呢。” “你赶紧喝,你酒量好着呢,三个人才喝了这点酒,这算啥。”木尧一脸贱兮兮的样子,“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那你来喝,来来来,一起喝。”东子把杯子碰到木尧的酒杯上,拉着木尧也端着酒一块喝。 “我的情况,你两最了解,现在这事,你说我怎么办。”壬俊突然开口,酒喝了不少了,藏在心里的事终究还是压不住了,“我们已经订婚了,难道又让我退婚吗?” “我说说我的建议,你找余笙好好谈谈,别这么意气用事,谁还不知道你那臭脾气,女孩子别跟她讲道理。”东子擦着眼镜上的水汽,“女人听不进去道理,因为她们总以为她自己就是最大的道理,男人必须以她为中心。” “你说不讲道理,那你让我去跟她谈什么?”壬俊一脸迷惑,用手捋着头发,“不讲道理不说话,这样下去越来越可怕。” “不是,我的意思是,吵架的时候就闭嘴,不要跟她讲道理,道理越讲越讲不清。女人在吵架的时候,脑回路错综复杂,啥都听不进去。女人就听一个道理,你愿不愿意听她的,愿不愿意以她为中心,就完事了。”东子算是把话说清楚了。 “话都说成这了,我还怎么找她谈,只怕是越谈越严重。”壬俊沮丧着脸,“我还能怎么办?” 木尧问:“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吵架的,总得有个原因吧,你把原因找出来,管它是谁的错,你给人道歉,让余笙看到你的态度。” 壬俊想了想,说道:“我两现在走到这个地步,订婚了,家具都买好了,结婚的日子也看好了,婚纱照也拍了,按道理说正常结婚就行了,可是她非得让我感动她一次,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怎么知道怎么样才能感动她,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人家余笙和普通女孩不一样,想追求浪漫,你按照普普通通的思维让她跟你结婚那肯定不行啊。”东子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知道余笙为什么生气了。” “结婚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搞什么轰轰烈烈的,有用吗?与其搞那些花哨的,还不如我真心诚意待她,比什么都强。”壬俊拿着酒杯轻轻敲着桌面,“虚头巴脑的东西没什么用。” “不,那你就想错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享受的是结果,女人享受的是过程,过程要是好了,自然就有结果了。”东子以过来人的姿态,看着壬俊,“你想知道余笙为什么生气吗?” “别卖关子,肯定想知道。”壬俊不太在意,觉得东子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你说的那啥意思,我做的过程不好了?我陪着她吃喝,看电影,玩游乐场,给她送礼物,给她做饭,送她回家,难道这过程还不够吗?” “不够,你还差一个求婚。”东子盯着壬俊说道。 “你给你媳妇求婚了吗?”壬俊反过来问东子,“你先别说我,你做了吗?” “特别正式的求婚没有,但是我有一天专门买了一大捧花,站在温婉婷医院门口等着她下班,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我媳妇出来了,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就当着她们科室的人说,老婆,嫁给我吧,也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后来我媳妇就答应嫁给我了,她说她看着我捧着一大束花,傻傻的,特别迷人。”东子有些得意的说着,最后又补了一句,“壬俊,女人就喜欢男人时不时给她一个小惊喜,不喜欢一成不变。” 木尧突然莫名其妙笑了笑,把椅子往外挪了挪,离东子远了些,然后说:“东子,你不是说是你让你媳妇怀孕了,才答应跟你结婚的吗?” 东子又是飘过一个能杀死人的眼神瞪着木尧,说道:“就你多嘴,就你那脑子,她要是不答应跟我结婚,能跟我怀孕吗?” 木尧闭口不言,然后悻悻的说:“你说得对,有道理,你说得对。”自个灰溜溜的夹着菜吃。 “求婚?我知道,余笙给我提过让我给她求婚,可是我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求婚,太难了。”壬俊心中还是惭愧,想着连东子都给他媳妇求过婚,他确实做的不够好,“怎么给她求婚啊,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靠,你说你啊,人家余笙都要求你给她求婚了,你还不做,要是我是个女人,我肯定生气了,你赶紧想想怎么给余笙求婚吧。”东子指责着壬俊的不对,“好好想想,需要兄弟们帮忙的,你招呼一声,随叫随到。” 这时候的壬俊心里放下了很多想不通的事,东子都给她媳妇求婚了,那他也必须给余笙求婚,于是就想着以什么方式去求婚。 喝了一会酒,东子又问木尧:“你的事咋弄着,啥情况了。” 木尧酒喝得有些迷糊,突然问到他,一副中奖之后很惊喜的样子,然后说:“我的事还早着呢,最近家里又介绍了一个,聊得还不错。” “见面了吗?”壬俊问,“感觉怎么样?” “我们见过面了,改天我们一起吃饭,你们也帮忙把把关。”木尧心事重重地分酒,“要是你们觉得没问题了,就谈着结婚算求了。” “那个小米呢,还联系着没有。”东子突然问。 060//当机立断来求婚,激动害怕等人心 夜渐深,街道上渐渐荒凉,有故事的人都坐在屋内。 “实话给你们说,我和小米又联系上了,她又主动给我发短信,我们没事互相关心一下,没有啥具体的进展。”木尧笑了笑,往烟灰缸弹烟灰,“谁知道呢,我之前给你们也说过,小米是第一个让我最动心的人,很难忘记。” “木尧,你千万别胡弄,跟现在给你介绍的女孩要谈就好好谈,不要再跟小米联系了,明知道没什么结果,还发什么骚情。”东子今天是壬俊和木尧的爱情导师,替他们指点迷津,“别到最后两边都黄了。再说了跟那小米还聊什么,你两都成这样了,就别瞎折腾了。男人对自己狠一点,你没法对过去的人负责,但你要对现在的人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三个人端起酒杯碰了下,一饮而尽。这一杯酒喝完,直接让东子靠着墙睡了,不再说话了。 木尧和壬俊继续边喝边聊,最后一起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服务员居然正在打扫桌面。壬俊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可是没人说要走啊。 于是问服务员,服务员说是东子说让收拾的。东子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木尧找他新拆的一包烟,找了半天没找着,摇醒了东子问,东子说不知道,有可能让服务员当空盒扔了。 木尧被气得没话说,两人搀扶着爱情导师准备回去。 两个深爱的人吵得再凶,心里也会有对方,除非一方真的不爱这个人,一吵架就会找另外的人。 而壬俊和余笙互相欣赏,他们从没想过要放弃对方,也不会轻易走掉,狠心的留下另外一个人在原地等待。 有一天壬俊在公司低着头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余笙,余笙这次非但没有生气,还冲着她笑了,那笑容灿若春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他突然觉得以前所有的事都涣然冰释,终于可以拨云见日,只要心中放晴,眼里都是阳光。 当下他决定晚上就给余笙求婚,于是叫来木尧和东子一起合计商量。 壬俊先去买了一枚金戒指,是一个玫瑰花的造型,周生生定制款的,特别好看,接着又定了一大捧玫瑰花。 又在东子的建议下,去杂货店买了许多红蜡烛,在家里从门口一直摆到客厅的茶几跟前,还在茶几上用蜡烛摆了一个桃心,又把几枝多余的玫瑰花撕成花瓣,从门口一直撒到茶几跟前, 木尧又去买了一个西瓜,上来的时候看到楼下的月季,摘了几朵,把花撕成花瓣洒在地上,营造气氛。 壬俊灵机一动,把西瓜切成两半,在一半西瓜上面刻出了一颗红色桃心。 壬俊全程都很激动,心跳得很快,他害怕余笙不来,害怕失败。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东子去公司准备接余笙,去之前三个人商量好了,怎么才能让余笙过来。 东子赶下班回到单位去找余笙,给余笙说:“余笙,壬俊生病了,你知道吗?” 余笙一脸茫然,半信半疑的望着东子:“怎么可能,早上他还好好的,差点都要把我撞倒了,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东子不知道早上还有这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突然又说道:“我也不知道,木尧刚打电话过来给我说的,他现在就在壬俊家里,说壬俊浑身难受,所以就来问问你。”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要不打电话问问木尧,问问啥情况。”余笙咬了咬嘴唇,“生病了赶紧去看病,睡在家里能好吗?” 东子额头沁出了汗,顿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想了一会就说:“我打电话了没打通,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要不我们赶过去看看,要没事还好,有事了赶紧送他去医院。” “算了,你去吧,要是有事你们帮忙赶紧带他去看病。”余笙说完就想要走了,“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东子灵机一动,把手机拿出来,假装接了个电话,故意声音很大的说:“哦,喂,木尧,壬俊怎么样了。啊……比较严重,那怎么办。啥……哦,余笙,我在余笙这里。什么……让余笙把什么东西带过去。好的,好的,我给她说。” 东子假装接完电话,然后说:“余笙,你看让你赶紧过去,说让你把什么东西带上。” “什么东西啊,我没拿他什么东西啊。”余笙也很纳闷,心里嘀咕着,“生病就去找医生,找我做什么,能有什么用。” “赶紧吧,先过去再说,去了问下壬俊,我都不知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东子假装很着急的样子,“快走吧,要真生病了,千万不能耽搁,越拖越严重。” 余笙摇摇头就跟着去了,可心里怪怪的。她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着壬俊生病了,还很严重。心里想着不能去,但身体由不得自己,也就顶着压力,安慰自己说救人要紧,其他事都不算什么。 东子摆手挡了一辆出租车,余笙在车里特别的不自在,心扑通扑通直跳,不是激动不是羞涩,就是觉得怪怪的。 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就悄悄地坐在后面,心里乱如一团麻,想着壬俊会不会真的出事了,会不会是因为她,要是真的生病严重了,她是不是要照顾他,可是上次吵架了,他还没有认错,她又怎么给他妥协。反正满脑子的疑问,跟蚊子在耳边嗡嗡,让她头疼。 东子坐在副驾上,偷偷地给木尧发消息,实时告诉他们现在的位置,一直到楼下的时候,赶紧给木尧发消息说:“我们到楼下了,赶紧准备,一切到位,快点。” 壬俊自从东子走了之后,心一直没有静下来,浑身燥热。他在家里来回的走,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跟余笙表达,还在木尧的指导下怎么单膝跪地,怎么捧着玫瑰花送给余笙,着急的满头大汗。 突然听木尧说余笙快到了,两个人就赶紧把地上和茶几上的蜡烛全点燃,整个屋子一下子就闪烁着星星之火,从门口用烛光引来的一条路像是那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茶几上用蜡烛摆成的桃心簇拥着半块西瓜上的红色桃心上的玫瑰花戒指。 这一切烛光闪烁在壬俊的眼睛里,壬俊激动害怕,也许这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没有让人称奇的大浪漫,但是能做得到的也就是眼前的这些事情。 壬俊还再遐想着,就听到门铃声响了,脑袋突然嗡一声,短暂的耳鸣。 木尧立即让壬俊就位准备,壬俊想整理一下衣服,发现自己还穿的是坎肩的绿色球服,红色的短裤,和蓝色的拖鞋,眼看是来不及换衣服了,索性就算了,赶紧抱着一大捧花单膝跪在指定的位置,心里在想着一会要给余笙说的话。 这种颜色搭配,不只是随意,更是绝配! 061//死生契阔成双对,执子之手度余生 木尧看壬俊准备好了,就把门打开,等了半天不见有人进来,就听见东子在外面说:“快进去,壬俊还在里面等着呢。” 余笙这才慢悠悠从门口出现,就如同初升的秀丽红日,自带光霞。 那一瞬间,壬俊看到余笙花容惊变,像是一阵风吹皱起一池春水,一场雨打落一树梨花瓣。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又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唇,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抬起的脚竟然不知道往下踩,定格在那里,像那枝头的粉色桃花,楚楚动人。 此时木尧用手机放起了《往后余生》的歌曲,门被打开的时候,一阵风浮动着星星烛光,整个屋子都在闪烁着,就好像来到了迢迢星河,到处都是皎皎星光。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 人事纷纷,你总太天真 往后余生,我只要你 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 目光所致,也是你 余笙愣了一会,流着眼泪慢慢的走了过来,那种感觉让余笙至今难以忘怀,她说不出来具体的滋味,就是感觉特别不一样,心里的滋味难受、惊喜、舍不得、愧疚、激动、难过、想哭、想笑…… 她想笑出来但又激动的想哭,以至于她已无法控制她的面部表情,到最后就以泪洗面,不知所措地站在壬俊面前。 壬俊的手激动地不停发抖,他把花拿起来,对着余笙笑的很不自然:“余笙,我喜欢你,我一直想着要娶你为妻,可是又经常惹你生气,让你不开心,我只想给你说一句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余笙已经被感动的小声哭了起来,眼睛红红的看着壬俊,这一刻她才发现壬俊真的好爱她。她愧疚的哭着,责怪自己错怪了壬俊,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东子和木尧在一旁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照,东子摆摆手,笑着说:“壬俊,别文艺了,快说重点。” “啥重点,说什么呢,我不是说完了吗?”壬俊转过头,一脸茫然,“什么情况,计划有变吗?” 壬俊的这句话倒是把余笙逗得笑了,真是傻的可爱。 东子和木尧也真是服了壬俊,关键时候真的什么都能忘。 木尧索性直接替他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东子也跟着喊,壬俊这才明白了。于是转过头望着余笙,想了想说:“余笙,嫁给我吧,我一定会给你幸福,以后无论贫穷富贵我都会在你身边,不让你受委屈。” “你真是个笨蛋,真是笨到家了。”余笙哽咽着,“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总算是等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为了我而向我求婚呢。” 壬俊傻呵呵的笑着,看着余笙哭的梨花带雨呜呜咽咽。东子踢了一下壬俊的腿说:“起来吧,还跪着呢,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今天是道歉认错吗?赶紧拿戒指去啊。” 余笙酝酿着情绪,泣下沾襟,本来感动的一直在哭,看着眼前笨笨傻傻的壬俊,又被逗笑了,笑着把眼泪洒了出来,这可是她这一生最难忘的时候,这个夜晚她就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熠熠发光。 壬俊把戒指拿过来给余笙戴上,两个人紧紧相拥,心里面的所有委屈和不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还在西瓜上刻个桃心,真搞笑。”余笙用左手大拇指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满心欢喜,“看着俗但有真心,也算是挺特别的。” “壬俊亲手刻的,他想把他的心交给你啊。”东子眯着眼笑着,打心里替壬俊高兴,“祝你们早日成婚,早生贵子。” “你胡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快的。”余笙嘟起小嘴唇,表情羞涩,“那你还骗我说壬俊生病了,你不是说让我把什么东西拿过来吗?你个骗子。” “那你得问壬俊,我真的没骗你。”东子一脸贱笑,“壬俊有没有生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我真的生病了,生的是要人命的相思病,想让你把你的心拿过来给我治病,我肯定会好起来的。”壬俊眼神温柔,可亲至极,“我这个心头病,你才是治我病的药引子。” “行了,别肉麻了,我有那么重要吗?”余笙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你看看你今天穿的什么衣服,这是什么搭配,也太随便了吧。” “今天太着急了,没来得及换。”壬俊月牙似的眼睛,腼腆笑着,“我也是心头热,只顾着忙求婚的事了,倒是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嘻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余笙嘤嘤的笑着,银铃般的叫声,“说是红色和绿色搭配到一起的话,怎么说的……” “红配绿,赛狗屁,红配绿,真俗气。”东子冷不丁补充道,“我说的对吧,余笙,是不是这句。” “对对对,就是这句,我想了好半天,始终想不出来。”余笙咧着嘴指着壬俊身上穿的衣服,“你瞧瞧,上身绿色的衣服,下身红色的短裤,这不正好吗?绝配啊。” “说什么呢,不就是随便穿了件衣服,又不是见外人,有什么好说的。”壬俊斜眼瞪着东子,“就你多嘴,就你懂的多。” 东子、木尧和余笙三个人笑作一团,让壬俊尴尬的站在原地,伸着胳膊很不自然的摸着后脑勺。 壬俊忽然感觉手心暖暖的,侧过头看见余笙走过来抓紧了他的手,他也不由的攥紧了余笙细润光滑,温软如玉般的手指头,这余生便有了牵挂,最爱的就是身边的她。 他侧过身子,余笙的头靠在他的身上,他贪婪地闻着迷人的发香,看着余笙精致的脸庞,真不敢相信,自己马上要和身边的人结婚了。 上天不会让一个人在所有的方面都幸福。所以要积攒足够多痛苦的筹码,来兑换快乐。人世间,恩爱悲痛,分分合合,在所难免。不过命运也不会只对每一个人下狠手,苦多了总会奖颗糖。这个规矩记牢了,活起来就不至于太自弃,也不至于太嚣张。 痛苦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昏暗的日子终于过去了。拨开乌云,终见晴天,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没有谁更比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只想拥有一个正常的生活,守着爱的人,用心去经营两个人的生活,相信余生比任何人都会活的精致精彩。 有恰到好处的遇见,也有撕心裂肺的怀念,但时间总是向前,没有一丝可怜。不论剧终还是待续,愿人人都能以梦为马,不负此生... 062//女人说变万般好,天生一对最难寻 生活里需要有仪式感,平凡的人和事才能刻骨铭心,当很多年后回想起来,才会很自豪的对自己说没白活,有人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 追求理想的生活需要有人同行,一人拖后腿,势必会让人觉得很累。余笙一直等着壬俊求婚,她想要的恰好他正好做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爱情。 所以余笙再也无所记挂了,自此全身心投入到这份爱情当中,确定了10月3号的结婚日期,开始给亲戚朋友通知结婚的时间,开始准备结婚前的所有事情。 这几天他们忙的不可开交,壬俊和余笙一起确定酒店、婚庆公司、车队等事情。可是时间太晚了,好多酒店都已经排满了,10月3号又是个好日子,好多人都选在那天结婚。 余笙原本想着要在好一点的酒店举行婚礼,水晶大吊灯,灯光电子屏,装饰华丽的酒店都被订完了,最后只好选在了稍差一点的五洲酒店,也不敢再拖延时间,再晚一些害怕连这家酒店也就被定出去了。 五洲酒店稍微老气一些,但也不过时,定的8号大厅,地面全是铺的地毯,灯光全部打开的时候看着也是富丽堂皇的,十足的气派。结婚酒店定完之后就紧接着定婚庆公司。 婚庆公司也是跑了好几家,最终才确定下来,两人商量结婚时候穿的衣服也是跟婚庆公司租了,不打算买了,把当天要穿的西装、婚纱、秀禾、敬酒服都租好之后,才算是把大而着急的事情确定好了。 壬俊的母亲提前过来,打扫家里卫生,说是要去旧迎新,弄了新的被子、床单被罩、餐具。 紧接着就是确定车队,壬俊想了想,头车让王良找朋友确定了一辆黑色辉腾,后面的车就让朋友和单位同事开过来凑个车队,余笙没什么意见。 按照当地的习俗,说是结婚前要互相买衣服和化妆品,壬俊觉得衣服平时都要买,为了习俗一次买好几身没必要,而且容易过时,余笙也没意见。 壬俊带着余笙买结婚用的三金,没给余笙买钻戒,余笙也没意见,她本来是要壬俊给她买钻戒的,大小都无所谓,但后来没再要求。 余笙变得太好,这一切突然让壬俊不太适应了,余笙好说话的让她难以接受,这女人说变就变了,没有一点征兆。就像那花,你稍微施肥浇水对她好些,她就对你绽放笑脸,你要对她再好一点,她就千般万般对你好,没有任何怨言。 没过几天木尧说他要订婚了,和家里找媒人介绍的第二个女孩,叫张小兰,这女孩身材高挑,但面生媚骨,强势精明,性格正和木尧相反,正所谓一刚一柔,一火一木,钢克柔,火烧木,木尧可有的受。 木尧马上要订婚了,本应该是好事,但看不见他脸上的笑容,甚至有些烦躁,只见他眉目凝重,两眼无光,烟瘾越来越大。 “你咋了,一脸的吊丧样,谁怎么你了?”壬俊开玩笑似的对木尧说话,随手也点上一根烟,跟木尧在楼下闲聊。 木尧压根没理睬壬俊,自顾自的看着前方,看这花花世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心里很乱很乱,和张小兰结婚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心里有负担,感觉很罪恶,他想着他这一生不该这样,他不想和一个不爱的人过一生,可不这样又没办法。 有很多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父母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还有小一岁的弟弟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他无路可走。这生活不给人喘息和后悔的余地,他心里的那个小米,他只能说声对不起,虽然几经波折没能走在一起,但是小米是他对爱情所憧憬的那个人。 木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道德经》里的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内心满腔的怨气无处释放,他抬起头想告诉全世界:“我木尧不信命,不想苟且一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当低下头的时候,却像是聋拉着耳朵的一条狗,一只被生活折磨屈服的狗! 木尧心事重重,自然是没有过问身边的壬俊,过了好一会,壬俊碰了碰木尧的胳膊:“心里是不是还想着小米呢,都要订婚了,忘了吧,这样对谁都好。” 木尧转过头红着眼睛望着壬俊,这一刻他的眼神带着狠劲,一瞬间消失全无。木尧吸了吸鼻子,然后说:“你咋来了。” “找你没找见,就知道你在底下抽烟,就下来找你了。” “有啥事。” “没啥事,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这是咋了,火大的。”壬俊心里纳闷,“订婚是好事,与其瞎折腾,还不如将就。” “你不懂,我一肚子火,我的事情你大概也了解,张小兰因为彩礼的事又跟我吵架。十万的彩礼,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刚买了房,还有我弟,我爸妈愁的睡不着觉,又不敢跟我说,害怕错过我的婚事,打算到处借钱,说怎么着也要给我结婚。” 木尧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大口一大口的吸烟,不一会一根烟就被吸成了烟灰,像极了被毁掉的理想爱情,最终落地成灰。 “你好好和张小兰谈一谈,结婚之后两个人要过日子,彩礼要这么高,以后的生活还怎么过,刚结完婚就背着房贷,贷款,还要生娃,这日子怎么过啊。”壬俊给木尧算着婚后的一笔账,越算压力越大,这样的生活也是他自己马上要面对的,惊出一身冷汗。 “我和她怎么谈,她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从来不花自己一分钱,都是等着我付钱,自己明明有钱,反而还想着让我给她钱,看个病跟我要钱,朋友结婚随礼跟我要钱,买衣服跟我要钱,这还没有结婚呢,就这样子,我真的是受够了。”木尧摇着头,脸色很难看。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万事开头难,你千万不要冲动,你想想你背后的父母,还有你弟,你再想想如果再重新谈一个又需要花多少精力,你们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张小兰能答应跟你结婚,就说明人家心里有你,钱迟早都是要花到她身上,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哎,从一开始家里人找媒人介绍相亲,光请吃饭都花了好几千了,一个接着一个,要么我看不上女娃,要么女娃看不上我,要么互相看不上,都是快速吃完饭,接着下一个,跟流水线一样,关键是饭钱都是男人掏的,女人都是白吃白喝,想要遇到一个真心的一见钟情的真难。” “一个懂得迁就包容,另一个懂得适可而止,哪有什么天生一对最般配。所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跟张小兰好好谈一谈,心平气和,不要赌气,你们把话说开,都说下各自的想法,婚后的日子两个人过,要过得好还是过得艰难,心里都清楚,你把你的难处说给她听,张小兰那么聪明,自然而然会明白。” 木尧长长舒了一口气,柳暗花明一样的睁大了眼睛,焕发出了光彩,生活还得继续,且行且珍惜。 063//初次领证九月九,再次领证很随意 城市的人和车像是仓皇奔逃的鸟儿,捡了枝头,就地生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是一面之缘。 久等的鸟儿飞得太远,禁不住的囚笼,敞开了门让走吧,回头还会念叨着放飞之恩。 “木尧,你给我当个伴郎。”壬俊胳膊肘碰了下木尧,“余笙让我找两个伴郎,我正愁着呢,上哪找去,身边的朋友都结婚了,找一个都困难,更别说两个了。” “我靠,我能行不,我这么帅的,要我当伴郎,岂不是抢你的风头。”木尧回头笑着,“你就说你怕不怕,敢不敢。” “你赶紧的,就说行不行吧。”壬俊很鄙视的看着他,“你要是能抢我风头,到时候被哪个姑娘看上了,那就正合你意啊。” “行么,反正也没结婚,这伴郎当就当了吧。”木尧点着头,“就我一个,也不够啊,我再给你问问王金,他也没结婚。” “那敢情好啊,正好两个伴郎,好事成双。”壬俊笑着,心里踏实多了。 “放心吧,我回头帮你问问,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给你们准备好伴郎服,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壬俊拍着木尧的肩膀,心情舒畅,“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刚还把人愁的。” 壬俊和余笙商量好9月9号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这日期寓意比较好,长长久久、地久天长。 两人怀揣着激动的的心跑到民政局,却发现余笙的身份证过期了,没办法领结婚证。 壬俊当时给气的,皱着眉头急促地呼吸,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子,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感觉他又被老天爷戏弄了,他不服气,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现在不要钱的结婚证也这么难办,壬俊在大厅和工作人员嚷嚷,余笙觉得丢人,就拽着壬俊赶紧离开了。 “本来是专门挑选好的日子,图个长长久久,居然要黄了。今天居然领不了证,能不让人生气吗?”壬俊一气之下蹲在马路牙子上,秋风渐长,心中荒凉,“余笙,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我怎样啊,能不能不要在折腾我了。” “你怪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身份证就过期了,再说了我也想在今天领结婚证,可这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我能怎么办。”余笙气的转过身,嘟囔着嘴,“凭什么把气撒到我身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怪我干什么啊。” 壬俊蹲着不起来,不停的叹着气,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领结婚证本来是一件激动人心的好事,可现在发生的事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走吧,到我们社区派出所问问情况吧,要不赶紧办个临时身份证,先领了结婚证。时间错过就错过吧,结婚证哪天领都是一样的,要是真信那个日期,这么好的日子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好事发生。”余笙扑棱棱的眨巴着眼睛看着壬俊,“还蹲着干什么呀,不领证难道就不结婚了吗?看把你吓得,多大点事儿。” 壬俊的心里舒坦了许多,于是开着车赶过去,临时身份证本来很好办,可派出所问余笙的时候又发现余笙他们家所有人的户口都有问题,需要重新整理,而且要户主,也就是她的父亲过来办理。 余笙很无奈,壬俊再一次陷入绝望,他对于领证完全没有了念头,生平第一次领证的新鲜劲消失殆尽,他感慨着为什么他总是那个最倒霉的人。 “余笙,领结婚证不着急了,你们先去整理户口吧,等啥时候弄好了,你的临时身份证办好了再说吧。”壬俊很无奈的摆了摆手,“这就是命啊,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你说什么丧气话,现如今也只能这样。唉,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办手续。”余笙用手抚弄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你别太着急了,等我的身份证好了,立马就去领证,你就放心吧。” 心中有个疙瘩事,浑身不舒坦,眼看着离定下的结婚日子越来越近,10月3日能否结婚都是一个未知数,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去处理。 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安排考虑,他终于体会到没有父亲庇护的痛苦,他多想依靠着大树乘凉,有个人帮衬着。他是要学着长大,可路是靠自己爬着往前走,不懂的就多问,不会的想着学,这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从未觉得自己少了什么。 骨子里的坚强是生活磨砺出来的,意志里的韧劲是苦难磨出来的,他不想放弃,他不能停滞。终究是要等到父亲离开那一天,要一个人接风淋雨,只不过是时间提前了一些,结果终究是不就改变。 余笙一直忙碌着身份证的事,终究是办了个临时身份证,可以用来领结婚证,余笙找壬俊商量找个时间再去领证。 各种事情一直在忙,后来随便选了个日子,等到第二天早上,没看到晨曦泼洒在窗台上,只听到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壬俊起身站在窗边看着远方的青黛山峦,水雾漫天,他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怀,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激情。 下雨天,风吹得紧,两个人去领证,事实证明领证的神圣和天气与日期并无关系,条件允许可以有各种天意,特殊情况非常时期特别处理。 他们各自填了登记表,然后递给工作人员,很快就盖了章办好了,钢印一压这辈子就交代了。 他们想在民政局窗口这里拍个合影,刚摆好姿势就被工作人员赶走了,因为大厅人多挡路了。 从大厅出去,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手里的伞很难撑住,不禁让人感慨这到底是感动了上天,还是引来了公愤,无从解释。 天气如此多变,至少下雨的时候有人陪你躲雨。 “老公,你感觉怎么样?”余笙第一次这么弱弱的称呼壬俊,很不顺口,那种感觉很奇妙。 “还行,感觉怪怪的。”壬俊不由自主不出声的笑着,和办银行卡一样,终于开了个户,人生的存储与支配由着自己做主,他紧紧地攥着余笙的手,念叨着这下可把余笙套牢了,不怕她跑了。 “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爱情,这种感觉真好。”余笙嘴一抿就想笑,就是觉得开心,幸福。 壬俊拿出烟点上吸了一口,整个人突然变得很忧伤,淡淡地开口问余笙:“你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领了证之后有没有变得成熟稳重了。” 余笙笑着笑着就哭了,伞好着呢,余笙的眼睛怎么就湿了。 “余生你可要好好待我,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壬俊狠劲的点头,一把将余笙揽到怀里,紧紧相拥。 领证的事情很平淡,没有电视上看到的宣誓,也没有鲜花,甚至都没有聚餐庆祝。壬俊回家给余笙做了个荷包蛋,他紧紧地把结婚证捏在手里,睡觉的时候抱在怀里,从此身份发生了变化,往后身边多了一个人。 064//生日夜里有人陪,生日歌与打火机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间九月就要结束了,壬俊的婚期马上到来。在婚期来临之前,10月1号是他的生日,可他这些天一直在忙,根本想不起来自己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零零碎碎的事情都需要他一个人处理,等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壬俊就想着婚礼上的细节问题。 婚庆公司让提早过去和他们沟通,商量出一套方案,赶在婚礼的前一天确定下来。 人一生就结一次婚,爱情尽量完美是所有人的梦想,等到以后回忆的时候就不会有遗憾,但其实到最后还是有很多考虑不周的地方。 所以余笙考虑的非常周到,细致入微,细致的让人头疼,她对婚礼的各个环节要求必须完美,舞台后面的背景必须要用自己喜欢的龟背叶;舞台布景要小清新,要有暖光彩灯;外面的迎宾区要用和手捧花一样的颜色,绿色花;舞台布置整体上不能太花哨,颜色要少,但搭配要好…… 婚庆公司的人皱着眉头,微露不悦,勉强挤出笑容,点头答应着。壬俊在一旁不作声色,都由着余笙安排,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和余笙争执吵闹,她是婚礼的女主角,未来的女主人,让她行使自己应有的权利,理所当然。 婚礼舞台的事好不容易确定好了,还要去确定服装,去了好几回,始终是没有挑到合适的。余笙觉得不合适是因为她总感觉不是他想象中的类型,她想要的那种。 壬俊来来回回的换衣服,气的他说:“我这个人就长这样,跟衣服有什么关系,要觉得好看除非换一张脸。” “你懂个什么,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的欢。”余笙懒得理壬俊,惹得店员笑的花枝乱颤。 余笙心想着要让她的老公华丽丽的来牵她的手,她想把这一幕深深印在脑海里,所以一定要认真的挑选。 《红楼梦》里面说女人是水做的,脑子里估计全进了水,壬俊就由着余笙折腾,她也没错,也是为了一个完美的婚礼。壬俊相信等脑子里的水流光了,她就会变得理智。 当看到街头挂满五星红旗的时候,当马路中间的花重新更换的时候,当人们商量着准备安排小长假旅行的时候,当学校马上要放假的时候,国庆真的要来了。 10月1日,国庆节,盛世华诞,六十九载,举国欢腾。 这一天也是壬俊最忙的时候,等他忙完所有事情,天已经黑了。突然想起来余笙在理发店嫁接睫毛,做指甲,让他晚上送她回家。 壬俊和余笙提前请好了婚假,早些安排结婚事宜。 壬俊在路边简单吃了些饭,开着车去找余笙,准备送她回家。此时的他精疲力尽,这几天忙得没怎么休息,感觉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值,硬是逼着自己必须撑到结婚当天。 壬俊脸上的疲惫被余笙看在眼里,特心疼,车停在小区门口,她用双手把壬俊的头扭过来,然后温柔的说:“老公,你把安全带取下来,转过身看着我。” “你快回去吧,我都快累死了,我得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壬俊很不耐烦,可以压制自己内心的火气,“我得赶紧回去休息,太累了。” “不嘛,你快点把安全带取下来,你别着急嘛。”余笙撒娇式的口吻,让壬俊没有任何抵抗力,“快点,快点,就一会会。” 于是他就乖乖的把安全带取下来,然后转过身,一脸茫然的看着余笙。他特别想不通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太不心疼他了,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他就觉得余笙的心比石头还硬。 余笙突然把手伸到壬俊面前,然后挑着眉梢,扇动着红唇轻声说:“把你的打火机给我。” “你要这干嘛?”壬俊真的难以理解,“没事赶紧回去吧。” “你快点,快点给我嘛。”余笙还当没事人一样,看着壬俊傻傻笨笨的样子想笑,“快点给我……快点……你给不给,不给我就哭给你看。” “无理取闹,真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壬俊心里微微有些怒气,但不好发作,只好在兜里摸到打火机,掏出来递给了余笙。 余笙拿着打火机,在壬俊眼前“砰”一声打着了火,然后甜甜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边唱着歌又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了一块佩奇小蛋糕。 壬俊在小火苗后面看着默默流泪的余笙,自己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傻傻的愣着,就突然觉的自己好幸福。虽然这个生日过的太过于简单,但这意义大于一切盛装出席的场面。 余笙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她说:“你先帮我拿着蛋糕,我拿手机给你拍视频,给你留下证据,这是马上要成为你媳妇的我,给你第一次过生日,也是你这辈子过得最不好的一次生日,以后你可以拿这个视频让我给你做任何事情,余笙什么都答应你。” 壬俊还是傻愣愣的看着余笙,跟个小孩一样傻笑着,不出声,这车里洋溢着全是幸福的味道。 “老公,赶紧吹蜡烛啊。” “啊……有蜡烛吗?”壬俊一脸迷惑,只顾着笑了,“哦,就吹这个吗?” “是啊,快吹,快吹,等等,先许个愿,先许个愿。” 壬俊准备要吹了,又突然停下来,闭上眼睛许愿,许完愿之后,吹了打火机的小火苗,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余笙,狠狠地亲了余笙一口。 “老婆,你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吗?”壬俊的眼眸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这种眼神让余笙想到了她父亲的眼神,一模一样的感觉。她高兴地在心里喊着,真是嫁对人了。 “我不听,我不听,你别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余笙说完要准备下车。 壬俊一把抓住余笙的胳膊,再次把她拥入怀中,亲昵的说:“老婆,今晚陪着我好不好,我不想让你走了。” 静静的,两个人拥抱在没有言语的世界,习惯了黑暗与沉默,不再记得害怕。 余笙突然把壬俊推开,亲了他一口说:“老公,今晚你先回去早点休息吧,我要是跟你去了,又要折腾一晚,你又休息不好了。我知道这几天你特别累,你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别等到10月3号那天你撑不住了。” 余笙说完就下车了,壬俊满眼的舍不得,他多想紧紧拥抱着余笙,今晚的生日注定是他这一生忘不掉的生日。 壬俊坐在车里一直目送余笙在夜色中消失,这才开着车掉头回家,一路上很兴奋,哼起了歌,看着那一个个昏黄的路灯像极了蛋黄似的暖阳。 065//坟头烧纸诉喜事,婚礼现场讲对白 壬俊回家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看着余笙给他拍的生日视频,一遍又一遍的看,心中感慨万千。 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个团圆梦,梦到了父亲回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父亲特别高兴,还喝多了。壬俊没好好陪父亲喝过酒,心里高兴,自己也喝的多了,越喝越迷糊,头晕晕的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怅然若失,感慨万千。 可壬俊心里是甜的,他感谢老天爷给他一个机会,能以这样的方式和父亲见面。按照老家的习俗在结婚前,他要回老家,到父亲的坟前,给父亲烧纸,告诉他结婚这个好消息。 10月3号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眼睛眨巴一下,月沉星移,旭日东升,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壬俊忙的昏天暗地,心里头的热乎劲让他忘掉了所有的疲惫,毕竟喜事当头。 壬俊打算10月2号回老家忙老家的事,主要是给父亲上坟,这没想到父亲在天有灵,一直惦记着,等不及壬俊通知,直接托梦了。 第二天早上壬俊开车回了老家,爬上老家的柿子山。父亲的坟地在柿子山的半山腰,一个长形的土堆,像极了父亲的身躯,父亲在这里已经睡了四年,坟头上长满了荒草,满目苍凉。 壬俊蹲在坟茔旁边,从坟头的角度往前面望去,在这里可以看到老家县城的全貌,还有家乡如飘带一样轻盈的小河流,也算是满足了父亲生前的心愿。 山岗上的风轻吹,田野的小野菊星星点点,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来寻找祭祀的食物,低沉的嗓音打破了秋日的宁静。 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皲裂的柿子树皮成灰黑色,麦地里的小麦从黄色的土地上冒出了嫩嫩的牙尖,这就是北方最美的景,最让人心里踏实的宁静,天地间最朴素、最纯净的情。 壬俊跪在田埂上,一边给父亲烧纸,一边跪着给父亲说他要结婚的大事。父亲像是能听懂壬俊说话的样子,让风吹过来发出沙沙的声音,纸钱烧完的灰烬被风吹着打着旋儿飞上灰蒙蒙的天。 壬俊跪在黄土地里,泪眼朦胧,他自己的事终于解决了,终于不让父亲操心他自己了,他也可以安心地躺在黄土地里回根,人生下来在黄土地里打滚,死了之后又重回黄土地里,有始有终图个圆满。 其实壬俊心里清楚,那只是风吹草动的梵音,可他听着是那么的悦耳,比听什么都让他心静踏实。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黄土地,数百年耕种的地方,让壬俊心潮翻涌,他凝视着远方,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约约地浮现出爷爷和父亲昔日在田地劳作的身影…… 在这浮躁的时代,人很难静下心来享受这份安宁,这样的安静总是会让人想起流逝掉的时光,尤其是站在这片热土上,能遇见那些让自己此生难忘的人。 老家的事处理完之后,壬俊就赶紧开车回市里来,余笙正好打了电话过来:“喂,老公,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你能帮我实现吗?结婚就一次,我不想留下遗憾。” 壬俊猜到余笙肯定又想出了什么新点子,但自己又不敢跟别人说,典型的窝里横,壬俊叹了一口气:“你说吧,只要是你想要的,肯定满足你啊。” “我在很多地方看到别人的婚礼新奇别致,令人难忘,有新郎新娘唱情歌的,还有新娘团、新郎团跳舞的,也有深情对话的,我看着好感动喔,我也想要一个,好不好,老公。”余笙的撒娇卖萌招,招招致命。 “弄这个干什么啊,不就是个婚礼嘛,好好的照着流程走完就可以啦,做这些干什么啊,好麻烦。”壬俊很无奈的说,顺便伸了伸懒腰,这些天真的太累了,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媳妇,别折腾了,咱们听婚庆公司的安排,照着他们的来就行了,本就是走个过场,没啥必要。” “你怎么这样啊,你就只知道跟我结个婚,婚礼上的安排都是我一直在操心的,如果都像你随便结个婚,那还有什么意思,结婚就一次,反正我不管,我就想要。”余笙在电话那头闹起情绪来,耷拉着脸,非得让壬俊听她的不成。 “余笙,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好多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完,我哪里还有时间去做这些事,要么你唱首歌,或者跳个舞什么的,你要确定了,我赶紧跟婚庆公司那边联系确定,要不就真来不及了。”壬俊听着余笙口气不对,也不敢硬碰硬,毕竟明天就要结婚了,有事好商量。 “什么……什么让我唱歌跳舞,那你干什么,人家都是男的给女的准备,多浪漫啊。你竟然让我给你准备,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一点都不爱我,太让我失望了。”余笙气的直跺脚。 壬俊心里乱如麻,怎么又弄出这些个破事,早干嘛去了,但又不好说。又想着唱歌跳舞他又不会。琢磨了半天,干脆写他们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结婚的对白,两人在亲朋好友面前互诉真情。 于是就给余笙说:“行了,你不管了,我考虑一下吧,唱歌跳舞我也不会,我一会到家了,写些朗诵词,我们一起说,好不好。” 余笙犹豫了一会,心里面舒坦了一阵,只能说:“那好吧。” 壬俊回到家,来不及休息,拿起笔和纸坐在书房开始写婚礼现场的对白: 女;那一天,你来了,我知道我在也不用等了 男:那一天,你来了,我知道我再也不用找了 女:天亮的时候,我们在不一样的地方努力,然后等到天黑,听你说话的声音看着你傻傻的笑 男:天亮的时候,你是属于大家的,然后等到天黑,我们才能手牵着手漫步在街头 女:我们面对着所有人的关注,然后依然勇敢的相爱着 男:我们面对着所有人的疑问,然后安静的努力相爱着 女:因为我知道,我爱你 男:因为我知道,我爱你,一切都值得 女:后来,是我的任性让我们的心很疼痛 男:后来,是我的无知让我明白了我的责任,更加明白了我需要你 女:其实,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会痛,我只是很担心担心你 男:其实,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很难过,我心里脑海里想的全是你 女:我爱你,在今后的每一天,我爱你,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男:我都在,在今后的每一天,我也在,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女:亲爱的,我会为了你变得更好的,因为我下半辈子还要在你的怀里撒娇我不是公主,但你待我如公主 男:我不是英雄,但你当我是身披五彩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女:我只想说一句话,我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男:我只想说一句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你爱我吗? 男:很爱你,那你呢 女:我也爱你,终于,今天我要嫁给你了 男:终于,今天我要把你娶回家了 女: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男: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066//婚前诸事不顺心,整夜无眠只为卿 眼看到中午了,日照人影斜,秋日的暖阳热烘烘,渭河水浩浩荡荡,日日夜夜无穷无尽的绕着这个城市向东流淌,远山上红彤彤的柿子,黄如蝶的秋叶子,深墨绿的松柏,还有那亘古不变色的黄土,正是个城市好秋。 壬俊写完之后舒坦坦靠在椅子上,又修改了几遍,然后发给余笙。没过一会,余笙不一会打电话过来:“老公呀,你太有才了,写得真好,就这个吧。可是老公,我害怕我到时候一紧张,要是全忘了可怎么办啊。” “没事,你提前背下来,我也要提前背,词也不多,只要记个大概就行。”壬俊抹着额头的汗珠子,“要是觉得可以,就赶紧的记词吧。” “不行,我真的记不下,到时候一紧张什么都忘了,你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还写得这么好,要是因为我出错了,那多不好的。”余笙心里头又是着急又是恐慌,“我心里头惭愧,不行不行,老公,我还是紧张害怕。” 壬俊一拍额头,心里想着解决的办法。突然想到一个法子,把朗诵词做成ppt,到时候在舞台的电子屏播放,要是余笙实在记不下朗诵词,可以照着ppt照着读。 于是立马给余笙说:“没事,我想到一个办法,我赶时间把朗诵词做成ppt,到时候在电子屏播放,你要是没记下照着读也行。” “对啊,对啊,是可以这样做啊。呀……我老公真是太聪明了,那就这么定了,辛苦老公了。”壬俊听着余笙对着话筒“木啊”亲了一口。 “老公,那你赶紧修改,我就不打扰你了,爱你爱你。” 事情想着简单,要是做起来就很难。壬俊打电话给婚期公司说改一下流程,被公司的工作人员一顿责怪,嫌他提早不说,现在时间太紧,他们还要和主持人商量修改台词。 壬俊再三说好话,公司人员终于同意了,他紧接着赶着做ppt,选了好半天的ppt的背景,然后开始设计排版,根本顾不上吃饭。 ppt做好之后立即发给婚庆公司,把这些事安排好以后,赶紧制作结婚人员安排表。 木尧和东子都催了他好久,说是明天就要结婚了,到底怎么安排的,他们具体负责干什么,都不清楚,还有其他人怎么安排都一团糟。 壬俊静下心,开始想着确定迎亲路线、娘家负责人、亲朋负责人、车队负责人、收礼负责人、酒店负责人、照相负责人、迎亲成员等。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心里想着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做成表格,发到临时新建的婚礼筹备群里,给大家说了具体的安排。 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就像没伞的淋雨人,只能努力奔跑,变得坚不可摧,所有的事都得自己扛,所有的困难都得自己面对,没有依靠,没有怀抱。 很多人喜欢找人看手相,壬俊不相信掌纹能够带来什么,他只相信十指紧握成拳头的力量,能改变自己的生活。 昏黄的太阳略带倦意地照进书房,庸庸懒懒的灰尘开始跳跃起来,壬俊特别想安静下来,可是还有很多事情都得他亲自去完成。 晚上6点安排的婚礼彩排,要去五洲酒店;晚上7点要接从外地回来的大学同学、高中同学;晚上8点安排朋友的谢宴定在了离家不远的川菜馆…… 壬俊始终坚信,不要慌,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去彩排婚礼的时候,酒店负责人突然说酒店的电子屏不能使用u盘播放ppt,只能用光盘播放视频,需要刻盘。 壬俊的脑袋嗡一声,差点昏倒,忙活了这么久,难道用不了?他想到余笙期盼的眼神,他想到余笙给他提的最后一个要求,他必须帮助余笙实现这个要求,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于是就不停的问酒店负责人能有什么办法解决,酒店的负责人解释了很多次,设备的问题谁也解决不了。 夜幕早已降临,繁星点缀,星河摇曳,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现在去刻盘已经来不及了,川菜馆的谢宴还等着壬俊去开饭,壬俊努力使自己静下来,不能慌,要再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婚礼彩排完了之后,赶着去川菜馆,朋友和同事坐了三桌都在等着,还有几个朋友在来的路上。 壬俊忙了一天,没来得及吃一口饭,但感觉不到饿。他心中感慨,泪光盈盈,他的今天离不开各位朋友的不离不弃,他端起酒杯给大家说:“感谢各位兄弟姐妹的到来,我要结婚了。明天我要成为新郎,明天的事就拜托给大家了,煽情的话就不多说了,总之大家对壬俊的这份情永远铭记在心。” 说完之后,大家高呼着新婚快乐,然后开始吃饭喝酒。壬俊心里还很乱,一直在盘算着给余笙做ppt的事。 吃完饭大家都散了,吃饭的时候给大家再次说了具体的安排,通知大家第二天早上6点到楼下集合。 壬俊回到家里,母亲和姨妈、大姑她们已经布置好了婚房,小侄子在家里跑来跑去,奶奶也从老家接过来坐在沙发上咧着没有牙齿的嘴笑盈盈的,所有人都是喜庆的神色。 可壬俊笑不出来,他看到大家因为他的婚事都开心了,肩膀上的担子终于放下了,自从父亲去世到现在整整四年了,这担子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终于可以轻松的冲着大家笑着。 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饿了,给母亲说:“妈,我饿了,你给我弄点饭吃。” 母亲满面红光,走路一跳一跳的,毫不掩饰内心的欢喜,她说:“俊儿,我给你下点面吃,你打小就爱吃面。” 奶奶也笑着说:“你给他多放些肉,他最爱吃瘦肉臊子。” 大姑打趣地说奶奶:“妈,你从小就知道疼你孙子,到现在还是一样。” 一家人都乐呵着,其乐融融。 壬俊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点开ppt,精神恍惚,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于是就在网上搜索“如何将ppt转换为视频”。这一搜让壬俊立马来了灵感,网上居然有相关的方法和技巧。 他看了很多种,尝试了很多种都失败了,后来花钱购买了一个转换器,没想到安装了之后还要继续收费,费用还更高,白花了钱又放弃了,刚刚有了一点希望又被浇灭,实在是没什么好心情。 母亲做好饭给壬俊端过来,他开始大口吃饭,饿了一天还真是要吃点东西,剩下明天最后一天,身子千万不能夸了。 吃过饭,时间不早了,母亲让他早点休息,主卧的床上已经用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摆成了心形,寓意早生贵子。 母亲让壬俊睡在飘窗上,壬俊心里还惦记着ppt那件事,睡不着,躺着拿起手机在网上继续找,她不想让余笙失望,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给余笙说酒店不能播放ppt的事,他不想让余笙担心。 老天不负有心人,突然搜到一家卖软件的,看了下评论,毫不犹豫地下了单。 这下子又激动地坐了起来,开始转换视频,转换视频的时间很长,速度很慢,他想睡但又怕睡过了,耽误第二天的事,于是一直盯着转换的滚动条。 突然又想到视频转好了,得交给其他人第二天去刻盘,赶在12点的婚礼前做好送到酒店,想来想去只能交给东子去办这件事,让他刻好光盘之后,提前到五洲酒店给婚庆公司。 第一次转视频的时候时间调的有些快,再重新转一次,又要花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转换了一半,中途突然出现错误。 壬俊看着窗外,月明星稀,幽蓝的苍穹是那么深邃,玉盘似的月亮在云中穿行,绽放着冷冷的光,好似不食人间烟火,高悬于空,显得格外皎洁。 他一直等着看着盼着,天将要破晓了,他揉了下眼睛,耐心的继续等待,这一次终于成功了,转好之后拷到了u盘。 壬俊想要睡一会,忽然听到母亲在厨房忙碌的声音,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休息是不可能了。 067//万事俱备等余笙,凤冠霞帔惊红尘 不一会儿家里人都起床了,小侄子也被叫醒来,眯着小眼睛,眼皮重的实在是抬不起来,但还是跟在大人后面跑来跑去。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昨晚打扫过的木地板再次被清扫,每个人都在找活干,整个屋子一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壬俊端着一碗臊子面吃的正香,王良打电话过来说,头车来了,赶紧去接一下。壬俊拿了一包装好的喜糖瓜子,特意看了下里面有没有装一包好烟,这就到楼下去。 一碗面还没来得及吃完,开始忙乎起来。天还灰蒙蒙的,真个世界看着都是天青色,远远看到停靠在路边的黑色的辉腾,壬俊赶紧小跑着过去,把包好的喜糖瓜子给了开车的师傅,又赶紧给发烟。 这师傅是车主老板的司机,中等个子,偏胖,但为人很和蔼,看着没什么架子,一般开好车的司机都比较牛,仗着好车蹭面,每个男人其实都会有这种心理。 师傅紧跟着问了装扮婚车的花店,开着车过去装车了。没一会王良过来了,他到小区对面一家卖豆花泡馍的店里跟老板说好,一会有二三十人过来吃早餐,给了老板两百元定金,吃多少算多少,到时候多退少补,把早上去迎亲人的早餐问题解决了。 从店里出来碰到东子和木尧来了,来的还挺早,让他们去吃了豆花泡馍,三个人聊了一会,人渐渐的都来了,吃过早餐之后,就开始忙活起来,定的早上八点去接亲。 贴对联,用红纸压石头、下水道,车队发喜糖瓜子,车上绑气球、发喜字、红被面,所有事情忙完以后,只等着司仪过来开始拍摄出发仪式。 回到家里,壬俊看到母亲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外套,看着格外喜庆。壬俊手拿捧花,和大家一起等着司仪。木尧也穿好了伴郎服站在旁边,来的朋友很多,客厅里站满了人,楼道还有没进来的。 司仪赶在7点10分来了,一进门赶紧指挥着,后面跟着的摄像师赶时间摄影拍照。 茶几上摆好了四色礼、猪肉礼条、大连菜、烟酒、水果礼品。司仪让壬俊的母亲坐在沙发上,让壬俊来到母亲前面站定,然后让母亲慢慢给壬俊整理衣领,给摄像师镜头。 母亲给壬俊整理衣领的时候,笑着流出了眼泪,壬俊一直看着买母亲,他假装坚强,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这个环节完了之后,又让壬俊站在最前面,站在后面的朋友每个人手里拿一个空红包,司仪喊了123,所有人把红包扔到空中,大声喊着:新婚快乐。 司仪喊:准备好了吗? 大家喊:准备好了。 壬俊喊:老婆,万事俱备。 大家喊:就差你了。 大家喊:往后余生。 壬俊喊:我只要你。 随后所有人匆匆下楼,上车娶亲。 木尧穿着白衬衫,打着小领结,看着很精神,走在壬俊旁边说:“感觉咋样?” “激动啊,我靠,人一辈子就这一次,活了前半辈子好像就是为了准备结婚这件事而奔波的,拼命挣钱买婚房,死命挣钱凑彩礼,花大钱办大事,你说激动不激动。”壬俊步子迈得很大,走的很潇洒,一身韩式暗格子西装,韩版九分西裤,还有领带马甲,衬的壬俊更加的俊朗帅气。 车队在路上,排成一条长龙,一个红绿灯就给切断了,这才知道国庆节期间车多人多。车队的负责人一直督促着,要赶在9点半到余笙家里,要不然12点赶不到五洲酒店举行婚礼。 到了余笙家门口,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人,其他人还在路上。 门里面嚷嚷着要红包,这才发现带红包的人还没来,一打电话发现开车的是从外地回来的朋友,走错路了。 门里面一直吆喝着:“快给红包啊,不给红包不开门啊。” “小兔乖乖,把门开开。”木尧笑着用手拍打着大门,“快把门打开,红包在后面呢,马上就送来,到时候给你们分,先把门开开啊。” 里面的人不依不饶,就这样僵持着。 里面突然有人说:“新郎要大喊3声:我亲爱的余笙,求求你开开门,放我这个可怜虫进去吧!声音要大到最里面的新娘子听到才算数。” 壬俊只好大声喊着,没想到里面的人只顾着笑,根本没有开门的意思。 司仪跟着急了,拍着门说:“亲家们,快点开门吧,再不开门就赶不上12点的婚礼啦。”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反应,等拿红包的人来了,就从门缝使劲的往里送,一伙人趁着门开小缝的时候,立马推开门挤了进去。 进门之后又是冲着去余笙的卧室,一窝蜂一样热热闹闹,余笙的爸妈乐的合不拢嘴,看着家里突然涌现的人都十分亲热。 在余笙的卧室门口,一伙人喊着口号使劲推门,忽然听到门框“吱吱呀呀”的响,赶紧收了力气,停了下来,不敢再使劲。接着从门缝往里塞红包,司仪大哥又拍着门说:“里面的姐妹们,你们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赶紧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时间来不及了,姐妹们。” 壬俊手里拿着捧花躲到后面,生怕捧花被挤掉,一会婚礼上还要用。余笙的闺蜜喊着:“壬俊你大喊3声:嫦娥姐姐,我是猪八戒,我来来娶亲来啦!我们就放你进来。” 大家给壬俊让了一条路,壬俊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到门口开始喊:“嫦娥姐姐,我是猪……” 身边的人笑的直不起腰,壬俊也觉得搞笑,说不下去了,更没想到一句我是猪,更是燃爆了整个屋内的气氛,笑语不断。 壬俊缓了一阵,大喊了三声,门开了。 余笙穿着米白色的秀禾坐在床中间,头戴金色凤冠,发髻轻绾,淡粉色宫妆,柳眉弯似月牙,双眸似水,十指纤纤,肤如凝脂,一双朱唇,语笑嫣然,莞尔娇羞地看着壬俊,把壬俊的心暖的热热的。 清姿若柳,惊艳了红尘,柔情似水,撩拨了情意,一缕青丝,许三生不负,铺笺执笔,写花前月下。 进门之后大家开始听司仪的安排准备求婚,余笙和她的闺蜜准备了三个项目,寻找真唇印,模仿粉红豹,头穿保鲜膜。 068//找婚鞋其乐融融,三鞠躬感恩父母 满屋子的人笑的前仰后合,壬俊在一张印满唇印的纸上找余笙的唇印,找错了伴郎接受伴娘的惩罚,无条件接受。 印纸上有三个伴娘的唇印,还有余笙爸妈的,余笙奶奶的唇印,一共九个。想准确找对唇印,确实没有什么技巧。壬俊理所当然的找错了,两个伴郎被要求跳甩葱舞,屋子里一片欢腾。 木尧皱着眉头,脸色颇为无奈,接下来就是伴娘替新娘问新郎三个问题。如果新郎回答错了,伴娘把粉红豹扔在地下,粉红豹什么动作,新郎伴郎一起模仿什么动作。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难倒了壬俊,问题是:你愿意为爱情牺牲到什么程度? “为了爱情,我宁愿死了也值得。”壬俊脱口而出,笑盈盈看着余笙,“我愿意以死来证明我爱余笙。” “真够痴情的,不过很可惜的是回答错误,理由是如果你死了还怎么为了爱情,你要是死在余笙前面,还怎么爱她宠她对她好,所有先要好好活着。”余笙的闺蜜易青长发披肩,用白皙的手捂着嘴笑着,“别动不动说什么死不死的,好好活着,世界那么美好。” “不是,那你问的不就是为爱情牺牲到什么程度吗?”壬俊一脸迷茫的看着易青,觉得问题不严谨,“都问牺牲了,我回答的也没有错啊。” 另外一个伴娘许婷,一头短发,大眼睛翻飞着:“真够笨的,说牺牲也不是让你去死啊,比如说牺牲工作、休假、和朋友喝酒聊天的时间,多陪陪余笙嘛。” 壬俊竟然无言以对,眼看着许婷顺手把粉红豹扔到地上。粉红豹在地上侧躺着,两腿交叉,姿势妖娆。壬俊和另外两个伴郎学着粉红豹躺在地上,向上望去,只看见大家把他们围成一圈用手机拍的不亦乐乎。 后面易青又问了两个问题,壬俊回答得一对一错,这一关就算过了。 最后一个节目是伴郎头穿保鲜膜。伴郎需要手持用画框固定的塑料薄膜,用自己的脸使劲顶着塑料薄膜并将它撑破。由于塑料薄膜对面部肌肉有一定的可塑性,因此伴郎在完成这个挑战时一定会有许多极其搞怪的瞬间表情。 木尧颇为无奈的盯着薄膜看了半天,很不情愿的把脸迎上去,瞬间脸部变形扭曲,丑陋无比。他哭笑不得,哭丧着脸看着壬俊,壬俊笑得更加没人性。 所有节目结束以后,开始找婚鞋,找婚鞋这个项目是有来头的。有人说,在古代,女人都要裹脚。“三寸金莲”可谓是女生的标准,通过找鞋给新娘穿鞋来检验新娘是否裹脚。 当然,这在现代,作为恶习被剔除了,毕竟这是对女生身体的一种压迫。但是,古时,女生的脚却被人颇为关注。所以,结婚的时候,找婚鞋、为女生穿婚鞋,有可能是为了检查女生的脚是否合格。 还有一种说法找婚鞋是为了让男方知道女方的不易。在古代,女方一旦结婚就没了下一个结果,而男方却不一样。男方被允许三妻四妾,所以通过这个方式,让男方知道娶亲的不易,女方的不容易。因此,在以后的日子男方会善待对方。 找婚鞋是一件难事,一伙人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于是就让伴郎问伴娘,伴娘要红包,红包散了,伴娘缩小了范围,还是找不着。余笙看着着急,挤眉弄眼地给壬俊示意梳妆台的凳子。 壬俊心领神会,立马让人去看,立即找到第一只鞋子,鞋子被藏在凳子面的下面,还差另外一只。有人说鞋藏在伴娘的裙子底下,但没人敢去拿。伴郎各种说好话给伴娘,最终还是用红包解决了问题。另外一只鞋确实藏在伴娘的裙子下面,用胶带缠在腿上绑了一圈。 许婷取鞋的时候,疼的咬住嘴唇,胶带一点一点从皮肤上分离,粘毛带肉的痛让人窒息。 这些事完了以后,紧接着吃合喜面,一碗面两个荷包蛋。壬俊和余笙互相喂给对方吃。 最后给余笙的爸妈敬茶改口,余笙爸妈如沐春风的笑着,还给壬俊给了改口的红包。 “父母这两个字在每个人心中是非常沉重的,我们都应该对父母孝顺,那孝顺是什么你呢?”司仪让大家安静下来之后,让壬俊和余笙跪在余笙爸妈前面,“孝顺不是脑白金,也不是盖中盖,真正的孝顺也许是饭后给父母捧上的一杯热茶。” 壬俊端起准备好的茶杯递过去,微微笑着,听着司仪的指挥。 “世上只有妈妈好,少不了爸爸的好领导,今天就先叫爸爸好不好?”壬俊点着头笑着,“来吧,新郎官,用你的丹田之气喊出一声爸,让爸心甘情愿给你掏红包。” 壬俊想张大嘴吧喊出爸这个字,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来,他已经好多年都没喊过爸这个字,他忘了怎么才能喊出来,憋了好久才从嘴里喊出来一个字,声音很小,听着很别扭。 “新郎优秀人人夸,今天改口叫爸妈,要把新娘娶回家,要让二老乐开花。”司仪望着壬俊示意,声音再大些,高兴些,“新郎官,再重新来一次,声音有多大,才有红包拿。” 壬俊继续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怎么叫才好,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法自然的喊出声,最后司仪接过话说:“新郎官今天他激动,说话都战战兢兢,不过人帅心肠好,人人都想要。” “新娘爸爸,您对新郎满意不满意?”司仪望着余笙父亲说。 “我满意,特别满意。” “满意就给人民币。”司仪笑着,“赶紧的啊,新娘妈妈等得着急了。” 壬俊接着余笙父亲给过来的红包,随手给了余笙,这一细节立马被司仪看到了:“我刚看到一个细节,我们的新郎官把父亲给的红包第一时间给了新娘,这说明以后钱由新娘管。” 大家笑着,司仪接着说:“妈妈还没给钞票,等着新郎把妈叫。据我所知,妈妈红包里装了一千一百一十一,寓意女婿是千里挑一的好女婿,这正是小女吉日嫁忠良,千里挑一最欣赏。” “来吧,新郎官,喊一声妈,让妈妈笑成花。” “妈……”壬俊随口喊了出来。 “这才对嘛,看啦新郎爱妈不爱爸。”大家笑着,司仪接着说:“一声妈妈真不够,母女连心放不下,新郎官,你在叫一声,好不好。” “妈……”壬俊笑着,看着余笙的母亲流着眼泪笑着。 “好的,新娘妈妈,您对新郎满意吗?” “满意。” “都说满意还等啥,红包拿来别说话。” “好了,接下来,请两位新人向父母鞠躬行感恩礼:一鞠躬:养育之恩,牢记在心;再鞠躬,孝敬父母,重在表现;三鞠躬,工作再忙也要常回家看看。” 到此这边算是结束了,大家一起下楼上车,接亲回家。 069//金甲圣衣接圣女,视频出错心不急 下楼之前,壬俊用筷子夹着餐桌上的牛肉大口大口地吃着,余笙的母亲给他端过来一碗面,壬俊赶紧接着:“谢谢阿姨,我不吃了,时间来不及了。” “壬俊,你叫什么呢?都改口了,你还叫阿姨呢。”木尧用胳膊打了一下壬俊。 “哦……对对,妈……妈,我一着急给忘了。”壬俊恍然大悟,赶紧给余笙母亲赔不是,“妈,您别管我了,时间比较紧,今天路上肯定会堵车,我们赶紧下楼吧,要不然赶不上时间了。” 壬俊等余笙收拾完东西,一起下楼。 到楼下院子里,他弯下腰背着余笙,大步流星,满脸欣喜,这一刻他是多么幸福,他感觉不到疲倦,他回头看着背上的余笙,她也是同样的高兴,那红唇艳如桃花,绽放的如此热烈,那眼睛深如明星,发出最灼热的光。 后来摄影师要拍摄,让壬俊把余笙放下来。他们和伴郎、伴娘一起手拉手开开心心的往门口走,几个人一字排开走的很纯真,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起手拉手无忧无虑的时光。 刚走到婚车跟前,只听到耳边突然“砰”一声响,原来是朋友们给他们放礼花弹,紧接着就是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各种颜色的彩纸从天而降,在壬俊眼前洋洋洒洒,散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肩膀上,他回头看了看,像是回头看他这一生,终于像烟花一样绚烂。 按照风俗娶亲回家不走回头路,回去的时候本来安排好是要走另外一条线路,但没想到的是今天结婚的人真多,而且正值国庆放假期间,路上出奇的堵,有些十字路口连续堵了三个红绿灯。眼看着离12点举行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壬俊立即决定让大家各走各的,到楼下集合。 余笙和壬俊坐在头车里,车堵得无法走动,好不容易到家门口的十字路口,却发现交通管制限行了,车只能绕道前行,绕了一大圈才回到家。 时间剩下不多了,回到家之后直接开始让余笙给壬俊的母亲敬茶改口,接着继续吃合喜面,娘家人挂门帘,小侄子滚床单,最后拍完合影赶紧去五洲酒店。 壬俊回到家换上了一身绛红色直裰婚服,刺绣龙纹,身体修长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脸上漾着从心底发出来的欣喜笑意。 到酒店之后,宾客基本上坐满了,壬俊和余笙进来之后,立即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他们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 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壬俊特意找了东子问了光盘的事,东子说没问题都准备好了,他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瞬间轻松了许多。 随着主持人开始婚礼倒计时,婚礼马上要开始了,余笙已经换上了洁白的婚纱,壬俊站在后台等着主持人召唤。 灯光开始暗下来,主持人已经开始了独白,余笙站在舞台走廊对面的花厅,一身白衣,头戴花环,如同九天圣女,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美得像一首抒情诗。 灯光突然打在舞台中央的壬俊身上,他一步一步向着余笙走过去,台下的朋友高呼喝彩。壬俊一直笑着,今天要把这四年没笑的日子全补回来。 在余笙眼里她早已把壬俊看成了那个身穿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的意中人,此刻他正要来娶她,她要成为盖世英雄的女人。 壬俊向岳父保证:感谢爸妈将余笙养这么大,今天我要把她娶回家,我向你们保证,以后我一定会像你们那样疼她爱她照顾她,我们也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照顾你们。我也想对余笙说一句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余笙的父亲对壬俊交代:我的女儿你要好好爱她,她来到这世上,第一个抱她的人是我,第一个亲她的人是我,第一个护她的人是我,你什么都不是,但是能陪她一生的,我希望是你而不是我,你比我强,你要好好珍惜,如果有一天你不爱她了,不要打她骂她抛弃她,不要跟她说,你跟我说,我带她回家,好吗? 余笙已经泣不成声,壬俊拉着余笙立即跪下来。 这一幕场景,再加上背景音乐营造气氛,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好多人都泪光闪闪,无不动容。 余笙的父亲将两人扶起来,壬俊没哭,他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壬俊,快喊啊,喊嫁给我啊。”王良坐在离舞台很近的地方,他激动地站起来给壬俊鼓掌,“嫁给他……嫁给他……” 随后全场的人都被王良带动着,喊着。 壬俊用尽全身力气,抖了抖肩膀,大声喊道:“余笙,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余笙也大声说着:“壬俊,我愿意。”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两人从幸福的走廊来到舞台中央,紧接着是开始两个人的对白。 壬俊做的视频播了出来,可发现视频播放的时候很不流畅,而且速度很快,读的时候完全跟不上。余笙跟着读了两三句就卡住了,很茫然、很失落又很着急的看着壬俊,她完全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壬俊静下心,等视频播了一分钟,调整了一下心态,重新拿起话筒,给余笙示意,不要看视频上的台词,说出心里所想的。 壬俊偶尔看一两句,用眼神鼓励余笙,随着自己的心,往下接就可以。 虽然没有按照台词说下去,但两个人发自内心的表白,并没有让大家发现任何漏洞,三分钟的独白结束之后,壬俊和余笙已是满头大汗,还好没有出现尴尬的局面,出什么大问题。 这一次壬俊处变不惊,细心沉稳的表现让余笙更加安心,更有了自豪感和安全感,打心里更加佩服和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婚礼快结束的时候,主持人让余笙和壬俊一起给双方父母鞠躬。壬俊的母亲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哭有很多种原因,因为自己一个人,壬俊的父亲不在这里,没有亲眼看到儿子结婚;因为儿子这四年来所承受的苦,所遭受的折磨,终于可以过去了;因为他的儿子有了所爱的人,把她的爱分走了;因为儿子走到这一天,她始终没有帮上什么忙,不配坐在这里…… 壬俊在台上,被聚光灯照得靓丽光彩。他看见母亲哭着,疼在了心上。 他继续告诉自己,不能哭,千万不能哭。眼泪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人要自己活得精彩,流给别人的眼泪,换来的只是同情,事还得自己做,人还得自己活。 婚礼就这样有惊无险的结束了,壬俊和余笙开始换上敬酒服,挨个给宾客敬酒,酒敬完之后,宾客开始稀稀疏疏地散场了。 壬俊和余笙赶到酒店门口站着,行礼送客。 这一天最终还是来了,并不算晚,来的恰是时候。大话西游里的盖世英雄最终长得并不像一条狗,他拥有了爱和放荡不羁的自由。 070//胖子行动一直睡,录音传话不是人 筹备了一年的婚礼,仅仅7个多小时结束了,从早上八点开始娶亲,一直到下午两点结束,仿佛一眨眼间从一个男生立马变成了男人,白云苍狗的速度。 婚礼结束以后,壬俊听大家说才知道当天发生了不少事,比如说余笙的弟弟嫌红包太小,给木尧发牢骚;外地的朋友不认识路,找到五洲酒店的时候婚礼快结束了;有朋友有事中途提早离开了;中途喝的酒不够了,壬俊的弟弟又去买了两件酒,没喝完剩下了;壬俊姨妈的女儿农村来的,对市里不熟,非要去逛街走丢了,把壬俊的母亲气哭了,跟姨妈吵得很凶;高中的几个朋友喝酒的时候斗嘴,伤了和气…… 此时的壬俊根本没心思去听这些,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反过来再去了解事情的经过,就更没意义。 壬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人趴在床上,呼噜声特别大。余笙和壬俊的母亲都不忍叫醒他。 壬俊太累了,强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歇下来了,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这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醒来。 余笙在旁边玩手机,看壬俊醒了,笑嘻嘻地乐呵着:“壬俊,我们去看电影吧,结婚的第一天,心里贼激动地,我们做点什么事情吧,好不好。” “好啊,你在手机上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买好票我们就去看电影。”壬俊拉着余笙的手,温柔又亲切的呢喃,“媳妇,总算是把你娶进门了,我真是不容易啊。” “你怎么还感慨着呢,我不是都被你娶进家门了啊。”余笙拿着手机翻来翻去,想看看有什么上映的好电影,“不过我可给你提个醒,打今儿起,你还要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就回娘家去。” “行了吧你,都嫁出去的人了,还想着回去呢。”壬俊笑着坐起来,凑在余笙身边,“你就是想回去,你爸妈也不一定留你。” “哼……”余笙摇了摇头,瞅了壬俊一眼,“你别得意,再怎么着我爸妈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余笙看了半天,也就《胖子行动队》能看,买了票之后,两个人撒丫子跑到电影院排队检票。看电影的人不多,余笙选的中间两排,前后左右都是空的,最后一排有一对情侣坐在黑灯瞎火的地方,估计看电影是次要的,重点还想干点别的事。 两个人紧紧挨着坐在一起,手拉着手不松开。电影看了没一会,余笙的头晃晃悠悠的侧过来,倒在壬俊的肩膀上睡着了。壬俊侧过脸微微笑了笑,硬是坚持看了一会,实在是困得没办法靠着椅子也睡了。 他们睡着以后,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清楚。当意识里感觉到白炽灯一下子打到脸上的时候,立马醒了,这才知道电影结束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浑身乏困,余笙慢吞吞的说:“俊儿,咱们是花钱找地方来睡觉来了,早知道就在家待着不出来了。” “咱们看的什么电影?你知道吗?”冷风一吹,壬俊一激灵,他开玩笑的说,“我们专门去看电影居然睡着了,看完之后连电影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搞笑。” “我知道,《胖子行动队》”余笙打着哈欠,裹紧了衣服,“破案片,胖子跟《瘦身男女》那部电影里面的人挺像的,” “演的什么内容啊,好看吗?”壬俊可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清楚。 “我觉得挺好的,挺搞笑的。”余笙小步紧跟着,满心欢悦,“电影院离家近,真是好,想去就去,想回就回,分分钟的事。” “你知道什么啊,睡得比我早,基本没怎么看,你能知道?”壬俊一脸质疑,斜着眼看着她,“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余笙狡黠的笑了笑不再说话,壬俊突然想到老舍写得一篇文章《无声电影》,文章里面说的是看电影的事情,一行人去电影院聊天嗑瓜子,什么都没看。电影结束之后,回到家却认真的讨论,实际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壬俊抱着头想了想从认识余笙、追余笙,再到和余笙结婚的这段过程,唏嘘不已。 他转过身看余笙没睡着,正拿手机玩着,就给余笙说:“媳妇,我们能结婚,真的要感谢身边的这些朋友。木尧和东子给我帮了很大的忙,还有文吉平,要不是他,估计我们想结婚会更难。他经常帮我在你跟前说我好话,要不是他帮我,我们真的很难走到这一步。” 余笙听到壬俊说到文吉平,心里一惊,扔下手中的手机赶紧说:“我知道木尧和东子确实帮了不少忙,你们亲兄弟关系好。但是文吉平就不一样了,他根本没帮什么忙,还经常在我跟前说你坏话,有几次还把你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录了音给我听。你是不知道,当时把我气得呀,要是当时真听文吉平的话,我们肯定没有今天,你居然还要感谢他?” “我靠,文吉平,怎么可能?”壬俊不敢相信文吉平会这么做,他紧紧盯着余笙的眼睛,“他经常说在你跟前说我的好,还经常说我的事就交给他了,让我放心呢。” “得了吧,你可别信他的话,打一开始他就想追我,我没同意,毕竟我们是一个部门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说狠话。”余笙就笑了,“他经常在我跟前说你的各种不好,把你骂我的那些话全说给我听了。他巴不得看你的笑话呢,我只是没跟你说,觉得没必要,他早就劝我让我别跟你在一起。” “我靠,真够损的,交友不慎,真他娘的不是人。”壬俊捏紧了拳头,气的说不出话,“真是瞎了眼,分不清人和狗了。” “行了,还理他干什么。”余笙钻进壬俊怀里,“都过去的事了,管他干啥,文吉平不是什么好人,心里清楚就行了。” “我靠,真是有惊无险,差点被这孙子坏了大事。可他为什么会骗我,实在是想不通,感觉文吉平不是那样的人啊,难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壬俊还是想不通,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单纯,被人骗了这么久,表面称兄道弟,背后录音传坏话。他那么相信一个人,换来的却是背后使阴招。 壬俊真没想到文吉平居然能把他说的话全部说给余笙,这种被欺骗的滋味最让人难受,而且陷害他的人也是他身边最熟悉的人,喜欢听他倾诉的人,让他毫无防备的一个人。 夜深了,月亮通过窗户照进来,洒下一片银辉,屋内很安静。窗户上的白纱被夜风吹动,摇晃着天边的月亮。月亮漾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余笙拉着壬俊一起看向窗外,两个人的额头汗涔涔,亮晶晶。 余笙依偎在壬俊怀里,娇滴滴的说道:“老公,咱们打算去哪里度蜜月啊,一起出去走走嘛。” 071//婚假七天蜜月行,虚拟货币赚大钱 壬俊心里还烦着呢,听到余笙说度蜜月的事,姑且把文吉平的事放到一边,人要捡开心的事挂念,烦心事最好别放在心头。 “媳妇,现在是10月份,往东走江上浙(江苏、上海、浙江),现在不合适,烟花三月最适宜;向西走甘青西(甘肃、青海、西藏),现在还可以,地貌盐湖不受影响;向南走川贵云(四川、贵州、云南),太远时间不够;向北走北内黑(北京、内蒙古、黑龙江),天太冷也不合适。我觉得咱们往西走,高铁直通,也不太远,来回方便。”壬俊靠着床头,琢磨着去甘青一带,看看七彩丹霞和天空之境。 “那就去甘肃张掖看七彩丹霞,然后倒车到青海看茶卡盐湖和青海湖。”余笙本来想出国度蜜月,但因为两人婚假时间短,公司的事多,就打消了念头,“这个季节更是额济纳旗胡杨林正美的时候,我们到时候也可以考虑去看看。” “好,就这么定了,啥时候走啊。”壬俊用手抚摸着余笙柔顺的头发,“我们想想什么时候走吧。”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还等什么。”余笙心一热,露个肩膀子坐起来,“说走就走吧,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别到时候去不成了。” “那就明天走,怎么样。”壬俊一拍大腿,“就明天走,也别商量了。”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余笙伸出手迎上去和壬俊一拍,“那赶紧起来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壬俊竖着右手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小点声,害怕吵醒了母亲。 两个人跳下床开始收拾行李箱,装衣服和路上需要带的东西,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打着哈欠稍微有些困意,就抱着睡了。 天亮之后,壬俊的母亲做好了早饭,叫他们起床吃饭,还没等壬俊说要出去旅行的时候,母亲先说:“俊儿,我看家里事都忙完了,妈今天就回老家了。你和余笙好好过日子,妈一有时间还会过来看你们。” 余笙和壬俊很默契的对眼一笑,余笙拿起筷子夹着菜:“妈,您怎么这么着急的走啊,您回老家也没事,还不如在这里歇着呢。” 壬俊跟着说:“就是的,妈,你着什么急啊,即使回去了也没啥事。” “回去也有事,还有你侄子在家呢。我还要回去带他,等你们有娃了,妈就过来给你们带娃。”壬俊母亲着急忙慌的吃完饭,收拾东西就想走。 余笙还想张嘴说话,突然闭口不言了,莫名的压力凭空袭来,感觉自己跟赶鸭子上架一样,一个事紧跟着一个事。和壬俊刚认识不久就要订婚,刚订完婚就要结婚,刚结了婚就要生小孩,真不愧是一家人,做事的风格都一样。 余笙眉头紧锁,稍有不快,壬俊赶紧说:“妈,着什么急,生小孩早晚的事,我们等等再说。” 余笙这才舒展了柳叶眉,微露小白牙,开心的像个张开翅膀的小鸭子。 壬俊给母亲说:“妈,你要是回家了,我和余笙准备出去玩几天。” “去吧,去玩去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出门在外一定要带好东西。”母亲的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身上,“我得赶紧回去,老家事也多,我好几天不在都不知道乱成怎么样了。” 母亲叮嘱完之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东西着急着要走。壬俊说送她,坚持不让送,说坐个公交车几分钟就到,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壬俊和余笙吃完早餐马上定了高铁票,留足了取票检票的时间,走的时候关了家里的煤气、水,居然还把电关了(冰箱里冻了很多肉,还有两箱钟楼小奶糕)。 结了婚之后感觉一切都是新的,有了新的家庭,新的人生,新的世界,新的生活,不知不觉身边就多了一个人,而且还要陪着走完余生。 壬俊心里感慨,总算是熬过了一段苦日子,想当初自己没放弃真是明智,难熬的日子总会过去,不信回头看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熬过了很多苦难。 这些苦难对于壬俊来说是一笔财富,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生活经历。壬俊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上天会让你积攒足够多的痛苦筹码,才能换来一时快乐,所以壬俊经常告诉自己一定要笑,千万别哭,不值得。 余笙和壬俊打出租车到高铁站,等车的时候,东子来了电话说:“壬俊,你是不是休婚假呢,什么时候回来啊。” “是啊,怎么了,这才开始休呢,一共休七天,八号回来,怎么了,有事吗?东子。”壬俊问道。 “有事啊,肯定有事啊,最近李永彬又发疯了,开始给我们找事,把大家都快逼疯了。你也知道国庆放假是我们最忙的时候,李永彬居然让我们做各种没用的事情,还扬言要挟,谁要是不听话,就让离职。” “我靠,他让你们做什么事,还要挟呢,有必要吗?”壬俊百思不解,“大忙时期,老师紧缺,怎么还让离职呢?” “哎……这事说出来都搞笑,李永彬最近被什么人拉着做虚拟货币的事情,让我们每个人都下载软件,填他的推荐码,其实就是让我们做他的下线,还鼓动着往里面存钱,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还建个群,群名字叫‘一块钱赚一个亿’。”东子气急败坏,尽是无奈。 “我靠,这不就是搞传销吗?”壬俊气得直跺脚,“搞什么呢,做教育呢,怎么搞起虚拟货币来了。” “不,李永彬说这不是传销,说有具体的实物,已经拉着几个人往里面存钱了,木尧还跟着存了三千元。我没存,竟然还把我从那群里踢了出来。” “木尧脑子有病吧,存什么钱呐,这很明显是骗人的,李永彬他怎么可能搞这些事,还拉着你们做这些事,搞笑呢。”壬俊连连叹气,“当总的不干正事,清北要亡啊。” “能有什么办法啊,你是不知道,自从李永彬做了虚拟货币以后,张嘴闭嘴都是说理想未来和几个亿,整天在公司吆五喝六的,有时候开会开到一半就开始讲虚拟货币的事,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难道总部没人管吗?”壬俊看了看伸向远方的铁轨,心里很不踏实,“就由着他这么闹下去?” 072//清北革新大换血,晚秋美景临窗候 这个时候的壬俊看着眼前的两条直直的铁轨,不由自主地把它想象成梦想与现实的距离,利益和教育的关系,平行地伸向远方,除非发生事故,否则不会错位。 不知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属于什么样的人,或许那只是寂寞之花绽放时,诗人对生活的无限憧憬和向往。若真有诗意那般的生活,海子又何苦魂断铁轨,凄别离世。 生活不如诗,人却要想着像诗一样的生活,千万别做以诗为生活的人,现实根本不领人的情。 “壬俊,你还不知道呢,李永彬又找人谈话了,说趁你休婚假不在校区的时候,着急找人熟悉你的业务,想等你回来了把你替换掉。”东子叹着气,“你留个意,有人给你打电话问你工作的事,你保留着点,别一股脑全说出来,吿三分留七分,也算是对得起他李永彬。” “我靠,又来这一招。让他去找吧,都找了好几回了没个结果。”壬俊听到车站广播通知火车晚点,人头攒动,走到边上点上一支烟,“他是冲着我来的,想把我不明不白地换掉,没那么容易。” “我说他李永彬何必呢,前面那位头跟大家吵架闹别扭,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给他惹了不少麻烦。自从你接了班,什么事都没有,给他省了不少麻烦,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东子摇头砸吧着嘴,“脑袋被驴踢了,想不明白了。” “等我回来了,我去找他。我要找他问个清楚,要是个男人光明正大做事,别偷偷摸摸。他要说的在理,我立马辞职走人。他要胡说八道,我非得闹个鸡犬不宁不可。”壬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肚子憋着的气真是骂不出来。 “行了壬俊,你就好好的度你的蜜月吧,公司有啥情况我及时给你说。另外还有个事,最近我们私下里聊天,有几个同事准备离职走啊,本来说要是你在的话,大家一起吃个散伙饭。” “什么……什么情况啊,干嘛要走啊。”壬俊心里突然慌了神,“你让他们等等,等我回来了再说。” “行了,他们都打定主意了,你说了也没啥用。”东子又叹了一口气,“走吧,走吧,过不了多久,保不准我们也要拍屁股走人呢。” “不是吧,为什么要走啊?”壬俊心里面忐忑不安,心扑通扑通直跳,“总得要有个理由吧,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走啊。” “还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李永彬,总部对老师进行压榨也就算了。李永彬也跟着给大家施压,大会小会都是甩脸子骂人,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清北急剧扩张的时候,降工资、做软件、做线上、轻教研,栽在助学金上,卸磨杀驴搞革新。”壬俊继续点上烟,看着余笙站在月台像秋菊一般可人,“好日子到头了,还真要像你说的该想想后路了。” “哎……我们私下里讨论过,拿定主意走的已经提交了辞职申请,目前没有想好退路的暂时没有动静。实在受不了的就想着换个环境,反正干这行到哪都能挣钱,也不一定比这里差,哪怕挣得少点,只要不在李永彬手下干那就谢天谢地了。” “不是,那也等等我回来啊,着什么急啊。”壬俊长舒一口气,“那李永彬什么意见啊,没有挽留一下他们吗?” “哼,李永彬,他能挽留人?开会的时候气汹汹地说公司要进行大换血,不想好好上班的都要清理掉。公司哪怕没人了也不怕,还会有新的员工进来,一个好的公司要不断的输入新鲜的血液,这样才会有鲜活的生命力。” “我靠,又是大道理一大堆,让这些人走了,还能找到比这些更好的吗?又要找大学生是吗?那要得花多长时间培养,培养好了翅膀硬了又要飞走了,何必呢?前面不都出现了好几回这样的情况,大学生根本靠不住,眼高手低留不下,他难道不清楚吗?真的是服了。” “说白了,他就是要把不听他话的人赶走,只要听他话,什么都好说。我们是不是也要想想自己的后路了,别等到让李永彬逼着咱们走。”东子感慨的说着,看来离职的情绪已经在公司里面开始蔓延了,再不加以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那还不至于,先好好干自己的事,别管他。他要真把所有人逼走了,那他离走也不远了。总部的领导也不是吃白饭的,一个分公司的员工离职率那么高,谁都能看出来那是管理的问题,并不是个别人的问题,只要公司不出大问题,我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壬俊安慰着东子,“先别慌,等我回来好好商量。” 正说着,突然听到车站广播喊着到甘肃张掖的高铁马上进站,隐约听到山那头“呜呜呜”的汽笛声,还没看见火车影子。 “东子,先不说了,火车进站了,我们要上车,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我们电话里头说。”壬俊看见余笙像他挥着手,叫着上车,“走了,兄弟,你们千万不要慌,有事等我回来一起商量。” “那行,本来还要跟你说好多事,李永彬最近吃官司,人都找上门来了,唉……”东子掐灭了烟头,“行了,路上小心,赶紧去吧。” 壬俊挂了电话,余笙就不停地追着问壬俊:“老公,公司出什么事了,听你和东子说了这么长时间。” “没什么大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壬俊把余笙揽在怀里,等着火车开动,“能有什么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壬俊没有详细说,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说多了余笙又要多想,甚至会操心他以后的工作的事。这才刚结婚,壬俊不想让余笙因为自己突然失去工作而对以后的日子失去信心。 壬俊心里慌张,他知道当大家心态发生变化的时候,情况就严重了,这个情绪会传染,一旦爆发那将是曲终人散。 高铁在车站停了十分钟,就要开始启程。列车奔驰千里,是因为有引导它的铁轨,任何事都有各自的法则约束着,要是越轨了,定会出事。 火车在铁轨上轰隆隆地作响,车窗外人和景不停地交换,卸掉一身倦怠,踏上旅途,晚秋还在,临窗静候,紧紧跟随。 层林尽染,漫山红叶,远处的山脊似画中水墨,黄绿分明,秋意正浓,如诗如画的景让人陶醉。 073//甘州巷子小吃多,七彩丹霞真奇特 时速260的高铁飞驰在广袤的大地上,大大缩短了两地之间的运行时间。壬俊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变化不大。余笙又睡了,靠在壬俊的肩膀上睡的很踏实。 一路向西行进,景色越来越荒凉,通过车窗能看到大片大片青黄相杂的草原,车里的人各干各事,越往西车里穿着紫红色袈裟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皮肤黝黑,两眼发出深邃的光,仿若神秘的星空。 壬俊和余笙商量好先到张掖去看七彩丹霞。张掖,古时河西走廊四郡之一,旧称“甘州”,西接酒泉、嘉峪关,东邻武威,其最出名的莫过于丹霞地貌。在市区还可以看到始建于西夏的大佛寺,隋朝的木塔,河西走廊现存最大的鼓楼。 到了张掖之后,他们在车站广场前面合影,拿出自拍杆想把身后的张掖站三个大红字拍进照片。这时来了好几个私家车司机将他们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喊着,问他们去哪里,市区走不走,丹霞走不走。 余笙捏紧了壬俊的手,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不想和他们搭话。壬俊多了一嘴,问道:“七去彩丹霞多钱?” 一个穿着棕色皮夹克,黑色破旧牛仔裤的人,头发略长被风吹的很凌乱,一脸沧桑写满了张掖的荒凉。他小跑着追过来问:“你们要去丹霞吗?要去的话,我给你们便宜,你们两个人一共150块,可不可以。” 壬俊一边走一边用手机在网上查,从高铁站到冰沟丹霞可以在汽车西站坐班车,一个人10块直接到丹霞西门。壬俊抬头抬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司机师傅,摆了摆手,拉着余笙走远了。那人停了下来,满脸失望的神色。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准备在张掖住上一晚,第二天早上出发去丹霞。用手机订好酒店,一路打听找当地的小吃街“甘州巷子”。 找到地方以后,吃了当地小吃搓鱼、炒炮,喝了牛奶醪糟鸡蛋羹,后来还吃了蒸饼子,原本以为是整张饼子,却没想到是把饼子切成薄薄的样子,像木屑一样的形状,口感松软,带有韧劲,原味甜辣,各种口味,好吃至极。 走得累了,坐在回宾馆的出租车里,出租车师傅开始讲张掖,跟讲评书一样,他说:张掖是一座拥有荒凉的城市,荒凉并不是说张掖不繁华,人少车少不够现代化,不像个城市。现在的人观念变了,认为一座城市应该保持原生态,由大自然做主,环保宜居,天人和谐,这就是张掖的荒凉。 出租车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壬俊和余笙,满脸的自豪,接着说:我在张掖这个地方生活了半辈子,还是觉得这个地方适合养老,人们生活的很安逸,但现在张掖被过度的开发,一下子来了好多外地人,让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变了,连人心都变了,利欲熏心啊。 壬俊听着司机师傅感慨的说着,微微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又觉得司机师傅说了一路,不回上一句不太好,想了半天,不知道回什么好。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就说:“我们刚吃的这边的小吃挺好吃的,味道真不错。” 司机师傅略微尴尬了一阵,笑了笑说:“小吃倒还好,这边人以面食为主,就爱倒腾面食,各种花样。” 十月之秋,天气已经冷起来了,这边的天很蓝,特别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第二天早上壬俊和余笙穿了羽绒服,出了酒店旋转门,一阵冷风迎面袭来,吹得生疼。在酒店门口看见五六个中年人也从宾馆出来,往车上收拾东西,看车牌是外地的,应该是自驾出游,买了很多吃的。 余笙很惊讶的指着他们买的好多自热自煮方便火锅,悄悄给壬俊说:“老公,你看呀,火锅还可以这样吃啊!” 自热自煮方便火锅刚出来不久,在北方的城市很少看到,等以后就很常见了。 他们打车到汽车西站,买了两张去丹霞的班车票,要坐一个多小时到丹霞西门。班车从一个高楼林立的地方慢慢开进了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 壬俊突然想,人们都喜欢旅游,喜欢看某个城市的风景,没有去的地方,总是感觉那么神秘,但真正要去的时候才发现再美的风景都是在离城市很远的地方,或者说跟这个城市没有关系,总是借城市这个名,或许在当地人眼里这样的风景更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当地人生活在景区的周围,穷乡僻壤,他们不认为这里是什么最美圣地,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守在这里。 丹霞地貌确实挺美,远处的山,阳光还没有给个脸儿照过来,但山顶的颜色已经分明开来,有红色、黄色、白色、绿蓝色,橙色、灰色,沿着山的文理交错,恢弘大气,像一幅造型奇特的水彩,没过一会,阳光破云而出,照在山顶上,远处的山显得更加神秘,像是披上了一层彩色的轻纱,熠熠泛光,若隐若现,让人惊叹不已。 神奇的七彩丹霞,上帝泼墨的地方! 壬俊和余笙随着人群走了一路,拍了一路,只感觉刚来的时候特别惊讶,到后面就再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眼前的山不再有多好看,都是那不长草的荒山罢了。 全程走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又累又饿,赶紧坐上观光车出了景区,赶上回市里的班车。回去之后他们找地方吃了饭,到宾馆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多。 本想出去吃晚饭,可走到楼下被一股冷风吹得打消了念头,钻进酒店隔壁的商店买了泡面、火腿肠、榨菜回了宾馆。 歇了一晚,第二天买了去西宁的高铁票,一路上海拔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稀薄,天空的蓝像是被打翻的颜料,没有一丝儿杂质,十分空灵。偶尔会有羊群在原野上肆无忌惮地啃食,不被突然闯入的列车所惊动,只是偶尔抬起头伫立沉思,像是一位荒原诗人,把高原的荒草反刍成富有哲理的诗,融进了乳白色的奶汁。 壬俊和余笙早上起来得早,没有吃早饭,买的票又是站票,在车厢里一直找空位换着坐,等到站上来人了,就去找别的空位。 到了中午跟着列车员去用餐车厢吃午饭,要了两份盒饭,一共五十,两个茶叶蛋,炒青菜、土豆鸡块(基本没肉)、西红柿炒鸡蛋(基本没鸡蛋)、米饭、两小碗汤。 列车员说,给你们打的都是员工餐了,你们赶紧吃吧,本来都不卖的。两人苦笑了一下,吃着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员工餐,让他们高兴地是终于有座位了,不再到处找空位,想了想也值。 吃过饭一直坐在用餐车厢,也没人来赶他们走。他们拿起手机开始拍照,车窗外的风景百看不厌,总觉得会有惊喜不期而遇,这也许就是人们热衷于出行的原因,乐于享受害怕错过给人带来的欣喜。 到西宁的时候是下午两点,西宁的紫外线更强一些,两人在车站前面继续合影,照片里能看到背后的西宁站三个红色的大字,他们之所以拍这样的照片,是因为以后看到照片的时候,可以自豪地给别人说来过这里。 有几个穿着冲锋衣的人站在旁边看着,等他们拍完照,就一起围过来说:去哪里啊,包车不,就差一位了,包车走西宁,享受自由行,拍照方面,随走随停。 壬俊边走边问:“多少钱。”有几个人没跟上来,有一个人头发很干很乱,脸上的皮肤像是被紫外线晒伤了,有几处几近脱皮,这个人手里拿着名片一直跟在壬俊后面,一直追问。 他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你们是来西宁玩的吧,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小心被他们骗了,心黑的很。我这里刚接了三个一起去茶卡盐湖、青海湖玩的年轻人,你们要是去的话,人刚够,立马可以发车走了,一路上风景很优美,想拍照随时都能停车。 074//小事争论第一吵,旅行抱团更省心 余笙跟在一旁静静地不说话,壬俊说:我们暂时还没有确定好,在这边有个朋友,先要去找我朋友,你这车要去的话多少钱,你可以给我留个电话,我到时候跟你联系。 那人说:“哦,有朋友啊,那行,包车一个人800,你们两个人要是确定都去的话,就给你们一人700,现在一定,车明天出发,你们考虑考虑。” “我们明天再说吧,先不着急。”余笙用胳膊肘动了动壬俊,“谢谢您,我们要是确定好了再跟您联系吧。” “那个什么,你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跟我媳妇要是商量好了,立马跟您联系,好吗?壬俊停了一会,等着那人留个号码,“西宁这地方真不错。” 那人赶快递了张名片,还拿出手机坚持要壬俊加他微信,加了微信之后不停地给壬俊发语音,确定他们要不要去。 壬俊走到路边突然想抽根烟,到一边吸烟去了。余笙拿出手机在网上查了查,发现有去塔尔寺、茶卡盐湖、青海湖一日游的旅行团,报名费一个人两百多。下单确定报名之后,只要在定好的时间在定好的地点等着,旅游车会来接送,特别方便。余笙看了评论区的评价,都说不错,还有人晒照片,决定报一日游的旅行团。 壬俊抽完烟过来,他想着包车好一些,比较自由,贵是贵了点,但是能玩的尽兴。他的想法和余笙意见不合,有了分歧。 “你就知道抽烟,也不知道用手机查查,我都看好了,报个团挺好的,性价比高。”余笙瞪着壬俊,手里拿着手机想给壬俊看看她找好的旅行团,“我们时间紧,想多去几个景区,只能找旅行团。” “跟着团有什么好的,又是强制消费,又是限定时间,玩也玩不好,有什么意思,包个车走哪都方便。”壬俊争辩道,他听不进去余笙所说的,“自己想走就走,想停下来拍照就拍照,出来玩就玩好。” “跟着团我们能休息好,大巴车空间大,一天时间把该去的景点转完就回来了。包个车又没有什么保障,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你能相信什么人?”余笙也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车内空间那么小,几个人挤在车内,你不觉得很难受吗?” “包车吧,现在就可以走,旅行团要等到什么时候。”壬俊转过身,想坚持自己的想法,“人又多又乱,还要赶时间。” “我现在特别累,想休息,不想去。旅行团明天早上集合,正好我们现在可以好好休息,明天好好出去玩。”余笙抱紧胳膊,瞅着壬俊。 “你这人真够倔的,怎么都说不动。”壬俊拿出烟当着余笙的面点燃,他不想和余笙在外地吵架,伤人心。 “你就知道抽烟,一点都不操心我,我现在特别累,想休息,不行吗?” “我们是出来玩了,累很正常,包个车多好的,非要报个旅行团,能玩的好吗?” “怎么就玩不好,人家说了给够充足的时间,也没有任何消费,你包个车能去几个地方,边走边停说得好,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就剩下两天的婚假了,你想什么呢。”余笙突然感觉不舒服,浑身难受,委屈的自己眼泪汪汪的,看着壬俊还跟她较真,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 “跟你没法沟通,根本就说不通,你随便吧。”壬俊说急了,就甩了这一句。 “你又说随便,是我一个人出来玩吗?你太让人寒心了,你个王八蛋。”余笙说着就抱着胳膊蹲了下来,身体难受的她把头埋在胳膊窝里哭。 壬俊远远地看着,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的样子,嘴里想要蹦出骂人的话,但又忍住了,紧锁着眉头,叹了一口气,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结婚了,余笙是我媳妇,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我不能惹她生气,要好好对她。 于是他走过去蹲在余笙旁边,把余笙揽在怀里,说着:“行了,别哭了,报旅行团吧,听你的,行不行。” 余笙嗡嗡嘤嘤的抹着眼泪,抬起头红着眼,楚楚可怜:“我真的是心里难受,现在就想休息,特别累,你一点都不体贴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媳妇,怎么能不体贴你,那走吧,我们这就去找个酒店住下来。”壬俊站起来拉着行李箱,准备要走。 “你先别着急,我再看看,旅行团的车在哪些地方停,我们就在停车的附近找个酒店住下来,第二天早上坐车方便些,还能睡个懒觉。” 壬俊想了想他和余笙对待这件事的区别,他自己可能更随性一些,不会考虑的更多,尽兴就好,但余笙喜欢制定攻略计划,考虑的比较全面细致,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换句话说余笙活在当下,壬俊偏爱自由。 余笙赶紧用手机定好旅游团,约好了时间和第二天坐车的地点。这才打车到第二天坐车的地方,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才醒来,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出去逛街吃饭。 西宁的西大街特别繁华,与水井巷毗邻,这里有王府井百货,是西部的小北京。 熙熙攘攘,繁华至极。跟旅游团约好第二天早上坐车的地点就在王府井对面的建设银行楼下。 当定好的闹铃滋啦乱叫的时候,两人赶紧起床收拾,拖着疲惫的身体,睁着迷离的眼睛下楼往对面停车的地方赶过去。远远地看见一辆大巴车停在那里,导游站在车下面等待报团的游客,上了车之后才发现报团的人挺多,导游清点人数,人到齐之后发车。 导游开始讲解当天一日游的行程安排,给每个人发了一份肯德基的早餐,又给男的送了头套,用来遮挡紫外线,防止晒伤皮肤。给女的送了红色的丝巾,说是拍照神器,旅游必备。 车上的人都啧啧称赞,服务确实比想象中的要好。余笙一个劲给壬俊炫耀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和伟大。 壬俊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亲昵的说:“你说什么都对,老婆,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余笙明知道壬俊说的是假话,但听着就是顺耳,跟喝了蜜糖一样开心。 075//塔尔寺前菩提树,下水沟遇有缘人 第一站先是到塔尔寺,然后顺道去茶卡盐湖,再返回来到青海湖,最后回到西宁,这样的行程安排很紧张,但够欣赏美景。 塔尔寺是先有塔,而后有寺,故名塔尔寺。塔尔寺又名塔儿寺,创建于明洪武十二年(1379年)。得名于大金瓦寺内为纪念黄教创始人宗喀巴而建的大银塔,藏语称为“衮本贤巴林”,意思是“十万狮子吼佛像的弥勒寺”。 塔尔寺是中国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六大寺院之一,也是青海省首屈一指的名胜古迹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酥油花、壁画和堆绣被誉为“塔尔寺艺术三绝”,另外寺内还珍藏了许多佛教典籍和历史、文学、哲学、医药、立法等方面的学术专著。每年举行的佛事活动“四大法会”,更是热闹非凡。 塔尔寺是中国西北地区藏传佛教的活动中心,在中国及东南亚享有盛名,历代中央政府都十分推崇塔尔寺的宗教地位。明朝对寺内上层宗教人物多次封授名号,清康熙帝赐有“净上津梁”匾额,乾隆帝赐“梵宗寺”称号,并为大金瓦寺赐有“梵教法幢”匾额。 壬俊在塔尔寺听导游讲:塔尔寺是宗喀巴大师(本名罗桑扎巴,1357-1419)的诞生地。宗喀巴大师早年学经于夏琼寺,16岁去西藏深造,改革西藏佛教,创立格鲁派(黄教),成为一代宗师。传说他诞生以后,从剪脐带滴血的地方长出一株白旃檀树(菩提树),树上十万片叶子,每片上自燃显现出一尊狮子吼佛像(释迦牟尼身像的一种)。 宗喀巴去西藏学习佛经六年后,其母香萨阿切盼儿心切,让人捎去一束白发和一封信,要宗喀巴回家一晤。宗喀巴接信后,为学佛教而决意不返,给母亲和姐姐各捎去自画像和狮子吼佛像1幅,并写信说:“若能在我出生的地点用十万狮子吼佛像和菩提树(指宗喀巴出生处的那株白旃檀树)为胎藏修建一座佛塔,就如与我见面一样”。 第二年,即明洪武十二年(1379年),香萨阿切在信徒们的支持下建塔,取名“莲聚塔”。此后180年中,此塔虽多次改建维修,但一直未形成寺院。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禅师仁钦宗哲坚赞于塔侧倡建静房1座修禅。17年后的万历五年(1577年),复于塔之南侧建造弥勒殿。至此,塔尔寺初具规模。 这就是先有塔再有寺的原因,而且大金瓦殿前面的这棵菩提树历来被人们看重,凡是被风吹落下来的菩提叶都会被路过树下的有缘人捡走,捡到的人会获得宗喀巴大师的护佑。 余笙还在经房外面转转经筒,藏族人民使用转经筒,把“六字大明咒”经卷装于经筒内,每转动一次就相当于念诵经文一次。转经筒要缓缓地、平稳地转,不要很急、很快的转动,一定要顺时针转动。握住转经筒时,大拇指绝对不能冲上握住柄,用这个姿势摇转经筒就好像是用脚指着佛菩萨一样,所以大拇指一定要平放,与其余四指握在一起。 转动经轮的功德,转动一周者,等同于念诵《大藏经》一遍;转动二周者,等同于念诵所有的佛经;转动三周者,可消除所有身、口、意、罪障;转动十周者,可消除须弥山王般的罪障;转动一百周者,功德和阎罗王相等;转动一千周者,自他皆能证得法身;转动一万周者,可令自他一切众生解脱。 壬俊站在菩提树下面,和一群人一起仰着头等着菩提叶落下来。偶尔会有几片叶子飘落,可人们挤成一团,他根本捡不到。壬俊还期望自己能成为那个有缘人,能获得一片叶子,为自己、为家人带来好运。 可他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等的余笙四处转了一圈回来了,还是没等到叶子落下来。旁边站着好多个扎着辫子的当地人捡了好几片叶子拿在手里还舍不得走,壬俊真是看的眼馋。 于是他在周围走着看了几圈,感觉捡叶子实在是没戏了,想放弃捡叶子的念头,打算走了,导游也在催促着门外集合。 刚要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墙角的水渠里有两片菩提叶,水渠上面用粗些的钢筋焊接的盖板。壬俊瞅了瞅周围没人,欣喜若狂,于是拿着门票想勾叶子上来,一不小心连票也掉了下去。 壬俊叹着气,在周围找铁丝、棍子什么的,可是什么都没找到,只好丧气的回来,生气的两手抓住钢筋想发泄,但没想到盖板居然能动。壬俊惊喜万分,两只手调整了一下位置,一使劲就抬起了盖板,挪到了一边,捡出了两片绿油油的菩提叶,看着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感,小心翼翼地把两片叶子装在外套里面的口袋里,一再确认是否装好,相当谨慎。 其他人看壬俊再水渠里捡到了菩提叶,壬俊刚走,那些人一窝蜂的涌过来,很可惜的是水渠里只有两片菩提叶,都被壬俊捡走了。壬俊在心里乐出了花,不停地对着余笙说:有缘人,有缘人啊,我们一定会更好的,我一定要把这两片菩提叶带回家,找个相框框起来,这相当的有意义,意义非凡啊。 大金瓦殿内供奉有宗喀巴大师银塔及塑像,是塔尔寺最核心的宗教圣迹,前来朝拜的信徒络绎不绝。磕长头是藏传佛教最虔诚的朝拜方式,有不远数千里的长途磕长头朝拜者,一次朝拜要磕几年的长头;也有就地磕长头朝拜者,每回磕头总数要达10万个以上,每天磕头达16个小时,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完成,这无疑是一种灵魂的冶炼和救赎。 信徒们会在门口的木板上五体投地的朝拜,是为“身”敬,口中不断念咒语,是为“语”敬,心中不断想念着佛,是为“意”敬,三者统一磕长头,五体投地匍匐向前,双手伸直,以此方式,周而复始,虔诚之至,金石可镂。看这些人的眼睛,特别坚定,闪烁着幸福和充实,善良和执着。你会真正理解信仰的含义,让人类有所追求,并且无所畏惧。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塔尔寺,一方神秘佛国,所带给人的心灵感悟和启示,或许刚刚开始…… 076//遇见茶卡镜中行,拍照之争第二吵 从塔尔寺出来就赶着去茶卡盐湖,没走一会导游就会问有没有人感觉不舒服的,车走到橡皮山的时候,海拔已经到3817米。刚才天气还好好的,走了一会就是小雨蒙蒙,再到橡皮山的时候飘着雪花,往窗外望去,外面白茫茫一片。车辆行驶的非常缓慢,在大片白雪之中,这辆车就显得格外突兀,究竟成了一道风景,还是败了风景,都在于看风景的人。 车里的人都在讨论这样的天气去茶卡盐湖没什么意思,去茶卡盐湖游玩需要阳光灿烂的日子,天蓝盈盈的,大片的云朵飘着,才能真正感受到水天相接的天空之境的美。 湖面就如同一面为天空梳洗打扮而准备的镜子,呈现出天空的蓝和白云的白。到了晚上,还可以清晰地欣赏银河的浩瀚雄壮、流星的炫目诡异,湖面的反射使得星空与湖面为一色,就仿佛那星空洒落湖面的壮美。 茶卡盐湖夹在祁连山支脉完颜通布山和昆仑山支脉旺尕秀山之间,两山常年积雪,雪山倒影在湖面,形成水天相交、盐湖与雪峰交相辉映的青藏高原独特自然风光。 只可惜走了一半路程,倒回去有些可惜,可去了又看不到这样的美景更是遗憾。也只能带着失望前去,导游安慰大家说:“大家先别着急,别灰心,这里的天气变化无常,说不定等我们到茶卡的时候,天就晴了呢。” 女导游声音甜美,身材匀称完美,凹凸有致。她很注意保养,经常跑在高原上,顶着强烈的紫外线,皮肤却不见得被晒伤,面容精致,很干练,所有的工作跟流水线一样熟悉,跟大家相处的也很融洽。可能是因为长相的原因,大家都爱听她说话,也愿意听她的话。 窗外的景色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山还是山,绕了几个弯之后,渐渐看到人头攒动,就快到茶卡盐湖了。 导游开心的说:“你们大伙运气真的好,你看这天说变就变了,虽然不是晴空万里,但也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大家收拾一下赶紧下车吧,贵重的东西请随身携带,大包就放在车上别带了,一会大家下了车跟着我到检票口集合,所有人进茶卡盐湖玩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发车走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大家可以在里面玩三个多小时,足够你们拍照哈,另外景区有观光小火车,不想走路的朋友可以自行买票哦。” 这会车里就热闹起来了,余笙本来戴着耳机在听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卸了耳机,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面露欣喜之色。 车到了停车场,所有人下车,导游先带着大家看了自己车的车牌号,一会出来能容易找到车,接着就到检票口,和工作人员交涉好,让大家排队进去,等所有人都进去了,她冲着大家喊着:祝大家玩的开心啊,这声音如莺啼一般莞尔动听,大家都回头给她示意。 进入景区,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刺眼,在左手边有观光的小火车,红色的车头和红色的座椅在这白色世界里特别耀眼。 余笙和壬俊商量好打算往里走的时候坐车,出来的时候走着,车票一个人五十,买了票就赶紧挤上了小火车,伴随着一声“嘟嘟”的鸣笛声,小火车缓缓地驶出站台,车速不快,火车四周都是空的,可以随意拍照。这里的湖水很清澈,能看到水底的盐晶体,天气不太好,阴郁着脸,湖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更是让人分不清湖面和天空,恍惚间会以为天空掉进了湖里,人在天上行走。 余笙拿着手机拍了好多照片,一会拉着壬俊一起合影,一会找角度自拍,一会又让壬俊摆动作,玩的不亦乐乎。在这里拍照不管怎么拍,景都是美的,只是照片里的人不一定都好看,有时候还要看角度。 大概坐了二十多分钟时间,小火车到站了,到了茶卡盐湖的最里面。大家下了车,盐滩上一下子站满了人。由于天气状况不太好,景区禁止游客下水,如果天气好的话还可以穿着鞋套站到水中央,那样拍的照片人好像在天上,天好像在水里,只可惜只是在照片上见过,说好的让照片变为现实,可偏偏天公不作美。 余笙拿出导游送的大红色丝巾开始拍照了,不远处还有好几个脱掉厚外套,穿着大红色裙子拍照的人,人冻得直哆嗦,但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壬俊拿着手机开始构图、找角度、抓美拍,一张张美如画般的照片真是让人惊喜又兴奋。给余笙拍完,壬俊摆好动作催着余笙赶紧拍,一连拍了好几张壬俊都不满意,壬俊索性把他拍的余笙的照片翻出来,让余笙好好拍。 余笙一脸嫌弃的嘟着嘴,给他连拍了几张,让壬俊看了之后还是不行。壬俊生气地说:“你怎么拍的啊,拍的也太丑了吧,你等等我摆好动作,表情好些的时候再拍啊,怎么拍的都是些……” 余笙很不高兴,心里想着:你一个大男人拍个照片还这不行那不行,比女人还要求高,要想拍的好看,恐怕得回炉重造吧你,自己长得什么样,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拍的怎么就不好了,你要是觉得不好看删了不就行了。”余笙一脸鄙视,不想多看壬俊一眼,“你个大老爷们,有意思吗?” “你看看我给你拍的,你能不能好好给我拍啊,哪怕拍一张正常的也行啊。”壬俊气地来回的走,“我就想要一张好看的照片,不行吗?” “你就长那样,你让我怎么给你拍,我不拍了,我不管了,中午连饭都没吃呢,你又是让我给你蹲下,又是让我站起来,我不给你拍了。”余笙懒得理他,自个走回去坐在废弃的铁轨上。 “你啥意思,跑出来玩,你冲我发什么脾气,让你拍这个照,你还生气了,那你让我找谁拍,你搞笑呢。” “你爱找谁拍,找谁拍,我懒得伺候你。” “话是你说的,我不想和你生气,走吧,转转看看,接着往回走,再磨叽时间不够了。”壬俊笑的很勉强,着实不想吵架。 余笙坐在铁轨上不说话,任凭风吹过来摆弄她的头发,在她的眼里只有一片白,突然感觉连自己的眼睛都变成了全白,没了黑色的瞳仁,她仿佛看不见任何人。 壬俊过去拉余笙,余笙不说话还是不动,壬俊突然一肚子的火气,说:“你又犯什么神经病,生什么气,你走还是不走,时间来不及了。” 余笙还是不说话,也不看壬俊一眼。 “你听到没有,你走不走,你经常这样子,莫名其妙的生气,哄你也不是,不哄也不是,你到底想咋?”壬俊气的在原地打转,乱走。 余笙心凉了,她只是想听壬俊温柔地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她现在好饿,更没力气跟他说话,她转过头看着壬俊说:“我不走,要走你走吧。” 她本来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壬俊真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身上什么都没带,跟她刚结婚的这个人就把她丢下走了。余笙心里痛到了极点,想哭但哭不出来,看着远方的一片白,只感觉眼眶深陷,她想站起来,但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坐在原地,这里的空气是咸的,吹过来的风也是涩的。 077//小吵不断心连心,清北丑闻再出事 壬俊心里实在是有气,本来好好的出来玩,可余笙莫名其妙生气,他想吓唬她,可没想到余笙在他背后一声不吭,一直没有喊他的名字。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余笙喊一声,他立马就停下来,转身走回去,可越走越远,余笙一直没有反应。 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停下了一会,他知道他肯定不会丢下余笙,可又怕余笙万一做什么傻事,越想心里越害怕。他转过身看余笙原来坐的那个地方,仔细看了好几次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心里咯噔一下就害怕着急了。 他赶紧往回跑,盐滩很松软,跑起来很费劲,没一会两腿发软,使不上力,额头微微渗出些汗珠子。他在心里责骂自己,怪自己为什么要走,为什么生气,都结婚了为什么要吵架。他狠劲地用手砸着自己的大腿,拍自己的脑门,他发疯似的往回跑害怕丢了余笙,找不到余笙。 走到离余笙原来坐的地方近了,突然看见人群里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余笙。她慌张无助的转来转去,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两只手插在羽绒服兜里,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拢在了一边,当人群走散,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女人身后的一湖水成了最悲伤的风景。 壬俊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不能再把余笙丢下了,他骂自己再要做这样的事,不得好死。 他准备要走到余笙身边,可突然想起来余笙刚说她肚子饿了,就转头跑去边上的小商店买了一袋瑞士卷。走路上灵机一动想着也可以打个幌子,掩饰他其实没想走,只是去给她买吃的去了。 一阵风跑到余笙身边,壬俊把瑞士卷递给她。余笙看着突然闪现在眼前的壬俊,眼里噙满了泪水,她终于体会到没有有壬俊时的不安与恐惧。她伸出胳膊抱住壬俊,吱吱唔唔的哭着给壬俊说:“你去哪儿,我都找不到你,吓死我了,你到底往哪跑嘛。” “呜呜呜呜……”余笙用手捂着嘴,眼睛通红,“你到底去哪了嘛!吓死我了。” 壬俊的心里五味杂陈,紧紧地抱着余笙,说:“我去找商店给你买的瑞士卷,你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几个,吃完了,我们赶紧往回走,时间不多了。” 说着就给余笙拆了一个瑞士卷,余笙把红色的丝巾从脖子上往下拉了拉,就开始吃起来,脸上还挂着些泪珠,一口气吃了三个,这才渐渐好起来,脸上恢复了些许神色。 壬俊把余笙扶起来,于是就跟着往回走,边走边拍照。壬俊不再对余笙严要求、高标准,随便拍吧,来过就行。 他们拍了好几段视频,小火车来的时候,以小火车做背景给余笙拍了好几张好看的照片。小火车走了,两个人偷偷地跑到火车轨上拍照,还没拍完被景区人员赶下来,又在湖边的码头上拍合照,拍各种造型,在一个拉满经幡的地方拍照,特别开心,完全忘了刚才还吵架的事情。 风不轻,景很美,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 壬俊突然想到这女人的脸就像高原的天,说变就变了,猝不及防。 离开茶卡盐湖之后,就开始一路返回,准备前往青海湖。坐在车上,余笙依偎在壬俊怀里,两人一起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突然就看到木尧来了电话,壬俊戴上耳机接了电话,问:“木尧,怎么了?” “我靠,壬俊,出事了,出大事了,公司被查封了。” “啊,什么?公司被查封了,什么情况啊,不可能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给我仔细说说。”好似晴天霹雳一般,让壬俊惊讶不已,余笙也不停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壬俊给她打手势,意思等电话打完给她细说。 “我靠,新来的物理老师周承超你知道吧,这个老师年龄那么大了,性侵女学生。刚开始隔着衣服乱摸,女孩没多想也没计较就算了。前几天居然又隔着衣服摸女孩胸,被家长给告了。” “我去,不会吧,真有这事,周承超可是老师啊,怎么可能做出这事呢。”壬俊真是想不明白,不可能啊,他怎么着也想不通,“真是不敢相信,他可是个老师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一开始家长找李永彬,但李永彬以为这事影响不大,就给家长说这是老师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家长无奈之下报了警,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立即将周承超行政拘留15天。家长过了几天又来说女孩情绪极不稳定,而且出现了心理问题。医生说很严重,需要住院,还拿出病历。女孩被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教育局来人就把公司查封了。李永彬这两天跑的焦头烂额,据说案件目前还不能定性,因上课的教室没有监控,周承超暂不完全承认,教育局以查封整改的名义下了通知。” “嘿,周承超也真够胆大的,李永彬的命真不好,这都发生多少事了,这下估计是致命的了。”壬俊在心里唏嘘着,心里想着休假回去了,将怎么安排自己的事情,“这可怎么办啊,公司查封了,我们怎么办啊。” “是啊,据说总部最近下来人了,公司要清理人,好几个人都被叫去谈话了,弄不好李永彬这次要折了。他接连办的这几件事,已经让总部对他失去了信任,自从性侵这件事发生以后,又有好多家长来退费,有些家长来的时候骂骂咧咧。我们现在从公司走出去,都感觉被别人另眼相看,背地里指着骂呢。哎,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那估计悬了,本来没多少人了,这倒好一下子不就把底也掏空了,估计得好几年才能缓过来,这不就走上了正大当年被清北掏空时候的路了。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呀。” 后面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余笙紧张兮兮看着壬俊,问:“发生什么事了,清北怎么了?” 壬俊叹着气,说道:“木尧说前些天新来的老师周承超性侵女学生,公司被查封了,学生也走了好多,总部下来人清查,李永彬要被干掉了,公司现在乱的很。” 余笙张大了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什么?老师性侵女学生?” 声音有些大,车里的人一瞬间都往后看,壬俊赶紧让余笙闭上嘴:“你小点声,这么大声干嘛。”壬俊自己都感觉羞得脸红。 “不是,壬俊,怎么可能性侵女学生,他可是老师啊,为人师表,身正为范,这怎么可能嘛。”余笙一脸的惊讶,根本不相信这是事实。 “这年头,教授成了叫兽,菊花不是花,黄瓜不只是菜了,这又有什么可新奇的。” “不是,你这又说的什么意思?”余笙一脸天真无邪的样,特别好奇。 “你还是少知道些好,不知道更好。”壬俊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乱如麻,想着很多事情。 壬俊在想,这世道到底怎么了,前不久爆出的新闻,201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因性侵事件停止颁发,致使瑞典文学院陷入信任危机。而现在的清北分公司也因为性侵事件要彻底折戟沉沙了,想当年亮剑出鞘战群雄,现如今瘦死骆驼和马称威风,当然这仅限于清北在这个城市的分公司。 这两者到底有有没有关系,谁说的清楚,但愿没有关系,但愿我们精神领域仍然万分澄清,不曾浸染。 078//青海湖畔寻轻盈,蜜月之旅不虚行 大巴车行驶在去往青海湖的路上,两边都是平整的大草原,青绿色已经褪去,发黄的杂草丛生。偶尔会看到野兔矫健的身影,偶尔还会看到田鼠从一个洞里钻出来,转着头看了看又从另外一个洞钻进去。草原上最不缺少雄鹰,它滑翔在天空,像是天神,俯视着草原上的一切生灵。 盘山而上,日月山,拉脊山,海拔不断的升高,文成公主不小心摔成两半的乡愁,伴着落日的余晖,展现出更加迷人的色彩。 到青海湖的时候,时间不早了,风比较大,昏黄的太阳像荷包的蛋黄,夹在水面和云层中间,发出的黄晕染了整个湖面。 壬俊和余笙手拉着手走在青海湖边上,左边是蓝盈盈的湖水,右边是苍黄的群山,心境纯净。诗意,远方,在路上,给人无穷的想象。 他们环湖行进,来到码头上,在写有青海湖的三个大字的旁边拍了照,在码头鸽子纷飞的时候拍了照,在青海湖旁边的经幡前面拍了照。站在湖边,放眼看了看远方,青海湖真大,这水真清,站在这里能看到的美可能就是那遥不可及的远方,漾满了天空的蓝,所有的悲欢离合和这一湖海水相比,都不值一提。 青海湖的美,美在白云飘在了湖面,迷失了方向,美在水波万顷点点银光,装饰了游人的梦。 惊叹于苍茫的高原之上竟然会有这样一片神圣的水域,惊叹于湖面的辽阔让人忘掉城市的喧嚣。 天色渐晚,美女导游在微信群里督促着大家抓紧时间回到车里,早些回西宁。余笙和壬俊回去的最晚,两个人在诺大的草原上奔跑者,追赶着,像风一样自由,又像是两只飞上天的风筝,深深地迷恋着乘风而起的无拘无束,扶摇直上的轻盈。 回到西宁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当夜晚的霓虹灯亮起的时候,你会发现所有的城市都是一个样,你根本找不出任何区别,这也就让人有了一丝熟悉,有了一丝回家的感觉。 跑了一天也挺累的,大家下车和美女导游分别的时候,贴心的她给每个人送了一只用盐做的小兔子,用小小精致的盒子装着,特别好看。壬俊在茶卡盐湖景区看见有卖的,问了价钱一个三十块钱左右。 这样的漂亮导游,人美心肠好,不得不让大家啧啧称赞,纷纷在网上给她好评推荐。 两个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赶紧回去休息,还有两天的休假时间。余笙翻手机看了看,转过头给壬俊说:“我在网上看,有人说这个季节去额济纳旗看胡杨林特别好看,我们要不要去啊。” 壬俊眯着眼睛,胡乱拉着嗓音说:“远不远嘛,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回去的时候需要一天,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安排。公司现在又出了事,得早点回去。” “我再看看,额济纳旗离这不远,去那边只有一趟班车,早上六点坐车,晚上八点多可以回来,当天去当天回。”余笙靠着床头,拿着手机翻着看,“去不去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来这里了,要是不去的话,多可惜呀,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看你吧,你想去就去吧,我没意见,只要时间来得及。”壬俊翻过身继续睡了。余笙瞥了他一眼,只好用手机买了两张去额济纳旗的汽车票。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的时候,余笙赶紧叫壬俊起床,要去赶最早一班汽车,两个人匆匆忙忙收拾完,行礼暂存在宾馆,晚上还要回来住一晚。打车到汽车站,到了六点还不见工作人员检票,壬俊就去窗口问售票员情况。 “师傅,您好,去额济纳旗的车来了吗?怎么还不见检票啊。”壬俊很有礼貌很绅士的样子。 “今天去额济纳旗的车次取消了,人太少了,司机师傅不跑了,划不来,一天跑一趟,人少的话赚不了钱,赔着呢。”售票员微胖,头发挽起来,特有的高原红脸蛋,说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 “那怎么没人通知啊,我这都等了半天了。”壬俊有些生气,“要是有变动应该早给我们通知啊,让我们白白等了好长时间。” “现在不就通知你了吗?那你是想怎么办?”微胖售票员抿着吐了大红色口红的小嘴唇,好像日本姑娘的造型。 “那现在能怎么办?”壬俊反问。 “还能怎么办,要么给你退票,要么你把票留着做纪念。”售票员说完,对着坐在她前面的同事笑笑,感觉壬俊真是傻的可爱。 壬俊跑回去问余笙怎么办,余笙气的怔在那里,说:“退了去,我们回去吧,不去了,去了能干啥,无非就是拍几张照片么,老娘在手机上也能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去了。” 壬俊又小跑着回到售票窗口,把票递给售票员说:“那你把票给我退了吧,我不去了。” 微胖售票员说:“本来就去不了,要是退票提前跟你说清楚,是要收15%手续费的,不能全退。” “收吧,没事,把票退了就行。”壬俊更无所谓了,留着纪念有什么用,都没去过,为什么要留着票骗自己。 “好的,请稍等。” 不一会票退完了,两人打车回到宾馆,收拾好东西,赶到高铁站,坐上了回家的高铁。上了车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之后才坐下来,酝酿着补觉。昨天走的太累,今天起的又早,实在是没心思再看沿途的风景。 短暂的蜜月旅行暂告一段落,这次西部之旅值得怀念,回头想想有悲有喜,有痛苦有甜蜜,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真是不虚此行。 人生的际遇总是让人难以想象和期待,眺望着七彩闪变的丹霞地貌,结缘在庄严肃静的塔尔寺,行走在天空之境的茶卡盐湖,挥别了湛蓝圣洁的青海湖,穿越在巍峨连绵的祁连山,感触着苍茫辽远的塞外大漠,于是突然发现,踏遍万里山河尽浩歌,觉得人间真值得。 壬俊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从塔尔寺带回来的两片菩提叶用一个相框框起来,又裁了一张尺寸合适的白纸,把白纸铺在底板上。他在纸上写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 最后发现写错了一个字,惹少了一个心字,壬俊本来想拆下来把字改正确,但后来想着算了,佛讲究缘分,既然第一次已经错了,再改过来也就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随他去吧,“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壬俊又想着:这有可能是一个不好的预兆,惹字少一个心,是不是说明自己是一个无心之人,是不是宗喀巴大师冥冥之中暗示我,让我成为一个有心之人呢。不管是不是,壬俊就这么理解了,他信冥冥之中的缘分。 079//临时公司茶庄代,玻璃茶杯看人生 壬俊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去了公司,公司的大门已经被封了,责令停业整改,斜贴了两张封条,交叉成x状。这封条很值钱,未经许可,不得擅自拆开封条,否则可能会面临行拘的处罚。 壬俊立即给东子和木尧打了电话,才得知李永彬在附近租了一家茶庄的几间房子,既可以作为临时办公室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另外也可以给现有的学生找个上课的地方。 可公司的人多,有一部分人已经被李永彬特批放假回家了,只剩下管理人员和需要上课的几个老师。壬俊找到了地方,站在茶庄门口看了一会,心里面感慨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滋味。 随后进了茶庄,一层全放着中式家具和博古架,上忙摆了些许的艺术品和假古董,还有许多的茶叶、茶砖等。上了二楼就全被李永彬短合同租了下来,简单收拾过之后,就成为清北临时办公地点,和之前的公司相比,实在荒唐。 东子和木尧站在楼道抽烟,正好碰到了壬俊,一脸惊讶,说着说那,问东问西。东子给壬俊一根烟,他们站在楼道的吸烟处吞云吐雾。 “啥情况,现在啥情况了,到底?”壬俊很想知道目前进展到什么地步,“我这刚回来,什么都不清楚。” 木尧和东子一脸凝重,让人看着结果貌似很严重。东子说:“还能有啥情况,得考虑后路了,在这里是没啥前途了。” “真的要好好想想去哪了,这里名声臭了,学生也没了,真的是身败名裂,谁能想到清北会有今天,谁也想不到啊,想当年多风光,谁能比得上。”木尧摇了摇头,在简易烟灰缸弹着烟灰,“谁能想到会有今天,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快别说了,当年的风光不值一提,各种行径被同行所不齿,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当年怎么起家的,省掉的那些过程最终还是会重演的。”东子两手插兜,不动声色,“看来古人说的居安思危是有道理的。” “发什么牢骚,抱什么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看当下怎么办吧。”壬俊掐灭了烟头,长长舒出一口气,“李永彬现在怎么样了?” 东子说:“还能怎么样,总部等着处理完周承超性侵这件事,准备要换掉他。现在的李永彬整天黑着脸,碰见谁都没好脸色,巴不得发泄出满腔怒火,但自己又知道与他人无关,只能自己强压在心里,于是就形成了特别抽象难看的表情,我估计连他自己照看镜子的时候,都吓一跳。” 大难临头各自飞,树倒弥孙散,墙倒众人推,一个人生活如意,人们都来巴结他,可等到他出了一点状况,那些曾经巴结过他的人都恨不得上前讽刺几句,趁火打劫,趁人之危。 壬俊继续问:“性侵的事还没有解决吗?” “现在还在扯皮,有人说这件事私了了,总部找人和女孩的家长联系上,给了家长一笔钱,家长撤诉了。但还有人说家长找不到证据,这件事不了了之了。还有人说性侵这件事对教育局来说影响太大,教育局出面平息了。还有人说周承超是同行专门派来陷害清北的,事后给了周承超一笔钱,只要让清北身败名裂就达到了目的。”东子说道。 “不会吧,竟然有这么多说法,到底那种说法是对的?”壬俊一脸迷惑,“难道这真是有人蓄谋已久的事吗?” “谁知道呢?这个事谁也说不清,清北前几年确实太高调了,让同行眼馋,肯定会有人想方设法要把清北拉下神坛,毕竟清北吃得饱了,其他人只能喝西北风。”木尧靠在墙上很无力的样子,“树大招风,风必摧之。” “这倒有可能,可是谁又能知道,会不会是正大回来报仇来了。我要是正大的人,我肯定会报仇,就像周润发在《英雄本色》里面说过: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自己,我曾经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来!”壬俊想了想说道。 木尧和东子点点头,貌似同意这样的猜测,可到底是什么情况,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们正说着呢,李永彬刚好路过,看到壬俊就说:“壬俊,休假回来了。要是没事的话,你跟我来,跟你说个事。”李永彬一边往前走一边随口说,并没有要等壬俊一起走的意思。 壬俊看着木尧和东子,不知道他该不该去,因为刚回来,对什么事情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怎么去应对突发情况。于是他就问:“你两觉得我该不该去,他有啥事要给我说,不会是不好的事吧。” “你安心的去吧,李永彬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把你怎么样。”东子眯着眼睛微微笑着,“能有啥事,公司都封了,人马上都要散了,还能有啥事。” 壬俊想了想就去了李永彬的临时办公室,进去的时候,李永彬正在用烧水壶烧水,看见壬俊进来了,就在桌子上多放了一只杯子,往里面放了些茶叶,对着壬俊说:“你平时喝茶多吗?这是顶好的绿茶,你尝尝,很有余味。” 壬俊摇了摇头,顺手接过刚冲泡好茶叶的玻璃杯,冲着李永彬笑了笑,没接话,他不清楚李永彬想要表达什么。 “现在人都流行用玻璃杯泡茶,因为玻璃杯透明,能让人看穿一切,从来不藏着掖着,能看到白开水由白渐变的过程,能看到茶叶在冲泡的时候,翻滚的姿态,上下浮动的状态,像极了浮浮沉沉的人生。”李永彬很快看了壬俊一眼,就一直瞅着手里的玻璃茶杯。 壬俊略微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我其实不怎么懂,喝茶还是有讲究的,领导还是能品出味道,真是厉害。” 李永彬拿着玻璃杯在手里把玩,呷了几口茶,接着说:“公司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壬俊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一些,但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怎么突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之前遇到一些事不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波澜不惊的吗?咱们上面不是有人吗?” 080//稳住人心最紧急,迷雾重重看不清 李永彬叹着气,又慢慢呷了几口茶,看着杯中的茶水不多了,重新添了一杯水,慢悠悠地说:“这事都怨我,是我要了正大介绍过来的周承超,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件事爆发得太突然,进展得太快,行为更是如此恶劣,也没谁会趟这洪水,就别指望别人了。” “那这件事解决了吗?没事了吧,应该。”壬俊喝了一口茶水,味道醇厚,回味悠长,是好茶。 “这件事已经平息了,无非就是花钱的事情,过几天原公司就解封了,经过这些事情,公司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壬俊,现在你的任务很重,你一定要稳住人心,让大家千万别慌,我们还能东山再起,让大家别灰心。后面我可能会被总部调整,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变动,一定要记住,稳住人心。”李永彬一直盯着壬俊的眼神看着,“我说是有可能会被调整,我希望大家别散了,等事情过去,还跟以前一样。” “好的,领导,我尽力。”壬俊回答得很勉强,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左右其他人的想法,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活着,过多的要求别人但不能给别人带来好处的时候,都是骗子。 壬俊在心里想:李永彬之前不是想着法要换掉他,现在又演的是哪出戏,川剧的变脸吗?真是个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云边探竹隔一层的事。 最后一次见周承超是他来茶庄找李永彬,面容看着有些憔悴,比之前沧桑了许多,胡子拉碴,甚是颓废。 周承超看见了壬俊在楼道的吸烟处,径直走了过来,在身上找寻了半天,像是在寻找什么,表情略显尴尬。 “找什么,是不是找烟呢?”壬俊紧锁着眉头,吸了一口烟,“别找了,来吧,我这有。” “别别别,我记得我装烟了,怎么就找不着了。”周承超还在身上到处找,猫着腰砸吧着嘴叹着气,“去哪了?怎么就找不见了,我记得装上了啊。” “行了,别找了,抽我的吧。”壬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到周承超面前,“拿着抽吧,别客气了。” 周承超低着头接过烟,一直笑着,很不自然。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接连摁了好几下才打着火,手好像在发抖,好不容易打着了火,整个身子带着头凑上去,点燃了烟,他猛吸一口,将烟吸进肺里憋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吐出来。 眼光从窗户上斜照过来,烟雾腾腾升起,周承超迷离着眼神,缓缓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壬俊瞅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话,他想假装不知道周承超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又发现他做不到心平气和。他想直接开口问这件事,但感觉又不太合适,所以想离开这里。 “周老师,你抽着,我先走了。”壬俊扔掉手中的烟头,往前走了几步,“有时间了刮刮胡子,有些长了。” “壬老师,先别走,我想麻烦问你一些事。”周承超突然开口,话里带着颤音,“最近出了点事,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壬俊突然愣住了,背着身站定,心里很慌乱,他压根想不到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话题。 “你的什么事,我前些天一直在外地度蜜月,只听说了大概,具体的不太了解。”壬俊又掏出烟给了周承超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你想问我什么事,你说吧,正好下午我闲着。” “我的事吧,没什么说的,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我就不给你描述了,你可以多打听别人怎么说的。”周承超冷狠了一声,在窗台上弹着烟灰,“李永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李永彬?”壬俊很诧异他会问这个问题,“你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我这事吧,说起来挺丢人,他倒是对我的事很感兴趣,专门把我叫过来问事情的经过。”周承超笑得很诡异。 “你的事情他不是应该很了解吗?”壬俊感觉周承超话里有话,自个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他问就问吧,他那人好奇心本来就重,什么事不弄个清楚明白决不罢休。” “壬老师,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周承超眉头一挑,一脸阴邪,“我这下可是出名了,有些人默默无闻一辈子,而我至少上过头条被大家关注过一段时间,还不错。” “哈哈,出名了就好,头条天天有,能上头条的人万里挑一。”壬俊看着周承超的嘴脸突然心生厌恶,他居然没有一丝儿悔改之心,“你们说什么,我还真不想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别折腾了,好好过日子吧。” “你不觉得搞笑吗?李永彬叫我来,竟然问是谁指使我做的,他怎么会这么想呢?”周承超笑不出声,“人的想象力真丰富,都想着替我开脱罪名。” “他也就是猜猜,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很正常。”壬俊看了他一眼,“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除非你自己说出来,否则就不会有人知道具体的原因。” “所有的结果都是有原因的,你始终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周承超的表情很奇怪,感觉他以做这件事为荣的样子,“当你拿起屠刀时,就应该知道自己也必然死于屠刀之下。”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自己,还是说李永彬?”壬俊很是疑惑,完全不明白了,“我是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往好的方面发展,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哼……好一个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周承超冷笑一声,打开楼道的窗户,向窗外看了看,“教师这条路我算是走到头了,不玩了,回家歇着吧,你们好好玩,凭良心做事,别做亏心的事。” 周承超说完就先走了,留壬俊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更加迷茫了,周承超的话里有话,迷雾重重,他实在是不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就这样过了几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原公司恢复了原样,才关了门几天,当再次回去的时候,已经感觉到物是人非的荒凉。 黑色的十月赶紧结束吧,公司因性侵事件被查封;非常6+1的主持人李咏去世了,另一个世界需要一个主持人,他去报名了;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武侠小说宗师金庸也去世了,江湖再见,再也不会见了。 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是。 081//事件平息心犹在,再造辉煌真心难 自从公司被贴上封条以后,已经元气大伤了,周承超的事件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接二连三的事件让家长和学生已经对清北失去了信心,要想恢复往日的荣光,除非回炉重造,踏踏实实从原点做起,从最基础的开始。 周承超被清北开除掉,被执法机关行政拘留15天,罚了款,这件事一开始闹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到现在风淡云轻,转眼间无人问津。 虽然这是一个打着教育招牌的圣洁之地,然而人性中的罪恶并不因为职业而消失,在教育领域,很多事发生了,未必会曝光,家长和机构出于对子女隐私和名誉的保护,大多会选择私了,让很多事情成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校外教培行业有很多名师,有些来自于公办体系,有些是机构自己制造的,名师噱头,只不过是为了招生。但有些机构在聘选老师的时候,太过随意,甚至会将一些“人渣”捧到神位。所谓的名师教授就变了味,成了名虱叫兽,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部分金发碧眼的外教,更是触目惊心。 很多机构为了寻找优质外教费尽了心思,为了降低成本,在聘用外教的时候几乎没有原则,。这些“洋垃圾”在本国犯罪出逃,或者生活不下去了,藏匿到中国混的风生水起,变成了“抢手货”。 这些事件屡禁不止,教育的阳光照不到人内心的阴暗,还教育圣地一片纯净,让青春之花永无浸染。 李永彬抽出一天时间给大家开会,当所有人到会议室坐好之后,才发现会议室空了一半,各部门都有人员流失。壬俊手下原先有30多人,目前只剩下14人,这些人只是习惯了懒得换了,并不是所谓的忠诚。 “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打起精神,公司还在,我们还在,就一定有未来。”李永彬在大家面前说着鼓舞人心的话,他走来走去,“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公司的人走了不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们东山再起也不是不无可能。” 东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小声嘀咕着:“真是异想天开,已经不是当年的情况了,还当自己是一人之上。” “小声点,开会呢。”木尧趴在桌子上,“你说的好听,有本事离职啊,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东子收起手机,紧锁着眉头盯着东子,一直不说话,李永彬还在宣讲,满腔激情,在他眼里失败不算什么,他喜欢的是风暴过后的宁静。生活对于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不管好人坏人,都会受尽折磨,体味人生的真谛。 “清北的企业精神是教育改变生活,创新再造辉煌,清北人不缺士气,我们应该昂首挺胸,披荆斩棘,把失去的一定要拿回来。”李永彬整个人看着很激动,他希望通过他的努力能让大家调整状态,“在坐的各位有很多都是和我共事过很多年的朋友,我们一起吃过苦,享过福。现在清北遇到了困难,留下来的我记着大家对我不离不弃的恩情,接下来我们从头再来,携手同行。” 坐在台下的同事各怀心思,有誓与清北共存亡的,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有准备过几天离职的,有对李永彬恨之入骨的…… “壬老师,你给大家讲几句吧,公司的未来离不开你们,你们可是公司的主力军。”李永彬一脸笑容,举起双手带头给壬俊鼓掌,“行兵打仗,粮草先行,壬老师的部门可是清北的粮草,清北靠优秀的老师招生,优秀的老师吸引学生,希望在壬老师的带领下,继续壮大教师团队,打造优质高能教师队伍。” 壬俊一脸茫然,李永彬的安排让他措手不及,他向周围转身,很不自在。 “快去啊,领导叫你讲话呢。”东子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用手摸着下巴,“掌声不够热烈,我们继续啊。” 木尧紧跟着开始起哄,部门的同事一起吼叫起来,壬俊只好站起来向着主席台走过去。李永彬盯着壬俊笑的很邪气,让壬俊心里直发毛。 在壬俊心里他只想做好一件事,只要对得起他自己挣得那一份工资,他就心满意足,对得起天地良心。 “各位同事,振奋人心的话领导刚说过了,煽情难受的话我讲不出口,我想给大家说的是风雨过后必有彩虹,清北发生了不少事,经历过的磨难都是财富,痛苦是暂时的,我们有过辉煌,我们有实力也有信心。”壬俊用余光看了看台下的同事,认真听的没几个,尤其是东子和木尧笑的正欢,“中国有句古话,人定胜天,改变命运的是我们自己,并不是天意。” “好……”木尧一阵狼嚎,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李永彬的脸色很奇怪,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他是想提升大家士气,却没想到会议变了味。 壬俊还想说什么,李永彬插过话:“感谢壬老师的精彩发言,清北能给大家提供好的平台和机会,大家只需要努力工作,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公司会给大家丰厚的回报。当下教育市场持续火热,当今社会的三大题材:餐饮、医疗和教育是任何时候都不会退出历史舞台。所以我们有的是机会,有的是钱途,大家要注意,我说的是金钱的钱,是有钱途。” 会议开完之后,大家回到各自的办公室,都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讨论的无非就是今后的打算。几番争论之后,原先准备要离职的同事暂且留了下来,等等情况再看。 李永彬对壬俊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最近几次谈话都是以商量的语气和壬俊沟通。他依然喜欢泡茶,喝茶可以让一个人心静,初次入口,味道生涩,但入喉进胃时萦绕清香。 他折腾了这么多年,生活一如未经沏泡的茶叶,他倾注了如沸水一般滚烫的热情,经由忙乱的沉浮,尝一口茶,真苦真涩,像极了他创业拼搏的艰辛,此刻他喝得已经不是茶,而是他历尽艰辛的生活。 他想过他做过的很多错事,他从未对生活举起双手低下头,承认他错了,头颅高贵,不能轻易回头,要往前看,错了就让它过去吧,伟岸的树身从来都是伤痕累累。 082//义愤填膺因不公,离职远走等时机 从外地回来以后,余笙和壬俊一同上下班,一同休假,生活很美好,引来无数人的羡慕。 他们的美好生活让之前对他们产生质疑的人都闭上了嘴,谣言不攻自破,是谁说的好不过三个月,闪婚闪离定是必然。 休假的一天余笙突然接到文吉平的电话,只听到文吉平在那头抱怨:“余笙,给你说件事,你先不要给别人说,我是第一个给你说的。” “啥事啊,出大事了吗?你说吧,我肯定不说。”余笙回头看着一同休假在家的壬俊,“你说吧,我休假在家呢。” “欺人太甚,太气人了。余笙,我给你说,我准备离职了,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李永彬太过分了,因为工作的事,帮着学管部一伙人欺负我一个。李永彬还给我发微信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这是一个领导的所作所为吗?”文吉平特别气愤。 “不是吧,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可能想着离职呢,你可是资深老员工啊。”余笙把手机开了外音,靠在沙发上听着文吉平抱怨,“你先别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出事了,咱们咨询部不是有领导嘛,你跟汪楠说说,让她去找李永彬问问什么情况。” 文吉平冷哼一声:“汪楠……跟她说有什么用,汪楠都是被李永彬放到边缘化的人物,她能起到什么作用,我要是跟她说,她肯定会给我说:你这个事情我肯定没办法,大家都说咨询部是后娘养的,我去找李永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个人的问题还得个人去解决。” 壬俊小声问余笙发生了什么事,余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让壬俊别出声,壬俊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说的也是,那可怎么办呀,你要是离职了,咨询部就没人了,那么高的业绩,怎么可能完成啊。”余笙的表情十分焦虑,用手托着下巴,“因为工作的事发生矛盾稀疏平常,你可别较真,别一时赌气做出错误的决定。” “他们欺人太甚了,学管和我抢一个单子,家长本来是先跟我联系的,我都和家长说好了,家长刚从我办公室出去,就被学管李子涵带到办公室聊去了,李子涵最后还说是她先跟家长联系的,跑到李永彬跟前告状说我抢她的单子,我真的是被气得骂人的心都有了。”文吉平说的义愤填膺。 “李子涵怎么可能这样啊,公司不是有规定,对于学管和咨询接到重复的家长,以谁最先联系的时间为准,你们看联系时间不就知道了嘛。”余笙听着文吉平将事情的经过,给他分析。“学管经常抢我们的单子,李永彬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汪楠找他抱怨了好几次,都是被怼回来了,李永彬说是能签下就让谁签单,别让单子流失了就行。” “这是什么流氓的说法,正因为他这么说的,所以我和李子涵的家长就说不清了,李子涵恶人先告状,说我故意抢单子,李永彬发微信跟我说: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你是个男人,做事要有担当,跟一个女孩子较什么劲,这个单子你别跟了,谁有能力签下来就让谁跟。” “不是吧,李永彬怎么这么跟你说话啊,这不像是一个领导能说出的话啊,他不是应该从中调和关系吗?怎么能说出这些有损人格的话。”余笙对于李永彬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因为他对学管部的偏心,她更不可能对他有好感,“这也是件小事,过去了就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不至于让你离职。” “这不是小事,忍无可忍了,不止一次发生这些事了。你还记得汪去年汪楠来之前的事吗?原先咱们的领导张固走了之后,按道理来说新的咨询主任应该是从我们两人里面竞选,但最后没想到空降了一个咨询主任汪楠,李永彬根本看不上我们的能力,在他手里我们更没有什么出路。”文吉平回想到去年发生的事情,再加上现在发生的事,更加坚定他要离职的决心。 “去年的事我知道啊,说出来说不气愤,那时候我们两的业绩在总部都是有名次的,按道理来说应该从我们中间选一个人。”余笙想到这件事也是愤愤不平,这件事过去了一年之久,因为壬俊的出现早就忘了,突然提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你说的也对,李永彬真是从来都没想过提拔我们,想把所有人都压在他手里。” “算了,我是不想伺候他了,张固准备开个新的教育公司,他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准备提前离职,你看你怎么想的,要是在这里干得不顺心,咱们就跟着张固继续一块干,如果你要是觉得清北还可以,你继续在这里干,我走了以后,你可能会好一些,没人跟你分单子了。”文吉平最终说出了他要离职的真实理由,他已经找好了出路,看着清北的现状,他早就有了离职的念头。他一直没有提出来,是因为还没等到合适的机会摊牌。 “啊……张固要开新公司吗?不是吧,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余笙特别惊讶,在她心里认为张固不像自己开公司的那种人,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不适合,“不过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还是挺快乐的,张固对我们真好,每个月都有活动,每次都是他掏钱请客,做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从来没有领导架子。” “所以吧,你是怎么想的,要不然咱们一起跟着张固干吧,在哪工作都一样,总比在这里心情舒坦。”文吉平劝说着余笙。 “这件事你先别着急,我要和壬俊商量商量。”余笙转过身看了壬俊一眼,看壬俊冲着她摇头,“我和壬俊商量好了再说吧,你要是决定好了,其实可以尝试,张固这个人还是值得信赖。” “那行,你跟壬俊好好商量,你也可以跟壬俊说一说,看他要不要跟着一块去,现在那边再招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壬俊现在过去的话还有职位留给他,至少比他在这里要好很多。”文吉平要挂电话的时候又说了一句。 “他的事我做不了主,我到时候问问他吧,看他是怎么想的。”余笙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那边现在的咨询主任是谁啊?” “是我啊,我是咨询主任。”文吉平回答的很快,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余笙问这句话的用意,“你要是决定来了,最多等半年,按照公司的计划半年之后开第二个新校区,到时候你就是新校区的咨询主任。” “好吧,我知道了,我和壬俊商量好之后给你回话。”余笙说完就挂了,她来到书房靠在壬俊怀里,“老公,你是怎么想的?” 083//道德经磨性修行,女孩哭闹找公道 “你打算离职去吗?清北眼看着不行了,我不反对你离职,但是有文吉平在那边,我就不放心。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跟他共事保不准什么时候他被卖了,还帮着他数钱呢。”壬俊让余笙从他身上起来,想跟她说正事。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自私又自负的,我肯定不去。”余笙坐在书桌的对面,翘着二两腿,一颠一颠地,“我刚问他,新公司那边的咨询主任是谁,他说是他,我就笑了,论业绩他一直不如我,换了个单位让我在他手下干,怎么可能啊。” “一个新的公司,没有名气没有资源,不一定好到哪去,我是不看好他们。”壬俊拍着书桌“你在清北至少有资源有机会,清北虽然出了问题,也不至于差的比不上新开的公司,再说了文吉平要是走了,你不就有机会了。” “我要是继续在教育行业干下去,那我肯定要职位,当初跟我们一起干咨询的,现在都升了上去,只有我还在一线干咨询,要么换行,要么主任。”余笙靠在椅背上,眼睛里有光,思考着她的未来计划,“他的业绩一直比我差,还想让我跟着他干,别做梦了。” “即使不想在清北干,就去别的大机构应聘主任岗位,我老婆那么优秀,还怕没人要,开玩笑。”壬俊翻着手里的《道德经》,找到该抄写的最新一章,“先在清北待着吧,后面再看机会。” 壬俊抄写的《道德经》是因为和高中的一位朋友刘武做好的约定,三年前他们说好一起抄写八十一章的《道德经》。三年过去了,刘武三遍都抄写完了,而他第一遍才抄到第七篇《利他主义》。 刘武是他高中时候认识的一位朋友,志同道合,酷爱文学,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高考结束后,壬俊上了大学,刘武复读一年考上了军校。大学期间他们一直书信来往,这在当时特别少见,因为手机已经普及,从最初的键盘式诺基亚,到大屏2g摩托罗拉,再到彩屏3g爱立信,再到横空出世的智能触屏iphone,最后到安卓智能的htc,开启了手机的智能时代,网络越来越快。 刘武是因为上军校,学校军事化管理,不允许用手机,他们每月都会写信交流。直到现在刘武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军人,由于工作原因,虽然他们联系的少,但是一打电话就有说不完的事,每次都是说上一个小时左右才挂电话。一般都是刘武给壬俊打电话,因为刘武的工作性质,所以不能随时接电话。 刘武给壬俊定的任务抄写《道德经》是因为他觉得抄写《道德经》有很多的好处,古今中外有很多名人都抄写过,有些名人的名字都是因为道德经才改了名。 刘武说:抄写道德经可以让一个人的心静下来,磨性修行。即使看不懂,也无所谓,只要认认真真抄完一遍,就会有不同的心得体会,抄写的过程是与古人对话的过程,按照自己的想法静静体味,表面看着古板,但其实趣味盎然。 抄写的时候要用心,笔下的每一个字都是鲜活的生命,洋溢着无穷的活力,不需要绞尽脑汁的思考,每个阶段的人生都会品出不一样的味道出来。 壬俊之所以没有抄完,是因为生活琐事,他回想他经历过得事,根本没法让他静下来,他始终在奔跑,《道德经》里面的第五篇写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让他一直保持着顺其自然的心态。他所经受的磨难比别人来的更早一些,众生平等,任何人都逃不过这些劫难。 没几天文吉平提交离职的事在单位传开了,有关文吉平的各种消息满天飞,尤其是说文吉平和李子涵的事,更是让大家对文吉平刮目相看。 李永彬针对文吉平和李子涵的单子这样处理,签单的业绩一人一半,提成一人一半,双方都达成共识,单子不管谁签了,结果都是一样处理。 文吉平最先开始接触家长,所以家长一直跟他联系,谈的差不多了,突然有一天家长因为有事想让文吉平帮她去学校给孩子开家长会,文吉平想着既然业绩和提成都是平分,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做所有的事情。 他就给李子涵打电话,想让她带着孩子去学校。李子涵接了电话一听,气得要炸了,嘴里骂着文吉平不仅抢了他的单子,还要和她对半分业绩提成。现在却要让她帮忙带孩子开家长会,亏他的说得出口。 到了开家长会那天,家长给文吉平打电话,文吉平给李子涵打过来,怎么打也打不通,实在没办法他就陪着孩子去了。 事情办完之后,家长来交了钱,业绩是系统自动分解,可提成是全部发给了文吉平,按道理来说文吉平要给李子涵一半提成。文吉平因为她没有带孩子去开家长会,一毛钱也没给李子涵。 李子涵气的跑到李永彬办公室告状,又是哭又是闹得让李永彬给她主持公道,李永彬耳根子软,尤其是遇到女的对他拉拉扯扯,那更是糖果放到手里怕软了,冰雪含在嘴里怕化了。 李永彬二话不说,也不问具体的缘由,就把文吉平叫到办公室一顿骂,文吉平气的脸红脖子粗,根本轮不到他插上话。 他等李永彬发完飙,拍着桌子说:“领导,你要是这么说我,太伤人心了,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你也不去问问,帮着她瞎搅合。我现在给你表个态,提成我一毛钱也不会给,工作我也不要了,你把我辞了吧。” “你想好再说,我今天叫你来不是想逼着你离职,只是就事论事,李子涵是个女孩子,何必跟她较真,没什么意思。”文吉平的离职并没有吓住李永彬,他早就想到文吉平会这么要挟,“咨询和学管两个部门要和谐,你们两个部门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能偏向谁,我做出的任何决断都是对事不对人,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跟我说吧。” 文吉平出了李永彬的办公室,心在滴血,让他心凉的是没有人会站在他那边理解他,他一个人孤军奋战,明知李永彬偏爱学管,却要挑战不可能。 他想了很久,拿出手机找出李永彬的微信开始发语音。他说了很多,可他说的所有的话都被李永彬公开播放给所有的学管听。 084//因果必然无真假,车马书信终一人 人心的阴暗见不得太阳,谁也猜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文吉平给李永彬解释事情的经过,却被李永彬当做笑话,他召集所有的学管聚在他办公室,把文吉平发来的语音放给大家听,让文吉平成为了一个笑话。 他发语音说:领导,我想给你说的是这件事的经过,不管你信谁说的,我说的就是事实。这笔单子既然跟我们两都有关系,业绩和提成都要对半分,那交钱之前的维护都得两人共同完成。跟进谈单都是我在做,家长让帮忙去学校给孩子开家长会,我让她去,她不接电话最后还是我去的。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做,还想要提成,我没说不给她提成,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这事,没想到她找你告状。事情已经成这样,我还就不给她提成,于情于理都合适,她能把我怎样。 李永彬给文吉平回应:据我所知,事情的经过可不是你说的这样。是李子涵跟家长说好帮家长去开家长会,你跟家长说你和孩子说好了,是你自己要去。你们为了签单帮助家长做事情是好事,我不反对,但是好男不跟女斗,你和一个女的较真就太没意思了。 文吉平回复道:行吧,我不说啥了,没什么意思。提成分不了多少钱,我就是不给她分提成,谁说都没用,大不了我辞职走人。 李永彬最讨厌别人跟他讲条件,回着:因为要分提成给李子涵一两百而离职,真的不至于。我代表清北感谢你之前的付出,每个公司都会有规定,既然定了规则就是要执行。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一意孤行,但规定仍然是规定。 文吉平听后不再想回复了,更懒得发语音,就简单回了两个字:谢谢。 李永彬被一帮女学管围成一圈,说三道四的都有,全是文吉平的不对。韦海文是文吉平的发小,此时的他没法对他进行声援,因为他和文吉平也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李子涵咬牙切齿地给韦海文说:“韦哥,你那发小文吉平和你差距也太大了,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先别说我这件事,连你都坑,做人的基本原则都没有了。” “海文,跟你也有过矛盾?”李永彬转头问,一脸揶揄,“既然他是这样的人,让他离职倒是件好事。” 韦海文微微笑了笑:“别说我们是发小,我们几个人出去吃饭喝酒,他从来没有掏过钱,从来没有主动请过客,不是我掏钱就是别人掏钱。他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心里面的小算盘算得精,没啥好说的,事在人为。” 在文吉平将要离开清北的时候,他从来没想到他会身败名裂,如此的离开。他一直以为他在大家心中一直有很好的印象,可事与愿违。他想不通,他认为谁不是为了生活才会这样,要不是生活所迫,他怎么会如此行事。 有因必有果,这样的报应不算过。 事后,文吉平给大家说李永彬单独叫文吉平吃饭,是真是假无从得知。因为大家都知道想让李永彬单独请人吃饭真是天方夜谭。 文吉平解释,李永彬叫他吃饭是因为李永彬已经知道张固回来开新公司的事,也知道了文吉平辞职以后会去跟着张固工作。他是为了和文吉平谈合作,等文吉平去那边工作了,给清北介绍学生,李永彬给文吉平相应的回扣。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公司恢复平常,李永彬破例让文吉平提前半个月提交了离职申请,月底离职。 大家会以为自从上次开完会以后,李永彬会有所变化,但其实他变本加厉,增加了更多的不合理要求。后来几次开会,他一直给大家强调:“清北现在处在困难的时期,但我从来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它会激励我爆发更大的能量,你们每一个人都要跟上我的节奏,落伍的人会被我及时清理掉,不允许任何人掉队拖我后腿。” 只是没起到什么作用,好多人并不认为这是激励,清北强弩之末,需要改变以往的管理观念,多些人文关怀,先留住人才,再图发展。只不过李永彬认为新鲜的血液胜过资历深的老员工,导致人心松散,越来越不如从前。 过了些天公司都在传扬谢长坤和苏沫要结婚的事,好多人看余笙的眼光都变了样,这倒让余笙很不解,关他何事。 只不过让余笙特别惊讶的是,谢长坤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回归了世俗的生活。她回想到那时候谢长坤说苏沫的父亲是清北的股东,工作能力强,名牌大学研究生,来清北上班就是玩。像苏沫这样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起点比别人高,任凭别人再怎么努力,也很难达到这样的水平。 谢长坤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以前钟情于车马慢书信远的一辈子爱情,可现在他败给了世俗之争。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职位和金钱,只要和苏沫结婚,他可以轻松获得一切,他放弃了坚持以久的原则。 苏沫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他到底不是为了爱情,也许陪伴二字可以解释清楚他们之前的关系。 早已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真实拥有才是最重要的,慢的不是车马,远的并非书信,车马书信早已不在,有的是更加快捷的方式。以前的爱情大多是纯粹的,而现在大多走不长远。大多数人会说日子还长,想一个人出去闯闯,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真的很珍贵。 余笙在心里庆幸她遇到了壬俊,爱过恨过哭过闹过分过和好过,不问过去,不问当下,只为爱情,忠于一人。 从前的爱情,不像现在这么浮躁,目的性强,那时的人爱的很坚定,很煎熬,爱的很炽热,宁可守孤生,不可负一人。 现在的人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眼前的诱惑太多,没法守住一颗真心。余笙不认为是谢长坤的错,要怪就怪命运安排的不妥。 她想到那段时间谢长坤对她追求的热烈,爱的纯真,深夜跑整条街给她买药,每天给她冲泡保护嗓子的水,桥头大喊着对她表白,这一切都让她心动过,她相信谢长坤的选择肯定是迫不得已。 余笙坐在办公室一直回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真是奇巧,心里想着谢长坤,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085//既然选择就深爱,离婚妇女惊恐样 理想中的生活高攀不上,向现实生活低头是种解脱。转眼间窗外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天阴沉了好久,为这场雪酝酿了好久。 余笙心头突然热了起来,她不知道谢长坤打电话的目的,更没想到谢长坤会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喂,谢总。”余笙的嗓音发颤,又故作镇定,“恭喜恭喜啊,好事将近了。” 电话那头一直没声音,气氛有些尴尬,余笙有些手足无措,就仿佛谢长坤站在他面前一样让她心神慌乱。 余笙故意咳了几声,坐直了身子,用鼠标点击网页随意浏览着内容,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余笙……”谢长坤的声音并没有表现出喜悦之情,“你说话方便吗?” “我在办公室呢,方便着呢。”余笙感觉到谢长坤心里有事,他的口气出奇的平淡,听不出任何情感,“有什么事,谢总,您直说就行。” “行了,余笙,别这么称呼我,只有你最了解我。”谢长坤停了一会,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请柬,心中波澜不惊,“你觉得我和苏沫有未来吗?我们真的合适吗?” 余笙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谢长坤等得着急,心急火燎的说:“你直话直说吧,这年头身边没几个能说知心话的人。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已经结婚,我是追求过你,可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羡慕你们的爱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跟我说说心里话。身边的人都在说我攀高枝,攀附了一个好女人,往后的日子高枕无忧。可你说说,我真的是那样的人吗?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余笙看着窗外的雪花翩然而落,是“撒盐空中差可拟”,又是“未若柳絮因风起”,要是谢家才女在就好了,如此雪景,无人赏识真可惜。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无愧于心就好啦。”余笙想了很久,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可话到嘴边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要是每天琢磨别人是怎么想的,怎么看的,那活着得多累啊。” “余笙,我是真想让你说心里话,你别这么敷衍我,如果这样的话,那电话可以不打,你先忙你的吧。”谢长坤微微有些怒意,怪余笙拐弯抹角说些不疼不痒的话。 “不是,要我说的话,我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余笙站起来走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的人走在风雪当中,“我觉得顺从本心吧,你的选择不是突然的决定,要是长久以往的坚持。你和苏沫能走到当下这一步,必定会有其中缘由。我相信你是爱着苏沫,并不只是看上她身后的背景,爱情和世俗本就分不开,因为爱就好好爱吧,至于爱情所带来的世俗之物,有之万幸,无之坦然,想多了都是累赘,反而伤了心思。” “你说的太对了,其实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大家都说我是吃软饭的,附庸权贵,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来清北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交女朋友,因为被爱情狠狠地伤过,直到遇见了你,重新激发起我对爱情的渴望,可惜你早已心有他属。因为苏沫猛烈的攻势,到最后还是招架不住,当你离开后,就由着苏沫填补了内心的空白。”谢长坤的语速很慢,说得富有感情。 “既然爱了,就好好拥有这份爱情。你过得怎么样,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心里最清楚,又何必跟他人解释。不要再跟苏沫说出你对她的真实想法,千万不要说你心里没有她,那样的话最伤人心。爱她就对了,怎么过好这一生,才是你最应该想的。”余笙用柔夷之手掠过额前的长发,“你要是真不爱她,就别让她空欢喜一场,你要是个好人,就别有害她人之心。” 谢长坤的心突然疼了一下,端着苏沫刚给他沏好的茶看了好久,没想着喝上一口。 “余笙,谢谢你在我生命里出现过,谢谢你跟我说心里话。”谢长坤突然捏紧了茶杯,指使得关节发白。 “没事,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越想得到的人就越容易失去,别太执着,珍惜当下更好。”余笙的眼睛明亮,窗外之雪已经染白了一切。 “我明天就结婚了。” “恭喜,恭喜啊,祝您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空中飘着的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又像是被风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天地之间浑然一体,琼枝玉叶,粉妆玉砌,好一个银白世间。 等到下班以后,已是晚上九点,余笙喊着壬俊一起走着回家。路上未有积雪,雪虽大但落地成水。初雪让人惊喜,记得有一部电影叫《初雪之恋》,讲的是每年初雪之时,能和心爱之人手拉着手,就会幸福一辈子。 第二天壬俊开车去公司,走到拐弯的路口,从右边倒视镜里看到有辆三轮车,就打着右转向灯,一直摁喇叭。 壬俊看着已超出两个车身的距离,就右转进入路口,只听“砰”一声,三轮车直接撞到右后门上。壬俊立马打了双闪,停了车,从车上下来看着三轮车上的妇女,一脸的惊恐样。 “你怎么开车的,没看见给你打转向灯,没听见给你摁喇叭吗?”壬俊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大清早的遇到这档子事,真是晦气,“你说你着什么急啊,非得抢个道冲过去,这下好了,出事了吧。” 那妇女从三轮车上下来,撞击力大不,三轮车没什么事,壬俊的车右后门掉了一大块漆,被撞的凹进去了一些,让他心疼不已。 壬俊用手机远近拍了现场照片,将车停到不挡道的地方。看着那妇女衣着朴素,发丝凌乱,面容憔悴。三轮车里装着零散的蔬菜,大概是妇女赶着早市摆地摊去卖菜。 “你说吧,怎么办吧,修车还是报警,你看着办。”壬俊两手插兜,来回的走,“你要是修车那我就打电话联系4s店,你要是报警回头花的钱更多。” 妇女一直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壬俊。壬俊说了好多遍,妇女还是无动于衷,他只好说:“你要是做不了主,把你男人电话给我吧,我给他打电话说。” 壬俊追着说了好几遍,那妇女突然“哇”一声就哭了,眼泪扑棱棱往下掉。最后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男人早就跟我离婚了,我哪里有男人,你让我怎么给你给电话。” 她说完就蹲在路边,浑身战战兢兢,竟让壬俊突然看呆了。 086//行善积德做好事,利人利己能改命 一场雪让空气中残留的余温变得更淡,以前冷的是手脚,现在冷的是人心。 壬俊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究竟是谁错了,他居然感到一丝惭愧,脸上火辣辣的烧,究竟是谁错了,又是谁该同情谁? 中国人有个习惯就是爱看热闹,事不关己,都是闹剧。转眼间身边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地还原着事情的经过,好像比他自己更了解这次事故。 妇女蹲在路边的银杏树下,金黄的叶子凋落了很多,只剩下些许黄叶挂在枝头若即若离。寒风微凉,轻微吹过,有三五片打着旋儿犹如深秋之蝶停在妇女的身上,写尽了悲凉。 “那你……那你说怎么办。”壬俊说话变得结巴,心中毫无底气,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我的车被你撞了,我不找你又能找谁去。” “我知道是我撞的,可我又不是故意的。”妇女哭得很伤心,头发被风卷起来,眼泪弄脏了脸,“你报警吧,赶紧打电话报警吧,让警察来把我抓走算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壬俊一脸惊愕,眼看着妇女咆哮着哭喊,竟然无能为力,转过头看着围观的人,都是微微笑着摇头。 “你别……你别这样哭啊。”壬俊想走过去安慰她,可又迈不出脚走过去,“我……我又没有欺负你,你哭的这么厉害,好像我错了一样。” “你叫警察抓我吧,我活的太累了,我男人跟我离婚了,我要是有个男人,哪会有别人来欺负我。我孩子还要上学,就靠着我卖菜挣钱养活他。你现在让我给你赔钱,我拿什么钱赔你啊,我哪有那么多钱嘛。”妇女抽噎着身子,特别可怜,让壬俊看的心软。 “你先别急,我打电话问问我朋友,问问他需要花多少钱,也花不了多少钱。”壬俊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开修理厂的朋友项军打电话。 “项军,我车被人碰了,右后门一片漆撞掉了,我给你拍个图片,你看看,修好需要的。”壬俊走到一边问。 “行,你把照片拍好发给我,我看看给你打电话说。”项军说完拿出手机找到壬俊的微信,等了一会,收到了壬俊发来的照片,点开看了看,“小事,不严重,七百左右就修好了。” 壬俊打完电话来到妇女跟前:“我打过电话了,我朋友说修好需要七百块钱,是最低的了。如果去4s店可能花费的更多。” “啥……七百块……你还不如要我命呢,我得多长时间才能挣够七百块钱。”妇女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一些,听到需要七百块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咆哮。 “不是……这七百块真的算低的了,要不你自己联系,只要给我修好就行,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壬俊真的是拿她没办法,说也不是,骂也不是,遇到这样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七百块钱,根本不够啊,补腻子,喷漆,抛光,再加上凹陷的裂痕,怎么可能够啊。” “世上的可怜人太多了,谁又能怎么办呢?” “开车要小心,上路需谨慎。” …… 壬俊心里烦乱至极,他冲着妇女喊一声:“你撞了我的车,就该你赔,别哭了,苦也没什么作用。大清早的,你要忙,我也要上班,都挺忙的,赶紧把事了了,各忙各的吧。” 妇女把头深埋在胳膊里,压根不说话,只听见哽咽的哭声,来来往往的人都投来怪异的眼神。壬俊气的原地打转,毫无头绪,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身边有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给壬俊小声建议:“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行善事,多积德,举头三尺有神明,上天看着呢。那女的挺可怜的,我看就算了吧,你自认倒霉修了算了,别再难为她了。” 壬俊本想与他争论,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抬头看了看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除了这个办法,貌似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壬俊踟蹰了好久,来回叹气,看了好几眼蹲在路边的妇女,最后想着还是算了,更没必要跟一个女人计较。 “行了,行了,你起来别哭了,钱我不要了,赶紧收拾着走吧,去忙吧。”壬俊说完转身走进人群,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等等,等等。”妇女突然从地上起来,跟着跑到壬俊跟前,从外套里面的兜里掏出了一沓钱,“都给你吧,也就三百多,我只有这么多了,本来还想着给孩子看病呢。” 壬俊转过身看着,妇女递过来的钱,都是用十块的纸币折叠着包着五块和一块的,分了好几层,看着挺厚一沓,其实没有多少钱。 “算了吧,你拿着用吧,你不用管了。”壬俊的心有些暖意,至少体会到了人间真情尚还在,胜过初冬一缕风。 “没事,你拿着吧,虽然不够,可我也就这么多了。”妇女无声地抽噎着,手里捏着钱颤抖着,望眼欲穿的看着好不容易挣来的这些血汗钱。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修吧,你赶紧去忙吧,我还要上班呢。”壬俊说完就转过身走了。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好人呐,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有这幅好心肠,真是难得啊。” 壬俊很是无奈地笑了笑:“事情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好人哪有那么好当。” 那妇女猛的冲上来,把钱塞进壬俊手里,不停地说着谢谢,然后走远了。壬俊想把钱退回去,可妇女哭的更厉害。 “我知道这点钱不够,可我真的只有这么多了,我也不想欠你的钱,是我撞的你的车,就应该是我陪。我谢谢你的好意,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你拿着吧,剩下的你自己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妇女站在不远处,泪流满面,清晨的一缕阳光突然照穿阴沉的云层,给大地送来暖意。 壬俊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妇女上了三轮车,一股黑烟冲上天,三轮车发着“砰砰砰”的声音慢慢走远了。 身边的人早已走的走散的散,刚才给壬俊说话的男子给他竖起大拇指:“年轻人,好人有好报,行善积德是好事,利己利人能改命呢。” 壬俊舒展了容颜,攥紧了手里的三百多零钞,心里真不是什么滋味。 087//无心插柳柳成荫,升级奶爸真兴奋 时间过得很快,壬俊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琐碎的事情,车被撞坏的地方,一直没时间去找项军修,那妇女给他的三百元零钞,他装在兜里。钱变得越来越少,可一直腾不出时间去修车。 有一天余笙慌慌张张的叫壬俊去她办公室,余笙鬼鬼祟祟地关了门,小声的给壬俊说:“我大姨妈好几天都没来了,一点迹象都没有,是不是怀孕了。” “不可能吧,我们那个什么……不都……”壬俊不好意思说出口,又惊又喜的感觉,“不是没确定嘛,别胡说,等等再看吧。” “我想了想,有一次没有那个什么……不会就那一次中了吧。咿呀……我也太不幸了吧,怎么就中了呢。我们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呢,我还没准备好当妈呢,这可怎么办啊。”余笙一脸的着急,生无可恋的样子,“我还是个宝宝呢,怎么这么快要生宝宝啊。” “你先别慌,急什么,万一是你内分泌失调了呢,慌什么你。”壬俊故作镇定,其实在心里想,要是真怀上了,那真是谢天谢地,最好是个女孩,更是锦上添花。壬俊喜欢女孩,女孩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是爸爸的最贴心的小棉袄。 “你去给我买个验孕试纸,明天早上起来我测一下,看是不是真怀孕了。壬俊我告诉你,要是真怀孕了,我可不想这么着急要孩子,我还是个孩子,你还没把我宠够呢。”余笙嘟着嘴央求着。 “我先去买,买回来明早你测了之后再说吧。”壬俊摸了摸下巴,表情凝重,“为啥不要呢,你不觉得是个小惊喜吗?” “你觉得惊喜,又不是你生孩子,痛苦的是我,胖了的是我,受折磨的还是我,你什么都做不了,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余笙乜斜着壬俊,一脸沮丧,“反正我不管,刚结婚就想让我当妈妈,我不愿意。” “什么结果都不知道呢,着什么急,承受破茧成蝶的痛,你会等来小幸运。” 壬俊刚说完一溜烟坐着电梯,跑到楼下去买验孕试纸,买好之后回来给了余笙。余笙一整天心神惶惶,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有时候忍不住想哭,她太害怕真的怀孕。 下班回家,壬俊炒了几个菜,西红柿炒鸡蛋、酱香菠菜、清蒸鲈鱼、蘑菇菜丝蔬菜粥。余笙一个劲地称赞壬俊炒菜手艺好,吃的特别香。 壬俊往余笙碗里不停地加菜,劝着余笙多吃点。余笙突然感觉不对劲,看着餐桌上的菜恍然间明白了。鸡蛋被称为“理想的营养库”,含有几乎人体所需的所有营养,富含丰富的蛋白质、钙、磷和维生素;菠菜含有大量的β胡萝卜素和铁,也是维生素b6、叶酸、铁和钾的极佳来源,孕妇吃菠菜增强抗病能力;鲈鱼是一种肉质鲜嫩,营养极致丰富的食物;小米是粗粮含维生素b和蛋白质比大米和面多。 余笙突然看着眼前的菜里都闪现出小孩的脸,还望着她笑,她突然一阵难受,胃里极度不舒服,冲进厕所把吃进去的都吐得差不多了。 壬俊站在她身后,轻轻拍着余笙的后背:“你怎么了,是不是真怀上了啊,怎么吐的这么厉害。我听人说吐厉害的可能怀的是女孩。” “去你的,你别再跟我开玩笑,我都难受成什么样了。”余笙直起腰,脸上挂着的全是泪水,“壬俊,我问你,晚上的菜你是不是特意为我做的。” “那肯定啊,我炒菜还不是给你吃呢。”壬俊重新回到餐桌旁,“赶紧吃吧,别剩下了。”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给我炒的几个菜,都是对孕妇最好的。你是不是巴不得让我怀孕了呢?”余笙拿起筷子想加菜吃,但是没什么胃口,实在是吃不下了。 “什么叫不安好心,这些菜不都是平常吃的吗?”壬俊十分不解,满脸疑惑,“因为这怀孕件事你也太敏感了些吧,要是能怀上那最好了,怀不上也无所谓啊,看开点,不行吗?” 余笙放下碗筷去了卧室睡下了,壬俊一个人索然无味的吃完饭,收拾了厨房,来到卧室陪着余笙。这个晚上很安静,余笙清晰地听着壬俊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吵得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余笙早早起来,跑到厕所,测了晨尿,试纸上刚开始显示了一条很明显的红线,但看见红线下面还有一条若隐若现。 他拿着测孕试纸跑进卧室,摇醒壬俊给他看。壬俊看了看说:“这不没怀孕吗?看把你着急的,行了,别瞎操心了,让我再睡会。” 壬俊虽然很困,但是心里满满是失落,要是怀孕了多好啊,心里面那种奇特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仔细看呐,两条杠呢。”余笙嘟着嘴,一脸的惊慌,就怕确定怀孕,“你能不能认真点,好好看,行不行啊。” “这不就一条吗?哪有两条?”壬俊只好眯着眼坐起来,再次接过测孕试纸,拿在眼前端详,“就是一条啊,这很明显嘛。” “有一条不明显,你仔细看。”余笙听着壬俊的口气,心里稍稍踏实些,但还是不敢确定,“关键是看另外一条,第二条线很危险。” “我看看,对啊,好像是第二条模糊一些,不过那条线不明显。一条红没怀上,两条红肯定怀上,一条红一条很模糊意思肯定是不一定怀上,所以你就别担心了。”壬俊揉了揉眼睛说着,接着躺下来继续睡了。 可没睡一会儿就听到客厅有人“呜呜呜”的哭,于是又起来走到客厅,看见余笙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双肩在发抖,手里还拿着验孕试纸,哭得梨花带雨。 “你哭什么啊,这不是没怀孕吗?”壬俊走过来一脸不解,“别哭了,这不是没确定嘛,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去医院检查。” “你看我微信,我给一个朋友发过去,她是医生,她说这是百分百怀孕了,呜呜……啊啊啊啊,我不想怀孕,还早着呢,不想怀孕。”余笙满脸的绝望,能看得出她不想怀孕的决心。 一瞬间壬俊脑袋嗡一下,突然惊醒了,他在他的脑海里看到一棵破土而出的小嫩芽,正在茁壮长大。 他不停地反问自己:我要当爸爸了,我有孩子啦,我要当爸爸了,我有孩子啦。泪水刹那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有孩子了,他要做父亲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知所措。 人说生个女儿是招商银行,活得轻松,生个儿子是建设银行,过得辛苦啊! 壬俊想了好多好多,还在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个女儿还是儿子,止不住的兴奋。 088//熬过苦难甜自来,生意难做回本行 转眼间深秋已去,初冬凛冽,随着几阵风、几场雨的吹打,秋已不成原样,拂去了耀眼的金黄,落满了白霜。路边的银杏树叶子全部变黄,地面上也铺了厚厚一层,满眼凄凉。 当壬俊知道自己当爸爸的时候,他很震惊,也很激动。他终于知道这些年他想要的是什么了,往后做的一切是要为了谁。一个小生命给人带来的不只是惊喜,还有很多很多说不出来的东西,刹那间他觉得他终于和其他人一样了,他和同龄人或者九零后的人都处在同样的地位,不再低人一等。 大多时候亲朋好友没人说这些事,但在他自己心里总是觉得难受。和自己一样年纪的人,有的孩子上小学了,比自己年级小的人,也有孩子抱在怀里,就连他的侄子都又跑又跳的。他早就被别人拉开一大截,这些年他一直在追,好不容易追上了,他该高兴,他该兴奋。 难熬的日子总会过去,不信回头看看,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熬过了很多苦难。 壬俊专门跑到没人的地方,眼前是层峦叠嶂的苍山,奶白色的云雾像是一条丝带绕在山峰的腰间,风呼呼的在耳边掠过。他再一次恍恍惚惚听到小嫩芽“咔咔咔”骨骼拔节生长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美妙,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壬俊掏出手机,翻到“追梦”的电话号码,看了好久,一个生命的消逝换来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苍天曾经饶过谁,苦了他这么久,都这么挺过来了,也该给他打开一扇窗,赏些阳光。 他冲着远方大喊了几嗓子,突然大哭了起来,他太累了,好日子来的太快,他一下子不太适应,心里面像是有一头洪水猛兽横冲直撞。 他对着手机,对着“追梦”这个号码的主人说着:“爸,这些年我终于熬过来了,爸,你看见了吗?我熬过来了,我结婚了,我有孩子了,我没让您失望,一家人过得好着呢,您就放心吧。” 壬俊特别想听到父亲那浑厚沙哑的声音,好多年都没听过了。他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号码,然后拨出去。电话里回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他把手机装起来,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坚毅。他对自己说:“爸已经不在,你就是再想他,也只是想想,也更让自己伤心难过。你要坚强,日子过得好了就是对逝去的人最大的安慰。” 渭河的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淌,几经千年,不改初衷。千古悠悠,渭水东流去不赊,壬俊的两行清泪嚯嚯流淌,听着风里的青铜言语,这个城市就像那器皿上的铭文一样,让人着迷怜爱又生涩难懂。 不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壬俊拿起电话看了下,是王良打过来的电话。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吸了吸鼻子,接通了电话。 “壬俊,干啥呢,干啥呢。”王良语速极快,连问两次,“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在渭河边上,没啥事,随便看看。”壬俊掏出一根烟夹在中指和食指中间,“你要没事,过来吧,还是之前来的地方。” “那行,我正想找你一起喝酒呢,你在那等着我,我马上就到。”王良长话短说,慢语急言。 风未停,水自流,山雾漂浮几时休,人少不了思念,去不掉忧愁。青山绿水,枯黄灰白,好一个初冬美景。 “壬俊,你又来静心来了,有啥好事。”王良嗓门特别,声音独特,“有啥好事说出来让兄弟开心开心。” “能有什么好事,是闲的无事才来看看。”壬俊笑笑,随手接了王良递过来的一根烟。 王良掏出打火机“砰”一声打着火,吸一口烟:“你哪次不是有好事就跑到这里来静心,今儿让我也来看看,看能看到什么出来。” 两人站在河岸边,眼前渭河水,背后隐着山,看了好久才打算喝酒去。 王良这次带壬俊来到一家一鱼多吃的小店,店门虽小,但味道精美,老字号口碑。王良来的时候带了一瓶好酒,两杯三杯地喝开了。 “壬俊,给你说个事吧,兄弟我酒吧也不做了,折腾了将近一年,生意还真不好做。”王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脸色略红,“本来想着酒吧还好做,但没想到换了好几茬管事的都没顶用,生意怎么就这么难做,哎……” “你们不是一直试营业吗?”壬俊端起酒杯看着王良,“我还说等你们开业的时候送个花篮过去,怎么突然就不做了。” “所有人清账全撤了,根本做不成,这个城市深处内陆,外面的东西引不进来,根本没有出路。”王良嘶一声喝完了酒,心有不甘,“咱们到这个年纪想做点事情,还真难,难啊,这年头各行各业都不景气,什么时候才能盼出头。” “生意不好做,也算是涨了经验了,等等再看吧。”壬俊不太清楚其中的门道,只知道店有人开,饭有人吃,“那你后面怎么打算,是继续找机会做生意,还是另有其他想法。” 鱼店的鱼片超薄,加一片放在滚烫的锅内,稍作停留十秒左右,便可入口尝鲜,又嫩又滑,味道极美,瞬间七八小碟涮入锅中,甚是满足。 “我还是回归老本行做酒吧,毕竟一直在做,从没有放下,前段时间我们开会商议调整思路,准备从明年开始。”王良重新恢复自信模样,他从未放弃过他所追求的,也从不轻易放下心中所想,“我们最近一直到外地出差,参加各种糖酒会,想再筛选几款好酒来做。” “那挺好的,凭你的能力和你的一张嘴,没有干不成的事。”壬俊打心里佩服王良,跟他在一起哪怕是不说话,也会感到王良满满的正能量,“放手去做吧,来吧,碰一杯。” “我给咱两定个目标,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起换个二十多万的好车怎么样。”壬俊喝完拿起酒瓶添满,“定个目标,我们都要好好努力,必须达成目标。” “一年时间换个好车,你可以,我不行啊。”壬俊很尴尬的笑了笑,“余笙怀孕了,明年要生小孩,估计不行啊。” “啊……不是吧,这可是好事啊,来来来,喝酒喝酒。”王良笑着端起酒,“恭喜兄弟,恭喜啊,好事好事。” “再来,再来,喝喝喝,连喝三杯,高兴高兴啊。”王良恍惚间忘了刚才的烦心事,只为着壬俊的事开心了起来。 089//都是孩子谁照顾,黑暗情话谁先死 月影沉浮,深夜静谧,当壬俊回到家里的时候,依然沉浸在喜悦当中,他慢慢接受了现实,他没想到孩子会来得这么突然,恍惚间就要当父亲了,一种莫名的神圣感弥漫全身。 可余笙心神不定,她不想这么早有孩子,刚结完婚还没好好享受幸福生活,就要全身心花时间照顾孩子。她不愿意要这个孩子,可是又害怕壬俊伤心难过,她知道壬俊很喜欢孩子,像这样进退两难的选择题碰到的太多,尤其是到这个年纪,这个阶段,不管怎么考虑最终还是会委屈自己,还要假装没事。 “还没睡呢?”酒没喝醉,因为高兴,“媳妇,我们要当爸妈了,你开心吗?” “不开心。”余笙黑沉着脸,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韩剧,看壬俊回来了,突然坐直了身子,“壬俊,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哈哈……什么事还要跟我商量,现在你的话就是命令,尽管吩咐我就是了,你要说商量,让我受宠若惊啊。”壬俊开着玩笑,坐到沙发的另一头,因为喝了酒,浑身的酒气,怕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娘娘,有什么要紧的事,您尽管吩咐小的就是。” 余笙看着壬俊的样子,鼻子一酸,准备好的心里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想了一会下定决心才说:“壬俊,我们刚结婚不久,都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要孩子,我的意思……” “停,你给打住吧,我跟你说,这件事用不着跟我商量,孩子已经有了,必须生下来。”壬俊借着酒劲,说话的语气特别生冷,“什么事我都可以依着你,但是孩子的事就不能由着你,这是条命,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不是……壬俊,我们还年轻,过个几年想生孩子有的是机会,只不过现在太早了,我都还没活个明白,你就让我带个孩子。”余笙试图继续劝说壬俊。 壬俊起身去了厕所,刷牙洗脸,他睁大眼睛看着浴室镜中的自己,就仿佛看到镜中的人就是余笙肚子里的孩子,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怎么看怎么喜欢。 “余笙,孩子必须生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壬俊从厕所出来,看着余笙坐在沙发上发呆,“违背天意,是要遭报应的。” 余笙一直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也不知道演了什么,心里面特别纠结。 后来,余笙找壬俊聊了好几次,主要还是说孩子的问题。壬俊态度很坚决,孩子必须留下来,没有任何理由。余笙也知道壬俊的倔脾气一上来,任是谁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可她就是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不是她不喜欢孩子,而是时间不允许,她想着她还是个孩子,怎么会照顾好孩子。 “老公,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你别生气,我们好好说,行不?”一天晚上,余笙实在是想不通,心里难受,想和壬俊好好聊聊天。 壬俊知道余笙和她谈肯定说孩子的事情,于是侧过身,把被子蒙在头上,故意不想和她说话。 余笙看着钻入被子的壬俊,越看越生气,一把掀开被子,冲着壬俊说:“你躲什么躲,想跟你好好说说,就这么难吗?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谁能把我怎么样,我之所以想跟你谈一谈,还不是想跟你好好商量,要是我真不想要孩子,早就去把孩子打了,能等到现在吗?” 壬俊听到余笙说的话,蹭一下从被窝里出来,坐的直直的,一脸惊恐的看着余笙,然后冷冰冰的说:“那我告诉你,你要是擅自把孩子打了,你和我就到头了。” “壬俊,你啥意思,到底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孩子还没出生呢,你就想着不要我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余笙说着便扑簌簌的掉眼泪,两眼通红。 “这不是谁重要不重要的问题,这孩子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就像我们去塔尔寺带回来的菩提叶一样,这是不经意间的缘分,是上天的安排,我爱这个孩子,是因为他是你生的,孩子重要也就是你重要,这能比吗?” “我还是个孩子,你让我生个孩子,谁照顾谁啊?” “你都奔三的人了,要是没结婚都是大龄剩女了,还说自己是个孩子,哪来的自信,是给你的自信。再说了像你这么大年龄都过了生孩子的黄金时期,再过几年能不能生孩子也不一定,生孩子还会出现各种问题,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壬俊,你个王八蛋,有你这么说你媳妇的吗?我怎么就年龄大了,我身边跟我一样没结婚的太多了,她们一点都不着急。” “你别光看她们,跟他们比什么。她们可能对你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她们想结婚但是又结不了,再过上几年想找个忠于爱情而结婚的就没有了,都是学着适应,搭伴生活。” 余笙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最怕突然的的安静,让两个人都很尴尬。窗外冷风开始呼拉拉开始吹,天气预报说最近有雨夹雪,又有一波冷空气来袭,气温偏低。 隔了一会,壬俊说:“你是我媳妇,我后半辈子只能和你相伴到老,孩子只能陪我们一段时间,到时候他会成家离开我们,会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需要照顾的人,你说谁重要,你肯定比孩子重要啊。” “哼,这还差不多,我本来就没有安全感,你要是爱孩子不爱我了,那我可怎么办。”余笙的脸色稍微有些转变,一听到窗外呜呜呜像是哭咽的风声,心里有些害怕,是不是真是老天爷不让她有这种想法,“要是有孩子,我真害怕你和你家人都只顾着孩子,不要我了。” “不可能。”壬俊斩钉截铁回道,又很认真的说余笙说,“笨蛋,怎么可能不爱你,孩子长大了会是个什么样,谁都不知道,听话了还好,要是不听话了能指望得住吗?就你我相伴到老,我一定要死在你后面,只有这样,在你活在世上的每一天从不会孤单,不会失去安全感。” “我不,你先死,你死在我前面,我不孤单,等你走了,我还可以黄昏恋。” “你先死,要么你肯定会为了我伤心难过,最后抑郁而死,死相太难看,黄昏恋就算了,都一把年纪了,什么也干不了。” “你先死,就你先死,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那还不活成人精了。” “我就不想死,我要活的好好的,把你先送走,然后每年到你祭日的时候,能去你的坟头陪你,让这个世界忘不了你。” 壬俊猛的就被感动了,这可能是这世间最感人的黑暗情话了。 090//清北变动不如前,再聚品茶心慌张 夜至凌晨,风停止了呼啸。壬俊将余笙揽在怀里,亲着余笙的额头给她说:“老婆,你别多想了,这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上天给我们不期而遇的礼物,你就生下来吧,你想想以后我们带着小孩子一起玩耍那多好的。我们可以让孩子打扫卫生,拖地,做一切你不想做的事,无聊的时候还可以让他陪你玩,生活不就更加有趣了吗?” “我要让他替我打你,我娘两一起打你。”余笙撅着小嘴说道,“你就等着挨揍吧,哼。” “什么意思,余笙,那你意思是同意生下我们的孩子了?”壬俊突然心跳激动,莫名激动,“你是同意了吗?老婆,同意把小孩生下来吗?” 余笙点了点头,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说:“宝宝,虽然你来的有点早,但妈妈还是很喜欢你给的小惊喜哦。” 壬俊激动地哭了,眼泪汪汪对着余笙说:“你真傻,他可能还是个受精卵,都没变人形呢,怎么可能听懂你的话。” 2018年的又一场雪来的出神入化,造物主在人们晚上熟睡之时,偷偷地将雪花洒满了大地,一夜之间,这座城市就冷了,风一动,寒一重。放眼望去,全世界一片白,遮掩了世间万物,寒冷而漫长的冬天即将到来,但有一个地方,依旧温暖如春,一个小生命正迎着严寒逆风生长。 清北公司最新的人事变动出来了,李永彬没有被卸任,转到了线路上,明升暗降的高明操作。文吉平已经离职,前期咨询部门人员所剩无几,咨询主任汪楠被每月的人物业绩压得喘不过气,频繁去总部述职反思,余笙怀了孕,休产假的日子将近。 咨询部当下只有两个人,李永彬虽然被转到线路上,但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来接替他的位置,就让他暂代一段时间。针对咨询部现状,他让人事疯狂招咨询,没招到一个合适的人,最后他决定从学管部门转化,想尝试让学管兼代咨询。 他的想法很快执行下去,学管和咨询经常因为新生资源冲突,闹得两个部门矛盾更深,而李永彬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始终偏向学管,让咨询主任汪楠寒了心,也有了离职的念头。 壬俊手下的人从原来的三十七个人变成现在八个人,有二十九人离职了,剩下的人心惶惶,眼看着公司风光不再,状况百出,实在是于心不忍。 原来深受总部领导的重视,现在的业绩滑铁卢似的下滑,一下子从三十多家的中的前三名下滑到倒数一二名,以前的门庭若市到现在门可罗雀。 公司的前期咨询部门招不下新生,就导致后期老师没有学生可带,学管没有学生可管,都挣不下钱,没法养家糊口,就会选择离职选择更好的地方上班。 由于清北的瓦解,附近的其他培训机构就比往常好了许多,一时间有三家新的培训机构租下原先做餐饮的门面,打算过完年开始装修。 李永彬有时一回想过去的事情,就觉得自己没有安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意识,以至于自己从辉煌走到今天,但他从不服输,他仍然有一颗战斗的心。他从来不向生活妥协,活的艰辛但绝不苟且。他知道只有相信自己才配得上美好的一切,人生来就不平等,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只能坦然面对。 他又给正大的梁文生打电话,约着到老地方老树茶坊喝茶聊天。梁文生一直都是一副宠辱不惊泰然自若不慌不忙的样子,听到现如今的李永彬还要请他喝茶,也不意外,更不惊讶。 他如约而至,还跟上次一样,李永彬早到了,正在温具、洗茶。 李永彬抬头看梁文生到了,立即笑脸相迎,只是这次的笑含有多重意义,有愤怒、有不甘、有失落、有无奈、有决心…… 李永彬倒了一杯茶给梁文生说:“兄弟,来了,请坐吧,茶给你倒好了。” “哎呀,多谢多谢,这次的茶还跟上次一样吗?上次那茶真好喝、真不错。”梁文生笑着看李永彬泡茶,“都知道李总是宁可食无肉,不可饮无茶啊。” “这次换了,不是上次的茶了,梁兄喜欢怀旧啊,没有什么是一直不变的,都会有新的变化,梁兄难道不明白吗?”李永彬故意说的很有深意,在他心里他不确定别人口中所说的是正大有意陷害清北的这件事是真的。 玻璃杯中的茶叶一律竖着浮在水中,一半在水里,一半露在外面,像是黄土地里刚冒出来的整整齐齐的麦芽。等泡久了,茶叶渐渐沉到杯底,杯口漾起泛绿的雾气,淡淡的幽香溢满整个屋子。 梁文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落声色的呷了一口茶说道:“好茶,好茶,淡而清香,回味悠长。不比上次的茶差,平分秋色,各有特点。” “汉中仙毫,茶中精品。” 李永彬心里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城府深,根本猜不透摸不清这个人,当初自己风光的时候不把他放在眼里,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和他平起平坐。他以前一直坚信人和人之间亦敌亦友,即使是敌人也会在某种场合变为朋友,他愿意和别人坦诚布公,可有些人会用他的真诚摧毁他的信念,以往不愿与人为敌,现在的他不得不防着他人。 他端起茶杯,朝着梁文生说:“来吧,碰一个。” 梁文生堆着满脸笑容把茶杯递过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梁文生说:“李总,真有情调,很有仪式感。” 李永彬端起茶杯,回到嘴边,将要喝的时候说了句:“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听着有些伤感和落寞。 梁文生还是听到了,虽然声音很小,他心里苦笑一声,这个世界对任何人都很公平,小人并不得志,坏人必食恶果。 “南方的人吃茶讲究,将茶叶磨成粉状,加上水成糊状吃了,能解其中味,北方人倒是省事,放些茶叶只是去除水里厚重的盐碱味,喝茶当是解渴,不懂茶中韵味。” 梁文生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自认为很了解茶很会喝茶的李永彬瞬间红了脸,心里很慌乱,只是一瞬间,李永彬没敢抬起头对视着梁文生的眼睛。 “梁兄,对茶也很了解啊。”李永彬提着水壶给杯中添水。 “略知一二罢了,还是李总了解的比较多,我只是略知皮毛而已。”梁文生说话的语速很慢,云淡风轻宠辱皆忘的样子。 091//细烟爆珠多种味,木尧婚变谈一回 人如茶一般,当如沸水一样的困难翻滚来袭,有的反抗争斗漂浮水面,有的屈服躲避沉埋杯底。初沏之茶色绿味香,茶经久泡色淡味寡,吃茶品味道,看人知真心。 李永彬换掉泡久的茶叶,换上了新茶,又添满了滚烫的沸水,杯中新景一如往前。 “听说你们正大最近业绩挺好的,你厉害啊。”李永彬很小心的问,两眼瞅着杯中的茶叶浮沉。 “还行吧,比起你们往年的业绩那还差得远,听人说你们公司最近变动挺大的。”梁文生假惺惺的关心着,但从表面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你还不知道吧,我被转成线路上的了,公司的事参与的就少了。” “恭喜啊,李兄,这不就是升职了啊,原来有好消息啊,恭喜恭喜啊。”梁文生故意道喜,顺便拿出一盒烟,最近很流行的一种细烟,过滤嘴上带有爆珠的,给李永彬递过去一根。 李永彬拿在手里仔细的盯着这根烟看了半晌,然后问:“这是什么烟,怎么没见过这种细烟,看着挺别致啊。” 梁文生抽出一根吸烟叼在嘴里,又想到梁文生刚说过的话,在过滤嘴上使劲捏了一下,有轻微砰的一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然后他用打火机点燃,慢慢吸了一口,又缓缓从嘴里吐出来,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烟是最新出的一款,过滤嘴里带有爆珠,爆珠香烟是目前受年轻人喜爱的香烟之一,因口感比普通香烟更丰富,更香润;尼古丁的含量比较少,对人体的危害更小一些,使吸烟者得到更为舒适的体验从而被大家所喜爱;也因为包装更精致好看,从而使更多女生也喜欢,爆珠有很多种口味,水蜜桃、薄荷、陈皮、茶香、巧克力等口味,要抽烟的时候捏完爆珠再抽,味道很香醇,很顺口,不呛喉。”梁文生很享受的吸了一口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哎呀,梁兄居然对烟这么精通,佩服佩服。”李永彬笑着看梁文生,“我不怎么抽烟,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只知道再贵的烟都是用一块钱的打火机点燃,不管什么味的烟都是有害健康。” “这抽烟还是有讲究的,抽烟抽的不是烟草的味道,而是借抽烟吐出心中难以言说的情绪,这爆珠烟能改变人的情绪,变成各种口味,让生活的变得更加有趣。”梁文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李总,要是心中不痛快,就多抽抽各种味道的水果烟,对你有很大的好处。” 李永彬突然想说什么,又闭口不言了,只见屋内烟雾缭绕,恍如隔世。 窗外的冬阳光泽万物,耀不刺眼,壬俊和东子、木尧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下,表情凝重,尤其是木尧面如死灰,抬头望着高空。 “木尧,你可要想好,都订过婚了,十万彩礼都给人家了,你可别瞎折腾。”东子给壬俊挤眼睛,“搞不好别把十万块钱打了水漂,一毛钱也得不到。”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爸妈催着让我问张小兰结婚的日子,她就说今年不结婚,而且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给她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也不回,我这是能结婚的节奏吗?”天气冷,木尧两手插兜,“她连见我都不想见,我怎么跟她说结婚的事。” “你们这种情况多久了,都订婚了,怎么可能这样啊,你们没同居吗?好多人不都是订了婚先同居,提前适应婚后的生活,等感觉合适了就结婚了,想你们这样分开,怎么可能沟通交流。”壬俊接过话问道。 “一个多月了,我联系她好几次,她不接也不回,我索性也跟她不联系了,她也不跟我联系。”木尧叹了一口气,“之前也跟你说过,张小兰曾经提过说我们不合适,但就是没说破要离婚,所以我们就一直僵持着,这算是什么啊。” “我靠,张小兰不先提出离婚那是因为她要是先说了,十万彩礼要全部退回。”东子气冲冲的瞪大眼睛,“张小兰是要等木尧先提出来,木尧要是先说了,至少他们还能扣下一部分彩礼。” “我知道他们很爱钱,账算得精,这如意算盘打到我头上来了。”木尧气愤的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那我还要告诉他们,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身上拿走。” “别冲动,不是钱不钱的事,你要想办法和张小兰好好谈谈,实在不行你去问她姐啊。”壬俊唏嘘了很久,“你和她姐好好说说,你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就是想好好生活过日子,让她姐问问张小兰的心思,如果想法都一样,那就确定结婚的日子,如果想法不一样,那就是张小兰的不对,事情不就好解决了嘛。” “对啊,这样也行啊,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下去,对谁都不好,还把你耗着,订了婚的结不了婚,想找新的还退不了婚没别把你耽搁了啊。”东子也觉得这个办法好。 “她姐是护士,工作忙,而且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娃,都不容易,我怎么能去麻烦人家。”木尧想想就头疼,真不知道怎么办,“我有时候还想着张小兰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和她姐离婚有关系,会让她恐惧结婚,才跟我这样子。” “我觉得有可能,她姐失败的婚姻,让她体会不到结婚之后的乐趣,看到都是她姐离婚后的悲剧。”东子抿着嘴,点着头,“你还是好好找张小兰聊聊吧,聊完之后再说。” “木尧,不是我说你,自从你们订婚以后,你有组织过两家人吃过饭吗?结婚不是你和她的事,而是两家人的事,两家不认识的人要扯上关系,需要你去调和维系,你说你都做什么了。”壬俊指责着木尧,乜斜着他,“要记住事在人为,有因必有果。” “你说的好,张小兰他们家人都在农村里,不在市里,要相聚在一起,谈何容易。”木尧反驳道,“我们订婚了,我想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她不让我去。我想让她下班来我这里,她也不来,你说说我哪有机会。” “哎……你这谈的是什么婚,订了婚了,不和你见面是个什么事儿。”东子来回踱步,“实在不行重新找算了,纠结啥啊。” “我是想好了,听你们的再去和她谈一回,她要是没什么改变,哪怕是折几万块钱,也要把婚退了。”木尧咬着烟后面的过滤嘴,“她不说我先说,说完了各走各的,谁也不耽搁谁。” 092//余生莫待无心人,身孕两月反应浅 寒冷的天气,能有一处暖阳,真是奢望,有太阳的地方不一会就聚满了人。有老头聚在一起玩窄长条形的花花牌,低沉着声音吆喝着:“四天一只虎,肚子气成鼓。” 花花牌全副牌48张,14种牌面,分别有红眼、黑眼、斜六、疙瘩六、七婆娘、红八、红十、梅十、虎、天,10种各4张,小戏、大戏各2张,勾八、勾九各2张,48张牌面可以组成多种牌型。 壬俊、东子和木尧三个人围在老人后面看着老人们玩牌,看他们高兴的合不拢嘴。他们其实也看不懂花花牌的玩法,就是看个热闹,摸不清门道。 木尧看了一会就退到一边,心乱如麻。壬俊和东子都结了婚,现在只剩下他还没结婚,他其实很着急。每个人表面上看着不计较,可实际在心里一直在跟别人作比较。 他和张小兰走到这一步,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用真心对待张小兰,可得到的都是她的嗤之以鼻,他心凉了。一个不爱他的人跟他订了婚,他心里很不踏实,时刻等待着她的离开。 木尧和父母商量了很多次,都是说退婚的问题,他父母坚持让他妥协,不能轻易下决定。这就苦了他自己,进退两难太难熬,酒喝多少都无所谓,余生更不能和无心之人将就生活,他想过正常的人生活,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从来就不给他机会。 张小兰不想结婚,说他们不合适,但就是不提退婚的事,木尧根本无计可施。他实在没办法了就自己提出退婚,可张小兰的家人突然又不同意,事情就一直放着,眼看着快到年底,都不知道怎么给家人交待。 生活要让一个人获得成功,必先让一个人屡遭磨难后发疯。 木尧去找了张小兰的姐姐,他们在家吃了饭,木尧找着机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时间气氛特别尴尬。张小兰一直不说话,只顾着低头玩手机,她姐更是没接话,换了话题说了些别的事情。 木尧心事重重,实在是受不了,内心相当无助,这件事到最后就不了了之。木尧说他不会再去想这件事了,有合适的他去相亲,他想重新开始,想要一个新的爱情。 壬俊第一次带余笙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让他们平时多注意饮食,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海鲜更不能接触,到医院之后安排了后面具体的检查日期。 妇幼保健院生小孩的人很多,一个个挺着大肚子很吃力的挪着步子,壬俊转头看余笙的肚子,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情况。好多人怀孕的时候吐得很厉害,但余笙只是干呕了几回,根本没有吐过。根据自古流传下来的理论,孕吐轻女孩定,孕吐重准生男。 壬俊高兴了一阵,觉得余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女孩,每天将余笙照顾的好好的。他有时候还特别留意余笙爱吃酸还是爱吃辣,人常说酸儿辣女,只不过余笙酸辣均沾,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偏差。 有天壬俊突然接到文吉平的电话,他不知道文吉平打电话想说什么,但他知道文吉平已经离职跟着张固去了新的教育公司。 “壬俊,最近怎么样撒,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啊。”文吉平的口气听着有几分得意,“怎么样,我离职了,你都把兄弟忘了,从来不联系我的。” “我还能怎么样,清北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混日子啊,还能怎么样。”壬俊叹了口气,拿着电话出了办公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行,张固你知道吧,我和张固现在一起筹建新公司,应该会赶到明年六月份左右开业,到时候张固是校长,我是咨询主任。”文吉平此时变得有几分炫耀。 “那挺好的,恭喜你升职了啊,加油啊。”壬俊给文吉平道喜,心里面却想着一个新公司,他们会有什么能量做得起来,“公司地址在哪里,回头我去看看。” “我们公司地址距离清北公司不远,这个事我只给你一个人说了,你先别给别人说。”文吉平很警惕的说道,“我给你说,壬俊,我们现在很缺人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就看你有没有想法。我在我们老板跟前提了你很多次,老板很看好你,你要不要找个机会和老板聊聊,他人很好。” “这个……先算了吧,清北这边的事还没处理完。”自从李永彬被调整之后,壬俊暂时没想过要离职,因为清北当下空了很多职位,“你们老板是谁啊。他怎么会看得上我呢?” “我给你这么说吧,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这边的老板有两个人,一个是清北之前投资分公司的大股东,另一个就是李永彬,所以你好好想想吧。或许等年过了,清北的大部分人马都会被李永彬带过来,到时候就不好给你留位置了。如果你现在过来,至少能让你继续担任和清北一样的职务,能拿更高的收入。”文吉平终于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猎人。 壬俊一瞬间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清北分公司的大股东和李永彬重新开了一家公司,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可能知道。他只能感慨上面的人都是在背后布很大的局,谋很远的计划,他只是干活的,根本不清楚其中的运作。 “不是吧,大股东和李永彬怎么可能重新在开一个公司,李永彬不是还在清北吗?”壬俊很不理解。 “话只能给你说到这,其他的就不方便给你说了,所以你只要知道大股东和李永彬有参与就够了。剩下的我就不说了,我到时候等你电话,你要是想好了,随时跟我联系,我可以保证把位置留着给你。”文吉平准备话不多说,害怕说多了惹来麻烦。 “行吧,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分公司大股东和李永彬都去了,那我还守在清北有什么用,清北的现状一日不如一日,但总部从不了解实情,反而变本加厉的要求,还真是有想法过去呢。”壬俊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这边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等处理完了到时候跟你联系。” “那行,那就这吧,你到时候跟我打电话。如果你来了,那我们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都到了这个年龄,也该证明一下自己了。” “行,新公司的名字叫什么?”壬俊突然想到就问问,“名字对于一个新公司很重要啊。” “公司名字还在商议,老板专门找了看风水的人测了几个字,目前还没有确定下来。这个老板能量大着呢,人脉广,认识的人都是能办事的人,清北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是老板出面解决的,现在老板撤股了,等着瞧吧,清北要玩完了。” 093//男女宝贝难定名,胎教偷懒总要还 壬俊一心想着生个女孩,余笙本身也喜欢女孩,她把办公室的电脑屏保换成了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希望能如她所想,如她所愿。 她又和壬俊商量给未来的宝宝起什么名字,一开始想的都是女孩子的名字,有亦奚、亦可、亦若、亦心、亦然、亦萱、亦依,两个人都开始排除,有些名字重复率过高,有些名字谐音不太好,有些名字意义不深,总之把所有的名字都否定了。 他们想的都是女孩的名字,没有一个男孩的,只想着生个女孩。壬俊非要在名字中取一个亦字,之所以加这个字,是因为壬俊喜欢红楼梦里的一句话“真亦是假,假亦是真”。他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能够辨清真假,是非分明。 生活就是人生下来好好活着,那个给你生命的人更希望你活的比他精彩。 壬俊喜欢过这样的简单生活,每天下班会着急着回家。从之前的两人世界变成了现在的三人小家庭,那个还未出生的小人突然闯入他们的生活,让一切都变了,让一切变得更加的触手可及。 公司的事不多,余笙挺着肚子也能轻松些。壬俊本来想着让余笙辞职回家好好照顾孩子,但余笙不同意,觉得待在家里太无聊,趁现在还能上班,就上上班,要是到后面快要生的时候,想上班也就上不了,只能呆在家里,无事可做。 余笙又想到后面生了孩子,还要一直呆在家里,就感觉往后的生活是个无底洞,她已经被俘获了,就再也逃不出来。 壬俊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余笙和肚中的孩子做饭,每次买菜的时候,余笙都会用手机查哪些菜能吃,哪些菜不能吃。都说怀孕的女人嘴很馋,想到什么就要吃什么,余笙也是,想要吃的什么,都会买回来,让壬俊照着手机上的菜谱给她做。菜做好之后,虽然成色不好,但味道还不错,解解馋绰绰有余。 壬俊吃完饭之后的第二件事就是在书房工作。公司最近从各个分公司抽调了相关科目的骨干老师,分配了任务,让他们做新的学科知识体系,壬俊就是其中一员,每周都会有相应的任务,必须在规定的时间保质保量完成。 壬俊的每天工作到十点整之后,必须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十点准时给肚中的孩子做胎教。壬俊做胎教是给孩子每天读三到四首古诗,他从书房拿着收集《中国诗词大会》诗词的书来读给孩子听,已经坚持读了两个多月。 有时候到点给孩子胎教,余笙会明显感觉到孩子在肚中不停地动,比平时更加地活跃。或许是肚中的孩子已经习惯了壬俊读诗的声音,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在羊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时而蝶泳、时而蛙泳、时而仰泳,偶尔还会抱膝翻滚。 余笙每天都会吃些不同的水果,和有营养的食物,有时候还会专门听一些胎教音乐,壬俊专门买了两个月的坚果,都是为了给孩子补充营养。 有一次他带余笙去医院检查,碰到一位刚生完孩子不久的母亲也坐在门口等检查,余笙就和她聊了起来。 每个女人生完孩子之后都会变成另外一个自己,会变得更加女人。 这个刚生完孩子的母亲给余笙说:“你们给孩子做胎教了吗?” 余笙说道:“还没有,平时上班一直没有时间,也就听听音乐。” 壬俊补充道:“我每天都会给他读古诗,坚持了两个多月了。” 这位母亲眉毛弯弯,眉心有一颗痣,表情很夸张,特别惊讶的说:“你们怎么这么给孩子胎教的呀,太少了,太不负责任了,胎教对孩子很重要的。我怀上我们家孩子不久就开始给孩子做胎教,从英语、数学、语文挨个过,有时候还给他读一些历史、地理类的知识,我现在比较懊悔的是没给孩子做胎教奥数。” 他们两个人听到这位母亲说到奥数,就不可思议的笑了,真没想到,真正的胎教远比他们自己想象的那么复杂。听到这位母亲给她孩子的胎教,余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有些愧对自己的孩子,壬俊也觉得亏欠了孩子,都有些自惭形秽。 “我给你们说,胎教真的很重要,现在的小孩都那么聪明。虽然他没有出生,但他真的能听懂。他已经有意识了,只要我们给他读让他听,等他长大的时候,学起来就更加轻松。我其实是公办院校的老师,为了给孩子胎教,专门跟学校请了假。现在我也不去学校了,专门照顾我的孩子。”这位伟大的母亲正说着,就听到医生喊她进去检查,就急着走了,顺便告别了壬俊和余笙,将要进门的时候又叮嘱他们:“回去一定要好好给宝宝做胎教哦,千万不要偷懒,现在犯下的错,后面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补偿。” 壬俊和余笙发疯似的点头,好像真的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一样,准备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计划,要给孩子恶补胎教。 医院给余笙做完检查,一切都正常,他们就回家了。余笙现在的身体越来越胖,尤其是肚子越来越明显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上,只能重新买些孕妇装。 余笙很少孕吐,偶尔有一两次胃里特别难受,但不至于要吐,其他都一切正常。根据她怀孕期间的表现,认识的亲戚朋友都开始猜测孩子是男是女。 古人留下的话说:酸儿辣女。可余笙酸辣都无所谓,从来没有挑剔过。又有人说怀孕期间孕吐比较厉害的是儿子,因为儿子比较调皮,在妈妈肚子里翻来覆去的折腾。孕吐不明显的基本上是女儿,女儿的脾性稍微乖一些,不会让妈妈那么遭罪。 这么分析下来,壬俊和余笙就更加相信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女儿,所以就格外高兴。 他们还在想着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有一天晚上,余笙已经睡了,壬俊实在是睡不着,就轻轻地下床来到书房。他翻开老旧的《四书五经》,想找找灵感,可是看了好长时间还是毫无头绪。 实在是想不到起什么名字,最后拿起笔就给未出生的孩子写了一首诗: 《你的名字》 2018年的圣诞节 孩子,爸爸妈妈要和你第一次见面了 有点紧张,也很激动 想想你那可爱的小脚丫子,粉粉的小手 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你的名字 爸爸妈妈还没有想好 翻阅过四书五经 浏览过唐诗宋词 想起一个烟雨江南的柔婉韵 想用一个塞北黄沙的豪放情 但始终抉择不下 或许秋高月明的小夜里 或许山秀水吟的小村旁 会给你一个最好的名字 用爸爸的责任做姓 用妈妈的温柔为名 请你相信,到那一天 我们一定喊出只属于你自己的姓名 是的,一年一度的圣诞节马上要到了,前些天在医院刚预约了给孩子做四维的时间,更巧的是时间就安排在了圣诞节的那一天早上。 094//满怀期待过余生,提笔写事管他谁(大结局) 是机缘巧合,是命中注定,孩子出场的方式就是不拘一格。马上要和孩子见面了,虽然是以图片的形式,但还是让壬俊激动不已,他一直在猜测这孩子会不会是这世间的另一个自己,他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迎接他。 他很矛盾,但也期待,那一天将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一天。 壬俊看着余笙的双脚开始浮肿,走路越来越吃力,原先的美貌都消失殆尽,换来的是满脸的痘痘。余笙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发牢骚,每次都会指责壬俊,是壬俊害的她以牺牲青春美貌为代价,来给他生孩子。即使这样了也不能随便用药,害怕药物会有副作用。余笙的吃喝玩乐,衣食住行,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以不伤害孩子为原则。 壬俊对着孩子和自己说:你好,孩子,余生要和你一起生活,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要好好爱余笙,为她的十月怀胎之苦,为她身为人母的伟大,余笙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余笙被感动的流眼泪,嘴里说着还算是没有白遭罪,受这些苦都值了。 圣诞节已经过了,孩子的四维也做完了,跟孩子的第一面也见了。当重大的日子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人总是感觉时间仓促短暂,紧张慌忙,没有给人留下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却平静的异常,在不知不觉中,或好或坏的度过了这一重大的日子。 壬俊最喜欢坐在他的书房里,书桌旁边有一大片落地窗,透过窗户,白天可以看到远处的青山白云,晚上可以看神秘夜空的明月流星。他喜欢坐在这里,因为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人生,去回忆过去,有时候还可以坐下来写一些文字,来留住逝去的时光。 壬俊想着那一天和孩子初次见面的心情,今生再也不会重现,不会再有那种让人血脉喷张的激动和新奇,这种特别的美妙,就好像梦中突然闯进了神秘的草原,草绿的逼你的眼,各色野花点缀其间,成群的蝴蝶翩跹,还有许多野兔在跳舞,远处的树直通天际,壬俊张开胳膊努力向前跑,恍惚间两只胳膊变成了翅膀,壬俊随着鸟儿回旋在蓝天白云间。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余笙和孩子一起站在落地窗边,他们一起抬起头看着天边的圆月,像极了心中的思念的那张脸! 他翻过高山湖泊,穿过人山人海,他曾经拥有的一切,转眼间都飘散如烟。他突然想到了朴树的一首歌《平凡之路》,说的是他自己,唱的是他的心情,他在深夜听着这首歌,开始用文字写下了那天和孩子第一次历史性见面的心情。 《期待》 立冬不久,天气俨然已经变了一种样子,如果不是通知15号来暖气,如果不是听到周边地区下雪的消息,打心里还以为秋天从未离开。特别喜欢秋天的颜色,秋天的温度和秋天的风。时常远望被云雾萦绕的秦岭山脉,充满了无尽的神秘,那云雾似白纱、似烟氤、似棉团,山好像漂浮了起来,轻轻漾着,时而如万顷波涛袭面而来,时而如轻盈羽衣浅浅漂浮,就好似美人秀口慢嘘的仙气,给人清新雅致的感觉,真想于云端挥手,让柔指沾满朵朵清凉的雾花。 一时竟然出了神,恍然间想到我将要和我的孩儿见第一面了,虽然这种见面不怎么正式,作为父亲的我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我的孩儿,因为还不知道他的性别,显然我很紧张,爱人催促着去医院做检查,而我冲进了书房,一本正经的坐在书桌前,从书架上取下了四书五经,准备给孩儿取名。听人说男孩取名看史记列传,得正义凛然,大将风范;女孩取名四书五经,得窈窕淑女,林下风气,而我决意不下,也不得知将要和我见面的孩儿会是闪动着柔美明眸的乖乖女,还是捏紧柔软粉嫩的小拳拳。我想要一个女孩,占尽世间的柔情,而爱人却担心女孩容易受人欺负,要经历像她这般的痛苦磨难,十分不忍;我想要一个男孩,挥洒尘世的豪情,而爱人却担心男孩一生辛苦,要历经世间坎坷承担家庭重任。一路上与爱人争论不休,而孩儿突然在爱人肚子里翻滚,用小脚踢着爱人的肚皮以表抗议,不许我们妄加猜疑。 到医院各种奔波,最终确定了和孩儿见面的日子,居然是圣诞节,让我无端感慨,这孩子还未出生就会挑选好日子,一瞬间让我无端紧张的就如同和爱人初见那般木讷。和爱人第一次见面也未曾挑选一个好的日子,时至今日也不能想起来和爱人初见是在什么时候,或许爱人会生气,但和孩儿初见的日子余生必定不会忘记。我拿着和孩儿预约见面的单子,颤颤巍巍的,这孩儿还未出生就脾气不小,和爸爸妈妈见第一面就要预约时间,爱人摸着自己的肚皮,那种女人的身上天生的母性光辉彰显无疑。而我微微笑着看着爱人的肚子,心里悄悄说道:你这孩儿,将来你出生了,要是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为父一定要用那金箍儿收了你。 走在落满黄叶的小道上,冬日的阳光跳跃在人身上,晚秋已过,有些丝丝的凉风,路两边的树干变得沧桑起来,心中的岁月,好似过了几万个清秋,脚下的每一片叶子都写满故事,或许轻快、或许压抑、或许幸福、或许悲伤……我想我甚是期待的孩儿必将如我心中所想,而我要做的给他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给他最好的开始。 夜已深,人未静,黄灯之下书未停,也许偶然间与孩儿有缘的字会映入眼帘,然后被我写到泛黄的笔记本上,再回首,翻开的笔记本仍然没有称心的字词,心中只有期待…… 他害怕时隔多年,他会忘记过去,人这一生来来回回会遇到很多人,可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赋予自己生命的亲人。文字拥有一种力量,能把记忆无法储存的情感保留下来。 多年以后,当你再次翻开看自己当年写下的文字时,时光倒流,记忆不再是画面,而是拥有特定情感的怀念。 有些人突然执意要离开,并不是因为有难言之隐,就是不爱了,想离开。 有些事过去了,提起笔写成故事,又管他写得会是谁。 生命的长度有多长,逝去的昨天,奋斗的今天,憧憬的明天。 生命的温暖有多暖,远走的都是遗产,留下的都是财富。 余生,对得起生我的,和我生的,就够了! 你好,余笙。 …… 你好,余生。 (全书完) 【仙森感谢您的跟读,携山河拱手拜谢!祝您万事大吉,事事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