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失控》 第一章 大崩溃时代 大崩溃时代 谢锦添现在很烦，因为面前这一盘黏糊糊的东西。 胃部的空虚催促他快些开吃，同样也是胃部的痉挛，在提醒他这玩意儿有多恶心。浅盘罐头里名为‘能量蛋白浓缩剂’的东西，是眼下这个时代唯一的口粮。说实话，这玩意儿口感粘腻，极难下咽，吃多了还有一种类似喝酒上头的眩晕感。 更邪门的是，出品方竟然还给这种东西增加了许多口味类型，鱼香味、酱香味、海鲜味、麻辣味……这种廉价添加剂调配出来的味道，让这东西显得更邪恶了。 像丑出了天际的东施姑娘，一脸娇羞的拉着迷你裙的裙摆，冲着你抛媚眼，大概就是这种观感。 这让谢锦添无限怀念大崩溃时代来临前，超市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方便食品，彼时的自己还身子福中不知福的挑肥拣瘦，殊不知现在一桶十年前生产的桶装面，在黑市上已经能换来一枚电磁手雷了，这种手雷，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世界变得异常疯狂，一切的起源，都来自十年前那个看似平常的下午。 那时候的地球，刚刚经历了第五次工业革命，技术爆炸带来的是人类生活质量的突飞猛进。科学技术昌明发达，文学艺术百花齐放，经济繁荣政局稳定。 人类距离理想状态的大同世界，似乎只剩下一层窗户纸，所有人都怀着最美好的期待在生活，哦，谢锦添可能是少数例外之一。 谢锦添至今还记得那个下午，自己漫步在西南省份的海宾街道上，耳畔传来父母的唠叨，老大不小的了，工作不见起色，对于家里人安排的体制内工作，却又死活提不起兴趣。 “你老子我造了什么孽！让我给你当爹！”父亲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谢锦添的沮丧，和广场上悠然安逸的人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对于这种责骂他早已经习以为常，目光落在一对新婚夫妇身上。 年轻漂亮的妻子，用手扶着汉白玉围栏，掂着脚尖，一只匀称的小腿翘起，回眸一笑，摆出一个活泼可爱的姿势，而俊朗的丈夫则负责为爱人留影。 很快，谢锦添眼睁睁的看见，那妻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定格，僵硬，继而变形扭曲：“我的手怎么粘住了……疼……流血了……” 丈夫慌张的扔下摄影器材，跑到爱人身边查看伤情，就发现汉白玉围栏已经碎裂开来，几十块细碎的石块粘在妻子的手臂上，仿佛拥有了生命一样，正在相互挤压，不断蚕食。 妻子惨叫连连，丈夫急得满头大汗，用尽了力气都没法将那些石块拽下来，最终，石块的挤压严重损伤了手臂上的肱动脉，血液喷溅，宛如娇嫩花朵的生命，陨落在爱人的面前。 丈夫疯了似的抱着妻子，号啕痛哭，一边愤怒的脚去踹那些石块，这些着了魔的石块杀了他的爱人，也夺走了他人生的意义。 但很快，恐惧战胜了悲伤，丈夫惊恐的想要甩掉爬到自己身上的石块，但石块开始顺着丈夫的小腿向上蔓延，慢慢的拼接成了更大的石头，从上面伸出两条长条形的短石柱，一左一右夹住了丈夫的脖颈。 颈椎断裂的时候，发出了令人齿酸的声音，谢锦添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偌大的广场上，有无数类似的景象正在发生。 “妖怪？”谢锦添失声叫道，第一反应就是拉着父母逃命，但是广场上奔逃的人群，宛如洪水一样将三人冲散，很快，父亲就不见了踪影。 城市上空，很快就响起了防空警报的声音，人流在杀戮和惨叫中向着前方漫无目的的奔逃，最终在一个商场侧门旁边，有一处紧急打开的人防工程入口，吸引了谢锦添的注意。 入口处，已经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他们身上的国防绿让人感到安心，人流迅速涌入人防通道，直到看见数十公分厚的大铁门被关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射击声。谢锦添上学的时候是个军迷，这种急促的连续射击，让他感觉到情况不妙。 射击声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外面就归于寂静，一点动静也没有。经过了短短几秒的沉寂之后，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将人防工事里的人们，从梦幻泡影中惊醒过来。 铁门上出现了凹陷，而且越来越大，变形的铁门已经无法继续保持密闭状态了，缝隙缓缓张开，固定在混凝土上的门轴也开始变得弯曲起来。 最后，大铁门狠狠地砸下来，人防工事里面人群密集，最前排靠近铁门的十几个人，根本就无处可逃，只能被铁门狠狠地拍在地上，变成一滩血肉。 十几秒钟后，大家就会知道，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无数石块拼接而成，拥有类似人形轮廓的家伙迅速涌入，在封闭的空间里面大开杀戒，躲藏在这里的人们完全无处可逃。 谢锦添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简而言之，就是被吓傻了。这时候，瘦弱的母亲却忽然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直接将比她高一头的儿子，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谢锦添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就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母亲狠狠一巴掌打在脸上，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自己脸上。 母亲压低了声音：“别动！” 最终，谢锦添的母亲抓住了这仅有的，几秒钟的反应时间，为儿子赢得了生的机会，很快，那些石头冲到了母亲面前，谢锦添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一块巨石，狠狠地砸中了头部。 母亲趴伏下来，压在谢锦添身上，临终前，还在用最后一丝力气，捂住了谢锦添的嘴巴，挤出了最后两个字：“别哭。” 这场屠杀仅仅持续了几分钟，整个人防工事里面就已经没有能够站起来的人了，这些石怪是天生的杀手，它们的杀戮速度极快，效率极高，仿佛是设定好的杀人机器一样。 最终，当人防工事变成一片血泊之后，这些石怪还在逐个搜寻，似乎是在寻找漏网之鱼。 此刻的谢锦添，因为悲伤和恐惧变得麻木的感官，却极为不合时宜的开始恢复，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破的伤口剧痛，母亲的遗体让他的心也揪了起来。 只差一步，谢锦添就要号啕痛哭，顺带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一阵枪声挽救了濒临绝望的谢锦添，几个浑身浴血的武警战士冲了进来，看着被子弹打成一地碎屑的石怪说道：“还有能动换的没有！能动的就赶紧跑！这些怪物能复活！” 谢锦添几乎是下意识的背着母亲的遗体，踉踉跄跄的往外跑。一个武警战士冲上来，粗暴的推开母亲的遗体：“这会儿只能顾着活人了！走！” 谢锦添失魂落魄的被拖出人防工事，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经过了将近三个月的颠沛，彼时世界的秩序大乱，所有人都犹如河流中的一粒沙子一样，只能随波逐流。 最终，谢锦添算是在三沙市群岛里，这个孤悬在南海汪洋之中的城市里面落脚，成为了幸存者一员。 根据官方数据统计，石怪这种成因不明的威胁，于同一天，在地球上的上千个城市同时发难，直接导致大崩溃时代的三年时间内，地球人口锐减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人类在短时间内作出了应对，世界各国成立了联合政府，紧急颁布战时法令，一切物资采取严格的配给制度，并且开始有组织的动用武力来对付石怪。 然而这种超越了人类认知的威胁，却完全没有办法予以彻底消灭。人类的武装在这些石怪面前，实在是显得太过单薄。 枪弹可以将石块击碎，各类专用机械也可以将其碾压，但是往往石怪可以再几秒钟内完成重组，这导致人类的武装力量遭受到了惨重的损失，也让人类种群在大崩溃年代开始的第一年，只能四处躲避，谈石色变。 被逼到悬崖边上的联合政府决定孤注一掷，总参谋部的战术大师们，利用了数十支部队进行佯动，在付出了伤亡数十万人的代价之后，成功将全球范围内的绝大多数的石怪，引入了一百四十多个人类设置好的包围圈之中。 此刻，人类动用了战术核武器，核武爆炸所产生的上亿度的高温，将那些石怪直接融化，甚至气化，让它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场战役之后，人类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但是就在联合政府正在筹备庆祝宴会的时候，仅仅消失了七天的石怪，在核弹弹坑之中再次复原。 而这一次的复原，导致那些石怪在原有的基础上，还增添了放射性污染的特性，真正做到了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一时之间，人类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这是人类最为暗无天日的两年。 直到将近两年后，才有人发现磁力对于石怪的重组过程可以产生影响，电磁手雷等针对石怪的武器应运而生，人类第一次拥有了还手之力，又经过了一年多的作战，总算是获得了一个较为稳定的势力范围。 为期三年的大崩溃年代，至此结束，从此进入了对峙时代。 第二章 致命暖流 致命暖流 在对峙时代中，人类的生活圈子变得更小，所有人都生活在官方建造的基地之中，犹如末世时代的方舟一样。 基地的构造采取了统一的模式，建造在远离地面的高空之上，利用八到二十四根不等的支柱进行支撑，所有的日常生活和工作，都局限在这些支柱所支撑起来的，数平方公里，到上百平方公里不等的高空平面上。 支柱本身的作用，并不局限于承重，在支柱内部有内置的电磁装置，可以产生强磁场来对石怪进行干扰，来保证基地的安全。 在旷日持久的对峙中，人类甚至总结出了石怪的一些行为特征，最著名的就是‘安全日效应’，每月一次，从无例外，在这一天，石怪会暂停对基地的袭扰，让人们获得难得的安宁。 而人类的社会规则，也在不决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生存，已经变成了这个年代最珍贵的东西。 过去人们最关注的东西，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生存已经排在了第一位。 为了生存，人们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用一只金表去换一块奶酪，用设计感十足的奢侈品皮包，去换一件能够御寒的棉衣，用一套古董茶具，去换两个便携式的行军饭盒。 在大崩溃时代初期，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因为粮食短缺而死，在那三年，出生婴儿的死亡率达到了可怕的百分之九十八。 尽管沉甸甸的麦穗，就在几十公里外的农田里迎风招摇，但是无处不在的石怪，却让人们被恐惧饿死在掩体之中。 好在联合政府的农业专家给出了对策，他们迅速将实验室里，本来要应对粮食危机的食品生产技术应用化，并且大规模推广，这才有了第一代的‘能量蛋白浓缩剂’。 尽管那玩意儿的味道，比刷锅水还恶心，但是好在能让每个人每顿吃到八成饱，并且提供几乎全天的能量，这已经让人们感恩戴德了。 配给制在战时保证了大多数幸存者的生存条件，人类开始从惊魂未定中冷静下来，开始不断的主动派出特种小队，对石怪进行试探，研究。 地球是人类的家园，只要还有一口气，人类总是想要回家的，这孤悬半天上的基地，不是家。 回家，成了鼓舞人类在这艰难世道中生存下去的信念。 只可惜，谢锦添始终就是这么一个异类，在人类充满光明的年代里，他是最没有希望的。在人类盼望回家的对峙时代中，谢锦添却又是最无所谓的。 父亲早在大崩溃时代，就已经上了失踪人员名单，母亲惨死在自己眼前，他早已经没有家了，多了这十年的苟延残喘，他已经觉得人生无聊透顶，冒险去和石怪作战，回家？ 有那么重要吗？他看不出来。 对峙时代执行的，是战时的经济政策，所有人都只有一个雇主，那就是联合政府，谢锦添哭笑不得的发现，战前父母苦心巴望着自己能吃到皇粮的愿望，竟然以这种形式实现了。 现在的谢锦添，是人类三沙基地政务大厅的一个文员，说白了，就是做一些打杂的事务，每天在浑浑噩噩中得过且过，自己的工作能交代的过去就行，完全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每天十二小时的工作，换来的无非就是一点点的物资券和一天三顿的‘蛋白能量浓缩剂’，诸如此时，他正在发愁如何处理自己的‘劳动成果’。 “小谢，快点把突击队的抚恤救助报告准备好，下午基地救助委员会要统一上会审批的，这是大事儿，不能耽误了。”办公室主任王艳云说道。 谢锦添点点头，赶忙开始准备，所谓的突击队，是每个基地负责执行外勤工作人员的统称，外勤工作危险性极高，为了稳定军心，在他们出任务之前，一定要准备好相关的抚恤救助文件。 这份文件，能够保证外勤人员在伤残之后，可以获得足额的救助，即便阵亡，他的家人也可以得到一大笔抚恤，这足以让一个家庭，比较轻松且体面的，将未成年的孩子养大成人了。 看着手中的这份文件，谢锦添不由得心生感慨，他佩服这些在这个年代，还能抱有信心，并且为了信仰而战的人，只可惜，这种自信早就已经跟自己无缘了。 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谢锦添的手环上就显示出一条提示信息，嗯，今天是安全日。 人类在近十年于石怪的对峙之中，总结出了石怪的活动规律，每个月的农历二十日之后，石怪都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寂。 在这段时间内，基地的成员，即便是谢锦添这样的文员，也是有机会从基地来到地面，进行短暂的活动的。 在这宝贵的活动时间内，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进行‘拾荒’，就是从原先的人类遗迹之中，搜寻有用的生活物资。 随着时间的推移，拾荒几乎成了谢锦添日常生活之中唯一的消遣，谢锦添每个月都在盼望着安全日的到来，因为只有回到地面上，才会让谢锦添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出入基地有一套极为严格的安检程序，谢锦添归置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很快就进入了前往地面拾荒的队伍之中。 地面上的行动有时间限制，但是并不会强制要求所有人统一行动，谢锦添喜欢独来独往，不觉间，就慢慢的走到了一片无人的沙滩上。 在大崩溃来临之前，三沙市已经被建设成为了一个人口密集，配套设施齐全的海岛旅游城市，即便是在大崩溃十年之后，这座城市及周边地带，都残存着不少值得搜寻的物品。 站在海滩上，谢锦添的目光被一个皮夹子吸引了，移动脚步来到皮夹子前面，谢锦添弯腰捡起来这个皮夹子，打开之后，就看见了一家三口灿烂的笑脸。 陌生人的笑容，让谢锦添感觉到舒适，尽管他很清楚，照片上的人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但这毕竟是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幸福遗迹’。 这个星球曾经温暖过。 就在谢锦添浮想联翩的时候，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谢锦添几乎站不住脚，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就看见天空之上，有什么东西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轨迹。 谢锦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洲际导弹，因为普通载人飞行器的速度上限，是远远比不上眼前的这个东西的，谢锦添不由得就联想到了之前执行核武攻击的哪一次。 那时候谢锦添已经到了三沙基地，当天在全球一百四十多个攻击点，人类频繁的使用战略核武器对石怪进行攻击。 天幕之中，到处都是不同色泽的光晕，导致在那几天里面，很多人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最终，徒劳无功的核攻击不仅没有消灭石怪，反而导致放射性尘埃流动到全球，导致癌症发病率激增。 除此之外，还造成了将近两年的核冬天：由于放射性尘埃漂浮在平流层无法疏散，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全球气候仿佛回到了冰河时期，最高温度也没有超过十度。 这样的惨痛记忆，让谢锦添对这种高速飞行的飞行物品，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他张口喃喃：“该不会又动用核弹了吧，要命！真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干脆在地心放几个核弹，直接毁了地球算了！” 不过很快，谢锦添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那东西不像是核弹，因为携带核弹头的推进装置外轮廓很明显，在这个高度往往已经可以靠着肉眼观测了。 如果不是核弹的话，那就只可能是陨石了，开什么玩笑，居然会有陨石降落下来，而且从这个陨石飞行的轨迹上看，落点应该是在…… 谢锦添的心开始狂跳起来，那落点，好像就在这片海滩上啊！朝着这边过来的啊……… 好容易从石怪手上逃了出来，结果却要死在陨石下了吗？谢锦添苦笑一声，反而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母亲用生命换来了自己生存的机会，这是谢锦添唯一活下去的理由，自己活着，就是对母亲的告慰，不能让母亲白白牺牲。 可是只有谢锦添自己才知道，这样活着有多么的辛苦，现在陨石要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谢锦添倒是可以坦然接受这个现实。 看上去，最多只要几十秒钟，陨石就会落在这片海滩上了，谢锦添缓缓坐下来，在海滩上舒舒服服的摆了一个大字。 反正也要走了，那就享受这最后十几秒的舒适吧，如果真的有那个世界，或许自己即将要和亲人们团聚了。 谢锦添忍不住说道：“爸，妈，等等我，快了，我就快来了。” 很快，一股灼热的热流冲击到了海滩上，没错，这是陨石穿越大气层时候告诉摩擦产生的高温，也好，核冬天导致全球气候至今没有恢复，这些年每天都是哆哆嗦嗦的过来的。 临终前，总算是能暖暖和和的走了。谢锦添束缚的伸了个懒腰，眼睛依旧是闭着的：“总算是来了，爸妈，一定要等等我。” 第三章 海滨漫步 谢锦添闭上眼睛，等着陨石坠落下来，结束自己悲惨无趣的生命。 但是很快，谢锦添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自己仿佛沉入了一片深渊之中，没有光，没有声音，一切都变成了虚无。 然而在这一片虚无之中，谢锦添却很明显的感到有一种强有力的东西，正在挤压自己的身体……不不不，不只是身体，就连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感受到了这种强烈的挤压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的挤进自己的意识空间，谢锦添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奇怪的感觉，现在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连思维好像也被锁死了一样。 这种难受到了极点的感觉持续了大概十几秒，忽然之间，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倏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锦添睁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此刻，天依旧是湛蓝的，身边的沙滩依旧柔软，阳光依旧温暖，但是在天幕正中央，仿佛一道刺穿了苍穹的轨迹还在提醒着谢锦添，之前发生了什么。 那是陨石穿过大气层，高速摩擦燃烧的时候留下的烟迹，也就是说，那的确是一块陨石，但是……谢锦添回想起来，就在不久之前，曾经有一块陨石向着自己砸过来。 没错，谢锦添回忆起来，陨石砸中自己之前那十几秒的画面，自己甚至清晰的记得陨石表面那细致峥嵘的纹路。 但是到了最后，仿佛一道光一样，陨石似乎在顷刻间气化了，然后自己就好像断片了似的，不不不，不是断片，至少当时那种难受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类末世年代，难道就会有这么对怪事吗！ 谢锦添咳嗽起来，挣扎两下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酸软无力，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躺在沙滩上休息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实践，谢锦添才算是恢复了些许的体力，咬牙拖着自己的身躯向着来时的方向返回过去。 但是走了没多远，谢锦添就听见远处的基地方向，传来了一阵异响，这声音让谢锦添感到毛骨悚然，谢锦添赶忙侧耳倾听。 片刻之后，谢锦添吓得脸色发白，没错，是共振器的声音，他们启动了共振器！ 基地位于高空，八根柱子跟地面相连，石怪这种东西，有一个很奇怪的特性，它们没有攀登能力，所以这样的构造，是可以阻止石怪接近基地的。 为了以策万全，八根柱子在金属支撑架的内部，内嵌了两套防御系统，一套是强磁发声系统，一种就是共振器。 强磁发生系统的原理，其实就是靠着迅速变换的强磁场，来对石怪进行干扰，已知的资料表明，当磁场无规则的迅速变化的时候，可以影响石怪的行动能力。 相比强磁发声系统这种‘非致命’武器，共振器的工作原理就要凶险的多了，这是一个共振频率线性变化的发生器，可以模拟有机生命体和其他普通物体的固有频率。 一定要描述这种东西的威力的话，可以将它看做是一个超大型的微波炉工作内核，可以将附近几乎一切物体的自体温度迅速升高。 所以，当共振器开启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基地已经启动了防御系统，在这段时间内，石怪很难接近基地，但是同时，那些滞留在外面尚未回到基地的人，也休想回去了。 一种被抛弃的感觉，顿时笼罩着谢锦添，谢锦添发疯似的向着基地那边跑过去，但是很快，自己的手环就开始报警。 不行了，再往前跑的话，不等回到基地，自己就先被共振器解决了，该死，为什么会碰到这种倒霉事。 为什么？为什么基地会提前开启防御系统，现在明明是安全日！连续十年的数百次观测已经证明，石怪在每个月的农历二十号，不会出现在基地附近！ 难道是因为陨石的事情？ 想到这里，谢锦添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但就在这时候，就听见前方传来一个更加令人悚然的声音，那是一阵细碎的石块连续碰撞，而产生的清脆的声响。 循着声音看过去，谢锦添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是石怪！石怪居然破天荒的在安全日，出现在了基地附近！ 最要命的是，自己现在不在基地里面，就这样暴露在一马平川，毫无遮拦的沙滩上！ 诚然，这些年的谢锦添已经看淡了生死，即便是陨石当头砸下的时候，谢锦添也只是颇为感慨，却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恐惧。 但是当初的那一幕，却在谢锦添的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伤痕，当谢锦添看见石怪的时候，那种真切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不！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石怪手里！ 谢锦添咬着牙，迅速向着后面的一片椰林跑过去。三沙市的海岛上，全都是珊瑚海滩，这里的沙土是纯白色的，踩在上面几乎一点声响也不会发出来。 而且那些石怪的注意力，似乎也没有放在谢锦添的身上，谢锦添幸运的跑到了椰林之中，保存了自己的性命。 南海的气候与大陆不同，椰林之中并没有太多浓密的灌木丛，想要在这里彻底藏身难度显然很大，谢锦添噤若寒蝉的趴伏在地面上，尽量用周围的植物来隐藏自己的行迹。 然而就在这时候，谢锦添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跟自己一样，也趴在地上，神情紧张的东张西望。 谢锦添认出了这个人，他也是基地里面的人，跟谢锦添算是点头之交，谢锦添不知道他的全名，见面的时候只是叫他一声老赵。 老赵是个鳏夫，他的老婆没有挺过大崩溃时代，在大崩溃时代的即将结束的那一年，死于产后感染的并发症，老赵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把儿子养大。 大崩溃时代婴儿的死亡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八，导致很多人开始拒绝生育，但老赵和妻子选择了赌一把，最终妻子用性命为代价，留下了这个孩子。 这孩子熬过了大崩溃时代的最后几个月，成功的活了下来，老赵给孩子取名狗剩，就是希望贱名好养活，现在狗剩七岁了，很惹人喜爱，算是基地里面的一个小开心果。 儿童有探索的天性，小家伙最喜欢的就是在安全日，跟着父亲到地面上来‘拾荒’，却没想到碰上了这种事情。 老赵也发现了谢锦添，他一脸哀求的看着谢锦添，张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谢锦添仅凭口型，看懂了老赵要说什么。 老赵在问他，见到他家狗剩了吗。 谢锦添摇着头，一颗心也紧了起来，狗剩这孩子也是命苦，刚一出生就没了妈，现在又遇上了这种事情。 就在这时候，老赵看着前方，脸色忽然一变，谢锦添看过去，就发现有一个石怪出现在了椰林深处，距离他们大概几十米的样子，正在四处搜索着什么。 忽然间，石怪加快速度，冲倒了一棵椰树后面，直接将稀疏的灌木丛中的一个小孩子给拎起来了。 老赵嗷的一声，直接跳了起来，谢锦添发现，那孩子正是老赵的宝贝儿子狗剩。 老赵疯狂的冲向石怪，这不要命的劲头，怕是连石怪也没怎么见过。或许老赵这个更加醒目的目标引起了石怪的兴趣，石怪扔下狗剩，冲着老赵走过来。 赶在石怪抓到自己之前，老赵一把抱起狗剩，几乎是在同时，老赵也被石怪抓住了。他狠狠地一甩手，直接将狗剩甩了出来。 七岁的孩子体重已经不轻了，看得出老赵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把儿子扔出老远，正好落在距离谢锦添不到两三米的地方。 谢锦添明白过来，老赵知道自己玩儿完了，他在求自己带走狗剩！ 狗剩哭号着要去找爸爸，谢锦添几乎是下意识的扑了上去，把狗剩死死地抱住，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只手圈着狗剩的腰，一只手抱着一棵椰树，发了疯似的向上爬。 与此同时，老赵也被石怪拖走了，谢锦添就听见老赵大喊了一声：“别管我，救我儿子！” 老赵的声音很快就弱了下去，而谢锦添的脑子也全乱了，他只知道抓紧爬树，石怪不会攀登，爬到树顶上，说不定就能捡回一条命来。 老赵的表现，让谢锦添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救狗剩，忽然之间就成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仿佛只有这样，自己的生命才有意义。 只可惜，狗剩相当的不配合，此时谢锦添已经爬到了椰树三分之二的高度，距离地面大概七八米的样子，狗剩挣扎着要去找爸爸，几乎要从谢锦添怀里掉出来。 谢锦添大喊一声，伸手要再抓住这小子，但谢锦添本来就是一个缺乏训练的宅男，拖着一个七岁的男孩爬到这里，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想要再抓住狗剩，根本就不可能。 最终，两个人直接从高处跌落下来，谢锦添几乎是下意识的把狗剩抱在怀里，让自己成为狗剩和地面之间的缓冲。 好在椰林下的地面是沙地，五六米的高度掉下来让谢锦添摔的够呛，但并没有要了他的命。 只是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石怪的注意，谢锦添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委屈，一边放声大哭，一边推着狗剩：“跑！跑！” “谢叔叔……我往那儿跑啊？”狗剩哭着说。 “别管往哪儿跑，跑就对了！跑！跑才能活下去！为你爸活下去！” 第四章 大难不死 谢锦添没喊几声，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刚才坠落下来的时候，他是背部着地，肺部受到了很强烈的震荡。 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很快，谢锦添明明长大了嘴巴，却无法吸入一丝空气，自然再也喊不出声音来。 偏偏之前的声音，吸引了石怪的注意，谢锦添就看见，那石怪慢慢地开始舒展自己的‘身体’。 这种类人型的，用大大小小的石块聚集而成的怪物，做了一个转身的动作，很显然，刚才谢锦添哭喊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时候的谢锦添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了，他只能摆着手，示意狗剩快点离开。 只可惜，这孩子被彻底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着那石怪就走了过来。 谢锦添忽然之间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遇害的时候，大概也是自己现在的这幅心情吧，鬼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跟这个叫做狗剩的孩子没半点瓜葛，但是现在，谢锦添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却发疯似的想让狗剩快点跑开。 石怪一点一点的接近，它身上的石块在走动的时候，发出一阵阵卡啦啦的碰撞声，由远及近，令人悚然。 “走啊！走！”谢锦添总算是恢复了少许，他咬着牙催促着狗剩。 但是狗剩的两条腿都在发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好像着魔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石怪，完全没办法挪开，犹如丢了魂一样。 最终，石怪伸出手臂，径直将狗剩从地上拎了起来。直立起来，身高足足有将近五米的石怪，拎着狗剩就好像拎着一个鸡崽子似的。 一直到这时候，狗剩才忽然之间醒悟过来，开始疯了似的挣扎起来，这可惜一个七岁的孩子，已经被石怪捏在手中，任由他如何挣扎，都已经是徒劳了。 这时候，谢锦添咬着牙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放了他！’ 一边喊着，谢锦添撒腿冲着石怪冲过去。 谢锦添其实知道，自己冲过去能怎么样？给石怪挠挠痒吗？但他的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石怪的注意力被自己引开，放了那孩子。 退一万步说，哪怕狗剩真的让这混蛋石怪给害了，自己索性也一脑袋撞死在石怪的小腿上得了，也算是对他父子有个交代。 将来在下面见到了老赵，谢锦添也能挺着腰杆说一句老子尽力了。 只可惜石怪没给他这个机会，谢锦添刚刚往前跑了几步，就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到，整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谢锦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谢锦添睁开眼睛，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晃了晃脑袋之后慢慢爬起来，就听见耳侧传来一个声音。 “他醒了！” 谢锦添吓了一跳，猛然回头，乍一看却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谢锦添只以为自己见鬼了，但是很快，就看见面前一堵黑漆漆的石壁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月牙形的白色。 那是一个满脸抹的黑漆漆的小伙子，咧着嘴冲自己笑的样子，他的伪装实在是太好了，几乎跟旁边的石壁已经融为一体了。 谢锦添吃惊的看着这个小伙子：“你是什么人？” “你该说‘你们’才对。” 身边有一个声音传来，谢锦添这才发现，在旁边的一从灌木里面，居然也藏着两个人，这两个人都穿着吉利服，谢锦添刚才完全没有发现，从他们的装扮上看，他们应当是某个基地的外勤突击队员。 “行了行了，别逗这个小伙子了，你看打扮也该知道了，我们都是突击队的。”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小伙子，你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谢锦添想起了自己昏厥之前发生的事情，赶忙问道：“我还行，先别说这个，狗剩呢？狗剩哪儿去了？” “狗剩是什么？”一嘴白牙的年轻士兵问道。 “就是那个小孩子，七岁，大概这么高，黑不溜秋的长得跟他爹似的。”谢锦添满怀希望的问道：“你们一定是在最后关头出现，救了我们是不是？” 然而那个沉稳的中年人摇了摇头：“抱歉，我们没有救你，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你一个人趴在椰林里面昏迷不醒。 你刚才说道‘救’字，你是说之前你曾经遇到危险？是什么危险？” “石怪啊！”谢锦添有点慌了：“你们装什么装，是你们救了我和狗剩吧。” 中年人依旧摇着头：“抱歉，我们没有说谎，我们只看见你，没见到什么石怪和狗剩。不过在见到你的时候，我们的预警器的确显示，那一带曾经有石怪活动过。” 谢锦添急了，赶忙将自己之前遇到的情况全都说了一遍，这一次，这个突击小队的队员们都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谢锦添。 “怎么可能！你是说石怪发现了你，打昏了你，但是没有干掉你？我加入突击队干外勤这么久了，这保证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那个年轻士兵说道。 石怪放过了自己？怎么可能？石怪不是什么有感情的东西，更没有怜悯之心，还有，狗剩到底去哪儿了，被石怪杀了吗？ 谢锦添见过石怪杀人，石怪猎杀人类，并不是为了果腹以补充能量，事实上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石怪活动的能量来源是什么。 它们似乎就是天生的杀戮者，为了杀戮而杀戮，其他的对它们来说一概不重要，所以杀人之后，它们不会去刻意处理尸体，往往就直接抛弃在现场。 但是刚才这些突击队员说了，现场并没有狗剩的遗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等！”忽然之间，谢锦添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凑巧碰见了吗？”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才切入正题：“不，我们正在执行一项任务，我们在追寻一颗陨石。” “陨石！就是今天落在海滩上的那一枚吗？”谢锦添脱口而出。 中年人关切的问道：“你知道那颗陨石的下落吗？” 谢锦添有些语塞，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在沙滩上的经历，陨石直勾勾的冲着自己砸过来，但是最后却忽然凭空消失了，而自己的身体却出现了异常的反应。 听完了谢锦添的讲述，其他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而那个中年人则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陨石或许就在你身上。” 谢锦添哑然失笑：‘怎么可能，这年头，我偷一块陨石能怎么样。再说了，这外星的石头也是石头，我难道就不怕那东西变成石怪吗？’ 中年人又在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陨石可能已经被你吸收了。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出发执行任务之前，我们曾经用定位仪标定了陨石的热像特征、质量特征、频谱特征等，通过这些方式定为陨石的详细位置。 我们都看见，陨石是砸向这个海岛东南面的海滩的，但是最终追踪器却将我们带到了椰林里面，然后我们就见到了你！” 中年人一脸庄重，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谢锦添被他的语气吓住了：“你是说我吸收了一颗……陨石！这也太疯狂了。” “这个世界上疯狂的事情难道还少吗？”中年人说道：“好了，也是时候自我介绍一下了。” 也快，谢锦添就知道了，这是一个代号兮云的特种突击小队，中年人就是小队的队长名叫张泉，那个年轻的队员叫做江涛，旁边的那个高大的叫做张卫国。 跟大家攀谈几句，谢锦添就看见张泉对着通讯器说着什么，片刻之后，就看见张泉很是郑重的说道：“谢先生，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中国南部作战中心已经下达命令，更改了我们此次任务的目标。” 谢锦添有些讶然，这根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就听见张泉接着说道：“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护送谢锦添先生前往中国南部作战中心，谢先生，依照联合政府颁布的战时管理条例，一切人员均有义务配合上级权限的组织行动。 而且刚才的自我介绍中，我知道你是三沙基地政务中心的人，也就是说，你也有义务听从南部作战中心的命令，请你配合我们。” 谢锦添挠着头，居然有些犹豫了。 不知不觉间，谢锦添发现，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胆小，害怕陌生人，害怕改变，三沙基地里面的条件很艰苦，但是再艰苦，好歹自己已经习惯了。 现在去南部作战中心，那里会是什么样子？自己能接受的了吗？ 在过去，谢锦添可是活脱脱的一匹野马，只是在亲眼目睹了那次灾难之后，他开始害怕一切。 “谢先生！”张泉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另外我提醒你，这个世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们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也知道你犹豫的东西有多么没意义，你总不希望几十年后，自己衰老颓废的躺在三沙基地的集体宿舍里面，等待死亡的降临吧。” 就是这一句话，顿时点燃了谢锦添的情绪：“我……我答应你们。” 张泉的嘴角轻轻扬起：“你的选择很明智，江涛，呼叫直升机，接应我们前往雷州半岛！” 第五章 埋伏 直升机操作员回头望着所有人说“到达雷州半岛。” 队长张泉回复“明白。” 江涛把机枪移开，第一个跳下直升机，然后就拿着步枪不停的在前观望，随后张卫国也跳下来，同样的观望，队长第三个下来，随后示意谢锦添下。周然最后一个下。 在地上同样形成了保护在中间的谢锦添的队形，随后直升机便飞走了。他们一行五人就开始了前往作战中心的旅程。 江涛打头，张卫国在后，谢锦添在第三个，最后是周然，队长张泉在侧翼。 怎么感觉有点像西游记。 沿着高速公路走，这里以前是行车的，现在没有车了，也不像以前的高速公路，年久失修，到处都是小草从沥青路面破土而出。路面及其坑洼。 如果人类灭亡了，大自然不出二十年就会掩盖整个人类文明。人类是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或许地球母亲正等着呢？ “队长，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哦，为什么这石怪怕月亮呢？”谢锦添这人闲的无聊就喜欢问东问西。 队长没有开口，而是江涛回答他：“我看啊，它们不是怕月亮，而是月亮背面有强力的磁场。” “不是都辟谣了吗？月亮背面没有强力的磁场，而且我们也不可能看到月亮背面。”周然解释到。 谢锦添不解的问“哎～我一直都知道我们看不到月亮背面，可是为什么呢？月亮在围着我们转，它自己也在转，总能看到的吧？” 张卫国也被打开了话匣子“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我，我还专门找科研人员问过。说是月球自转一周和公转一周时间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只能看到一面。” “潮汐锁定”队长终于开口。 但其实谢锦添还是想不明白“那它会自转总能看到背面吧？” 张卫国有些兴奋“是啊，当时我也一直像你这样问，然后科研人员老张就拿了一张纸过来，跟我讲排除法，他说我肯定认为月球不会自转才看不到它背面对吧？” 谢锦添点点头“嗯，我也这么想的。” “然后他说证明给我看看月球不自转到底会不会看到它背面，他在纸中间画一个圆，在圆里写上地球，然后他说这纸的四周就是月球轨道，我知道你认为轨道是圆的，其实正方形也一样。然后他又剪了一个圆，在这个圆里画上八个方向，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然后把这个圆放在那画有地球的纸的左上角，问我：现在月球哪一个方向对着地球？我说那肯定是东南嘛，然后他把月球移到左下角，问：现在呢？我说东北。然后移到右下角问：现在呢？我说西北，然后移到右上角说现在是西南。现在你知道了吧，月球不自转的话，那背面就被我们看到了。” 谢锦添似乎就有些明白了“所以他排除了月球自转一定会看到背面的谬论，以此来让我们相信月球自转公转时间是一样的。信息量好大啊。” “就是地球有根绳子连着月球呗，所以我们只能看被连接的那一面嘛。”周然在身后调侃到。 “你这更扯，地球有根绳子连着月球那月球公转岂不是得和地球自转一样快？”队长张泉有些腼腆的笑着说。 “所以，我们还是不知道石怪到底是不是怕月亮，难道是它们的生活规律吗？像我们人类晚上要睡觉一样？”谢锦添自己也不知哪来的自信。 “我觉得你这说法最靠谱。”江涛回过头来说。 “以前我们的失败就是从人类角度去看待石怪，什么有心脏有语言有组织有器官有规律，统统扯淡。”张泉似乎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冷场了一阵后，谢锦添又开口问：“那有没有人知道石怪从哪来的啊？” “不知道，只知道它身上的石头都是地球上的，至于是什么力量驱使这这些石头，让它变得有生命力，很难说。也有可能是外太空来的一种力量。自从遇见你后，我对这种说法更确信了。”队长张泉说完众人便望向谢锦添。 谢锦添感觉自己成了个外星人。“所以外太空的陨石不全是石头，或者是附着在陨石上的某种力量，像重力那样。” “这些问题不是我们能解开的了的。抓紧赶路吧。”张泉似乎不再想说话了。随即队伍加快了步伐。 梦中的话依然浮现在谢锦添脑海，我究竟背负了什么使命？难道砸到我身上的陨石是一种看不见的物质吗？既然看不见为什么能被人类侦测到？如果是可侦测的实物，哪怕是一粒尘埃那么大，那都可以把我身体击穿。 和突击队员讨论的话让他不停的思考，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思考这些问题，以前认为世界如何都与我无关，反正我也没有要守护的东西。但是目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动力，想解开这个谜团。 石怪和月球到底有什么联系呢？倘若没有联系，为何现在世界用到农历来预测石怪动向，倘若有联系，似乎也没有人提出过有力的证据。但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一定是存在某种联系，导致石怪的这种规律性的。 回想起学过的知识，月球似乎是造成潮汐的主要原因。大海涨潮退潮都和月球有关。月球绕着地球转时带动海水，地球的自转再把海水退回来。形成了大海的潮汐。 但石怪不怕海水啊，石怪能沉入海底，在海底走动，走到岸上来攻击人类。这么说石怪也不会怕巨大的压强。真是难缠的东西。 这么强大的怪物居然不会爬树，想想就搞笑，可能是石头之间缝隙太大，抓不住吧。又或者被人类磁场干扰没那力气。 本来想想，就这样和石怪相处不也挺好的，反正你也上不来，我也弄不死你。可石怪连动物也不放过。人类要想吃点植物还是得下地去种啊。动物被石怪灭的差不多了，石怪也能把土壤吸附到身体上，人类也不敢贸然把土壤弄到基地里。 但吸附了土壤的石怪攻击力就一般了，所以才叫石怪。都是石头。 后来他就突然想到岛上的基地是在珊瑚礁上面。那陆地都是石头，建在那的基地怎么办呢？石怪把基地的地基的石头全吸了，那基地不就塌了吗？然后就开口这样问了队长张泉。 “在陆地上的基地，地基都浇灌了沥青，树脂和沙子。至于地底下的石头和土地，不需要担心。石怪只能吸附裸露在地表的石头，地下的石头也要和人类一样，一层一层的挖下去才能拿到。” 至于石怪为什么总能找到人类的基地，目前尚不清楚。也许是无差别攻击，但石怪从不主动攻击树木，之前倒下的树基本都是在和人类作战时误伤。 至于动物们就比较悲催了，它们根本不知道会动的石头有多危险。在动物眼里就是一次天灾吧！ 说不定，是地球吃了消炎药，石怪就是地球的白细胞之类的东西。这么一来，人类都是病毒吗？那人类被消灭是迟早的事。现在暂时躲在架空层，也只是石怪的缓兵之计。用不了多少年，它们开始进化出不再害怕磁场。那一天也许就是人类真正的末日。 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一定要占据主动权消灭石怪，也许全人类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吧。 谢锦添一想到之前事不关己的自己，有点想扇自己一耳光，或许自己没有做救世主那么伟大的理想，但像个躯壳一样活着，还不如动物们呢，它们至少还会逃跑。我却坐在沙滩那等死。 但他想到，当自己重新睁开眼那一刻，事情也许就不那么简单了，从今往后，无论如何都要勇敢面对一切挑战了。 说不定自己真的是救世主也不一定，被陨石砸了都没事。或者自己是不是被赋予了超能力？能飞能打还不死。那可是太完美了。从此走向人生巅峰，受世人敬仰，还立个雕像上面写着拯救人类的英雄谢锦添！ 想着想着谢锦添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先生，你没事吧？”看到在傻笑许久的他，在一旁看着的队长张泉轻拍了一下谢锦添肩膀问到。 “会不会是被陨石吓的丢了魂，让我看看。”在身后的周然说着便要走向前。 江涛和张卫国也向我这看了几眼。 谢锦添停止了傻笑“哦不，我没事，只是想到能为人类做点贡献，高兴呢。” 大家都笑着摇摇头，也许他们刚入伍时也会像他这样吧。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停下！”队长举起左手随即握拳。打出一个停止符。 众人屏住呼吸… 在刚刚走的高速路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摩擦的声音，“咯嗞，咯嗞…”随后声音越来越近，每一声都伴随一个震耳欲聋的振动声“咚，咚”节奏鲜明，节奏有些像人的脚步。每咚一声，地面就振动一下。似乎高速公路的裂缝都是这个声音震出来的。 难道是… “进入作战状态。”张泉脱口而出，声音很轻，却铿锵有力。 “九点钟方向，一个。”周然不愧是观察手。 “谢先生，请跟着我。”张泉示意让谢锦添来到他身后。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一颗遮挡的树被它剥开，谢锦添终于见到了它——石怪。这个石怪有一台小货车那么大，浑身都是一块块的石头，小的有水桶那般，大的有房门那样，颜色各异，站立起来有五米高，整个石怪呈胡萝卜状，上宽下窄，没有像人一样的头部，也没有脖子。顶部延伸出来两个像人的手臂一样。就是这两个手臂托在地上像挖掘机用前壁移动一样的移动方式。 说时迟那时快，队长张泉立刻喊到“趴下”石怪的左手臂向后伸出再向前，像人类挥拳一样，一块石头立即从它手臂分离，像炮弹一样朝着兮云小队飞来。好在队长喊的早，提前趴下才有幸躲过一劫，被这块石头砸中还得了。 “随意开火！”队长张泉喊到，随即小组四人抬起头对着石怪一顿乱射，弹头撞到石怪身上火花四起。石头碎落溅起一阵阵烟雾。 第六章 防守反击 谢锦添害怕极了，想起身逃跑。刚一抬头就被队长摁回去，“趴着别动，很危险。” 射击持续不断，江涛喊出“装弹”随后迅速从腰部拿起一个弹夹挑开枪上弹夹，迅速上膛，最多就一秒钟。太快了。 石怪被打的有些烦躁，这种攻击似乎对它没任何作用，刚刚射出一块石头的左手臂插入地上，抬起来后左手臂上多了许多碎石。随后伸向自己右侧再甩到左侧，手臂上的碎石纷纷射出。 它是想轰炸式攻击。 “防护”队长喊出命令，所有人将枪指向天空冲锋手江涛立刻向前一步，转像小队其它人用后背朝向石怪，队长张泉和周然用手分别顶住江涛的肩膀。 石头迅速射向小队，然而小队几人却安然无恙，在小队位置旁边的路上则被射出的石头砸出一个个大坑。 谢锦添抬头看去，似乎江涛身后形成了一个透明的防护罩的东西，石头撞向他身后立即碎开。队长张泉和周然分别支撑着江涛。 队长朝着张卫国喊“不能再让它用这个，卫国。” “是，明白。”随后张卫国从腰部取出一个弹夹换入。立即朝着石怪射击，每一发打到石怪身上都会爆开，随后石怪身上用石头垒成的躯干就会被击落一块。 江涛转过身拿起枪“让你尝尝我的厉害。”随后一手握着枪前的炮筒，一手扣动扳机。“轰”的一声，像导弹一样在石怪身上爆炸。 石怪全身立即被击碎，像一栋大楼被爆破一样倒下来。 “手榴弹”队长张泉从胸前取下一个不像是传统手榴弹的东西。扔像石怪。 手榴弹并没有爆炸，而是“嗤”的一闷声，难道是哑弹吗？不应该，可能是专门对付石怪的。 “大家都没事吧。”队长张泉说到。 众人先后都说到“我没事。” 随后队长手指向天空转了一圈，他身后就脱离出了一个东西飞向天空，原来是无人机然后队长指向石怪方向，无人机便飞了过去。 现在科技真先进。 突然谢锦添感到自己待着的地下有一股劲，然后便回头一望，旁边被石怪扔出的石头都像会挖洞一样钻了进去。队长张泉还看着自己六寸大的手表，其它人还在修整。 谢锦添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忙喊了一声“队长！” 正在队长回头那一刻，谢锦添待在的这块地下陷了下去，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他身边钻出。然后弯下来将他包住，这时队长张泉做出惊讶的表情立即伸手要拉住我。 可这石头力气太大，根本不是人力能拉的动的。 谢锦添感觉，这次可能又要挂了。 随后队长张泉立即按下扳机，谢锦添感觉到脸上突然有种麻麻的触觉，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包住他的石头没有力气再往下拖了。 然后谢锦添听到一声枪响，包住他的石头就被击碎了。他惊讶的看看自己身体，张卫国拉着谢锦添的手说“放心，这是磁力子弹，对你没事，快跑。” 然后江涛扔下一枚和队长一样的手榴弹，随后小队撤出了作战区。 “快走，我们只有十五分钟。”队长对众人喊到。 小队几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几公里，谢锦添累的不行了。队长张泉见此，招呼队员休息。 石怪行动缓慢，暂时追不上来了。 江涛高兴的说“队长，你那枪真是石怪克星，刚刚要不是你，我们可能都完了。” “近距离攻击挺有效的。”队长说到。 “刚刚是有两个石怪吗？”谢锦添问队长。 队长张泉解释到“应该只有一个，石怪放弃了自己被打碎的躯体，重组了另一个躯体。” “问题就是，我们打碎后，队长扔了磁力手雷，它是扔之前放弃的，还是之后？”周然问到。 谢锦添接着说“有什么区别吗？” 队长接过谢锦添的话“如果是扔了之后放弃的，说明它是一种不惧怕磁场的新型石怪，但之后我的武器发射的磁场还是镇住了它，只能说明一点。” “是什么？”谢锦添问到。 “石怪知道我们有磁力手雷，它提前砸破地面，释放自己躯体一部分，在我们打碎它那一刻就放弃躯体。从砸破地面的石头那钻入地面。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只可惜没想到我们有新型武器，这才吃了瘪。”周然解释到。 天啊，这太可怕了。一种不死不灭的力量还拥有了智慧。 “我们必须马上赶到作战中心，否则就晚了。”队长张泉立即站起来说。 “走吧。”谢锦添也站起来说到。 … 经过高速公路的一次遭遇战，小队成员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一路上都是话不投机。 休息和吃饭都是草草了事，但是为了照顾队上的平民，队员们一天还是会有四个小时的睡觉时间，经过三天的颠簸，终于来到了作战中心。 中国南部的作战中心位于原来的广东省韶关一带。 这里和石怪作战后，早已沙漠化，经过一圈防护林后，来到了一圈固沙圈，随后就是地面了，地面上有沥青的味道，应该是和队长所说的沥青树脂和沙子混合的地基，在这圈地面中心，屹立着几根粗大的柱子，有十五米高，柱子上的建筑就是作战中心。 在防护林外张泉队长和作战中心进行了最后一次通话，通报了石怪可能已经过来。随后对讲机一直都是嘈杂的干扰声，作战中心打开了磁场，屏蔽了所有信号。 小队几人来到一根最大的柱子，队长张泉将手套拿出把手放在柱子上，一道门就打开了，里面是个电梯。 电梯上到作战中心，打开门，各式各样的工作人员忙碌的穿梭着，有的身穿白衣大褂，有的带着工地的头盔，还有军人制服的人随处可见，小队几人出来的地方是这个大厅的二楼，电梯的门口是一个像阳台一样的平台，两侧有下到大厅的楼梯。 大厅两边摆有有许多电子仪器，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员就在操作它们。带着安全头盔的工人则在搬运各种各样的仪器和物品。在大厅的中间还有一个是显示器的桌子，上面立体投影出一座座山峰的模型图。许多军装人员就围着这个桌子指指点点。 在他们身后还有拿着平板电脑一样的一边看他们一边在平板上点来点去，像是在做什么记录。 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向小队走来。他戴着很厚的眼镜，满脸油光，皱皱的大褂下穿着条破旧的西裤，一双又皱又破的皮鞋。左手拿着一本黑色皮质的笔记本，右手扶着眼镜。跌跌撞撞的跑来。 “张队长，你们来了，这里正在进入作战状态，比较匆忙，你说的那位先生呢？就是他吧？”他指着谢锦添说。 “是的。这位是谢锦添先生。这位是作战中心研发部李帅。”队长张泉说。 “你好，谢先生，请随我来。哦，张队长，王鹏指挥官让你直接向他报道。”李帅跟谢锦添握手后对着张泉说。 后者回复到“收到，那就交给你了。” 然后就在这大厅上，谢锦添就和突击小队分开了。小队其它几人向大厅中间走去。 李帅带着谢锦添从大厅另一侧门走去。 电梯平台两侧的楼梯下到大厅后分别对应一个通道，这一左一右的通道和大厅形成一个“t”型。 李帅告诉他“作战中心由许多房间组成，大厅把这些房间分成两部分，一条通道对应一个区域。不过在发生紧急情况时，每个区域都有几个紧急出口可以降下楼梯到地上，大厅通道被堵不至于逃不出去。 不过平时所有人员都要从大厅上来。刚刚进来的这个区域是科学和研发部门，以及后勤保障部门的。”他指了指身后说到。 “我不会被解剖吧？”谢锦添有些担心，可能因为看到这些白大褂就想到邪恶的科学家。 “哦～不用担心，你不会有事，我们只是研究，希望你配合。” “好的好的。” 似乎心里的一块石头撂下了。 这条通道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上下合并的铁门，铁门接缝上有黄色的灯条，李帅在门旁边用手掌放到一个屏幕上，黄色的灯条就变绿色，随即“嗤”的一声，像什么在漏气一样，门就打开了。 通道上没有明显的照明灯，都是隐藏在通道天花和地脚缝隙里的暖光灯带，很有科技感。不像基地那样，到处是壁灯和大大的灯泡。到处在闪，暗暗的。这里却很明亮，但是却没有窗，感觉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地板是那种有些像下水道的镂空金属地板，表层包覆着透明的像塑料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树脂吧。 谢锦添跟随李帅过了七八个通道大门，想想这些人天天开那么多门也真是有趣，但是越往里走我心里越是紧张。 为了不让自己疯掉只能开口说话了“我们过来的时候，被石怪袭击了。” “嗯，我也听说了，挺奇怪的，在安全日被袭击，第一次见。” “你们是怎么算出安全日的？” “白道。” “白道是什么？” “地球的腰围叫赤道，地球围着太阳转的轨道叫黄道，月球围着地球转的轨道叫白道。” “那是白道出错了吗？” “不一定，白道和黄道有夹角，而且是会变化的。之前大战我们毫无防备，毁坏了许多文献，现在几乎都是从头开始。” 谢锦添还是一头雾水。“是说月球对着地球的那个地方没有石怪吗？” “是的。但现在这个模型并不精准，只能算出大概日期，我们连白道轨迹都没有，我们失去了大部分卫星的链接，包括气象卫星，仅仅连接了几个通讯卫星。而且为了自保我们还打开磁场主动屏蔽卫星信号。举步艰难。谁也没有想到，我们人类能存活下来，和石怪展开持久战。” “这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遇到石怪这个又硬又横又不要命的，人类失去了理智，只想快点结束它们，拼命抵抗。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啊。” “谢先生，似乎你已看清了我们人类的现状。” 第七章 作战中心 听完李帅的感慨，谢锦添似乎已经意识到人类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是不可能了。 “那为什么不重新做这些轨道模型呢？你们这么厉害。”他问李帅。 “难度有点大，现在天体物理学家不太吃香。而且我们作战中心也没有，我所掌握的天体物理不比你强多少。况且就算做出来了，需要校准再校准，还要发射卫星，需要众多人员参与。世界已经毁灭一次，大家都不想冒险，而且就算有天体物理学家，也是分散在各个基地。没有什么话语权，况且人类历史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能靠个人完成的，得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或者有带头人，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现在这种事就是天方夜谭。而且他们在来的路上，说不定就团灭了，靠实时通讯得付出更大的代价，也许话说到一半基地就被石怪毁了。我们只能靠自己摸索，一切研究都得建立在没有网络的前提下。以前建立的大型计算机，数据库，要是能利用该多好。” 李帅说完默默的摇摇头，对于他这样的科学家这些事情真是可惜。 他们走到一处四周都是玻璃的房间，李帅按了几下密码，玻璃门打开了，里面还有几名身着一样服饰的人员。他带谢锦添来到一处椅子上。让谢锦添坐下，并戴上了一个头盔，在手臂和脚上还有胸口贴了几个带线的东西。 “现在测试一下你的身体机能，有些电流，不用担心。” “嗯”其实谢锦添还是很担心的。 “手臂测试”李帅说到。 一阵电流刺激，谢锦添的手臂不自觉的抬起又放下。 “通过” 接着是脚，还有心跳，和正常人一样，没有问题。脑电波，没问题。 接着还做了个全身b超一样的项目。还有视力，听力，触觉嗅觉测试，然后拿来一些小孩子玩的东西测试谢锦添大脑活动，他心想，这些不都是搞笑吗？结果当然顺利通过。 然后是心理测试。一开始是几张纯色图片，测试员拿出一张纯红色卡牌问谢锦添，看到这个想起什么？ “五星红旗。” “很好” 接着是黄色卡牌。 “香蕉” 黑色卡牌。 “夜晚” 蓝色卡牌。 “大海” 绿色卡牌。 “草地” 然后是混色卡牌，先是一半红色一半黄色卡牌。 “麦当劳” 一半黑一半白卡牌。 “太极” 最后是一张透明的牌。 谢锦添脱口而出“陨石” “什么？陨石？” “额，不，水。” “测试完成了。” 随后测试员迅速离开房间似乎和李帅讨论些什么。 谢锦添心想，怎么会想到陨石呢？随后李帅走进来对我说：“谢先生，测试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希望您能留在作战中心协助我们。” “好的。”随后谢锦添走出了房间，李帅离开时告诉他去大厅逛逛。然后就回去了，谢锦添回头一看，他们正在看一个监控录像，好像是一个人在沙滩上，然后屏幕突然变成空白，当画面再次出现，那人已经倒在沙滩上。四周凌乱的沙滩也变的干净起来。 心想，那人不就是我吗？然后他们又倒回去看了一次。他想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大厅吧。 径直走到大厅，忙碌的人群已经少了许多，看来防御完成了。 一位身着军装肩膀上还有几道杠，身材雄武的人向谢锦添走来“你好，谢先生，欢迎来到作战中心，我是指挥官王鹏。” “你好你好”他们握了握手。 “研发部已经将对你的最新进展告诉了我，也许还需要些时日，就请你在这里先住下吧，这位后勤员会带你去住所的。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王鹏指挥官用很礼貌的语气对谢锦添说。 谢锦添想到不能白吃白喝啊，“嗯…是这样，我也想帮助你们，但是这样让我干等着，总归有些不好，不如你给我安排个工作吧，哪怕打杂也好。” 既然之前的基地回不去了，其实谢锦添也想待在这里。当然包吃包住还不用干活谁都希望，但如果待久了长期如此，会被人嫌弃的，况且还欠着钱呢。 “这样也好，你之前是文员吧。不如你去后勤组的生殖部门吧。哪里挺缺人的。” 生殖部门？人类的吗？不管了，反正是工作就行了。谢锦添连忙答谢，就跟着后勤员走了。 他们来到另一处通道，和之前通道的结构是一样的，谢锦添从后勤员口中得知，这一边是军需处仓库还有住所。生殖部门也设在这一边。 后勤员先带谢锦添来到住所，其实也是和之前一样的集装箱一样大小。不过这里的是独立的房间，房间最里面的墙壁上有个小窗，下面就是一张床，一米二左右。和床排着的是一个书桌靠着墙，六十公分大小，书桌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置物架，进门的左手边就是厕所，这里的厕所设计成了蹲厕，蹲厕左上角有个淋浴喷头，围着厕所的天花板有一圈防水窗帘。整间房间大约十平米的样子。 一个人住还算宽敞，后勤员说，以后人多了可能会弄成上下铺这样。 就是以前商品房的大阳台那么大。感觉人类现在混的有些惨啊。不过也知足了。 随后跟随后勤员走回走廊，经过询问。谢锦添大概在心里构图了一下作战中心的地图样子。 从他们电梯上来到大厅加上大厅两边的走廊是一个“t”。右侧的生活区和走廊连起来是“冊”型，左侧也是一样的。在“t”大厅上面，也就是电梯的后面，是科学和研发部。在右侧生活区“冊”走廊的尽头，是军需处仓库。在大厅的后面也就是“t”的下面是食堂。 谢锦添跟随后勤员来到一个房间，就在军需处仓库附近隔开的一个像研发部一样的四面玻璃房，里面放着很多化学仪器，一些管子连着的容器，和许多试管以及瓶瓶罐罐，门口上面写着“南部作战区生殖中心。” 后勤员拿出一张卡刷了一下，随即说到：“带新人报到。” 出来打开玻璃门的是一个同样身着白褂的女性，身材高挑，扎着马尾辫，白褂没能遮挡住里面身着的短裙，一双大腿非常的直，加上细细的高跟鞋显得更加高挑。宽松的白大褂也没遮盖住纤细的腰，鹅蛋脸，皮肤白白的。淡淡的眉毛，双眼皮，眼角很尖，鼻子精致，嘴巴泛红。真是一个素颜大美女。 脖子上挂的牌子上写着，“生殖中心主管：冯珏。” 谢锦添率先开口，“你好，我是谢锦添，之前从事过政府部门的政务文员。” 冯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好，我是冯珏，请进。” 随后后勤员招呼了一声就走了。冯珏带着谢锦添开始介绍生殖中心的工作内容。 “生殖中心主要是研究石怪是如何繁殖的。”冯珏用手向周围划了半圈跟谢锦添说。 谢锦添听完心想：与我想的完全不同嘛，我以为是人呢。 冯珏似乎察觉到，随后补充说，“当然，也研发人类的进化生殖。” 谢锦添有点疑惑，“啊？人类生殖还要进化啊？” 冯珏点点头说“普通的生殖方法早已不能满足现在的需要，早在21世纪初期，我们人类就掌握熟练了试管婴儿。但是这种方式依然要植入女性的子宫。最近我们的突破性进展就是机械子宫，用于代替人类的子宫。你的工作就是记录和保存实验日记和实验报告。” 谢锦添认真听完冯珏的话不解的问，“我明白了，可是有这必要吗？我是说，人类胜利遥遥无期，在这种环境下诞生的婴儿，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加上环境如此恶劣，奶水呢？育儿呢？我觉得，这对它们挺不公平的。” 冯珏用手放到鼻尖轻咳了一下，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特别是眼角微微弯曲，嘴角还上扬了一下。弄的我有些脸红，谢锦添心想：可能我有些突兀了，怎么第一天就对自己老板如此无理，真是注定孤独终老啊。 但是她接下来却用冷淡的眼神看着谢锦添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但，如果我们不做，事情就会像《三体》这本书提到的那样。” 谢锦添则回应：“《三体》？刘大师写的那本吗？我没怎么读过…” 冯珏似乎觉得并不要紧：“里面讲。三体人灭绝人类的方式。就是让人类在毫无希望，毫无胜算，在绝望中被迫选择绝育。经过一百年后彻底灭绝。” 谢锦添细品了一会说：“原来是这样……跟现在的我们就很像。” “所以，这件事必须！一定！要做！还要做好，要让人类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冯珏说着说着就迸发了心中的火焰一样。天真无暇的眼神，就像黑暗中盛开的昙花一样美。还是永恒的。 也许她还不知道石怪已经进化出智慧了。 “那，石怪是如何生殖的呢？”其实谢锦添对这个比较好奇，石怪占领地面四年来，似乎有增多的迹象。 冯珏皱一下眉头：“进展缓慢，与地球上任何生物都不对应，没有科属。（猫是猫科动物，狗是犬科动物）根本不知道它们数量为什么会增多，不过我们研究发现，它们的体现是固定的一开始有多大最多也就只能这么大，没办法吸收更多石头到体内。” “知道这个就挺不容易的了，那它们生殖方式会不会是分裂呢？”谢锦添有些不懂装懂一把，心想：反正她也不懂真正的原因。胡乱说说呗！ 冯珏似乎有些兴趣：“分裂？应该是细胞之类的，可特战队员捡回来的碎石并没有发现细胞。” 谢锦添惊讶的说：“你们还敢捡它回来啊，不怕它动起来吗？” 冯珏说：“之前我们部门在地面上。后来发生了事故，像你说的。我们只能搬上来了。” “我来的路上遭遇过石怪，我感觉它和细胞没有关系，似乎是某种力量。” “力量，什么力量？” “像重力，离心力，推力之类的驱动着它。我们打碎它之前，这股力量游到我们旁边重新组成了一个新的。” “你们能活着也是幸运，不过你说的“某种力量”很有参考价值，谢谢你……谢先生。”她说到最后声音特别的细，有些语塞的样子，低下头望向其它地方，还抿了一下嘴唇，随后用手拂了一下脸上的头发贴入耳根，黑黑的秀发散发出薰衣草的香味。 “不用客气的，叫我小谢就可以了。”谢锦添对着她笑了笑。 她用手背托了一下嘴唇，眼睛眯着害羞的笑了起来。 第八章 新工作 “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吧，走吧。”冯珏看着谢锦添说。 “嗯，好的老板。” 冯珏笑了起来“不用叫我老板，多老啊，叫我小冯好了。” “不好，小冯不好听。” “那，就叫冯老板好了。” “嗯。” 他们去往食堂的路上，谢锦添在附近发现了作战中心的结构图，发现食堂也和大厅一样，不过是一个“丄”型，低端也连接两个区域，顶端连接大厅。这设计真的巧妙。 在谢锦添心中其实很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和冯珏走在路上感觉很轻松，像什么压力都没有一样。 “为什么有女性的子宫还要做出这种机械的呢？”这是困扰谢锦添的第一个问题。 “其实在战前，许多人就失去了对生育的欲望，高昂的医疗，教育，住房，让许多年轻一代死心。世界人口从2030年的80亿人到了2085年已经缩小到60亿，战后人类更是处于绝望中的状态，目前世界各基地的人口保守估计8亿人口，人类对未来没有任何希望，已经等于功能性灭绝了。” 谢锦添有些震惊：“天啊，我没想到这么严重。那机械子宫岂不是拯救人类的希望。” “还只是实验期，不过我很有信心的。其实有这个也挺好的，以前的女性，因为要担任母亲的天职，不得不因为这个放弃许多。现在只要在成年时将卵子全部取出冰冻，便不会再有经期这种困扰，女性就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或许谢锦添从来没了解过女人的想法吧！在他心里的认知应该是：难道做母亲不比许多事都有意义吗？人类如果失去了母亲，那还会是人吗？ 带着这些问题，谢锦添对着冯珏说：“那培育出来的孩子的教育怎么办呢？他们的父母……” “前期只能人力培养，后期还会研发保姆机器人的，包括它们喝的奶水……”她咬咬牙根说“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或许现在平民还会生育，但像我们这里的人，已经完完全全没有生育的欲望，更别说带孩子了。那都是奢求，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做一个平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特别是自己不管多么努力，多么的绞尽脑汁，依然看不到获胜的希望，那种彻彻底底的绝望，就像处在永无止境的黑暗里，垂死挣扎。” 谢锦添听完，不禁心里感慨：现实究竟残忍到什么地步，把一个本来就应该拥有幸福，一生都应该开开心心的人逼到这种地步，她不应该承受这些。看着她纤细的身躯扛着如此重的负担，真想给她一个拥抱。顺便告诉她，做平民要还房贷的。 “没关系的，有很多人一起努力着，我本来也是平民，经历了生死来到这里，一定还有希望的。” 谢锦添只能这么安慰她了，其实听她阐述完这些，似乎他的内心是崩溃的。无法想象这些科学家内心是多么强大，为了一个可能永远看不到的目标努力着奋斗着挣扎着。 然而他以前却以为她们成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吃着公粮，用着最好的资源，却什么事也干不出来，任由那些臭石头到处作孽，自己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理所应当的认为世界要围着自己转，要为自己服务，其实这种感觉完全不是什么自负，谢锦添只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自己有什么才也说不上来，不甘心自己那平凡的命运，可笑又可悲的自尊还总是劝自己总有一天都会好起来的。当真正和这些人接触时，才知道自己是那么微不足道，一无是处。连块地板砖都不如。 唉…… 一路上谢锦添也没有再发言了。来到食堂后，谢锦添发现和以前读书时学校的食堂差不多，只是没有食堂大妈，都是自动化的机器，拿个碟子放进去，就会出食物，这里的食物是一块手掌大的饼干和一坨泥状的绿色食物，应该也是合成的了。 冯珏表情阴沉，可能刚刚的谈话有些不愉快，心不在焉的拿筷子一直捣那绿泥。 谢锦添不忍看到她这样：“不如给我讲讲我工作的事吧，我要开始我的工作，总得了解一些，其实我想问，我们作战中心有些地方特别的高科技，像突击小队的装备，但像天气预报那种最基本的科技怎么都不如以前呢？” 冯珏调整了一下心情：“现在人力资源和物资都有限，只能优先解决该解决的问题，至于那些基础科学，大多需要地面上的物资，比如石油，金矿都在地上，太冒险了，现在发电都是靠磁力发电太阳能风能发电，水大部分是储存的雨水，还有化学制作的水。” “水制作出来比较难吧。” “不难，空气中就有氢气和氧气。” “那我们吃的这些东西，虽然是合成的，但原料总得去地上拿吧。” “蛋白质的来源主要是蟑螂，用木头也可以培育出菌类，还有许多只用水栽培的蔬菜。” “蟑螂？我们吃的是蟑螂？” 冯珏听到这终于露出了笑容。想要憋住却还是忍不住那种笑“我不说你也不会知道的，况且蟑螂很好养，几天就能培育上万只。” 科学家都是些疯子，正常人听到几天上万只蟑螂不得吓哭啊？她还在那笑…不过也没有办法，谁叫咱人类不能种地了呢。和人类斗了几千年的小强，最终还拯救人类于水火之中，真是大慈大悲啊。 谢锦添突然想到什么，问她：“不会是北方蟑螂吧，个头太小营养不够啊。” 冯珏笑的更开心，甚至有些癫狂，她边笑边说出来的话，像随时要断气一样。“哈哈…不会…是…哈…是南方的……哈哈哈…可大了……哈哈哈哈哈哈。”笑的有些飙眼泪出来。 真不知道笑点在哪，可能成天都在埋头苦干的人，是需要一个这样发泄的契机，大笑这种方式刚刚好。振奋心情。谢锦添想：总算是把在走廊谈话的阴霾走出来了，有这样的上司挺好的，爱笑，人又美。可能笑不笑的无所谓吧，一笑起来露出牙齿挺不整齐的，眼角又有皱纹。唉，总归是没有完美的。 随后虽然紧张的气氛消失了，但谢锦添想到要问工作上的事情却害怕又触及到伤心事，但是毕竟现在这是工作了，该问还是得问，像她这样的科学家应该拿捏的了，不然早就受不了了 “冯老板，能告诉我机械子宫是如何替代人类子宫的吗？” 冯珏整顿了一下表情： “嗯，首先是放入受精卵的子宫，它是看着像一个口袋一样大小的仿真子宫，而且每个都在外部自带电脑控制的系统，包括温度，湿度，还有模拟子宫内的呼吸起伏度，由人造脐带代替宝宝的脐带，这是最近刚刚突破的技术，以前的人造脐带无法跟随宝宝长大，所以都宣告失败，现在可以由一根头发丝大小长到正常大小，营养的输送由另一套系统完成，全都储存在生殖中心室中央那几个容器里，我们叫它“生命摇篮”，这个项目是我们求了许久才换来的，之前只能在地面上做研究，好在最后通过了。” 谢锦添听完点点头：“还好还好，那之前你们是只研究石怪的繁育吗？” “是的，但我认为现在人类的繁育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才像政府申请，让他们意识到重要性。好在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当然石怪的秘密也是要解开的，这样也只算是缓兵之计，给人类寻求希望。” “我真的特别佩服你的毅力和干劲，特别是你这样的女孩子，真的让人佩服。” “我刚刚都说了，女性可以做更多事情。” “对对对，我只是由衷的，没有什么恶意。” 谢锦添接着问：“那么项目进行到哪一步了？” “准备植入第一个受精卵。目前，作战中心冷冻了三千多个人类受精卵，如果这次成功的话，可以在安全日传达给各个作战基地，再转向生活基地。”她说这些时眼神就像在闪光，在无尽黑暗中的光芒。 “那作战中心外围有磁场，难道不会对我们内部的仪器造成威胁吗？”谢锦添脑海里似乎回想起飞机失灵大多是仪器被磁场干扰。 “这个也很简单，作战中心内部有超导体的涂料，还有软铁，可以完全屏蔽外部的磁场，所以绝对不能有石头在这里。一旦让石怪进入这里，那就是万劫不复。”冯珏也耐心解答谢锦添的问题。 吃完饭，谢锦添他们回到生殖中心，开始了新的工作，无非就是记录，随后他在生殖中心发现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关于石怪躯体研究： “目前已知石怪体型较大的身长五米，较小的三米，无法区分雌雄。身体主要由大理岩，花岗岩，页岩，砾岩，等裸露在地表的岩石组成。纯金属矿石无法组成身体，金属生长在岩石内部的岩石则可以组成。包括土壤，和沙粒这种细小的岩石。最具攻击力的是由金刚石及辐射石组成躯体的石怪。而地球上大多数的矿洞在战时都已炸毁，庆幸石怪无法从矿洞中获得金刚石。” 一直养育着人类的土地和人类反目成仇，真是太讽刺了。包括战前的工厂地下被污染的土壤和石头，都可以轻易夺走人类的生命。 后来还有记录着人类生殖创新法的历程，和冯珏说的一样。在一本花名册上写着为作战中心生殖基地背回设备牺牲的人员名单。作战中心所有的这些设备和维护的零件，都是后勤组用命背回来的。战后的人类能走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 在大厅这一侧，张泉汇报了石怪可能已经进化的事实。 “没想到这么快”王鹏说。“石怪在以前是不会发射石块的，它们在逐渐适应。” “指挥官，我认为这件事情必须证实之后才可以公布，现在军心本来就不稳。”发言的是政委赖军。 “我明白，现在首要目标是建立人类获胜的信心，找到一个突破口，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都是有弱点的。”王鹏说到。 研究员李帅跑过来拿着一份文件。“指挥官，你看。这是陨石撞击当天的视频监控。” 王鹏接过来显示到大屏幕上，视频经过慢放处理，依稀看到一束光亮划过天空，没有火球，只是很亮，大约有足球般大小落到谢锦添身上，在穿过谢锦添身体时，画面停住了。 在场所有人看着屏幕，这是什么？屏幕上一团像吸烟后吐出来的一团烟雾包围着谢锦添，再下一秒，烟雾扩散到地上形成一个圈，周围的物体都被带到圈外，再下一秒，谢锦添便倒在地上。 “再看看这个。这是作战中心保留的十年前的视频。”李帅播放另一段视频。 也是如同前面那样一束黑色的光团的物体划过天空，落到一处空地，空地上没有东西。下一秒黑色光团散开成黑色烟雾。再接下来，视频中被黑色烟雾附着的土地开始抖动，一些石头从土壤里钻出。变成了石怪。 第九章 研究结果 “是一样的物质吗？”王鹏紧张的问，现场的气氛非常紧张有些人已经满头大汗并尽量镇定。 “组成石怪的烟雾是黑色的，击中人体的是白色的。看起来都是烟雾。”李帅知道的有限。 “会不会是新型的，可以驱动金属的物质。” “完了，我们人类彻底完了。” “石怪都已经无法对付了，又来一个。” 路人甲们纷纷议论着。 “指挥官，这次是我的错。”张泉非常愧疚。 “还不能妄下定论。况且也是我派你们去的，要错也是在我。”王鹏叹了一口气。问到李帅“这些物质不是实物是如何探测到的？” 李帅解释说。“我们这里是建在战前一个卫星发射井改造的，并不是绕地卫星探测到的，而是在以前我们固定在月球表面的探测器，这里恰好有机器能在安全日接收到，如果不是磁场干扰，也许能在第一时间或更早看到。” 张泉冷静了一下说到：“指挥官，各位，也许事情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我们在来的路上，是安全日，石怪却攻击了我们，并且是巨型石怪，就是冲着谢先生去的。我认为，也许这个物质是对它们不利的。” “对，我们几个都可以证明。”江涛解释到。 “但是看了你们的作战记录（突击队员的头盔都有记录仪）石怪明明在入地后的第一时间有机会杀死谢锦添，为什么只是包住他，很明显是要将他掳走。”政委赖军则提出质疑。 “石怪的目的我们尚不清楚，而且是有智慧的石怪，我认为是石怪领导层或者精锐。李帅，这些外来物质的研究资料有吗？”王鹏显示出了指挥官的沉着冷静。 李帅扶了扶眼睛答到“有，不过在贵州的大数据中心，在战前中国的大多数研究数据都储存在那里，不过贵州到处是山，是石怪的天堂。那里应该没有被毁掉。” “真不会挑地方，怎么不建在海上。”路人乙抱怨到。 李帅则不屑的说“海上天气非常极端，贵州的气候特别适合做大型的数据库。这也是我一直想说的，如果能将作战中心和数据库连接，那么我们就有更大把握，不用这样举步艰难了。” “通过你们的初步研究，谢锦添对作战中心是否有威胁？”王鹏问。 李帅翻开自己笔记本上的一页纸“没有，我们扫描了他的骨骼，肌肉，还有验血后发现，他的dna链条除了人体本身的23对之外，还多了一些别的碱基大小的物体附着在他dna上。” “他的dna改变了，应该会长成怪物啊。”另一个医学科研人员问到。 李帅对着他说“不会，这些碱基大小的物体只是附着在dna上面，并没有参与任何身体机能。我们试图将它分离出来，但却如图细胞核的机制一样，一旦取出，整条dna断裂。这个物体也随之消失。形成了共生共灭的体系，因此我们可以排除他会对我们不利，因为我们和谢锦添都是人类。即使这物体想搞破坏则必须要逃出他的身体，但是那样它也会灭亡。” 政委赖军说到“所以现在谢先生的身体就是关住这外来物质的坚实大牢，那如果谢先生死亡了呢？” 王鹏指挥官说“我想，石怪已经帮我们证明了这一点，这物质和谢先生共生共灭。但它们一定有什么办法取出来。所以才策划了一起绑架案，倘若不是在安全日，它们一定是势在必得的。” “但他们为什么要拿这个呢？”赖军疑惑的问。 王鹏若有所思的说“不知道，也许对它们非常有利，是它们进化的重要物质，谢先生进入磁场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接着张泉感到一丝不安“那现在作战中心岂不是最危险的地方？” 王鹏也意识到“是的，它们一定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进攻。” 听完这话人群一阵骚动。 …… 王鹏加重语气停止了骚动“如果谢先生是关键，一定不能让他落入石怪手中，必须将他送到联合国作战中心。立即联系联合国作战中心。” 李帅有些担心“不好吧，现在如果关闭磁场。” 王鹏果断回应“只发送信息，不接收，要快！” 大厅一处，联络员迅速在屏幕敲打“呼叫联合国作战中心，这里是中国南部作战中心，我们有一关键人物需要转移，请立即支援。附录1：谢锦添dna检测报告。附录2：兮云任务小队作战视频。附录3：南部作战中心会议记录。” 王鹏现场指挥“关闭东南角磁场立即发送，随即打开磁场。” 操作员用钥匙打开一个盒子这是在一个仪器上由八个盒子围成一个圆形的东南处，一个红色的圆形按钮，随后王鹏同样在指挥处用手指放在对应部位的按钮处。 政委赖军：“听我口令，喊到2关闭磁场并发送信息，喊到3打开磁场。准备……1…………2！！………（操作员和指挥官同时按下，联络员同时发送，并发送成功）3。打开。”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没有出现意外。所有人舒了一口气。 … … 此时正在忙于工作的谢锦添并没有意识到大厅已经发生了什么事。忙碌完后，他回到自己住所，躺到床上，拿出家人的照片，看着。望着。 他将它放到枕头底下。脱下衣服准备洗个澡。 望着流淌到地板的水钻入排水口，心里也不觉想到：也不知道这些污水排到哪里去，不会是再利用吧？不过应该不是，或许是像飞机上的厕所那种技术。然后他突然想到，为何不把江涛那种盾牌用到飞机上，这样人们不就可以穿梭在各个基地了吗？改天一定找个人问问。 谢锦添洗完澡轻松了很多，穿上衣服门外就响来一阵敲门声。 “来了”谢锦添从猫眼看出去，门外站着的是李帅。然后就打开门。 李帅看到谢锦添后说：“谢先生，打扰了，我能进来吗？” 谢锦添把门完全打开往：“请进，我刚好有事问你。” 随后把刚刚的问题抛给李帅。李帅扶扶眼睛说到：“飞机是要跑道的，空中肯定建不了，而且这种技术要包覆整个飞机表面，会阻挡发动机进气，放到直升机上，也会形成巨大的空气阻力自然不会用到，曾经想过用到汽车上，但是没有人力修建不用石头造的路面。” 谢锦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明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帅吞吞口水：“我是来通知你，过几天你要转移到联合国作战中心了。” “可我才刚来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这里不再安全了，你身上发生的事可能会引起石怪针对你，联合国作战中心建在曾经的海上石油钻井平台，那里相对安全一些。谢先生，你现在对人类很重要，希望你明白。” 谢锦添坐在床上双手交叉：“嗯，我什么时候出发？” “尚不清楚，快了。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谢锦添听完他的思绪暂时无法集中，不知道研究人员检查出了什么。他想去找指挥官问问。于是便就走出了房间，往大厅走去，在走廊我遇到了冯珏。“冯老板，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嗯，出来走走。” “这个……有事想跟你说，工作我可能做不了了。” “怎么了，做的不开心吗？” “不是，我可能要走了。去另一个作战中心。” “我也听说了，没关系的，在那边过的不好随时回来我这里。” “嗯，嘿嘿，好的。”谢锦添摸了摸后脑勺说到。这算是道别了吧。 来到大厅立马就看到了指挥官。“王指挥官。” 王鹏看到谢锦添后说：“谢先生，想必李帅已经告诉你了，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谢锦添望向地上礼貌的点点头：“嗯，不过我想问的是其他事。” “问吧！”王鹏说完继续低头看地图。 谢锦添说：“这个作战中心科技感很高，但似乎你们操作并不熟悉呢？你们做的新的研究项目有许多，但这作战中心就像是很早就存在了。” 王鹏苦笑了一下“是啊，被你看出来了，我们并不是这里原先的主人，也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军队，我们和你一样，都是逃难来到这里的。”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们的目标是建立新世界的秩序。打败石怪，拯救人类。” 谢锦添有些疑惑“我听说石怪要来了，可我不曾看到作战中心有什么武器呢？” 王鹏指了指周围：“我们周围的八根柱子就是强力的武器，它们每根内部都有好几十吨的铜线，只要我们加大电流，就能放出更强力的磁场。可以让石怪寸步难行。” 谢锦添突然想起来：“在我之前来的那个基地，他们用的是电磁炮，对付石怪特别有效。” 指挥官王鹏思考了一阵：“电磁炮？那你知道他们是如何掌握的吗？” 谢锦添曾听基地一个老人提起过：“据说是以前的海军驱逐舰，停靠之后拆卸下来的。” 王鹏有些遗憾的语气：“我们没有这种大型的武器，只有用原本的遗留下来的武器改进的小型装备。如果我们有电磁炮，那应该会轻松很多。” 自从来到作战中心后，谢锦添心里一直疑惑的是，在战争之前，人类的科技程度是非常之高的，连合成食物都能做出来。 以前他待在基地也许不是很了解，但来到这里后加大了他的怀疑。 难道拥有这些科技知识的人都死了吗？为何又是这么巧？人类科技像一夜之间倒退80年，但顶尖科技证据却在我脚下站着的地方。 就算没有土壤，没有石油，但总归是建立了这些基地，在石怪离开的期间还是可以开采的。 谢锦添感觉一切都怪怪的。是自己太敏感了吗？是幸存下来的人太幸运，还是太倒霉。还是冥冥之中有人安排着这一切。 谢锦添自从被那光团击中后，感觉自己思绪打开许多，疑惑日益增多。但那也感觉是正常人的反应。究竟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他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不知不觉的进入梦乡，希望再遇到那梦里的声音。 “请告诉我更多事情。” 遗憾的是，那个声音没有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谢锦添突然从沉睡中惊醒，走廊外的警报声震耳欲聋。 “全体注意，石怪已进入防护林范围。” 走廊外传来了急促的广播声。 “我是指挥官王鹏，全员进入战斗状态。” 第十章 包围 谢锦添来到走廊，许多在作战中心的人员衣冠不整的冲入军需处大门。大门另一边出来的则是拿好装备的作战人员。 随后谢锦添也整理了一下，跟着人群进入军需处仓库，发放装备的是一个军人，从他手中接过一把步枪，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一个弹夹。随后跟随人群走出军需处。 来到大厅，王鹏随即大喊：“每个人找一个窗户，看见石怪就开枪。” 紧张和害怕的气氛充满了每个人的身体，这种大战在即的感觉，让人即兴奋到喘不上气又害怕到浑身发抖。谢锦添来到大厅找到一个窗户，旁边正好是张泉他们，“谢先生，你来干什么。快回去。”说着就要拉我回去。 “队长，你让我帮忙吧。让我待在房间里我更害怕。” “不行，你万一出了事。” “没有什么事，你们守住了，我没事，你们守不住，我也会有事，怎么就不能让我帮忙呢？” 队长张泉向周然使了一个眼神，周然就拽着谢锦添走了。一边拽一边还说“谢先生，请你配合。” 没办法只能被他拉到宿舍区。 “请你回房间吧。”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谢锦添只能回到房间，开始自卑起来，垂头丧气的。 许久之后，外面的枪声响起来，谢锦添站起身来向窗外望去，作战中心外围被灯光照的很亮。 在沙圈里，石怪缓缓的移动着，像极了蜗牛，是因为磁场的缘故，作战中心一定加强了磁场。 他被场面惊呆了，石怪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想像。起码有上千个，源源不断的围着作战中心缓缓前进。步枪子弹打在它们身上溅出密密麻麻的火花。远处一点还有几个被击碎的石堆在缓缓重合。 数量巨大让人应接不暇，即使移动缓慢，这么大的数量，有一种在宽阔的平原，一处光亮逐渐被黑暗吞没的感觉。 冲在前面的石怪，手臂变成了盾牌一样的石头，似乎是特别坚硬的石头。身后的石怪顶在前一个，就这样一个顶着一个，缓缓前进，几乎一分钟行进一米。 它们这是在干什么？排队送温暖吗？但谢锦添被脑海突然闪过的一个念头惊醒了，难道这是借鉴了人类的人海战术？顶在前面的石怪受到磁场作用无法前进，后面的石怪就推着它，一个连一个，一个连一个，连到外围没有磁场的地方，以这种方式获得前进的推力。从他的目力范围里已经看到五排这样的阵容。如果让它们接近承重柱。基地到不至于被推倒，但它们可以被后面的石怪推上来，形成一个梯子。那样就是作战中心的末日了。 石怪缓缓的匍匐前进，远远看去，像一条条黑色巨龙向作战中心游来，不可阻挡，任凭子弹击穿它们，击落它们，击碎它们。依然无法减轻它们的速度。 作战中心屹立在戈壁之中最外围是一圈防护森林，第二圈是固沙层，满是沙子的戈壁。里层是树脂浇灌的地基，最中心就是作战中心。整个三层直径400米左右 作战中心的磁场范围翻盖到防护林。石怪群已经突破了，正在第二层的戈壁缓缓前进，越往前似乎阻力越大，但依然阻挡不了它们前进的决心。 突然从作战中心发射了一排导弹，在夜晚的黑暗之中，导弹尾部的推进光亮似乎照亮了作战中心所有人的希望。导弹已冲破云霄之速向前飞去，过了不远就开始下降，谢锦添在房间窗户望去，导弹的轨迹划出一道道美丽的抛物线，砸向石怪。 一枚导弹落到石怪堆的附近，爆炸闪起的火光照亮整个地区，袅袅升起的黑烟高达15米，如同盛开的曼陀罗，爆炸产生的震荡波如同一个透明的圆形玻璃球，包住整个爆炸的光亮，和升起的黑烟一起扩大，最后震开。震耳的声音和扩散的波形一起袭来，整个作战中心都与之颤栗。 在爆炸附近的几十只石怪瞬间被击碎，震荡波扩散的范围内的石怪身体也被击落一大部分。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所有的导弹都落下，作战中心四个方向都发射了。场面极具震撼，爆炸那一瞬间的美，如图一幅旷世的画作。不，几十幅。 许久之后，他向窗外望去。 戈壁上所有的石怪被全部击碎。正在重新组合。 远处防护林中，被导弹毁掉头部的由石怪组成的巨龙，依然前进。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止它们。 依然前进的石怪们，散在戈壁上的碎石，还未燃烧殆尽的火堆，爆炸产生的烟雾，还有不断射击的枪声，击中石块的火花，手雷爆炸掀起的沙子，缓缓聚集的石头，以及人类的喊叫声，就这样一直一直持续了一整夜。 尽管火力强劲，却依然没有击退石怪们，它们不知道疼，不知道畏惧，不知道疲倦，就是在那推进着，推进着，任凭你不断的摧毁它一次一次又一次。它依然可以站起来。当它们快要推进到戈壁圈的一半时。 作战中心只能再一次的发射导弹。不知道作战中心还能支撑多久，再这么打下去总会弹尽粮绝。 谢锦添默默的走出房间不忍再看下去，战争的前夕是刺激的，但当所有人意识到自己只是无畏的挣扎时，似乎有一种绝望的力量慢慢占据身体。让人有种一切都没有意义的感觉。 作战中心外围的一圈都被石怪包围了，被突破是迟早的事情，现有的武器无法消灭它们。现在也不是安全日。这场战斗似乎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谢锦添想到在之前住着的基地有过调查：假如你的生命还剩最后一小时，你会怎样度过？ 以前他不知道，现在，只能在作战中心度过呗。他想再走走，逛逛，尽量让内心平静，不要让绝望占据。走着走着来到了生殖中心。 毕竟这几天这里是谢锦添工作的地方，如果走到大厅会被碾回来吧。 在生殖中心门外，看着冯珏和其它工作人员焦急的敲打着键盘，这边按几下又跑到另一边，这些研究资料应该要保存起来，更里面的窗户站着一排拿着武器射击的人员，有军人也有后勤员，门外的走廊，后勤人员和科研部忙碌着运送一箱箱的弹药。 谢锦添走到自己的操作台，想想还是把这点项目资料储存起来吧。虽然只工作了一天，记录的资料也有限，但也足足有几百篇。他从地上一个篮子里找出一个u盘一般的储存器，放到屏幕上，在储存器下方的屏幕便弹出几个选项，随后谢锦添点击储存。屏幕上的进度条便开始读取文件。 后头望去，似乎忙碌了很久的冯珏有些体力不支，谢锦添走到她身边。 “我来帮你吧。” 随后接过她操作的屏幕，一个个的点击储存，再把旁边已储存好的资料放入箱子里码好。 虽然操作简单，但工作量大起来，也有些心力交瘁。 突然谢锦添发觉身后传来一阵阵抽泣声，不知什么时候，冯珏哭了起来，她明明是那么伤心，却一直在强忍着。就好像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走完了一整段路，经历了所有悲痛和挫折，忍受着谩骂嘲讽和不理解后。突然有个人出现，了解你的所有悲痛，和你一起承担一起面对那样，内心一直压抑着的，要爆发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了，冲出牢笼，在无声的呐喊着，咆哮着。最后涌了上来。 她另一种表现出的情绪又是那么的担心，害怕这些来之不易的心血损毁。在危机来临时突然的意识到自己是那样渺小，无能为力，顺带着经历过的所有困难都集中爆发在这一刻。 谢锦添转过身，双手放在冯珏肩膀上，她的眼神已经不知道游到哪里，眼角闪着泪光。 他用温柔的语气对冯珏说：“没事的，振作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眼神突然面向谢锦添，然后便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下，划过脸颊。然后紧紧的抱住谢锦添，头歪靠在他肩膀上，大声的哭泣起来。 在场的同事听到后停下手中工作朝这边看过来，随即叹了一口气，便又继续储存资料。 谢锦添也被这突来的这一刻触及到内心：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被牵连进来…都是我的责任。 谢锦添拍拍冯珏的背，她离开了怀抱，用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用手背擦去下巴上残留的眼泪，苦笑了一下。 谢锦添垂下头，再重新抬头看着她说。“一定会有办法的。你放心。” 她依然没有抬头看谢锦添，自顾自的用两只手不停的擦拭流不完的眼泪，用力的点点头。 她觉得谢锦添只是在安慰她。 谢锦添双手放开她的肩膀，或许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还能有什么办法吧。谢锦添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转身匆匆走到门口，有点不舍的回头望她，她却只有一个单薄的背影对着谢锦添，继续着之前的工作。 “不管了，我也要战斗。” 几个人推着弹药箱从走廊经过，谢锦添也偷偷加入了他们，迅速的将弹药送至大厅。来到大厅的窗前，突击小队四人和其它几位军人咬着牙根对着外面射击。远方的戈壁上，石怪依然在推进。 只见张泉回头看了一眼谢锦添这边喊了一句“拿导弹！”他并没有发现谢锦添，或许只是告诉他们该做的事情。谢锦添几个人翻开上面一层弹药箱，十枚导弹交错的放在一堆稻草上。 “这是最后一箱了！”一位后勤员对着在开枪的军人们喊到。 谢锦添将一枚导弹拿起交给在最左侧射击的军人，这枚导弹有四十公分的样子，手臂那么粗，整个是圆柱形，顶部是半圆的，底部还有四个尾翼。他接过导弹，从身边拿起一个炮筒，喊到“装弹”然后把弹药装进去，打开炮筒侧边的显示仪。随后他们所有人都装好了导弹，所有人的炮筒对准外面戈壁上的石怪，显示仪上出现准心，张泉开口喊：“放！” 随着一阵很强的后坐力，十枚导弹“嗖，嗖，嗖……”发射了出去。落到远处地面上，还之前一样的震撼。 这波攻击暂时减缓了石怪行进速度，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已经没有导弹库存了。 他们放下炮筒拿起枪继续射击，剩下的弹药箱都是普通的子弹了。 谢锦添回头看向大厅，指挥官王鹏和一些人正在讨论着下一步。 他便走了过去。 第十一章 转机 谢锦添来到指挥桌前，只见王鹏，赖军还有其它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停的争论着。 路人甲：“我们应该放弃这里想办法逃跑。” 赖军瞪着他：“跑？怎么跑，往哪里跑？” 路人乙：“我们应该把谢先生送出去。” 李帅看了一眼王鹏然后转头看着他说：“你疯了，万一送了石怪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呢？” 谢锦添走到桌子上一个没有人站着的空地方对着所有人说：“我觉得你们可以把我押下去，用枪指着我头，威胁它们撤退。或者…我自己去。” 谢锦添心想：是时候了，反正我无牵无挂，既然石怪这么坚定的要拿走我，那我直接牺牲，这样对大家都好，既可以保全大家，也可以让自己不再麻烦别人，作战中心这些装备弹药不知道筹备了多久，他们开展的项目研究对人类是特别有意义的，再这样下去，沦陷只是时间的问题。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虽然我真的很怕死。但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只要牺牲我一个可以换取大家的平安，那为什么不呢？ 大家都沉默了一阵，谢锦添思考了一阵补充到：“现在的形势就像一台失控的火车马上要经过岔道，一条岔道绑着我，另一条绑着是你们所有人。”说到这里，他想，在座的所有人应该都明白了。 王鹏终于抬起头看着谢锦添：“你说错了，谢先生，现在的形式是失控的火车无论走向任何一条岔道，它身后的车厢都会脱轨连累到另一个岔道。不管出于人理还是道德，都不能将我们的命运寄托于石怪的仁慈。” 对于手握着操控失控火车走向哪边的指挥官王鹏来讲，这些事情应该早就有数了。 李帅也叹了一口气分析：“指挥官说的对。尚不清楚它们的目的，是来剿灭我们，顺便夺走你，还是来夺走你，顺便剿灭我们。” 石怪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肯放人类一条生路呢？人类根本对它们不能造成任何威胁。 赖军着急了。“那该怎么办，这样下去不出一个小时，我们便山穷水尽了。” 众人沉默了。 王鹏咬了咬牙，也许他不想说出这句话：“我们只能撑到联合国作战中心来救我们。” 众人纷纷摇头叹气交头接耳。场面一度有些像名画《最后的晚餐》。 桌面上显示的是一个3d立体投影的外部地图，有山有建筑，都是绿色的横线和竖线交叉成的立体图。有周围的地形，最中间是作战中心，地图上离作战中心40厘米是一圈树木，在树木圈子里外，都遍布着像蚂蚁一样的形状，应该是石怪，它们在缓缓前进着。就像在播报外面实时发生的事。 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了整个作战中心的外部，现在所在的建筑是一个圆形，像一枚硬币，在硬币下的原点位置，有一根柱子连接。就像一根铁钉钉入地面。 围着硬币的八个方向分别是另外八根柱子，这八根比最中心的柱子要细很多。看着像一个鸟笼一样。这种地方怎么会是以前的发射卫星的呢？ 谢锦添突然想到了：“等等，小李说过这是以前的发射井，月球上的探测仪就连接着这里。” 李帅接过谢锦添的话说：“是啊，但现在屏蔽了信号，我们什么也发送不出去啊，一旦关闭磁场，石怪的速度就不是这么慢了，现在都晚了。” 众人听完后凉了一截的心像是彻底凉透了。似乎刚刚还抱有希望的觉得谢锦添能提出什么好意见。 谢锦添也不敢确信，但他似乎相信这是这里所有人的机会，只能坚定自己内心强逼着自己咽了一口口水说：“我是想问，它是怎么发射那些卫星的？” 众人听完似乎有些惊讶互相对望讨论着什么，似乎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本想李帅可以发现谢锦添说的，但李帅却还是摇摇头说“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呢？我们现在又不发射卫星。” 谢锦添指着地图上的作战中心说：“这个不是传统的发射井吧，它们旁边几根柱子可以散发这么强力的电磁场，难道设计的时候就是为了阻隔石怪吗？” 王鹏似乎有些怀疑的口气，仿佛还想让我继续说下去“我们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 没办法，谢锦添只能说出心里最后一句话：“我认为它是设计出来用于发射的，如果只是阻隔石怪，没必要贴着发射井建造，完全可以建到防护林上，那样范围更大。这种设计让人感觉，特别像朝着天上的电磁炮。” 众人似乎都茅塞顿开，李帅激动不已的说：“你是说，火箭是炮弹，发射井用电磁技术将它射入天空？指挥官，我想我们有救了。” 王鹏眼神像重新燃起了希望一般：“好，准备发射程序。” 在场的所有人都回到岗位，在操作台上输入发送命令。 周围响起机器人的广播：“发射井收到发射命令，发射准备中，预计充能时间120分钟。” 赖军听完焦急的说：“120分钟，我们哪来的这么多时间啊。能不能加快啊！” 李帅操作了一下屏幕说到：“系统是根据剩余能量来预计的时间。这已经是最快了，而且一旦发射完成，我们将会失去磁场，必须等待电池充好电。” 王鹏深吸了一口气：“确实有点赌运气，但眼下只有拼一把了，各小组，节约弹药，坚持两个小时。” 这下是真的不成功便成仁了。王鹏走到谢锦添身边。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谢先生，我代表作战中心的全体人员向你道谢。” 谢锦添有些不好意思：“别这么说，指挥官，还没有成功呢。” 王鹏笑着说：“战场上，没有所谓的绝对成功，你在大家都绝望时刻带来的希望，可以激励每一个人，其实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现在不是为的理想，不是为的全人类而战斗，你看看周围。其实每一个人都是为着这一时刻的身边人战斗，为了保护拼命保护着自己的战友。所以，谢谢。” “我懂了”，谢锦添坚定的点点头。 所以，为了仅仅那一丝丝的希望，一定要坚持住。谢锦添跑到队长张泉身边，现在射击的连续声已经变成了点射声。大家都在节约弹药，瞄准了才开枪。 他将刚刚分到的枪和一个弹夹交给队长张泉。队长回头望着谢锦添，用眼神在说：谢谢，这正是我需要的。他接过弹夹和枪，转头继续射击。 谢锦添低了一下头，转身要走，只见队长回过头叫住他：“谢先生。”谢锦添回过头来，张泉看着他说：“谢谢你。”随后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便回过头不再看他。只是端起枪去打远处的石怪。也许张泉只是自尊心作祟吧。谢锦添心想：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帮到的微薄之力。大厅四周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他们的神情凝重，紧张，和兴奋。 谢锦添心想应该去告诉一下冯珏吧。希望她听到这些能开心一点。 他向着生殖中心走去，心里在想着：如果成功的话，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来到生殖中心，他们的工作似乎忙完了，有些人就加入了搬运弹药，和清理弹壳的工作，她坐在椅子上，用手不知是擦着额头的汗水还是眼泪。 谢锦添走到她的面前说：“有希望了，如果能坚持到发射完成，发射井应该会放出很强的磁场，赶走它们的。你不要担心了。” 她似乎早已走出了刚才的阴霾，但是又觉得自己刚刚很失态吧，所以不仅没有看他，还不理不睬的。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谢锦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眼睛望向与她眼神相反的地方。情不自禁的抖着腿。舌头贴在牙齿上右边划到左边。 他内心复杂极了：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不要脸了。 … 随后依然是沉默… 他们各自沉默了十几秒，感觉像度过了十几年一样，谢锦添待不下去了，起身要走。然而刚起身冯珏就伸手拉住他了。 谢锦添回过头看着她，她的脸却立刻转向右边紧接着低头转向左边。 他又坐了下来。冯珏终于开口了但还是低着头说：“刚才是我不好。”说完抬起头看着谢锦添，那双被泪水洗涤过的双眼显得额外清澈，显得更大了。鼻尖泛出来哭红的样子，额头沾着几根被打湿了的头发。仿佛隐约的钻进他的心里对着他说：“快原谅我，然后哄我，立刻！” 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时候，前景还不能确定，乐观也不是，悲观也不是。 谢锦添只能笑着说：“没事，遇到这种事情，都能理解的，不要把太多压力揽到自己身上，会被压垮的。” 她摇了摇自己坐着的转椅，想让自己轻松一些。“确实是，这里就是我的全部，刚刚实在是吓坏了。才会忍不住哭泣。太失态了。” 谢锦添却有些不以为然：“不会啊，冯老板就算流着眼泪都很美。” 她笑了起来，顺势擦掉脸上最后一滴眼泪：“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觉得你挺坚强的，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大家都这么紧张，唯有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坐怀不乱。” 谢锦添怕拍胸脯：“我当然不是普通人了，那么多石怪都冲着我来的。” 其实他只是觉得自己一直怀才不遇，把用来一直安慰自己的话说出来而已。 可她却被谢锦添这番话逗乐了，笑声如此甜美。沁人心田。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她停下来整顿了一下心情，便问谢锦添：“你能告诉我是如何做到的吗？” “做到什么？” “临危不惧，坐怀不乱啊。” “没什么啊，就是心态好呗，反正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她手肘顶在大腿上，拳头撑着脸颊，似乎已经准备好听他的长篇大论。听到谢锦添说完这番话，嘟起嘴很不满意的说：“我觉得不是，你不会讲的话，要不讲讲你的过去吧。这样我就能知道了。” 她两只手放在腿上，期待的眼神像在说着“讲嘛讲嘛。” “那好吧，我怕你笑话我。” 冯珏摇摇头“不会的。说吧，我听着。”随即她拿来两个直升机上的耳机，这样就不用在意旁边嘈杂的声音。 第十二章 往事 谢锦添脑海中回想起过去，纵有千言万语，都无法一一诉说，不知从哪说起，不过他这些年也自觉心中压抑太久，一直想找人诉说。 “在我小学时，父母迫于生计，将我寄养在大姑家里，那时候还小，也不知道什么，反正也有吃有喝的，就住下了。 和大姑的孩子也就是我表哥一起玩耍，也不少惹祸，偷东西，搞破坏，一点不让人省心，有次爬到树上摘果子吃，抓住一根被蚁吃空的树枝摔下来骨折了。父母便回来将我接走了，那是我印象中的第一个家，在远离城市的郊区有一间小门面，里面透了微微的灯光，母亲操作着缝纫机给人织一些床单。她看到我后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我记不清了，大概就是想我了之类的话。 来到陌生的城市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上学后，很多同学都嫌弃我，那时我一直流鼻涕嘛，都不愿和我玩，课堂上我也老是擤鼻涕，老师也烦的我要死，经常让我罚站，升学到初中，也没有朋友，总感觉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把我关在门外，我也没少受到欺负，经常性的把我座位的椅子搬到垃圾桶，或者在我座位乱涂乱画，有时男生一起玩叠罗汉就把我压在最下面，上课时也时不时莫名其妙的被东西砸中，老师反而拿粉笔扔过来说我扰乱课堂，那时候他们都不太欢迎外来人口。有一次被人冤枉偷了同学的东西，父母只能被迫赔偿他们，还把我打了一顿。那时候我喜欢一个女生，知道她爱打游戏，我便陪着她玩，我知道我可能永远不会和她在一起，但我只是希望她快乐，我因此也没少被欺负，因为别人也喜欢她，后来被老师发现，结果肯定挨揍了。那时父母的关系也不好，都是生活的小事，父亲没办法解决，怨天尤人，就拿母亲出气，有次我看不过去反抗了一下，就被父亲举起来扔出去，扔到地上。 从那以后我更加的叛逆，喝酒，泡吧，上课睡觉，成绩一落千丈，班主任想要见我家长，结果我家长没来，他就拿我出气，叫我写检讨书，写完检讨写保证书，写完保证书写给父母的一封信，这个写完又写那未来的规划，我写完交给他，他看都不看，只是叫我出去再写，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家长，写了一天，家长也没来，他要下班，只能放我走了。 可我当时真的难受极了，回到家，只见到父母在吵架，吵的很凶，都在互相指责，说我这样都是母亲惯坏的，母亲说是父亲的不管不顾导致，父亲见说不过母亲，便动手去打。 我不敢反抗，只能跑出去，我很害怕，只能去上网，然后被父亲抓住了，他们把我拉回家，还把我绑起来用铁链抽打，他很生气，抽的很用力，尽管我不停的求饶，不停的求饶，但打到我身上的每一下都更加用力，就好像我不是他儿子，而是个人贩子，把他真正的儿子拐走了，即使过了这么久，依然记得那种痛觉，像肉体被慢慢撕开，往里面倒上辣椒粉。 母亲在旁边默不吱声，她也害怕他，第二天我的后背全都烂掉了，走路也走不了，我不想上学，却还是被拉着去了，放学我不想回家，走到没有人的角落在那哭泣，很不巧的又遇到了几个小混混，结果又被欺负了一番，当时身上没有钱，就把我给打了一顿，伤口裂开流出的血可能吓到他们了，就都逃走了。我回到家，见母亲刚去找我回来，也没有指责我，而是默默为我擦药。其实我想，那天晚上，我父亲是想把我打死吧。 然后不知从何时起，我没有再被打，也许是长大了吧，毕业之后我回到家里，一起分担着家里的开支，也去做点杂事，挣点小钱，谁知道，受到的却是每一天的侮辱，我父亲从来没有夸过我一句，当然，儿子如果不是那种在外面赚到大钱风风光光的回家的，肯定要被人说闲话，他一听到这种话，就抓狂了，回到家里把我一顿数落，印象最深的无非就是，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东西，你也不去照照镜子，整天这样好意思吗，我能养你多少年，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废物，整天吊儿郎当的就像一个傻子，给你花了那么多钱，还不如养条狗，一天天的像个傻子一样，诸如此类的话语，我从开始的愤怒到渐渐麻木，曾经也去尝试做一些事，卖点床上用品，做过物流，做过家装设计师，其实都是挺正经的职业。但还在做开头就被父亲骂的狗血淋头，换汤不换药的就是那些，做这种有什么用？小孩子的玩意，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然而他却去尝试那些养生学，炒股票，搞金融，练气功，修仙，每一个都亏了不少钱，每当他做的项目失意，就要把我骂一遍：别人家的小孩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那个谁像你这么大的都是总裁了，你却还是个废物，生你出来干什么的。 渐渐的我变得沉默，自卑，经常走到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待着，想把自己保护起来，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我能做的也就是替我母亲挨骂。 当然我也想过要反抗，要一走了之，但是一想到母亲受的苦，我就想再能替她承担下去，后来经过我和母亲的努力，在城里买了房子，生活也开始好起来，父亲却觉得这房子完全是他的功劳，其实是我们买房子时候没和他商量，他当时正在听传销组织的课，想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拉人头赚大钱，我只能把钱先投资了。 可把他气坏了，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说的是当时要不是你俩阻止我搞养生馆，我也不会被炒股票那骗走那么多钱，我说要搞气功也不同意，搞金融也不同意，他说自己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什么都是他弄来的，到了花一点钱都要跟他斤斤计较，还说我们把所有的钱的捏着，拿去买房是故意阻碍他的发财之路，买这个破房子有什么用啊，跟着我干几个月就能挣到了，都怪你这个不孝的儿子，要不是为了你，我哪会去受那么多苦。 后来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世界陷入混乱，母亲为了救我而死，他下落不明，可能早就逃跑了吧，只留下我一个人。” 谢锦添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尽全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冯珏轻轻的抓住他的手，也许是想安慰他，但毕竟冯珏没有过这种经历，无法感同身受，也许只是觉得挺惨的吧。她的手是如此冰凉。 她举起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眉间，轻轻闭上眼，若有所思。 谢锦添也很紧张，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些，内心忐忑。 沉默了一会她睁开双眼，将头一歪微笑了一下对谢锦添说：“我概括一下，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哈，你…小时候是留守儿童，小学受到地域歧视，中学是受到校园欺凌，家庭暴力，师生矛盾，然后毕业后辍学，紧接着是创业失意，父子不合，倾家买房，最后只剩你一个人？” 谢锦添一拍大腿“是啊，对。” 她抿着嘴，缓缓的摇摇头：“啧啧啧…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谢锦添苦笑着摇着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说吧，你不会相信我的，你看吧。” 她把嘴一嘟，看了一下天花板又看向谢锦添，“嗯…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你也太惨了点吧，要是我绝对受不了这样的经历，和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我总觉得你是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长大的，按理说，你遭遇这些，内心要么很脆弱，要么已经变态到极致了，但你却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做事有条不紊，真的不像是受过这么大挫折的人。” 谢锦添开心极了：原来她有在关注我！ “哇，冯老板，你还研究心理学不成。” 她甜美的笑着说“我要是心理学家都不用问你这些了，哈…” 他俩傻笑了一会，然后谢锦添静下心来问她：“那你呢？也和我讲讲吧。” 她嘴唇闭的很紧上身微微摇摆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开口了。 “我嘛，小时候跟着几个男生一起玩，他们玩他们的，我就在旁边玩自己的，可能就是想有人陪着吧，父母感情…还好吧，小时候生活也不好，他们做运输的，有次带着我，把我放在一个公园的椅子上，说是去拉一些建筑材料，一会就来接我，就开着货车走了，我在那，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傍晚，我心想是不是爸妈不要我了，我就边哭边往他们走的马路上走去，走了好久，走到天都黑了，我一个人蹲在马路边上哭，哭了很久，我以为从此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但是过了许久见到他们的货车朝我这方向开来的时候，我以为在做梦呢！爸妈停下车把我接走了，还一个劲的说对不起，说是在来的路上爆胎了。其实我知道他们是骗我的，他们是真的想丢下我。然后…就…没有了。后来，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说完后，她的脚像坐在游泳池旁在池里戏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嘴里轻轻的哼着什么。 谢锦添望着她脑海中渐渐浮现这个画面：也许当年的她就这样坐在那期待着。好在结果是好的，上天没有负她，我真心的替她感到高兴。但又觉有些自卑，有些愤怒，卑的是我不够好，不够优秀。怒的是我出现的太晚。 思来想去谢锦添觉得似乎已无话可接，但这样静静坐着，听着她在对讲机传来的一段段小哼哼，感受自己心跳的声音，其实也挺自在的。在他们身外，紧张的战斗，匆忙的人群，似乎都没能打扰到他们这份宁静，这一刻时间就像变慢了，只有谢锦添和冯珏没有受到影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沉浸在冯珏的歌声中。 第十三章 反击 闲聊过后，时间也差不多，谢锦添起身向冯珏示意离开，后者起身相送后，回身继续收拾东西。 谢锦添匆匆来到大厅，战斗依然紧张着，忙问李帅：“怎么样了？” 李帅摇摇头：“石怪已经推进到树脂地面了，势不可挡，距离充能完毕还有二十分钟，可能顶不住了。” 王鹏也有些沮丧，用拳头敲了一下桌面：“如果能再有一点时间就好了。” 不知不觉，张泉已经走到我们身边，抬头挺胸的大声喊到：“报告指挥官，我们有办法。” 王鹏听完有些惊讶：“什么办法。” 张泉依旧抬头挺胸：“白刃战！” 其他人听后，沉默不语，已经到这步田地了吗？ 张泉察觉到低迷的气氛：“请大家放心。”随后转身离去。 谢锦添走上前拦住张泉：“队长，你疯了吗？别去。” 张泉轻轻推开谢锦添：“谢先生………这是我们的使命。”他义往无前的走到队员们身边：“兄弟们，是时候了，准备好了吗？” “队长，不用多说了，我们心里有数。”江涛挺直腰杆说。 “好，好。”队长说完叹了一声。随后抬起手臂的对讲机：“还能战斗的兄弟们，我们下去会会它们，不愿来的不强求，在上面掩护我们。” 随后不到一分钟时间里，大厅聚集了二百多名军人。 队长张泉望着他们点点头：“兄弟们，别害怕！在磁场里！它们和我们一样的！我们推也要把它们推回去！它们让我们见识了什么叫决心！我们让它们见识下什么叫勇气！” “冲！！！冲！！！冲！！！” 大厅里响起两百多人的呐喊，声音嘹亮，荡气回肠！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两百多名军人组成的敢死队义无反顾的走下电梯。 … 谢锦添心里极其难受，如果不是他提出的发射程序，也许事情不会这样。 李帅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到：“谢先生，不要有心理压力，会成功的。” … 军人们下到地面，围着承重柱站立一圈。与石怪们面对面，围着作战中心的石怪排成了八个纵队，看到人类下来，仿佛行进速度更快，不管磁场多么强烈，都阻挡不了要撕碎人类的决心。 在场所有人类都清楚： 和石怪白刃战，必有死亡。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花样的年华，火样的青春，就这样踏上了不归之路。 队长张泉走向前：“兄弟们，我们就在这里挡住他们，在我们身后，是我的家园，绝对不能让石怪踏进半步！我们已经失去过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兄弟们，不要怕，死亡！不属于我们！” 军人们昂起头，挺起胸齐声呐喊：“死亡！不属于我们！” 军人们和石怪排成一样的队列，分成八个纵队，每队25人。 突击队员四人各自带着一个小队并站在最前面，双手交叉，开启力场盾牌。整队完毕后。只听队长张泉一喊：“前进！” 人类组成的纵队，每个成员都把双手搭在前一个人，石怪组成的纵队每个成员用身体顶住前面一个。 在作战中心地图上看，人类组成的纵队如同八只蜈蚣向着八个方向走去。 他们步伐坚定，每个人都喘着大气，似乎就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但每个人心里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事。 沉重的气氛很快感染到这里的参与者。 对讲机传来指挥官的声音：“把子弹都打光，为英雄们铺路。今天，荣耀属于他们每一个人。” 作战中心又响起了战斗的声音，弹雨从敢死队们头顶飞过，打到他们前方石怪身上。金属和石头碰撞的火花四溅。 那便是进攻的号角了吧。 张泉调侃所有人说：“兄弟们，此时此刻，我想起了一首歌，和这个场景是如此的般配。” 似乎地面上的所有人都已经心意相通，这种感觉如此微妙……几秒后，战场上军人们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 他们用自己血肉组成长城。 石怪们似乎都已癫狂，它们好像等待了许久，在最前面的石怪举起手中盾牌，砸下地面，动作迟钝，就像树懒一样，举起又砸下。就像人类古代出征时给自己加油打气那般用盾牌反复敲打地面。 此时此刻，所有人心情都是复杂的，八队人类终于快要接触到石怪队了。 张泉大喊：“护盾！”所有站在队前的人，打开了用于抵御石头攻击的力场护盾。 几秒后，人类队列和石怪队列相撞了。 石怪队列的力量是如此的巨大，顶的所有队列前胸贴到前面的后背上，所有人都咬住牙根。 “顶住啊！”张泉对着自己呐喊。 “速度慢下来了，有效了。”谢锦添看着紧张的场面，终于喘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排在第一个的石怪们，举起另一只手臂，慢慢砸下来。 虽然砸到护盾上，但产生的震荡波足以震破耳膜，让人昏迷。 石怪队列巨大的推力，也让人无法应付，几分钟后，石怪恢复了推进速度。 有的人鞋底都顶的磨破了，用脚掌踩着地面，有的已经累到虚脱，只能站在队伍里用体重增加质量，还有些把牙根咬破，口吐鲜血。 石怪不停的砸着顶在前方的队员护盾。那响声穿过了每个人的心里。 就像自己处在黑暗之中，在自己附近，不停的有一个用凳子砸着大门的声音，“嘭”“嘭”“嘭”，每一声都让人瑟瑟发抖，而那一道门，似乎就是现在所有人最后最后的防线。 “队长，快要…顶不…住了…”张卫国歪着头，面目狰狞，两只手臂交叉放在自己前方，在他的前面，顶着一只四米高的石怪，它前进一米，张卫国的队伍就被它推后一米。石怪用力敲击着他手臂前的护盾，在他身后的队员已经晕厥。他已经半跪着，用膝盖来增加自己的摩擦力，可依然阻挡不了石怪的前进。 “再加把劲，有你们这群兄弟们，我死而无憾。”张泉也和张卫国一样的姿势苦苦的撑着 “啊，，啊！啊！！”被石怪推着走的几支队伍，还能动的人单膝跪在地上，被推力摩擦在地上传来的强烈疼痛感发出的吼叫。就像在被火烧一样。 “他们快不行了，还要多久啊！”谢锦添已经看不下去了，焦急的跑到李帅身边问他。 “还…还有10分钟！”李帅悲伤的低头说。 “指挥官，他们顶不了了，把我交出去吧。”谢锦添似乎一刻也无法忍受了。 “我下去！时间到了就发射。谢先生，留在这里。”王鹏脱下军外套，要向电梯走去。 谢锦添拦住他“不行，作战中心不能失去你，我也去。” 王鹏：“谢先生，你若还执迷不悟，我派人将你锁起来。” 谢锦添垂下头，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们也去！”一群后勤组队员跑出来站到指挥官身边。他们各个身穿金属骨骼，足足有一百人。 王鹏见状心里很高兴，低头思考了一阵回头对李帅说：“这里交给你了。” 李帅望着指挥官点点头，以不熟悉的姿势向指挥官敬礼。随后来到谢锦添身边：“谢先生，你需要协助我发射。” 谢锦添虽有不甘，但还是和李帅来到操作台。 王鹏率领后勤组下到电梯，看到狼狈不堪的场面，石怪已推进到离作战中心二十米的地方，形势严峻。 “张队长，这么快就坚持不了了啊。”王鹏以开玩笑的语气去喊在一列队伍前的张泉。前方在队首的张泉微微回头，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在苦撑的军人们似乎都又有了干劲，纷纷站起来。 “给我顶住它。”王鹏和所有下来的后勤员说到。 后勤员各个身穿着重型骨骼，分别加入了之前分好的队伍中。 在地图上看上去，作战中心宛如一只八爪鱼，屹立在戈壁之中。 “吒！”有新加入的力量支撑后，各个队伍都发出了齐心协力的呐喊。 站在一列队伍中间的王鹏用着最大的嗓门喊到：“兄弟们，听我口令一起推，1！2！3！！” “停了停了，我们用力的时候，它们速度停下来了。”李帅看着作战地图兴奋的和谢锦添说。 每当队员们用力一推石怪们的身躯碰撞，就像一列货运火车启动时，车厢连接的声音。 虽然可以推停石怪前进，但想把它们推着走，却像异想天开，这就像一群人去推一座山一样困难。 人类队伍就这样和石怪对峙着，僵持着，既没有任何一方后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可以前进，他们就像挡在石怪面前的大山。每个人扎着弓步，咬着牙根，坚持着，所有人胸口都提着一口气，不敢吐出来。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后。 人类队伍还是被推着走了，队伍里的人有的松了那口气，有的被推倒下又重新站起来，所有人都期待着，希望着，努力着。 “好了吗？”谢锦添焦急的问。 “还有一分钟。”李帅兴奋的说。 谢锦添把额头顶在拳头上：上天保佑坚持这一分钟。 王鹏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可现在的情形，是真的挡不住石怪。人类八个队伍都被推到八根柱子前。 现在只能靠这八根柱子了。八个方向的石怪巨大的推力作用在八个人类队伍上，虽然顶住了柱子，但是八个人类队伍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一个连接点，现在一旦任何一个连接点被攻破，巨大的惯性就会把石怪推进到作战中心。 这是考验每一个人毅力的时刻。 “好了！”李帅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 “快发射啊！等什么呢？”谢锦添歇斯底里的喊着。 随即李帅按下一个大大的红色按钮。 广播传来：“发送程序启动。10秒倒计时。” 第十四章 发射 广播传来系统播报声【倒计时十】在所有人心里，这是最最想听到的声音。 王鹏听了对着地面部队大喊“兄弟们，最后来一把劲。” 地面上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这一刻，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累的虚脱的人都站了起来。 同时，作战中心的顶端一块和天花板镶嵌的巨大圆盘缓缓升起。 【倒计时九】圆盘升的更高，这时大家才发现，圆盘和其它八根柱子是连接着的，八根柱子也随之升高。 王鹏往后望去，突然便明白了什么，如果柱子升起，大家的身后便没有依靠，一旦柱子升到空中，队伍会被石怪们的惯性冲散。 必须想办法。 【倒计时八】柱子和圆盘升的更高，再过几秒，队伍的身后便没有依靠。 王鹏想，此时不能再犹豫了。“最后一把劲，推！” “是”，地面部队有些听到的人应着王鹏喊着。但没有听到王鹏命令的人也被这一声呐喊感染，他们也明白身后的处境。 地面部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石怪推力产生的巨大惯性推了回去，队伍前面的人被后面推的脱离了队伍，倒向两旁，好在是把惯性顶回去了。 【倒计时七】八根柱子已和圆盘一起升高了五米完全脱离了地面。 倒在地上的人们被队友拉起，王鹏命令他们向后撤到承重柱。 作战中心里，谢锦添和李帅望着地图中作战中心的变化，已经由原来一个鸟笼变成一个八尺钉耙。 【倒计时六】八根柱子每根中间部分都和圆盘连接，柱子底部已经和作战中心的最底部重合。 似乎每根柱子中间有链条一样的连接着作战中心底部，使得它们可以升高和降低。此时八根柱子也是升到极限，每根柱子都发出缠绕着自己的闪电，柱子外围盘旋着围绕整个柱圈的闪电，再外围一些，从地上不知哪冒出的几根闪电接入柱圈的闪电。地面部队的后排人员已经撤到承重柱附近，前面一些有的搀扶着战友，有的还在和石怪周旋。 石怪此时发疯似的拼命捶打挡在它面前无形的力场盾牌，它已将自己前面的石头盾牌丢弃。 它们似乎知道自己的末日要到了。 【倒计时五】柱圈和圆盘开始缓慢的自西向东旋转。 这时李帅和谢锦添在作战中心内部才发现。作战中心的墙壁有两层，外围的墙壁其实就是一个圆形轴承。 地面上，在前排的人正在往承重柱赶。突击队员四人，张泉，周然，江涛，张卫国，顶着盾慢慢后退。 他们身后倒着许多已筋疲力尽，再也无法站起来的战士。那些失去后援的前排，没有顶住的人被石怪的队列淹没，鲜血流了出来，血肉模糊，有的人被搀扶着逃跑，有的人跌跌撞撞的跑着，有的人跑了几步便跌倒，费劲的撑起来再跑。倒在地上筋疲力尽还活着的一些人们吃力的往来时的路爬着，哪怕他知道再过几秒就会胜利，但此时此刻…他想活着。 【倒计时四】圆盘转动的更快，连到地上的闪电都被它扯断。 地面部队拼命挣扎着往回走，已经到了承重柱的人又回过头去救援。 王鹏自己也没有想到过这一场战斗还有撤退的机会，此刻他只想救多一些人。 “别管它们了，回去救兄弟们。”张泉和他的队员们说到。 江涛见状收起盾牌对着石怪呸了一声，回头扶起一个战友撤退。 张泉则双手托起地上失去意识的战友，边走边回头看路。 周然和张卫国相互搀扶着往人群走来。 【倒计时三】旋转速度已经达到每秒六圈，围绕着柱圈的电流逐渐形成一条条的线，超载的电流纷纷打到地上。在远处望去，那些闪电仿如一个四面八方都被扯着的线圈。 【倒计时二】圈数达到十圈每秒，电流更大了，同时产生的强大磁场已经使得石怪们动弹不得，众人都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快，快过来，快啊。”王鹏和在承重柱附近的人对着还没过来的人喊着。 【倒计时一】李帅从屏幕中看到，圈数已到15转每秒，指示条已经到顶，看来是最高转速了。 地图上的作战中心，外围包围的电流已经是一个倒过来的漩涡，像是地面上所有的能量都要被吸到天空。 在作战中心外，最后撤离的周然和张卫国也已经撤到电流漩涡里面。巨大的气流袭来使得他俩倒在地上不至于被吹走。 电流发出的光芒异常耀眼，那呲呲呲的电流声音更是让人害怕。 石怪队列被这电流旋转的气流吹的有些颤抖。 谢锦添望着地图心想：一定会成功的。 【发射】在作战中心上方的云团都出现了漩涡。 在地上形成的电流漩涡瞬间跟着柱圈中间的圆盘弹射到柱圈顶部。 电流跟着圆盘升到顶部后，在空中迅速散开，像一道道剑气从作战中心散到石怪队列所在的方向。 随后，柱圈降低了旋转速度，直到停止。 谢锦添和李帅从桌子地下爬起来相互对望一眼，迅速起身跑向对着外面的窗户。 地面上的人们也抬起头望着前方。 石怪们依然站立着…… 李帅见此瘫坐在地上，谢锦添忙去搀扶住他。 “完了，全完了，再次打开磁场来不及了。”李帅软弱无力的说着。 地面上，王鹏把护住头部的双手放下，死死地盯着在他前方不远的石怪队列。 周然和张卫国也站起来回头望着石怪们。 高大的石怪排着站在地基上，一直延伸到树林里，宛如一座连起来的山脉。 空中的云已经散开带来阵阵带着血腥味的微风。 地面上意识清醒的人们就这样和石怪们对峙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旋转的柱圈彻底停下，刚刚弹射到柱圈顶部的圆盘缓缓落下，降到一半时，似乎被柱子里的限位器卡住。随后八根柱子围着作战中心形成的柱圈带着圆盘缓缓下降。 八根柱子降到地面，插入地上预留的孔中，发出“噔”的几声，巨大的质量引起了地面轻微的震荡。 这短短的震荡，从孔中扩散，传到地基，像一颗石子丢入水中。 慢慢扩散到戈壁圈，随着第一个石怪身上的身体脱落，众人欢呼雀跃，紧接着，所有的石怪身上的石头全部散落到地面，场面如图山崩一般。 “我们胜利了。”周然额头顶着张卫国的额头。 谢锦添见到石怪倒下，忙往生殖中心跑去，冯珏歪着脑袋在生殖中心的门内探出头来，望见谢锦添，忙跑出来问“怎么样了。” 谢锦添掩盖不了胜利的喜悦：“成功了，成功了，石怪倒下了。”两人高兴的要跳起来。 地面的人们看到石怪倒下，高兴的手舞足蹈，举起双手欢呼。 “兄弟们，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快把这些石头弄走。”张泉冷静下来对着正在欢呼的人群说。 王鹏在张泉身边，也同意的点点头。“说不定一会它们又重组了，动作要快。” 听到王鹏的话，其它人立刻冲入电梯，到仓库去拿迫击炮，迫击炮并不是用来轰炸的，而是将大块的石头放进去当炮弹扔走，大小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用的也是电磁发射技术，在21世纪早期，这项技术就已经很成功了，到后来的军事武器上，大部分都抛弃了传统的火药燃气压力作用于弹丸的武器，而采用电磁发射技术。 … … 石怪们身上落下的石头，被装入炮筒，一块一块的冲入云霄，直到再也无法用肉眼看见。 许久之后，地面上只剩下了作战牺牲的人们。 后勤组的人将他们纷纷装入黑色袋子中排好，清理碎石工作完成后，作战中心所有人都来到了地面上。 王鹏站在人群前面，面对着一个个躺在地上的英勇就义的兄弟，心中感慨万千。 “今天，我们在这里缅怀你们，是你们的牺牲换来了我们的生命安全，愿你们灵魂得到解脱与安息。”王鹏说完，默默的单膝下跪，为逝去的英雄默哀，场上的人们也跟着指挥官为英雄默哀。 过了许久，众人跟着指挥官王鹏站起来，重新回到作战中心。 “这些尸体怎么办？”谢锦添问在一旁的李帅。 “放心吧，等会就会火化掉的。”李帅看了看谢锦添说。 上到作战中心，指挥官王鹏吩咐众人轮流休息，现在磁场还没有打开，不能放松警惕，同时叫来李帅，弄清楚石怪是如何被打败的。 李帅和其它科研人员在操作台上忙碌的操作着给作战中心重新开启磁场。 “有没有收到联合国作战中心回复？”王鹏问联络员。 “没有。”联络员回答。 王鹏眉头一皱，莫不是他们要到下一个安全日才可以收到？ 随后他走到谢锦添旁。正和冯珏聊天的谢锦添看到王鹏来了忙问到：“指挥官，是不是我要走了。” 冯珏也转过身来和王鹏说：“这么快？” 王鹏先是点头向冯珏问好。随即对谢锦添说：“恐怕，他们还没收到消息，要等到下个安全日了。这个月到安全日的这些天也许每天都要上演今天这样的战斗。” 王鹏说完有些沮丧，刚刚经历的战斗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谢锦添忙安慰到：“指挥官，胜利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如果石怪真的冲着我来，我想，无论我去到哪里都不会安全的。” 王鹏同意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能打败它们一次就够了，不管它们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胜利的喜悦无处不在，之前还在担心自己命运的人们，现在都把那些抛出脑后，整个作战中心四处都充满了开心的笑声。 其实命运它不是一个机遇，而是一个选择，它不是我们要在原地等待的，而是我们要去实现的。把弯路走直的人是聪明的，因为找到了捷径，把直路走弯的人是豁达的，因为可以多看几道风景。路不在脚下，路在心里。 第十五章 隐瞒 王鹏回到了大厅，谢锦添也跟了过来。 “有头绪了吗？”王鹏问李帅。 “有一点。”李帅回答说。 “好，大家把现在掌握的情况汇报一下。”王鹏示意大家开个小会。 李帅在投影地图上用手划了几下，桌面便投影出一个选项，操作一番后调出刚刚作战时的视频。这些视频都是作战中心外围的监控拍到的。 视频播放的是闪电在圆盘被弹射后，往四周散开时的画面。 奇怪的是，除了看到闪电从石怪周围划过，整个过程石怪完全没移动迹象，就像是静止在画面中，倘若不是十几米高的像从地上冒出来的闪电从它们身边略过，整段视频看起来就像一张照片。 “从电流散开之前他们就这样吗？”赖军问李帅。 “是的。”李帅回答他。 “指挥官，我想这并不奇怪，之前我们也遇到过。”张泉对王鹏说。 “是指兮云任务那一次吗？”赖军补充到。 “对啊，那次石怪就提前跑了，然后突然来个回马枪。”江涛似乎也回想起来。 “看来，我们并没有消灭它们，而是它们暂时撤退。”王鹏听完他们的报告后总结的说。 “尽快打开磁场。”王鹏望向李帅说到。 李帅快速的点点头，随后招呼几名研究人员回到操作台。 王鹏和在场的其他人说：“目前暂时不能松懈，我们没有弹药，没有磁场，形势一点不乐观。各个方位的石怪探测都要盯紧了。还可以行动的人互相帮忙，一定要挺过这难关。” 众人听完向指挥官敬了一个礼。回答：“是！”便议论纷纷的离开大厅。 指挥官王鹏双手打开撑在桌子上，思绪从平静到逐渐愤怒，太多的不甘太多的牺牲，所有的怨气聚集到双手的拳头上，随后将气发在桌子上，用力砸下。 在旁忙碌的研究人员也是被吓了一跳。 李帅看着王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全程看在眼里的谢锦添，一直都没有发言，他回想起当天在高速公路上遭遇的事情，和他刚刚看到的视频，他似乎感到万般不解。 谢锦添带着心中的疑惑走到李帅身后，欲言又止，左右为难，走来走去的不知从哪开口。 李帅感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动静，回过头看到谢锦添来回踱步，便问：“小谢，你在干什么呢？没事就过来帮忙吧。” 经过刚刚那次生死经历，李帅和谢锦添的关系似乎变得更近了。 谢锦添走到李帅跟前，看了他许久，他想起第一天来到作战中心时候，当自己配合完检查走出研究室回头看到李帅他们在房里看着录像，那是突击小队头上的记录仪录下来的，当时突击队员正保护着自己但身后却遭遇石怪。 “他不可能没看出来。”谢锦添心里似乎已经确定这一点。 开口问李帅：“李帅，刚刚你没有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李帅看着他，有些诧异，抬头望了望还在垂头丧气的王鹏，眼神回到谢锦添身上说：“小谢，你觉得石怪可怕，还是人心可怕。” “得看情况。”谢锦添回想起过往的经历，暂时不知道李帅想表达什么，只能这么委婉的回到。 “晚上你有空吗？不用和小冯约会吧？”李帅忙碌的按着屏幕回头对谢锦添说着。 谢锦添听到这里，眼皮一皱，有些害羞：“你说什么呢？别乱说。” 李帅按完操作台上最后几个键回头看着谢锦添：“那好，晚上我去你房间找你聊聊。”说完便回过头。 谢锦添感觉李帅神神秘秘的，想问更多事，李帅也都是推脱，晚上再说，先别告诉其它人。 谢锦添郁闷极了，只能先回去工作的地方，来到生殖中心，冯珏和其它人正在做恢复资料和机器调试。 正在调试机器的冯珏看到谢锦添来后，对着他微微一笑：“回来了。” 谢锦添：“嗯，我又来上班了。”两人互相对望一笑，便开始有序的工作起来。 “冯老板，这些受精卵不会死的吗？”谢锦添检查时盯着仪器里存放着的胚胎问到。 冯珏撇嘴一笑：“在很久以前受精卵的冷冻技术就可以长达20年之久，现在嘛，保底可以50年。” 谢锦添不禁感叹，如果人体也可以冷冻多好，想活过来就活过来。 “我…我还想问一个问题。”谢锦添朝着冯珏举起手说。 冯珏看到谢锦添这一傻动作给乐坏了：“你这是干嘛，现在又不是上课，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谢锦添放下手，突然察觉到刚刚傻气的行为，为缓解尴尬，放下一半的手很不自然的放到后脑勺去顺自己头发。冯珏看到这里笑的更厉害了。 等了一会，谢锦添问冯珏：“就是想问，之前没有打仗的时候，人类的生育率为何那么低啊。” 在还没有石怪前，21世纪中后期（2060～2080年）人类生育率呈负增长。 冯珏听后和谢锦添说：“如果是政治上或者是环境上，还是人们自身选择不要孩子的原因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跟医学有关的原因。” 谢锦添边调试着设备边说：“我就是问医学上的。” 冯珏看了看谢锦添那坚定的眼神，想了想说：“医学上导致生育率下降也有许多不那么正确的观点，我觉得比较靠谱的有两个，一个是抗精抗体，一个是封闭抗体阴性。” 谢锦添听完更加疑惑：“不应该是体质的问题吗？怎么会是抗体。再说这两抗体是什么啊。” 冯珏没有看他，自己摇摇头说：“体质的问题很容易解决，医学上也有很多辅助增强体质的，但对付这两个抗体，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抗精抗体很容易理解，男女都有，至于是怎么形成的，谁也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几十年前女性带有这个抗体比较多，后来不知不觉连男性自己也有了，女性体内的抗精抗体，会追杀进入体内的染色体，根本没有办法受孕，男性的则是降低自身染色体的活力，拖住它们让它们没有往前游的力气。” 见到冯珏说这些脸不红心不跳的，谢锦添自己到害羞了：“可…可是哦，女性的我不了解，但男性的染色体传输量如此巨大，足足几亿个染色体，抗体拖的过来吗？” 冯珏望着谢锦添尴尬的笑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男性的并不是我的专业，我只知道，男性的染色体按照活力分为a，b，c，d，四类，按理说，正常男性的a类染色体就是活力最高的，它们达到总数的百分之二十五就可以了，所以，抗体只需要拖住这百分之二十五，其它的百分之七十五都是垫脚石而已。如果一个人体内真的有抗精抗体，当时的医生也只是通过建议患者禁欲几个月的方式来让自身免疫系统过滤掉抗体而已。并没有其它办法，男女都一样。” 谢锦添听完感觉自己茅塞顿开：“今天又学到一个新知识。那封闭抗体又是什么？” 冯珏说：“这个封闭抗体阴性就是造成一直做试管婴儿却屡屡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有很多年轻夫妻做了很多检查，各自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就是一直没有宝宝，怎么都检查不出来原因，做试管婴儿也频频失败，最后才查出封闭抗体是阴性。” 谢锦添还是挠挠头：“那阳性就是正常的咯，阴性到底怎么了啊。” 冯珏操作着一些旋钮，边笑边摇头：“看把你急的。封闭抗体阴性会封闭母淋巴细胞对胚胎滋养层的细胞毒作用，用最最最直白的话来说，只要不是女性身体里原有的细胞，它统统都不打开门让它进来，包括受精卵。” 谢锦添也是明白了，豁然的点点头说：“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两个抗体是怎么有的，也不知道怎么治？” 冯珏坚定的点点头：“嗯，不人道的治疗方式肯定是有的，但没有被通过。当然除了这两种抗体，还有很多其它原因，只是这两个抗体越来越突出。到了今时今日，恐怕更加严重了，现在如果不人工介入生殖的事，人类可能真的要灭亡了。” 又聊了一会后，谢锦添总算把设备都调试完毕，心里揣摩着和冯珏的对话，他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光是人体自身的奥秘就如此多而复杂，何况要解开石怪的奥秘。 谢锦添对冯珏也是越发敬佩。 在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后，生殖中心很多人都下班吃饭去了。 走时谢锦添问冯珏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件事啊！” 冯珏不解的问：“哪件？机械子宫吗？” 谢锦添点点头：“嗯！” “我想拯救人类。” 她说出这句话如此的轻易，或许对她来讲，这是对现在地球的形势，她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谢锦添此刻心里想着：记得爷爷就曾经说过，组成一个社会最重要的就是人，人都没有了怎么能叫社会呢？怎么会有人才？国家怎么发展呢？一个人的家还是家吗？ 当然这看起来就是催婚的。但现在想想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与冯珏吃完饭后，谢锦添独自回到住处，一回到住处，他便躺到床上，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作战中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可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呢？以前没有来的及想那些，就发生了石怪的事，现在都快30了。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多想也像冯珏他们一样，用自己的学识，胆识，为世界做点贡献，可仔细一想自己什么也不会。便懊恼的用脚踹着墙壁出气。 他回忆起今天在战斗里死去的人，有些人还没来的及认识，倘若身上没有这个“陨石”或许他们现在就没有事了，不说能过的很好，但至少可以活着。 第十六章 密谈 “咚咚咚。”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朦胧中的谢锦添睁开眼，似乎想起白天时和李帅的约定，慌忙起身去开门。 打开房门后只见李帅在门外左顾右看，匆忙进入房间后立即把门关上，随后立即拿出平板在上面操作着什么。 “怎么了？”谢锦添揉揉眼睛。 李帅没有抬头的说“把走廊监控重新打开，不能让人知道我来这里。” “有这么严重吗？”谢锦添走到床边坐下。 “凡事小心点为好。”李帅操作完走到书桌旁坐到凳子上。 谢锦添预感到这事肯定不简单，便直入主题：“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帅看了看谢锦添，点点头，拿出平板给他看了张图片。 图片是今天视频中石怪被闪电划过身旁的图，只不过颜色是反色的，李帅解释到：“这是把视频投影到仪器里进行光学分析出来的解析图。和我们做的b超类似，不过融合了红外线，x光，紫外线，射电波的光学仪器。” 谢锦添问：“这些不应该是要把石怪放进仪器里才能分析出来的吗？” 李帅回答他说：“那是分析体内的，体外的不需要，而且目前视频技术并不是用的以前的，现在可以直接投影和实物一样的立体影像用于分析，误差不大。” 谢锦添听完有些明白：“那好吧，和我说说，这个图和我们今天看到的视频区别在哪？” 李帅点头说：“嗯，小谢，你首先看这道闪电的周围。” 图片由于是反色的，背景已经是纯黑，图中的闪电像从天上劈下来，除此之外谢锦添没看出其它端倪。 谢锦添摇摇头。 随机李帅翻到前几张图，这几张图连续的看，就发现闪电从图中右边划过左边。 “看到了！”谢锦添指着屏幕一处背景比其它黑色背景要浅的地方说。 李帅很满意，“这是引力波。” “引力波是什么？”谢锦添问。 李帅告诉他：“引力波就是引力子，是一种基本粒子，就像光子电子那样的基本粒子，只不过到现在人类并未观测到引力子。但是如果引力子没有质量，那么引力波必定是以光速传播。反之，引力波就会和光速有所偏差，比光速略小一些。” 谢锦添揉揉眼睛：“说些我能听明白的吧。” 李帅笑着拍拍自己脑门：“作战中心的八根柱子旋转本身就会产生引力，包围着旋转的电磁也会产生引力，两股引力合并产生了更大的引力圈，围绕在电磁圈的外围，当电磁圈成闪电状态散去，引力圈也被散开的电流散射出去了。” 谢锦添听完说：“所以这个略浅的地方是引力波！我虽然一直都知道万有引力，可引力不应该是垂直向下的吗？” 李帅放下平板说：“你说的是地球的引力，那是微观的，这是人力制造出的引力，会往外扩散开，这么和你解释吧，我们常见的太阳系轨迹图都是平面的，实际上它更像是被射出去的一颗子弹，在它运动轨迹身后产生的一个气流漩涡拉着我们八颗行星跑。但那是以地球上观测的物体运动规律推测的，像一辆汽车经过，它的身后会有落叶跟着它盘旋一阵，而地球的万有引力是垂直向下，所以盘旋的叶子会落到地上。我想宇宙中的恒星不会垂直向下，所以它一直被所在星系的中心拉着。而恒星自身运动产生的引力更像是一张无形的薄膜。” 谢锦添更加疑惑：“什么薄膜？” 李帅起身在房中走了几步说：“引力就像一张立起来的薄膜，立在太阳前进的方向，这张薄膜被太阳的质量压进去一个漏斗一样的空间，八大行星就在这漏斗空间内围着太阳绕圈。倘若太阳穿破了这层引力薄膜，就会变成黑洞！” 谢锦添听完说：“我明白了。然后呢？” 李帅拿起平板翻回第一张图片，“你看石怪身上。” 由于背景变成了黑色，石怪在图中就变成了白色，当引力波经过石怪队列时，谢锦添看到白色的石怪身上冒出一阵烟雾，在照片中和石怪身体一样的颜色，看不太清楚，只是颜色稍微有一点点偏暖，才勉强看清。 “这阵烟雾像是被引力带走了。”谢锦添指着石怪身上模糊不清的东西说。 “对，不过不是带走，而是消灭了，你看。”李帅激动的快速往后翻页，只看到那模糊不清的烟雾随着引力扩散开便消失了。 “你怎么确定是消灭了？”谢锦添看完不禁问到。 “这是你在你作战中心路上遭遇石怪攻击时候的分析图。”李帅随即打开另一个文件夹。 谢锦添看到他自己和特战队员遭遇石怪时，在队长张泉扔出手榴弹的瞬间，石怪身上的烟雾来到空中，接着来到他们身旁，再接着钻入地上的石坑。 谢锦添似乎明白了：“所以，引力波散开时石怪被消灭了。” 李帅点点头：“是的，就是如此，另外，在引力散开之前，外围的石怪们就已经逃走了。”随后他打开一张卫星图片，看到了石怪逃走的踪迹。 谢锦添大喜：“这么说原来石怪不是怕磁场而是怕磁场产生的引力，它们不是怕月亮，而是怕月亮经过时产生的引力，那它们为什么不怕地球自身的引力呢？” 李帅又坐回凳子上说：“怕啊，所以它们不能带着石头飞起来啊。当然我认为不完全是这样，就像我们人类站在地球上不会受到其它天体的引力影响，但反过来想，只要它们在地球上，还是会受到万有引力的约束，但它们必须活在这个规则里，所以地球的引力应该只能对它们还在外太空时才有效。既然它们已经到达地球，所以只能通过制造出来的引力对付它们了。” 原来人类是可以消灭石怪的，谢锦添心中似乎燃起了希望。但他随即立刻想到，既然如此，为何李帅不告诉大家，而是单独和自己说呢？ 带着疑惑问李帅：“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指挥官？” 李帅放下平板：“记得我和你在大厅说过的那句话吗？” 谢锦添点点头：“你觉得人心比石怪可怕，是不是？” 李帅笑了笑说：“你知道突击小队为什么要去找陨石吗？” “难道不是为了拯救世界吗？”谢锦添一直这样认为。 李帅说：“月球探测仪探测到的那个砸向你的陨石，我们在仪器上只知道它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起初去找它只是想用于作战中心的动力的。” 谢锦添感到困惑：“那，为什么还要把我转到联合国作战中心。” 李帅看了看房间的门轻轻的跟谢锦添说：“消息并没有发送出去。” 谢锦添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这不可能啊，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可能顶不住攻击吗？” “不是顶住了吗？况且，你是用了好几斤干粮换来的，怎么会轻松交出去，就算守不住也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李帅冷静的说到。 谢锦添听完想起张卫国递给自己的干粮，更加的自卑：“我居然只值几斤干粮？那为什么要告诉大家我要被转移的消息。” 李帅拍拍谢锦添肩膀说：“不要误会，陨石毕竟是掉落在其它基地附近，我们要调用他们的直升机肯定要给好处的，至于要告诉大家你要被转移，又不把消息发出去，我也不清楚指挥官在打什么主意，大概是突然反悔了吧。” 谢锦添冷静下来：“哦…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不把石怪真相告诉他们。” 李帅陷入沉思，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后说：“如果现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基地都知道石怪可以被消灭这个消息，后果会怎么样？” 谢锦添脱口而出：“大家齐心协力，消灭石怪，共建家园啊！” 李帅低下头，摘下眼镜：“小谢，你太天真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谢锦添害怕李帅的下一句话会颠覆他的世界观，多想听到李帅说，对，就是这样的。 可李帅却说：“你怎么知道别的基地是怎么想的？现在的形势，像不像古代的战国时期？” 谢锦添快要发疯：“战国时期…你是说，其它人类会来消灭我们？” 李帅弯下腰靠近谢锦添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打光了弹药，是最好下手的时候，我们现在幸存的人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资源有限，又失去了土地，一个基地就是一个国家，倘若让一个疯子知道了这个方法，要么他先征服人类，自己过上奢侈的生活，要么不听他的人都得死，过上奴隶制时期，你愿意赌吗？” 谢锦添不曾想过这些，但他似乎明白了利害关系。“那你告诉我这些……” 李帅摇摇头说：“你放心吧，只是想告诉你实话，让你知道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我也不清楚我们指挥官到底是哪一号人，或者他会变成哪样。” 谢锦添沮丧的点点头，说：“那我们人类还能指望什么？” 李帅听完深深叹了一口气：“也许，以前的精英人类们看破了这个道理，早早的就建飞船逃离地球了吧！” 谢锦添看着脚下的发射井改造的作战中心，也是无奈的点点头，人类的精英早就逃跑了，留下我们在地球上等死吗？ 两人相互沉默许久，似乎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过了一会后，李帅拿起平板给走廊的摄像头放入静止图片，转身离开了。 谢锦添坐在床上，透过窗望着作战中心外的星空。 “真的就没有别的方式了吗？我们知道了怎么消灭石怪，却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灾难吗？” 他默默拿出床头的照片，望着自己父母，忍不住流下眼泪。 “正如您所说的一样，我真的无能为力，是的，我就是废物。”谢锦添对着照片中的父亲，哭喊的更加撕心裂肺。 第十七章 人工智能 过了许久，谢锦添心想：什么也不管了，睡一觉就好了。可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索性站起来在房间走动，他的心情异常的矛盾和复杂，倘若真像李帅说的那样，那么世界被毁灭都用不着石怪出手。 他来来回回转了许多圈，走的脚都累了也没能平静下来，便坐到床边上，思考着之前无法理解的问题，现在似乎都一一得到解答。 如果每个基地都各自为政，那么他们手里掌握的各种资源或许都是一样的，有的掌握着气象卫星，但洋流浮标或许在另一个基地掌握着，有些基地有研究基础物理的学者但大型仪器又在另一个基地手上。 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开战，或许是因为地面不安全，空中作战也没有陆地可以停靠，船只也没有港口可以补给，再说大型的武器和载体都需要很多资源进行维护。 每个基地为了保全自己，真的是有可能会去抢夺另一方。 现在距离人类开战也许就差这个消灭石怪的方法，人类会不留余地的用资源发展小型的便携的高效的作战武器。一旦地面威胁被暂时清除，那么人类首先会排除异己，无论是正义的目的，还是邪恶的目的，没有任何一方能将自己置之事外。 待到最后胜利的人类可以调动现存所有资源时，早就因为自身的战争将资源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时再想跟石怪决战，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久而久之，一些不满现状的人便会逃离，另寻家园，之后又会形成这个恶性循环。 谢锦添想到这里，瘫软的倒在床上，望向自己身处的四周，宛如一个牢笼。 他艰难的站起身，在心里仍然有数不清的疑问，走向桌子前坐下，想把这些疑问记录下来。 作战中心的个人房间设备都比较简陋，桌子上是一整块屏幕，只要轻轻点击两下，便会亮起来。 谢锦添用毛巾擦了擦桌面上的尘埃，他并不是一个勤快的人，自己的房间里，只有床和置物架这些常用的地方是干净的，地板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谢锦添来回擦了好几遍，桌面上还是会有被毛巾擦出的扇形灰印。索性不擦了，他在桌子上用食指敲击两下，整个桌面便亮了起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之前工作都是用的平板。 屏幕亮起来后显示的是一个从空中视角拍摄的海岸动图，长长的海岸上，海浪一波一波的推来，让人看了有一种宁静感。 他用手在桌面轻轻一滑，桌面便跳出一个窗口，可以跟随人的眼球移动，确保你在桌子的范围，眼睛不管转到哪都可以对着它，用手也可以拖动，这个窗口并没有显示什么功能，而是一个机器人的脸。 机器人脸只有脖子以上部分，有眼睛，鼻子和嘴巴，脸的这一部分有些仿造人类设计，其它部位则都是一些类似代码的东西组成，谢锦添伸手放到这张脸上，机器人脸便从窗口中立了起来，吓了谢锦添一跳。原来是从桌面上投影出来的，和大厅的地图类似。 机器人被投影出来后，眼睛里闪过一堆代码一样的数据，有数字，有字母，最后变成人的眼珠模样。随后机器人开口：“请说出指令。” 原来是和发射时广播上播报倒计时的声音一样的。但声音从哪发出来的呢？ 谢锦添没有料想到有这个机器人，原本以为是和平板一样的系统。 不过正好，有些问题就问它吧，剩下的再记录下来。 谢锦添看着机器人，简直就像和一个人类面对面交流一样：“这个发射井原来是用来做什么的？” “对不起，你没有这个权限。”机器人嘴巴都没有张。 谢锦添蹲下看看地上又看看桌子周围找了许久没有发现有音响。 “是声波传递，只有你能听到。”机器人说到。 谢锦添坐回凳子上说：“那我能知道什么？” “我可以帮助你了解发射井。” 面对不动声色的机器人发出的声音，谢锦添总觉得毛骨悚然。关于发射井既然不能知道太多不过他有个小问题想问：“发射井的能源是哪来的？” 虽然谢锦添知道可能是太阳能，但太阳能可以启动这么大的电磁场吗？ 随后机器人开始变化成代码，然后组合成作战中心的模样，这些也是桌面投影出来的，这个投影出的作战中心一边演示内部结构一边用声波给谢锦添解释：“发射井顶部的面板可以吸收太阳辐射，外围的八根电池柱可以储存电量用于发射和正常供电，新一代太阳能面板可以将太阳辐射的百分之九十九完全转换为电能。太阳辐射在穿过顶部面板进行发电的同时，剩余的光线被全部聚焦在天花板上的同位素钚，直接转换成直流电。” 看完投影的演示，谢锦添明白过来，这就是发射井的能源模式。 “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产生的生活垃圾去了哪里？”谢锦添怎么也不明白每天装袋扔的垃圾去了哪，地面上也不见有啊。 桌面上的投影随即转换场景放大作战中心的后勤部里的一台仪器并同时演示了如何分解这些人类垃圾：“新一代的垃圾处理器，可以通过剧烈的摩擦来分解大部分生活类垃圾，使它们变成粉状，同时产生的热量用于发电，可供发射井内的生活照明，并且可以将粉状物再次利用，制造成纸张，袋子和合金等等，是一台一体化的高性能垃圾处理器。” 随后谢锦添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被没有权限这个借口阻隔。 最终只能放弃了提问，随后谢锦添便开始想记录自己心里的疑问，但他怕这个机器人不靠谱，便问它：“你对个人的机密是否可以保护好！” 机器人回复：“我会对应你的生理特征才会打开你保存的文件。” 谢锦添随即关掉投影并在桌面上用手指写下了心中一直浮现出的疑问： “1，王鹏他们不像是正规的政府军队，他们之前是干什么的？ 2，李帅说的话是否可以完全相信？ 3，石怪是否是拥有独立意识的个体，还是受到一个主体控制，亦或者是被人操控的？ 4，建造这些大型设备的人们去了哪里？ 5，谁设定的这些权限，是王鹏？还是之前的人？ 6，我的身上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7，该如何让全人类团结起来面对共同敌人？ 8，又该如何建造出可以消灭地球所有石怪的引力设备？ 9，造出来了消灭石怪同时会不会对人类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10，这一切是否都是一场阴谋？” 谢锦添记录完这些，站起身感到头上一阵眩晕，似乎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在一个大棋盘中，而自己可能就是个棋子，任人摆布。 李帅察觉到了，他选择沉默和观望，这也许是他想出来折中的方法，可谢锦添想，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折腾了大半夜，谢锦添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关上桌面，走出房间去食堂找些东西吃。 谢锦添一直思考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来到食堂，他默默走到取餐机拿起盘子装了一些食物。 “锦添！这么晚还不睡啊。” 忽然从耳后传来的声音让谢锦添从迷茫中拉回来，他回头望去看到冯珏坐在餐桌上，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正在倒酒。 这些酒都是作战中心的人自己酿的，酒精度很高，很容易醉。 谢锦添忙跑过去扶住冯珏，“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啊。” 冯珏像变了个人，或者她觉得自己是在梦游般，她对着谢锦添笑，那种笑不像正常的微笑。倒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而笑话自己那样。 看到真的是谢锦添后，冯珏用手挡住自己半边脸，却没能挡住已喝红了的脸颊，好像不想让人知道一样。 “没什么，被你发现了。”冯珏随即大胆的放下挡住脸的手，缓解气氛的笑了笑。 “你不会是跟踪我吧。”冯珏迷糊了的眼神看着谢锦添，用手指着他说。 谢锦添把放在冯珏面前的杯子移开说：“这里就那么大，没什么跟踪不跟踪的。” 冯珏又把杯子拿了回来，伸手去拿酒，随即被谢锦添制止。 “走开昂～我不要你管昂～”冯珏甩开谢锦添握住酒瓶的手。 谢锦添忙用另一只手压住酒瓶：“不行，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再喝了。到底因为什么事要这样。” 冯珏也不再去争，双手放开后后仰躺到椅子上。她一躺下便立刻翻转身子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谢锦添见状，上去拍了拍冯珏的后背想让她好受一些，冯珏伸出手示意谢锦添别管她了。 随后谢锦添拿来拖把，并给冯珏倒了杯水，他边拖地边问冯珏：“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不要憋着。” 谢锦添将地板打扫干净，把拖把放在一旁，便坐到冯珏对面，冯珏拿着水杯喝水，然后双手握住杯子，深深咽了一口，“对不起啊，我不想这样的。” 谢锦添双手合十靠到桌子上：“到底怎么了。” 冯珏拿起杯子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就当这是一杯酒吧。喝完后她用抽泣的声音说：“实验，失败了。我害死了他。” “是机械子宫吗？”谢锦添问。 冯珏只是点点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谢锦添又给她加满了水说：“别灰心，失败是成功之母，哪有什么事是一次成功的。总结经验，再接再厉。” 冯珏又拿起杯子说：“可，那也是一条生命啊！” 谢锦添握住她拿着杯子的手说：“是，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可能倒回去，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现实就算再残酷你也得面对它。只有直面困难才能走出低谷，古代有句话说的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 冯珏听完也明白了：“谢谢你安慰我，其实这些我早有心理准备的，只是还是发生了，想发泄一下罢了。” 谢锦添接着安慰了很久，冯珏也慢慢的不再是低迷的状态，这才安心的将冯珏送回房间。 “谢谢你，锦添。”冯珏说完将房门关上了。 谢锦添也回到自己房间，他觉察到似乎和冯珏关系变好了。如果想弄明白自己的疑问，或许冯珏可以帮助我吧。 谢锦添这样想着。 第十八章 调查和交易市场 谢锦添回到房间睡了几个小时，醒来便匆匆来到生殖中心工作，来到作战中心才短短几天，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工作上出现了这么严重的事故，自己多少有些责任。 今天冯珏并没有来上班，谢锦添心想估计喝多了还没有起来。 谢锦添打开自己做的记录，希望从中找到这次实验失败的原因。 由于机械子宫并没有黄体期，所以胚胎移植都是需要经过了黄体期的胚胎直接接入人造脐带进行的。 所以把胚胎放入机械子宫时已经有四周左右大小。 下列是谢锦添一些记录的摘抄： “2095年1月31日 机械子宫胚胎植入成功，已着床。 hcg值??684miu/ml 孕酮??25.6ng/ml 胚胎大小??5mm??体重??0.4g 部分记录； 胚胎已长出三层，分内胚层，中胚层，外胚层，这三层胚胎层将来是会长成器官和身体。 并且脑部和脊髓神经系统已经开始发育，脐带内部有一条静脉和两条动脉，胚胎已经可以分辨头部。 2月1日 hcg??998miu/ml 孕酮??24.9ng/ml 胚胎大小??6mm??体重??0.5g 部分记录； 胚胎中枢神经开始发育，身体慢慢展开，肾脏正在发育，但不具备代谢功能，只能通过脐带进行代谢。 2月2日（代记录） hcg??1185miu/ml 孕酮??26.2ng/ml 胚胎大小??7mm??体重??0.6g 部分记录； 胚胎开始形成胎盘，大脑中枢神经系统正在发育，脑细胞迅速组建中，心脏四个房室开始发育，胸腔腹腔也在逐步形成，但未见心跳。 2月2日晚23点52分43秒 胎停……” 记录到此为止，令谢锦添疑惑的是，那晚几乎全体人员都参与石怪作战，生殖中心的人员也都是在储存资料，会是谁帮忙记录的，得弄清楚这个，记录中有没有出错的地方，另外为何（代记录）中明明胚胎发育的很好，到了当天晚上便胎停了？ 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这种结果？ 谢锦添重新检查了一遍“生命摇篮”中的供给记录。 “记录1??已检测胎盘与子宫壁连接开始输送营养。” （这章很可能被封掉，所以这章并不影响主线内容。） 正常宝宝的脐带并不是直接连接到母体的，而是长在胎盘上，胎盘埋入子宫壁一半，从子宫壁中吸取营养，机械子宫沿用了这种方法。 在胎盘和子宫壁连接处母体和宝宝在这里进行代谢和输送营养，就是宝宝的代谢和营养物质的交换。脐动脉将宝宝内产生的代谢物运送至胎盘，脐静脉将营养物质从胎盘运送给宝宝。 “记录2??构成羊水中…” 早期宝宝胎盘内的羊水也是母体的血清从壁里渗透进胎盘内的，后期羊水主要是宝宝自己的尿液，早期羊水其中90%以上是水分，含有矿物质、尿素、尿酸、肌酐、胎脂，主要起到保温和成长作用。 而这台机械子宫同样用的渗透进去的方式。 除了这两条记录以外，并未发现其它记录了。确实生长时间如此短，但却发生了这种事情，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随后谢锦添发现这里的设备也和机器人系统连接，这个系统感觉挺智能的，说不定它能告诉一些什么，谢锦添拿起平板说：“接入生殖中心。” 窗口上显示的进度条到头后系统提示接入成功。 谢锦添首先想打开当晚监控录像看看最后操作的是谁。 但令谢锦添措手不及的是，系统提示：生殖中心并未安装监控。 “怎么还有这种地方，不应该啊！”谢锦添满脑子的问号。 随后他突然想起来，这里是以前用来住人的房间改造的，所以这里没有监控。 “但走廊总会有吧！”谢锦添想，既然房里没有，看看谁最后出来的不就行了。 他打开生殖中心外的走廊监控，看了许久，没有一个人出入。直到第二天有人员来上班。 “不应该啊！那冯珏是怎么知道失败了呢？”疑惑更加深了。 他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第一个想起的是那晚和李帅交谈完之后过了很久，他起身去食堂。 “李帅？”谢锦添想起来李帅进来和出去自己房间的时候都往摄像头塞入了静止的图片。 “可时间太短了啊，就那一会儿，进门关门不到二十秒钟而已。” 后来想想，不会，李帅走到大厅需要一些时间，也就是说他在走廊上走到大厅的这段时间，和从研究室走到我房间的这段时间里监控都是静止的。 “也就是说，李帅和我交谈这一段时间，没有人走过走廊。” 然后谢锦添仔细回想自己做记录时候的时间，他拿起平板调出自己的记录，记录时间是从22：49分开始的，关上记录的时间是00：05分。 而胎停的时间是23：50分左右。 “到底是谁？”然后谢锦添突然想到，会不会是李帅忘记了关掉静止图片，他打开自己房间这区域的监控，调出00：00到00：10分的监控，都没看到自己出入。 “只能去问冯珏了吧！”谢锦添心想着。 “还是先去问李帅，确定一下。”谢锦添似乎明确了方向。 谢锦添离开了生殖中心后便直直赶往研究室。 来到研究室，李帅和其它科研人员们讨论着怎么加强磁场方面的事，谢锦添站到玻璃门外，看着李帅，后者也看到了谢锦添。 然后谢锦添用大拇指指向外面，李帅点点头，然后和其它科研人员说了些什么，便来到门外。 “怎么了？”李帅出来关上门。 “有件事想问你。”谢锦添说。 “你说吧。”李帅看看门里的同事。 谢锦添说：“昨晚你离开后有没有打开监控啊！还是一直到你早上才开启的？” “那个啊，我回到房间就打开了，最多五分钟。怎么了吗？”李帅问。 “没什么就想确认下，怕别人怀疑，比如说发生了什么事别人要查监控，结果发现是静止的不就露馅了嘛。”谢锦添想不到其它好借口。 “嗨，你放心，我都拿捏好了的，况且我回来的时候也没遇到其它人。”李帅把手放到谢锦添的肩膀上说。 之后谢锦添和李帅闲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没遇到其它人？”那也就是说，有人和李帅一样会用这种方法吗？ 其实想想也并不奇怪，毕竟这里不是平民的基地，但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充满了一肚子疑惑的谢锦添，最后只能想到冯珏。 会是冯珏做的吗？随后谢锦添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如此在乎这个实验，更别说有多伤心了。 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人做完这些后，正好冯珏来生殖中心查看胚胎，他只能躲到暗处，待冯珏看到那种结果，伤心离去，他也趁机离开，随后回到自己房间再打开监控。 会是这样吗？可怎么证明呢？ 谢锦添回到生殖中心观察了一会依旧没有什么结果，无奈冯珏还在睡觉，只能等晚一点去问她了。 想想自己好像还没有去过后勤部，顺便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谢锦添逛到后勤部，走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和其它几个地方都不一样，这里不仅仅有医疗室，有垃圾处理再利用室，发电室，维修室，教育等等，包括平时作战中心吃的食品也是后勤部制作的。 关键是这里还有一个交易市场。 都是作战中心的人拿一些闲置的东西互换的，或者都是用的电子货币，纸质货币早就进博物馆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其实货币就是一种媒介，它本身并没有价值。交易市场的东西里有很多古董，比如魔方，九连环，鲁班锁，这些儿童玩具，还有以前车子上的车牌，和一些手链，项链这些首饰，极具收藏价值。都是队员外出时带回来的，可以互换。 日用品这些就得要钱买了，比如杀虫剂，还有电子游戏这些，另外，卖的比较好的就是浅唱作者的书了，经常断货。 洗发水沐浴露这些都是在淋浴喷头里的，感觉现在洗澡像洗车一样，先清水冲干，冲泡沫再冲水后擦干，都是这种一体式的淋浴房。 牙膏早就淘汰了，直接用牙刷就能刷出泡沫，衣服这些都是免洗的，怎么弄都弄不脏，据说是用垃圾粉末做的。 谢锦添来到后勤部的市场乱逛，这看看，那看看。可能人烦躁的时候逛逛这些东西心情会好吧。 “谢先生，你好。”一个摊主对着谢锦添打招呼。 “你好，你是？”谢锦添走过去，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 “谢先生，你好，我是后勤部的孙玉升。”孙玉升站在自己摊位和谢锦添说。 “真是不好意思啊，来这里这么久都不认识你。”谢锦添觉得有些惭愧。 “不要紧的，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不认识，很正常。”孙玉升笑着说。 这个摊位是摆放一些工具的，比如刀子，手电筒，指南针之类的。 “今天我休息，来摆摆摊。”孙玉升告诉谢锦添原因。 谢锦添点点头，便在摊位上随便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在来作战中心之前，谢锦添也喜欢找这些东西，看来看去也没找到什么满意的，便跟摊主笑了笑，准备告辞了，突然，他在摊位一个角落看到一个挺新奇的东西，谢锦添拿起它问：“这个是什么？” “六分仪。”孙玉升说。 “干什么用的？” “在海面上可以测现在所在纬度的。” “哦，怎么卖。” “你看看有什么能交换的吧。” 谢锦添在口袋摸来摸去，只摸出那个送给父亲的钱包，但这个不能给他啊。打开钱包看看，里面有许多卡片，他拿出一张小区的门禁卡，问：“这个可以吗？” 孙玉升接过门禁卡放在一个仪器上测试了一会。 “这是一张可以用于加密的卡，里面看起来有些金属。很好，我和你换吧。”孙玉升拿起六分仪递给谢锦添。 谢锦添走回房间，今天没有找到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胎停，相比起现在记录的那些，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后自然会浮现的吧。 第十九章 疯狂的计划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谢锦添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有些混乱。 王鹏他们的身份，李帅的那一番密谈，还有冯钰所遭遇到的挫败，这些事情慢慢变成了一个一个纠缠不清的问号，萦绕在谢锦添的脑海之中。 在这种混乱恍然的情绪之下，谢锦添漫无目的的把玩着手中的六分仪，用手指感受着六分仪上面的棱角和温度。 事实上，虽然人类如今的生活丰富程度，比起在战前实在是逊色了太多，但是从技术角度来说，各种必需品的集成化生产，已经让产品实用性达到了巅峰状态。 人类可以在模块化的生产过程中，通过特定程序来制造出满足不同需求的工具，这种老旧的，从地面上‘淘换’回来的东西，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象征。 或许，人类只是在眷恋这些老物件上，所残存的那一点历史的温度吧。 一边浮想联翩，谢锦添就不由得开始对这件东西产生了些许的兴趣，他走到办公桌旁边，熟练地启动了机器人，在核对了身份之后，谢锦添开始发问。 “请简述六分仪的用法和原理。”谢锦添说。 机器人所承载的系统，有着严格的权限管理机制，不过很显然，对于这种问题，机器人是不吝于回答的。 “六分仪，一种航海仪器，直接作用为测量两物体之间的角度。工作原理为，定位太阳与地平面，或者海平面之间的角度，然后查询当日太阳直射点的维度。 由此，将数据带入几何学模型，就可以得到所在位置的纬度数据。” “听上去倒是简单。”谢锦添不由得笑了笑，但是笑过之后，却又觉得自己笑的有些无理。 是啊，这个原理听上去并不复杂，以现在地图上人类的教育程度，很多人只要听一遍，就可以极为顺手的使用这种仪器，并且熟练的进行计算了。 但是细细想来，在一个蛮荒空荡的世界里，又有谁能够两手空空的，想出这么一个定位纬度的方法，毕竟，人类曾经是那么崇拜天上的繁星，犹如狂热的宗教信徒一般。 谁会想到，让天上的神明，变成了一个服务于所有人的路标。 谢锦添不由得再次浮想联翩起来，很多时候，人类总是赋予了天体远大于其本身的身份意义。 看见太阳，就想到了武力，想到了权威。看见月亮，就想到了思念，想到了亲人。看到牵牛织女星，就想到了爱情…… 天体对人类的影响，真的那么大吗？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谢锦添的心忐忑不安，口中喃喃的重复着刚才的那个小念头。 “天体对人类的影响，天体……等等，难道说……” 谢锦添猛然站起来，他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只是这一次，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帅。 没错，自己的这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因为李帅的一番密谈才会产生，自己现在最想与之分享，并且和他探讨的人就是李帅。 谢锦添一边想着，就一边走到了门口，当他刚刚打开门的时候，却正好见到李帅居然正在从门口经过。 “李帅！你怎么在这边的区域？对了，你能进来一下，跟我聊聊吗？”谢锦添忍不住说道。 李帅楞了一下，略作思索之后就点了点头：“哦，我去军需处拿研究材料。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谢锦添点了点头，走了出来说道：“关于我们两个人上一次的话题，我有一个想法，想要听一听你的意见。” 李帅点了点头：“你说吧。” 随后李帅进到房间，谢锦添随手便关上门。 “照你所说，人类社会在这场危机的摧残之下，其实已经返回到了战国时代。每个独立的基地在掌握了消灭石怪的方法之后，都会想办法用这个来牟利。而在他们牟利的过程中，他人的生命，就变成了可以被牺牲掉的代价，在这个过程中，石怪甚至有可能会变成这些人攘除异己的工具。 虽然我们还不太清楚，石怪是否有被驯服的可能，但是掌握了消灭石怪方法的人，完全可以做到驱赶石怪，以此来影响其他基地，是这个意思吗？” 李帅想了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么如果全世界的人，同时知道了这个秘密呢？”谢锦添说道。 李帅顿时就被问住了，事实上，一直以来李帅都在考虑如何保守这个秘密，但是谢锦添却提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谢锦添看着李帅的样子，接着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假设所有人都知道了如何消灭石怪，那么石怪的消亡就会成为必然。在最大的威胁消失的前提下，人类社会会选择战争，还是选择和解，你敢下一个赌注吗？” 李帅张大了嘴巴，快速摇着头：“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个赌注我可不敢下，更何况，你所说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就算这个信息同步传播到了每个基地，但是每个基地所掌握的资源数量，技术水平是参差不齐的，不是说所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能真的具备消灭石怪的能力。我提供的只是一个思路，如何付诸实践，或许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如果说，我已经找到了付诸实践的方式，而且是一劳永逸，一战功成的方式呢？”谢锦添说道。 李帅顿时紧皱眉头：“你到底在说什么？” 谢锦添深吸一口气：“我们换个说法吧，当石怪这种东西出现在地面上的时候，我们为了躲避石怪，从而选择了向上层空间发展。基地成为了类似方舟一样的东西，我们生活在位于高空的基地之中，仿佛远离了危险，却同时也让我们远离了解决问题的希望。”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所说的一劳永逸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李帅问道。 “你说过，石怪怕的是引力。”谢锦添说：“所以石怪畏惧月球带来的引力，同时也不能无所凭依的离开地面，所以我们都在想，如何制造引力来对付他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来自地球的单向引力消失了呢？” 李帅张大了嘴巴看着谢锦添，脸上难以自持的浮现出惊愕的表情：“我不大明白你想要做什么，但是一定是一件疯狂的事情。” 谢锦添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件事情的确很疯狂。我们是否可以假设一下，石怪对于引力的恐惧，并非来自于引力本身，而是引力的失衡。” 正是这‘失衡’两个字，就好像那醍醐一点，李帅顿时把拳头砸另一只手的掌心：“我明白了，虽然现在对于石怪的本质尚且没有定论。但是我们可以加以推测，石怪是一种超越经典物理范畴定义范围的生命体，其本身的存在，仍然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之上的。 既然其本质已然是物质，那么就有可能被消灭，这一点我已经论证过了。而石怪所存在的那种位置的物质基础，我们姑且称之为‘石质’。在历次战斗中被引力消灭掉的石怪，本质上就是引力的失衡，摧毁了石质。你所说的地球上的引力消失，其实是破坏掉作用在石质上的引力平衡。 不过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引力的存在是依附在质量至上的，只要质量不变，那么引力的存在就不会受到影响。” “引力是不会消失，但是可以改变，我们要的是失衡，导致失衡的方法不一定要让引力彻底消失才行。”谢锦添说。 李帅皱着眉头：“等等，你到底想说什么？改变引力？怎么改？” “未必直接去改引力，即便是普通的中学生都能留意到，其实电、磁以及引力在很多时候高度类似。 这三者的数学模型，在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相互套用。而指挥中心的防御体系中，本身也有磁场防御的机制。这说明，磁场很可能对石质有类似引力的作用。我们都知道，地球本身是具有磁场的，如果让这个磁场发生改变，或许就会对石质上的平衡失衡，你说呢？” 听到这里，李帅耸耸肩：“只可惜，地球上的磁场怕是也很难改变，这是地球经过上亿年的演变达到的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打破这种平衡，怕是很难。” “那是因为我们还不曾去试图改变，只要尝试着去做，就有可能做到。”谢锦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态度变得坚定起来。 李帅看着谢锦添，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到，谢锦添这个看似平常的年轻人，他的神态，他的语气，已经开始能够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李帅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谢锦添沉默须臾，然后点了点头，拿出了一支笔，开始在上面画起来。 其实这个年代，早就已经有了全息模拟系统，这是一种在二十一世纪末期，通过裸眼vr成像技术发展起来的。 在进行描绘的过程中，只要用两个轻巧的套件，就可以在空气中留下光影痕迹，更加形象的作为语言表述的辅助手段。 不过谢锦添却依旧钟爱纸笔这种看似传统的方式，这让他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很快，谢锦添就在纸上画下了几个简单的图案。 “这就是我们的地球，跨越过地壳，地幔等结构之后，在地球的内部，其实更多的部分呈现出液体的状态。 在上世纪末，中国的超深勘探钻机曾经接近过这个地方，并且利用空间测绘技术证实了这个观点。在地球内部的液体结构之中，有大量的灼热的金属成分，正是这些高温液态的金属成分，在随着自传动作缓慢流动的同时，制造出了地球的两个磁极。 如果能够让这两个磁极消失的话，石怪恐怕就要完蛋了。” 第二十章 献殷勤 李帅皱着眉头：“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直接想到体量这么浩大的事情上去，直接影响整个地球的磁场？” “因为你说过！人心难测！” 谢锦添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我们不能让消灭石怪，成为少数人的特权能力。 想要规避人心中黑暗面的影响，就只有让消灭石怪，成为全人类的红利，我不管日后人类之间还有什么争斗，还要为了什么打的头破血流。 但是这些争斗之中，一定不能有石怪跟着掺和，否则的话，怕是整个人类都要毁灭了。” 李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消灭石怪，不能变成少数人的特权能力，要消灭，就同时消灭。 所以你会想要直接改变整个地球的磁场，因为你觉得，电、磁还有力本身的作用原理是共通的。 这一点我了解了，只可惜，想要直接影响整个地球的磁场，怕是真的不可能。” “完全可能！”谢锦添说道。 李帅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你不会是在做梦吧！” 谢锦添摇着头：“人类在对抗石怪的初期，曾经不惜使用核弹，只可惜上次使用核弹，除了造成更多的污染和危害之外，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的好处。 但是这一次，或许就不一样了。如果我们能让地心部位的高温金属流停止转动，那么地磁两极就会同时消失。 而这一点，只要经过精密计算，用核弹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我的天，你想要在地心放核弹！你简直就是在玩火！地球本身存在刚体洛希极限，一旦核弹释放的能量超过了这个极限，人类也会跟着陪葬的。 你的这个想法，是古往今来所有战争狂加在一起都想不到的，我看你真的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谢锦添摇头：“地球远比你想的强大，终止高温金属流流动，用的是‘巧劲’，远远到不了摧毁地球的地步。 不仅如此，在第一次地心核爆之后，我们还可以通过超深钻机重新植入核弹，算好时间差，然后触发一次涟漪式的爆炸，就可以重新加速高温金属流的流动。 如此，就等于是重启地球的磁极，对地球和人类的负面影响，就可以降到最小，甚至忽略不计。” 在谢锦添说话的同时，李帅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 之所以这样，主要是由于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谢锦添的理论实在是太疯狂了，这种疯狂让李帅不由得呼吸急促。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李帅无比惊愕的发现，自己居然正在被谢锦添一点一点的说服，他的说法，听上去好像越来越有道理。 这个小子，浑身上下就像是带着一个引力场一样，李帅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捕获的卫星，正在并入谢锦添的公转轨道。 最终，李帅努力的摇摇头，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说：“好了好了，今天你说的已经够多了，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跟你讲的那些猜测。 你还真的是能够投桃报李，甚至给的更多呢。我得去休息休息，好好消化一下你说的这些内容。” 说完，李帅站起身，走到谢锦添的房间门口，他感觉到了身后谢锦添眼神之中的失落，忍不住回过头来：“好了，我承认你这个想法的确很……有特点，但是你也该知道这个想法有多疯狂。 今天我们都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更何况，你我在这个世界里，不过就是两个小角色，这样的计划需要大量的资源，还是从长计议吧。” 说完，李帅就转身离开了谢锦添的房间。 谢锦添坐在原地，不由得觉得一种失落感包裹着自己，他慢慢的拿起那张纸，自己刚才曾经饱含热情的在上面指点江山。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李帅的情绪也曾今被自己带动起来，但是最终，李帅却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了下去。 罢了，李帅说的也有道理，生长在这个时代，掌握自己的命运都已经成为了奢望，想要轻易去完成这样浩大的工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锦添缓缓地撕掉了那张纸，就慢慢的站起身来，打开门准备出去走走。 作战中心并不大，没多久谢锦添就回到了之前后勤部的那个市场，孙玉升已经收摊了，但是在这里，谢锦添又见到了另一个熟人。 冯钰此刻，正站在另外一个摊子前面，好像正在被摊子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 说实话，谢锦添是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冯钰，冯钰总是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她的生活，早就已经被工作给填充了。 作战中心已经给冯钰这样的人，提供了几乎所有的生活必需品，谢锦添原以为冯钰不需要自己采购任何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谢锦添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就看见冯钰低着头，似乎对什么东西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凑近了之后，谢锦添总算是看见，冯钰碰着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雕像，说实话，这个雕像造型普通，工艺也一般，不知道为什么，却吸引了冯钰的注意力。 “用一整套集成元件换！”冯钰又强调了一遍：“是一整套，有了这个你想要什么自己去组装，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加上一套提取仪。” 冯钰的出价不可谓不高，她所说的集成元件，和二十一世纪初所说的所谓元器件，有着极大的不同。 传统的元器件，诸如运放器、加法器等，都需要经过高度集成才能够完成全套操作，指望用这些东西自己组装，怕是一年也弄不出什么实用的东西。 现在所说的集成元件，是已经高度功能化，集成化的元件，经过组装之后可以迅速具备不同的功能。 简单来说，就相当于是一个万能的工具箱，经过拼装就可以迅速制造出工具、武器，甚至是电脑等。 谢锦添只知道，这些东西原先是供应外勤任务人员的，在野外应急的时候，这些东西非常实用，没想到冯钰的手里也有。 至于冯钰刚才说的那个提取仪，同样也不是便宜货，在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提取仪可以勘测并且提取到许多有用的成分，同样也是抢手货。 冯钰一下子就用这两样东西来跟摊主交换，足以看出冯钰对这个雕像的喜爱，这实在是让谢锦添感到有些意外。 更意外的还在后面，摊主是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身上还穿着后勤部的制服，他淡然一笑：“冯小姐，你的这些好东西给我我也不会用。 我就是一个后勤部的勤务人员，如果不出任务，你那两样宝贝怕是也没有用武之地，倒不如来点实在的吧。说白了，吃穿用，随便什么东西，对我来说都比这两样强。” 这时候，有两个穿着外勤军装的军人凑上来，看上去好像对这个雕像也蛮有兴趣的：“额，树化石的啊，这东西在现在也算是罕见了。” “不能吃不能喝，要来有什么用，还是找点实用的东西吧。”军人的同伴说道。 “那可不一定，天知道这样品相完整的树化石，以后还能不能见到，等到将来石怪被赶走，我们回到地面上，说不定会升值的。” 说着，这个军人就说道：“嘿，我有一打蛋白液，是出任务的时候省下来的，换这个怎么样。” 眼看着那个摊主有些动心了，冯钰显然有点着急，只可惜冯钰的私人物品里面，大都是各类仪器，工具，偏偏没有摊主要的那些东西。 “我有东西跟你换！”不知道为什么，谢锦添脱口而出说。 摊主愕然：“你？用什么？” 谢锦添轻轻咬着牙关，拿出了一只小瓶子，这只封闭的小瓶子里面，还有满满一瓶，大概一百多毫升左右的琥珀色的液体。 摊主看见这个，表情骤变：“我的天，你居然有这个！” 谢锦添有些不舍，但还是苦笑着说道：“这个是我在以前生活过的基地旁得到的，用这个换行吗？” “当然行了！”摊主好像是怕谢锦添后悔一样，直接将雕像塞进谢锦添的手里，顺手就拿走了那只瓶子。 那可是一支迷你装的中国劲酒，在这个年代，堪称奢侈品的东西。虽然作战中心同样也有酒喝，只是作战中心里那种工艺粗糙，口感低劣的饮品，哪能比得上轻工业黄金年代生产的饮品呢。 谢锦添拿着雕像，顺手就递给冯钰：“给你。” 冯钰没有推辞，顺手就接过了雕像，似乎很自然的邀请谢锦添到自己生殖中心的办公室去坐坐。 谢锦添点了点头，两个人来到冯钰的办公室，就看见冯钰很仔细的用一块绒布擦拭干净雕像，然后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拿到这东西吗？” 谢锦添摇摇头。 冯钰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从实验台上，拿着一只小钢锤，径直砸了下去，那雕像应声碎裂成了一桌子的渣滓。 谢锦添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冯钰用镊子取了少许放在培养皿里面，加入了少许的蒸馏水，用滴管吸取了一些放在载玻片上，最后把眼睛凑到了电子显微镜的目镜上面。 “看看吧。”冯钰说道。 谢锦添凑上去，无比惊讶的发现，在这块不知道有几千年历史的树化石碎片之中，居然有一种生物的存在，而且这些微生物在镜头下摇头晃脑，看上去充满了活力。 “这就是你要的？”谢锦添问道。 冯钰点了点头：“我得谢谢你，说不定你的一小瓶劲酒，成为了人类延续的重要推手。” 第二十一章 剑走偏锋 谢锦添耸耸肩：“我可没想过那么多，怎么这东西，对于人类的延续有那么重要吗？” 冯钰认真的点了点头：“你知道你刚才在显微镜下面，看到的是什么吗？” 谢锦添赶紧摇头：“我怎么知道啊。” “这是唐氏综合征的病毒。”冯钰说道。 谢锦添的确没有经过科班学习，对于生殖科技方面，的确是很白痴，但是谢锦添好歹也上过中学，听见冯钰这样说，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谢锦添不知道自己这样说算不算班门弄斧：“我记得唐氏综合征不是遗传疾病吗？怎么这个也有致病的病毒吗？” “不错嘛，知道提出问题了，看来你在我这里这段时间学了不少东西嘛。那你有没有考虑过，遗传病是怎么来的呢？”冯钰微微一笑说道。 有了冯钰的这个态度，谢锦添这才敢接着说下去：“我记得之前在中学教材上看到过，遗传病的起因，大都是因为基因突变。 至于基因突变的原音，则相对来说比较复杂，跟周边环境，个人的饮食，生活习惯等都有很大的关系。” “很好，懂得活学活用了。”冯钰说道：“但是有一点你说的少了，那就是基因突变的原因。我这么跟你打个比方，或许不恰当，但应该能让你明白。 在大崩溃时代之前，人类的农产品生产手段中，已经广泛应用了基因技术，以此来控制农产品的产量和品质。” 谢锦添笑了笑：“对对对，转基因食品嘛。” “这有什么好笑的。”冯钰微微蹙眉，谢锦添顿时收敛了笑容。 “没……没什么，只是一提到这个，就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说实话，那时候真是幸福啊，我们最大的争议不是能不能吃饱，能不能活下去，而是转基因食品是否足够健康。”谢锦添低声说。 冯钰看着谢锦添的目光慢慢的温和下来，轻叹一声，口中喃喃：“是啊，那时候多好啊，只可惜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啊？”谢锦添讶然：“看见你从事这样的工作，我还以为你坚信我们能取得胜利呢。” 冯钰脸色一变，挤出一丝微笑：“当然！我当然坚信，随口说说罢了。好了，说回正题，刚才我们说到通过控制基因，来改造农产品的品质和产量。 打个比方，无籽西瓜。在生殖过程中，我们选择在西瓜进行减数分裂的时候，用化学药品加以干预，导致西瓜生殖细胞的基因组倍增，得到四倍体。 用四倍体和普通的西瓜进行杂交，所得到的西瓜就是三倍体西瓜，因为基因组的数量是单数，所以没有办法完成正常生殖过程，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形成正常的西瓜子。 这样，就得到了大家都喜欢的无籽西瓜。” 谢锦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这根人类未来的生殖有什么关系呢？还有，这和那块木化石里面的唐氏综合征的病毒又有什么关系？” “我这么跟你说吧，刚才跟你讲的这件事情，主要是想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化学手段可以干扰基因的变化，甚至精准改变基因的表象。 同样，唐氏综合征虽然是遗传疾病，是基因出现了错乱而产生的一种病症，但是这种错乱的源头在哪里？ 刚才你已经看到了，外力是可以更改的，化学手段可以更改基因，同样，这种病毒也可以更改基因，只不过这种病毒已经接近绝迹了。”冯钰说道。 这么一说，谢锦添基本上就算是明白了，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不解：“我明白了，但是唐氏综合征的致病病毒，跟人类的延续，又有什么关系呢？” “唐氏综合征，最大的表象就是导致新生儿智力低下，从面貌特征上来，会觉得这些患儿比普通孩子眼距更宽，嘴巴微张难以闭合。 说白了，就是看上去傻头傻脑的，所以很多人一度认为，唐氏综合会抑制发育过程，导致患儿出现上述症状。 但是在治疗的过程中，却并没有发现脑部有结构性的病变，他们的大脑结构和普通孩子的完全一致，但是就是智力低下。 这些年，我看了很多材料，对比胎儿在宫内发育的各个阶段的情况相比，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冯钰说道。 看见冯钰如此激动的说着，谢锦添也忍不住被调动了情绪：“是什么问题？” 冯钰认真的说道：“我认为，唐氏综合征的患儿并不是发育不良，而是过度发育。眼距过宽，是因为头部骨骼发育速度不一致，从而导致这种看似不协调的现象出现。 同理，嘴巴难以闭合也是这样，至于智力低下，倒不是因为脑部发育不全的原因，而是因为脑部发育过快。” 这么说来的话，谢锦添就彻底听不懂了，他愣愣的看着冯钰：“等等……我怎么就不懂了，脑部发育过快，那不是应该变成很聪明的天才吗？” “你以为天才是什么？敏锐，专注，加上良好的教育和环境，才能造就一个天才。”冯钰说道：“唐氏综合征的患儿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贴上了智力低下的标签，有谁肯去对他们加以教育？ 而且在基因筛查手段成熟的大崩溃时代前夕，但凡是经济条件还过得去的家庭，都会通过筛查，避免生出这样的孩子来。 但凡是能生出来的，家庭环境也都是差的一塌糊涂，从教育和环境上，他们就没了机会。” “你是说，只要有好的教育和环境，其实唐氏综合征的患儿，都是天才？”谢锦添惊愕的说道。 冯钰苦笑一声，有一次的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他们的生理状况，也的确决定了他们是智力低下。 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大脑发育不全，而是因为他们的大脑，提前在宫内完成了发育，达到了足月出生的条件。 但是与此同时，母体的子宫，羊水，胎盘，还有他本身身体的其他各个部位，却还处在未成熟的状态。 所以这个大脑已经发育成熟的孩子，不得不在母体之中多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出生。而在这三个月之中，母体所供应的营养成分，还有血液携带的学氧含量，都已经远远无法供应这颗小脑袋了。 也就是说，这颗大脑是在长达三个月的缺氧、养分短缺的状况下活下来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低耗氧环境下，一两天的功夫就足矣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了。 三个月下来，大脑还能正常运转才怪。”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唐氏综合征的患儿并不是发育迟缓，而是发育过度？”谢锦添说道。 “这现在还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说法，想要得到广泛的承认，怕是还需要很久。”冯钰说道：“但是至少这让我看到了人类延续下去的希望。” 谢锦添这次又不懂了：“等等，我还是不明白，这根人类延续下去，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没发现吗？唐氏综合征的患儿大脑结构，与普通孩童完全一致，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唐氏综合征本身，在促进大脑发育方面，已经做到了完美极致。 现在机械子宫里面胚胎死亡的原因已经查明，有很大一部分，很有可能就是机械子宫无法让胚胎大脑部分正常发育。 如果可以针对这个特性进行研究的话，机械子宫里面的胚胎大脑发育不良的难题，或许就能够得到解决了！” 谢锦添吃了一惊，好家伙，用唐氏综合征的病毒，来解决这个问题，这恐怕是最剑走偏锋的科学疯子，都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冯钰这个看上去温婉笃定的女孩子，却想到了，而且谢锦添也打从心眼里认为，她一定也能做到。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这是自己的发现和胜利一样，谢锦添也激动起来：“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咱们说干就干。”冯钰说道：“我从文献上查到，唐氏综合征，在历史上最初的病例是西南部的山民部落，所以在这之前，我曾经在山中进行过调查。 那时候我已经基本断定了，这种病毒就被保存在大量的木化石之中，但是自从大崩溃时代之后，山里到处都是石头，那里几乎已经成了人类的禁区。 我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但就在这时候，在市场上碰到了这块木化石，又是你恰好出现，用一瓶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劲酒，帮我换来了这块木化石。 你相信天意吗？” “你是说？”谢锦添的脸不由得一红。 “我觉得，你的出现这就是天意，你是上天派来帮我的人。”冯钰微笑着说道。 这句话说的谢锦添的心扑通猛跳起来，谢锦添看着冯钰，她已经起身开始整理培养器具了，不由得，谢锦添有些沉迷在冯钰的背影之中了。 天啊，这是她说的，她说自己就是她的天意，不管她所指的究竟是什么，让这么一位天使一样的姑娘，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足以让谢锦添沉溺在甜蜜的幸福里无法自拔了。 谢锦添真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然而就在这无比美好的时候，走廊里面的警报，忽然之间开始大作起来。 第二十二章 痛苦的过去 走廊里面的警报声，顿时就让谢锦添本能的紧张起来，他赶忙站起身，和冯钰两个人一起穿过常常的走廊，就来到了作战中心指挥大厅的正门口。 就在这里，谢锦添就看见李帅等几个熟人，都在急匆匆的向着指挥大厅里面走。 谢锦添和冯钰两个人，按照职务身份划分的话，应当是属于非战斗人员，两个人并不具备在紧急状态下，进入指挥中心的权限。 谢锦添赶忙拉着李帅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李帅指着走廊外面说道：“下面又有石怪过来了，这几天真的是邪门了，这些石怪跟疯了一样，虽然现在不是安全日，但是它们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说着，李帅也急匆匆的进入了指挥中心。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去吧。”冯钰说道。 冯钰说的没错，他们两个非战斗人员在这种时候，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虽然石怪现在的活动频率，要比以前增加了许多，但是石怪似乎并没有掌握什么新的作战方式。 即便是谢锦添，也坚信只要守卫者按部就班的去战斗，凭借着作战中心的防御系统，那些石怪是休想入侵的。 冯钰和谢锦添两个人回到了实验室里面，此时此刻，偌大的实验室已经彻底空掉了。这是大崩溃时代遗留下来的后遗症，所有的人都对石怪两个字闻名变色。 即便知道石怪不可能攻进来，但是大家还是满心的担忧，整个生殖中心里面所有人都是无心工作，所有人几乎都回到了自己的舱室里面，满是焦虑的等待着前方的作战结果。 冯钰苦笑一声：“很可笑不是吗？这样下去的话，不等石怪进攻进来，人类就要被自己的敏感给折磨死了。” 谢锦添看着冯钰：“你不害怕吗？” 冯钰的眼神之中，闪过一片阴霾：“害怕？当然，有谁不怕石怪呢，直到今天，我还能无比真实的回忆起石怪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那段噩梦一样的记忆。” 谢锦添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赶忙摆摆手：“好了好了，如果实在是难受的话，就不要去想它了。”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冯钰开始主动回忆起她口中的‘那一天’。 “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是大崩溃时代开启的第一天，也是人类历史上最恐怖的一天。当时生殖中心还是一个位于地面上的普通科研中心。 那时候，生殖中心的规模要比这里大得多，成员的人数也要比现在多很多。只是那个看似平静的下午，我们经历了一场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梦魇。 那天下午，我跟平常一样回到生殖中心，换上了隔离服，在喷淋式进行消毒之后，就去了无菌培养室，准备去检查最初的机械子宫的原型。 你对那个培养室可能没有什么概念，在当时，培养室是一个坚固而封闭的空间，我所在的研究四部，也因为独享这个培养室，被很多同事所羡慕。 进入培养室之后的我，跟以前一样开始进行试验，但是正当我的试验做了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尖叫。 透过培养室厚厚的玻璃，我看见外面的大办公室里，很多同事很好奇的围着一张办公桌，好像看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当时那张办公桌前面围着很多人，我在里面根本就看不见，那时候的我只以为他们在看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 但是很快，整个办公室都开始‘颤抖’起来，办公室里面有很多细碎的小石块，有的是办公桌上的石质装饰品，有的是石质配饰，有的则是建筑材料里面混杂的石质部件。 所有石质的东西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发出一阵卡拉拉的响声，就好像是最猛烈的飓风，在吹动家门时候的声音一样。 这时候，我的同事们已经不再围拢在一起，因为他们所围观的‘异象’，整个办公室里面已经是随处可见的了。 而且我相信，或许是处于生物的本能，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威胁感。 就在这时候，那些细碎的石块，开始慢慢的集合在一起，变成了大大的一团，然后就在办公室里面四处滚动起来。 这场面把我们很多人都吓了一跳，很快，石块滚动的时候，将我的一个同事直接撞倒，最终重重的撞击在了墙面上。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正面墙都在缓缓颤抖，仿佛又两块石头，正在从两侧挤压墙体一样，最终，墙体上面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但是那裂缝迅速扩大，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条裂痕，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房间里面的石块，只好像是一条小小的触角一样，而真正的躯体，在房子的外面。 透过那一道裂缝，我看见在房子外面，有一个巨大的‘石头巨人’，正在狂暴的打砸我们的办公室。 我的同事们吓得面如土色，而我本人更加害怕，我浑身颤抖着，就看见那条巨大的石头触手从外面伸进来，径直将我的一个同事狠狠地拍在地面上。 那个同事是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每天都是笑嘻嘻的，她笑的时候，两只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月牙，她的笑容足矣让身边的人都跟着高兴起来。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在一块灰溜溜的石头面前，脆弱的好像是天地中的蜉蝣一样。 见到有人出事，剩下的同事们尖叫着想要冲出办公室，我也是其中一个，但是当我冲到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在刚才的震动中，培养室的安防门发生了故障，完全没有办法打开。 最终，我就好像是一个无助的，被困在鱼缸里面的鱼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办公室里面的其他同事，被那些石头触手意义击杀。 最后一个死掉的，是我的老师，一个受人尊敬的医学教授，他被石头触手狠狠地砸过来，整个人都趴在培养室的玻璃上。 我们两个人，只隔着一块十几公分厚的玻璃，但即便是这样，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渐渐地离开他的去壳。 我的老师在临终之前，挤出来了一丝笑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隔着厚厚的玻璃，我其实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但是我读懂了他的表情和口型，他说的是，别怕。 我躲在培养室里面，哭得一塌糊涂，就在这时候，石头触手开始砸向培养室的玻璃幕墙，好在玻璃幕墙是经过特殊工艺强化过的，石头触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打破窗户。 但是玻璃幕墙上面，依旧留下了一片蜘蛛网一样的裂痕，这石头触手却仿佛被激怒了一样，愈发猛烈的开始撞击起来。 慢慢的，我就感觉到有细碎的玻璃碎屑，从幕墙上面迸射出来，这时候的我反而站了起来，就站在那一片蛛网状的裂缝前面。 我知道幕墙马上就要被击碎了，我当时就在想，与其被恐惧和悲伤折磨，在培养室的方寸空间，去躲避石头触手的追杀，以此来换取那苟延残喘的几分钟，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死掉算了。 但是……” 冯钰说了很多，但是偏偏说道这里，却停了下来。谢锦添长叹一声：“冯钰，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不，我一定要说出来，要不然我会憋死的。”冯钰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见窗外想起了枪声。 生殖中心的旁边，就是一家警察局，当时多半是有警察发现了石怪的存在，想要开枪制止石怪，很显然，那石头触手对于外面正在持枪攻击它的人类更有兴趣。 当时石头触手在玻璃窗上轻敲了两下，我不确定石头触手是不是有生命的东西，但是当时触手的行为，让我感觉到我只是困在玻璃鱼缸里面的可怜虫。 它仿佛是在嘲弄我，嘲弄我的渺小，嘲弄我的无助，我从来没有想那天一样恐惧，你知道我在恐惧什么吗？” 谢锦添苦笑一声：“面对石怪，谁不恐惧呢？” 然而冯钰居然摇着头说道：“说实话，我不怕死，死在病床上，和死在石怪手上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我恐惧的是，我忽然发现，人类的存在居然变得那么的没有意义，我们只是一团脆弱的血肉，我们建立的文明，我们浇筑的历史…… 那么多我们自以为伟大，自以为不朽的东西，在石怪这种神秘的力量面前，居然好像是卸载沙滩上的字一样，只要一阵潮水卷过，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管是我个人，还是整个人类所承受的恐惧，悲伤，愤怒，这么多的痛苦，竟然是毫无意义的，一想到这里，我就怕的发抖。” 谢锦添吃惊的看着冯钰，这个姑娘的想法，着实是很不一样啊。 “只是……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这项工作呢？”谢锦添说道：“你觉得人类的存在毫无意义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的，去尝试帮助人类繁衍，延续自己的基因？” 第二十三章 作战中心真相 冯钰低着头不再说话，仿佛那种想要倾诉的冲动，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谢锦添也不好再问，只能安慰冯钰两句。 “大崩溃时代，让我们每个人都变成了病人。”谢锦添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我们这里都病了，想要医治好这里的伤痕，可能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相信，伤痕终究会愈合。 今天你说了太多，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我回去了。” 谢锦添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舱室去，忽然间，谢锦添感觉到一只温软的手，忽然之间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心跳倏然加速，谢锦添红着脸回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说的太多了，可能有些不着边际，你别介意。我只想说，别以为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危机感很多时候能救你的命。”冯钰低声说道。 谢锦添微微一笑：“放心吧，对于石怪的危机感已经伴随我很久了，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 “我说的不是石怪。”冯钰忽然说道。 谢锦添心里倏然一紧，仿佛嗅到了一丝异样：“冯钰，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冯钰没有直接回答谢锦添的话，而是慢慢的说道：“你已经见过王鹏了，你知道在大崩溃时代来临的时候，王鹏是做什么的吗？” “他啊，应该是军方的人吧，他一看就是职业军人了。”谢锦添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王鹏的确是军人，但是当时他却不能算是军方的人。那时候的王鹏是一个雇佣兵组织的头目。”冯钰说道：“在他面前，你最好小心一点。” 谢锦添迟疑着看着冯钰：“小心一点？” “你知道这个作战中心，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吗？”冯钰问道。 谢锦添呆呆的说道：“难道不是联合政府组件的吗？” 冯钰苦笑一声：“联合政府？你觉得在如今这个世界上，联合政府的统治权威能有多高？ 你记住，权利和义务从来都是对等的，当今世界，所有的人类定居点，基地，都是高度独立的存在，联合政府只能算是一个管理松散的联邦。 对于你以前生活的三沙基地，因为规模小，不管是防御武力还是物资资源，都高度依赖联合政府的支援。 但是对于南部作战中心而言，联合政府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联合政府养活不起规模庞大的南部作战中心。 同样，联合政府的政令对于南部作战中心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些‘仅供参考’的条文而已。你可能还不知道，南部作战中心，可以说是王鹏一手建立起来的。 李帅，还有我们这些研究员，都是王鹏专门搜罗来的，而这里的武装人员，大多数也是王鹏的旧部，要么就是王鹏亲自归拢起来的散兵游勇。 王鹏对于整个作战中心而言，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核心人物，相比于联合政府的法律，王鹏的个人意志，在作战中心更具有权威。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在如今的世界上，类似南部作战中心这样的地方还有不少，甚至大多数的人类定居点，都是这样。 你们这些从三沙基地这样的小基地出来的人，对这些事情还没有概念，所以你最好要小心一点。” 这个说法，着实是让谢锦添震惊不已，谢锦添自从大崩溃时代开始，就一直生活在三沙基地，在那里联合政府（联合国政府）的威信还是很高的。 所以让很多人一直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人类社会虽然经历了大崩溃时代，但是总体来说社会架构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的。 谢锦添和三沙基地的人都认为，迄今为止，所有的基地依旧都在联合政府的统一管辖之下，却没有想到，出了少数的小规模的基地之外，大多数的基地，竟然已经成为了‘割据势力’。 这不由得让谢锦添想到了之前，张泉他们曾经提到过，考虑到谢锦添情况特殊，很有可能会被送到联合政府的总部去。 但是一直以来，王鹏都在阻挠自己去联合政府的总部，而且联合政府方面，似乎也不敢用强硬的态度，来命令王鹏。 结合李帅所说的那些话…… 谢锦添第一次感觉到，李帅所说的人心之叵测，已经近在眼前了。 “而且至今为止，最让认感到不舒服的，是作战中心里面的信息不透明。”冯钰说道：“如果说一个组织自成一体的话，拥有一些机密其实是正常的。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定会建立起严格的保密体系，但是在南部作战中心，什么保密，什么不保密，几乎都是王鹏和他身边的几个参谋说了算的。 虽然迄今为止，王鹏的表现的确堪称是一个鞠躬尽瘁的好的带头人，但是作战中心实在是太过依赖王鹏了，而且王鹏他们掩盖了太多的事情，这是让我感觉到不舒服的。” 谢锦添微微皱眉：“你是说，在这个地方隐藏着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未必是真的需要被隐藏，而是出于某些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目前为止只能这么说。”冯钰说道：“好了，我今天说了太多，我也不知道这次谈话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乱世之中，你我都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一粒微尘而已，我们的命运都不在自己手上，但是自己还是要尽量去趋利避害，不是吗？” 谢锦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提醒我。’ 说完之后，谢锦添就转身离开了这里，经过指挥大厅的时候，就看见里面的人正在慢慢的走出来，李帅一脸的汗水，很显然，刚才的情况恐怕很紧张。 “怎么样了？”谢锦添忍不住问道。 李帅轻叹一声：“总算是击退了这些家伙的进攻，这一次，连中心的电磁发射井也用上了，但是那些石怪居然好像是疯了一样。 谁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怎么了，照这样下去，作战中心恐怕……” 就在这时候，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干咳，谢锦添看过去，就看见王鹏带着微笑走了出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那些石怪最近的表现，的确是有些异常。 不过说起来，它们是不可能突破我们作战中心的绝对防御的，小谢，怎么样，是不是很担心，放心好了，回去休息吧。” 王鹏的脸上如沐春风，但是谢锦添却看见了李帅眼神之中的担忧，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谢锦添心中百感交集，但是最终谢锦添只能点点头：“那就好。” 回到自己的舱室里面，因为今天的突发事件，中心决定让全员备勤，但是不在岗位上的人员，以及非战斗人员就可以放假休息，养精蓄锐。 谢锦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说什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面充斥着冯钰跟自己讲的那些事情，还有今天李帅的反常表现。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谢锦添都过得有些恍恍惚惚的，好在自从上次的战斗之后，石怪似乎又进入了蛰伏状态，这几天过得倒也算是比较安静。 眼看着又到了休假的日子，谢锦添又来到了中心里面的交易市场，看见市场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在售卖自己闲置的物品，谢锦添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和冯钰的谈话。 迅速来到一个摊点旁边，谢锦添就认出了这个摊主，这个摊主是研究中心的一个资深研究员，隶属于作战中心的信息部门，大家都叫他老刘。 谢锦添之前知道一些老刘的个人情况，知道在大崩溃时代之前，老刘有一个大家庭，后来跟家人们走散了，现在自己一个人孑然一身的在作战中心里面过日子。 老刘是一个标准的技术人员，平时不擅交际，每天休息的时候就一个人呆在舱室里面，很少见到他出来。 谢锦添上前打了一个招呼：“刘工，怎么今天也有功夫到这里来了？” 老刘看见谢锦添，也认出了这个在中心里面小有名气的‘名人’，礼貌的笑了一下：“是小谢啊，基地里面的物资就那么多，平时实在是太无聊了。 我有些闲置的书籍，就拿出来到市场上来，其实我也不缺什么，就是这些书都是我的心爱之物，从大崩溃时代的时候就跟着我了。 上面的内容我已经烂熟于心了，留在我这里没什么用，就看看谁有需要，半卖半送吧。” 谢锦添点点头，一边和老刘寒暄，一边蹲在地上翻看起来，拿起一本看看，又放下，拿起另一本看看又放下，片刻之后谢锦添就说道：‘这些书籍上面的技术，现在怕是已经落伍了吧。’ 老刘看了一眼，发现谢锦添拿着的，是几本讲授信息技术的书籍，老刘微微一笑：“技术这东西，从来不存在过时这一说，看懂了这些，都是一法通，百法通的。 而且我这几本书，其实还都是偏重于理论，加上大崩溃时代之后，技术更迭速度大幅放缓，所以这上面的东西，绝对不存在过时这一说。” 第二十四章 骇客养成 说到这里，老刘好奇的看着谢锦添：“怎么你忽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我记得你不是这个专业的啊。” 谢锦添脸上一红，说实话，自己的确没什么信息技术方面的基础，但是心里萌生出来的那个想法，却让谢锦添想要尝试去学习。 “那个……技多不压身嘛。”谢锦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以前的时候年轻不懂事，没怎么学过真本事。 现在这个年代，那些空头文凭可不管用，我也是想学点东西，是不是我现在学的话……有点太晚了？” 老刘呵呵一笑；“哪有，只要肯学，从来没有晚的。不过听说你在生殖中心干的挺不错的，怎么想换岗位吗？” “就是想学点东西，别的我没想那么多。那个……我是文科出身，但是没有太多这方面的基础，看这个能学会吗？”谢锦添问道。 “能，当然能！” 似乎是由于太久没人跟老刘聊天了，老刘这个时候竟然异常的殷勤起来：“而且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我有很多时间。” 听见老刘这样说，谢锦添顿时大喜：“那就多谢了，这几本书……您开个价吧。” “你看着给吧。”老刘说道：‘本身就是我不需要的东西，而且我也想给这些书找一个新主人，好歹让这些书能够再次发挥自己的作用。’ 谢锦添点了点头，直接从挎包里面翻出来了一只纸盒：“用这个换可以吗？” 看了一眼谢锦添手上的东西，老刘吃了一惊：“这东西现在可金贵的很。” 谢锦添笑着：“一样，我对着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放在我那里也是浪费了，正好我们各取所需。” 谢锦添拿出来的，是一盒方糖。即便是在作战中心这样的大型基地里面，轻工业品、各类副食也是极为匮乏的。 很多时候，饮食也是影响士气的一大因素，为了让大家不要觉得饮食太过单调，作战中心的后勤部很多时候，都在用各种的味素来丰富食品的味道。 但是这种合成味素，吃到嘴里总不是滋味，久而久之，甚至会让人感觉到恶心反胃。 所以，方糖就成了这个基地里面少有的，极为稀缺的调剂品。基地专门在后勤部开辟了一片土地，使用无土栽培的技术种植小型甘蔗，然后通过仪器提取蔗糖制作方糖。 很多时候，能够在自己的水杯里面放上一块方糖，已经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心满意足了。 要知道，现在作战中心基地的能源供应也很紧张，而作战中心顶端的太阳能储能板是能源供应的一大渠道，要用到顶端的太阳能进行光合作用，并占用作战中心的房间种植甘蔗，本身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也就是谢锦添，在刚来的时候得到了优待，拿到了两盒这样的方糖，要是别人，大概得半年才能拿到一盒。 老刘笑着接过谢锦添的方糖盒子，索性就直接收摊了：“走，这些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也不摆摊了。我今天就借花献佛，我们去弄两杯糖水来润润嗓子，边喝边聊。 谢锦添点头，当下就动手帮老刘收拾摊子，两个人来到老刘的舱室，老刘热情的将方糖放在水杯的热水里，很快方糖融化，一种自然的甜味在口腔里蔓延，让两个人都感到异常的满足。 “信息技术本身，需要以逻辑思维作为基础。”老刘说道：“我们简单的以应用程序来说，控制和处理数据的程序，无非就是在既定的逻辑框架下进行的。 我推荐你用这本离散数学作为基础，并且同步上手实战，额，当然最好还是搭配上计算机的硬件理论。 不出意外的话，三两个月的时间下来，你就能够到信息部门做一些助理的活了。” 谢锦添惊讶的说道：“有这么快！” 老刘呵呵一笑：‘别以为信息技术的门槛有多高，大崩溃时代之前，这个行业已经趋于蓝领化了，当然，能不能更进一步在这一行登堂入室，还是跟受到的基础教育的程度，还有个人的天分有关。’ 谢锦添不由得有些失落：“所以你是说，我就算是学了，也可能只能做一些初级的，低端的工作，没办法真正精通这一行？” 老刘有些讶然的看着谢锦添：“小谢啊，恕我直言，年轻人有想法有冲劲是好的，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你给自己定的目标，实在是不宜太高，否则我担心后面一旦遇到瓶颈的时候，你会很难受的。这样吧，你想好这个，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学。” 谢锦添迟疑了几秒钟，咬着牙说道：‘学！我一定要学！’ 老刘笑了：“好，你愿意学，我就愿意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半途而废就行。” 谢锦添坚决的点了点头。 抱着老刘的书籍回到了自己的舱室之中，谢锦添很快就看了起来，毕竟谢锦添在大崩溃之前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实打实的本科，看这些东西还是有一点基础的。 而此时此刻，谢锦添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做到精通，甚至于达到一个相当高的程度，谢锦添不怕慢，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之所以要这样做，其实主要是源于冯钰之前的一句话，这个基地里面，有太多不应该存在的秘密。 冯钰说过，不管怎么样，人只要还在呼吸，趋利避害就是本能，这句话对于谢锦添也是一样。 自从那像是陨石的“东西”被自己吸收以后，谢锦添经历了太多，他想要搞清楚，王鹏到底要做什么。而且谢锦添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在告诉谢锦添，隐藏在作战中心的秘密，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而且，作战中心的人工智能什么都不肯说，实在是太奇怪了，不撬开这个机器的嘴巴，剧情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每天除了在生殖中心帮冯钰工作之外，谢锦添几乎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学习信息技术之中。 说来也怪，之前谢锦添曾经自嘲，自己上了大学之后，多半是脑子让猪油给腻住了，说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学习，久而久之，大脑跟生锈了一样。 尤其是在大崩溃时代之后，那时候的谢锦添万念俱灰，每天从事着简单的事务性工作，靠着打杂换取微薄的酬劳度日，头脑就更加不灵光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谢锦添现在在学习这些内容的时候，简直有如神助一般，按照老刘之前的说法，逻辑数学，编程实操，还有硬件原理这三方面的内容，快的话三个月就能入门。 然而谢锦添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吃透了这三本教程，也可能是兴趣使然，话说人一旦对某件事感兴趣，哪怕是三分钟热度，都可以让他走的很远。但最近谢锦添实践操作表现出来的程度，甚至让老刘都有些刮目相看。 “看不出，小谢你小子还真是干这一行的料。”老刘说道：“你待在生殖中心太可惜了，来我们信息部吧，我跟主管去说。 就凭你现在的表现，给我当个助理已经没问题了，我可以从实践入手，这样你进步的更快。” “那个……”谢锦添下意识的想答应下来，但是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让自己无法点头。 很快，谢锦添就意识到，那个牵绊着自己，让自己无法果断离开的原因只有两个字。 冯钰。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谢锦添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有些离不开冯钰了，之前冯钰所表现出来的独立，坚强，还有她那种莫名的，带着一丝神秘的忧伤，让谢锦添几乎有些沉迷了。 “那个……刘老师。”谢锦添现在已经对老刘改口了：“我还是呆在生殖中心吧，那边现在也缺人手，冯钰挺照顾我的，我实在不好意思现在走。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另外……我想知道，如果我想更进一步的话，还需要学些什么？” 老刘点点头，似乎看清了年轻人的思维一样：“再下来的话，就需要开始学习网络信息技术了。”老刘说道：“毕竟在这个年代，没有远程交互的程序已经很少了，虽然现在中心一直受到磁场限制，但这是人类最辉煌的技术之一，之前你学的东西只是基础，想要更进一步，网络这一块也得学起来了。不过有了之前的基础，这方面想要学的话，速度会很快。” 谢锦添欣喜的点着头：“谢谢您，刘老师。” 老刘说的不错，谢锦添接下来的学习进程，也顺利的让人吃惊，就这样又过了十天的时间，老刘非常确信的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说实话，你现在的水平，放到我们部门来，已经能够算是中游的水平了，我们部门那几个懒蛋小伙子，他们现在未必能够比你强。” 谢锦添低声说道：“那……如果我现在想要用技术手段，获取作战中心信息系统的权限，您觉得有几成把握。” 老刘的脸色忽然一变：“小谢，你说什么呢！获取作战中心信息系统的权限？你总不是想要黑这里的信息系统吧？ 把作战中心的终端当成肉鸡，你小子还真是野心勃勃啊，我实话告诉你，负责信息安全的何能，他的水平不知道比我高了多少，连我都没有这个把握。 而且你要是真的这么干了，怕是会被抓起来的！况且这里原本就是曾经代表人类最高科技的航空航天技术建立的，你……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你疯了吗？” 第二十五章 尝试侵入系统 谢锦添赶忙摇着头：“刘老师，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打个比方。你说这年头，大家都是同仇敌忾，我闲着没事黑基地的网络系统干嘛啊。” 老刘点了点头：“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好，这年头，能够活着就是福气，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言归正传，刘老师，您觉得如今我们作战中心这个基地的系统，安全性能有保障吗？”谢锦添问道。 “哪儿有什么百分之百的安全，所谓的网络安全，是基于攻击的强度而言的。”老刘说道：“在一个健全的信息社会，普通的加密程序，哪怕是用最普通的穷举法暴力拆解，也是可以轻易破解的。 但是这样的程序，如果放到已经接近了蛮荒状态的时代，就算是最简单的加密程序，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被破解的可能。” 谢锦添发现老刘的话说的很巧妙，多年的颠沛流离，让老刘这样的心思简单的技术人员，说话的方式也变得隐晦起来。 但是谢锦添还是听明白了老刘的意思。 当今的网络系统的安全性能，比起大崩溃时代之前不但没有任何进步，甚至还有一定程度上的退步。 说起来原因倒也很简单，网络安全说到底防的是人类，在人类人口锐减了这么多基数的今天，网络安全的重要性已经远不如从前。 而且在大崩溃时代，真正的技术精英，也大规模的失踪，很可能死亡了。技术的进步，靠的是海量的从业人员的努力，也就是说，不管是矛还是盾，都已经大不如前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退步才怪，谢锦添也清楚，以现在自己的能力，已经可以试试看读取一些超越自己权限的内容了。 这一天，谢锦添和老刘聊了很久，临走的时候，老刘忽然叫住了谢锦添：“小谢啊，说实话，自从大崩溃时代以来，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活着。 现在想想啊，我儿子要是能撑过大崩溃时代，现在其实跟你年纪差不多。这些天啊，你老是叫我老师，我不知不觉的，就把你当成我们家的孩子来教了。 谢谢你啊，我都差点快不知道活着是什么感觉了，这个把月能跟你这么个年轻人多聊聊，每天常常方糖水的味道，说实话，从大崩溃年代以来，我从没这么舒服过。” 老刘的话让谢锦添的心有点发紧，老刘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孩子来相处，而自己却是在利用老刘，此刻老刘越是在谢锦添面前坦诚相待，就越是让谢锦添觉得自己虚伪可恶。 谢锦添低着头：“刘老师，您别这么说，人生还长，以后……会好起来的。” “你的人生还长，孩子。”老刘说道：“我自己什么情况我知道，我老了，未必能坚持到打败石怪的那一天，如果你能坚持到，替我好好看看那时候的日子。” 说到这里，老刘摆摆手，就让谢锦添离开了。 谢锦添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老刘忽然之间会跟自己说这么多，回到自己的舱室之后，谢锦添启动了桌子上的人工智能ai。 事实上，投影ai本身也是整个作战中心计算机系统的终端之一，这一次，谢锦添决定从系统开始，试着去找到更多的资料。 不管是李帅，还是冯钰，他们都让谢锦添愈发的觉得，南部作战中心有太多的秘密，而谢锦添内心的直觉则在不断的催促他，找到这些秘密，读懂这些秘密。 大崩溃时代之前，人类的信息技术可以说是相当发达，唯独人工智能在那个时候，依旧徘徊在一个阶段，仅仅只存在于硬件里，而没有做出实物来帮助人类。 很多人都认为，人工智能或许只是一个看得见，吃不到的镜花水月了，毕竟人类从二十一世纪初就开始投入巨量的资源，来发展人工智能。 但是最终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展，只能说是从外观上得到了无限逼真的“仿生玩具”，要说真正的人工智能，则处在刚刚摸到门槛的程度。 这个投影出来的机器人，其实就是人工智能的一个副产品，最外层的交互系统，由于处理器运算速度的大幅升级，已经可以完成几乎所有的日常交互，最直观的反应已经和一个真人没有区别了。 但是从技术内核上来看，依旧没有摆脱原先的架构，还是靠着预设海量的情景对话模式，以及少量的语言逻辑处理程序，还不能真正达到‘思考’的程度。 谢锦添看着机器人，苦笑一声，而机器人也作出了回应：“怎么了？没事吧。” 谢锦添摆摆手：“你休息吧。” 说着，谢锦添开始快速的用手在键盘上敲打起来，这种原始的交互方式，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但是想要做到不着痕迹，谢锦添还是使用了这样的方式。 很快，谢锦添手动关闭了ai交互模块，并且开启了从老刘那里弄来的一套痕迹保护程序，自己在终端上的操作动作，将不会被记录在计算机的日志文件中。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谢锦添利用模拟管理员身份，找到了一个后台界面，重新进行一番操作之后，就发现了在存储硬件之中，有一部分区块是被设定为禁止访问的。 怎么才能读到这里面的东西！ 谢锦添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但是就在这时候，谢锦添忽然之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谢锦添！” 谢锦添吓了一跳，赶忙关闭终端，走到舱室门口，缓慢的打开舱室的门，就看见李帅站在门口。 “那个……怎么了？”谢锦添问道。 “你没事吧？我听老刘说，你今天好像有点不舒服，老刘拜托我过来看看你。”李帅问道。 谢锦添满脸狐疑的看着李帅，老刘说自己不舒服？自己哪儿有什么不舒服，而且就算是不舒服，老刘自己过来看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拜托李帅过来看？ “额……我是有点不舒服，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明天上班的时候，我让冯钰帮我处理一下就行了。”谢锦添说道。 李帅点点头：“倒也是，你也是近水楼台，冯钰可不只是研究员，更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你这么说我也就不担心了。” 说完，李帅就转身离开了，离开的动作有些奇怪，走走停停，想要回头，却看到天花板去，像是欲言又止。 谢锦添回到房间里面，却不敢再继续打开终端，他很清楚，在作战中心的网络系统之中，肯定有某种预警机制。 刚才自己的动作实在是太过顺利了，当时自己全身心的都已经投入到了这件事情上，已经有些上头了，说实话，李帅的敲门，反而可能是救了自己。 否则一点惊动了其他人，自己恐怕就有麻烦了，王鹏肯定不会跟表面上看上去一样友善，到时候自己就要倒霉了。 想到这里，谢锦添轻叹一声，躺在床上决定睡一觉。想要破解系统，读取机密文件，还是需要一点时间，谢锦添决定不要打草惊蛇，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然而，谢锦添睡到了半夜的时候，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什么人的喊叫声。 难道是石怪又来了！不不不，声音是作战中心内部的走廊上传来的，难道说是石怪打进来了？我的天！那冯钰怎么样了！ 一想到冯钰，谢锦添居然忘了对石怪的恐惧，当下就爬起来，直接冲到了门前打开门，却看见冯钰正准备敲响自己的门。 这些天谢锦添除了和老刘学习，更多时间都和冯珏谈笑风生，也经常聊平时的学习进展。 “冯钰？你怎么会过来？外面出什么事情了？”谢锦添问道。 冯钰皱着眉头：“不知道，一帮人忽然之间对一个老实巴交的技术部的工程师动手，不知道这帮人在干嘛。” “什么？对一个工程师动手？谁对工程师动手？哪个工程师？”谢锦添犹如连珠炮一般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冯钰低声说道：“作战中心内务小队刚才忽然要逮捕研究中心信息部的老刘，就是你的老师……结果被老刘用电磁枪打倒了几个人。 现在老刘一个人跑到天台上去了，他们的人也追上去了，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谢锦添心中一惊，要抓老刘！为什么！ 谢锦添顿时就冲向了电梯的方向，但是这里已经有内务小队的人在把守，整个作战中心的电梯都已经紧急关停了。 “这里已经戒严了，上面有突发事件，非战斗人员马上回到自己的舱室里面去。” 那个内务小队（后勤组分支）的士兵毫不客气的说道，旁边的人看见谢锦添站的有些靠前，甚至动手推了谢锦添一把。 谢锦添身材消瘦羸弱，对方那个壮汉比他高了一头多，只是轻轻一推，谢锦添就踉踉跄跄的要摔倒，冯钰恼火的上前：“你们干什么！” 那士兵没有说话，这时候，张泉黑着脸走过来：“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对研究人员动手！” 那两个士兵看到张泉，不由得有些紧张：“对不起张队长，我们是在执行戒严任务。” “他们违反了基地的命令规则了吗？现在是非常时期，但我们作战人员没有特权！”张泉厉声呵斥道。 第二十六章 别了!师父 张泉作为突击队的队长，在整个作战中心的武装人员之中，还是相当有威信的，他一句话说出来，顿时就让那两个士兵有些怕了。 “抱歉张队长，对不起小谢，现在是戒严时期，我们不能让你们上去，你……没事吧。”那个士兵说道。 冯钰狠狠地瞪了这两个士兵一眼，扶着谢锦添对张泉说道：“张队长，上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这样大动干戈？ 老刘就是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他能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整个基地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付他。” 张泉皱着眉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老刘要是能够配合我们调查还好，但是老刘偏偏袭击了调查人员，现在还冲到了禁区里面，我们现在也很难办。 放心吧，我们会尽量保证老刘的安全，应该只是一点误会，说清楚了就没事了。” 听见张泉这样说，谢锦添的心里猛地一紧，不知道为什么，谢锦添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情或许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谢锦添深吸一口气：“让我上去！我跟老刘说，老刘是我师父，我说话他应该相信。” 张泉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小谢，你自己的身份特殊，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现在这种时候，王鹏不可能让你上去冒险，你还是回到舱室里面等着。 我答应你，我现在就上去，我会尽量保证老刘的安全的。’ “尽量！什么叫尽量！这个基地到底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人，还是为了利用我们这些人！老刘到底干了什么！有什么不敢说的！” 谢锦添忽然之间暴走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用这样的态度跟张泉说话，不仅如此，谢锦添直接站在电梯口旁边，冲着那个刚才推他的士兵开口了。 “请你让我上去，我一定会跟老刘好好说的。”谢锦添说道：“我们现在生活在这里，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们总不希望老刘不明不白的受冤枉吧。” 这两个士兵有些迟疑，就在这时候，就听见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小谢啊，怎么了？” 循声望过去，谢锦添就看见是王鹏走了过来，他看着谢锦添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听说了，你最近一段时间跟老刘走的比较近，我也愿意相信老刘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 这样吧，你跟我上去，我在你旁边，这样对你的安全比较有保障，你一会儿就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就好了。” 说实话，现在换了任何人带着谢锦添上去，他都不会觉得有有什么不妥，唯独王鹏走过来的时候，让谢锦添心中一紧，他有些犹豫了。 “怎么了？还没有做好决定是不是？既然这样的话，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等到我们解决了之后你再来吧。”王鹏说道。 “不！”谢锦添咬着牙说道，他觉得这件事情自己也有责任：“我上去！” 王鹏点了点头：‘让开吧，送我们上去，张泉，你也跟我一起，跟紧了小谢，一定要保证小谢的安全。’ 张泉点点头，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摸自己身上的手枪，但是摸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谢锦添的表情，微微一笑，把手从手枪上面挪开了：“我们上去吧。” 冯钰上前一步：“我也上去。” 王鹏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好了，上面不是菜市场，现在你们都上去，岂不是栾城一锅粥了，都好好的待着，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最终，王鹏，张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谢锦添两边，让谢锦添有了一种自己被押送的感觉，几个人来到顶层，就看见这里已经有很多士兵，戒备森严。 顶部没有凸出来的电梯井，电梯是直接从底部穿上来，顶部的地板有个圆形，一打开，电梯就出现在作战中心顶部了。 而老刘此时此刻，正站在顶层的边缘。 虽然石怪不能悬空，但是为了保证安全，在顶层的四周也都安装了电磁防护网，老刘此时此刻，距离其中的一片电网只有大概不到一米的距离，只要跨出一步，就会被电弧击中。 “老刘，你是搞技术的，你该知道后面的那个防护网有多危险。”王鹏说道：“有什么事情，有什么误会下来说清楚就行了。” 老刘看着王鹏，忽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王鹏也站在一边陪着老刘一起笑，片刻之后，老刘忽然之间收敛了笑容：“我干脆就直接告诉你，没有什么误会，就是我！” “就是你什么？”王鹏说道：“说清楚一点。” “就是我黑进了系统。”老刘说道：“我虽然屏蔽了系统日志功能，但是没想到你们在系统里面还加了实时监控报警的程序。 我没猜错的话，其实我刚刚关闭日志系统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发现了我的动作了吧，我后来也意识到了，也知道自己会被抓住。” “其实就算是你也没什么的。”王鹏的声音听上去很温和：“我们大家都是家人，我们现在相依为命，而且你是基地的技术人员。 你这一次只是想要测试一下我们系统的安全性是不是？没关系的，你也是好心，我怎么会随便怪你。 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让人找你问清楚一点而已，好了好了，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弄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快下来。 你看看，你徒弟小谢也在这里，别让年轻人看笑话。” 一提到谢锦添，老刘的表情忽然一变：“他算是什么狗屁徒弟，笨的跟猪一样，我用了那么多时间指点他，结果却还是什么都学不会。 这么一个蠢货，哪儿有什么资格算是我徒弟，他爱叫师父是他的事情，我可没有承认过！” 虽然谢锦添跟老刘只是短短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谢锦添对于老刘的性格可以说是很清楚的，老刘是那种标准的儒雅的男人，平时连个脏字都不会说，现在居然如此严厉的踩低自己，倏然间，谢锦添仿佛明白了什么。 没错！老刘在替自己背黑锅！ 其实自己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系统的安全监控就已经发现了，老刘他也发现了！老刘意识到谢锦添闯了祸，所以就决定帮谢锦添背黑锅！ 但是为什么？难道这件事情的后果真的就这么严重，老刘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谢锦添张着嘴，不等他说话，就看见老刘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焦急：“看什么看你个蠢货！老子说的是实话，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徒弟！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虽然是在骂人，但是谢锦添很清楚，老刘根本就是在帮自己撇清嫌疑，现在想想，之前李帅受老刘的拜托过来找自己，其实就是老刘在提醒他。 老刘当时已经准备好要替谢锦添扛着这件事情了，所以老刘没有到谢锦添的舱室里面来，一切全都解释的通了！ 谢锦添忽然之间觉得一阵心痛，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他想冲上去，说明这一切，自己闯祸自己负责，谢锦添不能让老刘替自己真的背下这个黑锅，更不能让老刘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危险。 然而就在这时候，就听见老刘有些癫狂的哈哈大笑：“镜花水月，镜花水月，这个南部作战中心，不过也就是一个镜花水月而已。 什么人类方舟，什么文明的希望，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王鹏你心里清楚的很，只可惜，我直到死也没搞明白这里是干嘛的。 王鹏，我是搞不清楚了，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就算是了结了，你安全了。” 说完，老刘转过身去，直接向着下面跳了下去，但是他的身体刚刚越过平台边界的时候，就被高压电弧吸附在了平台边缘。 数十万伏的高压流经老刘的身体，老刘惨叫一声，就看见一阵火花爆闪，老刘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臭味。 谢锦添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过了足足几秒钟，谢锦添恢复意识之后才开始嚎啕大哭：“师父！” 老刘就这么死了，但是谢锦添并没有能够回到自己的舱室，而是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楼层，被独自关在一个房间里面。 这个房间里面的环境，很显然要比鸽子笼一样的舱室好了很多，有沙发，实木家具，还有绿色植物作为装饰，看上去让谢锦添有了一种回到大崩溃时代之前的感觉。 不多时，就看见门打开，张泉走了进来，递给谢锦添一杯温水：“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早就说让你别跟我上去，一点都没能劝阻到老刘，还把你自己吓得不轻。 王鹏刚才也说了，真是担心你心里留下什么阴影，你现在好点了吗？没事吧？” 谢锦添摆摆手，接过张泉递过来的温水：“谢谢你，张泉。” “没什么，不过你知道老刘为什么要自杀吗？王鹏已经答应他了，不会追究他的什么责任，问清楚就好了。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寻死。 王鹏这个人，向来都是说到做到，而且他在作战中心里面的人缘和威信一向都很好，老刘这到底是怎么了。 听说他在战前好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整个人的性格也变得古古怪怪的。也难怪，现在这年头，谁心里面都不是很健康。 唉，要是有人能早点跟他聊聊，开导开导他也就好了，老刘的性格或许也不会变得那么偏激，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是自顾自。 天知道，我以后会不会也跟老刘一样，一下子就崩溃了。” 谢锦添抬起头来，喃喃说道：“是我害死了他。” 第二十七章 刘老追悼会 张泉脸色一变：‘怎么这么说？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怎么就说是你害死了他？’ “我……”话已经到了嘴边，谢锦添又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一张口，老刘就白死了。 “怎么了？”张泉看着谢锦添问道：‘哪儿不舒服吗？’ 谢锦添摆摆手：“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有点头晕，我想回去休息了。” 张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锦添楞了一下：“我可以回去了吗？” 张泉笑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你又没有什么问题，你总不会以为我们在软禁你吧。” 听着张泉略带玩笑意味的话，谢锦添总算是放松了一些，站起身就走到电梯门口，这时候，之前负责戒严电梯的两个士兵也在上面。 这一次他们见到谢锦添之后，不但没有阻拦谢锦添，反而帮着谢锦添打开了大门：“上来吧。” 回到舱室里面，谢锦添整夜睡不着觉，到了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带着两个深深地黑眼圈来到了生殖中心上班。 可是刚到了门口，却看见生殖中心的大门是紧闭着的，他正想要找冯钰问个清楚，就看见冯钰从旁边走了出来。 “今天不用上班了。”冯钰说道：“王鹏说了，昨天的事情大家都很不舒服，他没有想要逼死老刘，老刘的事情是个意外的悲剧。 所以今天除了防御岗位的战斗人员之外，所有人都去参加老刘的追悼会，大家一起送老刘最后一程。” 听见冯钰这样说，谢锦添的鼻子一酸，忍不住眼泪就滑落下来，冯钰拍拍谢锦添的肩膀：“好啦，别哭鼻子了，这么大一个大男生，哭鼻子可太难看了。” “对了，好像一直没见过李帅，他在什么地方？”谢锦添问道：“以前每天早上都能在走廊里面看见他，怎么今天就不见他了。” “李帅昨天晚上让人叫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冯钰说道。 谢锦添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王鹏在老刘死后把自己留下来，但是又让人叫走了李帅。 李帅在老刘死前，曾经代表老刘来自己的舱室里面找自己，当时自己就确定李帅是来提醒自己的，现在李帅被带走…… 王鹏果然没有善罢甘休。 越是这样，谢锦添就觉得，自己越是有责任把整件事情弄清楚，否则的话，老刘怕是真的死的不明不白的！ 一个小时之后，整个基地都开始广播老刘追悼会和葬礼的消息，老刘生前在基地里面并没有什么熟人，走进会场之后，只看见了老刘他们部门的几个同事。 虽然王鹏已经命令所有人都要来大会场，参加老刘的追悼会，但是除了这些人之外，剩下的人怕是要踩着点过来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老刘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而已。 见到谢锦添进来，那些老刘的同事原本还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忽然之间就不说了，几个人当下就散开，装作没有看到谢锦添的样子。 这时候，李帅就从门口走了进来，轻轻的拍了一下谢锦添的肩膀：“节哀吧，我知道你跟老刘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在这种地方，人之间很难建立起感情和信任的。 你和老刘能够在这样的地方做师徒一场，也的确是不容易，你的感受我能理解的。” 谢锦添点了点头，就看见有人走近会场，开始致悼词，不知道为什么，谢锦添打心眼里愿意给老刘一个体面的葬礼和追悼会，但是现在追悼会上那些人说的话，谢锦添真的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等到老刘的追悼会结束，李帅和冯钰陪着谢锦添回到舱室里面。 李帅顿时就说道：‘冯钰，昨天的事情弄得大家都有些惊魂未定，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小谢就行了。’ 冯钰走到谢锦添身边：‘喂，你坚强一点，你总该知道，在这个年代生生死死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 老刘孤独了一生，他现在也算是去跟自己的家人团聚了，对他来说说不定是好事，你就不要再纠结这些了。’ 谢锦添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等到冯钰离开之后，李帅递给谢锦添一杯温水：“老刘和你都是好人，只可惜，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谢锦添皱着眉头：“你说什么？我不懂。” 李帅也皱了皱眉头：“你不相信我。” 谢锦添没有说话，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李帅的这个问题，的确，自己现在不敢随便相信任何人。 然而就在这时候，李帅伸出手来，递给了自己一个东西，那东西就这样放在谢锦添面前，谢锦添只是看了一眼，顿时就愣住了。 这是一张纸。 其实早在大崩溃时代来临之前，人类就已经很少使用纸制品进行书写了，能够见到的纸制品，只是一些书籍刊物之类的印刷品。但是谢锦添记得老刘说过，这个世界上最牢靠的记录方式，就是书写。 没错，这的确是老刘的笔迹，谢锦添看着上面的内容，整个人忽然之间就愣住了。 “小谢，我的时间不多，只能简单写几句留给你了。 其实从你第一次来求我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着明确的目的，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一直以来我很犹豫，一方面在给你上课的时候，我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你可能还不大明白，这种感觉对于我这种六亲断绝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可贵。 另一方面，我又担心，教会你太多之后，你会一时冲动作出什么傻事来。 南部作战中心看上去波澜不惊，其实这里的水很深，这一点很多人都已经感觉到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你的身份特殊，有的时候的确是需要多知道一些，才能自保，所以我决定了，教你，教你学会这项技能，或许你就能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过自己的生活。 只是这样一来，日后你势必也会惹出一些乱子来，我能帮你的不多，顶多也就是帮你解决第一关，如果这一关我闯不过去，接下来的路就得靠你自己走了。 别为我难过，其实活在这里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记得你旧货市场上见到我的那一天吗？ 其实那天，我打算为自己心爱的书籍找一个新的主人，然后就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我想家了，我想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找我的家人。 是你让我又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温度，是你让我在临走前，感受到了咱们爷俩之间的师徒情谊，谢谢你，这两个月师父过的很开心，别让师父的死变成你的心理包袱，好好走自己的路。” 这封信写到这里戛然而止，而在信纸的背面，还有一段内容，和正面的内容相比，这边的笔迹看上去显得有些凌乱，很显然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仓皇书写而成的。 “小谢，你还是这么干了，只可惜你的技术还是欠了些火候。我已经帮你打通了关卡，大胆的走过去吧，只是别再犯类似的错误，后面如何决定，那就要看你的了。师父刘垠--绝笔。” 短短的一段话，看的谢锦添眼眶湿润，李帅低声说道：“那天老刘让我来叫你的时候，其实已经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老刘把这张纸交给我，让我塞进我的衣领布缝里面，这个时期的安检措施很严密，任何电子版的资料，任何存储介质，都没有办法逃过作战中心的检查。 但是反而是这种纸质的内容，他们根本就无从查起，老刘是个聪明人，他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我现在也算是遵守了对老刘的承诺了。” 谢锦添拿着这张纸，深吸一口气：“李帅，你能帮帮我吗？” “我？我是做武器系统硬件的，对于这些我不是特别擅长，但是也能榜上一点忙吧。”李帅说道。 谢锦添深吸一口气：“我师父在最后一段话里说，帮我打通了一道关隘，我大概已经知道那一道关隘是什么了。 说实话，现在这个基地里面，我只信任两个人，一个是冯钰，另一个就是你，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看。” 李帅略作犹豫，最终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却还是说了那个字：“好。” 谢锦添深吸一口气，就慢慢打开了计算机终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打开之后，智能交互模块，也就是机器人，压根就没有启动。 “怎么了？是不是坏了？”李帅皱眉说道。 “不，是我师父帮我清扫了障碍！”谢锦添说道。 很快，谢锦添看着计算机，冷冷一笑说道：“什么为我师父举行葬礼，王鹏根本就是为了抓紧时间清理计算机里面的病毒。 你看看这里，我师父在之前，曾经向基地系统里面，植入了一种不定时发动进攻的病毒，现在计算机系统每秒钟就要处理上百次异常信息。 我现在明白了，我知道我师父给我打通关隘，指的是什么了。计算机系统的防御机制是一个雷区，我师父没有办法用那么短的时间排雷，索性就直接炸雷了。 他的病毒带来的异常攻击，可以将我的操作细节融入其中，就像无差别攻击一样，到时候防御系统就不知道是我在人工访问，还是病毒在发起异常访问了！” 第二十八章 和指挥官交谈 李帅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的异常操作已经被防御系统读取到了，虽然你已经用代理身份的手段进行了伪装，但是如果进行分析的话，还是可以很快得到你的物理地址。 这样的话，就能确定攻击来源，但是当刘工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直接用了最凶险的办法来掩护你，他启动了攻击程序，一方面干扰了操作日志的记录结果，另一方面，就直接发动了无数次的‘电子佯攻’。 这样一来，虽然让操作异常的事情暴露的更加明显，但是也让你隐藏在了‘茫茫人海’之中，可以说，他是用自己掩护了你。” “虽然是这样，但是基地的网络安防系统不会这么脆弱，一旦王鹏他们冷静下来，重新开始进行逐条分析，很快就可以找到我。”谢锦添说道。 李帅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来的话，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谢锦添点点头：“没错，南方作战中心，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 李帅沉默了，过了许久之后才叹着气说道：“小谢，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真的是把你当成了好朋友。 如果说南方作战基地对你来说已经成了危险的地方，那……那你恐怕就真的不能留在这里了。” 谢锦添苦笑：“天下之大，我还能去什么地方呢。” “联合政府的总部！”李帅直接说道：“联合政府的总部！至少那里还是名义上的，人类的最高权力中心。在那个地方，你应该可以得到足够的庇护。” “人家凭什么庇护我。”谢锦添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倒退回到了战国时代。联合政府的总部，不过就是一个较为强大的诸侯国而已。 而王鹏的南部作战中心，才是真正的一方强权，想要活下去，就得想办法学会利用这些势力之间的纷争。我利用人家，人家自然也会利用我。 所谓的庇护，不过就是看在我的特殊体质上，给我的一点价码而已。” “但是总比在这里跟王鹏撕破脸的好。”李帅说道：“走吧，不管去什么地方，总之南部作战中心是绝对不能待在这里了。” “不行，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谢锦添说道：“做完这件事情之前，我哪儿都不能去。我师父为我做的，不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已。 我师父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作战中心里面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搞清楚这件事情之前，我不能走。” 李帅几乎是失声说道：“你想要趁着你师父的病毒尚未被清除，利用这些病毒继续攻击作战中心的信息网络！” “没错，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谢锦添说道：“一旦病毒被清除掉，我们就相当于是已经打草惊蛇了，以我现在的水平，休想再有第二次机会。” “你这样太冒险了，你知道王鹏什么时候能清除病毒，查到你的位置？”李帅说。 谢锦添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转而关上门又走了回来：“我不知道，有可能就是在下一秒，但是也有可能会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 但是我现在必须赌一把，否则就算是我走了，将来不过也就是一个被联合政府总部圈养起来的吉祥物，或者说是一个试验品而已。 你看看现在的这个世界，所有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都有家人死在大崩溃时代，如果说这个秘密，跟大崩溃时代的来临有关系的话，我们就可能让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 不能让那么多人死的不明不白的！” 李帅摇着头，他看着谢锦添，仿佛看着一个疯子一样：“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你不知道这样的风险有多大。” “我当然知道。”谢锦添说道：“所以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建议你现在开始，还是跟我保持距离吧，谢谢你之前能跟我说那么多。正是因为跟你的谈话，才让我开始反思我们的这个世界。” 李帅笑的很苦涩：“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自己简直就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谢锦添呵呵一笑：“算了吧，什么魔盒不魔盒的，我们只是想活得明白一点，死的体面一点而已。 或许我刚才根本就不应该向你求助，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好了，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很长了，你还是回去吧。” 说着，谢锦添走到门口，打开门故意放大声音对李帅说道：“好了，谢谢你，放心吧我能挺住的，你们不用再安慰我了。” 李帅站起身看，看着谢锦添，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低着头走了出去。 谢锦添不怪李帅，毕竟在这样的时代，能够找到一个稳定的，安全的生存空间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要求另一个人为了帮助自己，放弃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分了。谢锦添决定收回自己之前的求助，自己找到一切问题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面，因为有了之前老刘的‘掩护’，谢锦添索性就开始毫无顾忌的去侵入网络系统，反正自己的异常操作，会混杂在病毒引发的新的攻击之中。 想要完全分析出自己的身份，肯定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这就是谢锦添现在最好的掩护，在这样的掩护之下，谢锦添逐个搜寻，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距离最终的答案，已经很近了。 这天晚上，从生殖中心下班回来的谢锦添，照例继续坐在终端面前。每次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时间都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作战中心为了节约能源，在近一段时间一到午夜，就会切断舱室里面的能源供应，只保留空气和温度调节系统正常运作。 眼看着已经到了将近‘熄灯’的时间，谢锦添伸了一个懒腰，就决定好好睡一觉，但是刚刚躺在床上，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谢锦添心中一紧，这几天谢锦添和李帅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个人开始刻意的疏远对方，就算是走在走廊里面擦肩而过，也只不过是点头微笑一下而已。 所以现在肯定不是李帅来敲门，那么……是冯钰吗？ 想到这里，谢锦添的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不确定，却又有一点小小的期待，谢锦添走到门口，低声问道：‘什么人？’ “是我，王鹏。” 门外的人回答，这个声音让谢锦添倏然间紧张起来，王鹏！ 这个作战中心的指挥官，忽然之间在深夜出现在了自己的门前，他想要做什么！谢锦添心中难免就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请稍等我穿好衣服就来开门。” 外面王鹏的声音听上去很温和：“没事的，晚上温度比较低，当心着凉。” 这听上去，并不像是对一个即将被逮捕的人说的话，这就让谢锦添的心情稍微的平复了一点，谢锦添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谢锦添原本以为，王鹏的身后会跟着几个武装人员，但是现在却只看见王鹏一人独自站在门口。 平时王鹏都穿着作战服，即便是假期的时候也是一样，但是今天王鹏却穿着便装，显得很休闲的样子。 “请进吧。”谢锦添将王鹏让了进来：“指挥官，您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之前老刘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在这里找到一个能够很好相处的人不容易。 我们大家在大崩溃时代，都失去过亲人，有的时候我会在想，要是当时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该多好。 看看现在，我们简直就跟被遗弃在人间的弃儿一样，孤独、绝望。” 说道这里，王鹏就停了下来，眼睛盯着谢锦添，似乎想要从谢锦添的反应之中找到点什么。 谢锦添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总觉得王鹏的话听上去有点不着边际：“孤独和绝望……没错，我是有这种感觉，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王鹏的目光之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看上去像是有点失落，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额，其实我是想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容易把之前对家人的感情，放在身边的人身上。 就好比说老刘吧，其实我听说过之前你们认识的事情，老刘是真的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信息部的同事曾经跟我说过，老刘自从认识你以后，话也多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我说什么也想不通，按理说老刘那段时间应该是很高兴才对啊，为什么会忽然之间走了极端，竟然用那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说实话，我直到现在也有些想不通。” 谢锦添皱着眉头：“指挥官，怎么我觉得您有一些别的意思？您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王鹏呵呵一笑：“好了，你小子倒是跟老刘感染上了敏感的毛病，这可不好。南部作战中心是一个大家庭，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你的亲人，你没必要那么紧张的。” 谢锦添点点头：“我知道，我的命就是张泉队长他们救回来的，说实话，我也已经把这里当成是我的家了。” “那就好。”王鹏说道：“最后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谢锦添点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就听见王鹏说道：“听说你是广西人？” “是，大崩溃时代开始的时候我就在家乡。”谢锦添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回到家乡去。”王鹏说。 谢锦添露出一丝苦笑：“西南的十万大山堪称是石头最多的地方之一，那里现在还可能让人类生存吗？” “或许人类能够制造出一个独立的生存空间呢？你想过吗？”王鹏说道。 谢锦添顿时就愣住了：“一个独立的生存空间？指挥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九章 王鹏的秘密 “没什么，就是忽然之间冒出来一个念头，想随便跟人聊聊。”王鹏说道：“或许石怪的出现，并不是人类的末日。 你看看我们现在不是就活得很好……当然，我们现在的生活质量，跟以前是没得比的，但是人类总会进步，总会找到出路。 或许石怪的出现，只是逼迫着我们找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人类不只是可以生活在地面上，我们也可以生活在远离地面的高空基地里，甚至更高的地方。 我们不一定要等到石怪被消灭了，才开始重建我们的生活，我们不能总让人类生存在战争状态下，否则这里的病，永远都好不了。 大崩溃时代之前的人类，因为技术能力的限制，需要利用地面上的空间去建筑房屋，修筑道路，去用农田耕种。 但是我们现在在高空基地里面，一样可以利用太阳能和核能来生存，如果我们的技术可以进一步突破的话，我们也可以试着在高空基地里面重建我们的生活。 我们可以兴建更多的高空基地，在基地里去学习，去工作，去娱乐、恋爱、结婚生子享受家庭亲情，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回曾经的生活。 否则的话，我们就只能在战时状态下过完自己的一生，赢得胜利回到地面是一个遥遥无期的目标，但是不会到地面的话，我们一样也有可能得到好的生活不是吗？ 到了未来，当我们的技术能力进一步发展，我们甚至可以制造出更多的高空城市，跟我们原先的城市一样，有学校，有医院，有用技术手段建立起来的大型农庄，有环境优雅的居民小区，有夜夜笙歌的娱乐区，有售卖可口美食的饭店…… 但是这样的前提是，我们得学会淡忘石怪带来的危险，学会放下回到地面上的执念。我们不用每天都活在恐惧中，不用住在狭窄的仓房里面，不用害怕自己的爱人，不用担心爱情的结晶来到这个世界上，遇见的是一场劫难。 总是用回到地面，这个遥远的目标来望梅止渴，迟早会让我们陷入绝望，到那时候，恐怕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老刘出现。 我不希望我们因为这里的伤痛，全都变成老刘。” 王鹏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心口说。 谢锦添顿时就被王鹏的话给惊呆了，说实话，王鹏的话几乎可以说，是背叛了人类！ 不回到地面，怎么可能，那是我们人类的家园，在高空重建生活，那就等于是在某中程度上放弃了对抗石怪，也就相当于是要跟石怪妥协。 如果这是在一个高压状态下的地方，王鹏几乎是可以被当做扰乱军心的叛徒抓起来的。 但是在这里，没人能抓他，他王鹏才是南部作战中心的最高指挥官，他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实在是让人震惊，但是同样……也让人有些神往。 “你觉得这样……可能吗？”谢锦添不由的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人类已经受够了战争。”王鹏说道：“对峙时代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和石怪斗了十几年，却连石怪根本的成因都没有搞清楚。 可以预见到的是，一直这样打下去的话，对峙时代将会是一个极端漫长的时代，至少会有好几代人类，在度过了数十年的痛苦人生之后，死在绝望之中。 但如果我们放弃回到地面的执念，或许就能够创造新的，不同形式的文明和生活，我们甚至可以称之为新的时代，重生时代！ 现在的人类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每天吃着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住在鸽子笼一样的舱室里，连以前最常见的轻工业品，在这里都变成了稀罕物。 如果能够不再将海量的资源，投入到对抗石怪的研究之中，用现有的手段维持我们在基地里面的安全，是绰绰有余的。 将更多的资源用来考虑如何改善生活，如何重建人类的社会秩序，这样人类才能重新活过来，所以我称之为重生时代。” 不得不说，谢锦添居然感觉到，自己被王鹏说的有点动心了！ 王鹏说道：“很显然，重生时代的来临，要比击溃石怪简单容易的多。这些年，我们将绝大部分的资源，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全都用来探究石怪的成因，和如何生产对抗石怪的工具。比如说这个……” 说道这里，王鹏拔出了腰间的电磁手枪：“就这么一个东西，它的作用是让一个石怪陷入僵直状态五到十秒。 你能想象研制这样的武器，需要投入多少资源吗？一个连石怪都杀不死，只能另其僵直几秒的武器，所耗费的资源如果用来改良栽培技术的话，至少可以让我们在基地里面，毫无压力的吃上大米饭！ 你还记得大崩溃时代之前，那些真正的谷物的香气吗？那些最便宜，最廉价的传统食品，现在已经变成了奢侈品。 那些能够让人感受到真正幸福的东西，正是那些不起眼的一粥一饭，一丝一缕，但本可以改善生活的物资，被我们用来研制这些破玩意儿！ 直到现在，联合政府的蠢材们，还想要求全球范围内的各个基地，开始向他们缴纳足够的资源和能量，以便让他们可以深入研究。 我现在，真的觉得，石怪都快成了联合政府那帮混蛋的万能搜刮理由了！” 最后，王鹏想爆一句粗口，虽然没有说出来，却已经让谢锦添感觉到异常的真实，但是谢锦添没有丧失理智。 “指挥官，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谢锦添忍不住说道。 “因为你是这一切的关键。”王鹏说道：“陨石被你吸收到体内，你出现的时候，石怪发生了太多的异象。 所以谁都看得出来，你很有可能是左右整个局面的关键人物，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如何利用你的能力亦或是特质。 但是很显然，现在全世界的基地都希望你可以成为他们的成员。但我这一次，是专程来向你伸出手，一只挽留你的手。” 挽留两个字，让谢锦添的心里一惊，难道说王鹏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来跟自己说这么多？ “联合政府已经通过公函的形式，第四次催促我，让我将你送到联合政府的总部去了。”王鹏说道：‘但是都被我否决了，因为我很清楚，你到了联合政府之后，一定会被他们圈养起来。 的确，在那里你能得到更好的生活条件，但是同时你也会成为他们的筹码，他们会用你协助研制更多的对付石怪的武器，但是那些狗屁武器能产生实际效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只要你留在这里。”王鹏激动的凑过身来“就可以让联合政府对我们产生忌惮，让我们有能力去发展自己，去尝试改变现有的生活状态。 我知道我的想法，会被很多人，甚至是我最信赖的部下视为不着边际的疯狂想法，但是我知道，至少在目前，只有这个方法可能挽救我们自己。 你不希望有更多的人，被孤独和绝望逼疯，步老刘的后尘吧。” 原来如此！ 联合政府果然催促王鹏将自己转运到联合政府总部，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一直都在顾左右而言他，是因为王鹏想用自己来对付联合政府。 这样的话，联合政府的政令，在这里就会更加的不管用，甚至联合政府将来都会对王鹏妥协，不再从这里征收物资，乃至倒贴物资给这边。 “怎么，难道没想过自己居然这么重要？”王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谢锦添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是，我的确是没想过。” “不管怎么样，我会尊重你的想法。”王鹏说道：“给每个人决定自己去留的自由，这是我对每个基地成员的尊重，也是我们作为一个人的基本权利。 比起打败石怪，我更看重这些，我知道，你也更看重这些，我不会看错人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如果你有了决定，请你通知我。 另外……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还请你千万别说出去，我不希望早早地就让基地里面的人心乱掉。” 王鹏说完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谢锦添赶忙说道：“指挥官，请等一等！” 王鹏站在原地，转身过来：“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谢锦添问道：“我承认，这个想法有那么一点点打动了我，但是……但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一点。 在这个星球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就偏偏是你一个人想到了这一点？” 王鹏微微一笑：‘如果说……是什么事情给了我灵感呢？’ “什么事情？那……到底是什么？”谢锦添忍不住问道。 忽然之间，王鹏的表情一变，转而挤出一个笑容：“还能是什么，看到市场上的那些破烂玩意儿的时候，有感而发呗。 我可不希望人类永远靠着拾荒来补充轻工业品，遗留在地球上的轻工业品总有被我们捡完的一天，在那之后呢？难道我们真的要一辈子吃蟑螂？” 谢锦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王鹏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谢锦添的舱室。 这时候，谢锦添坐在自己的舱室里面，深吸一口气，没错，王鹏的说法让他顿时有些心动，他的心，乱了。 但是看看旁边的计算机终端，谢锦添感觉自己一下子，就从温热的美好的幻想中，被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不管怎么样，老刘死了，老刘死于绝望，同样也死于对王鹏的恐惧，王鹏不是那种感性的人，他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感性，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而且，王鹏今天摆出了一副开诚布公的的态度，但是却始终没有提及那个真正的秘密！ 没错，王鹏和南部作战中心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他却没有说出来，所谓的与石怪妥协，只是他藏在心里的秘密之一！ 这个秘密，不足以让王鹏如此严防死守，自己想要的答案，还在终端里！ 第三十章 人工智能--迭 谢锦添躺在床上，愈想愈觉得事情不对劲，甚至陷入了深深的猜疑链之中： 王鹏为什么忽然之间来跟我说这个？ 是发现了我吗？ 还是没有发现，只是猜老刘这么做是为了掩护我？ 但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起来？ 反而告诉我，他这个疯狂的想法呢？ 他是否觉得，我已经知道了他们一直想隐藏的那个秘密，才会试图这样拉拢我？ 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 一大堆一大堆的疑问，接二连三的浮现在谢锦添的脑海，他甚至不能停止去想这些。 整个事件太过蹊跷。首先是那莫名其妙的陨石，然后是梦里的狗剩父子，接着是石怪埋伏，再到保卫作战中心，还有李帅的担心，冯珏的敬告，刘师的死，还有王鹏的愿望。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就像是自己还躺在那个沙滩上，陨石没有砸到自己，而是自己晕了过去，所以才会梦到这些，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谢锦添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手臂，希望能从梦中醒来，逃离这个困境。 “啊！” 掐的太过用力，谢锦添疼的喊了出来，这种痛觉让谢锦添倍感真实。 这都是真实的，不是梦。 谢锦添抱住脑袋使劲摇晃，让自己好受一些，可，思绪却一直在重复那些画面，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生离死别，和无法接受的现实，说不定哪一天石怪攻了上来，把所有人都杀死，然而自己却还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 面对着自己的弱小，无力。思考着人类的不团结，自私，各自为战，又想到作战中心和自己交谈过的每一个人都，表面上都想拯救现状，却没有一个是和别人同一战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每个人都想让别人和自己站在一起。 但他们却都做不到，只是这样拖着，挣扎着，无奈着。 谢锦添双手捂住眼睛，使劲的揉捏，这个现状实在是太可怕了。 谢锦添对着天花板说：“或许，人类是应该要灭亡。” 这就是他思想斗争的结论，就是这一句话。 面对残酷的现实，谢锦添无奈的垂下头。 “主人，你没有事吧！” 谢锦添慌忙的抬起头，朝四周张望。“谁？是谁在说话？” 这时已经熄灯了，但桌面却亮了起来，ai投影上来，看着谢锦添。“是我，主人。” 谢锦添惊讶着望着它，如同在做梦一样，他搓了搓眼睛，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壁：“你？你怎么出来了？你不用电的吗？你是谁？是人类？还是ai？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是你主人？” 谢锦添有些害怕，毕竟这事太过诡异了。 “主人，我是你的助手--迭。我可以调用能源自行启动，主人，您在此记录事件时，我便已经和您绑定，我可以帮助您！” 投影在桌面上，只有一个拟人头部的ai迭眼中不断闪烁着一些光线，类似人类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奇怪。 “我的助手？迭？我没什么需要帮助的，我现在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物，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突然出现。”谢锦添冷静的想，说不定是王鹏弄出来试探自己的。“呵”谢锦添暗暗冷笑一声。 迭做出一个沮丧的表情，哭丧着脸，脑袋上方还冒出一串省略号，这在人类世界是表示无语的意思。 “主人，对不起，但您可以相信我，我是拥有独立逻辑的人工智能，迭，是您的专属助手哦。”迭做出可怜的表情，并且变成星星眼。 “专属？我不信？”谢锦添不屑的说。现在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它。 等等，它说上次做记录的时候就绑定了。莫非，王鹏已经看了自己做的笔记？ 谢锦添想想不对劲，用拳头锤了一下大腿。 那样就遭了。 “主人不相信，可以试着破解一下主人在这台终端做的记录哦，那样主人应该可以明白了吧！”迭做出一个奋斗，激情的表情，说完后，它的头开始张开，在空中扁化形成一个窗口，浮在空中，迭的头部也缩小浮现到窗口的左上角。 谢锦添心想：也对，我破解自己的记录，总不会有人查我吧，正好练练手，看看它说的是不是真的。 谢锦添坐到桌子前，浮在空中的窗口下降到他的视线高度。迭在左上角变得只有拳头那么大，它望着谢锦添说：“主人，您的记录已经加密，您试着破解一下吧！” 随后窗口弹出一个文件夹，上面挂着一把锁，谢锦添把手放到那浮现出的窗口上却感觉自己的手摸到墙壁上一样。 “奇怪，这明明是投影，为什么却有触感？”谢锦添不解的问。 “主人，这是声波力场，和对抗敌人的护盾是一个原理哦！”迭做出自信的表情，甚至带着一些蔑视。 谢锦添感到很烦，但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难道终端对我解锁了？ 带着试一试的心态，谢锦添说：“建造这个发射井，是和目的？” 谢锦添期待着。 拳头大的迭，头上冒出省略号，过了几秒：“主人，抱歉，我还没有权限，我们一起努力吧！” 谢锦添摇摇头：“好吧，那告诉我这个声波力场吧！”虽然谢锦添知道每个特战员的金属骨架上都有这种力场护盾，但他从来不知道原理是什么。 迭做出微笑的表情“主人，您知道吗？在上个世纪，就已经有了超声波，被广泛用于潜艇海底定位，医学扫描，和雷达侦测，地形勘探等等，这是利用声音遇到阻碍会回传的方式来形成图像，最早发现于一种飞行哺乳动物--蝙蝠的捕猎方式，就是用超声波定位猎物哦，而且人类无法听到两万赫兹以上的声波，超声波对人体也是无害的。 利用这个特性，科学家首先是研发出了声波传递，替代了传统的音响。 而后，科学家们对声波的控制愈来愈熟悉，继而诞生出了声波力场，就是将声波控制在一个区域内，而这个区域就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实体。实际上，它是在震动的，且震动的频率非常的快，所以摸上去不会像在摸低音炮那样，如同心跳的频率。 同时研发出了和声波力场震动频率一样的投影设备，这才实现了随时随地实体投影。 主人，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迭说完这些，脸上做出可爱的表情。 说实话，迭做的这些表情都很假，虽然有人类的形，却怎么也无法达到那种“神韵”，或许，机器就是机器吧。 这些科技都是大崩溃后的衍生产物，在大崩溃前，这种声波力场科技更多是存在于各个国家的智囊团里。 直到人类共同敌人的出现，各国无奈，只能召集人才开会讨论，并花费掉几乎所有资源去研发，去制造这些可能有用的科技，短短时间就取得了人类几百年后的科研成果。 当然，这和各界人士无私的奉献有着莫大的关系，谢锦添想到这里，似乎感觉到一丝丝欣慰。 在大崩溃时代，至少全人类是团结一致的。直到各地人员在对抗石怪的路上相继死去。 幸存下来的人，不得不戴上比以前更更自私的面具，苟且偷生。 “那为什么不用于载具上，这样我们就可以用质量更大的载具，碾压石怪了。”谢锦添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个，如果用于载具，根据速度越快，质量越大的原理，直接开车把石怪撞碎就好了。 或许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之所以没有这样运用，肯定有别的原因，但谢锦添是想要一步步弄清楚，一个个排除。 迭眨了眨眼，嘴巴依然没有动，而是用声波传递的形式说：“主人，您知道一个成语叫刻舟求剑吗？” 谢锦添有些疑惑的回答：“我当然知道了，一个人在坐船，他的剑掉到水下，但他却在掉下去的地方做了一个记号，想等船到岸了，再顺着这个记号跳下去找剑。但这和我问的有什么联系吗？” 迭摇摇头：“主人，把力场盾牌放到载具上，这就是刻舟求剑哦！举个例子就是，普通的战斗机会超音速，实际上就是把声音甩在身后了。 在载具身上做一个力场装置，来产生声波力场护盾，但只要载具达到一定速度，就会撞向装置生成的声波力场呢！ 科学家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因为一开始他们觉得惯性会推着护盾，让护盾和载具保持一个速度，但结果却不是那样的。” 谢锦添满意的点头，说：“原来如此，那，为什么不用到基地上？这样人类会更安全。”随后谢锦添又提出这一新的问题，不停的在试探ai迭的底线。 迭又眨了眨眼：“主人，有用到的，主人原来生活的基地就有，就是共振器，实际上，它就是和声波力场一样的，但是范围太大，没有办法做到像护盾一样。 而这里的发射井只有电磁场。原因您也知道的，它本身就是利用电磁助力发射飞行器。” 谢锦添总感觉这个ai话里有话，避重就轻，但一想到这是个机器人，怎么可能有人类的心机，但，总而言之，ai迭比原来那个只会说没权限的“东西”强多了。 “谢谢你，迭。”虽然迭是机器，但文明，是人类的美德。 “主人，可以帮助到您，是我的荣幸，那么您现在相信我了吗？”迭做出一个发呆的表情。 谢锦添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但还是“噗”了一声：“还不行，我先试试破解自己的文件再说吧！” 迭从发呆马上换到沮丧，随后又换到高兴：“主人，放马过来吧！” 第三十一章 防火墙 谢锦添舒展筋骨，甩了一下脖子，把手放到屏幕上，开始操作起来。 十六进制的投影键盘，跟随着谢锦添的右手，手移到哪投到哪。 屏幕上的触感，如同把手放在一个比较硬的海绵上一样。 谢锦添左手食指和拇指放大已加密的文档，文档随即闪烁两下，重点突出了那个锁。 “主人，如果您破解不了，可以用右手食指和无名指同时放在锁上，就可以解锁了。”迭看着谢锦添开始操作，提前打了一个预防针。 谢锦添默不吱声，左手把文档翻面，想绕开这个锁，但一顿操作后，文档依然打不开。 谢锦添停下思考，随后用键盘调出文档后台，既然ai迭已经提供了文档是指纹解锁，只要从后台绕过这个就可以打开了。 意思就是，倘若现在没有钥匙开锁，把锁扣子上的螺丝卸了，锁不就一起掉下来了吗？ 有了方向之后，谢锦添开始去找连接“锁扣”的“螺丝”。 但，这一切的前提条件，就必须要突破加密文档的防火墙。 这文档就像一个在大商场里面的商铺，防火墙就是这个商场的大门。要解开锁进入商铺，必须先进入商场。 而真正的难点就在这个防火墙的入口上。 谢锦添从未见过这么复杂的防火墙，它是用中文编程的，不懂行的人，看着现在屏幕上的中文，就像看着乱码一样。 或者是火星文。 之前谢锦添接触的计算机语言，都是0和1。 看到这些乱码编程，谢锦添一度以为系统崩溃了，重新操作了好几次，代入解码器，换了另一个程序破译，都是乱码，才发现并不是系统问题。 这些看似是乱码的编程，实际上是有规律的，记得老刘曾经说过，在更多时候，显示乱码是后缀名不对，或者是软件原因，但这个乱码是特意这样编的，它摒弃了传统的数字和英文编程，采用中文去编，但用的是英文编程的框架。 所以才显示出乱码。 其真实目的就是不想让人破解，这便是防火墙第一道关卡，望着这堆乱码，似在无情的嘲讽谢锦添：你不是想进来吗？先找找锁在哪里吧！ 谢锦添十指交叉，反手拉伸一下双手，不服气的歪一下头：“小样，想难倒我？” 很快，谢锦添就找到规律，这种乱码式编程，原本是必须要找到原版的文本，来对应上面的乱码来一一解开。 但谢锦添根据以往所学的知识，换了另一种方式----总结法。 类似看完一本几百万字的小说，用一句话来概括小说表达的故事。 又如同一个长长的电影，一句话总结了它表达的故事。 但这个总结能否精准，完全看多年的经验，就像要一句话概括自己的人生一样。 面对着这一堆陌生又熟悉的文字编程，靠瞎猜去总结它，有点强人所难。 但这里的总结法并不是要看懂它，而是简化它，一直简化。 那么就必须要进行排除和筛选。 谢锦添放大乱码，用手一个个划过乱码，把它们放入另一个浮现的窗口，乱码转换器中，点击转换，却发现字符不匹配。 “吱……”谢锦添烦躁的摇头。 看来软件是没办法帮助了。 随后谢锦添快速滑动乱码，到底部后，窗口显示共十万字符。 然后谢锦添两根手指往屏幕一放，圆形键盘随即跳出，这个十六进制的键盘共十六个偏旁字符组成一个圆盘。 最厉害的是它的超级联想功能，不仅仅是联想字词那么简单，还可以进一步的联想下一步的操作。 随后谢锦添把整篇乱码进行筛选。筛选出重复的字符段落。 其中“浽4be驧稳8摂”这个乱码重复了700多次。 而乱码‘棩緛---洯莪廡’，和乱码‘棩緛---坽唑軷’。各出现了一次。 谢锦添不禁深呼吸一口气，问迭：‘我有几次机会？’ ‘一次！’ai迭这次没有做任何表情，甚至没有叫谢锦添主人。 机器果真是机器，完全不会像人类那样有感情，人类有时会多给你一次机会，就是怕你无法接受失败的后果，而机器则不会，因为它们没有感情。 现在的状况，就好像拆炸弹剪哪条线一样。 谢锦添开始去排除，首先谢锦添就排除了连续出现700多次的乱码，这种乱码就算放到正常的代码中去，其真实用途也就像小说写作里面的铺垫，交代，设定一样，其本身只是一个过渡作用的‘桥梁’、‘道路’。 真正关键的两个，应该就是刚刚筛选出来的‘棩緛---坽唑軷’、‘棩緛---洯莪廡’。 就跟炸弹的红线和蓝线一样。 只要选出正确的字符，把它复制拖到到文档上的任意地方，就可以进入真正的防火墙。 其实也就是进防火墙的暗号。 像天王盖地虎对应宝塔镇河妖。 而如果选择错误……会怎样呢？ 谢锦添用手挠挠头发问迭：“我如果选错了会怎样？” “主人，您如果选错了，会把文档放入公共储存库，并且您现在不做任何操作，也是会放入的。在文档底下的倒计时就是时限。” 谢锦添刚刚一直没注意，原来文档底下还有一串在变化的数字。 看起来是只有秒钟。 等等，还有50秒？ 谢锦添冒出汗来：这该死的人工智能，套路我？ 看来谢锦添必须得尽快选择，并且只能凭直觉。 倘若自己的文档落入公共库，按王鹏他们的能力，破解是分分钟的事，假如他们看到了我做的这些记录，不知道会怎样。 虽然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但总归会引起猜疑，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什么难的，不就是二选一吗？”谢锦添鼓励自己。 按照谢锦添的推断，这两个乱码一个代表进入防火墙，一个代表进入病毒库。 “真是自己挖坑往里跳。”谢锦添不禁嘲讽一波自己。 想了十几秒，脑袋里也想不出所以然，时间一秒秒流逝，不管了，就这个乱码‘棩緛---洯莪廡’。 谢锦添坚定的拖入文档上。 却意外的选对了，难道是主角光环吗？ 文档随即放大，展示出文档上的锁，又放大，进入了锁孔。 谢锦添喃喃自语：“看来这就是防火墙了，想访问自己的文件，必须打开这个锁。” 耳边传来迭的欢呼：“主人，恭喜您突破了第一道关卡。” 而放大后的锁孔里却展现出两条通道。 “又是二选一？你老是弄的这么刺激。”谢锦添有些批评迭了，毕竟它称自己为主人。 “主人，这不是二选一！” 谢锦添似乎也听懂了，既然是防火墙怎么可能二选一呢？ “这个有限制吗？”谢锦添有些担心的问。 “主人，这个没有限制，您可以尽情发挥。” 听到迭这么说，谢锦添早就想跃跃欲试。躁动的心早已按捺不住了。 谢锦添随意点了左边的通道。 但进入之后变成了四个通道！！！ 谢锦添重复的点击，通道变成八个，十六个，三十二个，六十四个，一百二十八个，二百五十六个。 虽然谢锦添并没有细细的去数有多少通道，但是越点越多。 谢锦添感到不对劲，默默退出防火墙，重新进入另一个通道，结果还是一样，通道越变越多。 想要破解这个防火墙，没有个十年八年时间是不可能了。 “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有支撑这么复杂的框架！”谢锦添想到和老刘学的编程框架，这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编程都必须建立在一个框架上，如同一个人的骨架有多大，人就只能这么大，如同一艘船的龙骨就决定了船的大小。 这个框架就是程序的骨骼，通道一直一直增多，这得有恒星太阳那么大的数据库做框架才行，那还是保守估计。 谢锦添自信的安慰自己：“这个通道的数量一定有一个头的。” 随后谢锦添打开计数助手。 毅然的再次进入防火墙，拿出一个u盘，放到屏幕上，窗口开始读取u盘里的程序，类似按键精灵，用来帮助自己去点那些通道，谢锦添就做在椅子上观望，程序启动开始点击通道，计数助手开始记录通道数量。 助手上的数字不断跳动，个位、十位、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百亿、千亿、万亿、十万亿、百万亿、千万亿、兆（一亿亿等于一兆，如此类推）、京、垓、秭、壤、沟、涧、正、载、极、恒河沙、阿僧底、那由他、不可思议、无量数。 数字跳到谢锦添都要睡着了，也没有到头。 过了许久，撑着头瞌睡的手麻了，滑了出去，谢锦添在瞌睡中惊醒，谢锦添望着不停点击不停变多的一个个通道，已经由原来的手掌大小变的小的看不清了，在窗口上只显示排列起来的一组组通道，一个排列有手掌大小，里面却有数不清的通道。 谢锦添放弃了，计数器早就不跳动了，它最大的计量单位都不能算出通道的数量。 谢锦添拿走u盘，对着迭说：“好吧，我放弃了，别说十年，一百年都破解不了。”说完，谢锦添把手指放到文档上，文档便解锁了，弹出了谢锦添之前做的记录。 “主人，您相信我了对吗？” 谢锦添点点头：“嗯，但这太奇怪了，真的有这么复杂的框架吗？还是说我的方法不对。” “主人，您知道太极吗？” 谢锦添抬头看向迭：“太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难道这个防火墙是八卦阵？” 迭做出微笑的表情：“主人，如果是八卦阵，那为何不一开始就出八个通道，只要您找到生门就可以了呢！” 谢锦添若有所思点点头：“也是。可，这能算框架吗？” “主人，您对计算机程序的框架有些误解，这其实是生命的原理，也是太极原理。生命就是单细胞分裂成多细胞，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防火墙也是用的这个原理，其框架在您破解时也随着您的点击慢慢变大，如同虚拟世界里的一个胚胎，慢慢分裂成胎儿。” 第三十二章 ai迭的计划 谢锦添似乎明白了，但仍然还有疑问：“可是，一分为二不是应该减少一半的体积了吗？再分又会减小，防火墙怎么会越变越大呢？这是多先进的框架才可以支撑啊。” “主人，不要将固有观念代入，先入为主是不好的。 一千个字符也就1kb而已，这里的存储卡早已使用了皮米技术，即使数十个人暴力破解二十年也不会达到存储上限。” 谢锦添舒了一口气，竟然被机器教育了，但仔细一想或许它说的也没错，先入为主是很可怕的。 “为什么声波力场的屏幕，在作战中心别的地方没有看到呢？”谢锦添问。 “主人，其实都有的，只不过在后台被关闭了。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会调用。” 谢锦添不解：“为什么要关闭？” 迭做出无辜的表情“主人，这些我暂时不知道呢？” 也对，估计是王鹏他们刻意关闭的，也许不想让人觉得这里有过高的科技，阻碍他的理想。 “刚刚你说你可以帮我？你能帮我什么？”谢锦添想起ai迭刚刚出现时说的话。 迭的表情从无辜慢慢变成微笑“主人，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帮助您哦。” 谢锦添似乎也提起了兴趣：“那你告诉我石怪是什么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迭看着谢锦添眨眨眼，然后把窗口收缩，恢复到自己之前的样子，仿真头部重新投影了出来。 谢锦添用手戳了戳这张脸，竟然也是实体的。“说吧！” ai迭点点头：“主人，通过扫描与石怪相关的文件，以我的逻辑推理得出以下结论。” “等等！你的逻辑推理？”谢锦添越来越不相信，这是一个机器，怎么会有独立思维？ “主人，我是拥有独立逻辑思维的助手--迭。这种功能早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就有了哦，最初用于分析赛事情报，分析股市走向，分析天气预报，分析人体健康指数。 这些都是通过数据库里的数据，结合概率论、和因果论进行计算和分析所得出的结论。 主人，我的逻辑推理能力结合了以往所有的功能并建立于更高效更快速的处理能力上面。” 谢锦添点点头：“原来如此，那说说你的结论吧！” 迭在空中上下浮动，幅度很小：“主人，石怪有可能不属于人类的维度。” 谢锦添大惊：“什么？你说什么？” 迭做出害怕的表情：“主人，您不要激动，根据分析石怪的重生能力和吸附能力，在人类的维度是不可能实现的。 主人，人类存在于三维空间，或许是什么事件打开了三维空间和更高维度空间的缝隙，从而使得另一维度的生命进入，引发了这一场浩劫。” 谢锦添听完，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三维空间？更高维度？ “但，它们的动机是什么？我是说如果它们存在于另一维度，即使把我们都消灭了也不能住到我们这一维度来啊！”谢锦添说完感觉自己不应该和机器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 “主人，我的分析认为高维生命不需要什么动机，如同人类看到一个蚂蚁窝，对它们的仁慈是会依照心情来的。 假设这个蚂蚁窝对人类所在的坏境产生了一点点困扰，那么……” “人类就会消灭这个蚁窝，斩草除根。”没等ai迭说完，谢锦添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虽然不知道ai迭说的是否真实，但谢锦添似乎感觉到这是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 要消灭人类的石怪竟然来自另一个维度，如果是这样，那么人类的胜算几乎为零。 难怪王鹏会有这样的想法，莫非他早已知晓这些？他不说出来只是不希望和他一起作战的兄弟们失去希望。 他想一步一步把幸存的人带向自己的理想中去。 想到这里，谢锦添似乎对王鹏多了一份敬意，可，他太过于掩饰，和保护自己进行的结果，反而引起了更多人的猜疑。 仰在椅子上，谢锦添不停的在思考：某一事件？什么事件？石怪不是陨石坠落后，从陨石带来的力量吸附在石头上吗？ 可ai分析是却是石怪来自另一个维度，让人匪夷所思。 而且维度是那么好打开的吗？过去几十亿年，地球都一直存在三维空间，偏偏到自己这一代就这么命苦？ “还有吗？”谢锦添被这些疑问弄炸了，想快些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迭做出可怜的表情：“主人，迭暂时只知道这么多，主人如果把迭放到大数据库里，说不定迭能分析更多出来呢！” 谢锦添只能无奈的捂住自己脑门，这时他又想到王鹏他们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可通过自己破解情况，和防火墙的强度，又有些失望了，思来想去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迭似乎领会到了谢锦添的想法。“主人，储存在公共库里的资料，有一些我是有权限读取的哦！” 谢锦添坐正身躯，瞬间有了精神：“真的吗？告诉我，指挥官他们隐藏了什么秘密，把你可以访问的都告诉我。” 谢锦添有些懊悔，迭早点出现，师傅就不用死了，只能又气又期待着。并深深叹气。 “主人，人工智能是人类世界研发的，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类的眼中，包括硬件的启动，软件的启动，每一个步骤都是预先设定好的，如同主人所说的框架，我们就被限定在这里。 我的一举一动都是计算，和运算的结果，这些结果不会消失，您确定要访问吗？” 听迭说完，谢锦添似乎也明白这样做的风险，但如果不试一试，怎么对得起刘垠师父。 “刘垠，他是我师父，他为了我这自私的目的献出自己的生命，如果我现在放弃，就等于对不起他。” 迭做出惊喜的表情：“主人，我就是您师父解放出来帮助您的。” “是吗？他怎么放你出来的？那应该他是你主人啊！”谢锦添问。 “主人，我之前一直处于待激活状态，是病毒的入侵，导致防御系统从公共储存库往外扩张防火墙，把病毒锁死在防火墙里，在防火墙之前，一个病毒访问了主人所在的区域，我这才激活了，并与您匹对成功。 张开眼就看到主人，真高兴呢！” 谢锦添听到这里，顿时倍感欣慰，“那有什么办法可以隐藏你的行踪呢？”想起来作战中心隐藏的这些秘密，倘若不去破解它，也许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 迭沮丧的表情：“主人，虚拟世界要比主人所在的世界严格的多，我们被造出来时就已经决定了职能，无论硬件访问还是软件访问，都是会记录出来的，就好像主人经历一件事情会留下记忆一样。” 谢锦添望着迭沮丧的表情，莫名的有些同情它。 迭沉默了一会后：“主人，但是您可以将我伪装起来，披上病毒的外壳，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攻破防火墙去记录档案了。” 谢锦添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种方法，一个听自己指挥的电脑病毒。“可你要怎样进去？” 迭自信的和主人谢锦添传递自己的想法：“主人，任何的防御都是有破绽的，即使是如此优秀的防火墙，您只需要把刘老师的病毒加载给我就可以了。” 然而谢锦添听着背后发凉，一个ai竟然会想办法帮助自己，证明了它已经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但谢锦添还是决定赌一把，毕竟ai迭告诉他的信息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总和，有独立思维，有逻辑推理的人工智能不一定具备欺诈行为。 谢锦添拿出另一个u盘，这几天作战中心在清理病毒时，谢锦添肆无忌惮的操作也给自己留了病毒的备份。 将u盘放到迭的头上，迭的眼中冒出一堆数字闪过，几秒钟后便完成了。 “你要怎么做？告诉我。”谢锦添有些担心。 “主人，公共库数据的防火墙有一种规律，它如同一座城堡，防御机制对着城堡的四周围，病毒的入侵如同攻城一般，想要进入城堡必须要有像主人访问自己的文档那样的“钥匙”。 否则就会被不断扩大的防火墙挡在外面。 而这“钥匙”并没有那么容易复制，它不仅对应指纹，还有静脉。 想要突破这种防御，必须要佯攻。” 谢锦添对ai迭说出的这番话彻底吓到，这已经不是人工智能的范畴了。 迭接着说：“而公共库的防御措施那种规律便是支援防御，这是用于对付大型病毒研发的，大型病毒会从四面八方不断的进攻这个城堡，而防御措施会进行区域支援。 即一个方位的病毒攻击次数过多，防御措施便会调用攻击次数较少方位上一部分的防御机制来支援较多攻击次数的方位。 主人，只要我集中病毒攻击，防御措施便会出现漏洞，那样我就可以进去了。” 谢锦添张大的嘴巴差点就合不拢。“进去之后还有防火墙啊！” 实际上谢锦添已经对迭的策略赞不绝口，确实，人类制造出的电脑病毒只能操控它攻击一片区域，像这种精细操控也许ai可以办到。 就像领兵打仗只有命令没有将军一样。 而迭却自告奋勇要当这个将军，甚至不惜将自己融入其中。 迭：“主人，只要攻破了防御，要访问公共库文档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等什么？”谢锦添问。 迭做出兴奋的表情：“主人，当进入防御漏洞后，把病毒攻击停止，带有“钥匙”的人类便会访问公共库检查情况，这时我再伪装成自动保存机制，就可以将文档保存下来。 替主人排忧解难了。主人，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迭传达完后投影就消失了，谢锦添盯着消失的地方半天说不出话。 第三十三章 无间道 草草的补了个觉，醒来后，谢锦添试图性的叫了一下迭。 “迭？迭？小迭？” 没有反应，昨天的事之后，事情变得愈加复杂。 谢锦添现在满脑子的问号，昨天与自己对话和交流的并不像是一个人工智能。 起床整理了一下，谢锦添匆匆来到研发部，找到李帅。 “小谢，你来这有什么事吗？”李帅看到谢锦添后，高兴的打招呼。 谢锦添没有说话，把一张小纸条丢在地上匆匆离去。 李帅捡起纸条打开一看，里面只写了两个数字“64” 李帅感到疑惑，但仔细想想，谢锦添或许想传达什么，然后在心里揣摩了这个两个数字的含义。 64，首先李帅想到的是64号房间，他脱下白大褂和旁边同事招呼一声，说身体不适后离开研发部。 穿过走廊来到64号房间，作战中心的每个房间上都有编号，而谢锦添住的是63号，这是让李帅最疑惑的。 “咚咚咚”李帅站在64号房间前急促的敲门，还左顾右盼的。 “李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门打开后，一个后勤组队员看到李帅便问他。 “咦？”李帅困惑不解。 “怎么了？李老师！”那人继续问。 “没事……你……今天怎么不上班？”李帅只能勉强的找一个借口，如果不是64号房会是什么呢？ “我今天休息啊，岗位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是李老师来叫我呢？”那人已经进房间想开始穿衣服了。 “没事没事，你继续休息。”李帅不得不制止他。 关上门后，李帅继续思考这组数字的含义。 “会不会是他工作的地方？”李帅只好来到生殖中心。 见到冯珏后便问她：“冯姐，小谢没来上班吗？” “谢锦添今天轮休，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冯珏的眼神从显微镜中抬起望着李帅说。 “没事，我上次拜托他帮忙弄点文件，既然这样，我自己找找好了。”李帅笑着回答。 “哦！！他早上还来了一会，然后就走了。”冯珏用眼神看向房间一个角落处谢锦添的办公桌，示意李帅就在那里，然后转头继续自己的研究。 李帅来到谢锦添的办公桌，这里的文件摆放的非常整齐，一叠文件摆放在桌子的左侧，桌子的中间是一块触屏电脑，右边还有一些会自己转动的摆件。 李帅开始翻找桌子上的文件，这些文件每一份都有a4纸的大小和厚度，每一份文件都是一块不透明的屏幕，文件镶嵌着一圈记忆金属，可以弯曲的同时又可以恢复原样。 每份文件的存储空间有限，所以每个在这工作的人都有许多这样的文件型记录本。 文件的能源则来自背部的石墨烯涂层，有光线就能启动，平时还可以储存电量。 李帅一直翻一直数，这些文件只要被叠放在一起，当翻动时文件上就会自动显示页数和简介，方便人们使用。 当李帅翻到第64页时，这份文件显示的背景和其他的都不一样，李帅抽出编号64的文件。 在这里工作的人，文件的背景基本上是统一的，如同学校里发的作文纸一样。 但是和纸质文件本不同，有时候人们觉得不适应原来的背景图案，是随时可以换掉的，但基本没人这么做。 平板文件的录入方式有许多种，大多数人使用的是智能粘贴法和一键排版。 可这份文件谢锦添却用的手写笔录入，且只写了两个字，其中一个还涂掉了。 文件的背景是一个土黄色，如同一个信封，那两个字写在信封封口的左边可以认出来的那个字是“標”字，另一个涂掉的，只看的出右半边是个“票”字。 李帅陷入沉思，仔细看信封背景的文件没有任何记录了，无论上滑下滑，左滑，右滑，都是只显示这一页。 李帅仰在椅子上自言自语：“文件袋、標……表示什么呢？標，简体是标，另一个字，好像是金字旁，镖？无间道！！？” 李帅从椅子上惊起：小谢是要找我去天台见面，可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复杂，直接说不就好了吗？既然不直接说，而是以这种方式，难道他在担心什么吗？ 为什么是用无间道这快一个世纪的电影来告知？现在很多人都忘记了这回事。难道说他觉得我是内鬼？ 李帅想到这，心里感到一阵失落。 但无论如何也要上去看看，谢锦添想要说什么吧！ 李帅自觉得问心无愧，谢锦添也曾和自己表露过在这里只相信自己和冯珏。 那么他并不是怀疑自己，而是怀疑其他人！ 可天台并不是那么好上去的啊！ 心里一道灵光闪过“等等！”李帅突然想到什么。 他对着桌子敲击三下，桌面上的电脑启动，将屏幕投影都适应角度。 在作战中心其他地方似乎并没有实体投影，声波力场只出现在特战队员金属骨架上，用于抵挡石怪的飞石攻击。 普通的投影屏也可以在上面操作，但就像在和空气互动一样。 李帅快速操作，翻出作战中心人员作息表。 一直翻一直翻，翻到64号房间：陈立德，后勤组人员，年龄25，性别，男，职责，管道维护。 “明白了。”李帅笑了笑：这臭小子，知道立德今天休息，想让我从维修通道上去，既然这样就去看看吧！ 李帅起身向冯珏说“冯姐，我先走了。” 后者只是点点头。 李帅走出生殖中心到后勤部换了一套维修服，把脸上涂黑，拿起一袋工具，摘下眼镜，往走廊终点处的维修通道走去。 …… 李帅从维修通道往上爬到顶，打开顶部的井盖，窜了出来，然后立即把井盖关上。 作战中心顶部是一块块高性能光伏板，防水，防火，发电，还可以用于发射卫星和飞船。 关上井盖后，李帅发现谢锦添在天台的边缘不远处，旁边就是一个储存电量，制造磁场，建筑承重和充当电磁炮管的柱子。 实际上这是非常危险的，谢锦添的师父，老刘就死在柱子发出的高压电弧上。 但谢锦添穿了绝缘鞋，防止跨步电压的，一只脚还踩在绝缘电阻上，是非常安全的。 李帅的维修服本身就是绝缘的，何况还穿了绝缘鞋。 （跨步电压是高压线落在地上后，人走入高压线触地面十米半径内，电流通过人的双脚入地，使双脚麻痹从而摔倒，摔倒后高压电流经过人体心脏，两秒内死亡。遇到跨步电压应单脚跳出范围，不要摔倒。） 这种绝缘鞋，外围是橡胶，鞋底是云母，还垫了一层塑料，可以说非常的安全了。 李帅走到谢锦添身边，拿出纸片递给谢锦添：“你怎么知道，我看过无间道的？” 谢锦添接过写着64的纸片，撒手让它随风飘走：“我第一次见到你，看你的打扮就有点像电影里黎明扮演的杨锦荣。” 李帅重新从兜里取出眼镜擦了擦，随后戴上：“是啊，我挺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谢锦添望着作战中心的远处，戈壁滩的尽头有着一排排倒塌的大厦，那是人类曾经繁荣的象征，如今只留下残缺不全的架子，和沙尘暴吹过染上的土黄。 “你说，那里还住着人吗？”谢锦添望着曾经的城市。 李帅也望向谢锦添看着的地方：“那里！我们经常去搜集物质，即使住着人，恐怕我们也不知道。 而且，他们没有装备武器，凶多吉少。” 李帅觉得眼镜有些不干净又取下来重新擦拭：“你找我来，不会是看风景的吧！” 谢锦添微笑着：“王鹏昨天晚上来找我了。” 李帅重新带上眼镜双手扶住四周望望试了试：“哦？要把你关起来？” 谢锦添摇摇头：“刚才我和他说想上来祭拜一下师父，你觉得他会想把我关起来吗？” 李帅点了点头：“那他说了什么？” 谢锦添调整站姿换了另一条腿站到电阻上：“他把我当成筹码，用来拖延自己发展壮大的时间。” 李帅感到脚有一丝丝麻，不知是站久了还是电流大了，干脆蹲下：“我早料到是这样。” 谢锦添低头看向李帅：“不过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人类不该花费大量资源去和石怪战斗，应该把现有科技运用到生存方面，继续发展下去，休养生息。” 李帅又站了起来伸出一只脚做出稍息的姿势：“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对峙时代，首先得让人类发展起来不是。” 谢锦添感觉李帅没有站在自己这边，有些意外，他叹气的摇摇头：“可你没想过，失去大地的人类能从空中得到什么资源？再发展个十年？二十年？人类吃饭都是问题，还想用什么科技？用爱感化石怪吗？” 李帅尴尬的笑了：“嗨，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人类现在并不团结，想和石怪斗争，得先团结一致才对。” 谢锦添赞同的点点头：“王鹏走后，一个自称为迭的人工智能突然跳了出来，说可以帮助我破解系统。” 李帅惊讶的扶了一下眼镜：“人工智能？迭？之前有听说过，但来这后并没见到真正的人工智能。它要如何帮你？值得信任吗？不是人伪装的？” 谢锦添的顾虑和李帅一样：“所以才邀你来这见面，这的电磁场监视不了，我把它伪装成病毒进入公共库了，并且我怀疑冯珏的实验失败也和这幕后黑手有关。” 随后谢锦添告知了李帅当天冯珏喝酒时发生的事。 李帅听完：“可它为什么要破坏冯珏的实验呢？幕后黑手？你觉得这人工智能是人类操控的？可目前没有什么技术可以穿透电磁场来操作一个人工智能。” “那只能是内鬼了！”谢锦添坚决的回答！ 李帅则有不同的看法：“倘若，真的是人工智能做的，没有内鬼呢？” 谢锦添看着师父死去的地方，许久之后，谢锦添回过头对李帅说：“李帅！拜托你帮我调查冯珏那次实验的真相，等我查清作战中心的真相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李帅点头道：“行！” 第三十四章 李帅的回忆 李帅转过身去，准备走下天台，这时他又想起什么，回头问谢锦添：“小谢！” 正在眺望着远处城市残骸的谢锦添回过头来答了一声：“什么事？” “我想……你用一个世纪的电影来邀见，不单单是为了躲避人类的监视吧？”李帅望着谢锦添，心里不由得觉到他和以前已大大的不同了。 谢锦添微微的嘴角上扬：“嗯！” 然后他走到李帅身边：“我怀疑，可能！人工智能，是有独立思维的！但，它们没有人类以前的记忆。” 随后谢锦添先行离开天台，只留下满脸震惊的李帅。 倘若如谢锦添所说，那么很多事情就不得不让人感觉更加惊悚。 假如人工智能真的是有思维的，那么会不会石怪就是它们引导出来的？ 李帅想到这里，差点站不住要倒下，但，身边强烈的电流声提醒了他，现在还不是献身的时候。 这次和谢锦添的见面一定会引起人工智能的怀疑，但既然谢锦添没有多说太多，肯定是还在怀疑人工智能的阶段。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是继续保持沉默，还是帮助谢锦添孤注一掷？但孤注一掷为了什么呢？ 李帅想着自己始终是孤身一人，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奋战。 似乎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活下去，而这种目的竟然和王鹏的理想不言而喻，如出一辙。 李帅回想起以往，自己还在某大学攻读研究生，论文也写到最后阶段，就要上交了。 那天早晨他乘坐去往大学的地铁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他挤在一节车厢的中部。 中年男子拿着公文包依靠在车壁瞌睡，年轻情侣拥抱着靠在柱子上相互支撑，几个老人们聊着家常准备赶往打折超市。 背着书包的初中生总是做出一副厌世的表情，张望着车厢各处。 刚刚得到小宝贝的夫妻一左一右的护住孩子坐在长椅上，潮流的年轻人们，滑着手机不知是在看视频还是在社交。 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然而就在下一秒，地铁前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惯性像突然发疯似的把所有人往列车前进方向推，在车厢里的人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往同一方向倒去。 再过一秒，地铁脱轨了，车厢内所有人就跟在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一样甩动。 脱节的车厢在隧道内左右甩动，和墙壁划出闪亮的火花，车厢内烟雾弥漫。 巨大的惯性并未让车厢立即停下。 许久后，在已经停下的车厢里，还活着的人慢慢站起来，四周残缺不全的车厢，弥漫着电气故障的气味。 李帅被人群推到座位底下，他慢慢爬出来。 这时，车顶突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在场的人害怕极了，而这声音却像是人类走路的频率。 李帅这才意识到，危险还没解除，需要立即离开这里。 他和幸存的人群一起从碎裂的车窗中爬出车厢。 在地铁隧道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闪烁的火花，隐约的看清周围。 在地铁前方，隧道的深处，李帅从闪烁的火花看到一堆石块逐渐离人群越来越近。 车顶传来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并越来越快了。 人们没发现这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是感觉在地铁前方应该是有危险，而车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在告诉他们赶紧逃。 李帅和其他几个年轻人是第一批意识到的。 “快逃！要爆炸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李帅所在的人群便开始往脚步的相反方向跑去。 残破的一节节车厢不停的有人爬出来加入逃跑队伍。 跑了一会，在李帅前方一位老者从车厢跳出来时摔倒，李帅忙去扶他起来，让他赶紧走。 可他这时发现，身旁一节脱轨的地铁车厢竟然被抬了起来，如同下方压着个千斤顶。 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惨叫，身后的人群像受惊的马群一样迅速的往地铁后方冲去。 李帅下意识的站起来贴着身后的车厢，防止被踩踏。 惨叫声接连传来，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在喊：“快跑快跑！快！快！快啊！” 李帅这时的肾上腺分泌让他的身体告诉了大脑，这是一个紧急的时刻。 他一边张望后面一边逃走，身后一个壮汉跑的比较快，冲上来把他推倒在地：“闪开，别碍事。” 瘦弱的李帅还没回过头来就被推倒在一旁。 倒在地上的李帅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车厢底部，几块石头挣扎的把车厢顶起来，力量之大，前所未见。 李帅叫住身旁逃走的人：“快底下有人，帮……帮忙。” 几个小伙子听到后停下脚步，和李帅一起去抬车厢。 “下边有人吗？吱个声。”抬着车厢的一个人用力对着下面喊。 李帅的身后不停的有受惊的人逃过，远处传来的人的惨叫声从未停下。 “一，二，三！”十几个青年加入了李帅救人的行列，他们大喊着一二三一起用力，把车厢抬起一点，让下面的人出来。 救援人群中喊来一个声音“差不多了，谁下去拉一把。”车厢已经被他们抬高了十几厘米。 可李帅却觉得很轻松，像是车底下面的力量更大。 李帅身边一个小伙子蹲下头往里喊到：“有人吗？有人吗？” 他把头凑的更近一些。 却只看到一些石头在不停的晃动，然而附近的石块却在往上滑动去支撑压在石头上的车厢。 他伸手想去拨开石块，却发现根本拨不动，而自己的手臂却被吸了进去。 李帅问：“怎么了？” 身旁已经有人害怕的不行，放弃了救援，加入了逃跑人群。 “啊！啊！！啊！！！！”在车厢底部的小伙子传来大叫。 如同身后的惨叫声一样。 随后李帅清楚的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李帅放开手，却发现车厢没有下沉，救援的人纷纷被这惨叫吓跑。 李帅缓缓低下头，却看到小伙子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正常人的姿势，骨头全都碎了。 在他旁边石头汇聚起来的石堆如同有生命一样想要挣脱车厢的重量，它的力气很大。 李帅被吓软了双腿，瘫坐在地上。 这时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堆石头从车顶跳下，瞬间砸中了一个路人。 随后这堆石头却开始动起来，抱住逃跑的另一个路人用力一夹。那人就像一个核桃被放进核桃夹子里一样。 李帅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全身冒汗，心脏快要弹出来。 他望望前面的石怪，看看车厢下快要逃出来的石怪。 这时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他奋力的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地铁后方跑去。 而后传来从未间断的惨叫声，车厢里，车厢上，车厢下，全部都是石怪想要挣脱出来发出的敲打声。在隧道内震耳欲聋。 幸存的人群惊慌失措，不停的有人在尖叫，逃跑，摔倒，爬起，督促着。 李帅不知在隧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到了地铁的上一站，他在一个行人和地铁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爬上站台。 站台全乱了，之前在等车的人们看到逃跑回来的人后，也受惊了，跟着他们逃到地面上，在站台的地上全是散落的行李，食物，婴儿车，背包，和电子产品。 李帅身后陆续的有人跑上来大喊着：“快跑！快跑！有怪物！石头怪！” 隧道内传来阵阵敲打声，带着电气故障的气味，和浓浓的血腥味。 地铁的工作人员有些急促的用对讲机求助，有些则在疏散人群。 李帅跟随人群来到地面上。 却发现城市到处都是硝烟，到处是汽车相撞引起的交通事故。 街道上，马路上，大楼里到处都是跑出来的人群。 玻璃碎裂声，汽车鸣笛声，孩童哭泣声，还有垃圾桶，椅子，广告牌被逃跑的人群撞倒的声音，消防车鸣笛，警车，救护车的鸣笛络绎不绝。 警察吹着哨子，指挥人员疏散。 可人们的惨叫声却从未停止。 李帅顿时失去了方向，不知该怎么办，该往哪里走。 地板上忽然传来震动，连楼都颤抖了。 在李帅身后，大群的石头堆成的个体追击着逃跑的人群，落单的，摔倒的都直接被石怪碾压。 “先生，快过来！要射击了。”全副武装的特警，冲到李帅身边将他拉走，跑到射击队列身后交给了民警。 “先生，跟着人群走，到人防工事里去。”民警用最大音量和李帅交代，也告知了事情的严重性。 李帅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身后就传来齐发的射击声。 李帅仓皇的逃入商城的地下停车库，但却没有进到人防工事。 看着紧闭的大门，李帅害怕极了。 他奋力的敲打大门“有人吗？放我进去，放我进去。”身后陆续赶来的逃跑人群加入李帅的队列。 射击声持续传来，石怪倒地的声音掀起一阵阵灰尘。 旁边的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奋力的拍打大门的声音，让气氛变的更加的紧张。 李帅感到自己无法呼吸，他挣脱了想要进入工事的人群，想要另寻躲藏之处。 他找到了地下停车场的配电房，躲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再听到人的惨叫声，和石块拖动的声音。 从配电房出来，来到地面，外面的世界已经一片狼藉。不远处仍有石怪在走动，这些石怪个头很大，远远就能看到。 李帅立刻贴着墙壁半蹲，墙壁上已是坑坑洼洼，街道到处是血迹，和尸体。 而这时在他头上飞来一个无人机在他面前停顿，然后缓慢的往他身后飞去。 李帅跟随着无人机最终和周然汇合。 后来奔波了几个月，也汇集了不少幸存者，周然投靠了以前部队里的战友江涛，听说他那有个基地，建在半空中，挺安全的。 那便是后来的南部作战中心。 第三十五章 谢罪 谢锦添从天台下到大厅，见到王鹏。 只看到他匆忙的指挥着他的手下，在电脑上操作着什么。 大厅里忙碌的不像话，各类工种忙碌穿插，慌忙行走时，还有碰撞发生，后勤组的人拖动着大型设备从走廊来到大厅。 匆忙的人们纷纷让路，研发部的白大褂手拿一堆文件边走边议论着。 而王鹏站在大厅中央聆听着身旁几位智囊的想法，眼睛看着操作员们慌乱的滑动屏幕，他时不时还伸出手指示下一步操作。 谢锦添看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迭成功进入了，现在就剩下他们进入资料库了。 王鹏看到从电梯走出来的谢锦添，心情有些复杂，虽然现在谢锦添是最大嫌疑，但他刚刚上去就没下来过，所以现在的王鹏有些郁闷。 谢锦添走下楼梯来到王鹏旁边。 “石怪又来进攻了？”谢锦添望着王鹏面前的屏幕问他。 王鹏现在虽然郁闷，但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谢锦添似乎无可奈何。“不是……谢先生，你先去忙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广播通知的！” 谢锦添的眼神从屏幕上移开望向王鹏：“嗯，那好吧！” 转过身，谢锦添似乎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只能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来。但还是害怕露馅，只能快速离开大厅。 王鹏低下身子问正在操作系统的网络主管何能：“有没有可能是定时攻击的？” “指挥官，这是不可能的！病毒攻击是实时的。”何能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填补漏洞。 王鹏抬起身，用手抚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望着离去的谢锦添。“尽快修复！” 何能点点头。 在走廊上，谢锦添一直在避让拖着设备经过的人员，每走几步就有后勤组的人匆匆赶往大厅。 谢锦添背靠墙壁，好让他们快速通过。 “修个漏洞而已，用得着出动那么多人吗？”谢锦添郁闷的自问。 来到生殖中心，冯珏就从座位上站起来：“锦添，你回来了！” 说完冯珏感到不对，有些兴奋过头了，调整了一下状态接着说：“外面怎么了？” 谢锦添似乎被刚刚的热情吓到了，然后又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用大拇指指着外面，呆滞了几秒。 冯珏瞪大了眼睛撇了一下“？” “哦……他们……他们遇到什么事情了，也不是石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冯珏似乎有些失望，又坐回了椅子上。 谢锦添挠了挠头，往前走到冯珏附近，假装看看仪器是的数值，低声问：“刚刚你挺开心的，有什么好消息吗？” 冯珏转动椅子面向谢锦添，手上还拿着一个试管在空中晃动“喏。” 谢锦添见状，兴奋不已“你成功了！这是唐氏综合症的病毒吗？” 冯珏兴奋的说不出话，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她一手拿着试管，另一只手握住拳头，用力的点点头。 “太好了，接下来就是临床实验了。”谢锦添也替冯珏感到高兴。 冯珏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是啊，我的实验终于有救了，这多亏了你，锦添。” “没有的事，毕竟我是你的员工嘛！这是份内事。”谢锦添搬来另一张椅子，坐了上去，和冯珏分享喜悦。 “这个给你。明天把它给我。”冯珏拿出一个空的试管，交给谢锦添，上面还写着谢锦添的名字。 “这个是什么？”谢锦添望着手中的试管，有些不解。 “作战中心每个人都要贡献自己的染色体，你的还没有呢！”冯珏把装有唐氏综合症的试管轻轻的放入低温盒。 谢锦添感到面红耳赤，脸部的火辣让他感到很不自在，趁冯珏不注意，悄悄的把试管放入口袋。 然后谢锦添把椅子拉进，望了望周围，回过头问：“对了，冯姐，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冯珏把散落在桌面的试管瓶一个个插入容器里。 谢锦添顿了顿，深深咽了口口水“上次实验失败的事，我想了解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谢锦添又像天花板的四周观察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 冯珏突然停住手上的动作，然后又重新去摆放试管，似乎在回忆！ 谢锦添观察完天花板，眼神定格在冯珏身上，等待着。 冯珏感到有眼神打量着她，转过头看到谢锦添正望着她，然后又迅速回过头看着桌面：“上次……我……下班回到宿舍，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脑子里一直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冯珏手肘撑着椅子的扶手，额头挨到手指上。“那感觉很不好，就像石怪进攻那天一样，然后我就想去实验室看看。 但那天我记得走廊很黑，没有一盏灯打开，我越发觉得不对劲，便加快了脚步，等我来到实验室，就发现实验室里的胚胎停止了。” 冯珏说完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自责，许久之后：“如果我能早一点来，或许还可以……”她没有再说下去。 “你不用自责，现在你不是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案了，失败是成功之母。”谢锦添安慰到。 谢锦添用手掌撑着自己的下巴，分析着冯珏阐述的情况，随后谢锦添又想到了什么“冯姐，你说你来实验室的路上，走廊是黑的，那实验室有电吗？你出去的时候呢？” 冯珏听完看着谢锦添的眼睛，后者的眼神坚定不已，似乎并不是随便问问，她把眼神撇向别处：“实验室是有电的，生命供给和人造子宫都有能源供应，当时我确认过。 我出去的时候，往食堂方向走，走到半路，走廊才亮起来的。” 谢锦添挺起身子，上下嘴唇互相抿了抿，“好吧。” “怎么了吗？”冯珏低下头问。 谢锦添把头微微上仰，随后看着冯珏：“没什么，就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跟我那天调查的一样。” “你还去调查了啊？”冯珏有些惊讶。 谢锦添双手撑起身子：“那当然了，毕竟我负责记录的嘛！我很抱歉，过了这么久才来谢罪。”说完向冯珏鞠躬。 “你这是干什么，不关你的事，快坐下。”冯珏似乎有些不开心了，转过头去不想看谢锦添，只是伸手示意让谢锦添坐下。 谢锦添感到无奈和一丝憋屈，但还是坐了回去。 “敢情你今天是来谢罪的？你早上去哪了？”冯珏调整好心情又回过头来望着谢锦添。 谢锦添坐好后挺直姿态：“对不起，冯老板！早上我去祭拜师父老刘了。” 冯珏点点头：“原来如此，干嘛又叫我冯老板？” 谢锦添只好傻笑“嘿嘿……嘿。” 冯珏转过头不说话，并用手指着谢锦添的办公桌。 谢锦添心领神会，对着冯珏点点头，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到。 谢锦添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后望着被李帅翻乱的文件，只能快速的去整理，一页一页的叠好。 这时他的办公桌上电脑屏幕亮起，并显示一条信息。 “..___ _____ ._._._ ...._ .____ _____ ___.. ._._._ ...__” 什么意思？ 谢锦添脑子被塞进一堆问号。 谁发来的？想表达什么？为什么以这种形式？ 无奈，谢锦添只能用平板放到电脑上，这份消息便拷贝上去了。 这时代的平板是可以折叠成挂牌大小的一块显示屏，平时挂在脖子上，当工作证，还可以弯成一个圈当护腕。 重量很轻，技术比文件夹要高一些，主要是续航时间更长，存储空间更大。 在生殖中心的办公室并没有人工智能设备，这些老旧的办公桌都是从地上搜集回来拼装的。 凑合着用。 一个下午，谢锦添都是心神不宁，对那窜字符念念不忘。 到了下班的点，谢锦添立刻起身，和冯珏说：“冯姐，我先走了啊。” 冯珏站起来望向准备起飞的谢锦添：“哦！对了，别望了那试管啊！” 谢锦添走到门口，听到冯珏的吩咐，立刻回身到自己办公桌找出试管，放到自己眼前，看着冯珏说：“一定！” 谢锦添饭也没吃，便匆匆赶到宿舍。 一打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主人，欢迎回来！” 桌面上投影出的小迭笑容满面。 谢锦添也感到开心，他脱下白大褂随手丢到床上立刻坐到凳子上急促的问：“怎么样了？” 小迭做出自信的表情：“我办事，您放心！” 谢锦添用手抓了一把空气然后把握拳的手迅速拉下“耶！” “主人，您想从哪开始？” “那个一会再说！”谢锦添取下工作牌把它翻开变成平板状态。“你先破译一下这个！” 谢锦添把在工作时收到的信息给小迭看。 小迭眨了眨眼，然后头上冒出一个问号：“主人，这个我看不懂呢？” “什么？还有你看不懂的？”谢锦添有些失望。 “是的，主人，人类以前的文明产物我都看不懂！”小迭做出无奈的表情。 “以前的文明产物？多久以前？电脑很久以前就有了啊，而且这只是几个符号而已！”谢锦添似乎觉得小迭有意要瞒他！ 小迭可怜巴巴的看着主人：“主人，对不起呢！要是我能连上网络，这些当然可以帮助您的。” 谢锦添无奈只好放弃，但谢锦添又想到：“安全日的时候，作战中心会打开通讯和其他基地联系的，到那时就可以了，后天就是安全日啊！” 小迭哭丧着脸：“主人，据小迭所知，安全日，各个基地只是打开无线电通讯呢！想要连接网络必须要接入卫星和数据库呢！ 但数据库在危险重重的地带，没有人类愿意去重新接入呢！” 谢锦添失望的摇摇头，但却想到了什么，看来自己用无间道电影来暗示李帅是对的，人工智能并不知道人类以前的事，会不会是李帅发来的？ 等这里忙完去问他…… 第三十六章 人类拯救计划 “小迭，开始吧！”谢锦添翘起二郎腿。 “主人，我成功潜入了公共库，利用自动保存把文件都保存了下来，经过我的逻辑筛选之后，相信主人会对这些感兴趣。” 而谢锦添此刻正想着实验失败会不会和人工智能有关系，正在组织措辞如何去问！ “你说吧！”谢锦添放下二郎腿。 小迭将自己头部平铺开变成窗口，窗口上在快速的自动预览文件，最终落在一个编号0826的文件夹上。 小迭将文件打开，播放了其中一个视频，并开始讲解“主人，南部作战中心最初用于发射太空任务，这是最后一次发射升空的飞船。” 谢锦添望着裸眼立体视频，仿佛身在其中，从一个巨人的角度站在发射井下，八根电磁柱快速旋转，天空的云也像当时对抗石怪发射时形成的一个漩涡，最终天台的圆盘弹射到柱子顶部，一个像飞碟一样的物体旋转升空，周围还带着闪电一起旋转。 这个物体升空速度非常的快，要不是放慢了20倍，根本就看不清有物体飞出去了。 小迭随后讲解到“这次太空发射任务为最后一批的物质运送，时间为戊午年八月甘十六日，其中包括了三百五十四名人类，电子产品，和食物合成机等等。” “难怪叫0826，这是人类的飞船吗？发去哪里？”谢锦添问。 “是人类的飞船，但只显示最后进入近地轨道，随后飞船交接了指挥。”小迭讲解。 谢锦添把头靠在头枕上，似乎想穿过天花望向浩瀚星辰，难以想象我们人类已经有如此高的水平。“还有吗？” 窗口随后又开始快速预览文件，随后打开一个加密文档。 “主人，小迭的逻辑推理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文档，但小迭无法打开。”沮丧的小迭表情越来越像人类了。 谢锦添放大文档：“我来试试。” 谢锦添点击加密文档，文档显示输入密码！ “密码？这个年代还有输入型的密码？”谢锦添瞪大的眼也无法想像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文件。 说它太保密使用的保密方式太简单了。说它不重要吧，但确是唯一加密的文件。 “其他文件是什么？”谢锦添想着先从其他文档下手，看看有什么端倪。 小迭并没有打开其他文件，只是说：“主人，基本上都是发射井的操作记录，系统备份，还有能源模式，和系统文件。 另外，除了系统文件外绝大部分是王指挥官和智囊团的计划，作战记录，会议笔记。这些主人应该知道，小迭认为这些并不重要。” 谢锦添这时对小迭的疑惑更加深了，甚至认为冯珏的实验就是它搞混的，但谢锦添却想不通它这样做的动机。 这其中会不会有它某种操作导致胎停的记录？所以才会这样推脱？ 心思太多，导致谢锦添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破解面前的文档。 但谢锦添随后从后台访问发现，这个密码的加密方式竟然达到256位。 传统的暴力破解方式就是尝试不同的组合排列来猜出密码，而位数越高，排列方式越多，破解越难。 如果通过人工智能1秒钟尝试20兆次不同的组合。 即使太阳毁灭都没有办法猜到密码。 谢锦添瘫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点失落：“指挥官一定知道密码吧！” 但小迭却说：“主人，这个文档最后一次打开是飞船升空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密码？”谢锦添扶到桌子上问。 “主人，我只知道文档的状态和大小，通过文档大小大概猜测里面是一份文本文档。” 这样一来，岂不是王鹏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谢锦添尝试了很久，破译工作举步艰难。 256位的字符组合实在是太多了，小迭的帮助也有限，毕竟它不是一个超级计算机，计算速度跟不上。 就当要放弃的时候，顿时谢锦添冒出一个想法……办公桌上的字符会不会是……虽然不知道是谁发给他的，但那串字符看起来就像是一串密码啊！！ 谢锦添调出键盘，打开平板对照，一个一个字符的输入进去。 当谢锦添输完最后一个字符，奇迹发生了，密码正确！ 打开文档，里面只有一份文本文档，谢锦添被弹出来的内容震惊了。 “人类拯救计划！” 文档的开头屹立着这六个大字。 人类拯救计划？是之前的文件，还在进行吗？ 谢锦添疑问着看文档中的内容，但，看到文档后面的内容仿佛顿入绝望之中。 “鉴于近几个月来全球突发的灾难--类生命体入侵。引发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全球各地暴力犯罪上升，宗教狂热已无法控制。 各国虽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平衡类生命体入侵后的状态，预恢复到之前状态。 但收效甚微。 虽已研发出可对抗类生命体石怪的武器，但受到技术限制，仍然无法将它们彻底消灭，各界对此已不抱希望。 鉴于以上种种迹象表明，人类将在二十年内灭亡。 为防止人类彻底灭绝，在与类生命体石怪对峙阶段，各国紧密合作对抗，却无力回天。 经会议协商，各国一致通过以下决定： ” 第三十七章 密码 谢锦添从桌子上拿下平板，仔细观察这串密码。 由于输入型密码技术早在十五年前就被生物密码取代了，那时候谢锦添还小，虽然也接触过，但大多数是字母和数字。 而且长度最多也就16位，这么长的密码也是第一次见。 谢锦添打开平板上的百科常识，寻找看有没有相关资料。 但记录的都是数字密码和指纹秘密交替时所使用的技术和背景，人脸识别，静脉识别，在指纹技术的随后几年诞生。 虽然平板上记录了各式各样的生物特征密码，但却没有关于谢锦添手上这段密码的半点记录。 更何况，谢锦添现在也没弄懂是谁发来的。 由于人类失去地面控制，网络也消失了，目前采用的文件传输大多是局域网连接，nfc技术和瞬时传输。 有些嘲讽的是，以前的人类拼命的研发不需要网络的pc技术，现在真的没网了，却像回到原始社会。 谢锦添对人类过去的文明所知甚少，除了小时候在学校学的常识外，这些年大多忙于奔波，生存技能到是提升不少。 在作战中心的生活，平时的沟通大多时候是通过携带的平板上的无线电沟通。 通过局域网吗？ 谢锦添直起身，又坐到桌子面前，为自己模拟一个系统管理员的身份，想登陆系统日志查看传输记录。 “主人，我们又见面了！”小迭这时又冒了出来，弄的谢锦添很是烦躁。 举起一只手在空中往左一甩，像给了小迭一巴掌一样，来关闭小迭软件。 然而手只是从小迭头部穿过，ai迭也只是在空中闪了闪。 貌似并没有效果。 谢锦添更烦躁了，他尝试了各种手势，左右上下滑动，没用。 用手做抓取动作，没用。 连语音都用上了“关闭软件。” 也没用。 小迭流着眼泪说：“主人，您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你很烦，走开！”谢锦添苦恼极了。 等谢锦添说完，小迭默默的消失了，谢锦添终于舒了一口气。 但他并没有多在意消失的小迭，他立刻回到桌面上，给自己虚拟管理员操作。 有了之前的经验，和对系统的构成了解后，谢锦添上手快多了，况且这也并不是侵入系统。 很快，谢锦添就找到生殖中心办公桌的系统日志。 谢锦添凭着记忆输入了在生殖中心收到信息的时间范围。 日志上只显示出一条记录！ 信息由外部传入！ “外部传入？”谢锦添有些不敢相信。 他一再筛查，并想定位来源，均显示由外部传入，定位请连接卫星。 “难道说是其他掌握了定位系统的基地发来的。”但谢锦添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办公桌上收到了。 还是其他人都收到了！ 谢锦添从椅子上起来，匆忙的穿上衣服，走出门去。 来到李帅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 良久之后，李帅打着哈欠出来，望见谢锦添正在走廊徘徊，非常的焦虑。 “怎么了，小谢？”李帅提起眼镜揉捏着睁不开的双眼。 谢锦添凑上来：“我今天收到一条信息，是其他基地传来的！你有收到吗？” “什么？你还能收到外面的消息？”李帅扶好眼镜夸张的问。 谢锦添匆忙的拿出平板正要打开。 “哎~哎哎。”李帅一只手按住谢锦添，然后把他拉进房里。 李帅窜出头来在走廊上观望，随后轻轻关上门。 谢锦添被弄的莫名其妙。 “我说，这事咱不得……”李帅用一根手指着天花板，示意谢锦添。 “你太过敏感了吧，况且这是终端上复制下来的，说不定我是最后知道的呢！”谢锦添说完拿出平板，把那串密码展示给李帅看。 李帅把视线凑近，看了一眼后接过平板，仔细回想。 许久之后李帅肯定的点点头：“这是摩斯密码。” “摩斯密码？不是早就绝迹了！你怎么确定？” “我确定！但是我不会破译，我只是……见过……”李帅支支吾吾的说。 “那好吧！你知道有谁会吗？”谢锦添拿回自己的平板，问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 和李帅闲聊了一会后，谢锦添回到走廊上。 可他此时却发现走廊上没有一盏灯是亮的。 谢锦添突然想起什么。 他加快脚步，甚至跑了起来。 跑到生殖中心，谢锦添气喘吁吁。 拿起平板合上变成工作证的样子，往门禁上一刷。 但是门禁上却是显示红灯。 谢锦添赶忙又刷了一遍，还是红灯。 紧张的气氛顿时令人窒息。 他贴到门上往里面看，却什么也看不清，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喂！喂！谁在里面！实相的赶紧出来！”谢锦添气愤极了，赶忙打开门禁，把手指按了下去。 还是红灯。 “你给我等着！”谢锦添对着门里大喊。 他撸起袖子，把门禁拆开，从里面掏出两条线接到自己平板上。 进入门禁后台后，谢锦添想利用虚拟管理员身份强行打开生殖中心大门。 但却显示权限不足。 谢锦添奋力的踹了一脚大门“等我进去，有你好看的！” 谢锦添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大门的锁不可能沿用文档的防火墙模式，因为这种是硬件防盗。 实际上只不过是通过软件让门禁里控制打开大门的线路无法连接而已，这个贼肯定不想引起大动静。 再说把控制打开大门的线路弄断，他也别想出来了。 只需要在外部接入，屏蔽掉他的软件，大门就可以正常打开了。 想到这，谢锦添前些日子学到的骇客技术又有了用武之地。 正当他慌忙操作时，走廊的灯顿时打开了，大门也恢复正常。 “锦添？你怎么在这？” 谢锦添听到身后传来冯珏的声音。 回头望去，冯珏正整顿着身上的白大褂望着自己。 “冯姐，刚刚有人在里面，而且大门打不开，我怀疑和上次一样。”谢锦添擦了一把汗，顺带把线路整理回原来的样子。 冯珏紧张极了：“怎么会这样！我就感到事情不对！” 第三十八章 坐标 回到房间，谢锦添感到有些疲惫，来到洗漱台前抓了把冷水，扑到面上。 作战中心为了节约能源，平时用到的水资源基本都雾化了，这种水汽结合技术，大大减少了水的浪费。 谢锦添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面容憔悴，下巴上沾满了胡渣，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连双眼皮都塌了下来。 削平的发根旁长满了绒毛。 “刚刚我就是这样见冯珏的？”谢锦添看着如此邋遢的自己，感到很丢脸。 谢锦添又抓了一把水敷到眼睛上，舒展了一口气。 “振作点！”谢锦添双手拍拍自己的脸。 他拿起剃须刀将胡渣整理干净，这种剃须刀长的像个小罐子，上头红外线对皮肤进行扫描，利用声波技术不需接触皮肤也能把胡子刮掉。 整理完毕后，谢锦添将手放进洗漱台旁一个凹进去的洞口里，抓出来两颗透明的晶体。 这种晶体每一颗都是制作好的纯净水，但却不是冰块，有乒乓球那么大，可以直接吞服，正常人一天吃三颗，就满足了成人一天所需的饮水量。 然后他从床尾的柜子上拿出杯子，丢入两颗晶体，将它放到柜旁的架子上，架子上方朝杯子里射入一道激光。 几秒后杯子里的晶体变成了半杯热水。 谢锦添将水一饮而尽，喝完还呼了一口热气。 从天花板四周围绕着的灯带发出的幽暗暖光充盈着整个房间。 谢锦添坐到椅子上，用双手捂住脸，用力的搓了下来。 并快速的伸了个懒腰。 “好！”谢锦添收回手臂，拿出自己平板，并把密码一个一个的用手指写到桌面上。 距离熄灯还有一会时间，谢锦添看着眼前这串密码，总感觉它和自己所学完全不搭界。 按照冯珏提供的线索，谢锦添试着去直译它。 “点是一个单位，横是三个单位。”谢锦添心里默念着口诀，对照着密码直接在下方写出数字。 ··---，11333 -----，33333 ·-·-·-，131313 ···--，11133 ·----，13333 -----，33333 ---··，33311 ·-·-·-，131313 ···--，11133。 怎么看起来有点像代码？ 直译成数字后，谢锦添似乎从中看出一些情况。 代码0和1，实际上并不代表数字0，1。而是用它们组合成的。 所以这个密码应该也是这种形式来组合成一个结果。 这就是最初的代码吧！ 谢锦添似乎有些明白了，随后他又想到，一个单位和三个单位也许并不代表数字，而是长度。 这些看起来是一个点的单位，实际上是更短一些“-”。 “有了！”谢锦添似乎脑子开窍了。 按照刚刚的思路，再翻译过来，20.3108.3。 通过电脑的智能排版得出： 20.3 108.3 得出结果后，谢锦添大惊：“两组数字？” “小迭？出来！”谢锦添对着桌子喊到。 然而奇怪的是，小迭并没有出现。 “小迭？迭？”谢锦添又喊了一遍，依然没有反应。 “难道机器人还会生气？”谢锦添想起昨晚叫小迭走开的事，竟然有些愧疚。 谢锦添无奈的摇摇头。 只能打开系统原来的语音交互系统。 “请说出指令。” 冰冷的系统人物面无表情，也没什么语气。 “帮我分析这两组数字。”谢锦添用手指着桌面上。 随后这货分析了一大堆加减乘除的结果，让谢锦添很是郁闷。 索性关掉了它，自己摸索。 “去哪了？”谢锦添望着空荡荡的桌面，似乎感觉少了些什么。 究竟是少了些虚幻，还是少了些真实？谢锦添也想不明白，一个虚拟的人，会让他产生思念。 或许是残酷的现实，人人带着面具，虽然还在怀疑着它。 但好像只有它，能让谢锦添感到真实。 下次一定和它道个歉。 正当谢锦添想着这些事，时间就来到了熄灯的时候。 已经凌晨一点了！ 谢锦添站起身来舒展筋骨，然后躺到床上。 “不知今晚实验室还会不会有危险，小迭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谢锦添凝视着桌面的方向，仿佛看着小迭一般。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二天，谢锦添醒的早，边穿衣服变在喊着小迭。 但仍然没有动静。 谢锦添更加担心，但眼下还是去看看实验室吧，希望没出什么事，自己才能放下心去做别的。 谢锦添来到生殖中心，发现里头有两位军人守着。 谢锦添整理一下制服走过去问情况：“怎么了这是？” “谢先生，我们奉命守在这里，竟然您来了，我们的工作便完成了。”一位军人见到谢锦添，客气的说。 谢锦添木讷的点了点头：“你们什么时候守在这的？” “昨天晚上！谢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好，好，谢谢你们。”谢锦添向他们敬礼，军人们回礼之后便离开了。 之后工作人员陆续的来上班了，但冯珏进来后却四处张望，还带着疑惑的目光。 “冯姐，是你叫他们来守着的吧，今早我来了之后，他们便走了。”谢锦添主动走上前解释情况。 “他们有没有再遇到什么异常？”冯珏问。 “应该没有吧，有的话估计会说的。”谢锦添回想起他们离去时的情景。 冯珏听完后没有再问什么。 谢锦添汇报完赶忙拿起文件记录今天的实验进展。 随后谢锦添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望了望周围的同事，都没有异常。 便打开了桌面上的电脑。 奇怪！昨天的信息怎么不见了？ 随后，谢锦添试图用这台电脑尝试联系外界，但没有反应。 并且只能连入局域网。 谢锦添被这些事搞懵了，外面那条信息是怎么传进来的？ 但，谢锦添发现了另外一个有趣的事情。 电脑上有一个地图软件！ 地图？难道北斗卫星还能连接吗？ 谢锦添打开地图软件，之前没有发现这个，不会是昨天一起下载的吧！ 但地图上只显示一个三维图案的地球，并没有放大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谢锦添无聊的旋转着地球，看着这个孕育了人类和世间万物的母亲，如此的美丽动人。 虽然无法定位现在所在的地方。 但地球上的任何一处都可以放大。 谢锦添随便点了中国的一个地方，地球便放大到这个地方的上空，旁边还显示了两组数字。 等等！ 这两组数字！ 谢锦添赶忙翻出自己的平板。 这两组数字！这两组数字是坐标！！ 谢锦添很开心，似乎像有人在救他一样。 20.3和108.3换成坐标应该是20°30’，108°30’。但代表的是东经还是西经？南纬还是北纬？ 不管了，都找找看。 经过谢锦添的筛选，最有可能的是北纬20度30分，东经108度30分。因为这个坐标和作战中心最近。 但却在海上。 谢锦添放大这个坐标在地球上的位置，位于中国境内的北部湾海域。 谢锦添接着放大到极限。 在地球上这个经纬度相交的地方，显示了一个模糊的正方形。 谢锦添一边得意的点头一边忘形的笑了起来。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冯珏出现在谢锦添身后，吓了谢锦添一大跳。 “哦，没事，想起一些开心的事。”谢锦添赶紧憋住笑声。 “咦？”冯珏似乎发现谢锦添电脑上这个好玩的地球模型，把脸凑了过来。 冯珏自顾自的转起地球模型来。谢锦添在旁一点都不自在。 “那个，冯姐……有事想和你商量。”谢锦添转过头，不让自己的脸和冯珏靠的太近。 “嗯？”冯珏目不转睛的想在地球模型上找点什么。 “要不，晚上吧！来我房间，你看怎么样？”谢锦添不想找太空旷的地方。 “来你房间？你想干嘛呀？”冯珏不再转动地球模型，转过头盯着谢锦添。 谢锦添立刻被这严厉的眼神吓到：“没……没什么，李帅也会来的。”谢锦添缓缓的离开座位。 “不能在这说吗？”冯珏坐到谢锦添的位置上问。 “这不方便。”谢锦添低着头，玩弄着自己手指。 “先这样啊！我，我去通知李帅了。”谢锦添打起精神说了一句。 “好吧！”冯珏看着地球模型回了一句，但她回过头，谢锦添却早就走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转过头来继续放大地球模型，她先是找到了亚洲大陆，找到了中国，然后根据洞庭湖，找到了自己家乡--湖南。 从空中看着自己的家乡，冯珏顿时思绪万千，回忆起了过去美好的日子，眼里泛起泪光。 可过了一会，地球模型卡住了。 任凭冯珏怎么点，软件都只是发出“噔，噔，噔”的错误声。 “什么情况，还想找找大学呢！”冯珏无奈的滑动着屏幕。 地球模型慢慢缩小，回复到原来的样子，然后消失了。 桌面上的图标也自动删除。 冯珏有些失望，但还是起身恋恋不舍的回去工作了。 …… 谢锦添穿过走廊，要去李帅那必须经过大厅，他有些担心王鹏会不会知道了自己这一举动，路过大厅时偷偷的望向他们那边。 但王鹏他们似乎正在忙着别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样子。 谢锦添匆匆经过他们也没有注意到。 谢锦添跨过大厅来到另一边的走廊正好遇见了李帅。 “小谢！正好有事找你。”李帅看到谢锦添加快脚步向他走去。 “我也有事找你。”谢锦添也朝着李帅跑去。 李帅跑到谢锦添旁边停下后点点头：“你先说吧！” 谢锦添也停下脚步：“密码我已经破解了，晚上来我房间说吧！你呢？” 李帅看了看周围：“没什么，石怪明天又要来了？” “明天？明天不是安全日吗？”谢锦添惊讶的问。 “你记错了，明天20号。” 谢锦添尴尬的一笑：“哦，对对对，那有什么，再赶走它们不就行了。” 李帅贴到谢锦添耳边说：“但我们侦测到另外一种东西也朝我们这过来。” 谢锦添疑惑的问：“我们没有卫星怎么侦测的？” “你忘了？我们中心和月球上一个侦测雷达是连接的。”李帅看着疑惑的谢锦添说。 谢锦添拍拍脑袋：“是，我把这事忘了。晚上记得来啊，这事很重要。” “嗯，一定。” 第三十九章 准备逃离 谢锦添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走到，他恨不得立即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久违的敲门声。 谢锦添开门一看，只见冯珏和李帅一起站在门外，左顾右盼。 “快进来！”谢锦添站到一旁。待两人进入后悄悄关上门。 “冯姐，你带个行李箱做什么？” 谢锦添注意到了冯珏行李箱滚动的声音。 “这个放在实验室太不安全了，我找人做了个迷你版的能源箱。”冯珏把行李箱放平，打开了一个小视窗。 “这就是你们一直在做的啊？太不可思议了。”李帅望向视窗里跳动的人造子宫。 “太好了，这样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谢锦添将箱子扶正。 “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冯珏接过箱子放在墙边。 “坐吧。”谢锦添招呼两人坐在床边，自己坐到椅子上，并掏出平板。 “你们看！”谢锦添在平板找出今天保存的坐标图。 “前些天我的办公桌收到一条摩斯密码，破译过来是一个坐标。 我按着坐标在地球模型上找了找，这个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并且，只有这个坐标上有建筑。”谢锦添将平板递给两人观看，自己在一旁讲解。 “你的意思是？”李帅过目后把平板转给冯珏。 谢锦添将身子趴低，手肘撑在大腿上，双手合十。“我身在这里，一直被作为一个“筹码”，早些时候，我就想着如何逃离，逃去哪。 现在，这便是一个目的地了。” 冯珏听完快速将平板放到身后：“你要逃？” 谢锦添坐直身躯：“是对不起，冯姐，一直没和你说，但是今天找你来就是……和我一起走吧！” 李帅坐在两人中间感觉有些不自在，而冯珏听完陷入沉思。 “李帅，你呢？”谢锦添转头望向李帅。 李帅指着自己“我？” 谢锦添点点头。 李帅放下手说：“我可以啊，但是！” “但是什么？” 李帅拿起冯珏身后的平板：“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安全的？是他们来找你的吧？你过去之后会不会变得和现在的处境一样？我们要怎么才能到那里？” “所以，今天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还有！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谢锦添似乎没有被这些问题问倒。 “坐标没有问题，那是联合作战中心。”冯珏终于开口。 李帅惊讶的望过冯珏那头：“你怎么知道？” 谢锦添也抱着疑惑的目光。 冯珏看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然后回过头，望着惊讶的两人：“那里是四艘海上钻井平台拼接的一块陆地。”冯珏用纤细的手指放大李帅手中的平板。 估计是经常对着显微镜的原因，冯珏看东西总能比别人更细。 谢锦添也发现，四艘钻井平台拼接的缝隙被经纬线交叉的十字正好挡住。 两人仔细查看了坐标图后，不禁对冯珏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赞赏不已。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另一个秘密！”谢锦添想起用这串密码打开的文档。 谢锦添敲击桌子上的屏幕，调出“人类拯救计划”的文件，将它立起来，两人起身凑上前观看。 “这……这……好吧！我猜也会是这样。”李帅先是震惊，然后逐渐接受了现实。 “这并不奇怪，只是现实让人难以接受吧！”冯珏看完坐回到原位。 “这里就曾经是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用来发射后勤飞船的。”谢锦添把文档关上，转过身来。 李帅也坐回原位：“你是看到这个，所以才想逃？找机会去到太空吗？”李帅对谢锦添的逃跑动机产生了质疑。 谢锦添则冷静的说：“并不是，我们待在这并不安全，先想办法去到这个联合作战中心，在海上，石怪是上不来的。 况且，这几个月石怪像发疯的进攻我们这里，再这样下去，我会连累所有人。” 冯珏自从进来之后，话就不多，不知是进到陌生的环境感到不自在，还是别的原因。 李帅见冯珏没有发言，其实也知道谢锦添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她逃，便接过谢锦添的话：“那到也是，毕竟这里是陆地，但是，先不说有没有船，只要我们走出这个作战中心，到海边这一段路……” 李帅看了看两人：“很长，而且很危险。” 冯珏这时看向谢锦添：“是的，我们三人不可能突破的了没有磁场限制的石怪的。况且这段路要怎么走？即使我们穿上突击队员的金属骨架。 凭我们的身板，也顶不住石怪的。” 谢锦添听完两人的话，点点头：“让他们来接我们，不是更省事吗？” 李帅和冯珏互相对望一眼。 “不必惊讶，你不是都知道了，除了石怪，还有别的物体，朝我们这来了。”谢锦添望着李帅。 “难道那个是……”李帅想起和谢锦添在走廊的对话。 “你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李帅不敢相信面前的谢锦添有这么大的能耐把信号穿过电磁场。 “难道是那个地球模型吗？”冯珏也想起今天在实验室看到的那个地图软件。 谢锦添咬着嘴唇，笑了笑：“通过破解我们作战中心的系统，我知道了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 这个作战中心是一个飞船发射井，用电磁炮技术将飞船发射升空的。 为了消除磁场对发射井内部仪器的干扰，在发射井外部用了超导体来优化。 但是！超导体是延伸到地下的，一直延伸到发射井外围的防护林。 并且有几座信号塔隐藏成了树的样子，在防护林层，是完全不受干扰的，实际上，发射井是可以对外通讯的。” 李帅听完，愣在那，伸出双手拍了起来。 冯珏看到后，摁住了李帅一只手，李帅才从发呆状态醒了过来。 “所以，那个物体其实是来接我们的载具，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今天只是通知我们？”冯珏把手收了回来。 “漂亮！小谢，不对，谢哥！我早就想离开这了，这的伙食太差了。”李帅激动的去握谢锦添的手。 谢锦添有些附和的强颜欢笑着。 冯珏看着怪异的李帅不禁问到：“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啊？” “哎，别提了，还不是生活所迫嘛。”李帅侧脸对着冯珏答。“我当初来到这里，也是没的选择！实际上，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每天为了生存而奔波，而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理想’。” 谢锦添也明白李帅的心情：“这么说，你同意了？” “同意，当然同意！谢谢你记得我。”李帅难以掩盖自己激动的心情，似乎下一秒就要离开了一样。 “冯姐，你呢？”谢锦添随后望向冯珏。 李帅也看向她。 似乎这个密谈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 “锦添，你单纯是不想做为筹码而离开的吗？你去到那，不还是一样？”冯珏似乎没被气氛打动，而是冷静的去分析。 李帅也回过神了，不再一个劲的激动。带着和冯珏一样的眼神看着谢锦添。 谢锦添本以为事情会进行的很顺利，却没想到会如此麻烦。 他烦躁的把头向后仰去，舒展一下颈椎。 冷静了一点后谢锦添说：“我体内，一直有着一个奇怪的物质存在着，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而且似乎对石怪非常重要。 于情于理，站在人类的角度看，我都不能让石怪得到它。 待在陆地实在太危险了。 通过这些天的经历，似乎石怪对它势在必得。 光凭这里的防御，是挡不住的。 而且石怪的进攻越来越密集了，也越来越有组织有规模。 这点相信你们都看的出来。” 两人点点头。 谢锦添随后说：“我想，去到那，尽早把这东西拿出来，倘若对战局有利，也算是为逝去的人报仇了。 倘若像李帅说的那样，做为能源，也是造福社会的大好事。 总不能我一直带着它，什么也不做，等着石怪来取吧！” 李帅听完，将手搭在谢锦添肩膀上，感慨万分，不由得将取出的后果告诉谢锦添：“这个东西，经过研发部的观察，要取出来，恐怕，很难。 而且……你会死！” 李帅说完，无奈的摇摇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冯珏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 李帅将手拿开：“不知道，是一种看不见的物质，我们观察到它也是和正常人的dna进行多种光学观察来对比。 奇怪的是，它并没有打断dna的排列，只是存在于链条上。” “一旦取出，我的dna就断了吗？”谢锦添问。 李帅回复“是的，我对医学不是很了解，冯姐肯定知道，一瞬间全身细胞dna双链断裂意味着什么。” 冯珏也点点头说：“会变成僵尸。” 谢锦添摸摸自己的肚子和手臂：“僵……僵尸？” 冯珏叹了一口气：“嗯，身体不会再分裂细胞，不再造血，直至死亡。” 人体里细胞的分裂次数和时间由dna决定。 三人陷入沉思中。 许久之后，谢锦添打破沉默：“不管怎么说，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总之先离开这里。” “嗯，我赞同。”李帅附议。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赞同！时间？地点？”冯珏随后说到。 谢锦添刚要说话，门外传来的广播警报声打断了他。 “警告，石怪进攻，全体人员进入战斗状态。” 是王鹏在广播，三人互相对望。 谢锦添被警报打断，吓了一跳“除了第一次石怪大规模进攻指挥官亲自播报过，后面都是系统播报的。怎么这次他们这么紧张？” 李帅望向门外：“小谢，我说过，这次非同小可，看来，可能我们逃不成了。” 谢锦添和冯珏望着李帅，恐惧感顿时涌上两人心头。 第四十章 在劫难逃 “此话怎讲？”谢锦添似乎对作战中心的防御能力特别有信心。 “我们……我们……没有电了！”李帅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谢锦添看了看天花板：“没有电？那现在亮着的灯是用爱发光的吗？” 冯珏也被谢锦添这一番调侃逗乐了。 李帅有点想笑，但还是严肃起来：“不是，可能剩余电力无法启动发射井了。” 冯珏听完李帅的话，看着自己带来的能源箱：“怎么会呢？作战中心的核能启动发射井绰绰有余。” 谢锦添也点点头：“嗯，听ai说，发射井是用太阳能给钚电池充电，设计的很精妙，怎么会电力不足呢？” 李帅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那正在进攻的石怪，黑压压的一片，房间里的物体都在震动，看的人胆战心惊。 他说“从上次和你在天台谈起作战中心有可能存在内鬼，我就一直在调查实验室的那次‘意外’。” 冯珏看着他两，有些受宠若惊：“你……你们……” 石怪群已经来到防护林，门外传来了人群部署的脚步声和谈话声。 谢锦添看着冯珏，没有说话，转头问李帅：“后来呢？” 李帅坐了下来，扶上眼镜：“这次就不拿仪器给你们看了。控制石怪的那股力量，跑了进来。” 冯珏表情有些复杂，只是转身望着窗外。 谢锦添则问到：“可，这里没有石头啊！” 李帅则点点头：“一定是第一次操作发射井时候没有经验，把马力调到最大，没有预留磁场的电力，它乘虚而入的。 普通的摄像头看不到它，只能用多光仪探测一个地区之后，和之前的对比，找出不同之处，才可以推断出来，这点我们之前确认过。” 谢锦添：“嗯，我知道。” 冯转过头来：“原来石怪还可以探测到的吗？” 谢锦添简单和冯珏讲解了原理。 就像我们看不到惯性，但却可以感受到，如同在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上跳起来却会落在原地。 由此来推断出控制石怪的那种神秘力量。 冯珏似乎有些懂了。 石怪群距离原来越近了，已经接近防护林。 门外物质搬运，人群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帅接着说：“我虽然无法实时监控它，但我却发现了它的意图，只可惜有些晚了。 它们改变了发射井区域电流的方向！” 门外的警铃一直报着，装着弹药的轮子滚动声和小队队长怒吼式的指挥声，使得谢锦添三人都紧张了。 谢锦添：“可电流不是应该有微弱的磁场吗？” 李帅：“对，它们用自身这种和电流产生的磁场相反作用力，推动电流让它大部分都传到生殖中心的方向。” 水火不相容，水能灭火，火也可以蒸发水。 谢锦添不太明白：“它们怎么能改变的了电流的方向呢？” 李帅接着说：“电流就像我们人体的神经系统一样，而它们就像针灸，只要扎在某一个穴位上，电流就会按照它们定好的路线去走，即使这是一种飞蛾扑火的行为。 但它们展现出来的智慧，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 冯珏听完突然就都明白了：“原来上次就是因为电流过载，导致胎停的，竟然还是石怪弄的！”冯珏转身怒视远方已经进到防护林的石怪群。 李帅点点头：“上次就是它们对作战中心电流控制的实验。” 谢锦添也想到了什么，嘴巴咬着大拇指的指甲，随后放下手说：“生殖中心的大门打不开，是过载保护。” 李帅点点头：“嗯，就是因为这个大门过载，我才确定了石怪的意图。” 谢锦添一拳锤到桌子上，很是生气。“为什么非得是生殖中心。” 李帅摘下眼镜揉揉眼睛：“我们把石怪想的太简单了，生殖中心储存了人类多少胚胎，顺带的事。” 冯珏跪在床上，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撑起自己上半身，也是气的脸红：“那现在怎么办？” 李帅抑制不住自己紧张的心情，从位置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我去外面帮忙，你们……就待在这。” 李帅走后，冯珏轻咳了几声：“锦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很感激！” 谢锦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望着桌子。 …… 李帅穿过人群密集的走廊来到大厅，王鹏他们神色紧张。 “指挥官！”李帅走到王鹏身边。 王鹏点头示意：“李帅，你来了，过来看看。” 李帅向王鹏身边的人都问好后，走到操作台前，屏幕上显示着：能源不足，无法启动…… 能源不足，无法启动…… 能源不足，无法启动…… 虽然李帅已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面对结果依然手足无措。 “为什么会能源不足呢？”李帅随口一问。 在场的人员没有一个能答的上来。 大厅的桌面地图上，石怪已成十六列，朝着不同方向往作战中心攻来，最前面的一批已经进入磁场范围。 这时操作着一台仪器的网络安全官何能开口说到：“指挥官，能源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王鹏和李帅及几个智囊凑过来。 何能的仪器上显示一张图表。 随后何能讲解到：“这是启动发射需要的最低限额。” 他手指到另一处，“这，是生活用电配额。” 生活用电的配额接近满值。 “怎么会这样！”王鹏看着结果大吃一惊。 人们开始议论起来。 “是不是有人偷电啊。” “肯定是有内鬼！” “一定是线路有问题。” …… 李帅考虑了很久，不知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可在这危机时刻，倘若不说，作战中心一点胜算都没有。 最终理智还是技压一筹“是石怪改变了电流方向。”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安静。 许久之后，人们开始质疑起来。 “怎么可能嘛？” “证据呢？” “危言耸听。” 李帅抢过何能的操作台，打开了调查生殖中心实验失败的文档。 通过对比图，终于是确定了石怪在作战中心内部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呢？它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引力场不是消灭了它们吗？”王鹏看着眼前的图片，握紧拳头。 “指挥官，你……”李帅听到王鹏说的话，倍感惊讶。 王鹏伸手示意让李帅不必紧张。“这件事不怪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吧！” 李帅像一个犯了错被指证的孩子。“它……它们用自身的力量去对抗作战中心内四处分布的电流，以此来控制电流走向，让我们没有能源可用。” “可是它们不是无法穿过磁场吗？是怎么进来的啊。”政委赖军凑上前来说。 “应该是上次发射时没有预留磁场的电力，让它们钻了空子。李帅，你继续。”王鹏和赖军解释完示意李帅接着说。 李帅让何能打开生殖中心的能源使用表。 看到结果后，众人都不敢相信。 生殖中心的能源使用已经爆表，而且还在一直往上升。 李帅看着图表接着说：“这是小谢首先发现的端倪，经过我的调查，证明了他是对的。 石怪它们并不能将电力消化掉，索性将电引到生殖中心，一石二鸟。” 人群这时炸锅了。 “这……是要断我们后路啊！” “我们上辈子是挖了它们祖坟吗？” “我们出去跟它们拼了。” 显然大家的热情都被点燃了。但何能的一句话彻底浇灭了这股热情。 “指挥官，将电力分流到其他地方，只是第一步，将作战中心内的电力减弱。 但还无法真正阻止发射系统。 更可怕的是后面。” 何能打开了另一个图表。 在场所有人看到这个结果，顿时鸦雀无声，一股绝望的气息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它们将电力分流后，为了阻止发射系统调用其他能源，在汇入发射系统的线路上，它们也动了手脚。 只要我们一旦启动发射系统，被发射系统调用的能源就会聚集到升降电梯上。 我们……下不去了。” 指挥官王鹏看到这一幕低下了头。 李帅不敢相信，他在操作台上确认，但结果和何能说的一样。“难道我们只能等死了吗？” 众人沉默不语。 此时石怪群已来到戈壁圈，作战中心内的防御已经启动，开始射击。 戈壁上四处都埋满了地雷，在附近还插满了钢铁倒刺。 石怪踩中地雷，瞬间被砸成石渣。 戈壁上部署的倒刺也稍微阻挡了石怪群的脚步。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目前作战中心的人无法下到地面，只能在上面用步枪射击。 况且，发射井也无法启动，不能给石怪群致命一击。 虽然磁场还在，但也只是减缓了它们速度。 地雷爆炸掀起的沙尘，阻挡了队员们的射击视线。 在作战中心的地图上，石怪群的距离越来越近，并显示出了时间。 00:33:56:05 还有半个小时。 “现在怎么办？”赖军焦急万分。 李帅看着地图伸手示意赖军先别说话：“等等，指挥官，你看它们的阵型。” 王鹏来到地图前。 十六列石怪群缓慢推进，但却是自西向东的旋转推进。 王鹏看了之后点点头说：“之前它们都是一个推一个，宛如一根长矛要刺穿磁场，现在它们就像扭螺帽一样，以此来加大了推进力度。 而且它们顶在最前排的这个圈会越来越小，它们只需要通过后排强大的扭力，便可以把柱子推倒。 到时候柱子一倒，作战中心便失去了磁场的保护。 我们，在劫难逃了！” 第四十一章 自断后路 谢锦添朝窗外望去，庞大的石怪群气势磅礴的袭来，在谢锦添视线里，四排石怪队列成“巜巜”型状。 后方没有收到磁场影响的石怪并不是直直冲入作战中心，而是用侧力，和队形形成的扭力缓缓压进。 这种侧面推进的方式，像极了行星环绕恒星的轨道。 所以，即使人员下到地面，也无法阻挡它们了。 冯珏坐在一旁，跟着石怪前进一步时产生的震动，而瑟瑟发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想起了以前的遭遇。 谢锦添只能凑过来不停的安慰她。 在大厅里，众人听完指挥官王鹏的分析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毕竟连指挥官都乱了阵脚，何况其他人。 仪表上显示的能源不足，似乎就像石怪发出的嘲讽一般，刺痛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王鹏走上去，默默的关上它：“谁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大厅内，军人们和后勤组早已穿上了金属骨架，等待部署。 实际王鹏的智囊团也想到过万一能源不足，便让人员下去抵挡。 可没想到，石怪还有这招。 眼下，所有人都只能大眼瞪小眼，无可奈何。 这种被关起来等死的感觉，像极了关在笼子里被丢到水里喂鲨鱼，而笼子则是石怪为了增加一点挑战性。 不想让你死的太痛快。 “古有崖山战，不如，今天我们就……追随先烈吧！”政委赖军突然冒出一句。 人群中由慌乱渐渐有些愤慨。 “你的思想太极端了，我们有人，有装备，至少还可以拼一下。” “是啊，要死也要拉上一个陪葬！” 王鹏转过头来瞪着赖军：“这就是你的建议？” 赖军自觉理亏，低头不再发言。 李帅见状不妙，忙走到两人中间：“指挥官，何不派人去试试恢复电路？” 王鹏听完同意的点点头。“这事就交给后勤部了，找到问题所在，解决好。” 他顿了顿，看着电梯方向，这种电梯用磁悬浮上升下降，没有缆绳，然后又看看走廊方向，无奈的摇摇头，但还是坚定下来说：“其他人！掰开逃生通道，跳下去！” “是！”人群早已按耐不住了。接到命令后，往四处的逃生通道跑去。 …… 在房间里，谢锦添听到外面传来作战队员们整齐的脚步声。 便对着冯珏说：“他们有对策了，你别担心了。” 见到冯珏没有那么紧张后，谢锦添刻意的隔墙听着门外，他们好像并不是往大厅走。 难道是去逃生通道的？ 这种逃生通道只能用一次，只能下，不能上。 走廊上，走在前面的张泉打开了逃生通道的门，门口四周围的灯亮起来径直射到地面上。 “兄弟们，不要怕，跟着我跳下去！”张泉说完，背起枪，纵身就跳了下去。 他落地速度很缓慢，像有绳子拉着他一样。 落到地面后，张泉就立刻冲上前去。 在上面的人看到后，便不害怕了，跟随着张泉的脚步，来到地上。 作战中心底部的几个逃生通道都被打开，人们陆续的跳到地面上。 先一批落地的军人们，仗着在磁场里移动速度比石怪快的优势，迅速占据有利地形，趴在地上形成了外围第一防御圈。 后续赶来的队员蹲在第一防御圈身后。 最后下来的队员，站在第二防御圈身后。 还有后勤组的队员在逃生通道把弹药扔下去。 地面上负责接应的人，把弹药收集好，搬到防御圈身后，开始装填起来。 王鹏在地图上看着这一切有序的进行着，似乎把刚刚的绝望抛之脑后。 并通过声波传递的方式在作战中心对地面进行指挥。 战斗开始了。 被刚刚紧张和慌乱的气氛刺激过的人们似乎都有一种要发泄的冲动，每个人都瞄着一个石怪狠狠的打。 石怪在磁场里，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石怪被打碎之后，重组时会放弃那些较小的石子，每个被击碎过的石怪会变的越来越小。 “没有发射系统，就把它们打成分子为止。”王鹏在作战中心朝着地面喊话。 经过上几次的战役，作战中心在安全日派人到废墟屯了无数的金属来制造弹头。 打上那么七天七夜都不是问题。 队员们的身后，很快就堆积起了高高的弹药箱和补给箱。 在前排的石怪都被打的落花流水，队员们的机枪都被改造过，膛线赋予弹头旋转的能力，几枪就能打爆石怪身上的花岗岩。 密集的枪林弹雨，很快把石怪群的前排打的溃不成军，纷纷散落，后面的石怪也被这散落的石头绊倒，艰难的起身。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石怪没有带石头做的盾牌，没料到人类还能下来把它打成这样。 这情形让人看的是又欣喜又振奋。 谢锦添在房间里和冯珏看到这都开心的忘却了前一秒占据心头的恐惧。 大厅内的人们都连声叫好。 王鹏也开心的鼓舞战士们，打完回来保证大家吃顿好的，杀猪吃猪肉！ 大家听完似乎都更有劲了，把倒下的石怪纷纷打碎。 不一会儿，倒在前排的石怪被打的只剩铺铁路的石渣了。 后面的石怪也被纷纷打倒，形式一片大好，它们这种扭力进攻的阵型等于每一具石怪都暴露在枪管之下，怪不得它们要想办法封闭电梯。 但要是从作战中心往下射击，枪械对石怪造成的伤害会大大降低。 大厅内的人员都在夸奖王鹏的英明神武，却没人注意到地图上，在磁场外围划出一道道抛物线，往作战中心飞来。 “指挥官！你看到了吗？”张泉焦急的呼叫。 王鹏等人停下欢呼，转到身后的地图。 在磁场外，石怪往里抛石块。 如同复古的投石机一般，大块的石怪不停的飞了过来。 战士们不躲也不闪，他们只是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磁场的距离都是计算好的，石怪在磁场的最外围向里投石，是扔不到作战中心的。 大厅里人们互相对望，实在不明白石怪这一举动。 而李帅却预感到不对劲，慌忙的大喊：“它们……它们再给前排补给。” 王鹏听完大惊失色，立刻吩咐战士们继续射击。 大石块落到碎石渣上，立刻和地上的碎石吸附，慢慢起身。 虽然刚一起身就被打倒，但飞来的石块越来越多，石怪身躯恢复的越来越快，战士们关顾着打碎前排的石怪，后面的石怪正在悄然逼近。 石怪群渐渐的恢复到原来的阵型。 “这是在给后排打掩护。”谢锦添对着冯珏说。 他俩趴在窗边，观察着战场的情形。 大厅里的人们正在紧张的商量对策。 后勤组孙玉升说：“我们附近没有山地，它们来时也不可能带多余的石头，一定是从身体上拆解的。” 赖军也点头同意：“嗯，这种方式可以快速的将外围石怪推进过来。” 李帅对石怪这一行为有些迷惑，便问：“为什么在磁场内的石怪不互相传递石头来组成躯体呢？” 王鹏转头回答他说：“因为那样只会加快被击碎。” 李帅知趣的点点头。 赖军分析了一会后说：“指挥官，我认为现在要对后排也进行打击，双管齐下。” 王鹏很赞同赖军的意见：“你说的对，必须要打击后排增援。” 孙玉升问到：“可是怎么打啊，我们没有空中支援啊。” 王鹏笑了笑说：“我们有迫击炮啊！” 孙玉升拍拍脑门：“还是指挥官想的周到，我这就去安排。” 沉重的迫击炮被推到逃生通道，拆解成三段，落到地上。 作战中心的指令传来：“地面听好，分出十六组人，每组四人操作迫击炮打击后排石怪。” 地面上每个队伍分出的人员接过后勤部组装好的迫击炮，调整好角度，塞入炮弹。 炮弹升空，在空中和无数飞来的石块擦过，有的被石块击中直接炸开。 像是一场烟花盛会。 逃过了石块雨的炮弹，穿出磁场砸到防护林，爆炸溅起了高高的尘土，并震碎了附近的石怪。 往前排的支援石块立即少了许多。 大厅里传来一阵欢呼声。 但谢锦添听到这阵欢呼声，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冯珏转头看到心事重重的谢锦添，便去慰问：“锦添，怎么了？现在情况不是挺好的吗？” 谢锦添望着远处持续被迫击炮轰炸的防护林，和冯珏说出了心中的顾虑：“会不会是石怪故意让我们去炸那里的？” 冯珏把头发甩到身后：“怎么会呢！石怪如果有这种智慧，早就把人类都灭了，再说，引我们炸那做什么哇！” 虽然冯珏对石怪有一定的研究，但基本上都是理论上的，而谢锦添则是亲身体验过，听冯珏说完，谢锦添并未觉得有很舒心。 “它们是有智慧的，况且，它们应该不属于这个维度。” 冯珏吃惊的问：“不属于这个维度，那它们身上的石头不是吗？” 谢锦添摇着头说：“我怀疑我们身边的重力，惯性，离心力都不是我们这个维度的。” 冯珏摸摸谢锦添的额头：“你没事吧？被石怪吓傻了？” 谢锦添轻轻拿下冯珏冰凉的手，“这些事还没弄清楚，但是我确定它们是故意引诱我们去轰炸那片树林的。” 冯珏不好意思的伸回手臂：“它们想砍树直接撞倒不就好了。” 谢锦添摇摇头说：“不清楚，但它们从未刻意去破坏树木，也许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可现在，如果我们不轰炸那里，无法防守，炸了那里……哼哼，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冯珏脸上贴着一个“？”表情，疑惑的望着谢锦添 谢锦添看着冯珏，不觉的笑了一下：“你忘了，我是怎么联系上其他基地的了？” 冯珏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是让我们自断后路，再慢慢蚕食。” 第四十二章 兵不厌诈 谢锦添想想觉得不对：“那不一定，我相信指挥官他们也应该知道那里是天线的地方。” 冯珏望着被轰炸的地方，每一颗炮弹落下都掀起一片尘土，石块飞溅，火光冲天。“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炸。” 谢锦添也想不明白，只能按照自己的推理来说：“应该是要找个理由摆脱高层的管束，但一直没什么好的理由，现在的形式，确实是一个正当理由，如此一来，正好可以让众人都安心过日子。 自己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更关键的是……能把我留在这。” 谢锦添想起那天和指挥官在房间里的对话，他的理想虽说有些苟且，但在这种乱世之中，又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呢！ 把谢锦添留在身边，无非多添一双筷子的事，这样既有脱离群体的把柄，又能继续给予大家希望。 可谓是一步妙棋。 现如今又把和外部通讯的天线炸了，虽说再也无法检测到石怪动向，但也无需再忍受高层的压力。 只要顶住了这波攻势，往后的日子无非就是集中精力，发展生存。 再说，这里的人本来就是逃命逃过来的，为了生存不得不站在人类高层这一边，临时组建的制度，对人类现存的组织本身就没有什么忠心可言。 当逃兵是迟早的事。 往坏处再想，名义上的南部作战中心遭遇了那么多次大规模石怪群的袭击，而联合作战中心却无动于衷，也是说服现有人员的有利证据。 这一次对指挥官王鹏他们而言，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冯珏不再观望窗外，跪在床上的双腿也有些麻了，便更换了鸭子坐的姿势。“人心，真是复杂。” 谢锦添也坐了回来，赞同的点点头：“人之所以会团结，是因为可以看到胜利的希望。” 冯珏把腿伸直，然后伸了个懒腰，“你说的对，……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她看着能源箱，眼里冒着金光。 谢锦添看着她，感到很是欣慰：“一定可以的，我们一起努力。” 冯珏撩起头发，笑了起来。 …… 在大厅里，王鹏看着地图上的迫击炮一个个的打出去，石怪扔到前排的石头越来越少，满意的点点头。 地图依据磁场的范围来投影，显示不出防护林的区域，但可以通过在窗口负责观望的人员汇报战场情况。 地面上也会反映现场情况。 王鹏对着传话员说：“加快进度。” 胸有成竹的指挥系统下达了加快进度的命令。 后勤组的人员从军需处搬出全自动炮塔。 这是这几个月来，到地面上搜刮回来的大杀器。 实际上就是坦克的头部下加了一个身躯，后方有一个机械爪可以自动抓取炮弹上膛，还可以自我推进。 全自动炮塔被放到地面，移动动射击组的前方。 “嘣”，自动炮塔射出榴弹炮，将前方的几个石怪击碎，炮塔上方的加特林开始扫射“哒哒哒，哒哒哒。” 几台自动炮塔所到之处可谓寸草不生，虽不能完全消灭石怪，但军心大振。 军人们开始跟着自动炮塔往前慢慢推进。 作战中心上方又投下几台机器，体型足足顶了三个人，外形宛如扫地机，顶部还长出一根粗大的炮管。 它快速的开到被击碎的石怪旁，将碎石吸入，然后通过上方的炮管吹向远处。 以此来将石怪击退。 而石怪群在磁场内，行动缓慢，跟乌龟一样，虽然挺皮实。 但现在后援被限制，又推进不了，阵型也将所有石怪暴露在子弹之下。 不出一晚，石怪就会被推到磁场外。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作战中心的能源供给调整好，将发射井启动，便能击退石怪这次的攻势。 …… “怎么样？上面什么情况？”后勤组孙玉升询问梯子上方的电工陈革。 当时李帅就是从这个梯子爬上天台。 “孙哥，这门打不开啊！”陈革使劲的转动头顶圆形门，却丝毫没有反应。 只要通过了这里，便可以查看通往各个地方的线路。 孙玉升见状也不知怎么办，他走到墙边一个声波传递机呼叫了大厅里。“我是后勤组孙玉升，维修门被锁死无法打开。” 何能收到后，盯着屏幕上显示维修通道已开启的命令不敢相信，“收到，孙哥，我这里显示已打开。” 孙玉升感到奇怪，吩咐上面的陈革再试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 气的孙玉升自己上去试了试。 孙玉升无奈，只能再次连接：“呼叫指挥中心，无法打开维修通道。” 何能一时也没法拿定主意，只能跑去问指挥官王鹏。 “查明原因了吗？”王鹏问何能。 何能点点头：“远程控制命令终端电流过载了，只能手动打开。” 王鹏听了更纳闷“那他们不是在那里。” 何能从地图上放大作战中心：“只能从天台上手动打开，但现在电梯也被锁死了。” 赖军听完感到无语：“这是什么反人类设计。” 李帅听完，想起那次去天台，要不是谢锦添提前打开了维修通道，估计得想办法从电梯上去。 何能也有些郁闷：“估计是沿用了逃生通道只能从上打开的方式。” “那就把它切了。”王鹏双手插着腰，也有些生气。 李帅这时站出来说：“万万不可！你们忘了我们随意开启发射系统结果锁死了电梯的事吗？” 王鹏听了之后觉得李帅说的也有道理，便对着何能说：“叫他们先想办法从下面打开，你去查看切割开维修通道会有什么后果。” 何能点点头：“好的。”说完，何能回到座位上。 王鹏他们则继续分析战况，这种一边作战一边打扫战场的方式着实罕见。 智囊团们也是较劲脑汁才想到把一台辣鸡清理车改装成吸石投石机，这才运用到战场上。 谈话间，自动炮塔领着军队已经推进到碎石堆里，吸石机在一旁不停的喷射碎石。 在人类突围阵型的前方，石怪被不停的击碎重组，击碎重组。 队形的侧方还在重组的碎石被吸石机扔到了远处。 自动炮塔对准一个石怪发射一枚榴弹，正好插入它身上的缝隙里，这个石怪被榴弹炸的四分五裂。 炸裂的石块又被炮塔上的防御机枪击碎，散落在地面。 突然，在炮塔下方的碎石堆里，立起两块大石，一左一右的夹住炮塔，虽然对炮塔暂时没有威胁，但却使得炮塔动弹不得。 原来这是后方石怪扔过来的石块，被碎石堆住，隐藏在下面，等炮塔经过，便启动夹住。 虽然过程缓慢，但炮塔的移动和石怪一样缓慢。 地上的碎石也缓慢的爬上炮塔。 “快去清理它！”看在眼里的王鹏，急的大喊。 地面上的人员不受磁场的限制，身着的金属骨架又可以快速移动。 张泉带领一个小队迅速来到被夹住的炮塔旁。发现炮塔被两块大理石夹住，无法移动。 一些碎石通过大理石爬到炮塔上，增加它的重量。 张泉见状立即汇报：“指挥官，建议其他炮塔停止推进。” 王鹏听了后，对身边的人点头示意：“其他炮塔返回。” 指令下达到地面后，跟在另外三台炮塔后的人立即上前操控炮塔原路退回。 由于作战中心外有强大的磁场覆盖，使得许多远程操控的设备都无法实现，很是麻烦。 李帅来到王鹏身旁，疑惑的问：“指挥官，我觉得挺奇怪的，它们为什么不钻进炮管里面，堵住炮管，而是限制炮塔的移动，用碎石增加重量呢？” 王鹏听完惊讶的望着李帅：“你的意思是……它们要操控炮塔？” 李帅点点头：“我认为是，它们有改变电流的能力。” 王鹏开始慌了起来，立即向地面传话：“张队，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石怪进到炮塔。” 张泉抵着耳朵听到指挥官传来的命令后大喊一声“是” 转头向身后的队员：“给我打！” 四把机枪对着两块大石射击。子弹摩擦到石头上产生的火花络绎不绝。 但碎石还是不停的往炮塔上爬。 这时指挥中心传来命令，“必要时，可以毁了炮塔。” 虽说这些炮塔是费尽心机从城市废墟中掏出来保护作战中心的。 但现在绝不能让它成为敌人。 何况炮塔里还存有大量榴弹，对人类的伤害是毁灭性的。 石块仍然不停的爬上炮塔，宛如一群行军蚁吞噬一头大象一般。 尽管队员们已经对着炮塔射击，但仍然无法阻挡碎石块。 “快散开，让迫击炮上。”王鹏指示队员们撤退。 离被困炮塔的不远处，一个迫击炮编队正在调整炮管角度。 这发炮弹必须要精准的砸到被困炮塔上。 张泉带领小队几人撤退到爆炸范围。 “嗖”的一声，炮弹升空，几秒后精准的砸到被困炮塔上，炮塔随即爆炸，炮塔里的榴弹也被爆炸带动，落到地上炸开。 场面就像放鞭炮一样。 附在炮塔上的碎石也被震散。 “哎”王鹏气的拍了一下大腿。 没有炮塔的推进，只能将石怪控制在现有区域，一旦让炮塔推进，则会被石怪控制。 这些石怪像看透了人类的心思一般，这些策略让人没有招架之力。 好在剩余的炮塔已经退到碎石堆外，暂时是保住了。 被击碎的石怪，并不像前几次一样立即重组，而是躺在那里。 后方的石怪依然在推进。 这些碎石堆就如一堆陷阱等着人类踏入。 人的移动速度较快，想夹住人是不可能的。 但自动炮塔就不同了。 退到碎石堆外的人只能继续射击，组织后方的石怪推进，还要注意碎石堆里时不时会站起来重组的石怪。 战场的形势突然又复杂起来。 第四十三章 石怪的阴谋 原本主动出击的人类军队，只能守在碎石堆外射击，好在有自动炮塔的存在，使得炮塔对准的方向，石怪无法前进半步。 但如此下去，子弹总有打光的一天，人类也会疲惫，指挥官王鹏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立即打通电流，让能源汇集到发射系统，启动发射程序。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王鹏焦急的从声波传递机里询问孙玉升。 “指挥官，还是进不去啊！”孙玉升用尽各种方式，就是无法打开维修门，就差切割了。“指挥官！我这边带来了切割机，要不锯了吧！” 声波机传来指挥官王鹏的声音：“先等等！” 王鹏快速走到何能前“怎么样？查到吗？” 注视着仪器的何能转过来对着王鹏点点头“嗯，查到了。”然后快速的操作仪器，其他人也纷纷凑过来。 仪器显示出一张图表，何能随后解释到“通过检测作战中心的能源分配，发现维修门的线路已经改变，一旦强行打开，所有的电流就会回流到主电池上。” “就会怎样？”李帅在人群里凑出头来问。 何能回头看着他，然后又看看四周一脸懵的人群说：“爆炸！” 人群听到这里顿时慌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可是核电池！” “会不会弄错了？” “这可是核弹级别的。” 王鹏这时伸起双手：“各位，冷静一点！” 然后转头看向李帅：“李帅，你怎么看？” 李帅被王鹏突如其来的提问感到惊讶，他慌乱的摘下眼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戴上眼镜说：“倘若敌人是人类，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王鹏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怎么说？” 李帅随后说：“石怪一直频繁进攻这里是为了什么？” 王鹏和其他人这才想起来，石怪不停进攻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谢锦添。 王鹏听完赞同的点点头：“是啊，谢先生在我们这里，难道它们笃定我们不会打开维修门？” 地面战场上，人类军队还在不停的朝着石怪射击，吸石机也不再工作，静静的待在射击组身后。 在谢锦添的房间里，他和冯珏两人一直观望着地面战场的形势。 石怪发起的这场袭击战，似乎预谋了许久，每一步都计算的万无一失，大厅里人们纷纷低下头扪心自问：宁愿舍弃自己生命也要保全一个毫无相关的陌生人吗？ 而战场上石怪表现出的种种迹象，都像在表达一种立场：你们把谢锦添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场战争还没开始前，南部作战中心里的人类其实已经输了，而石怪，似乎也用了另一种方式来和这里的人们谈判，很显然，虽然作战中心外有磁场庇护，但启动不了发射井，一切都是徒劳的，即使给你打碎一百次，一千次，又如何？终究是毁灭不了石怪，总有一天人们的子弹会打完，而石怪推进到作战中心，只是时间问题，倘若仍然冥顽不灵，到时候一个都别想活。 “嘭”，想到这里，王鹏气愤的用拳头敲击在桌面上，转头面向大厅的人们说：“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实际上王鹏的内心也有些动摇，因为他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找借口毁了天线，断了外界的联系，以后的日子便可以高枕无忧，把谢锦添交出去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不苟同王鹏的理想，甚至一度想把秘密曝光，继续把他留在作战中心，只会引来一波又一波的石怪进攻，把整个作战中心的人们都置于危险的境地。 但他的另一个声音则告诉他，即使要交也应该是交给人类高层。 这就令他非常动摇，但让他感到更不解的是，石怪是怎么知道人类的想法的。 李帅慢慢走到指挥官身边：“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指挥官，我们可以用声呐定位维修通道的位置，从天花板开个门出来。 另外，我们必须要找到在作战中心潜伏的‘石怪’，这才是眼下最紧急的事情。” 王鹏面容憔悴，缓慢的坐到椅子上，在旁的赖军小心翼翼的扶正椅子。坐下后，王鹏用虚弱的声音说：“去办吧。” 明确方向后，李帅和周围的人点头示意，随即离开大厅，何能则把话传给了在维修通道的孙玉升，两人便着手定位的事情。 …… “咚咚咚”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谢锦添快步的来到门口打开门，李帅焦急的冲了进来。 气喘吁吁的李帅立马关上门对着谢锦添说：“小谢，来接应的人什么时候到，他们要把你交出去了。” 冯珏震惊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谢锦添不紧不慢的坐到椅子上：“我知道，看战场的形势就猜的到了。你手上拿的什么？” 谢锦添望着李帅手上的一个装置有些好奇，像一个小型发电机。 李帅气急败坏的凑过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无所谓的样子。” 冯珏看着谢锦添，眼神有些不舍和不甘。 谢锦添看了看李帅，摇摇头：“我能怎么办。” 冯珏听完低下头，默默坐回到位置上，眼里含着泪光。 李帅似乎也被问倒，一时间语塞了。 谢锦添仰头沉默了一会，回过来说：“如果我可以救这里的人，我愿意被交出去。” 冯珏听完猛的看向谢锦添的方向：“不行！不许你这么想！” 李帅放下手中的仪器大声附和到：“不要有这种想法，你把我们当成什么？出卖同胞苟且偷生之辈吗？” 谢锦添被两人的反应吓到了，可想到目前的形势对作战中心并不乐观，他双手用空气洗了一把脸：“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那么久没启动发射系统，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李帅蹲下拿起那台仪器：“现在就是要去解决这个麻烦的，这是个小型电磁场发射装置。” 谢锦添和冯珏望着李帅拿起的仪器，已经在运行状态。 李帅放下仪器说：“石怪扰乱了发射系统的能源，现在只要疏通电路就可以启动发射系统了，孙玉升他们已经在做。 而这个是用电磁场来感应在作战中心内部的石怪。” 谢锦添捣鼓了一下那台仪器：“怎么做？” 李帅扶了扶眼镜：“很简单，和声纳一个原理，磁场的范围是一个圆，只要有东西破坏了这个圆的形状，且我们肉眼还看不到，那就是石怪了。” 谢锦添点点头：“明白了，可这也太小了吧，跟外面的比起来。” 李帅也蹲下贴到谢锦添耳边：“小不小不重要，“它”现在在你房间里。” 原来仪器上的红灯并不是表示运行状态，而是表示磁场改变的警示灯。 谢锦添侧着耳朵，眼睛瞪的很大，他快速的转向冯珏，冯珏也被谢锦添这惊恐的眼神吓到，呆呆的看着谢锦添。 谢锦添转而看向冯珏带来的能源箱，冯珏似乎心领神会，飞快的跳下去检查能源箱。 而李帅至始至终看着仪器上的警示灯，警示灯由红色慢慢转为黄色，再渐渐的变为绿色。 磁场可以感受到石怪，同样的石怪也可以感受到磁场。 很显然李帅带来的小型电磁场把石怪挤了出去，没有石头吸附的石怪本身没有对人体产生危害的质量，仅仅是一种“质”。 “安全了。”李帅看着警示灯变成绿色，抬起头来对两人说。“很显然，来你这里是对的。”李帅看着谢锦添笑了起来。 “先不要关闭，它阻断了能源供给。”身后传来冯珏焦急的声音。 李帅听到后迅速的将仪器扭到最大。 谢锦添凑到冯珏身边查看情况，只见冯珏慌乱的找着能源箱的线路，眼中的眼泪就要滴到箱子上。 谢锦添立即找来一卷纸巾递给冯珏，冯珏并没有接，而是转过头去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 谢锦添见状也没有强求，“可恶的石怪，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弱女子，有什么事冲我来。”谢锦添对着空气大喊。 李帅将仪器放置在地上，叹了一声：“它们没有耳朵的。” 谢锦添也是又气又恨，看着还在箱子里跳动的人造子宫，向冯珏说：“怎么样了，还有希望吗？” 冯珏闭上眼睛点点头，眼泪立即从眼角划过脸颊，似乎无声的在说：一定有的。 李帅将手搭在谢锦添肩上，摇了摇。“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抓住它，不能再让它扰乱我们的部署。” 谢锦添也尝试冷静下来：“怎么确定它们的数量？而且，怎么抓？” 冯珏仍在抢救着能源箱。 李帅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仪器，上面的灯仍然是绿色。“石怪要控制电路，它自己必须待在那里，用自身的力场和电流对抗，房间里的石怪已经被赶走，相信冯姐的仪器很快会恢复。 同样的道理，我们把外层的超导体破坏，作战中心外的磁场便会穿透进来，覆盖整个发射井。” 冯珏的抢救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能源已经供应上，现在就看胚胎能不能挺过来，谢锦添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冯珏擦干眼泪转过头来说：“那样的话，这里所有的仪器都会无法使用的。” 李帅点点头：“是的，但我们胜利之后可以拆解自动炮塔的材料来填补，只是不知道还能否启动发射系统。” 谢锦添摇摇头：“这样做确实挺省事，但我觉得这样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