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的提督》 2、2618世界有点怪异 2618世界的情况瞬息万变，眼下没办法制定具体的行动计划，只能进入后见机行事。 老总把女王目前的位置在地图上指示给二人：“女王两小时后到达江北的野芒山，传送点会尽量靠近这里，但也不能把你们直接扔木乃伊堆里，技术部门会综合考虑后作出最佳安排，好了，抓紧行动吧！” 说完就把二人轰了出来。 出了门刘言忍不住牢骚：“这是什么狗屁……” 李星河打断了他：“还有两小时，等会传送门见。” 说完扬长而去。 李星河，虽然跩得二五八万，但人美名字也好听，有点不礼貌也值得容忍。 刘言记起一句唐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或者讨个吉利，以后改名叫刘清梦？ 两小时以后就出发，刘言没回家，直接到楼下临街的咖啡馆要了杯热饮。 传送门就在四维大厦三楼，出发前技术部门会将准备好的行动装备送过来，到时间上楼就行了。 他坐在沿街的座位里呆望窗外，心底仍不时冒出马上逃走的冲动。 这工作真特么不是人干的。 可他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里没地方可以逃避，秘密组织容不下叛徒，他们最拿手的就是找人逮人收拾人。 而2618平行世界正闹木乃伊，还是个一百多年前的落后社会，也不适合逃亡。 所以还是先混过这次任务再说，下次有好点的世界再跑不迟，无论干什么都不能忽视品质。 不知当初刘言为什么选择了这个职业，日记是两年前才开始写的，对此没有提及，那时候他已经干了一段时间。 不过文字间他经常流露出无力感，或者这根本不是个人的选择，而是身不由己。 刘言不太写过去的经历，但还是可以看出他来自一个大家庭。 大家庭对于穿越者是个大麻烦，未来得面对很多人，想不露馅无疑也是个大挑战。 咖啡馆里人很少，华灯初上时整条街的路灯像碎金一样闪烁，匆匆的行人将黑暗拖曳出一道道影子。 时间差不多了，刘言无精打采上了楼。 凭着残留的碎片记忆，他倒是一次就找对了地方。 失去了完整记忆却还得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刘言觉得仅仅这一点就可能害死他。 庆幸的是他还没忘了怎么打架和使用武器，似乎这些都已经被训练成了本能。 所谓的传送门其实是个大厅，安装有一套很复杂的设备，自动化程度极高，仅由几个穿着类似空姐制服的女孩轮班操作。 一旦有任务，女孩们通常站在厅门口迎接行动人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spa按摩中心。 刘言认为这样的安排很不严肃，透着股低级趣味。 女孩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以数字称呼别人像是喊犯人，所以刘言统一叫她们“嗨”。 出了电梯走过一段昏暗的走廊就到了大门口，从门里倾泻出的灯光将原有的幽秘切割得七零八落，一个女孩站在光影斑驳中。 女孩红色的制服材质一流，剪裁贴身而挺括，微笑专业而亲切。 “嗨，今天当班？我的装备送来了吗？” 第一次来，刘言入戏不够，表情和台词都有点生硬。 嗨女郎瞟了他一眼：“提督大人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洗心革面了？” 说着她回身走进门，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长长的大包递过来：“东西都在里面。” 刘言对洗心革面四个字有点敏感，接过包忍不住问：“凭啥说我心情不好？” 嗨女郎表情有点暧昧：“因为您今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正人君子，是不是被人投诉耍流氓了？” 看来老版刘言平日不是个正人君子，为人没日记里写的那么清新脱俗，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这些女孩们嗨的，居然可能被投诉。 刘言呵呵笑了两声：“正人君子是我的本色，耍流氓是为生理所迫。” 嗨女郎笑了：“德性。” 然后带着刘言往里走。 看着前面嗨女郎款款的腰肢，刘言心想：“这时候再揩油就显得刻意了，可惜。” 路上又碰一红衣女孩，刘言又嗨了一声，才拐一个弯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李星河。 她身穿一套上世纪二十年代款的灰色英伦翻驳领猎装，翘着二郎腿坐在更衣室门口的长凳上，怀里抱着一挺美利坚原装汤姆逊m1921冲锋枪。 刘言眼睛一亮：“嗨！” 李星河对他的招呼爱理不理，像个暴力女流氓。 看来这里从来不缺流氓。 行动配备的汤姆逊冲锋枪已经是古董，不过干掉阿芒迪娜女王至少有了点希望，刘言心情好了不少，一头钻进更衣室。 进入其他世界就像登上另一个舞台，服道化必须得完全与其一致，不能被人家看出破绽。 刘言冲了个澡，然后拿出黑包里的衣服从里到外换新。 他也是一套灰色猎装，看上去和李星河风格一致。 包内也有一把汤姆逊m1921，想象着与李星河像纽约黑帮似的狂笑扫射阿芒迪娜女王，刘言有点兴奋。 出来后嗨女郎检查了两人的装扮，又特别确认了他们的随身定位仪工作正常。 定位仪很重要，纽扣大小贴身携带，完成任务或者情况紧急时按三下，就能通知技术部门回收任务人员。 一切无误，刘言和李星河背起包裹上路。 毕竟是第一次传送，刘言相当好奇，不过却不太敢东张西望，目不斜视跟随着嗨女郎来到一道金属门前。 金属门是某种合金的，门的两边各有一扇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形窗户，可以看到门内也是个大厅，里面安装了不少奇怪的仪器。 这里才是真正的传送大厅。 不知嗨女郎按了什么，传送厅内突然白光一闪，立刻就变成了一片旷野。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初升的圆月以及婆娑的树影，还有不远处朦朦胧胧的山峦。 那应该就是野芒山，女王这时候差不多到了。 嗨女郎一把拉开了金属门，微笑弯腰：“祝二位提督任务顺利，请务必保管好定位仪，再见。” 刘言向女郎摆摆手，尽量洒脱地跟着李星河踏入黑暗荒野。 再回头时已是一片空旷，传送门不见了，唯见夜风吹低了大片半人高的荒草。 怪不得让几个小姑娘开关传送门，这玩意操作难度和电梯差不多。 而且荒诞的安排能够冲淡真实性，谁会相信穿越诸天万界的工作会交给几个漂亮小姑娘摆弄？ 李星河一摆手：“跟我来。” 两人借着月光在荒野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很快就找到一条土路。 李星河站在路边前后张望，居然在一棵树下又找到一部车。 这无疑是技术部门事先放在这的。 刘言现在明白了，这女人做事习惯于先行一步。 她早早进了老总办公室，应该先聊了任务，也先一步到达传送门，从嗨女郎那拿到了车钥匙。 这种劳模般的工作态度值得尊敬。 刘言暗暗责备自己粗心大意，居然没向嗨女郎进一步了解任务的情况，这恐怕也是个纰漏。 冒充一个人绝不是容易的事，也许面对熟识的人他早就穿帮了。 这是一辆福特t型车，二十年代流行款，不但挂了备胎，后箱里还多带了两桶油。 李星河的口气不容置疑：“我开车你戒备，不管是谁，只要攻击我们就扫射！” “好嘞！” 此话深合刘言心意，老总不准对普通木乃伊使用暴力的交代听听就好，真按他说的做两人的小命就可能交代在野芒山。 他不在乎违抗命令被责罚，反正也没打算长期干这个，用不着给谁留下个好印象。 其余装备扔进后座，刘言把副驾驶位玻璃摇下来，然后端着汤姆逊坐了进去。 李星河启动，两道灯光刺破黑暗，一脚油门，小车在残破的土路上扭秧歌似的开始前进，直奔不远处的野芒山。 没有其他人在场时，李星河明显没那么冷冰冰，一边开车一边和刘言聊了不少。 两人坐得很近，月光下李星河的脸变成了银色，五官特别精致。 她说这个世界的野芒山是个大道场，山上有不少寺庙，后山有一条可以通马车的路直通山顶，是平日给僧人们送生活品专用的。 木乃伊大军刚到野芒山一时来不及铺开，数万人都压缩在山正面，这时候正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任务之所以配车，除了行动方便外还因为这辆车经过特别加固，可以当小型堡垒使用。 也就是说一旦遇到危险，两人可以龟缩在里面等待救援。 看来任务安排没刘言之前想的那么草率莽撞，如果这个组织真的不顾行动人员死活，恐怕也难以维持到现在。 车行几分钟就进了山，李星河把车灯关了，借助月光在盘山道上缓慢行驶。 月亮又大又圆，照得山峦树林一片银黑，很有闹妖精的气氛。 山间土路被马车压出很深的车辙，二十年代的轿车轮胎是实心橡胶，车体悬挂也没避震系统，在这种路上颠簸得好像随时都能散架。 刘言小心翼翼伺候着手里的汤姆逊，担心手一滑打一梭子出去，不禁有些烦躁：“技术部门安排得不合理，应该传送得更靠近些才对，可以把我们直接送到女王面前，一打照面就扫她几梭子，死不死立竿见影。 或者就在传送厅里装一门大炮，一炮轰死那个非法集会的娘们。” 李星河手握方向盘，上下颠得令人想入非非：“刚才的传送点是距离野芒山最近的无人区，你说话怎么像个外行？” 刘言没好气回呛：“难道发牢骚还得像个内行？” 就在这时，车顶上突然几道黑影一闪，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只见空中几个踩着飞剑的人影，如同滑板冲浪一般猛地从车顶二十多米高处飞速掠过，向野芒山顶飞去。 “有人在飞？！”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在月光的映衬下，几百个黑影也都踩着飞剑从车后飞来，铺天盖地压向野芒山。 李星河一个急刹车：“剑仙？！” 刘言大吃一惊：“剑仙？2618世界有剑仙？” “好像……明显是！” “你以前做任务看到过剑仙吗？我没有！” “我也没有，这不科学！” “就是，我们是穿越诸天的科幻，怎么混入了仙侠元素？” 这个真是始料未及，那部烂电影的设置其实很简单，虽然男主是个一清道士但并无仙侠背景，怎么到了这里变复杂了？ 难道男主言而有信，真跑哪搬来了剑仙救兵？ 这恐怕太扯淡，更可能是故事映射到2618世界后发生了变化，情报部门调查得不够全面。 刘言的猜测很快就得到验证，剑仙们的前锋还没到达山顶，就仿佛捅了个大马蜂窝，野芒山上也有无数个黑影起飞，直接迎了上来。 相距有点远，可刘言还是隐约看到那些黑影在振翅。 “那……那特么是什么玩意，木乃伊居然有空军？” 3、羽翼鸟人 一场飞人空战立刻就爆发了。 两班人马冲撞交叉在一起，夜空中顿时黑影翻飞，翅影闪动。 然后就有人从天上掉下来，接二连三砸在大地上，噗通声不断，哀嚎声不止，如同一大群人集体跳楼。 按刘言的理解，剑仙应该以飞剑迎敌最为有利，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降落就与对方纠缠在一起，而飞剑还踩在脚底下。 踩着自己的武器飞行，这种设定烂透了。 幸好他们还有法术，于是夜空被一道道火影、电光照亮，交织成绵密火网，煞是壮观绚丽。 或许剑仙们一开始就打算空战，毕竟面对空军时自己却变成陆军可能会吃亏。 刘言终于看清了，野芒山上起飞的是一种人形带翅膀的生物。 说是人形，其实类似豹头人身，尖耳朵红眼睛，尖牙利嘴，背后长着蝙蝠似的皮翼，恶魔感十足。 这些生物四肢手爪已经很像人类，利爪有两寸多长，原本就是攻击利器，更可怕的是其中大部分还手执形似初月的弯刀，无论怎么被击中都是血肉横飞。 “这是什么，吸血鬼？天使？鸟人？飞兽？”刘言惊骇地睁大眼睛看着李星河：“肯定不是木乃伊，你见过带翅膀的木乃伊吗？” 李星河回身拿了自己的汤姆逊，趴在车窗上往上看：“看来情报部门搞错了，2618发生的事情很怪异，可能开头部分与电影情节类似，后面内容却差很多，或者这是某种古埃及怪兽？” “简直错得离谱，这是严重失职，你看看对方飞起来的鸟人至少上千，他们居然不知情，我们两把枪真要是上去了岂不是找死？” 刘言才不在乎情报部门是否失职，他现在想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撤！ 既然实际面对的已不是缺心眼的木乃伊，连目标是谁都已无法确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而且刘言还有更具说服力的撤退理由：“2618世界灵气充裕，居然有这么多剑仙，出了妖孽压根不用别人帮忙，你看人家有自我拯救的能力。” 继续上山的确不明智，李星河也动摇了，看着天上穿梭的飞影摇头道：“这里人多没法呼叫传送门，启动轿车退到无人区恐怕也不是好主意。” 她的话倒也有道理，现在空中的情况更加惨烈，双方已经杀红了眼，这时候突然启动车辆的确可能成为双方的靶子，毕竟这个年代轿车还不常见。 剑仙们并不是从后山一个方向攻顶，而是分成几路从四面八方而来，于是空中飞人越来越多。 而野芒山则像个喷射鸟人的火山口，一批批妖孽持续从那飞起加入战团。 天空死亡笼罩，不断有鸟人被烈火法术点燃，在夜空中惨叫飞窜。 也不断有剑仙被打得断头断胳膊断腿，失速从空中栽下来。 还没等二人作出决定，“嘭”的一声巨响，一位剑仙从天上掉下来，正好砸在他们的引擎盖上。 不过这辆车真的很结实，移动堡垒的引擎盖只是有点变形。 剑仙挣扎着想爬起来，又一口鲜血把挡风玻璃喷花了。 “这剑仙好像要断气！” 更要命的是一个鸟人尾随而来也落在引擎盖上，然后左爪右刀“嚓嚓嚓”，在剑仙身上开了十几个洞。 到了这份上避无可避，再窝在车里就不是诸天提督了。 李星河提枪下车：“开工！” 说着抬手就给了鸟人一梭子。 没想到鸟人皮厚肉糙挺耐打，虽然猝不及防挨了几枪却重伤未死，在地上滚了两圈，皮翼一振怪叫一声又跳起来，浑身是血直扑李星河。 虽然山谷上方的战斗正酣，各种呼啸叫喊声不断，但枪声还是显得特别刺耳震撼，立刻引起了双方注意。 刘言眼看着又一鸟人从空中俯冲过来。 几乎出于本能，他猛地推开门，对着愤怒小鸟便开始疯狂扫射。 虽然刘言一直想着如何逃跑，但并不表示就是个懦弱的人，该出手时也毫不含糊。 他心里很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稍一犹豫就会和李星河一起完蛋。 先前那个鸟人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动作慢了许多，跃起到半途就被李星河打碎了脑袋。 而空中的愤怒鸟人这么鲁莽地笔直冲下来，肯定是没见识过冲锋枪，结果距离十几米时就被刘言打得千疮百孔，最后像颗炮弹似的轰在车前挡风玻璃上，摔得自己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基本与小堡垒融为了一体。 车上横着、挂着、流淌着三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气。 两人迅速靠在一起前后戒备，李星河递给刘言一个弹匣：“不能开车了，我们直接下山！” 话音刚落，八九个剑仙已经飞过来包围了二人：“刚才什么人胡乱开枪？” “谁特么开的枪，打到我腿了！” “我屁股也中了一枪！” 刘言和李星河都是从低往高扫射，打飞的子弹看来没全浪费，至少打中了两个剑仙。 不过这种老爷枪射距有限，五十米开外杀伤力大减，两仙基本都是皮肉伤，并不严重。 神仙中枪，千古奇闻。 剑仙们很愤怒，要不是看到他们杀了两个鸟人，恐怕各种法术早就招呼上来了。 “误会误会，是自己人，我们上山拜访高僧路过此地，碰上你们降妖除魔就自告奋勇帮帮忙。” 刘言前世干过售后客服，擅长顺嘴胡诌化解矛盾。 “胡扯，你们大晚上带着冲锋枪拜访高僧？” 这些人都穿着款式一样的黑色夜行衣，仍悬在飞剑上离地一尺，两个声称中枪仙人的剑尖的确在滴血。 刘言有些狐疑，神仙怎么还会流血？ 他将枪口朝下，巧妙地避开了问题：“幸好我们带枪，不然就被这两妖怪开膛破肚了。”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跳下飞剑分开众人走上前：“你们回去继续战斗，我来处理这事。” 她似乎是个头，众人答应一声纷纷调头飞回战场。 女孩也就二十多岁，才从战场上下来有些亢奋，她把飞剑收在手中，指着轿车厉声道：“看在你们是人类而且共同杀敌的份上，前事概不追究，接下去别再开枪，老老实实躲在车底下！” 月光下她的五官有些朦胧，但也看得出长得不错。 她的剑足有一米五长，宽得像烫衣板，上面有很漂亮的镂刻花纹，不过擎在手中似乎很轻盈。 这玩意哪里像剑，简直就是飞行滑板。 然而就在女孩与刘言目光接触的一刹那，她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讶：“咦？” 还没等刘言回答，李星河拍了一下他胳膊抢先回答道：“没问题，我们完全配合，不再开枪了。” 说着就蹲在车边戒备。 刘言没想到她如此识时务，也跟着蹲了下来：“上仙您忙去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上仙？”女孩狐疑地看着他，最终摇摇头哼了一声，又扫了李星河一眼，架起飞剑掉头而去。 此时空中局势开始明朗，胜负趋势越来越明显，两三千个剑仙占上风形成二打一，鸟人纷纷从空中栽落。 看来2618世界的事真不用外人插手。 李星河这时小声道：“赶紧走，这伙人很可能不属于2618世界，就怕等会打完了再找咱们麻烦。” 刘言一愣：“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你怎么知道？” “你没注意他们身上的衣服？非丝非布非麻，而是一种类似军用作训服的合成材料，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刘言十分讶异：“这些剑仙来自其他世界？有人抢咱们的饭碗？” “我看他们也未必是我们理解的那种剑仙，所以得赶紧走，你跟我后面，尽量缩小目标，不会蹲着走就爬。” 看不出李星河还真是能屈能伸，之前的冷傲都被狗吃了。 不过她说的的确有道理，剑仙居然被子弹打破屁股流一裤子血，实在是毁童年。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局势又有了变化，野芒山顶突然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好像什么东西爆炸了。 随着爆炸声又有几百个鸟人冲上天空加入战团，开始了另一波挣扎。 这伙鸟人战力明显更强，而其中一个鸟人的表现尤为耀眼。 它的速度更快更敏捷，杀伤力也更强，和阿芒迪娜女王一样擅长掌心雷，转眼之间就打掉了几个剑仙。 而且这鸟人与同伙长得也不太一样，它的身形更像人类，翅膀似乎是羽翼而非其他鸟人那样的皮翼。 李星河忍不住道：“这不会就是那个木乃伊女王吧？” 刘言捅了她一下：“快走，故事已经不一样了，还哪来的木乃伊女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羽翼鸟人在空中左冲右突几个回合后，突然掉头向轿车飞来。 刘言一惊，这鸟人目标如此明确，绝不是临时起意！ “我去，奔咱们来了！” 他和李星河哪还顾得了剑仙的警告，跳起来端着汤姆逊又开始疯狂扫射，只可惜没心情像街头黑帮那么狂笑。 羽翼鸟人几个翻飞回翔就避过了所有子弹，很快飞到了二十米前。 刘言这时看清了她的身形前凸后翘，无疑是个女人。 难道她真的是那个女王？ 追击的剑仙们也纷纷躲避子弹，于是羽翼女人独自冲了过来。 刘言与李星河大骇，就在他们忙着换弹匣的空档，羽翼女人突然挥手射出一道闪电，正好击中轿车。 她如果直接以闪电攻击二人，以他们的能力多半躲不掉，然而羽翼女却轰击身后的轿车，也是咄咄怪事。 明明只有短短一段山路，技术部门却莫名其妙在车里备了两桶汽油，这下起了大作用，火光爆裂，移动堡垒顿时被炸散了架。 刘言与李星河躲避不及，登时被气浪掀得飞了起来。 “啊～” 就在这时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羽翼女飞旋着猛扑下来，一把抱住空中的刘言，却未再振翅飞起，反而主动下坠并滚下了路边的山坡。 4、妖异之毒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刘言不但被炸飞在空中，还不知被什么砸得头破血流，差点晕过去。 幸好轿车被闪电击中到汽油爆炸有一两秒的延迟，给了他们一点逃窜的空档，不然他和刘星河铁定变成一对风火轮。 然而等他直接扑进羽翼女人的怀里时，又被吓得头不晕眼不花了。 这妖孽似乎专门为捕猎他而来，落她手里绝没好事。 羽翼女四肢紧紧地箍住了刘言，像是热烈的拥抱。 她的翅膀巨大而刚硬，一根根黑羽闪着青光，锋利如同钢刃，被扇中的后果可想而知。 虽然翻滚得头昏脑胀，刘言还是感觉到羽翼女身体火热，体温远高于人类。 还真是个火辣辣的妖精。 妖女完全是人类模样，身材火辣匀称，体表有一层黑色的硬甲，包裹了脖子以下的所有部位，看上去像贴身的盔甲。 硬甲上有神秘古朴的花纹，甚至有类似浮雕的凸起，抛开别的不谈倒也非常好看。 然而刘言无心研究这些，他像被一条毒蟒缠住般吓得魂飞魄散。 山坡很陡峭，这么掉下去不死也得重伤，妖孽不知为何放弃了振翼起飞，任由滚落。 然而预料中的摔痛并没有到来，每下跌落都正好是这妖怪垫底，如同个肉垫般避免了刘言受伤。 运气不会这么好吧？ 总不至于是羽翼女故意呵护。 羽翼女无疑是个关键目标，甚至可能是这群鸟人里最重要的妖物，当然会被重点跟进，空中斥喝声不断，几十个剑仙尾随而来。 两人很快就滚到了坡底，摔在一片乱石上，羽翼女表情痛苦，羽翅软塌，好像摔伤了。 这未免太不合理，普通鸟人挨一梭子扫射都未必马上死，这娘们更高端滚个山坡却明显受不了，娇气得像装蒜。 刘言跌得七荤八素，生死关头什么也顾不得了，奋尽全力给了羽翼女几拳，试图摆脱她的控制。 “你打我干什么？” 妖精会说人话，而且声音娇媚没有特殊腔调。 “你特么抓我干什么，放开！” 刘言几拳都招呼在羽翼女头上，然而一点效果也没有，仿佛打在无知觉的沙包上。 羽翼女人异常妖异美艳，长得和电影里的傻女王一点也不一样，尤其是眼睛，水光流溢动人心魄。 面对刘言的老拳她居然有点娇嗔：“我不放开！” “妈的！” 刘言最烦女人耍无赖，一膝盖怼在她肚子上。 就在这时空中有人呼喝：“妖王掉沟里了，大家包抄下去！” 羽翼女对刘言的暴击依旧毫无感觉，突然凑得很近问道：“小弟弟叫什么名字？” 灼热的呼吸喷在刘言脸上，带着股奇艺的香气，令人昏沉。 刘言一愣，这妖精真特么疯了，剑仙们马上就到，这节骨眼上还有功夫搭讪？！ 然而就在二人目光接触的一刹那，羽翼女人的眼球突然变得透明，晶莹得如同两个水晶珠。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刘言仿佛被夺魄催眠。 而且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一阵剧震，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被从体内抽离。 果然是惊心动魄的勾搭！ “可恶，这妖怪故意吸引老子与她对视！” 刘言隐约明白了女妖王想干什么，努力移开了目光的同时，又本能地又猛顶了她两膝盖，同时一拳挥向对方太阳穴。 妖王对刘言的攻击浑不当回事，一把抓住他袭来的右手，顺势便按向自己胸口，声音很有蛊惑力：“抓住！” 抓什么抓，死妖精这时候还有心思耍流氓？！ 虽然荒谬，刘言还是某种程度受到了控制，不自觉就张开了手。 然后便抓住了一个类似刀柄的东西。 一把刀早已深深插入妖女的胸膛，而刘言的手正好握住了刀柄。 他倒抽一口凉气，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很明显妖怪早就捅了自己一刀，她一脸的痛苦之色不是来自于跌落，而是下坠过程中的自伤。 这简直难以理喻，人头送得莫名其妙。 妖女呼吸更加急促，声音低沉婉转暧昧不清：“麻烦您用力插下去……” 插个屁，死妖怪再吃老子一刀！ 电光火石的瞬间，刘言本能地对抗她的引导，猛地拔出了短刀。 有点常识都知道，插进去未必死，拔出来才真要命。 妖女娇声悲鸣，凄绝高亢。 “妖王在那边，我听到声音了！” 剑仙们打出几颗火弹照亮沟底，循声而来。 就在刘言准备再插一刀时，妖王突然出手，一把卡住他脖子：“让你插却偏拔出来，果然不太听话！” 巨大的力量抓得刘言长大嘴“啊”的一声痛呼。 几乎与此同时，妖女胸前刀口原本汩汩而出的鲜血明显受到了催动，突然喷成一条直线，直射刘言面门。 “啊～”妖女的叫声更加痛苦凄厉，响彻夜空。 腥咸的血液大部分灌入刘言口中，他难以控制地喝了几口，其余喷得他满脸满头都是。 妖王奶完了顿时失去力量，扔下刘言痛苦地在地上扑腾挣扎。 跌落后她一直没有振翼，这时候却拍打着巨大的黑羽翅膀试图再次飞起。 然而她却连站起的力量都没了，在刘言面前扭曲出怪异的体态。 她的眼神已经空洞，失去了灵性，如同一只普通动物。 剑仙们立刻就发现了失控的女妖王，数十道火光电光毫不犹豫地打了下来。 女妖王失去战斗力，在攻击中毫无招架之功，被打得羽毛纷飞惨叫不止，已经不是人声。 剑仙们的火弹攻击一波接一波，女妖王很快浑身起火，最后变成一个火球扑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动静了。 刘言几口妖血下肚，腹痛如裂。 他爬起来踉跄着躲避瞎扑腾的妖王羽翼，同时也避免被火弹打中，然而摇摇晃晃走了不到十米就跌坐在一块巨石旁，失去了行动能力。 女妖王的喷血行径古怪而恐怖，必有某种目的，现在能确认的是妖血必有剧毒。 血液进入刘言体内不一会就麻痹了他的肢体，喷在脸上的也辣眼睛呛鼻子。 轿车爆炸时刘言头部受伤流血，现在碰到妖王的血就像接触了浓酸，剧烈地刺痛。 而且血液具有很强侵蚀性，即便没有伤口的地方，其中的某些物质也很快就渗入肌肤。 刘言似乎要被妖血完全浸润：“她自杀放血，难道就是为了毒死我这个陌生人？” 这不大可能，想杀人很容易，女妖王举手就能揪断刘言的脖子，没必要如此同归于尽。 艰难地坐靠在巨石下，刘言不一会就全身僵化得无法再动弹，甚至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紧接着身上的痛感迅速消失，如同点点火苗逐个熄灭。 最终身体彻底无感，更无从控制，连睁着的眼睛都无法再闭上。 “完了，这是要死了吗？” 5、血遁是什么意思 刘言的心一路往下沉，看来天下真没多少侥幸的事，没想到出任务还不到半小时就要挂了。 豪华尽成春梦，留下古今愁。 妖王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类似烧烤的味道。 这种香气实在太挑战心理承受能力，于是剑仙们围过来查看刘言。 “这人就是刚才开枪的沙雕吧？我好像看见他捅了妖王一刀。” “怎么可能，妖王甲刀枪不入，普通人哪能捅得了她？”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你们看他手上有把刀。” “什么真的假的，妖王明明是我们杀的，谁去检查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 一个中年剑仙闻言走了过来，很认真地探息按脉，最后摇头道：“这人没脉搏没呼吸，已经死了。” “死了那就别管了，咱们走。” 刘言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茫然看着前方：“谁死了？你特么才死了！麻烦哪位好心的神仙给颗解毒仙丹抢救一下！” 他在心中大声疾呼，可惜没人听得到。 其实刘言也开始怀疑这些人是否是大家认知中的那种剑仙，他们的仪表装束、说话的神情态度以及遣词用句都和现代人没有差异，压根没什么仙风道骨。 关键是这些人的剑比传统长剑要宽大许多，款式像是最终幻想与轩辕剑的混合体，有没有攻击力暂且不说，一伙人踩在上面真像是玩滑板。 剑仙是东方概念，应该秉承传统文化，不可能用这种不东不西的货色吧？ 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一伙训练有素的战士。 “妖王已死，妖兽必乱，大家赶紧乘胜追击，去捣毁它们的老巢！” 刘言不过是个陌生的路人，这些人并不在意他的死活，有人这么大喊一声，于是大家欢呼着纷纷掉头飞上天空，重新加入战团。 刚才命令刘言和李星河躲在车底的那个女剑仙这次也在，她和中年剑仙没有马上离去， 不知她从哪摸出一块湿巾，走上来试图抹掉刘言脸上的血污，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呢，我还想等会带你去见一个人呢。” 说着她转头问中年剑仙：“你看这人是不是长得很像暴风骑士团的……” 说到名字时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与中年剑仙耳语。 中年剑仙一愣，接着失笑道：“你开什么玩笑，那人在蔷薇谷之战就已阵亡，我们都参加了葬礼。” 女剑仙仍觉不可思议：“我当然知道这些，其实刚才我已见过这人一次，他在爆炸的那辆车边用冲锋枪打死了两只妖兽，看样子也是奔着野芒山妖巢来的，绝不是个普通人，你说在这种战场上又碰到一个……” 这时一个剑仙惨叫着栽在附近的乱石上，两人的谈话被打断。 跌落的倒霉鬼一时没死，嚎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狂丢剑仙们的脸。 这样的时候的确不适合聊天，两个剑仙扔下刘言立刻奔过去查看，没有再回来。 女剑仙的湿巾有股化工香料味，再次证明他们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 刚才的话刘言听得清清楚楚，似乎在说他与某个死人长得很像。 像谁不好，居然像个死人，这时候听到这些也是有够倒霉。 但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个，因为根本无法分心。 妖王的毒血后劲很强，如同闷倒驴般的烈酒，不仅仅毒得刘言成了僵人，还有黑潮般的力量一波波冲击他的意志。 这妖精的血居然上头。 毕竟刚刚经历过穿越，还处于惊弓之鸟时期，刘言很快明白了，这个妖王想穿他。 专业名词应该叫夺舍。 这鸟人必定感知能力超强，虽然在空中纵横作战，但还是感觉到地面上有个身心结合不太稳定的人，非常适合夺舍。 不管女妖王和剑仙为什么打起来，战场情势一边倒是很明显的，妖兽们不但数量不占优，战力也处于劣势，显然混不过今晚。 于是妖王玩了一招金蝉脱壳，主动放血激射刘言，元神血遁入体，然后就开始抢夺身体控制权。 刘言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知识的专家，搞不清妖王血遁的道理，不过分析得倒也基本没错。 那些剑仙们对此好像也不太懂，完全被瞒过了。 随着妖王精神力的不断侵入，两人的意志大战开打。 “你特么真当老子是公交车，想上就上！” 刘言心里明白，这时候不能有丝毫懈怠，别说晕倒，哪怕打个盹这个身体可能就换主人了。 因为全身已经僵化如死，所以他与妖王完全是意志之战，并没有肉体上的痛苦。 阵阵昏晕的潮水袭来，刘言集中起全部的心力对抗，将每一个潮头和浪花都打碎击退。 即便如此他的脑中还是涌入了许多画面，壮观瑰丽的、阴暗诡异的、血腥残暴的，不一而足。 后来刘言才明白，在对抗的过程中他将妖王的记忆撕得粉碎。 他不知自己哪来的这种能力，总之在上次穿越的过程中撕掉了老版刘言的记忆，现在继续撕女妖王的。 月光如水般清澈，洒下一片凉爽。 月明星稀，不过天狼星格外地明亮。 据说天狼星主侵略之兆，如果特别耀眼的话天下会不太平，现在看来倒真是那么回事。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刘言一直就这么坐着撕妖王，小宇宙不断爆发的同时，也看着天上下雨般掉鸟人。 其中几个就被击落在附近，挣扎哀嚎着死去。 前后不到半小时战斗结束，剑仙大获全胜，鸟人被全歼。 而刘言也越来越占上风，女妖王的力量明显越来越弱。 面对刘言搅碎机般的精神力，妖王的记忆越来越多被扯破吸收，陷入欲罢不能的困境。 刘言恍惚听到了一声哀叹：“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 没想到这还是个求知欲很强的妖怪。 紧接着女妖王拼尽最后力量将一股清凉沁入了刘言脑中。 只是觉得有点凉飕飕，并没造成痛苦，刘言已经竭尽了全力，没办法再抵抗这一丝凉意。 女妖放了什么进来？ 突然之间女妖王好像放弃了夺舍，所有的努力瞬间烟消云散，令刘言有点不知所措。 这不会是个战术欺骗吧？ 刘言不敢松懈，继续严阵以待。 然而妖王的外力的确消失了，他的内心一片平静。 也许真的离开了？ 可刘言依然僵化无法动弹，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妖王是否离开并无明显区别。 剑仙们开始全面打扫战场，将妖兽们的尸体整理了运往野芒山顶。 尸体将全部扔进妖巢，然后一把火烧干净，诸天提督们平时也这么毁灭痕迹的。 战斗全面结束，刚才那个女剑仙再次出现，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女孩。 两人御剑而来，在空中女剑仙就指着刘言道：“尸体就在那，你看看像不像刘言。” 6、爱你就埋了你 刘言还记得女剑仙刚才说过，原本想带他去见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人家来看他。 这女剑仙对这事很上心，居然死了都要带人来参观。 两人很快到了面前，女孩看到刘言那副死相时浑身一震，“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她情绪瞬间崩溃，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刘言，泪水夺眶而出，有些语无伦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美女，为什么我在这里说来话长，我也很想和你聊聊，可惜张不开嘴。” 刘言浑身毫无知觉，女孩扑在他身上如同立体投影般没有质感。 妖王的元神好像已经被驱离，不知为何他依然不能动，这到底是中了毒还是全身神经失灵？ 总之妖王的妖毒导致全身停摆，所有生命迹象消失，只剩下一股意志顽强地存在。 这真让人恐惧，万一妖毒无解，或者被毒化的身体只有她能控制，那么刘言现在和死了没啥区别。 柔和的月光下女孩有种超然的美，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身材高挑健美而优雅，光洁的面容如寒玉般剔透，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但又充满生机异常地鲜活。 最迷人的无疑是她的眼睛，因泪水而更加灵动，哀婉中更加动人神魂。 刚才女剑仙说暴风团那个死鬼也叫刘言？ 刘言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大家庭。 这女孩不会是家人吧？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的事？ 可天下连穿越这种事都有，发生点巧合又有什么稀奇。 再说所谓巧合其实都有必然性，也许老版刘言就是出自于剑仙家族，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加入了秘密组织。 剑仙们原本干的就是替天行道的事，他入这行也算是重操旧业。 这就叫专业依赖，多数人再就业时都不愿意离开舒适区。 之前说的蔷薇谷之战阵亡，多半是这家伙装死逃家。 可逃亡后为什么不改个名字呢？ 这也可以理解，就像是今晚，如果人都被认出来了，叫什么名字还不都一样，那还不如继续用真名显得坦荡荡。 刘言的一番强行解释貌似说得通，不过他明白越顺理成章的推理往往距离真相越远，别太自以为是。 逃亡的人哪有不隐姓埋名的。 胡思乱想的同时刘言也努力寻找记忆中关于家庭的碎片，然而一无所获，三天来他一直没记起相关有价值的信息。 可能老版刘言不太看重家庭和亲情？ 不过连这么漂亮的女孩也没出现在关键碎片中，实在是令人意外和遗憾。 搜寻碎片的过程中，妖王的记忆倒是时不时浮出来，许多诡异的场景令刘言错愕惊惧。 出现最多的是高耸入云的巍峨圣殿，巨大的浮雕花柱间云雾缭绕，某种神秘力量藏头露尾地在云中翻滚。 另外也有污浊不堪的地下巢穴，无数奇形怪状的异兽在血池中拥挤纠缠在一起，新的奇异生命在其中孽生。 女妖王常年杀伐，有大量战斗场面被保留，极其血腥残忍，每每定格在敌人死亡的瞬间。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太不健康，黑暗得令人讨厌。 女妖王的记忆和老版刘言的一样被残留下来，是否意味着她也被干掉了？ 刘言不敢确定，不过他倒是更加明确意识到三天前的穿越实际上是个杀人的过程，老版刘言被夺舍被干掉了。 这种事他不愿意多想，已经发生了、过去了，难道还想追究刑事责任不成。 不解的是为什么他和女妖王都瞄准了这个身体夺舍，难道老版刘言的脑门上像个骚浪货似的写了“我可以随便上”？ 这时女剑仙过来规劝美女：“宁檬，他不可能是刘言，我只是觉得遇到这样的人很奇怪，还是在这种战场，所以才叫你过来看看。” “八婆多事！”刘言直觉被参观没啥好事，心中不免怨念。 宁檬控制着情绪起身点点头，不过目光仍在刘言脸上流连：“我知道不可能真是他，当年葬礼是我亲手入殓的，现在他恐怕已成白骨了。” 伤心事被一再重现，她的泪水没有断过，女剑仙又把刘言扫射妖兽误伤剑仙以及被女妖王攻击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当时我们几十人追击妖王，不止一个人看到他捅了妖王一刀，所以我们才轻易得手。”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有点夸大刘言的神勇，把他描述成就是来斩妖除魔的。 “咦，他的刀呢？我刚才还看见他手里握着把刀。” 女剑仙走上来仔细检查刘言双手和周边：“刀怎么没了，难道被谁缴走了？” 刘言没有知觉，不知道刀是否还在手里，也不明白为什么刀没了，刚才并没看见有人靠近收缴东西，这也是咄咄怪事。 宁檬对这些并不关心，擦了擦眼泪突然问道：“谢谢宋漫姐有心告诉我这事，这人的同行女人现在在哪？我想向她了解些情况。” 跌落后刘言一直自顾不暇，这时也想起了李星程，刚才大家一起被炸飞了，现在她是死是活？ 没想到宋漫居然说：“那女人好像走了，我们查看这人伤势时她就在附近，但没有过来，后来有战友跌伤我和胡克跑过去查看，隐约看见那女人顺着沟谷下山了，动作相当快。” 下山了，动作还相当快？ 刘言闻言有些不爽：“这娘们太不地道，搭档是死是活也不过来看一眼，居然就这么跑了！”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李星程多半听到了剑仙们的对话，默认搭档已死，于是节约时间直接逃命了。 看来她并不仅仅是工作抢先一步，干什么都不落人后。 虽然说起来似乎无情无义但也情有可原，刘言这个样子即便多看两眼还是会认为已经死透，何必浪费时间。 再说两人非亲非故只是同事而已，哪来的那么多情义要求人家。 宁檬却不死心：“宋漫姐再帮我个忙，四处追追那个女人，时间不长她应该走不远。” 她顿了一下看着刘言：“我在这想办法把这人埋了，毕竟他们两人长得一样。” 宋漫一口答应了：“好，我这就去追。” 说完转身离去。 刘言心中大骇：“埋了？这也太多管闲事了，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老公，凭什么就擅作主张埋了？谁给你的权力？！” 宁檬单膝跪在刘言面前，右手摸着他的脸，眼泪又涌了出来：“三年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这女人好像埋人上瘾，亲手入殓暴风团的刘言不说，今天还想埋了萍水相逢的刘言。 刘言欲哭无泪：“你要是真想我就别烦我，让我安静地坐在这行不行？” 这里荒山野岭刚闹完妖精，当地人恐怕很长时间不敢进入这个区域。 如果刘言被留在这里，秘密组织完全有机会收个全尸，也许还能把妖血的毒给解了。 虽然没呼吸没心跳，刘言仍不承认自己死了。 可要是被宁檬埋了，那可真的只能等着慢慢腐烂了。 7、女妖王的迷你残念 剑仙们战场打扫得很快，山顶再次火光冲天，看来开始毁尸灭迹了。 这些人的行动效率如此之高，必定有丰富的相关经验。 而且还有人在空中巡回动员，监督善后工作：“大家辛苦了，麻烦仔细检查所有角落，务必将妖物清扫干净，善始善终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谢谢！” 宁檬喃喃如同耳语：“这是个联合行动，我没法带你回去，留在这里他们会烧了你，只能简单埋了。” 如果能出汗的话，刘言早就汗如雨下了。 这也太特么吓人了。 他很想作出点反应，哪怕屁滚尿流也行，只要宁檬注意到他没死透就可能放弃掩埋。 可惜他现在只是具僵尸，什么也做不了。 毫无征兆地，女妖王突然从刘言的身体里飞了出来，振翅悬停在他面前。 她变得只有一尺长短，如同幻影般不太真实，恶狠狠盯着刘言气急败坏地尖叫：“你这个蠢货，居然想和我同归于尽，现在好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刘言距离完全死去也就差闭上眼了，可还是被女妖王吓了一跳：“你居然还在，明明是你特么害死了我，你个死妖精坏透了！” 女妖王勃然大怒：“你才是恶毒的妖怪，居然能撕碎元魂，只给我留下这么一点残念！” 刘言不太明白残念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残留的意念吧，总之这个缩微版女妖王并非本体。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能与女妖王精神对话，看来自己果然拥有极其强大的精神力量，居然能把这娘们的魂魄给撕了，只留下个飘飘荡荡鬼一样的东西。 “是你妄图夺舍我才自卫反击的，残废了也是咎由自取！” 女妖王闻言冲上来对着刘言的脸拳打脚踢，然而毫无作用，她气得发狂：“这个身体根本不是你的，你也才夺舍占据没几天，没资格说三道四！” 不得不说她的眼光足够毒辣。 刘言根本不在乎：“少和我强词夺理，夺舍还有黑吃黑的？” 女妖王气得要死却无计可施，只能恨恨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已两败俱伤陷在这里，一旦这个身体腐败就会魂飞魄散，这都是你害的！” 宁檬此时依旧深情款款抚着刘言的脸泪如泉涌，根本看不见女妖王的鬼，对二人的争吵自然毫无知觉。 看着情绪失控的女妖王刘言早就暗感不妙，她跳出来气急败坏地叫嚣，说明也没办法应对目前不死不活的状况了，难道真的就要这么死去了？ 这真是一个两败俱伤，甚至可能是两败俱亡的局面。 落到这般田地刘言也情绪大爆发：“我是人，我有权力捍卫生存权，你是个千年老不死的木乃伊，根本不该出来现眼，这全特么是你的错！ 你不但为祸人间，居然连血都是有毒的，我现在代表人类严正警告你，马上给我解毒！” 这番话也算说得义正词严，不过他心里明白可能都是废话。 这种毒恐怕是解不了的，如果能解毒女妖王早就开始讲条件想办法了，而不是在这么紧急的时刻盲目谩骂。 “我的血才没毒呢，我是光明天使长阿芒迪娜，我看你现在倒像个木乃伊，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咎由自取！” 这妖精还真的叫阿芒迪娜，看来情报部门也不是错得没边。 阿芒迪娜虽然缩小得像个玩偶，依然冷艳无匹，充满邪恶的美，一对羽翼证明她即便不是光明天使，至少也是来自黑暗的堕落天使。 “光明天使长怎么可能有毒，人所共知嘉百列才是唯一的女天使长，少充好人逃避责任，赶紧给我解毒！” 哀求魔鬼是没用的，不过刘言的强硬没多少力量，甚至连进一步的语言恫吓都做不到，他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对方。 发泄后阿芒迪娜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对刘言的话嗤之以鼻，冷笑道：“果然是个蠢东西，居然以为嘉百列是光明天使长、相信世界的秘密会被大众所了解，我的血液是纯洁的，是你无能才导致无法继续操控这个身体。” 剑仙们的战场清理已经进入扫尾，宁檬终于控制住情绪，对刘言轻轻道：“时间不多了，我先把你埋了吧。” 一句话将无谓打嘴炮的刘言和阿芒迪娜拉回现实，两人迅速达成了暂时和解：“别再说废话了，就要特么被埋了！” 刘言：“你有没有办法影响这个女孩改变主意？她借物思人对我发泄感情也就算了，能不能别动手动脚？” 宁檬开始搬动他的身体，扯着刘言肩膀拖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阿芒迪娜在刘言眼前飞来飞去，绝望而焦虑：“我被你害得法力尽失，现在只是你的一个意念，没办法做任何事了。” “只是一个意念？”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现在你就像个精神病人，而我是你的幻觉、幻听，就这个意思。” “其实我刚才也没把你怎么着，怎么就法力尽失了，你可别装蒜！” “像你这种蠢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总之我没办法做任何事了，如果不是这个叫宁檬的在这抚尸恸哭，其他人早把你弄到山顶烧了！” 这话倒是真的，刚才几波人打扫战场经过这里，看到宁檬后都避开了。 然而恶魔的话怎么能全信，鬼知道她是不是在玩花样，刘言不死心：“目前这种状况下大家应该摒弃前嫌，有没有办法让我哪怕动一动手指头，让宁檬知道我没死？” 阿芒迪娜又开始焦躁：“都说了没办法，我原本只想借这个身体脱离战场，没想到你和我性命相搏，现在算是同归于尽了！” “冷静冷静，情绪化无助于解决问题。” 阿芒迪娜却不愿意再说下去了，她的神情变得阴冷残酷：“你这种蠢东西到死都不会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没希望了，这个身体已经完蛋了，慢慢享受死亡吧，贱人！” 说完翅膀一振就消失了。 她如此忧惧惶恐，明明也怕死，然而毕竟来自黑暗，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不相信希望。 刘言这时候已经被拖到了树下，宋漫正好也回来了。 李星河跑得很快，她没找到：“奇怪，前后不过二十分钟，一个普通女人应该跑不了多远，可偏偏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檬当然明白今天这种情况下，带着枪出现在战场上的人不可能是普通人，不过她却说：“这事虽然古怪，可终究是个巧合，目前了解的只有你我，就不要扩散出去了，我们一起把他埋了吧。” 说着她一挥手，一道强烈的电光无声打在地面上，顿时崩起土石落在刘言身上。 刘言躺在那看得清楚，宁檬使用的根本不是法术，她的手腕上固定着一个管状物体，闪电是从那里发出的。 这些人果然和剑仙没什么关系。 接下去宁檬和宋漫一起动手，很快挖了一个两尺浅坑。 宁檬没再说什么，她将刘言顽强睁着的眼睛合上，然后一把推进坑里埋了。 8、这里的地下静悄悄 还特么真埋了。 地下安静得很，虽然身上压着很多土，刘言一点感觉也没有。 难以形容他现在什么心情，恐惧和绝望是必须的，剩下的还是恐惧和绝望。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可如果被活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可不是被活埋，这个身体恐怕已经死了。” 阿芒迪娜又出现了，大剌剌坐在刘言的脸上。 虽然刘言明白她只存在于自己的意念中，就像一个精神病人的幻觉，可落到这个地步他还是有些崩溃，忍不住吼道：“从我脸上滚开，一点礼貌也不懂，太没家教了，信不信我弄死你？” 阿芒迪娜跳起来踢了他鼻子一脚，哂笑道：“你好像一直没弄明白，我能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现在我们的精神是一体的，你没法再杀我一次。” 这话听起来也挺凄凉，刘言不再吭声了。 虽然阿芒迪娜无疑是导致他被埋地下的始作俑者，可仇恨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把她留在身边起码也能壮壮胆，何必赶跑了。 然而这个女恶魔却很歹毒，并不理解刘言的善意。 她不停地在刘言耳边絮叨，提醒他只要这具身体死亡腐烂了，那么两人就会无所依附，慢慢融化在泥土里。 刘言坚持不说话，任由阿芒迪娜在那演讲。 突然他灵机一动，打断阿芒迪娜：“你不是说自己是天使吗，总有几个朋友吧？虽然没有法力传个信总可以，能不能去天堂叫你的天使朋友来帮帮忙？” 阿芒迪娜哼哼冷笑：“真是个蠢东西，如果真有天堂地狱的话，我们死后就分道扬镳各自奔去了，何必担心困在一具尸体里？ 醒醒吧，没有天堂和地狱，只有现世！ 即便有其他天使能够求救，我也离不开，我现在和你捆绑在一起了，要说多少次才能记住？” 刘言想多和她聊聊，至少能够排解些恐惧：“你到底是不是天使？我得到的情报说你是个木乃伊女王。” 阿芒迪娜一展翅膀：“蠢货，我当然是天使，你见过长翅膀的木乃伊？不过说我是暗世界的女王倒也没错。” 这娘们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刚才声称自己是光明天使长，现在又自称暗世界女王。 刘言只想多说些话，对于她到底是什么并不很在意，现在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情报部门说有几万木乃伊北上，他们不至于连这个都弄错吧？”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得到情报暴风战士袭击野芒山，所以赶来增援，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而且大幅提升了战力。” “看来我们的情报部门养了一群猪，居然什么都没搞明白。” 阿芒迪娜冷笑着不说话了。 接下去也不在乎她爱不爱听，刘言自顾自把最近三天的情况说了。 阿芒迪娜早就看出他也是夺舍的，说这些并非表明两人有善恶之分，而是为了缓和矛盾，毕竟把她搞成一个废物，真不是有意为之。 最后刘言道：“我的确是个蠢东西，什么也不懂就卷进了这些是非，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主动攻击的我，才导致两败俱伤，所以你也是个蠢东西。” 阿芒迪娜默默听着，越想越倒霉，黯然道：“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表面看你和暴风战士没关系，可也是我的敌人，攻击你有什么错？不过闹到现在这地步的确划不来。” 刘言忍不住问：“暴风战士是什么？暴风骑士团又是干什么的？他们不是剑仙？” 阿芒迪娜又恢复了不屑的神情：“人类真是愚蠢，总是编造出一些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世上哪来的剑仙，不过类似剑仙的人倒是有，比如说暴风战士。 他们是一群狂热分子，是自以为有信仰而又无所畏惧的莽夫，来自于许多古老家族，散落在不同世界。 说起来他们的宗旨倒是和你说的秘密组织很类似，以维护诸天万界秩序为己任，最高决策机构是暴风骑士团。 一般的各家族成员统称为暴风战士，而入选暴风骑士团的战士被称为暴风骑士，宁檬悼念的那人应该是个暴风骑士。 骑士团很讨厌，有事没事就召集大家搞暴力活动，这些年来没少找我的麻烦。” 没想到诸天世界中吃饱了撑的人还真不少，秘密组织并不孤单，还真有和它抢饭吃的。 一旦不争吵了，两人反而没太多话可说，没聊多久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唯一聊以解闷的就剩下阿芒迪娜身姿曼妙的飞舞，在空中来来回回时倒也好看。 “你觉得我美吗？” “美不美有个屁用，难道你想勾搭一具尸体？” 地下没有时间刻度，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人在上面挖土。 怎么回事，太岁头上动土？ 阿芒迪娜没了法力居然有些紧张，躲在刘言脖弯下：“有人来了，你猜会是什么人？” 刘言说出的话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个坑太浅了，不会是野兽闻到味道来吃尸体吧？” 阿芒迪娜闻言一愣：“没想到你这人比我心理还阴暗，如果不是落到这个地步，咱们倒是可以变成朋友。” “我和你不一样，骨子里是好人。” 土挖得很快，阿芒迪娜变得有点热切：“不管是谁，等会你要试试能不能夺舍，一般动物和人的意志比暴风战士薄弱很多，夺舍比较容易。” 看来她之前动过夺舍宁檬或者宋漫的主意，只是能力不许可，现在为了逃生，变成动物也在所不惜了。 刘言不懂如何夺舍，他只想打破目前的僵局，忍不住催促阿芒迪娜：“你躲着干什么，赶紧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阿芒迪娜这才反应过来，然而还没等她飞起，刘言已经被从土里拉了上去。 刘言的眼睛被宁檬合上了，看不到外界，如果不是周遭的声音大了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土了。 这时阿芒迪娜奇道：“是宁檬，她怎么去而复返？而且还带来六个人。” “宁檬？” 刘言很快明白了，宁檬当着宋漫和大家的面把他埋起来不过是掩人耳目，跟随大部队撤退后，又带着自己人跑回来盗尸。 她想干什么？ 难道打算把刘言带回去泡福尔马林私人收藏？ 或者是重新正式安葬？ 这真是个惊魂恐怖之夜，死了之后还忙得连轴转。 阿芒迪娜有些失望：“怎么又是她，这些人的精神力都很强，根本无法夺舍。” 在她的眼里，除了再夺舍似乎没其他办法化解目前的僵局。 宁檬和她带来的人都没说话，默默忙碌，听声音刘言知道自己在被挪动。 虽然他看不到外界，阿芒迪娜却可以直播：“他们抖掉了你身上的沙土。” “两个男人在搜身，翻检你身上每一寸。” “有人从你胸前的内衣里找到一个纽扣样的东西。” 纽扣样的东西是定位仪，按三下就能通知技术部门回收行动人员。 不过只有在无人区时技术部门才会打开传送门，现在按了没用。 “宁檬很认真地研究纽扣，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刘言回答，突然就听到宁檬震惊低呼：“这居然是个空间穿梭法宝，与我们使用的很类似，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9、薛定谔的刘言 众人闻言顿时不再淡定。 “穿梭法宝？难道他真是刘言？” “诸天万界之中，穿梭法宝只有我们暴风家族拥有，难道当年刘言真的没死？” “已经搜身完毕，我看就别在这逗留了，马上把他带回去。” 宁檬声音有些发抖，打断了大家七嘴八舌：“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个穿梭法宝上没有暴风徽标，不属于任何暴风家族，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立刻作出了布置：“这人还有同伙，如此重要的穿梭法宝在身上，必定会回来收尸，你们四个留下来，我回去后马上增派人手过来，务必活捉对方！” “是！” 刘言不确定秘密组织有没有收尸的习惯，如果李星河真的带人来了，必定被瓮中捉鳖。 阿芒迪娜有些幸灾乐祸：“还真是同行相忌，这是要内讧。” 不过她还没忘了直播：“这些人拿出一大块布把你包了起来，两个人抬着准备走了。” “宁檬使用了空间转移法宝，我们到了一栋房子里，有人在这接应。” “我们被转移到一个白色的房间内，看上去有点像试验室，这里有不少人，我数数，三十八人。” 没想到宁檬很重视这事，回来后惊动了不少人，看似早就在怀疑什么。 “宁檬把你身上的穿梭法宝给一个中年男人看，大家都很惊讶。” “那个中年男人好像准备安排人手，应该是到野芒山谷打伏击。” 果然一个威严的男声下命令了：“秦长平、万霄，你们两个小队马上出发，包围监视野芒山，有人来收尸就给我抓回来！” “董行风、杨青，你们两个带几个人去将刘言的坟挖了，把棺材给我抬回来！” 确认暴风团刘言是不是真死了，挖坟开馆看看就好，不知为什么非得抬回来。 “王牧飞，你把这具尸体清理洗干净，给予死者足够的尊重。” 他刚才命令人去挖坟，这时候却强调尊重死者，前言不搭后语。 刘言之前满头满脸的血，现在粘了很多沙土，的确肮脏狼狈。 宁檬这时候道：“我也去墓地，现场得好好检查一下。” 看这架势，宁檬真的开始怀疑刘言当年从棺材里爬出来跑了。 中年男人最后说：“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等棺材弄回来了，明早大家在此集中看情况。” 这人做事倒是干净利落，大家没办法一起去墓地，那就把棺材抬回来一起研究。 布置完毕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洗澡员王牧飞。 据阿芒迪娜说，现在还不到午夜。 “王牧飞把你脱光了，弄了条水管在冲洗。” “这个就别直播了，你能不能别盯着着我，光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为什么不能看，我不也没穿衣服？” “可你身上有一层黑甲。” “黑甲大部分是长在我身上的，不是衣服，王牧飞做事挺认真，帮你把屁股都洗了，现在开始洗头。” 这个洗澡顺序挺奇特，刘言干脆岔开了话题：“你说被我穿越的这个人会不会真是暴风骑士团的刘言，我没有他过去的完整记忆，残留的记忆碎片大多都是近两三年的。” 阿芒迪娜对此并不太关心：“是不是又能如何，他们也没办法将你起死回生，如果真是的话，倒有可能将你再装回那个棺材里埋了。” 这个可能性刘言倒是没想到，闻言一惊。 怪不得把棺材抬回来。 阿芒迪娜似乎很欣慰：“这么说来你三天前干掉了一个暴风骑士团骑士，我们还真是一路人。” 这次刘言没有反驳，一路就一路吧，也不见得丢人。 他试图继续启发阿芒迪娜搬救兵：“你不是光明天使长吗，既然是神的使徒，能不能祷告一下，把你的神弄来救我们？” “看来你还是那么蠢，没看到我已经黑化了？光明天使长那是以前的称号，现在我比谁都黑暗。” “这么说来你被你的神抛弃了？” 阿芒迪娜冷冷道：“是我抛弃了祂，最烦的就是那种自称神明的狂妄之徒。” “这么说来你现在真的什么忙也帮不上了，只会搞直播？” “是的。” “那你现在不过是我的一只宠物而已，还好意思骂我蠢？” “贱人！” “黑茶婊！” “……” 阿芒迪娜恼羞成怒，实在骂不过，干脆失去了踪影。 王牧飞动作飞快，洗完了擦干头发时，将刘言的眼睛拉开了一条缝，于是他终于重见天日。 这的确是个很大的试验室，刘言模模糊糊看到周围有不少仪器设备。 阿芒迪娜也是不甘寂寞，察觉刘言又能看到东西了，马上就出现了：“你看看这些设备，都是医用实验器材，你猜会不会把你解剖了？” 看来这黑茶婊就是出来折磨他的。 刘言又吓了一跳：“解剖？我的底线是绝不解剖！” 阿芒迪娜冷笑起来：“你凭什么有底线，你拿什么维护底线？可笑的贱人！” 她不再骂刘言蠢货，毕竟比较起来她显得更蠢。 王牧飞也赶着回去睡觉，不一会就弄完了，一块大白布将刘言从头到脚盖了起来，然后关灯走了。 刘言被阿芒迪娜激怒了：“贱人？放着好好的光明天使长不当非要黑化成妖的才是贱人！没听见暴风战士叫你妖王？今晚我看到你的那些子孙一个个从天上掉下来，你居然生出那么多妖孽，你不是贱人谁是贱人？” 阿芒迪娜也勃然大怒，她对着刘言的脸拳打脚踢，然而一点效果也没有：“我是天使怎么可能生出妖孽来，那些只是我的部属，你这个无知的蠢货居然诋毁我的名誉！” “你居然在意荣誉，看来黑化也不彻底，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三流妖怪！” 两个绝望的家伙彻底放飞自我，你一言我一语吵翻了天。 不知过了多久宁檬一伙人带着棺材回来了，并排停在刘言身边。 棺材并没有打开，宁檬道：“棺木原封未动，就放在这里吧，名天当众打开。” 说完所有人又都离开了。 阿芒迪娜当然很快就进入棺材看了情况，然而刘言询问时，她却一脸报复的快感：“到底里面有没有尸体呢？这是个薛定谔问题，我虽然知道答案，可偏不告诉你！” 10、真正的心动是心脏跳动 还没等天亮所有人就来了，因为李星河真的被抓住了。 她果然不敢在野芒山上呼叫传送门，也没好意思扔下刘言一个人回去。 所以她一直就躲在山上，隐蔽功夫的确不错，宋漫和清扫战场的人都没发现。 可等下半夜所有声音都沉寂了，才出来活动就被抓个正着。 几十人围在刘言的床边，白布掀起了一部分，露出他的上半身。 李星河受了伤，虽然经过了简单处理依然有点狼狈，脸上还有血迹。 那个发号施令的中年男人叫宁秋城，是这个暴风家族的首领，长得高大威猛目光威严，络腮胡子修理得整整齐齐。 大家叫他董事长，奇怪的称谓。 他没有直接开始讯问，而是先试图摧毁李星河的心理防线，免得她胡说八道兜圈子浪费时间。 他将手里的两个纽扣定位仪展示给大家看后，对李星河说：“这是两个空间穿梭法宝，你和台子上的这个男人来自于某个世界，之前进行过空间穿梭。” 李星河的汤姆逊m1921居然大致完好，宁秋城举起来给大家看：“这把枪是仿制的，使用的材料和制造技术都不是二十世纪初的，尤其是子弹的铸造打磨工艺，至少要二十世纪末才拥有。” 他又弹了弹李星河身上的衣服：“款式倒是对的，布料也是纯棉，不过织造的技术太过精细，时代同样不符合，你穿戴使用的都是高仿假古董。” 刘言能理解仿制枪械，毕竟2618世界原装货不太好用，射击精度很差，可布料为什么不当地采购？ 其实服道化真没办法原滋原味，比如那辆t款福特，加固改造使用的材料技术也是新科技。 宁秋城盯着李星河：“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别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撒谎，你要是敢骗我一句，等会就把你送到一个全是恐龙的世界里去，相信我说的话吗？” 李星河点点头：“我绝不撒谎，也没必要。” 刘言见识过她的识时务，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 李星河的选择并没错，秘密组织没有保密条款，真人面前说假话绝对自讨苦吃。 保密条款这种东西完全是自欺欺人，考验人性的东西都是错的，靠这个守住的秘密并不多。 秘密组织在这一点上相当睿智，与其寄希望别人闭嘴，不如自己把保密功夫做足。 宁秋城对李星河是态度相当满意，指着台子上的刘言问：“昨夜这人与你同行，是你的什么人，他叫什么名字？” 李星河毫不含糊地实话实说：“他是我的搭档，名字叫刘言。” 所有人轰的一声“啊”，反而吓了李星河一跳，还以为说错了什么：“他应该叫刘言，我的上司告诉我他叫刘言。” 宁秋城又问：“你了解他吗？知道他之前的身份吗？” 李星河摇摇头：“不了解不知道，我昨天傍晚才认识他，只知道他叫刘言。” 宁檬一直脸色铁青，非常仇恨地看着李星河，听她这么说很意外，表情也和缓不少：“你们昨天傍晚才认识？” 李星河点点头：“是的，我们都服务于同一个组织，昨天傍晚才搭档赶往野芒山，受命杀掉一个叫阿芒迪娜的木乃伊女王，后来才知道情报有误。” “你说的秘密组织是什么组织，叫什么？” 秘密组织到底是什么秘密组织，说起来就是一段绕口令，李星河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加入组织还不到两年，这组织一直就没有名字，它的内部运作很不透明，我基本对其一无所知。” 有人说：“听起来这组织像个草台班子，防属下像防贼。” 李星河没有接话。 另一人道：“你居然为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组织卖命，图什么？” 李星河：“刺激，好玩，有人问我愿不愿意穿越诸天惩恶扬善，我能说不愿意吗？” “你可能只是喜欢打打杀杀。” 李星河没有搭腔。 阿芒迪娜这时又出来了，悬停在所有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有人说道：“虽然刘言的棺木保存完好，没有打开的痕迹，但事态已经很明朗，他恐怕装死逃亡了，现在尸体和人证俱全，我看没必要开棺了，太不卫生。” “你的话自相矛盾，如果李言诈死逃亡，棺材里没有尸体怎么会不卫生？” 看来家族内部不是很团结。 宁秋城也不同意：“昨晚宁檬报告这事以后，我们已设想了所有可能性，让所有人眼见为实，既然都挖出来了就开棺确认，如果真的是他，大不了再埋一次。” “如果真是他，还得褫夺暴风骑士的荣誉，这也是昨晚说好的！” 看来家族内部有人对刘言不太友善。 宁檬有些失神迷惑：“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装死逃亡，蔷薇谷之战他的伤势非常严重，很难装得出来。” 有人接话：“他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做出这种事的确奇怪，可他偏偏就做了。” 废话说多了没用，两个男人拿着工具上来，在众人喋喋议论声中不一会就将棺材撬开了。 所有人伸长了脖子，然后再次“啊”的一声轰然惊呼。 棺内随葬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与下葬时一摸一样，刘言的尸体保存得相当完好，栩栩如生、老老实实躺在里面。 所有人都懵了，尤其是宁檬更是吃惊，面色发白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指着两个刘言的脸：“他们脸颊的三个相同位置，居然长有一样的黑痣，难道这也是巧合？” 李星河也非常惊讶，忘了自己的俘虏身份：“会不会两人是孪生兄弟？” 可能大家都了解刘言身世，没人搭理她的话。 阿芒迪娜热闹看差不多了，对刘言苦笑道：“好消息是棺材已经满了，你不会被装进去，坏消息是你可能连棺材都没有，会被拉去火化。” 刘言对这种狗血剧情并没什么感觉，他关心的是接下去将怎么处理自己，阿芒迪娜说到了他的痛处。 面对怪事大家意见纷芸莫衷一是，谁都能看出两个刘言应该有某种瓜葛，但是一时又想不通其中道理。 各暴风家族都很古老，成员见多识广，怪事经历很多，所以大家很快形成共识，只有彻查那个所谓的秘密组织才能搞清楚真相。 宁檬这时候说：“这两人的外貌特征完全一致，说明可能有共同的遗传，所以在清查秘密组织的同时也应该进行基因比对，我怀疑刘言被克隆！” 这时有人叫道：“何必基因比对那么麻烦，我们每人的飞剑都是与基因绑定，试试刘言棺材里的剑与这个刘言能不能绑定就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附和，宁秋城也说：“这办法好！” 说着他将棺内陪葬的大剑拿出来，放在刘言身边激活。 只一瞬间就绑定成功了。 所有人都惊叫起来：“他们是同一个人！” “克隆？！” 似乎只有克隆能解释这个怪事。 宁檬情绪又上来了，眼泪开始吧嗒吧嗒掉，握着刘言的手哽咽不止：“竟然有人克隆一个已经为诸天正义捐躯的骑士，继续为他们的利益服务，这也太残忍太无耻了！” 这时有人激动叫道：“刘言是真正的英雄，两世为人都在对抗黑暗，昨天如果不是他奋不顾身刺伤了巫妖之王，我们没那么顺利结束战斗！” “对，他是真正的英雄，是骑士团的骄傲！” 阿芒迪娜很不是滋味：“怎么风向突然就变了，就你那点本事能刺伤我？简直是笑话，这是一群无知没见识的井底之蛙。 另外我是光明天使长，这些蠢货连敌人的身份都搞不清，居然认为我是巫妖之王！” 刘言躺在台子上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原本独一无二的自己，怎么突然就成了复制品？ 他看着痛哭的宁檬突然心中一动：“这女孩哭得真好看，真的很适合哭丧。” 然后心中又是一动。 怎么回事？ 这好像是真正的心动，心脏的跳动。 刘言大吃一惊，继而狂喜，对阿芒迪娜叫道：“我好像……好像我……好像我的心脏恢复跳动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弓起，猛吸一口气，然后剧烈咳嗽着坐了起来。 11、无法割舍的关系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刘言居然被宁檬哭得活了过来。 爱情当然是不存在的，充其量只是怜香惜玉。 更可能是他的肉体终于接受了阿芒迪娜的天使血，扛过了排斥苏醒了。 满屋子暴风家族成员再怎么见多识广，还是被吓得目瞪口呆，纷纷躲避。 “活了？” “诈尸了？” “大家小心戒备，注意看他想干什么！” “宁檬赶紧避开，小心他暴起伤人！” 刘言坐在那么猛喘气，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过来，狂喜之余根本没注意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这特么是捡了一条命啊(??(˙????˙??)??)????????????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后退，李星河已经躲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刘言往左看，棺材里的刘言和他长得真一模一样，只是脸色青白脱水严重，吓了他一跳。 再往右看，宁檬也已跳到两米开外，一脸惊恐看着他。 和其他人相比，她还是距离最近的人。 她已经换掉了夜行衣，穿得十分闲雅。 白色暗银纹亚麻衬衫，领子上镂空绣着巴旦木核桃变形而成的花纹，精致明丽。 藕色云锦裙子，下摆刺绣着中亚风格尖顶拱形纹，光彩照人。 巴旦木核桃变形后类似胚胎，在中亚文化里代表着生命。 而裙子上那种拱形纹一般用在古中亚贵族的坟墓上，意味着死亡。 宁檬无疑艺术修养深厚，品味相当独特。 阿芒迪娜这时闪到刘言面前，惊喜交加：“你居然还能活过来，简直奇迹，我们有救了！” 然后顺着他目光看向宁檬，又有些恼怒：“你未免太没出息，才有一口气就盯着女人看？” 刘言盯着宁檬看，当然不是研究服饰之美，一个问题突然摆在面前，他必须得立刻作出决定。 暴风骑士刘言的飞剑认主成功，说明他们二人基因相同，就是同一个人，如果没有其他特殊原因。那就很可能涉及克隆复制，追查下去必有严重的道德法律问题。 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刘言现在必须决定以什么面目出现，一个好的开始能决定命运。 推得干干净净，声称什么也不知道最简单，但那就成了局外人、多余的人。 多余的人当然没多少价值，稍有外部压力就可能被暴风家族秘密处理了。 所以必须与这些人建立起无法割舍的关系。 所以他很无耻地凝视宁檬，最后斯斯艾艾迟疑着问：“宁檬？是你吗？” 宁檬浑身一震，呼吸都停了半晌：“你认得我？” 刘言抬起右手痛苦地摸着自己脑袋：“我不知道，我的记忆中有些碎片，看到你自然就想起了一个名字。” 盖在身上的白布往下溜，刘言用左手拉住了，险些当众露鸟。 他左顾右盼又看了看天花板，喃喃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以前好像来过。” 又看了眼棺材里的刘言，非常吃惊：“这是谁，怎么长得和我这么像？” 所有人都屏息敛声看着他，就像见了鬼。 宁檬眼泪又流下来了：“你别管那是谁，再认真想想，还能记起什么？” 刘言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应该想起什么，蔷薇谷之战？好像打得很激烈……” 暴风骑士刘言战死于蔷薇谷，昨晚宋漫胡克聊天时提过。 宁檬忍不住了，扑过来抓住他右手：“你真的是刘言，再想想，还能想起什么？” 阿芒迪娜这时飞到刘言面前：“我看你真的是不要脸，这是在装什么蒜，如果你是那个刘言的克隆体，按道理是空白没有前生记忆的，玩这手干什么？小心别玩砸了！” 刘言没好气道：“如果真的按道理，克隆人是不允许进入社会的，如果不想被秘密处理了，最好配合我和他们展示奇迹套近乎。” 这时一个胆大的男人站了出来：“你真的是刘言？还记得我吗？” 刘言当然记得他：“你是……王牧飞？” 王牧飞几小时前帮他洗过屁股，擦干头发时拉开了眼皮，既然见过当然记得。 王牧飞倒抽一口凉气僵在那里，想想自己洗的尸体居然活了，胆子再大脸也白了。 事关自身利益，阿芒迪娜很配合，指着一个瘦高男人：“秦长平。” 秦长平昨天被宁秋城点过名，被派去伏击李星河，阿芒迪娜当然看见了。 刘言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秦长平身上：“长平？” 秦长平感动得眼泪都喷出来了：“刘言，你还记得我！” 刘言眼睛也湿润了，被自己感动得点点头。 总不能一直坐在金属台子上，刘言起身将白布围好掖在腋下，像是刚从澡堂子里出来。 他看着最关键的人物宁秋城，挤出一丝疲倦的微笑。 现在该说什么？刘言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总不能叫名字。 他也姓宁，不会是宁檬的父亲吧？ 阿芒迪娜与他心意相通，这时提醒道：“别自作聪明，千万不能说错话，先装糊涂吧。” 刘言当然不敢冒险，所以很诚恳地对宁秋城道：“非常对不起，我给大家、给家族添麻烦了。” 宁秋城是这个家族的最高领导，在他面前只要低姿态就不会错。 而且刘言也明白自证身份这事必须适可而止，似是而非是最佳状态，非要强调自己和暴风骑士刘言一模一样会很辛苦也没必要。 两个人长得再像也是两个人，表情、眼神、声音、说话的语速风格，都比容貌更深刻地定义一个人，不是刻意模仿就能过关的。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特型演员饰演伟人，尽管容貌极其相似，而且花数年时间模仿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实际上与生活中的本人仍然差距巨大，只能糊弄普通观众而已。 何况刘言的最终目标是脱离控制获得自由，不是在这长期混下去，用不着和大家飙演技。 最后他就默默看着宁秋城，等他发话。 暴风骑士刘言死了三年，现在出现一个同款，而同款也死了十小时后复活，宁秋城遇到这么神奇的事自然也有些激动。 不过他相当理智克制，对大家也是对刘言道：“刚才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无论基因还是精神上，事实证明他就是我们的刘言。 不过事情毕竟很蹊跷，接下去我们将展开全面调查，事情搞清楚前不作任何决定。” 然后一指李星河：“先把她关起来。” 12、天空将留下你的翅影 李星河立刻被带了下去，对着背影刘言忍不住喊了一句：“你们得先给她疗伤！” 阿芒迪娜不以为然：“看不出你还挺讲义气。” 而后对刘言的安排也形同软禁。 他单独住在一幢独栋小楼里，进出都有至少两人陪着，两辈子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至于暴风骑士刘言如何被重新安葬就不得而知了，阿芒迪娜说得很精辟：“这些人自以为理智睿智，其实都是偏执狂，你还是操心自己接下去如何被挖坟调查吧。” 说暴风家族偏执不是毫无道理，调查刘言如何被克隆意义并不大，这事虽然违背道德法律，可家族也不吃亏，很难当对方是敌人，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查出来处理不了其实更尴尬，不如装糊涂。 这当然是刘言和阿芒迪娜的愿望，对于家族而言，不得不时刻提防潜在的敌人，万一出了事在暴风家族中丢人不说，还可能影响数千族人在这个世界中安身立命。 两天来，刘言先是被全面体检，然后经历了三次长时间的讯问，每次都是五六小时，有些问题重复问了许多次，令人不耐。 刘言不怕被调查，但凡能想起的碎片记忆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也不太多。 他的话都会和李星河的供词相对照，当然不能撒谎，况且也没必要为一个鬼鬼祟祟提防自己的秘密组织牺牲。 对刘言而言，他在这个组织上班才半小时就挂了，可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更没有道义责任。 他当然不会把穿越前的人生也招了，虽然同样乏善可陈，可自找麻烦并不是个好嗜好。 于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得出一个刘言都有点惊讶的结论，他的人生记忆只有两年半，之前是一片空白，没有童年，没有成长，也没有家庭。 所以并非他遗忘了、撕碎了，压根就没有过。 穿越五天了，这个倒是真没怎么弄清楚，现在算是活得明明白白了。 另一个惊人的事实是，刘言和李星河已经回到了本世界。 暴风家族是暴风骑士团所属各家族的统称，宁秋城所掌管的这个暴风家族具体名为天演家族，实际上与秘密组织同在一个世界。 这让刘言很惊诧，不明白秘密组织为何不对大家提供暴风战士的信息，至少他和李星河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同行存在。 这种做法令人费解，毕竟情报部门很难掌握暴风骑士团发起的每个奇袭行动，自然也就难以规避，有共同目标时就可能把自家人员也送进战场，如同前天晚上。 也许秘密组织觉得没必要提醒，毕竟平行世界亿万个，在一个任务中相遇的机率与被流星砸中差不多。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讯问中一直没有人问起刘言为什么会在野芒山死去十小时后复活，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避开了这个话题。 阿芒迪娜的解释自欺欺人：“也许这些人认为宁檬判断失误死活不分很丢人，深究下去太打脸。” 可刘言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宁檬这两天都没再出现，也许是受了太大刺激需要调整，更可能是宁秋城担心她干扰调查，禁止她继续与刘言接触。 阿芒迪娜这两天帮了很多忙，她偷听刺探情报，帮助刘言度过一个个难关。 这两天对刘言而言最幸运的事莫过于体检安排得早。 他苏醒的当天上午就被安排体检，如果拖到下午将不堪设想。 中午时他的身体就开始变异。 他心口的位置变黑变硬，似乎要长出阿芒迪娜那样的硬甲，圆润有韧性，像是漫威英雄的外套。 而且肩胛骨的位置也摸到从骨头上直接长出来的硬块，有些疼痒。 以为天使血已经消解无疑幼稚，对刘言而言阿芒迪娜的血液不但有毒，还有特别的传染性。 刘言冷汗直冒，这是要长翅膀了吗？ 虽然不很明白什么道理，然而事实摆在面前，阿芒迪娜夺舍虽然失败，却把天使的特性传给了刘言。 阿芒迪娜欣喜若狂：“你很有潜质，汲取了我的血液居然能够嬗变天使，我有继承者了！” 刘言惊吓过度，顿时恼羞成怒由：“谁是你的继承者？你是老子的玩具、老子的跟班、老子的宠物，给我特么摆正位置！” “变成一个美丽的天使是所有女人的梦想，你发什么火？” “我是男人，又不想下海作鸭子，长翅膀干什么？” 阿芒迪娜心情好自然不和他计较：“无论如何也得面对现实，没几天你可能就完全变身，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她越想越振奋：“可惜你现在还是个草包，没能力一走了之，等糊弄过这些人后我们找个绝对隐秘的地方，休养生息积蓄力量，他日东山再起横扫万界！” 刘言无言以对，阿芒迪娜的蛊惑还是很诱人的。 从那一刻开始起他就不敢再脱衣服，天知道小楼里有没有针孔摄像头。 而且接下去也尽量配合调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早点过关获得自由。 穿越以来，刘言的心情一直在坐过山车，最糟糕的时候不但死去，还被埋在地下几小时，所以即将变成天使并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最初的恐惧过后，他很快安慰自己：“作为一个穿越再生的人得知足，变成一个暗黑天使总比烂在地下好多了。” 逃离天演家族变得非常急迫，为了搏感情，通过阿芒迪娜的帮助刘言两天后已经能叫出许多族人的名字，给人的感觉是这个暴风骑士从未死去。 天演家族有一万多人，对外的公开身份是天演医药集团，所有的族人都住在天演工业园区内，平日里就是好公民好员工，暗地里同时受暴风骑士团管辖，时刻接受征召出战诸天各世界的邪恶力量。 阿芒迪娜对暴风骑士团比较了解，据她说这个机构位于一个叫的暴风的平行世界中，由五万名暴风骑士组成，是各暴风家族的最高权利机关，类似联盟统帅部。 平行世界绝大多数没有名字，大家都是根据需要乱叫一通，只因为暴风骑士团设在那个世界，于是就叫暴风世界。 各世界暴风家族的总人口数亿，但并不是每个家族都拥有骑士，天演家族有四个骑士，已经算多的，刘言和宁秋城都在其中，可以说他战死前的人生还是挺成功的。 对于刘言与宁檬的关系，阿芒迪娜语焉不详。 刘言猜的没错，宁檬的确是宁秋城的女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但有些暧昧，之前不是恋人。 宁檬性格沉静，并非开朗豪放的女孩，那晚对一具尸体深情告白，多半是月圆之夜受刺激太深。 阿芒迪娜冷笑：“人家喜欢的是暴风骑士刘言，不是黑暗天使刘言，我看你就别操心了。” 刘言也冷笑：“我特么都被你黑化了，以后就是暴风骑士团的敌人，操什么也不操心。” 到第二天中午时，虽然仅仅过了二十多小时，刘言胸腹上的黑甲已经扩大一倍，覆盖了整个前胸。 后背越拉越疼，刘言知道有东西要破皮而出。 虽然身体在变化，但是阿芒迪娜的能力却不见踪影，她说要等完全变成天使才可以拥有。 以刘言目前演变的速度，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不会结束，而调查也没有结束迹象。 一旦翅膀长出来，多半会被宁秋城抓去杀了拔毛，这让刘言很焦躁，怎么看阿芒迪娜都不顺眼：“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扇翅膀，烦死了！” 阿芒迪娜躲得远远的：“情绪不稳得像待产孕妇，看来内心已经在蜕变，你得学会控制。” “帮不上忙就少废话，我被你害死了！” “深呼吸，别激动。” “滚蛋。” 晚上九点多时，宁檬终于露面了。 13、好犀利 宁檬的出现，可能意味着宁秋城的管制放宽，刘言部分恢复了自由。 毕竟在大家看来，刘言也算是漂流在外的孩子回了家，这两年多稀里糊涂被人当狗使唤真的挺可怜，回来后表现出强烈的归属感，似乎没必要继续提防。 而在刘言看来，这两天虽然是虚情假意地套近乎，但他绝对是真心实意地努力，于是终于有了今天的回报。 他觉得这挺励志的。 宁檬说根据他和李星河提供的线索，派人调查了四维大厦，发现了位于三楼的传送门和六楼的办公室，目前还在顺藤摸瓜，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其实这事不好处理，对方虽然建了那些空间传送设施，还复活死去的人为他们服务，但并不意味着就是敌人，即便挖出幕后主使也难以拿他们如何。” 这个想法和刘言两天前的一模一样，既然都明白还何必继续追查，就这么不了了之算了，日子不就是拿来混的吗？ 今天月色很好，宁檬带着刘言在园区内的花园里散步。 月光下她已经恢复恬淡冷静，没有了前两天激烈的情绪和炙热的情感。 刘言觉得有点遗憾。 花园里有不少亭台，朦胧中能看到墙面上的石雕以及木刻窗棂的样式，风格中西结合，精致而意蕴别致。 一阵风吹过，飘来月桂的香气，清凉沁人。 宁檬微笑着问：“这个花园还能想起来吗？我们以前经常在这散步。” 刘言摇摇头，后背长翅膀的地方又开始痛痒，实在是没心情和她演戏。 当明月从黑云中再次钻出来时，周围立刻浸润在青白的光泽中，地面的青石板也泛出冷冷的银光，如同结了霜。 宁檬突然停住脚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三年来我一直后悔，后悔没早点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你。” 刘言微笑起来。 这美女想送什么礼物？不会是把自己当作大礼，抓紧时间献身吧？ 这可不太好哦，除非不脱上衣。 阿芒迪娜飞到刘言眼前，一脸的狐疑戒备之色：“这女孩好像要干什么大事，我刚才就发现她在你看不见的时候，眼神就变得不大对劲，既决绝又犹豫。” “既决绝又犹豫？你直接说她眼神挺矛盾不就完了，我看你是以己度人，看谁都不像好人！” 刘言不相信宁秋城会派宁檬冒险算计他，天演家族想找他麻烦根本不用玩这些花样，直接动手就行了。 而且随着身体变化越来越大，刘言对阿芒迪娜也越来越反感，实在是有点懒得理她。 宁檬看不出任何异样，很自然地牵着刘言的手，带着他穿过花园，一路来到天演家族的传送门：“我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世界，其实你死之前……呸，我是说三年前，这个世界就被我找到了，可我当时想把礼物准备得更丰富些，结果却没机会送给你了。” 她应该早就和传送门预约好了，所以把坐标数据递给操作人员时，他们问都没问就输入执行了。 这个传送门使用的技术真的和秘密组织基本一样，也是传送大厅内亮光一闪，就联通了另一个世界。 阿芒迪娜对这种穿梭技术根本看不上眼，在刘言耳边道：“只要你继承了我的法力，降临各世界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完全随心所欲。” 刘言虽然烦她，对这个却很好奇：“你以前怎么穿梭，念咒语？” 阿芒迪娜摇摇头：“还记得前天插入我胸膛的那把刀么？那就是可以转换空间的时空之刃。” 时空之刃？这娘们抄袭沙漠王子的概念。 既然能随心所欲穿梭诸天，前天战败为什么不跑，反而拿刀捅自己，这鸟人的话不可全信。 可惜那把刀丢了无法验证，刘言喝血僵化时刀还在手上，可宋漫后来却找不到，可能被人缴走了。 阿芒迪娜呵呵娇笑起来：“被人缴获？那怎么可能，现在多说你也不信，反正以后就明白了。” 说着宁檬已经拉开了金属门，两人前后来到一座巨大断崖下的山谷里。 同样是明月当空，冷风顺着山谷吹得很急。 刘言四处张望有些惊讶，这里树影幢幢鸟叫猿鸣，明显是荒山野外，为什么到这样的地方来？ 不过隐约能看到不远处有座简易的房屋，似乎是茅草房。 开房开到平行世界也就算了，怎么还搞得如此朴素？ 刘言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地方？” 他突然有点紧张，万一这里有人埋伏，把他干掉埋了根本没人知道。 宁檬却很轻松：“这里是张无忌跌落的那个悬崖下呀。” 刘言一时懵了：“什么？什么张无忌？” “就是那个明教教主张无忌，他就是在这练成了九阳神功。” “九阳神功？！” 阿芒迪娜噗嗤笑了出来：“真有意思，这小姑娘花力气找了个虚拟映射世界讨好你，看来之前的刘言是个小说迷。” 刘言不知说什么好了，东张西望半晌最后道：“我记得小说里没写悬崖下有房子啊？” “这个房子是我后来建的，原本打算经常和你来玩，后来没用上。” 原来是炮房。 虽然小说、电影映射的世界不稀奇，可专门找一个倚天屠龙世界谈情说爱，这格调未免太与众不同。 阿芒迪娜叹气道：“我觉得你这人挺倒霉的，穿越后天天折腾，遇到的人也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刘言冷冷回道：“你特么最不正常，连人都不是，这里是东方古装武侠世界，堕落天使在这很不协调，你能不能赶紧消失？” 阿芒迪娜飞近了盯着刘言的眼睛很认真道：“别被这种女人迷惑，很麻烦的，你如果喜欢乱搞，以后我可以介绍个姐妹给你，绝对异域风情，长得不比她逊色，而且人骚活好，还不用负责。” “滚！” 到了这里宁檬变得兴奋，一把拉着刘言：“走，我们进屋，我有礼物送你。” 刘言只好作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迈着天真的步伐和她一起奔向小黑屋。 还真是茅草屋，门是木头的。 房间内很黑，宁檬摸到一个火折子，点着了桌子上的一盏油灯。 桌子上有个黄油布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一摞书，新旧不一，大小不齐。 《九阴真经》《九阳真经》《太玄经》《易筋经》《子午针灸经》《六脉神剑》《王难姑毒经》《太极拳》《太极剑》《降龙十八掌》《独孤九剑》《打狗棒法》《葵花宝典》…… 刘言眼睛骨碌碌转：“怎么这么多，你网购的？” 宁檬娇嗔地打了他一下：“什么网购的，我知道你喜欢这些，所以花了很多时间在各个世界里收集，有些没有成书的武功，我就找当事人逼供，然后记下来。” 《降龙十八掌》就没成书，她逼供了哪一个？ 洪七公？郭靖？萧峰？ 刘言脑补出一个画面，宁檬一枪撂倒洪七公身边的小叫花子，然后一拉枪栓瞄准洪七公脑袋：“我数三下……” 阿芒迪娜诸天万界无所不知，很应景地用粤语声情并茂唱了起来：”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刘言：“抛开世事断愁怨。” 合唱：“相伴到天边！” 刘言前世在南方端过盘子，会点粤语，忍不住赞叹：“猴犀雷！” 话音刚落，宁檬突然出手，阿芒迪娜想提醒已来不及。 一把刀架在刘言脖子上，宁檬沉声喝问：“刘言，你现在老老实实回答我，前天死了十小时后又复活是怎么回事？” 看来天演家并没忘了这茬。 刘言瞄着闪闪发亮的刀锋，喃喃道：“好犀利……” 14、鬼影子大师 还真不能小看这纯情的女孩，感情与现实分得很清，该送礼时送礼物，该动刀时也毫不含糊地拔刀。 两天来刘言隐隐觉得奇怪的问题现在有了答案，天演家族不是忽略了他为什么死而复活，而是作了更深入细致的安排。 “刘言，很对不起，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和父亲，我们压制了族内所有人的疑虑，可毕竟还得面对。” 宁檬站在刘言身侧，伸手摸了摸他肩胛骨上的凸起：“我们怀疑你被黑暗妖兽感染了。” 阿芒迪娜疾速飞过来与刘言面对面，脸色十分阴狠：“干掉她！立刻动手！这女人喜欢你，不会真把你杀了，现在是出手的好时机，当机立断给她致命一击！” 宁檬直接摸肩胛骨上的异常，看来小楼里真有摄像头，这些偷窥狂真不要脸。 但那能说明什么呢，毕竟翅膀还没长出来，还不允许人家充血肿胀了？ 刘言必须努力为自己辩解：“你们凭什么说我死而复生就是黑化，我那晚只是中毒而已，根本没有死去哪来的死而复生？！” 同时也斥责阿芒迪娜：“你特么有病？宁檬有备而来，你敢保证这山谷里就我们两个人？怪不得你会战败，简直就是个冲动的魔鬼！” 宁檬叹了口气：“别再胡说八道了，这两天我们请了个极厉害的人物对你进行了全方位观察分析，结论就是你被暗黑妖兽影响，身体已经开始异化，必须立刻展开净化拯救，不然只能被消灭。” 刘言没有继续狡辩，既然这两天一直被盯着，谁都不是傻瓜，再睁眼说瞎话等于侮辱人。 这时也就剩下悲情牌了，他一脸悲愤：“命运对我已经很太残忍，你将我骗到这里来，难道打算再插一刀？” 阿芒迪娜说的对，这女孩喜欢他，总不至于就这么下刀宰人，现在应该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在情感上引起共鸣。 宁檬有些动容，虽然刀锋仍不离刘言的颈大动脉，却深情款款道：“我们是一家人，只要有一线机会就不抛弃不放弃，不过你得说出真相，努力配合净化身心才能得救。” 刘言惨然冷笑：“如果大家连我遇到什么问题都还没搞清，怎么就认为可以净化解决？” 见刘言态度有些松动，阿芒迪娜一时分不清他说的真假，急忙提醒：“千万别幼稚，不能承认任何事，别说实话，没有人值得信任！” 有她这样的朋友在，刘言还真不用担心自己太善良。 这时房外有个男人不疾不徐朗声道：“虽然我们不是非常了解阁下经历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黑暗力量将自己的血脉转移到您身上，如果不加控制，半个月后阁下就是一只妖兽。” 果然有埋伏。 阿芒迪娜屋里屋外倏忽一个来回，向刘言报告：“外面只有一个中年男人，穿得不伦不类，看上去挺装腔作势。” 宁檬这时介绍道：“屋外这位是鬼影子大师，诸天世界最强导师，是我们请来帮助你的。” 鬼影子大师？ 只听说过鬼谷子，是很厉害的老师，教出不少纵横天下的学生，这鬼影子的名字就不地道，是个山寨货吧？ “我们出去见大师。” 说着宁檬将刘言押出屋外。 阿芒迪娜紧跟在刘言耳边，这时却迟疑道：“这个鬼影子可不是山寨货，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据说特别好为人师，喜欢逼迫看入眼的学生入他门下，而且的确很厉害，经他点拨的人大多成为诸天万界的一代英雄、枭雄。” 点拨成英雄还好，点拨成枭雄算是误人子弟吧？ 这大师发挥不是很稳定，天演家族请他搞思想品德教育好像不是很靠谱。 问题是天演家族请得动这样的人物给自己家一个普通骑士当家教？ 问题恐怕没那么简单。 黑暗中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长发飘飘，手里拄着根长长的拐杖，一打眼还以为白袍巫师甘道夫也穿越了。 不过他可年轻帅气多了，属于那种长得特别好看的中年男人，一点也不油腻，温润如玉，英气内敛。 鬼影子上下打量刘言，这么黑也不知他能看清什么，然后直截了当道：“你的魔气越来越盛，必须马上加以化解，赶紧拜我为师吧。” 这也太不含蓄了，果然是上杆子收学生。 还没等刘言回答，宁檬帮腔道：“能得到鬼影子大师教导是求之不得的机缘，你接下去就在这里安心改造，闲暇时间可以练练我帮你找的武功秘籍，等魔性消除了，我就会来接你。” 阿芒迪娜不太确定天使的传承是否能被解除，心中虽然有点急了，却努力不动声色挑拨：“他们想剥夺你的能力，解除了法力你就又成一个庸人，靠他们的同情活着有什么意思？” 刀还架在脖子上，刘言觉得无比荒诞，这几天的遭遇完全就是一出混乱的闹剧、一个危险的游戏，可偏偏所有人都玩得很认真。 他摊摊手，苦笑道：“我能说什么，这特么……”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眼前真的如同鬼影一闪，刘言直接飞出了五米远，跌在地上还后滚了一圈。 “我草……” 两个字才出口，整个人又飞了起来，然后一个倒栽葱完美落地。 鬼影子很严肃：“我很不喜欢粗口下流话，以后你再在我面前说，就没这么客气了！” “我……” 宁檬冲过来想扶刘言，半道上就被鬼影子拦住了。 阿芒迪娜很惊讶地飞过来：“你怎么一点躲避的能力都没有，再怎么说基因也传承自暴风骑士，这两年还号称诸天的提督。” “断了！” 刘言很疼，可他努力忍着。 阿芒迪娜：“他把你什么打断了？” “腿，你以为什么，这王八蛋故意的，早就等着打断我的腿！” 阿芒迪娜立刻就明白了：“你没痛痛快快拜师，这是在给你下马威，同时也预防你攀上悬崖遁入倚天世界。” “我特么还没想到逃跑呢，再说谁愿意留在这种农耕世界。” “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好，周芷若和小昭都还单身呢，说起来明教和我光明天使长还有些渊源……先不说这些了，再过几天翅膀就长出来了，他不会再打断你翅膀吧？” 刘言不寒而栗：“这个很难说，为今之计只有先拜他为师，好好伺候着少受点罪，不管能不能祛除魔性，反正得让他满意。” “你这想法很丢天使长的脸，不过也算是随机应变识时务。” “我前世小学时一连三年是三好学生，知道怎么和老师打交道。” “你前世有没有服刑过？其实那种经验更适合当下状况。” 15、天生一条路走到黑 鬼影子从容不迫走了过来：“我知道你在打小算盘，盘算着如何糊弄我过关，即便如此还是要拜师的。” 右腿小腿骨折真的很疼，刘言终于忍不住呲牙咧嘴：“我的……我的腿断了！” 宁檬看了眼鬼影子，最终没敢过来扶，温言道：“刘言，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现在就拜师吧，然后就为你疗伤。” 听这意思，不拜师就不疗伤？ 她一直就叫刘言，没有任何昵称，宁秋城也是直呼其名，可以感受到天演家族内部很严肃。 拜师有什么难的，三人行必有我师，刘言没心思玩宁死不屈的戏码。 何况拜师只是形式，最终解决的是天演家族对他的信任问题，所以刘言老老实实道：“我明白大家这么做都是为我好，中毒后我也是一筹莫展，既然大师肯指导我净化，当然得全力配合，老师好！” 鬼影子下巴一扬：“叫师父，磕三个头。” 刘言：“我也很想尊重传统，可腿断了跪不下去，师父。” 宁檬委婉地说情：“好古老的传统。” 鬼影子却很严肃：“尊重传统、弘扬传统文化是我辈的责任，不允许偷工减料。” 没办法，最终刘言还是拖着条断腿，几乎是趴在地上撅屁股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三拜。” 电视剧不是白看的，关键时刻的确用得上。 阿芒迪娜转过头去不忍目睹：“太丢人了，你简直是天使界的耻辱，就当我没看见吧。” 礼毕宁檬奔了过来，把刘言扶起：“先别乱动，我帮你固定好断腿。” 鬼影子却摆摆手道：“用不着那么麻烦，接下去他的变异会加速，到时将脱胎换骨，这点骨折算什么。” 刘言有点急了：“今天就这么断着？” “你怕疼？” “怕疼……不对吗？” “我如果说不对你认可吗？” “我听师父的。” 所以一直到宁檬离开，刘言的腿也没接起来，始终就坐在草地上。 阿芒迪娜没忘了趁机搞煽动：“这就是为什么要反抗要革命，这些人自认为崇高，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些投身黑暗事业的生灵，根本不管……” 接下去还不知鬼影子玩什么花样，刘言心里正烦，吼道：“住嘴！你特么搞黑社会被收拾岂不是很正常，哪来那么多废话！” 宁檬进屋把那一堆武功秘籍都拿出来放在刘言身边：“接下去得在这住一段时间了，没事的时候翻翻，看不懂就当修身养性了。” 虽然宁檬玩花样骗他，可刘言明白不能对她发脾气，态度不好就是贼心不死，就是对接受鬼影子教育有抵触情绪。 那可就是找死了。 他翻了翻秘籍，随口问：“你帮我找来《葵花宝典》是什么意思？” 宁檬有些窘迫：“这是找来给你收藏的。” “万一我看了想练呢？” “那这本还是我收着吧。” “你担心我练？” “我……” “逗你玩呢，放着吧，全套收集我看着也舒服，多谢你这么用心。” 阿芒迪娜哼哼了两声：“其实《葵花宝典》还是值得练的，割掉人生的大包袱轻装上阵，你的前途将不可估量。” “哪天我能把你割了才是真正轻装上阵，我们人类聊天魔鬼别插话！” 该说的说完了，宁檬走了。 鬼影子把刘言留在草地上，自己进了茅草屋：“今晚你就在这好好想想未来的路怎么走吧，天亮我们再谈。” 刘言不禁大怒：“你是老师，教学计划让我来想？我要是知道怎么净化自己，还轮到你在这充大瓣蒜！” 不过嘴上却毕恭毕敬：“是，我会认真想。” 一晚上他都在想如何早点过关，想来想去唯一的途径就是让鬼影子认为他已经洗心革面。 可除非鬼影子真有本事祛除他体内魔性，扭转身体变异，否则刘言压根不知如何隐藏一身的黑化，洗心革面也根本无从谈起。 当曙光重现时，刘言发现身上的黑甲已经蔓延到大腿。 身体嬗变还不到四十八小时，看情形的确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这一点鬼影子倒是说的没错，看来还有两下子。 昨晚被打断的小腿已经基本接驳不再疼痛，但还不能受力，即便如此恢复得也比普通人快许多。 山谷内草青树绿溪水潺潺，小说里描写的那些猿猴只闻其声，却不见靠近。 他有些怀疑这里是不是真的张无忌坠崖处，在本世界随便在哪找个断崖山谷似乎也差不多。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露水打湿，可并不觉得冷，躺在那吹着风很惬意。 头顶不远处的山崖虽然高，不过以他的能力，少一条腿也应该可以爬上去。 刘言不想轻易尝试，昨晚鬼影子显露的武功实在是高，想逃跑绝对是自讨苦吃。 天亮没多久鬼谷子就伸着懒腰出来了：“接下去的教学是全封闭式的，所以我没让宁檬送饭，你要是饿了就吃野果吧，张无忌吃四年都还能健康成长，你吃半个月没问题吧？” 刘言恭恭敬敬一条腿站着：“没问题。” “多吃素有好处。” “是。” 多吃素有什么好处？难道以后骨灰有香味？ “昨晚让你好好考虑，想清楚了吗？” “清楚了。” “说说看。” “首先是提高认识，大力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挖掘黑化的深层次主观原因，找到自身意志的薄弱环节，知耻而警醒，知羞而奋进，亡羊补牢、洗心革面，化羞耻为动力，努力学习，配合师父的各项教……” 鬼影子伸手阻止他继续说：“好了好了，都是陈词滥调，我们师生一场，有个问题首先得让你明白，我从事教育事业这么多年，你是我接手最差的一个学生。” 你这也特么是陈词滥调。 刘言点点头，心里问候了鬼影子祖宗十八代。 “你觉得自己能被教育好吗？” 刘言又点点头：“能。” “不能，不可能，你骨子里心向黑暗，根本无药可救。” 刘言有些不服气：“我记得孔子说有教无类，什么样的学生都可以教育好。” 鬼影子冷笑一声：“孔子办教育是收钱的，想广开生源当然这么说，我收你钱了吗？” 难道不收钱就可以误人子弟？ 刘言仍挣扎着辩解：“可我无论在暴风家族还是秘密组织，一直就是对抗黑暗的，骨子里充满正义感。” “以后不是了。” “师父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善恶平衡，没必要去打破，为什么非要把你这样无可救药的恶魔转性呢？我有许多学生，好坏善恶都有，我从未试图改变他们的天性。” “说我是恶魔有点过分了。” “你是我最差的学生，也就意味着是最坏的那个，你不是恶魔谁是？” “这好像有点强行贴标签。” “贴标签？阿芒迪娜原来是光明天使长，然而荣誉并不能化解她天性中的黑暗，最终还是黑化了，你觉得自己过去的那点正义感能挽救你吗？” 阿芒迪娜骂道：“这混蛋原本说得挺好，怎么突然拿我说事！” “师父，你这是不想挽救我，还是没办法挽救？” 阿芒迪娜对刘言的态度也很不满：“你居然还真想放弃嬗变天使？先想办法稳住他，然后再想办法宰了他，只要先逃离这个山谷，躲避一阵子我们就自由了，别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行不行？！” 鬼影子冷冷一笑：“既不想也没办法，老师的责任是发现学生身上的闪光点，帮助他们找到一条最适合自己的道路，而最适合你的路，就是投身黑暗。 所以我应该做的，是引导你成为一个有理有节进退有据、仁义礼智信的恶魔，而不是改造成一个庸人。” 刘言实在难以掩饰自己的不屑了：“你说的都是什么臭……，您说的这些怎么可能，能做到仁义礼智信的也就不是恶魔了。” 鬼影子呵呵笑起来：“当然可能，而且一分钟就能搞定，然后咱们上学期的课就结束了。” 16、好人一年平安 不愧是大教育家，一分钟就能搞定一个人。 刘言没搭腔，一分钟的办法多半是歪门邪道，他不想刺激这歪货露一手。 鬼影子眯起眼睛，看着沉默的刘言，半晌才道：“我们的每个行为都事关选择，伟大的英雄可能选择错误，犯下滔天罪行，而邪恶的坏蛋也可能头脑清醒力挽狂澜，避免无谓灾难的发生。 所有我一向坚持因材施教，灵活选择最适当的方式敦促学生们作出正确选择，这就是我教育的秘诀。” 灵活选择最适当的方式，这是随心所欲的委婉说法吧？ 刘言看着他的眼睛预感不妙。 果然他说着就突然出手，在刘言身上快速点了几下。 刘言大吃一惊，想起野芒山上“嚓嚓嚓”捅人的皮翼鸟人。 被戳中的几个地方又痛又痒，伸手一摸居然有冰冷的透明液体流出，但又没有伤口。 阿芒迪娜叫道：“小心他下毒！” 别说提醒得晚了，就是早知道鬼影子要动手，刘言也躲不掉。 刘言实在装不下去了，双手按着痛痒的部位退了两步：“你特么干什么？” 虽然又爆粗口，鬼影子这次却没揍他，只淡淡道：“宁檬说你喜欢武侠文化，所以我综合生死符、三尸脑神丹和豹胎易筋丸，特意为你调配了一种符药，叫作‘好人一年平安’。” 好人一年平安？ 刘言瞳孔收缩，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生死符是天龙八部中是逍遥派灵鹫宫宫主天山童姥所用的一种暗器，堪称天下第一暗器，是逆运北冥神功，使掌心中发出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将手中的液体凝结成冰，然后打入敌人穴道之中。 中了生死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制于他人，必须每年服用下符者的解药。 三尸脑神丹是笑傲江湖中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的一种阴损毒药，药中有一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每年都要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否则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药者行为便如鬼似妖，最终死于脑伤。 豹胎易筋丸是鹿鼎记里神龙教主洪安通约束教众的工具，药性一入人体反其道而行，如果每年没有服用解药，矮胖之人变成奇瘦奇高，而瘦高的人则变得奇矮奇胖，高矮胖瘦变化之际异常痛苦。 这个大教育家可够狠的，居然搞了一个三合一的“好人一年平安”，摆明了打算彻底控制刘言，这才是他教育的秘诀！ 可现在刘言已经中招，那就意味着必须听命与他，每年得找他汇报工作和思想，并领取解药，否则就难以平安了。 说着鬼影子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丸药递给刘言：“吃下去穴道就不会痛痒了，一年后再找我领取解药，前提是别做令我失望的事。” 阿芒迪娜一时也傻了，没想到自己的那点黑暗狠毒实在是不够看，今天终于见识了行家出手。 刘言把丹药吃了下去，长呼一口气：“我要如何做才能保证师父不失望？” 这话也就是问问，以鬼影子这德性，满不满意恐怕全凭他高不高兴。 鬼影子微微皱眉：“如何保证？刚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诸天万界的善恶是平衡的，没地方容纳那么多好人，也忍受不了太多的恶人，只要发挥好你的本性，作一个尽职的坏蛋就行了，不过每次作出选择时，最好能够想起‘好人一年平安’，想起师父我就行了。” 他白了刘言一眼，一副看不上的模样，叹口气道：“你得汲取阿芒迪娜的教训，赤裸裸投身黑暗是没前途的，最终被暴风骑士团剿灭，自己也魂飞魄散。 我的学生很多，秉性有善有恶，可最终都被冠以雄字，不是英雄就是枭雄，我可不会允许你砸我的招牌。” 刘言暗骂宁秋城和宁檬愚蠢透顶，居然找来鬼影子这种人治病救人。 不过鬼影子如果一直以这种方法教书育人，学生不是英雄就是枭雄，那么手中的权势恐怕不亚于天神，又怎么是宁秋城指使得动的，这事恐怕有蹊跷。 鬼影子突然轻松起来，拍了一下手：“上学期正式结束，放假期间你得继续领悟提高，不过只能在个山谷内活动，等你完全嬗变了，下学期就可以开始，课程也很简单，我交代些事情你就能毕业了。” 刘言不寒而栗，下学期鬼影子不知道还有什么鬼主意，这本毕业证恐怕不好拿。 说完鬼影子转身往溪水下游走：“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相信师父的眼光，为师如果认为你和阿芒迪娜一样不可救药，早就一掌打死你了！” 这话透露了一个信息，是他选择了刘言。 阿芒迪娜对着鬼影子的背影无奈咒骂：“混蛋，下流卑鄙的东西！” 然后转头问刘言：“这狗东西晃晃当当想去哪，把我们就这么撇下了？” 刘言望着远去的鬼影子，垂头丧气道：“还能去哪，看他走路的姿势，多半是去拉屎。” 阿芒迪娜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心烦意乱，却也毫无办法，最终只能气得大叫：“乌烟瘴气！” 原本她以为只要想办法弄死了鬼影子，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再找个地方恢复元气，然后东山再起联络旧部，继续她的黑暗大业。 虽然未来的暗黑天使长是刘言，可二人毕竟已成一体，她相信有一天能完全操控这个男人。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鬼影子，用更狠的招数截胡了。 如此一来前途基本黯淡无光，即便有一天能再次掌握这个身体，也得继续看鬼影子脸色行事，成了名副其实的打工仔。 想当年她背叛圣殿之神，就是为了自由、为了追求革命真理、为了解放千千万万黑暗中的劳苦妖类，现在不但革命理想很可能破灭，甚至还可能沦为真正的行尸走肉、沦为一个玩偶。 阿芒迪娜一直以为圣殿里的天神是满口仁义道德的虚伪之徒，是个心口不一的杂碎，现在却发现一个比天神更厉害的家伙，不显山露水地教书育人，谁也不知道他拥有多么巨大的能量。 刘言跌坐在地上，愁眉苦脸像痔疮发作：“他如果只是下生死符或者三尸脑神丹都不是大问题，以后我们穿梭诸天总能找到解药，可鬼影子自己配了一个三合一恐怕就无解了，以后只能唯他马首是瞻。” 阿芒迪娜一筹莫展之际，恰好瞥到宁檬留下的黄油布包裹，没好气嘲讽道：“你看宁檬多在意你，弄了这么多秘籍，你把这些全练了吧，也许就有解了。” “咦，没错，也许你说得对！” “对个屁！” 17、哥特圈第一美男 刘言对力量体系并没有清晰概念，病急有点乱投医：“其实你说的有道理，我要是把九阴真经、九阳真经、太玄经、北冥神功什么的都练满级了，区区符药又怎么能控制得了我？” 阿芒迪娜见他一脸认真简直哭笑不得：“我只是顺口一说，你是不是被吓得听不懂讽刺了？人类的这些功法，在天使、天神眼里不值一哂，你一个天使长打算练九阴真经？简直笑掉大牙！” 刘言却没有她这种自信满满的教条主义：“我劝你别再提什么天使长，我看只能算个屁，那么牛逼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我又怎么就中了人家的‘好人一年平安’？ 咱们得解放思想与时俱进，我不觉得降龙十八掌配合电闪雷鸣有什么不协调。 世界在改变，暴风骑士团、诸天提督这些人先行一步都已经偷偷穿梭诸天了，如果还不能开放心胸拥抱大同世界，那特么就等着被时代淘汰吧！” 说着他反而下定了决心：“反正接下去也没事干，总不能就坐在这硬等嬗变，我准备练功，至少这是个希望。” 阿芒迪娜仍然不以为然：“你现在只是个人类，所以才被下符药，如果……” 她突然灵光一闪，兴奋地飞到刘言面前：“这一套把戏对天使是无效的，也许等你嬗变成功就自然解除了！” 刘言精神一振，不过将信将疑：“你确定？” “暂时不能确定，毕竟这种怪事以前没听说过。” “那你高兴个屁！” 阿芒迪娜扁扁嘴：“反正再过半个月就知道了，也许所谓的生死符、三尸脑神丹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是鬼影子精神控制的骗局，刚才给你吃的解药也只是六味地黄丸，帮你补补肾而已。” 这种揣测不是没有道理，问题是鬼影子的能力完全碾压刘言，收拾他不需要任何花样，即便这只是精神控制的小花招，可在强大力量的背书下，谁敢不以为然？ 如果鬼影子只是普通人，刘言早把他屎打出来了，说到底忌惮的还是他的实力。 那么提高实力将是重中之重，没事练练功也没错。 这时远远就见鬼影子一脸爽快地走了回来，刘言赶紧把地上的秘籍包收了起来。 没想到鬼影子晃悠悠走到跟前笑道：“我如果是你的话，就把那些秘籍挑选一些练习，除了能提高能力之外，说不定还能找到解除‘好人一年平安’的办法。” 刘言被他戳穿了想法有点尴尬，只好把阿芒迪娜的话拿出来搪塞：“这个好像和天使的力量体系不太一样，恐怕练不出效果。” 鬼影子却不认同，很认真道：“力量就是力量，为什么强分体系，你有这种古怪的想法不好，说明仍坚信某种错误的东西。” 他在草地上坐下来，示意刘言也坐下来，开始侃大山：“我从不要求学生信仰什么，那等于限制他们的思想，一个人信仰越坚定，那么他的思想就越局限，毕竟接受了某一种世界观，就会排斥其余，胸怀将变得狭窄。 你有没有想过内力和法力本质上是什么？有没有共通之处？想通了这一点就不会觉得放开心胸学习是一件荒诞不经的事。 实际上无论内力、原力还是魔力法力，本质上都是精神力，你不至于认为发出内力真的是身体里喷出气来吧？所以不管你通过什么渠道锻炼什么力，最终增强的都是相同的玩意。 我估计七八天后你的身体就会异化完成，接下去几天就是天使法力的复苏，有了这股精神力的底子，你练这些功夫会相当容易。 阿芒迪娜原本是光明天使长，崇尚光明，善良正义，是最不善于战斗的天使之一，不然也不会死得那么难看，所以你也继承不了多少力量，想要在暗黑界混个风生水起春风荡漾，还得依靠自己的勤奋努力。” 阿芒迪娜听到这里面无表情，只是哼了一声。 刘言不太了解她黑化的历史，想过去从光明投向黑暗不会是个简单愉快的过程，虽然战力不强，却把光明黑暗两面全占了。 野芒山上刘言见过她作战，纵横飞舞速度倒是很快，但也只能对战三四个装备等离子武器和飞剑能量罩的暴风骑士，再多就得想办法逃命，这和人们认知中的天使战力差距实在很大。 鬼影子翻开秘籍包裹：“好东西还真不少，这本《九阳神功》是内力极强的经书，融会贯通之后，可以四通八达，无所不能。 这本《九阴真经》也不错，当年郭靖留在屠龙刀和倚天剑之中的，后也被张无忌得到，练成后内力随意贯穿。 后来张无忌为了躲避明教纠缠去了侠客岛，闲着没事又将这两部经书融合改进，创造了震古烁今的太玄经。” 鬼影子很能鬼扯，刘言听得目瞪口呆，嗫嚅道：“师父，你不是耍我玩吧，书上可没写过太玄经是张无忌创的。” 鬼影子奇道：“我为什么要耍你，你这孩子戒备心太重，我如果是你就利用这几天把感兴趣的功法都背下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等天使法力恢复了，直接融会贯通上台阶，你如果不能打，出去后最好别说是我的学生！” 刘言这次倒是很诚恳答道：“是。” 最后鬼影子起身道：“一寸光阴一寸金，抓紧吧。” 刘言起身目送他进了茅草屋，发觉越来越看不懂鬼影子，一边卑鄙地暗算学生，一边又循循善诱地教导，就像阿芒迪娜一样，是黑暗与光明的混合体。 阿芒迪娜哼哼冷笑：“他的话都别太相信，大智若愚，大恶若善，大奸似忠，大伪似真。” 刘言也哼了一声：“我谁也不相信，包括你。” 接下去几天刘言果真按照鬼影子的教导，尽量把这些秘籍背下来。 别看每本秘籍都有点厚度，其实手抄本没多少字，毕竟传诵千古的道家无上典籍《道德经》也不过五千字，这些秘籍的字数要少得多。 不过架不住一大摞数量多，还是把刘言背的差点吐了。 理解方面他有优势，毕竟相比较张无忌、郭靖那些江湖人物，他还算是正儿八经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的精英，实在不懂就问鬼影子，他倒是博学多才有问必答。 这几天鬼影子独霸茅草屋，他说不习惯和男人同房，于是刘言只好找了个洞穴栖身。 他一直就没发现张无忌当年生活的痕迹，不知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想想也十分感慨。 刘言身体的变化的确逐渐加速，第三天翅膀就冒了出来，黑甲蔓延到手臂，到了第五天已经全身覆盖。 除了翅膀破皮前有些难受，后续他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痛苦，就像是自己的身体在自然生长。 不过内心的确时常烦躁，戾气也一天天累加。 第六天手指变长，指甲如钢钩般锋利，黑甲进一步成型，出现了浮雕般的花纹。 随着翅膀逐渐变大，上衣不能穿了，双腿被黑甲覆盖后，裤子也难以套上。 好在山谷里没人，他并不在意光着走来走去。 鬼影子摇头叹气：“你好歹是个天使，怎么禽兽似的。” 最烦恼的是子孙根，神奇的变化令刘言又惊又喜，同时也很担心：“这玩意以后还怎么用？” 阿芒迪娜斜着眼睛欣赏：“居然雕刻有花纹，还挺精致的，不过我建议最好弄条裤衩，条件不允许就先编个柳条的。” 刘言对于圣殿天神和天使的生活一直有些好奇：“天神、天使们日常穿什么？总不会都光着吧？” “当年圣殿为天使们提供了特别的护甲，现在我的三点式有些虚化，所以看上去与身体融为一体了。” “我一直以为你和芭比娃娃一样没性别呢。” “无知！” 鬼影子真的鬼一样，突然冒了出来，看上去很慈祥：“山谷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光溜溜走来走去反而显得我变态，好像是我要求的似的，所以送你条天使护裆甲吧。” 说着他摸出一条白色雕花皮革似的的三角裤：“这条护裆甲来自天使界，原本就属于天使装备，送给你正好。” 圣殿和天使界的装备都以白色为主，穿这个反差未免太大。 看来他果然有备而来。 阿芒迪娜权威鉴定：“这男款小内内的确来自圣殿，虽然不是天使长级别的高级货，也只能先穿着，以后碰上哪个天使长，我们再抢一条更好的。” 对于这种变态建议刘言不予理睬，护裆甲穿在身上刚刚好，花纹倒是和黑甲风格一致，只是黑中一点白，十分吸人眼球。 到第九天时刘言身体的变化全部完成，翅膀展开来有四米多长，青黑发亮，如同利刃。 黑暗赋予他特别的吸引力，看上去邪魅无匹，涂个黑眼圈完全敢自称哥特圈第一美男子。 阿芒迪娜感动得泫然欲滴，捂着嘴：“如果我曾经梦想有个儿子的话，应该就是你这个样子。” “那我以后叫你妈？” “贫嘴，滚蛋！” 18、三句话 虽然刘言外形变化完成，但还不具备天使的法力，再怎么振翅也带不动沉重的身体，无法飞起，实际上他的脱胎换骨还未最后完成。 不过羽翅丰满的同时，天使力量便开始觉醒，点点滴滴在四肢百骸内聚集流动，最后流向意识之海。 意识之海是鬼影子教给刘言的概念，并没有固定的位置，甚至不在身体里，总之是蕴藏力量的精神力之海。 鬼影子一再强调：“忘掉什么丹田、气海，不能用肉体的某个部位框住自己的认知，胸怀要宽一些，否则你的成就不会太高。 无论是天神还是天使，躯壳中产生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你得把宇宙当作存储能量的容器，学会感知、学会调用、学会融入其中，把自己变成一根导火索。” 刘言不太理解他在说什么，听起来像是制造宇宙炸弹，反正先记住就是了。 不得不说鬼影子的教导相当尽心尽力，在他的引导下法力恢复得非常顺利。 至于秘籍神功，鬼影子也指导如何融会贯通，实际上万法归一并不复杂，刘言很快就掌握娴熟。 然而练了几天并没什么卵用，根本感受不到鬼影子描述的那种互相辅助促进的神奇效果。 鬼影子说不能操之过急，等过两天毕业时就可以有所成就。 于是刘言继续日夜苦练，可当他可以光箭、闪电轰击三米外的岩石、打得碎石飞溅时，降龙十八掌虽然也能打出两三米远，可威力远远不如，很令他失望，有点毁童年的感觉。 阿芒迪娜忍不住揶揄：“你这掌法的特效需要改进，合成条龙或者画个彩虹什么的，才能对得起观众。” 随着刘言法力的逐步增强，阿芒迪娜也有了改变，虽然没有变高变大，但形象却更加具体生动，连黑甲都熠熠生辉，已经完全看不出是虚像。 概括来说就是从普清变高清了。 那么随着刘言不断增强，她是否能再次拥有实体呢？ 似乎没什么道理，刘言认为是自己原来没有能力看清，现在精神力变强了，于是感知能力也随之提高而已，就像近视眼戴上了眼镜。 阿芒迪娜的光明系法力内容挺丰富，能发光的法术基本囊括在内，攻击主要靠光箭和闪电，堕落以后火球也可以调用。 作为善良的光明天使长，她还具有医疗再生等法力，听起来像个护士。 这些能力对她而言如同本能，可以很自然使用，并不需要咒语、手势一类的扯淡仪式。 如果每发一招都要神叨叨念一段：九天之圣灵，听从远古的的盟约，到时光之彼岸！四方之精灵，聆听我的请求！应承我之血盟！那特么还不如去死。 刘言前世并不是在这种文化中成长的，不过在阿芒迪娜的耐心引导下很快掌握，给鬼影子留下一个领悟力超群的小天才印象。 另外鬼影子提醒刘言，阿芒迪娜黑化后暴力偏激，所以恢复法力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精神上的痛苦，需要时刻调整心态，这对有些人来说不太容易。 然而一直到整个嬗变结束，刘言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鬼影子摇头叹息：“你比我想象的还不是东西，就没见过异化变身这么舒服的。” 阿芒迪娜也有些感慨：“诸天世界产生第一个文明时我就存在了，几十万年都是光明天使长，投向黑暗前我犹豫了一万年，也痛苦彷徨了一万年，哪像你没事一样。” 这是严重的误解，刘言不得不向她解释一下：“我穿越来自于一个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世界，那里的每个人都有点精神分裂的倾向，心口不一是常态，从小到大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不知变了多少次。 长大后我干过很多工作，每入职一个行业三观就毁一次，也是很痛苦的，经过千锤百炼后自然水火不侵，如果嬗变不过如此，那我老家的每个人都有变成恶魔的潜质。” 最近常提起圣殿，刘言有关的记忆很碎，不是很清晰，阿芒迪娜说那是天神的寓所，许多人把那误解为天堂，其实是错的，天神并非上帝。 在各种信仰中上帝是创世神、造物主，阿芒迪娜不认为存在这样的绝对主宰，反正从未见过，也不是她的信仰。 怪不得她会叛变堕落。 “天神就是天神，是从天使进化而成的一种生命形式，虽然能力有大小，本质上与天使、人类、妖魔没区别。” 阿芒迪娜果然有革命精神，试图打破一切阶级界限。 从她的叙述里，刘言大致整理出一条天神、天使、人类、魔鬼、妖兽的歧视链，每一个台阶都难以逾越。 阿芒迪娜从天使长主动蜕变为恶魔，虽然自甘堕落令人扼腕，不过也说明她的革命意志非常强烈，下定决心打破所有旧世界的锁链，同时也令人敬佩。 然而刘言却对这种理想不感兴趣，试图挽救她：“你一直失败是注定的，以后还是别做梦了，比如有座幼儿园，你认为天神、天使和人类，能允许自己的孩子与恶魔妖怪的崽子一起玩耍吗？ 大而不当的理想是害人的，你就是再拼搏战斗几万年也白搭。” 阿芒迪娜却自信满满：“我已经奋斗了几千年，支持的力量越来越多，说明天道有需求，我们都得尊重天道规律，是否继续战斗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真不明白奋斗几千年，为什么阿芒迪娜的战力还是这个鸟样，没出息的货色。 “我至少能说了算我自己。” “未必。” 的确是未必，刘言目前被鬼影子控制着，说这种话等于邀请别人打脸。 第十二天时刘言恢复飞翔能力，可当他冲上天空俯瞰大地时并不特别高兴。 从此他将脱离阳光下的世界，不明白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当刘言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地时，鬼影子鼓掌迎了上来：“不错不错，看来下学期可以开学了，我就说几句话，然后你直接毕业。” 这就要结束了？ 上学期结束时被种了“好人一年平安”，下学期会玩什么花样？ 刘言不免有些戒备，暗自盘算以现在的能力，能不能与这家伙一战。 另外这些天鬼影子天花乱坠扯了不少大道理，大搞开拓思维融会贯通，可原本的问题却一个都没解决，就以刘言目前的形象，怎么回到本世界中去？ 可有“好人一年平安”威慑着，刘言也没法说什么，只淡淡道：“那就请师父上课吧。” 阿芒迪娜也非常不满：“这混蛋除了吹牛还干了什么？没有他不也照样嬗变，居然想用一条护裆甲就换取我们的未来？” 鬼影子并没留意到刘言的冷淡，坐在一块大石上竖起三根手指：“下学期的课程也很简单，三句话而已。 第一句，你缺乏挑战权威的勇气，顾虑太多，不像个大反派，世上并没有‘好人一年平安’这种鬼扯的东西，然而你却害怕了，以至于受制于我。” 被耍了？！ 刘言又惊又愧：“没有‘好人一年平安’？我没中毒？” 鬼影子睥睨着他：“就你那点本事，我控制你能干什么用？” 无论如何刘言还是很高兴：“我以为你慧眼识英雄……” 阿芒迪娜兴奋之余也舒了口气：“这家伙一把年纪还玩这种花样，实在很不正经！” 鬼影子哼了一声：“如果不给点颜色，接下来十几天你怎么会老老实实听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刘言呵呵干笑：“以后咱们还是以理服人比较好。” “我要说的第二句话和‘好人一年平安’也有关，你害怕是因为轻信，而且有些盲从，我让你把那些秘籍背下来你就背，我让你练你就练，我说融会贯通互相促进，你就全相信了？” 刘言有些懵了：“可您是专门来教导我的，我怎么能不信？” 鬼影子有点火了：“可我一开始就打断了你的腿，还给你下毒，你害怕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无条件地相信？” 刘言无言以对，看来这些天被鬼影子彻底耍了。 “你相信自己过去的知识，认为那些秘籍学好了就天下无敌，而且也盲信权威，被我的那些头衔蒙蔽了心智！ 既然你把那些秘籍当宝贝，我干脆让你背下来，也算是让你彻底舒爽。” 不得不说鬼影子的确不正经，和学生斗这种气。 “你缺乏常识，对力量没有正确的认识还异想天开，这样走出去别说碰上坏人，碰上好人你都可能吃亏！” 刘言老老实实站在那挨他一顿痛骂。 鬼影子虽然耍他将近半个月，不过所作所为如同醍醐灌顶，也让他深刻明白了许多道理，永生都难以忘记。 “原本我想说三句，第三句一激动想不起来了，你自己检讨吧，毕业在即，我们师生就要各奔东西，你有什么想法？” 刘言沉吟了半晌，最后说：“我想留在这个世界，我这个样子回去后一时也无处安身。” “你在这打算去哪？” 刘言把之前阿芒迪娜的话拿出来搪塞：“我听说天使有降临诸天的能力，我想在这休养一段时间恢复，拜火教明教信仰光明神，与光明天使长关系密切……” “你不会是想去波斯蛊惑小昭，然后在那吃软饭吧？” “我是他们的神，也不算吃软饭吧？” “说到这我想起第三句想说什么了，你缺乏野心，浑浑噩噩，别说没有长期规划，连短期的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能撑起暗黑世界一片天？我真有点后悔收你这个学生了！” “好了好了，分别在即也不过多指责了，我送你个礼物吧，算是师父送你的毕业礼。” 19、魔颜666 说着他拿出一台手机递给刘言：“这个送给你，现在已经是数字时代，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与时俱进，不然就会被淘汰。 前几天为师和你说过，孙悟空是我的好友，他被压在五行山下闲暇时间很多，于是我们就合作开发了一款叫做‘魔颜666’的手机app。” 刘言眼睛都睁圆了：“什么意思，魔颜666？师父，您的意思是孙悟空会……会编程？” “是啊，有什么值得奇怪？” “孙悟空不是早西天取经去了，怎么还压在五行山下？” 鬼影子叹了口气：“其实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的孙悟空一直就在五行山下压着呢。”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那兄弟当年被压在五行山下，不久就得了精神分裂症，最终一分为二，一个宁死不屈至今仍被压着，另一个妥协了，西天取经后成了斗战胜佛……” 阿芒迪娜受不了了：“这都说的什么，也太鬼扯了，这混蛋才有精神分裂症吧！” 刘言也听得尴尬：“好了好了，师父，我相信孙悟空精神分裂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那个什么魔颜……” 鬼影子不高兴了：“听你的口气，这是怀疑我胡扯？难道你就不能用心分析一下我说的话吗？ 你想想我兄弟连齐天大圣都不稀罕，天王老子都不怕，怎么可能出家给人家当狗腿子？ 而且他是学道之人，去取什么佛经？ 最明显的是他大闹天宫时无人能敌，西天路上却成了草包，受尽各路大小妖魔鬼怪的欺负，怎么就没人想过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面对一连串诘问，刘言愣了半晌，最后正色道：“师父说的的确有道理，纵观孙悟空在西游世界的表现，无论是战斗力还是精气神，前后的确很脱节，简直判若两人，所以那个魔颜666到底是干什么的？” 鬼影子仍气呼呼白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年轻没见识，孙悟空怎么就不能学习编程开发软件了，你告诉我个道理？” “师父，我已经相信他会编程了，你们弄的不会是个修图软件，让我把翅膀p掉，然后当没事一样吧？” “当然不是p掉，你不能将这款跨时代的软件理解成那种把牛鬼蛇神p成美女俊男的普通货色，这是诸天万界第一款真正的变身手机软件，有了它不管你想以什么面目示人都可以，享有充分的选择自由，所以叫作’魔颜666’。” 他调节了一下语气，郑重道：“这款软件结合了道家法术和最新图像合成技术，功能非常强大，不管你想变成什么，只要调入目标图片再融合自拍，就能直接变化成功，是孙悟空七十二变的数字化版。” 阿芒迪娜：“这……” 刘言眨巴了半天眼睛有点难以置信，最终点点头：“也就是说我如果有师父的照片，然后再自拍一张，就可以变成师父模样去杀人放火了？” “这……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你要善加利用，凡走过必留痕迹，被我知道就不太好了。” 阿芒迪娜这时道：“这就是个装神弄鬼的小把戏，我们在这个世界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你恢复全部法力就回归暗黑界，何必用它藏头露尾。”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鬼影子继续道：“我这几天观察了你法力的恢复状况，即便达到阿芒迪娜的水平，也必须作好长期低调作人的准备，不然很快会重蹈她的覆辙。” 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不太赞同刘言留在这个世界里。 果然他紧接着就说：“别幻想着躲在这世界，今天你如果没随我回去，等于告知天演家族我的努力失败，你最终黑化逃亡了。 这种事情他们肯定不敢长时间隐瞒，也许用不了多久暴风骑士团的追杀者就会进入这个世界，到时候没人救得了你。” 刘言真不太想回到天演家族整天演戏，还试图找理由留下来：“我现在嬗变基本完成，完全有机会掌握波斯拜火教和中原明教，到时候旗下也是高手如云，未必就不能对抗骑士团的追杀者。” 鬼影子摇头笑了起来：“你是打算让拜火教那些圣女、法王、光明使什么的誓死保卫你这个光明天使长？” 他很快收起笑容，面色一冷：“简直幼稚可笑，你和我的许多学生一样，对力量有相当扭曲的认识，每每碰壁后才重新定位自己的能力。” 说着话锋一转：“听你说半个月前端着把汤姆逊冲锋枪勇闯野芒山，如果让你带着那把枪和练成九阴九阳的张无忌或者学成天下第一神功太玄经的石破天对垒，你觉得胜算多大？” 刘言一愣，想了想：“如果不是近身搏斗，他们终究是肉体凡胎，对抗不了现代科技。” 鬼影子点了点头：“暴风骑士团装备的是最新等粒子束定向能枪，脚踏带有能量防护罩的飞行剑，事实证明阿芒迪娜都对付不了几个暴风骑士，最终走投无路殒命野芒山，你纠集些乌合之众算什么？” 刘言有些泄气：“是。” “所以你告诉师父，当前威力最大的武力是什么？” 刘言明白他的意思：“威力最大的是科技，个人与传统的力量终究有限。” 鬼影子点头做了总结：“所以你不能逃避，作为一个现代人得发挥时代优势，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吧，找到一条与阿芒迪娜不一样的发展道路，重振暗黑界。” 刘言始终不太感冒鬼影子鼓动他投身黑暗：“师父，我一直认为自己不坏，甚至比有些正人君子还好点，完全可以控制住内心阴暗面，为什么非要去重振暗黑界？ 您说光明黑暗要平衡，我也不爱听，说得就好像一个游戏里的玩家越来越多，而可打的怪物却越来越少似的，你当我是陪他们玩的？” 鬼影子挥手阻止他继续发牢骚：“谁说你陪他们玩了，难道他们就不是在陪你玩吗？道理我不再重复了，以后你慢慢会明白。” 最后不容置疑地作出决定：“我刚才说的三句话要牢记，别自寻死路，等会就和我一起回去！” 鬼影子的建议就是迎难而上，在暴风家族中搞潜伏，前途无疑也很危险。 可刘言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有道理，留在倚天世界就得不停地逃，最终下场很可能和阿芒迪娜差不多。 阿芒迪娜野芒山之败心有余悸，听了这些默然无语。 刘言接受了建议，鬼影子又手把手教会他如何使用魔颜。 相册里有一张刘言的照片，是他在天演家族接受体检时被偷拍的，那时还没开始变异。 看来鬼影子早有准备，连照片都预备好了。 用这张照片结合刘言的自拍，一瞬间翅膀黑甲都没了，直接将他变成了十几天前的模样。 鬼影子拍了拍他肩膀：“该说的都说过了，接下去好自为之，等站稳了脚跟再来找小昭，也可以去看你悟空伯伯。” 说完他按动定位仪，通知天演家族开启传送门。 20、直接当掌门 写日记是件莫名其妙的事。 但凡写文章基本都有目的，把思想形成文字大多是希望引发读者共鸣，或者卖钱。 然而写日记不是。 日记记载隐私，书写之初就没打算给别人看。 既然只给自己看，那就没必要记下来，真正重要的东西到死都不会忘记。 除非一早就打算以后给别人看的，只是有了这份企图心，那又怎么会写下真正的心里话。 所以正经人一般不写日记。 刘言回到天演家族几天后，鬼使神差又装了那款写日记的软件，登录账号后还写了篇日记。 3月8日，国际妇女日，晴空万里。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瞎几把流，日！ 鬼影子把刘言移交给宁秋城就走了，没留下任何毕业评语。 不过他倒是偷偷交代了刘言一句：“差点忘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不想惹麻烦就别再提天使什么的，更别提天使长阿芒迪娜。” 刘言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总之是为了便于安全潜伏，自然点头称是。 宁秋城一直只是微笑。 既然鬼影子把刘言活着带回来了，那就说明净化完成了。 不过鬼影子离去之后宁秋城再也没约见过刘言，似乎忘了有这么个人，变化之快令人诧异。 至于家族内的其他人，态度也日渐冷漠，到最后根本就没人搭理他了。 很难说清楚阿芒迪娜什么心态，反正有点幸灾乐祸：“事情过去半个月了，人家最初的热情散尽了，当然明白你其实是另一个人，仅仅和暴风骑士刘言有那么点血缘关系而已，不爱搭理你很正常，哪像我这么不离不弃。” 刘言心里当然明白这个，不过不太在乎。 鬼影子虽然建议他潜伏在天演家族里慢慢磨练，但并没说过混不下去也不能离开。 他反而正儿八经地说过别盲信权威，所以实在受不了时一走了之就是。 环境越来越差，之所以赖着没离开，主要因为还能受得了，而且刘言还没想好去哪，这一步走出去必须慎重。 在倚天断崖下，刘言不愿向阿芒迪娜探听暗黑界的真实情况，毕竟那时候嬗变还没完成，他内心深处有些排斥。 另外也不愿意让阿芒迪娜认为他在找归属感。 可现在不同了，再逃避就是缺心眼地自绝退路。 谈起自己的那些牛鬼神蛇，阿芒迪娜有些自豪：“我们暗黑界生灵数量上当然没法和人类比，但诸天各世界基本都有我们的力量，仅仅我管辖统帅下的就有数亿之众，相比较天神界、天使界以及暴风家族也不遑多让。” 刘言被吓了一跳，他有些关于暗黑界的记忆碎片，但是以各种战斗场面居多，缺乏这类宏观数据，没想到仅仅阿芒迪娜这草包黑暗天使就有这么多手下，不禁有些怀疑：“你如果部下这么多，怎么会被几千暴风战士围剿在野芒山？别和我瞎吹。” 阿芒迪娜有点生气了：“怎么是瞎吹，这还仅仅统计了有暗黑天使信仰平行世界中我管辖的范围，不包括其他魔王的部属，更没计算那些完全异质的其他世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各平行世界里的人类加起来有几万万亿，暴风家族也有几亿人！” 对于折戟野芒山，阿芒迪娜叹了口气：“我虽然统领亿万生灵，但和人类世界一样并不都是战士，而且暗黑界一直就缺乏人才，稍有能力出众的将才出现，就很容易被天使界或者暴风骑士团伏击诱杀，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被压制着翻不了身。” 看来暗黑界的困局与人类世界的有些地方是一样的，想发展没人才，没人才就没得发展。 “鬼影子说的没错，我出身光明天使长并不擅长战斗，野芒山的事是个意外，当时山中暗巢被暴风战士袭击，我得到消息的时机非常不好，带着几百飞魔战士从其他世界赶过来增援也是个错误决策，所以最终惨败。” 刘言想起当晚情景，的确是战斗已经胜负已分时几百飞魔又突然增援，原来他们是阿芒迪娜带领着从其他世界临时赶过来的。 小弟们被砍，大姐大带着有限人马就盲目驰援了，结果一起被团灭。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不过刘言突然心中一动，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一时想不明白。 他沉思许久，将整件事捋了几遍还是没头绪，最终放弃了。 回来第三天刘言就被安排搬出了独栋小楼，然后搬入一间十几平方的单身宿舍，简单得像牢房。 阿芒迪娜哼了一声：“看样子宁秋城打算赶你走了。” 其实刘言也觉得奇怪，人情冷暖他是明白的，可宁秋城前后的变化未免太大了。 半个月前还不顾一切请鬼影子这么重量级的人物挽救刘言，现在却不太想给他容身之所了，落差大得不合情理。 刘言的确是另一个人了，可面对现实是双刃剑，显得精明的同时也容易被诟病市侩，作为一个暴风家族的领袖不该是这样的胸襟。 搬家的当他下午天演医药集团一个姓赵的主任找刘言谈话。 主任挂着公事公办的笑容，说话也算客气：“小刘啊，事情是这样的，集团每年度的第一号文件都会强调，崇高的理想和经济基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这是天演的立身之本。 据反映这两天你有些无所事事，这不太好，违背天演人人自食其力的原则，大有前途的年轻人不该如此荒废光阴。 所以根据你的综合情况，集团精心安排了一个非常适合你的岗位。” 说岗位还真是岗位，所以隔天刘言到门卫报到，成了一名光荣的大门保安。 灰色的制服虽然有点像伪军，不过刘言穿起来还是挺精神，阿芒迪娜赞叹道：“帅就是真理，你是诸天万界第一个戴大盖帽的天使长。” 是这样的安排刘言很坦然，如果抹掉与已故暴风骑士刘言的关系，天演集团能包吃包住请他当掌门，没道理有意见。 他从未觉得有资格借谁的光。 阿芒迪娜毕竟经历丰富，对此有些猜疑：“宁秋城态度前后落差这么大，简直是把你弄到大门口站着示众。 他不待见你也就算了，却没必要一再逼你走，这么大的天演家族不至于容不下你，做太难看反而容易引起族人心寒，我怀疑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宁檬一直没露面，据说出差了，没有地方探消息。 刘言和阿芒迪娜有同样的怀疑，不过仍很坦然：“我听鬼影子的建议留在这里磨练，虽然一直弄不懂能磨练什么，毕竟也是动机不纯，再和人家计较态度就有点欺负人了。” 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正经聊天的对象，这样的日子是很难熬的，刘言当上掌门人三天后又打开日记软件，惊讶地发现上面居然多了一条。 3月9日，令人高兴的一天，晴空万里。 任务已结束多日，为何滞留不归？ 21、趟得一脚好浑水 这不是刘言写的，既然是召唤他回归，明显来自秘密组织。 这日记大有问题。 看来之前的刘言每天写日记并不是闲极无聊，而是写给某人看的，所以才上传云端。 可惜这个记忆被撕没了，以至于刘言完全不知情。 现在对方人找上来了，把他的日记当作了留言板。 这可不是好事，没想到写篇日记居然就又搭上了秘密组织。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很丰富。 日记是发布于3月9号，是刘言发表日记第二天，说明他的日记一直就在被关注着。 滞留二字很特别，可能意味着对方知道他目前留在了哪，这很奇怪。 整句话语气平淡，略带责备，看起来就像是家长发现孩子放学后去同学家玩游戏。 天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刘言想不出还有什么必要再和组织拉拉扯扯，于是没有理睬。 好不容易洗白了身份，也潜伏下来了，最好别多事。 只是现在天天站在天演大门口，实在无法隐藏行迹，难免有种站在亮处被觊觎的危机感。 刘言上班很认真，天演集团对门卫保安有一些特别要求，比如集团高管的车都是走特别通道，有车辆进出时保安得立正敬礼。 所以两天下来他给宁秋城以及一众高管不知敬了多少礼。 上班三天后宁檬出差回来了，当她的车经过大门口看到刘言敬礼时，吃惊地摇下了车窗。 刘言笑着向远去的她挥手致意。 当天晚上她又约刘言花园散步，两人谈了许多。 宁檬对父亲的工作安排不满意，想帮刘言调整，被他拒绝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另外刘言能感觉到她那种再见故人的热情进一步淡化，毕竟过去一段时间了，早就意识到两个刘言不是一回事。 她多年收集的礼物已经送出，遗憾没了，心事恐怕也就尘埃落定了。 她说在刘言进鬼影子培训班前后，发生了许多事。 首先是宁秋城第一时间就将刘言以及秘密组织的事报告了暴风骑士团，得到的答复是停止调查，不得轻举妄动。 对此刘言很意外，不明白骑士团为什么不查清楚谁在和自己抢饭碗。 其次是申请刘言恢复骑士身份的申请被直接拒绝，暴风骑士刘言已经战死，克隆体无权继承骑士头衔，而且暴风骑士团也不承认新刘言属于暴风家族，建议天演按照所在世界法律有礼有节处理相关问题。 所以刘言没有被宁秋城直接赶走已经算客气了。 毕竟本世界的法律规定，克隆人类属犯罪行为，不允许克隆人融入社会生活。 刘言有个直觉，骑士团不想将秘密组织的人留在暴风家族内，也许出于家族自身安全考虑，更可能是不想开罪于秘密组织。 果然，宁檬说李星河被关押了五天就按暴风骑士团的意思放了，现在不知去了哪里。 李星河走了，可刘言却赖着不走，所以不得不怀疑宁秋城把他弄去看大门，就是有意对外展示：我没想留下这人，更没把他藏起来，是他赖着不走。 刘言天天站在天演集团大门口敬礼，就像一面大旗立在那里，上面写着：我赖在这！ 宁檬还说鬼影子并不是宁秋城请来的，他是因为其他事恰好来到天演，算是恰逢其会，于是帮忙处理刘言被妖王感染的问题。 这个也令刘言意外，鬼影子明显有备而来，怎么会是恰逢其会？这是搞什么名堂？ 刘言感觉自己正在被利用，就像是被人养着的蛊，偷偷放在暴风家族里。 阿芒迪娜也嗅到了某种阴谋的气息：“看来我们得作离开的计划了，你藏在这未必是灯下黑，反而可能是被人黑。” 另外刘言注意到宁檬的措辞，一直说他是被妖王感染。 这让他猛然想起几天前分别时鬼影子的暗中交代，千万别提起天使以及阿芒迪娜天使长。 现在结合方方面面信息，刘言突然明白为什么不能提了。 野芒山之战中，参战人员一直就不知道被他们杀了的所谓妖王，其实就是阿芒迪娜天使长。 刘言记得很清楚，所有人自始自终都称其为妖王，没有一个人提到天使二字。 可能当时是夜战，阿芒迪娜短时参战后就急于脱逃，酣战中的暴风战士们无暇留意她的翅膀是羽翼还是皮翼，仅看她是人形就把她当妖王了。 这些人恐怕万万没想到一个几千人的小战役，暗黑天使长居然现身参战。 而阿芒迪娜与刘言跌落山谷后，她很快被追击者打成火球，等暴风战士靠近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如果战士们知道被自己打死的是暗黑天使长，那是天大的功劳，当时绝不至于那么不当回事，甚至反而跑去围观催死的刘言。 宁檬在倚天断崖中摸了刘言肩胛骨，应该是以为他要长妖兽皮翼了，当时说的也是：“我们怀疑你被黑暗妖兽感染了！” 刘言继续仔细回想下去，继而发现鬼影子第一晚用的措辞是黑暗力量和妖兽，而第二天却直接提到了阿芒迪娜天使长。 这里面更是大有问题，他到底何时知道刘言是被阿芒迪娜黑化的？ 而且最终不肯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暴风家族，行径更是古怪。 虽然刘言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但却难以断定其中必有阴谋。 不了解对方动机目的，难以断定就是阴谋。 散步回去后刘言阿芒迪娜说：“你说得对，我们得作好离开这里的准备，别被鬼影子的话蛊惑，留在这没好处，水太深了。” 阿芒迪娜很高兴：“那我们回归暗黑界？我有办法让你稳定局面重掌权力，毕竟你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暗黑天使长了！” 然而刘言却不想回去，既然已经平安回归大家的视野，身份也已经漂白了，何必再主动染黑了被追杀。 只要能力没有大的突破，走阿芒迪娜老路最终结果也会和她一样。 他想起阿芒迪娜提过的时空之刃：“你不是说捅死自己的那把刀是时空之刃吗？如何才能找到？” 他也记得阿芒迪娜说过时空之刃不会丢失。 阿芒迪娜解释道：“时空之刃存在于时空之中，只有天使长能够召唤使用，但并不是无限制的。 每次召唤都会耗费很大灵力，可以进行一次空间穿梭，然后时空之刃就会变成一把匕首，需要半小时左右才能消失。 这期间时空之刃不能进行第二次穿梭，只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武器，再次穿梭必须等它消失以后重新召唤。” 刘言明白了：“也就是说时空之刃使用起来有半小时的冷却期。” 阿芒迪娜苦笑摇头：“野芒山之战我就是用时空之刃带来了几百飞魔，结果没坚持几分钟就彻底溃败，却又没办法再次穿梭，那次的战败是由一连串的巧合性失误导致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巧合多了就是必然，不过刘言没说出来刺痛她。 阿芒迪娜骨子里还是个光明天使长，信念虽然足够坚定，但不擅长勾心斗角。 时空之刃的召唤方式并不复杂，刘言很快学会了，阿芒迪娜提醒他不要随意使用，很容易暴露自己身份，毕竟只有天使长以上级别的天使才能使用。 另外鬼影子说魔颜666的效果可以维持十二时辰也就是二十四小时，所以刘言每天都提前p一下自己，免得露出原形被天演家族就地正法。 现在每一天他都觉得山雨欲来，即便下决心作一个心地善良的黑天使，别人仍然不会饶了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突破这种困局。 然而与秘密组织的瓜葛并未就此扯断，在收到日记留言的第三天，也就是宁檬回来的第二天，刘言见到了一位老熟人。 早上接班后刘言照例巡视天演工业园的外围，一转弯就看到李星河在街对面似笑非笑看着他：“好帅的制服！” 22、走投无路自然两眼一黑 刘言左右看了看，笑着走了过去：“那么喜欢制服？我帮你弄套保洁的吧，你穿起来咱们就又是搭档了。” 李星河主动和他握了握手，开门见山道：“没问题，帮我弄一套咱们继续搭档，我是组织派来请你回去的。” 刘言有些意外：“你回去了？没被清算？” 李星河耸耸肩：“为什么清算我？这两年我为组织出生入死，仅仅因为失手被天演家族抓住就清算我？他们还有良心吗？我违反什么规定了？” 三连反问说得很明白，组织的确没有要求成员誓死保密，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价值的秘密，李星河和刘言没做错什么，组织也没因他们遭受损失，凭什么清算。 只是为什么让李星河来喊人呢，组织里人才济济，少他一个不少。 钓鱼除奸应该是没必要的，组织杀刘言毫无意义，再说他天天站在天演大门口，想杀早就一枪爆头了，何必这么公然弄回去。 “组织珍惜每一个提督，对你滞留不归很遗憾，是否考虑和我回去？” 刘言想了想，指着身上制服认真道：“我不想回去了，你看我现在事业有成，生活安逸，何必再去从事那种连五险一金都没有的高危职业？” 阿芒迪娜这时候不知从哪飞了出来：“这不是你之前的搭档吗，居然敢这么招摇地来找你？” 李星河并没有继续劝说，凑近了神神秘秘道：“你不想知道组织的秘密？不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被克隆出来？” 刘言看着她，最终摇摇头：“组织的秘密知道了又能如何？我是能吃得更香还是睡得更稳？至于他们为什么克隆天演家族的刘言，结果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帮他们培养一个保安呗。” 阿芒迪娜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好好说话呢，阴阳怪气显得没有格调，也与身份不符，以后还是改了吧。” 刘言呵了一声不以为然：“我没身份，不改，阴阳怪气是我的软实力。” 李星河眼睛转了转，突然道：“其实我也是克隆人。” 这倒是令刘言有些惊讶：“你也是？这么巧，克隆得如此精致，一点也看不出来。” 由此他心里一动，据说诸天提督有几百个，不会都是克隆人吧？ 李星河点点头：“而且我也来自暴风家族，三年前战死了。” 这么强行套近乎就有点扯淡了，刘言记得清清楚楚，在野芒山时这娘们把暴风战士称为剑仙，还说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而且当时她还从服装布料入手，头头是道分析剑仙们不是2618世界的，也说得刘言一愣一愣。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克隆人的？” 李星河叹口气：“就是这次回去后。” 那就是知道没几天了。 说得好像是她回去汇报了在天演的所见所闻，于是组织迫不得已承认她也是克隆的。 这种因果关系很勉强，刘言又隐隐觉得什么事不对劲。 前几天他也隐隐有这种感觉，一直到昨晚才想通暴风家族一直就不知道他们干掉了阿芒迪娜，而鬼影子有备而来介入并继续隐瞒了情况。 这次又是什么问题？ 刘言哪会被她吊胃口，只点了点头：“看来我们都有个哀伤的故事，不过我可不想听故事挖大坑，弄不好就把自己埋了。” 阿芒迪娜这时也听出门道：“暴风骑士团阻止宁秋城进一步调查你们那个组织，而诸天提督不止你一个克隆自暴风家族，这里面大有问题，很可能骑士团与这个鬼祟的组织有很紧密的关系。” 虽然听起来有点荒谬，但未必不可能。 只是如果真有千丝万缕联系，那就不是秘密组织了，暴风各家族应该早就对其有所了解了。 刘言不再戏虐，认真对阿芒迪娜道：“这个连我们都能分析出来，宁秋城经过了这件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他才把我弄到大门口来摆着，就是告诉骑士团和组织，这个人我没藏起来，也没打算重用，是他赖着不走，谁想要就领走。” 看来宁秋城可不单纯是不念旧情，多半还是不想惹事。 阿芒迪娜很赞同：“所以他也不禁止自己的宝贝女儿继续和你这个小保安花园散步，这只老狐狸很懂得如何周旋，谁也不得罪。” “他都得罪不起，当然不得罪。”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既然宁秋城谁也不敢得罪，我打算今晚散步时把宁檬强了。” “正经点，我是问怎么回应秘密组织。” “怎么回应？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把李星河强了？” “正经点！” 李星河摇头苦笑：“哪来的大坑，你都想哪去了，戒备心这么重，好了，你继续上班吧，我有空再来看你。” 看这架势，李星河准备死缠烂打非把刘言带回去不可。 如果她真的这么动不动就来天演集团找刘言聊天，过不了多久宁秋城就更受不了，必定再想其他办法让刘言知难而走。 刘言笑了：“就凭你这么重旧情，我现在就和你回去搭档，继续我们未竟的事业！” 李星河没想到他突然改主意，十分意外：“真的？” “当然真的，你等我一会，我回去换了制服再拿点东西。” 阿芒迪娜也相当意外：“你改主意怎么这么随意，闹着玩似的，为什么要和她回去？” 刘言：“你也很意外？最好大家都意外。” 阿芒迪娜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无非是强行在光明圈里混，尽量远离暗黑界，可这是何苦呢？” “我不想和你的那些妖魔鬼怪为伍，我一直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所有的路都要试着走一遭。” “如果被组织发现破绽怎么办？” “人家不接受就只能逃跑了，既然人类两大光明圈都混不下去了，那就认命去当坏蛋。” 刘言回宿舍换下了制服，叠好放床上。 又把宁檬送的秘籍也整理好放在旁边，并不带走。 阿芒迪娜：“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宁檬？” “美女谁不喜欢，我不喜欢才奇怪呢，为什么这么问？” “她送的礼物你不肯带走，好像有点情绪。” “胡扯，那是人家给暴风骑士刘言的，我带走算怎么回事？” “这种说法有点矫情，说明你还是有情绪，听起来酸溜溜的。” “我因为一个死人酸溜溜？别忘了我和他一脉相承。” “可宁檬的感情未必一脉相承。” “那关我什么事？滚蛋，少和我罗里吧嗦，你什么时候又堕落成情感博主了！” 刘言不辞而别，他认为这样对大家都好，可以省了许多客套或者麻烦。 这地方原本就不是他自愿来的。 23、大任务中的大麻烦 与李星河会合，两人一路聊了许多。 李星河说她了解了自己的出身，来自于紫龙世界，不过与自己的家族还没有建立联系，她并不想成为过去那个人的影子。 刘言总觉得她的说法听起来怪怪的，像是顺口胡诌。 因为他就是个胡诌的老手，擅长辨别这种骚气。 所以他干脆把话题扯开了：“紫龙世界有龙吗？” 李星河一本正经：“我听说有，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玩？” “可以考虑，那的龙凶猛吗？” “据我所知那的龙目前是濒危保护动物，几年难得见到一头，凶不凶都那么回事了。” 阿芒迪娜提醒刘言：“你能不能问些正经事，这些与你回组织有关吗？” 刘言呵了一声：“你觉得我问正经事，她会正经回答吗？” “什么都不问，那你回来得有些稀里糊涂。” “我现在待在哪都有点稀里糊涂。” 事情比刘言想象的简单许多，李星河在他送到寓所楼下分手离开了。 临别时李星河再次交代：“工作方式和以前一样，平时在家等传唤，然后到六楼接任务。” 刘言呵呵笑起来：“像应召舞男似的，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鸭子，其实就是。” 李星河：“胡说八道，你到底骂谁呢！” 离开快一个月了，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刘言花了很长时间搞卫生。 同时让阿芒迪娜彻底检查房间内的每个角落，查找摄像头一类的东西，结果还真找到几个。 刘言装作没看到，置之不理。 看来之前刘言日常生活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还得写日记汇报各种思想，不明白组织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阿芒迪娜有些担心：“这不正常，以我的经验还是尽快离开。” 刘言斟酌了半晌，最后道：“别那么紧张，这些是为了监视之前那个刘言的，这里名义上是个家，其实可能就是个克隆人后续观察的试验室，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行了，再说我们有时空之刃，难道还跑不过普通人吗？” 阿芒迪娜狐疑地看着四周，时不时摇头。 虽然这里也不是所谓的家，但毕竟是刘言最初栖身的地方，有一种亲切感。 故巢。 这个词很贴切，可惜家里有监视设备，刘言始终没办法彻底释放自己，不能展放自己的羽翼。 阿芒迪娜一直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像只有心事的小鸟。 他突然觉得阿芒迪娜可怜，忍不住问：“你说有朝一日有没有可能把你分离出去，让你再次成为一个独立的生灵？” 阿芒迪娜的眼神难得流露出愁怨：“恐怕没办法，我们的灵魂已经融为一体，你自认为在和我说话，其实是自言自语，你的精神分裂了。” “师父说孙悟空也人格分裂了，最终真的一分为二，一个继续压在五行山下，一个西天取经，也许我们也可以用类似的办法分离。” “他最终一分为二，是因为两个人格完全对立，道不同难以共处。”阿芒迪娜偎依着刘言：“可我们不一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看来阿芒迪娜对精神分离不抱希望。 “我们也不一样，我没有你那些革命理想，不想聚众整天惹事造反。” “未必不一样，鬼影子说你骨子里比我还黑暗，要相信老师的话。” “我觉得有时间我们还是去找找孙悟空，让他介绍一下人格分裂的经验。” 阿芒迪娜目前更关注安全问题：“你真不怕他们打你的埋伏？我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经历过无数次伏击，这方面特别警惕。” “他们为什么非得打我埋伏？要杀我暗地里有的是机会，要抓我甚至可以和天演家族联合行动，你别像个惊弓之鸟。” “但愿你说的对吧。”阿芒迪娜叹了口气。 半夜的时候接到老总的通知，明早八点到办公室面谈。 阿芒迪娜：“这么快，才回来就安排任务了？” “说明不当我是外人，考察期都免了。” 没过多久李星河也打来电话，相约明早一起前往四维大厦。 经过这次事件的折腾，她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在车里，李星河说这是个大任务，据她了解将有五个人参加：“你认得嘉宝、邱宁江和丁子初吧？” 日记里提过宁江、子初，都一起出过任务，不过没提过嘉宝，不知道认不认识，刘言只点点头：“怎么了？” “这次他们三个和我们一起行动，这时候应该都在路上了。” 李星河还是秉承了一贯的工作风格，两个人最早到达休息室。 紧接着其余三人陆续到来，最早到的是丁子初，是个健美型女孩，剪着男士短发，看上去青春阳光。 她很热情地和二人打招呼，笑着对刘言道：“上次合作是半年前了，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刘言呵呵笑：“即便世界要毁灭了，我也希望你活到最后。” “你还是那么会哄女孩子。” “哦？我一直以为你是男的。” 丁子初捶了他一拳。 第二个到达的浓眉大眼男人自然是邱宁江，看上去不善言辞，也对刘言道：“好久不见。” 嘉宝姗姗来迟，几乎踩着八点到达。 她穿着灰色套装，像个白领丽人，长得尤其漂亮，一张脸似乎闪着神圣光辉，几乎是刘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然而阿芒迪娜几乎尖叫起来：“嘉百列！” 刘言被吓了一跳：“嘉百列？哪个嘉百列？那个天使？！” “对，她是四大天使之一的炽天使嘉百列！” 刘言冷汗都差点出来了，一边笑着和嘉百列打招呼，一边问阿芒迪娜：“你不是说人们的传说是错的，不存在光明天使长嘉百列，你阿芒迪娜才是光明天使长吗？” “她是天使界四大天使之一的炽天使，地位高于天使长，不要相信传说和宗教里的说法，许多情况不一样，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总不会真是我的同事吧？我们可能真要被伏击了！” 阿芒迪娜有些气急败坏：“都怪你不听劝，现在麻烦了，以你的能力肯定打不过嘉百列，她可是天使界第一打手，专门负责内部纪律、纯洁天使队伍。” “那岂不是你的死敌？” “就是！” 阿芒迪娜是叛变的光明天使长，当然是嘉百列的打击对象，而且是主要打击对象。 刘言两眼一转，迅速判断形势：“这里是市区，他们不会在这挑起战斗，我找机会召唤时空之刃走人！” “时空之刃没用，一旦打开通道，嘉百列必定尾随而去，只能想办法先摆脱这些人。” “那就是说……除非她不是针对我来的，否则今天在劫难逃？！” 嘉百列微笑看着刘言：“气温不到十度，你热吗？怎么出汗了？” 刘言努力笑得若无其事：“心热，见到大家有点小激动。” 这时天花板上的传呼器响了，老总叫大家进去。 24、地球一致抗外星人统一战线 老总还是一个月前的模样，无精打采愁眉苦脸，面对嘉百列也只是瞟了一眼，浑不当回事。 他又是什么人，居然能使唤嘉百列？ 然而阿芒迪娜说不认识。 “不是天神？” “应该不是，之前和你说过天神和天使不是一类，相互之间也没有隶属关系，甚至很难一起合作。” 她说四大天使是天使界最高统领，早已不归圣殿管辖，按道理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尤其不会向天神低头。 看来各行各界都存在勾心斗角，从高级的天神到最低级的妖兽，概莫能外。 刘言有种掉坑里的感觉，不过仍心存侥幸，也许嘉百列真的只是秘密服务于秘密组织，今天一起做任务纯粹偶然。 只是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呢，嘉百列位高权重，据说一身正气，为什么要秘密加入一个秘密组织？ 无论如何也不能陪这些家伙玩下去了，这次回来的确有点自作聪明，还是阿芒迪娜经验老道。 根据上次野芒山任务的经验，任务布置完毕出发前应该会有个空档，那时候是逃走的最佳时机。 大家围一圈坐在办公桌边，这次任务没像上次那样有视频资料，不过老总的话还是刷新了刘言的世界观。 他说：“这次的任务是增援3619世界，协助围剿漏网的半人马座比邻星系泰利星的非法移民，半个月前我们已经派了几十人过去了，可人手还是明显不足，目前在家的就你们几个，先过去救急一下吧。” 秘密组织还负责打外星人？！ 嘉百列不仅仅在天使界当警察，还承担着保卫地球的责任？ 这些鸟人怎么什么都管？ 刘言难以理解，瞠目结舌半晌才问阿芒迪娜：“我怎么好像拿错剧本了，这不是耍我的吧？” 阿芒迪娜倒是不惊讶：“这不奇怪啊，难道只有人类能打外星人，我们就不能打？看来你对世界的理解有局限，甚至是错误的。” 虽然嘉百列的出现很危险、更影响心情，可这时候也没法一走了之，阿芒迪娜娓娓道来：“不管天神、天使、人类还是恶魔、妖兽，本质上都是诸天世界里地球上的生灵。 敲黑板划重点，大家都是地球生灵，都在地球上生存，只是存在的形态不同，当然都有保护地球的责任。 如果认为地球上的天神天使恶魔妖兽就不知道有宇宙、有各种星球和外星人，那未免太可笑了。” 话虽如此，刘言还是不太理解：“难道天神、天使只在地球混？不是统辖全宇宙的吗？外星球就没有天神天使了？” “也许有，那就是我们的同类了，但和我们并没多少关系，你不会以为外星人都和地球人长一样，他们的天神天使也和我们差不多吧？” 刘言终于算是搞明白了，原来每个星球的生态都可能是多层次立体的，都可能涵盖了多个维度的。 这特么真的假的？ 老总又大概介绍了3619世界以及外星生命入侵的情况。 据他说3619世界是个未来型平行世界，时间线比本世界往前推了三百多年，科技也比本世界发达许多。 大概在那个世界时间线的两百年前，天文学家们发现了深空中的泰利星舰队，观测到几百艘巨大的飞船以千分之四光速直奔地球而来。 以飞船大小以及舰队规模判断，乘员可能达千万，这是一支巨大的移民舰队。 这把大家吓坏了，这么多异质生命到来，很可能造成一场生物浩劫，地球将不复往日面目。 于是3619世界的地球联盟政府花了一百九十多年时间打造了一支星际舰队，试图决战外太空，阻止泰利飞船靠近地球。 七年前，天佑之战在距离地球三十五万公里的近月位置爆发，最终两败俱伤收场。 虽然有护卫战舰，但泰利星六百多艘飞船绝大多数被毁，上千万的泰利人尸体漂在太空中，而且将在那漂浮几千上万年。 地球舰队誓死战斗，也差不多全军覆没，残存的战舰受损严重，失去动力也没办法再飞回地球。 如此惨烈的阻击战却没能完全阻止泰利人的飞船进入地球。 几十艘飞船突破防线冲向地球，最终在近地护卫舰队的自杀式防守下，仍有三艘飞船进入地球大气层。 三艘飞船中的一艘在大气层中燃烧并爆炸，十几万人灰飞烟灭。 一艘失控拍在地上，船上十几万人都成了碎渣。 只有一艘运气好点，在进入大气层后不断释放出逃生舱，虽然飞船最终坠毁在西北高原，但一部分泰利人和泰利星的各种兽类被抛在阿尼玛卿雪山群中。 3619世界迅速派出大量地空部队进行剿灭，但雪山群条件恶劣，加上泰利生命拥有异能，围剿虽进行了七年，可收效甚微。 而且泰利生物有极强的适应性和繁殖力，几年下来不但占领了雪山区，还有向外蔓延趋势，威胁地球人类生存。 于是秘密组织出手，派遣了几十个诸天提督秘密参战，不过好像也是杯水车薪。 该说的说完了，老总最后命令：“前线战事吃紧，时间紧迫就别瞎耽搁时间了，技术部门已经准备好，你们马上就到三楼去吧。” 刘言和阿芒迪娜闻言都有些傻眼了，三楼就是传送门，这是马上就要走了。 大家纷纷站起，与老总点头道别。 嘉百列全程表现得都很低调，与一个普通诸天提督没区别，如果不是阿芒迪娜认识她，真的很容易被迷惑。 出门后她带头进了电梯，刘言磨蹭在最后，一副懒驴上磨的模样：“你们在三楼等我一会，我内急上趟卫生间。” 这时候必须金蝉脱壳，然后在厕所里召唤出时空之刃，要么出其不意玩一招回马枪重返倚天世界，要么就跑到一个大家都陌生的地方去。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直接落空，邱宁江一把搂住他肩膀：“更衣室里就有卫生间，别在女士面前说这个行不行？” 这兔崽子多管闲事，女士就不上卫生间了？！ 刘言脸都黑了。 三楼门口的嗨小姐又换了人，刘言没心思打招呼，一路下来的电梯里，他觉得气氛出奇地冷。 阿芒迪娜提醒他的话更透着凉气：“我看到嘉百列和邱宁江在你身后交换眼色，他们恐怕想针对你有所行动了！” “你是说我已经暴露了，他们已经知道我黑化？” “现在还无法确定，总之他们来者不善！” 刘言如芒在背，可根本无法可想，一个嘉百列他就打不过了，何况还有三个帮手，对方稳操胜券。 阿芒迪娜声音焦急得有点绝望了：“李星河也回头看了一眼嘉百列，看来我们一开始就上当了，他们布了一个陷阱，现在恐怕是打算把你弄到杳无人烟的地方动手！” 阿尼玛卿雪山就杳无人烟。 刘言追悔莫及，看来判断严重错误，高估了组织的程序正义。 嗨小姐的微笑还是那么迷人：“请诸位提督直接前往传送门，传送点是3619世界阿尼玛卿雪山大本营，各位的服装以及装备都已经先行送到那了。” 三月份的青藏阿尼玛卿雪山虽然不是最冷最缺氧的时候，但也差不了多少，为什么先把御寒服送过去？ 这不合理。 两名女性走在前面，邱宁江和李星河在刘言身后，他被夹在中间。 嘉百列回头一笑百媚生：“刘言，看来你只好到雪山里蹲坑了。” 25、嘉百列的神圣耐心 现在刘言明白为什么暴风骑士团指示天演家族放弃对秘密组织的调查了，因为他们知道些底细，了解有大量天使参与其中。 尤其是其中还有嘉百列这样的头牌。 那么有些事情就渐渐明朗了。 按刘言分析，发生在平行各世界的许多事虽然怪异，而且不符合天使们的价值观，但未必就是邪恶违法的，这个真有点闹心。 于是为了私自打击这些眼中钉，秘密组织应运而生。 现在到处都流行法外行刑，连人类创造的漫威和dc宇宙，里面都充斥着藐视法律的超级英雄。 如果说暴风骑士团是人类社会的无政府主义私刑秘密集团，那么所谓的秘密组织多半是由天使界发起的高端私刑团体。 人类的光明社团当然不敢得罪天使的光明社团，所以天演家族对秘密组织的调查被叫停，刘言也被放弃。 刘言觉得将秘密组织称为神圣军团很合适，既然如此，那不如从现在就开始这么称呼它。 就如同夜空中明亮的恒星，总得有人给它们起个名字。 当传送门被打开时，刘言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冰雪山谷，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本营。 看来为了将刘言弄到无人区，大家的确花了点功夫，老总还特地费时费力讲了个故事。 风很大，所有人衣衫单薄，应该寒冷彻骨。 然而没人流露出冷的意思，看来一个个都不是人。 天使当然不怕冷，不用天冷套秋裤，再冷换棉裤。 嘉百列的喽啰自然以天使居多，只不过这三个都是阿芒迪娜不认识的天使界普通货。 到了这一步，刘言没有装模作样喊冷，也等于自我暴露不是正常人。 踏入雪谷，白雪没膝，举步维艰。 阿芒迪娜此时反而格外冷静：“嘉百列自认公平正义，应该会给你一个解释抗辩的机会，别承认与我有任何关系，即便她们发现你异变，也要坚持声称是在不知情状况下被侵入的。” 她努力在为刘言寻找一条生路。 几乎在传送门消失的同时，嘉百列突然羽翼一展，离地三米。 等于站在二楼俯视刘言。 巨大的白色的翅膀，与她那张圣洁的脸一样，闪着圣洁的光辉。 嘉百列和阿芒迪娜以及刘言不一样，她身穿的是一套不明材质的白色盔甲，款式夸张有点古罗马风，精致威武。 不过看上去里面好像光着。 怪不得阿芒迪娜说鬼影子送的是内裤，战斗天使都是直接穿铠甲的，精美的内衣很重要。 不过嘉百列铠甲外还罩着一层轻薄的白袍，随风飞舞，显得神气荡漾。 而阿芒迪娜和刘言是邪恶侵袭后从身上长出了硬甲，也因此不能再外穿铠甲。 嘉百列手持一杆洁白的枪矛，看上去既是长枪也是权杖。 刘言心中忍不住赞叹，果然是天使头牌，选了个这么洁白的地方亮相。 只是这婊子想方设法骗人，还特么打伏击，就这心术怎么好意思自称公平正义？ 其余三人人也四面散开，将刘言围在中间，看似马上就要动手。 然而事态比刘言和阿芒迪娜判断的复杂许多。 嘉百列缓缓振动羽翼，杖枪一指刘言：“你知道我是谁吗？” 刘言明白现在认怂一点用没有，阿芒迪娜说这娘们做事一向黑白分明，干脆梗着脖子：“嘉百列，你想干什么？！” 嘉百列根本不理睬质问，从空中慢慢欺近：“那么你是谁？” “明知故问，刘言！” 嘉百列爆喝出金玉之声：“撒谎！” 巨大的翅膀突然猛地一扇，将周围的冰雪都刮了起来。 问题是他真是刘言，在这一点上完全理直气壮。 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基因的来源，他的确一直就叫刘言：“嘉百列，你号称正义公平，如果证明我不是刘言，今天我就随你处置！” 其实他已经是随嘉百列处置了，根本无反抗之力，这是句废话。 嘉百列冷笑：“好，那我就证明给你听！” “你知道是我创造了你吗？然而我在一个月前一连三天发现你行为异常，不但停止更新思想总结，起居举止也十分怪异，完全违反我们当初的约定！” 如此说来当年的克隆是嘉百列主导的。 天使并非繁殖而生，都是自然灵力创造而出，她对刘言也使用了这一词语。 听她话里的意思，刘言那些日记是思想动态汇报，是按约定写给她看的，那么监控设备应该是双方商定后安装的。 这是个什么状况？ 不管嘉百列是创造还是克隆了刘言，总之试验好像还没结束，他一直处于监控之下。 而这时刘言穿越了，一连三天在家翻看日记，打破了所有生活规律，无疑全部被嘉百列看在眼里。 看来导火索并不是被黑化，而是穿越夺舍的事可能败露，毕竟天使长就能夺舍。 到了这一步刘言只好把昨天李星河的话拿出来抵赖：“这两年我为组织出生入死，仅仅因为举止失当、失手被天演家族抓住就清算我？他们还有良心吗？” 包括嘉百列在内的四人都冷笑起来：“你真喜欢耍小聪明，到了这地步还嘴硬！” 李星河走到刘言侧面冷冷道：“你的变化很像被夺舍，当时我们正好得到情报，暴风骑士团将袭击野芒山妖巢，于是嘉百列就打算全面调查测试你出了什么问题。 出于谨慎，我们特地将一部老电影稍作剪辑改编并配音，编造了一个漏洞百出的任务，没想到你居然信以为真，没有察觉这是个陷阱，真正的刘言绝不会如此。” 怪不得电影只有四十五分钟，原来被他们剪了。 这时阿芒迪娜黯然摇头：“嘉百列私自组织秘密团体，肯定特别小心，可能把你偶然的穿越夺舍当作某个敌对势力对她的刺探，所以反应才如此过度，我们太大意了。” 李星河继续道：“你不但相信木乃伊能复活传染其他人这种荒唐事，也不知道阿芒迪娜是堕落天使长，真以为她是个木乃伊女王，无知程度令人惊讶。” 刘言强辩：“我当时也表示电影情节荒唐，再说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 嘉百列冷冷道：“阿芒迪娜这名字并非出自古埃及语，木乃伊女王不可能叫这种名字，这是常识。” “我以为编剧是草包。” 李星河很喜欢冷笑：“我看你才是草包，战场上的你更是洋相百出，非但不认识暴风战士，甚至连传送门的运作规则都一无所知，我很想不通你这样的人居然敢打入我们内部！” 看来真被他们当奸细了，所以很不甘心，非弄回来除掉不可。 刘言对阿芒迪娜惨然叹气：“我被小说害惨了，居然真以为可以成功地冒充一个陌生人，结果一直被人家耍着玩。” 阿芒迪娜四顾茫然：“败于粗心大意，当时你对我说去野芒山杀木乃伊女王就该深究下去，结果我们只顾着吵架，错过了机会。” 刘言明白现在追悔也来不及了：“我还以为是情报部门弄错了，之后再也没想过这件事，鬼影子说得对，我一直活得迷迷糊糊。” 李星河突然也跳起来变身，白色翅膀虽然没有嘉百列那么圣光笼罩，但也与一身战斗铠甲共同揭示了她的天使身份。 紧接着邱宁江、丁子初两人也纷纷振翅变身，四个天使将刘言团团围住。 有件事阿芒迪娜恐怕估计错了，嘉百列将人干掉之前未必都给抗辩解释的机会，尤其是执行私刑时。 而李星河的扒皮还没结束：“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当天阿芒迪娜居然真的出现了，最终还貌似与你同归于尽，当时我就怀疑有问题，所以一直隐蔽跟随观察。 后来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不但死而复活，还演了出戏蒙骗天演家族，居然被你过关！” 这时嘉百列接过话：“你现在的身份很复杂，到底什么人？ 老实交代，之前以什么身份夺舍了刘言，现在又是否变成了阿芒迪娜？我给你个机会说清楚，别浪费我的耐心！” 26、天决的大坑 刘言无法自证清白。 如果对方不相信他说的话，是黑是白怎么说都没用。 状况虽然险恶，可他找不到更有力的辩解说辞，只能一味坚持：“我如果是你们说的阿芒迪娜，为什么不逃走？如果是你们的其他敌人，为什么不主动归队刺探情报，难道干等着李星河去喊一声才回来？你们硬要给我按个罪名，请问我又做了什么伤害大家的事？” 然而他的质问对方听不进去。 邱宁江一挥手中的巨剑，一股劲风扫过刘言面前。 他大声喝道：“不要继续狡辩，我们都与刘言打过交道，可你非但不认得我们，甚至连名字都张冠李戴，我叫子初，她叫宁江，你口中的李星河其实叫星河，你还敢说自己是刘言？！” 刘言心中怒火被激了起来，这帮家伙玩得也太贱了，不但一直用假名耍他，那对狗男女还互换名字，男的叫子初，女的叫宁江，而李星河实际上叫星河。 一伙天使居然玩这种小把戏，这点心术实在不够光明正大，刘言是不耻的。 嘉百列身上的圣光更加耀眼，她再次逼问：“之前你与鬼影子独处了十天，都做了什么？” 难道鬼影子也不受嘉百列待见？ 刘言语气也硬了起来：“他收我为徒，教我为人处事的道理，难道这也有违你的正义？”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都说过些什么？” “为什么收我为徒？那你应该问他！” 嘉百列杖枪虚刺，刘言面前的冰雪炸裂，喷起的气浪夹杂的雪块，崩了他一脸。 “卧槽，干一鼻子！”刘言控制不住地踉跄着后退。 毫无疑问，这娘们的法力远远高于他。 即便到了这地步，刘言也没打算变身对抗。 以他之力根本对付不了嘉百列，别说还有其他三个天使。 毕竟现在还能嘴硬，而一旦黑翅展现，那就百口莫辩了。 面对嘉百列咄咄紧逼，阿芒迪娜虽然气急却毫无办法，恨恨道：“我了解嘉百列，事情到了这地步她不会饶过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了！” 她的确了解嘉百列，这个自负娘们是给了刘言抗辩的机会，可惜没什么用。 刘言却不同意阿芒迪娜的视死如归：“反抗是找死，他们如果只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把我带到这里来，这里面恐怕还有我们不了解的原因，先嘴硬到底再说。” 说着嘉百列又是一击打在刘言面前：“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谁？！” 刘言被赶得一再后退，不禁暴怒：“你欺人太甚了，老子是刘言，前生今世都是刘言，你不相信就证明我不是！” 嘉百列也动了怒，一连击出几下，虽然都没击中刘言，却像驱赶猎物一般将他追着打。 “嘉百列你个婊子，亏你自诩公平，居然动私刑拷问良民！” 深一脚浅一脚地后退，刘言狼狈不堪，其余三个天使只是飞翔跟随，并不出手。 突然之间刘言觉得脚下有异，明显踩到一块光滑的平面上。 嘉百列最后一击打散了刘言身周的积雪，他赫然发觉自己居然站在虚空之上！ 有那么一刻他差点振翅飞起，阿芒迪娜叫了起来：“能量罩！” 刘言脚下是个直径差不多八九米的圆坑，黑幽幽深不见底：“什么能量罩？” 阿芒迪娜预感更加不妙：“能量罩就是能量罩，能量产生的罩子，嘉百列故意把你逼过来！” 在圆坑的表面覆盖着一层透明的膜，仔细看有一丝丝流光在其中流动，结合巨大能量形成禁制，封住了坑口。 在这人迹罕至的冰雪世界里，一个能量罩如同一个井盖般将圆坑罩了起来，总不会是担心有人掉下去吧？ 怪不得嘉百列说刘言只好到雪山里蹲坑，原来是特么蹲这个坑！ 刘言站在那不敢挪动，万一能量罩收了，他只有飞起来，然后铁定再被嘉百列打得坠下去。 嘉百列哼哼冷笑一声：“我做事一向问心无愧，从未无的放矢冤枉过无辜的人，既然你不肯认真回答我的讯问，那就只有天决了！” 阿芒迪娜惊呼一声：“天决？！” 就凭这股惊恐的劲就够吓刘言一跳的，还没等他问起，嘉百列已经说了：“这下面有一位好孩子，你要是坚持保守秘密，那就只好把你扔下去天决！” 刘言仅看阿芒迪娜和嘉百列的脸色也能猜到，这个好孩子绝不是什么三好学生，几乎脱口而出：“什么好孩子？” 星河口气有些无奈：“我说刘言，你都到了这地步还装蒜？” 那个叫宁江的假小子天使飞到刘言身后再次形成包围，终于开口了：“既然不知道好孩子是什么，那就下去看看？” 阿芒迪娜几乎绝望地叫了起来：“好孩子就是血天使！” “血天使？”刘言不用解释也知道血天使是什么，阿芒迪娜的碎片记忆里有这方面内容。 血天使并不是天使，其实是一种诡异的生物，因为长得像天使，身体和翅膀又都是血红的，被称作血天使。 不过一直有种可信度颇高的说法，这种动物其实是天使与天神犯戒私生的后代，但最终既不容于圣殿也不被天使界接受，爹妈干脆剥夺了它所有的灵性并放逐了事。 一个被遗弃的未经教养的孩子。 血天使虽然外表可爱，甚至貌似爱的化身，实际上蒙昧残忍，而且凶猛无比，战力甚至直逼嘉百列。 千万年来它们之所以还能够存在，一方面说明私生一直没有断绝，天神、天使们精力充沛，私下里嘿咻得起劲。 天使如果不会犯错，也不用嘉百列这样的打手了。 另一方面当然是仰赖天神、天使们睁只眼闭只眼的庇护，不然早被暴风骑士之流追杀殆尽了。 别小看暴风战士的战斗力，他的离子枪攻击力不错，在飞剑防护罩加持下，一个小队十个人未必干不过嘉百列，更别说血天使。 暴风家族之所以追杀血天使，并非出于正义，而是冲着天使之心去的。 天使之心服下之后能够断绝恶念，纯洁心灵。 这种如同化学阉割般的功效，听起来满满都是私生子的怨念。 暴风家族当然对自我阉割没兴趣，然而天神、天使界和暗黑界对此趋之若鹜。 一方面天神天使中也有需要自我拯救的，而另一方面暗黑界大佬也有需要弃暗投明的，而天使之心正好有化邪恶为善良的功效。 据说暴风家族有人因此得到特别的法宝，战力比肩天使，这无疑极具吸引力。 血天使另一个用途就是天决，伪天使的天性决断。 毕竟出身名门，血天使虽然暴虐却不滥杀，日常以妖兽、恶魔等暗黑生物为食，对邪恶有极其敏锐的嗅觉。 所以怀疑谁不是好东西，扔给它们鉴定是个好办法。 就像把肉包子扔给狗。 很明显嘉百列在这偷偷豢养了一只血天使。 被天决的暗黑生灵也不是毫无出路，如果能干掉血天使拿到天使之心净化自己，自然也可以被放过。 不过似乎没人成功过，有能力干掉血天使的生灵，战力恐怕不输于嘉百列，应该早已知名，不用天决也知道是不是好东西。 在天演大门口，刘言还对星河大言不惭绝不挖坑把自己埋了，结果人家早就预备了一个很大的坑，不用他自己挖。 嘉百列冷冷道：“我刚才已经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放弃了，别担心摔死，下面有东西接你。” 说最后一次真就最后一次？ 一般这种情况下不都还会再给一次机会吗？ 说着能量罩突然消失，刘言抬手还没来得及说且慢，已经“嗷”的一声掉了下去。 27、好凶的好孩子 只一瞬间刘言就跌入了黑暗，上面的洞口越来越小。 嘉百列说不用担心摔死，下面会接着。 上次在野芒山扑入了阿芒迪娜的怀抱，后果很严重，刘言可不想再来一次。 几乎出于本能，他立刻展开了翅膀。 黑翼碰撞岩壁，将凝结在上面的冰雪打碎，白花花散落下深渊。 有人在上面叫道：“何苦嘴硬，才下去一秒钟就原形毕露！” 刘言几下扑腾之后便发觉变宽了，整个洞窟似乎是个葫芦形。 才勉强稳住身形，借着微弱的光线，已经看到了洞底。 这个洞深只有六七十米，并非无底深渊。 暂时脱离了天使们的控制，刘言首先想到时空之刃。 这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一伸手，一道隐隐的白光闪过，一把形制古朴、雕刻精美的尖刀出现在掌中。 阿芒迪娜这时叫道：“小心！时空之刃打开穿梭通道会激发强烈闪光和轰然巨鸣，而且一时关不上，嘉百列肯定会冲下来！” 当日野芒山阿芒迪娜增援时，山顶的确红光映天，当时还以为爆炸起火了。 这样一来启动穿梭恐怕不行，一个血天使都可能要命，嘉百列再下来玩三人行，以刘言的小体格挺不了几秒。 嘉百列已经看到他召唤时空之刃，她很有把握，根本不担心刘言逃走，只是在上面冷冷道：“居然能召唤时空之刃，看你这黑不溜秋的模样无疑是阿芒迪娜一流了！” 只有天使长以上才能召唤时空之刃，刘言泄露的信息越来越多。 仅仅这么一滞，刘言突然感受到一股热风迫近！ 洞内无风，如此低的气温下，一丝温暖都特别明显，何况热风。 阿芒迪娜：“小心！” 不用说，肯定是血天使！ 然而刘言却从心底冒冷气，几乎是本能地，他发出一道闪电迎向打了过去：“去你妈的！” 血天使轻松避过，行动如鬼似魅，明明在面前，突然就从后抱住了刘言的翅膀。 “噗通”一声，刘言和血天使双双跌落坑底。 “小心脖子！” 阿芒迪娜惊叫出声，刘言时空之刃反手刺出！ 血天使原本要咬刘言颈大动脉，迎面一刀刺来出乎意料，闪避之余一口咬住刘言的手。 暴徒，居然咬老子的手！ 幸好刘言浑身覆盖了硬甲，不过还是被咬破了皮肉。 突然之间，他感觉到从血天使身上涌来一股热力，融入他的意识之海。 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无暇考虑。 血天使好像手脚有些发软，突然松脱了刘言，怪叫一声跳起来。 刘言肾上腺激素爆发，也随着一跃而起，然后时空之刃一转以倒代剑，“破气式”“破掌式”猛然发出。 专家的话的确不能尽信，鬼影子说人类的武功不堪大用是完全错误的，像这样的贴身近战，什么天使的魔法、妖孽的花样都没有实打实的招式有用。 人类没有先天的异能，所以将攻防的技法开发到了极致，这份心思也是其他生灵无法比拟。 《太极剑》顿悟性的东西太多不好学，而《独孤九剑》全是招数，学起来比较快。 剑谱不知宁檬是从哪逼供来的，图文并茂十分详细，是刘言这段时间着重学习的武功之一。 血天使动作极快，刘言如此复杂的攻击居然都避过了，一时间身前身后都是它的影子。 刘言一味攻击，还没习惯照顾好翅膀，猛然间背后一痛，居然被血天使拔去了一根羽毛。 血天使并不恋战，怪叫一声，红色的翅膀一展快速后退，然后挂在对面的岩壁上。 刘言这时才看清了血天使的面目。 它就像个放大了许多倍的婴儿，虽然有两米高，但是通体血红依然肉嘟嘟的，一头卷毛乱蓬蓬，看上去怎么说呢，有点蠢。 它的眼睛又大又亮，但眼神缺乏灵性，显得矇昧。 一对翅膀并非刘言展开来四五米这么宽大，要小得多，只有两米左右，看上去比列不协调，像个伪劣仿冒品。 它之所以能飞翔，和天使们一样并非单纯依靠翅膀，其实更仰赖先天的体质。 最特别的是它浑身发着淡淡的红光，于是在黑暗中无所遁形。 拔了一根羽毛似乎让它很高兴，用脚和翅膀挂在岩壁上一块凸起处，一边把玩一边瞄着刘言。 人都说十指连心，天使的翅膀也连着心，刘言疼得呲牙咧嘴：“这是什么几把玩意，居然拔老子的毛！” 阿芒迪娜提醒道：“小心脚下！” 洞底层层叠叠堆满了尸骸，有的已是白骨，有的吃剩了一半，个别完好无损。 残骸都已经冻成了硬坨，表面结了冰茬，但仍能看得出是各种妖兽。 嘉百列一直给血天使投食，看来不是每次都吃完了，食物有点过剩。 刘言倒抽一口冷气，急忙在血天使对面的岩壁上找了个落脚点，振翅飞了上去。 这时头顶上传来嘉百列的声音：“刘言，你已经被好孩子攻击，黑化异变彻底坐实了。” 星河也在上面喊：“搭档，我好心提醒你，要么痛痛快快地死，要么拿到天使之心净化自己。” 刘言知道再怎么辩解都没用了，不过星河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血天使攻击力很强，尤其速度极快，刘言想一个人弄到它的心恐怕是痴心妄想。 目前没有别的路可走，他想起刚才嘉百列的话，于是一边盯着血天使的一边叫道：“嘉百列，我是你创造的，始乱终弃不太好吧，既然天使之心可以净化我的心灵，下来帮帮忙，拯救才是天使的责任！” 然而嘉百列根本不为所动：“你背叛我，面对面欺骗我，这时候就别废话了，天决必须独自面对，也别妄想使用时空之刃了，我会盯着你。” 都说天使不讲感情，有时候还不如魔鬼，看来真这么回事。 刘言实话实说：“我其实只是某个平行世界里的一个普通人，原来真的叫刘言，不知怎么就穿越夺舍你创造的刘言了，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 嘉百列哼了一声：“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我会相信？” 阿芒迪娜摇摇头：“嘉百列的决定很难改变，尤其是你的确黑化后，别和她费口舌了，还是想想如何对付血天使。” 刘言心里也明白，嘉百列的语气没有丝毫放松，她很在意维护自己的尊严。 “好吧，既然你翻脸无情，那就别怪我弄死你的这个私生子。” 刘言恼羞成怒，干脆肆无忌惮泼嘉百列的脏水。 然而嘉百列根本不搭理他。 阿芒迪娜就像是刘言的第二双眼睛，时刻帮他留意着周围，实际起了一心多用的作用，这时她又提醒：“小心血天使，有动静！” 其实刘言也注意到了，当他“私生子”三个字出口时，血天使把玩羽毛的动作停了，眼神短暂木然后，突然充满怨毒。 看来这孩子心事很重，对出身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就像刘言从虚空中召唤出时空之刃一样，血天使突然一挥手，一把血红色的反角长弓在手，弯弓搭箭一支同样血红色的箭矢激射而来。 刘言即便一直全身心戒备还是吓了一跳，这孩子居然暗藏武器！ 他大叫一声“破箭式！” 两人相距只有十几米，血箭速度极快，他就是瞪大眼睛也没用，于是几乎看都不看就出招了。 血箭力量很重，不过还是被打飞了，“啪”的一声射入身边的岩壁。 血天使更生气了，怪叫一声“唰唰唰”，连珠箭射了过来！ 28、只有自己靠得住 “破箭式！破箭式！破箭式！” 刘言喊破了喉咙，把几十只箭都打飞了，??(??????????????)??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后来阿芒迪娜问过他：“你为什么一用独孤九剑就大喊大叫？” 刘言说：“电视剧里就这么演的，令狐冲每次出剑都大喊大叫，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所以我担心不喊就没那么灵验。” “可这不是跳大神，你每次喊的时候都被人耻笑。” “那是因为那些沙雕无知。” 情况的确如此，刘言格挡来箭时，真的听到头顶传来笑声。 宁江问：“他在喊什么？” 子初回答：“喊的是笑傲江湖独孤九剑的招式，他可能以为自己是令狐冲。” 星河笑道：“我觉得这人还是挺有意思的，死了真有点可惜。” 然而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几十支血红的箭密密麻麻插满刘言周围，而他毫发无损。 血天使的箭可没那么容易躲开，如果暴风骑士们没有防护罩就围攻它，可以保证一箭一个全将他们报销。 即便是嘉百列，如果易地而处一味这么防守，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血箭并不是白射的，每一支都耗费灵力，几十支下来血天使也住手了。 这孩子并非傻到家，也知道保存实力，于是在对面收了弓箭，狐疑地看着刘言。 它应该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一时有些想不通。 而刘言一连喊了几十声破箭式，真的有点口干舌燥喘不过气。 这独孤九剑真特么好用，不知道能不能挡子弹？ 应该不行，以冲锋枪的射速，飞翔躲避还有希望，就这么站着舞刀弄剑铁定被打成筛子。 看来鬼影子说得对，科技才是最强的武功。 挡下血天使一轮攻击，刘言后悔自己太冲动了，刚才不该故意侮辱嘉百列，事情看似还有转圜余地。 “嘉百列，你都看到了，箭都射偏了，这孩子并不是真的想攻击我，它只是太寂寞了和我闹着玩呢！” 为了活下去，贬低自己的努力算什么。 嘉百列无动于衷，对刘言的喊话置若罔闻。 看来刚才还是骂对了。 阿芒迪娜对刘言能拦下血天使几十箭既惊且喜，又见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听他这么喊也明白用意：“你这是想蒙嘉百列？别忘了她除了代表公平正义，还是智慧化身。” “我看她代表狗屁！我没干任何坏事，她凭什么这么对我，这是公平正义？连基本道理都不懂哪来的智慧，仅仅因为我变黑了就针对我，这特么是种族歧视，黑命也是命！” 星河再次提醒：“搭档，你唯一的生路就是吃下天使之心，彻底净化灵魂，那样你就可以上来了。” 毕竟搭档过，见刘言没直接挂了，留点情面万一再相见。 即便到了这一步刘言还在努力：“为什么这么绝情呢，我为组织也是鞠躬尽瘁，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就要我命？就在刚才我还替组织想了一个好名字，神圣军团，看在我忠心耿耿份上能不能给个特赦？” 没人搭理他。 阿芒迪娜叹了口气：“明知没希望，就别和她们废话了。” 刘言却不灰心：“我前世卖过保险，工作原则就是无论如何都纠缠下去，说不定最后一刻能碰上个傻逼。” “你前世到底干什么的，客服、搬砖、端盘子、卖保险？” “打杂的。” 看来和嘉百列是彻底没得商量了，刘言试着与血天使讲道理，他指着上面洞口很诚恳地轻轻说：“听到没有，坏人在上面，她们让我杀了你开膛取心，可我觉得那么做是不对的，咱们万万不能上当，绝不能自相残杀让这些别有用心的贱货取乐。” 然而看血天使木然的脸就知道，它并不明白太复杂的话，或者根本不关心。 这家伙还没狗聪明。 而且它没有迅速发起第三轮攻击，眼睛一翻一翻明显有点犹豫，很奇怪。 这孩子有点蠢，有点想法都摆在脸上，连阿芒迪娜都看出来：“它好像是害怕什么。” 可它能怕什么呢？ 血天使不但血箭攻击力强大，更令人忌惮的是速度。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血天使虽然不会武功但速度极快，最常用的攻击手段就是闪电般冲上去，一口撕碎对方的喉咙或者颈大动脉。 它不但喜欢吃肉，还喜欢喝血。 然而这种速度和攻击除了刘言掉下来时偷袭一把，就没再使用过。 必须搞清楚血天使在两拨攻击后为什么停下，被它咬死了也就算了，中了傻瓜的计那只能说死得窝囊。 看着血天使红亮的胖脸，刘言想起刚才涌入意识之海的热力，心中不禁一动。 在倚天世界的那十几天他被鬼影子骗着狂背狂练各种秘籍功法，学得最认真的是《王难姑毒经》和《子午针灸经》，而练得最多的是《北冥神功》。 当时他以为真的中了“好人一年平安”，于是试图自行寻找解毒的办法。 一切貌似只是鬼影子的捉弄，不过刘言之后并没有放弃练习，天知道那王八蛋哪句话才是真捉弄人，信人不如信己。 他同时也记得鬼影子的毕业赠语，别盲信，得自己有勇气有主见有野心有规划。 生死符是以北冥神功为基础的，所以刘言花了最多精力练这个，一分付出一分收获，今天惊然发现起了作用。 至于目前能达到水什么水平刘言不知道，没有师父指导，武功上也没刻度，鬼知道什么程度了。 不过融会贯通了阿芒迪娜的法力，中上水准肯定有的。 北冥神功可以在对战中汲取敌人的内力，刘言有理由怀疑刚才北冥神功自行启动，汲取了血天使的精神力。 看那傻孩子鬼鬼祟祟的样子，的确很像吃了亏。 几分钟过去了，血天使就那么盯着刘言不动，又感觉它在等待什么。 刘言不敢松懈，蹲在那严阵以待。 他前世还开过一个不赚钱的网店，整天守着电脑等顾客，有的是耐心。 阿芒迪娜也全神贯注，盯着血天使的一举一动。 血天使倒是慢慢有松懈的迹象，于是飞到更远的地方停歇。 不过那两米三米的距离对于血天使这样的冲刺高手来说没多大影响，而这行为本身反而能麻痹对手。 这孩子毕竟智商不高，即便玩花样也是小儿科。 刘言又有了些空闲，于是也和嘉百列玩小儿科：“嘉百列大天使，你看这孩子对我已经没兴趣了，刚才多半是我掉下来吓着它了，所以才攻击我闹着玩，是不是让我上去好好谈谈？” 嘉百列毫无松口迹象，冷冷道：“你背叛我，主动投向黑暗，想上来可以，收起翅膀不准飞翔，爬上来吧。” 这是个葫芦形的坑，不能飞翔的话，即便是攀岩高手也不可能顺着结满冰的岩壁爬上去。 嘉百列已经说了好几次刘言背叛她，一副被糟蹋完了埋怨发牢骚的口吻。 可记忆里没有关于她的碎片，这么爽的事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吧？ 刘言怀疑老刘言甚至都没见过她，日记里出现过宁江和子初，但没有关于嘉百列的信息。 想到这他明白天使们为什么互换名字还加了姓氏，因为日记里出现过那两个名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就十几分钟，血天使仍在那坐看右看，似乎漫不经心。 两人相距虽远，可刘言稍有动作，血天使就很警惕，不然就故作放松地东张西望。 这让他想起前世养过的一条二哈。 阿芒迪娜忍不住又问：“它到底在等什么？” 天知道它在等什么，这么凶恶的东西不可能吃了点小亏就怂了。 关键是这里是它的主场，拖下去明显对刘言不利。 更大的问题是上面四个天使也在等，万一不耐烦了，指不定再弄点什么花样出来。 看过斗狗斗鸡的人都知道，看客总有办法让它们斗起来。 为今之计只能搏一把了，如果干不掉血天使，那就只有不顾一切激发时空之刃逃逸。 至于会不会被血天使和嘉百列双重追杀，谁特么还操心那个，反正都是个死！ “嗨，私生子！” 血天使一愣，目光移了过来。 “你的麻麻就在上面，为什么不上去母子相认？” 29、像斗鸡似的狗斗 这类话果然刺激血天使，它听了浑身一顿，明显有触动。 别看它对其他话浑浑噩噩，对身世却十分敏感，也不知如何遗留下来的怨念。 血天使看了一眼洞顶，然后恶狠狠盯着刘言，一动不动有点瘆人。 “你看我干什么？知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其实你也不能叫私生子，圣殿和天使界本来就不存在婚姻一说，既然没有婚内生，哪来的私生，是不是？” “最可恶的是你父母管不住下半身，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噼里啪啦一通爽快，事后不负责也就算了，却为何把你弄傻了？” “今天巧了，上面正好有四个嫌疑犯，你上去看看哪个眼熟，也许……” 刘言唠唠叨叨想着能一箭双雕，要么蛊惑血天使冲上去对抗嘉百列，他好趁机穿越，要么刺激它扑过来近身格斗，寄希望北冥神功弄废它。 然而他还没说完，血天使突然跳起来，又一箭射来。 刘言：“破箭式！” 箭矢被打开。 不过血天使只射了一箭就停了。 阿芒迪娜有些吃惊：“你没事招惹它干什么？” 刘言眯起眼睛：“你看出来没有，它不肯浪费精力，这么拖着肯定是有所等待，不能让它得逞。” “我也感觉到了，可如果惹得它拼全力闪电一击，你有把握对抗吗？” “谈不上有把握，它早晚都会扑过来的，只能说有个机会赌一把，如果判断错了等于找死。” “你什么打算？” “只要我能与它身体接触，就有胜算。” 阿芒迪娜很疑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种时候刘言没功夫解释详细计划，反正就这么一次机会，没有回旋余地，再商量也是这么回事。 他继续刺激血天使：“是不是担心粑粑麻麻不爱你，不敢上去相认？” 血天使冲着刘言“哇喔”一声怪叫。 “麻麻不爱你，粑粑不要你没关系的，爷爷会爱你的。” 刘言指了指自己。 血天使身体更亮了点，有些焦躁。 “这就叫隔代亲……” 这时子初在上面忍不住了：“这家伙言语轻佻信口雌黄，哪像黑化，简直是丑化，我看即便净化成功也是废物！” 嘉百列明显动怒，恶狠狠道：“刘言，你再敢侮辱天使界名誉，我就……” 刘言根本不买账：“你就怎么地，我现在怀疑你就是它麻麻，麻烦你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它麻麻！” 嘉百列逼着刘言自证清白，非常令他愤怒，忍不住反唇相讥。 可紧接着又一本正经道：“嘉百列，你眼睛瞎了吗？我这么刺激它都没事，说明我是纯洁的，这事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谁都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别再巧舌如簧！”嘉百列喝道。 “我特么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你们母子两个不能这么合伙欺负人！” 嘉百列突然一道闪电击下，在坑底打了个坑中坑，尸骸都被震得蹦了起来。 虽然打不到刘言，他还是不由自主跳到另一处闪避。 就在他跃起的同时，电光中阿芒迪娜突然提醒：“小心时空之刃消失，时间差不多到了，要马上再召唤！” 这个提醒的时间很精准，几乎是她话音刚落，时空之刃就消失了。 这么精准的提醒等于马后炮，已经起不到作用，几乎就在时空之刃消失的同时，尘雪弥漫中血天使猛地扑了过来。 原来它等的只是时空之刃消失，等刘言手中没有武器的这个空档，真是个心思简单的孩子。 血天使第一次偷袭时力量外泄，它哪懂太复杂的道理，于是以为是刘言手上那把奇形怪状的刀导致的，以致一直犹豫着不敢再近身，等着他放松收起刀。 看来真是高估了它的智商，还以为在打什么小算盘。 不过血天使的速度的确非常恐怖，察觉到它动手时，红彤彤的胖脸已经超音速般到了面前。 召唤时空之刃捅他肯定来不及，两人相距咫尺，刘言拼尽全部力量强行发出一道闪电。 电光在二者之间炸裂，血天使只略微后退，而刘言却被自己炸得撞在岩壁上，然后顺着岩壁滑跌。 硬碰硬失败，血天使的确强太多，一道闪电没乍地，刘言倒是把自己打了个半死。 在阿芒迪娜的惊呼以及头顶的爆笑中，他颓然坠落在洞底。 他被电懵了。 看来即便能放电，也不等于就能抗电，就像是擅长揍人不等于抗揍一样。 “我现在真的开始怀疑他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瓜。” 听声音应该是星河说的。 没人附和。 血天使几乎在刘言摔在尸骸堆里的同时就扑了下来，缠抱住刘言的四肢，一口咬向他的脖子。 猎物已经搞定，于是它像只蜘蛛般准备开饭。 阿芒迪娜悬停在刘言面前，已经忘了扇动翅膀，小嘴张着，眼中都是震惊和悲哀。 刘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接引天使。 绝不能放弃自己！ 他只剩下翅膀和头部勉强能动。 刘言奋力振动翅膀，十分无力，如同垂死挣扎。 面对血天使咬来的胖嘴，完全是一种动物本能，刘言迎着咬了过去。 狗咬狗的招式。 血天使当然不愿和他亲上，生气之余卷毛脑袋一摆直撞过来，刘言登时眼冒金星。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热流再次从与血天使接触的所有部位涌向刘言的意识之海，北冥神功启动了。 血天使四肢一松，不过它随即再次缩紧，于是更强劲的暖流涌入。 然后它二话不说再次一口咬向刘言颈动脉。 力量涌入的速度极快，刘言迅速恢复体力。 但仍难摆脱血天使的攻击，虽然尽力躲闪，还是被它一口咬中肩膀。 无法可想，刘言也一口咬中血天使的肩膀。 你特么敢咬我，我就咬你！ 如果是平时，血天使的这一口绝对筋断骨裂，将刘言肩头豁开，直接让他半身不遂。 然而今天它夜路走多终遇鬼，明明想一口致命，但咬中时却有点酸倒牙的感觉，因为力量消失大半，一口下去虽然仍皮开肉绽却只是轻伤，不过依然深可见骨。 而刘言被大量的精神力涌入冲击，有些失去控制，这一口下去比血天使还要狠。 血天使虽然耐打，可失去力量也等于失去防御力，刘言觉得自己也啃到骨头了。 双方吃痛，但谁也不肯放松，都希望多挺一会令对方崩溃。 血天使的精神力持续涌入，力量此消彼长，刘言力量越来越充沛。 双方撕咬着、纠缠着，羽翅狂扫，不一会就将洞底打得雪雾、尘雾弥漫。 宁江：“看不清了，刘言到了这份上居然还有反抗之力？” 子初：“垂死挣扎吧，他即便全部继承阿芒迪娜那点本事，也绝不是好孩子的对手。” 宁江：“就怕他夺舍之前能力超群，再吸收了阿芒迪娜的法力，那就不一样了。” 星河：“野芒山一战倒没看出他有多大本事，再怎么和阿芒迪娜叠加，恐怕也赶不上好孩子。” 血天使智商的确是硬伤，到这一刻还没完全明白力量为什么在流失，还和刘言死命缠斗。 坑底被他们折腾得一塌糊涂，搏命的角力既像斗鸡，也很像斗狗。 然而他们的观众却看不清。 30、牙好是关键 血天使咬了刘七口，一口比一口轻，到最后只破了层皮。 刘言以牙还牙也咬了血天使七口，一口比一口重。 血天使的血被他喝了不少，因为实在没功夫吐出来，时间就是生命。 牙齿才是最原始的利器，两个家伙发挥得淋漓尽致。 缠斗了几分钟后血天使终于意识到自己力量流失是因为怀里的猎物，想要脱离已经来不及了。 它就像摸了电门，等明白可能被电死时，已经黏上挣脱不开了。 何况刘言最后反客为主，不但反过来死命抱住了它，还拼命地咬它。 幸亏牙好，而且血天使在洞里饭来张口保养得好，不然也得崩。 阿芒迪娜随着狗斗在刘言上下左右翻飞，像个现场武术指导。 “咬住别撒嘴！” “扇右翅，把它翻过去！” “右翅右翅，不是左翅！” “它劈叉了，左膝顶它裆！” 力量此消彼长，再这么作弊二打一，血天使渐渐虚弱，眼看要完蛋。 它的精力与血液进入刘言体内，整件事如同野芒山的翻版，只不过上次是阿芒迪娜主动输送，而这次更多通过北冥神功。 刘言的身体也因此发生巨变。 从人异变为暗黑天使是个漫长过程，这次完全不同。 刘言的身体如同烈火炙烤中的钢铁般渐渐发红，体温也随之略有升高，但却没有明显的痛苦。 反正没有血天使撕咬处疼。 浑身的黑甲好像被这股热力烧毁了，从刘言身上大片脱落，散成一块块落入尘埃。 他如同一块好钢被烈焰煅烧，祛除所有的杂质，变得益发精纯。 这令阿芒迪娜十分惊恐：“怎么会这样？！” 不一会刘言体表的黑甲已脱落大半，全身变得红通通，但并不发烫。 他这时已经完全占据上风，涌入意识之海的力量澎湃汹涌，前所未有地强劲。 肯定有某种特别的物质随着血液进入刘言体内，红色从身体开始蔓延到翅膀。 这种红色不同于血天使发亮的红，显得更加深沉，更像是凝结后的血色，但却与血天使一样隐隐有些透光。 当刘言身上的黑甲蜕尽，身体和翅膀都赤化完成时，血天使精力和血液耗尽，已经奄奄一息。 阿芒迪娜震撼惊喜之余沉声喝道：“你变得像一只血天使，而且法力大幅提升，趁着上面不明状况冲出去逃走！” 作为一个恶魔之灵，阿芒迪娜当然不会建议刘言赶紧服下天使之心净化灵魂。 刘言不清楚汲取了血天使几成力量，难以估算自己的战力现在能达到什么水平。 可他明白即便全部汲取，同时挑战嘉百列等四个天使还是找死。 听从冲动魔鬼的意见是愚蠢的，冲上去了没有任何机会，如果天使们动作够快，只要及时启动能量罩，他直接成了玻璃罩里的宠物。 刘言看着尘埃中的血天使有些犹豫，开膛破肚取心这种事情属于屠夫专业，他前世没干过。 可不取心净化自己，就只能马上冒险空间穿梭，然后面对嘉百列的追杀。 一翻手，他再次召唤了时空之刃。 现实就是现实，还是边干边学趁热乎掏心窝子吧。 然而召唤的白光刚刚闪过，嘉百列已经电一般飞了下来，速度比血天使还快。 刘言觉得自己还是明智的。 嘉百列看着红色的刘言，吃惊得瞳孔收缩：“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副妖艳的鬼样子？！” 刘言暗红的身体已经光洁如新，肩头被血天使咬伤的创口虽然触目惊心，但明显在愈合。 一条白色雕花的天使内裤此时格外显眼，虽然不难看，可红白配色实在有点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红色翅膀巨大而结实，倒是带着某种庄严的气息。 刘言还没完全缓过来，喘着气瞄着悬在高处的嘉百列：“我这是爱国红，你最好注意措辞，得罪我没关系，惹火了广大人民群众，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言的义正辞严显然没被嘉百列听进去，她枪杖突然一挥，血天使的胸膛突然爆裂，一颗心脏飞了起来。 天使之心！ 高贵的血统蒙昧的内心，以黑暗生灵为食，才得以生成纯洁的心灵。 与刘言之前想象的不一样，天使之心并不是那种桃心形状，实际上就是一颗硕大的人心模样。 这么大，全吃下去有点恶心。 不过离开血天使身体后天使之心迅速缩小，变得只有草莓大小，晶莹剔透闪着红色的光，十分耀眼。 嘉百列用意念之力托着，将天使心送到刘言面前。 “你是我创造的，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吃下这颗天使之心净化灵魂，将之前的丑恶一笔勾销！” 这话说得不对，和刚才的情况不太符合，不过刘言懒得计较，他看着嘉百列有些恼火：“你特么怎么回事，这血天使毕竟是天使界的后裔，你作为长辈……” 血天使原本就奄奄一息，卧在白骨堆里如同一只被放了血的鸡，身体已经有点发暗，看上去有点可怜。 刘言没忍心马上动手，而豢养它的嘉百列却一出手就开膛取心。 “别胡说八道，你立刻把天使之心吃下去，也许就能变成洁白的天使，只要不再惹是生非，我甚至可以额外允许你加入天使界！” 嘉百列真是很现实，态度大变样。 阿芒迪娜急了：“趁着上面空虚冲上去，和她拼一把！” 刘言面色一呆没有回应，也没有伸手接天使之心。 就在血天使死亡的同时，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与阿芒迪娜大小差不多的幻影血天使，绕着天使之心犹犹豫豫地飞翔。 因为变小了几十倍，血天使已完全像个婴儿，一扫之前的蠢气。 不过因为没什么智慧，并没为刘言残留下什么记忆，甚至连怨念都没有。 刘言当然很吃惊，血天使应该不是他杀的，怎么也和阿芒迪娜一样阴魂不散缠着他？ 血天使看上去既气愤又迷茫，似乎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芒迪娜被它吓得到处躲避：“怪事，它怎么也变这样了？能不能把它轰走？！” 而刘言在这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一个月来阿芒迪娜和血天使死亡后都产生一个共同的结果，那就是不但能力转移、记忆被撕碎，甚至灵魂也被吸收。 这当然不是偶然。 这些能力不是刘言穿越时带来的，也不是阿芒迪娜传给他的，更不太可能属于死鬼暴风骑士刘言，最可能是嘉百列创造的刘言拥有的。 嘉百列一直声称她创造了刘言，那么她在创造的过程中，恐怕进行了某种改造。 所以今天汲取血天使的能力和灵魂未必是北冥神功的作用，可能是刘言原本就拥有的异能。 干掉对方时吸取灵魂和力量，如同杀人越货。 所以血天使应该还是刘言咬死的，嘉百列不过是帮忙取了心。 这个新发现让刘言惊诧莫名，如此诡异的事情必须得搞清楚，不然前途难料。 嘉百列目光变得越来越严厉：“你在犹豫什么？！” 可嘉百列对刘言的各种变异大惊小怪，看似对发生的事情不太了解，不得不怀疑她的创造初衷不包括这些，期间出了她都不太懂的意外。 总之她对刘言做了手脚，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后果。 刘言一伸手抓住了漂在空中的天使之心，抬眼问嘉百列：“你一再声称创造了我，到底是在创造什么？” 31、蝙蝠与白鸽的爱恨情仇 嘉百列并不回答问题，盯着刘言手中的天使之心丝毫不肯妥协：“你必须先服下天使之心，我不会与堕落的人讨论任何问题。” 对于嘉百列这份固执，刘言其实也能理解。 世界上的纠纷多数起于彼此所讲的道理不同，嘉百列坚持认为她有理，而刘言坚持认为自己有理，实际上可能双方都有一定道理。 也许嘉百列的所谓创造有崇高的目标，创造者与被创造者又难免有些特殊的情感联结，所以她认为刘言的背叛很可恨，惩罚起来自然特别心狠手辣。 而刘言对过去所知有限，便觉得这娘们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仇恨与偏见就容易化解。 其实是否净化灵魂对刘言并非难以选择的事情，他自始至终都不想与黑暗中的妖魔鬼怪为伍，不然也不会混到今天这地步。 如果之前听阿芒迪娜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当上暗黑之王了。 所以服下天使之心，消除阿芒迪娜和血天使在他身上造成的混乱，对刘言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他甚至想恢复成一个普通人，拽拽地消失在人海中。 阿芒迪娜看出刘言已经选择妥协，暂时放下对血天使的忌惮，叫道：“我们几个难关都闯过来了，为什么放弃，你不能服下天使之心，不能辜负我的期望！” 阿芒迪娜和血天使已经融入刘言的精神里，即便净化灵魂也未必会消失，它们已经是心灵的一部分，倒是可能一起被净化，那么阿芒迪娜的革命大业自然就此没了着落。 刘言对阿芒迪娜的无理取闹有些反感：“辜负你的期望？我特么还有自己的期望呢！你好像忘了自己当初也是想要我的命的，其实你与嘉百列、血天使本质上是一路货色，别以为和我有点交情了就想永远指使我。” 阿芒迪娜气急败坏起来：“愚蠢的混蛋，难道你想与嘉百列这样的货色为伍？” “我看你比她还差劲，我都能和你混在一起，还怕她不成？” 刘言觉得如果比喻，那么阿芒迪娜是蝙蝠，而嘉百列是白鸽。 蝙蝠夜行，不能够可能也不愿意关心阳光下的世界。 白鸽正好相反，有夜盲症只能看到光明，对黑暗不屑一顾。 她们只选择自己想看到的世界，而刘言黑白都看得清清楚楚，更想成为一个正常的正经人。 他把天使之心举到面前，展示给嘉百列看：“对于你们的黑暗与光明游戏，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吃下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有个要求，以后谁也别再烦我！” 阿芒迪娜气得乱飞，走投无路之下干脆恶狠狠道：“哼哼，你就吃吧，吃下去小心再也举不起来！” 对于这种恫吓刘言满不在乎，净化灵魂又不是阉割。 再说都变成这红通通的鸟样，还能搞谁？ 如果投身暗黑界，还有谁值得搞？ 倒是血天使证明了天神天使们不乏性福快乐。 嘉百列很谨慎，话中有保留：“如果你能真正净化灵魂，我没道理再为难你。” 道理都是人定的，如果净化成功，嘉百列可以不为难到什么程度？ 很难说。 古往今来芸芸众生，相信别人承诺的人下场好像都不太好。 刘言觉得再问下去她也未必能有更多承诺，承诺再多也那么回事，而且和占据优势的一方讨价还价从来都是浪费时间。 “看你长得很正经，我就信你一次。” 犹豫不是好品质，既不会为自己增加机会，还显得怂包。 刘言一口将天使之心吃了下去。 毕竟这玩意非常珍贵得来不易，他还特地嚼了两口尝尝味道。 入口即化，如丝般爽滑，心随心动，得到你是我一生的幸福。 味道的确不错，让刘言想起某巧克力的广告词。 阿芒迪娜扑倒在刘言面前：“不！你这个蠢东西！” “不不不，不个屁啊你，你又不会死！” 血天使跟着后面傻乎乎看着刘言，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这红红的东西好像是我的，你怎么吃了？” 刘言一挥手：“都特么滚！” 精神里的妖怪越来越多，实在是太烦人，刘言刚刚经历巨变，情绪原本就不稳，一时情急居然真的挥手爆喝出来。 嘉百列见他吃了天使之心原本很高兴，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叫谁滚？” 刘言面色一整：“没什么，我在和过去道别。” 嘉百列微微皱眉：“你在和谁道别，我怎么总觉得你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何以见得？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嘉百列当然了解刘言，毕竟在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的一举一动包括思想变化，都在她监视掌握之中。 “你的眼神时不时凝视虚空，好像看到了什么。” 刘言时常与阿芒迪娜交流，眼神免不了会有所流露，而增加了血天使又多了一个关注对象。 如果真的像阿芒迪娜所说，这一切都是某种精神分裂，那么幻视幻听的症状无疑加重了，终于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嘉百列简直目光如炬。 不过说她是智慧化身未免言过其实，她既然这么问，就证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起码不知道刘言现在能够吸收融合别人的灵魂。 “你是说我见鬼了？” “很像。” 刘言看着嘉百列：“我的确见鬼了。” 嘉百列不再说话，盯着刘言静待天使之心生效。 “净化要多久？” “那要看你有多肮脏。” “什么是肮脏，都包括什么？” 嘉百列没理他。 阿芒迪娜仍在飞来飞去咒骂。 血天使到这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挂了，扑通坐在那呆若木鸡。 星河在上面喊：“恭喜搭档净化，从此加入天使大家庭！” 刘言仰着脖子回答：“再说吧，我可不想成为天使界的搅屎棍！” “胡说八道，你骂谁呢！”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了，刘言一点改变也没有，还是一身爱国红。 “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变白？” 刘言摊摊手：“为什么一定要变白，谁告诉你白色是纯洁纯净的？没颜色才是。” “从来没有红色的天使。” “时代变了，世界格局也变了，现在有了。” 嘉百列狐疑地上下打量刘言。 刘言很不高兴：“你质疑天使之心没用？” 嘉百列：“我……” “如果有用，我现在已经净化了，如果没用，那就是整个天神天使界都搞错了，都特么在胡扯，你选一个吧。” “天使之心的作用久经验证，当然有效，我是看你这个德行有点不确定！” “和你说了我一直就是纯洁的，当然没什么改变！” 就在这时子初在上面突然大喊：“导弹来袭！” 然后传来“轰”的一声爆炸巨响。 导弹？！ 哪来的导弹？ 刘言精神一振。 但愿上面哪个鸟人被炸死了。 32、有根骨头长反了 导弹在洞口附近爆炸的，扬起的冰雪从洞口洒落下来。 虽然上面没好人，炸死谁都不可惜，可这是什么状况，哪来的导弹？ 嘉百列一惊：“糟糕，我们被雪山区清剿部队发现了！” 刘言瞪圆了眼睛：“清剿部队，3619世界真的被泰利外星人移民了？” 嘉百列：“当然是真的，我们的任务就是来增援！” 没想到老总说了半天的故事确有其事，并不是仅仅拿来骗刘言的，眼下针对他做的事只不过是搭顺风车。 “简直玩忽职守，你们居然置万民于水火不顾，趁机对我动私刑？结果被清剿部队误认为是外星妖孽？！” “差不多。” “那就活该了，你还不快点上去帮忙？！” 刘言想趁机甩了她，然后在洞内启动时空之刃。 然而嘉百列一把抓住他胳膊：“飞起，一起上去！” “你拉拉扯扯干什么，不怕我趁机一刀捅死你？！” “试试看！” 行家一出手，就知打不过，刘言只好一起飞了上去。 “清剿部队为什么会误判，咱们是友军，那三个沙雕不都变身天使了吗？” “我们参战是秘密行动，并没有与人类军队合作。” “那就更活该了！” 他们刚飞出洞口，就看见一艘楔形的战机高速掠过，机身上的五星清晰可见。 战机投下三颗导弹，一颗从洞口钻地而下，瞬间火光冲出，整个地洞在巨响中塌陷。 幸好刚才耍小聪明失败，不然现在肯定被炸成灰了！ 刘言被这惊人的破坏力惊呆了，简直不寒而栗。 而另外两颗导弹就像长了眼睛，一转弯直奔刘言和嘉百列而来。 刘言大叫：“导弹来袭！” 两人顿时化作一红一白两道线，直冲云霄。 而两颗导弹也迅速分别锁定，直追而来。 刘言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导弹如何制导，他来自的那个世界比这里落后几百年，仅仅红外制导就很难甩掉。 而且追他的导弹速度极快，应该十倍音速以上吧？ 也许更快得多。 反正只一眨眼，刘言就觉得导弹快怼到屁股了。 再这么下去，两秒钟后刘言的死因将是被导弹击落。 阿芒迪娜经历了刚才的万念俱灰，而后又对刘言毫无改变惊诧莫名，现在再次到了生死关头，自然放下所有芥蒂：“拐弯！掉头！蛇行！” 一语惊醒刘言，他猛地掉头，导弹几乎贴身而过。 他居然看清了导弹上“df”两个大字母。 刘言猛地扑向大地。 导弹一转弯又追了回来。 余光所及，嘉百列也在迂回逃命，偶尔向后发出的闪电雷击全打偏了，屁用也没有。 刘言大回旋转了几圈，看到星河、宁江等三人在雪山里穿梭，屁股后面都跟着导弹。 什么狗屁天使，看上去像三只被追得乱窜的鸡。 两架战机在外围高速逡巡，随时准备上来补刀。 悲哀，天使界顶梁柱嘉百列、最新出炉的红翼天使刘言以及三个普通货，居然要被两架战机围歼了。 天使的时代在这个世界恐怕早就终结了。 就天使这点本事，也只适合在落后地区混，居然好意思驰援3619世界，神圣军团的决策者是怎么想的？ 不过如此贬低神圣军团也有些偏颇，毕竟力量体系是不一样的，不能简单类比。 天神天使是个体自身的能力强大，而人类有极强的利用工具能力，都只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里能发挥优势。 相比较而言人类还是弱势的，天使有可能掌握技术，而人类却无法拥有异能，一旦离开工具依然羸弱，在某些方面的确需要特别的帮助。 导弹的燃料非常充沛，这么被一直追下去总不是办法。 刘言时空之刃在手，突然激活了穿梭隧道。 天空中一声巨响，红光耀眼，通往平行世界的通道开启了，看上去像血盆大口。 意想不到的是追逐刘言的导弹居然一头撞在红光上，直接爆炸了。 阿芒迪娜大叫：“进入红光！” 刘言如此紧张地逃命，血天使自始至终一脸懵逼，不明白外界发生了什么。 这东西留在精神里实在是多余。 刘言一个转弯，一头扎入红光。 如同经过了一道门帘，扑面而来的是绿水青山。 平行世界到了！ 从空中俯瞰下去，一座如同巨掌的大山拍嵌在绿色大地上，分外显眼。 阿芒迪娜不止一次听刘言念叨要去五行山找孙悟空，顿时明白了：“你穿越到西游世界五行山来了？！” 刘言学会召唤时空之刃后并没有实际操作经验，他穿越后去过的世界除了2618野芒山、倚天世界就是今天的3619，而念兹在兹的一直是西游世界，启动时又无暇考虑，所以心念一动直接就选择了这里。 还没等他回答，只见白影一闪，嘉百列也过来了。 “我去，这娘们怎么也来了，有完没完！” 然而发牢骚没用，紧接着星河、宁江和子初也全都冲了过来。 导弹都被甩在了3619世界。 被导弹一通追，所有人都有点狼狈，不过星河在阳光下看到红通通的刘言还是有些吃惊：“你怎么变这么红？刚才被导弹炸到的？” 刚才洞底比较黑，上面的三个看不清刘言由黑变红，只觉得有股红影子，没想到他服了天使之心没有漂白，居然变异成红翼天使。 对于三个普通货的疑问，刘言懒得回应，刚才的仇还没忘呢。 手中的时空之刃碍事，他顺手扔了。 有更重要的事情面临抉择，他必须当机立断。 刘言趁着所有人惊魂未定，突然一伸手，一把血红的长弓在手，直接对准了嘉百列的头：“你这人说话不太算数，我不信任你，马上召唤时空之刃给我走人，大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这把弓是血天使的，它的灵魂被吸收，自然也就带给了刘言。 三个普通货大吃一惊：“刘言你想干什么？” “你都已经净化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嘉百列迎面看着近在咫尺的红箭面不改色，喃喃道：“这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你居然可以使用好孩子的弓箭。” 她目光抬起，与刘言对视：“你也很奇妙，一有机会就背叛我，是不是哪根骨头长反了？” “我什么时候发誓效忠你了？哪来的背叛，你看你是失心疯了，赶紧给我走，这世界与天使无关，不是你们该来的！” “你是我创造的，忠诚是理所当然的事，这道理还需要教几遍才懂吗？” “你的观念也太老……” 明明没眨眼，嘉百列却突然在刘言面前消失了，再出现已在他侧后。 嘉百列一把握住刘言搭箭的手：“千万别说我老，另外弓箭是长距攻击武器，不适合指着头，你除了有反骨，是不是还有点弱智？” 33、行家一伸手就知打不过 “我发誓永远效忠于嘉百列大天使，否则天打五雷轰。” 刘言束手就擒，好汉不吃眼前亏。 嘉百列比他想象的厉害多了，一出招就将他拿下。 狂妄的代价就是给人当孙子。 “你这个誓言不太行，明显敷衍，我们就是负责天打五雷轰别人的，你得换个别的说法。” 星河这人的精神状态肯定也不正常，别人稍微顺利点她就使坏，看到别人太倒霉了又往往拉一把，好人坏人都是她。 刘言火了：“那你说怎么发誓？” 星河示范：“你要说我发誓效忠嘉百列，否则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刘言：“好吧，就这样。” “什么就这样，你要自己说一遍，难道我替你灰飞烟灭？” 嘉百列厉声喝止：“够了，谁会相信誓言这种幼稚的东西，从今往后刘言必须服从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行动！” 她顿了顿：“没想到净化了还这么野性难驯，等会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你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情况向我如实禀报！” 这些人刚才差点把刘言弄死，却一点惭愧之意都没有，依然颐指气使。 刘言技不如人只好姿态低点：“其实你们四个合伙把我推坑里之前，我就已经如实禀报了，可你们还是昧着良心把我扔下去。” 他看着渐渐消失的时空通道：“我这人还是很善良的，刚才没趁你们穿越通道时，一箭一个弄死。” 这倒是实话，刚才一伙人被导弹追得鸡飞狗跳，的确是刘言打开了穿梭通道才避免被炸成炸鸡，如果他真在传送口成功伏击，那么除了嘉百列外其他人恐难幸免。 不过正是为了防备偷袭，嘉百列才第一个穿过来，他这个人情没人买账。 另外刘言也是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继承了血箭，想用来偷袭时已经来不及，否则他未必不会射嘉百列几家伙。 一众人略显尴尬，有些讪讪。 毕竟到现在他们也只见刘言变身，没确切证据证明他黑化，被他毫不客气地揭短打脸也是活该。 还是嘉百列强行打破了僵局：“好了，虽然刘言的事情没完全弄明白，我们还是马上返回3619世界，那边急等着增援。” 急等着增援还花时间对老子动私刑，这些狗屁天使的思想素质很差劲。 说着嘉百列召唤了一把时空之刃。 其他人都立即从命，只有刘言面露难色：“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你们看我身上有咬伤，刚才被导弹一追又有点裂大了，去了也是添乱。” 星河很讶异：“才效忠没一分钟就想怠工，这样的家伙还真少见，你不会无组织无纪律到这种程度吧？” 时隔多年又与天使们为伍，阿芒迪娜对事态翻来覆去发展到这一步十分气闷，自然有些看刘言不顺眼：“你怎么比暗黑界的某些家伙还不要脸，难道看不出这时候不适合多事？你打不过人家刚告饶，一转头就抗命，非得送她们再针对你的机会？” 刘言也很无奈：“混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多事，可他们是去打外星人，天知道这一仗得打多久，这嘉百列整天把创造挂在嘴上，时间长了谁能保证她不再变着花样造我？ 而且刚才已经说了，等会得再向她解释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解释得清楚？解释不清再扔哪个洞里？所以最好抓住一切机会离她远点。” “可现在根本没机会，这么多事悬而未决，她怎么可能准假让你离开，简直是异想天开！” “师父教导我不信邪，请假的条件可以商量，事情都是谈出来的，实在谈不出来惹人讨厌也是好的，人太可爱死得快。” “屁话！鬼影子就是一江湖骗子，而你是死缠烂打的下三滥！” 嘉百列以为刘言被导弹吓怕了畏战，反而鼓励道：“不要气馁，人类的机械科技的确战力惊人，但不是万能的，尤其无法满足一些特殊任务要求，而我们正好可以弥补些短处，不要对自己丧失信心。”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的道理是没错的，可所有鼓励他人卖命的话都是屁话，刘言很不爱听。 他努力解释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请个假，你看我现在像个闪闪红灯般显眼，怎么上得了战场？所以得先想办法处理一下，弄好了再去找你们。” 这话敷衍得令人尴尬，连阿芒迪娜都听不下去：“弱智，丢人！” 其实天使都可以把翅膀隐藏起来，而且还能隐身，只是不能改变相貌。 嘉百列眉头微皱：“你之前变形隐藏很彻底，我都没看出来，怎么现在就不能继续将红色隐去？” 刘言说了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当然有办法隐去，请看。” 说着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天使内裤。 嘉百列面色一变：“看什么？！” 刘言掏出一部手机。 阿芒迪娜吓了一跳：“真有你的，这是藏哪了？” 血天使还是那么傻乎乎，这时直勾勾看着手机，好像打算扑上来啃一口。 刘言故意将手机递给嘉百列：“我之前就是用这部手机上一款名叫魔颜的软件变身的，效果相当不错。 这是款结合现代软件科技和正统道家法术开发的变身app，主创人员是孙悟空和我师父鬼影子，底层设计源自于地煞七十二变。 只是用这款软件变身是按次收费的，今天正好用完了最后一次，想再变身就得找孙悟空续费。”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都怪你们盲目袭击我，导致最后一个变身失效。” 魔颜app不存在续费一说，刘言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请假理由，于是从自己外貌下手。 言下之意都是你们乱来，导致我无法隐藏外形，还执行个屁任务。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刘言，嘉百列当然不肯接他的骚手机：“你说的孙悟空是哪个孙悟空？” “就是那个孙悟空，”刘言一指下面的五行山：“这里是五行山，他就住在山下面。” 短暂的沉默后，不管刘言怎么解释，天使们都送了他一波嘲笑责备。 “你是不是以为有文明隔阂，天使界就不知道孙悟空是谁？有你这么蒙人的吗？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我早看出来这是西天世界，这里发生的事我懂的不比你少，西天取经都过去一千多年了，还哪来的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 “你这人真的很讨厌，我接触你以后搞得人生观都毁了，你一会死一会埋，一会又活了，明明黑化现在又翻红，干的事没有一件不是变态的！” 嘉百列阻止了大家七嘴八舌：“安静，刘言的请假要求驳回，在取得大家信任之前不能擅自离队，现在就随我前往3619世界参与任务！” 说着嘉百列不容置疑地激活了穿梭隧道。 34、雪山一窟鬼 阿芒迪娜这时候才悠悠道：“你就不应该和他们实话实说要去见孙悟空，应该把他们先骗下去，然后就此留在孙悟空身边，或者关门打狗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言大怒：“你特么不早说，现在放什么马后炮？！” “我也是看了嘉百列的表情才想到的，她纵横万界什么怪事没见过，大家都站在五行山顶上了，她当然怀疑你的话未必都是胡扯，为了安全起见更不会让你去找孙悟空，再重要的理由也没用。” 刘言叹了口气：“教训，刚才随便说个名字就好了，她们一狐疑也许就跟着去了，以后要学会沉住气。” 阿芒迪娜也叹口气：“有些品质是很难学会的。” 这话倒是没错，冲动不知毁了这魔鬼多少事情，可就是改不了。 大家谈话的这么一会功夫，血天使居然蹲着睡着了。 刘言看着它更加愁闷，这日子也太难熬了，接下去不仅要应对嘉百列的咄咄逼人，精神分裂的压力明显也越来越大了。 其实他之所以下意识就直奔西游世界，很大原因是这些天一直想着如何把阿芒迪娜分离出去，孙悟空有经验，无疑是理想的请教对象。 可八字还没一撇，现在又多了血天使这个白痴，实在有些烦人。 嘉百列瞟了一眼刘言：“他们三个先过去，你随其后。” 大家都说正义必胜，好人总是伟正光，能看穿坏人的企图并战而胜之，可刘言总觉得好人内心一定比坏人更加阴暗复杂，否则早就被坑死了。 越是强者内心应该越险恶，否则过不了几关就挂了。 嘉百列号称常胜不败，刘言不相信靠的仅仅是光明磊落，就凭她不信任人的鬼样子就可见一斑。 通过穿梭隧道仍在雪山区，却不是刚才那地方。 刘言已经声称魔颜666需要充值，再用就打脸了，只好学着嘉百列用天使法力将翅膀收起，保持着爱国肤色，红通通地和大家进了雪山大本营。 大本营藏在雪山洞穴中，像个军用坑道，里面已聚集了五十多人。 其中不乏以前与刘言合作过的，可现在都已不认识，他只能耷拉着脸谁也不理。 反正心情也真的不好。 可人红是非多，大家看着他难掩惊诧：“哎呦，刘言，今儿您真喜庆，这是扮关二爷镇宅来了？” “来得好，最近出师不利，正好冲冲晦气。” 这都特么哪招来的天使，说的话像以前工地搬砖的工友，一股焦圈卤煮味。 “我看不像关二爷，像地狱候爵。” “只有地狱公爵，哪来的侯爵？” “地狱侯爵是公爵他儿子。”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刘言不搭理他们。 低级趣味。 嘉百列到来，自然就接管了指挥权。 作为一支尖兵，神圣军团的目标是找到泰利人的领导中心，然后予以斩首。 从目前几次行动的结果看，倒是神圣军团差点被斩首，所以逃到这个后备坑道里策划着复仇反击。 刘言地位普通，没资格参加任何决策，于是在坑道内安排了一个位置休息，随时待命。 坑道不是很大，每个人都是习地占块地方，几十人窝在一起有些局促。 刘言认为这样的安排非常自负，缺乏军事常识，刚才钻地弹炸塌地洞的情景又闪现在他眼前。 五个大字浮现在眼前：雪山一窟鬼。 不能和这些要死的鬼在一起，所以刘言立刻提出到洞外休息，顺便为大家站岗放哨，困了宁可躺雪地里也不待在坑道里。 嘉百列上下瞟他：“为什么出去？” “洞里不安全。” 嘉百列没问为什么不安全，直接同意了：“去吧，多吹吹风，冷静一下。” 作为一个不稳定分子，必须得有效控制，嘉百列安排星河随时跟着他，即便是睡觉也不离左右。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会有血天使这样的孩子诞生，你们私生活不够检点，随随便便就给我安排个女人，真的很容易一时兴起。” 星河明白刘言憋着一口气，对这种挑衅嗤之以鼻：“那是你内心肮脏，以己度人。” 两人坐在山坡上的雪地里，星河指着周围：“这整个区域都加了特别的防护罩，外面看不进来，导弹也打不进来，人类战机根本突破不了。 在那几个隐蔽的地方也已经安排了暗哨，我不知道你还主动出来放什么哨，好像把之前的作战经验都忘光了。” 刘言觉得没劲，叹了口气：“也没全忘，偶尔能冒出点记忆碎片什么的，星河，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星河觉得奇怪，反问：“你真是从哪个平行世界里莫名其妙穿越过来夺舍的？” 刘言点点头：“是，所以才什么也不懂。” 星河想了想：“其实我对你印象还不算差，看得出你懵懵懂懂故作镇定，但第一次在野芒山就敢提枪打妖兽，这个不容易。 在天演家族你自身难保，还没忘了让他们替我医疗伤势，这些我都记着呢。” 既然记得，也没见后来下手时客气点。 刘言可怜巴巴地问：“既然知道我是个好人，那你能不能说说嘉百列对我做了些什么试验，她一天到晚把创造挂在嘴上，好像我是她奶大的似的。” 星河慌忙摆手：“你要是这么说嘉百列，我可不敢和你聊了。” “好吧好吧，我不乱说了，那你能告诉我在做什么试验吗？” 星河摇头：“试验好像很多，可我不能说，想知道你直接问她吧，现在许多情况变了，也许会告诉你。” 刘言很感激：“谢谢你，这么说来嘉百列真的在偷偷做人体试验？” 星河吓了一跳，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我可没这么说。” 刘言：“你怕什么，公道自在人心，如果嘉百列也矢口否认，我还指望你仗义执言呢。” 星河跳了起来：“你居然想坑我，亏我想帮你！” 刘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也帮过你，但并不影响你坑我啊。” 星河大怒：“我是在执行任务，谁有兴趣坑你？！” “我管你在干什么，坑人总是不对的，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家不过是睡了一觉都还懂得互相照应，而咱俩至少性命相托过一晚上，所以我很难原谅你。” 星河冷笑起来：“嘉百列怎么会相信你的挑唆，可笑！” 刘言眉毛一扬：“你说我挑唆？这倒是提醒了我，看来我得睡了嘉百列那娘们，然后有事没事吹吹枕头风，那才是专业挑唆。” “无耻！” “那你去告诉嘉百列我想睡她，表现一下你的忠心和正义。” 星河又冷笑起来：“你才来一会就想挑拨离间，我看你就是个魔鬼。” 说完她掉头就走，可想起看管刘言是她的任务，不得已又返回坐在不远处。 刘言在雪地里躺了下来，觉得很惬意。 阿芒迪娜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你做得很对，有些人永远也成不了你的朋友。” 刘言哼了一声：“不过是耍耍嘴皮子而已，一点用没有。” “至少要让这些人明白，你不是个随便能得罪的人。” “你想太多太偏了，耍嘴皮子终究是耍嘴皮子，还让人看起来不太正经。” “你的心思很复杂，有时我觉得你是故意胡搅蛮缠。” “胡扯。” “因为大家都厌倦胡搅蛮缠的人，懒得和他们打交道，然后就会放松警惕。” “你是说我在还在想着逃跑？” “不是吗？” “你根本不了解我。” 一晃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嘉百列忙完了并没有把刘言叫进去谈话，而是出了坑道，慢慢走了过来。 35、生命的出路 看着嘉百列越走越近，星河终于沉不住气了，转头看着刘言语气软了下来：“你们之间的事，能不能别扯上我？” 实际上星河并没说什么具体事情，只是附和了刘言关于试验的话题，她如此介意只能说明嘉百列很严厉，而试验话题是个忌讳。 刘言漫不经心摆摆手：“下不为例。” 星河如释重负，嘉百列一到她就离开了。 看着星河远去的背影，嘉百列瞟了刘言一眼：“星河所做的事情都是我授意的，你别想着打击报复。” 嘉百列察言观色的本事真是一流。 刘言咧嘴一笑：“你是怎么控制这些人的，他们好像都很怕你，见你就像见了鬼似的。” 嘉百列微微皱眉：“站起来说话，我站着你坐在合适吗？” 刘言站了起来。 “现在把你这一个月的经历详细告诉我，别撒谎。”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两年都做了什么试验，我觉得许多事是相关的，不了解情况我很难说明白。” “别讨价还价，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觉得我有隐瞒你的必要？” 阿芒迪娜插嘴道：“我还是那句话，别相信任何人，什么话该说你得好好拿捏。” 她知道刘言很有主见，根本不太听她的，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说多了可能适得其反。 其实大部分脉络刘言已经说过了，现在不过是更详细地叙述一遍而已。 前生今世穿越夺舍没什么不能说，继承了阿芒迪娜的时空之刃以及血天使的血箭也是显而易见，不过他没说吸收灵魂精神分裂的事。 对于异变嘉百列原本应该最感兴趣，可她却没有多问，反而说了句：“你前世的工作经历倒是很丰富，除了没去火星卖过煎饼，好像什么都干过。” 这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刘言觉得她什么也不信。 嘉百列对他与鬼影子的接触尤其感兴趣，刘言只得把倚天断崖中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无非就是狂练武功。 “他让你练那些东西？” “正好天演家族的宁檬送了些秘籍，见我感兴趣就让我不妨练练。” “有用吗？” “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我想问问，你和我是师父很熟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嘉百列却面色古怪不肯多说：“你不知道他身份为什么拜在他门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刘言没说北冥神功汲取血天使力量的事，现在还不能证明一定是这个起了作用，至少灵魂转移与它无关。 鬼影子说他天性黑暗之类的话当然也有所保留，说出来可能就被嘉百列灭了。 嘉百列听完沉默了许久，最后问了句：“就这些？” “就这些。” “你神情恍惚是怎么回事？” 刘言矢口否认：“我不觉得神情恍惚，经历了许多难以想象的变故，有时反应不过来倒是真的。” 嘉百列看着他：“但愿如此。” 近午的太阳将雪山的尖顶照得闪闪发光，空气中一丝尘埃都没有，格外地纯净。 嘉百列看着洁白的群山有些痴迷，阳光照在她圣洁的脸上，五官特别精美。 刘言极少见到女人面对阳光，天使果然与众不同，反正不怕晒黑，不用考虑美白问题。 “天使界、圣殿已经没落了，未来是人类的未来，我们甚至已经渐渐不属于这个世界。” 嘉百列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 这一点刘言倒是能理解，毕竟刚看过一颗导弹像流氓似的狂追嘉百列。 刘言没有像个绅士似的默默理解，而是说：“的确不行了，连你都差点被一颗导弹给爆了。” 嘉百列倒是没计较他的粗俗，反而问：“你都观察到了什么？” 刘言当然不会客气：“故步自封、自以为是，圣殿的情况我不知道，反正天使一个个就像是破落地主家的蠢小姐，还躺在过去的荣耀里痴心妄想。 人类不会飞，可现在也上了天，甚至遨游太空。 人类不会掌心雷，可现在的攻击火力也已经远远高出，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将这片雪山核平了，你们行吗？你们只在神话传说里行。 人类的哲学早就进入五花八门各种主义的思辨，而天使们还在和恶魔妖兽较劲，对世界的判断不是光明就是黑暗，脑子简单得像植物。 你们不愿意与人类为伍，从未光明正大出现过，在蒙昧时代利用神话传说、宗教艺术若隐若现地控制着人类社会，可现在除了天真的小女孩和找不到女朋友的撸肉犯，没多少人还惦记你们……” “好了，你说的我都明白，别趁机发泄不满了，我看你多少还是受到阿芒迪娜影响了。” 阿芒迪娜听了很不满：“这蠢货一天到晚就往我身上甩锅！” 刘言撇撇嘴不以为然：“说到阿芒迪娜我想起来了，黑暗面也是堕落天使在主导，所谓的光明与黑暗之战，不过是你们内部鬼打鬼。” 嘉百列不再理睬他的嘲弄，看着远山自顾自说了起来：“我很早就明白已经进入人类的时代，天使界如果找不到新的出路，那么终将被彻底边缘化。 所以我开启了一个庞大的计划，试图彻底改造天使界。 这个计划很复杂，设计了多种道路，其中之一就是彻底改造天使本身。 我把这个称之为奇美拉子计划。 奇美拉是希腊神话中狮首、羊身、蛇尾的神兽，科学家将人类携带至少四组dna的现象称之为奇美拉现象。” 刘言插嘴问道：“你是说有的人可以携带不止一组dna？” 嘉百列点点头继续道：“以天使界传统价值观来说，这是个邪恶的计划，一百多年来，我们从各平行世界收集了无数人种和高级智慧生命的dna样本，然后进行嵌合体创造。 这些年我们做了无数次试验，在各种尝试中诞生了无数的怪物，这是一个无比黑暗可怕的过程。” 阿芒迪娜永远都忘不了贬低嘉百列：“婊子！” 嘉百列婊嘴上这么说，表情却丝毫没有惭愧之色：“你是我近年来最满意的创造，我很小心地呵护培养，没想到却是今天这样一个出乎我预料的结果，” 不知道之前的刘言是否了解这些计划和试验，反正日记里只字未提。 而嘉百列今天之所以谈起这个问题，多半因为刘言并非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无权说三道四。 刘言已经大概明白了所谓试验是这么回事，倒也波澜不惊，大惊小怪只会显得没见过世面，所以只淡淡问：“你们嵌合了多少种基因，都是什么人种或者物种？” “详情无可奉告，总之嵌合了很多。” 刘言脑子里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个身体里融合了大量物种基因，是否也意味着拥有了大量的灵魂位置？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灵魂收集器？ 嘉百列喃喃道：“你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真的始料未及，只能说生命自有出路。” 刘言：“这句是侏罗纪公园里的台词，我正想说，被你抢了。” 而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身体里的每一种生命特性都在渴望灵魂，那特么可就惨了，最终他的精神世界将百鬼横行。 嘉百列转过头看着刘言：“我怀疑你的穿越夺舍不是偶然的，有人也抢了我的东西，相信很快会查出来谁干的。”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穿越夺舍还是阴谋不成？ 刘言不这么认为，他前世的经历一直就很普通。 “爱查不查，反正我是无辜的，别连累我就行。”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你别再给我添乱，找地方休息一下吧，晚上和我一起行动。” “什么行动？” “出去侦查一下。” “有件事商量一下。” “你说。” “奇美拉计划能不能改个名字，在我们的文化里有许多类似的拼装神兽，比如龙、凤、麒麟以及山海经里的几百种怪物，更好听还接地气，顺便推广一波传统文化。” 嘉百列白了他一眼走了。 36、锦衣夜行的遗憾 一下午刘言都躺在雪地里看着蓝天，一点也不觉得冷。 上一次这么躺着看天还是少年的时候，被父母骂了从家里跑出来。 当时躺在草地上自怜自伤，想象着自己如果死了，一家人会如何难过，然后就很爽。 两年前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双双驾鹤西去，一切变得越来越遥远。 这些天刘言经历了太多之前难以想象的事，难得有一个空灵的环境认真思考过去和未来。 谈完话嘉百列没再派人看着刘言，就目前的战力而言，大多数天使和他已经不在一个档次。 也许嘉百列终于想明白硬留下这个问题多多的刘言已经失去原来的意义，或者就是暗中有其他措施监视着他。 其实刘言已经不再打算逃走。 与嘉百列一边谈他就一边想清楚了，留下是最明智的选择。 毕竟长谈之后，刘言已经差不多真漂白了，何必再东躲西藏自找麻烦。 当然仍可以选择逃入人类社会，只是会非常辛苦，再说普通人的生活前世早就过够了。 至于听从阿芒迪娜的建议，去暗黑界当魔王不在考虑范围内，他没兴趣为那些牛鬼蛇神的未来操心。 相比较之下，还是留在天使界最符合原来的人生观。 如果父母在天有灵，知道他成为一名光荣的红天使，应该会感到骄傲吧？ 如果村里人知道他成了天使，会不会给他盖一座庙，里面供着神圣红天使保生救苦救难刘言大帝？ 母校白沟子小学也可能给他立一个雕像，基座上写着，踏着红天使的脚步前进，作新时代的接班人！ 可惜今日的成就如锦衣夜行，无人欣赏。 一天下来刘言有个发现，他身上的红色退了一些，没有原来那么红了，反而是翅膀更加鲜艳赤红，而且渐渐显出暗光。 看来身体变红不是永久性的，有可能是临时应激反应，慢慢会消退。 傍晚的时候嘉百列把他叫到临时指挥所，递给他一套天使装备，是与天使们统一款式的古罗马风铠甲。 “虽然天使界多年来没多大改变，不过这套铠甲却是利用未来平行世界中先进材料制作的，防护性能不错，你穿上吧。” 铠甲是万年不变的白色，很轻却很坚硬，穿上总比光着好。 相比较天使界，暴风家族的理念更加超前，他们的装备也来自未来平行世界，比这个要先进许多，飞剑不但有能量防护罩，攻击武器也是离子级别。 在这一点上天使界的守旧让人难以理解，非要保持自己的传统形象。 这是自负，是对过去荣耀的恋恋不舍。 对于晚上的偷窥侦查行动嘉百列对刘言的要求是：“闭上嘴，多看少问。” 针对泰利星人的剿灭任务，刘言是拒绝的。 这是一场不人道的战争，应该终结，可惜他说了不算。 即便如此有些话也要说，穿好了盔甲他没有马上离开：“我对3916世界针对泰利星人的种族歧视政策非常反对，请求终止这个任务，否则就将我调离！” 嘉百列有些不高兴：“你又想干什么，为什么如此多事？” 刘言非常严肃：“这不是多事，天使界的衰落，肇因是世界观的落后以及人生观的堕落，是极右投机主义泛滥的结果。” 既然决定留在天使界，刘言认为有责任为大家的美好前途贡献一份心力。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不是没事找事，今天一下午我都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半人马座比邻星系距离地球4.22光年，换算下来就是40万亿公里，差不多是地球到月球距离的一亿倍，这是多么遥远的距离啊。 所以泰利星的移民舰队即便以千分之四光速前来地球，也得花上一千年。 如此先进的文明，一千多年前就可以进行星际长途移民了，怎么可能到了地球家门口却被歼灭了呢？” “哦？你说为什么？” “我不认为是地球人比他们更勇敢，更不认为我们的技术更先进，而是泰利这个种族缺乏战争准备。 这部分泰利人在决定移民地球之前肯定进行过评估，一千多年前的人类还处于落后的农业社会，根本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所以移民船队出发时没有配备足够的保护战舰。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仅仅一千年时间，地球文明飞一般跨越工业时代、原子时代、数字时代进入了太空时代，而且地球人类闭关锁球，根本不接受他们，甚至花费两百年时间建造了一支强大舰队直接送他们移民天堂了。” “这些有关专家早就分析过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泰利人未必是个好战的种族，他们出发时没有作好灭绝地球当时十几亿人类的准备。 地球是宇宙的地球，谁规定只有地球人能居住？ 泰利人是高等级智慧生命，我们已经把他们的一千万妇孺老幼残杀在月亮边上，为什么现在还要斩草除根？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另外地球文明起步比泰利文明晚很多，即便是今天我们也没能力以千分之四光速派出强大舰队前往半人马座，我想也许针对地球的报复计划已经在泰利星展开了，现在应该开始理智处理相关问题了。” 阿芒迪娜对刘言的话不停摇头：“你这是想和她谈情怀还是讲道理？我看就别瞎耽误功夫了。” 嘉百列的口吻果然很不以为然：“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与他们接触谈判，找到一条共存之路，对吧？” “是的，天下之大，跨越两个星系，怎么就容不下彼此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侦察任务要午夜前后展开。” 刘言叹了口气：“忠言逆耳。” 嘉百列想了想，突然道：“我很尊重这种崇高理念，也欣赏你的博大胸怀，如果实在不愿意参加这个任务，也是可以作出其他安排的。” 看她那副想给人小鞋穿的样子，刘言反问：“能不能什么也不安排？” “这可不行，我们的工作就是解决平行世界里的各种问题，你既然加入了，就得不停地做任务，听说过牛斯海博士的量子弧映射理论吗？” 这个刘言当然知道，而且记忆犹新，野芒山任务之前老总就提过，大概就是平行各世界里无论真实还是虚构的故事，都有一定几率映射到其他世界里真实。 虽然听起来像扯淡但却是真的，毕竟平行世界亿万个，发生映射现象确实有一定可能性，西游世界的存在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其实我们手上积压了无数案子需要处理，其中不乏外星人入侵的，比如天煞地球保卫战对抗超大外星飞碟，明日边缘里想办法干掉外星母体怪兽，环太平洋里驾驶大型机器人对战外星哥斯拉，第九区外星人退化泛滥，要想办法在沙漠地区安置他们，还有星河战队的外星虫人对地球也不断骚扰，得给它们点颜色。 这样的任务还有很多，你可以挑一个，我马上派你去，去接触一下远道而来的外星客人。 哦对了，黑衣人团队遇到个大麻烦，比较紧急……” 刘言打断了她的话：“这些都是好莱坞的事，我操心不着。” “没关系，老外的事不想管，家门口的事也很多，撒呦哪啦国和萨瓦迪卡国的不少恐怖故事也映射了，新的有世界奇妙物语、阿修罗、怪谈新耳袋、吓死鬼等等，老问题午夜凶铃、怨咒一类也还悬而未决，你同样可以选择。” “有没有其他类型的岛国片子？” “暂时没有。” 阿芒迪娜这时候忍不住了：“别和她废话了，这是在消遣你，真要去了这些鬼世界，你恐怕会精神分裂出一堆鬼来！” 刘言看着嘉百列很久没说话，最后甩头就走：“你这是打击反对意见，压制言论自由。” 嘉百列又叫住了他：“星河说你今天上午威胁她，你还说早晚对我吹枕头风？” 刘言眼睛转了转，明白又被星河坑了，这娘们一直就在装蒜耍害怕。 不过他现在很有优势，不管脸红脸白别人都看不出来：“哦，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没什么，你得真心实意融入这个集体才行，别宁可一个人躺在雪地里也不愿进坑道与战友们在一起，更别一有机会就兴风作浪，是不是以为惹得人人讨厌就会被放弃？” 刘言有些恼火，他是真心实意为神圣军团的前途献计献策，希望天使界别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没想到嘉百列对他成见这么深。 “我今天是活该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另外您也别自作聪明，大家本来就没喜欢过我，我犯得着再费力气惹人讨厌吗？” “出去！” 37、左派变态 刘言一番好意被当了驴肝肺，一时有点郁郁寡欢。 看来作为一个基层人员，在哪打工都差不多，没有基本的尊严。 已经入夜天黑，山里气候多变，开始刮风下雪。 既然有防护罩就不用担心钻地弹一锅端了，刘言没再出去。 星河在一个角落里与宁江等聊天，看到刘言从指挥所出来笑着挥手打招呼。 有些人就是很奇妙，再怎么坑人都还能笑脸相迎。 刘言原本想回敬她一根中指，想想算了，浪费体力。 虽然刘言皮肤的红色消退了不少，大家还是很好奇，围过来问这问那。 刘言也直言不讳：“之所以变这么红，是因为我吸光了一只血天使的血，还吃了它的心，目前应该是有点过敏。” 大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面面相觑：“你吃了血天使？真的假的？” 想起上午在坑里和血天使殊死搏斗，刘言气不打一出来：“当然真的，这种糟心事何必骗你们，不信就问问那三个混账，是他们把我和血天使关在一起，逼着我干的。”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星河、子初等三人。 出于对领导的保护和忌惮，他没提嘉百列。 星河脸都黑了。 天使们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这么多年我们都避开血天使，没人杀它们，他们为什么要逼你这么干？” “是啊，为什么？这么做太残忍了吧？” 刘言压低了声音不让星河她们听到：“我想应该是杀人灭口吧，大家也知道，有些人背地里私生活不检点。” “你的意思……” “我没说什么，你们可以自己观察，看她们谁最鬼鬼祟祟。” 见大家都围了过来，刘言脑子一时有点抽风：“还有一件事比这个更残忍更冷血！” 他突然高举双手：“战友们，我有话要说！” 既然嘉百列不愿意倾听他的意见，那就告诉大家好了。 毕竟流血牺牲的是这些人，他们有权了解自己在为什么样的战争冒生命危险。 “战友们，作为一个红色左派，我毕生追求的是自由平等文明公正法制和谐等等价值观，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大家，我们参与的这场战争是非正义的，是基于种族主义的清洗战争，是地球人类自私排外的可耻追杀，我号召大家擦亮眼睛明辨是非，对自己的生命以及……” 就在刘言义愤填膺时，嘉百列在身后一声暴喝：“刘言，你给我进来！” 所有人目送刘言昂首挺胸又进了临时指挥所。 “这小子吃了血天使，过敏这么严重，说的都是特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来这帮人并不是很在乎正在为何而战，这个不是他们该考虑的。 “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搞煽动？” 嘉百列虽然生气，却难以处罚刘言的反战言论。 他既不是天使老队员，也不是久经训练的那个刘言，而是一个从其他世界里穿越来的专业打杂，原本就质量堪忧。 嘉百列只得向他重申了一遍纪律，最后严厉道：“接下去你要在各种任务中磨练自己，而不是磨练我，如果再蓄意惹事，我立刻把你派到寂静岭去，你可以在那随便煽风点火！” 一听寂静岭阿芒迪娜高兴了：“去寂静岭好啊，我之前埋伏了一支人马在那！” 接下去的四小时刘言一直在坑道里闭目养神。 寂静岭是不能去的，那么诡异的地方，可以想象阿芒迪娜在那埋伏的是什么货色。 这几小时没人再靠近，看得出大家都有些忌惮他。 因为在他进指挥所的功夫，星河已经做好了危机公关。 她声称为了天决才把刘言和血天使关在一起，她还饶有兴趣地对大家描述了刘言如何咬死血天使，所以喝血的事当然是真的。 刘言在她嘴里变成了吸血鬼天使。 血天使的战力虽然比不上嘉百列，但比一般天使长高许多，刘言不但咬死它吸血，还敢不把嘉百列放眼里，就凭这两件事就值得敬而远之。 关键是他为什么用牙咬，这份变态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嘉百列的超级嵌合体试验放在一个很隐蔽的平行世界里进行，接触过试验的天使极少，算起来也就星河、宁江等少数几个嘉百列心腹稍稍了解刘言怎么来的。 神圣军团五千余人，绝大多数人根本不认识刘言，更别提知道他身份。 所以这些见多识广而又纪律严明的人，一旦发觉刘言言行怪异难以理喻自然躲远点，以免惹事上身。 而刘言却认为被孤立。 临近午夜时侦查小队准备出发，队员刘言，队长嘉百列。 嘉百列说她初来乍到需要抵近观察泰利人，对他们的情况有个直观了解，更利于今后的作战安排，而刘言跟着纯属磨练。 这让刘言有些狐疑，侦查这种事比较危险，需要互相配合照应，嘉百列已经这么信任他了吗？ 他直觉嘉百列要搞名堂。 之前的指挥官是个结实耐用型男人，他介绍说泰利人科技发达，有很好的隐形技术，生活设施很难被发现，晚上要侦查的点是两天前意外找到的，不过一直没有惊动，就是留着用来顺藤摸瓜。 他说：“泰利人经常转移，没有固定的生活点，可再怎么小心，那么人多的食物消耗都得及时解决，所以找到他们的食物来源就等于找到生活点，今晚要侦查的就是他们的一个食品培育工厂。” 泰利人太空中跋涉一千年才到达地球，飞船上肯定有完善的食物生产机制，和人类一样，以饲养和栽培为主。 现在他们几万人藏身雪山中，食物供应无疑是命脉，肯定得重兵把守。 人类的清剿部队监控着整个雪山地区，在雪地里长途运输很不安全，所以生活点也必在工厂附近。 神圣军团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吃了些亏，但能摸到对方的这个命脉，也值得佩服。 嘉百列随后的操作很奇怪，她将指挥权又暂时交还给那个男人，而且声称要长时间跟踪侦查，三天后才回来。 一侦查就是三天？ 嘉百列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的安排不合理，然而在场的人却都没异议，星河、宁江几个狗腿子也没提出来一起出任务。 居然无人请缨，这好像有违职场规则。 刘言也看了地图，食物工厂在二十多公里外，当然不可能使用时空之刃那么夸张的方式前去，而利用交通工具也很容易被泰利人侦查到。 所以最终只能小心飞过去，这时候天使的单兵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告别了大家，侦查小队在黑暗的狂风暴雪中出发了。 无论是出发前还是一路上，刘言都没怎么说话，嘉百列反而有些奇怪：“你在想什么呢，难得这么安静。” 刘言反而训斥她：“这是侦察任务，风大雪大语音可以传出很远，屁话那么多干什么！” “是吗？” “不是吗？我还是小心点别吭声，你的任务安排不合理，别等会吃了亏又特么拿我出气。” “其实我们不是去侦查，你都不知道真正的任务是什么，就敢说我安排不合理？” 嘉百列果然没有前往泰利人的食品工厂，她说有更重要的事情得马上办，这些局部小问题延后处理。 看来嘉百列一开始就没打算搞什么侦查，这种事原本就不用她亲力亲为，她只是找了个借口，自己给自己批了三天假。 “你是不是经常耍这种小花招把大家甩开？我感觉像是被你拉去偷情三天。” “住嘴，你还是别说话比较好！” 距离大本营足够远后，嘉百列召唤了时空之刃，一声爆响红光冲天，直接开启了通往西游世界的通道。 38、千古宅男名不虚传 嘉百列居然溜出来重返西游世界，这让刘言有些讶异。 来干什么？ 看刘言如何为app充值？ 她不像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亲自上阵公然调查他的社会关系？ 这得多愚蠢才会这么干。 另外使用了几次时空之刃后，刘言也明白了为什么神圣军团和暴风家族都要建设专门的空间传送门。 时空之刃每次使用不但有时间限制，动静还太大，就像放巨型礼花一样，很不适合秘密行动，而传送门可以把人悄声无息地送到地方。 也许是对刘言太失望了，阿芒迪娜进入大本营后就越来越少出现，这时也不见踪影。 血天使还在睡觉，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累。 在空中看着月色中沉静的五行山，刘言不得不问：“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嘉百列态度比在大本营时亲切了许多：“你不是要找孙悟空吗，现在有时间就带你来了。” 看来她也有两面人倾向，人前冷漠人后亲热。 “可你和大本营的人说我们要出来三天，凭什么认为我找孙悟空要花三天？最好和我说实话，不然别指望我糊里糊涂配合你。” 两人绕着五行山翱翔，嘉百列不但态度亲切了，人看上去也轻松了许多：“之前你的精神一直不太稳定，时而温顺时而狂躁，我和研究团队都担心有一天你会发疯。” 刘言当然知道自己精神里有问题，阿芒迪娜简单地说成精神分裂，他认为是吸收灵魂导致的叠加，虽然症状差不多，但是原因不同。 没想到这个问题一直就存在，嘉百列的试验真是害人不浅。 嘉百列转头看着刘言：“虽然你现在看上去也有些癫狂，不过相比较之前却好多了。” 刘言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嘉百列倒是出奇地有耐心：“这两年我为你设计了许多任务，不过因为种种因素都没有完成。 这次出来我是临时决定的，主要目的是至少要完成其中的两项，然后根据结果调整后续的安排。” 原来是出来继续她的试验。 刘言难掩不悦：“虽然你们的奇美拉计划早就启动了，我也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不过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最好别瞎折腾，我有义务保证自己活下去。” 嘉百列飞近了些：“别担心，这两个任务都是根据之前刘言的梦想设计的，不难完成。” “之前刘言有什么梦想？” “男人的梦想基本都与金钱、权力、女人有关，所以一个任务是成为有钱人，另一个人任务是成为有很多女人的人。 我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世界和人物，安排好了剧情，就等着你去扮演。” 这些任务的意义何在？ 测试刘言在金钱、女人面前的反应？ 测试人性是很无聊的，刘言铁定有反应，而且以他的尿性绝对乐不思蜀。 倒是要看看嘉百列这些试验如何收场。 “听起来不错，可与我们来五行山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就是顺道来五行山看看老朋友。” 刘言当然不相信：“你也认识孙悟空？” “不认识，不过今天白天我派人来侦查过，却有个老朋友正好在这。” 嘉百列真的很谨慎，居然过后还派人来核查。 ”什么老朋友，谁的老朋友？“ 还没等嘉百列回答，下面已经有人喊了：“你们半夜三更放炮仗扰人清梦，放完了不下来，在那比翼双飞瞎转悠什么？” 刘言一听声音就知道，鬼影子。 鬼影子居然也在五行山，真的很巧。 刘言不禁想起一部电影，男主是个骗术大师，他精心策划一个骗局，确保受害者在赌博时一定会选某个号码。 大师的做法很简单，就是提前让受害者在许多场景中非常“偶然”地频繁看到这个号码，从而产生潜意识的影响。 鬼影子在刘言面前提过最多的人就是孙悟空，送他的软件也声称是孙悟空开发的。 刘言还记得鬼影子一脸难过地说孙悟空身世很可怜，让他有空多去看看。 今天刘言来了，鬼影子也正好在这。 刘言开始对所有人都狐疑：“我师父在这，你与他是老朋友？” “只是很久以前打过交道，算不上是敌人，姑且称之为朋友。” 刘言记得她上午说过不太了解鬼影子，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关系这么一般般，为什么还要特地拜访？ 两人循声而下。 在五行山中间的峡谷里，依山傍水有一座白墙青瓦的小院，十分的别致，像是古代有钱人读书的书院。 鬼影子就站在院子里的月色中挥手，看着刘言很高兴：“十几天不见，你怎么和嘉百列混在一起了，居然还变得红彤彤的。” 虽然鬼影子并没教刘言什么本事，还一心引导他向恶，可毕竟是故人相见，有种特别的亲切感。 刘言觉得奇怪：“这是孙悟空住的地方？他不是被压在五行山下面吗？” 鬼影子面露责备：“应该叫大圣，怎么能直呼其名，一点规矩也没有。” 嘉百列在身后和鬼影子只淡淡地打招呼，似乎是跟着刘言来玩的。 什么见老朋友，这个代表公平正义的娘们居然撒谎。 两间青瓦平房，透着灯光，而且是电灯。 五行山人民的生活改善了，居然通电了，真特么见了鬼了。 鬼影子一边带两人往里走，一边说：“世人对大圣的故事胡乱解读，以至于以讹传讹，当年他是被押在五行山下，而不是被山压着。 你们可以想想，不管怎么说齐天大圣都是天宫副国级的人物，即便犯了错误也有基本的待遇保障，怎么能真压着。” 鬼影子压低了声音：“何况这里面水深着呢，他们也不敢把大圣逼急了，后果很严重。” 刘言从鬼影子那学到最有用的本事就是很认真地胡扯蛋，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天知道哪句是真的。 不过孙悟空不是被压着倒是真的，深山中的小院就是证明，想过去当年佛祖也不会真像电视剧里五毛特效演的那样，噼里啪啦弄一堆石头把他埋了。 推开门的时候鬼影子小声道：“大圣正在玩《英雄联盟》，最好安安静静等他玩完，你们应该知道他脾气暴，输了很容易迁怒于人。” 在玩英雄联盟？看来不但有电还有网。 刘言和嘉百列都没露出讶异之色。 都到西游世界来了，什么事都不奇怪，讶异给谁看。 屋内摆设很简单，基本的桌椅板凳外就是一溜台子，摆放了十几台各式各样的电脑，居然有立体显示屏的，明显来自于未来世界。 鬼影子应该就是他的搬运工，把这些从各个世界里弄过来。 刘言不禁好奇，他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一只金毛大猴子穿着t恤牛仔裤，脚蹬篮球鞋，一副it男打扮，正蹲在椅子上玩游戏。 孙大圣千古宅男，名不虚传。 大圣的耳麦戴在头上有点大，但不影响他玩得全神贯注，而且恶狠狠地尖叫：“mlgb，走的这是什么几把位，气死老孙了！” 39、大圣的现身说法 刘言没敢靠前观战，低声问鬼影子：“师父，你们的软件工作室有模有样，有没有什么新产品？” 鬼影子：“当然有，最近我们开发了一款游戏，一旦开始玩就不能输，输了全宇宙的人随机死一半。” 刘言笑了：“胡扯吧您，这游戏不会叫《灭霸的手套》吧？” 鬼影子脸一拉：“当然是胡扯，难道你来就是为了找我要东西？” 这时嘉百列在身后道：“今天是我建议来的，鬼影子大师，我们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嘉百列居然还会这么古香古色的含蓄语言。 鬼影子看看刘言，又看看嘉百列，似乎早有预料：“屋后有个小院，我们到那谈吧。” 刘言明知道这是谈他的事却不能参与，心中有些恼火，非常厌恶这种被人无视而又支配着的感觉。 这时刘言发现不但阿芒迪娜一直没出现，连血天使也没影了。 奇怪，一整天它都在眼前傻乎乎地晃，要么就在睡觉，这时候跑哪去了？ 嘉百列和鬼影子一走，孙悟空直接下线不玩了，摘下耳麦回头看着刘言。 他的眼睛很有神，一眨一眨亮晶晶：“你就是刘言吧？” 不得不承认大圣是古往今来最酷的一只猴子。 他的腰是直不起来的，黑色的t恤有点跨，当双手插在肥大的牛仔裤裤袋里迈着猴步走过来时，像个嘻哈大师。 “你和我长得很像。” 刘言眼睛睁大了：“是吗？” “咱们都是红脸。” “那倒是。” 大圣敲了敲刘言的白色铠甲：“便宜货，出来混装备很重要。” “您说的对。” 说到这刘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黄金锁子甲，脚蹬藕丝云步履，一身的好装备，而后直接被押在五行山下，再也没离开过。 他的装备呢？ 那些装备是宝物，不可能时间太长烂了吧？ 唐僧带走的那个孙行者是净身出户，光着屁股就走人了，以至于唐僧得连夜给他缝件虎皮裙。 那么大圣的装备应该还在这个小院里。 所以说孙悟空一分为二早就有端倪，大家如果认真分析丢装备的细节，可能早就发现了。 只能说他是一只红透半边天，却无人真正关心的猴子。 大圣又摸了摸刘言的红翅膀：“你这红翅膀像雷震子，不过人比他长得好看。” “那是，我长得像您。” 雷震子是封神演义里的人物，蓝脸红毛红翅膀，现身时霹雳交加电闪雷鸣，所以取名雷震子，某些方面倒真与刘言有些像。 大圣又往屋后的小院里瞭了几眼：“这两人鬼鬼祟祟聊什么呢？” 说完回头对刘言笑着摆手：“随便坐，别拘束。” 接着又上下打量刘言，还抽了抽鼻子，最后猴脸皱了起来：“你身上有妖气，不过问题不大，不用放心上，反正也治不好。” 现在刘言明白阿芒迪娜和血天使为什么不见了，它们在大圣眼里就是妖精。 而且也明白为什么大圣和鬼影子关系这么好，两人说话都有些吊儿郎当，容易臭味相投。 大圣又回头看了看后院：“其实这帮天使是雷公电母的后代。” 见刘言面有讶色，他解释道：“当年雷公电母只是早天宫基层干些打雷闪电的事，混得不太如意，于是一部分就离职跑了。 这些公母后来生出一堆带翅膀会打雷闪电的子孙，聚在一起人多势众，最终搞了一个唐人街似的天使界。” 刘言听得嗔目结舌，不过仔细想想似乎有那么点道理，毕竟雷公也是有翅膀的，和电母一结合，天使的基因就全了。 大圣的思维很跳跃，突然凑近了对刘言小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刘言觉得奇怪：“当然知道，您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为什么我是齐天大圣？” “因为……因为您自称齐天大圣，后来上面也同意了，于是您就是齐天大圣了。” “玉帝老儿不过自称天子，我却自称与天齐平，这合适吗？如果你自称齐天大圣，上面也能同意吗？” “我没你能打。” “我也不能打，不然就不会一直困在这出不去了。” 一见面大圣就说这些，是憋坏了还是别有用意？ 刘言不想兜圈子，直接问：“那您为什么是齐天大圣？” 大圣很时髦地耸耸肩：“因为我愚蠢，听了别人的撺掇，真以为自己是天之子。” 刘言当然听出来大圣意有所指，忍不住也回头看了看后院。 “大圣，到底怎么回事，您怎么被坑了？” 大圣叹了口气：“想当初开天辟地时就有一块仙石，内育仙胞，这些屁话大家应该都知道的。 也就是说我在开天避地的那一刻起，天地就孕育了，于是有人就和我说，我才是真正的天之子。” 刘言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着电视剧里的情节回顾：“所以您出生时一道金光，第一个惊动的就是玉帝，接着在一些人的起哄下开始各种闹事，最终玉帝答应了在灵霄宝殿边上盖了一座同样高的齐天大圣府，把您养了起来。” 大圣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小时候刘言看电视就觉得奇怪，孙悟空只是个妖精，也不是特别能打，天庭对他未免太忍让，简直要什么给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 世上人人都看西游记，看懂的人还真不多。 大圣眯起了眼睛：“其实诸天万界并不是你看到的模样，内里有股看不见的力量控制着它的运转，小到今天你吃什么早餐，大到一个世界是否该毁灭，都在这股力量控制之下，所以别野心膨胀，别受人利用。” 刘言听得悚然，却也摸不着头脑，别人能利用他这个半桶水干什么？ 他倒是明白大圣抓住嘉百列和鬼影子密谈的空档，也和他密谈一番，绝非毫无用意。 “可我没您那样高贵的出身，只是个高科技产品，是个七拼八凑……”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个工具，那么这些人不管怎么鼓捣，其实都是利用你，想过未来会是什么结局吗？” 这个道理刘言当然明白，而且一直就在挣扎，不但拒绝了阿芒迪娜和鬼影子的黑化蛊惑，对嘉百列的强势操控也多有不满。 他寄希望于心向光明，希望随着时间推移能被大家接受，然而进一步被支配的迹象却越来越明显，嘉百列甚至找上了鬼影子。 虽然不知他们能聊出什么，但如果涉及利益交换涉及刘言，那么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牺牲他的权益。 大圣的眼里闪着某种奇异的光芒：“你最渴望的是什么？” 刘言内心一股热浪鼓动，几乎不假思索：“和大圣一样，当然是自由。” “很好，”大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时间不多了，你得马上作出抉择，走还是留。” 40、放纵不羁爱自由 刘言当然选择了走。 他想不到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也许决定做得太草率，毕竟才和孙大圣聊了没多久，而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冲动派。 然而对嘉百列的不信任以及对未来的恐惧支配了刘言，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离。 毕竟机会难得。 嘉百列和鬼影子万万想不到就这么私聊一会功夫，孙悟空居然就把刘言给策动跑了，他们再商量什么都白搭。 这倒是很有大圣的风格。 有时候刘言也怀疑大圣是配合鬼影子这么做的。 因为以鬼影子对刘言的期望，肯定不太愿意看到嘉百列与他在一起。 不管是怎么回事，事情都已经过去半个月，在享受自由时光的每一刻，刘言都默默地感激孙大圣。 他更愿意猜测大圣之所以热心帮忙，是一种移情作用，自己无法获得自由，于是不愿意看到别人重蹈覆辙。 只是这种理由未免太简单了，天下倒霉的人很多，刘言并不是最讨人喜爱的那个，凭什么对他青睐有加。 也许大圣还有其他的考虑，只是一时难以揣摩透。 无论什么原因，大圣和鬼影子都是朋友，刘言总之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另外大圣的经历证明了一件事，诸天万界没有什么慈悲的天道，否则他就不会被这么永远地关押下去，而且还是个号称慈悲为怀的家伙下的手。 那天大圣递给刘言一个银色的椭圆体小玩意，看上去像个无线车钥匙，上面有个祥云浮雕，让刘言想到08奥运。 大圣说这是他最新的研究成果，叫做超级筋头云，最基本的用途还是延续原来的交通功能，按下去就能到达想去的地方。 这东西也可以穿梭时空，可以看作时空之刃的加强版，但更加隐蔽高级，任何时候都可以悄声无息倏忽来去。 大圣说这玩意是集他毕生才华大成者，其实还有其他许多功能，一时没办法详细介绍，刘言以后可以自己摸索，也可以抽空回来再聊，反正有了这东西谁也追不上。 最后他说：“机灵点，别再轻易召唤时空之刃一类的东西，免得被追踪到。” 所以当时刘言就按动筋斗云，瞬间回到了家乡。 对他而言，这一个月来最想念的还是家乡。 白沟子村所在的大山，夜色中很像五行山，刘言在空中甚至看清了自家的老房子。 父母两年多前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有些激动，于是盘旋了很久，往事历历在目，觉得特别孤单。 阿芒迪娜与血天使这时又冒了出来。 他们居然知道忌惮大圣，看来必须得找时间再回五行山想想办法，一定要把它们处理了，这两个家伙越来越烦人。 阿芒迪娜有些惊讶：“没想到那老猴子居然帮你，有人指点提携就是不一样，居然让你轻易就摆脱了嘉百列。”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已经变白的血天使睡了一天后，居然也会说话了：“你这混蛋背叛天使界，逃避责任，可耻！” 刘言和阿芒迪娜都吓了一跳：“这蠢货一直装哑巴？！” 血天使当然不是装哑巴，它只是被剥夺了灵性，活着时被禁止思考和发声。 不知为何当它的身体和生命也被剥夺后，灵性反又回来了。 而且它真是个非常奇怪的生物，活着时被被恶整成那个鬼样子，心地却仍纯洁得无以复加，并为因为被抛弃而堕落。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血天使俨然就是刘言精神里正义的代言人。 刘言觉得发生的这一切都有某种象征意义，现在他的精神里有一黑一白两个小天使，分别代表着光明和黑暗，实在是土得不得了的设定。 之前他还以为体内的基因种类太多，以至于各自在寻找灵魂。 现在他又怀疑并非生命在寻找什么出路，仅仅只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这种黑白天使的寓意太刻意，不像是随机吸取的灵魂，反而更像杜撰，显现出越来越典型的人格分裂倾向。 小时候看的唐老鸭，耳边时不时跳出小恶魔和小天使，一个教它作死，一个拉它装逼。 刘言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更像唐老鸭了，毕竟他除了有幻觉黑白天使，还有翅膀。 他在老家转悠够了，当然不可能像闹鬼似的住进老宅里，于是又回到穿越前工作的那个城市，租了套房子安顿下来。 并不是对这个城市有感情，仅仅是更加熟悉而已，而且城市够大够隐蔽，掉在里面就像湖水中的沙子。 刘言当然不会缺钱，只要愿意，他能用钱把房间堆满。 经过半个月摸索，他还发现超级筋斗云与时空之刃的世界模型是不一样的。 时空之刃是楼房式平行世界模式，世界与世界之间有明显的隔阂需要特别的方式穿越。 而超级筋头云的世界模型是无极混沌超大混合体，所有可能存在的已知未知、想象与想象之外的一切，全都在一个无极宇宙中，相互界限也许就是薄薄一层看不见的膜。 也许一个人一挥手，胳膊就穿越了无数世界，只不过他无法进入其中任何一个，只是留在了当下。 而超级筋头云可以识别并进入。 刘言身体上的红色一天比一天淡，一星期后基本已经褪尽，恢复正常肤色。 不过翅膀的却更加红了，感觉好像红色都集中到了这里，而且光晕更加明显，有些类似嘉百列了。 这些天刘言也试图分析评价嘉百列的品质。 她不由分说就把刘言扔进血天使洞里的确很残酷，但涉及正邪不两立的斗争，是立场决定的，毕竟她就是以与黑暗对抗为业。 刘言服下天使之心后，她又迅速扭转了态度，又回到未完成的试验上，似乎还对刘言寄予厚望。 不过嘉百列主持的奇美拉计划无疑是邪恶的，无论目的有多么崇高，手段都是那么下流的。 至于是否真把刘言当作工具，目前断言有点太早，毕竟未来还未发生，任何事都是不确定的，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猜测成分很大。 出于对大圣的喜爱，刘言选择了相信他的判断，其实有些盲目。 不过怎么说，脱离那个充满不确定的怪异圈子都会活得更轻松。 这些天刘言的生活非常低调，很认真地作一名无业游民，不与任何人有稍深入的接触。 时空之刃当然是不能再召唤，超级筋斗云在手，他使用得也不算频繁，很注意别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留下明显痕迹。 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去了几个热门穿越世界看看热闹，反正有魔颜可以随便改变模样。 刘言个人最喜欢指环王的中土世界，霍比特人的家乡夏尔，的确是个室外桃源般的美丽的地方，温馨而宁静，精灵王爱隆的统辖之地瑞文戴尔以及树人的领地法贡森林也令他怦然心动。 加勒比海盗的日常是很枯燥无味的，要么一连几天都是碧海蓝天，阳光明媚，要么一连几天惊涛骇浪，惊魂动魄，还没等探索无数的财宝和无尽的秘密，刘言就受不了回家了。 至于生化危机浣熊市里打僵尸，玩了半天除了对洒血浆免疫了外，其实也没啥意思。 哈利波特的魔法学校是孩子们感兴趣的地方。 最美的还是魔兽世界的艾泽拉斯大陆，无论是变成人类、精灵，还是兽人、遗忘者，横穿铁炉堡、暴风城、银月城、幽暗城、雷霆崖等，都是无以伦比的享受。 这段时间阿芒迪娜和血天使很少烦刘言，因为它们正邪不两立直接就吵翻了天，幸好都是虚体，打架没任何效果。 一转眼逃亡半个月了，刘言也闲够了，想着是不是弄个什么事做，却发现之前的各种理想都是奔着赚钱去的，而他现在已经不缺钱。 既然钱来得容易，那么为了赚钱而干一番事业，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 作为一个逃亡的红翼天使，他对人世间的权势荣耀也失去了兴趣，也不能感兴趣。 刘言觉得自己就像个世外高人，无论有多大本事，实际上都是个废物，愧对社会愧对人民的多年培养。 有一天阿芒迪娜突然问他：“不知你有没有想到，鬼影子做的事有很大的漏洞。” 42、路人丁的野望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刘言不明白吴镛是怎么看上他的，居然想迷惑笼络他。 难道闻到了他身上的黑暗气息？ 这令刘言有些沮丧，进而很生气。 如此一来岂不是很难过上正常的生活，只要抛头露面就可能出问题，即便引不来这样的恶魔，也可能引来天使。 刘言当然听说过恶魔契约一说。 契约恶魔们总是以各种诱人的诱饵引诱人们签下无法偿还的契约，最终沦为他们的跟班。 吴镛，居然是个契约魔鬼。 他干脆出个难题轰他走：“我如果想建个后宫你也可以满足？我想网罗几个当红的明星，至少七个，一天一个轮流伺候我，当然仅限女明星。” 吴镛面色有些古怪：“搞明星不是不可以，只是动静未免太大了，小兄弟的格调应该提高点，好男儿志在金钱权力，有了这些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刘言笑了：“看来您还是逗我玩呢。” 吴镛很认真道：“我可没说着玩，只是想得到任何东西都得付出响应代价，提出要求时也得看自己值不值这个价。” 契约魔拉客户，操作模式其实类似手机短信里的贷款信息，总是告诉你有多少钱可以马上拿，一旦相信点了进去，后面不但有高额的利息等着，甚至可能让人倾家荡产。 而且和贷款一样，恶魔也是要不断评估的，当无法从被诱惑者身上获取更大的利益时，随时可能翻脸。 吴镛喝了口酒，凑近了小声道：“兄弟可以先提些简单的要求，比如让某个看不顺眼的人消失，或者不花一分钱得到这个酒吧？” 刘言坚持这个对方难以满足的要求：“我还是喜欢女明星，作为一个追星族，她们是我的首选。” 吴镛并没有不高兴，他盯着刘言看了许久，最后说：“我不会看走眼的，小兄弟的确资质不错，这样吧，我会再带一个朋友来，到时候具体谈。” 刘言笑着给他斟满了酒：“这杯算我的，其实大家也就一说一玩笑，您别怪我冒犯。” 吴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从来不开玩笑。” 说完他就走了。 阿芒迪娜很不满意刘言的态度：“这只不过是个基层契约业务员，也算是你的下属，这么耍他有意思吗？” 其实逗完了刘言也觉得没意思，被恶魔看中了，接下去可能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这些玩意很不好摆脱。 也许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了，这样的逃亡生活令他沮丧，也很生气。 刘言悻悻道：“那是你的下属，不是我的，再说你怎么就肯定是原来的老部下，暗黑界魔王又不是就你一个。” 阿芒迪娜眉毛一扬：“可我管理的范围最大，子民最多，而且也最讲道理，契约魔基本都是我的属下，其他恶魔可没这么讲道理。” “可你既不能打，也不见得多聪明，还冲动得要死，这么能混到最大？” “你这话很幼稚，古往今来的领袖有几个能打的？毕竟我是暗黑界出身最高贵的领袖，而且有崇高的理想和目标，当然能号召民众，而且我麾下不乏能力超众的部属，对我也是忠心耿耿。” 她开始发牢骚：“自从困在你的身体里，一直窝窝囊囊运气很差，如果你早听我的话回归暗黑界，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刘言对她这套很厌烦：“你在野芒山死得比谁都窝囊，那些妖魔鬼怪也是瞎了眼才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 一连两天吴镛都没再出现，可能是刘言提的要求太离谱，觉得买卖谈下去没必要再见面。 既然撩猫逗狗差点惹上狂犬病，刘言还是换了个工作，在一家高档网咖做网管，边吃边玩边熬过漫漫长夜。 他选择的是夜班，凌晨12点干到早上8点，与白日的交集很少，晨昏彻底颠倒，于是思考的时间很少。 他原本已不用睡觉，但也能睡过去，所以剩下的时间尽量进入空白状态。 刘言明白这样的状态不好，可他总安慰自己这是权益之计，时间再长一点可以考虑换一种更健康的生活模式。 匆匆一周过去了，有一天刘言正给客人送甜点饮品，吴镛出现了。 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而且丝毫没奇怪刘言换了工作，神神秘秘对他说：“我把我的上司带来了，他要见面详谈您的理想，怎么样，请假出去一会？” 阿芒迪娜很自豪：“我的业务员都是恪尽职守的，只要联系上的业务，很少半途丢失。” 事情到了这份上自己也有责任，刘言倒是好奇，他的上司会是个什么样的家伙，这么没谱的业务也勤于跟进。 凌晨三点的街冷冷清清，在一个小十字街头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丰腴匀称的女人。 她穿着一套裙装，很有公司主管层的派头，长得很白皙，算得上好看。 不过前凸后翘有点夸张，很容易让人与肉欲联系在一起。 “不好意思刘总，这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拖到今天才来拜会您。” 出于安全起见，刘言不再是刘言，他搞了个假身份变了形象，租房子找工作使用的都是刘丁这个假名。 别人是路人甲，他是路人丁。 白皙娇媚的女人很热情，远远就伸出手迎上来。 她居然叫一个小网管刘总，很江湖。 吴镛也很热情地为刘言介绍，这是他的主管经理乔丝琳，乔经理。 “乔经理，幸会幸会。” 刘言打算尽量客气地把他们打发了。 所以他很歉意地对乔丝琳解释，自己当日只是陪客人聊天，随口那么一说，完全是玩笑性质。 “当时没想到那么离谱的要求你们会当真，我根本没能力付出相应代价，很抱歉麻烦您跑一趟。” 乔丝琳和吴镛表现出很好的专业素质，并没有因为刘言明显的拒绝态度而恼羞成怒，依然十分热诚。 “吴总您误会了，我们来自一个非常古老的家族，在世界各地拥有非常巨大的能量，最看重的就是人才。 您别担心将付出代价，其实需要您加入的只是个人才储备计划，您是我们发现的栋梁之材，只会被珍惜和培养。” 乔丝琳可比吴镛老练多了，压根不提等价交换的茬，先蒙人签约再说。 刘言有些不耐烦了：“我并不是什么人才，只是个普通的服务员，实在受不起你们的抬爱。” 乔丝琳还是笑脸相迎：“吴总您低估了自己的才华，我们家族有非常完善的人才评估机制，不会看错的。 只要您加入了我们这个大家庭，家族会动用资源进一步大力栽培您，当然，同时也会满足您的许多愿望。” 吴镛插嘴道：“为了表示欢迎您的诚意，我们乔经理破例允许先满足您的部分愿望，这几天我已经作了安排，您可以一边享受心仪的女明星，一边考虑我们的建议。” 43、特别调查特别的你 这两个家伙认真负责的态度实在令刘言恼火，好像不知什么叫适可而止。 尤其是这个吴镛，居然先去作了准备，看来对于吸收刘言是志在必得。 这份自信仿佛在打刘言的脸。 不用说，他多半是把哪个缺心眼的小明星给契约了，毕竟迷信一直就是那个行业的通病。 先尝后买，不得不承认服务手段和态度都绝对一流。 刘言眉头皱了起来：“我很不明白，你们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乔丝琳笑得很自信：“我们受过非常专业的训练，在您身上可以发现许多优良的品质，与我们的要求非常符合。” “比如说呢？” 刘言必须问清楚，他们喜欢什么就改什么。 “我能嗅到您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非常迷人，如同玉液琼浆般使人迷醉。” 乔丝琳这话笼统得不着边际，而且十分肉麻，好像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些契约魔恐怕和大圣一样，能闻到妖气。 刘言仿佛看到一只狗奔向一坨屎。 有那么一刻，他有股干掉眼前两个家伙的冲动，仅仅出于厌恶。 说到这已经没法聊了。 阿芒迪娜和血天使都静静看着没插嘴。 尤其是阿芒迪娜已经发现刘言的决定基本都和她对着干，少提建议才明智。 必须立刻结束这出闹剧，再发展下去就恶心人了。 “看来我们彼此误会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享受不起这种超规格的待遇，很抱歉浪费了你们的时间，我得回去上班了。” 说着他就想走。 到了这一步，乔丝琳和吴镛居然还是面不改色，和刘言印象中的恶魔形象很不相符。 如果对方翻脸，刘言倒是可以顺理成章给他们点颜色。 然而时代进步了，各行各业的服务态度都好了不少，服务意识大有提升。 吴镛上来拍了拍刘言肩膀：“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兄弟的顾虑，而且感同身受。 关系都是处出来的，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你会了解我们的善意。” 乔丝琳手一翻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吴镛，也可以和我直接联系。” 还真是恶魔在人间，连名片电话都备齐了。 刘言没有伸手接：“算了吧，这事适可而止，我猜得出你们是什么货色。” 他这是要摊牌的意思。 无论软硬，现在必须和他们彻底了断，否则肯定继续纠缠。 还没等乔丝琳说什么，身后街对面的巷子里突然有个男人沉声道：“乔丝琳，都到这份上还没玩够吗？” 刘言一愣，居然还有其他人在场！ 出门后他就前后左右观察过，对面的巷子虽然黑，但是穿过巷子后的街道很亮，他路过时特地注意过，当时里面没人。 话音刚落，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乔丝琳下意识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顿时固化。 她与吴镛对视一眼，撇下刘言，突然转身进了边上两栋楼之间黑暗阴影里，仿佛融入其中，瞬间消失了。 恶魔也能像天使一样，隐藏形迹倏忽来去。 刘言看着他们消失，又转过了头，这三人又是什么人？ 能一语喝退恶魔，极可能是天使或者暴风家族的人。 他们是追踪而来还是早就埋伏在这？ 刘言觉得有些蹊跷。 有那么一会他很想拿出超级筋斗云一走了之，可最终忍住了。 人有脸树有皮，他毕竟年轻气盛，连对方哪路货色都不知道，就和那两个妖魔鬼怪一样望风而逃，实在有点不服气。 何况他对自己的能力越来越自信，有事就跑不太甘心。 这段时间他沉淀了许多教训，有一条就是遇事得沉住气。 目前身份未必就暴露了，万一是偶遇嘉百列的人，这一跑反而成问题，毕竟筋斗云独一无二，辨识度很高。 三个人走出黑巷子站在街对面却没过来。 两男一女，都二十多岁，衣着长相都很普通，属于那种难以留下深刻印象的路人模版。 他们面无表情地招手，于是刘言走了过去。 通常架子大的人都没真本事，刘言反而更放心了。 其中身材瘦削面色严峻的蓝衣男人冷冷问刘言：“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刘言摇摇头：“不知道，你知道？” “我在问你！” “我猜可能是什么帮派的吧。” “哦？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反正不像好人。” 这时他身后的女孩插嘴了：“胡扯，如果你仅仅认为吴镛是帮派的，为什么换了工作？” 刘言有些吃惊，这些人到底来干什么的，居然知道他最近换了工作。 “帮派还不够可怕吗？” 女孩上前一步，指着刘言鼻子厉声道：“你最好老实点，别在我们面前耍花样，说，他们为什么找上你！”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刘言是谁。 另一个矮壮男人也帮腔：“吴镛对你很上心，你最好说实话，也许今天可以放你一马！” 看来这三人认识吴镛，而且很可能一直跟踪着，顺带把刘言挖了出来。 “你们也是帮派的？” “回答问题，别问东问西！” 女孩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手镯，刘言看得清清楚楚，上面有个暴风家族的徽标。 他反而放心了。 怪不得这么嚣张，暴风家族还真是无所不在，每个世界里都少不了他们。 斩妖除魔是他们的宗旨，奇怪的是刚才明明已经遭遇恶魔，不选择战斗反而出声吓走了对方，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另外刘言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两个男人的声音，并不是刚才喝走乔丝琳的那个。 看来巷子里还有人。 刘言忍住了没有探头张望，脸却沉了下来：“吴镛只是酒吧的客人，我为他倒酒，陪着闲聊天，谁知道开个玩笑居然被他当真，这能怪我吗？” 他摊开两手：“我也不认识诸位，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没事的话我回去上班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回走。 不出所料那三人跟了上来，这时巷子里又走出一男一女，前后把刘言给包围了。 刘言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些人不是找乔丝琳和吴镛的，还是冲着他来的。 拦住刘言的男人亮出一个带有暴风家族标记的证件：“我们是特别调查部的，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调查，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44、两个小疏忽 暴风家族有很多存在形式，看来这个世界的家族选择与权力部门合作，以类似秘密警察的形象出现。 这无疑是很世故的很聪明的选择，打怪之余可以获得许多其他好处，权力也合法延伸了。 截断退路的男人就是刚才喊一嗓子吓走乔丝琳和吴镛的那个。 这人长得浓眉大眼身高体壮，穿着夹克，一副条子模样，应该是这伙人的头。 另一女的看上去精明强干，梳着很短的发型，让刘言想起假小子天使宁江。 高壮男人没打算让刘言看证件，一晃就收起来了。 特别调查部上门，这是无法拒绝的邀请。 很难说清出于什么心态，刘言没有一走了之。 只是暴风家族而已，他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在查什么，自己怎么就露了马脚。 而更深层的心理恐怕是无聊久了，想折腾折腾看。 于是很老实地配合他们搜身。 反正真正重要的东西他们也搜不到。 刘言有种去表哥家里陪小外甥玩的感觉，很认真地玩些幼稚的把戏。 刘言上了他们的车，一阵瞎拐也不知到了哪里，最终在一个地下室下车，然后电梯上了十八楼。 虽然在天演家族呆过，可刘言并没有接触他们的中枢位置，不是在小楼里待着，就是在大门口站岗。 所以他很好奇地东张西望，于是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宋漫。 她曾经出现在野芒山战场上，就是她认出了刘言，并带来宁檬认尸。 没想到她不属于天演家族，而是这个世界里特别调查部的一员，居然还是老乡。 暴风骑士团很喜欢组织联合行动，这样可以不时动员各世界的力量，彰显权力的同时也促进合作。 幸好刘言改变了模样，不然可能早就穿帮了，毕竟刚才带他来的这些人，也可能有认识天演刘言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刘言想的那么复杂，宋漫凌晨三点多还在忙与他无关，并未参与调查。 除了那个短发女之外，其余四人都参与了讯问。 从他们问话水平就能感觉到，这几人的级别不会太高，除了高壮男人可能是个小领导外，其余应该都是基层调查员。 几个问话后刘言就确定了，这些人并不了解什么内情，于是更加放松。 现在科技已很发达，做的事得经得起核查，所以刘言的新身份刘丁当然确有其人，而且是个孤儿。 刘言从形象到资料完全拷贝，就像套牌车一样，一个号码挂了两辆车，而且是同款车，只要两辆车不凑在一起，被抓包的几率很小。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刘丁五年前就被报案失踪。 这一点刘言承认疏忽了，他当时只是看中了刘丁这个名字和他孤独的身世，没想到被做证件的人坑了。 按照刘言的猜测，这几个调查员原本是盯着吴镛的，因为在酒吧的频繁接触，顺便就延伸调查了刘丁。 于是发现刘丁是个已经报案失踪五年的人。 刘言的外形当然变化得毫无破绽，只是作为一个年轻人，五年内一点变化没有好像有点奇怪。 于是这几个有特别调查权的家伙，趁着刘言不在家时，来了一波入户秘密搜查。 首先可疑的是这个在酒吧给人倒酒，在网咖为人端茶的服务生，居然一个人租住着奢华的豪宅。 这些当然不重要，关键是他们在刘言家里的墙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装饰品。 一张雕刻有森林之灵图腾，看起来神秘而精美的精灵弓箭。 这当然也是刘言的大意，他在魔戒中土世界游玩时，忍不住带回了一张精灵弓。 毕竟他有一把血弓，看到这个当然感兴趣。 幸好他在银行开了一个保险柜，将各世界搜罗来的金银珠宝存在那里，不然更解释不清。 于是整件事从一起普通的失踪案子，变成了需要特别调查的重案。 能穿越于各世界的，除了天神天使界、暴风家族，就是魔鬼。 尤其令他们感兴趣的，是这个刘丁招来了契约魔，那么说明他还并非恶魔，于是只可能是天神、天使、暴风家族的人。 混成这个鬼样子明显在逃亡，如果说天神天使沦落到给人端盘子恐怕没人信，所以这个刘丁更可能是暴风家族的，这么分析很合理。 各暴风家族中一直就存在堕落分子，恰好这家伙正在与契约魔接洽，抓到他比逮个魔鬼的功劳更大。 刘言装傻：“我不明白你们说的精灵长弓是什么，不会是我家里挂的那个吧？” 高壮男人态度咄咄逼人：“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现在请你一五一十把来历说清楚！” 刘言当然说不清楚，于是坚持一句话：“那玩意是我一个月前在路边五百元买的，当时有个男的说是家传的，开价两万我砍到二百五。” “二百五？”那个指鼻子的女人还是那么盛气凌人，一拍桌子：“骗谁呢！你这么兜圈子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我们早晚会查出你是哪个家族的！” 矮壮男似乎很喜欢帮她的腔：“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吧，我们和你家族直接沟通，有些问题更容易解决，要是通过骑士团处理，背叛逃亡外加私通恶魔，你知道后果！” 也许天神天使界以及暴风家族对穿越诸天万界的绝对垄断，让这四个家伙根本不考虑有其他可能性。 讯问没有想象的那么富有攻击力，一方面是这些人急于立功，有些沉不住气。 另一方面也是吴镛再次找到了刘言，打乱了计划，以至于调查得并不够充分深入。 比如刘丁的身份就没来得及深挖下去，以至于不能彻底拆穿刘言。 到了这一步刘言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于是放飞了自我陪他们玩。 刘言觉得很有意思，冒险是会上瘾的，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对有些人来说是难以自拔的。 所以他很热衷地和他们扯皮，把这段时间压抑的嘴瘾也顺便释放了。 于是因为有个有趣的嫌疑人，这场调查分外热闹，从三点多吵吵嚷嚷到五点也没什么进展，一个个反而争吵得小脸通红。 刘言明白这是个死结，特别调查部不会轻易放了他，接下去的调查肯定揭穿伪造的身份。 所以他打算一有独处的机会，就启动超级筋斗云走人。 四个家伙的讯问一直兜圈子，最后火了，时不时露出打算刑讯逼供的嘴脸。 刘言脸拉了下来：“你们最好文明点，别试图动私刑，我最不吃这套。” 这倒是真话。 这时讯问室的门开了，短发女孩带着一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45、阴魂不散的家伙 中年男人直接中断了讯问：“调查就到此为止吧，接下去由我接手处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声回答：“是！” 看来这中年人地位很高。 令刘言意外的是中年人走过来与他握手，微笑道：“刘先生您好，可能有些误会了，请移步到我的办公室，我有话和您说。” 这是怎么回事，抓过人了？ 高壮男人等面面相觑，和刘言一样懵逼，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刘言并没多嘴，刚才与四个人聊得够多了，有些累。 中年男人这么客气，当然要跟着去，听听有什么话要说。 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刘言当然懂，不过作为一只跑得特别快、有超级筋斗云法宝和时空之刃双重保险的猫，他不在乎这些人耍花样。 又上了两层楼，来到中年男人的办公室。 天都快亮了，门口居然坐着个娇艳的女秘书。 特别调查部这样的部门，当然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转。 在她抬头微笑时，刘言想起里那些嗨女郎，于是不由自主地：“嗨。” 中年男人讶异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进办公室，刘言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鬼影子穿着黑色的风衣，背影落寞地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貌似看着黎明的曙光陷入了沉思。 刘言还真的吓了一跳。 天气这么热，居然穿着风衣，这家伙特么从哪来的？ 简直是咄咄怪事，刘言自认为已经逃到另一个世界换了长相，应该很难被追踪才是，鬼影子怎么能找到特别调查部来了？ 看来鬼影子三个字果然名不虚传，真特么像个鬼似的冤魂不散。 不过刘言忍着没吭声。 他奋起最后一点侥幸心理，骗自己也许就是巧遇而已。 然而希望立刻破灭，鬼影子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在我面前你还想装蒜？是不是以为穿件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刘言只好老老实实作出惊讶的样子：：“师父，您怎么来了？” “这时候才惊讶，你这演技也没谁了。” 鬼影子转过身，看着刘言微笑：“我真的很佩服你，一跑就是四个月，居然一次也没回去看看我和大圣。” 刘言笑得有点尴尬，鬼影子他是不想见的，没去看看大圣似乎真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之前的一个怀疑现在倒是得到了验证。 大圣赠送超级筋斗云让他马上走，恐怕是和鬼影子商量好的。 他们很可能合伙当面坑了嘉百列。 阿芒迪娜这时又出现了：“我和你说过，这家伙才是真装蒜，很多事情他早就知道，在天演家族就打算把你截留下来为己所用，没想到嘉百列那么蠢，居然会第二次着他的道。” 敢坑嘉百列的人太少了，所以她被惯坏了，多吃点亏有好处。 这时秘书进来准备上饮料，鬼影子拒绝了。 中年男人笑着跟秘书一起出去了：“你们谈，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看他那笑容，像是准备出去把秘书给办了。 鬼影子只点点头。 看来他在这很有威望，居然反客为主。 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人，刘言并被没有恢复样貌，鬼影子说话也随意了：“毕业那天我交代你要留在天演，没想到你居然不辞而别，不过也好，年轻人就该磨练一下。” 刘言被嘉百列重点培养两年多的，不知鬼影子凭什么认为他不会回归组织。 除非像阿芒迪娜说的那样，他早就知道这个身体换人了，不太可能再跑回去。 事实证明盲目跑回去有些蠢，刘言只能摇头苦笑：“我判断失误了。” 其实刘言当时刚穿越不久，最大的问题是不了解状况，对整个诸天万界的几股力量一知半解，根本没想到秘密组织有可能与天使有关。 鬼影子瞟了刘言一眼继续道：“我得到你离开天演的消息已经是一天后，还没来得及生气呢，你和嘉百列就两度出现在五行山。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真不错。我那几天正好都在那，所以那天半夜你和嘉百列再次出现，还在天上盘旋时我就和大圣就商量好了，得想办法让你离开，幸好你没再犯蠢，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刘言仍然只能苦笑：“我不喜欢被人支配，能走自然就走了，其实我也一直想回去看看大圣，可又怕给他带来麻烦。” 鬼影子呵呵笑道：“早就带来麻烦了，你一走了之，嘉百列恼羞成怒和我们打了一架。” “她不是有事和您谈吗？” 鬼影子哼了一声：“她太自负了，稍微把别人放眼里些就不会吃这种亏。” 刘言没问他们谈了什么，鬼影子想说自然会说。 然而鬼影子却不再继续谈这些，话锋一转：“大圣让你好好研究送你的新法宝，而且还说了不懂就回去问他，可你没有听话。” 其实刘言的确认真研究过几次，不过因为没有强烈的意愿，鼓弄没结果就放弃了。 鬼影子突然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超级筋斗云：“大圣那天在你翅膀上留了一个追踪器，与超级筋斗云绑定了就能实时影像跟踪，这些天我就是利用这个小东西关注着你，一直到发现你被特别调查部抓了，才紧急赶来。” 刘言有些沮丧，原来大圣那天摸他的翅膀并不是好奇，而是给他下了跟踪器，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怎么都这鸟样。 想来也是，大圣什么没见识过，怎么会好奇到动手动脚摸别人的翅膀。 不过也怪刘言，如果他这些天认真研究超级筋斗云，就会发现跟踪功能，那么可能会早点意识到有可能被追踪。 鬼影子演示给刘言看：“你这么按浮雕几下，就能调出显示面板，然后设定法宝接下去的用途。” 看了一遍刘言就知道这个根本没办法自己摸索出来，按的次数和节奏太复杂，几乎可以唱一段嘻哈了。 看来大圣那天提醒，主要还是让刘言知难而返，找时间再回五行山。 可现在并不急用这些功能，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鬼影子突然急于现场教学，想要干什么？ 鬼影子收起法宝：“你没有及时回五行山也好，我正好利用这四个月时间，观察一下最真实的你。” 刘言翻了翻白眼：“您这是侵犯隐私，幸好我这段时间没找个女朋友，不然绝对辣瞎你眼睛。” 他心中突然一动：“观察我？那么吴镛和乔丝琳是不是也和您有关？不然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缠上我？” “你小子还挺机灵。” 鬼影子嘿嘿笑着立马就承认了：“没错，是我引诱他们找上你的。” 46、突然很想当船夫 怪不得鬼影子先花时间演示教学筋斗云法宝，原来是为了说明如何远程监视别人。 这也太过分了。 监视也就算了，居然还安排两个契约魔引诱刘言。 大多数时候人性都是经不起考验的，这么做无疑是肆意妄为。 万一刘言被契约魔打动了，鬼影子将如何善后？ 刘言心里直冒火：“谁给这王八蛋的权力，居然这么玩弄老子？！” 鬼影子继续道：“实话实说，你骨子里的确有股邪恶力量，不过却没有被我的黑化建议带偏，也没有被契约魔蛊惑，我倒真的刮目相看，对你也越来越有信心。” 原来他在倚天断崖下就开始了考验，故意说什么光明黑暗需要平衡，刘言将不可避免地投向黑暗云云，全都是特么胡扯。 刘言心里很不舒服，这种做法其实与嘉百列把他扔进冰洞里没两样，都像是鉴别一个物品。 既然契约魔是安排的，那么特别调查部的那些调查员呢？ “特别调查部的那几个调查员，也是你引导他们去查吴镛的？” 鬼影子没有否认：“当然。”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尽快模拟出一个最接近真实的环境，让你明白无论隐藏多深，都随时可能被挖出来，恶魔来了，暴风战士或者天使就会接踵而至。” 鬼影子收起笑容：“让你明白在各世界偷鸡摸狗，然后闲散任性地生活，是不太可能长期平安无事的。” 刘言难掩不悦：“您玩得太复杂了，有些道理可以坦诚点和我探讨，不用这么安排。” “有些事讲道理不如自己感受。” 鬼影子当然看出刘言的不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起许多人已经是幸运的，不要总觉得被利用，要将之理解为被重视，理解为自己有价值。” 刘言很勉强地咧咧嘴角，算是回应。 他知道嘉百列试验的目的是改造天使，那么鬼影子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 这种话问也白问，鬼影子肯定一通鬼话糊弄他。 两人之间缺乏互信，即便讲真话，对方也未必相信。 刘言没有接话，鬼影子既然来了，应该还有其他话说。 果然，鬼影子严肃起来：“我也明白被支配是很难受的事，所以接下去充分尊重你的意见，说吧，你是打算回到嘉百列那，还是想留在这个特别调查部工作？” 刘言有些意外：“让我留在这里工作？” 他真的很惊讶，不明白鬼影子为什么那么喜欢让他留在暴风家族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是天演家族，结果刘言自作主张离开了，这次换汤不换药再来一遍。 不过相比较留在天演，在特被调查部工作可隐蔽多了，刘言已经换了形象和名字，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鬼影子叹了口气：“刘言是天演家族的，你留在那原本顺理成章，嘉百列根本不会公然出面去讨要。 其实也怪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及时协调好天演和暴风骑士团，最终逼得你待不下去。” 鬼影子终于说了句良心话，安排刘言留在天演家族真的很草率很差劲，搞得他被弄去看大门。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搞定了一些事情，何况现在谁也不知你是谁，留在这里将会很安全，你再也用不着东躲西藏端茶倒水。” 说是尊重刘言意见，其实还是两条路二选一。 回到嘉百列那继续参与试验肯定不行，那么只剩下听从鬼影子的安排留在这。 没想到鬼影子这时候补充道：“你当然也可以选择离开，然后关闭翅膀上的跟踪器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绝对不会再费心思找你。” 这个态度令人意外。 刘言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整个城市渐渐苏醒。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自己未来的路。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心态是随着能力调整的，高高低低才能活得轻松。 所以有时他不免遗憾，已经初窥世界的真面目，拥有不错的资源，未来就这么埋没了，实在有些不甘心。 难道仅仅为了逃避嘉百列的变态试验，从此就得活得像只土拨鼠？ 据说在中古时代，欧洲人为了知道冬天的长短，往往会用铁锹挖开土拨鼠的洞，看看土拨鼠的存粮情况。 如果洞中存粮比往年多，意味着一个更加寒冷且漫长的冬季将要到来，如果存粮较少，那就很可能是个暖冬。 即便做一只土拨鼠都可能被挖出来观察研究，即便躲得好好的，也可能哪年冬粮不够了，活活饿死在地下。 刘言很快作出决定：“我决定留在这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阿芒迪娜听了半天居然是这个结果，再次很失望，哼哼冷笑着，不知咒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消失了。 这个男人居然宁可忍受再多委屈也不肯投向暗黑界，实在令她生气。 鬼影子很高兴，走过来又拍了拍刘言肩膀：“换了是我也会这么选择，人的价值都是自我实现的，否则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然而刘言也是这么想的，作为一个好学生，他甚至进一步发扬光大了鬼影子的理论。 鬼影子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刘言在这个早晨、在凝望朝阳的一刻，彻底觉悟了。 鬼影子说得对，就像是人需要阴阳平衡一样，世界也需要。 人生得有野心有目标，才会活得有意思，这话也很有道理。 于是他有了一个恶狠狠的大胆想法。 既然都不想安安静静过日子，那就一起不得安宁好了。 刘言点点头：“四个月来我想了许多，有些道理真的渐渐想明白了，放心吧，这次绝不会任性胡为。” 鬼影子把中年男人又叫了回来：“这是特别调查部的苏尔夫部长，你未来的领导，我这个没用的徒弟刘丁，以后就是您手下的暴风战士了，哦不，应该是调查员。” “别给我面子，让他好好做事，年轻人需要踏踏实实做点事情。” 刘言很热诚地与苏部长握手。 同时也叫出了阿芒迪娜：“有个事我想问问，怎么样才能召唤你的那些老部下，我想认识认识。” 阿芒迪娜非常意外，又惊又喜：“你这是怎么了？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平衡平衡。” “你想脚踏两只船？” “有什么不可以，我本来就有点精神分裂。” 血天使睁大眼睛懵了半天，又露出之前的傻样。 47、十字路口 告别了苏部长，刘言带鬼影子回了家。 接下去的一星期，鬼影子言传身教，对刘言进行彻底的暴风战士训练。 他来时带来一个如同大提琴盒子般的箱子，里面有刘言的全套装备。 作为一名暴风战士，当然得有等离子定向能枪和带高能防护罩的飞剑。 这些装备都需要与基因绑定，完全是个人专用。 鬼影子说刘言的基因异于常人，不能为了一套装备被特别调查部检测，所以只能自备。 看来他真的早就知道刘言在参与试验。 这套设备是鬼影子在未来世界采购的，然后模仿调查部进行涂装，并加上暴风家族的龙卷徽章。 刘言眼睛翻了翻。 连装备都事先买好了，看来鬼影子和倚天断崖一样，同样早有准备。 鬼影子说这套装备他和大圣进行了改装，防护能力更好，进攻能力更强，外观却又看不出来。 等离子束定向能枪有两把，是十五公分长的管状物，固定在手腕上使用。 这玩意对刘言而言比较好操作。 离子枪激发时基本没有声音，也不需要弹药，其实是将气体高能压缩成强大的离子束，然后加电形成能量束发射出去，如同闪电般发光。 离子枪可以根据目标不同调整威力，与人体绑定后通过意识控制。 刘言虽然没有完全吸收阿芒迪娜和血天使的精神力，但叠加的力量应该超出血天使，控制离子枪很容易，不用半天就完全掌握了。 比较困难的是踏板飞剑。 这应该是人类无需用手情况下，可操控的最轻巧飞行器，加上高能防护罩后，非常适合单兵飞行战斗。 虽然也是意识控制，而且已经作了智能优化，但一旦踏上飞剑就像在空中冲浪，还是需要很好的平衡能力和操纵技巧。 不过总体而言还是比滑板或者冲浪板好操作许多，刘言只用了两天就完全操控娴熟。 但成为暴风战士这些都只是最初级的能力，刘言又花了五天全面学习各种飞行战斗技巧。 几天内全部练熟是不可能的，鬼影子只能填鸭似的灌输，而刘言囫囵吞枣先记住了，以后再慢慢练习消化。 鬼影子是个说话不靠谱的人，经常真真假假故意颠倒着说，和他打交道必须得时刻提醒自己独立判断，不然很容易被带沟里去。 几个月前练秘笈就是如此，出主意让刘言背下来，等辛辛苦苦背完了，他却说没啥用。 幸好刘言没完全听他的，还是照样锻炼，在雪洞里大战血天使就用上了，倚靠剑法保了一条命。 不过这一星期的训练鬼影子倒是相当认真严苛，两人每次都是穿梭到异世界一个极其荒凉的原野上，一练就是十几小时。 刘言天资很好，鬼影子说一般暴风战士数年的训练效果，刘言几天就达到了。 也许这与嘉百列的试验有关，毕竟嵌合的许多基因，多少都带有些正面特性。 不过他没有表扬，反而说：“你是以天使的能力做人类的事情，有这样的水准是应该的，否则就是蠢货了。” 他说的的确没错，暴风战士的离子枪就像天使的雷电，而飞剑是天使翅膀的替代品，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模仿天使而已。 这段时间阿芒迪娜也没闲着，将暗黑界的基本状况全都介绍了，还教会了刘言召唤各路部下的方法。 据阿芒迪娜说，暗黑世界的规模要远远小于诸天万界中的人类世界，勉强与暴风家族规模相当。 暗黑界不但数量不占优，力量上也被压得死死的。 自古黑暗中不乏穷凶极恶之辈，但却一直没有真正领袖级的人物出现。 阿芒迪娜这时候变得很谦虚：“目前暗黑界把持权力的基本都是堕落的天使，我们拥有更高贵的出身、更强的能力而且更加团结。 我之所以可以掌权这么久，一方面依靠天使长的积威，一方面是在漫长的历史中积累了大量资源，平衡了各方面势力，形成完善的制约机制，任何一个能力出众的恶魔妖兽想跳出来挑战我都将粉身碎骨。” 这一点刘言能够理解，人类历史上不乏孩童帝王，之所以能保证权力，并不是个人能征善战，而是凭借血统以及资源制衡，只要手下不联合造反，基本就能屹立不倒。 另外还有一点阿芒迪娜没说，不过刘言也明白。 只有黑暗界的存在，才能凸显天神、天使以及暴风骑士的重要。 就像是人类社会，如果没有犯罪，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所以有理由怀疑，自古以来光明界就没有彻底铲除暗黑界的计划。 这一点鬼影子当初倒不是信口雌黄，光明与黑暗还是需要平衡的，只不过这种平衡可能是养成的。 如果将这种阴谋论大而化之，那么阿芒迪娜当年从光明天使长堕落为暗黑之王，是否也是光明界的养成呢？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所以她才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如果不是野芒山上闹乌龙，她还活得好好的。 大圣不是说过，世界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样子，内李有股力量操控着一切，小到早餐吃什么，大到世界是否毁灭。 连不入流的契约魔吴镛也这么说。 所以刘言觉得自己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一切皆有可能。 阿芒迪娜还说就像光明界分为天神、天使以及人类一样，暗黑界其实也基本是三股。 不过与光明界三股力量有高低贵贱之分不一样的是，暗黑界都是平等的，并不因为谁更坏更邪恶就高人一等。 阿芒迪娜统治的部分，是相对平庸的那些魔鬼、妖兽，不太好但也不太坏。 这部分妖魔鬼怪是暗黑界的绝大多数，相对本分而稳定，如同光明界的人类。 另外两股是比较极端暴力的恶魔和妖兽，如同人类社会的恐怖分子。 他们名义上服从暗黑之王的统治，其实早就各自为政，根本不把阿芒迪娜放在眼里。 不过这些恶魔妖兽的内部也不团结，又分裂成许多势力，各有自己的魔王妖王，进入人类社会犯下特别残忍暴行的，大部分出自这些不安定分子。 阿芒迪娜说：“暗黑界完全不同于光明界，非常难以团结整合，但这也有好处，互相之间保持距离形成制约，倒也相对稳定。” 一星期训练结束，鬼影子就飘然而去，临走交待刘言有时间常去五行山转转。 刘言将翅膀上的追踪器取了下来，重新绑定在自己的超级筋斗云上，以后可以用来跟踪别人。 他在家休息了一天，准备第二天去特别调查部报到。 当天夜里，刘言按照阿芒迪娜的教导，在深山里找了一座废弃的旧城。 荒凉黑暗的老街十字路口，早已杂草丛生。 猎猎夜风中，刘言站在路中间，毫不犹豫地召唤了恶魔。 48、大家一起过好日子 刘言曾为了以什么形象出现颇伤脑筋，最后还是决定以红翼天使的本来面目示人。 如果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走到底，承担所有后果，如果只是想偷偷摸摸玩一把还是算了。 刘言身上的红色基本已经褪尽，皮肤恢复了本色，反显得格外纯净。 翅膀在夜色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光，妖异而神圣。 白色的天使铠甲被暗光映红，有些荒诞。 刘言先召唤了阿芒迪娜贴身的十二个高级幕僚，而且一口气全都召来了。 阿芒迪娜说让这些妖魔鬼怪们集体出现，本身就能形成相互的影响和制衡。 只要这些人对刘言的暗黑之王身份将信将疑，就会形成观望，那接下去就好办了。 毕竟谁都不愿作出头鸟，谁都担心自己的多疑显得愚蠢并影响前途。 这十二人掌握着暗黑王国绝大部分权力，搞定了他们，其余所有人都将俯首帖耳。 看来阿芒迪娜虽然战力不突出，却擅长权术。 最关键的一点是，在她统治暗黑界漫长的历史中，并非第一次玩血遁，外貌曾经变过，她的这些幕僚应该不至于太意外。 只是这次血盾失败了，还变成了男的。 召唤发出后几分钟之内，高级幕僚悉数到场，包括总理大臣安思丽、财政大臣朱利安、军事大臣马歇尔、法务大臣詹森、内政大臣梅兰妮等等。 刘言发觉自己之前真是小看了阿芒迪娜，总觉得她不过是躲在黑暗中的异类，没想到手下班子这么正规，整整齐齐完全是个庞大帝国的内阁。 每个幕僚出现时表情基本一样，见到刘言都以为中了天使的埋伏，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后一头冷汗：“您……您是阿芒迪娜天使长？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阿芒迪娜是个有革命理念的天使长，并不觉得自己背叛了天使信条，所以成了暗黑之王后并没有自称陛下、圣王、魔君，仍让大家叫她天使长。 明明干着黑暗的勾当，但却以追求光明为号召，只能说她是个很执着的货。 十二人中九人是人类的模样，看上去非常正常，而且衣饰华丽很有官员的派头。 另外三个是兽头人身，但也穿着宽大的披风，遮住了形貌。 这是规矩，暗黑界无论谁进入人类世界，如果不能以人类面目出现，就得彻底伪装自己，否则暴风骑士团有权予以无限期追杀。 阿芒迪娜认为这个就够欺负人的。 刘言原本打算接受一个重大考验，与这十二人斗智斗勇一番，实在不行就大开杀戒。 毕竟阿芒迪娜来之前也打了预防针：“凡事都有万一，我四个多月没回去了，难保没有变化，如果有谁坚持不承认你的身份，千万别手软，当场予以击毙！” 说的时候阿芒迪娜目露凶光，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出现，证明身份出乎意料地顺利。 首先阿芒迪娜与这十二个家伙约定的召唤方式是不一样的，能够强力呼唤他们前来，本身就是证明、就是控制。 这几人中最先到达的是安丝丽，也是最重要的总理大臣，一直就是阿芒迪娜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贴心的闺蜜。 “上次我想介绍给你解决生理问题的就是她。” 刘言还记得，之前在天演家族时，阿芒迪娜以为他迷恋宁檬美色，曾经说要介绍个人骚活好不用负责的给他解决问题。 没想到阿芒迪娜居然想把自己的总理送人搞。 安丝丽的确很美，皮肤特别白皙柔嫩，钛金色的头发盘成复杂的发髻，灰绿的瞳孔透着媚色。 她是唇型轮廓分明，鲜艳水润十分诱人。 刘言有些心动，玩玩这个总理大人真的不用负责吗？ 事态进展很顺利，刘言先将野芒山的情况说了，然后把安丝丽叫到一边，根据阿芒迪娜的提示问答了些比较私密的问题，很快取得她的信任。 她反而对红翅膀更加困惑：“您的翅膀怎么变红了？现在有了红翅膀的天使？” “没错我的安丝丽，我就是第一个红翼天使，我已经超脱蜕变为红翼光明大天使了！” 阿芒迪娜曾经是第一个黑翼，现在又变成第一个红翼，不是天命所归是什么？ 刘言有神棍的潜质，信口神化自己，安丝丽惊讶得眼睛都快睁圆了。 不过他红色发光的翅膀的确震撼了所有人。 天使都是白翼，阿芒迪娜是最早的黑翼天使，这确定了她暗黑界的统治地位。 红翼天使闻所未闻，虽然血天使有一对小小的红翅膀，但它不是天使。 带有神圣性质的符号在暗黑界具有极大的感召力、蛊惑力，几乎所有妖魔鬼怪都吃这一套。 这让刘言想起电影《阿凡达》，男主人公仅仅骑着一只与众不同的红翅膀霸王飞龙，凭着鸟大鸟红，一句话不说就搞定了所有阿凡达星人。 取信了安丝丽就基本拿下了十二个高级幕僚，毕竟总理大人一直就是阿芒迪娜最亲近的人，其他人唯她马首是瞻。 刘言又一口气把内阁两百六十多个高等级恶魔妖兽全都召唤来了，黑压压站满了整个十字路口。 必须趁热打铁，以十二个内阁大臣的信任为基础进一步确立领导权。 阿芒迪娜消失四个月，已经搞得人心惶惶，今天得给大家吃颗定心丸，避免内部生变。 不过将人都召来令阿芒迪娜有些疑惑：“这些人你可以回去后再召见，为什么急于一时，全弄到这个小小的十字路口？” 即便到了这时候，她也万万没想到刘言想冒险脚踏两条船，那未免太疯狂。 坚定部属的信念是领袖的责任，鉴于最近人心松散，刘言作了一通鼓舞人心的演讲，发挥得不错。 最后他带领大家把争取平等、争取尊重、争取生存权的革命口号又喊了三遍，彻底鼓舞一番士气，将气氛推到高点。 搞煽动一直是他的强项，连阿芒迪娜都夸他干得不错。 凝聚共识展示新形象后，刘言只留下了总理大臣安丝丽，将其余的都遣回：“大家回去坚守岗位吧，光明与你们同在。” 众人异口同声：“光明与红翼大天使同在！” 这时阿芒迪娜感觉不妙了：“你花了这么多力气取得大家信任，为什么不一起回到暗黑界去，继续留在这想干什么？” 刘言没有回答她，而是把即将入职特别调查部的事和安丝丽说了：“接下去你要继续支撑起内阁，处理好内部事务，并在我需要助攻配合时，积极予以响应。” 阿芒迪娜大吃一惊：“你不回去？想脚踏两条船？这不是在找死吗？！” 暗黑之王居然想卧底暴风家族，阿芒迪娜都不知刘言这是什么脑回路。 如果是之前，他想留在暴风家族混日子也就算了，可现在已经面见暗黑王国的所有内阁成员，已经宣示暗黑之王新的形象，再跑去暴风家族，风险无疑增加了几百倍。 难道这家伙精神分裂得已经丧失理智？ 而且听刘言的意思，还打算在暴风家族内部作弊，让安丝丽总理大人配合着送人头，制造他战功彪炳的假象。 这不是铁了心想当搅屎棍吗？！ 刘言还在谈他的计划，而且说得很轻松：“我想王国内总有些该死的人，就让他们光荣地为国捐躯吧。” 暴风家族内有很正规的奖励晋升机制，如果安丝丽配合得当，那么凭战功他很快就会进入暴风骑士团。 这主意不但很荒谬，还相当心黑手辣。 不过话说回来，杀一些原本就死罪的人，总比让刘言在战场上屠杀暗黑战士积累战功好些，毕竟一旦加入暴风家族，参战是免不了的。 早点开挂就能早点晋升，也就可以早点脱离基层战场，实际上刘言选择的是损失最小的道路。 安丝丽当然也很吃惊：“您准备加入暴风家族？这是打算干什么？难道想黑白两道文体两开花？” 刘言点点头：“很荒唐是吧？我也觉得荒唐，可已经有人在费尽心思为我铺路搭桥了，我不这么干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说的当然是鬼影子。 既然他一而再地操控刘言留在暴风家族，那就混出个样子给他看。 “我先进去混个风生水起，顺利的话也许很快就能进入暴风骑士团，如果能再进入高层就更好了，到时候就把我们的人慢慢安插进去，大家都可以脱离黑暗苦海，一起过好日子了。” 49、两个垫背的 阿芒迪娜和安丝丽都觉得这计划不但匪夷所思，而且异想天开：“您不觉得这计划有些随意？我们的人就是混进去了，人家一个清洗也就全完蛋了，还可能招来打击报复。” “放心吧，一旦被怀疑，为什么要等他们清洗，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抢先清洗他们？” 安丝丽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看来暗黑界被压制太久了，即便阿芒迪娜天天革命口号挂在嘴上，实际上大家心态早就崩了，接受了现状并承认现实难以改变。 真正具有革命精神的是刘言，因为便宜牛肉不怕糊：“有什么不可能，当年的光明天使长不也成了暗黑之王？据我所知大天使嘉百列干的事情比谁都更邪恶黑暗。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 暴风家族的实力也不过和我们旗鼓相当，这么多年居然骑在暗黑王国头上，就是因为大家丧失了基本的勇气。 从今往后不一样了，这次我要在他们最放松的时候先下手为强，给他们一个中心开花！” 阿芒迪娜被他的疯言疯语激得更加生气：“没想到你是为了坑光明界才选择回归，可这么做更可能坑了暗黑界！” 刘言对阿芒迪娜的指责不以为然：“你一天到晚就是光说不练，这种不敢触及光明界核心利益的心态更坑暗黑界，就因为你这种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领导风格，才导致暗黑界长期被压制！” “你懂个屁，我们在长期的对峙战争中形成许多默契，在战场上死伤再大都是合理的，可一旦偷鸡摸狗就是政治问题，一丁点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报复行动也是没底线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暗黑界子民！” 另外她也对刘言送人头的做法很反感，即便是死刑犯的生命也不该被消费，这不是帝王之道，传出去会动摇暗黑之王的统治威信。 刘言懒得和阿芒迪娜争论，对安丝丽认真道：“别担心我做的事最终连累暗黑界，我有完整的计划，真要是出了问题，我有把握可以利用嘉百列压住暴风家族，不会造成伤害。” 安丝丽不好再说什么：“总之我会服从命令，不过还是希望您千万别……别冲动。” “放心吧，有事我会先召你商量，不会盲动，另外你调动所有可调动的人，帮我查清楚鬼影子是什么人。” 刘言一直在猜测鬼影子的身份，现在可以调动各路无孔不入的魔鬼了，相信能把他老底挖出来。 在安丝丽看来，混入暴风家族就够盲动的，但也不能再说什么，最后她领命称是，一脸茫然地退下了。 提到了嘉百列和调查鬼影子，阿芒迪娜倒是平静了许多，渐渐理清了刘言的思路：“我现在大概明白你想怎么做了，但把这两人当作垫背的可是要小心，他们现在都在利用你时自然好说好商量，一旦翻脸还可能比魔鬼还恶毒。” 刘言呵呵笑道：“游戏是慢慢玩的，既然有回档的机会，那就拼一次。” “有些事你能不能先和我通个气，为什么完全瞒着我？” “我得防着你意见不一致，不肯移交暗黑之王的权力。” “下作！” 第二天一早，刘言提着他的大提琴箱来到特别调查部。 按照要求装备是要上交统一保管的，以免临时出任务时抓瞎。 调查部位于西郊，占地很大，开放式格局没有围墙，外表看上去像个高科技公司，门口连块牌子都没有。 特别调查部是对外行动时的名称，其实内部更喜欢自称暗世界事务处理部，简称暗世部。 暗世部缺乏顶尖人才，没有一个暴风骑士，所以对暴风骑士团的认同感也不高，反而更亲近所在的现实世界。 但也因此比较边缘化，通常只能参与骑士团安排的一些小任务，所以苏尔夫部长对此不太满意。 苏尔夫部长按照约定亲自接待了刘言。 在他的办公室里，苏部长走过场般说了些勉励的话，然后问刘言有什么要求：“鬼大师是我非常尊敬的前辈，我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嘱托。” 刘言表示服从安排，但希望日常调查能够单独执行任务，不与其他人搭档。 按照他的计划，未来可能经常召唤黑手下唱双簧邀战功，有个搭档天天跟着风险很大，万一再给他安排个星河那样的货色，一不小心就被坑。 苏部长一口答应了：“日常调查工作你可以单独行动，不过部里一旦需要你参与暴风任务，必须绝对服从安排。” “是，绝对服从部里安排！” 工作谈完了，刘言准备离开，苏部长突然发出邀请：“你第一天入职值得庆祝，晚上就到寒舍一聚吧，届时我介绍些自己人与你认识。” 刘言觉得奇怪，苏部长这关系拉得有些刻意，才来报到就成了他的自己人？ 在部里刘言的地位与他相差很大，中间隔着好几级，仅仅因为他是鬼影子的徒弟就特别款待？ 他的态度可比天演家族的宁秋城热情多了，很买鬼影子的帐，无这疑有利于刘言的发展。 有机会拉关系当然不能错过，刘言感谢后要了地址，约定好时间自行前往。 苏部长让秘书把刘言再送到行动司报到。 虽然以后单独行动，并不表示就归苏部长直接领导，外勤调查员都归行动司管。 特别调查部有严密的组织结构，刘言作为基层人员上面还有好几层上司，工作上的问题通常不允许跨级汇报。 行动司负责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看上去不到三十，长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叫李奥。 他瞟了刘言一眼，一边写东西一边淡淡道：“你就是新调来的刘丁？有关事项苏部长已经交待过了，我已经安排你到第五行动处，接下去好好干。” 他头都没抬示意刘言找张椅子坐：“五处处长马上到，你等会吧。” 这是要再次移交，刘言没有坐，站在那默默等着。 不一会刘言的顶头上司也到了李奥办公室，居然是宋漫。 世界还真是奇妙，野芒山上她是第一个认出刘言的，没想到几个月后又成了他的上司。 刘言还记得那天她挥着手中的飞剑，命令他和星河老老实实躲在车边，的确飒爽英姿。 她是行动司第五行动处的负责人，手下有八个行动队，抓刘言那个王力是其中一个队的队长。 刘言算是她的第九行动队。 李奥还在继续写他的东西，漫不经心地将苏部长的安排又复述了一遍，最后说：“你一来就是独立调查员，要好好表现一下，别辜负大家的期望。” 才报到不到一小时，也不知道大家来的哪门子期望。 看李奥的表情，刘言觉得自己就像个走后门的插班生。 刘言被抓那晚碰到过宋漫，没想到她还记得：“你不是几天前被王力带回来问讯的那个……” 这一点苏部长和刘言统一过口径，他笑着点头：“那天误会了，当时我也在跟踪那个契约魔，结果和王力他们撞在一起了。” 宋漫倒是没多想，只是点头：“怪不得，怪不得。” 接下去宋漫带着刘言在调查部内转了一圈，将日常训练、吃饭、煮咖啡等等地方一一指给他看，然后对他说：“你今天刚来，明天我再给你安排任务吧。” 于是刘言第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没有任务时并不需要在办公室坐班，刘言当然就回了家。 晚餐时间他弄了套正式点的服装，捯饬得整整齐齐，迈着魔鬼的步伐应约前往苏部长家。 50、似是故人来 苏尔夫住在距离调查部不远的别墅区，住户基本都是部里的中高层，这里俨然就是部里的专属宿舍区。 和调查部一样，整片别墅区也是开放式的草坪，一栋栋新古典主义白色美式小楼坐落其间，大片的落地窗透着主人对安全的自信。 苏尔夫的家并不比其他人更大更豪华，不过地势是最高的。 开门的苏夫人风韵犹存，看上去美丽而知性，属于那种很顺眼的女人，刘言将带去的葡萄酒给了她。 别墅内部也是美式装修，现代巴洛克风格，色调温馨，走的低调奢华路线。 客厅的水晶灯下已经坐了几人，除了苏部长和李奥外，另外还有四个男女。 其中一个刘言认识，居然是宁檬，真的吓他一跳。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苏部长发现刘丁就是刘言了？ 似乎不太可能，即便发现了，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揭穿。 难道巧了，宁檬正好也认识苏部长，正好也来作客？ 苏部长很热情地为大家作了介绍。 首先介绍的是部长的女儿苏洛，高挑修长，长得很漂亮，美貌不亚于宁檬。 苏洛也在部里工作，而且是内务司负责人，实际上就是调查部的大内总管。 看来苏部长还真是举贤不避亲。 另外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有点柔弱的白皙男人叫柯长青，是技术司负责人。 而娇小玲珑面色阴郁的中年女人叫邱娉，是情报司负责人。 行动司的李奥就不用介绍了，他站在边上一直淡淡地微笑。 宁檬当然不是调查部的，她是苏洛的好朋友、好战友、好闺蜜，今天来串门，只是恰逢其会。 还真是巧了，只是巧得有点吓人。 暴风家族就是牛掰，串个门都是跨越两个世界的。 阿芒迪娜也提醒：“这事巧得离谱，小心是个坑。” 有坑也没办法，得想办法跳过去，总不能就这么转身跑了。 不过在这碰上宁檬也有一定合理性，正因为天演家族和调查部交往密切，人员接触较多，野芒山上宋漫才会认出刘言。 暴风家族分散在各世界，暴风骑士也是多如牛毛，否则宋漫认识刘言的概率非常低。 刘言与包括宁檬在内的四人一一握手：“幸会幸会。” 至于刘言，苏部长介绍说是一个老朋友的儿子，家世高贵身手不凡，未来必定能为调查部作出一番贡献。 他强调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应该互相提携照顾。 刘言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变成贵二代，实在是替父母高兴。 至于身手不凡，也不知苏部长凭什么说的，看来张嘴就来是成功人士必备素质之一。 眼角余光所及，刘言看到李奥很奇怪地笑了一下。 看来有人不服气。 按照套路，以后得打他的脸。 苏尔夫虽然积极融入现实社会，但是骨子里仍以家族模式管理调查部，将上下级关系融合入更多私人色彩，形成了一个自己人的管理团队。 他今天的意图很明显，所有人都看出他想重点培养刘言。 看来苏尔夫正不折不扣地贯彻鬼影子交办的事情。 宁檬与三个月前没什么变化，淡淡笑着与刘言握手。 不过当她听到刘言说话时，看得出目光一滞，虽然时间很短，却流露出些许疑惑。 刘言还真的有点紧张了，他明白虽然外貌已经变化得与之前完全不同，但也不是毫无破绽。 相貌体态虽然变了，可声音却没有改，遇到很熟悉的人，容易造成错觉。 他目前的声音未必和天演刘言一样，但那些天在天演时，他曾经和宁檬散步长聊过几次，如果她的记忆力足够好，闭上眼睛真的可以通过声音把他认出来。 这时候再改变语音语调已经迟了，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说话，看来这餐饭会很难熬。 寒暄没多久晚餐就开始了，苏洛被安排在刘言的身边就坐，她的闺蜜宁檬反而坐到了对面。 餐桌上气氛融洽，不过刘言觉得很辛苦。 他不太敢多说话，担心被宁檬认出来，可他是今晚的主角，每个人都搭腔和他聊，于是他不止一次看到宁檬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未必真的开始怀疑什么，但肯定因为刘言的语音语调想起了什么。 晚饭后李奥因为工作赶回调查部，刘言原本也想趁机离开，却被苏尔夫留了下来。 苏洛似乎对刘言很感兴趣，一直试图了解他的个人经历，甚至还说和他聊天有种熟悉感。 和她哪来的熟悉感，这是套近乎吧？ 刘言只好瞎编一个人生糊弄过关。 他声称自己经过少年的叛逆青年的迷茫后，最终发现进入暴风家族为大众服务是最正确的道路，于是就来到了调查部。 “很荣幸以后能在苏部长手下工作，还有诸位如此优秀的同事。” 苏尔夫摆摆手：“这里都是自己人，私下里你就叫我叔叔吧。” 于是刘言就多了一个部长叔叔。 餐后闲聊没多久柯长青和邱娉也告辞了，刘言也可以走了，可苏洛非拉着他和宁檬到别墅周围散散步不可。 刘言预感不太好，这娘们如果不是发春，就是想玩什么花样。 离开客厅没多久苏洛就咯咯笑了起来：“看来我爸真的很喜欢你，没来之前就交待我要好好招待，多和你聊聊天散散步，关心关心你的生活状况，我只好遵命了。” 苏尔夫在搞什么？ 为了讨好鬼影子准备搭上自己的女儿？ 这家伙是只老狐狸，不会做亏本买卖，可刘言想不通他能从鬼影子的这个计划里捞到什么好处。 看来他们之间还有交易。 苏洛一出门就把这些话说破了，说明她对这种安排没兴趣，等于在说对刘言也没兴趣，这让他有些尴尬。 没兴趣就没兴趣，谁特么有兴趣听你这些屁话？ 宁檬也笑了起来：“看来你爸着急了，这些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关心你的生活状况。” 她可能觉得刘言无辜，侧面提醒苏洛别将父女之间的话说出来。 刘言也很大度，呵呵笑道：“千万别听你爸的，很吃亏。” 苏洛很任性，并未就此收敛，微笑看着刘言：“是不是我说的这些话太直接了，让你觉得受伤害？” 刘言笑了笑：“为什么你觉得把这些话说出来会伤害我？我觉得那些都是你和你父亲之间的事，和我无关。” 看来这死孩子是个两面派，在父亲面前装成乖乖女，什么都答应，一转身就原形毕露。 只是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叛逆，而且这么有攻击性，未免幼稚可笑。 除非她挑衅另有目的。 果然，苏洛直接换了话题：“大家都听得出你和我父亲在撒谎，我很好奇，你真是他老朋友的孩子？哪个老朋友？” 虽然刘言还保持着微笑，心里却不太痛快了。 这话是你父亲说的，好奇心这么重应该该去问他，问老子干什么？ 离开她家还没五十米远，谈话已经充满火药味，刘言却还没搞明白苏洛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今天部里上下都在传你这个新来的奇人，说你是一星期前被王力抓回来的嫌犯，被捕原因是家里藏有精灵弓箭，还秘密接触契约魔。 你不是今天才到调查部投身暴风家族吗？怎么早早就开始卧底诱捕契约魔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51、八卦局 刘言没料到苏洛居然这么赤裸裸地质疑他。 这是幼稚还是装幼稚？ 家世好，人长得漂亮，苏洛的确有任性的资本。 可你跟老子任性个屁？！ 看来大家对刘言身份的质疑，并没有因为苏尔夫的背书而消失，反而更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 刘言不想搭理她，反问道：“调查部什么时候变八卦部了，你们内务司干什么吃的？” 苏洛笑了起来：“不想说拉倒，这么严肃上纲上线干什么，其实我也是逗你玩呢，部里面神神秘秘的又不是你一个。” 刘言没料到她变得这么快，情绪转化就像翻书。 看来以后得多接触些女人了，不然面对这种奇葩就像碰上了外星人。 刘言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泡妞借口。 “原来你是逗我玩呢，差点把我吓死，都打算晚上就去杀人灭口了。” 宁檬笑着皱眉，轻轻拍了一下苏洛：“我说你能不能改改这毛病，一惊一乍把气氛搞得很紧张，我在边上听着都难受。” 苏洛咯咯地笑：“我爸不是说了刘丁是自己人，开开玩笑有什么大不了。” 她歪头看着刘言：“对不对，刘丁？” 刘言点点头：“对，你和你爸都没错。” 苏洛看着刘言，头一直歪来歪去，像是认真在研究：“都没错是什么意思？” 刘言很想给她一个大嘴巴子：“去尼玛的，老大不小的少跟老子装嫩卖萌！” 苏洛胳膊肘碰了一下宁檬：“你仔细琢磨一下，觉不觉得他某些方面很像某个人？” 宁檬当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脸色微变：“别胡说八道！” 刘言心中暗叹一口气，无话可说。 阿芒迪娜哼了一声：“瞧瞧你这中心开花的馊主意，才进行一天就碰上这么两个，不是好兆头。” 暗黑之王卧底暴风家族，一旦坐实必定引发大战，虽然可以拿奇美拉邪恶计划要挟嘉百列出面摆平，但也彻底得罪了嘉百列。 如此一来，与嘉百列的勾心斗角极可能随之展开，那无疑是玩更大的一团火，阿芒迪娜一直不赞成刘言的计划。 “刘丁刘丁，甲乙丙丁，我听这个名字就像假的。” 苏洛自顾自嘟嘟囔囔，对刘言的质疑更加赤裸裸，根本不顾及他的感受。 “幸好我不叫刘甲，不然肯定就是假的了。” 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苏洛的天真直率是装的，未来面对这娘们得特别小心。 至于她她把刘言叫出来说这些，到底是个人意思还是与苏尔夫唱双簧，那就很难说了。 调查部就是她家的，玩什么花样都不奇怪。 散步大半小时，刘言什么也没解释，苏洛想说什么随她的便。 回到别墅刘言拒绝了苏尔夫再喝一杯威士忌的建议，告辞离开了。 临别时宁檬微笑着与刘言握手：“有空和苏洛到天演世界作客，虽然我们两个世界大同小异，但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可以游玩。” 刘言客气地应酬，心里却有许多感慨。 不管怎么说，天演世界都是他身体的故乡。 暴风家族内部习惯以各家族名称称呼所在世界，那怎么目前这个世界叫什么呢，总不能叫调查部世界吧？ 后来刘言才知道在暴风家族内部这个世界叫黑谷，因为调查部的前身是黑谷家族，目前这个家族的成员基本融入了调查部，也就是苏尔夫反复念叨的自己人。 那么黑谷世界就是刘言精神上的故乡了。 刘言与大家道别后并没有直接离去，他转进一片黑暗的小树林，然后隐身启动超级筋斗云，又回到了苏尔夫的家。 他觉得这个回马枪杀得很有趣。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佣人还在厨房里忙碌，苏夫人在二楼自己的卧室里整理衣物。 最后刘言在三楼书房里找到了苏尔夫和苏洛、宁檬，于是饶有兴趣地倾听他们的谈话。 书房很大，四壁满是书，许多书上插着书签，日理万机的苏尔夫居然还是个阅读狂。 来的正是时候，谈话刚开始不久。 苏尔夫面色凝重：“你父亲的判断是准确的，这个刘丁就是刘言。” 刘言心中哀叹，玩完了，人家发现了。 回马枪倒是杀对了，可惜自己也坠了马。 刘言之所以去而复返，是因为在餐桌上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别太相信巧合，这时候心怀侥幸，未来会给自己带来很大麻烦。 既然天演家族和黑谷家族交好，得小心他们互通有无。 鬼影子之前把一个徒弟安排在天演，现在又安排一个到黑谷，只要他们稍微通气，那么许多事情很容易联想出来。 刘言不辞而别离开了天演，那么鬼影子会不会把这个徒弟改头换面后又送到了黑谷呢？ 很有可能，鬼影子可不是随便收徒弟的人，不太可能短时间内就收了两个。 刘丁与刘言一字之差，也容易引发联想。 宁檬虽然努力作出平静的样子，眼神中还是流露出淡淡的伤感：“不仅仅是声音一模一样，关键是他谈话的风格，我和他长谈过数次，那种满不在乎的口吻很特别。” 苏洛这时变得很稳重，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确实如此，我不管说什么挑衅的话，他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丝毫不意外我为什么那么对待他，说明他对那些非难有心理准备。” 刘言撇了撇嘴。 作人太难了，解释得认真，人家说你心里有鬼，云淡风轻就变成老油条有准备。 不得不说散步时苏洛和宁檬两个演得都不错，配合默契。 看来这个晚餐早就计划好了，就等着刘言报到时发出邀请。 果然苏尔夫道：“宋漫野芒山战役后向我汇报过，说她在那发现了一个与刘言一模一样的人，当时我只是觉得奇怪，并未多想。 前两天见到你父亲时问起，才了解了前前后后这许多事，今晚见面一试，鬼影子果然把刘言送我这来了。” 宁檬有些疑惑：“他是怎么改变的外貌，连体格都变了？” 苏尔夫：“这很难说，鬼影子总有办法。” 宁檬叹了口气：“据我接触后的了解，这个人的心思并不复杂，虽然莫名其妙残留了一点过去的零星记忆，但对暴风家族以及其他许多事都没什么概念，之前也并不认识鬼影子，真不明白这鬼影子为什么又把他送到这里来。” 回到黑谷世界是刘言自己的决定，这里是他前世的故乡，所以被送进调查局有一定偶然性，未必是蓄谋的。 苏尔夫这时也叹口气：“这人来自那个秘密组织，关键得查清楚那个神秘组织里都是些什么人，可惜骑士团不让查下去。” 宁檬点点头：“秘密组织使用的设备很像暴风家族的，不过我父亲更怀疑他们与天使界有关，但毫无证据。” 苏洛插嘴道：“天使界如果搞克隆试验，被发现可是天大的丑闻，会搞得他们恼羞成怒，怪不得骑士团不趟浑水。” 苏尔夫瞪了苏洛一眼：“别大声嚷嚷！” 又转头对宁檬道：“还是你父亲反应快，马上就想办法甩了这个烫手山芋。” 宁檬面色有些不悦：“看大门那招并不高明，毕竟刘言曾经是天演的人，这么干太绝情了，鬼影子恐怕都没料到天演会玩这种恶心把戏。” 看来宁檬真的生气了，自我批评非常彻底。 苏洛拍了拍宁檬后背玩笑道：“别背后说你爸坏话，我爸会怀疑我也会背后说他坏话。” 然后她问了苏尔夫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爸，这鬼影子是什么人，为什么宁伯伯和您都不敢直接拒绝他？” 52、很难解读的小故事 这个问题刘言也很想知道，而且昨天已经让安丝丽调派人手彻底调查了。 鬼影子真的很神秘，阿芒迪娜黑白两道混了那么多年应该算是见多识广，却说不清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个著名导师，带出了许多搅动风云的徒弟。 不过一切都是传说，没人认真求证过，以至于刘言一度认为他是个江湖骗子。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除非鬼影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刻意只留下一个鬼影子，否则难以长期如此扑朔迷离。 苏尔夫沉默了一会，居然下意识地放低了音量：“有些事情过去太久了，说法几经更改，到最后已经面目全非真假难辨。 你们知道暴风骑士团的创始人是谁吗？” 宁檬与苏洛几乎异口同声：“维克大师。” 苏尔夫点点头：“是的，暴风家族所有人都知道维克大师创建了暴风骑士团，并且一直领导至今。” 暴风骑士团的历史远远短于天使界，不过也很长了，这个维克大师能活到现在肯定不是人类。 苏尔夫又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就像长城不是一天也不是一人建成的一样，当时有许多人在各世界奔走，帮助维克大师组建骑士团，不过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 暴风骑士团一直是隐秘存在于人类社会，他们的历史并未系统记录，众口相传之下难以保真，三代以后可能走样，五代以后可能就走没了，没人记得这些人很正常。 其实人类记录的历史大多也不靠谱，自己骗自己而已。 苏洛有些吃惊：“爸，你是说鬼影子曾经是维克大师的得力助手，帮忙建立了暴风骑士团？” 苏尔夫摆手禁止她插嘴：“别瞎猜，你当鬼影子是什么人？” 他身体前倾靠近两个女孩，声音压得更低：“我说的这些都是很老很老的传说了，现在没多少人还知道，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两个女孩很认真地点头。 说着苏尔夫走到书架前找出一本书：“暴风家族以及暴风骑士团自古不记录任何事件，以免不小心外传，但并不表示一切都湮没于岁月了无痕迹了。 一千多年前的唐朝，有个叫段成式的人，写了本《酉阳杂俎》，收录了许多奇怪的故事，暴风家族内部一直有种说法，这是某个家族成员化名写的书，个别故事侧面记录了暴风骑士团的秘辛。 书中大多数故事与各家族以及骑士团曾经处理过的事件很类似，只不过加了修饰变化，已经没有我们参与的痕迹。 有几个小故事很奇怪，很难解读，家族内有识之士很早就猜测，这些故事记录了骑士团早期的内讧与叛乱。 根据他们的挖掘解读，维克大师杀掉了当年许多共事的战友。 据说，只是据说，鬼影子当年有个徒弟叫韩约，是维克大师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协助他建立了骑士团，之后也一直在团内担任要职，可后来莫名其妙失踪了。” 失踪了？被干掉了吧？人类历史中多得是这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 “更有人认为，不但是韩约，其实维克大师也是鬼影子的徒弟，因为权力之争，他杀了自己的师弟。” 刘言差点和宁檬和苏洛一样，倒抽一口冷气。 可以看得到宁檬的瞳孔在收缩：“我父亲也知道这些吧？所以他知道鬼影子收刘言为徒后，说什么也不敢收留了？” 苏尔夫点点头：“其实这些都是传闻，在许多年前以讹传讹，现在基本不为人知，也就我和你父亲这样的书呆子还略知一二。 这个鬼影子已经有一两百年没出现了，那天突然出现在部里把徒弟交给我，我就知道不妙，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和你父亲商量一下怎么办，没想到了解了更多细节。” 天知道苏尔夫是因为关系好找宁秋城商量，还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特意赶去的，反正两个家族在这件事上通了气。 苏尔夫虽然讲了个老故事，但说了半天也没说清鬼影子是什么人。 刘言真正吃惊的是鬼影子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如果暴风骑士团真是他两个徒弟创建的，而且很可能发生了内讧残杀，为什么还要把刘言送到这里来锻炼？ 如果传闻属实，一旦维克大师知道了这事，那岂不是早晚置刘言于死地？ 而且鬼影子明知刘言继承了阿芒迪娜的暗黑衣钵，一旦露馅更是死得合理合法。 另外刘言是嘉百列做了无数试验后创造的，鬼影子却横插一杠夺为己用，几乎是同时挑战天使界和骑士团，他想作死就自己去死，拉上刘言干什么？ 最炒蛋的是，这些事鬼影子做得并不机密，两次都是公然在暴风家族露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事很复杂，动机不明，手段粗糙，目的更是搞不清。 刘言看着一脸懵的阿芒迪娜，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中心开花计划的确是个蠢注意，鬼影子安插刘言进暴风家族，而刘言想安插妖魔鬼怪进骑士团，师徒两个在这一点上倒是一脉相传。 “你之前的暗黑之王怎么当的，关于鬼影子以及维克大师的这些故事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不等阿芒迪娜嘲讽，刘言先质疑她日子过得糊涂。 阿芒迪娜根本不吃这套：“暴风骑士团组建之初算个屁，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我那时主要精力都放在与天使界抗争上，谁有兴趣了解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当年的确鸡毛蒜皮，今天可能就要我的命了。” “所以你还是听我的，立马走人回到暗黑界去，别掺合这些肮脏事！” 宁檬惊疑不定分析道：“如果维克大师和韩约都是鬼影子的徒弟，那他恐怕就是天神级的人物，想要培养自己小徒弟可以直接找维克大师，除非当年师兄弟互相残杀的传闻是真的。” 苏洛也说：“能培养维克大师的人，恐怕也只有天神了，如果传闻是真的，他还把小徒弟送进暴风家族，这是什么意思？” 苏尔夫摇头：“传闻的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可信度有多少很难说，总之鬼影子就像他的名字，见到准没好事。” 毕竟刘言出自于天演家族，当着宁檬的面苏尔夫一直不谈怎么处理这事，只说宁秋城当机立断很明智，是个老狐狸。 苏洛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不管鬼影子是谁，这么装神弄鬼也太不把暴风家族放眼里了，得想办法赶这个刘丁走！” 53、好男儿的柔软手腕 苏洛貌似直率，其实心思细腻，她称呼刘丁而避免使用刘言这个名字，免得触动宁檬。 宁檬突然说：“我觉得刘言应该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苏洛：“为什么？” “如果他知道自己进入暴风家族负有使命，那肯定会忍辱负重，绝不至于因为看大门受委屈就不辞而别。” 苏尔夫也赞同：“有一定道理，另外伪造身份也不是高明手段，鬼影子无论是把刘丁安排在天演还是调查部，做得都不是非常严谨，好像并不担心被维克大师知道，所以要么传闻是假的，要么我们卷进了更加危险的事情。” 更加危险的事情，不知苏尔夫指的是什么，刘言猜不到。 苏洛哼哼冷笑了两声：“这个刘丁已经不是当年的刘言，没什么好客气的，宁伯伯把他激走了，再用同样的招数未必好使，我看还是按我昨天建议的办法处理。” 宁檬不知道他们之前商量了什么办法，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苏洛：“我的办法光明正大，刚才散步时已经开了个头，其实很简单，当面揭穿刘丁的身份是伪造的，让他羞愧走人。 我们尊重鬼影子大师，可他们伪造身份骗我们就不对了，总不能不允许被骗的人揭穿吧？” 宁檬脸色不是很好，努力显得就事论事：“揭穿他假身份很容易，可如果他承认自己是刘言呢？你将怎么处理，毕竟大家之前都是朋友。” 苏洛很自信：“他如果愿意承认自己是刘言，就不会伪造身份。 再说承认了有什么意义？ 在天演时，骑士团已经明确不承认他的刘言身份，不允许他回归家族，他如果还声称是刘言，我们也可以请示骑士团，得到的回复应该是一样的。” 她的话没错，骑士团当时的确不同意天演收留刘言，不愿意得罪秘密组织。 苏尔夫这时却换了一副嘴脸：“我们在这里探讨真相，并不是为了针对谁，而是确保暴风家族利益不受损害。 你宁伯伯也说了，当时处理刘言的问题有些草率，操之过急，劝我别重蹈覆辙，所以我决定开诚布公找刘丁谈谈，听听他怎么说。” 宁秋城所谓的后悔多半是患得患失，苏尔夫当然会汲取教训。 宁檬脸冷冷的：“那我暂时不回去了，听听你们的谈话，也听听他怎么说。” 之后的谈话没什么新内容，都是关于为什么克隆刘言以及秘密组织真实身份的猜测，基本不着调。 该了解的差不多了解了，刘言回了家。 心情实在是不好，连继续偷窥两个美女的兴趣都没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机会。 刘言必须在天亮前作出抉择，是像上次一样不辞而别，还是见招拆招，继续留在这里。 他将今晚偷听到的信息大致整理了一下。 鬼影子的身份虽然没搞清楚，但据说暴风骑士团的创建者维克大师和韩约都有可能是他的徒弟，总之是个超级牛掰的导师，能成为他徒弟本身就是一笔资本。 不知什么原因，维克疑似干掉了韩约。 不过这些都是传闻，并没有证据，而且历史久远无从考证，鬼影子当年似乎也没出面做什么。 所以如果认为鬼影子让刘言进入暴风家族是为了陈年旧事，好像有些说不通。 其实鬼影子并没有逼迫刘言一定要留在调查局，在天演时也是如此，甚至没有刻意隐瞒身份，变成刘丁也是刘言自己弄的，把责任推给鬼影子有欠公允。 鬼影子已经百来年没露面，一出现就横刀从嘉百列手上夺了刘言，直接收为徒弟，针对性很明显。 也许所有的阴谋论都是荒谬的，鬼影子这么做可能只是在破坏嘉百列的奇美拉计划而已。 刘言原本就是暴风家族的人，让他回归理所当然，还能多少令嘉百列有所顾忌。 只是鬼影子万万没想到现在暴风家族的领导者们都是些小肚鸡肠的货色，很怕惹麻烦上身。 这些都是比较合理的解释，宁秋城与苏尔夫因为不了解关键的隐情，以至于想得太歪，幻想出一堆阴谋，把自己吓坏了。 刘言觉得不能被他们的阴谋论带偏了胡思乱想，现在有证据搞阴谋的反而是嘉百列和他自己。 最终他决定留下，要谈就谈吧，身段低一点，没什么不能谈的。 好男儿的手腕得柔软，钢刀易折，何况骨头。 每当面临选择之际阿芒迪娜与血天使就争执不休，刘言已经学会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第二天刘言按时来到调查部，宋漫直接就通知苏部长找谈话，已经等几分钟了。 刘言笑呵呵上楼，进门时没忘了与秘书小姐：“嗨。” 苏部长办公室里的阵仗比他想象的大，除了苏洛外李奥和邱娉也在，但却不见宁檬。 她不是调查部人员，不适合出现在会议场合，不过应该就在部里的哪个角落听着呢。 居然叫来了李奥和邱娉，昨天晚宴的人到了大半。 李奥是刘言的分管领导，参与谈话勉强说得过去，邱娉负责情报工作，她来干什么？ 反正苏尔夫先礼后兵，看似打算一揽子解决刘言，将所有问题公开化。 苏尔夫真的很圆滑，一副忧心忡忡模样：“刘丁，我是很欢迎你能够到调查部工作的，完全把你当作自己人，昨天还在家设宴欢迎。 然而邱娉在例行的调查员背景调查中，今天却得到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希望你能解释一下。” 如果不是昨晚听了他们的客厅谈话，刘言可能真会被唬住，以为调查部真是背景调查把他给起底了。 朱尔夫开场白说完了，示意邱娉接着说。 这老狐狸把矛盾分拆了，推给下属公事公办。 邱娉还是那么阴郁，面无表情打开一个文件夹，像模像样道：“因为刘丁曾经是行动五处办案时的嫌疑人，当时对他的身份就有一些怀疑，所以我们这几天做了进一步的背景调查。 刘丁确有其人，不过五年前就已经报失踪，我们查了银行以及各交通部门的记录，未发现三个月之前有任何活动迹象。 他的重新活动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银行记录显示从那时起开始有大量现金存入，但至今仍未使用过任何公共交通工具……” 调查很细致，邱娉将结果很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们请技术部门鉴定了刘丁提供的身份证件，证明是假造的，于是我们排查了所有有能力伪造此类证件的人员，最终找到了伪件的出处，并已将犯罪嫌疑人移交有关部门，详细的材料都在这里。” 说着她将文件夹递给刘言。 苏尔夫真的作了详细的调查准备，并不是凭空发难。 只是调查自始自终也没有揭示刘言真实身份，想来邱娉也没本事查出他是谁。 刘言没看，将文件夹放在苏尔夫办公桌上，直接承认了：“非常抱歉，这个身份是我伪造的。” 还没等苏尔夫说什么，苏洛替父上阵先开一炮：“你为什么伪造身份加入调查部，这严重违反相关规定，也非常不尊重我们的诚意！” 按她昨晚的意思，事情到这就可以结束了，谴责一番刘言，让他羞愧而去。 可刘言却偏不让她轻松，直接自我暴露：“其实我的真实身份你们也不陌生，之前是天演家族的刘言，曾经与昨天共进晚餐的宁檬是一个家族的。” 所有人都啊了一声，听得出李奥和邱娉是真的很意外。 苏洛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刘言居然自爆身份。 朱尔夫皱眉瞪眼，骇然震惊的模样：“你是天演家族的刘言？这怎么可能，刘言在蔷薇谷之战时牺牲了，你别一骗再骗挑战我的底线！” 看来苏尔夫给自己定的人设就是毫不知情。 苏洛也跳起来：“刘言是我们的朋友，你别拿一个牺牲的人胡说八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阿芒迪娜被这出闹剧弄得很生气：“这些人装腔作势令人厌恶，你用的着委屈自己非留下来吗？” “我骗人有什么委屈的，其实他们这样很正常，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刘言说了心里话：“反正我觉得这样挺好玩，比回去面对牛鬼神蛇、天天忙于公务有意思多了。” 54、死缠烂打式潜伏 苏尔夫看上去真生气了：“我很尊重你的师父，你最好实话实说，别一错再错！” 既然都在演戏，那就得注意节奏，歹戏拖棚不但大家都累，万一有人念错了台词大家都下不来台。 刘言在天演家族曾经被盘问了三天，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早就经验，于是将天演家族已经了解的内容，诸如秘密组织克隆刘言，野芒山任务与宁檬接触，鬼影子收他为徒等都说了。 “为了不再参与试验，也为了回归自己的家族，我决定留在天演，可事不遂人愿，最终因为一些原因只好离开，也断绝了与师父的联系。 原本打算制造一个假身份就此过自己的生活，没想到被王力抓了回来，我师父出面搭救，便顺势又留在调查部内，之所以继续使用假身份，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刘言将一些事情说成是自己决定的，尽量少往鬼影子身上推，营造一个前家族成员对家族依依不舍的印象。 离开天演后的经历，他两句话带过，反正也没人真正感兴趣。 苏尔夫轻轻敲着办公桌，半晌才问：“你在秘密组织前后两年多，知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吗？” 这个问题不知回答天演多少次了，看来苏尔夫也是没话找话，刘言摇摇头：“我在那的两年很少接触其他人，有任务都是单线联系，从事的工作和暴风家族差不多。” 苏尔夫叹了口气：“这些事你应该主动说明的，不能对自己人也隐藏身份，何况我们内部有一套严格的制度，作为一名暴风战士，你的资料是要上报骑士团的，这要是报一份假履历上去像什么话？” 苏尔夫的态度似乎软化了，其实不过是按照昨晚的计划，准备将事情弄到骑士团去裁决。 鬼影子并没有要求他保密，按规定上报成员信息也是合情合理。 如果刘言和鬼影子心怀不轨，听了这话应该会自动离去。 最后苏尔夫语重心长地说：“鬼影子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辈，他的学生个个能力超群，我是很希望你能留在调查部，可既然违反了骑士团的管理章程，我总不能徇私舞弊，还是等上面的裁决吧。” 天演家族宁秋城已经把相关情况向骑士团汇报过一次，当时得到的回复是停止调查秘密组织，不得轻举妄动。 而且申请刘言恢复骑士身份的申请也被直接拒绝，暴风骑士团甚至不承认新刘言属于暴风家族，建议天演按照所在世界法律有礼有节处理相关问题。 不过刘言记得前几天鬼影子说过他已经搞定了一些事情，继续留在暴风家族不会出现上次的问题。 那就等裁决好了，如果能留下，他倒是很喜欢看着大家虽然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和他一起从事暴风事业的样子。 会议到此结束了，基本就是昨晚商定的路数，阿芒迪娜觉得没意思，消失前甩下一句：“不管骑士团怎么裁决，你都挂号被盯上了，这么玩下去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是来这锻炼与别人死缠烂打的吗？” 刘言：“也许。” 宁檬一直没出现，昨晚出现已经太巧了，今天还在场就太假了。 刘言直接回家等消息了，意外的是下午宁檬竟然找到他家里来了。 “苏洛把情况都和我说了，我昨晚就怀疑你是刘言。” 宁檬开门见山倒是没装蒜，虽然说得有点含糊其辞。 刘言态度很好，骗人毕竟是不对的：“非常抱歉，昨晚我没说实话。” 宁檬慢慢地在刘言家里转悠着四处看，像是找什么：“我能理解，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为父亲的做法感到羞耻，他明知道你需要一个庇护所，却那么对你。” “没什么大不了，他又没赶我走，我能理解他的苦衷，毕竟骑士团不同意接纳我，你父亲也没办法。” “你真这么想？” “是的。” 宁檬瞟着刘言，似乎有点不高兴：“你如果真自认是天演的人，就不会这么想，那里是你的家族。” 看来宁檬今天上午听了会议谈话。 刘言装模作样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表演不是很到位，像是痔疮发作。 “你不辞而别后我调看了当天的监控，那个女搭档呢？” 刘言恍然大悟：“你不会在我家里找那个女的吧？” 宁檬似笑非笑：“人呢？” 刘言苦笑：“我特么怎么知道她在哪，也怪自己蠢，相信了秘密组织不至于为难我，一冲动就和她回去了，结果是个圈套，如果不是我师父搭救我早就被她们弄死了。” “看来鬼影子真是鬼影子，总能在关键时刻搭救你，所以后来就打算在这一直躲下去？” “如果不是被调查部抓去，真的可能。” “看来你用假身份骗人家都怪他们抓你，不抓自然也就没后来的事了，是吧？” “是，我可没主动找他们。” 其实调查部抓他，完全是鬼影子一手策划，更像是碰瓷。 宁檬终于坐了下来：“据我所知调查部的报告上午就送骑士团了，当时就批复鉴于你情况特殊，伪造身份情有可原，同意接纳你为暴风家族成员并恢复刘言身份，但暴风骑士头衔仍然无法继承，恭喜你。” 她并没有避嫌，无论是新刘言旧刘言都是聪明人，不至于相信她昨晚出现是偶然的。 虽然嘴上说恭喜，却看不出任何恭喜的样子。 刘言也没觉得什么值得恭喜。 暴风骑士团的回复与上次的大相径庭，看来鬼影子真汲取了天演的教训，搞定了骑士团。 既然鬼影子还能和骑士团说上话，那么昨夜苏尔夫说的那些权力斗争传闻多半是假的，或者另有内幕。 宁檬看上去有些惆怅：“你以后要留在黑谷了，再也不会回到天演。” 刘言可没兴趣玩怀旧游戏，随口道：“可我们都属于暴风家族，还是好朋友好战友。” 宁檬很认真盯着他问：“你走的时候为什么把我送的秘籍留下了？不想要我的礼物？” 其实刘言将那些东西留在宿舍里时，没料到有一天还会再见宁檬，看来什么事都不能做绝。 他明白这时候不能与过去的刘言切割，不但显得矫情，还可能戳穿残留记忆的谎言，不免有点尴尬：“幸好当时没带走，不然现在可能全都被毁了。”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时的确有点心灰意冷，耍了点小脾气。” 看来只能背之前刘言的锅了。 宁檬坐在那盯着他看了很久。 刘言只好低眉顺目一副淡淡哀伤的模样，心里却在想：“电视剧里一旦出现这类桥段，一般女主都会扑过来感情大爆发，我是干脆把她上了呢？还是干脆把她上了呢？” 然而好事并没发生，宁檬突然换了话题：“你要特别小心，继续留在暴风家族里对你未必是好事，骑士团恢复你的身份，那以后就不能再伪装了，秘密组织如果还想追杀你，就有可能找上门来。” 刘言点点头，的确不是好事。 如果嘉百列在骑士团有眼线，这种消息很快就会传达，追杀倒是不至于，追捕纠缠是肯定的。 难道未来真会像鬼影子期望的那样，出于保密的忌惮，嘉百列会有所收敛？ 宁檬看着刘言的眼神很担忧：“据说秘密组织与天使界有关，调查部和天演一样得罪不起，对苏尔夫来说你始终是个烫手山芋，要小心他给你小鞋穿。” 刘言呵呵笑：“逼我走人应该给我弄双合脚的鞋才对。” 宁檬没心思和他玩笑，提醒道：“你千万别被他文质彬彬的笑容欺骗，这人可是心狠手辣，我听说你是独立调查员，以后接任务得小心些，宁可丢人躲开那些送死的任务，也别逞能。” 55、三奶奇案 宁檬的忠告纯属一片好心，没有操作的可能性。 调查部是纪律部门，内部管理比一般暴风家族要正规许多，接任务就像老鸨安排客人，不允许挑肥拣瘦。 其实刘言倒是不太担心苏尔夫在任务中做手脚，他虽然打不过嘉百列显得有点怂，但那是个例。 嘉百列是维护天使界秩序的警察头子，战力在天使圈至少排名前三，打不过她不算太丢人。 阿芒迪娜衡量过，如果论单兵作战，人类不可能有刘言的对手，天使界、暗黑界能压他一头的也不会超过十个。 所以刘言给自己的定位是诸天万界刘十一郎。 只要不惹前面那十个，基本可以暴揍天下。 而调查局的任务恐怕没资格涉及那十个货，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宁檬聊了一会就走了，并说以后还会再来。 看她离去时的眼神，刘言觉得她早晚会被自己糟蹋了。 这算是暴风家族里的好女孩，接触暗黑界就毁了，最好别把她拖进火坑里。 刘言叹了口气，也许该琢磨个办法，让这个怀旧的孩子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远离自己，远离时刻可能会到来的是是非非。 应宁檬的要求，他恢复了原来的形象，其实这不过是另一个假象，然而大家更接受。 名字恢复了，形象也恢复了，那么被嘉百列直接锁定的可能性当然也更大了。 其实刘言心里明白，总有一天要面对嘉百列，除非自己活得不够久。 当天傍晚李奥打来电话，告知他暴风骑士团通过了身份审核，同时告诫他以后谨慎行事，遵守暴风家族各项规章，下不为例。 没多久宋漫也来电通知他第二天上午到行动五处接受任务，电话里有些惊诧：“你真是天演家的刘言？真没看出来，没想到居然来我们调查部工作了。” 刘言对宋漫还是很感激的，就因为在野芒山被她看出来，命运才出现重大转折，否则穿越夺舍被秘密组织拆穿，而又没有能力自保，现在不知被嘉百列折腾成什么样了。 另外这两天了解许多新情况，之前的有些决定必须得及时调整。 当天午夜刘言又在一个废弃的十字路口召唤了安丝丽，命令她立刻取消对鬼影子的调查。 鬼影子比原来想象的神通广大得多，难保黑暗界那些牛鬼蛇神四处打探消息时不被他发觉，那么这笔帐很可能直接算刘言头上。 鬼影子知道刘言被黑暗侵袭，这个时候对他身份好奇而又与暗黑界有关的，除了他这个徒弟外恐怕没其他人，毕竟他已经百来年没露面。 安丝丽答应回去后马上撤销任务，不过同时也提醒刘言应该尽快回到暗黑界，他在外游荡了四个多月，王国内部还是出现了一些松动，得压住苗头。 接手阿芒迪娜的烂摊子就是麻烦，刘言不喜欢这类事务，但也只能答应。 临走时安丝丽碧眼含媚，说话有些迟疑：“我是您的助手，同时也是朋友，可您现在变成了男人，我们还能像以前那么亲密吗？” 刘言笑得自己都觉得变态：“你很快就会明白，之前的亲密根本就不叫亲密……嘿嘿……” 阿芒迪娜：“你这人也太恶心了，想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刘言以新面貌见了苏尔夫等人，再次诚恳地道了一圈歉。 苏尔夫很欣慰的样子，同时也很诚恳地勉励：“在部里的坚持下，骑士团没有对你作出惩处，而且改变了之前给天演的决定，让你留在暴风家族内，我非常高兴，接下去要努力工作，不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刘言唯唯诺诺。 李奥倒是没多说什么：“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几年前我们曾经一起战斗过，现在一切重新开始了，努力吧。” 刘言仍唯唯诺诺。 苏洛看着他还是那副研究的模样：“宁檬说你还记得一些事情，在天演时认出许多人，那你还记得我吗？” 刘言呵呵笑：“长得漂亮的女孩我都记得。” “以前的刘言可没这么贫嘴。” “所以我全面汲取了教训，免得再英年早逝。” 宋漫也感叹一番，刘言很正式地感谢了她的热心。 工作正式开始了，宋漫给刘言分派了任务。 按理说他这种新手调查员应该从给人搭档开始做起，即便有背景也该配个搭档，毕竟他不是那么靠得住。 然而苏尔夫并没有改变之前的决定，还是让他独立调查。 一开始的任务都比较简单，基本都是协助警方工作。 警方如果办案中碰上奇怪的证物、印记等，他就去采集相关资料，然后交给技术部门鉴定，相当轻松。 一星期后宋漫给他安排了一个老套的中学校园灵异案子。 就像恐怖电影里演的，这所学校闹鬼，一到夜里校内试验楼里就怪光怪影纷起，有时还能听到瘆人的惨叫声，十分喧嚣。 到了白天总能在楼里发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恶臭物质，警方封锁了消息，但跟进多日毫无进展。 灵异现象已经持续快一星期，情况持续恶化，到现在白天也能看到人形怪影，通常一片片出现，吓得大家根本不敢靠近试验楼了。 接待刘言的男老师愁眉苦脸：“我以前学物理的，这种事情粉碎了我的世界观，接下去都不知如何面对生活了。” 刘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当作梦进鬼片了，过两天就醒了。” 不看都现场刘言都猜得到，这肯定是暗黑界牛鬼蛇神干的。 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将试验楼巡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 然而一到晚上里面还是开始闹起来。 这种小事当然用不着自己费力气，刘言直接召来暗黑王国的总警监马歇尔，命令他两天内扫荡完毕，还人类学子一个安安静静地学习环境。 马歇尔敬了一个标准抬手礼：“尊敬的光明大天使，以我的经验判断，多半是流氓团伙把这当大本营了，请您放心，我马上就搞定这事！” 暗黑流氓？ 这些流氓跑到人类地盘上耍流氓？ 王国警队的能力真值得信赖，马歇尔回去没几分钟，大队人马开到，立刻包围了试验楼开始抓流氓。 行动不到半小时就结束，只打坏了十几块玻璃，以及少量试验玻璃器皿。 马歇尔又跑来敬礼：“尊敬的光明大天使，案件处理完毕，等候您的指示！” 刘言手一挥：“押回去依法处置，通令嘉奖所有参战警务人员！” 不得不说大权在握的感觉很爽，比泡妞爽多了。 宋漫对刘言办案的效率很惊讶，于是一连派了北欧奶牛吸血案、南美大地产奶案、澳洲牛奶成精案。 后世人称三奶奇案。 于是刘言半个月内跑了半个地球，查清了是什么玩意半夜偷偷吸奶牛的血，为什么原始森林的草地会一股股泵奶，以及为什么澳洲牧场大桶里的牛奶会显示中文字：给您的孩子喝来自天然牧场的牛奶！ 案件多半与暗黑界有关，在马歇尔的配合下当然是手到擒来。 为了显得正常些，每个案子刘言都拖几天，不然一天处理一个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即便如此他在部内也声名鹊起。 入职第十八天时，宋漫派了一个久拖未决的悬案给他。 “这个案子有点诡，办案期间最好别睡觉。” 56、梦里的催眠 宋漫对刘言越来越敬佩，不愧是前暴风骑士，能力果然与众不同。 调查局更加靠拢现世，而且很久没有能力特别出众的战士出现，以至于几十年没有培养出一个暴风骑士，与骑士团差不多快扯不上关系了。 看这个发展势头，刘言有可能成为调查局第一个暴风骑士。 案子听起来很简单，本市云峰大厦住户似乎受到了某种形式的精神控制，情形诡异损失巨大。 云峰大厦刘言前世就听说过，这栋大楼是全世界最贵的物业之一，每套都是亿元起跳，住户非富即贵。 毕竟这个城市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成功人士萃聚于此，有钱人有的是。 所以一座云峰大厦差不多是小半个上流社会，里面的住户可比住在郊区别墅里的土鳖牛掰多了。 “精神控制？难道是契约魔在捣鬼？” 然而宋漫却不这么看：“这个案子涉及的人群比较特殊，属于高度机密，案发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处、三处都办过，全都无功而返，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应该与契约魔无关。 我们作了大量访问，所有被控制的人都没有接触恶魔的经历，他们很一致地声称在梦里被人催眠，然后工作生活中遇到重大决策时，居然会在非常清醒的情况下，作出与意愿完全违背的决定，损失不菲。” 这很悲催，简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干蠢事。 “梦里再被催眠？都睡着了还怎么被催眠，我想这应该是某种通过梦境实施的思想操控手段吧？” 刘言知道现实生活中有些人被诈骗钱财后，为了在家人面前挽尊，会声称自己被精神控制或者下药，迷迷糊糊就上当了云云，其实都是胡扯。 犯案者如果真有那个本事，根本不会看上老头老太太那点小钱，想发财不如直接去搬空银行。 如果存在有效的精神控制，甚至可以用这招控制世界。 云峰大厦里的住户身份地位都不一般，看来现在还真有人拥有了这个能力，别开蹊径试图操控政商名流达到某种目的。 “是的，都明白是某种思想操控，可就是查不到任何作案线索，这里有一些调查资料，你可以看看，但不能带出部外。” 资料足有一尺高，就放在宋漫对面的桌子上。 刘言大概翻了翻，每个当事人的叙述大同小异，还真是梦中被思想控制。 这种控制手段并不借助暴力，所有人都说会重复相同的梦，而且作梦时很舒服，身心愉悦，似乎有人在耳边说话，于是白天做事就犯傻了。 听起来像春梦，只是损失巨大。 然而报告虽多，却很难从被控制者遭受的损失中总结出对方的动机。 无论是金钱、权力还是情感方面的损失，并没有惠及特定的对象。 刘言有些惊讶：“对方好像没有具体目的，倒像是随机的恶作剧。” “这当然不是恶作剧，只是还没发现对方动机而已。 另外我们的调查员在办案过程中也在梦中被操控，最终不得不退出任务，所以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别在那地方睡觉，可不入梦就没办法接触犯案者。” 对方既然能入梦，当然很容易察觉自己被调查部盯上了。 “听起来很麻烦，我们的人不会被蛊惑得自杀了吧？” “那倒不是，一处、三处每次派出四人或者五人，两次出任务结果都一样，他们不知从哪弄来了刀剑，来了一场冷兵器大战，互相砍得断胳膊断腿，有两个调查员差点被砍死了。” 居然没砍死人，看来对方没对调查部真下狠手，还是以恐吓驱离为目的，并不想造成大量死亡。 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心慈手软，多半是不想将问题扩大化，闹成大新闻。 这案子挺有意思，刘言接了。 出成绩就得办大案。 不过这个案子似乎不是马歇尔能帮上忙的。 阿芒迪娜已经说了，她想不出暗黑界谁有这种操控思想的本事，别说暗黑界没有，也没听说光明界有人能做得到。 没听说不等于没有，事实已经证明的确有人这么干了。 也许出现了不为人知的新玩意，可能来自光明黑暗任何一方。 不过刘十一郎有信心不被控制，他的精神力要比绝大多数人都强大许多，甚至有反杀的可能。 甚至在看文件时他就规划出一个初步的行动方案，越想越觉得靠谱。 宋漫给了刘言一把钥匙：“那你尽快住进云峰吧，预祝办案顺利。” 阿芒迪娜提醒刘言：“这个案子需要入梦，不适合独自处理，调查部吃过两次亏差点死人，了解其中风险却不加派人手，小心是个坑。” 刘言当然想到这一点了，也还没忘了宁檬的提醒：“没什么不好，有利有弊，如果他们一心保护我，那我得在调查部混到什么时候？” 他求的不是富贵，既然想作一个超级玩家，就得玩得起。 为了能接触犯案者，调查部在云峰弄了一套房，一处、三处先后都住过。 这当然不是好办法，不明状况就深入虎穴，大概率送人头。 不过这好像是唯一的办法，不进入云峰睡一觉作个梦，案子根本无从办起。 虽然这段时间办的案子用不上装备，刘言还是把自己的装备都从部里领出来了，外加那把精灵弓箭，一直随身携带，于是拎起他的大提琴箱子前往云峰。 半个月奔波下来，刘言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一个家，他的未来可能一直就在路上，因为他喜欢这样。 云峰大厦只有三十六层，不过却相当于普通楼房一百零八层高，因为每套都是楼中楼，一层高度相当于三层。 虽然有电梯，但汽车也能开上去直达每套住宅的房门口。 每层都有与住房等面积的花园，所以这是一幢立起来的别墅小区。 有钱还得有见识，刘言大开眼界，核计着把存在银行里的金银珠宝卖了，能不能在这买套房，然后找个女人生儿育女过日子算了。 刘言住在二十层，差不多是中间。 内部装修也是极尽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分三层，看上去真的很像挂着一个巨大的吊。 刘言楼上楼下走了一圈，各种精巧设计透着设计师对财富的敬意，真的很让人喜欢。 然而他是来工作的，必须得开工了。 57、黑暗中的闪闪忠心 刘言当然不会蠢到梦里去抓贼，抓到有个屁用。 他也不相信在对方制造的梦境里能找到抓住对方的线索。 受害者的调查报告很详细，继续再查也未必会发现新的线索，不能无视之前那么多调查员的努力。 刘言看过现场监控，调查员两次内讧的前夜，这套房子都没有侵入迹象，周边也没有可疑人员进出。 对方进入梦境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的，没有任何痕迹，显然可以隐身，这一点天使和恶魔都可以做到。 办案调查员入驻后一切正常，早上醒来后漱洗吃饭，然后出门买来刀剑。 刀剑都是没开刃的，最诡谲的是他们互相帮忙用砂轮开刃，然后又开始互相砍杀，毫无道理。 对方没留下影像不等于不能被侦测，无论他来自天使界还是暗黑界。 刘言只要屏息静气将精神力外放，完全可以感知周围灵力的变化、空气的扰动，不管是什么东西，休想隐形靠近十米之内。 而且作为一名天使，他早已经无需睡觉，有的是时间守着。 可能是孤身前来引起对方警觉，刘言合目躺在床上一夜，一副欢迎来弄的模样，可什么也没发生，根本没有东西靠近。 也许是好事，知道忌惮就说明信心不足，说明对方并非无往不利。 当然也可能是人家忙不过来，宋漫上午就告知他，有住户反映昨夜有梦境操控的状况发生。 第二天还是毫无动静。 刘言不得不怀疑对方察觉了什么，故意避开他不招惹。 真要是有所顾忌，应该住手才对，避开他继续作案算个屁忌惮。 第三天刘言还是召唤了马歇尔，让他调派百来个恶魔过来，干脆隐身将云峰占领了，倒要看看对方还怎么搞花样。 马歇尔立刻照办：“既然犯案者能力超群，我马上调派精兵强将过来，务必今夜一网打尽。” 之前马歇尔一连协助处理了四个案子，十分得力，刘言特别要求必须隐身行事，不能暴露行迹，更不能骚扰云峰的住户。 马歇尔很有把握：“请您放心，警队同仁们渴望表忠心，等这样的机会很久了。” 一切安排得当，就等夜里收网。 然而令刘言意外的是，傍晚六点多时宁檬来了。 她对刘言的担忧可不仅仅是挂在嘴上说说而已。 这二十天来她经常往返于天演、黑谷两个世界，虽然与刘言没再见面，但却一直通过苏洛关注他的动向。 这等于侧面监督调查部别耍花样，无疑令苏尔夫和苏洛都有些恼火，可有不好隐瞒不说。 其实苏尔夫这段时间对刘言态度还算不错，甚至公开夸赞他两次。 是骑士团决定留下刘言的，以后有什么问题不用苏尔夫负责，他只要公事公办，不得罪鬼影子以及很可能有天使界背景的秘密组织就行了。 如果有一天刘言出人头地，那有调查部培养的功劳，如果他受不了不断加码的任务离开，那是个人的能力问题，怪不得别人。 所以苏尔夫肯定不会重蹈宁秋城的覆辙。 然而宁檬知道苏尔夫和自己父亲一样，都认定刘言进入暴风家族目的不单纯，都很不愿意掺合这事，苏洛的态度最说明问题。 刘言的命只有一条，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忙，别让他死在哪个奇怪的任务上。 云峰的案子行动一处三处前后两组九个人重伤收场，居然派刘言单独前来，在宁檬看来这就是给小鞋穿。 宁檬的帮忙很实在，她带来了自己的装备：“你这个任务需要照应，这几天我陪着你。” 刘言有些感动，不过并不想让宁檬留下来，毕竟今天夜里暗黑警队高手云集云峰，万一被她察觉就不好了。 然而宁檬很坚持：“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别推三阻四，以后我有困难才好找你帮忙。” 好说歹说宁檬听不进去，阿芒迪娜听得不耐烦了：“反正是马歇尔去办案，你们闭门不出就是，她在不在有什么影响吗？这么点小事也扯淡半天！” 刘言只好同意她留下。 宁檬很高兴，扔下行李装备就在房内转了一圈熟悉环境，看上去很专业。 得知刘言还没吃饭，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反正有点兴奋过度，非要下厨做顿好吃的不可。 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可冰箱里并没有食材，宁檬也不嫌麻烦地出门去买了。 阿芒迪娜这时又冷笑起来：“像你这样没多大雄心、除了搞怪也没什么大本事的人，我看还是收山吧，找个女人成个家，好好过你的小日子！” 这段时间阿芒迪娜话很少，经常不出现，今天有点反常。 刘言心里正暖洋洋的，懒得理她的冷嘲热讽。 然而阿芒迪娜却不罢休：“我是和你说真的，毕竟几个月来我们朝夕相处，也算是很了解你了。” 刘言觉得有点奇怪，阿芒迪娜的语气和表情都和往常不太一样：“你今天怎么了，临终遗言？” “差不多。” “嗯？什么意思？” 然而刘言警觉得太迟了。 等他察觉身边有大量强劲的灵力游移时，几十个黑衣人突然在身边现身，各式各样的武器对准了他。 暗黑特警？！ 搞什么？！ 叛乱了？！ 这几十个暗黑特警策划有力行动迅速，居然趁刘言和宁檬为了吃饭的事黏黏糊糊时，隐身占领了房间。 阿芒迪娜笑容变得狰狞：“我都说了你难成大事，你自己看看是不是？” 刘言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马歇尔就在身边，居然知道他超级筋斗云放在哪，伸手就缴了：“千万别动，大家都很紧张，容易失手！” 这些人是来救阿芒迪娜的？ 不是说精神已经融合无法分离，怎么救？ 怪不得上午马歇尔马屁拍得奇怪，说什么警队同仁们渴望表忠心，等这样的机会很久了，原来是说给阿芒迪娜听的！ 几十个人几十把武器，硬拼肯定不行，刘言看见不少与时俱进的暗黑特警也拿着离子武器。 这是什么世道，也许哪天天使界也装备核弹头了。 可就凭他们想抓住刘言未免痴心妄想，虽然没了超级筋斗云，他还能凭空召唤时空之刃。 然而他想得太简单了，还没等他动作，房门突然开了，安丝丽居然一只手托着昏迷的宁檬走了进来。 她把宁檬打晕了？！ 暗黑特警们让出一条路，安丝丽面无表情走得很快，白光一闪，她一边走一边召唤出一把时空之刃。 时空之刃只有天使长以上才能召唤，这娘们也是堕落的天使长？ 这天使长也太多了，而且良莠不齐。 安丝丽一路走到刘言面前，一扬手将时空之刃插入他的胸膛：“敬爱的红翼大天使，我们将建立的真亲密关系是不是这样？不好意思，我先插为敬了！” 58、新手和老玩家的区别 刘言觉得自己基本算是活该，这段时间被阿芒迪娜洗脑了，真以为暗黑界是一群被压迫等待解放的倒霉鬼，忽视了他们真正邪恶的一面。 他将绝大多数精力放在防范鬼影子、嘉百列和苏尔夫身上，而把暗黑牛鬼蛇神当成了自己人。 阿芒迪娜一直就在欺骗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回归暗黑界，然后想办法脱离刘言。 什么精神融为一体无法分离都是扯淡的，只不过为了让刘言一点点丧失对她的防范。 第一次在十字路口召唤暗黑内阁时，阿芒迪娜就和安丝丽取得了联系，然后策划重生回归。 她们的计划很灵活，也很有耐心，并没有急于动手，一直都在根据刘言的情况调整。 今天刘言再次召唤使用马歇尔，调动大批人马，于是阿芒迪娜觉得今晚是动手的好时机。 原本安丝丽准备了另一个女性人体供再次血遁，可宁檬意外到来让阿芒迪娜临时改变了主意，而且掌握时机打了刘言一个措手不及。 野芒山谷中的事情重演，通过时空之刃血遁是可以重复进行的，阿芒迪娜之所以不告诉刘言，因为他得挨刀。 安丝丽将时空之刃拔出，刘言鲜血激射而出，喷入宁檬口中。 他和宁檬一样张大了嘴，却喊不出来。 刘言心中懊悔无加，今天不但害死了自己，还坑了宁檬。 如果他不那么自作聪明而且多疑善变，只要对鬼影子或者大圣承认没有彻底杀死阿芒迪娜，也许问题早就解决了，不至于拖到这份上。 毕竟大圣就有精神分离的经验。 不知是否有意，鬼影子也很早就告知刘言这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可他没有虽然动心过，但几个月都没有采取行动。 说来说去只能怪刘言心怀脚踏两条船的侥幸，而且内心更亲近魔鬼。 时空之刃在刘言的胸膛上开了个通道，阿芒迪娜最后道别：“你应该心怀感谢，至少我治好了你的精神分裂。” 刘言颓然倒地的同时，阿芒迪娜和血天使如同出笼的鸟儿飞了出去。 血天使的魂魄居然也趁机跑了。 宁檬满脸鲜血，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她一个翻身从安丝丽的手臂跃到半空中，黑色的翅膀“唰”地展开。 宁檬没有刘言那种吸收对方精神的能力，身体立刻就被阿芒迪娜占领，转化瞬间完成。 原本的绝世美貌结合了邪恶，更加动人心魄。 安丝丽与马歇尔等非常激动：“阿芒迪娜光明天使长！” 阿芒迪娜狂喜之余在空中快速翻飞了一圈，最后悬浮在刘言身前，眼神变得异常冷漠，失去了宁檬的神韵：“如果一开始就听我的话回归暗黑界，也许考虑留你一条命，可你现在的背景太复杂了，还找尽理由一心留在光明界，非常令人厌恶，还是去死吧！” 说着一伸手一道闪电打在刘言伤口上。 刘言浑身一震，胸膛几乎被贯穿，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 阿芒迪娜一声呼啸：“撤离！” “是！” 霎那间所有暗黑特警消失，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刘言躺在血泊中。 这次没有野芒山上那么幸运了，那次是吸血这次是流血，而且胸口被开了大洞，必死无疑。 陷入黑暗的一刻，悔恨与愤怒都已不重要，刘言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宁檬被他连累死了，世上再无宁檬。 至于世上有无刘言是无所谓的，他很早就已经死了，原本就不该存在。 永久的黑暗是最平静的。 刘言是被滋润醒来的。 一股强劲的力量从他头顶涌入身体，感觉与冰洞里汲取血天使精神力时一模一样。 力量不断涌入，汇入他的意识之海，越来越多。 刘言浑身舒畅无比，仿佛刚作了一个春梦。 然后他的耳边就传入沉重的呼吸声。 这是搞什么玩意，有人对胸口开洞的男人感兴趣？ 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是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竖着巨大的中指。 然而水晶灯有轻微的变形，如同隔着一面不太光滑的玻璃，光线甚至出现轻微的散射。 呼吸声越来越大，涌入的精神力很快到达高峰，然后迅速回落。 刘言猛地睁大眼睛，面前光影的散射变得更加明显，水晶灯也扭曲模糊。 一个庞大的身形轮廓逐渐显现，虽然还是透明的，但刘言已经能够看清一只巨大的眼睛。 刘言很难形容它的形状，因为没有固定的形状，最长处至少有三米。 只能说是一个不规则的透明物体，长着一只类似眼睛的器官，就像没有壳的蛋。 除了眼睛没有看到其他器官，不知道呼吸声是哪来的，也许呼吸孔是隐形的。 它蛋体的一部分与刘言的头顶接触，一直挣扎着想要摆脱，不但自己扭曲变形，也拖动刘言缓慢移动。 这也像血天使那天被粘上汲取功力，基本难以逃脱，越挣扎精神力流失越快。 发觉刘言醒来透明蛋更加惊慌，随着挣扎精神力果然一股股波动涌入，反而像在挤干自己最后的力量。 刘言并不恐惧，充满胸臆的愤怒仇恨挤压了其他情感的空间。 他一抬手离子枪激发，直接射穿了那只巨大的眼睛。 进入云峰以后他就绑定了离子枪，从未离身，毕竟这才是调查员的标准装备，不用太担心行迹暴露。 透明蛋顿时脱离了刘言，在客厅里乱冲乱撞疯狂挣扎，打烂了不少装饰品。 刘言艰难地爬起来，追上去补了两枪。 透明蛋终于不动了，在餐桌上摊成一大块奇怪的薄片，垂落在地方蔓延，如同一片泛光的水渍。 这应该就是那个能入梦的怪物吧。 刘言在陷入黑暗之前，曾经以为云峰的怪事是阿芒迪娜联合安丝丽设的局，看来并不是。 她们也未必有本事如梦进行精神控制。 阿芒迪娜早就策划好了再次血遁，云峰不过是为她提供了一个合适的机会。 她应该早就决定事后杀了刘言，然而目前暗黑王国里能与他单兵对决的人不多，必须谨慎。 所以得找个刘言最放松的时机下手，阿芒迪娜不想拿自己冒险。 几个月来她演了不少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偏执而容易冲动的蠢魔鬼，现在看来很成功。 一个恶魔头子，为自己安排这一切不奇怪，刘言听信蛊惑是非不分也咎由自取，可临时起意侵占宁檬的身体就太邪恶了。 没有打烂刘言的心脏或者割了他的头，更是阿芒迪娜犯的最大错误。 大量失血让刘言有些头晕。 胸口的伤愈合趋势明显，不过还在渗血。 然而这些都不是目前最严重的问题。 看着房内的满目疮痍，刘言突然想起，这个房子内到处有监控。 59、行走的灵魂监狱 在前来之前刘言翻阅了云峰案子的资料，其中包括各种实况录像，当然有这套房子内部的。 刘言从头到尾看了前两组人员怎么在客厅里发生内讧，多角度拍摄，画面声音都非常清晰。 所以他很注意隐藏身份，就像以前一样，召唤安丝丽和马歇尔都是在偏僻荒废的十字路口。 可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客厅里，都是摄像机摄录范围内，那么阿芒迪娜如何夺舍宁檬、如何杀了刘言，以及刘言如何复活干掉透明蛋，当然就全被录下来了。 刘言看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小时。 这些影像实时传回调查部，无法逆转，现在将设备彻底破坏也来不及了。 重伤后刘言彻底现形，身上仍穿着嘉百列送的天使铠甲。 安丝丽很了解铠甲构造，下刀很准，这一刀插在两块胸甲连接处，也因此避过了心脏。 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半，速度惊人。 嘉百列的试验目的是改造天使界，看来超高的再生能力是目标之一。 虽然不到半夜也许就完全愈合了，刘言还是为自己止血疗伤，毕竟失血让他虚弱。 看来学习什么都不怕用不上，胡青牛的《子午针灸经》很好用。 刘言到今天才明白，野芒山不死不是因为阿芒迪娜，而是嘉百列的试验导致的。 超强的再生能力好像赋予了他不死之身，只要身体大致完整，没少了心脏和脑袋，就如同吸血鬼般可以复活。 幸好与嘉百列接触的时间短，一直没有谈到试验的具体内容，阿芒迪娜和他一样不了解这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日刘言汲取了血天使的功力后变红，嘉百列很不理解，看来试验初衷里没有这一项。 他刚才在昏迷假死中并没感觉北冥神功被激活，但也汲取了那个怪物的功力，这能力是否是试验导致了变异，不得而知。 他检视了意识之海中的精神力。 阿芒迪娜通过血遁带走了原本属于她的精神力，并不意外。 血天使没有血遁的能力，也没有承载血遁的肉体，虽然顺着时空之刃逃亡了，功力却无法带走。 透明蛋无疑是十分仰赖精神力的怪物，可它的功力不及阿芒迪娜一半，虽然汲取它弥补了部分损失，不过总体上还是少了许多。 杀死了透明蛋并汲取了它的功力，但并没有吸收其灵魂，这与之前不太一样。 可能是之前喝下了阿芒迪娜和血天使的血，而这次没有。 随着经历的丰富，刘言对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了解，概括起来就两点，他能在战斗中汲取对手的功力和异能，并可以通过吸血在对方死亡时吸收魂魄。 吸收的魂魄通过时空之刃还可以释放，如果结合血遁，那么他的身体简直成了一个拘留所，可以关押别人。 这两个能力听起来都挺血腥邪恶。 阿芒迪娜带走了天使长的传承，刘言已经不是天使，既没有了翅膀，也无法再召唤时空之刃。 但他依然保留有血天使的能力，可以召唤血箭，也能够漂浮飞行。 血天使不是天使，翅膀只是摆设，无法传承。 今天汲取了透明蛋的功力，是否也就此拥有它的异能可以精神控制呢？ 按道理应该可以，不过还没机会测试。 刘言惊魂甫定，茶几上骤然响起的电话声吓他一跳。 宋漫的声音有些焦急：“你那情况怎么样？我刚得到技术部门的反馈，说云峰大厦的监控两个多小时前被做了手脚，一直在循环播放事先录制好的画面，他们刚发现。” 监控画面两个多小时前就调包了？ 刘言有些意外。 他立刻就明白了，马歇尔在展开行动前做了手脚。 阿芒迪娜不想被人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她早就打算杀刘言灭口，怎么可能留着监控拍下整个过程。 只是时间都过了两个多小时，调查部的工作人员才发现这里出了问题，虽然失职也帮了刘言。 他不动声色问道：“我这里没问题，技术司怎么确定监控被掉包了？” “据监控人员反映，两小时前有个年轻女性进入你的房间，他们比对后发现是天演家族的宁檬，不过宁檬很快又离开了，说是出去买菜。 之后都是你一个人在房间内的画面，两小时后宁檬还没回来，监控人员觉得奇怪，注意画面后才发现视频有重播的痕迹，紧接着就发现云峰整栋楼的监控都被做了手脚。” 技术司需要同时监控好几个任务的几十个屏幕，像刘言这样的任务还没到作案时间，并不属于优先级，监控人员能发现重播已经很不错了。 刘言大脑急速运转，立刻作了决定：“我也正奇怪宁檬去买什么东西这么久，不过监控被调包可不是好事，得查查为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修理？” 宋漫：“技术部门已经在派人，半小时应该会到。” “好的，我出去找找宁檬，半小时内回来。” 刘言撒了谎，可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自保。 宁檬失踪了，必定引爆天演家族和调查局，然后彻底调查。 监控拍到了宁檬到来以及出去买菜，然后就被调包，这肯定不是刘言干的。 他知道这里有监控，如果想害宁檬不会在云峰动手，更不会在调包监控之前留下宁檬到来的镜头。 这个道理很浅显，应该没人会怀疑他，毕竟毫无动机。 不过想彻底脱了干系也不可能，毕竟是来找他以后失踪的。 刘言之所以撒谎，只是为了隐瞒一件事，他不想让人知道宁檬被阿芒迪娜夺舍，现在变成了暗黑之王。 不但是他，天演家族也未必想让外界知道这个真相。 一旦真相曝光，骑士团就找到了全面开战的理由，必定立即对暗黑界展开疯狂报复，如果就此杀了阿芒迪娜，那么宁檬也随之陨灭。 另外阿芒迪娜对待光明界一向反对盲动，反对战场之外的小动作，当然明白夺舍宁檬风险很大，很可能惹毛暴风家族，却还是忍不住做了，必有重要原因。 她看中的肯定不是宁檬的美貌，应该是身体的某种素质，那么为了安全随时可能改变她的长相，让人彻底认不出来，届时所有的指控都将没证据，却就此毁了宁檬。 所以想自己处理这件事，尽快找到一条拯救宁檬的路。 匆忙中阿芒迪娜忘了拿走刘言的魔颜，刘言趁着这半小时赶紧恢复了伪装，然后清理了地上的血液和餐厅里被打烂的玻璃器皿，最后将透明蛋的尸体拖进卫生间放入浴缸。 这时再报告入梦妖兽已经处理，纯属节外生枝，必须清除所有战斗过的痕迹。 透明蛋没有骨骼，滑溜溜并不重，就像一大块软乎乎的玻璃硅胶。 卫生间不可能有摄像头，只能先藏在这，然后连夜将它分尸冲马桶毁尸灭迹。 宁檬的装备和随身提箱还在客厅里，安静地摆在角落。 她前来云峰，为的是任务中相互守望，夜里当然得共处一室，难免有些暧昧，到来的时间还短，一时间谁也没好意思将两个箱子提进房间。 宁檬坚持出去买菜，多少也是避免独处的尴尬，找些事做让同居显得自然。 然而奇怪的是，刘言发现装备箱子打开后没有锁上，里面的离子枪少了一把。 60、特明确的目标 技术司的人弄好监控的功夫，刘言就在卫生间里把入梦妖兽分尸冲走了。 这玩意割起来就像水母，只要刀够锋利，倒也很好处理。 一小时后他报告调查部，宁檬出去买菜失去联系。 天演家族的明珠居然在黑谷世界丢了，消息马上传回天演，顿时激起轩然大波。 宁檬的消逝，令刘言再次体会到那种刺入灵魂的黯然神伤。 第一次是父母意外去世，当时他独自坐在老家黑暗的房间里好几天。 他没与宁檬接触多久，却真的莫名喜欢她，不仅仅因为人美，也许是基因带来的继承。 人生来就怕黑暗、怕悬空、怕各种色彩斑斓的昆虫，都是基因带来的记忆，作为克隆体的刘言，相信还带来不少更直接的内容。 刘言恨阿芒迪娜，他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 安丝丽明明早就预备了夺舍的肉身，阿芒迪娜却临时起意对宁檬下手，终究是恶魔本性，摆脱不了邪恶与冲动。 随着仇恨在积累，刘言行动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人生第一次有了特别明确的目标，志在必得：“抓住她、折磨她、干掉她！” 这让他全身细胞都活了起来，某些冲动变得难以遏制。 鬼影子说他骨子里弥漫黑暗，也许吧，谁在乎呢？ 云峰的迷魂案子就此搁置，调查部的精兵强将与天演家族联手，全力调查宁檬失踪案。 而且很快办成了悬案。 阿芒迪娜在这件事上耍小聪明，反而帮了刘言一个大忙。 虽然阿芒迪娜让马歇尔破坏了云峰大厦的监控系统，但却没办法将整个街区的都破坏殆尽，那么宁檬进出云峰的视频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 如果刘言死在客厅里，宁檬失踪了却没有离开大厦，那么暴风家族依照思维惯性，很容易将这笔账算在暗黑界头上。 所以阿芒迪娜耍了一个小聪明，她拿了宁檬的一把离子枪，在手下撤退后，独自冠冕堂皇地走出云峰，一路留下影像，最后消失在夜幕人群中。 她想制造一个假象，宁檬不知因何枪杀了刘言，然后失踪了。 毕竟离子枪造成的创口与闪电基本一样。 然而刘言没死，甚至没有暴露自己受伤，于是情况变成了宁檬高高兴兴带着把离子枪出去买菜，从此下落不明。 监控可以证明宁檬到来后心情一直不错，离开云峰后再也没回来，于是调查方向彻底偏了。 一星期过去了，调查部和天演的联合调查毫无进展，却注意到云峰的梦中迷魂案件再也没发生过。 于是有了一种推测，宁檬可能被精神控制了，可能被这个神秘莫测的犯案者劫持，一同失踪了。 至于监控被调包，也可能与入梦案犯者有关。 调包监控视频可能是对方的惯用伎俩，所以一处三处两组人马才一直没查到作案手段。 这次不过因为对方离开了，没有及时将监控改回来，才被技术司发现。 这个脑洞一开，调查陷入各种离奇的猜测，最终失去了方向。 宁秋城很反感刘言，如果宁檬不是因为牵挂他，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不测。 所以调查之初见过一次面后，就拒绝再见到他，更别说让他参与调查。 刘言也不想参与进去，在这种事里装模作样演戏，自己都反感。 这段时间他念兹在兹的是寻找一条解救宁檬的办法。 这个十分紧迫，得尽快着手。 可刘言找不到着力点。 阿芒迪娜的个人能力是有限的，可她拥有强大的资源，这次轻松碾压刘言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独自挑战暗黑界无疑异想天开，连嘉百列都不敢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渺小，需要强有力的帮助。 鬼影子也许能帮忙，可他一直只是下指导棋，也许请他帮忙，只能得到一堆建议，不过也得试试。 然而刘言现在想找到他只能通过五行山大圣，可失去了超级筋斗云和召唤时空之刃的能力，一时去不了五行山。 将当夜的真实情况通报暴风家族不是不可以，然而挑起战争恐怕就难以收场了，骑士团有了开战的理由后，未必会在乎宁檬的死活。 而且阿芒迪娜敢侵夺宁檬，一定有办法掩盖，就像刘言曾经长期改变形象。 最好的合作对象当然是天使界，共同对付宿敌倒是容易一拍即合，而又不容易像暴风家族那样反应过度。 只是刘言已经不止一次背叛嘉百列，想要和解恐怕很难，再露面后果难料。 调查部这段时间也没让刘言闲着，继续安排一些任务。 刘言基本都选择与暗黑界有关的，逮到魔鬼妖兽不分青红皂白就是痛加折磨，再利用它们诱捕更多同类，最后统一进行屠杀。 他在这种狂暴中尝到许多乐趣，于是乐此不彼，何况杀戮还能让他变强。 就像是玩游戏打怪，杀一个怪多少加点经验值，而他是吸收灵力。 另外就像打怪掉装备、随机得到技能一样，刘言也能得到被杀者的异能。 比如那晚杀了透明蛋，就得到了“思想烙印”能力。 这是非常罕见的异能，应该刚刚培育发展出来，连阿芒迪娜都不了解，却被刘言得到了。 “思想烙印”简单地说就是在别人的意识中打下一个烙印，如同催眠咒语，一旦触发，被烙印者就会执行相应的命令。 透明蛋的法力不高，所以选择在梦里施法，并借此提升自己功力。 像刘言这样精神力高强的人，也能对清醒的人可以施法，只是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必须要精神力比对方高许多，如果贸然对比自己高明的人使用则有反噬的危险。 刘言的能力恐怕是三界独一无二的，正邪很难界定，他也明白必须谨慎保密，否则可能成为各路人马追杀的对象。 宁檬的案子办了两个月没有进展，而刘言在这期间办了二十一个案子，三天一个，杀得妖魔鬼怪望风披靡，自己实力与实战经验也大增。 阿芒迪娜一定知道他在报复，因为在二十一个案子之前，刘言还做过一件很得意的事。 阿芒迪娜以为刘言死了，所以没有及时改变与手下约定的召唤咒语，这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第二天夜里一连诱杀了五个普通内阁成员，除了涨些功力，还得到一个“定身”技能。 这个技能可以控制比自己能力低的人，只能说娱乐功能较强，聊胜于无。 不过第六次诱杀时已被阿芒迪娜察觉，派出了大批暗黑战士反杀，刘言落荒而逃。 这两个月的疯狂杀戮也遭遇过伏击，只是暗黑界缺乏绝顶高手，而刘言又时刻小心提防，一时拿他没办法。 暗黑界的反击烈度不算高，阿芒迪娜也一直没露面，明显不愿随刘言的笛声起舞，将事情闹大。 也许她认为刘言只是在发泄情绪，闹没意思了自己就收了。 两个月后宁檬案子倒是真收了，联合调查组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基本不了了之。 就在刘言准备继续接任务大杀四方时，苏尔夫突然召见他。 61、跳出三界是非不分 已经共事差不多三个月了，苏尔夫似乎真的很欣赏刘言，各种场合赞赏有加。 毕竟在调查部历史上，这么拼命办案的调查员寥寥无几，而成功率如此之高的更是前无古人。 今天召见刘言的原因很简单，根据骑士团的奖赏条例和调查部内部奖惩制度，苏尔夫打算提拔刘言为行动司第五处副处长，协助宋漫工作。 到调查部工作才三个月就提拔，而且跳过了队长直接提副处长，他也是第一个，当年苏洛都没这么跳级提。 然而刘言一口回绝了：“我还是希望继续在一线工作，有了职务需要承担更多责任，我能把自己的这份工作干好就不错了。” 苏尔夫有些意外：“这是按照制度晋升，并非我特别照顾你，再说你师父让你来锻炼，不就为了出成绩吗？” 刘言摇摇头：“说实话，师父从来没有要求我在暴风家族混出个样子来，可能只是觉得我留在这比较合适，也不容易学坏。” 苏尔夫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是不是宁檬失踪对你的打击有些大？” 刘言没有否认：“宁檬是我的朋友，一直很关照我，这次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看得出来，”苏尔夫轻轻敲着桌上的一份报告：“除去之前配合警方以及没有完成的云峰案，这三个月你独立办理了二十五个案子，扣掉你自己处理的尸体不算，部里帮忙收尾处理了138具尸体，全部来自暗黑界，很惊人呐，平均每个案子至少要杀五人。” 刘言淡淡道：“他们不是人。” 苏尔夫笑了一下，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你之前与暗黑界有仇怨吗？” 刘言摇摇头：“公事公办而已，谈不上个人仇怨。” “你坚持不接受委任？” “不接受，我不想做任何行政工作，对晋升没兴趣。” “升任后一样还是可以办案，而且可以率领更多同仁办更复杂的案子。” 刘言不想被羁绊，有人共事无疑束手束脚，依然坚持：“我不是个有领导才干的人，还是让我做最擅长的事情吧。”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苏尔夫叹了口气：“人与人之间建立信任是很困难的，实话实说，当初把你留下，我是有很大疑虑的，对你的身份来历充满疑问。” 阿芒迪娜离去后，刘言彻底反思过，自己的观念和言行的确受她很大影响，是非观一点点开始模糊。 他内心对于宁秋城和苏尔夫的不接纳充满敌意，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解读为阴险，任何质疑都视为蛮横无礼。 其实换位思考很容易厘清是非，刘言是被秘密组织克隆出来的，的确来历不明善恶难辨，贸然收留合适吗？ 何况他还曾经被黑暗侵袭，虽然鬼影子声称已经净化，可难以验证，更别说鬼影子的身份也是扑朔迷离。 苏尔夫接着道：“不过经过三个月观察，至少可以证明你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起码和暗黑界洗清了关系。” 观察三个月就下结论，未免有些草率，苏尔夫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他主动提起这些可能有其他目的。 刘言苦笑道：“我当初的确被暗黑侵袭影响过，所以对她们表现出更大的厌恶，也许有限矫枉过正，下手黑了些。” 苏尔夫突然话锋一转：“你下手这么重，是不是宁檬的失踪和暗黑界有关？” 刘言猝不及防，抬头看着他：“什么？” 四目相对，苏尔夫盯着刘言看了好一会，然后才道：“有些情况我和宁秋城心里都有数，只是时机不成熟，一直没有说出来。” “你报告宁檬失踪之前，打扫过云峰的套房，虽然很仔细但不够专业。” “技术人员在房内检出你的血液和另一种不明生物的dna，客厅有打斗过的痕迹，厨房的玻璃器皿也少了几个。” “不过这些资料都没有公开，我与宁秋城结合这两个月对你的跟踪监视，得出一个结论，宁檬恐怕是被暗黑界劫持了。” 刘言有些汗颜，他严重低估了调查部与天演的能力，以为能瞒过调查。 “那个能梦里思想控制的怪物应该被你杀了，所以调包闭路监控不是它干的，最关键是我们在电梯间也找到了宁檬的血滴。” 看来安丝丽袭击宁檬时造成了外伤。 苏尔夫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们怀疑黑暗界某些人掐断了监控，然后分别袭击了你们两个，最后劫持了宁檬。” 他倒是没有直接怀疑刘言。 “这两个月我们对你所有行动都进行了监控，发现你在想尽办法诱杀暗黑生物，这期间对方也伏击了你几次，有一次甚至是我们偷偷帮你驱散了。” “你和暗黑界陷入疯狂仇杀，报复的意味非常明显，那么能对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刘言半晌没说话。 虽然对方提供了一堆证据，但都是次要非直接的，并不能完全证明什么。 然而面对顺理成章的证据再信口雌黄，那以后也别在调查部混了，甚至激怒苏尔夫和宁秋城，后果难料。 另外很奇怪的是，虽然现场采样、技术侦查需要点时间，可毕竟过去两个月了，苏尔夫和宁秋城怎么如此沉得住气，为什么不早点找刘言谈清楚？ 刘言将事情压下来是为了稳住阿芒迪娜，免得她撕票，宁秋城和苏尔夫又为了什么？ 难道他们也担心撕票？ 就在他狐疑之际，苏尔夫身后的墙内传出声音：“我花了很长时间也理不清这人的思路，简直莫名其妙。” “为什么这么说？” “我堆砌资源培养他，可他却一再背叛我背叛天使界，我以为他会投向暗黑界，结果他和暗黑界打得天昏地暗，最后我以为他贪恋人族权势，可他混吃等死不接受提拔，跳出三界是非不分，你说这是个什么货色？” 刘言脑袋嗡的一声。 “听起来像搅屎棍……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反正不识抬举。” 一个暗门开了，嘉百列阴着脸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苏洛。 62、还能有什么打算 刘言跳了起来：“嘉百列，你怎么在这？！” 嘉百列冷冷反问：“为什么我就不能在这？” 最终被找到并不意外，可她好像和苏尔夫父女很熟，难道被出卖了？ 刘言目光才与苏尔夫接触，他就撇得一干二净：“大天使一个多月前就到了，嘱咐我们别打扰您执行任务。” 苏尔夫是个聪明人，就凭刘言直呼炽天使名字，就知道这事掺合不起。 不管通过什么渠道，反正嘉百列早就发现了刘言行踪，而且没打扰他疯狂屠杀妖魔鬼怪，好整以暇看着他发泄情绪。 嘉百列一挥手，杖枪在手：“最好别想逃跑，别逼我动手。” 刘言跑不了，超级筋斗云被缴了，时空之刃也召唤不出来了，否则早去五行山想办法救宁檬了。 嘉百列已经找到这一个月了，怒火应该稀释差不多了，还舞枪弄棒多半是一种姿态。 刘言小时候调皮没少挨揍，对这类形势有独到的判断能力。 他两手摊开半举起，一副有话好好说的模样：“嘉百列……大天使，别一见面就破坏气氛，其实这些天我还真想找你谈谈来着。” 嘉百列哼哼冷笑：“谈什么？是不是吃了亏，想让我给你当打手？” 没想到她居然一眼看穿了，刘言笑得尴尬：“怪不得都说你象征智慧，的确挺聪明。” “智慧？我不觉得自己足够智慧，比如就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一而再地背叛我！” 刘言真觉得奇怪，这娘们怎么那么在意别人的忠诚度，每次一见面就叫嚷背叛背叛，还真像缺点心眼。 “您别生那么大气，看把苏部长都吓着了，其实我也不算背叛吧？又不是投敌了，不在你眼皮底下就是背叛好像有些说不通。” “别和我油嘴滑舌，那天我带你去五行山，原本是为了帮你，可你离开我视线才几分钟，居然听信一只猴子的话跑了，还说你不是背叛？！” 刘言被嘉百列最后一声狮子吼吓了一跳：“我当时的确有点太冲动……这个……我如果犯了错甘愿受罚，不过一码归一码，现在有个事与您商量……” “哦？现在有事想到和我商量了？” “不是商量，是请求，我有个朋友……”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因为您是救苦救难大天使，大家都说碰到你就遇难呈祥……” “谁说的？你并不尊重我，连向我认错的诚意都没有，而且还一直欺骗我，阿芒迪娜始终没死，对吧？” 在3619世界时，刘言在雪地里和嘉百列谈过，当时承认继承了阿芒迪娜的能力，但却没说她的灵魂依然存在。 刘言只能继续认错：“我也是被骗了，以为她已经无能为力，没想到养虎遗患。” 苏洛觉得奇怪：“你养着阿芒迪娜天使长？怎么养？” 刘言瞟了她一眼：“就像养狗一样养。” 苏洛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苏尔夫：“别打岔！” 嘉百列冷冷道：“既然你喜欢生活在谎言中，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现在一切都很好，不需要开口求别人？” 刘言不习惯认错也极少开口求人，说着这些话汗都下来了。 虽然知道求人的时候最好装孙子，可嘉百列咄咄逼人的态度还是点燃了他的积累已久的不满：“你特么是我妈还是我姐？怎么每次一见面就拿个棒子吆五喝六教训我，你到底帮不帮忙，要是帮不上忙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了！” 嘉百列被气得笑了：“原来你的忠诚是建立在我对你有用的基础上？” “废话，你难道不也如此？我如果对你没用，你犯得着屁颠屁颠追踪我吗？” 嘉百列脸又冷了下来：“我可没追踪你，鬼影子早就告诉我你在这，我都懒得来找。” 刘言直接懵了：“你早知道我在这？” 这鬼影子在搞什么？ 刘言虽然知道鬼影子和嘉百列早就认识，可这事干得也太离谱了。 把人鼓动跑了，返回去就告诉嘉百列跑哪去了，这是什么病态心理？ 刘言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可能有根本性错误，现实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也许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方向。 他叹了口气：“天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没心情扯淡，现在朋友遇难，我还得想办法救她。” 嘉百列态度对立，刘言干脆转而对目瞪口呆的苏尔夫道：“你刚才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现在告诉你。” 刘言没说与阿芒迪娜打交道的所有经历，把血遁也说成夺舍，其余基本简单扼要实话实说。 “宁檬的枪少了一把，他们原本是想制造宁檬杀了朋友逃逸的假象，可我命大，阿芒迪娜的闪电只是把我打成重伤，你们在房间内检出我的血液，就是那时候流的。” 接着刘言又把担心宁檬被撕票，所以一直避免事态扩大等考虑也都说了。 最后他道：“我一直在想营救的办法，最合适的求助对象无疑是是咱们敬爱的炽天使……” 刘言已经明白，其实嘉百列一个月前就参与了案件，所以宁秋城和苏尔夫才那么沉得住气。 而嘉百列之所以还没有采取行动，可能与刘言的顾忌是一样，不想逼急了阿芒迪娜。 既然她早参与了，那也不用再求了，不给她将一军的机会。 故事讲完了，大家都沉默了许久。 苏洛第一个出声：“阿芒迪娜天使长的闪电居然没打死你？” “你看我像死了吗？” “你什么时候杀的控制梦境妖兽？” “我躺了两小时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眼前有东西晃来晃去，干脆打一枪试试，没想到还真就打死了。” “啊？尸体呢？我们没找到尸体。” “我说当时肚子饿，直接生吃了你信吗？” 苏尔夫再次阻止苏洛插嘴：“我们在卫生间检出妖兽dna，应该是分尸冲走了，你别那么多话，大天使有正事。” 刘言的故事说完了，嘉百列嘴角居然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我一向不相信誓言，可你上次说背叛我就天打五雷轰，对吧？” “是，好像……其实我没背叛你。” 嘉百列睥睨着刘言：“哦？我现在要离开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 63、热情无知的精神分裂 刘言这两个月一门心思要救宁檬，当然早就设想过，一旦求到嘉百列面前能够作出多大牺牲。 所以回答得很干脆：“我听您安排。” 宁檬到云峰配合他办案，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刘言当然义无反顾。 “哦？我不会强求任何人，你可以自由选择何去何从。” 鬼影子当初建议刘言留在调查部，也说过类似的话，好像他真的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似的。 刘言说得很认真：“我对有些事了解不足，可能存在误解才导致今天这局面，也许首先该加强沟通。” 嘉百列微微皱眉：“前言不搭后语，什么意思？” 刘言：“我的意思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嘉百列倒是采纳了建议，直接将刘言弄回了老巢。 而且用的居然是超级筋斗云。 她居然也有这玩意，刘言意识到自己不仅仅判断错了，而且可能错得离谱。 嘉百列恢复了天使的模样，白色的羽翼如同她的神圣的背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刘言环顾四周。 这是个白色的大厅，穹顶很高，如同教堂的内部，正面墙上有对巨大的白色翅膀浮雕，代替了十字架的位置。 四面的墙有椭圆形类似窗户的设计，不透明看不到外面。 没看到有灯，可房间内很明亮，不知光从何来。 厅内没有任何家具，天使们恐怕不喜欢坐着。 翅膀浮雕下方有个正方体的白色台子，不知作何用途。 “天使界？” 嘉百列收起了杖枪的同时点点头，情绪缓和了许多：“因为你的缘故，秘密组织在暴风家族内已是人尽皆知，以至于谣言四起，所以我干脆听从你的建议，三个月前就将组织改称神圣军团了，这里目前是天使界神圣军团的都督部。” 组织内的战斗天使原本都称为诸天提督，每个提督负责一个平行世界，这个都督自然是管理提督们的。 这么说嘉百列已将她的组织公开化了。 那么刘言说她鬼鬼祟祟也就说不过去了。 至于他认为基因试验邪恶，也许只是受到时代局限，许多技术最初都被认为是邪恶的。 甚至历史上很长一段时期，人们认为科技本身就是邪恶的。 建议能够被听取，刘言觉得嘉百列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顽固不近人情，环视办公室：“只是堂堂天使界神圣军团有点寒酸，真是家徒四壁，比人类的暴风家族可差多了。” 嘉百列不以为意：“你不是说我们是破落户，怎么能和暴风家族千百年经营相比。” “这样吧，接下去我负责帮军团弄钱，你也帮帮忙，把阿芒迪娜搞定？” 弄钱的事刘言很拿手，既然和人家谈判，多少都得拿出点筹码来。 嘉百列直接拒绝了：“偷鸡摸狗来的钱我不要，你不是要谈吗？” “我要谈的主要是你的试验，与阿芒迪娜的事息息相关。” 有些事之前讳莫如深，现在已经显而易见，刘言没有保留的必要，他将自己能够通过血液吸收被杀者灵魂，以及汲取对方功力、异能两个能力都说了，并将原因直接扣在试验上。 这两个月他虽然大肆杀戮，但汲取的功力并不多，毕竟杀的都是虾兵蟹将，目前整体力量还没有恢复到阿芒迪娜分裂前。 至于异能，除了“思想烙印”外，他还在诱杀五个内阁成员时得到一个“定身”技能。 这个技能可以控制比自己能力低的人，让对方不能动，和点穴差不多，只能说娱乐功能大于实用，聊胜于无。 听刘言说完，嘉百列并没有非常意外：“超级再生能力的确是试验目的之一，禁锢灵魂和汲取能力却不是目标，很可能是被阿芒迪娜血遁过程中变异所得。” 刘言有些意外：“你对阿芒迪娜藏在我身体里不觉得奇怪？” 嘉百列哼了一声，脸冷了下来：“你太自作聪明了，其实许多情况我们早就掌握，尤其是野芒山发生的事，暴风家族的人没认出阿芒迪娜，星河却认得，所以我早就猜测她可能没死。” 刘言还以为是自己承认继承天使长能力时，嘉百列才知道阿芒迪娜的事，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嘉百列继续道：“你以为鬼影子到天演找你是偶然吗？星河回来汇报了情况，他就在场，当时我们对于情况的判断发生了分歧，我认为你只是单纯被血遁夺舍，他却认为没那么简单，应该进一步……” 刘言打断了她的话：“我师父和你一伙的？他也是天使？也是神圣军团的？” 鬼影子到天演收徒很蹊跷，刘言早就开始怀疑，只是没想到那是他事先与嘉百列商量好的。 嘉百列对他插嘴有些不满：“他不是天使，也不是神圣军团的，我已经说过，想知道他是谁你该去问他，你不是拜他为师了吗？” 刘言看出嘉百列对拜师一事不满意，不敢再问。 他猜测鬼影子有可能来来自天神圣殿，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大谈黑暗与光明平衡，一副高瞻远瞩模样。 而且既然是大圣的好朋友，人以群分，层次应该差不多。 嘉百列继续道：“鬼影子一直在关注我的试验，而且持不同意见。 在3619世界我也察觉你并未被阿芒迪娜占据，你表现出的那些热情和无知是装不出来的，同时也看出你的精神不太正常，时不时目光呆滞，有分裂迹象。” 热情、无知、精神分裂，这三个词凑在一起画面感很足，基本是刘言在雪山大本营里的写照。 “你真的很厉害。” 刘言真心实意拍了个马屁，嘉百列没理他，继续道：“所以当天夜里我就带你去五行山，原本是想和鬼影子商量怎么将阿芒迪娜剔除出去，谁也没料到大圣居然怂恿你逃跑。” 谁也没料到？ 刘言有点意外：“我师父事先不知道大圣建议我逃走？” “当然不知道！逃跑有多大意义？后来你师父把你藏起来了吗？把你安排在暴风家族，我不用一天就能知道。” 刘言有些惭愧，他其实一直也觉得奇怪，甚至宁秋城和苏尔夫都不太理解鬼影子为什么作那么莫名其妙的安排。 看来折腾了几个月，一直被人家玩于掌股之间，刚才嘉百列已经说的，他们只是对试验的意见不一致，所以才以不同的方式处置刘言。 鬼影子在调查部的确征求过意见，问过刘言是回嘉百列那还是留在调查部，当时他还以为是故意挤兑人，其实是想太多了。 刘言有些沮丧：“你到五行山，只是是想找大圣帮忙，将阿芒迪娜的精神分出来？” 鬼影子在倚天断崖特别提过精神拆分的故事，所以也有理由相信，鬼影子可能也知道阿芒迪娜没完全死去，提醒刘言去哪处理。 也因为这个，他才一直说刘言骨子里是黑的。 只是他选择了顺其自然，一直都是让刘言自己选择道路，自己作出抉择。 这一点和完全不同于嘉百列，她时时刻刻监视刘言两年多。 “好吧，我的确很无知很冲动，彻底承认错误。” 刘言咳嗽两声强转话题：“接下去咱们是不是谈谈如何惩治阿芒迪娜、救出宁檬？” 64、铁血的时间和耐心 这时候星河推门进来了，看到刘言很惊讶：“搭档，你怎么回来了？” 有些事情就是很奇妙，就像坏人通常不觉得自己坏一样，刘言也没太意识到自己的病态多么严重。 现在回过头去想，野芒山之后连续受刺激，加上担心精神中阿芒迪娜的秘密被发现，情绪紧张极端多疑，尤其在雪山大本营时，表现特别癫狂。 热情、亢奋、攻击性，很可能都是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 大家看刘言就像个傻子，而星河当时是耍他最积极的一个。 “我不能回来吗？” “当然可以回来，而且早就应该回来了，我听说一只猴子只用了两分钟，就把你忽悠跑了，是不是真的？” 她还能听谁说，肯定是嘉百列。 “别猴子猴子的，大圣是我的童年偶像，一个人不听偶像的话，还能算人吗？” “omg，我的天哪，你说得太好了！” 星河表情很夸张，表演欲旺盛。 刘言对这娘们落井下石的习惯很不满：“没事多看点传统电视连续剧，少刷直播，你的样子越来越讨人厌了。” 嘉百列制止了星河继续斗嘴的冲动：“过去的事情别再提了，刘言的行为虽然可笑但也能理解，你如果突然去到一个充满杀机的陌生环境，也可能会作出类似的过激判断。” 星河点点头：“那倒也是，自从看了他在其他世界偷鸡摸狗，还将弄来的金银珠宝放在银行保险柜里，我就知道这是个好人。” 一旦接触这些自称天使的傲慢生物，就连基本的隐私都没了，刘言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偷鸡摸狗？” 星河笑着解释：“我真的是夸你呢，换了别的人顺手牵羊，会把东西藏在虚空里，就像你把血箭放在虚空里那样，费劲吧啦开一个保险柜真的罕见，所以你很单纯，绝对不是老手。” 嘉百列忍不住淡淡地笑。 八卦可能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共性，连嘉百列都不能免俗。 不过刘言倒是学了一招，没想到虚空里还可以存放东西，不会被人偷了吧？ 他有些讪讪：“你们看起来经验都挺丰富，还有什么技巧以后慢慢教我，现在是不是先谈谈营救的事？有人在受苦受难，我们在这八卦不太合适。” 嘉百列：“我叫星河进来就是和你谈这事，你先听听吧。” 原来嘉百列早就应宁秋城要求展开部署，星河在一个月多期间数次进入暗黑世界，了解了不少情况。 不过她最后的结论令刘言大失所望，阿芒迪娜回到暗黑界不久就改变了容貌，不知用什么办法又变回了最初天使长的模样。 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能力。 既然夺舍任何人最终都是变回她最初的模样，那有何必非得夺舍宁檬呢？ 有时候很难揣摩邪恶之辈的动机，因为她们和正常人的思维不一样。 阿芒迪娜临时起意夺舍宁檬，也许只为了报复，报复暴风家族在野芒山逼得她走投无路，报复刘言不听她的话回到暗黑世界，以至于被禁锢了五个多月才得以解放。 在吃了这次大亏后，阿芒迪娜变得比原来更加谨慎，行踪变幻不定，很难接近，无论想采取什么行动都难上加难了。 嘉百列看着刘言：“目前情况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想法？” 刘言内心那股难以遏制的狂暴又开始涌动，可他没有表现出来，仰头看着穹顶的雕塑半晌才缓缓道：“我现在就想着用什么办法能把阿芒迪娜干掉，夺回宁檬的心智，即便外形变了，毕竟还是宁檬。” 嘉百列摇摇头：“宁秋城也有类似的想法，只是目前还没人尝试过将被夺舍的人心智恢复，但也不表示不可能，所以到现在大家还没放弃。” 刘言转头看着嘉百列：“我如果像野芒山那样再干掉一次阿芒迪娜，将她的魂魄禁锢起来，去五行山是不是有办法进行分离？” 嘉百列微微点头：“也许，大圣应该可以将你和阿芒迪娜分离，但将阿芒迪娜与宁檬进行二次分离就难以想象了，不能确保成功。” 刘言看了一眼星河，然后问嘉百列：“你有专门搞克隆的试验中心，能不能克隆一个宁檬，一旦夺回她的魂魄就注入进去，不就等于重新制造了一个宁檬？” “你计划看似周全，只可惜每一步都不太确定，尤其是再干掉一次阿芒迪娜。”星河在边上接话道：“别看阿芒迪娜战力不是很强，可诡计多端，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不是偶然的。” 嘉百列也说：“这么多年来，天使界和暴风家族暗杀阿芒迪娜的行动不知策划过多少次，没有一次成功，你这两个月打那些散兵游勇太顺手了，完全低估了暗黑界的实力。” 这几个月刘言误判的何止是阿芒迪娜和暗黑界的实力。 道理刘言当然懂，阿芒迪娜能与天使界和暴风家族对抗那么多年，实力当然不容小觑。 然而出于个人的愿望，刘言还是忍不住将对手想得没那么强大，这种一厢情愿不过是心怀侥幸，期望阿芒迪娜再狡猾，还是会不小心重蹈类似野芒山覆辙。 虽然他也明白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嘉百列没有兜圈子，直接将她的想法说了：“原本暗黑界夺舍人类并不是大事，这种事情发生过无数次，但是这件事牵涉到阿芒迪娜、你和暴风家族，就变得比较特殊了。” 说白了也就是特事特办，不然她根本不会参与。 她瞪了刘言一眼，一副尽给我惹麻烦的表情：“我因为你牵涉在内，已经答应宁秋城尽力处理这事，这种承诺是不明智的。 阿芒迪娜原本就很难接近，一旦知道我参与这事，会更加小心谨慎，所以我认为还是你继续处理这件事比较好。” 她看着刘言：“我的计划并不复杂，不过需要时间和耐心。” “这两个我都有。” “另外，铁血也是必须的。” 星河：“这个刘言更没问题，大家都觉得他有点变态。” 65、循序渐进的谋算 嘉百列的计划的确很简单，是根据刘言的状况设计的，否则根本没用。 宁檬被夺舍两个月了，天演与调查部的专案组实际上早就开始怀疑是暗黑界所为，之所以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是因为嘉百列压下来了。 刘言独自疯狂杀戮毫无方向感，会给阿芒迪娜一个错觉，他为了自保没有对暴风家族坦白，血遁夺舍的事情仍然是个秘密。 所以目前应该做的，就是保持她的错觉，同时升级刘言的报复行动，闹得更加鸡犬不宁。 只有刺痛了阿芒迪娜，她又觉得只是对付刘言而已，才有可能露面。 这期间天使世界和暴风家族仍然装作毫不知情，不过会暗中协助刘言，一旦适合动手，就打阿芒迪娜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个引蛇出洞计划，只因为阿芒迪娜了解刘言与嘉百列以及暴风家族的心结，成功的可能性才比较大。 “所以我要回到调查部去，根据你们的情报，继续铁血屠杀，进而偷袭暗杀一些暗黑世界更重要的人物？” 嘉百列点点头：“你的战力还是拿得出手的，阿芒迪娜都未必打得过你，只要计划得当小心行事，伏击成功率很高。” 刘言也点点头：“整个行动的关键是保密，我孤军奋战的样子要真实，不能让阿芒迪娜起疑。” 星河接话道：“我们会循序渐进地为你安排一系列任务，看上去就像随机干的，而且危害逐步升级，总有一天阿芒迪娜会坐不住。” 嘉百列：“再过段时间你得进入暗黑世界，让阿芒迪娜认为你得寸进尺、不断攻击靠近。” 刘言闻言点头：“我在外围乱杀两三个月，的确该进入暗黑界行动了。” 说到这嘉百列有些奇怪：“这两月你为什么一直没进去，也没见你使用大圣送的法宝，不会丢了吧？” 看来嘉百列的跟踪很到位，连这个细节都注意到了。 刘言有些惭愧：“那天被阿芒迪娜袭击重伤，超级筋斗云被他们缴走了。” 嘉百列眉头皱起来：“超级筋斗云？那是大圣乱起的名字吧，这东西正式名称叫天极，一键可到天之极尽，你把天极丢了任务可就不好安排了。” 说着她拿出刚才用过的天极扔给刘言：“这个你先拿去用，不过一旦发现你又得到一个天极，阿芒迪娜就会明白你和五行山或者鬼影子联系上了，也许会怀疑一阵子，但长期来说影响不大。” 鬼影子不可能长期与刘言失去联系，再得到一个天极的确关系不大。 刘言把玩天极，发现原来上面的筋斗云换成了一对浮雕翅膀，不禁有些奇怪：“大圣和我师父不会打算把这玩意批量生产，然后卖给你们吧？” “这是更新的版本，进一步集成了魔颜和通讯功能。”嘉百列嘴角挂着含义不明的笑：“我劝你还是把鬼影子送的手机扔了吧。” 看来五行山科技水平不断进步，大圣钻研精神可嘉。 只是为什么要扔了鬼影子的手机呢？ 难道里面还有跟踪的功能？ 很可能，鬼影子玩跟踪不止一次了，干得出来。 刘言对此已经无所谓，天知道嘉百列的这个天极是否也设置了跟踪，反正大家互不信任，没什么可抱怨的。 大半年来随着打交道的深入，互相的认知一直在变，相信未来还会改变。 另外随着时间推移，刘言对诸天万界的认识也一直在刷新。 一开始他以为各平行世界就像是一栋无比巨大楼房里的一层层，天使和恶魔是更加超然的存在，通过某种特别方式穿行在大楼内。 时间长了他进一步明白，其实天使界和暗黑界也不过是两个平行世界，并不特别到哪里去，只是天使和恶魔拥有特别的传送门，可以降临诸天万界。 但是想要在诸天万界之间任意穿梭时，以前只能借助时空之刃，现在还可以使用五行山的天极法宝。 嘉百列这时候突然道：“其实你应该多去五行山，我觉得大圣还是很喜欢你的。” 鬼影子也提醒过刘言没事多去五行山，半年多来他几次动念头去看看，然而却一直拖着。 刘言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拖延症，当心中藏着恶魔时，实在不愿意走亲访友到处送谎言。 其实鬼影子提醒刘言去五行山看大圣的目的，很可能正是为了解决心中的恶魔，结果被他错过了机会。 一个偏执的误解，导致一连串预料之外的后果，这也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 接下去嘉百列、星河又与刘言协调好了联络的方式，以后尽量避免直接接触，以免被阿芒迪娜看出破绽。 另外未来协助刘言执行任务的都将是一些陌生面孔，于是也约定了联络密语“山河永在”。 刘言觉得耳熟：“山河永在？好像在哪部电影里听过类似的台词。” 谈差不多后星河出去了，嘉百列没让刘言离开：“有件事我还是要和你谈谈，就怕你听不顺耳又跑了。” 刘言：“你是说试验的事？” 遇事就跑，已经成了刘言的污点。 “其实你的试验并没有最终完成，现在又有了些意外的变化，出于慎重，我建议你去试验中心做个全面的检查。” 刘言呵呵笑道：“怎么检查，不会把我大卸八块解剖了吧？” 虽然觉得荒谬，可当初阿芒迪娜就是这么吓唬他的，事关生死，刘言也不能完全当耳边风。 他是奇美拉计划的一部分，是改造天使试验的一个样本，也许没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既然是试验，有发展变化当然要搞清楚原理，那么各种检查化验之外，解剖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时候他还是更相信耿直boy孙大圣的话，别人对你好、栽培你、提携你，不太可能是没来由的，如果盲目跟着走，最终可能坑了自己。 嘉百列不是亲妈也不是亲姐姐妹妹，之前已经下过毒手，仅仅怀疑刘言投向黑暗，就把他扔冰洞里天决了。 刘言不想死于天真。 可现在如果拒绝配合试验，等于葬送了即将展开的合作，所以他很认真地做起买卖：“等宁檬的事情解决了，我会配合试验，改造天使是大事，怎么能耽误了。” 嘉百列当然明白他怎么想的，没多说什么，只淡淡道：“那就顺其自然，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找我，接下去我也要重点处理3619世界的事。” 刘言有些意外：“你还在3619世界？都半年过去了，外星人还没消灭？” 嘉百列面带忧虑：“也许地球世界的古典时代要结束了，我们的诸天面临巨大的威胁，如果泰利人解决不了，这个世界会彻底颠覆。” 她微微叹了口气：“对未来思考得最深刻的人在我们的试验中心，你以后会见到，到时候可以多请教，必定受益匪浅。” 刘言不太理解她说什么，一层层诸天万界就够复杂了，还有特么外星人来搅和。 再说眼前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哪有闲工夫考虑太久远的未来。 告别了嘉百列他直接回了调查部，接受了苏尔夫的提拔任命。 既然是制度，就别特立独行地破坏，提拔就提拔吧，这样才显得正常。 反正他在部里仍独立调查，并配合宁檬的案子。 调查部这边苏洛负责协调宁檬案子的各方讯息，刘言尽量不参与不露面。 苏尔夫最后道：“那么接下去您等星河的通知，由神圣军团统筹安排未来的任务。” 没想到神圣军团的名称已经对外使用了，刘言觉得应该收嘉百列知识产权费。 离开部里前刘言回了一趟五处，偶然从宋漫那得到一个消息：“那个契约魔吴镛又出来活动了。” 66、自我出卖的契约 刘言灵机一动，干脆接了这个任务，负责处理吴镛。 当天傍晚也通过苏洛接到星河的第一个通知，扫除帕米尔高原上疑似妖兽的活动，属于一般的打击任务。 有了天极法宝行动起来很快，不再受调查部传送门的约束，刘言觉得多个案子一起办，重点是吴镛。 如果能以与恶魔契约的形式进入暗黑世界，身份会相对安全，也不容易被关注调查。 关键是刘言觉得有趣，倒是要试试嘉百列的计划奏效，还是他的计划更好。 肯定不能再用刘丁的形象接近吴镛，那个外形阿芒迪娜也认识。 刘言已经更有经验更谨慎，他让调查部为他做了一个假身份，绝对查不出破绽，名叫秦潮， 这个名字好听，容易让人联想起荆轲。 关键是人也长得帅，颜值即正义。 长得帅很重要，魔鬼也不喜欢丑八怪。 苏洛在调查部内负责协调宁檬的案子，见刘言忙得欢，忍不住问：“是不是爱情也能遗传？你是不是爱上宁檬了？” 刘言不喜欢这类话题，原本充满正能量的拯救行动，扯上男女情就降档次了：“以前刘言爱着宁檬？” “我不知道，我们都是朋友。” “不知道还遗传个屁，难道是我爸我妈爱着宁檬？” 吴镛喜欢流连于各类楼堂馆所，在各色欲望男女间穿梭。 这是他的工作，为暗黑世界招揽人才。 至于选择什么样的人，就像他的主管乔丝琳说的，有一套专门的选择标准，总之是那种能够融入暗黑世界的人，而且还得有用。 暗黑界恐怕没有耐心和兴趣办学搞教育，何况有些素质是天生的，并非能培养出来，所以直接到人类世界招聘是最便捷的方式。 刘言无疑是个人才，即便与阿芒迪娜割裂了，他固有的暴烈和残忍也足以吸引契约魔。 在一家豪华酒吧里，几杯酒下肚，两人很快搭上线，等到下半夜分手时已经是朋友。 一连几天入夜后，两人就相约酒吧，硬是喝成了知己。 不过刘言也没耽误其他任务，每天喝完了就就直飞帕米尔高原，蹲守的第四天就遭遇了一群妖兽，醉醺醺弯弓搭箭，全部送下地狱。 自从从星河那学会了将物品放在虚空中，刘言越来越觉得这个功能好用，不但将贼赃放在里面，甚至还放了几瓶上好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 所以将尸体堆成一堆放火灭迹时，喝上两口威士忌忍不住赞叹，堕落的感觉真好。 如果再弄几个娘们在边上拍手欢呼大哥您真棒，完美。 不过人生还是要留点遗憾的，到了顶峰就剩下坡路了，那还有啥意思。 吴镛的人生故事虽然几个月前听过一次，不过再听依然新鲜，因为说的已经和上次不完全一样。 他将一些时间线上矛盾的内容改了，故事听起来更加真实可信。 这也是个上进青年，不断学习不断改进自己的人生。 又过了一周，刘言已经完成星河安排的第二个任务，在喝得天旋地转以后，刘言终于等到了久违的台词：“我说秦潮兄弟，你信不信世上的一切都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实际上所有的事都被几股力量控制着，小到喝水吃饭，大到世界……世界毁灭。” 刘言两眼迷离：“吴大哥我信，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点阴谋，那多……那多没意思啊……” 吴镛搂着刘言肩膀：“秦潮兄弟，我在你身上发现许多优良品质，非常欣赏，很想拉你一把。” 刘言也搂着他肩膀：“吴大哥，世界上像咱俩这么优秀的人不多，惺惺相惜很正常，很正常……” 接下去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吴镛承诺将刘言吸收到自己的大家庭中去，共享支配世界的权力，同时还满足他的一个愿望，前提是签下忠诚契约。 上次选择了美女，结果无福消受，这次刘言选择金钱。 “我要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黄金……” “钱的事好办，兄弟把合约签了，我帮你弄钱。” 吴镛只是最基层的业务员，并没有签约的权力，于是轮到乔丝琳上场了。 仍然是在一个十字路口。 毕竟阿芒迪娜离去，刘言身上的气息对契约魔而言没那么值钱了，乔丝琳表现得不如上次热忱。 这让刘言有些不满：“狗眼看人低，出来坑人还特么看人下菜！” 所谓的契约很简单，乔丝琳拿出一个类似首饰盒的东西，打开来像个沙盘，上面布满奇怪的纹路和符号。 “只要您的一滴血，我们的契约就完成了。” 刘言接过吴镛递过的小刀，刺破手指，一滴鲜血迅速融入沙盘并消失。 恶魔之约，签就签了，违约又能如何，就不信谁敢找他算账。 刘言曾经咨询过，这个契约的威力还是很强的，据说有远古难以名状的恶魔保证所有约定的履行。 这就像法律，你以为没用，一旦触犯后患无从。 可刘言不在乎，连阿芒迪娜他都敢干掉，还怕什么远古恶魔。 这一刻的刘言当然不会知道，未来的某个时刻他会为自己的无知和草率后悔，他不知道某些力量与阿芒迪娜所代表的暗黑王国不是一个力量体系，那才是黑暗的本质。 签完了约乔丝琳和吴镛都走了，刘言还得完成新任务。 他跑到阿尔卑斯山南麓，端了一窝吸血鬼，居然得到一个“心灵沟通”的技能。 这貌似是个很实用的能力，能在不能开口的时候说点悄悄话。 刘言却觉得没什么屁用，在高手面前心灵沟通也是可以被感知的，毕竟动用了精神力。 他也从不觉得关键时刻屁话多是个好习惯。 据说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吸血鬼太阳一晒就自燃甚至爆炸，如同行走的硝化甘油。 因为吸血鬼很难被活捉，暴风家族里众说纷纭。 刘言没兴趣试验，也没兴趣用什么木桩扎心脏，他直接掏了这八个吸血鬼的心脏。 看着满手的鲜血他忍不住反思：“为什么我变得这么残暴，大半年前还为泰利人的生存权激呼，现在怎么连底线都没了？” 这些改变当然不是因为宁檬，虽然喜欢她，也为她做了许多事，可刘言明白那只是诱因。 一定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让他变得越来越麻木。 也许真的该去试验中心好好查查身体，或者去五行山请教耿直大圣。 毕竟他经历的风雨多，见多识广。 这次吴镛消失的时间更短，两天后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