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物语》 第1章 意外穿越(上) 在某个静谧无月的雨夜，一间大学校寝楼室内，俞文清被数十道从天而降的刺眼闪电给当场劈中。 这突如其来的飞灾横祸，实在太过怪诞离奇，完全不让人信服，更加荒谬的是俞文清并没有直接去世。 至于答案不用猜想必都心知肚明。 是的，他穿越了。和那些白文作者描绘的开头如出一辙，主角不是被车给撞死就是熬夜过度猝死，亦或是谋杀、仇杀乃至于错杀…… 总之呢，各种读者不敢去想作者也懒得想的死于非命方式，来去搪塞一个华丽的出场，可谓安排的明明白白。 对于大多数生活不如意屌丝来说，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里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是不可多得的奢求与梦想。 的确，这原本是一件值得去开香槟庆祝的事情。可当这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套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俞文清一点也不觉得有多么欢愉，多么喜悦，内心毫无波浪甚而有些欲哭无泪。 为什么?因为穿越前没有穿棉衣! 此时此刻，俞文清蹲坐在残垣旁的瓦砾堆里，双手紧抱住大腿，咬紧牙关蜷缩着身子。 他的头发蓬乱炸开，全身上下包括脸部都显得焦黑无比，衣服与裤子也破烂不堪，像是刚被烈火灼烧般。 落日余晖倾洒而下，在俞文清茫无所知的脸庞染上几许泛红。 凛冽冷风也在不断侵袭着他单薄的身躯，让他瑟瑟发颤，牙齿咯咯作响。 “唉……”他微仰起头喟然长叹，眼观附近的环境是如此陌生萧索，满地大小不一的碎瓦砾与石块，根本不是之前自己所待在的寝室。 而周围更是熏天赫地，硝烟四起，全是屋房惨遭剧烈破坏后留下的痕迹。 最让俞文清毛骨悚然的是这鬼地方到处横躺着死人，这些死人穿着怪异的服饰，有的死人只剩下半边残躯，血流如注，像是刚被野兽啃食过一样。 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侵入鼻尖，俞文清一定会以为这是在做梦。 他闭上双眼，慢慢挪动被冻得黑红相间的脚丫，踩在陡峭不平的地面上，细细感受从脚底板传来的微麻。 这无比真实的触感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不管俞文清揉多少次眼睛，掐多少次大腿也都无济于事。周遭纷乱的景象就如头一把利刃，死死地插入他茫然的眼里、心里、脑海里。 即便不愿去相信接受，事实也这样赤裸裸摆在面前，容不得半分质疑。 电光一闪，眼睛一闭一睁，自己就从寝室里瞬移到这死人堆的地方，简直匪夷所思，如果不是闹鬼就是穿越! 这其中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可能是被劫匪用高科技给绑架了，也许连这丁点概率都不会有，毕竟有这科技谁闲着蛋疼去绑一个身无分文的大学生? 除却这个外，天上那轮即将落下的烈日又该如何去解释? 俞文清依稀记得刚才明明是深夜而不是傍晚时分。 当然，俞文清也不太肯定之前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因为他感觉自己大脑里像被强行塞入很多不明的东西，导致记忆紊乱，意识朦胧不清，以至于忘记很多关键性的事情，连对自己叫啥名字都有些不太确定。 莫非是被电给劈傻了? 还是说脑袋被劈成失忆了？ 俞文清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挥动右手轻拍额头，让涣散的精神集中。 既然穿越了，应该会继承关于这个界的记忆与信息吧？念及至此，他再次轻阖双眼，试着放松身心调和呼吸。 在寒意的刺激下，如痴如醉的思维逐渐变得明晰起来。 果不其然，在这一刻，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俞文清，性别男，二流大学生，人生阅历十九年，二十一世纪三无青年，父母双忙，有弟没房，因打小性格古怪孤僻，没有朋友，更别说是女朋友，活得就像是个行尸走肉，还常常被人骂作“喷子”“杠精”…… 这就是原主的记忆吗？ 多么真实、枯燥与无味的一生啊。这人真的是无可救药，标准废柴一枚! 等等??俞文清心底刚吐糟完，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整个人倏地站起身。 “什么情况?这这……这些分明就是我自己的记忆好吗?!” 他恍然大悟，越往后想眉头皱得也越深，俯量全身每个角落，才发现自己是连魂带体一起穿越过来的。 被劈断片的记忆也在这时一点一点连了接上来……孤儿室友、魔法彩光、雷电暴雨、还有最后癫狂的笑声。 俞文清如梦初醒，终于后知后觉地记起之前在寝室发生的一切，自己突然穿越到这里完全是藉由那名孤儿室友。 这“孤儿”并不是指游戏里骂人的代名词。那名室友名叫屠泷，他的父亲生前坚决不让改这奇葩的名字，致使他从小家庭离异没有见过母亲。 屠泷的父亲上周又意外发生车祸，于昨天猝然长逝，令人惋惜。 所以俞文清这名好室友，现在真真切切沦为孑然一身的孤儿。 记忆回归之后，俞文清顶着寒风在心里抽丝剥茧地分析目前状况，得出来一个确切合理的结论——自己是被屠泷这孤儿殃及池鱼才穿越到这里! 俞文清作为一名资深老书虫，当然知道“穿越”是“孤儿”的标配。 屠泷完全符合甚至还超出，在反观自身经历根本与“孤儿”二字不搭调。 加上联想这几天发生在屠泷身上的一切事故立刻真相大白，所有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 而且刚刚在寝室时，俞文清就站在屠泷身侧，亲眼目睹后者脚下突然凭空亮起魔法似的彩色光芒，飞快扩散整个寝室，将旁边的他也给一并包裹进来。 还有那些雷电也是朝屠泷这个方向劈来的，而且被劈中的屠泷狂笑不止，嘴里大声嚷嚷着“永别该死的人生……再见狗室友们，爷爷我要穿越异世界当‘主角’了，你们好自为之……” 这几句话俞文清仍言犹在耳，里面包含了太多辛酸的苦与泪。 大概是老天爷觉得对这可怜的家伙不公，才会去给予他一次穿越重新来过的机会吧。 让俞文清纳闷的是他穿越归穿越，为什么连自己也给带上了?是因为离得太近，还是特地要过来当陪衬?或者是主角身边的“绿叶”? 俞文清摇了摇头，收起杂乱无章的思绪，这些问题还是等以后在考究吧，反正也没什么意义。 现在要做的，是先离开这鬼地方，总不能冷死在这里吧？ 心里拿定主意后，俞文清眯起眼睛一样像猫一样扫视周围。 惝恍迷离的视线里除却破败建筑与尸体外，看不到半个活人，像打上层层马赛克一样模糊不清。 俞文清这才想起自己戴的眼镜刚被电劈碎了，现在自己两只眼睛的视力，就是个活生生的睁眼瞎。 如今五米开外雌雄同体，十米开外人畜不分，这该如何是好? 在他楞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背后突然“唰”的一声!一股砭骨钻心的痛意顷刻传遍全身，吓得魂都要飞往天外。 “我丢你螺母!!”沉思中的俞文清勃然大怒，本能地破口大骂，迅速转身挥起拳头就要打过去。 只是他余光刚瞥到“肇事者”模样后就瞬间偃旗息鼓了，悬在半空的拳头也随之落了下去。 第2章 意外穿越(中) “停停停停……” 见对方又要挥鞭打过来，宁杰连忙向后倒退数步，将自己拉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即刻挤出笑脸摆手道:“大哥咱有话好好说，别随便动手好吗？你这要再来一鞭小的我半条命都没了……” “伊兰格尔的臭老鼠，赶快去排队检验，不然格杀勿论！”士兵银色头盔中传出铿锵有力的冰冷声音，好似刀锋出鞘，杀气腾腾。 伊兰格尔?排队?还有格杀勿论?！宁杰不知所云，没有听明白对方再叨咕什么，但好像理解其话语里的意思。 难道说自己的认知被潜移默化了？穿越后不应该都说国语吗？ 小说里果真都是骗人的啊…… 宁杰不敢多想其他，为了不挨受第二下鞭子，朝银盔士兵谄媚道:“哪个……这个，我想请问一下在哪里排队?” “你跟我过来……”银盔士兵沉声命令道，示意宁杰站他后面，然后转身自顾自朝右边方向走去。 “谢谢哥……”宁杰没有半点犹豫与违背之意，表情唯唯诺诺，束手束脚地小跑过去，跟在银盔士兵身后。 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宁杰的近视眼可看清了那把长枪是货真价实的武器，枪头上还沾染斑斑血迹，不是随意闹着玩的花样道具。 好在眼前这位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活人姑且还能沟通，宁杰知道先把该问的问清楚，不该问的暂时别多嘴。 他是真的害怕到后背发麻，现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与砧板鱼肉无二，怎么去跟器甲兼全的士兵拼?指不准这家伙突然就翻脸动手杀了自己。 所以先暂且乖乖顺从，静观其变，待会一出现变故立马撒腿就跑，跑不掉的话就鱼死网破！ 反正也没别的好办法，说不定这只是场与“夏洛特烦恼”一样的梦境呢，只须一死就可以醒来，然后发现自己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 当然了，这只是个想法，一个尚能安慰安慰悲观心灵的想法而已。 宁杰可不敢随随便便拿自己的性命去博弈，万一要不是梦境，是真的话不就直接“落地成盒”了?” 被迫与无奈下，宁杰只得选择亦步亦趋地尾随在银盔士兵身后，不忘左顾右眄，边走边斜头观望路上的环境。 纵使没有戴眼镜，目迷五色，眇眇忽忽，宁杰也能清楚感受到四野的疮痍满目，横躺在地的死人尸体俯拾皆是，越往前走越多，堆积成堆，血流成河，仿佛来到了人间炼狱。 呼吸的空气中溢满了浓重的腥味与焦味，将视线拉远，还能看到许多城堡似的房屋正在焚烧当中，黑烟袅袅…… 根据醒来后到现在看到的人和物，宁杰推测出这穿越过来的地方应该是个华丽的城区，不久前百分百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屠杀！ 还好宁杰的忍耐力与适应力都极其强悍，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仅没有方寸大乱，还能保持头脑清醒且思考问题，这要得益于以前动辄修仙一两点至通宵磨炼出的韧性啊。 要是换个心里承受能力稍差的人，长期观看这等惨不忍睹的画面，大抵早就晕眩过去了吧。 不过宁杰说到底还是普通人，现在的状况好不到哪里去，脸上苍白无色，耸肩缩背，手紧捂嘴鼻强忍住恶心感，而且身上穿的衣服太少，还要一边对抗寒风无情的拍打。 尽管赤脚踩到什么刺扎东西，痛的龇牙咧嘴也不敢大喊大叫……硬是闷声不响紧跟银盔士兵屁股后面前进，生怕惊扰到对方。 宁杰其实特担心前面这家伙要是脾气不太好，因为点滴声响不高兴，那么一个“回首掏”自己就得人头落地…… 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死的不明不白，既然命运让自己穿越了，那必须处处都要警惕、谨慎、并且潜心贯注……哪怕当作生死游戏也要熬到最后！ 在这完全未知的世界里，人的性命可没什么保障，不然地上也不会躺那么多死不瞑目的人，由此可见一斑，这是个十分混乱残酷的世界。 宁杰本想等银盔士兵问话交流一下套这个世界的情报，结果没想到这家伙也装高冷一言不发，对自己的存在漠然视之，不闻不问。别说转身查探他这个猎物有没有逃跑，连多斜视一眼都颇为不屑，好比在对待瓮中之鳖。 如此傲慢的态度让宁杰极为不爽，不过他明白自己体力活最不行，也没有穿鞋子，跑步肯定是跑不掉的。 事到如今穿越到这世界也没啥别的地方可以去，有人带路也挺不错。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在这片荒凉的废墟尸海中默默前进着。 惨淡的太阳也已慢慢垂近地平线。 不知不觉间，地上的死尸从起初增加到逐渐减少，宁杰跟着银盔士兵越过废墟，来到一条平整的石板路上。 宁杰不知道走了多久，没有手机的他没有任何时间概念，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脚掌早已千疮百孔了。 到了这里，耳边隐约可以听到嘈杂的说话声，宁杰极目远眺，只见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人头攒动，大量身穿奇装异服的人拥挤在一块，挨肩擦背，形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看不到边。 这么多活人?宁杰惊讶，一路走来见到的全是死人，难免有些不适应。 随着距离靠近，宁杰望见人群队伍两边每隔开一段距离，都会站立数名同样身穿银色盔甲的士兵，手握长枪来回逡巡，威势赫赫，像是在看管与监视。 这时候，宁杰前面的银盔士兵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停下脚步指向人群队伍末尾，背对宁杰道:“去后边排队检验，我觉得你应该能满足要求……” 声音依旧刚劲有力，身后宁杰闻言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马不停蹄地朝人群队伍后面走去。沿途中宁杰不时瞥这些人一两眼，发现他们有的人穿红着绿，有的人衣衫褴褛，还有的服饰竟跟现代相差无几。 由于视力问题宁杰看不清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却由衷感觉到队伍氛围散发满满的惶恐不安，也能感到几股异样的目光朝自己扫来。 见此，宁杰收起目光与好奇心不再多看，加快了脚步，脑中不断回放银盔士兵说的每句话，以此分析状况…… 接近队伍末尾，宁杰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线从前面轻轻传来。 “杰哥……你是宁杰吗?” 嗯……谁在叫我?宁杰放慢脚步循着声音望去，看到队伍最后面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向自己挥手。 “刚子？！”宁杰大惊失色，眼神错愕，一时间愣在原地，那不是自己的大学室友韩刚又会是谁？ 他高声喊道：“是韩刚吗？你怎么在这？！这里是哪里快告诉我！” 还没等到韩刚的回答，宁杰背后又传来“唰”一声，彻骨痛意伴随而来。 两名巡视的银盔士兵朝宁杰走近，呵斥道：“再大声叫喊，信不信现在就把你剁了！” 与之前同样的冰冷声音，还有同样的痛不可忍的酸爽。 宁杰这次算是学聪明了，没有动手转身挥拳，咬着牙直接脚底抹油，屁颠屁颠朝韩刚那边跑去。 第3章 意外穿越(下) “欢哥……你真是程欢吗？”韩刚从队伍中偏出半个脑袋，将信将疑审视朝自己跑来的程欢，这蓬头垢面的邋遢样子让韩刚有些举棋不定，差点误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我是你爹！” 程欢没好气的骂道，咬牙切齿走到韩刚身后排队，手紧紧揉捏背上的挨鞭部位来减少剧烈痛处。 这一鞭跟之前那一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是下死手，估摸着又要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而韩刚被程欢骂后没有生气，脸上疑虑全散，轻轻点头道:“好吧，这嚣张态度准是我那杰哥没错了。” 他转过身又低声问：“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你这爆炸头刚烫的吗？” “别提了，说来话长。”程欢避而不答，反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莫非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韩刚不解道:“什么穿越？你怎么和偌忛一样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们不应该被恐怖分子给绑架了吗？” “哈?恐怖分子?绑架？”程欢听他讲完后捻弄着下巴，一头的雾水。 果真韩刚这铁憨憨脑子对现在情形啥都不清不楚，问了也等于白问。而且程欢察觉韩刚的说话方式与以往听起来大相径庭，声音没变，但总有种别扭、无法形容的违和，与那些银盔士兵口中的话语大同小异。 重点在于自己还能听懂，难道穿越后真将语言与认知强行更替了? “韩刚你在说什么鸟语啊，为什么这么奇怪，家乡话？”程欢不太确认地低声询问，然后东张西望，“还有忛哥在哪?他也一起穿越过来了？” “他不就在我前……”韩刚还没有说完，正主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真是瞎了你这个喷子的狗眼！” 话音落下后，一个面容焦黑、头发散乱的俊美男子小心翼翼从队伍前面绕到韩刚身后，站到程欢眼跟前。 程欢这才扬起眉头仔细打量，确认无误后，用戏调语气恭维道:“忛哥啊！一霎不见如隔三秋……” “滚！少和我来这套……”被叫作帆哥的俊美男子冷声回绝。 “哈哈，你也知道我这人没戴眼镜人畜不分，你站的那么远，是人是畜生我怎么知道？”程欢继续揶揄。 遇到这两人之后，坎坷不安的心绪瞬间要抚平许多，竟有点喜出望外。 其实早该想到既然自己被屠泷带到这里，那寝室内其他在场的人肯定也惨遭池鱼之殃，是跑不掉的。 程欢的大学室友除“孤儿”屠泷外还有两名，两名室友都各有特色，各有所长，都比程欢要优秀突出一大截。 一个是比他壮实的韩刚，固然为人笨拙迟钝，看上去虎头虎脑，但也有着铜浇铁铸般的身材，个子也一米八五，妥妥的健身猛男；还有一个呢是比程欢帅气的林偌忛，也正是他眼前这位面如傅粉、眉清目朗的俊美男子。 林偌忛身高和程欢相差无几，都在一米七五左右，难受的是前者有张怎么看都完美无疵、无死角的脸蛋。 哪怕是现在脸上沾染一层污垢后，也掩盖不了林偌忛这无可比拟的轮廓和气质，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程欢第一眼看到林偌忛时，就猜到他之前肯定也被雷给劈中了，不忘放过任何一个“幸灾乐祸”的机会，当即朝林偌忛接着打趣道:“帆哥你脸怎么黑不溜秋的，是刚从戏院回来吗？” 这话让林偌忛本就焦黑的脸看上去更黑了，怒骂:“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雷咋没把你这喷子给劈死，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啥鬼样子?” 骂完后他悄然凑近程欢耳边，认真细语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大概是穿越了吧，而且语言好像也被莫名更改了，心里面想说什么，嘴上吐露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种陌生的语言……” 声音小如蚊蝇般轻微，生怕被排在前面那些不相干的人听到。 “你这不是再说废话吗?语言问题我早知晓了。”程欢听林偌忛剖析完后脸色失望嘟嚷，见他神神秘秘，还以为会听到啥喜讯或惊天大秘密，看来这俩好室友也没继承什么相关记忆，跟自己一样对这个世界全无所闻。 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战斗”，想到还有两人陪着受苦受罪，程欢背上疼痛都要减弱许多，姑且也算一种安慰奖了…… 林偌忛见程欢心中有数，直接开口问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不知道了……”程欢如实回答，接着反问:“你和韩刚怎么穿越过来的？有没有看到那些彩光？” “恩……看到了啊，当时我还以为我眼睛坏了，结果那些彩光消散后我和韩刚就穿越过来了，然后遇到一群穿着盔甲的人，被强制带到这排队。” 林偌忛回答完后又降低声音，靠近程欢道:“韩刚中途逃跑还和他们动起手起来了，结果被鞭子给抽的老老实实跑过来排队，硬是要报警说遭到绑架了，跟他说多少遍就是不信穿越……” “这样啊。”程欢微微颔首，过程经过都与自己相同，可能是距离问题，所以没穿越到同一个地方，韩刚这性子不相信穿越也在情理之中。 他追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屠泷?这件事情具体情况得问他。” “没有啊，我还以为那死胖子和你在一块，我记得那些彩光好像是从屠泷那边亮起的。”林偌忛回忆道。 “就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害的！” “何以见得?说说看……” 程欢和林偌忛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一个是明骚，一个是闷骚，所以交流起来很是轻松。 俩人就这样跟随着队伍缓慢前进，边走边交头接耳互换情报，而排在前面的韩刚如同局外人，听得是一脸懵逼，完全不明所以，误以为这俩人在合计着商量如何逃跑呢。 在说到屠泷时，程欢眼皮快速眨了几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的看向林偌忛，带着急切又夹杂一丝尴尬地声音问道:“你有没有那玩意?” “啥玩意?”林偌忛目光狐疑看向程欢，“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就是那个什么东西来着，在小说好像是叫……对了，系统！就是系统，你有没有系统??”程欢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换以前说这种中二的话，肯定会晚上羞耻到扯被窝。 “啊?”林偌忛想了想，这才明白程欢指的是什么，他本人多多少少没事的时候很爱看小说，知晓系统就是穿越所必备的“神器”。 “等一下，我试试看……”林偌忛说完后，跃跃欲试地在心里面默念三遍“系统”，等待数秒，结果迟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又换了几种小说里常用叫法，还是一无所得。 心有不甘的林偌忛最后豁出去了，直接当程欢面从口中低声喊道:“出来吧系统！迎接我的号令！” 噗！噗嗤！ 目睹全程的程欢实在是憋不住了，咬着唇皮装作若无其事。 “你还笑?你自己有没有?”林偌忛最终以失败收场。 “你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 程欢摇了摇头，自己可不想傻乎乎喊出来，真的太过羞耻了！其实早在和银盔士兵来时的路上，程欢就有事没事在心里暗暗念过，一样无疾而终。 见林若忛也没“系统”，程欢向前伸出右手，隔着林偌忛用力拍了拍始终一言不发的韩刚。 韩刚转头:“咋了欢哥?商量好逃跑办法了？我跟你说那些穿盔甲的绑匪我是打不过，鞭子抽人太狠了。” “暂且还没有，不过呢……”这次程欢放下羞耻心，不再犹豫，直截了地当问道:“刚子你有没有系统?” “啥……什么系统，苹果系统还是安卓系统?”韩刚粗声回答，毫无头绪理了理圆头上疏朗的鸡冠短发。 程欢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为什么会安排这样个什么也不懂的人穿越过来破坏气氛?故意的吗？ 他心里暗自腹排，表面还是耐心地向韩刚解释道:“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新型外挂，一种给孤儿用的……” 程欢顿了顿，明白一时半会根本说不清，当机立断道:“总之别管那么多，你赶紧先在心里默念一下系统两个字，大声的喊出来也可以，只要有系统我们就可以得救了！” 韩刚这下算是听懂了，却把程欢的意思理解错了，面色不悦道:“啥意思?你是在拐弯抹角骂我孤儿吗？！” “你这脑子只配当孤儿！” 说了这么多见韩刚还是冥顽不灵，程欢怒形于色，不再多说，直言不讳地低吼道:“让你喊你就喊，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想不想活命?喊个系统爹妈还能祭天不成?！” “老子今天就不说，你们两个一会一个穿越，一会一个系统，真把自己当小学生了?”韩刚倔道，不忘指着两人鼻孔厉声教育，“你们都大三了！居然还相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林偌忛知道和韩刚辩论不清，也不想辩论，选择沉默不语。 程欢就不一样了，隐藏的杠精属性瞬间附体归位，沉声道:“那你说说和我什么东西才算真实?” 韩刚耸耸肩，“总之我才不信什么穿越，都2020年了，你们废宅的这些痴心妄想就放下吧！” “是啊，都2020年了，英雄联盟都出手游变贴膜游戏了，难道不能允许有穿越吗？”程欢不着边际说了句。 “别发神经了，你到底再说疯话还是想表达什么骂我?”韩刚质问。 “疯?”程欢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他意味深长直视韩刚眼睛，阴恻恻地说道:“你给刷火箭的萝莉主播都可以摇身一变，变成老奶奶，你说这世界它不疯狂难道还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