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皇子废材妻》 第一章 捡了个俏媳妇 “小豆子,我的马怎么一直放臭屁,是不是昨晚你给它喂太多豆子了?”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圆领袍,上面用七彩丝线绣满了彩蝶的翩翩公子。额,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个小女子,做了男装打扮。只看她头发高高束起,系了红色珍珠发带,眉目清朗,唇红齿白,精神奕奕。 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女子,偏这女子,还出身名门望族,可却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名唤南乔,是如今西川大将军南柯的次女,因得从小被父亲带去北疆教养,才有了如今这模样。 小厮听的唤他,急急忙忙跑上前去,跟在马后面,谁曾想这马一撂蹶子,放了个惊天大臭屁。生生把他头都熏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南乔赶忙侧身下马,惊讶嗤笑道:“哎呦,我的小兄弟,竟这般娇嫩,一个马屁熏的去见了阎王爷。” 小豆子缓过神,慢半拍的用手捏着鼻子,直怨道:“莫要拿我取笑,还有你那踏月小祖宗,我可不拿豆子喂它,用的都是上好的粮草,只怕它是无福消受,今而闹了肚子。” 南乔撇了撇嘴,将他从地上拉起,“就你鬼话多,你家将军又去哪了?” “将军还能上哪,躲在后面的马车里睡着了呗。” 她这爹爹什么都好,朝堂上忠良之辈,家里面宠女无度,战场上英勇无畏。就只这一点,缺觉,无事时准是在睡觉,鼾声如雷。每每醒来,便是要小厮在一旁敲锣才能惊醒。 因这爱睡,平生倒也误了不少事情。娶续弦许侍郎之女许氏时,拜了堂,因觉应付宾客累了倦了,躲在马棚睡下了,全府好找。最后完美的错过了洞房花烛夜,第二天大大方方的穿着新郎官的衣服从马棚里出来了,气的许氏一顿好哭。此外,还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得了个绰号,马郎。他倒生来好脾性,欣然接受了。 南乔,六岁时随父亲来北疆,这一守便是十年,年年不得安生。如今,当朝皇上要给她大姐南屏许配给人家了,才受了圣命回来了。 从北疆一路回来,走走赏赏,好不惬意。 “救命啊,救命啊……”远处忽听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叫声。 她探头望去,隐约看到西边有一队车马,呼救声又传来,定是出了事的,拉起马转头往西边奔去,“小豆子,快跟上,那边有人出事了。” 走进细看,原是一成亲的队伍,张灯结彩,只怕是因这一带不太平,遭了强盗了。 “呔,你这等贼人,看小爷我怎么教训你们!”马鞭一扬,一个脚踩于马背上,腾空而起,飒爽英姿,且看她如何大展身手。 继而,“啪”的一声,因绊着了马鞍子,摔倒在地,苦叫一声:“亲娘嘞,真疼。” 原来是手皮子都被磨掉了一层,来不及反应,那黑衣蒙面人拔刀便像她砍去。她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的一边往后退,一边动着鞭子。黑衣人无法近身,只逼急了,拿刀砍去,谁曾想一刀命中,便把她的鞭子砍断了。 两人皆是一愣,相对无语,本以为会好好的厮杀一番,结果这么快就结束了。南乔嘴角微微上扬,尴尬一笑,随即大叫:“爹爹,救命啊!” 四下逃窜,无躲避之处,大刀袭来,她便直冲冲的钻进喜轿里,那新妇一把被她扑倒。 她似兔子一般,惊恐的跳了起来,却直撞上了轿顶,苦叫不迭,抱歉道:“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新妇盖着大红的盖头,一动不动,那刀便又砍了过来,左一刀,右一刀,到处都是大窟窿,吓的她鸡飞狗跳,那新娘不动,生生又被刺上了几刀。 “大胆狂徒,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竟如此撒野……”南柯一行人赶了过来。 “爹爹,快杀了他们。”南乔在轿内大喊道。 外面一阵厮杀,也无人在围着轿子。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新妇,还是不动,接而看到,这女子腿上直流血,惊了一跳。 慌忙掀开盖头,一容貌绝丽的女子,面色发白,冷汗不止。便使劲推了推她,她虚弱的睁开眼睛,呼吸沉重,沙哑道:“救命~” 南乔面容扭曲,看着她就觉得疼,卯足了劲,将她拖了出来,气喘吁吁,擦汗道:“好家伙,还挺重。” “怎地了这是?”南柯肩上扛了把大刀,上前急切的问道。 “怕是受了重伤了,你怎么舍的醒了,你在不醒,我怕是要和她一样昏迷不醒了。” 南柯挥了挥大刀,“这不是来了吗,别说他们这刀还挺好用,全给撂趴那了,一个不留。” “额,人家嫁娶的人呢?” “早就七七八八死的差不多了,快带她找军医吧,一会估计是要不行了。” “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两父女扛着一个女人,缓慢的前行着,南乔打量这人一下,“嘿,你别说,她还挺高,比我高了一头呢,怪不得那么重呢。” “平时让你多吃点饭,不吃,看吧,如今跟个小鸡仔一样,任人拿捏。胆量还不小,自己就闯过来了。” 南乔朝着他做一通鬼脸,不再理会。 “大夫,她怎么样啊?”南乔担忧道。 大夫捋了捋胡子,沉思道:“怕是重了毒了,腿上刀上也深,失了气血。不过无事,开点药,内服外敷,修养一两个月便好了。” “多谢大夫”大夫下了轿便去取药了,南乔坐在一边,打量着这女子。眉尖若蹙,通体雪白无暇,竟连生病也这么美,真是赏心悦目。摸起她的手,白嫩细滑,与自己做了对比,虽也细嫩,但黑了不止一个度了,看来自己着实在北疆过的糙了点。 “小姐,药来了。”小豆子把药放在一旁,呆呆的站在那里。 “你不出去,怎么了,还想看我给她宽衣解带吗,不要脸。”南乔鄙夷道 “哼,谁要看。”说罢跳下了马车,自言自语道:“二小姐,这个样,真是难嫁出去了,唉!”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章 那个倒霉的四皇子 隐约听得,宽衣解带几个字。那昏迷的女子挣扎着睁开了眼,满脸痛苦之色。打量了眼前这一番人事,只见一个脸肉嘟嘟的丫头,瞪着大眼看着他,于是逞强着要坐起来。 “我的好姐姐呀,你别乱动,我扶你。”南乔手忙脚乱道。 姐姐?此女子心生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沉思不语。一路上遇到几次追杀,如今女儿装扮也未尝不可,省去了诸多麻烦。 他压着嗓子缓缓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大夫说了你的伤也不重,不要太过担忧了。”南乔摆了摆手,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随后,二话不说,拉起了他的裙子。 那人惊恐压衣道:“你做什么?” “额,我能做什么,替你上药啊,你的腿伤了好深一刀。”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了,我来,你手臂上也有伤呢,不方便。”说着把他里裤给卷了上去。 “啧啧,下手真狠,你忍着些啊。”那腿上伤口深已见骨,并且发青。 那人满脸冷汗,双拳紧握,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南乔见他也是面色发白,硬生生的忍着,佩服道:“你真厉害,我是最怕疼了的,要是这样,得疼哭了的。可别说,你长的精细,腿上的毛却茂盛,倒也少见。” 那人忽然脸色半青半白,咬牙问道:“好了吗?” “还得包扎呢,你且等会。对了,还不知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瞠目结舌道:“我,我叫关仙。” “哈哈~,是仙女的仙吗,姐姐长的确实挺像仙女的,以后我就叫你仙儿姐姐了。”南乔喜上眉梢道。 额,关仙嘴角抽搐,不知该说些什么。仙儿姐姐,再没比这更恶心的称呼了。 “仙儿姐姐,你相公呢,爹爹说人都死完了,莫不是……”她抬头略带悲伤的望了望他。 关仙看着她悲天悯人的表情,心中自悱道什么丈夫,我分明是逃难逃过来的,怕被认出来,扒了新娘子的衣服,首饰,躲在轿子里罢了。新娘都枉死了,新郎官不见行踪,谁知去哪了。 于是便故作悲伤,假意抹泪道:“我那可怜的夫君,为救我,早被贼人掳了去,谁知现在是死是活。” “可恶,这帮贼人,看我不修理他们。明日我便带着兵,扒了他那山头,将你夫君抢了回来。”南乔义愤填膺的说,脸上皆是怒色,她打小爱管闲事,长大也越发的严重了。 关仙见的她这般义愤填膺,假笑不语,早知我说夫君死了,倒也省事。 南乔忽然面色沉重道:“唉,都是苦命的人。我姐姐南屏,从小知书达礼,才色双绝,本有大好的姻缘等着她。可偏让那不长眼的皇帝老儿相中了去,偏要姐姐嫁于他那不久于人世的四皇子冲喜。” 南乔反问关仙,“四皇子,知道吧?就是那个司马关山,自七岁死了母妃,病了一年。让国师算了命以后,说是命格不好,需要送回母家南疆养着。若是活十八岁,便回西川来娶妻。娶个贤德的妻子,为他改命,熬过了二十,便可余生安和。” 南乔气愤的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喝了起来,一饮过后,又道:“我看这就是鬼话连篇,该短命的谁也拦不了,偏拉着别人做垫背,是吧?” 关仙在一边,嘴角已经笑的僵硬,脸上黑一块紫一块,欲言又止,附和道:“是呀!” 南乔变脸变的太快,马上又笑意盈盈,“今天就要委屈姐姐和我睡了,我们打边疆回来,其余马车里坐的也都是些老妈子,没有丫头的,那些老妈子聒噪,极其不便。此地又离客栈极远,今夜只得和我委屈了。” 关仙已什么都不想说了,保命要紧,毕竟他们是军队,断不会再有刺客的,听的这丫头说姐姐南屏,便可以确定这便是南将军的军队了。他就是那个短命的四皇子,这丫头未来的姐夫,不过他又细想确实不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都会挂,何必耽误了人家姑娘,还是回去请父皇退了这亲事吧。 又左右思量着,到底是谁派的人刺杀他。从南疆回京途中,竟遭了三四次刺杀,与车队全部冲散,就连贴身的关淮也在上一次刺杀中,受了重伤了,吩咐他先去逃去京都,不知到了没。还有南疆王,也是他的外祖父,让他回来好好调查自己母亲当年的死因,又是怎么回事?桩桩件件萦绕在心头,弄的他头疼。 月朗星稀,听的窗外乌鸦啼叫。南乔本就难以入睡,如今更觉烦躁。 “仙儿姐姐,你睡了吗?” 关仙听得叫他,双眼微睁,动了动发麻的脚,迷糊道:“还没。”其实他已困的不行了,这两日被人追赶,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姐姐家是哪里的呀?” “南疆。” 南乔侧过身,看着关仙,惊奇道“原来姐姐是南疆人,我说怎么和我平常见的女子不太一样。” 关仙疑惑,“哪里不一样?” 南乔拉起他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把玩了起来,“长的好看,个子也高,说话也不同。”又嗅了嗅头发,“哈哈,连发丝都比别的女子要香。” 关仙觉得自己的脸如火炉一般烫,脸上不觉起了红晕,双手不自觉拧作一团,默不作声,然后侧过身背对着她。 “可不得了了呀,二小姐,踏月窜稀了,吃了药也止不住了,如今瘫在那里了。”小豆子在外面焦急的叫着。 南乔赶忙起身,“好姐姐,你快睡,我的马儿,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说罢急忙下了车,“在哪里呢?”南乔面色凝重的问道。 “如今拉到了河边,正清洗呢!” “都止不住了,还清洗个什么,当心又着了凉,马医去了没呢?” “在旁守着呢,怕出什么事,叫我特意来知会你的。” “一群笨蛋。” 车内关仙听得此对话,心想道,这丫头真奇,一匹马也这么上心。 南乔到了河边,轻轻的拍着马背,心疼道:“我的好踏月啊,你可就不能这么去了的,你去了我可怎么办啊?” 小豆子站在旁边,脸臊的慌,知道的她是在哭马,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哭爹呢? “二小姐,你也别这样,马就是闹肚子了,没多大事的。”话毕那小白马又放了个臭炸弹。 两人皆被熏的跑出了老远,南乔捂着鼻子道:“闹肚子,也不该这么闹,我去把北疆马医给的药,拿过来试试,你在这守着。” 说完便急奔了回去,闻了闻自己的身上,该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臭味,不觉干呕。 关仙听见动静,问道:“可是南姑娘回来了?” 南乔脸被熏的皱皱巴巴拧做一团,也不上马车,只大声喊道:“回来了。” “那马怎么样了?” 作者君:未来姐夫和未来小姨子,不可能的!! 第三章 踏月窜稀了 “不怎么样呢,现下病了个半死,我回来取点药。如今身上气味太冲,不上车了,怕熏着姐姐,姐姐翻翻我那左边角落里可有个黄色的包袱,里面有个白色小瓷瓶,拿于我。” 关仙拖着身体,摸着黑一通乱翻,“找到了。” 南乔伸手去窗口接,握住了关仙的手,关仙急忙甩开。南乔心里不免有一丝好笑,想到白日里上药的事,这姐姐竟是如此娇羞的人,连女人都摸不得。 里面的关仙面色窘迫,又问道:“你那马儿可是吃坏了东西?” “正是呢,不过这次,看起来比往常都要严重些的。” “只拉肚子,没有吐吗?” “没吐,听姐姐这话,可是会医?” “倒是不会医,之前在南疆时,我祖父,曾从中原牵了匹马回来。谁知那马,一来便病倒了,请了马医都治不好。最后,是个药婆子喂了他点吃食,没过两日便好了。” 南乔垫着脚尖,拉开窗子帘,脑袋从窗子探进了马车里面,笑道:“那也奇了,吃的什么呀?” 关仙听的声音近了,一扭头被窗子边的脸吓了一大跳,“哎呦”,差点把自己的男子声给吓了出来,“其实那不算吃坏了东西,只是水土不服了,有的马儿同人一样身子弱,便也有这毛病。” “确实有理,我那踏月,在北疆,一直从未来过中原,水土不服,也是有可能的。姐姐快说,用的什么治的?” “也简单,用一点马齿苋,加上辣辣的生大蒜,捣碎,和着那夜晚最纯的露水,让马儿吃了,明日便好差不多了。” “那就谢谢姐姐了,我先去喂踏月~”说还没说完,便一溜烟儿的跑了。 “小豆子,快快,去拿些大蒜,寻些马齿苋来!”南乔气喘吁吁道。 一旁小豆子看着,说风就是雨的二小姐,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南乔已寻了片干净的叶子,在拿收集露水,看着豆子呆头呆脑那样,不觉恼了,一石子扔过去,“快去!” “哎,哎,好。”小豆子躲避有道,才扔不着他呢,一看就是常被欺负的,都经验老练了。 没过多久,小豆子便屁颠屁颠的端着一个白瓷碗过来了,“小姐,看看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一骨碌把露水倒了进去。 “去,把踏月的嘴掰开去。” 小豆子嘟囔道:“它能吃这些个东西,小姐别把它给治死了。” “快去吧,哪那么废话,踏月要是死了,你就下去给它做相公,陪着它。” 小豆子仰天悲愤,真是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想我小豆子,跟了她,八年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如今活的不如一匹马,便像南乔投去了愤恨了眼神。 南乔端着碗,一抖一抖的,“乖踏月啊,快吃下去,吃下去,病就好了,姐姐带你找帅郎君去。” 小豆子在一旁苦笑不得,手上都是些马儿的唾液,趁着南乔不注意,往她后背一抹,偷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今晚陪我一起看着踏月,看看怎么样了,快去把你的被子拿过来。”南乔坐在踏月边上,百无聊赖,嘴里叼了根草,看着小豆子远去愤恨的背影。 小豆子把一床被子扔给她,一个人躺一旁的草丛里。她知道小豆子是闹了脾气的,便取笑道:“当心那草里有蛇美人,将你掳了去。” 小豆子气恼,生平他最怕蛇了,于是大步流星的走过来,靠在南乔的肩上拉过她的被子。 南乔忍俊不禁,忽又想起,画面不太对,话本里的青梅竹马都是些翩翩公子,倾慕已久,两心相许什么的。如今看了,臭臭的小豆子,不免全身发抖。 小豆子,是他爹爹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弃儿,捡回来时十岁了,受了重伤,发了高烧,醒来时已全然不得事了。爹爹,便让他做南乔的书童,相伴学习。结果两人,不务正业,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文不成,武不就,天天吊儿郎当。想到此,南乔不禁嗤笑。 一旁的小豆子,早已累的睡了过去,踏月也似好转,不外发出奇怪的声音。于是南乔看着这良辰美景,想起了明日上山的抢夫大计。 这往西走五里,便是凤凰岭。此地处于西川和北疆的交接地带,于是便流寇四起。多是些家破人亡之人,无处可去,便留在这里讨生计。可他们安生讨生计也罢了,偏偏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断了旁人的生计。南乔发愿这次也是要为民做贡献,为边关安宁做贡献,为俏佳人夺夫君的。 “小姐,醒醒,该起程了。”小豆子在一旁晃着她。 “烦死了,烦死了,都不能消停会。”南乔顶着她那鸡窝头,熊猫眼,埋怨道。 揉了揉眼,方见踏月已在河边吃起了草,“我那姐姐果然厉害,我要去好好谢谢她。” “姐姐,姐姐,踏月好了。”南乔欣喜万分,顶着她这令人发指的模样,一路奔回了马车。 关仙正靠在马车里,活动着她的手臂,见这模样,便笑了出来,“好了,便好,我也觉得好多了。” 南乔眸子放光,“当真,那今日便去把姐姐的夫婿给抢回来。我们中午便可到凤凰岭,等晚上夜黑风高了再去,一举端了他那老窝。我现叫人去给姐姐做个坐架子,到时抬姐姐上去。对了,我得去和军师商量商量怎么攻?” 她一番说道,惹的关仙万分惊恐,脸色发白,苦笑不得,“不用……了。” 南乔已然是跑了出去,哪听得他说什么。关仙在这懊恼不已,这丫头怎么这样能生事。不过,听说那凤凰岭着实害人不浅,官员们又推来让去,不肯接这摊子。如今是该治治的,南柯又刚好带着军队,便是在天时地利人和不过了。 不过一会,她便又折了回来,埋怨道:“平时就道,就些读书人,不行,如今一看,果真不行,这才走了多久,就病倒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看还是自己想吧。” 南乔左思右想,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好办法,着急道:“不如直接上了山,擒了那头头,就行了。” 关仙看它抓耳搔腮的样,沉思道:“行不通,那凤凰岭地势复杂,怕是你还没上去,便被发现了,怎么也见不到那头头的。”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第四章 火攻 “那你说怎么办?” 关仙眉眼半闭,几番思量,“有了,如今正值秋天,天气干燥,又多落枝枯叶,幸而今天又刮东北风,刚好借势,便用火攻。” 南乔双目圆睁,听的入神,鼓起了掌来,“姐姐当真天上仙女下凡,竟有如此谋略,佩服佩服。” 关仙扯了扯嘴角,心想道,不是我聪明,是你有点笨而已。 “那具体应该怎么做呢,姐姐快给我说说,我好加派人手,去准备。”南乔也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半倚在关仙旁边,两人衣袍同贴,好不亲密。 关仙自觉不妥,虽自己现在是女子装扮,但是男儿身,还是男女有别,悄悄往一旁挪了挪,谁之那南乔竟又直接靠了上来,挎着他胳膊。关仙见此景,一动也不敢动,手心竟不觉冒出了冷汗,脑子一片空白,从小到大,他从未和女子这般亲近过。 此时哑口无言,到嘴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南乔催促道:“姐姐快说呀!” “额,这,传说这凤凰岭地势复杂,下面丛林峻险,上面竟是地势开阔,一览无余。所以直奔着那元宝寨,到了上面,定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你将那些士兵分为四队,其他三队,拿些火油上去,分别从左边,右边和后边,到那半山腰处,点了火,他们必定手忙脚乱,去救火。此时,我们便先躲在暗处,等守位都奔了着火处去,我们一行人再光明正大的夺了他那元宝寨。” “妙计,妙计,我这就去准备,吩咐人,去拿火油去。”话罢,便又跑了去,来去匆匆。 待到傍晚十分,日头渐渐隐了去,烧得火红的晚霞映在坐在椅子上的关仙脸上,容貌更加绝美。蹲在一旁的南乔和小豆子都看的痴了,关山望去两人皆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不由的尴尬,脸烧的通红,捂嘴轻咳一声。 南乔羞了挠了挠头,笑道:“姐姐平日里怎么保养的呀,怎么皮肤这般红润透亮,让我一个女孩子都忍不住的想去亲上一口。” 关仙听了这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往土了埋了去,“从来没有保养过的。” “小姐呀,我们还有多久才可以上山去,这天不都黑了吗,我快要被蚊子咬死了。”小豆子抱怨道。 南乔转问关仙,“多久?” 关仙看着天空中的星星点点,“现在便可出发了,吩咐着那些个人,手脚轻点。” 南乔忽的压低了声音,蹑手蹑脚,“大家声音都小点。” 关仙见一行人蹑手蹑脚,脸蒙黑布,如鬼魅一般行走,心里无奈道,我看我们才像那杀人放火的强盗。 山上多枯枝,不停地勾挂着士兵,大家苦叫不迭。 “你们都仔细点,抬好了,别磕着碰着我姐姐了。”南乔见那两个笨手笨脚的小兵,轻声呵斥道。 一路颠簸不停,抬椅上的关仙,早被摇的七荤八素,强忍道:“无妨。” 一行人行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总算到了半腰处。约定好左边的人一到地方,先放火,待听见声响,再放后面,最后放右边。南乔一行,找了个隐蔽的树洞,藏身于此。她细心的将关仙身上沾的枯叶子,一一都拿了下来,外人看起来十分正常,关仙却觉的动作暧昧,好生不自然。 不出一刻,便听得山上有人呼叫“着火了,快来救火呀!” 山上,一时听的热闹嘈杂的很。不出半刻,后边的火也着起来了。 “不得了了,后山也着了,大家快救火啊。” “肯定是风一刮吹的了。” “快去禀大当家的吧,再烧一会,我们便要搬地盘啦!” “哎呦,烧到我的屁股了,救命啊!” “哈哈哈……”山洞里的一行人听得外面鬼哭狼嚎,大肆笑开了。 关仙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上去了。” “走,走,快都跟上。”南乔在前面带领着大家,颤颤巍巍的走着,这一段路是整个山最曲折的。 半个时辰后上了那山顶,还真是个平原,地势开阔。山上都是些良田,有几只鸡还在地里吃菜,还开了水道,以便灌溉,一幅男耕女织的美景不觉映入眼帘。 南乔疑惑,这情景不太对啊。不应该是到处都是火把,兵器,铁栅栏什么的吗? 远处的房子也是一间一间的房屋,此时灯火通明,听的远处有妇女在吆喝的声音。 “走,我们继续走,看看什么情况。”一行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好不惬意,此情此景,倒是像地主家的公子,被人抬着,来农田收租来了。 待到房屋近处,看的原是一群妇孺在收拾行李。 南乔不明所以,故作状胆,手提大刀,凶神恶煞道:“咳,咳,你们大当家呢?” 妇人们见一群穿着兵服的人来了,纷纷作鸟兽散,惊恐不已。 “啊,啊,母亲,救我。”一几岁黄毛丫头竟吓的尿了裤子。 南乔见状,无奈道:“额,我只是问你们大当家的在哪,你们至于这么激动吗?” 一小儿拿起石头便向她身上砸,怒道:“你们这些个当官的,最恼人,还要怎么逼我们。”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赶忙上前捂住了那小儿的嘴,泪眼婆娑道:“官爷饶命啊,我这小儿不懂事,饶了他吧。” 众妇人,都带着孩子纷纷下跪,哀叫连天,“饶了孩子吧,饶了吧……” 见一行人都跪下,她手足无措,怀疑自己是不是上错了山头。结结巴巴的,指着关仙道,“我只夫君~是来替我姐姐寻~夫君的,没想伤害你们呀!” “大当家的你可来了,这么个当兵的又来祸害我们了。”一妇人哭喊道。 那大当家,身着补丁的衣服,个子也不高,生的憨厚老实,不像是个山大王,像是个插秧种田。 大当家眼急手快,从门后面拿出了个锄头,站在众人面前,大声道:“你们到底想干嘛?” 南乔惊了,不知倒底是什么情况,吓的话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关仙见南乔哑口无言,环顾四周,打量了眼前这一行人,缓缓道:“我想大家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和妹妹,今日寻夫来此。前些日,路遇劫匪,相公被掳了去。至今,了无音讯。本以为,是凤凰岭上凶神恶煞的强盗干的,谁曾想上来,一看,竟然大相径庭。传说中的恶匪之地,竟成了男耕女织的桃源之地,甚是疑惑。”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第五章 新郎官 那大当家放下锄头,挠了挠头,粗声道:“什么恶匪之地的,俺们都是庄稼人,没读过多少书,但知道做人要清清白白的。俺们只是这战事中的流民,无处可去,便爬上这山头安家立业。那些个当兵的,自己官官相护,无恶不作,做了恶事,将那些个臭名声丢给了我们。” “那便是误会了,本想着上面是些凶恶之徒,因而带了兵过来,以防不测,惊扰大家了。”关仙作道歉状。 “是的呢,是的呢,看来是误会了。不过,我们带的这些兵。和你们说的那些兵不同的,他们是南柯将军手下的,沙场御敌,不伤害百姓的,你们快都起来吧。”南乔也解释道。 众人纷纷释然,“原是南将军的人,这便不怕的,南将军贤名在外,大家都知道的。” 南乔听了这话略带骄傲的像关仙看去,关仙也释然一笑。 “敢问姑娘,刚才可是说来寻夫君的?”大当家的问。 南乔道:“正是呢!” “那可是近日才成的亲,我们前几日,在路边救了个穿新郎官衣服的人,只怕就是了。” “真是巧了,快带我们去看看。” 关仙此时恨不得拖着自己的腿,飞走才好,怎么这天下的巧事,就被他碰到了呢,罢了,看看再说。 床上人,相貌平平,身中数刀,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南乔转头问道:“姐姐快看看,可是他?” 关仙凑上前去,他并未见过那新郎官,只无奈圆道:“我两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见过面的。” “那就难办了,大当家的,他可还有什么东西,让我们看看吧。” 大当家里屋拿东西来,只道:“只留了这一件破烂的婚服,可也有个玉佩的,被我当了去,给他抓药了。” 南乔忙问,“什么玉佩,可是白玉鸳鸯的?” 大当家的回细一想,“正是呢。正是呢。” 南乔拍手叫好道:“那便就是了,姐姐不是也有个鸳鸯佩吗?” 关仙一脸迷茫,“啊?” “姐姐,昨日在马车上休息时,玉佩掉了,我正巧捡到了,便先收起来了,如今还在马车里呢!” “哦,哦,那便好!”关仙思了想,怕是夹带在衣服里的,但他不知,可如今人找到了,如何是好? 南乔见她发愣不语,眉目里似有苦痛之色,安慰道:“姐姐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的。” 见关仙还是不语,便轻声道:“大家都散去吧,让他们好好聚聚。” 大家一众散去,刚才慌忙之际,弄的鸡飞狗跳,如今都回去归整了。 南乔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安慰,轻轻拍上他的后背,“姐姐,悲大伤身,我先出去了,你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好照顾新郎官。” 听的南乔,关门声吱呀一响。关山急的屋内跳脚,哪里还的半点悲伤之色。坐在床头望着这男子,看起来倒是个短命鬼。 如今自己的身份定是不能暴露的,这一身的伤还要多加修养。这里人又那么多,多生口舌。看来最简单的办法,还是让这短命鬼,在短命了些,自己定会查了他的身世,补偿他家人的,罪过,罪过。 关仙通医理,便为这男子把起了脉。五脏六腑皆已中毒,气血两虚,真是没有多长时间了。现在只要让他吃了,大寒之物,便能让他与喝的药相冲,虚耗而死。 想着便一瘸一拐的出来了,这地势偏僻的,定有许多药物,去找找看。 “小姐,小姐……”一群人向元宝寨走来,个个手拿火把,肩扛大刀。 南乔飞奔过来,焦急道:“你们来坐什么?” “看看小姐打下元宝寨没有?” 民众们都看着这群五大三粗的士兵,不明所以。 南乔站在中间,赔笑道:“误会误会。” 一妇人见他们个个手拿火把,便猜道:“那山火不会是你们放的吧?” “就是,咋地!”小豆子双手叉腰,趾高气昂道。 “闭嘴,说了都是误会了,大当家的,本是放火想把你们引过去的,奈何搞错了。要知你们在这上面住的,我们肯定不会烧的。大当家的要是有什么损失,只管和我说,赔给你们。”南乔不好意思道,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群蠢兵。 “也无妨,烧都烧了,还好今夜风又停了,不然就要烧到房屋了。只不过这凤凰岭是要秃了,成了没毛的凤凰,哈哈哈。” 大家听此,都被逗乐了,笑了开来。此时,夜已深了,都散了去,南乔一行人也住了下来,也无人去打扰关仙和他的夫君。 第二日,一大早,翌日初升。大家都忙活了起来,多是在松土疏田。儿郎们和小猫小狗逗做一团,风乍起,秋桂飘香,此番景象,好生和美。 “那关娘子的夫君醒了,大家快去看看……”南乔赶忙跑了去,打量着他,那人昨日还病的起不来,今日便站了起来。个子挺大,就是长的太过普通,倒是有点配不上关仙姐姐。 “关娘子,人呢?”忽有人问道。 关仙昨日寻药累了,走路也是没什么精力了,便找了颗树,倚着睡了,如今正拿着药,往回走。 南乔跑着寻了他一圈,才看的他缓慢走来,大叫道:“姐姐,你夫君醒了!” 关仙一惊,不妙,早知昨晚就该回来把他毒死的,如今咋办? 煎熬着走进了南乔,扯着嘴角,“是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快走,带你去看看,好大个身形呢。”南乔一只手拉着他,跑了起来,可怜了关仙在后面一瘸一拐的颠簸着。关仙虽是心里干着急,但看的南乔一摇一晃的小脑袋,不自觉伸手摸了去,真是软糯,就像个猫儿。 “姐姐来了,快点让开,快点。”南乔挤开众人,将关仙推了出去。关仙一把撞在那人怀里,头低的抬不起来,认出了怎么办,心里正鼓捣一番,打算拿自己随时带的银针将他扎昏过去。 “我可怜的娘子,真是委屈了你了。”那人哭着把关仙往怀里揽,关山胳膊上的伤还没怎么好,被他这样一拉,手一抖,银针便掉地上了。 关仙一脸生无可恋的抬头看了着他,识破便识破吧,自己如今这副身子,跑也跑不了的。那人见关仙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如盈盈秋水,霎时羞红了脸,憨笑道:“没想到我余庆,竟是说了个天仙似的媳妇。差一点,便阴阳相隔,一面也见不到了。” 关仙听的他的话,猜想两人不会真没有见过吧,又被他碰巧了。被一个大男子抱在怀里,关仙脸色红一块绿一块的,身体僵硬,无从所适。 “今日,定是个好日子,仙儿姐姐的夫君也好了,都是历经劫难之人,不如再拜一次堂冲冲喜可好?”南乔喜笑颜开道。 作者君:要成亲了,开心吗? 关仙:开心个屁,我笑不出来。 第六章 跟个男人拜堂了 众人附和道:“极好,极好。” 余庆欢喜溢于言表,激动道:“不瞒大家所说,我两还未拜过堂,只等回家办事,谁知半路便遇了匪了。” 南乔一把拉过关仙,整理着他的青丝,眉眼弯弯,“那便更好,今天我便把仙儿姐姐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子,嫁于你。” “你为何叫他仙儿姐姐,他本名不是叫杜若吗?”余庆疑问道。 “那是,那是我的大名,小名随母亲,姓关,叫关仙。”关仙急忙抢说道,生怕露了陷。 “哦,原来如此。那请我的仙儿夫人快去梳妆打扮吧。”一边余庆牵着他的手,双手冰凉。一边南乔牵着他的手,温暖如春。 此时他内心也忽冷忽热的煎熬,眼神复杂,不明所以,看着南乔,如今真是赶鸭子上架了,要赶紧把那些大黄给煎了,赶紧喂他喝了,让他去了吧,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哪位婶子那有些装扮新娘子的东西呀,借来用用呗。”南乔仍是拉着关仙大声问道。 “巧了,我家有的,婚服也有的,是我那儿子儿媳成亲是用的,不介意吧。” “怎么会介意呢,快去婶子家,好好给我姐姐装扮装扮。”关仙被拉过来拉过去,有苦不能言,只看着大家欢天喜地的张罗他的婚事,自己却一直在旁边苦笑不言。心中,还想着不知关淮到了西川没,要早早的传信给他来救自己出这火坑才行。 南乔拿着胭脂,口脂,黛笔,向关仙脸上一顿好收拾。果然是佳丽天成,仙人之资。众妇人围着他转来转去,脸都要凑到他的脸上了。 “俺生这么大,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呢!” 关仙此刻看这群妇人看的眼花缭乱,被她们说的七荤八素。 “哈哈,说句不中听的,新婚夜,新娘子莫要害羞,主动些,才好怀孩子。”几个妇人推搡着他道。 霎时把他脸羞的通红,冷汗都冒下来几滴。 “哎呀,你们可真烦,别拿我姐姐打趣,他本就是个脸皮薄的人,怎得你们这样说他,快出去,我要给姐姐穿衣服了。”南乔拿着婚服,将一干人等,恼着轰了出去。 转过身,伸手便要去脱关仙的衣服。他不自觉后退,扭捏道:“你做什么?” 南乔逼上去,“自是要帮姐姐穿婚服了,姐姐又害羞了,哈哈。” 关仙结巴道:“我~自己来就好。” 两人一进一退,生生把关仙逼到了床边。一个不小心,便绊倒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南乔,结果两人双双跌倒在床。南乔,便再一次的夺了关仙的香吻。 关仙整个人都呆住了,四肢血液倒流,难以呼吸,两耳发烧,心脏更是极速跳动。 “哈哈,我和姐姐真是好缘分,第一次见姐姐,便隔着盖头亲了姐姐,如今竟又亲了一次,我们真是姐妹情深……”南乔笑的躺在床上,笑出了眼泪,直拍床。 忽然又纵身一跃,将关仙按倒在床上,嬉笑道:“来吧,姐姐,不要辜负这姐妹情深,今天婚服我一定要帮你仔细穿好了。”说罢,便开始扒他的衣服。 关仙回过神来,见状不好,忍着胳膊上的伤痛,一把将位置换了过来,看着身下的南乔,冷汗直流,喘息喑哑道:“我自己来。” 然后拿着婚服,去了另一个房间换,觉得燥热难安。南乔被惊到了,心想这么绝色的人,如果是男子,怕是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了。 半晌过后,关山平复了情绪,换上了衣服。可这衣服着实有点小了,他一男子,穿了女子的衣服,捉襟见肘。无奈,也只好穿了先出去,那个傻丫头还在门外,等着他呢,不出去怕又要闯进来了,自从遇见了她,为什么总被她牵着鼻子走,关仙心中有些怪异。 南乔坐在门口,拿着草,编着蛐蛐。看得关仙出来,皱眉道“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小了。”拉了拉短了一截的婚服,又叹道:“没办法,委屈了姐姐了,这里条件有限,若是在做一件,也是来不急的。” “无妨。”关仙无奈道。 “哎呦,新娘子出来了,快把盖头盖上,该去拜堂了。”众人簇拥着他到了寨子最新的一间房间,也亏的他们有心,到处张灯结彩。 “新妇到。”大当家的扯着他那浑厚的嗓音喊道。 让盖头下的关仙一惊,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备感荒唐。 “吉时到。” “一拜天地~”新郎官已弯下了腰,关仙愣在那里不肯动。一旁的南乔倒急了,上去按着他的头便行了礼,在他耳朵旁说:“姐姐莫不是欣喜过度了,拜堂呢!” 众人嗤笑,关仙的脸此时红的恨不得滴下了血。 “二拜高堂~”因没得高堂,便请了寨子里最年长的两个老人,前来赐福。 “夫妻对拜”关仙咬着牙拜了下去。 “礼成,送入洞房。”一时堂内人欢呼雀跃,拥着两人去了新房,在外面吃起了喜宴。南乔心里确实一丝莫名的失落,不知为何。 不过喜宴着实寒酸,喝的是寨里人亲自酿的粮食酒。十几桌,每桌便只有一盘荤菜。还是妇人们将那些下蛋的母鸡,给宰了,每桌分了半只鸡,其余全是清汤寡水。南乔见状,不免心疼起来,虽是贫苦,但人心都是极好的,以后要多帮衬帮衬。那些个恶官,迟早要遭报应的。 此时,关仙坐在床上,手里握着一把大黄,都要生生捏出汁来了,他怎么还不死啊,该到时辰了吧。 余庆颤抖着揭开了他的喜盖,小心翼翼的坐在他旁边。关仙猛的被光晃了眼睛,继而缓缓的看清楚了屋内陈列。桌子上摆了高高的四层“早生贵子”,窗上是大红的喜被,床幔,也洒满了“早生贵子”,怪不得坐着搁屁股。身边坐了个一米八多的,臊红着脸的大汉,心想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呦。 余庆手都被汗浸湿了,悄摸着覆上了关仙的手。关仙吓的一激灵,赶紧抽出了手,走到桌子旁。 余庆满脸尴尬之色,看着关仙纤弱的身姿轻声道:“娘子莫怕,我是个粗人,但我从不对女人动粗的。” 关仙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余庆心都化了,于是大着胆子,又坐在他身边。 作者君:新婚快乐! 关仙:我的三米大刀呢? 南乔:姐姐的嘴可真软。 第七章新婚夜,成了寡妇 关仙吓的又退了一步,不明所以的看着余庆,他不会真想和我那啥吧。 余庆手捏着酒杯,两眼发红,真情深意道:“这一路上,让夫人你受苦了,我还差点身亡,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们定将和和美美的,生他几个大胖儿子。夫人,请喝交杯酒。” 看着余庆这个样子,他实在是编不下去要说什么话了,左思右想,捏了捏手里的大黄道:“那,我们那老家有个习俗,就是喝交杯之前,还要喝杯同甘共苦酒,寓意往后夫妻一心,同为一体。。” “哦,是吗?那夫人同甘共苦酒是什么样子呢?” “这个,这里没有,你等我片刻,我去做了来。”关仙不徐不疾的走了出去,一出门,便风一般的往厨房奔去。将大黄一通乱捣,用手拧出了汁水,然后又捏了点糖进去。同甘共苦,这大黄苦,当然给他加点糖。 关仙端着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然后往里添了半碗酒。余庆看着他羊脂玉般的手,摸了上去。 “额。”关仙惊慌的抽出手,那药碗也摔了下来,“不要啊!”他蹲下,快如闪电的扑了上去,伸手接住了碗,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拍着胸口道:“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有些气恼了,这好色的男子,占了老子多少便宜了。把碗推了过去,不耐烦道:“快喝了吧。” “嘿嘿,好,我喝,我喝。”余庆咕咚咕咚一口咽了下去,整个脸扭曲变形,伸着舌头,“这味道也太怪了吧,哎呀,夫人,给你剩了一点,剩下的你喝吧。” 关仙脸色铁青,无奈的接过碗,闭着眼睛痛苦的喝了下去。 “喏,交杯酒。”余庆又将交杯酒递于他。 他在嘴里轻轻的喊道:“一,二,三,倒。” “噗~”的一声,余庆脸色发白,口吐鲜血,直僵僵的摔在了地上,眼睛充血,死不瞑目。 “希望你下辈子,别做短命鬼了,我不是故意杀你,定会厚待你的家人的,放心吧。”说完将手覆在了他的眼上,死得瞑目。 又拿起酒杯,将酒点在自己的眼角处,做楚楚可怜状,跑了出去,低声呐喊道:“不好了,我夫君死了……”又是一阵抽泣。 众人正在喝酒谈天,忽见的关仙梨花带雨的跑了出来,纷纷问道:“这是怎么了呀?” 他抹泪啜泣道:“我夫君~我夫君他死了~” “什么,怎么好好的就去了呢?”南乔早已挤过众人,站在了他身边。 “就是,忽然喝了交杯酒,就吐血身亡了。”南乔心疼的揽着他,不断安抚的摸着他的背“没事的啊,没事的。” “大家快去看看吧。” “是啊,是啊。” “好好的喜事怎么就变了丧事。” “那本来就受了那么重的伤,估计也是回光返照了。” “可怜这美人,年纪轻轻,竟成了寡妇了。” 关仙只装的伤心在南乔的怀里,痛苦不言,有没有眼泪,声音要先嚎出来。关仙抱着南乔软软的身子,奶奶香香的,竟嗅了起来,在南疆从来问不到这种味道的,真好闻,果真是个香香的糯米团子,不觉又搂紧的几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全抛诸脑后了。 寨子里的人,将余庆的后事都给一一安排好了,虽简陋,但是倒也周全。大家都在劝关仙,别哭了,悲大伤身。他不想应付大家,若是不哭,肯定更有一堆话,等着他呢!不如哭来的简单些,只低声唤道南乔,“你让他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南乔无奈将大家都劝了出来,不放心,自己又留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关仙发红的眼眶,自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不开心时,吃点好吃的便会缓了一半了。便问道:“姐姐,可要吃点什么。” 关仙被她们折腾了一天了,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如今立马止住了哭泣,深深的点头。 南乔被他情绪转换之快给震惊到了,“那姐姐你等会,我去给你做饭吃。” 在寨子里溜达了一圈,哪里来的好吃的,办喜酒都把肉给吃完了,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烦躁大叫道:“小豆子,小豆子……” 小豆子正帮着人家耕地,耕的正开心呢,听的叫他,又赶忙跑了过去,气喘吁吁道:“咋了呀,咋了呀!” “去给我找点肉来,姐姐要吃东西。” “这,小姐,你不知道吧,在西川夫君死了,寡妇是要吃素三年的,给夫君积阴德的。” 南乔一脚踢到上了小豆子的屁股,“屁啊,还什么吃素三年,怕不如出家当尼姑好了,快去给我找肉去,饿死了我姐姐,让你陪葬去。”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不过还是屁颠屁颠的去找了。 不过别说,前些日大火烧了凤凰岭,这下倒是烧出来了好多野味。不一会的功夫便捡了一篮子的野味,什么兔子啊山鸡呀甚至还抬回来了一头野猪。 “好香啊,小豆子,干的好,赏你一个鸡腿。”南乔从野鸡身上撕下来一只带着烧焦的毛的鸡腿扔给他了,小豆子撇了撇嘴。 然后把野味全拿去了厨房,这南乔也是做饭的一把好手,从小在北疆野惯了,什么野味都烤过,烤的最大的动物便是骆驼。还是半夜从骆驼场里偷出来的死骆驼,结果和小豆子吃了,第二天就又吐又泄,下不来床。 先把烧焦的山鸡,身上的焦毛一一拔掉了,然后用热水清洗。切成薄片,放在锅内,加入生姜,葱段煮出香味。 再将小野猪的腿给清洗了,切成片,放在蒸笼里蒸,不一会便出了香味。下一碗阳春面,丢几段碧绿的葱花,看起来极为可口。 在房内摆了碗筷给关仙吃,猪肉肥而不腻,鸡汤醇香浓郁,面条清淡爽口。不一会的功夫,便吃的半饱,嘴里塞的满满的,丝毫看不出来刚才的悲痛之色。嘟囔着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能下去啊?” “姐姐,你是不是太过悲伤,不要麻痹自己,想哭就哭。” “额,对呀,我就是不想留在这伤心之地了,我们能尽快下去吗?”关仙又搪塞道。 “姐姐若是想下去,我们明日一早,看了余大哥入殓了,我们便走。姐姐放心,我今后一定会照顾姐姐周全,不让姐姐受半分委屈的。”南乔满脸真诚,做发誓状。 关仙被她的情真意切堵的无话可说,嘴角颤抖,只道:“好妹妹,以后就劳烦你了。”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南乔:我烤的骆驼其实也挺好吃的? 关仙:呵呵,寡妇!我大刀呢! 第八章俏寡妇被惦记了 关仙吃的饱饱的,躺在床上,阖眼不语,摸着肚子,这丫头手艺还真不错。 南乔还以为他是哭的累了,气力用尽了,如今瘫在那里,心情也不大好,便道:“姐姐就早点休息吧,不要再过悲伤。” 收拾了碗筷便出去了,关仙倒也乐的自在,脱了鞋,一头栽下去,拉了被子便沉沉睡去了。 黑幕笼着大地,寨里的人也都沉沉的睡去了。只有一个黑影在徘徊着,左顾右盼,不知在做什么。瞅着路上无人,便鬼鬼祟祟的往新房这边来。 那人从背影上看五大三粗的,气量不小。趴在新房的窗台上,用手指戳了个小洞,向里望去,隐约看的屋内的人沉沉睡去,衣衫不整,咽了咽口水。从腰里掏出了迷魂香,像屋内吹去。 在房子后面蹲了半刻,便蹑手蹑脚的推了门进了去,屋内关仙正熟睡,加上迷魂香的效用,更是不醒人事。 那人坐在床边看着关仙的绝美睡颜,猥琐道:“美人,你可真美………” 忽得听见房顶上一声乱响,吓的他一溜烟,爬到了床底。过一会又听见了猫叫声,才安心爬了出来,咒骂道:“这该死的猫儿。” 外面虽然有猫叫,但王寡妇,因自己家母猪不停地叫,便出来看了看。谁曾想便看见对门一个不轨之人进了关寡妇的门,这可如何是好,也不能惊动了全寨的人啊,这寡妇最讲清誉,况这关寡妇的夫君刚死,更是难说。 左思右想之下,急忙跑去敲了南乔的门,“南姑娘呀,快开门,快开门。” 南乔最不喜睡觉被人打扰,怒气冲冲,披头散发道:“谁呀,谁呀!” “是我哟,姑娘。” 推门一看是王寡妇,打着哈欠道:“这大半夜的咋了?” 王寡妇压低声音,悄悄凑到南乔的耳边说了那事。 “这匪人,快去看看我姐姐。”拍案惊起,便叫着豆子一同跑了过去。 怕惊着那贼人,轻悄悄的拿了锄头。 南乔透过窗户看见那贼人正对着姐姐一顿乱摸,见状,怒发冲冠,急红了眼,一脚把门踹开,大怒道:“你是什么狗东西。” 一锄头便向那人砸去,那人还没反应的过来,便被砸晕,趴在了关仙的身上。南乔一把把他拉开,细看原是那村头的张屠夫,将他踹在地上,死命踩了几脚,“小豆子,把他给我绑起来,丢在猪圈里,明天让大当家的收拾他。” 南乔使劲晃着关仙,关仙竟然还是无动于衷,细嗅了空气中,有不明的味道,想到怕是被下药了。大晚上的,也不便惊动别人,怕再生事,便解衣睡在了他旁边。心里思虑道我这姐姐真是苦命,成亲路上被劫,砍伤了腿。成亲当日,又死了夫君。夫君尸骨未寒,又被旁人玷污。到了西川自己要为姐姐寻个好夫家,才好。 一夜沉睡,关仙睁开眼,头昏脑胀,四肢酸软。一扭头,便看到了南乔,吓的惊坐了起来。又见自己衣衫不整,不是吧,难不成被发现了,她为什么又在这里。 蹑手蹑脚的打算偷摸着下去,这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南乔的脚,便僵在那里不敢动。南乔缓缓睁眼,看得关仙奇奇怪怪的站在那里,猛的抱住他的腿,还以为他要寻死,哭喊道:“我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你心里难受,但你不能寻死呀,我的好姐姐。” 关仙一头雾水,抖了抖腿,“我没有寻死,你先放开。” 南乔这才松开了手,信誓旦旦道:“我马上把那张屠夫,送到大当家那,还姐姐清白。” 他更是不明所以了,“什么,什么张屠夫呀?” “就是,昨晚想玷污你那个像屠夫。”她忽然想起,姐姐应该不知这事,叫她都没叫醒啊,后悔道:“呸,我这张破嘴。” “玷污我?快告诉我实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关仙气恼着问道。 南乔懊悔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遍。 “操!”关仙不禁大爆粗口,我一个七尺男儿,竟受如此折辱,觉得身上浑身不自在,这地方是真的不能再待了。 “那张屠夫呢,把他送给大当家吧,省的去祸害的别人。”关仙捏了捏自己发痛的头。 南乔伤心道:“好吧,还是让姐姐清誉受损了,姐姐梳洗一下吧,等会余大哥该下葬了。” 都是些什么事,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从南疆回来以后,一路上颠沛流离,如今还的装作女儿身,受尽羞辱。那个笨蛋关淮到底到了西川没,联系上柯特没有,吹了吹口哨,连信鸟都没招来,怎么还不来信,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边,张屠夫正在接受全寨人的审判,口水差点没把他淹死,最后商量一番,赶了下山去。 全寨人都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关仙,他有怒不能言,行尸走肉般的看完了整个葬礼,对,是看完了,再多待一刻,自己可能都受不了了。 事情都办完了,南乔他们一行人辞行,元宝寨的人都是极为不舍,有的人还说,让关仙留下,都是寡妇,在这能有个相互照应。 关仙躲在屋内不肯出来,不想听她们碎碎念。南乔召集些带过来的士兵,“来,来,兄弟们,身上都有碎银子都,都拿过来啊。” 小豆子捂着荷包,不肯交,南乔鄙夷他,“多大点事,我下山去给你补了双份的。”还是不情不愿的拿出来了。 “多日叨扰,还请大当家的,收下这些心意,另外我们把山烧了,我到家去,肯定会拿更多银两,来赔偿的。” 大当家的推辞道:“姑娘言重了,这东西是不能收了,虽然清贫,但都过的怡然自乐。” “收下吧。” 两人相互推让,南乔无奈又收了回来,带着关仙和大家拜别。 走了两步,南乔忽然站在一块石头上,将一袋碎银子使劲往元宝寨扔去。 “哎呦,砸死我了。”结果砸到了站在一旁的王寡妇,王寡妇一手揉着被砸起包的头,一手捡起银子一看,交给了大当家,眼看着大当家追了过来。 南乔拉着关仙大喊道:“快跑呀!” 关仙瞧南乔,和元宝寨这群人,如此行事,竟不觉笑了出来。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第九章芙蓉城 待他们下了凤凰岭,将关仙安顿好,南乔拖着疲惫的身躯,便急往父亲那去,想同父亲,说说凤凰岭上的情形。 “爹爹,爹爹。”她大声叫着,在马队中间蹿来蹿去。 “二小姐你回来了呀!”小兵嬉笑着说。 “我爹爹呢,去了几天他都不想我的吗?” “将军接到皇城的人,来报信,说有要事商议,便自己先快马加鞭回了西川了。让我们都留在这里,好好互送小姐回去。” 南乔摸着马屁股,大叫道:“不是吧,这么不讲义气,不过也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慢慢的走了,不用赶车程,还能欣赏一下沿途的美景,吩咐下车队,让大家都放慢脚步,不用着急。” “是。” 南乔一骨碌翻到马车上,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咬了起来,舒服的躺在白珊瑚绒的垫子上,向关仙欢喜道:“我爹爹先走了,我们可以慢慢的起程了,一路上能好好玩耍了,姐姐的伤也可以好好养了。” 关仙无奈,但看的她这般欣喜也不好说些什么,其实自己心里很想快点回去的。 “对了,姐姐,我们要去西川,你原本是打算去哪的?” “如今,夫君也去了,回家又路途遥远,我叔父在西川做茶酒生意的,这里离西川最近,我也打算是要去投奔他。” “那多好,刚巧一路了,不说了,我太累了,要睡……”话未毕,手一松,苹果也掉了地,偏头便睡了过去。 关仙看着她的样子,温柔一笑,也躺下了,不过这是自己第几次和她同床共枕了,无妨,自己如今是女的,想着也沉沉的睡去了。 车马赶了两日,所经之地到处都是些荒山野岭,南乔都快无聊的冒烟了,“豆子呀,我们这是在哪呀,连个饭馆的见不到,我想吃肉……” 豆子在车窗外,满头大汗的跟着马车跑,南乔又拿他逗趣了,“小姐,大概是快到芙蓉城了,芙蓉城繁华的紧,什么好吃的都有。” “好吧,好吧,你别跑了,看的我头晕,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把踏月拉去给那些低等的马一起玩,就把你关到马圈里。” “好嘞,那我先去给踏月喂吃的了。”说完便溜走了。 南乔一手拿着小茶壶,一手捏着满桌子的坚果,果脯往嘴里塞,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哼着小曲。 关仙丝毫没觉得南乔饿,那一整天下来,不是跑出去斗花弄草,欺负小豆子,便是躺在这马车里吃吃喝喝,真是潇洒自在。 马车又赶了半日车程,晌午时到了芙蓉城。果然繁华热闹,路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酒楼客栈更是飘香四溢。一到了最热闹的地方,南乔便拉着关仙,小豆子,另带了两个随从来逛集市,其余车马全留在了客栈里。 此时,临近中秋佳节,集市上都做起了装扮,各色的灯笼,各式的月饼,好生热闹。 一月饼做出了这么多的款式,有小兔子,小猪,还有花形的,有的还晶莹剔透,馋的她口水都要留了下来。 “老板,把你们这所有的月饼,给我各来一个,不能重样啊。”南乔指着摊子上的月饼,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快拿钱,小豆子。” 小豆子在后面急道:“姑奶奶,这么多的月饼,你能吃完吗?” “哎,那边的灯笼也好好看呀!”拉着关仙的手,就往那边跑,关仙汗颜,就不能照顾着我的腿吗,还让我好好修养。 “姐姐,你看这个灯笼好看吗?”南乔举着一个上面画着小兔子的的灯笼,眉眼弯弯的看着关仙。 关仙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似记得幼时,母亲曾也拿过一个小兔子的灯笼送于他,可现在那个灯笼去哪里了呢? 南乔又拿起另一个灯笼,欢喜道:“我觉得姐姐应该提这个灯笼,姐姐和这上面的仙子一般。” 灯笼上画的是一个嫦娥仙子,提词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关仙接过灯笼,看着眼前纯净的人儿,道:“好看。” “哈哈,我便是这活脱跳洒的兔子,你是倾国倾城的仙子,真是绝配。” 关仙低头看着她呢喃道:“绝配,当真绝配。” 四周人群熙攘,车水马龙,但关仙心里静的只容的下他们两人了,眼里只容的下眼前人的音容笑貌。 “快去看啊,李老爷家的千金,李诗诗,绣球招亲了,快点,快点就赶不上了。”人群中有人呼喊。 霎时间,街上的人,去了一大半。“走,我们也去。”南乔二话不说拉着关仙抢到了前面的位置,关仙还是一脸懵。 揽月楼上,一穿婚服的女子,站在上面,婀娜多姿,脸用了红巾覆着,但气质出众。 “听说这李诗诗长的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这李老爷,也是家财万贯,娶了她,可好福气了,看我一定抢到。”说话的是个满脸痦子的大胖子。 南乔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眼神,摇了摇头,又不耐烦道:“挤什么挤呀!”后面一群在那挤过来挤过去,南乔紧紧的抱着关仙,香香软软,摇摇晃晃,惹的关仙又红了脸。 “少爷,快看,在上面呢!”一小厮穿的华丽,眉眼也清秀。 南乔不满的打量他们,那公子长的倒是气宇轩昂,棱角分明,一看就是个公子哥。 “就是你们刚才挤人了吧。”南乔刚站稳,埋怨道。 “哼,我们可没挤。”那小厮眉眼飞斜。 “不得无礼,踏月。姑娘是我们心急了些,不小心碰到了,还望姑娘恕罪。”那男子作揖道。 “哈哈,哈,踏月,哈哈。”南乔指着小厮,笑的肚子疼。 那小厮急赤白脸,踏脚怒叫,“你笑什么?” 南乔正了正身子,“不笑什么,我养了匹马也叫踏月,怎么了!” “你,你……”小厮急的说不出话来。 他家公子也是脸一阵青,一阵白,心想道这姑娘也太无礼了,便拉过踏月,摇了摇头,示意切莫争执。 南乔见他两人不语,也不逗笑了,只看着关仙问:“姐姐,以前看过抛绣球招亲吗?” “没有。” “我也只小时候看过,长大去了北疆也没有了,这个很有趣的,等下要仔细看呀,看看谁这么有福气!”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仙:爱个屁,所以我这么快就爱上女猪了是吗? 作者君:这样的安排,你喜欢吗? 关仙:啊呸! 第十章绣球招亲 楼上一声锣响,“各位父老乡亲请安静,请李老爷!” 一富态的老爷子走了出来,头发白了大半,看起来竟有点苍老,沉声道:“有幸父老相亲,能赏个脸面来捧场。小女命薄,半年前夫人去了,女儿的婚事一直没有订下。如今我也年老体弱,再没精力帮小女觅得佳婿。因而才采取了绣球招亲这种方式,有幸接到绣球的人,便是我的乘龙快婿,李家家业也全权由他继承。” 楼下众人听的此言,纷纷鼓掌叫彩。 “那现在便开始了,请各位注意脚下,以防踩踏生了事。” 二声锣响 李小姐一双玉手便将绣球抛了下来,绣球在空中飞在飞去,下面人乱做一团,伸手拍打着绣球。南乔也踮脚拼命跳起,将绣球,传送给下一个人。楼上李小姐面色凝重,兰心紧跳。若是绣球到了面容较好之人,便眉头舒展。若是到了那些不怎么样的人手里,便眉头紧蹙。 南乔隐约看出了她的心思,自古哪有佳人不爱才子的呢?于是她环顾一周,人群里并没有几个出彩的人,最相貌堂堂的也就那个什么踏月家的公子了。于是南乔锁定目标,每当绣球传到她手里时,她便使劲往那人处抛,一来二去,那男子也看出来了不对劲,但并没有言语,只觉得挺有趣的。 人群拥挤在一起,不过多久。还是出现了踩踏的情况,几个人接连倒了,也拉扯着旁边一圈的人都摔了下去,乱做一团。 红绣球高高的抛在空中,一时竟没了人去接,南乔一只手抓着关仙,一只手抬高去拍绣球。 那踏月家的公子正在看热闹,一时竟没注意,斜眼看来有异物砸来,伸手去接,接个满怀,一看是绣球,呆住了。 南乔见计谋得逞,大笑着叫道:“大家别抢了,看有公子已经接到绣球了。” 众人纷纷望去,那公子左右不是,青着张脸,看着南乔。楼上已经下来人,请新姑爷上去装扮拜堂。 三声锣响 无奈,那公子跟着上去了,只是到了楼上堂内,便径直坐了上堂,沉声道:“踏月。” 只见那踏月拿出了个令牌,上面写着“景王”,踏月清嗓道:“这位,便是如今西川的景王殿下,司马晚景。” 李老爷和李小姐看眼前人气宇轩昂,人中龙凤,本是心里欢喜至极。如今又听的是景王,急忙跪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王爷见谅。” 司马晚景甩袖站起,“无妨。” 李老爷颤巍巍的说:“可小女这婚事。” “婚事自然是不能答应的,我家王爷什么身份,你们什么身份!”踏月傲气道。 “可这……”李老爷迫于压力难以开口,李诗诗也在一旁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或许小女,给王爷当个妾也是可以,外面众人都看着呢,若您不要了她,她以后可怎么嫁人呢?”李老爷哀求道。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小豆子跟着司马晚景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下了楼。 楼下众人正等着看喜事呢,只见新姑爷却一个人走了出来,议论纷纷道。 “不会是那李小姐长的太丑了,把新姑爷吓跑了吧。” “我看八成是,那新姑爷仪表堂堂,瞧不上她家了。” 司马晚景两人驾马而去,众人还在非议。 南乔和关仙见此情此景,跑上了楼,只见那李小姐相貌端庄,不过哭的不成样子,李老爷在那唉声叹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成婚了呢?”南乔疑问道。 李老爷,手拍桌子,“别提了,攀不上人家。”随即又对着李诗诗道:“你倒真会挑,挑了个嫁不成的,如今名声怕也不行了,我看我们两早点下去见你母亲吧,造孽啊。” 李诗诗哭着央求道:“爹爹便再去求求,女儿做个妾,也是可以的。” “妾,怕是妾人家都瞧不上。”李老爷气冲冲的走了。 “我看我是活不成了。”说着那李诗诗便往旁边的柱子上碰去。 南乔眼疾手快阻在了她的前面,一下两人都撞倒在地,她揉着发痛的肚子道:“你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力气这般大。” 关仙急忙把南乔扶起,那李诗诗还在哭哭啼啼,“我爹爹怕是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我也没脸回去了。” “多大点事啊!我带你去找那个不守承诺的人,说什么也要让他和你成亲。”南乔应承道。 “当真。”那李诗诗眸子里放光,倒真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关仙在一旁思量道,这丫头是红娘吗,怎么这么爱撮合别人的婚事,这么爱管闲事。 “那你快换了便衣,和我们一起走,那人刚往西走了,还追的上。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关仙。” 关仙向她示意一笑,是个温婉的女子,就是命差了点。 几人加快脚程,往西边奔去,本来一直是南乔骑马带着关仙的。如今竟带着了李诗诗,两人还姐姐妹妹的称呼着,说说笑笑,只让豆子带着关仙,关仙心里竟有些吃味。 “那个,关姑娘,听说你是南疆来的?”豆子羞着脸和关仙搭讪道 “是。”他冷漠的回答。 “那南疆……” “那是不是他们的马?”关仙看向天香酒楼的柱子上,扯着两匹马,格外眼熟。 “好像是的,小姐,你看。”豆子喊道。 四人下了马,进了天香酒楼,在堂内找了一圈,关仙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走着,看着一路上都牵着李诗诗的手,忽然觉得李诗诗这个女子有点烦人。 “小二,可看见,刚才穿了一身白衣,长相英俊的男子,带着一个小厮进来了?” “你上二楼找找,二楼公子们多。” 上了二楼,都是一个一个小间,起名字的俗气,什么“桃香,梨香,杏香……” 南乔大着胆子,一个一个接着走了进去看一遍。 “啊,快把衣服穿上。”南乔捂眼大叫道,然后慌忙跑了出来。 几人在包间里,上身赤条条,在那大放厥词。 “此人有病啊!”屋内人大斥。 关仙在后面偷偷捂嘴偷笑,这丫头真有趣。 左寻右看,寻了一圈,只剩一间“天香”了。 “肯定是这间了,准备好了吗?”南乔问。 李诗诗弱弱的点了点头,有点胆怯。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第十一章醉酒 南乔趴在帘子上,眯着眼往里面,什么也看清,只看得两个人的影子。又把耳朵贴在帘子上,想听点什么声音,关仙看着她刚才信誓旦旦的,如今畏手畏脚,只怕也觉得尴尬吧。 他伸出手将帘子掀开,屋内二人齐齐向门口望来。南乔脸红的看了一眼关仙,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衣冠,拉着李诗诗的手走了进去。定睛一看,果然是他二人,刚才酝酿好的一肚子话,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尴尬的抬起手,傻笑道:“真巧,又见面了。” 司马晚景见她身后拉着李诗诗,可见意图,并未答话,只自顾自饮酒。 踏月打量了他们一番,讥笑道:“怎么了,李姑娘如今还带了帮手来了。” 李诗诗听这讽刺的话,又眼眶湿润,低头缠绕着腰间的玉佩。 南乔看的他们这几个的德性,大大方方的卧腿坐下,拿起桌子上一个新的白玉杯子,斟了杯酒,喝了起来。挑眉看着司马晚景,咂嘴道:“好酒是好酒,不过喝酒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你……”踏月怒气冲冲的指着她。 “你什么你,你家公子接了人家的绣球,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大家都在下面等着,这姑娘就被自己父亲留在阁楼上,还有啊,我上去的时候,她正要寻短见呢!”南乔义愤填膺道。 “所以呢?”司马晚景依旧是淡定自若。 “所以,你不能看着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这样寻了短了吧,话说你是什么家世啊,竟还瞧不上温婉贤淑的李姑娘。” “我家公子可是……” “踏月~”司马晚景阻道。 踏月撇了撇嘴,白了南乔一眼。 “那你可娶妻了?”南乔继续追问。 “不曾。” “那你两可不是良配了,你未娶,她未嫁,如今又天定了良缘,多好。”南乔拍手道。 司马晚景看她穷追不舍,怕是说什么都不妥,撇眼看向她旁边楚楚可人的关仙,两人关系看起来非同一般。不如把矛头抛给她们三人,省的再来聒噪我。 于是便沉声道:“不瞒你说,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什么,是谁呀?” 司马晚景将手中的扇子指向一旁看好戏的关仙,关仙不明所以,什么情况,南乔也是惊掉了下巴。 “就是你旁边这位貌美的姑娘,刚才抛绣球时惊鸿一瞥,至今思慕,却也不便吐露心迹,怕唐突了姑娘了。如今你逼我甚紧,我只好说出了实情。” 屋内四人,都是一脸不肯置信的表情,关仙的脸臭更是臭的八百里外都能闻到了。 “公子你……” “你……” 李诗诗转身背过去,抽泣的肩膀抖个不停。 南乔脸上挂不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又细细打量了司马晚景,就这种人,还敢对我姐姐动心思,看我不整你,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人。 她举起酒杯,笑道:“这女子是我姐姐,如果你是真心的,我姐姐自然是会答应你的,不过你要先过了我这关才可以。” 司马晚景心道,这不对啊,此时不应该李诗诗大骂那女子是狐狸精吗,然后这丫头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调和,然后我在趁机逃走。怎么和清风院那些姑娘们的,不太一样呢,怎么没有打起来呢?如今更尴尬了,不过这她姐姐倒是绝色,和李诗诗比还好多了,收到府里做个小妾,也不是不可以,若是要了她,把李诗诗甩了也行。想到此,又向关仙望去。 关仙早在心里,早把司马晚景的八辈祖宗问候了一遍了,殊不知,他们的八辈祖宗是一样的! 南乔看着他们似乎在眉目传情,气道:“别看了,要想娶我姐姐,先把我给喝趴下才行,若是你连这点酒量都没有,那肯定不可以的。” “那不是占了姑娘的便宜?” “别把我想的太弱,来吧。” “小豆子,你也来,你和这踏月公子喝几杯。”南乔道。 “好嘞,小姐。”小豆子拿起杯子就像踏月碰上,酒都溅到了他的衣服上,娇嗔道:“你就不能轻点吗?” 小豆子挠挠头,冷哼,“没办法,是个粗人,快喝吧,别说了。” 四人推杯换盏,一会的功夫就喝了两坛,踏月的脸已微红了,其余三人竟没事一般,刚喝的开了兴。 “老板,来上几坛好酒,在拿几个大碗。”南乔喊道,又俯身向关仙耳边道了一番话,那关仙让李诗诗随他出去了。 南乔笑道:“我那姐姐疲了,我让他带着李小姐先回去了。” “那也好。”司马晚景道,只要别在这待就行,看着闹心, “小豆子,喝了酒嘴里涩的很。你去给我弄两片薄荷叶去。”说完还使了使眼色。 “好的,姑娘。” 一刻后,小豆子带了一袋一薄荷叶回来,那踏月酒劲上来了,已经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小豆子将薄荷叶递给了她,又从桌下塞给了她一包不知什么东西。 “来来,公子,吃点薄荷叶,解解涩,对了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呢?”南乔将薄荷叶递给了司马晚景,于他一番攀谈开来。 “你叫我司景就可以了。” 南乔嘴上听着他在那喋喋不休,面带微笑,桌子下,手上把东西拆开,抖落在一坛酒里面。 “司景公子,谈吐不凡,人中龙凤,和我姐姐是最相配的,什么李小姐,管她做甚,来,如今只剩你我两人,一人一坛,若喝完了,我回家就向父亲提你们的亲事。”南乔将刚下了药的一小坛酒递给了司马晚景,狡黠的看着他一杯一杯下肚。 司马晚景只觉的越喝越晕,头脑发晕,对面的南乔还在一直向他敬酒,仿佛还叫他姐夫,什么的,于是面色微红,眼神迷离的倒了下去。 “司景,快起来呀,还没喝完呢!”南乔晃着他,早已不醒人事。 “小豆子,走,把他扛到马上,拉回客栈。”南乔摇摇晃晃道,脸颊泛红,她也喝的颇多。 “那这个踏月怎么怎么办?”小豆子问道。 “他吗,就留在这里,押到这里让他付钱好了。” 两人扛着司马晚景,一路回了客栈。屋内只见关仙做在那细细品茶,而李诗诗已躺在床上,睡下了。 南乔摇晃着跌倒在关仙怀里,发嗔道:“姐姐,我可办好了,你办好了没。” 关仙扶着她,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宠溺道,“已经给她点了安魂香,睡死过去了。”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仙:你让我二哥看上了我? 作者君:挺好的。 南乔:想的美。 第十二章事发 南乔拿起桌子上的凉水喝了起来,灌了半肚子,“可渴死我了,这西川的酒不如北疆的马奶酒好喝的。小豆子,把那司景扔到床上,替他宽了衣。看他还认账不认帐,我生平最讨厌这些个仗着自己有点权势的欺负小老百姓。我就偏偏让她跟了他,小豆子,待到京,好好查查这司景是何等人物。” 关仙看得她这模样,倒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儿,只是做事着实鲁莽了些,以后免不了吃亏的。那小豆子将两人盖上被子,碎碎念道:“姑娘莫怪,姑娘莫怪。” “哼,那李诗诗也是个怂包,若不是我替她出了头,她早晚是要寻了短了,不说了,气的我头疼。姐姐,我们快去休息吧。”她抚头说道。 “我们~”关仙心道不会又要睡在一起吧。 “是啊,这间房给了他们了,小豆子是男儿自然要一人一间,我们两人肯定要睡一起的,走吧。”说着便把关仙拉在了屋里,开始宽衣解带。 “可真是热死了,这酒喝了燥的很。”自顾的脱了只剩里衣,趴在床上,嘟嘟囔囔道:“姐姐,快点来睡。”说着往里面挪了三分。 关仙无奈坐在床边,看着她不醒人事,眉头紧皱。那南乔拉起关仙的手,含糊不清,“姐姐放心,我才不会让姐姐跟了那种人,到了京,会给姐姐寻门好亲事的。姐姐虽不是亲姐姐但比亲姐姐还亲。”说罢,将发烫的脸在关仙冰凉的手上蹭了蹭,“舒服。” 关仙此时心烦意乱,内里燥热难安,难受的很,甩开了南乔的手,站在窗前。吹了口哨,忽有一只鸟飞来,关仙抓着那鸟,看了鸟脚上什么都没有,叹了口气。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司景是何人”便将纸条绑在了鸟腿上,让它飞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听的隔壁房间哐哐啷啷。关仙靠在椅子上,猛被惊醒。急忙去摇醒南乔,“隔壁出事了。” 两人慌慌张张的赶过去,地上一堆破烂瓷器,李诗诗抱着被子在床上抽泣,那司景衣衫不整的站在屋中间。 “哎呦,李姐姐,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在你房里。”南乔惊慌问道,一手安抚着李诗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哭泣声不断,嗓子都有些发哑了。 南乔不禁偷笑一番,随即变脸,怒斥道:“好你个司景,说你人面兽心,你当不认。昨个夜里,口口声声说着倾慕我姐姐,要去我家提亲,负了这李姑娘。如今,干的这种好事,你便是想要这李姑娘,装什么装,本就是你抛绣球接到的亲,也光明正大。我和姐姐劳心劳力,倒成了外人了,姐姐不管这档子丢脸的事,我们走。”说完便装作要走。 那司马晚景急了,拉着南乔的胳膊,“你这话说的冤枉,我倒想问你,昨日我喝酒怎么喝着喝着到这里来了。” 南乔眼睛骨碌一转,推了司马晚景一把,怨道:“好没良心,昨日你喝的不醒人事,是我和小豆子将你抬回来的。原是让你和小豆子睡一屋的,谁曾想睡着睡着,你睡到了人家姑娘床上去,不信,你去隔壁问问小豆子。” “呜,呜~呜~”那李诗诗哭的声音大了起来,哽咽个不停。其他人听的这里大早上的动静,便都驻足观看。 司马晚景,心烦意乱。焦灼万分,“罢了,罢了,别哭了,我既然酒后做了这种事,也不会不认的,不过你进了府,也只能当个妾,正妻是做不得的。” “哼,兜兜转转一圈,还不如直接娶了,浪费我和姐姐这心思,亏的我昨日和你喝了这么多的酒。”南乔心中暗喜,嘴上还是不饶人。见事已成,便又拉着关仙往外走。 “等等。”司马晚景忽叫道,让南乔心里一惊。随后又听的他问道:“我家踏月在哪里?” 南乔松了口气,笑道:“自然是在酒馆里,昨日抬你一个就费劲了,怎么还抬的了他,怎得还埋怨起我了。” “哼,哪里敢埋怨你,若不是你,也不会闹出这档子事。”司马晚景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若他这么容易信了,当真蠢了。怕是这丫头设了计了,看我不将她一军,你不是最在乎你那姐姐吗,我就偏缠着她。 想罢,上前一把拉住关仙的手,深情道:“我虽干了这事,但是我对姑娘的心,可是日月可鉴,姑娘莫要因此对我生了间隙了。” 关仙抽出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嗤笑道:“登徒子。” “哼,登徒子。”南乔也附和道,两人一同出了去,留的屋内二人,哭得哭,恼得恼。 回到屋,关起了门,看着南乔一脸欢喜,关仙讽刺道:“便瞧瞧你自己做的事,如今拉了我下水,还有脸子笑。” 南乔看得他满脸不悦,捏上他的肩,哄道:“我的好姐姐呦,那也全不能是我的错呀,怪也得怪你自己长的太扎眼了不成,遭的那小人惦记。” “你说什么都有理,我说不过你。” 她又陪笑道:“我看姐姐近日腿已大好了,我们快着走,中秋前呀,这京里面举办了个中秋茶会,到时那些达官贵人,世家公子或是文人雅士都会参加。那是,姐姐定能挑个合心意的夫婿。”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拿我取笑呢吧你,不过早日赶程倒是真的,吃罢中饭,还是早着些吧。”关仙思量道。 “正是呢,那姐姐收拾一下行李,我让大家做准备。” 待吃罢午饭,一行人在客栈前收拾好车马,浩浩荡荡的行了去。只见那马路中间,司马晚景和踏月骑着马,威风凛凛的挡在那里。 南乔从车窗探头看到。 “我当姑娘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南将军家的千金,真是失礼了。”司马晚景作揖道。 听得此话,南乔与关仙下了马车,双双看着他那一脸傲气的样,甚是不耐烦道:“本就是了,你如今堵在这里什么意思,你那娇妾李诗诗哪里去了?” “我早已派人,送了她回京,不日举办喜礼。我只有一事问的,你旁边的这位姐姐可是南屏?”南乔看着他,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她不是姐姐南屏,怎么了?” “我就说嘛,听闻那南屏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在这。若不是南屏姑娘,我便还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司马晚景手里拉着缰绳,胸有成竹道。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南乔:我姐姐的相亲会,什么时候安排? 作者君:再说吧! 关仙:…… 第十三章西川 南乔仰着头,看着他,骑在马上好生的潇洒,细看着更是气度不凡,可她就是看着他不顺眼,眉眼飞斜的瞅着他,“你给我下来说话。” 他也察觉似有不妥,下了马,直奔关仙走去,南乔一把将关仙拉到身后,怒道:“说吧,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意思,就是你这个姐姐我要定了。” “你放屁。” “那便走着瞧吧!” 南乔懒的与他再争执,拉着关仙上了马车,满肚子的气,“小豆子,驾车,驾的快快,把那登徒子给我甩了去。” 直直的走了一天,到了傍晚一行人才投了宿。见的那两个讨厌鬼还跟着,南乔一时脑子里便打了坏主意。 “嘿嘿,小豆子你去药铺给我买点泻药去,看我这次不治得他起不来,还跟着我们。” “你呀你……”关仙宠溺的看着她,待她出去准备饭菜时又将那鸟唤了来。拆了脚上的信条,“公子安好,已到西京,与珂特会面。并无司景之人,只有景王司马晚景。” 关仙瞬间豁然开朗,冷笑了一声,本就看那司景的通身气派不像是寻常人,原来竟是他的二哥司马晚景,这倒有趣了。 第二张信条上写道:“珂特将军,已对当朝局势了如指掌,还请公子回来细谈,另与南家联姻甚好。” 将手中的纸条捏成了团,魂不守舍呢喃道:“与南家联姻甚好。”思虑片刻,只回了,不日便回,四字。 “姐姐看,我炖的鸽子汤可好。”南乔端着一盅鸽子汤放在桌上,烫的直甩手跳脚。 “可是烫着了。”关仙拉过她的手,看着发红的手,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心疼。 “无事的,无事的,我这汤里可下足了药了,不过就是要委屈一下姐姐了。”南乔搓着发红的手指,脸上是不明意味的微笑。 关仙搅了搅那发白的鸽子汤,闻起来甚香,想喝上一口,道:“我能做些个什么?” “姐姐莫馋,你想喝多少,我都给你做。不过现下,你最该做的便是将这鸽子汤送给那两个登徒子,看着他们喝下去。我嘛,他肯定是有所防备了,不会喝我端去的。姐姐,快去。”说着将关仙推了出来,把鸽子汤递给他,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 关仙端着汤,深吸一口气,左右为难,眉头紧蹙。里面的可是他二哥,这让他说些什么好,最怕的还是听见他的轻挑之言。 南乔躲在墙根处隔空催促着他,他只好鼓起勇气敲了房门。 “进。” 司马晚景见关仙端着东西进来,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书,接过汤,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看着他,指着汤,“关姑娘,这是……” 关仙装作娇羞状,坐下将衣服整理了一下,青丝随意的搭在胸口乔,看起来颇有些卖弄风情,软软的说:“今日公子,奔劳一日,特意煮了鸽子汤,给公子以驱风尘。” 听的此言,司马晚景打量着关仙,不禁莞尔一笑,作揖道:“烦劳姑娘有心了。” 见得关仙这般主动投怀送抱,心中暗暗自喜,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屑,果然这些个小门小户家的姑娘是没什么意思的。颇说几句好听的,缠上个几日,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拉过关仙的手道:“姑娘可明白我的心意了?” 关仙嫌弃的一把将手抽出,拿起桌上的碗,乘了汤递给他,“若是我不知公子的心意,今日便也不会来此。”说罢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司马晚景心中大喜,拿起碗闻了汤,“姑娘这汤真香。” “香你就多喝点。”直直的看着他,心里暗自腹诽我这二哥倒还是个多情的种。 看着他将一碗汤都下了肚,心里才松了口气,一旁的踏月看了眼馋。 “踏月,也有你的。”说着给踏月乘了一碗,看着他喝完,将碗拿了来,头也不回的便向外走。 “哎,姑娘~” “公子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差点撞到了正在偷墙根的的南乔。 “姐姐,做的可真好。”她一脸崇拜的看他,倒叫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差事呢。 “姐姐,我们今夜就不便在这休息了,吃了饭,便驾车走,省的那司景追了上来,大约明日便可到西京了。” “甚好。” 月上梢头,趁着傍晚,踏月而行。 客栈内两人,早已拉的四肢无力,肚肠绞痛,虚汗四起。司马晚景带着一丝绝望,躺在床上,疼着眼泪都流了出来,虚弱道:“南乔,我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车内两人,并肩而躺,赏着窗外如华的月色。月光洒在两人月白衣衫上,朦胧飘逸,清冷如烟。 “姐姐,到了西京,你可是要去叔父那里了。” “嗯。” “那我再找你,是不是便难了。” 关仙看着南乔细嫩微红的脸颊,思虑片刻道:“是也不是,定是不能时常见的。” 南乔眼眸低垂,“那便是你叔父家管的严了吧。” “倒也不是,毕竟我寄居在别人家,你若多番来找我,便是不好。不如你每月初十到揽月茶楼找我,可好。” “甚好,甚好。姐姐是我来中原认识的第一个人,我把你当亲人的。我虽有姐姐,但从小不在一处长,反倒生分了,和姐姐是不同的。”南乔欢喜道。 “傻话,亲姐姐,才是姐姐,你只把我当朋友便好。”此时一旁的南乔眼神已经迷离了,眼皮打架睡了去。 关仙阖眼思量,若是这丫头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与他生分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娶了她姐姐吗? 此到西京更是危险重重,朝堂上风云变化无常,自己又无根基,定是要好好筹谋的。母亲之死,更是雾里看花,如此想来,还是孑然一身便最好,先谋得正业要紧,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翘辫子了。 又看向一旁的南乔,这丫头心思单纯,心直口快,竟成了他回西京唯一的慰藉了。 破晓之时,便已到了西川京都,西京。整个西川国,地处偏僻,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居住之地大多于盆地之中,常年被闷热之气环绕,因而饮食多以辛辣为主,但却多生容貌艳丽之人。尤这西京便是在这最大盆地之上,极尽繁华。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仙:我啥时候换回男装? 作者君:再等等吧。 关仙:不能在让男的占我的便宜了! 作者君:我想想…… 关仙:哎,我刀呢~ 第十四章祸起萧墙 车马又行了半日,到了西京的长乐街,南乔还侧卧着小憩。关仙撩起车帘,正看的关淮穿一身素衣,站在街上,倒没了往日在南疆的洒脱。双手叠在身前,乖巧的很。只怕他看着自己这身女儿装扮,不知怎么大跌眼睛,肆意嘲笑呢。 关仙轻拍着南乔,柔柔的唤道:“丫头,丫头。” 南乔睡眼惺忪,发髻松散,糯糯的嘟嘴,“怎么了呀?” “我那叔父家的派人来接我了,就在这停了,让我下车吧。” “怎么可能?人在哪?”探头望去,关仙在一旁指给她那。看见那人,她瞬间满脸委屈之色,手指缠绕,“姐姐你何时和你那叔父说的,我本打算把你送到地方,看你安心被别人接了手才好。” 一旁关仙汗颜,嘴角抽搐,这话听的怎么像年老之人托孤一般。定了定神道:“我路上传了书信了,你不知道罢了。” 那丫头看着他不说话,嘴角眼角都耷拉着,靠在车边上,不言一语。马车吱呀呀的停了下来,关仙不舍道:“那我先走了。”随即下了车。 南乔干脆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的。听的那关仙头也不回的便走了,一肚子的心酸,扒着窗口看着。只见那小厮,对他左拉右扯,嬉笑打闹,他也竟无半点怒色。吃醋大喊道:“姐姐~” 那关仙扭头望来,眉眼温和,“怎么了?” “别忘了,每月初十啊!” “记得的。” 南乔将帘子放下,拉过被子蒙在自己头上,嘟嘟囔囔,不满大叫道:“小豆子,快点些。” 她也不明白自己恼些什么,只觉的心里像猫儿抓一样的难受,左右不宁,却也无从说来,就这样恼到了家里。 南府,是百十年的老宅子了,一进院,草木幽深,满院的桂花香袭来,沁人心脾。廊上皆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还有几处鸟儿窝在上面。虽是武将之家,但住的却是清音缭绕,书香袅袅之户。 往日府内本就寂静,如今更是鸦雀无声。南乔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去拜见父亲,临近时。忽听的,堂内呵斥之声,急忙跑了过去。 堂内父亲,满脸怒色,地上摔了不知多少个青花的碗碟。一旁的小娘,香巾抹泪,泣不成声。堂下姐姐南屏,跪于堂间,一言不发,头上竟是砸的头破血流。 南乔吃惊,去扶起南屏,忧心道:“这是做些什么。” 一个紫陶的杯子又摔了过来,南乔急忙挡在姐姐前面,“做些什么,你问问你那姐姐,做了些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在外博命厮杀多年持的这基业,你们在京几日,便毁了个清清楚楚。” 许氏在一旁早是悔青了肠子,满脸委屈之色,苦口婆心道:“这南屏丫头,自小聪慧,主意正的很。将军您这些年不在家里,我又是个续弦,不得人尊敬。家中事无巨细,哪个不是屏姑娘从小打点。屏姑娘与那太子司马晚钟,早在皇上赐婚前,就两相情悦了,如今事情败露,何必苦苦的拉上我。” 南乔算听明白,原是皇上赐婚给姐姐。可姐姐早有了意中人了,那便是太子,如今事情败露,那太子牵连不得,便只把气撒在姐姐一人身上,莫不如父亲提前回来,就是因为这事。 看着堂上那许小娘,打扮的是花红柳绿,三十的人了,一双手还是肤若凝脂,十指皆涂满了鲜红的丹蔻,倒不似将军夫人,像那勾栏瓦舍的姑娘。再看她姐姐南屏,一身白衣,体态纤弱,一双含情目,泪眼婆娑。她这姐姐从小的性子,她也是有印象的,生性清高,但绝不是那专横之人,如今许氏这样攀污,也一言不发,定是有内情。 南乔扶起姐姐拉到一旁,南屏眼里毫无生色,如傀儡一般。看的姐姐这般,她微有些怒气道:“小娘这话怎么说,您可是西京第一将军的将军夫人,敢有谁不听您的呀!您是当家的,管不好子女,又有谁能说您呢!” 听及此话,南柯倒是也明了许多,他这夫人,性子并不是好说话的,如今出了事,便只把自己择干净,不是什么好人。姑娘的事,他自要管,可这种自私自利之人也是要算的,不满道:“来人呀,请夫人回听雪楼休养,一月不许出门。” 那许氏挣扎道:“将军,你把话说清楚了,为何要关我……”生生被拖了下去。 “南屏,你说,你和太子究竟怎么回事,如今还有几人知道这事?”南柯黑着脸道。 南屏端坐,眼神空洞,不发一言,嘴角额头,都是血迹,却是没有一丝开口的意思。 南乔见的两人僵持不下,一回来便见的这家宅不宁的事,甚是头疼,插话道“父亲,那是有多大的气,莫不是皇上为这事将您拘了不成。” 南柯摆手道:“说那屁话,皇上传我乃是边关之事。” 南乔思量道,皇上若是不知,那定是没多少人知道了,只要事情没闹大,让姐姐服个软便是了,哪有这么严重。 拉着南屏的衣衫,撒娇道“姐姐便说了吧,不是多大的事的。” 南屏推开南乔忽然苦笑道:“爹爹,妹妹,是想让我说些什么?说我与太子私相授受,苟且之和,或是说您那将军夫人,七夕当天将太子引于府内,污了女儿。抑或是,将军夫人,只手遮了将军府,约莫着把将军府搬空了给她娘家许氏。”说到此,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世人皆道我,才艺双绝,家世显赫。谁又知我幼年丧母,父亲带于妹妹去了边关之处,留我一人在这满是豺狼虎豹的将军府里谋生。我与司马晚钟惺惺相惜,情定上元,被那许氏抓住了把柄,处处刁难。后来,我们才知了那司马晚钟是当朝太子,我便狠了心,要与他断绝来往。那许氏不肯,说是攀上太子,做个侧妃也是极好的。他们二人勾结一处,毁了我的清白。一月前,听的皇上赐婚我与司马关山,双双便弃了我。我天大的冤屈,何人去说?” 南乔听了此话,内心愤懑,恨不得扒了那许氏的皮。南柯怒砸雕花紫木凳,怒气中烧,“当真是家宅不宁,祸起萧墙啊!”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南乔:开始了是吗? 作者君:是的。 南乔:再让我修炼会,等级还不够。 作者君:没事,你智商一直不怎么在线的。 南乔:…… 第十五章许若庭 “爹爹,这千错万错也不该是姐姐的错,错的是那许氏和太子,好生苟且。”南乔满目怒红,心里竟也如同沾了苦水一般,姐姐这些年来哑巴吃黄莲,桩桩件件又该怎么算。 南柯定了定神,瘫坐在椅子上,不禁苦笑,南家数百年来的基业,如今竟要毁在女人身上了。如若此事败露,别人会怎么评头论足,自己在北疆就是怎么战功赫赫也不敌西京一日流言蜚语。可自己又何尝不自私,娶了那许侍郎之女,许若庭,本以为可以家宅安宁,不用劳心费神。第二年,便远远赴北疆,因为南乔自小体弱多病,就是在怎么难,也要带着她去北疆,不忍她在这无依无靠,折在了这里,自己怕是要悔恨一辈子了。可终究是亏欠了南屏,她才十岁,便独自在这西京守着将军府。就连婚姻大事,自己也从未替她筹谋过,如今出了这事,怨她又有什么用啊,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刹那间,心头百感交集,看着堂下满脸伤痕的南屏,她又何其无助,何其无辜。可那许氏极其可恨,非休了她不可。 “南乔,扶你姐姐回房休息,今日若有闲言碎语的下人,全部杖毙。”南柯语气中虽是愤怒,但却也有一丝心疼。 “可是爹爹……” 南柯径直向听雪楼走去,负手而立,一进去便将门口树立的青花大瓶,踢倒在地。婢女门皆被吓的趴在地上不敢出声,“许若庭,那个贱人呢,让她出来,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许氏早已听的他怒火中烧的声音了,吓的躲在里屋不敢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南柯看着他们各怀鬼胎的样子,冷哼道:“怎么了,如今这将军府,倒不听将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许府了呢?” “将军恕罪,夫人在里屋,我们等都退了。”一老嬷嬷不卑不亢的说道,竟一点也不怕这边关的大将军,仗的怕就是那许氏的狗胆子。 一众人退了下去,南柯向里屋走去,屋内装饰极竟奢华,熏香更是熏的他头疼,看着许氏坐在绣台边独自哭泣,他更觉好笑。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装的呢,是攀不上太子这个高枝,心里伤心呢?还是没把将军府搬空我就回来了,心里遗憾呢?”南柯讥笑道。 许氏听得此言,止住了哭泣,缓缓起身,满脸不可置信的眼神,“将军是从哪里听的这种人神共愤的话。” “是南屏亲口说的。” 许氏眉眼轻挑,倒是有种坐怀不乱的架势,“屏姑娘,怎么会说此话,您打从宫里一回来,她就跪在堂前说着自己和太子交好,不能嫁给四皇子,如今又说这些话,怕不是近日脑子受了什么刺激吧?” 南柯脸色大变,伸手便向许氏打去,“啪”的一声,打的她头脑发昏,心有余惊。 “许若庭你这个贱人,如今还在装,南屏是我的女儿,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人,倒是你虎狼之心,我定要休了你。” 许氏摸着自己发肿的脸颊,眼神皆是狠厉之色,大笑道:“休了我,你是想让我成了全西京的笑柄吗?你若是休了我,我定把你们南家的事抖落出来,让你们身败明裂,倒时候南家落的欺君之罪,淫乱皇室之罪,到时不仅你那南屏南乔嫁不出去,就连你这将军府都难保,哈哈哈……” “你这毒妇。”南柯只觉得气血攻心,双手极颤,他一介武夫,会的就只是行军打仗,听的此毁人灭己的话,自是不知如何回答,本以为休了她,便舍去了麻烦。可如今,恨的他,直逼近许氏,一手捏着她的脖子,眼睛通红沙哑道:“若是杀了你,你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你……”许氏被掐的脸色铁青,眼内皆是惊恐,双手挣扎着死死抓住南柯的衣服。 “爹爹,爹爹,不可以。”南乔送南屏回去之后,总是心有余悸,便赶了听雪楼来,丫鬟婆子们全在院里,大气也不出一声,便知出事了,一进来便如此。 南乔使劲掰开南柯的手,惊恐劝道:“爹爹,不可以的,下人们都在院内呢,杀妻可是要偿命的啊……” 南柯平稳了情绪,手还在发颤,躺在地上的许氏早已昏死了过去。 南乔探了探许氏的鼻息尚在,沉思道:“爹爹没发现,我们整个将军府的人换了吗,如今只怕都是许氏的耳目,若出了什么事,传了出来,该何如?” 曾经英勇善战的将军,如今坐在地上掩面自责,哀怨道:“是我鲁莽了,可如今走到这一步,无论怎么走都是死局。你姐姐和四皇子的婚事,定是不能成了。你姐姐的名声,怕也要被毁了。如今,留着这毒妇,也处置不得,爹爹愚笨啊。” 南乔扶起坐在地上的父亲,路上分离短短两日,竟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她低头沉思道:“如今还是有转机的,姐姐的事情除了我们还没有别人知道,只要别散了出去,姐姐的名声依然可以保住的。” “我儿单纯啊,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有我若不杀这贱人,只休了她,她也定是会传扬的。我若杀了她,也是下下策,保不了将军府,也保不了你们。” 两人皆是一筹莫展,可叹这南府唯一七窍玲珑心的南屏,偏还是这事中人。如今父亲和妹妹焦头烂额,又有何用? “爹爹,我去见一个人,你紧闭门户,切莫让一人出了去。”说完便急忙跑了出去。 “你……” 南柯若有所思的看着南乔的背影,叹了口气,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小豆子,快帮我备马,我要出去一趟。”南乔面色匆匆,不敢耽误半刻。 “你这刚回来,就出去啊!”小豆子牵着马,埋怨道。 “小豆子,看好门户,不能让一个人出去,打死都不能出去,听见了没。”小豆子第一次见自家小姐这么正儿八经的和他说话,一时竟有些不适应了。 “揽月楼,揽月楼。”一路上,南乔便在口中呢喃,关仙姐姐一定有办法的,她那么聪慧稳重。 半月楼 “这,公子怎么这种打扮……”珂特和关淮都是忍俊不禁,刚那关淮便已笑了老半天了,司马关山向他们翻了个白眼。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悄咪咪说一哈,南将军智商在线的。 南乔:…… 南屏:…… 第十六章公子关山 珂特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一番,女儿装扮,竟和他母妃封青音有七分相似。忽觉沉重,便打趣道:“多年未见,你女儿装扮倒是比那天仙楼的头牌仙儿姑娘,还要好看呢!” “哈哈哈,公子……”一旁的关淮笑的眼泪直流。 “哼,好了,笑了也便笑完了,该说正事了,刺杀的人查。清楚了吗?”司马关山正色道。 “不出所料,是林丞相,和李大人派的人。”珂特道。 “为什么是不出所料,我一个半截入土的皇子,对他们有什么威胁,或是他们并不是想要费心费力的抢着杀我,而是抢着娶那南将军的女儿。” “公子所言也对,也不对……” “放我进去,我是来找人的……”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打闹声。 “关淮,去看看。” 关淮一出去,南乔便急的跳起了脚,大叫道:“那个谁,你过来,我找你们小姐。” 关淮一脸茫然,用手指着自己,瞪大了眼睛。 “对,对,就是你。”南乔忙点头 关淮走向前道:“我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啊,你家小姐关仙就是从我马车上下去的。” 关仙莫不是就是公子关山,关淮即刻就反应过来了,定是了,还小姐,不是她能是谁。 “姑娘,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和我们公~,不小姐说一下啊。”关淮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在那蹦蹦跳跳的,心想这姑娘真逗。 关淮急忙跑回内堂,笑着问道:“公子猜猜是谁在门口喧闹呢!” 司马关山用手狠狠地擦掉嘴上嫩红的口脂,喝了一口茶,斜看着关淮,这家伙倒是越发的会不正经了,“谁呀!” “就是送你回来的那个小丫头,现正在门口急的跳脚呢,非要找你。”关淮看着自家公子脸色突变担忧,心道这两人关系定是不简单。 司马关山疾步向门口走去,看的南乔在那里急的转圈,笑道:“丫头,怎么了?” “好姐姐,可见到了你,我~”南乔一把抓上他的手,心里像吃了颗定心丸,又见得旁边的小厮一脸厉色的看着她。就一把拉着关山走到旁边,趴在他耳边悄说道:“有事和姐姐商量,姐姐找个隐蔽的地谈话吧。” 关山耳根处最为敏感,南乔几次三番这般,惹的他每次都是满脸通红,张口结舌。 “你脸红什么,是真的有急事啊,姐姐。”南乔又跳脚。 关山定了定神,随我来吧,然后一路拉着南乔去了半月楼最西边的厢房,无视堂内两人此刻瞠目结舌的表情。 “好了,你说吧,这里没人了。”关山知晓她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这丫头虽然鬼点子多,但这性子遇上大事,多是思虑不周的。 “我姐姐她~就我之前和你说的,赐婚给四皇子了,如今出事了……”南乔口干舌燥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关山心想这倒有趣了,他大哥抢他未过门的媳妇,他二哥纠缠扮女装的他,都是些什么奇葩的人。 思虑片刻道:“那如今什么情形了?” “没有什么情形,我那姐姐如傀儡一般躺在床上不言语,我爹爹又扬言要杀了那贱妇,如今最怕的还是事情传了出去,那便真的没法子了。”南乔忧虑道,又转去拉关山的袖子哀求,“好姐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你先别急。”关山拉她坐在椅子上定定神,沉思道:“其实现在也是最好办的时候,还没有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否则南家迟早要有一场大祸的。这如今第一,便是要控制你们府内的人,不能外出走动,不能让消息走漏半分。” “这个已经办了,我出来前已和爹爹说过了。” “甚好。”关山一脸赞许的看着南乔,又道:“这第二,如今你父亲和那许氏已撕破了脸皮,将就肯定是不可以的了。最为重要的是怎么休了许氏,又保证她不会把南家的事说出去。这……,你把你姐姐说的话再同我说一遍。” 南乔又述一遍,此时听的关山温婉的嗓音,心已平稳了大半。 “按你姐姐所说,这太子肯定是无论如何不能惊动的,惊动了便等于昭告了天下。也难为你姐姐一片慧心,忍到你父亲回来才全盘托出。这第二便是,你们去北疆的这些年,许氏把将军府搬了个精光,可这大笔的钱财,她是怎么毫无痕迹的转移到许家的呢?只要她做了这事,便定有蛛丝马迹和行差踏错之时。到时便拿着这些证据,先与她谈和,若是不应,便告上朝廷,双方都撕开了脸。照我看,那许氏为人阴毒,最善取巧,她便不会闹到这一步,让自己人财两空。到时谈和,你父亲休了她,她保住了钱财,你姐姐也保住了名声,都有所得,岂不皆大欢喜。” 南乔看着关山说话如此鱼贯而入,条理清晰,连连点头,或许还有一丝没听懂。 关山瞧着她一脸佩服又不言语,无奈道:“好了,别发愣了,快回去查查。” “啊,查什么?”南乔惊过神来,不明所以。 “查那许氏这些年来管家的账本,不过,定查不出什么的,你回去只查你家铺子,田地,看看如今是租出去了,还是有什么别的营生,快去……”关山催促道,这事多耽搁一天,消息漏了出去,到时便麻烦了。 “好,好,我明日再来寻姐姐,还是……” “你只查到了不对劲便来和我说,无论多晚我都等你。”见的关山如此古道热肠,沉稳大气,又仙人之姿,南乔心道这姐姐放在哪,怕都是人中龙凤,不愁找不到好婆家了。 一路上匆忙赶了回去,只见府里那些个丫头,婆子,小厮,都被捆了起来,嘴里塞了布条,躺在院子里。一见到南乔回来就嗯嗯呀呀,和虫子一般动个不停。到了听雪楼,那许氏也被五花大绑在床上。 南乔无奈道:“爹爹这是做什么?” 南柯一脸倦色,“都是些腌臜小人,就得用这种方式。” “有了法子了。”南乔与爹爹一番细说。 “当真有用?”南柯有点不放心。 “现下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那些地契和房契都在何处。” 南柯懊恼道:“我从不管那些个事的,而且过了这么些年了,更不知的。” “那便快找,找家里的账本,定在她屋子里面的。”南乔催促道。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南乔:许若庭那个贱人,为什么那么漂亮? 作者君:我喜欢??。 第十七章西京往事 揽月楼里,关淮不怀好意的看着关山,盯的他毛毛,尤其是关淮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公子,这是心上人啊,哪家的姑娘。” “只是她路上救了我,刚巧又是南府的二姑娘,比得你好,贼人来了,丢下我就跑。”关山被他说的心里有一股怪异的情绪又升了起来。 “公子,你这话说的,不是你让我走的吗!”关淮辩解道。 关山摸着桌子上的绿釉杯子,是冰裂梅花纹,甚是清雅,“对了,珂特,你刚说是也不是什么意思。” 珂特沉了沉声,“我先且问公子,为何回西京。” “自是命不久矣,父皇赐婚于我,回来冲喜成亲。”关山自嘲道。 珂特泄了口气,摇摇头,叹道:“公子,不用此话来堵我。想必南疆王同你说了,你母亲慧妃死的蹊跷,如今你已成人,自是要知晓。” “难不成母亲死的真有蹊跷?”司马关山不以为意。 珂特忽然面带痛苦之色,带关山一路来到了屋内一牌位前,上写到“封青音之位”。 “属下斗胆,在这私设了慧妃娘娘的牌位,慧妃娘娘当年死的实在悲惨,容我在这灵位前,与公子你细细说来。” 司马关山点了支香,跪与灵位前,自从七岁那年母妃死了,他便一病不起,病了一年,整日浑浑噩噩。待病完全消退时,自己已记不得往事,只记得零星片段,但母亲死的那几年,却是什么都不记的了。后来问到宫人时,只说慧妃娘娘病死了,请四皇子节哀。再过了一段时间,病情反反复复,国师便替他算的命格,是个短命鬼。因此皇帝下旨,送他回了南疆修养,身体也越发的好了许多,不过仍是容易生病。如今外祖父,珂特都说母亲之死另有其因,自已便也猜到一二了,便同自己一路回来被追杀一般,令人心惊。 “劳烦你了。”关山仍跪在灵前不起身,悲从中来。 “二十年前,如今西京的皇帝司马肃,也就是您的父皇。刚刚登基,国号为景。北方各地都遣使者送来奇珍异宝,美人,来求两邦交好。南疆王便送自己的女儿,也就是你的母亲,我便是随你母亲来的遣送将军。你母亲入宫后,艳冠六宫,虽是极受荣宠,可终究是无依无靠,又性子单纯,惹的好多小人陷害。可越是这样,你父皇越是疼爱她,不出三月,便有了身孕,封了慧妃娘娘。” “公子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应该很受宠吧?”关淮在一旁问道。 珂特看关山跪在那里一言不发,继续道:“那自然是的,不过后来公子诞下后,有人在娘娘修养时,便动了手,慧妃一双眼便再也看不到了,可恨公子出生后,慧妃不过看了公子数面,便再也看不到公子一步步长大成人了。” 司马关山深吸一口气,双目紧闭,犹记得,自他记事起,母妃便看不到了,母妃只说是思乡,日日哭成了这样,本来就不好,如今眼睛便哭瞎了,谁知是被贼人所害。 “一来二去,慧妃娘娘盛宠不在,在这吃人的深宫里步步小心的护着公子,被害下了一身的伤。可偏这小心翼翼的生存,也遭人惦记。景历八年,北方寒部,一群贼人,在中秋佳节混入了宫中,四处纵火。宫里人心惶惶,闹了一夜,最后是李大人派禁军,围剿了这些敌寇。待佳节过后,整个皇城封锁,彻查此事。最后~”说到此,珂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最后,敌寇说是慧妃娘娘通敌,让他们进来的,说是娘娘早就不满西京,因此便通敌判国。后来,刑部严刑拷打,慧妃娘娘百口莫辩,一群豺狼虎豹围着她,生是要把她吃个干净。公子,知道,娘娘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司马关山喑哑问道。 珂特早已满眼通红,声音颤抖,一字一句,“公子听好了,这些人你也记住了。娘娘车裂而死,五马分尸,如今丞相林如华执的行,丞相的胞妹皇后林霜华,李妃李月兴,李妃的哥哥禁军统领李执,刑罚之日皆面色可憎,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关山盯着堂上的灵位,眼睛发了酸,早已哽咽,直起了身,“那当时我呢,我父皇呢?”,虽已全然不记得,但听到还是痛不可言。 “公子你在的,去阻拦丞相,却被绑在刑场前的柱子上,看着母亲被活生生的五马分尸,然后痛的昏了过去,醒后便痴痴傻傻。你的父皇,把自己关的御书房,三日不曾出门。” “我竟一点也没了印象了,母亲……”关山此时心痛的如千刀万剐一般,如十二年前的刑场上一般,可自己却全然不记得了。 珂特擦了眼角的泪,进了屋去,关淮已在旁边抽泣的不成样子,心疼道:“公子~” 如今只听得说来往事,便悲愤难平,心痛难抑,当年经历过的人该如何撕心裂肺,怪不得公子会痛的忘了往事。若记得,岂不是每天便活在悲痛仇恨之中。 珂特拿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颤巍巍的递于关山,“公子看看吧。” 关山轻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红色的血衣,上面的血迹也已发了黑,沉年血腥味扑鼻而来。往事星星点点在他脑海中散开些许,记得母亲最爱这件红色花萝衣衫,袖口绣满了白栀子,每次母妃穿上就觉的有暗香盈袖。因为这是外祖母,亲手为她缝制的嫁衣,关山记得的。他拿起衣服,衣服竟是一片一片的,分成了数片,那断裂处是生生撕裂的。关山整个人像抽空了一般,呆住了,又忽然发了狂般的抱起衣服,脑里似电闪雷鸣,拼命拍打着自己的头,头痛难抑,痛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公子,不要这样。”关淮痛哭流涕的拉着他的胳膊。 珂特深吸了一口气,“娘娘死后,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上,头颅被送回了南疆,南疆王收到书信一封,上面写到“莫要心怀不轨”。南疆王怒悲之下,气倒了,南疆的兵马也不足已对抗西京,便只好忍痛作罢。休书于我,让我查清此时因果。我才开了这揽月楼,在这西京四处打探消息。” 司马关山只觉得痛的全身头昏耳鸣,“所以,到底是谁陷害了我母妃,又是谁弄瞎了她的眼?”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山:无爱了…… 南乔:抱抱…… 第十八章西京形势 珂特从怀里拿出了张纸,递给了关山。关山仔仔细细的瞧着白纸黑字的条条框框,如今竟觉得这些字,如母妃当年的一瘫血水一般,刺眼扎心。 景历八年,宫中皇后和李妃娘娘争宠,如火如荼。李妃的哥哥李执将军与城中巡查的李勋乃是堂兄弟,中秋前夕,李勋巡城,发现了一伙行踪诡秘之人。和李执说起此事,两人连夜查出了这些人的踪迹,严刑逼供之下,才得知是寒部的人。因觉得每年朝西川上贡的东西过多,西川皇帝过于苛刻,引的他们在寒部生活艰难,于是自发的来刺杀皇帝。 那李执与李勋一番商议,想要同皇上禀告此事。可宅内一谋事的人,向李执进言。如今李妃娘娘与皇后视同水火,那皇后又一直没得子嗣,如今李妃娘娘的大皇子,最得宠,不如借把力,让大皇子司马晚钟当上太子,给皇后一党一个致命打击。 几人商议一番,于中秋宴时放寒部的人入宫。而李执又是禁军统领,如虎添翼,在宫内各处安排了人放火,到时便说是寒部之贼人想要放火烧宫。等火烧了起来,宫中众人慌乱,再派暗中跟着寒部的人,将寒部的人全部抓着,圣前领赏。 后来,攀污慧妃,慧妃被处死。 司马关山看到此,将手里的纸捏成一团,手上青筋爆起,心里似有根弦忽然崩直了起来。脑子里突然清明,不再被痛苦愤怒遮掩,将血衣整齐的包了起来。母妃来西京这些年饱受苦楚,死于非命。虽自己已记不太清往事,但如今听的提及此事,便头目欲裂。他们竟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自己的母妃。母妃的仇他是一定要报的,西京的这些歹人定要一一把他们的真面目揪给出来。在南疆他活的生性自然,睚眦必报,如今回了西川,在虎狼窝里,定是要步步为营的。 “珂特将军,还请您同我说说这如今朝中的局势,日后如何,还要请您赐教。”关山向珂特行罢礼,便一脸挚诚的看着他。 珂特见此,心道青音,你生了个好儿子,这些年来自己运筹帷幄,如今是要翻天覆地,替你报仇了。 向他回过礼,“公子言重了,纸上所写乃是慧妃如何被陷害的,可这中间的细枝末节,也是查不清楚的。如今朝中局势,大分两部。当年寒部一事李执办的极好,滴水不漏。因此一事,李妃娘娘更受恩宠,李执也封了掌管西京所有士兵的将军,在朝堂上举足轻重。此后,西川的兵便分成了两份,南柯一份,李执一份。如今的太子,与母妃李月兴,舅舅李执为一派,如日中天。” 关山想到南乔说起她姐姐与太子那档子事,不禁觉得恶心,倒不如用这事给他个教训。 “再者,便是当今五皇子司马晚松一派,五皇子如今才十岁,母妃便是当今的皇后林霜华,皇后还有一女,三公主司马晚音。皇后其兄林如华,是当今西川的丞相,林氏一族在西川一直都是肱股之臣。其势力在西川盘根错节,动摇不得,也是最难对付的。” 关山忽想的那风流的二皇子司马晚景,便问:“我那二哥呢?” 珂特摇了摇头,“司马晚景,并不成气候,也是三个皇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母妃钟氏,缠绵病榻数年之久,也一直不大受宠,几年前便去了。母家钟家自来经商,这二皇子的舅舅钟楼,也是个无脑的人。当年钟妃也是因家财万贯,西川天灾人祸,国库空虚,才砸钱进的宫。进宫后,其兄也被封了个五品小官。司马晚景本人,也是整日不务正业,流连在外,烟花之地更是常客。” “知晓了。”关山半阖着眼,此时觉得身心俱疲,这些个人事,他速来是最讨厌的,如今只有逼着自己接受。 “公子。”珂特忽然正言,跪在了地上,苦口婆心道:“我知公子,刚回西京,什么都要慢慢来,公子也不太记得母妃的深仇大恨了,只能听的鄙人说上一二,并未有太多触心之处。你如今并无什么门路,也一直不在西京养着,这皇上抬爱,赐婚你与那南家的姑娘,便是大为有益,公子可要把握好了。” 关山仍是不语,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像是什么在撕扯着他的脑子。 珂特见他满脸痛苦之样,便心急道:“公子,若你要替慧妃洗此深仇大恨,便要步步为营,韬光养晦,不仅要做这西川的四皇子,还要做西川的太子,西川的皇帝啊!” 关山心里此时似一块槁木被挖了洞种下了一粒种子,慢慢发起了芽来,自己这破烂身子,若是在死前能为母妃报了大仇,也是无憾了。他起身,忍着头痛,亲自扶起珂特,缓身道:“将军放心,母亲之仇,必报。” 珂特自封青音死后,每天心都提在嗓子眼过活,日日夜夜想着为她报仇,可苦于无门。如今有了盼头,更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于是起床提笔“南疆王敬启。司马关山已全然知晓,今在堂上见他头疼欲裂,必是香乌之毒已发。待时机成熟,便会解开他的沉香之术,让他忆起往事,勿忧。”写完便绑于信鸟腿上,送了去。 关山站在窗前,脑海如走马观花一般想着这十八年来的事,可并想不起什么来。看着一如往昔的明月,想起了那如月般纯净的南乔,不知她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没有。如今上天给他丢了个口,他便要钻进去,看看着西京里面究竟恶心到什么样了! 南府此时,早已被父女两人翻箱倒柜,弄的一塌糊涂。南乔早已找的满脸通红,挽起袖子,细嫩的胳膊沾的尽是脏污的灰,撅嘴道:“这女人,是个田鼠不成,会打地洞,难不成把东西藏到地下了。” “找,找到了。”南柯将这一厚厚的账本拿于南乔看。 “哪里找的?” “她将这东西缝在了冬衣的夹层里,摸着不对劲,撕开一看,果真了。” “哼,果然刁钻。爹爹你还在家里守着,千万不能让人出去,我去找救兵去。”拍了拍双手,将灰全部擦于衣服上面。白衣服生生被她抹成了花衣服,整个人也是灰头土脸的。这许氏看起来把自己收拾的挺干净的,怎么看不见的地方这么脏,果然是黑心肠的人。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山:你给我下毒了? 作者君:这是每个猪脚必须有的标配。 关山:那你怎么不给女猪下? 作者君:额,不舍得。 关山:…… 第十九章南府之祸 南乔拿着东西到了这半月楼,只见门户紧闭,那白日里看守的小厮也不见了。扒着门缝瞧了瞧,灯也已然灭了,心里嘀咕着不是说好要等着我,多晚都等的嘛,眼神里也都是一番幽怨。将账本塞进了怀里,敲了门也无什么人应答。看的门口有颗歪脖子树,眼珠子一转,便四只并用的爬到了树上。那歪的地方刚好与青灰的墙头齐平,翻墙爬树这档子事,从来都难不住她的,脚下腾空一跃,便跳了进去,四下都是黑乎乎的,如猫般悄声叫了几声,“关仙姐姐,关仙姐姐。” “什么人。”忽然不知从何处跳出来了几个人,刹时间,整个头被禁锢在刀枪棍棒之中,整个人僵着,不敢动,怕划花了脸。 心虚道:“各位大爷饶命啊,我是白日里过来找你们关仙小姐的那个人,可不是贼啊,你们先把刀放下。”两指捏着一个刀片,笑嘻嘻的往旁边挪。 “是她吗?”一个人问道: 一个人忽然凑近她的脸,沉声道“是。” 然后众人散了刀棒,南乔摸了摸自己还在的脑袋,道:“害,这不是误会了吗,还有你们在院里,为什么刚才不给我开门呀,害的我翻墙进来了。” “跟我走。”一个人走到她前面,不在搭理她。 南乔抽了抽嘴角,敢情都当我刚才的话是和空气说了是吧。 一路上抹黑,到了最西边,那小厮扭头便走了,南乔忙问:“是这吗?” 那小厮仍然是不回答,头也不回,“丫头,进来吧。”屋内关山的声音响起。 南乔推了门进去,气鼓鼓的说:“这些个小厮都是些什么人啊,理都不理人。” “东西找到了?”关山倒了杯热水给她,消消她的戾气。 南乔忙把账本抽了出来,吃了口茶,“姐姐看看,这账本我是看不太清楚的。” 关山只翻阅了几页,“就只有这个账本。” 南乔早已将桌子上的好点塞个满嘴,嘟囔道:“就只有这个了,就这个还是好找呢?” “可这上面的账目,看起来做的相当精细。没有什么差错,地契铺子什么的,没有吗?” 南乔死鱼一般趴在桌子上,疲惫不堪,“都说了找不到了!你要我怎么办啊!” 关山瞧着南乔,瘦小的很,如今油灯一照,更显的脸色蜡黄,还以为她是受了多大的苦难一般,笑道:“你可是累了?” 南乔还是拿着糕点往嘴里塞,有气无力,“我不是累了,只是觉得不行了,我打小身体就不好,如今回来赶了数月的路,连口气都没喘过来。家里却又出了这事,急的我嘴里都生泡了。”说着竟有些哽咽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如今家里人都垮了,她却也要自己扛着,都怪自己没了母亲。 “好了,好了。”关山摸了摸她的头,“你今日先休息,我来好好看看这账本。”南乔趴在那里不肯动,手一戳一戳的让灯火烧着手指。关山看着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轻轻把她拉起来扶到了床上,再给她盖上了被子,轻道:“睡吧。” 南乔觉得心里好受一点了,自己也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翻了身,便睡了过去。 关山拿起账本一页一页的查看,一夜焚香点灯。第二日一大早便换了便装,出去买了西京第一楼的灌汤包,王家的炖肘花,还有西市的小馄饨,全都是西京内连口称赞的佳肴。 那南乔已睡到了日上三竿,梦中忽闻的有肘子的香味,馋的口水都流了下来,吸溜吸溜的舔着。关山听的她发出这怪声,看着她满嘴的口水,便直接把肘子端到了她鼻前,忽扇忽扇的往香气扇出来。 “肘子~”南乔挠了挠头,眼睛睁开了半分,伸着舌头。关山用手捏住她的鼻子,她挣扎的起了身。满脸不悦,睁大眼便看见的肘子,一把夺了过来。 “快起,过来吃些好吃的,看你昨天饿的。”关山宠溺道。 南乔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坐在桌前,直接拿肘子啃了起来,“真香~” “哇,还有小笼包,我在北疆最想的就是这口了。”说罢一口咬了下去,那包子里的汤汁却“呲”的一声,崩了关山一脸。关山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 “哈哈哈……”南乔一边笑着,一边拿着手绢,朝他脸上擦去。 他接过帕子,擦的脸上手上都是油乎乎的,怒笑道:“你还笑,我去洗一下,你快点吃,吃完了就出发。” “出发,去哪里啊。”南乔咕哝着 “快些吃吧~” 一个吃的满嘴油,一个崩的满脸油,关淮进来,就看到了这幅情景。心里微有不悦,我家公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逗过呀! 关淮见关山洗完了进来,递给他帕子擦了手,有些不悦道:“你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这是打算去哪啊?” “对啊,我们要去哪啊,姐姐?”南乔也疑问道。 姐姐什么姐姐,你挣大眼睛看看好吗,这是我家公子,你个睁眼瞎,还有公子怎么还穿着这女儿装,好看是很看,可这也太别扭了吧,关淮在心里腹诽道。 “去查你姐姐的事,吃好了吗?” “吃好了,查到苗头了吗?” “嗯,走吧。” 说着拿着一手拿着包袱,一手拉着南乔。 “公~,小姐,你路上慢点啊!”关山并未看他一眼,此时关淮到像那争宠的小妾一般,醋意横生。 两人共乘了一匹马,一路向东走了去。 南乔抱着关山,趴在他背上,“姐姐查出什么来了,同我说说。” “昨日看了一夜的账本,倒查出了批漏。你家的田地铺子,原本是极多的。五年前,将军府遭了场大火,钱财房屋烧了大半,也烧死了好多丫鬟婆子。” “我说家里的那些丫鬟婆子怎么都换了人呢?” “我看倒不见得是换了,而是有意为之。事后为了修葺,采买,家里的银子也早就亏空了。还同她母家许氏借了许多。后来走投无路,便卖了大半的田地和铺子,缓了些钱,才周转开来了。你可听出什么不对劲了?” “额,并无什么不对劲啊!”南乔还是云里雾里,不知中间是怎么使手段的。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事情再多,也要吃好睡好哈,各位小可爱们注意身体! 第二十章青城县 关山轻笑,侧过头敲了她一头,“当真是个榆木脑袋。我且问你那些个田地铺子,每年收租金要有多少?” 南乔看他嘲笑自己的样子,便咬着嘴唇,皱眉道:“那肯定是很多的了。” “那不就行了!” “怎么就行了呢,你怎么说的我更迷糊了呢?”南乔抓耳搔腮,倒是觉得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不觉脸臊的红了,她本就没接触过这些事,就是说了也不懂的。 “好了,先下来吧,我同你细说。”如今走的这段路,崎岖不平,地面多石子,马儿走了也容易打滑,危险的紧,关山把南乔抱了下来,南乔拉着他,摇摇晃晃的走着。 见的南乔也不问得他了,知晓是生了些闷气了,自己赔罪似的便笑道:“你刚才说到了,那田地铺子每年收的金银可不少。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懂了。” 南乔抬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她知道自己读书少,但是她也讨厌,别人嘲笑她的,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蠢笨。 关山见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从包袱拿出了点点心,递给她吃,是她最爱吃的枣泥糕。南乔接过点心,笑了,一点一点的撕着吃起来,倒装的斯文了起来。关山缓缓道:“假如你今日想吃鱼,然后拿了鱼竿去池塘钓鱼。到了地方,结果也有一人在垂钓,不过他的鱼竿折了。他便与你商量,我这有一条鱼,我把鱼给你,你把鱼竿给我,你省的钓了,可好?要是你,你会答应吗?” “自然不答应了,我自己可以钓很多呀,但是他只给了我一条,关键我钓鱼很厉害的。”南乔说此,颇有些自豪。 “这便对了,你那个继母,为人精明,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她把那些个田地铺子全卖了,不等于丢了鱼竿吗?她这几年不知要损失多少!”说完帮南乔嘴角的枣泥屑子给擦了下来。 “那是为什么呀,她为什么要卖了地呢?”南乔还是不惑。 关山轻笑一声,“你总算是拐过来这个弯了,她卖地无非也是为钱,有了本钱,便可做些更赚钱的勾当,你觉的时下有什么是最赚钱的。” “漕运,私盐,无非这是这风险大,来钱快的。” “也有的,可这如今西京还有一门最赚钱的勾当,那便是放贷。” “私人放贷吗,我在北疆的也听过的,多是些恶徒做的事,她一个女子,怎么……,我幼时,在大街上还见那些讨债的人生生将借钱的人腿都打折了。”说话,南乔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仿佛历历在目。 “打断腿的事,便是也轻了。这自古有房有地便拿去做抵押,家境穷苦的,便拿着妻子儿女做抵押的。若是到期,未还了,还不上的,出了人命也未可知。” 南乔瞪大眼睛,嘴巴塞的和仓鼠一般,“这出了人命,可得了!” 关山挑眉,轻笑,“巧就巧在,你家许氏身上刚好就背了这人命官司。” “姐姐通天啊,怎知晓的此事?”南乔惊讶极了,直直的看着关山。 “猜的,昨夜查出了不对劲的账,便令关淮连夜查了许氏,这许氏近几年来与老家堂兄许连来往甚密。一查着许连的账,那钱每日如流水般的入账,更是每年拿钱向青城县的县令腰包里送。” “定是两个人狼狈为奸,干了不少害人的事,所以才堵这县令的嘴。” 关山不禁连点头像她连连赞许,“如今小丫头你可是越来越聪明了。”南乔小嘴一倔,小眼一撇,甚是骄傲,“好吧,我们快出发去青城县吧。” 一路上,马鬃飞扬,带着两人,踏月看起来都瘦了一圈了。整整行了一日,深夜才到了青城县,两人都累的疲惫不堪,找店投宿了下。 次日清晨一早,两人便在路摊上吃点包子,南乔浑浑噩噩,味同嚼蜡,两眼无神,幽怨道:“还是第一楼的包子好吃。” “哎,你们听说了,那昨日许府里面又疯了一个!”旁边吃包子的两人嚼着舌根子,听到许氏,南乔赶紧贼眉鼠眼的把头探了过去。 “造孽啊,也不知这许连到底糟蹋了多少女子,近半年许府天天家宅不宁,听着旁边的人户说,每日半夜天天听见鬼哭狼嚎的,怕是一堆鬼来寻仇了。”这两人说的煞有其事。 南乔挪了凳子,贴身和关山做些,悄声说:“姐姐,你听到没,那许府正家宅不宁呢!” 关山喝了口粥,压低声音道:“等会去看看这许府到底是怎么了,快吃。” “嗯,嗯,好嘞。”南乔把头都埋进了碗里,一口喝个干净。 许家把无耻之事闹的这么大,估计整个青城县都知道了,还如此逍遥法外,只怕这许家与官府的关系内里便如铁桶一般了,这事便难办了,还是多搜查点证据在去敲那许家的门,也不晚。关山如墨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狠意,看来这整个西川怕是都是一潭浑水罢了。 放下筷子,拉起南乔的手便走,南乔一阵慌乱,不明所以,又扭头拿了个包子,赶忙跟了上去,喘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去官府,去官府,干嘛,不是去许家吗?” 一路上被提溜的跑了起来,南乔看着他修长的身躯,越发觉得他与寻常的女子不一般。 两人站在青城县县衙门口,望着高高的朱红大门,无从所去。 “现在去哪?”南乔早已热的汗流浃背,虽已临近中秋,可秋老虎也是厉害的很。 “前门看来是近不去了,便从后门进吧。”关山又是拉着南乔继续走,环了一圈,望的有一片垛着草的矮墙。拉了南乔一把,“上去吧~” “啊!”南乔嘴惊的张的老大。 “翻墙,你不是最会的吗?爬进衙门去,查一本土地户籍的本,查查青城县土地最多的财户是哪一家!” 南乔擦了擦头上的好,无奈的翻白眼道:“好姐姐,这是衙门,而且现在是白天,要翻墙也得晚上啊,现在翻进去,不是正被逮着抓大牢里去了吗?而且查土地户籍干嘛!” “你只管在这里等着,等会听到衙门升堂了,后院的人都去了前院衙门,便赶紧翻进来找,知道吗?若是找到了,便去前门等着我。”关山略带期望的看着她,应该听懂了吧。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十一章被人扛了做小娘子 南乔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神里甚是老道的感觉,大约是懂了。 关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前门,击起了堂前的鸣冤鼓。 过了一刻,青城县的衙门便打了开,两个衙役将他带了进去。 “威武~”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满脸痦子,一个精瘦的师爷问道。 南乔此时听的前院声鼓大躁,赶紧翻了过来,后院果真是没什么人了,蹑手蹑脚的找了起来。 关山缓缓的跪下,不卑不亢的抬头看着那县令,县令正打着哈欠,一脸不悦。忽见的这倾城之貌,两眼放精光。 “堂下,~堂下是何人啊?”县令一脸馋媚的望着他。 关山轻蔑的笑了一声,随即变脸,带着哭腔道:“大人啊~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那县令正坐,清音道:“有何冤屈啊,速速道来。”没想到青城县还有这等绝色美人,若是把他送给那许连,怕是又要狠狠地赚上一笔了。 关山我见犹怜的,缓缓道来,“我本是那东临县的关娘子,我夫君好吃花酒,在外欠债无数,把东临县都给借了个遍了。前些日跑道这青城县来借钱来了,谁知这都半个月了,一直没有消息。来了这青城县了,听说我这夫君横死了,如今我寻门无主,只好来报青天大老爷了。” 县令抚了抚胡子,鼠眼骨碌碌的转着,咋舌道:“这倒奇了,如今尸首在何处,又是借了谁的钱?” 这关山跪的累了,朝堂上投了个白眼,揉了揉膝盖,冷声道:“如今这尸首不知在何处,但只知借他钱的人,名唤许连。” “哦。”那县令露出一丝猥琐的笑,看向旁边的师爷,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关山全把他们这些小动作看在了眼里,不禁嗤之以鼻。 “那关娘子,可去找过许家的人?” “那许家围的如铁桶一般,怎么见的着呀!”说完装着抹了抹泪。 “不如,我带着关娘子,亲自去许家问个清楚?”那眼神已经包藏不住他的奸邪心思。 “大人,为何不传那姓许的上公堂?”关山反驳道。 “这~这~,这小娘子你不知呀,这许氏最近家里办着丧事,不能没个主事的人,这人之常情,也不能非让人家过来呀!” “可~” “好了,罢了,师爷,快派人,跟着关娘子一同去许家问个清楚,快快。”那县令忙轰着师爷去做准备,自己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若是进了个许府,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如今看着关山就觉得满天的钱在眼前飞。 关山自是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好财,许连好色,定是要急着把他送到那里任人摆布,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不过正巧,没法进许府,现在倒方便了。就是南乔这边的事,也是要给她好好安排一下的。 “县老爷,我这还有一小丫头,在门外等着呢,我得去同她说上几句。” “哦。去吧,去吧,来个人跟着。”一衙役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这边南乔也查到了眉目,走到了大门口等着他。 “姐姐,姐姐查到了。”南乔瞅着他身后的衙役,“这是发生什么了?” 关山拉着她走在一旁,替她整理了一下刚才弄的乱糟糟的头发,斜眼看了看旁边的衙役,刚正的站在那里,并未上前。轻声道:“不用管发生了什么,听我说,可查到了?” “查到了,是西郊一个姓王的员外,这青城县的大半地全是他的,买卖给他的人全是许连。” “这便对了,定是那许氏将卖地,铺子的钱给了许连,许连又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买了土地,又卖给了别人。一来二去,这些钱便和许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自己一点也没出头,私下许连利用这些钱,开始做了放贷这档子事,挣了钱那还迟早不都是许氏。” “对的,对的,一定是。”南乔连忙附和。 “我有了法子进许府了,去了里面我会探查一番。你在外面,想法子把王员外手上与许连签的契书寻到,抓住许连大量买卖地的证据,日后事情捅破了,不怕他不认。”关山与南乔苦心交待着,“好丫头,千万,万事小心。” “可,姐姐你一人去许府……” “你快去找王员外,快点。”关山将他推了远远的,南乔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甚是不满。 关山随着那衙役走了,南乔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只是让自己做这做那,心里很是难受,还是回去骑了踏月找王员外去了。 那关山一进许府,门上墙上全部贴的都是些黄符,辟邪之类的东西。再有着别的空隙,便是扯了白绫布挂着,让外人看着阴森的很。一路上师爷,衙役带着他转来转去,到了内院。那修的同秦楼楚馆一般,花红柳绿,远远传来女子的嬉笑打闹和丝竹之声。 关山闻着那刺鼻的香料味,不禁头痛难耐。 “许公子,来人啦!”师爷阴阳怪气的说着。 “带进来吧。” 一推门,里面数十女子,衣衫不整,有的只穿了一件肚兜,个个嘴里淫词艳曲。关山低着头,用手捂着口鼻,打量着这一行人,堂上坐着光着上身,下身穿着紫裤的许连,一双桃花眼,甚是邪魅。 许连拿着玉雕蟠龙的杯子,痛饮一杯,看着关山窈窕的身姿缓缓走来,遮着口鼻,魅笑道:“有趣,松开手我看看。” 许连一时竟看的痴了,光着脚便走了下来,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娘子,可是仙女下凡啊,哈哈哈。”说着手往他脸上抚摸去。 关山急退后,故做结巴道:“我,我是来~” 那许连手一挥,大笑道:“别说了,我都知道,你那相公死了,以后我便是你相公了。”说罢,一把揽过他的盈盈细腰,鼻子蹭在他的脖子处深吸一口,甚是陶醉。 关山双拳紧握,脸黑的发紫,我先忍忍你这腌臜的人,看以后不收拾你。 许连见他脸色不好,便正色道:“如今你进了许府,今夜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了。”一把扛起了关山,往里屋走去。 “哈哈,我这小娘子还挺重。”许连伸手拍打了一下关山的屁股,关山此时恨的咬的牙都颤了。 又扭头,一脸不屑道:“你们今日就先散了吧,对了,师爷下去领赏吧。” 好一句师爷下去领赏吧,怕是这青城县要已是许家的地盘了,这许府也是个销金窟,真真都是好手段。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山:这是第三个男人了,呵呵! 作者君:…… 南乔:放着我来! 第二十二章关山钻了狗洞 那许连一路扛着关山便回了屋里,将关山扔在大红的床上。关山细看,屋内全是红色的窗萝幔帐,甚是恶俗。在看他那张消瘦的脸,定是每日都纵欲狂欢,更觉恶心。 关山表面装的很是害怕羞涩,人畜无盖的看着许连。实则手里早已拿了银针,并在指尖,若他在多靠近一步,便把他扎晕。 “少爷,少爷~”许连正在急躁的找着什么东西,听着小厮叫他,一脸怒气打开房门。破口大骂,“是要死吗,敢打扰小爷的洞房花烛。”说着一脚,便踢了过去,那小厮直直的躺在地上,起也起不来。 满脸痛苦之色,一只手举的很高,捏着包药粉,痛息着说:“少爷您药粉用完了,我是来送药的。” “我正找呢,怎么不早说!”许连接过小厮手里的药粉,打开纸包,直接全吞进肚子里了,然后进屋将桌上茶壶里的水一饮而尽。 关山看着他忽然脸涨的通红,脸色怪异,已经出了满脸的汗了,他不会还是个性无能吧,还如此勤好这种事,第三次恶心到他了。 那许连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全身发红,看起来整个人都肿了一般。摇摇晃晃的朝他走过来,嘴里的口水又流了下来,伸着手满脸痴笑,“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来让我好好疼疼你。” 说完,便直接趴在了关山的身上,上下其手,关山拿起手上的银针像他脖子处扎去,许连便直接昏倒了。关山一脸嫌弃的推开他,擦了擦他蹭到自己脸上的口水,差点没吐出来。刚刚许连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时候,身体异常灼热,是春药,也不能这般胀热。 关山自小是久病成良医,把起许连的脉,脉像杂乱,跳动有力,可能是药物的作用。又细查,感觉他五脏六腑,皆已亏空,不受控制的流口水,津液稀少,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口熬干了的锅,水已经没了,锅的温度很高,马上就融化掉了。看这情况,许连应该是中毒了,身体已经成了空壳子了。虽然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反正命是不长了。 关山在屋里翻箱倒柜的翻出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将衣服换了上,一路沿着廊边走了出去。方才,许府内还处处笙歌,如今竟没有了一点动静,摸索着在后堂走了一圈,也没见几个人,只有一些偷懒的小厮。关山很清楚的记得去前堂的路,他到要去看看,前堂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闹了什么鬼? 这许府修了一个大池塘,走到这里竟然一览无余,无处躲避了,关山靠在墙边仔细观察了四周,隐约看着远处有两人扛着不知什么东西,“咚”的不知把什么扔到了池子里面,水面击起层层的水花。那两人扔了东西,便鬼鬼祟祟的去了前堂。 这月黑风高的,偷偷摸摸,怕是干的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许府看来越发的像虎狼之窝了,不会,不会往池子里扔的是人,许府每日抬出死人,到底是什么缘故? 关山跟着那鬼鬼祟祟的两人,一路到了前堂。前堂更是门户紧闭,不过听的每个房里都传出女子哭泣的声音,甚是阴森。可在这院里黑黑如漆,什么都看不清楚。又往前走着,忽然听的有两个小厮,在那吃酒谈话。 “倒是看今日这个女鬼,此昨日的漂亮些。”一小厮猥琐道。 “哈哈,怎么你还想吃了那女鬼不成。” “切,我可嚼不动那些这烂骨头。怕是不出上两日,这许府的人都要害死完了,今日丢许老爷,再过两日便该丢许夫人了。” “你可别在说了,这大半夜的,我听的慎的慌,刚把许老爷丢池子里,如今听的这些个听云院的在这鬼叫着,一直吓的我想尿。” “怂货,反正我们拿钱办事就好了,来,来,快喝~” 听的此,关山大约明白了。这两人便是往池子里刚才丢东西的人,丢的便是许府的老爷。这前院屋里一直哭个不停的,便是听云院的姑娘,怕是就是刚才后院陪着许连的那些,是听云院的了。这女鬼怕也是别人扮的,这是要神不知,人不知的把许府全门给灭了,还是吓死的,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这许府也不用在打听了,还是先找南乔去好了。 这边南乔把自己打扮的和强盗一般,全身穿黑衣,脸也蒙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葡萄珠子一般的眼,发着亮光,东瞅瞅,西看看。这王员外家的墙修的极高,翻了好几次都没翻过去,手上也蹭掉一层皮,这时候想着自己要是会飞檐走壁就好了。实在无奈,瞅了半天都累了,门口也是一排一排的家丁守着,怎么进的去呀!于是便坐在墙角打起了盹,想着也不知姐姐怎么在许府怎么样了,怎么还惹上衙门的人了,她这脑子是着实不够想的。 关山在许府兜了半天,各门口都守着人,也不能打草惊蛇。在外墙溜了一圈,发现了个狗洞,现下,怕只能钻狗洞出去了,不然天亮就又不好办了。他趴在洞口,似还闻到了,恶犬粪便的味道,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撑着便一寸一寸的钻了进去了,差点卡死在里面,屁股扭了两扭才出去的。出了外面,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枯草,偷了一匹不知是谁家绑在门口的马。 关山身姿挺拔的骑在马上,忽的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钻狗洞,偷野马,竟不像他自己了。 一路问了酒肆的人,才摸索这到了王员外家,住的倒是颇为偏远。人烟稀少,四周都是田地。如今已三更了,这王员外家里,安静的很,小厮也都守在门口,南乔会去哪里了呢,会不会就没有找到地方呢,或是被抓了起来? 关山觉得蹊跷,担心的很,便围着这王府,听听消息。走到这宅子后面,忽见的一黑衣的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便上去查看。小心翼翼的上前细看,听的细细的打鼾声,竟是南乔,不由的心里松了口气。 这丫头,让她来拿契书,她竟靠墙睡的香,这时候倒是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姐姐了。关山将身上的外衣披给她,轻轻摇着她,“丫头,快醒醒~”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山:我刀呢? 作者君:又咋了? 关山:你去钻个狗洞去! 第二十三章布坊之乱 “哎呀,烦死了,烦死了。”南乔半睁着眼,伸手不耐烦的朝他手上打了几下。 “你这丫头,快起来,当心着凉了。”关山笑盈盈的拉起了她,南乔睡眼惺忪的嘟囔道:“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还说呢,我让你来王员外这,你就来这换了个地方睡了吗?”关山虽是语气强硬,但还听得一丝有些宠溺。 南乔一时清醒了,辩解道:“我,我,你看这墙我怎么爬的上去吗?”说着指一脸不悦的指着那高墙。 关山轻笑道:“你,就只会翻墙吗?” “哼,你不是也说过我只会翻墙吗?”说着便往大门那个方向去。 关山一把拉着她,“那边,都是人,你去那里做什么,难不成想被抓了吗?” “我去瞅瞅,那小厮都走了没。” “好了,找个地方休息会,我看你没事也就放心了,本以为你被抓了,才会心急得。” 南乔瞅着他,心里很是欢喜,拉着他的手,“姐姐,这么担心我,我心里高兴。” 关山看着她眉眼弯弯,轻笑道:“我也高兴。”又拉着她上了马“先找个地方休息,明日再来找王员外,我同你说说许家的事。” 南乔趴在客栈的桌子上打着盹,却听着也是心惊,“不会吧,那许府里面已经乱成那样子了吗?许老爷都被杀了吗?” “嗯。”关山饮了口茶,自己回了西京,每到夜里都觉得头疼脑胀,也不知是怎么了。 “这么危险,那姐姐是怎么出来的?”南乔担忧道。 关山想起自己钻狗洞的事,脸色忽然变的不自然,“这个,这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好吧,那明日,我们怎么进王府啊,王府一个员外家,竟然守的如铁桶一般。”南乔今夜探查一番,很是苦恼。 “我们进不去,便等他出来好了。来的时候,我在酒肆听的一布店的老板说,明日王夫人会带着他儿子去采买。那王员外晚年得子,最是疼他的儿子,到时便把他儿子给绑了,要什么他都会交的。” 南乔,仔细看着关山,心里如今竟不止有一丝敬佩了,“姐姐若是男子,定是个人中龙凤。” 烛火之下,关山看着细嫩白净又肉乎乎的脸,忍不住捏了一下,软软的糯米团子。脑子顿时一片混沌,心里也乱成麻,眸子忽然幽深,不禁问道:“我若是个男子,你会嫁于我吗?” “哈哈哈,姐姐开什么玩笑,若是你是个男子,我定要让我爹爹准备嫁妆铺满整个长乐街,风风光光的嫁给你,以后咱两吃穿不愁。”南乔说着如吃醉了酒般,满脸通红倒在关山怀里。 “好。”关山拍着南乔的背,轻声答道,若是定要与南家联姻,为何不娶个性子纯良,自己喜欢的,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喜欢她的吧。 第二日,两人早已在布坊等了半天。这青城县白日里也热闹的很,南乔嘴里咬着个冰糖葫芦,酸的牙齿直打颤,关山在一旁笑的眼都眯在一起了。街上人也都在讨论什么,许府的老爷死了,许公子如魔怔一般的一直叫着美人美人的,真是被凶物给缠上了,等等诸如此类,怪力乱神。 不久,只见一行人,穿着绫罗绸缎,极尽富贵,就连那丫鬟穿的也是上好的丝绸,周遭的气息闻起来便觉得都是珠宝味的。 路上的商铺,都拿着自己铺子里的东西赶了出来,熙熙攘攘。 “王夫人看看,这是店里新来的青花瓷器。” “看我家的,看我家的,这可是京里传来的新的时兴花样,最配王夫人你了。” 那王夫人,哪看的上眼,走路眼睛便是瞟到天上去了,一头的珠宝首饰,摇摇晃晃,看着头都沉的厉害。关山想,同样是女的怎么我家丫头,头上每日就只插一根白玉素钗呢,果然品味之事,是一朝一夕的熏陶出来的。 那王夫人,带着一行人仆人,直接进了布坊,跟在王夫人后面的便是那王家公子的奶娘,她紧紧得牵着王家公子的手,后面一群奴仆围着,滴水不漏,宝贝的紧。 “这怎么下手呀!”南乔用手扣着粘在牙上的糖,难受的很。 “来,我瞧瞧~”南乔张大了嘴,让关山瞅着,不知何时,两人的关系竟亲密如此了。 “好了,出来了。”关山用南乔的帕子替她擦了嘴角的口水,一脸嫌弃道“看看你这口水。”又看着,那王夫人在布坊里早挑选了起来,那王小公子到坊里,便不在牵着,松了手。于是在坊里跑来跑去的,横冲直撞,丫头婆子们都拦不住。 “丫头,靠你了!”关山带着一丝狡黠道。 “我要怎么办,说吧,姐姐。”南乔已深知,关山让他做什么事都是有道理的,自己只管做就够了,谁让自己的脑子不太灵光呢。 “我们两先后进去,你到时只管撒泼打滚,乱了她们就成。” 南乔先进了去,看了看满布坊的王家人,将沉甸甸的一袋子钱甩到了桌面上,“人呢,掌柜的呢,快出来接客呀!” 坊内人都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她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大叫道:“掌柜的呢?” 那掌柜畏手畏尾的跑了出来,鞠躬致歉道:“今日实在不便接待姑娘,姑娘改日再来好了!” 南乔眼珠子一转,满脸怒色,一脚将旁边的桌子踢倒,怒斥道:“你这个狗娘养的,怎么她买的,我就买不得,瞧不起我是不是。” 那掌柜脸色铁青,“这,这……” 旁边的王夫人一脸不悦,趾高气扬的看着南乔,大声道:“都是些什么货色,惹的我没了兴致,走吧。” “你刚说什么,我什么货色,你才什么货色。”南乔大怒,转身拿起货架上的布匹,朝她们砸了去。那些个王家人都是个娇生惯养的,砸了几下便吃痛的坐在地上起不来。南乔想着应该是不够乱的,再摔一些,便站在桌子上,卯足了劲,将货架推倒。 几番下来,丫鬟婆子都乱做一团,那王夫人也被绊倒在地,疼的哎呀哎呀的起不来。关山从门口,悄悄溜进去,拿了南乔刚未吃完的糖葫芦,将王小公子顺了出来,那小公子,倒也乖巧,直接拽着他的衣角便出来了。南乔瞅见事情成了,便踩着地上的丫鬟婆子,一路跳了出来。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山:呵呵! 南乔:呵呵! 作者君:…… 第二十四章王员外像条狗 关山抱着王小公子,用外衣将他包上,五六岁的孩子,养的也胖,抱着倒也是稍微有些吃力的。 南乔一路上小跑着出来了,直接拉着关山跑,“快走,快走。” 三人匆匆忙忙的跑着,倒是有些扎眼。 “现在去哪?”南乔问道。 “直接去王府。”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吗?” “是。” 关山骑着马,让那王小公子,坐在他与南乔之间,便急奔了王府去。 此时布坊,已经乱做一团,王夫人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哀叫连天,“快去找啊,找不到公子,你们全得赔命。”丫鬟们也都被砸得一瘸一拐的,跑出去寻了。 这王府内王员外正在吃酒听着小曲,她那母老虎夫人出去了,他定要在这松快一番,好好享受。 一路上快马加鞭,一刻便到了王府,关山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递给南乔,“抵在他脖子。” “啊,他吗?”南乔不敢置信的看着关山,关山面容坚定,点头。 南乔心里带一丝内疚,这么小的小孩,自己实在下不去手,抖着手抵在了王小公子的脖子上,那王小公子见刀,便直直的吓哭了出来,大喊,“娘,我想尿,我想尿……” 额,这王小公子,吓得直接脱裤子尿了她一脚,南乔气的手又抖了抖,脸色都变青了。 “究竟是何人?”门口小厮看着来者不善,怒问道。 “把你家门打开,找你家王员外的。”见小厮们丝毫不动,关山满脸厉色说道,“快开,要不你家这小公子就没命了。”说着把王小公子一把拉了过来,这一拉南乔手里的刀生生把孩子脖子给划了一刀。此时,看着关山一脸狠厉无情的样子,竟觉得他似变了个人一般。 那王小公子吃了痛,失声痛苦了起来。小厮看见自家公子,一时乱了阵脚,紧张结巴道:“快,快去禀告员外。” “放我们进去。”关山逼近,抽出小厮手里的一把大刀来,举在前面。 小厮们吓的连忙后退,神色慌乱,“快,快退。” “大,大胆贼人~”那王员外听的小厮汇报,晃着他拿油乎乎的大肚子,软着腿便扶着小厮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见小公子,被把持在手,脖子上渗着血丝,一时吓的瘫在了地上,双手拍地痛苦道:“哎呀,我的元宝呀!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有些东西想向王员外讨的,不知给不给。”关山看他这怂样,也用不着防备了,便把刀收了起来,别在腰间。 “要什么,要多少钱都给,你快让松开我的儿呀!”王员外脸色苍白,眼里还渗出了几颗泪珠来,看起来着实疼他这个儿子。 关山不屑道:“快请王员外起来吧,进屋内说话。” 他前面走负手而行,南乔拉着王小公子,走在后面,瞧着那吓瘫的员外,不禁一番嗤笑。 那王员外靠着小厮爬了起来,慌张着跟了上去。一进屋南乔找个根布条,将小公子绑在柱子上,实在哭的令人心烦,把他嘴里也塞上布条,只见他小脸憋的通红,两只大眼含着泪。 王员外胆战心惊的跟了过来,此时全身被吓的都是汗,他活这么老,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如今儿子在贼人手里拿捏着,自己也不敢让小厮们轻举妄动。他一进屋,心惊的很,直接被门框给绊倒了,惹的南乔一阵憨笑,还没见过这么怂的人呢。 关山负手而立,眉眼一皱看着他,冷漠道:“我也不和你说废话了,许连这几年卖给你的地,有多少?” 王员外靠着门站着,为了不让自己的腿抖的更厉害,疑惑道:“姑娘,真是说笑了,我哪有钱去买地啊,况且那许连是什么人,我都不认识?” 关山冷笑一声,抽出了腰上的刀,弹了一下冰冷的刀片,兵器冷颤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冷声道:“看来你这儿子,同你一样今日是个短命鬼了。” “不,不,姑娘别动手,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又吓得坐在地上,这胆子比老鼠还小。 “那你就快老实交代,你和许连是什么关系,你们两人都做了什么勾当。”南乔看他那窝囊样,颇有些不耐烦。 王员外将手放在袖里摩挲,看着两人都是天仙一般,但很是不好惹的样子,尤其是这个高个子的,那许连风流人物,定是与两人有什么纠缠。于是战战兢兢,哀嚎道:“定是那许连对不起两位了,可与我无关啊,我就只是他的走狗而已,我也并未买他的地。”说到此眼里全是厌恶,“他财大气粗,在京里面有人,听说还是个大将军,我能不听他的吗?这青城县的地,都是他许连的,但是他却没那个本事打理,所以就交给我了,我就在中间赚点跑腿的钱。” “那你这跑腿钱够多的呀,家财万贯的。”关山走近将刀子抵在他的脖子上,“最后一次,实话!” 王员外吓的闭上了眼睛,整张脸紧张的皱在一起,抱头哭喊道:“我说,我说,我确实从许连那买了一些地,如今青城县大部分的地都是我的,只不这些地他买的来路不明,卖给我也是急着脱手的,所以我自是不敢和别人声张的。” “非要刀架在脖子上才愿意说,那你们买卖地的契书在哪里?”南乔忙问道。 “这个,这个~” “快说。”刀子又逼近了几分,伤了很深一刀,那王员外虽是爱财,但也要命啊,痛苦不舍道,“我去拿,我去拿……”说完爬出了屋去,对着院子的人大喊道:“一群蠢货,快点扶我去书房!” 不一会拿了地契和契书回来,放在桌子上,无奈道:“姑奶奶们,这都拿来了,就放了我和我儿子吧。” 两人仔细查看了契书,上面确有两人签字和指印,“没别的了吗?” 王员外摊手道:“没了,真没了!” 关山冷冷看了他一眼“这买卖契书我们带走了,不过你这些地怕是不干净,终究是个麻烦。提醒你一句,不如发个善心,分给穷苦的人种了,不然你早晚得吃官司。” “好的,好的。”那王员外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 “烦请员外带路吧,你这一院子的小厮,我怕我们出不去啊!”南乔看着外面的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也是不好惹的。 “自然,自然,姑娘们请。”真是像条走狗。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十五章听云院 王员外毕恭毕敬的送了两人出去,回到家里将儿子松绑后,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那王夫人,寻子无果,本想回了家同夫君商量此事,结果看此场面,又将王员外,一顿胖揍。 关山和南乔两人拿到了买卖契书,算是抓住了一他的一条小辫,不过这完全不足以让他供出许氏。关山已去过许府,自是不可在抛头露面。两人已知这许府内甚是蹊跷,加上那听云院的那些女子半夜装鬼,于是二人便一同去了听云院打探消息。 到了听云院门口,这本是烟花之地,两人再女儿装扮进去,甚是怪异,南乔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换身衣服,换男装进去,要不然太惹眼了。” “额~”关山皱眉,他并不想换男装,若是换了男装不就露馅了吗,到时候南乔定会与他疏远的,这就不好办了,正想着应对之策,南乔拉起他就走,“快挑衣服去。” 进了店里,看着南乔热火朝天的挑衣服,他始终不知道要说什么拒绝才好,脑子一片混沌。忽然才发觉自己从来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她才好,对她一直都是有求必应的,不禁抚额哀叹。 最终,南乔替他挑了身,红丝麻衣,上面绣了一身的百鸟,甚是灵动。若是他穿上这,岂不比穿上女装更为扎眼。南乔见他一脸愁容,推着他催促道:“姐姐,快去,这衣服多好看啊!” 被推进了内堂,内心仍是百般纠结,罢了,她迟早是要知道的。便换了衣,腰间系一条雀蓝色宫绦,拿了一条红色珍珠发带,将头发半披着扎上。缓缓走了出来,听着内堂帘子卷动的声音,南乔笑着扭头望去,便惊的呆住了。在北疆时,常听的人们传唱一些诗经,虽不知什么意思,但脑海里此刻便想起了一曲“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关山见她看得呆住了,心里甚是欣喜,不过只扯嘴角笑了笑,问道:“可还合适?” 南乔回过神,上前捋了捋他前面的青丝,围着他打量了一圈,脸色通红,“甚是合适,姐姐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 “嗯?” 南乔又不好意思笑道:“若是有兄弟,便同我说媒好了,你男儿装这么惊人,比女儿装扮更动人心魄,我看天底下的女子看了都想嫁给你了,若是有兄弟,定也不差,便先说给我好了。” 关山听此,双耳皆是通红,所以这是在变相向他表达爱慕之情了?玩笑道:“那便让你失望了,家中并无兄弟。” “想也是了,你父母定是把美貌都传给你了,还要别的干嘛!”语气里竟有一丝吃醋,南乔还是直直的盯着他,忽然泄气道:“你还是在这等着吧,我去听云院好了,怕你去了那里,被那些个女人给吃了,而且,你这么好看,只给我一人看好了。” 说完不等关山回话,便去内堂便衣服去了,关山见她这模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想拉着她抱在怀里哄一哄。自己最后又挑了件,普通的黑衣换上了。两人出来,一黑一白,对望了一眼,南乔噗嗤的笑了出来,“这下倒像是黑白无常了。” 关山也笑道:“走吧。” 那听云院的姑娘,见两人相貌不凡,便在大街上簇拥着把他们往院里拉。虽是白日,但院里仍是热闹非凡。 两人只点了一壶酒,说听听小曲,便让那些个姑娘们都散了。 关山环顾着四周,并未发现昨晚在许府的那些姑娘,两人便商量着去二楼打探,叫了个名唤如雪的丫头上去伺候着,一同去了二楼。 那如雪受宠若惊,“两位爷,今天是想听小曲呢?还是陪喝酒呢?” “小曲儿都听腻了,来陪我喝杯酒。”南乔与如雪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关山出来寻人,便装作喝多了的模样,在那迷迷糊糊的推门认人,自是看到了一些不耻的画面,可对他来说也是够羞涩的,毕竟他也从未经历过,便慌忙中装着淡定走了出去。 走到了最角落的一间房,本打算推门进去,隐约听的一些声响,便止住了步,装作喝醉了样子,瘫坐在地上,静静地闭上眼,靠着门听。 “如月姐姐,那许连的爹爹死了,许连竟也同换了个人一般,不让我们再去伺候了,说是家宅不宁,要请道士好好来看看,怪我们阴气太重,怕冲撞了。” “是呀,是呀,本打算再折腾个一月便把许连那厮给收拾了,没想到把我们赶出来,这下便难了呀!” 一女子声音喑哑,如刀刮在瓦砾上一般刺耳,甚是难听,道:“那便收网吧,今晚便把许连收拾了,再一把火烧了许府。” “可,可,那许连与官府来往甚是密切,许府更是官府的金库一般,若是一时间没了,定是会彻查的,到时候~” “咳咳~,怎么你怕了吗?”那女子一丝杀意问道。 “不是怕,只是太快了,容易被发现,而且之前说的是把许连的钱财拿到手,再把他杀了,这样姐妹们的仇也报了,身也赎了,是为上策啊!” “哼,如今去了许府快半年了,你可拿到他的钱了?仇报了吗?杀的都是些无足轻重之人,如今只有快刀斩乱麻,要不然前面的心血白费了。”关山在外听的这女子语气里竟是杀意,定是与许连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刚刚抓住许连的把柄,可不能就这样让他死了。 屋内又想起微弱的声音,“可我们今晚如何进许府?” “无妨,许府内我有认识的人,他会放我们进去的。” “好。” 屋内姑娘都默不作声了,听的脚步声,关山急忙躺在地上,调整身子,将脸贴在地上。 “哎呦!”一女子道:“吓死我了!”,尸体一般的关山绊了他一脚,那女子使命一脚踢了上去,怒斥道:“死酒鬼!” “怎么了?”只见那如月脸覆面纱,不过还是能看的出她脸上大面积被烧伤的痕迹,凹凸不平,从脸颊一直蔓延到额头。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山: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作者君:抱抱。 第二十六两人一起钻狗洞 那女子转头道:“无事,只是一醉鬼躺在了门口,差点绊倒我。” 如月上前蹲下来捏着关山的脸看了一会,疑神道:“这人面相甚是陌生,有人见过吗?” 众姑娘皆凑近看了一眼,不曾见过。如月对着关山又狠踢了一脚,见还是没有反应,又闻的身上的酒气很浓,便道:“看来是喝的醉死了,无妨,今晚去许府,请诸位姐妹小心一点,诸事拜托了。” 大家都彼此行了礼,去房里休息了,关山仿佛听的没什么动静,便又缓缓睁开了,打量了四周,扶地而起,揉了揉刚才被踢到的地方,呲牙咧嘴,这些姑娘家一个比一个劲大。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去寻南乔了,看来今晚无论如何是要去一趟许府了。 如月半侧着身子,站在瓷瓶后面,眼神狠厉的看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看着刚才的一切,果然是装的,自己那一脚踢的十分用力,就是喝的再醉的人,也不可能没有知觉。无论你是谁,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要你今晚去了许府,我都会要了你的命。她的笑越发的怪异,眼睛通红充着血,直勾勾的看着关山的背影。 关山只觉背后凉气逼人,不由的裹紧了衣服,进了房间,便拉着南乔就走了,留下如雪一脸痴呆,不知发生了什么。 南乔不解道:“我们现在又是要去哪里呢?” “哪里也不去,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天便休息休息,你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吃。”关山发觉自己对她越发的宠溺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喜欢自己在南疆养的那条名叫小白的狗一般喜欢南乔,想时时刻刻把她捧在手心,自己回来西川以后,他发现自己可能是有什么怪异的癖好了。 南乔开心的一边蹦跶着,一边拿起路边的小兔子花灯,摇晃着,“后天,就中秋了呢,也不知道我们到时候回不回的去,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关山见不得她忽然又伤感了起来,笑道:“中秋肯定能回去的,若是顺利的话,明日便可回去了。” “真的吗?我信姐姐,姐姐做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让我看不透,摸不清,厉害的很。若是中秋回去了,把那许若庭那贱人解决了,姐姐便回我们家吃月饼,赏花灯去。” 关山笑而不语,他自回到西川,这西川内定是有旁人耳目注意注意他的行踪的,隐藏了这么久,迟早要被发现。这中秋节怕是要自己进宫,让他们看看自己还活着才好,中秋怕是不能与她一同过了。 这时,关山刚好碰到从听云院里出来的如月,便又匆忙拉着南乔跟了上去。 南乔还在晃着兔子灯嘟囔道:“不是要去玩吗,又要去哪里?” “本以为晚上才有好戏看的,没想到她现在就动手了,我们便早点来看吧。”关山拉着南乔,缓缓跟在如月后面。南乔也不敢在言语了,心里觉得真好玩,这回来一趟有趣多了,比在北疆整日看着那黄沙漫漫来的刺激。 只见如月从听云院出来,便带着斗笠去了许府的侧门,与许府内一小厮交谈,关山细看那小厮便是那晚给许连送药的那人。两人一番交谈,如月又不知给那小厮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便走了。 “她给~”关山一把捂住了南乔的嘴,将她抱在怀里,贴着墙,藏匿在杂草之中,只见那如月折了个头,差点看到他们。 待如月走后,关山松开了手,南乔也松了口气,拍着心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她给那小厮塞了什么呀?”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额,可这四门紧闭的,又都是都有小厮看着,怎么进?” 关山想起了那日钻狗洞之事,脸色不太自然,可光天化日自然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便轻咳道:“我上次发现那边墙口,有个狗洞,挺大的,或许可以进去。”说完头扭到了一边,假装着所有所思的看着墙头的绿植。 南乔怔了一下,忽的笑了起来,“狗洞?”又凑近了关山微红的脸,“你莫不是上次出许府就钻的狗洞?哈哈~”忽又发觉自己笑的声音太大,赶忙用手堵起了嘴,只留一双眼睛,笑盈盈,不怀好意的看着关山。 关山面容尴尬,怎么以往不怎么聪明,现在聪明了。顺着墙边,扒拉着找起了上次那个狗洞,他记得应该就是在这边墙的。 南乔也一边找了起来,墙边杂草丛生,倒是把她的手拉伤了好几道。关山见此,便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不让她去扒拉。南乔见他如此贴心,也是做的男儿装扮,翩翩公子的模样,长叹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想道,若他真是男的便好了,自己二话不说便嫁了他,怎么偏就是女的呢? “找到了。”关山松开南乔的手,转头道:“我先进,你到时推我一把。” 关山费力爬进去,到了屁股那又稍微卡住了,不怎么好过。 关山惊愕,哑口无言。两人听的有脚步声,便急忙趴了下来,躲在草丛里。 有两人抱怨道:“整日办丧事,晦气死了~” 关山给南乔一个眼神,见小厮走了过去,两人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跟在后面。南乔抄起靠在墙边的木棒,举了起来,对着小厮的后脑勺,“啪”的一声,直接撂倒了两人。 他们二人将小厮拖进柴房里,扒了衣服换了上。南乔还是觉得关山太过白净,手摸了一把烧半截木柴上的炭,往他脸上涂去。 关山挣扎着拒绝,南乔直接拉着他衣襟,使劲将黑炭摸了个匀。这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关山,抑或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关仙。 南乔看着自己眼前的作品,相当满意,不禁连连点头,关山的脸早被气的铁青,如今却什么也看不出,只有黑。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南乔:我那么恨嫁的吗? 作者君:额,年龄到了呀! 南乔:呵呵,我才十六。 关山:确实不小了。 第二十七章另一个许公子 “快走吧,阿关。”南乔嗤笑着看着关山的黑脸。 关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他那一口大白牙,“走吧,阿南。出去后,你便只跟在我的后面就行了,别说话,更不要乱跑。” “嗯。”南乔异常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已经特别享受关山对她的这种关爱了。 此时,他们所在之地,是许府的外院,到处都挂着白绫。隐约传来前堂的人哭丧的声音,这柴房旁边便是厨房。厨房里最是忙碌,几乎一半的下人都聚集在此地。 这许府的老爷死了,便有很多人来吊唁,前堂备了桌席,厨房便是忙的不可开交。 南乔低眉顺眼的跟在关山后面,关山又在那左顾右盼的找着人,他两也什么都没做,在这看着着实的扎眼。 “哎,你们两在那闲着干嘛呢?过来把这泔水桶给我倒了。” 一管事的指着手吆喝着他们两人,他两面面相觑,那泔水桶那么臭,南乔哪干过这种事情啊。 关山压地着声音道:“我来抬,你站在我旁边做做样子就好了。” “不成,不成,咱两一块。”关山在南乔眼里还是个娇滴滴的仙女呢,怎么可能让他做这种事情。 两人拉扯着,摇摇晃晃的将泔水桶放到了泔水车上,南乔嫌弃的看着自己臭轰轰的手。关山拉起她的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这样就不会那么臭了。” 南乔的心里防线崩塌了,也太会宠了吧,不行再也不想着给她说婆家了,自己留着最好。 两人又从厨房后门溜了进去,里面都是人,果然发现刚才那小厮,在水桶旁边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 关山挤着进去,顺手拿了把菜刀,走进那小厮,不知他在水桶里正投放着什么东西。将刀抵在他腰间,那小厮受了惊,一脸慌张的看着他。 “别说话,要想活命就跟我去柴房。”将刀抵在两人中间,那小厮一动也不敢动,被挟持着过去了。 南乔悄悄的跟在后面,一进柴房便把门关了起来,然后把那小厮绑了起来。 “说,你刚想往水里放什么东西,刚才在门口和你说话的女子又是谁?”说着将菜刀架在小厮的脖子上,歪着头凶神恶煞的,真像是个土匪头子。 关山闻了闻小厮手上的药末,还没等他回南乔的问题,便又皱眉道:“你往水里放蒙汗药做什么?那听云院的姑娘今天有什么计划?” 那小厮害怕的抖着身子,竟吓尿了裤子,刚才投药就已经是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了。如今被抓了包,缓了下来,是再也受不住了。 “咦,你真恶心。”南乔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两位好汗饶命啊,那如月只说让我下了药,然后等晚上了,将厨房和柴房泼了油,点把火逃出去就行了,还给了我许多钱,别的什么都没说。” “真的?” “是呀,我不敢骗你们呀,如今命都在你们手里~”未等他话说完,关山便一掌下去,把他打晕了。 “那什么如月的,想干嘛呀,杀人放火吗?”南乔问道 “看来是了,那蒙汗药也下了,菜酒他们都吃了,不过许连的命我们是无论如何要留下的。” “额,怎么救,去找他说,今天有人要杀他,跟我们走,他信吗?” “看来还得要王员外帮忙了,你去找那王员外,就说你有办法帮他摆平那些出过人命官司的地,不过让他带着他家所有的家丁过来。” 南乔摆摆手,“他肯定不信的。” “去吧,他会信的,这可是烫手的山芋,他早想扔了,可他扔不掉,如今是机会了。” “那好吧,我去。” 两人将那小厮五花大绑了起来,塞在柴堆里。 关山送南乔出了狗洞,又吩咐道:“等天黑了再过来了,过来了只把前厅晕了的人,往外抬就好了,不用管别。” “哎,不是呀,不是让他们过来办大事的吗?”南乔趴在狗洞口问道。 关山笑了笑,没有应答。这许连身边到处是打手,哪需要她来找人帮忙,只不过如今不知那如月究竟有何谋划,怕到时候人多手杂,护不住她,才将她支出去的。 关山绕着前院走了一遭,也没看到许连,自己老爹死了,都不来哭,确实不是个人。又偷摸着跑到了后院,后院很是安静,白日里到处站的都是打手。任凭他有武功,也打不过来这么多的人。看来是时候将自己的内力解开了,之前受了重伤为了调理,便不再使武功了。如今,是不得不使了。 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丹药,再运息调整,不出半刻,便觉得身体各关脉全部打通,神清气爽。 负手而立,调整吐息,便身若轻叶,悄无声息的飞到了房顶上。 作者君:对的,解封内力,只是为了爬墙头,笑哭,男猪还有很多技能待解锁。 许连那晚便是带他来的这间屋子,揭开房瓦,透过空隙看了看,果然在里面,如死猪一般四仰八叉的睡着。接儿又揭了更多房瓦,跳了下去,走近许连,趁着他还在憨睡,又给他来了一掌。 将他五花大绑,嘴巴封好,便绑在了房梁上,将房顶补好,绕着周遭看一圈,果然是看不出来。 又将自己的脸洗了干净,拿出一张与许连的脸一样的皮子,贴在了脸上,将头发散了下来,躺在床上假寐。 这皮子果然是有用处,那夜同关淮查了出了许连这号人,便让他连夜做了这皮子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关淮,可是南疆属一属二的面具大师。 那听云院一波人,定是与许连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他也猜出来七七八八了。问许连他这些年来做的苟且之事,他在这权势滔天,定是问不出什么的,查不出的。还不如看看别人怎么设计他的,便就一清二楚了,得了旁人的口供,又有王员外这样的证人,便不怕他不认。他与那许氏两人又与唱双簧一般,前面的人倒了,后面的人就是躲无可躲。 一想到,他这张床……,关山就又立马坐了起来,着实恶心。 已是黄昏,关山自顾自的下着棋,一头如墨般的长发垂直腰迹,换了一身许连红色的纱衣,衣襟微漏,风流至极。 “公子,那听云院的又来了,今日可让进。”外面小厮喊道。 关山清了清嗓音,音色略微慵懒的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山:能不能让我好好穿上一回男装。 作者君:前面不是让你好好穿了一分钟了吗? 关山:…… 第二十八章许府祸乱1 “公子,你可算是让我们进来了,几次三番拒了我们,究竟是要做什么呀?”一女子一打开门,便娇媚的说着,往他的身上扑。 关山侧过身子,喝了口茶,不做言语,让她扑了个空。 那女子正了正衣襟,摸了摸头上摇摇欲坠的钗环,坐在了他对面,拿起桌子的棋子轻笑道:“竟不知何时,公子竟然变的这般儒雅了?” 关山仍是不语,看着她在那搔首弄姿,不知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如今在这打圈子? 那女子起身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一双玉手搂住他的脖颈,“公子,许老爷死了,这些姐妹们,你都不要了吗?”说着又从胸口处,掏出了一包药粉,“为了提提你的兴致,今日给你带了些好东西。” 关山两只胳膊撑着自己,头向后仰着,不想碰到她,身上的脂粉味,让他想吐。不过,若是许连他肯定会吃吧,那日就吃了。 他将药从她手里夺下了,一把推开她,起了身,背对着她,将药纸里的药尽数吃了下,然后喝了水。转身邪魅的看着她,“药已经吃了,今日又有什么新花样呢?”说着装作去抱她的样子,走向前去。 那女子,捂嘴一阵娇笑,“今日,我不陪爷玩,让别人陪爷玩。”说完便出去了。 关山将倒在袖口的药,洒落在地上,抬头望了望梁上的许连,竟然已经醒了,还睁着大眼,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还一边挣扎着。 门外,此时天已全然黑了,竟一个打手都没有了。 只有听云院的一群女子,如月站在中间问道:“事情可都办妥了,查看仔细了。” “所有门都已经锁死了,前院的人,也都倒了。” “姐妹们将打手都引进屋里,绑了起来,喂了药了。” “三封呢,有没有将油都倒上?”如月又问道。 “进了府,压根都没见到三封,给我们开门传消息的还是我好过的一个姘头。”一女子颇为自豪的说道。 如月脸色变的阴沉至极,眼神却有一丝失望,旁边又一女子安慰道:“姐姐,莫要生气,定是知道了我们要做这事,破了胆,跑了,可也帮我们投了药了,不是吗?” 如月半敛眸,脸色又颇为不甘,“本也没想让他卷入其中的,跑了就跑了,你带几个姐妹,将整个许府全泼了油,今日只要与许府有瓜葛的,全部都要死在这里,一个不留。” “是。” “将那些个打手,全部放到这个屋里,今日就让许连作鬼也风流。” 关山在屋里听的一清二楚,透过门缝隐约看见,听云院的这些女子,全部都牵着绳子,将打手绑了起来,往他这边来。这些个打手个个面色胀红,怕不是也服用了那药,她们想…… 关山不用再往下想了,活动了筋骨,往上看,对着许连嗤笑道:“今日算命大,救你一回。” 那许连脸色憋的涨红,动弹不得。 “进去,都给我进去。”听云院的将打手全部往许连屋子里塞,然后松了绳子,将门关上。那些个打手们,吃了药,早就浑身燥热,如今看着关山面色白净,衣衫不整,全部都往关山身上扑。 关山左手一掌,右手一掌,将他们撂倒,倒了两个又来两个。手都打肿了,这些个女子真是狠毒,看来是想让许连被活活折腾死,关键还是男的。 关山将屋内的帷幔全部扯了下来,拧成绳子,围着打手们团团转,将他们转的七荤八素的,然后捆了起来,绑在柱子上,一个柱子四个,足足有十六个人。瘫坐在地方,薄汗直流,歇一会,出去会会她们这些蛇蝎女子。 梁上的许连,见此阵仗,吓的动都不敢动一下,只呆呆的看着关山,那个现在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个男子。 “如月姐姐,我们回来了,都已经洒上了油了,前院也已经点上火了,那县老爷,也在里面的。”一女子气喘吁吁道。 “那更好。” “什么好呀?”关山打开门,喘息道。 “你怎么出来了?” 那如月面目狰狞,从怀里掏出一把刀,便往关山身上刺去,“你这歹人。” 其他女子皆是惊慌失措,抱做一团。 “为什么他居然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姐妹们上啊!”一女子也从怀里掏出刀来,拉着众姐妹,往关山身上砍去。 关山一脚便把如月踢倒在地,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眼神狠厉的说道:“劝你们别过来,不然死的就是她了。” “放了姐姐,快放了姐姐。”姑娘们蠢蠢欲动,不敢上前。 此时,许府外面,南乔带着王员外一众人,赶了过来,见前院火光四起,大叫道:“你们快去救人啊,快!” “这……” 大家都不为所动,在他们眼里,许府的人死了更好。 南乔想起关山还在里面,生死未卜,怒道:“王员外~” 那王员外,发了愣,心道可不能让那许连死在里面了,不然那些未解决的人命官司不是要他背吗?县老爷与许连交好,许连做什么都无所谓,可他不成啊,许连死了,县老爷不得常常来敲他,那多少钱也不够砸的呀! “快,快去砸门救人,快~”想到此,那王员外也急了。 他们拿着木桩在顶门,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顶开。南乔心急,便又找墙外的狗洞钻了进来。 关山还挟持着如月,别人也不敢动。听的门外砸门的声音,如月恶狠狠道:“你叫了官府的人?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是三封说的吗?” “我不认识官府的人,更不知道三封是谁,不过我想知道你是谁?”关山沉声道。 “呸,小人”如月抬头朝他脸上吐了一口。 关山不悦,一只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刀离如月的脖子又更近了几分,“我不是许连,我想知道你们和许连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杀他?” 如月看着他面具下的脸,似曾相识,想了想道:“原来是你,你就是那天在门外装醉偷听我们说话的那个人吧,你和许连肯定是一伙的,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关山不耐烦将她脸上面巾,摘下,满目疮痍,都是烧伤的痕迹,不禁心惊了一下,“我在问你话,不是让你问我话!”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山:你口味这么重的吗? 南乔:你口味太重了…… 作者君:额…… 第二十九许府祸乱2 关山见前院火势更大,不出半刻,便要烧到这里了,“快说!”将如月的脖子深深割了一刀。 “大爷,放过姐姐吧,我们说。” “半月~”一女子气极了叫她,“我们发过誓的,绝不再说,除非大仇得报,你忘记三年前,因为一个姐妹说了,就被许连生生折磨死了吗?。” “可我们报不了了,不是吗?”那半月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我们现在连许连在哪里都不知道,县老爷,也被我们烧了,官府已经来救了,我们是死路一条啊。” 那半月眸子定了定,擦去脸上的涕泪,“大爷,我都说,别杀如月姐姐。” 其他的姑娘见此情景,也都泄了气一般的抽泣了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南乔寻到此,见状,面容失惊。 “丫头,来的正好,听一出好戏。”关山叫道。 那半月动了动嘴,深吸了口气,沉声道:“那许连是我们大家的仇人,他在青城县,只手遮天,无恶不作,连县太爷都是他的走狗。我本是吉丰村的,五年前,许连突然来访,说要我们村的地。我们村的人都是靠地过活的,哪肯卖给他。他便说要高价购买,说种什么地,有了钱,做生意能赚好多呢。不过,村里还是没多少人卖地。这时,忽然有人来村里开了个赌房。平日里,都是去县里赌的,哪有人开在村里,村里的人都觉得新鲜去瞧了。” “这赌房新奇,什么东西都能赌,包括沉年的老棉被,都能拿来当赌注,说是这赌房的掌柜的,爱收集老物件。一来二去,村里人都上了瘾了,都去赌。说要出去做生意的,也没去做生意,说是坐着摇摇骰子,都比做生意更赚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话一传,村里人昼夜不分的来这里赌,倒还真的都赚了不少。一个月后,开始有人输了,几乎是两输一赢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其实赢的很少。但大家都还是赌,可没有钱赌了,便开始找许连高价把地买走了。” “有了本钱,又开始了。不过赢的人却少了,变成了差不多每十个人里有一个会赢的,大家都不信邪,把能卖的,都卖了,接着赌,而且总能尝到甜头。大概又过了一月,忽然来了一帮人,说是可以借钱,而且收息很低。便又有人去借钱赌,我爹爹便在其中。到最后,村里的人,欠着赌房的钱,欠着借贷的钱,卖儿卖女,跟疯魔了一般。仅仅半年的时间,吉丰村便空了。女的都被卖了,男的因为欠钱不还,多半是被活活打死了。” “我爹爹和哥哥便是被打死了。” “我爹爹也是。” 听云院的姑娘们哭成一团,往日家破人亡历历在目。 “怎么会那么巧,莫不是有人设计?”南乔疑问道。 半月又道:“正是呢,后来村子里的地和房子都被收走了,打听到,在一个姓王的员外手里。我们都以为是那王员外坑害我们,于是便日日去他府上闹,可后来官老爷竟派了兵过去,我们也不敢闹了。” “那你们如今怎么敢来许府闹了?”关山看着刀下心如死灰的如月。 如月缓了缓神,开口道:“她们恨错了人了,罪魁祸首是许连,并不是王员外,王员外只是收了这些地。” 关山放下了手中的刀,“姑娘既愿意说了,我也定与那许连不是一伙的,还请细说。” 如月看了看关山,操着自己喑哑的嗓音道:“这一切都是许连设的局,在他去吉丰村前,我的家乡早就遭了难了。我家原在北疆花果山,那许连本是芙蓉城的恶霸,因误手杀了良家妇女,便流放到了北疆。可他在京里有人,在北疆也是活的逍遥自在。” “到了我们村子以后,他也是用了买地不成,开赌房,放贷,把我们全村都给糟蹋了。我爹死后,我娘投井自尽了,他们来抓人时,我正在地窖里面放东西,所以他们并没发现我,但是我弟弟被他们抓走了。” “后来,我便一路跟着他们到了青城县。混做婢女,进了许府。你可知我混进许府看到了什么?” 众人皆面色沉重,姑娘们都露出心痛之色,“姐姐,别说了~” “哈哈哈~,我看到我弟弟被他们青城县的权贵扒光了衣服,在玩弄,他才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呀!”如月说着已然癫狂了,眼睛红的快要渗出血来。 “后来,我闯了进去,想要救出我弟弟,可被他们绑了起来,糟蹋了。我弟弟为了救我,死命咬着许连,被他活活踢死了。那天,青城县下了好大的雪啊,许府里的湖面都结了冰,他就被扔进了那都是冰块的湖里,他多冷啊!” 说完,一双眼恶狠狠盯着关山,“你看到了吗,就在墙那边的湖里,所以啊,我每杀一个许家人,也都要把他们扔进湖里,去陪我弟弟。” 如月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后来,许连便把我困在这府里,日日羞辱,我便把那冬天烤的炭火盆子,盖在了脸上,落了疤。他嫌我丑,便把我赶了出去,第二年,碰到了她们这群倒霉鬼。” 南乔看着她满脸的伤痕,又接近崩溃的样子,心痛的安慰道:“没事,我们会替你报仇的。” 如月转头,满脸耻笑的看着关山,“报仇,不如你先说说你把他藏哪去了吧!” 关山头微微抬了起来,面无表情盯着如月,“许连不能死!” 如月轻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有关系的,不然怎么特意来了许府救他。” 许连在梁山四肢发抖,害怕的闭上眼睛,连呼吸都不敢加重,生怕别人发现了他,更怕关山把他交出来,这场长达几年的设计谋杀,让他毛骨悚然,若是落到他们手里,定是要千刀万剐的。 南乔一头雾水,不是特别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无奈替关山辩解道:“许连也算是我们的仇人,你们口中,他在京都的那位贵人,便是我的小娘,如今家里出了事。我们来是来抓我这位名义上的表舅来做人证的,谁曾想他犯了这么多人命,万死也难辞。但他现在确实还不是死时候,望各位姐姐多包容,到时候事情办完了,定交到你们手上,任你们宰割。” 作者君:么么哒!! 关山囍南乔:别么了,快写吧! 第三十章许府祸乱3 如月眼里的出现了一股杀意,一脸嘲讽的看着南乔,“你说都了这许连在京里的靠山是你小娘,许连是你表舅,我凭什么信你的话呢?” 说罢便捡起地上散落的刀,眼露凶光,向南乔刺去,喑哑道:“你便替他偿命吧!” 南乔哪里回的过来神,关山一把将她扑倒在地,用身子护着她,如月生生的将刀刺在了他的胳膊上,鲜血直流。 一把将刀拔起,手起刀落,速度之快,关山的后背已经伤痕累累,血汩汩的往外冒着,面色惨白,早已痛的虚脱了,却还是将南乔揽在怀里,一动不动。南乔心疼的将手护在他的背上,却只摸到了黏糊糊的液体,心疼的瘪着嘴,泪眼涟涟。 南乔轻轻的将关山推开靠在门上,眼眶通红,抽出怀里的追云鞭,鞭子腾空而起。南乔手腕转动之快,无人能看的清,四下翻飞,如灵蛇飞舞,噼啪作响。直击如月,待她停下时,如月已然重伤在地,口头鲜血,身上鞭痕累累。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听云院的姑娘们瑟瑟发抖,靠近如月带着哭腔问道,低着头不敢看南乔。 南乔伸手一挥,收起鞭子,看着鞭子上的血迹,慢慢的消逝,鞭子原是漆黑的,如今却带有一丝丝红。这本是,他爹爹在北疆缴获的战利品,但听的军师说这追云鞭,有灵性。不能见血,若是见了血,以后便要常用血养着。若是不养,便废掉了,所以她虽是将鞭子练的出神入化,但从未用过。如今竟如此伤害她所在乎之人,便一定不能饶。 “丫头,你……”关山话未说完,便吐血倒了下去,原是要调息修养,谁曾想这刀上有毒,他一用内力,毒便流窜的更快了,直击心肺。 南乔赶忙扶起关山,见他脸色发黑,吐出的血也都是黑色的,全身冰凉。转头怒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咳~,咳”如月还在咳血,南乔这几鞭子用力颇猛,便震上了她的五脏六腑,怕也是命不久矣,“我什么也没做,不过那刀上有毒,他怕是活不成了,咳~”,看着满天的火光,越逼越近,忽然狂笑道:“今日有你们陪我死,也值了。” 高温炙烤着每个人,看着关山昏迷不醒,南乔越发的着急。便冲向如月,双手抓住她的衣领,崩溃喊道:“快交出解药,听到了没有?” “哈哈,哈,没有解药,哪来的什么解药。”说着撑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身上的血流了一地,在地上聚成一个血水瘫,倒映着听云院这些姑娘,千奇百怪的表情,愤怒,恐惧,憎恨,悲伤。 她强忍着痛,将自己乱糟糟的发丝理了理,虚弱的向墙那边走去,半月想要去扶她,却被她伸手阻了回去,喃喃自语道:“哪有什么解药啊,这人间就是一个炼狱,把我们炼成一个个毒药,再喂别人吃下去,都在彼此伤害,彼此利用,谁又是谁的解药呢?哈哈哈……”说完便纵身跃入了湖中,血迹在湖里晕染开来,如同一朵朵红色的罂粟花,带着她一生所受的悲痛,不甘与罪恶慢慢消散。 “如月姐姐……”半月撕裂的喊叫着,伸手去湖里抓,却什么也没有。 “你们呢,说呀,解药在哪里?”南乔顾不上替别人伤春悲秋的,拉起听云院的姑娘便问。 那些个听云院的姑娘都躲着她远远的,生怕她拿鞭子抽她们。 “说不说?”南乔气急了,鞭子抽在地上,尘土四起。 那些姑娘们个个胆战心惊,哭哭啼啼。 “真的没有啊,姑娘。你,你要问应该问那个,那个半月,她和如月关系最好,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刀被下毒的事情啊!” 半月看着湖里的血衣渐渐沉了低,她自小就知人性凉薄,可她不知那些平日里姐姐妹妹的称呼着,如今竟把她一个十三岁的丫头推了出来。 她抹了抹眼泪,将手在湖里净了净,看着四处燃起的烟火,纯净的眸子盯着南乔,“我知道解药在哪,不过你要带我出去。” 南乔冷哼一声,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带你出去?这许府到处是门,你只管出就是了!” 半月盯着刚才如月起来的地上,地上有一个沾着血迹的香包,她连忙捡了起来,拍掉上面的尘土,放在鼻子上面嗅了嗅,是她最喜欢的槐花香味。不觉勾了勾嘴角,将香包放在怀里,冷冷的道:“出不去的,如月姐姐早就派人把所有的门都堵上了,泼了油,放了火药了。” 南乔眸色微变,“你说什么?” “对呀,半月你说什么呢,油都是我们泼的,门也是我们堵的,可都是堵的活的呀,还有炸药,炸药是怎么回事?”听云院的姑娘们炸了锅,乱翻了天。 “她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来火烧了许府的,火药也早就埋了,不成功便成仁,没想到被你们两个给毁了。”半月恶狠狠的看着南乔,恨不得将她也丢进了湖里。 “她是疯了吗,想让我们陪她一块死,半月,快告诉姐姐哪里可以出去?”听云院的姑娘拉着半月,苦苦哀求。 “嘭,嘭~”前院大门处炸裂了,木屑子和火星子崩到了这里,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令人作呕。 半月低头笑了笑,“问问这位姑娘吧,所有门都进不来,姑娘怕是飞进来的,不如带我们一起飞出去吧?” “姑娘,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姑娘,救命啊!”远处火药爆炸声越来越频繁。 “真是好毒的心思啊!”南乔愤恨道,“不过可能大家都出不去了,我刚才钻狗洞进来的,如今怕是那边早都着起来了,而且,我也不会飞。” “你……”半月眼神里暗淡了下来,如今没了生机,她才发觉她是怕死的。她本以为如月是她最亲的人了,为了如月姐姐就算死在一处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如今她却先抛了自己去,她便不敢了。 “咳~咳,丫头~”关山隐约听的当下的困境,强逼着自己睁开了眼。 南乔赶忙凑到跟前,关山将她拉进,对着她耳朵悄声说了些什么。只见她脸色,变的清明,缓缓的扶起了关山,朝着半月走来。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第三十一章逃生 “你们想干什么呢?”半月惊恐的往后退着。 “不干什么!”南乔说着,一手扶着关山,一手拉上了半月,又转头对着听云院的姑娘们说:“要想活命,就跟着走。” 说完直接往湖里扑,“噗通”,“噗通”,一群人全部落水。半月不通水性,死死的拉着南乔的胳膊。 南乔抱着关山,此时关山已经昏死了过去,两人的重量都压在南乔身上。体力耗的差不多了,三人还在往下坠。她似在寻找着什么,在水底费力的游来游去,听云院的姑娘们也都费力的跟着她。 半月双腿盘住了她的胳膊,让她根本使不上一点劲。半月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双手挣扎着,嘴里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南乔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将胳膊抽了出来,张大嘴巴,指着衣带说:“拉衣带,跟我走。” 关山刚才对她说,现在许府到处都是炸药和火,根本就出不去,只能跳湖,之前他发现湖里是活水,肯定能通出许府的,而且如月大仇未报,怎么可能轻易去寻死,更证明了湖底肯定能出去。 可在水底,她已经四肢发软了,大家都筋疲力尽的在往下坠。 南乔也放弃了,往前游了,只随着水流,慢慢往下沉,长时间的缺氧,让她眼睛微微阖了起来。 没过多久,忽然有一阵水流,吸着她们往一个方向去,南乔醒过神来,拼命抱关山,被卷了进去,后面一行人也都接连的被卷了进来。 四周环山,丛林密密,不知不觉一行人被吸到了许府外的一处清潭里。 “咳咳~”南乔缓缓的睁开眼,不自觉的伸手去抓关山,却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变了,赶忙撑着起身。 石滩上躺着都是听云院的姑娘,却不见关山去了哪里,四处寻了一圈,却还是不见踪影。 “姐姐,姐姐~”南乔在山谷里拼命撕喊着,满脸焦急,他身上还中着毒,到底被冲到了哪里? “姑娘,谢谢你,带我们出来了。”听云院的姑娘都醒了过来,听到南乔在那里呼唤都赶了过来。 “怎么了,你相公不见了吗,没有一起出来吗?”一女子问道 “没有一起出来。”南乔自顾的呢喃着,“对啊,可能是没有被冲出来,还在湖里。” 反应过来后,南乔直接跳进了潭里面,往下游去,可这潭深不见底,四处可见,还是没有发现关山,体力耗尽了,便不在游了,上岸休息了一会。 “姑娘们,看在我就了你们一命的份上,帮我找找我姐姐,就在四处找,行吗?”南乔瘫坐在地上,喘息哀求道。 “你姐姐,那不是你相公吗?”她们又反问。 南乔想起关山的男子装扮无奈的点点头,“对,我相公,大家快帮忙找找吧。” 大家都散了去,南乔又潜到潭里,如此反复,又下去了四五次,还是没有找到。此时,在水底的南乔已经用尽了全力,全身发着抖,因为疲惫脚也开始抽筋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口鼻都吸入了大量的水,渐渐的昏迷了过去,四肢舒展开来,慢慢的往上浮起。 * “他怎么样了?”深沉的声音想了起来,是一个带着黑色斗笠,身形高大的男人。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说话的是北疆的第一圣手,南无老。他收起手里的银针,“该让他们回京了,要把送回揽月楼吗?” “不用,送回听云院吧,让南乔同他一起回去。” “南乔很关心他。”南无老道 “也是共渡过生死了。” “哈哈,才子有情,佳人有意,也愿我们房谋杜断,共同达成我们的目的,不是吗?”南无老将手放在那人的肩上,如沐春风的笑着。 那男人拍下了他的手,转身走出了医馆,阳光透过斗笠隐约照在他脸上,这些年自己忍辱负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听云院 “咳咳~” “你终于醒了!”半月坐在床头,端着汤药,期盼的看着南乔。 南乔抬起手,揉着发痛的脑袋,看着眼前绯红色的罗帐,转头望向半月,沙哑道:“我这是在哪里?” 半月稍微挑着眉,脸上也都是喜上眉梢的表情,将汤药往半月嘴里送,“这是听云院啊,而且我们找到了如月姐姐了,她还没死,也要谢谢你,让我们逃了出来,还找到了她。” “咳,咳~,那我姐姐,不,我相公呢?”南乔挣扎着坐了起来,四肢还是瘫软的。 半月放下汤药帮她调整好了姿势,“哦,对了,你相公昨天夜里不知道谁驾了辆马车,把他送到这了,现在就在隔壁的屋里呢?” 南乔满脸不可置信,光着脚,下了地,佝偻着身子就跑向了隔壁,看着关山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南乔将手抖着探到他的鼻子下面,鼻息微弱。握着他温热的手,还好,还在,南乔趴在他身上呜咽了起来,失而复得。 关山感觉有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动了动被压到的手,半睁着眼睛看到南乔正在哭,将手轻轻的覆在她头上,“怎么哭了?” “你醒了?”南乔听到声音,慌忙抬起了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关山。 关山脸色苍白,扯了扯嘴角,“你快起来,压到我了,我后背还有伤呢。” “哦,哦。”南乔起身,端正的坐在床边,替他掖好了被子,往外边挪了挪,生怕碰到了他。 “谁把你送过来的呀?你身上的毒解了吗?你从湖里出来去哪里了?”南乔焦急的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关山摇了摇头,拉住她的手,看的出来她真的很担心,安慰道:“我也不知道,我一进湖里都已经昏了过去,到你刚才趴到我身上,我才醒的。不过,还好你没事。” “对,没事就好,大家都没事就好。”南乔说着鼻子又酸了,眼里泪汪汪的映着关山虚弱的身影。 “那许连呢,许府现在怎么样了?”关山想起跳湖前,许连还被他绑在梁上。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北疆第一圣手,南无老,猜猜和我们女猪什么关系。 第三十二章回京 “你们可算是想起来了许府了!”半月一手端着药,一手拿着她的鞋子,追了过来,把南乔拉过来,颇有些命令的口气,“你快把你的药先喝了吧,鞋子穿上,你相公,郎中都来看过了,说没事。倒是你,着了寒,这两天,一直说胡话,都把我们吓坏了。” 关山听此,走了过来,蹲下将南乔的鞋子穿上,将手覆在南乔的额头上,“现在怎么样了?” “我都好多了,没事了,你怎么下来了呢?”南乔又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到床边,将被子披在他身上。 “她能不生病吗,你家娘子,出来以后,瞧不见你,一次又一次的下水寻你,直到最后昏迷在了水了,被大家救了起来。”半月嚷嚷着。 关山眸子幽深看向南乔消瘦的脸,鬓边的发丝下垂,指尖泛白,内心有根紧绷的弦被触动了。 “对了,许府都烧成个精光了,地上炸的都是黑坑,最重要的是,许连~,哈哈~,许连那个恶人烧死了,还有县太爷,县衙的那群贼人,也都死了,真是一把好火。”半月说的眉飞色舞的,“我们都还以为是官府的人在砸门,结果是王员外的人,因为胆小怕死,半路就跑了。”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来在许府的时候真的是错怪了你们了。” 南乔听见许连死了,幽怨的看着半月,泄了气一般躺在床上,嘟囔着:“费这么大劲,干了些什么呀!” “你先出去吧。”关山冷冷的对着半月说道,半月看着两人都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默默的退了出来。 关山看着懊恼的南乔,苦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什么?”南乔一脸疑问。 “我将许连绑在了梁上,我以为只是放火,许府会没有多大的事,结果她们用了炸药,我也受了伤,没能保住许连。还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南乔瞳孔里都是疑虑,手挠了挠头,“姐姐,你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许连没救出来也没办法,怎么能怪你呢?还有你又对不起什么呀?” 姐姐,关山眉头皱了一下,刚才半月,娘子,相公的叫着,她们不是已经知道我是男子了吗,怎么南乔还叫我姐姐。便试探的又问道:“为什么刚才半月为什么说我是你相公?” 南乔见他嘴上都干的起皮了,便去倒了杯水给他喝,“哦,那不是你男子装扮吗,她们便以为你是我相公,我也就没做辩解了。” 关山不自觉的拉了拉身上的衣物,原来如此,他还以为…… 南乔捏着发痛的额头道:“如今许连已经死了,那什么买卖契书也不知随水漂到哪里了,让姐姐跟着我差点丢了半条命,该说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她整个人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关山搭上她的脉,寒气入体,加上连日高烧,脉像虚弱,软而无力,便催促她把药喝了。 “等姐姐修养好了,我们就回京吧。”南乔咧着发苦的嘴说道。 “嗯。”关山又经历了一次生死,越发感觉此时就如同被困在雾里一般,是谁救了他,又把他送回听云院,他总有一种错觉,那便是自他回京后的一切,仿佛都被精心安排了一般,让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思考。 尤其是南乔,或许她也是精心安排的。她的性情爽朗,耿直,单纯的惹人怜爱,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路上经历的事情,不得不让他对她产生好感,但是这一切太过顺其自然了。 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三番两次的受伤,都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不得不引以为戒,一个风尘女子能有军用的火药,刀上的毒同他上次中的是一样的,南屏和太子的私通,来青城县遇到所有事情。太多的事情让他不解,这京都的水怕是比他想象的要更深了。 南乔见他两眼无神,呆坐在床上,想他怕是累了,“姐姐,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便走了。 关山看着南乔的背影,眼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或者自己太盲目了,既是回到了西川,便不能再从心所欲了,一棋一子都应该细心斟酌才是,不然自己怎么死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两人在听云院休息了两三日,每日里南乔便想着法的做着大补的东西给关山吃,今日炖猪蹄,明日炖鸽子的。不过南乔明显感觉关山对她疏远了很多,或是觉得自己牵连了她的,南乔也不整日去烦他了,两人有时只静静的吃了饭,便各自休息了。不过可把南乔给憋坏了,到处问着听云院的姑娘,怎么哄人。第四日,便到集市上买了大堆的钗环,绫罗绸缎给关山,心想女子应该都会喜欢这些吧。 待她采购回到听云院,便看到关山站在马车前。 “这是做什么呀?”她抱着一大堆东西,气喘吁吁的问道。 “该回京了。”关山看她抱了一大堆东西,以为是要给听云院的姑娘的,便接了过来,直接分给了一旁听云院的姑娘。 南乔还在一旁欢喜,见他二话不说接过礼物,觉得自己选的礼物不错呢,同半月说着自己跑了几条街几条街的。 “谢谢南姑娘。”听云院的姑娘们纷纷向自己致谢,她转头看着礼物都到了她们手里,尴尬看着关山的笑了笑,“不用谢。” “那走吧。”关山自己先上了车,两人大病都刚好,所以如月特意去雇了辆马车。 如月对着南乔微微颔首道:“如今许连已经死了,姑娘如若不嫌弃,我愿意回西京为姑娘做人证,揭露许连的恶行。” 南乔看着面纱下的如月,并没有什么好感,为了报仇不择手段,还自己偷偷逃命,其实心里是有些鄙夷不屑的。但她去了京都万一有用呢,便喃喃的说:“行吧。” 但是她一定会和她保持距离的,毕竟她觉得如月真的是蛇蝎心肠。 关山一上车便阖眼小憩了,并未说太多的话。昨日,关淮传了信鸽来,说京都已经将南府大小姐和太子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风口当下,二皇子居然拿着聘礼去求娶南府二小姐。父皇打探他到了哪里,想要他尽快回京,共议此事,看他怎么想的。 南府,他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和南府有关。南乔,如月。关山忽然睁开眼,盯着她们二人,南乔被他的微带攻击性的眼神吓了一跳,喝水都呛了一口,忙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关山摇了摇头,似乎想通了什么,有人急着想让他娶南家的姑娘,但是却不想让他娶南大姑娘,想让他娶南二姑娘。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猜猜是谁? 第三十三章变故 马车行了两日到了西京,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十分诡异。 “姐姐,我先送了回揽月楼吧。”南乔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关山睁开眼,声音喑哑。 到了揽月楼,南乔忧心的嘱咐着,“姐姐回去好好休息,过会我让你送点补品过来。” 关山微微点头,关淮已经在门口焦急的等了老半天了。接到关山,便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此时没有什么大伤。南乔呲着牙,咧嘴心虚的笑着,“都修养的差不多了。” 关淮自从她把公子带走,就对她没什么好感了,白了她一眼,便扶关山进去了,留下南乔尴尬的撇了撇嘴。 南乔和如月一同回了南府,南府依旧寂静无声,府内已经没几人了,许若庭那贱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小豆子,小豆子。”南乔大喊着,她总感觉出事了,心里躁动不安。 “哎,来了,来了,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小豆子忙从马厩奔了过来。 “家里什么情况,我爹呢?” 小豆子将自己身上的马草拍掉,“姑娘你都不知道,哎,这谁呀?”小豆子疑惑的看着南乔身后的如月。 “这是我带回来的证人,快说呀!”她急的对着小豆子的肩使劲拍了一下,手都拍的生疼,这些天莫名的心里不痛快,见到小豆子就想全部发泄一番。 小豆子吃痛的咧着嘴,揉着肩膀,“小姐还要什么证人啊,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家里发生了多少事。夫人后来醒了,偷跑了出去,将大小姐和太子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被将军当街一剑刺死了。将军回来听不得府里的人嚼舌根,大开了杀戒,竟将府里的人杀了大半,如今将军被皇上扣在宫里,仔细盘查呢!还有,大小姐,受不了刺激,想上吊自尽,还好被救下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会传信给我吗?”说着焦急万分的朝南屏的房里走去。 小豆子颠颠的跟在后面,抱怨着,“我哪知道你去哪了呀,还传信给你。” 南乔忙跑着,又扭头给了小豆子一个白眼。 一进房,便看见南屏一身单薄的素衣,靠在窗前,泪眼婆娑。 南乔拿起披风给她披上,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姐姐别站风口这里了,当心着了寒,爹爹一定会没事的,放心。” 南屏红着眼,靠在了南乔怀里,日日如同无根浮萍一般,冰冷无助,呜咽着说:“都怪我,都怪我,……”南乔心疼的拍着姐姐的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虽然自小就去了北疆,但和姐姐毕竟是骨肉至亲啊,怎能不心疼。 “姐姐放心,我现在就去见圣上,我带了人证的,可以指证那许若庭罪大恶极,爹爹杀了她也没什么事的。” “可,可我和太子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南乔眼里竟是痛苦之色。 “没事的,没事的,都是许若庭做的……”虽然南乔安慰着姐姐,但自己也知道这些事情的严重性,尤其是姐姐已经赐婚给了四皇子,她只能自我安慰,不能乱了阵脚。 “我现在便带如月去宫里面圣,只要咬死许若庭犯的事,爹爹的最就会小很多了。” “豆子,备马,现在就去面圣。” * 揽月楼 “公子,皇上近日一直在寻您的消息,听说你路上遇了贼人,十分担忧。现如今,派了禁军,一路去接应你了。”关淮替关山上着药,背上的伤已好了差不多了,南乔那几日的食补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南府现在什么情况?” “南姑娘的事,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南将军又杀妻灭奴的,现如今被皇上请到宫里去了。”关淮收起了药,拿出一袭白衣给关山穿上。 关山皱眉道,“请到宫里去了,没去刑部,这便有说法了。” “公子以为是为何?”珂特拿着一个白玉兔形的玉佩走了进来,递给关山。“这是皇上当年送给公子三岁生辰的礼物,我后来去宫里给娘娘收遗物时发现的,公子带上吧。” 关山握着冰凉的玉兔,在手心摩挲着,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提着兔子灯笼的南乔,将玉佩带在腰间。 “自然是南将军对皇上,大有用处。” 珂特沉思道:“南将军,十年来,在北疆功高盖主,手下十万精兵,各各忠心耿耿,更是受边疆人们爱带。怕是在边疆山高皇帝远,扯个旗子,自立为王,也大有人追随,如今回了京,谁不忌惮三分。京中就等着他犯错呢,他自己却捅下了这么大篓子,皇上虽想借此事收回边关兵符,可还是要张驰有度的,不然可真有内乱了。” “我看不见得,这大将军做了这么多年,岂是单纯的草莽之辈,走,我们去会会这位未来的岳丈。”关山换上白衣,身姿翩翩,有匪君子,终不可諼兮。 * 西京皇城应天门 “你让我们进去,我们是南将军家的。”南乔带着如月坐在马车里,小豆子在外和守门的士兵争执着。 “没有令牌,不得入内。”士兵义正言辞道。 南乔跳下马车,无奈的拉着士兵的胳膊来回晃,“大哥,让我们进去吧,大哥~” “不行。”那士兵眼眨都不眨一下。 几人又在那撕扯一番,守门的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进来。”南乔对着小豆子吆喝。 小豆子不明所以,见南乔一脸严肃,赶紧上了马车。 “怎么了,小姐。” 南乔贼头贼脑的说:“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进的。等会要是有马车进的话,你快点驾车直接冲过去,听到没。” 小豆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小姐擅闯宫门可是死罪啊,不行。” “去他**的”,南乔气极了,拍着自己的大腿,“怎么回了京以后,干啥都是死罪,横竖都是死,早死早超生,等会就给我闯,死就死吧。” 小豆子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 南乔又是朝着他头,上去就是一巴掌,“怂货,你不行,我来,等会我驾。” 如月和小豆子,面面相觑看着南乔走了出去,拉起了缰绳,随时做好了准备。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第三十四章和四皇子结下梁子了 “驾,驾~”,此时司马关山在马车里半敛着眸,手里不停的摩挲着冰凉的玉兔。此时南乔应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吧,不知在做些什么,那二皇子司马晚景,不淮好意的像南乔提亲,难不成还是为了纠缠他嘛。 “公子,公子~” “嗯?”他正想的出神,慵懒的嗓音从嘴里不自觉的溢出。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关淮看着他半梦半醒的样子,颇为无奈。他打小就在关山身边跟着,发现他经常想一些事情想的入神了,便失了魂魄一般,大部分时候他会觉得,如果不好好看着公子,草原上刮一阵大风把他吹走了,他都不知道。 “没有,有什么事吗?”关山低头拉了拉衣服,半披着的发散落在胸前,如谪仙一般。 关淮微微叹了口气,“我们今天进了宫,是不是就要在宫里了,不能出来了,我还有好些东西没带呢!” “吁~,四皇子到应天门了,这进宫需要令牌,您带了吗?”马夫问道。 关淮从怀里掏出一个系着红穗的宫牌,钻头递了出去。 眼往旁边撇了一下,不对,怎么看见那家伙了。又疑惑的特意伸出头,看向那个贼猥琐琐蹲在旁边马车上的南乔。 南乔睁着大眼,瞅着他们的马夫拿着宫牌,给士兵看,颇有吃了那士兵的架势。 关淮嫌弃了皱了皱眉,“不是吧,怎么又碰到她了。” “嗯?”关山看他老半天扒着车帘了看,也伸出手撩开了车窗,微微探头望去。看见南乔黑着脸,严肃的抓着缰绳,随时待发的样子,不禁扯了扯嘴角。 本就想,她不会好好待在家里,坐以待毙,没想到居然来闯皇城了,真是胆大包天,怕是嫌她南家的罪名不够多。 又细细观察了两马车的距离,不过两尺。 从包袱里抽出了一个黑色斗笠,拍了拍探着身子偷看的关淮。 关淮转过头,不明所以,“公子,这是干什么,我们又碰到那个惹事精了。”说着特意压低了声音。 “带上,把马夫叫进来,你来驾车,等会守门放行的时候,往左边驾马,去碰她们马车上的马,然后直接驾马走人,听明白没有。”关山听到他说南乔是惹事精,颇有些不悦,但又不好发作。 关淮阴笑了一下,“知道。” 带上了黑斗笠,将马夫换了进来,关淮拉着缰绳,看着旁边虎视眈眈的南乔,他也看出来了,这姑娘这如狼似虎的样子,肯定是进不去,等着有空子,便挤进去。 他才不会让她如愿,看着士兵将栅栏慢慢移开,南乔只顾着准备向前面冲,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危险。 关淮,扬鞭抽了下去,拉着缰绳往左撞去,马儿吃疼。四蹄飞奔,喑哑嘶鸣。南乔听见声响时,眼看着要撞上时,已经来不及的,未避免伤害,下意识的只拉着缰绳往旁边的栅栏上撞去。 躲避的及时,两车并没有相撞,关淮也顺利了平稳了马车,进了宫门去。南乔的马儿受了惊,直接连车带马全翻了,将她撂倒在地,头上生生磕了个大包。 她还算是最轻的,马儿的腿卡在了栅栏里面出不来了,车里的小豆子和明月两人一个摔伤了腿,一个摔上了胳膊都动弹不得。 南乔见状,面色狰狞对着关山远去的马车就是破口大骂,“会驾车吗,不会,在回娘胎里学学吧!” 关山撩开车帘,向后看去,见她还在生龙活虎的发脾气,便放心了。 “小姐别说了,先扶我起来~”小豆子疼的呜咽着,手上也都刮掉了一层皮,血淋淋的。 士兵帮他们将马给救了出来,又将东西全部移到一边,省的堵住了宫门口。三人一马,在大太阳下面,思絮飘零,一片凄惨。 南乔呆了一会,愤愤的走过去,“真不让我们进。” “不让。” 南乔无聊且焦急的绕个这个士兵左一圈,右一圈的,生生把自己给转吐了,发现这个战术根本就行不通。 于是,便坐在地上,唠起了嗑,“你家几口人,老母多大年龄了,养了几头猪。”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的,那士兵也被他折磨的精神有些许涣散了。 脸常年被晒黝黑黝黑的,苦哈哈的道:“你在这烦着我没用,还不如刚才拦了那个马车,里面是四皇子,谁不知道你姐姐~” “谁?”南乔听到四皇子三个字,不由纷说的打断了他,颇有些恼,“你说四皇子?” 那小兵呆呆的点了点头。 南乔激动的指着宫门里,声音瞬间高亢,“你说刚刚惊了我的马,进去的人是四皇子,就是那个从南疆回来的四皇子?” “是,小姐,就是,我们西川除了这一个四皇子,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四皇子。”小豆子挣扎着,拖着他那残了的半条腿,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不过,我觉得什么四皇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先带我和如月去看看大夫吗,不然,我们连皇城门没进去,便要英勇就义了。” 南乔低头思虑着,一巴掌拍在小豆子肩上,震的单腿支撑的他差点跪了下去,“我觉得这四皇子现在回来进宫,定然是和我南家的事有关,你说对不?还有啊,刚才肯定是故意碰我们的马车,让我们的马受了惊的,真是心思歹毒。这四皇子怪不得短命,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关淮瘪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腹诽道人家四皇子知道你是谁吗? “好吧,好吧,先带你去和如月去看大夫。” 看着小豆子和如月苦叫不迭,她忽然想起,在许府时关山为她挡下的那几刀,还带着剧毒,他有多疼啊!想着内心的愧疚便更深了,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他的情意了。 如今南府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暗暗发誓,若是南家平安度过了此劫。她便要和关山义结金兰,从此有她的半碗饭,便有关山的一碗饭。 * “启禀皇上,外面宫门上传,说是四皇子已入了皇城了。”一身穿枣红色圆领袍的内使,尖锐着嗓子道。 “哦,这么快,我又赢了。”如今西川的皇上司马肃,头带束发紫金珍珠冠,身着一袭湖蓝色祥云团纹圆领袍,腰间系了根枣红银丝的宫绦。温润如玉,竟丝毫看不出半点帝王的威武之气,不知的,还以为是个二三十多的翩翩公子。 作者君:爱你们,么么哒! 关山:我把你当媳妇,你想和我拜把子?? 南乔:你说呢? 第三十五章 “南将军,这一子便吃了,这一局朕又赢了。”司马肃伸手将棋子收了,抬眼看了一眼一直愁云惨淡的南柯。 “南将军,何必忧心,这正主都回来了,还需你我在这忧愁吗?你这棋艺可是要多练练了!” 南柯道:“是。” 如此看来两人并没有如外界传来,龙颜大怒,皇上甚至要削兵掌权的意思。 一旁的内使站在殿门口,伸着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从昨天晚上将南将军传进宫,皇上便一直没什么动静,这倒稀奇了。 “皇上,四皇子到了,正在殿外呢。” 司马肃起身,正了正衣服,清咳道:“走吧,南将军,去见见你未来的新婿。” 南柯扯了扯嘴角,轻点了头。 两人走了出来,只见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