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H49女装偶像让你心动》 1 本人天下第一好看 张升星猛甩鼠标，键盘按得啪啪直响。他正玩着一款名为《星际2》的游戏，用人族打天梯排位。这局进行到了十一分钟，他已经爆出了满人口的枪兵坦克部队，正准备一波打死对手。 对手是虫族，实力不弱。但在张升星超多的枪兵坦克面前，对手的蟑螂狗毒爆简直和水做的一样，刚刚接战，就全都被轰成了血肉残渣。 胜局已定。 然而就在这时。 电脑画面突然静止，机箱几个风扇全部满负荷运转，键盘和鼠标却完全失灵…… 死机了？ 不会吧！ 张升星气得狠捶桌子。死机会导致他先退出比赛，被系统强制判负。明明打赢了，却丢了分，太冤枉了！ “咱重生怎么重生到这么一玩意身上，身体虚得要死，电脑也差劲。”张升星一边气急败坏地抱怨，一边按下机箱上的重启键，重启电脑。 张升星是重生者。上一世，他是一名《星际2》的职业玩家。巅峰期时实力还行，拿到过几个颇有含金量的比赛冠军，不仅赚了些钱，还让他在圈里混出了点名气，退役后还能搞搞直播，倒是吃穿不愁。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常年作息不规律，加上饮食高盐高油不健康。一天，他突然心口剧烈绞痛，跟着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他变成了这个叫“张升星”的少年。 现在是2013年，他的年纪为十六岁。这具身体之前大病一场，差点治不回来，连家人都差点放弃了希望。不过，当他的灵魂融合进这具身体后，病情竟然慢慢转好了。 病是好了，但身体依然虚弱，出门买个东西都会累。张升星也懒得出门，这段时间，他成天窝在家里打游戏。 千万别以为他是玩物丧志。要知道，游戏打好了，也是能赚大钱的。 他现在身处的2013年，和他记忆里的2013年别无二致。《星际2》刚刚堆出了第二部资料片——《虫群之心》。暴雪也加大了相关比赛的投入，国内各项赛事更是办得如火如荼。 他已经想好了，既然老天爷让他重生，他不干别的，就打游戏！ 靠比别人多出数年的游戏经验，先打个一两年的比赛。运气好的话，赞助、奖金加起来，能赚到四五百万！ 一旦这笔钱到手，他正好还能赶上房市的最后一班车，买上几套房子，以后还用愁什么？光收租金就够活了。再搞搞直播，做点解说什么的，又轻松又舒服，比干别的好多了！ 当然了，现在的第一步，还是得想办法换一台好电脑。张升星都发了半天呆了，重启的电脑才刚刚进入桌面。接下来还要卡顿好一会，才能使用，实在无语。 就在这时，房门那边有了动静。一个女孩子风风火火地进了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弟你在家不？帮我个忙！” 一边喊着，她一边提着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冲了进来。 来人是张升星的姐姐，名叫张升月。两人是龙凤胎，岁数就差两分钟，容貌很是相近。但神奇的是，张升星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张升月却连感冒都没得过几回。 张升星看着姐姐提进来的一堆东西，好像都是些化妆品，而且还有一顶假发，不由感到莫名其妙：“你拿来的都是什么？” 姐姐道：“小弟，你得帮姐姐这个忙！我不是申请了康奈尔大学的奖学金么，他们明天要面试我。这个面试我一定得去的！” “你去就行了啊，跟我说什么？”张升星没听明白。 “你还记得我之前报名snh吗？就是我一直和你说的，rb的国民偶像组合，在中国成立的姐妹团！我之前过了他们的初选，但他们的终选，正好也在明天！”姐姐道。 姐姐是学霸，被国外名校看上，这不稀奇。稀奇的是，她居然还做着明星梦呢？ “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有谱没谱啊？那你选择去哪个面试？”张升星道。 “我两个都不想错过！我要是拿到了大学的奖学金，就去读书！要是通过了snh的面试，我就走偶像路线，去唱歌跳舞！”姐姐道。 虽然她的人生规划有点离奇，但张升星不太想掺和，也不深究，只问：“那两个面试的地方很近？你能赶得上么？” “不在一起，两个地方隔着很远，所以不是要你帮忙么！”姐姐一边道，一边拆开假发的包装袋，不由分说地把假发套在张升星的头上。 然后她打量着张升星，满意道：“还不错。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代我去参加snh的终试吧！” 张升星登时意识到，姐姐要他干什么了。居然是要他男扮女装，去参加一个歌舞团的面试！ 他连忙挣扎：“什么就定了？我做不了这个！” “你和我脸长得差不多，前段时间生病，身体没什么肌肉，再给你化化妆，带个假发，别人看不出破绽的！你就帮我这个忙，好不好？”姐姐道。 但不管姐姐怎么说，张升星都不可能干这种事情！他不断挣扎，想要甩掉头上的假发，逃到旁边去。 但姐姐仿佛有怪力一般，一只手死死按着张升星，不让他动，一只手居然拆开一支全新的口红，往他嘴巴上涂。 “你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先让你习惯一下你明天的样子！”姐姐说着，强行给张升星化起了妆。 张升星欲哭无泪，这到底是什么事啊！你想左右逢源，两个面试都不错过，干嘛要我去丢人啊！ 可即使再不甘，由于他体力很差，始终挣脱不开姐姐的钳制，只能任由宰割。他眼神空洞地呆坐着，等待“酷刑”的结束。 看张升星不动了，姐姐还以为他认命了，按着他的一只手渐渐松开，配合另一只手一起给他上妆，同时笑道：“这就对了嘛。你明天帮我这一次，我给你买礼物！” 张升星原本看姐姐有些麻痹大意了，正打算突然暴起，溜之大吉。这时听了这话，他又坐住了，左思右想后，有些艰难地问：“给我买什么？一件衣服，或者一点吃的，可打发不了我！” 姐姐道：“你不是之前找爸妈要钱，想买新的电脑么？我再给你加……一千块钱，让你能用上更好的配置，怎么样？” “两千！”张升星立刻道：“你侮辱了我的尊严，给我心里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一千就打发我了？最起码两千！” “好，一言为定。”姐姐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式样的纸袋，递给了他：“两千还多一些，你尽管拿去。” “……”张升星满腹狐疑，拿过红包，打开看了眼，厚度没错，肯定比两千还多一点。 这些钱，可以买一块256g固态硬盘，或者一块hd7970显卡。对现在的他来说，可不是小数字。 奇怪的是，除了红彤彤的百元钞票，红包里还有一些五十、二十和更小额的票子。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升月暗中偷笑。 这钱其实是上个星期，她跟父母去亲戚家时，亲戚听说张升星病好以后，给包的红包。 本来就是张升星的。红包里原本有两千五百块钱，等她买了给张升星用的假发和一堆化妆品后，就只剩两千出头了…… 继续在张升星的脸上忙活了好半天，她终于停了手，心满意足“欣赏”半天，然后把张升星往镜子前拉：“大功告成！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张升星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拗不过姐姐，跟着去了镜子前。 镜子里，他戴着黑长直的假发，上了妆后，肤色雪白，五官精巧可爱，加上他身材高挑，绝对算得上一个让人赏心悦目的小美女。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张升星当场反悔，“明天我要是这样出门，让邻居看见，以为我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我还活不活了！” “没事的。明天我们俩不一起出门，人家邻居肯定都以为你是我，认不出你其实是男的。”姐姐道。 “我们小区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保不准哪个就看出来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说我闲话！这肯定不行，没商量，我干不了这个！”张升星断然道。 姐姐虽然能强按着张升星化妆，但明天却没法强拖着张升星出门，看张升星一脸坚决，她顿时头痛起来。 既然威逼不成，只能以利诱之了，她想了想道：“你不是一直说，家里的网不好么？你只要去了，我就跟爸妈说，把家里的网换成电信的。” 张升星家的网，是长城的10m宽带，虽然价格低廉，但打游戏时的延迟，简直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可他父母和很多不懂网络知识的人一样，被销售人员一通忽悠后，坚信长城和电信10m宽带速度一样，冤大头才用贵的。张升星说了很多次了，却一直没什么效果。 张升星想打比赛，除了要换一台好电脑，网也必须得换！ 而且是越快越好。 要知道，就在下个月，国内将有一个叫“全国线上冠军赛”的《星际2》比赛，冠军的奖金，是十万人民币！ 这个比赛只面向中国选手，国外那些猛男都来不了。以张升星的实力，如果从现在开始练习，到时候参加比赛，一路杀过去，拿到冠军，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报名“全国线上冠军赛”的条件，是国服天梯等级达到“宗师组”才行。张升星现在一直在大师组徘徊。都怪那破电脑，每次他打赢几局天梯，马上就会因为死机，把赢得分丢回去，气死了。 他也不能去网吧练。他现在只有十六岁，中海这个地方查的很严，数据是联网的，不到十八岁，哪怕只差一天，都进不了网吧。 此时姐姐说，不仅帮他换电脑，更帮他说服父母换网络，张升星顿时心动了。 有了电脑，有了网，可以开始练了，然后就能打比赛了。 打比赛，就有机会拿到十万奖金！ 十万啊！ 张升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权衡着得失。 终于，他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好！我答应了，明天帮你去面试！但你要说话算数，帮我弄电脑，还有换电信的网！” “没问题！”姐姐一口答应。 张升星放下心。姐姐从小就和开了挂一样，品学兼优，各种奖状好像不要钱似地往家里搬，所以在长辈那边很受宠爱和信任。有她帮忙，肯定手到擒来。 这时，姐姐看着镜子，比较两人的样貌，满意地道：“嗯，虽然你打扮成女孩子后，看起来也不错，但还是没我漂亮！”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张升星下定了决心、明天去面试那歌舞团后，再看镜子里女孩子摸样的自己，越看越是顺眼。 闻言，他立刻不服：“胡扯！本人天下第一好看！” 2 同行 第二天，清晨。 张升星再次被姐姐弄上妆，戴好假发，然后穿上一套女装。上身是灰色带树叶花纹的女式衬衫，下身是修身的高腰牛仔裤。 人靠衣装，相比昨天，他今天更有模样了。 “记好啊，面试地点在石悦大酒店的四楼，你等下坐六十六路公交车，在大周路站下车，应该能找到地方的，找不到就问问人。九点前一定要到啊！”姐姐叮嘱道。 张升星连口答应，突然想到一事，问道：“对了，我代你去面试那个歌舞团，要不要表演什么才艺？我不会怎么办？” 姐姐道：“你以前不是喜欢唱动漫里的那些歌么？你随便唱一首，比如《青鸟》，肯定没问题的。snh是akb在中国的姐妹团，走的是养成系的路线，他们不要求现在的水平如何，更看重的是未来的潜力。但潜力又怎么看啊？所以说到底，脸好看就行了。” 张升星点头答应。 整装完毕，他深吸一口气，离开了家。 一路上，他低着头，走的飞快，那摸样，和做贼似的。 运气不错，一直到他走出小区，都没遇到什么人。到了大街上，能认出他的人就不会有那么多了。他稍稍松了口气，敢抬头走路了。 第一次穿女装，他浑身都不对劲。女式衬衫的领口开得比男式要低，迎面来风时，感觉凉嗖嗖的。臀部包得很紧，好像系住了他的两条腿，让他完全迈不开步子。 还有周围不断投向他的目光，让他有点如芒在背的感觉。 总而言之，体验极差。 “算了，今天先忍着，以后再也不穿这玩意了。”张升星心中暗下决心。 坐上巴士，车上人很多，张升星刷了月票，然后一路往后车厢挤。挤着挤着，就听到清脆的“哎呦”一声。 一不小心，他踩到别人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张升星连忙转头，向身旁被他踩中的人道歉。 没想到，被他踩到脚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有着薄薄的刘海，脸蛋超小，容颜秀丽，好像瓷娃娃一样。此时她双眼泛红，眼角都有泪花了，真被踩疼了。 张升星看姑娘都快哭了，心中大感抱歉，可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一时手足无措。 他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去，看见少女穿着白色的旅游鞋，左脚鞋面上有一团黑色污渍，应该是被他踩过的痕迹。 “我给你擦干净。”他连忙掏出纸巾，蹲下身，擦拭少女的鞋子。 少女一时有些发愣，等反应过来，她的鞋子已经被擦了好几下了，黑色污迹变淡了很多。 她没想到，踩到她的，是一个长相俊秀的美少女。她本就无意追究这场意外，只要对方道个歉，她说句没关系，也就行了。可谁曾想，对方居然会蹲下来，帮她擦鞋。 她连忙道：“没事的啦，不用擦了，你快起来吧。” 张升星又擦了好几下，黑印终于擦掉了，他这才站起来问：“你脚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是以为自己有多重啊，少女心想。她还红着眼眶，却又被这句话逗笑了，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张升星这才想起来，他现在已经重生了，变成了个弱得一笔的少年，不是以前那个三百多斤的胖子，不至于把人家小女生的脚踩坏了。 两人本不认识，风波结束了，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少女又重新看向了窗外。 张升星站在她的身旁，眼角忍不住偷瞄她。 好漂亮。 真的好漂亮。 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漂亮。 如果她能做我女朋友的话…… 网上几年后有个笑话，说男孩子看到心仪的女生，还没发生什么呢，心里就把以后的孩子名字都想出来了。张升星现在也差不多，开始想有的没的。 他想着，以后去打一场重要的比赛，打到了决赛，少女在底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为他加油…… 他用比赛挣来的奖金，买了属于两人的房子…… 以后两人生了女儿，一定要像妈妈，漂亮得和仙女一样。他要把女儿宠到天上去。要是生儿子怎么办？嗯，生儿子麻烦，太闹腾，还是女儿好。 张升星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开口，想和少女搭话，要个联系方式。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他现在穿着女装呢，如果被少女知道真相，会怎么看他？ 张升星心中失落，为什么第一次相遇，偏偏是现在？如果是在他正常时候，遇见了这位少女，会是怎样？ 终于，巴士到了大周路站。他下了车，心中患得患失的，总觉得错过了一场天赐良缘。 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这么让他心动的女孩子了。 对了！ 张升星猛地一拍大腿，暗骂自己，是不是弱智啊！ 他是为了代姐姐面试，才扮成女孩子的。他现在的身份，是他姐姐张升月！他完全可以用张升月的名义，和那少女搭上话，借机把张升星，也就是真正的自己，介绍给那个少女，不就行了么！ 张升星气得直想揍自己一顿。 平常也不笨啊，怎么关键时刻，智商就下线了呢？ 此时，身后的六十六路巴士早已关上了门，启动起来了。他惆怅地转过身，想再看一眼那被他错过的缘分。 没曾想，他一回头，就看到刚才那位差点勾了他魂的少女，也下了车，正站在他身后。 张升星目瞪口呆，心中大喊，缘分啊，什么叫缘分，这就是缘分！ 少女向他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四下张望，脸上一片迷茫。她似乎想去什么地方，但并不认识路。 都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张升星却又得到一次机会。这次，他绝不能再浪费了！ 他正要上前搭话，可又被一个细节问题难住了。开口的时候，该怎么称呼这位少女呢？ 姑娘？ 太怪了。 妹子？ 有点轻浮。 美女？ 更加轻浮。 女师傅？ 这是上世纪来客么？ 正当张升星纠结细枝末节时，居然是少女先开口，看着她道：“姐姐，你知道石悦酒店在哪里吗？” “啊，女师傅，你好，我叫张升星……不对，我叫张升月！今年十六岁，是中海人……”张升星脑子和僵住了一样，像背课文一样，下意识地说出他正在心里酝酿的话，也不管少女问了什么。 话到一半，张升星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丢了丑，连忙闭嘴，脸涨的通红。 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张升星窘迫的样子，道：“我叫邵雪聪，今年十七岁。我还以为你好大了呢，原来比我还小一岁啊。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 张升星好容易才从尴尬中缓过来，道：“你要去石悦酒店？我也要去那里。要不然一起去吧？” “好啊。”邵雪聪一口答应。她其实很怕生的，但看张升星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变得胆大很多。 两人并肩而行。张升星的脑子终于可以转起来了，问道：“我要去石悦酒店，是去参加一个叫snh的歌舞团面试。你也是么？” “我也是，真巧啊。”邵雪聪有些惊奇。 “那能加一下微信吗？”张升星连忙道。 “我没有微信，qq行么？”邵雪聪说着，报出了自己的qq号。 张升星又忘了，现在是2013年，微信还没流行开来，少年少女们更喜欢玩qq和qq空间。 张升星记下了qq号，心中大大舒了口气，打算回去就加上，找个机会，自己把自己介绍给她。 如愿以偿地要到联系方式后，等下的面试倒是无关紧要了。张升星一身轻松，和邵雪聪一起，找到了石悦酒店的位置，走进了大厅。 邵雪聪却越来越紧张。似乎这次面试，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大厅中已经来了很多花样年华的美少女。她们有的素面朝天，但容颜姣好。有的打扮精致，无比华丽。有的在父母的陪伴下前来。也有像张升星和邵雪聪这样，几人结伴而来。 张升星没想到，一个听都没听过的歌舞团招人，居然能吸引来这么多漂亮姑娘。和环肥燕瘦的她们相比，邵雪聪虽然长相清秀可人，但显得有些小家碧玉，不那么惊艳了。 当然，张升星还不至于短短时间就见异思迁了。他的目标，仍然只有邵雪聪一人。 那些来面试的美少女，似乎给邵雪聪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两人等电梯时，她都有些站不住了，双手紧紧拽着张升星的右手。 张升星不免心情异样。他看向邵雪聪，只见邵雪聪脸色发白，神色紧张，像小动物一样惹人怜爱，顿时没了什么旖旎的心思，为之心疼起来。 “没事，不用紧张。”张升星道，任由右手被她握着，手掌自然摊开，并不反握回去。 邵雪聪点点头，张升星简简单单的安慰，不知为何，却仿佛真的能给她勇气和力量。 这时，电梯来了，张升星扶着邵雪聪走进电梯，按下了四楼的按钮。 3 终试开始 来到四楼，这里的少女更多。张升星简直看花了眼，直以为自己来到了女儿国，众花园。 至于环境，其实挺一般的。面试场地说白了，就是通常酒店用来搞早餐自助的那种地方，现在撤掉了餐具，摆上了许多桌子凳子，看起来颇为寒酸。 不过这也符合张升星的预期，一个他前世压根没听过的歌舞团，怕是只能搞出这种阵仗了。 面试流程是先找工作人员，核报自己的身份，确认之后，拿号入场，依号入座，然后等待面试评审叫号，叫到以后，上前表演才艺。 张升星拿到了78号，邵雪聪则是79号。两人遵循自己的号码，去坐自己的座位。 座位类似老电影院的构造，一排一排的椅子左右分开摆放，留出中间过道。 看了看号码，张升星的座位正好在这一排的中部。靠着过道的座位上，已经坐着一个妹子了。 妹子同样十六七岁的年纪，头戴一个很大的白色发箍，像小帽子一样罩着半个脑袋瓜。身上穿着连衣裙，裙子上下到处都是蕾丝和各种花饰图案，裙摆极为蓬松，因为她坐下的缘故，裙子左右横出，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坐了三张椅子。 张升星隐约知道，这是某种小圈子里的风尚。但他完全欣赏不来，觉得这就和土妹子穿着大花棉袄差不多。他还是喜欢身边邵雪聪的打扮，清清淡淡的，又有线条。 不过别人怎么穿是别人的事，张升星不至于去多什么嘴。他拉着邵雪聪，走到裙装妹子的面前，道：“你好，麻烦让一下，我们的座位在里面。” 裙装妹子抬头看了张升星一眼，然后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张升星的意思，是让裙装妹子收一下腿，让他们能侧着身子过去。就像看电影时那样。怎么她直接站起来了？ 裙装少女双手提裙，“款款”站到旁边，然后伸手示意，让张升星两人走进去。 “……”张升星颇为无语。 这人真的好怪，动下腿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啊。 难道她不想让别人碰到她的裙子？ 张升星看了眼她的裙摆。妹妹哎，你裙子都拖到地上了，接触地面的花边都黑了，这你不嫌弃吗？ 算了。张升星也不打算搞懂这些，和邵雪聪一同走到自己的座位。 那边裙装妹子重新入座，挺胸抬头，双膝并拢，两手放在腿上，不知道在摆着什么范。 张升星和邵雪聪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颇为揶揄的笑意，但也到此为止了。真要开口吐槽人家，那也太没素质了。现在这样就挺好。恍然间，张升星有了种两人心意相通的微妙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陆续有别的女生来到这一排入座，裙装妹子每一次都提着裙子站起来，让人进来后，再端端正正地坐回去。 一次两次是行为艺术，可每一次都这样干，就让她的行为有了一股力量。让人觉得，她内心一定坚信着某种东西，才能一次次地把这么麻烦的事情坚持下来。 张升星不由对她有些改观。有这种劲头的人，都不简单。要是用在学习上，估计考个211没什么问题。不是自夸，张升星自己在打《星际2》时，也挺执着的。 很快，有上百名少女来到会场。面试也要开始了。 一个中年男子首先举起话筒，“大家好，我是王子杰，是九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感谢大家对我们的认可，报名由九尚运营的snh二期生选拔。” 接着，王子杰开始讲起了一些自卖自夸的话。 “九尚是一家年轻而专业的艺人经纪公司……去年我们和曰本aks经纪公司签订了独家合作协议，建立akb48的中国姐妹团snh48……我们秉承‘可以面对面的偶像’的核心概念，致力于打通线上线下的新型明星与粉丝的互动形式，探索新互联网时代的全新造星模式……” 张升星听得是直翻白眼，心说您快拉倒吧。咱可是从几年后重生回来的人，未来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能探索出个屁来啊，压根就没人听说过你这拉拉胯玩意的歌舞团好么！ 他身边的邵雪聪，却是听得两个眼睛溜圆，眼睛里的光芒倍儿亮，满满都是憧憬。 那边王总瞎吹了一通，又继续道：“snh是养成系偶像团体，粉丝的参与感将非常重要。因此，snh和曰本的48系偶像团一样，有着恋爱禁止条例，在团期间，不允许恋爱，也不允许私下和粉丝接触。公司会有专人不定时地检查你们的私人物品、网络账号这些。如果想加入这个团体，这点请大家考虑清楚。” 恋爱禁止条例？禁止恋爱？ 张升星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邵雪聪。 少女的眼睛水汪汪的，那种对未来充满希翼的神彩，仿佛一个漩涡一样，有着无穷的魅力。 他本就对自己的小算盘不报百分之百的希望，要是邵雪聪通过面试，进了这个团，他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但怎么办？难道暗暗下绊子，阻止她入团？张升星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赶紧掐掉了。他不是那种自私的人。 他突然惊醒，他又不真是个十六岁的懵懂少年，怎么会像小男生暗恋梦中情人一样，百转纠结？ 他不是早有目标么？打比赛出名，赶在几年内赚波大的，等有了钱，就什么都有了！ 打游戏打到一定地步，比的就是谁练得更狠，用在训练上的时间更多。就算他是重生者，也不能例外。每一种对抗，他都要练出肌肉反应，才能在比赛中，迅速且合理应对一切情况。 想出成绩，这就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在每天至少要训练十个小时的情况下，他哪有时间哄小妹妹玩？ 他想开了，两人追求的东西，差距实在太大，实在强求不来。他不可能放弃打比赛的目标，用大把时间去和妹子谈天说地。 所以还是别庸人自扰了。现在能多看一眼，就赶紧多看一眼吧。 至于以后，就听天由命吧。说不定，两人真有缘分呢？ 张升星脑子里念头混乱，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邵雪聪。 邵雪聪终于发现了，转头看了一眼，被他的呆样逗笑了，“你看什么？” “看美女啊。”张升星道。 “你不会喜欢女孩子吧？”邵雪聪坏笑着道。 “我就是喜欢女孩子啊。”张升星继续看着邵雪聪道。 邵雪聪没想到张升星会这么回答，顿时有些窘迫。在张升星几乎是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她被看得有些异样，这让她心中又产生些许羞恼。 这时候要是害了羞，气势上就输了。她于是转移话题，低声问张升星道：“那你觉得，这里谁长得好看？” “你！你最好看！”张升星斩钉截铁地道。 邵雪聪被打败了，推了张升星一把，扭过头，不理他了。 那边，评审开始叫号，一个又一个女孩子依次上台，表演才艺。 在她们表演才艺的时候，评审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的，应该是在打分。 过了一会，刚才那个行为古怪的裙装妹子，被叫到了。 “评委老师你们好，我叫做李艺彤，你们也可以叫我白发卡。我来自sxxa，今年十七岁。我想演唱一首日文歌曲，名叫《初音未来的消失》。”裙装妹子说道。 评委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她于是唱了起来。 张升星听不太懂，只觉得裙装妹子语速极快，像视频开了两倍速一样。 邵雪聪则是一脸惊羡，悄悄对张升星道：“评委里面有两个曰本老师，说不定很喜欢她这样的呢。” 女生说话时的弦外之音，张升星通常听不出来的，非得说明白了才行。但今天穿上了女装，他不知怎么就开了窍，察觉到了邵雪聪的丧气，问道：“怎么，你对你准备的节目没有信心么？” “嗯。”邵雪聪的情绪不复之前听王总自卖自夸时的高涨。 不同于张升星对这场面试的蛮不在乎，她来这里，是真的想加入snh。 在这里参加终试的有上百位少女，但名额却只有二三十个个，竞争很激烈。 因此，她之前一直十分认真地观看着其他人的表演。对比之下，她对自己准备的表演越发没有信心了。 “是么。”张升星明白了。他简单地安慰了邵雪聪几句，当然没什么作用。他没有再在语言上做什么努力，但他心中有了个计划，应该可以多少帮助到身边的这位少女。 又有几位少女上台面试后，终于到了张升星了。 “下面请78号上台。” 张升星对邵雪聪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了前面。 评审有五位，他们从张升星站起来开始，就不停地打量着他，时不时地窃窃私语。当张升星走上前去时，他们都已经拿着笔，在各自面前的纸上，写上一些东西了。 看样子，他们居然对张升星挺满意的。有一位女评委，竟然很和蔼地微笑道：“这位报名者，不要紧张。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想表演什么才艺呢？” 张升星心中已经有了计划，道：“你们好，我叫张升月。我想唱一首经典歌曲，《向天再借五百年》。” 4 向天再借五百年 女评委表情一窒，“你想唱什么？” “《向天再借五百年》。”张升星肯定地道。 女评委脸上的笑容直接就消失了，像变脸一样垮了下来：“你唱吧。” “那我开始了。”张升星笑了笑，张口唱了起来。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张升星一开口，身后就笑了一片。这啥歌啊，中老年ktv吗？跑偶像选拔仪式上唱这种歌，这是来捣乱的吧？ 五位评委则纷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张升星。 张升星却不管不顾，不仅不在乎周围的反应，反而唱的更加全情投入。 “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都为梦中的明天……” 下面是升调了，很难唱好，但张升星前世为了在ktv做麦霸，很是苦练了一番，所以还能驾驭的过来。 “看！铁骨铮铮！踏遍！万里河山！” 完美！张升星闭着眼睛深情陶醉地继续唱着，一边自鸣得意。 最难的地方都没唱毁，不愧是我，棒！ 一曲完毕。张升星睁开眼睛，入目所见，是五个张口结舌的评委。 在他身后，许多女生都笑的不行了，各个脸憋得通红。得亏她们掐腿的掐腿，扯衣服的扯衣服，强自忍耐，才没笑出很大声来。但即使如此，各种“噗呲”、“哈哈”声还是不绝于耳。 张升星道：“报告老师，我表演完了。” 几位评委终于回过神来。 一评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可以下去了。” 另一评委更加干脆，直接拿着笔，在面前的纸上，从右上角一路划到左下角，再从左上角划到右下角，画了个大大的叉。 张升星不以为意，轻轻松松地回到了座位上。 邵雪聪捂着嘴直笑，小声道：“没想到你也是个怪人，刚才真没看出来。” 张升星对邵雪聪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下一个是你了，加油哦。” 他是被逼来这里的，本就打算随便混一混。既然如此，他就想试着帮帮下一位上场的邵雪聪。 好与坏通常是比较出来的。就算邵雪聪准备的表演真的平平无奇，但他先上去胡闹一番，把标准狠狠拉下去，等邵雪聪再上去认真表演时，肯定显出两者的极大差距，两相对比，邵雪聪肯定能给评审留下深刻印象。 说不定，能让邵雪聪如愿以偿，从这些女孩子中脱颖而出。 而且，比起这具身体曾经爱唱的动漫歌曲，比如《青鸟》什么的，他其实更熟自己前世熟悉的那些歌。 所以他选了《向天再借五百年》。 会有效果吗？ 这时，一个评委道：“请下一位79号上台。” “那我去啦。”邵雪聪对张升星说着，站了起来。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张升星道。 “嗯。”邵雪聪点头道。 她现在安心了很多。之前看着其他女孩子表演各种才艺，让她对自己的实力越发产生怀疑。但现在经过张升星的一通捣乱，她笑了一阵，心里居然不那么慌张了。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把平时练的那些东西全部展示出来，就可以了。她在心里对自己道。 张升星坐在椅子上，注视着邵雪聪的背影。只见她鞠了一躬，然后道：“评委老师你们好，我叫邵雪聪，来自hbsjz，今年十七岁……” 她的语调，比正常说话时要快了几分。看来终究还是有些慌张的。 “今天我想表演一段中国传统的民族舞蹈。”邵雪聪道。 一评委点头道：“你可以开始了。” 邵雪聪站在原地，酝酿了片刻，然后拉开架势。 她跳的，是电视上各种晚会中经常出现的那种舞蹈，手指捏个法决，原地转圈圈这样的。 张升星以前对这类舞蹈欣赏不来，不知道她们在扭什么，以前每次看到，都感觉不到什么美感，只有浪费时间的厌烦。然而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认识了邵雪聪的缘故，他居然看得入迷了，只觉得邵雪聪身姿卓绝，美轮美奂。 邵雪聪大概表演了两分钟。从一个展臂的动作开始，收尾时又恢复回那个展臂的动作，承上启下地完成了这段舞蹈。 但评委们并不十分欣赏，很是平淡地拿笔写写画画几下。 评委面前都有一摞资料表。张升星注意到，评委们在打完分后，把邵雪聪的资料表随随便便地移到了表格的最下面。刚才，他们也是这样的对待张升星的资料表。 而他们明显能看出感兴趣的选手，他们不仅在资料表上写好多东西，而且还端端正正地摆到单独的一个地方。 邵雪聪也或多或少地察觉到了这些微妙。她很失望地回到了座位上，问张升星道：“我刚才的表演，是不是有点过时了啊？”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很美。”张升星赶紧安慰，添油加醋地说着自己刚才观看时的感受。 但邵雪聪并没有因此而被哄得开心起来。相反，随着接下来一个个选手上场，她们有的唱动漫歌曲，有的大跳热舞，都很新潮，连唱周杰伦的歌都属于落伍的。 邵雪聪更觉得自己的民族舞实在土得掉渣，甚至和张升星的那个《向天再借五百年》不相上下，心中越发难过。 不过正应为如此，她心中也增加了很多对张升星的亲近感。到了后面，她侧着身子，斜靠在张升星的肩上，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些力量，让她继续留在这里，等待面试结果。 张升星笔直地坐着，两只手抱怀，杜绝任何碰到她身子的可能。 作为一个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性，他当然希望能得到邵雪聪这样让人一眼万年的女孩子。 但是，他希望能凭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地得到她的心。如果这时候趁机占人便宜，那么他不仅玷污了这样美好的一位少女，也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 虽然张升星绝对不会对她动上手，但也做不到坐怀不乱。邵雪聪的脑袋，就放在他鼻子下面，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少女的香气。让他心猿意马，很是煎熬。 邵雪聪不知道这些。她调整了一下靠着张升星的姿势，然后悄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心中很是困惑。女孩子的肩膀这么硬的吗？可自己的明明是软和和的啊。 时间到了下午。在场的女生都上去表演了一轮，这场面试终于要结束了。 五位评委和那个王总交头接耳了半天，然后王总再次拿起话筒，道：“大家辛苦了，在大家的表演中，我看到了汗水、努力、坚持，而这也恰恰是48系和snh的座右铭……”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张升星心中吐糟。谁选上了，谁没选上，赶快拿名单念一下不就完了么。费那话干啥。 王总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才拿起一张纸，道：“我相信，在场的大家，都有成为优秀偶像的潜质。不过本着为你们负责，也为snh负责的态度，我们需要从你们中选出最适合的一些人。接下来被我念到名字的人，请留下来，进行进一步的歌试和舞试。” 说着，王总念起了名单。 大概有三十多个名字。 这些名字中，没有张升月，也没有邵雪聪。 倒是那个奇怪的裙装妹子，叫李艺彤的少女，居然被念到了。 “没有念到名字的人，也不要气馁。我们会在三天内，做出最后的决定，用短信和电话的方式通知大家。请大家耐心等待。现在请名单上的人留下来，其他人可以回去休息了。”王总道。 终于结束了。张升星松了一口气，以后再也不用女装了。 没有被叫到名字的女生，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场了。 她们有的看起来云淡风轻，似乎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就当来玩一玩的，被拒了也无所谓。 但有的看起来一脸遗憾，应该十分失望。 邵雪聪情绪失落，一直低头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虽然王总说，没进名单不代表一定落选，但这种漂亮话又哪是能信的。既然邵雪聪没进二次面试的名单，那么入选的几率肯定十分渺茫了。 她落选的话，张升星就可以回家后加她qq…… 可要是她要是成功选上，就会受到“恋爱禁止条例”的束缚，有公司看着，她和张升星就是彻底的两路人了，以后很可能再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明明她落选对张升星有利。但看她难过的样子，张升星根本开心不起来。 但是，就算张升星想帮助她，也无能为力。 “大家都走了，我们也走吧？”张升星对邵雪聪道。 “嗯。”邵雪聪答应一声，神情飘忽。 一直到她走到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心神才恢复过来。她露出笑容，向张升星道：“谢谢你今天一直都陪我。我请你吃饭吧！我想吃生煎包，你知道哪家最好吃吗？” “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带你去。”张升星道。 能再和她多呆一会，那他也不急着回家了。反正女装都穿在身上了，再穿一会能死怎么地？ 真正实惠好吃的店，绝不是大马路上装修豪华的那种店。而是在小街小巷开了十好几年、只做本地人生意的那种小店。张升星正好知道一家，带着邵雪聪就过去了。 5 相约 因为还没到用餐高峰期，店里顾客不多，有很多位置。张升星和邵雪聪找了个双人桌，面对面地坐下。 “今天我要大吃一顿。”邵雪聪是真的打算请客，把座位安顿下来，摆好筷子纸巾什么的，就跑过去点单了。片刻之后，她端回来了一大盘生煎包，估计足足是七八两的量。 “这么多？”张升星惊呆了。下意识地摸摸脸，再揪揪头上的假发，难道我暴露了？她知道我是男的了？她觉得男的胃口通常都大，所以点了这么多？ 这是他想多了。邵雪聪把盘子放下，完全不复之前那林妹妹的弱气摸样，特别活泼地道：“我不是说了么，今天我要吃好多！不过你也别客气，反正我请客。” 说着，她夹起一只生煎，全神贯注地与之战斗了。 刚做好的包子很烫。她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破口，放出里面的热气，然后啃着相对不那么烫的面皮。她的嘴巴很小，不停咬面皮的摸样，像极了一只白毛仓鼠，可爱到不行。 张升星也夹起一只生煎，咬了一口。他前世就是这家店的老主顾，重生以后，也来这家店解过好几次馋。都两世为人了，可他却觉得，现在吃到的是最好吃的一次。不知是老板在做这一锅时超常发挥了，还是邵雪聪坐在对面，秀色可餐。 吃了一会，张升星感觉不对了。邵雪聪是真的能吃！还吃得贼快！ 似乎是发现了张升星的震惊，邵雪聪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啊，为了今天的面试，我大半年都没好好吃饭了。今天是把以前的补回来！” 说着，她夹起一个包子，整个塞进嘴里，很是满足，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小女生通常都以瘦和白为美。她为了参加今天的面试，竟然节食了半年。 还有，刚才两人闲聊时，她还告诉张升星，她的父母并不知道她要来中海面试，她是拿着平时攒的零花钱，偷偷跑来的。她为了省钱，是坐了快一天的绿皮车，才从hbsjz，来到了中海。 一个小女生，居然为了那样一个目标，能有如此的意志力和勇气。 张升星真的有些不理解。 他道：“你为什么想来这个歌舞团呢？对你这么重要么？” “嗯。这是我的梦想。”邵雪聪点点头，然后奇怪第看着张升星：“你不是也来面试了吗？你应该明白的啊。” 其实张升星完全不明白。因为想进那歌舞团的人，是他的姐姐张升月，而不是他张升星。 想起姐姐，他就更困惑了。 姐姐和邵雪聪差不多，为了这次的面试，也是节食减肥了好几个月，每天还专门花时间练唱歌。 按理来说，姐姐那样的学霸，好好学习，考上名校，按部就班地毕业，进入一家大公司，不出意外的话，前途绝对光明，很容易出人头地。明明面前有一条坦途，为什么还会考虑风险那么大的演艺事业？ 估计只能用兴趣解释了。就像他，重生以后，他要是重新回学校，其实不见得学不出名堂来，但他就是立志要靠打游戏为生。 不过话说回来。 他决定打游戏，是因为他重生之前，就已经是职业选手了，有丰富的训练和比赛经验。加上知晓未来，确信能抓住接下来的种种机遇，才会下定决心的。如果他心里没底，估计不敢放弃一切，去选择这样一条机会渺茫的道路。 张升星看着邵雪聪出神。他决定放下了。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所思所想，所追求的东西，全都截然不同，无法互相理解，也不能互相扶持。且不说要花多少功夫才能走到一起，就算走到一起，最终也会分道扬镳。 就到此为止吧。等下回去，就不加她的qq了。让她成为心中一个美好回忆吧。张升星想。 嗯，放弃，纯粹是因为他发现两人三观不同，理性考虑后，为自己好，也为她好，才做出的决定。 绝不是被邵雪聪的饭量吓到了，怕养不起！ 更不是因为此时邵雪聪吃得额头出汗，脸上泛着油光，清秀气质全毁，颜值直接下降好几个档次，形象幻灭，让他感觉打扰了！ 他不是一个只会看脸的肤浅之人！ 他还看人身材……不对，内涵！ “你看看你，吃得满脸都是。”张升星看邵雪聪吃得差不多了，递上去一张纸巾。 “谢谢。”邵雪聪并不知道张升星是个男的，很是放的开，完全不顾形象地拿纸巾抹着嘴，道：“月月，你虽然比我小一岁，但感觉今天都是你在照顾我。真是谢谢你了。” “应该的。”张升星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今天就回去吗？” 邵雪聪道：“我想再在中海等几天，不是说三天后才会有正式的结果吗？虽然我被选入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但来都来了，我还是想看到结果，这样才能甘心。这几天，我就当旅游了，到处看看。” 她又拉住张升星的手，道：“月月，明天你能不能来找我玩？我哪里都不认识，一个人不知道哪里好玩。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听到此话，张升星想都不想，一个字脱口而出：“好！” 他只是决定不追人家了而已，陪她玩几天，有什么不可以的？虽然电脑可能要迟些买、训练也要推后一些，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和一个这么赏心悦目的小美女再相伴几天，心情绝对会好到爆，等正式开始训练时，肯定会有更高的效率！ 唯一的损害，可能是要多穿几天女装了。但这也不算什么，反正羞耻心今天已经快要掉光了。 而且，他穿女装是事出有因的，不得已而为之，又不是培养出了什么特殊喜好。所以就算打扮得肤白貌美黑长直，他也依然是个铁血纯爷们。 没毛病。 …… 吃完饭。张升星将送邵雪聪回到她住的旅馆。 邵雪聪是拿零花钱偷跑出来的，手头并不宽裕，所以住的是快捷酒店，房间是一百多一晚的单人房。这里鱼龙混杂，让人很担心她的安全。 可张升星也没有办法，又不能带她回家，也没有余钱帮她安排更安全的住处。 他只能在房间中仔细检查了一番，查看有没有偷拍摄像头什么的。 确定没有之后，他又对邵雪聪千叮万嘱，他走了后一定要关好门，门还要用东西抵死，谁喊也不能开，有事就先打电话报警，再打电话给他。 邵雪聪被碎碎念得都笑出来了：“我要遇到坏人了，打电话给你干什么啊，把你也拉进火坑吗？我知道啦，放心，我比你还大一岁呢，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倒是你，应该是我把你送到家里才对的。你真没问题吗？” “没事。”张升星不在意道。 “真的吗？要不你还是留在这里，打电话给你家人，让他们来接你？”邵雪聪担心道。 “真没事，就算遇到了，我也不怕的。”张升星道。 邵雪聪怀疑地打量着张升星，怎么看都不像能抵御坏人的样子，很是担心。但她也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即使担忧，也只能让张升星离开了。 张升星回到家。 姐姐已经到家了。一见张升星，她就哈哈大笑起来。 张升星怒从心头起，咬牙道：“呔！你这毒妇，逼我打扮成这样，还嘲笑我！今天洒家就和你拼个你死我活罢！” “不是，真不是有意的，实在没忍住。太可爱了，和你平时完全不一样。”姐姐一边笑一边道。 “……”张升星一把薅去头上的假发，往地上狠狠一扔。但转念想到，明天还要用，于是又弯腰捡了起来。 姐姐在那边笑得更大声了。 莫生气，莫生气，因为小事发脾气，气坏身体无人替。张升星在心中默念，不再和姐姐一般见识，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一口气把妆全卸了。 好在他恢复成男儿摸样后，就戳不到姐姐的笑点了。姐姐抹着刚才笑出的眼泪，道：“怎么样，你那边成功了吗？” “没成功。”张升星道，把面试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 姐姐狐疑道：“没让你留下来进行二次面试？你淘汰了？怎么可能呢？你打扮起来就比我差一点点啊！怎么没进呢？不应该啊！说，你是不是为了捣乱，没有好好表演才艺？” “怎么会！你知道去面试的有多少美女吗？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我都没见过那么多漂亮小姑娘聚到一块！想靠脸就脱颖而出，你实在是想多了。”张升星道。 他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必须要说清楚。我打扮成女孩的时候，不吹不黑，摸样温婉可人，气质典雅大方，眼含春水，艳若桃花，绝对比你可爱一些，望周知。” “随便你怎么说。”姐姐翻了个白眼，不再纠缠这个问题，“snh把你拒了，我那边康奈尔大学奖学金的面试倒是很顺利。看来这是天意，成为偶像什么的，可能确实有点虚无缥缈，我以后还是好好读书吧。” “怎么，你确定要出国读书了？”张升星问。 斗嘴归斗嘴，毕竟是自己家人，事关前途的大事，肯定还是要问两句的。在张升星看来，姐姐能拿奖学金去国外名校留学，肯定比去什么歌舞团要好得多。 “嗯，我和爸妈谈过了。这几天就申请去美国的签证。”姐姐道。 姐姐说着，拿起张升星今天戴着的假发：“没弄脏。找个时候把这个退了，好歹两百多块钱呢，放家里落灰可惜了。” 张升星一把抢过假发：“着什么急啊，明天我还要用。” “你明天要用？”姐姐一愣，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该不会是觉醒了什么新的爱好吧？” “胡说！我今天交到了一个朋友，要陪她玩几天，尽一下地主之谊。等她走了，这假发你扔了我都不心疼！”张升星道。 “你干什么要解释那么多啊，不会是心虚在掩饰什么吧？”姐姐坏笑道。 “少废话，你就说你明天帮不帮我吧！”张升星咬牙切齿地道。 “帮，当然帮了。我的好！妹！妹！”姐姐道。 “滚！”张升星抓狂了。 6 羡慕 第二天。 张升星再次经姐姐之手，打扮成了女孩子，走出了家门。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他变得自信了许多，就算在小区里面，也敢挺胸抬头了，不再如做贼一般。 见到了邵雪聪。邵雪聪今天没有刻意打扮，简单地系了个马尾辫，虽然不像昨天那么让人惊艳，但却更加凸显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 张升星灵魂深处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讲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可他真的格外吃这一套。 “你怎么了？没睡好吗？”邵雪聪奇怪地看着张升星，怎么今天他傻乎乎的？ 张升星确实看呆了，这才反应过来，“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今天我就跟着你走啦。”邵雪聪满怀期待地道。 “我都安排好了。”张升星道。 张升星现在还没有开始打职业，没有收入，能花的只有自己的零花钱。虽然他身上还有昨天姐姐给的两千多，但那要用来增购电脑配置的，不能花。邵雪聪也没多少钱。大家都穷得叮当响，去不了太豪华的地方。好在中海很大，有钱固然能玩的很开心，没钱倒也能逛上一天。 第一站，当然是最著名的免费景点，外滩了。 “哇！”邵雪聪很是兴奋，她摸出一个小数码相机，递给张升星道：“快给我拍几张！” 张升星前世今生都来过这里很多次，所以十分淡定。相比繁华的城市天际线，还是面前的小美女更好看。他眼睛几乎就没移开过邵雪聪，大饱眼福。 邵雪聪东张西望，对一切都很好奇。突然，她发现了什么。 “咦，你看他们，她不是昨天一起去面试的女孩子吗？”邵雪聪拉拉张升星的袖子，示意道。 张升星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小麦肤色、头上戴着好大一白发箍的妹子，正背对黄浦江站着，双手比着v字，露出非常有朝气的笑容。而给她拍照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居然是她，也太巧了吧。”张升星惊奇道。 他记得，这妹子昨天穿着奇怪裙子，表演的才艺是语速极快的日文歌，给他们让座时还要专门站起来。而且，最终还得到了二次面试的资格。 此时那妹子的气质全变了。昨天她好像一个呆在自己世界中的中二少女，今天则一副邻家小妹的活泼样子。她拍完单人照，兴致勃勃地对面前的夫妇提议道：“爸，妈，我们一起照一张吧。” 说着，她要过相机，张望一下周围几个人，然后小跑到一妙龄女郎的面前，一点不怕生地，元气十足地问：“姐姐，能帮我们拍一张照片吗？” “没问题。”妙龄女郎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微笑起来，接过相机。 少女和她父母站到一起。她的父母从左右搂住她，三人对着镜头，露出明显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好羡慕……”邵雪聪看着这一幕，喃喃道。 “怎么了？”张升星问。 “要是我爸妈也像他们一样，能支持我一下，该有多好。”邵雪聪望着那边的少女，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昨天邵雪聪顺嘴提过，她是瞒着家人，偷偷跑到中海来参加面试的。邵雪聪是sjz人，而那边正阖家欢乐的少女，好像家住sx的xa。一个在北方，一个在西北，来中海的距离其实差不了多少。 邵雪聪并没有向张升星诉太多苦。但可想而知，她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舟车劳顿，她小小年纪，免不了担惊受怕，一路上绝不轻松。 现在她看着那位少女，和她差不多年纪，有着差不多的爱好和期望，却有着家人的支持，在父母的保护下，像旅游一样来这里面试，还得到了二次面试的机会……不免让她心中难过。 “想开点吧。你和她想走的演艺道路，父母支不支持，都没有太大差距。关键是你自己，有没有坚定的心。”张升星道。 “嗯。”邵雪聪点点头。 她又眼巴巴地看着张升星：“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啊？” 很明显，她是想去打招呼的，但她又很怕生，所以才问张升星的意见。 “可以啊。”张升星道。 那边少女照完了相，拿回相机，向帮她的妙龄女郎笑着道谢。 妙龄女郎摇手说不用，满怀笑容地走了，看起来明显开心了许多。 少女把相机交给母亲，一家人接着说了些什么。然后毫无征兆地，少女突然转过身，扯开嗓子，干劲十足地对黄浦江大喊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成为最棒的偶像！啊~” 突然听到这么一嗓子，周围人都循声望去。少女却浑然不觉。她父母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但依然站在她身边。只是她妈妈抬手轻轻推了她头一下，让她克制一点。 “走走走！”张升星本来要和邵雪聪去打招呼的，没想到那少女来了这么一出。这是中二晚期吧？还是别和这人扯上什么关系了，张升星拉着邵雪聪，飞也似得快步走开。 外滩逛得差不多了，张升星带着邵雪聪，穿街过巷，一边体会大都市的旧日风情，一边步行前往城隍庙。 这里游客络绎不绝，很多老板嗅到商机，在沿路上开了各种针对游客的店铺。比如金银首饰、时装女鞋之类。张升星对此兴趣都不大，就是陪邵雪聪的。邵雪聪要是对什么感兴趣，他就跟着驻足一会。 邵雪聪可能是年龄没还到，对各种奢饰品兴趣不大，倒是喜欢看各种新奇的小玩意，比如竹子做的乐器，用纸剪的图画，只要进了这样的店，她都能看上好半天。 张升星完全没有不耐烦，反正他有美女看，一点都不着急。 不多时，两人又路过一家店。这里原本是一户人家，将沿街的部分改成了门面。店应该有些年头了，橱窗中，摆着一个个人偶娃娃。 邵雪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惊奇不已地拉着张升星道：“月月，它们居然是用木头雕的！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张升星定睛一看，人偶娃娃居然真是用木头做的，但雕刻得十分用心，又仔细地上了色，精致得仿佛进口的那种高价娃娃。人偶们穿着不同衣服，有的是红色旗袍，有的是白色礼裙，但都经过了用心剪裁，华美无比。 这种店肯定不便宜。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求店老板以邵雪聪为模特，做一个这样的娃娃，他放在家里……是不是有点太诡异了？张升星摇摇头，抛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虽然预见到不便宜，但张升星进到店里，看到标价，还是吓了一跳。最便宜的人偶，居然要四千多块钱！还有一些锁在橱窗里的，居然价格上万。最贵的一个，居然高达三万五千整！ 看店的是个戴着眼镜的精瘦老头。老头手里拿着工具，正打磨着一个人偶上的零件。张升星两人明显不像能买得起的样子，但老头依然招呼道：“你们随便看看，不过小心一点啊。” “老师傅，这里的人偶都是你手工做的吗？”张升星问。 “没错，连衣服都是我亲手缝的。我十三岁做学徒，一辈子就学了这一门手艺。”老头颇为自豪道。 原来这些人偶都是手工作品，可能还都是孤品，有价无市，卖得贵些也说得通。张升星好奇地问：“那您这生意好吗？买的人多么？” “会玩这个的倒是不多，不过，玩这个的好多都入了魔，一个接一个地买。够我把这店继续开这儿了。”老头说道。 虽然人偶都很精美，用“栩栩如生”形容一点都不夸张，但对不上张升星的口味，他随便看看就没什么兴趣了。反而是邵雪聪，盯着一个人偶，看得出了神。 半天她才终于回过神，有些羞涩，似乎为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却什么都不买而不好意思。 “老板谢谢啊。我们下次再来。”张升星高声道，缓解尴尬。 老头没理他，低着头继续做着手上的活。 两人出了门。张升星问：“你很喜欢那个人偶吗？” 邵雪聪刚才一直都盯着一个人偶看，他于是看了下价格，五千多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肯定是天价，不过等他开始打比赛了，这点钱就是小意思了。 现在是2013年，资本正在大举进入电竞行业。不止《英雄联盟》那种头部游戏会烈火烹油，就连《星际2》这种小众项目，也有红利可吃。只要打得出成绩，就一定有钱赚。 要是邵雪聪喜欢那个人偶的话，等有钱了，张升星就过来买了，寄过去送给她。 邵雪聪却摇头道：“我不是喜欢它，我就是感觉，我有点像它。” 邵雪聪心里憋着好多话，平日里不能和父母、老师、同学甚至朋友倾述。但现在，她却忍不住地想要说给张升星听。即使昨天，她才第一次见到张升星，可不知为何，她却有两人一见如故的感觉。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你要是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张升星提议道。 邵雪聪点点头。 7 邵雪聪的父亲 两人找了一家甜品店，各自aa了一杯饮品。其实张升星想请客来的，不过邵雪聪没让。 邵雪聪用吸管拨弄着她面前的一杯奶茶，轻声细语地道:“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我爸妈听人说，小孩要学点才艺比较好，就让我学习舞蹈。” 张升星小口吮着柠檬茶，准备做个倾听者，虽然解决不了她的烦恼，但多少能缓解她的苦闷。 “我当时真的好讨厌舞蹈，又苦又累。特别是小学的时候，早上四五点钟就要起来，去上晨课。放学以后，再去上晚课。每次学新舞蹈，回家都累得不想动了，可是还要写作业……” 邵雪聪的话匣子打开，不用打草稿，一肚子话直接就往外倒。 “有时，我一个动作怎么都学不会，老师就一直骂我。好不容易学会了一支舞，马上就要学更难的舞。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就好像刚才看到的人偶一样，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什么事都被安排好了。” 邵雪聪把自己的童年描述得暗无天日，看她此时低落的表情，可能真没有添油加醋。或许，那确实是一段灰暗的记忆。 “不过后来，我会的舞越来越多。原来很多跟我一起上课的同学，都渐渐放弃了舞蹈，专心学习，我却开始慢慢喜欢上了跳舞。只要在舞蹈房里，我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充实。然后我就想，我能不能真正地站到舞台上……” 邵雪聪说着说着，眼睛里渐渐有了光芒。明亮的眼眸，让她的气质焕然一新，有了一股吸引人的朝气，让人目不转睛。 “我和爸妈说了我的想法。他们却以为我异想天开，说我鬼迷心窍，想做什么大明星。其实我知道，很多人都想做明星啊，但真正能成明星的，就那么几个人，我哪有那个运气。我只是想，能找个地方，让我能以跳舞为业，不用赚很多钱，能养活自己就可以了。不然的话，我从小到大吃的那些苦，付出的那些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这就是我的梦想。所以我看到snh招人时，就报名了，通过初试之后，又偷偷地跑来参加终试。你知道吗，在火车上时，我好兴奋。以前总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一样，直到现在，才能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一次。” 邵雪聪说到这里，露出了笑容。 张升星看着她，看着她从忧郁变得明媚，用肉麻一点的方式形容，仿佛是冬去春来，花开大地。他不由心中感叹，美貌的少女真是有魔力啊，太可爱了。 但他旁观者清，听了邵雪聪的故事，总觉得不对劲。 跳舞真的是她的梦想吗？ 小时候被逼着学跳舞，却一点都不喜欢跳舞的她，现在却想以此为事业。这究竟是真正的梦想，还是对现实的妥协？ 或许人都是复杂的吧。在时间的作用下，原本讨厌的事物，会慢慢地变得难舍难分，成为人生中的支柱。 “谢谢你啦，愿意听我说这么多。说出来以后，心里舒服多了。”邵雪聪笑眯眯地道。 虽然刚才张升星除了“嗯”、“哈”之类，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听着。但让她能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已经让她觉得很治愈、很释放了。 “没事。”张升星喝下最后一口柠檬茶。 知道了她的故事，让她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鲜明。就算以后两人失去交集，张升星也许也会一直记得她，记得曾遇到过一个有着小小梦想的女孩子，非常可爱。 “月月，你有没有什么心事啊？也说给我听吧！”邵雪聪道。 她倾述半天，心中就好像卸掉了一块大石头似的，轻松了许多，但现在一想，她几乎把自己过往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了，却对张升星知之甚少，顿时不平衡了起来。 “我没什么。”张升星就算心里有话，也不敢说出口，连忙摇头，“休息够了我们就继续走吧。” “哼。你不拿我当朋友！”邵雪聪皱着鼻子，哼了一声。 说是这么说，但她对张升星的信任又增加了一分。离开甜品店，她主动拉着张升星的手，动作自然得好像两人早就是闺中密友一样。 张升星握着邵雪聪的小手。 如果可以，张升星真的很想帮她实现她的梦想。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可惜，张升星没有这个能力。 几乎可以确定，她已经落选了。张升星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两人一直逛到了华灯初上，才决定打道回府。和昨天一样，张升星还是先把邵雪聪送回她住的快捷酒店，再自己回家。 刚进酒店大堂，他们有说有笑地正要走进电梯，就听身后有一中气十足的喝声：“邵雪聪！你给我站住！” 邵雪聪就好像老鼠见了猫，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看起来好像小了一圈！ 她更加用力地握紧张升星的手。张升星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什么吊人？ 这么大嗓门？ 张升星本就不是怕事的性格，这里又是公共场所，众目睽睽，不怕出事。因此他一点都不害怕，拉着邵雪聪，回过身来。 只见一面容怒容的中年男子，正快步向他们走过来。 “邵雪聪！谁给你的胆子！敢一个人跑这么远来！”中年男子高声怒道。 看到这个情形，张升星猜测，来人应该是邵雪聪的亲属。但他还是上前一步道：“你是谁？” “他是我爸爸。”邵雪聪拉着张升星，低声道。 她没有勇气跟着也上前一步，于是就显得好像躲在张升星身后一样。被比她小一岁的月月保护了，她心中感激的同时，又有点惭愧。 “他怎么会找到你的？”张升星搞不懂这个问题，转头小声问邵雪聪。 “我爸是警察，他应该查了我的身份证，所以知道我住在这里。”邵雪聪给张升星解释道。 张升星颇为头疼，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情况该怎么办？ 邵父名叫邵远招。此时卲远招怒火中烧地道：“你还要不要脸了？给我们留张纸条，就离家出走了？你才多大？你.妈妈看了你留的纸条，气的直掉眼泪！你爷爷奶奶昨天正好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都不敢和他们说实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连珠炮地说了一串后，邵远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邵雪聪！你跟我回家！现在我们就去买火车票！” 这里是酒店大厅，几个前台小姐听到动静，赶紧过来。 她们看到一个粗豪的壮汉，正为难两个“小女生”，此情此景，让她们立刻产生了倾向性，问张升星和邵雪聪：“你们还好么？要不要报警？” 卲远招直接掏出警官证，指着邵雪聪道：“我就是警察。她是我女儿。她小小年纪不想学习，天方夜谭地想做什么明星！我们不让，她就离家出走，现在我要带她回家！你们别管了！” 不想学习……可能是这四个字，刺中了邵雪聪。她眼眶一下子红了，泪花若隐若现。 几位前台小姐们看邵雪聪不反驳，大概明白了几分，知道这是家务事，她们没有立场干涉，都不再说什么。 卲远招道：“邵雪聪，你现在给我去收拾东西，然后我们去火车站，买票回家！回去以后，我要好好管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地放任你了！不然不知道你下次会做出什么来！喂，听到没有，你怎么还站着不动？” 邵雪聪低头看着地面，咬着嘴唇，却始终站着没动。虽然做出一副坚强不怕的表情，但她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倔强，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张升星回头看了一眼，看清邵雪聪的摸样，立刻就不冷静了。他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卲远招：“我说，你还好吧？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丢面子，你女儿一个小姑娘，也像你一样厚脸皮？你为她考虑过吗？” 卲远招打量了张升星一眼，看他肤白貌美的样子，倒也不太警惕，但被顶撞以后，心中不爽，语气不好地问：“你什么人？是她以前认识的，还是刚刚认识的？” “你别管我是谁。你知道你女儿在想什么吗？是，她是离家出走的，但她来之前，她问过你们的，只是你们反对而已。难道她只能像笼中鸟一样，乖乖听你们的安排吗？做想做的事情，有什么错？更何况她想做的又不是什么坏事！你来找她的一路上，就没想过，她为什么要如此义无反顾地过来么？”张升星连珠炮似的发问。 卲远招被张升星问得啼笑皆非：“她想做别的可以，可她想做的是明星啊。这和白日做梦有什么两样！哪个负责任的父母会支持这种幻想？现在社会这么乱，她只要遇到一个坏人，可能一辈子就毁了！你们能不能懂点事，体会一下做父母的良苦用心？” 张升星不知为何，此时脑中浮现出上午时，在外滩看到的一幕。那个戴着白发箍、脑袋好像不太灵光的少女，有着家人陪伴，那么开心快乐地前来追梦。难怪，邵雪聪当时是如此地羡慕。 张升星摇摇头：“你能一辈子保护她吗？你能一辈子干涉她想干的事情吗？现在你不准她来中海面个试，等以后，你不准她见喜欢的男孩子？再然后不准她选心仪的大学和专业？你自己想想你这种思路对么？你要控制她到什么时候？” 卲远招眉头动了动，出于做父亲的敏感，他很不喜欢这个排比句的顺序。在他心里，女儿应该先上大学，等毕了业，再考虑什么见男孩子的事情。怎么见男孩子在上大学之前？高中就谈恋爱？太早了，不像样子！ 他思路这样打了个岔，就有点跟不上了，得缓一下，从头捋一遍。 张升星却顺着说下去：“你又怎么知道，她想做的一定不能做到？她来面试的这个歌舞团，实话实说，能出什么明星？就是上台给人跳舞，然后拿点工资而已，和打工没什么两样。这就一定会遇到坏人了？那讲真的，你还是让她一辈子别出家门算了。” 卲远招脸色阴晴不定，胸口不停起伏，显然气得不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面试后天出结果。她想等到结果出来，我就会陪她看到结果。在那之前，她不想走，你就带不走她。”张升星看着卲远招的眼睛道。 他又侧头，对邵雪聪道：“有我在，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8 事急从权 邵雪聪原本缩成一团，现在听了这话，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好多勇气。她抬头看了卲远招一眼，然后转头深深地看着张升星，用力地点头：“嗯。” “我们上去吧。”张升星拉着邵雪聪，走到电梯口，按了向上了按钮。 卲远招却沉默不语。以前对女儿百试百灵的大吼大叫，现在没有用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才能让女儿回心转意。难道直接把女儿拽走？毫无疑问，他这样做，肯定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把父女关系弄得更僵。 足足过了两分钟，才听“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到了。 卲远招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看着张升星和邵雪聪走进去。直到电梯门关上，邵远招都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走到大厅用来接待的沙发处，无力地坐下来。 电梯里。 邵雪聪眼睛红通通的，却露出笑容：“谢谢你啦。” 她现在的摸样，有如雨打娇花。张升星却没什么心情欣赏，此时的他，根本没有什么胜利的喜悦。 这个比装的，太过了！ 他昨天也去面试过，知道得很清楚，有一批人得到了二次面试的机会，那些人更有可能被选进去。没有得到二次面试机会的邵雪聪，十有八九，是落选了！ 邵雪聪要留在中海等结果，只是不死心而已。不管她刚才跟不跟她爸爸走，都改变不了就要落选的事实。 等到后天，邵雪聪拿到了落选的通知，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戏唱？还不是得灰溜溜地跟着她爸爸回家？ 那他刚刚表演的一通，又有什么意义？ 不光没意义，还把人家给得罪了。万一，以后真的缘分来了挡不住，他到时候去见家长，尴尬不尴尬？ 咱到底图的什么啊？ 他正这么想呢。邵雪聪突然把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抱着他道：“月月，你真好。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真想永远和你做朋友啊！” 邵雪聪是真的感动坏了。她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只觉得从小到大，平生第一次，有人完全在为她考虑，无条件地站在她的一边，帮助她，护着她。 她越发依恋，期盼地道：“月月，今晚你能不能不回家了？留下来陪我聊天好不好？” “这不行！”张升星断然拒绝。 开玩笑。邵雪聪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自己还没数么。他要是留下来，万一露馅了，那该怎么收场？ 说不定现在小猫一样黏着他的邵雪聪，到时候直接打电话报警了！ 邵雪聪被他吓了一跳，很是诧异。怎么这么大反应？像有人突然踩了他尾巴一样。 张升星也察觉到刚才反应大了，补救道：“我家里人还在等我回去呢，乖，明天我再来找你玩。” “那明天见。”邵雪聪有些失望，不过能够理解。 她打开房门，正要和张升星道别，又想起了什么，担心道：“月月，我爸他还在楼下……” “这没事，我不怕。”张升星笑了笑，吩咐她注意安全，随后回去了。 坐电梯下到一楼。 邵雪聪的父亲还没走。张升星不免有些尴尬。 虽然张升星刚才怼了他，但实话实说，都是老男人，张升星其实特别理解他。邵雪聪的父亲就是一个和女儿有代沟、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不知道怎么和女儿交流、又以为女儿误入歧途，一下子慌了手脚的普通父亲而已。 而且邵雪聪父亲说的也没错。这世道坏人那么多，邵雪聪长得那么漂亮，又没有社会经验，不懂分辨好人坏人，很容易就遇上危险。 将心比心，要是张升星有女儿，然后女儿突然离家千里，想去投身一个看起来毫无前途、又风险重重的行业，张升星怕是也要急死了。生拉硬拽也要把女儿弄回家，哪有可能去支持什么梦想啊。 此时，卲远招正在前台那边，和前台小姐交涉着什么。 张升星随便听了两句。好像是卲远招想要住邵雪聪对面的房间，但对面房间已经被人在网上订下来了。卲远招提出先到先得，可以让订房的人住别的地方去，哪怕补差价都行。前台小姐很是为难，她们做不了这个主，没法答应。 就在张升星要走过去时，卲远招感觉到什么，盯过来了一眼。 张升星连忙点头微笑。 然而卲远招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眼神，不予理睬。 看来咱这是彻底把老丈人得罪了啊，张升星在心里叹气。 瞧这事办的。 唉。 不应该那么莽的。 话说，张升星不是已经不打算追求邵雪聪了么。怎么又在心里把人家老爸当成老丈人了？ 在心里占占便宜不行么！ 哪条法律规定，不准占便宜的？ …… 张升星回到家。 姐姐一看到他，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张升星一点脾气也没有，飞似的跑去把脸弄干净，才止住了姐姐继续笑下去。 “你明天是不是还要扮成女孩子出门？”姐姐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 “嗯。”张升星点头道。他有心想说点夹枪带棒的话，把面子找补回来。可他毕竟有求于人，硬也硬不起来。他明天还要麻烦姐姐帮忙变装，不然他明天根本别想再见邵雪聪了。 “哎呀，真不巧。明天我不能帮你了，几个朋友约了我去爬山，一早就得走……”姐姐为难道。 “你就不能给我变完装再去吗？”张升星急道。 “我们计划爬到山顶时，正好朝阳升起，这才有意义！我不是马上要去美国读书了么，我的那些好朋友，打算用这种方式给我送行，所以我明天早上三点就得出门。要是等你起来，给你化完妆，黄花菜都凉了。”姐姐道。 “那怎么办？”张升星有些傻眼了。 姐姐露出一丝坏笑：“这样吧，我教你怎么化妆，明天早上你自己弄一下，不就好了么。” 张升星顿时觉得哪里不对，警惕地看着姐姐：“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呢。”姐姐连忙收敛笑容，但脸上怎么看都没有一丝真诚的味道，神色极其可疑。 张升星再笨也感觉得到，面前有个大坑，不过一时无法洞察究竟是什么陷阱，有些犹豫。 “我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教你。你学不学？不学的话，你明天就只能耽误一天，或者等我下午回来，再给你变装了哦！”姐姐表情诡异地道。 “学！”张升星一狠心道。 学变装，完全是为了邵雪聪——那个他刚认识不久，却一见如故的朋友！ 他向来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为朋友赴汤蹈火，都很正常！说陪邵雪聪玩三天，不管怎么样都得做到，哪能突然放人家一天鸽子？ 事急从权，现在临时学一门以后再也用不着的手艺，算得了什么？反正等人家后天回去以后，他再也不穿女装了，忘了这门手艺忘就是！ 张升星心里大义凛然，口号喊得自己都信了。他正色来到镜子前，神色如常地向姐姐请教，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 姐姐一边教，一边鬼鬼祟祟地偷笑，也不知脑子里转着什么念头。 “你在笑什么？你没在骗我吧？”张升星终于忍不住了，奇怪地问。 “我没有，怎么会骗你呢。我就是为我弟弟长这么好看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姐姐连忙道，但她的解释并不很让人信服。 姐姐又道：“我教你的都是真的，我以前可是花了好多功夫才学会的呢，一点都不藏私地告诉你了。不信的话，你现在试一下嘛，看看能不能弄出我昨天给你化出的效果。” 张升星一想也对，自己动手试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而且世上不管什么知识和技术，都是百看不如一练，总得自己动手一次，才算得上入门。 很快，张升星就在姐姐的指点下，亲手给自己捯饬一番。 “居然差不多……”张升星惊奇不已地看着镜子里的他。 唇红齿白，眼波流转，摸样和他早上时大差不差！ 他还以为姐姐故意整人，有意少说几个步骤，或者混淆几种化妆品，让他出丑呢。没想到，姐姐还真的倾囊相授了。 那么，姐姐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挂在脸上的坏笑，又是怎么回事？ 张升星看着镜子，左看右看，他现在都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没看出来姐姐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破绽。 她到底在偷着乐什么？ 张升星知道问也白问，她肯定不会把真话说出来的。干脆不想了，就当自己多疑，免得烦神。 “不错，我说的那些，你都听进去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没有我那么精细，不过鉴于这是你第一次动手化妆，能有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姐姐夸奖道。 张升星立刻反驳：“你所言差矣。有一说一，我给自己化妆时，更懂得切合自身特色，在细节上下功夫，所以完成变装后，看起来是更加可爱一些的。” 姐姐转头翻了个白眼。 她发现，弟弟平时对外表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打扮成女孩子，那胜负欲瞬间就飚上天了。容貌得数他最漂亮，连化妆手艺也是他第一。 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她已经成功达到目地，让弟弟学会了化妆，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她心满意足，转身离开：“既然你已经学会了，我就完成任务了。你慢慢在这里臭美吧。” 9 骚扰 张升星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半天，才赶在被自恋冲昏头脑之前，重新洗了脸，去掉妆容，恢复成男生摸样。 就在这时，他听到客厅那边，姐姐突然飚出一句脏话。 “怎么了？”张升星问。 “不知道是谁，给我发骚扰短信。他知道我的名字，说要花钱养我，什么玩意，让他吃x去吧！”因为在家里，没有外人，所以姐姐没有什么顾忌，很豪放地道。 “没事吧？给我看看，什么人发来的？”张升星问。 “不知道是谁，我给删了。估计是谁卖了我的信息，真是够缺德的。”姐姐无所谓地道。 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张升星就不管了，回房间去打游戏。 …… 晚上是各种游戏的高峰期。本就容易卡顿，加上家里网不好，电脑又慢，张升星打得心里直冒火，最后退了游戏，翻了会新闻，就早早地去睡觉了。 一觉睡到清晨。 张升星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晕头转向之余，先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才六点。谁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没想到，居然是邵雪聪打来的！ 电话刚刚接通，就听到邵雪聪带有哭腔的声音：“月月！我好害怕！” 张升星立刻就清醒了，一咕噜下了床，“你怎么了？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还在酒店。”邵雪聪似乎是听到张升星的声音，心里有了依托，不再那么慌了，“昨天晚上，有个人给我发特别无耻的短信，我气死了，就回信骂了他。没想到他开始给我打电话，打了一晚上！” “你跟你爸爸说了吗？”张升星忙问。他想起昨晚，姐姐好像也接到了骚扰短信，是巧合吗？ “没有，我不敢告诉他，要是告诉他了，他一定会立刻带我回家的。”邵雪聪道：“你能不能来陪我，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 “你等一会，我马上来。”张升星道。 “对不起，这么早就打扰你……还有，你也要注意安全啊……”邵雪聪听到张升星要过来，一下子安了心。 冷静下来后，她才想起来，月月只是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女孩子，每次遇到事，都要依靠月月解决，让她颇为不好意思。 “没事，你关好门窗，不要出去，我一会就到。”张升星道。 他此刻再无睡意，飞快地刷牙洗脸，然后用昨天刚学的手艺，给自己变装。打扮成女孩子后出了门。 路上他买了两份煎饼和豆浆做早点。提溜着到了邵雪聪住的地方。 等见到邵雪聪，他顿时吓了一跳。少女眼睛通红，面色苍白，摸样让人心疼。 “你一晚没睡？”张升星问。 “嗯。”邵雪聪可怜兮兮地点头。 “你先吃点东西吧。边吃边说，怎么回事？”张升星把煎饼和豆浆递给她。 邵雪聪把手机递给张升星，“有人骚扰我，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就像一直在盯着我似的。” 邵雪聪用的是时下流行的苹果手机。张升星接过来，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从昨晚八点半开始，她就接到了骚扰短信。短信内容露骨，而且指名道姓。 “邵雪聪小姐，我是你的仰慕者。我可以做你梦想的推手，支持你在中海这座大城市逐梦。我可以每月给你一万元，而你只需要每周末过来陪我，消磨寂寞。如果你还是x女，每个月我可以给你两万……” 短信很长，不过没什么内容，后面一大段几乎就是价目表。 算算看，要是放得开的话，一个月能这人手上拿走三万块。 “这是什么沙雕？”张升星看得直想笑。 他前世活了三十多岁，又混在极为浮躁的电竞圈和直播圈，经常吃到各种奇人异事的瓜，算是见多识广了。现在一看这短信内容，已经大概地猜出了对面的成色。 发短信的应该不是中介。而是突然有了点小钱，但没什么经验的那种愣头青。不知从哪里得到邵雪聪的信息后，照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模板改了改，最后发来了这么一玩意。 邵雪聪估计当时气得不行，回复了短信：“你是谁？不要给我发这种东西！恶心死了！” 这叫骂人？张升星心中更觉得好笑。这战斗力可真是史无前例的低啊。 张升星问邵雪聪道：“你是接到这封短信时，骂了他的？” “嗯。因为太恶心了，忍不住骂他了，没想到他就缠上我了。”邵雪聪又无奈又后悔地道。 张升星点点头，下拉看对方发的第二条短信。 第二条短信和第一条完全不同，全是肉麻的情话和表白。好像对面被邵雪聪“骂”了后，发现邵雪聪不是想象中那种一砸钱就搞定的女孩子，大为诧异，居然就此被打动，更加疯狂了。 “没错了，确实是个沙雕。”张升星彻底看乐了，继续往下翻。 似乎是因为久久没等到邵雪聪的再次回复，对方生气了，发来的第三条短信，言辞激烈了不少。 到第四条，完全就是侮辱了。 第五条的言辞却又和缓了，从盛气凌人的指责，变成了低声下气的求欢。 对方就这样接连发了十几条短信，然后从十点开始，开始打起了电话。 邵雪聪不敢接，反复挂断几次后，便关了手机，但被吓得再也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等到早上，她才开了机，发现居然有三十多条未接来电，把她差点吓哭了，这才打电话给张升星，求张升星赶紧过来陪她。 邵雪聪此时心力交瘁，看着张升星居然在笑，委屈的不行，差点哭了。 她还以为，月月是她的好朋友呢。没想到，月月体会不到她的心情。她现在都这么害怕了，月月却像在看热闹一样。 “你在笑什么啊，我真的吓死了。”邵雪聪忍不住道。 “我在笑给你发短信的这人，有点弱智啊。”张升星道：“你打算怎么办？想不想出口气，整他一顿？” “啊？”邵雪聪张口结舌，完全没想到月月居然会这么提议。 张升星本来随口一说，却又突然想起，以前吃过的一个瓜。 说是某直播平台，有个小主播，长得蛮漂亮，于是有个脑子不好使的水友，发很露骨的私信求爱。 那小主播假意同意，见到水友后，三言两语套出了水友的家庭情况和工作单位，然后反客为主，以那些露骨私信做为把柄，索要钱财。 水友怕事情闹大，给了几次钱。本以为能息事宁人，没想到小主播胃口越来越大。水友被逼得没办法，只得报警。小主播固然被抓了，但那水友也落得妻离子散、家财散尽的下场。 张升星翻看着手机，总觉得，现在给邵雪聪发短信的人，和故事中那个倒霉水友，本质上是一路人。 这种人外厉内茬，看着不好惹，其实很容易搞定。 张升星越想越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他倒不是要敲人家竹杠，他只是想弄清楚这件事。给邵雪聪发短信的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得到邵雪聪的信息？ 还有，这件事和昨天姐姐接到的骚扰短信，有没有联系？ 邵雪聪看张升星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样子，连忙道：“月月，不要了吧。你愿意来陪我，我就很开心了。” “没事，我已经有计划了。保证让你出气。”张升星笑呵呵地道。 其实出气并不是核心目标。张升星隐约有种感觉，这里面有事情，只要挖出来，或许他就能帮到邵雪聪，让邵雪聪实现她的愿望。 是的。让邵雪聪实现她的愿望。 从前天开始，张升星就有了个想法，想让邵雪聪如愿以偿，想让她在中海留下来，想以后能常常见到她。 而且，他也被短信的内容激怒了。 虽然他看那些短信时，心中充满不屑和嘲弄，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滋生出了怒气。 “论脏心烂肺，我不比你厉害得多？我都不舍得对她用下三滥的手段，你究竟什么东西，有了两个钱，就敢骚扰她那样白纸一张的女孩子，污染她涉世未深的心灵？” 张升星越想越气。 他知道社会很乱，坏人很多，他希望邵雪聪能明辨是非，能分清好人坏人，不会被随意蛊惑。但真的有坏人出现在邵雪聪面前，他却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必须要找出那人！ 还有，要弄清真相！ 邵雪聪看着张升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升星以为自己凶相毕露，此时定然如同杀星降世，战神一般。 可看在邵雪聪眼里，他就好像一只炸毛的小野猫，超萌超可爱。 但是，月月能做什么啊。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两个小女孩，还能打那人一顿吗？ 邵雪聪揉了揉太阳穴，一夜未睡，只觉得又累又困，脑袋都转不动了。算了，月月想干什么，就让她试试吧。 张升星注意到了邵雪聪的困倦，道：“你先睡一会，养精蓄锐。睡到下午，我们报仇去。” “嗯。”邵雪聪点点头，对所谓的“报仇”不以为意，只觉得有张升星在旁边，她很安心，合上眼帘。 10 轻松搞定 张升星拿着邵雪聪的手机，在心里谋划了半天，然后码了一条短信。 “你好，我考虑了一下，你的条件不是不可以接受。可以见个面吗？当然，如果你是一时冲动的话，就算了。” 码完字，他点击发送，把这条短信发送给了那个骚扰邵雪聪的人。 片刻功夫，手机响了下，收到了回信。 回信语气倨傲，自鸣得意，一副已经把猎物吃定了的样子。对方答应了见面，并把地点安排在了市中心的一座高档商业广场中。 张升星扯着嘴角冷笑了下。对方既然表露出如此轻蔑的态度，就表示已经上钩了。 估计对面以为，金钱攻势产生了效果，这边的小女生想了一晚上，决定为了钱委曲求全。却丝毫没有想到，这将是个圈套。 张升星又回了信，把见面时间定在下午三点钟。那时候，邵雪聪应该休息好了。 …… 下午三点。 张升星拉着邵雪聪，来到约定的地方。 这里是浦东一座高档商城，富丽堂皇，连入口的门都是金色的。别说这一世的张升星没来过，上一世他也没进过这里。 站在门口，邵雪聪不想进去，手足无措地道：“月月，要不算了吧？就我们两个，要是对方很凶怎么办？而且我真没想过要报复什么的。” 邵雪聪倒是不怕什么生命安全，这里终归是公共场所，对面应该不太会打她们。她只是觉得，月月带她到这里来没什么用，最多就是吵个架。可吵架能出什么气啊，光丢脸了，以后回想起来，怕是要羞耻死了。 张升星瞪着眼睛，一副社会人的样子道：“你在我地盘上被欺负了，我能看着？这场子不找回来，我以后还怎么混？” “噗~”邵雪聪虽然心中紧张，但此时还是忍不住笑了。主要是月月的摸样太好玩了，超可爱的女孩子，装出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与其说是装凶，不如说是卖萌。 张升星也不多话，直接拽着她往里面走。 邵雪聪拗不过他，虽然还是不情愿，但也只得被拉着走。 恍然间，她想起小时候。她小时候长得很可爱，可学校里却有很多男生喜欢欺负她。每次她受了欺负，回家哭诉时，她妈妈都会第二天拽着她冲到学校骂人…… 邵雪聪赶紧晃脑袋，扔掉脑袋里冒出来的奇怪联想。我在想什么？她比我还小一岁呢！ 她又担心地问张升星道：“见到骚扰我的人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啊？” “怎么办？哼哼，我要弄死他！”张升星一脸狞笑。 邵雪聪顿时吓了一跳。月月年纪不大，不知轻重，不会真搞出什么事情吧？那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可是，她又控制不住地感动不已。少年少女特别容易被这种生死义气的事情动容。刚认识不久的月月，愿意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的心就好像被射中了一箭，根本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能肯定，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喃喃道：“月月，杀人是犯法的……” “……”张升星忍不住挠头。她怎么当真了？ 其实他也就是说两句狠话，图个嘴痛快而已，毕竟法制社会了，谁还能真的来信砍啊。 他以前耍狠时，周围人起个哄，烘托下气氛，散了场谁都不会当真。但他忘了，邵雪聪不是前世那帮比鬼都精的酒肉朋友，而是个听啥信啥、不谙世事的小女生。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没法对他怎么样。你等下不要说话，全由我来出面处理。”张升星道。 邵雪聪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一家装潢静雅的茶餐厅，见面地点就在这里。 张升星转目四顾，寻找目标。 这里人不多，大多都是结伴而来，专心谈事情或者看文件。 只有角落中，单独坐着一三十左右、体型微胖的男子，无所事事，一直盯着门口看。 对上张升星锐利的眼神，那男子下意识地立刻移开目光，但随后又看了过来，露出不解的神情。 “就是你吧？”张升星拉着邵雪聪，走上前。 “小蒂法？”那男的看着张升星，十分困惑。 “什么小蒂法？”张升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也不用管这些胡言乱语。张升星掏出手机，对着男人的脸，咔咔咔地拍着照片。 “你们干什么？”那男子慌乱地问。 “你自己不知道吗？还需要问我们？你骚扰我们，你发的短信就是证据。跟我们去派出所吧。”张升星不容置疑地道。 “不要这样，我错了。”那男人立刻求饶，简直可以说是秒跪。 张升星早就预料，这个人其实很好搞定。可能这人真有点钱，但性格方面绝对有大问题。且不说发给邵雪聪的第一条短信，全篇自说自话，完全没有一点经验。之后发的那些短信，情绪起伏极大，喜怒无常，也能看出，这人的心灵扭曲且脆弱。 对这种人不能示弱，一旦示弱，对方就会更加倨傲。但只要上来气势压过对方，摆出凶狠的姿态，对方却反而会服软。 只是张升星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好搞定，直接就怂了。 得寸就要进尺，张升星道：“什么知道错了，你发短信骚扰我们时，怎么不知道错了？想道歉，别在这里，去派出所跟我们说吧。” “不用去派出所，我们私了行不行？我赔偿你们，我可以请你们吃饭……”男子更加害怕，连声求饶。 这人有病吧？ 邵雪聪在旁边看得直愣神，想到昨晚居然被这人吓得一晚睡不着，不由感到好笑。 张升星也感到惊奇，怀疑是不是自己长得太凶了？怎么这么容易？ 难怪那个传闻里，最后锒铛入狱的女主播，会鬼迷心窍地要那么多钱呢。要不是知道犯法，张升星都想试着要点钱花花了。 张升星心中不屑，气势更盛：“别废话，给我把你身份证拿出来。” 那人反应不过来，下意识拿出钱包，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彻底傻掉，没有打开钱包，也没拿出身份证，只是道：“你要身份证做什么？我真的错了，只要你们不报警，我可以给你们钱。” “你话太多了。”张升星一把夺过钱包。打开后，身份证就在左侧透明的证件栏里。 “徐文，1982年生。”张升星一边念，一边拿手机咔咔拍照，然后斜眼看徐文：“三十的想泡十七岁的妹子？想的挺美啊。” 徐文垂头丧气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恢复了底气：“哈哈，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我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你糊弄住了。你报警吧，反正警察来了也不能对我怎么样。我发的短信根本谈不上违法！” “你反应的有点迟了。”张升星道，从钱包另一侧的证件栏中，抽出一张名片。 “徐文，海进机械集团，技术维护部，副经理？是你吧？”张升星盯着徐文道。 其实徐文刚才说的没错。徐文发给邵雪聪的骚扰短信，根本谈不上违法犯罪，就算报警，警察也就备个案，安慰安慰邵雪聪，最多警告一下发信息的人。 可谁让徐文刚才没反应过来呢。让张升星知道了徐文的工作单位，这下筹码的份量就不同了。 因为张升星推测，一个人要是愿意每个月花好两三万泡小姑娘，那月收入怎么着也得过五万了，而且还得是那种来的很容易的快钱。 怕是经不起推敲哦。 “海进机械集团是什么单位，要是国企就好办了……”张升星自言自语道，不再看徐文，打开手机浏览器，想要查询一下。 网有点慢，等了半天啥也没打开。可徐文却绷不住了，额头冒汗，哀求道：“我向你们道歉行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张升星等了半天，始终没打开网页，还是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单位。但他表现得好像知道了不少信息一样，胸有成竹地放下了手机，斜眼看着徐文。 徐文被看得直发慌，手足无措，后悔不已。本以为能把一个很清纯的小姑娘收为囊中物，没想到却惹了个马蜂窝！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发那些短信，招惹这些人！ 良久，张升星才开了口，指着邵雪聪道：“说说吧，她的信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徐文立刻道：“是我买来的。之前有次聚会，有个朋友的朋友说，能给我介绍清纯处……经历比较简单的小妹妹。我就加了他的好友，但他一直没给我发消息。昨天他才第一次联系我，说是有一个女团招人，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落选了，他有那些落选女孩子的信息，可以卖给我……” 邵雪聪低下头，心中难过。原来，她真的落选了啊。本来她还期待着，进了团体以后，生活会是怎样，她向往的舞台，又是不是真的如她想象那样？ 可是，这些全都落空了。 张升星皱起眉头。他之前就感觉，昨天姐姐和邵雪聪都收到了骚扰短信，不见得是巧合。现在看来，果然有内情。 11 泄露信息的真凶 “把你手机给我。”张升星伸手道。 “这……”徐文犹豫了。就是因为刚才给了钱包，所以现在彻底陷入被动。要是再给了手机，岂不是彻底完蛋了？ 张升星道：“我不关心其他的，我就要知道，是谁卖了我们的信息，那才是罪大恶极的人。你要是配合，那就是你将功补过，我们两不相欠。以后我也不会为难你。否则，我就只能针对你一个人了，你可以考虑一下后果。” 徐文看了眼面前的“小蒂法”，她的眼神十分平静，显然对自己刚才的话十分笃定，没有一丝狂言恐吓时的虚弱感。这让她的刚才的话有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徐文立刻卖了队友，给出了手机：“提供信息的，就是这个网名叫猎人的。” 猎人？张升星拿过手机，看徐文和猎人的聊天记录。 两人用微信联系，上半年时加上好友的，但一直没怎么说话。到了前天，猎人突然主动联系，发来一张预览图，里面有密密麻麻的一百多个女孩子的图片。 猎人称，这些都是想做明星的女孩子，和几万人一起报名参加一个女团，虽然最后这些女孩子落选了，但能得到面试的机会，样貌身材已经是千里挑一了的。而且她们还没真正进入娱乐圈，身家清白，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是“优质资源”。 只要两百元钱，就能得到一个女孩子包括身份证号在内的全部个人信息，以及详细的联系方式。 徐文总共买了三个人的信息，其中两个，就是张升星和邵雪聪。 猎人还给她们起了代号。邵雪聪是“大眼冷艳高中萌妹”，张升星是“小蒂法”。 张升星看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徐文刚才说的小蒂法，是这么回事。 话说，这里的蒂法，指的是《最终幻想7》里面的女主角吗？好像也没有其他著名的蒂法了。咱长得像她？ 张升星暂不理会这个细节，现在当务之急，是继续顺藤摸瓜。 他拿着徐文的手机，装着徐文的口吻，给猎人发消息：“喂，我已经联系妹子了，她们一个都没有回复。你给的联系方式对么？别是耍我的吧？” 很快，猎人回信：“保证是真的，这行里面，我绝对是最诚信经营的，有口皆碑，不会骗你。大概你方式不对，或者没有选对人，要不要再拿一些联系方式？广撒网才能多捕鱼嘛。” 张升星虽然还能再虚与委蛇下去，但是觉得恶心，于是直入主题了：“我想了想，你的那些女孩子，虽然都挺漂亮的，但毕竟都是落选的，我兴趣不是很大。千里挑一，总归不如万里挑一，对吧？我想要入选的那些女孩子的联系方式。” 张升星打完字，点击发送，然后等待回复。 猎人的回答，将揭示其身份。 如果猎人给不了入选女孩们的信息，那么猎人可能只是个中间商，揪出真凶的难度就很大了。 但要是猎人可以给，或者讨价还价起来，就说明猎人是那经纪公司的内部人士。事情要好办一些。 很快，猎人给了回复。 “这对我风险太大了，请你理解一下。如果你现在买其他落选女生的信息，我可以给你优惠的。” 张升星点点头，心里大概明白了，回复道：“既然要追求刺激，当然要贯彻到底喽。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刺激。这样如何，你给我入选女生的信息，一条一万，人民币，够不够？” 他玩了个好几年以后的梗，不过现在没人看得出来，不用怕。 金钱的魅力果然巨大。很快猎人就发来了回复：“兄弟你是豪爽人，但你这是打算让我失业啊。行，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定满足你想要的！” “线上交易太麻烦了，还会留记录。正好我现在没事，我们见个面如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顺便我联系那些女孩子时，你给我指点指点，对症下药嘛。行不行？”张升星道。 “没问题，给现金的话，对大家都好。兄弟我们在哪里见面？”猎人问。 张升星把这里的地址报了过去。接下来，就请君入瓮了。 然后他看向徐文：“好了，现在没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那我的东西……”徐文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张升星扬了扬徐文的名片，“手机暂时放我这里，等我这里完了事，再快递到你公司。我知道地址。” 徐文当然不愿意，怕夜长梦多，想现在就要回手机，一了百了。 可张升星根本不做什么商量，事情只能这么办。 徐文争论几句，见张升星无动于衷，大庭广众又不能强抢，无计可施，只得认了，灰溜溜地离开。 就在徐文转身离开时。 张升星突然开口：“等一下。” “你还要什么？”徐文心里一动，这两个小姑娘刚才一直没有提钱的事情。如果她们开口要钱，这游戏说不定还能继续玩下去。在这个社会里，尝到金钱滋味的小女孩，基本上就是一条上了勾的鱼。别看她们现在这么凶悍，一旦落入欲望的陷阱，将来还不知道什么模样呢…… 张升星把背后的邵雪聪拉到身边，正色道：“你昨天的骚扰行为，严重地影响了她的情绪。所以你走之前，给她认认真真地道个歉。” 徐文愣住了，根本没想到，张升星要的只是一个道歉。徐文脸色极为难堪，挣扎片刻，终于对着邵雪聪道：“对不起。” “听不见，态度也不好。”张升星道。 徐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许久之后，才微微弯腰，用大了一些的声音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昨天不应该那样对你。” “解气了吗？”张升星转头看向邵雪聪。 “嗯。”邵雪聪根本没看徐文，眼睛一直盯着张升星。此时见张升星看过来，两人对视，都微微一笑，然后邵雪聪点了点头。 “你现在可以走了。”张升星这才对徐文道。 等徐文走了，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邵雪聪，一下子活泼了起来，几乎是跳到了张升星的面前，眼睛里闪着憧憬崇拜的光芒：“月月，你好厉害！那个人到后面好像真的怕你了呢。” 张升星笑了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激动的。 可能在邵雪聪看来，他刚才是在越级砍怪，1级新人怒杀百级boss。 但真实情况是，他也是个三十岁老男人，经验丰富，又敌明我暗，事先猜出了对手的性格特点，先声夺人，结果成功怼赢，拿到了信息，也要到了道歉。没毛病。 他要是被人说得哑口无言，那才不正常呢。 再说，接下来还有一个boss要打。现在骄傲也太早了点。 对于猎人，张升星没什么底。猎人一直隐藏暗处，无从针对。而且猎人应该不会像徐文那样，有严重性格缺陷，不容易解决。 只能见招拆招了。张升星心中担忧，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接下来不会太顺利。 …… 半个小时后。 张升星注意到，店外出现一张眼熟的面孔。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样貌普通，梳着油头，戴着金丝眼镜。此人在店外站定，四下张望一番，就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张升星看着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就在这时，仍由他保管着的徐文手机中，收到一条微信。 “兄弟我到了，是等你一会，还是到哪里找你？” 张升星看了眼信息，又看了看门口的那人，应该是那人发的，看来猎人就是他了。 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突然，张升星想起来了。前几天，他生平第一次打扮成女孩子，代姐姐去参加歌舞团的面试时，在会场中看到过这个人！ 这人不是评委，所以张升星印象不深，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现在回想，这人当时的言行举止，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对其的态度，其应该是个中层干部，有点地位。 真相大白了。 原来，邵雪聪和姐姐昨天受到骚扰，源头就在这里。 不知这人是有多缺钱。总之，这人在公司有权接触那些资料，拿出来赚外快！ 张升星之前查过，运营歌舞团的主体，九尚经纪娱乐公司，之前经营的是淘宝模特的业务，简而言之，就是签一些漂亮妹子，介绍给淘宝店拍照片，从中赚取费用。 说不定，那人之前已经干了一段时间了，现在只是他故技重施。 可是，如果他真的干了很久，怎么一直没出事呢？是之前的女孩子都是包子，忍气吞声了？ 还是说，他有解决麻烦的能力和手段，所以有恃无恐？ 电光火石之间，张升星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多想无益！ “就是他！”张升星大喊一声，拉着邵雪聪，冲出去，拿着手机冲着猎人就是一阵拍：“你就是猎人么？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你们……”猎人措手不及，没想到这是个自投罗网的圈套，下意识地遮住脸，矢口否认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我来这里见个朋友，没有得罪过你们吧？” “这时候装傻？没用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有证据！”张升星大声道，期望施以震慑。 12 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是，猎人果然比徐文强许多，很快从慌乱中平复下来，因为自知一开始就已经被张升星拍到了，再遮脸也没用，就放下手臂，冷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升星，接着又上下看了邵雪聪一遍。 然后猎人道：“我认得你们，上次在会场见过。没想到你们还挺厉害，能找得到我。” 张升星见猎人神色自若，心中大皱眉头，面若寒霜地道：“你这是承认了你的罪行吗？是你在出售我们的信息牟利，对吧？” “话不可乱说啊。罪行？这个词太重了。我就是帮朋友们扩展人脉而已，介绍大家相互认识，一片好心，怎么还有罪了呢？”猎人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收钱了，和不收钱有本质上的不同。”张升星道。 “收钱？我保证，一分钱没收过。我就是花钱大手大脚，工资入不敷出，经常找朋友接济而已。恰好，我朋友比较多，还都愿意几百几百地给我，帮我渡过难关。怎么？有什么问题么？”猎人对答如流道。 张升星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之前就预料到，猎人可能很难搞。但他没想到，猎人的段位会这么高，油盐不进，水火不侵，根本啃不动！ 一旁的邵雪聪，完全被猎人无耻的神态激怒了。 要是以前，她可能还会捏着自己的手，强忍下来。但是，这几天来，她一直躲在月月身后，明明她还比月月大一岁，却那么依赖人家，她总觉得自己太不像话了。眼见月月现在碰了壁，她心中突然涌起无比的勇气。 该轮到她站出来，帮助月月了！ 怕生的她，此时上前一步，小脸涨得通红，冲着猎人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你要不要脸？” 而这，就是她所说出的，最重的话了。 猎人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要不然，你们打110吧，把你们的委屈和警察说一说。看看你们能不能如愿，怎么样？” 之前面对徐文时，张升星上来就说要去派出所，徐文直接乱了方寸，失了先手。然而这时，猎人主动提出找警察，却轮到张升星无计可施了。 因为张升星很清楚，这确实不是什么罪行，猎人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猎人出售信息，侵犯的是邵雪聪的民事权利。想惩罚猎人，唯一的手段就是去法院起诉。然而诉讼起来旷日持久，谁又有那个精力去耗？ 当然严格来说，猎人的行为，也有可能涉嫌职务侵占罪或者盗窃罪。但那轮不到张升星和邵雪聪两个去举证，得由猎人的公司方面出来报警才行。凭着猎人在其公司的位置，估计很轻易就能摆平这种事。 难道，就只能这么认倒霉了么？ 张升星脸色阴晴不定，双手紧紧捏成拳头。可惜不是以前那一百多公斤体格的身体，不然非揍眼前这家伙个满面桃花开不可。 “怎么，不打算报警吗？”猎人露出得胜的笑容：“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别的事。” 这一刻，张升星彻底被激怒了。 他就没有这么憋屈过的时候！ 可眼下的局面，他又做不了什么。 毕竟他又不能真的打人！ 在他的怒视下，猎人转身离开，脚步不疾不徐，竟然一副悠然自得的形象。 邵雪聪情绪低落地道：“月月，要不然，就算了吧。” “不能算了。”张升星咬牙道，“我去这人的公司，就不信要不到个说法。” 邵雪聪闻言愕然，喃喃道：“月月，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有，当然有。我就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张升星是真的气着了。他不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人！ 刚才猎人一副轻松的神态，完全是吃定了张升星什么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你可瞧好了！ 到时候，可别后悔！ 对了，看邵雪聪好像很为难，可能小女生拉不下那个脸。张升星对邵雪聪道：“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先送你回酒店。” “我们一起去。”邵雪聪昂着头道。 她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呢。月月是在为了她奔走，她当然也要一直站在月月的身边了。 …… 跟着地图导航，张升星终于找到了目标，九尚经纪娱乐公司。 公司在一座二十层左右的写字楼中，位于十三层。电梯必须要刷卡才能上去，没有工作卡，就只能去找前台报备。如果没有预约，那么前台会联系相关公司的人员，公司同意后，才会放行。 来到这里，张升星已经冷静下来了，自己也开始觉得，干得好像有点过，都有点无厘头了。别说来到这里，大概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惩罚了那个猎人，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来都来了，难道就这样转身回去？ 张升星去找了前台，说了来意。 “十三楼的久尚公司是吗？等一下，我给他们打电话。”前台拿起电话，等了片刻，挂断道：“不好意思，久尚公司目前没人接电话，应该是负责人不在，你们再等一会吧。” 张升星和邵雪聪对视一眼。张升星苦笑着道：“要不然，算了吧。” 邵雪聪点点头。 “对不起啊，没让你彻底出气。”张升星有些羞愧。他仍然把自己当成过去那个有点人脉、有点能量的老男人，说好帮一小姑娘办事，结果半途而废，怎么想怎么丢脸。 “不要说对不起。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动。”邵雪聪道。 张升星并不接话，沉默许久，道：“你爸爸其实说的对，这个社会坏人很多，遇上了真的没有办法。只能事前躲远一点，一开始就不被他们盯上。” 邵雪聪心情转好，露出笑容道：“你昨天还跟我爸吵架，今天怎么就为他说话了？” 咱爸我不理解谁理解啊，张升星在心里说，又悄悄占个便宜。 他道：“你爸爸是警察，肯定见过很多这个社会的阴暗面，说不定，有比你现在经历的更严重十倍的事。关心则乱，他那个宝贝女儿，长得多漂亮啊，他肯定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女儿身上。” 邵雪聪捂嘴笑：“我很漂亮吗？” “咦？你不照镜子的吗？”张升星故作惊讶：“你长得可漂亮了。” 邵雪聪笑意更浓：“我果然还是喜欢被别人夸奖呢。月月，我太喜欢你了，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天，我受到的夸奖，比过去十几年都多。” 你上的是盲人学校吧？你学校的小男生，都不给你写情书的吗？张升星心说。他道：“你要是喜欢听，你回去以后，加上qq，我们常常聊天吧。” “嗯。”邵雪聪情绪低落地哼唧一声。她登上舞台的梦想，已经落空了。后天，她就要面对现实，跟着爸爸一起回家，恢复到以往的生活中去了。 “你也别和你爸爸闹脾气。他是真关心你……”估计英雄惜英雄，张升星又开始为那个和女儿有隔阂的老男人说话了，说了一堆什么见多了黑暗面，关心则乱的话。 邵雪聪被说的不耐烦，道：“什么黑暗面啊。他是交警，抓超速的。他就是不喜欢我，觉得我哪里都不如他的意，才对我那么不耐烦的。” 原来是交警？张升星之前不知出于什么刻板印象，一直以为邵雪聪的爸爸是刑警呢，没想到是交警，这下破了功。 他赶紧找补，嘴硬道：“交警也在公安系统里，他肯定能知道很多恶性案件的内幕！” “随便你吧。”邵雪聪懒得再争辩。 她突然想起一事，担忧起来：“你说，那个猎人，他卖了我们的信息，会不会有女孩子，那个什么了……” 张升星知道她的意思，但也只能叹气，做不了什么。 话也说回来。这世上的人多了，想法千奇百怪。他若真的有能力制裁猎人，说不定有的女孩子还怪他多事呢。 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邵雪聪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报警吧。说不定能有一点用呢。” 既然邵雪聪这么说，那么试试也好，张升星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 就在两人说着话，要离开写字楼时。门口进来了一行人。 打头一人，穿着西装，身材削瘦。张升星记得，这人是那天面试时的五个评委之一，好像还是个曰本人。 邵雪聪梦寐以求、想要加入歌舞团，好像就是九尚和曰本那边一个娱乐公司搞的合作……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升星想也不想，冲过去拦住那曰本人：“会说中国话吗？” 那人面露迷茫神色，转头看向身边一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和那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两句日语。然后中年女子用中文对张升星道：“我是伊藤本先生的翻译。伊藤本先生说，他记得你，你是那天去面试的选手之一。你很有偶像潜质，但你在才艺方面有很大欠缺，因此他和其他评审都不同意你加入snh48。如果你真的想加入，明年可以尝试参加三期生的选拔。” 张升星见对方误会了，连忙道：“你误会了。我来堵你们，不是闹着要加入这个歌舞团。我是来求证一件事的。” 说着，张升星拿出手机，调出猎人的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伊藤本，也就是那日方评委，没等翻译，就点了点头。 中年女子也道：“这是我们九尚的同事，怎么了？” “是这样。这个人有个网名，叫猎人。”张升星再拿出徐文的手机，打开和猎人聊天的微信页面。 他一边划拉，一边道：“猎人手上有我们这些面试选手的资料，在不停地往外面卖。证据都在这里。我找过他，却没法惩罚他，所以我很气愤。我打算整理一下这些证据，爆料给媒体。国内的媒体，曰本的媒体，全都爆一遍。这样我才能念头通达。” 人物改名公告 从下一章开始，重要配角将改变名字。 更改如下： 邵雪踪——邵雪聪 李弈彤——李艺彤 以及其他一些使用谐音替代的名词，都改回原本的词字。 我已经修改了前文，但起点之外的网站无法同步修改，所以特此公告。 …… 用谐音创作虽然比较安全稳妥，但写起来太别扭。而且还有很多人的名字找不到合适的谐音代替。比如戴萌，无论是改为黛萌还是戴蒙，都很怪异。前者像芭比娃娃，后者则看着像个兽人战士。 感谢大家理解。 13 大势已去 伊藤本听翻译转述了张升星的话后，冷汗都下来了，没心思再端什么架子，上前一步，凑过来看手机屏幕，用日语道：“是真的吗？” “这些都是证据。”张升星伸手要过邵雪聪的手机，打开昨天那些骚扰短信：“就我所知，此人通过贩卖我们的信息，牟利了至少六百块钱，折合大概九千日元吧。日进斗金啊！” 伊藤本是曰本aks公司的海外业务课的课长，全权负责旗下akb48开拓海外分团的事务。 不过，伊藤本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如履薄冰。 akb48现在被誉为曰本国民女团，花团锦簇之下，却是暗流涌动，有很多人在盼着看akb的笑话。 如果眼前的两位少女，真的整理出了所谓的证据，翻译成日文，发给曰本媒体。以曰本娱乐媒体的习性，绝对会添油加醋，大书一番。虽然这种丑闻不会给aks造成多少伤害，但伊藤本作为直接负责人，肯定要狠狠喝上一壶。 “我向你们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可以把这些证据交给我么？我会给你们满意答复的！”伊藤本急切地道。 “其实这些证据呢，发给国内媒体，估计也没什么水花。给曰本那边呢，我又要翻译成日文，挺麻烦的。给你其实不是不可以……”张升星温吞吞地道，说着说着还卖起了关子。 伊藤本听翻译转述到一半，翻译就不说话了，连忙问：“她下面说什么了？到底要什么条件？” “她下面没有了。”翻译也有点着急，“她只说了这些，还没有说条件。” 见伊藤本着急忙慌的样子，张升星道：“这样，我把证据发给你一份，看你能不能处理吧。如果处理的结果让我满意，我就把那些证据都删了。如果不满意，我再想别的办法。那个家伙太恶心了，我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没问题。如果你的指控都是真的，我会向合作公司施加压力，追究这个人的责任！”伊藤本保证道。 希望能有用吧。 张升星又想起什么，指着邵雪聪道：“还有，她的梦想，就是通过这次面试，被你们录取。希望你能通融一下。” 邵雪聪听得心猛地一跳，赶紧去拉张升星的手臂，想打断他的话。 邵雪聪的梦想，确实是登上舞台，但她不想通过这种方法进去。 张升星没有被她拉住，话还是说出来了。 伊藤本弄清了他的意思后，犹豫起来，用审视的眼神，来回打量着邵雪聪和张升星。 邵雪聪手足无措，又羞又惭。她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她始终无法开口，否决掉月月的提议。 是因为害怕么？不，她虽然怕生，但不至于怕生成这样。 还是说，想站上舞台的愿望，压到了她心中那根对与错的红线…… 她在心中天人交战。 张升星则一脸平静。在他的认知中，这就是一次很普通的利益交换。我有你的把柄，我就有权找你要一点好处。很正常的事情。 伊藤本沉默许久，道：“关于这个想法，我会和我们的合作公司沟通的。能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么？” “她叫邵雪聪，是这样写的……”张升星说明了是哪三个字。 伊藤本又问：“请问你的名字呢？” 张升星没有多想，觉得应该是伊藤本打算以后联系他，告知他那个猎人的处理结果，于是报上了“张升月”的名字。 “那我们走了。希望你能把猎人的事情处理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张升星道。 …… 刘现是九尚经纪娱乐公司的宣传策划部副经理，同时还有一个副业，就是把公司签约的女模特，介绍给他在外面结识的各色人等。 没错。刘现的网名就是“猎人”，泄露邵雪聪信息的源头。 他的副业其实从去年才开始搞起来，短短时间，收入已经超过主业了。中间当然出过事，不过都被他轻易处理掉了，没有引起麻烦。 因为他已经把公司上下都打点好了，根本不会汇报给老板。而且他选择目标时也很谨慎，只选哪种年纪小、没背景、看着好欺负的小女生。 这些小女生没有任何能量，根本报复不了他。顶天也就是跑过来找他要说法。 他只要连吓带哄地糊弄几下，很容易就能把那些小女生打发走。 偶尔有几个带着男朋友来的，要揍他。他就激对方先出手，然后双方撕打起来，反而是对面要赔礼道歉，甚至赔钱和解。 连战连捷，加上大量外快进账，让刘现越发神气活现，只觉得自己能永远逍遥法外。他刚开始干时，还多少有的一点顾忌，现在是彻底无法无天了。 此时，他一肚子气。今天有个人联系他，要找他高价购买最优质的“资源”。他本以为能大赚一笔，没想到竟然是个陷阱，白跑一趟，连一分钱都没赚到。 刘现是以和客户谈合作的名义，离开公司的。事件结束后，他就在外面乱晃了一圈，等快下班时，才回公司，准备交接一下就下班。 结果刚走回办公区域，就听见老板办公室中，有人用日文在那里大吼。 听声音，好像是曰本合作方的代表，在破口大骂公司的老板。而老板除了应是，就没有一句反驳，仿佛是九尚这边做错了什么事情，底气不足，没法还口。 公司现在正和曰本的娱乐公司合作，经营女子偶像团体snh48。由于九尚这边并没有运作女团的经验，加上公司与日方签订了很苛刻的合同，导致日方的话语权很大。 但什么时候，日方代表的话语权大到这个地步，能毫无顾忌地直接骂九尚的老板了？ 刘现颇为惊讶。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过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公司上了，所以也没多想，也不太着急想知道。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混时间等下班。 或许是错觉，他隐约觉得，周围同事都好像在悄悄看他，眼神各异，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也有像看蟑螂一样的厌恶。 一会功夫过去，老板的办公室门开了。先是日方代表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甩手而去。接着出来的是九尚的老板，王子杰。 不知王子杰面对日方代表时是什么神情，不过现在面对自家下属，面色十分阴沉。王子杰黑着脸，环视办公室一圈，目光如尖刀一般，锁定在了刘现身上。 刘现被盯得后背汗毛直立，大气也不敢喘。老板现在气头上，估计要找个人开刀泄愤。他不会这么倒霉吧？会不会因为这几天偷懒太厉害，被发现了？ 就在刘现这么想的时候。 王子杰咬牙切齿地道：“刘现，你可以收拾东西了，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在这上班了。” 刘现愕然，很辛苦地挤出笑容道：“王总，你在开玩笑吧？哈哈哈，你可真幽默……” 王子杰道：“没人在和你开玩笑。来面试snh的女生，个人信息都在公司这里，你不是拿到了外面卖钱？曰本人已经发现了！” 刘现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下午时所见到的那两个女生。是这两个女生举报的吗？居然举报到曰本合作方那里去了？ 刘现赶紧狡辩，赌咒发誓，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和他无关。 王子杰冷眼看刘现表演半天，才道：“伊藤先生已经把证据给我看了，你说我是相信你的空口白话，还是相信我看到的证据？” 刘现知道大势已去，可还想困兽犹斗，仍在嘴硬，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云云。 “你不用再耽误自己时间了。伊藤先生已经去报警了。我不希望你在这里被警察抓走，你可以自己走出去，或者我叫人把你架出去。”王子杰道。 合作方报警了……刘现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绝望了。 他之前有恃无恐，是因为他懂法。 如果那些女孩子们去报警，警察就算查他，也只能按着“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罪”来查。在这个罪名下，他的犯罪情节十分轻微，只要再狡辩一般，轻易就能过关。 但也正是因为他懂法，所以得知伊藤本要去报警时，他一下子无比恐惧。 倒不是伊藤本的外国身份起了作用。而是因为，刘现监守自盗的行为，同时还触犯了“职务侵占罪”！由伊藤本去报警，将导致警察从这个方向查他！ 职务侵占罪非常严重。一定定罪，哪怕只吃一个缓刑，都意味着从今以后，稍微好点的工作，都和他绝缘了！ 谁敢雇佣一个吃里扒外的人？ 刘现顿时惶惶不可终日。他不敢再狡辩什么，哀声恳求王子杰宽宏大量，能看在过去他对公司做过贡献的情面上，网开一面，保他一下，千万千万不要配合警方调查。 公司要是配合调查，他就再无翻身之地了。比方说，公司只要给出他的工资清单，警察就能知道他的灰色收入数量。要知道，那是绝对能称得上“数额巨大”的数字，将导致他被从重论处！ 可王子杰刚刚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正一肚子邪火，怎么可能对罪魁祸首大发善心？ 而同事们也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的。 很久以来，刘现在岗位上都是得过且过，工作能推就推。真干事的一帮人，谁能忍得了？巴不得看到他倒霉。 就算是过去和他臭味相投的那些人，此时也不敢说话。他们正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引火烧身，被刘现攀咬！ 刘现看清周围人的态度，顿时万念俱灰。他大势已去，一切都完了！ 14 决意 张升星和邵雪聪离开九尚公司后，就去逛街去了，看看前两天都没看到的中海夜景。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 邵雪聪突然接到一条短信。 “提高安全意识，避免信息泄露，谨防上当受骗。近期我司（九尚经纪娱乐公司）陆续接到前来参加snh二期生甄选的人员反映，称收到陌生号码发送的骚扰短信，给她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司对信息安全一贯重视，也将一如既往地妥善保管各甄选人员的个人信息，避免外泄的可能。我司提醒各位提高警惕，不轻易向他人透露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等私密信息，如果受到骚扰，请迅速联系当地警方求助。” 邵雪聪看了，一下子开心起来，把手机拿给张升星看：“太好了！其他参加终试的女孩子，应该也都收到了通知。希望能起一些作用！” “嗯，是不错。”张升星道，兴趣不是很大。 九尚发来的通知中，把自身责任撇的一干二净。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受到骚扰的人，其实是自己泄露了信息，怪不得别人。 他能理解这种说辞。毕竟，卖信息可能只是某个内部蛀虫的个人行为，九尚公司不见得必须要承担什么责任。而且主动承担责任，可能会很麻烦。 但不论怎么说，这种处理方式，实在没种。他看不上。 邵雪聪却很兴奋，翻来倒去地看这条短信，同时回想着从昨晚到今天的经历。 收到那堆恶心的骚扰短信时，她虽然生气愤怒，但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做不到什么，无奈地打算认倒霉了。却没想到，她被月月拉着，去找出了那个发短信的人，还顺藤摸瓜，挖出了真正的幕后元凶。最后，又给其他和她处境相同的女孩子们，都发去了提醒。 一系列的事情，她越想越觉得神奇，真是超乎想象，好像演了场电视剧一样。 邵雪聪不知不觉间，眼光移开了手机屏幕，看向张升星。 月月她好厉害啊！ 就在这个时候。邵雪聪又收到一条短信。 “亲爱的邵雪聪同学，感谢你参加snh48的二期生甄选。经过我司及合作方专业评审老师的审核，认为你有成为优质偶像艺人的潜质，特别邀请你加入snh48。请于下周五17点之前，带齐相关身份证明，到九尚经纪娱乐公司签约。未成年人需要家长签字，因此请带家长一齐前来。” 邵雪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真的入选了？ “月月，他们让我过了。”邵雪聪立刻和张升星分享新闻，但她心事重重，话语中没有如愿以偿的欣喜。 加入snh，站在舞台上，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为此，她几乎以离家出走的方式，来中海参加面试。即使没有得到二次面试的机会，她也仍抱着一线希望，留下来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等到了。 可她骗不了自己，她很清楚，她到底是怎么通过的。 张升星问：“你想加入吗？” 经过今天的一系列事件，张升星其实更加认可邵雪聪父亲的说法。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她还不足以面对社会上种种险恶。她憧憬的所谓偶像组合，对她来说或许太早了。又或许，根本就不适合她。 张升星很想告诉她自己的看法。但是，张升星的立场非常矛盾。 张升星没有任何资格去教育邵雪聪，也没有资格左右邵雪聪的选择。 而且，两人从认识开始，他就一直无条件地认可着邵雪聪，两人的友情因此建立。 如果此时邵雪聪已有想法，他却开口反对，朋友还能继续做下去吗？ 有人可能会不解。张升星若是不想邵雪聪加入那个歌舞团，为什么之前堵伊藤本时，会开口索要名额呢？ 所以说张升星很矛盾。打个比方，他现在的心态，就好像溺爱孩子的父母，给孩子买了高性能电脑，却又不想孩子玩游戏一样。 嗯。这个例子举得好像脸大了点。不过意思差不多。 张升星在这里纠结。邵雪聪也在心里天人交战，拿不定主意：“我想想吧。” “我们先回去，路上你慢慢想。”张升星道。 邵雪聪点点头，两人于是返回。 一路上，邵雪聪都满怀心思，别说中海的夜景，连路面都不怎么看，过马路都得张升星拉着才行。 回到她住的宾馆，坐电梯上了楼。 邵雪聪房间的对面开着门。张升星瞄了眼，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紧皱眉头，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正是邵雪聪的爸爸。 看来，昨天卲远招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最终还是把这间房拿下来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几点了？”看到两人，卲远招立刻站起来，大着嗓门，兴师问罪一般地问。 但紧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就小了下来，态度和缓：“回来就好。你们饿不饿？要不要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邵雪聪一路上都在出神。是否加入snh，将影响她今后的人生。她举棋不定，难以做出如此重大的抉择。 但这会儿，她看到自己爸爸，突然下定了决心。 她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一次，她没有躲在张升星的身后，连眼神都不再躲闪。她一脸认真地道：“爸爸，我刚才接到了通知，说我通过了snh的面试。我想加入snh。因为我的梦想，就是登上舞台。” “什么？”邵远招本就因女儿晚归而心里有火，只是一直压着，此时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你到现在还在做梦？你说的那个明星团体，你知道来历吗，要是骗子怎么办？” “我做过功课。snh是去年组建的，已经招募了一期生，还开了演唱会，在网上可以找到她们的很多表演。我已经下定决心了。”邵雪聪道。 说话的时候，她始终直视着她的父亲，语气笃定，仿佛宣言一般。 和昨天她躲在张升星身后，不敢面对自己父亲时的模样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张升星暗暗叹了口气。她终于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啊。 不过，她现在勇敢的样子，倒是之前都没见过的。 卲远招愣住了。他几乎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儿，神情平静，眼神笃定，看起来好像一个大人，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想法，不再会轻易被人左右。 她长大了吗？ 可如果真的长大了，又怎么会做这么儿戏的选择？ 卲远招质问道：“你想过你的前途吗？你现在可以唱歌跳舞，十年呢？二十年呢？你该怎么生活？” “我不知道。”邵雪聪确实什么都想过了，理直气壮地道：“没有人能预知未来。我不能，你当然也不能。你现在觉得稳妥的发展，二十年后不见得还是最好的发展。而我想走的路，不见得一定走不通！” 邵雪聪说完，又一字一顿地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不会放弃的。” 她的态度，显然超乎了她父亲的预料。卲远招沉默许久，才问：“那你学习怎么办？你不学习了吗？没有一个文凭，以后很难在社会上立足的。” “我报名的时候，了解过规则了。加入snh以后，第一年要进行高强度训练，所以要休学一年。我想好了，休学期满后，就在中海继续学业。一边演出，一边上学。”邵雪聪道。 “一心二用，能行吗？”卲远招问。 “我争取好好兼顾，不落下功课，努力考上一个好大学。我知道这会很难，但我会非常努力地去实现的。”邵雪聪道。 卲远招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良久却始终说不什么来。 他心乱如麻。作为父亲，他更希望女儿去走常规一些的道路，这样他能时刻予以保护，遇到困难时也方便援助。而娱乐圈……在卲远招看来，开在中海的一个歌舞团，就算是娱乐圈了。如此陌生的领域，女儿只身一个人去闯，哪个家长能放得下心？ 可是，女儿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又能怎么办？ 卲远招坐了下来，摸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不知怎么的，打火机打了好几下，都没打出火。他放下香烟，用沙哑的嗓音道：“你真考虑清楚了吗？” “我考虑清楚了。”邵雪聪用力地点头道。 卲远招长叹一口气，“好吧，我不反对了，你要是真的想做，就试试看吧。不过，你.妈妈那边你自己去说。这条路不好走，要是受了委屈，千万别强撑着，一定要通知爸妈，我们接你回家。” “谢谢。”邵雪聪终于得到认可，激动万分，情难自禁地留下热泪，面上却挂满笑容。又哭又笑的模样，煞是动人。 因为卲远招之前一直反对，邵雪聪怕父亲等下又变了卦，赶紧趁热打铁：“爸爸，明天我们去签合约，好不好？” 邵雪聪今年十七岁，还不属于成年人，需要父母帮她去和九尚公司签合约。 卲远招点点头。 邵雪聪无比开心，几乎是跳着，拉张升星回到她的房间。 她先给她妈妈打电话，征求同意。 邵雪聪的妈妈应该好说话一些。不过邵雪聪还是求了好久，又做出好多保证，才得到许可。 “耶！他们都同意了！”邵雪聪挂了电话，很开心地朝张升星道。 15 签约 “你下定决心了？”张升星道。 “我真的下定决心了。”邵雪聪拉着张升星的手臂，摇晃着道：“我知道，我本该被淘汰的。可能在评委看来，我有不如其他女孩子的地方。但是，等我进了团，我一定会努力追上去的！我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不光是这个。还有安全的问题呢？你要考虑好。那个公司内部大有问题，谁知道除了那个猎人，还有没有其他蛀虫？”张升星道。 “我知道的。可是坏人哪里都有啊，我总不能以后一辈子呆在家里吧，总要遭遇他们的。只要我保持本心，不上他们的勾，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而且，不是还有你吗？”邵雪聪冲张升星笑，笑得眼睛弯弯的。 张升星看着她的笑颜，回想刚才，看着她那么有主见地陈述自己的想法，最终获得了她父亲的认可，不由感触良多。 她不是那个摆在橱窗里，任人摆弄的玩偶。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愿意为了那个想法付之行动。 或许她不知世事。或许她真的有点想简单了。但这不代表张升星应该去戳破她的美梦。 如果真的关心她，张升星应该做的，也许就是尽可能地帮助她吧。 就在张升星想着这些的时候。邵雪聪突然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力气好大。 “谢谢，真的谢谢你！月月，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是你在我最害怕的时候陪着我，是你帮我实现的愿望！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邵雪聪开始还能收着情绪，后面逐渐控制不住，越说越激动。 等以后，等我有了能力，我一定要回报月月！当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地帮助她！邵雪聪在心中想。 “嗯，我们以后继续做朋友吧。”张升星道。 张升星到现在还没表明身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邵雪聪，自己是男的这件事。虽说纸包不住火，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但在此之前，他还是瞒下去吧，以后偶尔打扮成女孩子，来和邵雪聪见面。 “对了。你们明天去签字是吗？明天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张升星道。 他不放心。得去九尚公司一趟，搞清楚那个叫猎人的家伙，处理得怎么样了。 要是猎人只手遮天，完全没受到影响。那张升星会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告诉邵雪聪的爸爸。邵雪聪再怎么憧憬舞台，也不能让她呆在这么个人渣的手底下。 “好啊。”邵雪聪没想太多，心里只为能多和月月玩一天而高兴。 当然她也有疑惑的事情。刚才抱完月月，她就开始感觉奇怪了。月月的身体特别硬，完全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软和。 大概是多心了吧。 …… 张升星回到家中。 一进门，就被姐姐拉住。姐姐也不说话，绕着他转圈，一边转圈，一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满脸的惊讶和好奇。 “怎么了？”张升星问。 “你看！”姐姐举着手机，给张升星看。 屏幕中展示着一封短信，“亲爱的张升月同学，感谢你报名参加snh48的二期生甄选……” “啥？”张升星目瞪口呆，这是说，咱也被选进去了？ 可是，他下午找那个伊藤本时，只让伊藤本给邵雪聪开后门，一个字都没提自己啊！他压根就没打算进这个歌舞团好不好！ 难道是之前面试时，他技惊四座，艺冠全场？也不对。那时候，他为了给在后面表演的邵雪聪铺路，玩闹般地唱了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把五个评委差点整自闭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打扮之后，实在是太漂亮了，艳压群芳，给评委留下了深刻印象？ 张升星越想越觉得靠谱。 肯定面试结束以后，评委们回去想想，都觉得78号选手美得过分，如此人才，往那一站就有范儿，赶紧招进来，绝对不能放跑了！ 没错，这就是事实真相！反正张升星是认定了这个解释。 “你怎么做到的？走后门了吧？”姐姐又惊又奇。 “走啥后门啊，我全凭实力。”张升星道。 姐姐道：“我还不知道你，除了打游戏，你还能干什么啊。” “颜值！美貌就是我的实力。对不起，我的实力是如此的锋芒毕露，不管是谁，看见我的第一眼，就会拜倒在我的实力之下。”张升星认认真真地道。 “……”姐姐很是无语，但也不争辩。张升星这会上着妆，自恋程度突破天际，他是真这么认为的。 姐姐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要不要加入snh，试试做少女偶像的感觉？” “不要！你想什么呢？”张升星立刻拒绝。 “多好的机会啊，别人想进都进不去。你不是身体弱么，练舞也是锻炼，你可以把身体锻炼起来，而且还有工资拿。说出去别人都要羡慕死了。”姐姐道。 “不对。你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盘。你在盘算啥？”张升星问。 “那我实话和你说，我不是已经决定去美国留学了么，可我还是很想试试登上舞台的感觉，哪怕只体验一次都好。你加入snh的话，就好像帮我占了个座。我寒暑假回国的时候，悄悄换你上去，不就圆梦了么。你就帮帮姐姐嘛。”姐姐道。 “免谈。”张升星干脆利落地拒绝。 这想得也忒美了吧，你两头都要占，咱招谁惹谁了，跑去那种地方浪费时间？ 什么跳舞，什么演出，在张升星看来，全都是浪费时间，耽误他打游戏。就算歌舞团有工资，再高估计也比不上一场大型赛事奖金的零头。 “你就帮帮忙嘛。”姐姐连声请求，想出各种天花乱坠的理由，试图让张升星松口。 但张升星始终不为所动。冒名顶替姐姐去加入一个歌舞团，太荒唐了，他绝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的。 …… 转过天。 上午时分，张升星又去找邵雪聪了。今天邵雪聪要去签合约，张升星不放心，得跟着去看看猎人的情况。 再次来到九尚公司所在的大楼。这次邵雪聪向前台出示了收到的短信，立刻得到了放行，坐电梯上到了十三楼。 到了十三楼，“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左手边就是九尚公司。 在九尚公司门口，有一家三口，正闹着要不要进去。拼命想拽父母进去的，是一个头上戴着好大一白色头箍的少女。 张升星记得她们，而且印象还很深刻。发箍少女是面试那天，穿着华丽裙子、举止奇特的那个怪人。后来在外滩又遇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当时让邵雪聪触景生情，十分羡慕。 也太巧了吧，今天又遇到了？ 发箍少女的妈妈很是无奈，劝道：“我们本来只打算陪你来中海玩一趟的，谁想到，他们还真的要招你进去啊。中海离xa那么远，你加入这里，没有我们照顾，你衣服都不会洗，怎么能行呢。听话，咱们不签约了，回家好不好？” 少女一脸的视死如归：“你们要是不让我加入snh，我今天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嗯。发箍少女今天穿着是正常了，但说出来的话，却奇奇怪怪的。 “你快别这么说！”少女的妈妈吓死了，连忙拉着女儿劝。 发箍少女的父亲站在旁边，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邵远招走过去时，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苦笑，一时间大有惺惺相惜之情。 进入九尚公司。开放式的办公区域中，有近百张个隔断式办公桌。比起娱乐公司，这里更像一个开发软件或者运营网站的it公司。 张升星四下看了看，悄悄走到角落的一工作人员的面前，拿出手机，翻出猎人的照片：“请问一下，这人是在这里上班吗？” “他？”那工作人员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他以前没见过张升星，按理来说不应该知无不言，但此时八卦欲占了上风，低声道：“他昨天被公司开除了，据说还被警察带走调查了，好像是搞了什么潜规则。你是不是受害者？” “算是吧。”张升星道，放下了心。 本来看猎人嚣张的摸样，还以为这人在公司根深蒂固，动之不得呢。没想到，举报到九尚的外国合作方那里后，猎人直接就被雷霆处理掉了。 虽然不一定完全一扫污浊，但去掉了这么一心腹大患，邵雪聪今后多少能安全些。 张升星得到想要的答案，放了心，就过去找邵雪聪了。 邵雪聪和邵远招准备开始签约了。一位三十多岁、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女子，应该是九尚的人事，正在给他们讲解条款。 条款非常苛刻。九尚为甲方，签约者为乙方，甲方几乎不对乙方做任何承诺，只有“尽力提供艺能培训”、“尽可能予以推广支持”之类的泛泛而谈。 也就是说，邵雪聪签了约后，将来能走到哪一步，完全没谱。很可能几年下来，除了学会了几首歌舞，一无所获，白费了青春。 邵雪聪的限制却非常多。不能私下见粉丝，不能谈恋爱，不能无故缺席训练课，不能私自在外登台表演，必须服从公司安排，发型和打扮要遵从公司的建议，不能发表对公司不利的言论…… 合约期长达八年。八年内，邵雪聪都会受到竞业限制。即使合约提前解除，她也不能转签别的公司，或者去别的地方参加演艺活动。 工资采用底薪加提成制。培训期的底薪为每个月一千五百元，出道后涨到两千五，然后随着年限提高。 邵远招紧皱眉头，这合约太黑了，堪称卖身契，签了以后几乎失去一切自由，却不能保证有什么回报！ “合约你也看到了。你还想签吗？”邵远招问女儿道。 邵雪聪点点头。 邵远招叹了口气，问人事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得问清楚，彻底放心才能交给你们。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安全，该怎么保证？” 人事道：“这个请你放心，snh作为女子偶像团体，成员的安全必然我们关注重点。我们正在建设成员的生活中心，构造类似学校的宿舍，将来成员们将住在生活中心里。同时我们还会有其他措施，保证成员的安全。” 邵远招接着问起了些关于前途、发展的问题。 16 冒名顶替 邵远招不是希望九尚夸下海口，保证女儿以后大红大紫什么的。而是希望女儿加入这个明星团体之后，多少能学到东西。 比如说，拿个国家四级舞蹈演员的证书，或者国家四级歌唱演员的证书。 有了这种被人承认的一技之长，才不算浪费时间。以后也有出路。 但九尚的人事始终顾左右而言他，不做任何承诺。 邵远招无奈，不再坚持，看起了别的条款。 “这一条，乙方无法出道则甲方有权解约，是什么意思？”邵远招问。 人事道：“是这样。签约之后，她们仍非snh48的正式成员，还要面临最后一次筛选。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后，歌舞才艺水平达到一定水准，通过筛选，才能正式出道，成为正式成员。无法通过筛选就会被淘汰，合约作废。” 邵远招很是担心，对女儿道：“你要是通不过怎么办？你现在上高二，回来肯定赶不上进度，只能留级一年，明年重新上学。这个还好说，我担心你被这样打击一次，以后振作不起来，耽误高考啊！” “我相信我自己！我一定能通过筛选，成功出道的！”邵雪聪带着十足的自信道。 邵远招长叹一口气，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了名字。 签完约，邵雪聪终于如愿以偿，但也没时间再留在中海玩了。她要赶在snh二期生集训之前，回sjz办休学的手续，还要整理行李。 到了和张升星分别的时候了。 张升星把她送到了高铁站，答应她，等她回来时，两人会再见面的。 …… 回家以后，张升星立刻卸了装扮，然后一刻也不耽误，拽着父母跑去买电脑。 他志在必得的游戏首秀——全国线上冠军赛，下个月也就是八月初，就要开打了。他必须抓紧时间，把技术练出来！ 电脑配了个准旗舰，i73770k处理器、16g内存容，gtx680显卡，加上256g固态和2t机械硬盘。这配置战五年一点问题都没有，玩《星际2》那是杠杠的。 好马配好鞍，电脑配好了，张升星对即将到来的第一届全国线上冠军赛，更是志在必得。 全国线上冠军赛简称soc。主办方是《星际2》的国内代理发行商网易。 这次网易野心很大，希望搞成一个颇具影响力的比赛。但网易没什么做比赛的经验，干脆来一个人傻钱多，千金买马骨。想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选手必然会为了冠军的十万奖金拼红眼，打得狗脑子满地都是，从而吸引大量观众。 等以后办到第二届时，网易就会回过味来。不管奖励冠军一万还是十万，选手们都会打得昏天黑地，多给十倍的钱，并不能提高十倍看点。于是果断调整奖励规模，奖金大跳水。 张升星只有在第一届出成绩，才有意义。第二届就有点鸡肋了，参不参加，夺不夺冠，都无所谓。 soc现在已经开始报名了，冠军奖励十万人民币，白纸黑字广而告之，写得明明白白，所有人都看得到。张升星想要这十万块钱，别人难道不想要？因此张升星要面对的，是来自全国好手的挑战，难度当然是有的。 但张升星觉得有机会。 因为他很清楚，在现在的2013年，国内星际选手基本处于闭门造车的状态，和国外，特别是韩国的顶级选手间，缺乏交流，整体实力弱了好几个档次。 游戏职业选手的实力，不仅仅体现在操作上，更体现在战术体系上。如果战术思路跟不上，面对骚套路不知道怎么解，被人克死，操做再好都无济于事。 张升星打算针对国内职业选手战术僵化的特点，开发出一套“无解战术”，一招鲜，吃遍天，绝对有可能横扫全场！ 战术思路参考韩国顶级人族选手sh于明年开发出来、并且扬名立万的招式——目标诺森德、全家老小死亡一波大冲锋！ 原理是利用人族前期爆发力强的特点，极限运营暴兵，爆出大量的机枪和掠夺者，再带上大量农民scv做炮灰，一波打到对手家里。对手如果没有同样极限暴兵，通常抵挡不住，被一波打死。 sh就是靠这一招，2014年几乎横行了整个上半年，在韩国本土和欧美狂扁小朋友，不知道把多少强者打到自闭。直到下半年，这招才逐渐被破解掉。 就连韩国星际圈群策群力，破这招都要破半年。张升星相信，拿到国内来，在第一届全国线上冠军赛开战的短短时间里，绝对没人破解得了！ 张升星按着这个思路，开始针对性地训练，很快练出了名堂。 战术的关键，在于时间点的把握，要用自己最强的时候，去打对手最弱的时候。张升星反复琢磨，认为在当前版本中，绝杀的时间点在第七分钟。 在第七分钟时，张升星可以把人口爆到60，升好兴奋剂。一堆吃了药的枪兵和掠夺者，带着二十几个农民做肉盾，全部顶到对手家门口。除非对手有远远超过他的操作，拿操作硬吃，否则绝对防不下来！ 张升星给这一招命名为——“七伤拳”！ 七分钟，伤人伤己，一拳定乾坤！ 张升星为了将这一招融会贯通，一直在韩服天梯练习这一招。由于威力极强，他很快打到宗师组，时不时地能匹配到韩国的职业选手了。 由于延迟和操作问题，张升星面对韩国职业选手时，用这一招败多胜少。但也给了张升星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把这一招打磨得更加纯熟。 不知当全国线上冠军赛开打之后，国内的职业选手，面对这招七伤拳时，能挡得了几下？ 张升星很期待！ …… 张升星觉得自己目光长远，雄心万丈，同时一步一个脚印，坚定不移地付之努力，正向着成功不断迈进。 但在父母眼中，看到的却完全不是这样了！ 在父母看来，儿子肆意放纵青春时光，沉迷游戏，日夜颠倒，茶饭不思，简直要废掉了！ 之前张升星大病一场，死里逃生之后，父母对他的容忍度是很高的。但架不住从张升星房间里传出的那震天键盘声响，从早响到晚，啪啪啪十几个小时，老一辈的人谁受得了这个？ 终于这一天，父母双双向张升星发难。 “张升星！”母亲喊着张升星的全名，“你现在病好了，呆在家里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上学？” “你现在天天在家打游戏，太不像样子了。你这个年纪的人，还是应该去上学。老在家呆着，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明天我们带你去学校！”父亲也道。 还有三个星期，就是全国线上冠军赛开打的日子，张升星对这个比赛志在必得，肯定不能放松训练。他道：“你们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能打出成绩来！” “还给你一个月。让你一个月这样看着屏幕，眼睛都看瞎了！”母亲道。 父亲也道：“你天天闷在家里，坐着不动，好了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垮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生病。让你去上学，成绩不重要，主要是出去活动活动，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天阳！” 张升星都无语了。这怎么办啊？ 他重生了以后，继承了这具身体对父母亲人的感情，加上心理年龄摆在这里，没办法像青春期小孩一样和父母耍脾气说狠话。可好好讲道理，父母又听不进去。 毕竟成绩没打出来，钱没赚到手，什么说服力也没有。老一辈人的观念又根深蒂固，觉得打游戏和违法乱纪只有一线之差。哪怕他说破了天，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房门响了，是姐姐回来了。 姐姐决定出国留学后，这段时间天天在外面跑，说是要把接下来半年吃不到的中华美食都吃过瘾了。这会她回到家，发现父母正在围攻张升星，一肚子坏水地跑过来看热闹。 她还补刀呢：“就是，打游戏，没出息。上学多好啊。有个好成绩，爸妈在亲戚面前都有面子。” 张升星正头疼着，见姐姐也跑来添乱，突然有了个想法！ 他一跃而起，拉着姐姐跑出房间，商量道：“姐，你上次说的事情，我答应了！我可以代你去那个歌舞团！” “你真答应啊？”姐姐的表情有点惊奇。她那天其实是开玩笑的，她也知道，男生变装去参加少女偶像组合，实在太离谱了。 张升星道：“你想有个登台演出的机会，我想有个清净地方打游戏，我们合则两利，各取所需！怎么样？只要你帮我说服爸妈，让我代你去歌舞团，这票就干成了！” “你确定？你不会耍我吧？”姐姐颇为怀疑地道。 “怎么会呢。你看我这真挚诚恳的表情！”张升星道。 “没看着什么真挚诚恳，就看到随便应付了。不过没关系，我愿意帮你。”姐姐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来由地露出了笑容。 张升星急病乱投医，也不深究，道：“那你快去和爸妈说！” 姐姐就跑去找爸妈了，也不知说了什么，大约十分钟后，她就回来了：“爸妈同意了。” “啊？这么顺利？”张升星目瞪口呆，心里不是滋味。 都不是后养的孩子，怎么你说话就这么有用呢？ 17 练出来了 父母可能觉得，只要张升星不呆在家里打游戏，干什么都行。 他们叮嘱张升星几句，在外面注意安全，替姐姐潜伏女团时要小心别被发现，让着其他女孩子，不要太辛苦等等。 然后他们开始讨论起晚饭吃什么了。 一个说，想吃肉片炒木耳。 另一个说，可以再来个冬瓜排骨汤！ “……”张升星实在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散养待遇吗？ 不过无所谓，他只要有一个安心打游戏的地方就可以了。 他绝不可能真的出道，登台表演的！恶心不恶心啊。姐姐要是想靠他去占个位置，将来尝一把做明星的瘾，那绝对是想瞎心了。 之前跟邵雪聪去九尚公司、看邵雪聪签约时，他听说了，出道前还有一次筛选，落选会被清退！ 这个制度好像给邵雪聪带去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但对张升星来说正正好。他只要什么都不学，自然而然地等清退就行。 到时候，他早就打完全国线上冠军赛了。名利到手，还不是广阔天地，任我翱游？ …… 转过天，张升星就拿着姐姐的身份证，带父母去九尚公司签约。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姐姐在美国用自己的护照，他在国内用姐姐的身份证，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对于合约内容，他问都不问。条款再苛刻，又怎么样？他签的不是自己的名字，怕什么？ 不是有个小品吗，赵丽蓉老师演的传统艺人，被人忽悠着签了个唱片公司，因为不满唱片公司的恶俗包装，不打算干了，结果遭到公司索赔。但由于合约签名是“麻辣鸡丝”而不是真正的人名，让赵丽蓉老师大获全胜。 张升星也打算来这个。等到时候不干了，他脱下假发往地上一扔，掉脸就走，签的约是假的，谁能拿他怎么样？ 签完合约，父母估计抱着“这小灾星过段时间就要搬出去了”的心思，一连几天，都对他很好，也不管他打游戏从白天打到黑夜了。让张升星又可以安心地训练了。 这几天里，张升星回到国服打天梯。报名全国线上冠军赛的硬性条件，是在国服打到宗师组排位。虽然张升星已经是韩服宗师了，但要报名参赛，还是得提交国服的排名截图才行。 他一回来，就把国服杀了个人仰马翻。 不管是业余高手，还是成名已久的职业玩家，遇到他的“七伤拳”，全都没辙。七分钟一到，不由分说地一波捅穿打挂。 主要原因是国内战术体系相对僵化。《星际2》已经更新到了资料片《虫群之心》了，但主流还是在用原版《自由之翼》后期的战术。神族基本都是凤凰巨像。虫族是龙狗毒爆。人族是机械化或者生化部队。还很喜欢前期攀经济，后期憋一波的打法。 而张升星的打法，就好像打蛇打七寸一样，正好打在国内选手的软肋上。 七分钟六十人口打到脸上，这个时候国内选手大多刚刚完成经济扩张，正准备暴兵，处于兵力真空期。面对打过来的张升星，他们就好像彪形大汉面前的小萝莉，身轻体柔易推倒。 这几天里，张升星又进一步改良了“七伤拳”这一战术。之前他不管打什么对手，都是一套流程，现在则针对人族、神族、虫族三种对手，调整了不同配置。 比如神族对手，通常会出哨兵，放立场防守。立场一旦放出来，必然会迟滞他的进攻。所以他就出一架运输机。有了空投，哨兵就难有大用了。 再比如打虫族时，他不造重工厂和飞机场，做五个兵营，三个挂科技挂件，两个挂双倍挂件，把兴奋剂、枪兵盾牌、震撼弹都升了，同时升枪兵一防。还是七分钟六十人口打到脸上，但由于有一防，不怕虫族傻爆蟑螂。而掠夺者的震撼弹则能很好地克制毒爆。 至于会不会有别的人族，模仿他的流程，用同样的套路打他？这不用担心。七伤拳看起来简单，内里其实有很多只有张升星知道的细节，他不说出来，外人只能是东施效颦。 再说，张升星也不会死抱着一招七伤拳，打上一辈子。等别人摸透了里面的细节，他也开发出新的战术了，继续遥遥领先。 “sh桑苏，对不起了，这次，我成了这个战术体系的开创者。希望你以后用这一招时，不要被人说是拾我牙慧吧。”张升星在心里虚伪地自责一番，其实开心得一比。 打游戏想打出名堂，成绩当然重要，但只有成绩也不行，还得有让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点。 比如前世有个星际选手，最大的记忆点就是败给女选手一次，被人揶揄了十几年。那个选手知道反驳没用，干脆躺平任嘲，结果“输给女人”被不断复读后，反而成了一种安利，让那位选手名气经久不衰，还就此赚了不少钱，在西湖边上买了一堆别墅。 张升星是不打算给自己整什么“败给女人”的梗。不过什么死亡冲锋、城市化、诸葛连弩之类的活，倒是可以整上。只要现在积累的梗够多，等以后不打比赛了，开个直播，每天怀怀旧，都有的是饭可以恰。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很快，到了snh二期生集训报名的日子。 集合地点还是石悦饭店，也就是之前面试所在的地方。张升星行李不多，但台式电脑体积庞大，他就叫了辆出租车，连人带东西地过去了。 到了地方，张升星一下车，就听到一声惊喜的欢呼：“月月！” 原来是邵雪聪。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裙子，超级可爱。 邵雪聪小跑到张升星面前，鼓着嘴埋怨：“你也进团了啊？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她之前回到sjz后，加上了张升星的qq，但两人没怎么聊天。她要办理休学的手续，张升星埋头训练，都没时间闲聊。 可是，月月也要入团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和她说呢！ “这不是给你个惊喜么？”张升星哄女孩子开心道。 邵雪聪挺好哄的，闻言笑道：“确实让我没想到。今后我们一起加油吧！” 张升星开始搬行李。邵雪聪自告奋勇地想帮忙，结果看到张升星的行李，顿时傻眼了。 “这是你的东西啊？”邵雪聪看着好大的电脑发愣。这东西怎么搬啊？ “我别的都可以没有，就这个必须要带着。”张升星弯下腰，把电脑抱起来。这是全尺寸台式电脑，甚至为了追求散热性能，还增大了机箱体积，看起来好大一个。 邵雪聪看得都觉得重。月月也太与众不同了吧？ 然后张升星又搬显示器。显示器是32寸的电竞屏，看起来同样好大一台。 果然是月月，邵雪聪心说。难怪那么强悍呢，看看人家玩的东西，和男生一样，真厉害。 机箱和屏幕她没帮着搬，这会赶紧帮着拿鼠标和键盘。鼠标键盘也不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可爱风，而是有棱有角的硬朗式样，鼠标上居然还刻着一个骷髅头。 “月月，把东西先放在大厅，然后去报道。”邵雪聪是先来的，有经验了。 “好。”张升星于是把一堆东西搬过去。 他的电脑，和一堆粉红色、贴满可爱贴纸的行李箱放在一起，画面惊人，格格不入。 放下东西后，张升星又跟着邵雪聪，去找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我是张升月，来这里报道。” 工作人员拿着本子，找到“张升月”的名字，打了个勾，然后道：“还有别的人没到，你在这里等一会吧。可以先去认识认识人，看看谁谈得来，等下分房间时，可以要求分到一起。” “分房间？要和别人一起住啊？”张升星愣住了。 “两个人一间房，所有人都一样。”工作人员不是很有耐心地解释道。 张升星之前完全没往这方面考虑过，还以为和家里一样，一个人一间房，房门关上谁都管不着呢！ 他可是男的啊！和一个女生做室友，露出马脚怎么办！ 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被发现！ 虽然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就这样被扫地出门，灰溜溜地跑回家，丢不丢脸啊！ 就算他今晚成功地瞒住了室友，也不能松懈，以后还要继续瞒下去。从今往后，哪怕在房间里，都要打扮成女孩子了。 他会累死的！ 这咋办嘛！ 要不然，咱加点钱，补个差价，住单间？ 张升星去看了眼酒店的房间价格，放弃了这个念头。凭他现在口袋里的两个钱，最多只能补两三个晚上的差价。杯水车薪，没什么用。 张升星满脑子浆糊，现在的心情只有一个，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他干嘛要作茧自缚啊！ 邵雪聪这时拉着他道：“月月，我们住一间房吧！” “好的。”张升星垂头丧气地道。 和谁都是住。会不会被发现，就看运气了。 不管是被邵雪聪发现。还是被别人发现、传到她耳里，后果都是一样的。以后肯定没得朋友做了，她肯定会认定，张升星是个大大大大大变.态。 硬撑吧，还能怎么样呢。 只要撑几个星期，不被发现，让他在这里打完全国线上冠军赛。他拿到成绩，立刻走人，就算过关了。 在他考虑着的同时，陆续有其他女孩子前来报道。整个集合过程，有点像学校的新生入学。 18 集合和分室友 被选进来的女孩子有三十左右。人都到齐以后，几个工作人员就把大家聚拢，说了一堆加油打气的话，然后讲了各种需要遵守的规章制度。 张升星没注意听，他没心思关心那么以后的事情。只隐约听说，好像二期生正式出道时间定在11月，出道之后才算正式成员。在此之前，会有好几轮考核，艺业优秀者可以提前成为正式成员，作为一期生的替补，获得演出机会。到11月时无法通过考评的人，则要面临清退的结局。 另外，snh的生活中心还在装修，石悦饭店目前是snh的临时宿舍。虽然这里是饭店，但规矩也不少，不能晚归，不能带外人进来等等。 终于讲完话了，开始分配房间。今天没有别的安排，等下大家可以自由活动。明天十点钟再集合，去还在建设中的snh专属剧场，参加二期生发布会。 邵雪聪兴致高昂，去找工作人员，要求和张升星做室友。然后他们两人果然分到了一起，安排在719号房。 房间是普通的酒店双人房。张升星因为要摆电脑，就占了整张书桌。作为补偿，邵雪聪可以拥有整个衣柜。 张升星打开行李箱，拿出一盒耳塞，以及一副降噪耳机，放到邵雪聪面前，“我打游戏时，按键盘的声音很吵，可能会打扰到你休息，你多通融一下。实在太吵的话，就用这个。” 这两样原本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怕隔壁有人放音乐或者发出别的噪音，打扰他休息，进而影响他训练时的状态。但现在有了室友，还是给室友用吧。 他知道自己打游戏时的德性，就算不外放游戏音效，光那按得飞起的键盘，声音就震天响了。再好脾气的人怕是都得崩溃。 他又不能换成声音不那么大的薄膜键盘。那种键盘敲起来软绵绵的，非常不给力，打起来浑身不自在。 希望邵雪聪能包容这个问题。 “没事的。”邵雪聪温柔一笑，不太在意地把耳塞和耳机放到一边。 她也打游戏啊，她可喜欢玩《植物大战僵尸》了。玩个游戏嘛，只要不把外放音乐开到最大，又能有多少声音啊。 再说，大家是这么好的朋友。就算有点小打扰，又有什么不能忍一忍呢？都是离家在外的女孩子，互相体谅嘛！ 张升星于是打开电脑，戴上耳机，登录游戏。他要试一下酒店的网，看看这里能不能打。要是不能，就得赶紧想办法解决。 然后，邵雪聪眼看着张升星打起了游戏，把键盘按得啪啪啪直响。在安静的房间中，清脆的键盘声堪称索命魔音，吵得要人命，震得她心乱如麻，眼皮直抽抽。 确实好吵。 邵雪聪默默地拿起耳塞，拆开戴上，世界这才恢复了宁静。 …… 张升星一连打了好几局，全都赢了。酒店的网挺稳定的，延迟也很低。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有网就行。即使没有专业的电竞椅，桌子也别扭，不是很舒服，但总归能打一打。等以后打出名堂，有钱了，再换更合适的地方吧。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工作人员开始召集众人，发餐券去餐厅吃饭。 餐厅是上次面试时的那个四楼大厅，现在搞成了自助餐。张升星和一堆小女生，拿着餐票入场，跟一堆外地来旅游的大爷大妈抢吃的。感觉实在有些魔幻。 哪怕张升星有通天的想象力，也想像不到，一个所谓的偶像女团，会是这般景象。他知道这个团体和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娱乐圈搭不上边，但也不能随便到这个地步吧。 也不知道，到了这时，邵雪聪有没有后悔她的选择。 这时邵雪聪已经和好几个女孩子交上了朋友。毕竟她们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即使邵雪聪有点怕生，但只要有人主动和她说话，她马上就会热情回应，然后有说有笑起来了。 张升星反而极为“高冷”。每当有少女来找他说话，他都爱答不理地应付过去。少女们大多脸皮薄，碰了个钉子后，就对他退避三舍了。 他正好乐得清静。 他和少女们的三观差距太大，代沟很深，强行尬聊完全就是一种折磨。除了邵雪聪这个在他心中有特殊地位的女孩子，他根本不会去刻意迁就别人。 再说，张升星很快就会离开。认识她们既无必要，又没有好处。何必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更关键的是，张升星从内心来说，根本不认同这帮少女的所谓梦想。 功利一点地说，她们放弃学业，来这个歌舞团，就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看看这里的环境吧，能给艺人提供这样的食宿环境，能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娱乐公司啊。 他又不打算在这里开后宫。他想法很现实的。要是了认识这些人，以后这些人找他借钱，他借是不借？ 所以说，还是从一开始，就别惹麻烦，比较好。 嗯，邵雪聪是不一样的。她只要开心就行，张升星愿意以后养她。 呼哧呼哧地吃完饭，张升星返回房间，继续训练。而邵雪聪这时已经交上了新朋友，她不想一个人在房间发呆，就去和别人一起玩去了。 大约到晚上八点钟时，邵雪聪突然推门而入，急冲冲地拉张升星：“月月，咱们快去看一期生的前辈们！她们刚刚工作完回来，现在正在练功房里排舞！她们好漂亮啊，气质也好棒，不愧是真正登上过舞台的人，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 “我不去，你去吧。”张升星道，眼睛死盯着屏幕，高强度地操控着自己的部队。 “月月……你怎么……”邵雪聪有些不能理解，害怕是自己没说清楚，摇着张升星的身体，重新说道：“一期生回来了，就是在我们之前加入snh的前辈们。大家都过去看她们了，咱们也去看吧。” 张升星被晃得根本没法打下去。虽然被打扰到了，但他还是控制得住自己，不至于不耐烦、发火什么的。 邵雪聪也是为他好。邵雪聪不知道真相，不知道他来这里真正的目标。 正好，趁此和她说清楚吧。 张升星打出代表认输的“gg”字符，退出这一局游戏。 然后他转头看着邵雪聪，认真道：“我要和你谈一谈了。实话告诉你，我来这里，根本不打算做什么偶像。我只是要找个地方，让我能安稳地打一段时间游戏罢了。” “你……你说什么？”邵雪聪听得直发愣。 “月底的时候，会有一个很重要的比赛。我现在就在为那个比赛做准备。如果能拿下那个比赛，对我以后的发展非常有利，因此我必须专心训练。但我家里人不太支持，老找我麻烦，于是我就到这里来躲躲。”张升星说道。 他接着道：“在这里，我要抓紧每分每秒，不断训练，以提高我的技术。所以我不去见那些一期生。至于以后要上的什么歌舞课，我也不会去。” 邵雪聪看了眼张升星那套发烧友级别的电脑，没法不信。 她很是失望，但她赶着要去看一期生，没时间劝说月月，急匆匆地走了：“那我一个人去看她们。” 张升星继续打起了游戏。 大概九点钟时，邵雪聪才回来。她看张升星的眼神有点复杂，但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洗漱后，就钻进被子里睡觉。 张升星知道，她现在肯定感觉很别扭，想不通为什么她所认定的朋友，和她来到了同样的地方，心里却抱有和她完全不同的理想。这个问题早晚要摊开的，早点说明白，比拖到以后好。 希望她能看开吧。 一直打到了十二点。张升星又赢了一局后，感到有点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邵雪聪侧着身子睡在她的那张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应该睡熟了。 他于是关了电脑，轻手轻脚地去到卫生间，洗漱卸妆，然后顶着假发回到房间，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了自己的床，一头钻进被子里，从头到脚蒙了个严严实实。 希望就能这样一直到天亮。 千万别被邵雪聪发现！ …… 转过天。 张升星睁开眼睛时，姿势是仰面躺着的，原本紧紧裹着脑袋的被子，现在松松垮垮地搭在脸上，不过还是盖着了头。假发完全和他的脑袋分了家，好在就在他身边，也盖在被子里。 张升星赶紧在被子中套上假发，然后掀开被子一角，心虚无比地向外窥探，看邵雪聪在哪里。 房间空无一人，邵雪聪好像早就起来了，还把她的床都整理好了。 她起的这么早？ 张升星微感诧异，他是七点钟起来的。邵雪聪不睡懒觉的吗？ 不过也好，邵雪聪没看到他早起时的样子，应该不会发现他的破绽。他连忙去卫生间，重新打扮成了女孩子的样子。 差不多就在张升星变装好了的同时。邵雪聪回来了。 邵雪聪神情有些恍惚，看着张升星时，眼神焦距不太正常，像是在看他，又好像透过了他，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她还在为昨天张升星所说的话，感到困扰吗？ 张升星想缓和一下，于是朝她走去，想走近一些再说话。 没想到张升星一动，邵雪聪也跟着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墙角，动不了了，才停住。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脸上，有提防和抗拒的神色。 她看着张升星，眼神复杂，语气飘忽地问：“我们……是朋友吗？” “是。我们肯定是朋友。”张升星道。 他没考虑太多，只想让邵雪聪认可他要打游戏这件事，道：“唱歌跳舞不是我的理想，职业玩家才是我今后的事业。你放心，我只是临时在这里呆一阵子，甚至连第一个月的那一千五工资，都不打算拿。我不会影响你们的。” 邵雪聪不说话，看着张升星半天，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递给张升星一张小纸条：“这是早餐券，我帮你拿的，快去吃饭吧。” 19 全国线上冠军赛开赛 今天十点钟，所有二期生都要去snh的剧场，面对媒体第一次亮相。张升星也逃不了，一样得去。 吃完早饭后，他看还有时间，便赶紧坐到电脑前，能练两盘是两盘。 刚刚起来，他状态很不好，手指都是木的，反应也跟不上，失误连连，鼠标经常点不中要选的兵。 不过这样反而要坚持训练。 他不可能永远都在状态巅峰的时候打比赛，如果状态一差就打不赢，那可太不稳定了。 他必须克服状态不好时，会对他产生的负面影响。做到状态差时能打，状态好时更能打。 邵雪聪没有出去找别的女孩子玩，兴致勃勃地坐在一边，看他打游戏。邵雪聪的表情微妙，明显是在强忍笑意。 张升星一连几把都输了，颜面无光。虽然知道邵雪聪不一定能看懂，但还是觉得没有面子，自尊颇为受伤。 他又开了一局。这时他状态起来了，误操作少了很多，顺利地打赢了对手。 他心中正较着劲呢，这下终于赢了一盘，顿时得意洋洋，只觉得自己是什么历经艰险终获成功的英雄人物，邵雪聪应该也是这么看他的吧！ 结果他瞄了邵雪聪一眼，邵雪聪居然还是一副忍笑的模样，眼神玩味，没有丝毫仰慕敬佩崇拜的味道。 他顿时泄了气，问道：“你是不是根本看不懂我在玩什么？” “确实没看懂。你是不是又输了？没关系的，你肯定能赢的。加油加油！”邵雪聪是真的看不懂，都不知道张升星刚才其实赢了，还安慰他呢。 “其实我赢了……”张升星很受打击地看回屏幕。 为什么邵雪聪一点都不觉得他厉害？会不会在邵雪聪眼里，他就是个中毒颇深的网瘾“少女”，和那些逃课泡网吧的坏小孩差不多？ 算了。职业玩家嘛，没成绩就是菜，菜就是原罪。等出成绩了，定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张升星心中发狠，继续练习。 …… 到了快十点时，张升星和邵雪聪下楼集合，准备前往剧场。 对于这些女孩子们来说，公司建了个剧场，似乎是非常加分的点。足以让她们忽略到之前遇到的种种不专业，期待着以后走上正轨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九尚包了两辆中巴车，来接她们和其他工作人员。中巴车一路走街串巷，基本没上过大马路，最后开进一条小巷子里。 小巷两边都是低矮老旧的民宅。拐进来时，车速缓慢，张升星看到了路牌，这条巷子名叫嘉信路。 剧场就位于这条巷子中。剧场大概三层楼高，目前没完成装修工作，外面搭着脚手架，里面到处都是油漆桶、梯子之类的杂物。 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张升星站在剧场门口往外打量。对面是一家千里香小馄饨店。 馄饨店旁边，是一家小饭馆，门头写着“大东饭店”，玻璃门上贴着红纸，写着“炒菜快餐、实惠卫生”的字样。 大东饭店旁边，则是一家按摩洗脚的小店。 “……”张升星就算想象力再充沛，如果不是亲自前来，也无法把这里的环境，和“偶像组合”联系起来。 这种草窝一样的地方，能飞出金凤凰吗？ 算了。张升星也不打算掺和什么，反正他很快就会走，不会在这里演出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现在他只要把今天应付过去就行了。 二期生发表会非常冗长。那个九尚的王总又冒了出来，讲了一大堆废话。然后所有二期生站在一起，面对不知道哪来的一帮媒体，一个个地做自我介绍和个人宣言。 比如那个头上戴着白色发箍，张升星与之偶遇过好几次的中二妹子，此时就非常有元气地道：“大家好，我叫李艺彤，大家可以叫我白发卡，因为发卡是我的本体。我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我一点，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闪闪发光的偶像！” 轮到邵雪聪时，邵雪聪道：“我叫邵雪聪，大家也可以叫我coco。我也许不是最有天分的成员，但我一定会成为最努力的成员……” 之前张升星基本都在打瞌睡，此时轮到他了，他简单地道：“我叫张升月。嗯，我会珍惜在这里的时光。” 真，一句流。 好多妹子都忍不住回头看他，惊奇不已。也太没干劲了吧，完全像糊弄事一样。 今天这里来了公司的很多领导。就算不争取给他们留下好印象，也不应该给他们留下坏印象，不然以后的路肯定不好走。 难道这个叫张升月的女生，一点都不在乎吗？ 还有，这人到底是怎么招进来的？记得终试时，他像来捣乱一样，唱了首特别落伍的歌，果不其然地没有得到二次面试的资格。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选进来了。难道真的是长得太好看，靠脸进来的？ 张升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转头和邵雪聪说悄悄话：“coco？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昵称？我怎么都没听说？” 邵雪聪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道：“大家之前介绍时，都说了自己的昵称，我就赶紧临时想了个。我不是喜欢喝coco奶茶嘛，就起了这个名字。” “我还是愿意叫你聪聪。行么？”张升星问。 “随便啊。”邵雪聪道。 发布会弄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是拍公式照。公式照类似证件照，就是专门用来宣发使用的照片。除此之外，还有单人采访之类的活动。 张升星基本上能混就混，没事就蹲在一边玩手机。 好容易熬到下午五点，发表会终于结束了。众人打道回府。 今天的晚饭不是自助餐了，变成了工作人员发的盒饭。 张升星拿着盒饭回到房间，打开一看，里面就两个菜，清炒土豆丝，以及肉片炒花菜。 说是肉片，其实都是肥肉，还一点锅气也没有，白生生的像水煮的一样，看起来毫无食欲。 这也太抠了吧。这种盒饭，要是订的量大的话，说不定五块钱就能搞定。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张升星提不起吃饭的劲，打算先放着，等饿了再吃。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应该能勉强吃下这种饭菜。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敲房门，原来是邵雪聪昨天结识的那些小伙伴。她们有的拿着榨菜，有的拿着老干妈，要分着吃。 从昨天到现在，张升星都没怎么理过她们，但她们还是很好心地给张升星分了一点。 这让张升星颇为不好意思，觉得欠了她们的情。 老干妈和榨菜不愧是下饭神器。有了这两样，就算是寡淡无味的盒饭，居然也能囫囵吃个干净。 吃人嘴短，张升星心中有些动摇，心里开始觉得，他之前继续拒人千里之外的行为，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但理智告诉他，那才是对的。他不应该和这些女孩子们过多地扯上关系。 这样吧，等打比赛拿了奖金，请她们吃顿饭。把情还了，以后大家谁都不欠谁。 …… 接下来两个星期，张升星除了出去拿饭，就没出过房门，争分夺秒地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 至于九尚安排的歌舞课，他一次都没去上过。听邵雪聪说，九尚包下了酒店中的一间会议室，临时改造成了练功房，请来四五个专业老师教导她们。 这里上课也要点名。张升星从来不去，所以每次点名都无人应答。但直到现在，始终没人没来找过他的麻烦。很神奇。 更神奇的是，一到饭点，张升星出去拿饭，永远能领到他的一份。 搞得他自己都有些犯嘀咕。咱都过份成这样了，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是他在薅羊毛，上算的是他。他专心打游戏就行。 终于，期待已久的全国线上冠军赛，正式开赛了。 总共有一百多人报名。赛制是分组积分制，小组中积分最高的两人出线，成为三十二强，再开始捉对厮杀，直到角逐出最终的冠军。 小组赛不进行直播。毕竟小组赛有上百场，实在直播不过来。比赛结束后，裁判会把结果发到官网上。等打到十六强时，才会开始直播。 张升星用他上辈子用的“yong”这个id报了名，分到了c组。 c组里有六名选手。张升星的第一个对手，是名为“xiaot”的神族职业玩家。 xiaot成名已久，真名为孙立伟，曾是《魔兽争霸3》的顶级玩家，之后转型《星际2》，出过不少战绩，是国内目前颇受瞩目的选手之一。 “哈哈，运气真好。”张升星看到对手是xiaot，开心得要死。 孙立伟作为顶级选手，一定会吸引很多观众去看这场比赛。张升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人一枪挑了，节目效果肯定爆炸，绝对是最好的立威之战剧本。 另一边，网易对这次的比赛期望极高。为了造势，网易在比赛开始之前，就给大部分参赛的知名选手做了专访。其中，就有孙立伟。 专访中，记者问孙立伟，这次比赛是职业选手和业余玩家同台竞技。面对国内的业余玩家，xiaot会不会手下留情，培养和引导更多新人走上职业化道路？ 孙立伟很明确地回答不会。不管什么比赛，不管对手是谁，他只要上了场，就会全力与赴。而且，电竞比赛应该是职业玩家角逐的地方，不应该让业余玩家来找存在感。天梯打得强一点，不代表有打比赛的资格。 这段话的后半段，其实是在针对一个叫“123”的人，并非所有普通玩家。 123之前在国服打到了天梯第一，然后把截图发到了论坛上，年少轻狂地宣称，“国手都是垃圾，白领工资的废物，连一个业余玩家都打不过。” 孙立伟看到这些言论，气不过，上论坛喷123。123也不多话，直接甩出在天梯上连赢xiaot三把的截图。 电子竞技菜就是原罪。围观看客们虽然反感123的狂妄言论，但看到孙立伟跳出来却被直接打脸，都乐的不轻，围上去冷嘲热讽。 就这样，孙立伟和123结下了梁子。这次123也报名参加了比赛，孙立伟除了想夺冠拿奖金，同样想要报仇雪恨，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孙立伟本心不坏，可惜开了地图炮。本来只是一桩私人恩怨，孙立伟却带上了所有业余玩家。这时要是有人带下节奏，立刻就能引爆舆论。 张升星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了。大家将来都要在一个锅里抢饭吃，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咱们又不认识，没有交情，还跟你客气什么？肯定要踩着你上位啊！ 20 赢得胜利 张升星用“yong”这个id，在《星际2》贴吧中发帖—— “你好xiaot，我是即将和你对战的业余玩家。我知道你是《魔兽3》的老将，是民族英雄，为中国电竞获得过荣誉。但我要说，业务玩家和职业玩家都是玩家，都是对游戏有着无比热爱的人。你可以瞧不起我的实力，但你不能瞧不起我参加比赛的决心。在即将到来的比赛中，我就算输，也要让你认识到这一点。” 毒是张升星毒，戳人痛处，还不说脏字。 孙立伟确实曾是《魔兽3》的顶级玩家没错。但问题是，他有个国内选手普遍的特点，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对国内选手时，打得大开大阖，畅快淋漓。可一面对国外选手，就变得束手束脚，瞻前顾后，无数次在优势局面下输掉了比赛，让观众无比郁闷。 此时张升星反话正说，把孙立伟说成民族英雄，真是伤口上撒盐，当人面打脸，阴阳怪气到了极致。 孙立伟一开始不知道这事。直到在q群里被朋友圈到，才看到有这么一个帖子。他原本还没什么感觉，架不住被朋友揶揄几句后，觉得丢了面子，忍不住跟帖回骂。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要不是这次赛制脑残，谁都能报名，你能有资格和我打职业比赛？也不照照镜子。” 后面还有一堆脏话。 张升星看到回帖，差点乐出声了。这人城府也太差了吧，一钓就上钩。 而且这人还特别喜欢aoe。之前和123起冲突，aoe了所有业余玩家。现在骂张升星时又溅射了主办方。明着说赛制脑残可还行，不是一般的有种。 张升星和孙立伟你来我往地互喷几个帖，给这个帖子吸引了足够多的热度，便主动高挂免战牌：“多说无用，不再回复了。到时候比赛时见真章吧。” 《星际2》是个很小的圈子，短短时间，成名选手xiaot自降身段，杠上一个业余玩家的消息，就传开来了。 看客们大都只是下班放学时，随便玩两把游戏的人，也是业余玩家。在他们眼里，孙立伟的话着实刺眼。期盼着这家伙能吃个瘪，和“yong”打时，被狠狠教训一顿。 但也有人支持孙立伟。觉得孙立伟虽然说得不好听，但话的意思没错。职业玩家就是比普通玩家强啊，这是事实啊，有什么疑问呢？比赛不是天梯，职业选手经过精心准备，在比赛时能发挥出的实力，就是要远超业余选手。yong不可能打赢xiaot，再怎么盼望都没用。 双方你来我往，持续搅动着节奏。让张升星和孙立伟的即将到来的一战，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度。 终于，到了比赛的日子。 张升星已经高强度地训练了近一个月，实力相比刚买电脑时，有了质的提高。进步最明显的就是操作，据他自己判断，应该不弱于如今国内的一线职业选手。配合他那堪称领先世界的战术体系，他对这一战颇为自信。 但对手毕竟是成名已久的职业选手，他再怎么自信，也不能掉以轻心。别事前铺垫了半天，最后关头给演砸了，为人家做了嫁衣。 进入游戏，裁判把张升星拉进比赛房间。张升星注意到，房间里除了网易指派的裁判外，还有两个观战者。居然都是名人，黄旭东和孙一峰！ 黄旭东是从《星际1》时代走过来的资深解说，线下还参与组织过不少次大型电竞比赛。不仅在观众那里有知名度，还受到网易这样厂商的认可。这么一个上下通吃的人物，在电竞行业中，属于绝对的大佬。 孙一峰则是中国最早的一批职业玩家，曾拿过《星际1》冠军，退役后也转型成为解说，人脉花繁叶茂，同样是大佬一个。 可以说，《星际2》在中国的热度，25%来自网易的推广、25%来自玩家们自发的安利，剩下的50%，都是由这两人带出来的。 他们怎么会来看张升星的比赛？难道是张升星之前搞出来节奏，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不管了。比赛在即，张升星将杂念全部抛之脑后，进入全神贯注的状态。 比赛开始。张升星做出一个死神，到地图上游走侦查，家里按部就班地发展。 当死神跑三矿处时，张升星正好移开视角一小会。然而就这么一小会，死神已经被集火死掉了。 以死神的血量，能这么快被秒掉，说明对手在那里有不少兵，至少有三个追猎。 张升星看了眼当前时间点，五分三十秒，立刻什么都懂了。 对方要打他4bg！ 4bg也就是四兵营，是神族的一个快攻战术。 神族的特点是兵种质量好，前期用四个兵营极限产兵，爆出来的兵数量多，质量好，还能直接刷到对手脸上。弱一点的对手，很难抵挡这样的攻势。 虽然暴雪几次调整平衡性补丁，让这一招不复曾经的丧心病狂，但仍不失为一种强悍的战术。 张升星想也不想，立刻拖出半个矿的农民，配合已经造好的所有枪兵和劫掠者，朝三矿压过去。 虽说现在还不到七分钟，不是七伤拳威力最大的时候。但比赛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对手不一会给他按部就班走流程的机会。 孙立伟明显没想到，没等他4bg打过去，对手居然主动压过来了，还带着农民，气势看着浩浩荡荡。 不过孙立伟并不慌。他已经造出了五个追猎。他相信自己的操作，对手不过是个业余玩家，顺利的话，他能无伤操作死对手。 孙立伟是这样想的，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对手一个业余玩家，竟然有着极其精妙的操作。 孙立伟的追猎边打边后退，对手的兵则是边打边往前压。仅仅交火十秒钟，孙立伟打爆了对手五个农民，两个枪兵，自己却损失了四个追猎，最后一个追猎还是残血的。战损比巨亏。 一波下来，结果完全出乎孙立伟的预料。他直接被打懵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打了。到了这个地步，居然不变招，继续在对手的三矿处刷兵，刷出了四个追猎。 张升星的智商一直在线，时刻判断着战局。 此时他没有再继续追剩下的那个残血追猎，而是回身打三矿的水晶，让孙立伟无法再在他家附近刷兵。 正好他就遇到了孙立伟那四个新刷出来的追猎，轻而易举地将其吃掉，再把水晶打爆。 没了点在前线的水晶，又死了八个追猎，等于说孙立伟的4bg战术完全破产了。 孙立伟没有在如此劣势局面下打赢的信心，直接打出gg。 这盘认输，下盘打回来就是。反正三局两胜，还有机会！ 悄悄观战的黄旭东和孙一峰，都看傻了。他们确实是因为最近的节奏，产生好奇，才来看这场比赛的。 本来他们看到xiaot要打4bg，都有点失望。xiaot毕竟是职业选手，4bg的威力远超一般玩家。yong怕是挡不住这凶狠的一波。没想到，yong侦查到以后，果断拖农民，靠操作硬吃，居然直接打赢了。 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比赛，但yong所展现的操作能力、对局势的判断力，都到了令人惊讶的层次。哪怕说这是韩国职业选手在打，他们都信啊！ 黄旭东和孙一峰开着私聊，讨论着这一局。 孙一峰道：“可以啊。这个人族是练过的，打的有模有样的。说不定能成黑马啊！” 黄旭东则道：“还不好说。xiaot刚才其实是轻敌了，要是好好运营，打实力，不会输得这么莫名其妙。看下一局怎么样吧。” 很快，第二局开始了。 这一次，孙立伟不敢快攻了，好好运营，准备打实力。 孙立伟走的是国内神族最流行的套路，双开跳凤凰巨像。 然而，这是个至少要等到十分钟以后，才逐渐进入强势期的战术！ 张升星最喜欢打的就是这种对手。对手要是也用快攻，和他对捅，他还真有点头疼。而一个双开运营的对手，就好像一个不会反抗的大美女，等着被他那啥啊！ 七分钟到时，他的七伤拳正好打到对手脸上。 双方人口差不多，但对方有四十多个人口是农民，分散在两个矿里采矿，巨像还在机械核心里。而张升星的六十人口全家老小都在前线。输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一个照面，孙立伟的二矿就被张升星拆了个精光，回天泛术，打出gg。 三局两胜，张升星2：0赢得了胜利。 21 像不像凯子? 观战的黄旭东和孙一峰，此时都惊了。 yong和xiaot的约战，可以算是星际圈这段时间最大的节奏了。贴吧和几个相关论坛，都有大量的讨论。 表面上看，舆论喧嚣尘上的原因，是xiaot狂傲的言论，惹了众怒。 但更深层次的矛盾，则是国内星际圈一直以来的大问题——缺少职业晋升通道。 像全国线上冠军赛这样，只要天梯排名达标就能报名的比赛，简直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的比赛，都是邀请制，只邀请成名选手参加。 那些有点实力、又有志于走上职业道路的人，始终被各种比赛拒之门外。打不了比赛，当然出不了成绩，除非运气爆棚，否则很难得到加入正规战队的机会。没有战队提供的专业培养，只靠天赋的玩家，注定只能昙花一现，走不了太远。 很多人都努力过，争取过，最后却碰得头破血流，心中当然有着怨气。那股怨气平时藏在心里，此时有个口子，就全宣泄了出来。 很多言辞激烈的帖子，追根溯源，发帖者很可能就就是一个曾经的追梦者、如今的梦碎者。 连只看比赛的普通观众，也怨气丛生。国内比赛总是那么几个人打来打去，他们已经看腻了。没有新鲜血液加入，国内星际圈就好像一潭死水，选手越打越难看，和国外的差距越来越明显。真的很让人泄气。 黄旭东和孙一峰都清楚这些矛盾，他们也一直在想解决的办法。这次yong和xiaot的对决，让他们看到了一个契机。所以他们都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前来围观这一场战斗。 他们事先预想过，作为无名之辈的yong，状态爆棚，一番鏖战后，击败知名选手xiaot。 但他们没想到，yong会赢得这么轻而易举！ 十五分钟不到，两盘打完，获得全胜！ 这个人，比他们想得还要强！ 他们对yong起了爱才之心，希望yong能走上职业道路。他们曾见过太多天赋异凛的业余玩家，太多惊艳出场的新人。那些人中的绝大多数，如今都已经泯然于众人矣。他们不想看着yong成为又一个黯然退场的失意者。 “我们给他做个解说录像吧！”孙一峰提议道。 “好，你开yy语音，我来录像。”黄旭东道。 两人现在主要在优酷上传视频，每个视频，都有好几万、甚至十几万播放量。给yong做个比赛解说视频，应该能让很多人关注到这个横空出世的新选手。 他们倒不完全是舍己为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利益考量。 作为解说，他们和星际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多更强的国手出现，可以吸引到更多的观众，来看他们解说比赛。 而且，他们还希望yong能像鲶鱼一般，把死水搅活，带动其他职业选手提高实力，改善国内的星际环境。 更何况，他们还开着一个桃宝店，那是他们收入的大头。他们每个视频里，都贴满了店铺名称和链接。yong现在正处于舆论中心，做一期yong的比赛解说视频，光是引入桃宝店的流量，就值回做视频所花的精力了。 …… 张升星在c组中连续打了四场，四战四胜，以小组第一的成绩出线。 这四场比赛，被黄旭东和孙一峰做进了一个视频中，时长六十分钟左右，上传到了优酷。 这个视频破了他们最快播放量过万的记录，首日播放量达到最高。三天后，播放量更是达到了十万！ 一方面是这两人语言诙谐幽默，解说比赛就好像讲相声似的，娱乐效果极佳。很多观众都养成了习惯，劳累一天后，看他们的视频，放松精神。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yong真的实力强劲，打法凶悍，从头到尾都在进攻和前压，看着酣畅淋漓。而且这还是国手在打，观众们天然地有一股亲近感，更愿意予以支持。 当然，之前的节奏也起到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比赛的官网页面里，会实时更新战况，张升星每打完一场，结果都会公布。因此人们第一时间就知道yong以2：0的比分赢得了xiaot。但怎么赢的？很多好奇的人就去看了视频。 视频一出，所有争议全都尘埃落地了。电竞的世界成王败寇，xiaot的惨败，让其失去了一切话语权。而张升星则成为了中国星际的未来之星，吸引了无数关注。 对于这个结果，张升星其实也是蒙的。 他其实没想搞那么大，一开始带节奏，只是想着搞出一幕“愣头青初出茅庐，一拳锤死老师傅”的戏剧性剧本而已。之后的舆论走向，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根本没想到，争议会发散到那个程度，最后波及了整个星际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我奋斗，还要考虑历史进程。 当然，这都是好事。张升星现在有了极高的人气，等再赢几场，彻底证明自己的实力后，应该会得到很多战队的邀约。 到时候，他谈个好待遇，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已经想好，基本工资可以少一点，但比赛奖金和广告费用的分成比例，一定要对他有利。 战队基本都包食宿。只要谈妥收入问题，他就搬离这里，以后专心打游戏，告别什么女团和女装。 …… 两个星期后。 张升星全战全胜，打进四强。 从十六强开始，就有奖金了。由于网易那边的核算问题，直到现在，第一笔奖金才发下来。十六强、八强、四强，加在一起，总共八千块钱奖金，全打到他的账上了。 八千块钱，对有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张升星来说，真的是陡然而富，转眼富家翁，底气一下子足了不少！ 他一副傻大款的模样，对邵雪聪道：“聪聪，我请客，请大家吃肯德基！你帮我去问问，大家都想吃什么，我来买！” “真的假的？”邵雪聪斜眼看他，不是很信。 “咱这几天不是一直打比赛么，打赢就有奖金。现在奖金终于到手了，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也给我补补人品。”张升星道。 张升星不是那种只进不出的人。这段时间来，他被喂投了好多榨菜和老干妈，就请大家吃一次肯德基作为回报吧。 而且，他这段时间全战全胜，不知道把多少对手剃光头、扫出局，人品败得太厉害，他自己都有些心里打鼓。必须得做次凯子，败家回血，把人品补回来才行。 不是说张升星迷信。主要是遇到事情多了，不得不认。他以前不懂的时候，可着劲的败人品，怎么爽怎么来，浪到最后，往往是栽个大跟头，把赢得东西一次性输个精光。 就拿这次比赛说。 别看他现在败人品，败得爽歪歪。万一打到决赛时，老天爷突然给他来一下，比如这酒店突然停电了，他没法上网打比赛，被当成弃权处理，干看着对手拿走十万奖金。他怕是哭都不知道上哪里哭去！ 千金散尽还复来。花钱买平安。钱出去，运回来。张升星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类玄学的东西，钱踹在口袋烧屁股，要是不请这一顿，他晚上怕是要睡不着！ 邵雪聪很是惊讶。她没想到，居然真有人能靠打游戏赚到钱。直到她亲眼看到转账短信，确实是网易给张升星打了八千块钱，事实胜于雄辩，才不得不相信。 “那我去问问人！”邵雪聪很开心。张升星以后可以靠打游戏赚钱了，大家今天也能难得地吃一次好的了。 “等一下！”张升星道：“你问的时候问全了。我今天请的是所有人！二期生，一期生，工作人员和老师们，能问的都问一下，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别买了东西人家吃不了。” “你是发了多大财啊？”邵雪聪忍不住道。 “我打游戏，靠的两个字，第一个字是勇，第二个字是凯！越是做凯子，就越是能打！为了这次拿冠军，今天一定要让你们吃痛快了不可！”张升星道，然后简单说了下他的那套玄学理论。 邵雪聪听得是云里雾里，什么和什么啊，花钱能换来好运气？这是哪来的说法啊。 不管了。反正他愿意请客，就请呗。九尚好久没给大家发自助餐票了，大家吃盒饭已经吃到快要崩溃了。这个时候有人请吃肯德基，不亚于天降甘霖，来得正是时候！ 邵雪聪之前在学校时，是班级里的副班长，经常帮老师组织活动，有这方面的经验。很快，她就拿了一张写了好多字的纸回来了，上面记录着各人爱吃的东西。 “字写的挺好看。”张升星接过纸，打开肯德基的官网订餐。 三十五个香辣鸡腿堡套餐，六个新奥尔良堡套餐，五个全家桶…… 算上他自己，他总共要给五十二个人点餐。 “会不会太花钱了啊？”邵雪聪看结算栏中的数字，都快超过两千块钱了。 她之前还没有概念，只知道给这么多人买吃的，应该要大破费。直到现在看到钱数，顿时吓了一跳，居然要花这么多！ “不怕。”张升星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反而觉得钱没花到位，人品补得不够足！ 想了想，他又给每个人多点了一个蛋塔，一对香辣鸡翅，一包鸡米花。 总额这才超过了三千块钱。 应该差不多了！ 张升星把送餐时间定在晚上六点钟，然后开始付款，同时问旁边的邵雪聪：“聪聪，你看我像不像凯子？” 邵雪聪忍不住叹气：“确实像。但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啊。” “像凯子就好。”张升星终于不慌了。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好像有无穷气运，在灌注他身！ 嗯，其实是窗户开着，风吹到他脸上了。 总之，这次的冠军，应该是稳了！ 22 请客 说也玄妙。 张升星刚付完款，就有战队来邀请他加盟了！ 一个自称“酷火电竞俱乐部战队经理”的人，通过贴吧找到他，想和他加qq详聊。 “果然运气起来了啊！”张升星心想。 现在还没拿到冠军，本钱不够雄厚，大概率要不到最好的待遇，所以不是加战队的好时候。不过，张升星还是打算聊聊看，说不定这个酷火战队人傻钱多呢？ 张升星前世从没听过“酷火俱乐部”这个名号，估计哪个项目都没打出来。张升星对这个倒不介意。只要给的待遇足够好，又能充分支持和保障他的训练，他自信能把荣誉带去给任何一个战队。 很快，他加上了酷火经理的qq。 一加上好友，酷火经理就打字道：“你好，你是yong吗？我想邀请你加盟酷火战队。酷火战队是去年组建的，致力于……” 酷火经理走的是浮夸风，上来就自吹自擂一通，说酷火的老板多么热爱电竞，投资有多么巨大，作为经理的他又多么专业…… 张升星看得有点皱眉头。讲真的，你要是说自己是个新战队，没出过成绩，所以求贤若渴，来了就是兄弟。那张升星肯定对这个酷火战队高看一眼。 谁都是从零开始的，大战队也有筚路蓝缕的过往。态度实在一点，脚踏实地一点，不寒碜。 可酷火经理唱的这一出，对照张升星所知道的未来发展，就显得非常讽刺了。说得那么热闹，可你们压根没做起来啊。 “我想问一下，加入酷火的话，能得到什么待遇呢？”张升星问。 “请问yong先生有什么想法吗？”酷火经理让张升星先报价。 张升星也不客气，直接开价道：“嗯，基本工资可以商量着来，一万左右吧。比赛奖金和个人广告代言不和战队分成。我保证每个季度，至少拿到一个国内顶级比赛的冠军或亚军。拿不到可以停发基本工资做为惩罚。你看如何？” 酷火经理等了好一会，才回复：“兄弟，你这价格，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和你谈呢。星际2这么小众的游戏，你要一万底薪？” “我没有开玩笑。”张升星道。 对方的回复在他预料之中。这个酷火战队没能做大，果然是有原因的，根本没有格局，甚至不懂游戏。 星际2确实小众，这个他承认。 不论是选手数量，还是观众数量，《星际2》都达不到《英雄联盟》的十分之一。 但是，星际2从始至终，都是正儿八经的一个电竞项目，有着和《英雄联盟》相同的上头条能力。 简单来说，要是有国手在《星际2》的国际赛事中夺冠，甚至只是拿到好名次，都能产生大大超出游戏本身受众的影响力。战队完全可以凭此热度，吸引投资，招兵买马，向其他项目进发。 张升星对自己的定位，是能以一己之力，助力战队成长为ig、we级别的人物。 底薪一万，自己打出来的比赛奖金和广告费自己拿着，难道要得多么？ 但酷火经理好像不太理解，也许是并不相信张升星的潜力。他道：“你现在只是新人，要不然你先来我们这里练着，我给你开2000块钱月薪。等你有了更好的成绩，再重新谈待遇，怎么样？” “算了吧，没有谈的必要了。诉求差距太大。我还是多打几个比赛，证明自己了再说吧。”张升星道。 然后不论酷火经理怎么说，都不回复了。 反正战队多着呢，大的，小的，快要倒掉的，应有就有。总有一个，会答应他的条件。 另一边，酷火经理还想再讨价还价，结果连着发了好几句，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这让他非常的不爽。 他这个战队，是一个富二代老板心血来潮搞出来的。这在行业中非常普遍。老板什么都不懂，却自以为是在创业和投资，疯狂砸钱。等过了段时间，觉得没意思了，便关门大吉了。 酷火的这个经理也没打算好好干。只想着在老板收摊之前，能多捞就捞一笔。他从周围网吧拉来几个“天才少年”，包吃包住，再给一千块钱的月薪，玩得怎么样都随便。然后报给老板的时候，报一个人五千块钱月薪。 中间的差价，都进了他的腰包。 他旗下的这几个“天才少年”，也报名了全国线上冠军赛，巧的是，其中有两个，被yong打挂了，一轮游出局。老板得知后，没多说什么，却让他把yong签下来。他和老板吹了一通，要到了每个月八千块钱的预算。 本想两千给yong，剩下六千揣自己口袋。结果没想到yong先是狮子大口，谈不成又直接不理人了。对他开出的待遇，是一点都不在乎。 这不对啊！这种有志于“电竞梦”的人，一旦听说有个地方不仅可以免费打游戏，还有工资拿，不是立刻火急火燎就跑来么？生怕晚了一步，就没了机会！ 酷火经理心里窝火，一半是被拒绝的难堪，另一半，是钱财没到手的心疼。 …… 晚上六点。 张升星今天也没干什么，但这时肚子已经快饿瘪了。平时这个点从没饿成这样啊，真是奇了怪了。 一旁的邵雪聪，也是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揉揉肚子，偷偷咽口水。 终于，肯德基的宅急送给张升星打电话，说送到了。 肯德基的人见多识广，但像张升星这样买的，实在是太少见了。这一单由肯德基的区域经理直接负责，给张升星打电话确认后，把订单分散到了附近七八个门店，这才及时做好食物，再派一辆面包车送过来。 快递小哥推着平板车，刚把食物送到七楼。张升星还没通知大家呢，一帮子饿嗝蜂拥而来，眼神如同恶狼一般，都盯着平板车上小山一般的食物。 连九尚的工作人员和老师们，也保持不住矜持，眼睛冒着绿光，和少女们挤成一团，生怕吃的被别人抢光了，自己没得吃。 “大家都有啊，一个个拿。吃完不够和我说，我再点。”张升星道，和邵雪聪一起分发餐食。 等东西分好，他们这才拿上自己的一份，回房间吃饭。 好吃！张升星大快朵颐，好久没吃得这么爽了。 邵雪聪也吃得狼吞虎咽。 因为她的模样实在有点可爱，所以张升星吃着东西的同时，不停地看她。 “你不许看了！”邵雪聪脸红道。她吃饭的时候脸上会出汗，油油的，让她颜值下降一点。她自己也是最近才意识到的，有点不好意思。 张升星道：“你好像瘦了。是不是训练得太辛苦了？” 她确实瘦了。原本她两颊还有点肉，现在都消下去了。 邵雪聪叹气道：“勤能补拙嘛。我从小练的舞蹈，风格和这里的舞完全不同。我要从基本功开始扭转，真的挺难的。有时候一不注意，就把原来的风格带出来了。要是上了台还这样，肯定非常刺眼。难怪当初评审没有让我过呢。” 张升星对舞蹈什么的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瞎出主意道：“不是有一期生吗？要不然，你多请教请教她们？” “我……我还是自己练吧。多练一练，总会有好转的。”邵雪聪道。 她本想说，她不好意思去找前辈。毕竟二期生刚来，和一期生相处时间并不长，多少有着隔阂。她又是别人不主动找她，她就不敢主动找别人的性格。因此，直到现在，她都没和一期生交上朋友。 不过这样说太丢脸了，她就没说出口。 她不想再讨论自己了，转移话题，问起了张升星打游戏的事情。 这就说到张升星的得意之处了。张升星滔滔不绝，讲的那叫一个舌灿莲花，吹自己吹了半天。 邵雪聪其实根本听不太懂，她之前看过张升星玩游戏时的样子，画面花花绿绿的，好多小人在里面跑来跑去，完全不明白。她不能把张升星说的那些名词，和游戏画面对应起来。而且，她也无法体会到其中的乐趣。 不过，真好啊。他也有着无比热爱的事物，在为着那份热爱而努力着，奋斗着。 如今，还获得了成功。 邵雪聪发自内心地，真为他高兴。 …… 与此同时。 酒店的另一间房中。 一个高个子、面带英气的女生，正在劝另一个脸蛋圆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 “莫莫，莫寒，别闹别扭了。人家后辈的一片心意，你干嘛浪费呢！” 叫莫寒的女生面前，摆着一份肯德基打包袋，完全没有开封。 莫寒气呼呼的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没有原则呢！那个叫张升月的女生，从来不去训练，她就是害群之马！我们应该和她划清界限，怎么能吃她的东西呢！戴萌，你太让我失望了！” 叫戴萌的高个女生无奈地道：“她是她，肯德基是肯德基啊，肯德基没有态度问题啊！而且，就算你不在意小后辈的心意，也不能不在意我把吃的给你带过来的心意啊。你不知道，我刚才要两份的时候，她们还怀疑我多吃多占呢，后来才让她们相信，是带一份给你的。丢脸死了！” 莫寒鼓着脸，道：“反正我不吃。你给我拿走！” 戴萌懒得再劝了，转身走人：“我去找许佳琪她们玩去了。你爱吃不吃吧。” 莫寒对着戴萌的背影，大叫道：“你给我回来，把她的东西给我拿走！” 但戴萌眨眼就走得没影了。 23 自尊满点的她 莫寒看着眼前的一份肯德基，越看越来气。 她是snh的一期生，在上半年时通过甄选，加入进来的。七个月的时光里，她经历过了许多风风雨雨，见过了许多悲欢离合，也对snh这个团体越发充满感情。 对于二期生的加入，她是充满期待的。48系就是应该招募不同风格、类型的成员，投其所好地以吸引更多粉丝的关注，让这个团体越来越好。 然而，二期生中，却有一个叫张升月的奇葩！ 据说她在甄选时，就没认真对待，唱了首玩闹般的怪歌。没想到，居然还被选进来了。 撞大运般地进来以后，她却完全不珍惜这珍贵的机会，一次都不去训练，成天呆在房间中玩电脑！ 她好像搬过来一台超级夸张的电脑，拿这里当网吧了！ 而老师也不管她。听说，她是日方aks点名招进来的，九尚的工作人员都吃不准她是什么路数，干脆不管她了。外聘来的专业老师更没立场管，让她肆意妄为了快一个月！ 莫寒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虽然莫寒同样没法去管她，但莫寒早就下定决心，不理睬她！ 本以为大家都是一条心，对害群之马同仇敌忾。没想到，那个张升月突然拿钱砸人，买肯德基贿赂大家！ 还很卑鄙地趁公司好久都没发自助餐卷、大家嘴巴最馋的时机，发动攻势！ 让大家都很没骨气地跑去吃了！ 没骨气！ 没原则！ 没义气！ 莫寒气的牙痒痒的，胃都在疼。 不管别人了！反正她莫寒外柔内刚，性格宁折不弯，从不趋炎附势，绝不卑躬屈膝，自尊满点，铁骨铮铮！ 她是绝对不会吃张升月一口东西的！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小面包。有时候公司发的盒饭实在难吃过头，她就吃这个小面包代替，很好吃的。 然而今天不知怎么了，小面包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她完全提不起吃的兴趣。 再怎么样，也多少得吃一口，不然怕是要饿死了。她抓起肯德基的打包袋，打算扔到一边去，给她吃小面包腾出空间来。 没想到，袋子只是轻轻一碰，一股香气就钻了出来，不讲道理地冲进莫寒的鼻子中。 “咕噜！” 莫寒的肚子发出了丢人的声音。可响了。 好香！ 油脂的香气，闻着热乎乎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香的东西呢！ “咕噜噜！” 莫寒的肚子发出了更响的声音。 我不想吃！ 这不好吃！ 她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道。可是，她的手，却控制不住地扯开打包袋。然后她鬼使神差地，伸头去看了眼里面有什么。 我不是要吃东西，我只是看看，那个张升月到底弄了什么东西贿赂我们，这么……好闻！害得我这么动摇！ 只见袋子里，有鸡米花，汉堡，薯条，另外还有两个纸袋子。看形状，应该装着鸡翅和蛋塔！ 可恶！ 都是我喜欢吃的！ 这个张升月，太卑鄙了！ 但是，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莫寒屈服了！我外柔内刚，性格宁折不弯，从不趋炎附势，绝不卑躬屈膝，自尊满点，铁骨铮铮！ “咕噜噜噜！” 肚子又叫起来了。 现在袋子完全打开，香气直接扑鼻而来，莫寒饿的眼冒金星，连脑子都转不灵光了。 吃一根薯条，尝尝味道，应该不要紧吧？ 反正房间没人，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薯条那么多，少一两根，完全看不出来！等下戴萌回来，看到的还是一袋完整没动的肯德基！ 莫寒一边想着，一边大嚼。 等一下！我嘴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 莫寒突然惊觉，嘴里的食物，份量不对！ 她暗叫不好，赶紧看了眼袋子里，结果差点让她懵了。只见原本装的满满当当的薯条盒，现在空空的。何止是少了一根薯条，至少没了十几根！ 时间是快进了吗？她什么时候拿了那么多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不管怎么说，薯条确实少得离谱。等下戴萌回来，只要看一眼，肯定知道她偷吃了！ 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莫寒气得差点掉眼泪，可嘴巴一点都停不住。 反正都吃成这样了，想掩饰也掩饰不住，还能怎么办呢。 狼吞虎咽…… 风卷残云…… 莫寒一边气自己没用，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一边横扫食物。 太好吃了！ 完全停不下来！ 等莫寒不那么饿了，吃东西的速度便逐渐放缓。这个时候，她的心态已经变了。 那个张升月，应该是有苦衷的吧？ 她会报名snh，一定是因为对这里满怀着憧憬。她加入snh时，心里一定也是充满着希望吧？ 也许，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失望了。不去训练，是她的一种反抗。 又或许，她是那种性格有些奇特的女孩子，需要额外的关爱和引导，才能融入集体？ 莫寒突然觉得，自己作为前辈，应该担负起引导后辈的责任才对！ 如果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味地划清界限、冷眼看人，那像什么样子呢？snh48还是一个集体吗？ 而且，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朋友了。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站上舞台，就梦想破碎，黯然离开。 哪怕只是一个没说过话的二期生后辈。 莫寒相信，不论如何，在张升月心里，一定还存有报名时的那份憧憬，一定还留有加入进来时怀着的希望。只要将其引导出来，张升月一定能走上正轨，一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优秀的偶像！ 不能再让张升月放任自流了！ 莫寒想到这里，也吃完了。她霍地站起来，去找张升月。 …… 张升星还在和邵雪聪聊天呢，就听房门“咚咚咚”地敲响了。 因为张升星谁都不认识，所以是邵雪聪去开了门。 “啊，前辈，你好！”门口的邵雪聪很错愕地道。 然后就听一女孩子用尖尖的声音，很霸气地问：“张升月在吗？” “谁找我？”张升星探头去看。 只见门口站着位个子不高，脸蛋圆圆的女生，长得挺可爱的。 邵雪聪知道张升星肯定不认识，所以赶紧介绍：“她叫莫寒，是一期生前辈。” “哦，你好。是不是不够吃？我帮你再点一些。”张升星看莫寒嘴巴边，还有点油没擦干净，立刻误会了。 莫寒有些尴尬，但很好地掩饰住了，严肃地道：“张升月，你从入团开始到现在，都没去上过课，不能再这样了！从现在开始，我来给你补课！直到你跟上进度，融入集体为止！” 张升星都呆了，这位姐是抽哪门子风啊！干嘛管这么宽？ “不用麻烦了。我来这里，主要是打游戏的。”张升星道，把曾经和邵雪聪说过的话，又对莫寒说了一遍。 “别掩饰了。我不管你游戏打得怎么样，你一定是怀揣着做偶像的梦想，才来这里的！”莫寒不讲道理地道。 “噗……”邵雪聪忍不住笑出声，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像在因为什么事乐得不行。 张升星张口结舌，他说了半天，怎么这个叫莫寒的女孩子，啥都没听进去呢？ 他现在打游戏打得很好，马上就要拿到冠军了！要知道，冠军奖金是十万块钱，你们在这里唱歌跳舞，出道了也才一个月两千五百块钱，多久才能赚到十万？ 他正要再解释。莫寒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冲上来拽他：“我们现在就去舞蹈室！我马上就要给你补课！” 张升星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登时意识到，莫寒不是说着玩玩的，而是铁了心要耽误他时间了！ 这……这咋办嘛！ 没等他想明白，他已经被莫寒拽起来了，然后牵着往外走。他不敢拉拉扯扯的，万一动作大了，假发掉了，可就全完了！ 他现在还没拿到奖金，也没签下战队。要是被这里扫地出门的话，他根本无处可去！ 只能先应付着了。 他欲哭无泪，这都啥事啊，太倒霉了！ 邵雪聪想了想，偷笑着在后面跟了上去。 张升星被莫寒“牵着”，来到了舞蹈室。 房间原本是会议室改的，面积不大，腾空了办公桌后，靠墙摆放着一圈落地镜，有点简陋，但勉强能用了。 “我先看看你的基础！你做几个动作我看看。”莫寒道。 张升星和个木头一样站着，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看张升月一动不动，莫寒叹了口气，道：“那我做一套动作，你跟着我模仿。” 说着，她口中数着“一二三四”的拍子，行云流水地做了一套舞蹈动作。 张升星啥都记不得，硬着头皮跟着做了一遍。他自己也知道，没有一处做得对的地方。 他是真的没有基础啊！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除了广播体操，就没有跳过舞！连舞厅都没去过。 莫寒看了张升星惨不忍睹的模仿，忍不住拿手捂脸。 我知道了，一定是她基础太差……不对，是完全没有基础，所以来到这里后，看到其他人都比她强，失去自信，才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的！ 我一定要帮助她，从自卑中走出来！ 莫寒振作精神，又捏着小拳头，给张升星打气道：“没关系！基础差没什么。从现在开始，只要努力，你一定可以进步的！千万不要放弃自己，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张升星欲哭无泪。我没有放弃自己啊！是你自作多情好不好！ 24 从基础教起 莫寒不管张升星的情绪，道：“我们降低难度，我再做一套动作，你来模仿。” 说着，她又数着“一二三四”的拍子，来了一套动作。 张升星跟着照做，动作仍然歪得一塌糊涂。 莫寒看得直愣神。这已经是很基础的动作了啊，怎么还是做不来？ 她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讲真的，哪怕张升月来这之前，随便上过一两节舞蹈培训班，都不至于把动作做成这样。难不成，这人得从最最基础的东西开始教起？ 张升星苦笑道：“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除了广播体操，啥都不会跳。根本就没入过门。这动作太难了，我学不会的。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待，过段时间就会走。您就别耽误时间了。” 莫寒面上带霜，冷冷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算所有人都放弃了你，哪怕你自己都放弃了，我也不会放弃你的。你说你没有入门是吗？我就从入门开始教你！” 张升星无奈了，这个姐姐固执己见，说啥都听不进去，还很强气，命令式的语气说一不二，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除了跑，他大概没有别的手段了。但是，他相信只要一跑，这位大姐一定会追上他，拉拉扯扯中，一旦他的假发掉落，就会真身暴露，潜行失败。 张升星思量半天，发现他竟然没有无路可走，只能乖乖听话！ “行吧，我学。但我什么都不会，学得可能很慢。”张升星无精打采地道。 他是真提不起劲。 虽说艺多不压身，但技艺也分有用和没用的。有用的东西，学学倒不打紧。但女团跳的舞，这技能实在是太没用了。学了以后能干啥？ 不过，这闹着要教他跳舞的一期生，莫寒，应该只是心血来潮，不会有什么长性，等劲头过了，就不会再理他了。 毕竟大家又不熟，谁会对一个陌生人持之以恒地尽心尽力啊！ 忍着吧。忍一时，风平浪静！ 莫寒开始手把手地从基础教他。他捏着鼻子努力学。 没办法。这时候偷奸耍滑，可能会起反效果，不如摆出努力的态度——我认真学了，但学不学得会就不好说了，天资就是这样。 等莫寒泄了气，自然就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 莫寒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榆木脑袋啊！ 她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教了前面，忘了后面！好容易让张升月记住一个动作，结果又把上个动作忘了！ 一套四个拍子的动作，要是她自己学，看一眼就能学会。可这张升月，手把手地教了十多分钟，还是做不连贯！ 而且这点活动量，张升月就出汗了，脸色潮红，直在那喘。 这人还有救吗？ 莫寒感到一阵无力，心中思量，会不会不管她付出多少心血，最后都会石沉大海，无法给张升月带来什么改变？ 不！莫寒又赶紧给自己打气，我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张升月只是没有基础而已。万事开头难。等打好基础，追赶的速度就快了！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 张升星开口道：“我有点累了，能歇一下吗？” “啊！”莫寒一声尖叫，直接抓狂了，大声训道：“你才学了多久就累了！如果连基础都不用功学，你怎么实现梦想！不准休息，给我继续学！” 张升星被吓了一跳，噤若寒蝉，无可奈何地继续学舞。 一个教，一个学。又过了二十分钟。 张升星终于能把几套基础动作做得像样了。这个时候，他也累得不行了。 “不行了，我得歇一下。”张升星说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重生以来，他就没经历过这么大的运动量，真心受不了。 莫寒从刚才脾气爆炸、抓狂失控开始，脸色就很难看，现在一下子更加阴沉。 恍然之间，张升星只觉得回到了小学时候，他是做错事情的小学生，而莫寒是超级恐怖的班主任…… 他赶紧祸水东引，指着一旁的邵雪聪，转移视线道：“前辈！她是我的室友，也有很多舞蹈动作上的困惑，一直想请教前辈们，但找不到机会。要不然，你先教教她吧。” 邵雪聪一直在旁边看戏，偷笑的声音大得都时不时地让张升星听见了。看你这么开心，也该轮到你尝尝被人训的滋味了！ 莫寒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张升星半天，然后转头看向邵雪聪。 一瞬之间，莫寒仿佛换了个人格，超级温柔地道：“我知道你，你叫邵雪聪！你长得好可爱哦。” 邵雪聪受宠若惊，连忙道：“莫莫前辈你也很可爱！” 莫寒又很热情地道：“听说你训练时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 张升星都惊了。因为第一印象的缘故，在他心里，莫寒的形象不太好，有点疯。 然而现在，莫寒正笑眯眯地和邵雪聪说话，和声细语的，眼睛弯弯的。完全不同于面对张升星时，那副凶神恶煞班主任的模样。 还挺可爱的…… 没等张升星看一会，莫寒已经回答完了邵雪聪的问题，又重新看了过来。 瞬间，莫寒的眼神就变得凌厉无比，不容置疑道：“你已经休息够了！快起来跟我学！” “……”张升星根本没休息够。要是可以，他这时只想在地上坐到天荒地老。可面对莫寒的命令，他又不能反抗，只得乖乖站起来，拉着张苦瓜脸，继续学基础。 足足学了一个小时。直到张升星的体力槽彻底空了，莫寒这才放过他。 “基础的东西，一定要多想多练！你回房间以后，自己慢慢练习。虽然你现在落后，但努力追赶的话，肯定是能赶上的。明天晚上七点，我要在这里练舞，你如果还想学新的东西，就来找我。”莫寒冷着脸道。 她已经看明白了，张升月的基础很差，想要赶上其他二期生的水平，想要成功出道，除非奇迹出现不可。 她可以提供帮助，但她不能创造奇迹。只有张升月自己想努力，想赶上，或许才会让奇迹发生。 所以，她明天不会再去拽张升月了。 但她会给张升月机会。如果张升月在七点钟过来，向她学习，说明张升月的内心是向上的，是想要变好的，是同样期待奇迹发生的。 可要是张升月没来…… 那她会很失望的。 然而，张升星绝对不会过来。 且不说他至今看不到练舞有何意义。更何况，明天是全国线上冠军赛的决赛日，比赛时间就在晚上！ 杀入四强的四位选手，将通过半决赛和决赛，角逐出唯一的冠军！ 他必须坐在电脑前，和对手一决胜负！ 他怎么会放弃近在眼前的冠军，跑来练舞？ 不过怕激怒莫寒，他没把这话说出来。等明天晚上，他把门锁上，谁敲也不开，也就行了。 莫寒冷着脸，盯了张升星一眼，然后去拉住邵雪聪的手，脸上顿时挂满笑容。 “聪聪，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来问我。还有其他前辈，肯定也会很乐意教你的。” 邵雪聪连忙感谢：“谢谢莫莫前辈！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加油吧！”莫寒道。 张升星登时有些郁闷。 你怎么对我就不是这样呢？ 你要是也这样笑眯眯地看我，好好和我说话，我说不定早就从了呢…… 其实张升星自己也知道，要是莫寒好声好气地找他谈话，让他练舞、融入集体什么的，他肯定无动于衷，敷衍了事。 莫寒只有像现在这样，凶凶地吼他，他别无他法，才会顺从。 看来，莫寒还真是他的克星啊。 不管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以后躲着点就是了。他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就解放了。 …… 回到房间，张升星又困又累，完全没有再练游戏的精神。 但他必须撑着，撑到邵雪聪先睡下，然后他才能去洗脸卸妆，上床睡觉。 不然的话，从卫生间出来，他要走好几步路，才能上自己的床。邵雪聪只要看到他，哪怕只看一眼，都会看出破绽的。 邵雪聪通常十一点睡觉。这个作息时间，过去一点问题也没有，张升星打游戏通常要过十二点才睡。所以之前他一直隐藏得很好，从没暴露过真身。 但今天不行，十点不到，他就困得七倒八歪的了。 必须撑住！ 为了打发时间，他开着电脑，随意浏览着网页。 即使他拼命睁大眼睛，脑子却转得越来越慢。一个帖子几百个字，每个字他都认识，却组合不起来，看不明白意思。而且一个个字像是催眠道具，让他越来越困。 不行了。张升星实在困得受不了。必须得睡了！ 要不然，不卸妆了，就这样直接睡？ 绝对不行。身上积了一天的灰，脸上的那些粉，还有练舞时流的臭汗，今天沾到被子上，明天后天再涂回身上……咦，想想就受不了！ 他偷瞄邵雪聪。邵雪聪正在看一本小说，低着头，好像很入迷。 赌一把！ 他站起身，拿上了换洗衣服，飞快地跑去卫生间。 洗洗刷刷…… 很快洗漱完毕。他戴上假发，一横心，拧开卫生间门，脚下生了风似的，低头跑向自己的床，一扭身钻进去，再盖上被子。 咚！咚！咚！ 他心脏跳得厉害，紧张无比，生怕听到邵雪聪的尖叫。 上天保佑！邵雪聪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等了半天，周围都没传来什么动静。他于是放了心，困意袭来，渐渐进入梦乡。 双人房中，邵雪聪靠坐在另一张床上，捧着小说，却斜眼看着旁边鼓起来的被子团，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25 决赛 第二天一切如常。 张升星七点钟醒来。 邵雪聪还是早在他之前起来，并且到外面去了。她的床上整整齐齐的，被子叠好，枕头端端正正地摆在被子上。 张升星可不敢以现在的状态，在房间里多待，几个健步冲进卫生间，这才安下心，伸了个懒腰。然后他猛然惊觉，今天的他，特别的耳聪目明，精神无比充沛！ 是因为昨晚早睡两个小时，还是被人逼着跳舞，活动了身体？ 张升星转动四肢，真感觉好像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身轻体健的。 看来，还真是生命在于运动啊。张升星尝到好处，琢摩等离开这里以后，要不要隔三差五地去跑跑步，健健身？ 至于跳舞什么的，还是免了。 张升星出去吃了早饭，回来打开电脑，开始练习。今天是比赛日，晚上要打半决赛和决赛。虽然他不需要临时抱佛脚，但也不能等闲视之。 刚上手打，他就感觉有状态了，脑子转的极快，眼睛也看得特别清晰。 他派死神去侦查时，路过地图的半场，小地图上出现一闪而过的小红点。他看到以后，立刻派死神去追，发现那是对手派出去野东西的农民，直接打掉。 对手被打乱了计划，立刻不知道怎么打了。 张升星很快就赢了。 可以啊。他自己都觉得稀奇。 这种转瞬即逝的小细节，要是注意力不集中一点，很容易就会错过。没想到，他今天打的第一把，就能打成这样，真是厉害。 等他又打了几局，完成热身之后，状态更是爆棚。甚至在韩服天梯上搜到几个韩国职业选手时，他都打得有来有回，获益良多。 到了这时，他不得不承认，昨天被莫寒生拉硬拽地训了一通，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好处。虽说这好处不是莫寒的本意，同时也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样吧，要是今晚的四强赛打赢了，奖金大概明天发下来。他就再拿出一部分，请大家吃饭吧。 要答谢的只有莫寒一个人，但他却打算一口气请所有人。为什么？因为张升星是凯子啊！ …… 时间到了晚上。 邵雪聪到舞蹈房练习去了，张升星一个人在房间，把门锁得严严实实。 他已经和邵雪聪说好了，让她迟些回来。回来之前，先发个短信通知，等她到门口敲门时，还要对暗号。 到时候，他会念一句：“床前明月光。” 邵雪聪要是回答“汗滴禾下土”，张升星就给她开门。 反之，要是邵雪聪回答“疑是地上霜”，就意味着莫寒在她身边。莫寒可能会指使邵雪聪诈开房门，等门一开，立刻冲进来逮人。张升星得到邵雪聪用暗号传递的情报，就不会开门了。 张升星做出这些布置，才安了心，可以安全地打比赛了。 半决赛时，他要对阵的，是知名虫族职业选m。 m以奇招、怪招著称，经常在比赛的中后期，突然转出罕见的兵种组合来打人，或者在奇怪的时间点发动进攻，往往出乎对手的预料。一旦对手慌了手脚，就m占得先机的时候。 然而，这种擅长在拉锯中猛然变招的选手，恰好被张升星克制。张升星的七伤拳是不讲任何道理的，胜负就是第一波的事，根本不给什么中后期变招的机会。 果然如张升星所料。m的对战，完全没有四强赛的感觉，甚至比小组赛时还要轻松。bo7的比赛，被他4：0打赢了。 等了一会，另一组也分出了胜负，胜出者也是职业选手，id为titan，真名叫做刘寅。 看到决赛要打这个人，张升星就安了心。 刘寅的年龄比较大了，又不是那种能刻苦狠练的人，所以基本功和操作都不顶尖，在国内也算不上一流。现在刘寅还能常常出成绩，完全靠丰富的比赛经验，提前猜出对手要打的战术，然后针对性地做克制。 论硬实力的话，刘寅很可能还不如被张升星拿来立威的xiaot。 而刘寅的拿手好戏，猜开局做针对，对张升星又无效。 张升星的开局是固定的，几分几秒下兵营，几分几秒前压，永远是一个时间点。根本没有针对的余地。反而张升星会根据对手的特点，调整排兵布阵。 刘寅似乎也知道打不赢，事先在论坛发帖示弱。说如果打到了决赛，然后yong也打到决赛，他不求获胜，只打算证明一件事情。 至于要证明什么，刘寅没说。神神秘秘的。 张升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刘寅发的帖子。他看过就算了，不打算花费精神，玩什么猜字谜游戏，弄清楚刘寅含混其词地在说什么。 不管刘寅想表达什么，比赛靠的是实力，胜者王侯败者寇，手底下见真章！ 决赛开始。 张升星按部就班地发展，并第一时间做出死神，去对手家侦查。 对手好像很不想让他侦查到，也是第一时间做出追猎，操作了半天，把他的死神点掉了。 张升星只看到对手走了三兵营双开的常规流程，不知道后续打算发展什么科技。但可以肯定，对手严防死守地干掉他的死神，一定是为了打战术的。 不过无所谓。七分钟时，他拉出二十几个农民，带上所有部队，杀向对手。 快到对手二矿附近时，他还没遇到敌人，一个农民就突然爆炸，死掉了。 隐刀！ 隐刀也就是神族的黑暗圣堂武士，这是一种永久隐形的强力近战单位，没有反隐形的话，只能被动挨打，会遭到极为严重的损失！ 但张升星有反隐。他直接撒了把雷达，让隐刀显形，然后一轮集火就清掉了这个隐刀。 这个时候，他家里闪起红点。原来刘寅又派了一个隐刀，去砍他家里。 张升星不管家里情况，继续操作部队，去打刘寅的二矿。当神族基地还剩下一半血时，他注意到，从神族主基地下来了一群扭曲的光影，光影非常微弱，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 张升星赶紧往扭曲光影处又撒了把雷达，照出了三个隐刀。隐刀显形后很脆弱，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杀光了。 三个隐刀一死，刘寅干脆利落地直接认输。 “gg。” 第二盘。 张升星还是一如往常，家中运营，派死神去刘寅家侦查。 然后刘寅依然是三兵营双开，出了追猎，绕半天点掉死神。 所有发展，都和第一局时一模一样。 “？” 张升星心中奇怪。 三兵营双开的神族，不管出什么兵，在七分钟时，都打不过他带二十几个农民做肉盾的一波。刘寅刚刚亲自体验过了啊，知道七分钟时会有多少兵打过来，怎么还用这种开局？ 不管了。张升星继续打。接下来的发展和上一局完全一样，他七分钟打过去，刘寅两个隐刀，一个在前线，一个偷他家……等主矿下来的三个隐刀死了，就直接gg。 “……” 这啥啊？张升星都无语了。他打电脑ai都没遭遇过这样的情况，电脑ai好歹有不同开局，这个刘寅怎么会这么死心眼，明知出隐刀没用，第二盘还是要出隐刀？ 第三盘会不一样吗？ 结果还是一样。 第三盘除了地图变了，什么都没变。刘寅依然是三兵营双开出隐刀，七分钟被张升星一波打挂。 “我这是见鬼了吗？”张升星打游戏打了这么久，第一次有点怀疑人生。 对手在干什么？ 按理来说，对手要是想赢，一定会使尽解数，快攻、攀科技、拼操作，一身本事都拿出来，反复尝试破解张升星的这一“无解战术”。他之前遇到的对手，都是如此。 这刘寅是怎么回事？ 第四盘还是一样。 第五盘依然一样。 5：0。 张升星获得了胜利，拿到了冠军。 但他一点没有打赢强敌的欣喜，反而困惑得要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的是决赛吗？我会不会进错比赛房间了，打的不是决赛对手，而是和一个水友玩了半天？ 不对啊，黄旭东和孙一峰作为解说和裁判，都出现在房间里。对手的id也确实是“titan”啊。 又或者我在做梦，这是梦里打的？ 也不对。他现在清醒得很，怎么可能在做梦。 难道是我真是撞鬼了？ 张升星以前不管打赢打输，都从没这么动摇过。 他心中的念头纷杂无章，化为一句话—— “这打得什么啊！” …… 不止张升星在问“这在打什么”。 作为解说的黄旭东和孙一峰，同样快疯了。 比赛已经结束了，但黄旭东仍在直播间不停地说：“titan是怎么回事啊？就算知道打不过，也不能这么打游戏啊！电子竞技比赛也是体育比赛，还有没有一点体育精神了？这应该被判消极比赛吧？” 孙一峰道：“我估计判不了消极比赛，刘寅什么都做了，一直在操作，认输也是在主力送光之后才认输的。就是看起来不好看而已。” 黄旭东气急败坏道：“我要是主办方，就禁赛titan！他不是不想打比赛吗？就让他以后都打不了！” 26 奖金到手 观众们也都气炸了。 他们都以为，能看到一场精彩绝伦的顶级星际比赛。 因为决赛的一方，是初出茅庐但横扫四方的超新星选手yong。 另一方，是老牌战将，以智计诡谲闻名的titan。 新老交手。 勇猛和智谋的对决。 种种因素，让这场比赛在开始之前，看点十足！ 这次比赛通过网易平台直播直播其实不太好用，但观众们为了看这场比赛，不得不忍受着卡顿、字音不同步、花屏、低分辨率等种种问题，开直播看比赛。 结果期待半天，就看了这个？ 五局比赛，完全复刻？ 看一场和看五场完全一样？ 你在逗我？ 一时之间，网上充满了对titan的声讨。 对yong也就是张升星，倒是没怎么提。 虽然交战双方都在用一样的招式，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但yong是攻方，titan是守方。攻方既然能用一招打到东西，接着再用，完全可以理解。而守方明知道守不住，还反复用同样的方式送死，就有态度问题了。 要是titan五局都用不同的战术防守，哪怕最后还是5：0，起码看起来认真打了，实力放在一边，态度是没得挑的。 但titan看起来就不像好好打的样子。这种消极态度，彻底点燃了观众的怒火。 贴吧、论坛，官网的比赛专区，到处充斥着对titan的责骂。 然而就在舆论山呼海啸的此时。 titan发了一个帖子。 “我说过，我要是打进决赛，我不会尝试拿冠军，我只会求证一件事。就是yong这个人，是不是开了外挂。” titan的帖子很长，除了文字，还有很多游戏截图。他作为选手，可以拿到比赛的录像文件，能更自由地截取游戏画面。 “大家可以看到。yong在打其他神族时，通常会出运输机。但在和我对战时，却没有出运输机，也没有放重工厂和飞机场。他把资源省下来，多出了几个兵。” “同时，yong在打别人时，基地里只会留一把雷达。但大家可以看到，在和我打时，yong留了两把雷达。而我恰好出的隐刀。” “因此我认为，yong至少开了窥屏外挂，可以透过地图迷雾看到我的发展。另外yong的打法非常单一，运营的细节高度类似，我怀疑他还开了脚本，当然这点我没有直接证据，还要继续求证。” “全国线上冠军赛谁都可以报名。主办方并没有提供合理的反作弊手段。时至今日，我都没有见过yong的真面目。我不觉得一个自己在家练习的玩家，能练到这般高度，有能力打败我们这些职业玩家。” 这个帖子发出来后，并没有改变titan的舆论环境。观众完全不买账。 什么玩意啊。打不过就不认真打了，然后说别人开挂？你是站人家yong的身后看了还是怎么的？ 大家现在骂你，是骂你敷衍观众，不能给观众带来一场精彩的比赛！别搞错了好么？ 但很快，等人们过了气头，焦点也渐渐一点点地开始转移。 《星际2》在自由之翼时代，饱受外挂困扰。很多人都在排位时遇到过外挂，也都对开挂的人恨之入骨。 yong是开挂打的？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从赛制上说，这个比赛真的防不住选手开挂啊！ 以前的比赛，大多数只面向知名选手。知名选手肯定爱惜羽毛，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而全国线上冠军赛谁都能报名，保不住就有谁黑了心，开挂打比赛。这种人也不会顾及以后的前途，打赢就是赚到，拿了奖金就跑！ 但是，即使可能性不是没有，人们还是发自内心地期望，yong不是开挂的！ 难得看见一个选手，有那么强的实力，打法又那么凶悍。大家都盼着，这个人能扛起中国星际的大旗，打出国门，让国外那些职业选手瞧瞧，咱中国人不比谁差！ 谁想让这个希望破灭啊！ 张升星是在晚上十二点、快睡觉之前，才看到这些的。 说我开挂？ 他差点笑了。咱又不是不敢打线下赛。八月马上要过完，九月初开始，又有个顶级赛事可以打—— wcs，世界锦标赛中国区预选赛。 wcs是暴雪亲自举办的比赛，全程在线下打。他到时候在线下打一轮，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他在贴吧发帖： “titan你好。听说你怀疑我开挂，因为我尊敬你是游戏前辈，所以向你解释一二。运输机我是用来克制哨兵立场的，防止打不上高地。决赛之前，我研究过你的打法，发现你并不喜欢用哨兵，所以我就没有出运输机。不出运输机可以少造两个建筑，经济不那么吃紧，所以我多留了一把雷达，以防万一。没想到你正好出了隐刀。” “另外，我准备报名下个月的wcs比赛，这不是线上赛。是否开挂，大家到时候自然看得到。希望届时还可以与你一较高下。” 这个帖子一出，舆论风向重新倒回了张升星这里。 人们太希望中国星际能诞生一位扛鼎人物了！ 这份期待，这份希翼，让他们把对张升星的怀疑压在心底。反正十几天的事情，等yong出现在线下，自然真相大白！ …… 因为网易已经给张升星打过一次钱了，这次没了走账的问题，第二天，比赛奖金就发下来了。 半决赛和决赛的奖金加起来，张升星收到了十一万整！ 他没有瞒着邵雪聪，直接把收款短信给人家看了。 倒不是炫富。他主要是想加深一下自己在邵雪聪心中的印象。 虽然他最大的优点，是打扮成女孩子以后挺漂亮的。但这个优点估计对邵雪聪没什么吸引力。 所以他只好尽可能地展示自己第二个优点了。那就是贼能赚钱！ 一个月赚十一万八，这样的男孩子上哪里找去！哪怕这个男孩子看上去有点变.态，曾打扮成女生，潜入一个女团混了段时间。但功过相抵，他还是很优秀啊！ 等邵雪聪以后对这里没兴趣了，或者想谈恋爱了，千万要第一时间来找他啊！ 邵雪聪看着发自网易的转账短信，又看着张升星，表情不置可否：“你就要离开了吗？” “嗯。我现在有钱了，随时可以走。等找到一个战队后，就从这里搬出去。”张升星点头道。 “我会想你的。”邵雪聪有些黯然地道：“谢谢你，一直在帮我，我都没能为你做什么。” 我应该为他高兴的。他好厉害，这么快就做到了他想做的事。我在这里也交到了朋友，还和一期生前辈们说上了话，我可以不再依赖他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有些难过呢？ 她在心中想。 张升星看着她露出不舍的模样，觉得她太可爱了。和她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可张升星还是能时不时地发现到她新的小表情。 可惜分别在即了。他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不可能一直住下去的。 为了缓解低落的情绪，他开口道：“聪聪，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你知道我的，我最喜欢做凯子了，想要什么你就说，我都给你买！” 邵雪聪的生日在八月二十九号。张升星上次和她一起去九尚签约时知道了这个，之后就一直记着了。 邵雪聪摇头道：“看你心意吧，但一定不要太贵。我会在你生日时回礼的，要是你送我太贵的东西，我给你回礼时会很吃力的。” 张升星差点泪奔，多好的女孩子啊，多么单纯善良啊，简直是理想型中的理想型。可惜她被一个变.态骗了，傻乎乎地和别人同居了一个月…… 对哦。那个变.态好像是我唉！ 那就没事了。 张升星把礼物的事情暂时放下。他笑道：“对了，我拿到奖金，得请大家吃个饭才行！必胜客怎么样？” 他必须请一波，把气运补回来！ 要知道，按着正常的发展，全国线上冠军赛的冠军，本不属于他，而是另一个人的！是他重生以后，生生抢过来的！ 他这是逆天改命，说不定要遭倒霉！ titan为什么在决赛时不好好打，接着又说他开挂？ 说不定，就是因为张升星改变了世界线，导致某种抑制力出现，要把因果扭转回原来的样子！ 说他是开挂的，让他声名狼藉，以后再也打不了星际比赛，不就达到目地么？ 然而titan搞的那一手，效果一般般，为什么？ 因为张升星上次拿到奖金后，请女孩子们吃了顿肯德基，补了气运！这才安全过关！ 不怪张升星神神叨叨的。要知道，连重生这种难以理解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邵雪聪十分惊奇，这人是请客有瘾还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喜欢买东西给大家吃呢？ 而且目地还很单纯，就是让大家吃一顿，不是要借机接近哪个女孩子。上次请完肯德基，他连门都不出，除了拽他出去练舞的莫寒前辈，他该不认识人，还是不认识人。 张升星兴致高昂，开始点餐。 五十二个人是吧。那就每人一份六寸比萨、水果沙拉、提拉米苏！ 点这些要四千多块钱。不过张升星很爽，付款时眉头眉飞色舞。完全不像是他在买单，倒像是别人在给他钱。 哈哈哈哈！ 气运补回来了！ 咱家就是要逆天改命啊！ 还有什么招，都放马过来吧！ 27 一期生前辈的责任 自尊满点的莫寒，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生着闷气。 她好心好意地想要帮助张升月，昨天特意在舞蹈房等了好久。结果张升月居然放她鸽子，压根没有出现！ 莫寒一夜都没睡好，心中又气又委屈。 我对别人都没这么好过，对你这么好，你居然不领情！为什么不拿我当回事！ 她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理张升月了！ 张升月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么喜欢打游戏的话，就一直打到被公司清退吧！活该！没人会心疼你了！ 然后这个时候，传来了张升月又要请客的消息。 还是比肯德基更奢华一些的必胜客！ 这人是有毒吧！ 莫寒虽然说起来是“少女偶像”。但实际上，她的工资还不到三千块钱，甚至比不上刚毕业的应届生们。 对她来说，肯德基已经是难得享受的奢饰品了，更别说单价更高的必胜客。 张升月怎么那么有钱啊，还好大方…… 但那又怎么样？她不会再被打动了！说好再也不理张升月，就不理张升月！必胜客又怎么样，嗟来之食而已，她绝不会再去吃了！ 外面声音吵吵嚷嚷的。女孩子们领到必胜客，十分开心。笑闹声不住地传到莫寒的耳中，让她烦躁得不行。 突然，她的房门开了。和她同住一个房间的室友戴萌，拿着两个外卖袋进来了。 戴萌完全没注意到莫寒的情绪，得意洋洋地邀功道：“莫莫，我给你抢了个热乎的！这些披萨是好几个必胜客店做出来的，有的店距离很远，送过来的已经没有热气了。凉了的不好吃，我给你挑了热的，快趁热吃吧！” “我不吃！”莫寒连连跺脚，叫道：“你给我拿走！扔掉，给别人吃，随便怎么处理都可以！不要让我看到！” “你和张升月不是不熟吗？怎么这么在意她呢？”戴萌很无奈地道。她这个室友美好的时候特别美好，但经常会闹很奇怪的别扭，也不知道该怎么哄。 “我没有在意她！我什么时候在意她了！”莫寒抓狂道。她想起张升月就气得不打一出来，怎么可能在意！ “我可不会为不在意的人生气。我不在意的人，我想都想不起来。你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那个张升月吧？”戴萌坏笑着道，等着看莫寒爆炸的样子。 戴萌和莫寒同住一屋，相处久了后，渐渐有了种小男生一样的恶趣味，喜欢惹莫寒生气，然后看莫寒崩溃的模样，超级好玩。当然，每次只是小小捉弄一下，不会太过分。 莫寒果然炸毛了，狂揉自己脑袋，把头发薅得一团乱，“我没有想她！没有！” “必胜客我放这里了，我去找许佳琪玩了……”戴萌见好就收，赶紧放下食物落跑。再不跑，万一莫寒转移枪口，找茬吵架，可就不妙了。 莫寒心里超级委屈，怎么能冤枉人呢！她最看不上张升月了，不努力，没志气，得过且过。凭什么说她在意张升月啊！ 可戴萌已经落荒而逃了，房间中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想解释也不知道解释给谁听。这让她更委屈了。 好难过啊！ 难过得都有点饿了。 莫寒昨晚为了等张升月，专门在练舞室等了很久。等的时候，她为了不浪费时间，一直在练自己的舞，活动量挺大的。然后她直到最后也没等来张升月，气得要命，今天早上和中午都没胃口，吃得又比平时少。 所以这会，她理所当然地饿了。 之前必胜客没送来时，感觉还不明显。但现在，美食就摆在她面前，不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着她的馋虫，让她饿得受不了。 这么贵的东西，要是放凉了，不好吃了，是不是太浪费了？ 莫寒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包装袋，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比萨，沙拉，蛋糕…… 好精致啊！ 好像很好吃啊！ 莫寒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吃上第一口的，反正时间又快进了，等她回过神时，手里已经拿着一片比萨，嘴里咬好几口了。 香酥软糯的食物入口，温暖的感觉从肚子扩散到全身，莫寒感觉暖洋洋的，精神全都回来了。 生了一天的闷气，不知不觉地消了。 她的心态也跟着变了。 张升月昨天没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是因为我前天表现得太凶了吗？教她得时候经常不耐烦，吓到她了。而且她基础不好，体力不足，我却不管不顾地把她练瘫了。所以她才不敢再来找我？ 比萨吃掉了三分之二，咸咸香香的很好吃。莫寒想换个口味，吃点甜的东西。于是拿起提拉米苏，用小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入口即化，甜得醉人。 莫寒继续在心里转着念头。 我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嘛。要帮助张升月走上正轨，要让奇迹发生在她的身上。以她的舞蹈基础，实现的难度当然很大很大。但我不能有畏难情绪！不能半途而废！我是一期生前辈，她如果不来找我的话，我就去找她！ 反正无论如何，哪怕她最后不能出道成为偶像，只要有一点进步，都是好的！ 莫寒想到这里，突然回想起戴萌刚才的疑问，为什么那么在意张升月？ 我现在好像确实在想那个二期生。 但是，我绝不是在关心她，也不是认可了她，更没有喜欢她！ 我只是……我只是不能放任有人在这里混日子！她会把大家都带坏的！ 我是为了snh48着想！ 我是在承担作为一期生前辈的责任！ …… 比赛结束了，张升星不用再高强度训练备赛，可以休息几天了。 职业玩家和专业运动员一样，休息是非常重要的环节。一定要在比赛间隙，专门抽出一段时间，彻底地放松，让紧绷的神经完全松弛下来，恢复过度消耗掉的心力。这样完全修整一次之后，再重新投入训练中去，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本来按着他的设想，这段休息的时间，正好可以用来和各个战队洽谈待遇。谈好后他就搬家，等到新地方安营扎寨下来，再开始训练。一点也不耽误。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会被一个知名选手指控开了挂。打乱了他的计划。 虽然很多观众和水友们愿意相信他，但大部分战队却心有顾虑，打算观望一阵子，不敢向他抛来橄榄枝。 现在联系他的，都是酷火战队那一挂的，压根没有谈的必要。 于是，他今天一天都无所事事。 时间到了晚上七点。 他仰躺在自己床上发呆。 有点无聊啊。 该做点什么呢？ 张升星发现，他对很多东西都提不起兴致。现在最火爆的那些小说、动漫、电影什么的，他前世都看过了，缺乏吸引力。 比如《进击的巨人》，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可他前世都把漫画看到一百二十多话了。现在放的第一季动画，对他来说当然没什么意思。 咱总得再干点什么啊，不然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这生活是不是忒无聊了？ 要不然，咱整点比特币玩玩？ 据说现在花几百块钱买比特币，放个几年，能成千上万倍地卖出去。 这倒是个路子。但比特币也不是说明天就升值了，不用急于一时。 而且他也不打算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他听说，比特币值钱以后，网上有很多专门偷比特币的黑客。有人攒了一堆比特币，却一夜之间被人彻底清空，受不了打击，直接跳楼了。 张升星正发着呆呢，有人敲房门，“咚咚咚”，听着挺急躁。 依然是邵雪聪去开了门。门一开，她顿时惊喜地道：“莫莫前辈，你又来了！” 张升星闻言，吓得差点魂都没了。班主任……不对，莫寒又来了？ 别又是来逮他的吧？ 好的不灵坏的灵，莫寒还真是来逮他的。 莫寒从外面探头看了一眼，看到张升星人在房间，立刻冲进来，一把抓住他：“跟我去练舞！既然你不自觉去见我，我就来找你！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来找你，直到我觉得你有进步了为止！” “姐姐！美女！英雄！好汉！您就放了我吧！我真不是那块料子，我学不会的！”张升星怕暴露真身，不敢反抗，边被莫寒拽着走，边哭丧着脸说好话。 莫寒头也不回，继续牵着张升星走，大声道：“没有谁天生就是笨蛋！你认为你学不会是嘛？我就一定要教会你！我要让你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通过努力，也会变成可能！这就是snh48的精神，这也是我的信念！” 不要燃起来啊，姐姐！ 张升星真要猛男落泪了。莫寒好像把教他跳舞当成什么游戏关卡来攻略了！你是越来越投入了，我怎么办？ 我在这里也没几天了。让我静静地呆着不好么。我又不捣乱，也不泡你们，更不耍流.氓。我就想呆在房间里休息休息，干嘛非要拽我出来学舞？ 邵雪聪捂着嘴偷乐，跟在后面看戏。 莫寒把张升星拽到练舞室，很强气地命令道：“你把上次我教你基础动作，都给我跳一遍！” 张升星长叹一口气，知道今天是逃不过去了，随便了，迎接狂风暴雨吧！ 28 《激流之战》 张升星回忆着前天学的东西，扭扭了起来。因为卖力地做了动作，所以都很到位，但衔接得不连贯，完全没有美感，好像木头人一样。 莫寒越看脸色越不好，嘴角不住抽动，怒气值明显在不断升高，估计随时就要发火。 张升星做完了动作，自己也知道跳得实在不像话，心虚地低下头，一副小学生考试考砸以后，等着挨班主任训的样子。 等了半天，张升星都没等来骂声。他大起胆子，看了眼莫寒。 莫寒的怒容不知何时消失了，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张升星等了半天，她才终于开口道：“按理说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个的，但你现在太没有干劲了，可能是缺乏信心的缘故。如果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话，可能会好一点。” 咦？她不发火嘛？张升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八卦心起，想听听是什么不应该说的事。 莫寒情绪低落下来，道：“你知道吗？就在你们二期生加入进来的几天后，我们一期生的ace，退团了。她的离开，打乱了我们之前的所有部署，好几个成员都灰了心，跟着离开了。现在我们的演出阵容出现了空缺，舞蹈老师正在考察二期生，挑选合适的人补充进来。” 一期生走了个人的事情，张升星也听说了，是邵雪聪告诉他的。 据说那个走掉的女孩子，曾经很受公司看重，所有演出几乎都站在正中心。可后来，她好像扛不住压力，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伤害，于是退团了。对错与否，暂且不论。但她的出走，毫无疑问给团体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但这个和张升星有什么关系？选人顶缺的话，肯定选那些跳得很好的二期生，他连列入考虑名单都没资格。 莫寒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莫寒道：“二期生原本是超额招募的，公司估计是为了加强竞争，准备最后清退掉几个表现不好的人。你一直说，你不会在这里呆太久，是不是因为有人和你谈过话，或者暗示过你什么？你觉得你的才艺最弱，一定会被清退，所以才不愿努力？不过我告诉你，现在因为需要二期生填补空缺，人数不超额了，没有人一定要被清退了。只要你达到最基本的唱跳水准，是一定能出道的！” “哦。”张升星点点头。 莫寒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冒着被公司惩罚的风险，违规告诉你这些，你就哦一声？你不觉得很开心，很庆幸吗？” “开心，哈哈哈，好开心啊。”张升星连忙道，但态度不能再敷衍了。 他又不打算出道。能不能出道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当然不上心了。 对了！ 他突然想起来。 莫寒说，舞蹈老师正在考察二期生，择优挑选人员，补充舞台力量！ 邵雪聪不是梦想登上舞台吗？ 要是能在离开这里之前，看到她登台表演一次，看到她如愿以偿，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转变了态度，热情无比地对莫寒道：“我明白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的。莫莫前辈，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登台时主要表演哪些歌？” 莫寒露出笑容，“怎么，你也想争取登台的机会吗？你还是从基础开始练吧。”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目地就是激发张升月的干劲。虽然张升月反应慢一拍，但终于还是有了干劲。她感觉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有点开心。 张升星必须现在就问出最关键的东西来。他一横心，硬起头皮，撒娇起来：“莫莫前辈~你最好了。你愿意告诉我那么多，我好感动！就再多告诉我一些嘛，好不好嘛！” 这些话以极其油腻的方式说出来，他自己都快吐了。这会是他一生的黑历史，一定要将其永久封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噗呲！” 然而，在他身后，传来邵雪聪的轻笑声。刚刚的一幕，全被她看在眼里了。 张升星又窘又恼。死丫头，不知好歹！我可都是为了你啊，你还笑我！ 算了，自家老婆，还能怎么办呢。张升星在心里占便宜，阿q般地找面子。 莫寒面对热情起来的张升月，颇不习惯，有点应对不来。 她道：“我们现在最难的歌舞是《激流之战》，也经常要登台表演这首歌。你要是能把这首歌的舞练好了，应该能得到舞蹈老师的认可吧？不过这首歌对我们来说都不简单，你没有基础，就更难了。” 《激流之战》？ 张升星眼睛亮了起来。有了方向，一切就好办了！ 接下来，他开始认认真真地跟着莫寒练起了基础。练了一个小时后，他已经满头是汗了。 莫寒宣布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上次张升月就是练到这时累瘫的，莫寒怕再把她给练伤了。 “今天谢谢莫莫前辈了。”张升星很做作地甜笑道：“莫莫前辈你先回去吧，我要歇一会。” 其实他还有劲。上次耗干体力槽后，他好像提高了体力值上限，这会还有一些富余。但他没说，留着等莫寒走了再用。 “那你们晚安。”莫寒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挠挠头，转身走了。 等莫寒一走，邵雪聪就看着张升星，止不住地笑。他刚才那一通撒娇，实在太有意思了。 “别笑了。没听莫寒说么，练好了《激流之战》，你就有机会登台了！”张升星道。 说着，他站起来，去打开了摆在练舞室角落的电视。电视里存有snh以前各种表演的录像，可以作为学习范本。 “啊？”邵雪聪瞪大眼睛，这才明白，刚才他一反常态地腻歪，原来是为了这个。 “不太好吧？”邵雪聪急忙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去贿赂舞蹈老师。你辛辛苦苦地把舞练出来，赢得舞蹈老师的认可，这不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吗？很正常啊。”张升星道。 邵雪聪心乱如麻，结结巴巴地道：“可是，这对别人太不公平了……” “公平？这个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有的人生下来家里穷得叮当响，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公平吗？再拿这里举例，有的人天赋极高，唱歌跳舞一学就会，有的人怎么都练不出来。如果追求公平的话，要不要让天赋高的人少练点，等一等天赋低的人？”张升星道。 这是什么歪理？邵雪聪本能地感觉不对，但她嘴巴笨，不知该怎么说。 “放轻松，你就把这里当成学校。你除了学校教的东西，还想自学一些别的。小道消息说考试会考你自学的东西，但到底考不考谁也不知道。怎么样，是不是没什么问题？”张升星道。 说着，他拿着遥控器，找出《激流之战》的练舞房版本，播放起来。 激昂的旋律响起，屏幕里，有十六位青春活力的少女，排成矩阵，伴随着热血的歌词，开始舞蹈。 张升星觉得看着还行吧，反正他兴趣不大。 邵雪聪看着屏幕，默不作声。 一曲放完。 张升星看着邵雪聪，“你学吗？你要是想学，我陪你。” “你不是连基础都不会吗？怎么陪我练舞啊。”邵雪聪道。 “说不定我天资卓绝，几下子就练出来了，和你共同进步呢……好吧，我在旁看着，旁观者清，可以看着你不要跳错嘛。再不济，我还可以给你加油打气！”张升星笑道。 其实，他主要怕邵雪聪过不了心里的关，不愿意认真学，所以要在旁边督促着她。 别看他刚才说了一通歪理，他比谁都清楚，这样做确实对其他人不公平。就好像大家去跑马拉松，都是从同一起跑线出发，别人都沿着线跑，他却拉着邵雪聪抄了近道。 然而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个世界上，机会是有限的，只有少数人可以得到，大家各凭本事。他不认识二期生中的其他人，他只认识邵雪聪，他也喜欢邵雪聪，他帮邵雪聪争取机会，天经地义。 以后，等他走了，应该没有人会这样帮她了。所以他想在离开之前，多为她做一些事，尽可能地让她有一个高的起点。 他已经有了个粗略的计划。邵雪聪开始练《激流之战》的事情，会先让莫寒等一期生知道，然后再看怎么传达给舞蹈老师那。 “聪聪，我们开始吧。”张升星道。 “嗯。”邵雪聪点点头。 三分钟后。 邵雪聪斜眼看张升星，无语道：“你没事吧？才三分钟哎。” 张升星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喘得是一塌糊涂，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两条腿更是灌了铅一样，酸的要命。 《激流之战》的难度，比他之前练的东西，提高了十几倍。特别是还有很多跳的动作，更是消耗体力。 他也不想三分钟就累瘫了，太丢人了，可他已经咬牙硬撑了，实在撑不住了！ “聪聪，你再练一会。我要歇一歇。不行了。”张升星道。 “要不然，你先回房间吧。我再练一会就回来。”邵雪聪道。 “ok。”张升星实在没劲了，立刻答应。 这样最好。他可以先洗漱完，钻进被子里，免得被邵雪聪发现端倪。 他扶着墙，双腿直打颤，一步步地走回房间。 洗洗刷刷…… 钻进被子蒙上头，一觉睡到天亮。 他起来之后，发现体力又恢复了，除了腿还有点酸，什么毛病没有，精神倍儿好。 原来，咱这身体不是弱，是练得少了。他心中想。 29 学舞 白天，二期生要上歌舞课。张升星已经翘了那么多课了，再去也没意思，他就在房间里混时间，把体力省下来。 等到晚上，等大家下了课，他这才去了练舞房，和邵雪聪一起练《激流之战》。 因为是陪公子读书，张升星的兴趣不是很大，所以不怎么卖力，动作能糊弄就糊弄，时不时地还停下歇一歇。 他盯邵雪聪倒是盯得瓷实：“聪聪，你怎么停下来了？继续练啊！” 邵雪聪很不平衡，忍不住吐槽：“你自己不好好学，练得一塌糊涂，管得倒挺宽！” “嘿嘿。我不是为你好嘛。咱们加油好不好，再练一遍。”张升星用哄小孩的语气道。 “不管。反正你得陪我练才行。你要是偷懒，我也跟着休息。”邵雪聪耍起脾气来。 张升星于是站了起来，“我陪你就是了。咱们一起练。” 音乐重头开始播放，两人模仿着电视中的画面，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跟着做。 邵雪聪一边练，一边忍不住看向身边练舞的张升星。 实话实说，直到现在，她都不想背着大家，偷偷练《激流之战》这首歌。不论张升星怎么说，她始终觉得，这样做不公平。 可是，他为了让她练《激流之战》，一直陪在她旁边，跟着她一起练。 他都这样做了。公平与否，还重要吗？ 邵雪聪想着心事。 他之前明明那么抗拒跳舞的。 他也不适合跳这样激烈的高难度舞蹈。他没有基础，体力不够，更没有兴趣。 可他却陪在了我的身边，咬牙学着这支舞。甚至当他累的时候，我一赌气，他就又站了起来继续练。 他真的那么想让我争取这个机会吗？他想看到我站上舞台吗？ 邵雪聪心热热的，真的很感动。 我不应该辜负他的希翼，不是么？ 他很快就去别的地方了，他以后要专心打游戏了。 真想在他走之前，登上一次舞台，让他看一眼站在舞台上的我…… 邵雪聪移开视线，把注意力移回电视屏幕里的舞蹈范本，专心地练了起来。 几十分钟后。 有人拉开练舞房的门。莫寒的脑袋探进来，看到张升星，惊诧之后，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居然知道用功了。我去你房间找你，没人开门，我还以为你躲在里面不出来呢。”莫寒道。 她的声音听着很疲惫，看上去气色不好，脸色苍白，头发凌乱。 邵雪聪连忙问：“莫莫前辈，你是不是不舒服？” 张升星也道：“你工作辛苦了吧？快回去休息休息，今天我和聪聪一起练。” “没事。”莫寒用力地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连你都愿意努力了，我当然要更努力才行。” 今天她和其他一期生们，去一个商场参加表演。因为公司没有做好事先沟通，她们在候场等了很久。候场的地方，正好在空调风口下面，更糟的是，她们还穿着表演服装。八月份的天气，她们却冻得瑟瑟发抖。 等表演完了，好多女孩子也感冒了。她还好一点，现在没流鼻涕也没打喷嚏，但头昏昏的，浑身提不起劲。 她完全可以不管张升月的情况，回房间大睡一觉，把身体恢复过来。但她的责任心没有让她那么做。 snh48现在正处于危机之中。曾经齐装满员的一期生，随着一个个成员的离开，已经到了一场表演都凑不齐人数的地步。 而那位ace的离去，更是对团体伤害巨大。 谈好的通告被撤掉，定好的表演被取消…… 如今的snh48，就好像缺砖少瓦，又抽走顶梁柱的破房子。除了“akb48姐妹团”的名号，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莫寒已经为了这个团体，付出了太多太多。 她为了不缺席每一场表演，决然地从名牌大学退了学…… 她付出无数努力，把歌舞练到了能独挡一面的水平…… 如果这个团没了，她的这些付出，就全付之东流了！ 如今，她已经不能再指望别人为她遮风挡雨了。到了她必须站出来的时候了。 她早已下定决心，要在能做到的地方，做到最好。 比如好好完成每一次表演。 再比如照顾好其他成员，让大家即使在最困难的情况中，也要坚持下去，不要灰心。 还有，尽心尽力地教导那些怀揣着梦想进来的二期生们。 特别是张升月。 如果张升月都开始用功了，说明张升月已经重燃了对这个团体的希望，那么她会竭尽全力去帮助张升月的！ “咦？你居然真的开始学《激流之战》了？”莫寒看到张升星正在练的东西，很惊讶。 说起来，张升月的转变实在太大了。之前连基本功都不愿意学，现在却主动学习团里最难的一支舞。虽然这是莫寒乐于见到的，但总觉得有点奇怪。 “我刚开始学，这首歌确实很难。不过我已经能跳出一点模样了，聪聪陪我一起练，她学得比我快多了。”张升星连忙道。 “如果你确实想学《激流之战》，我就教你吧。”莫寒道。 然后她开始手把手地做起了示范。 因为太过疲累，她连说话的力气都不是很足，动作幅度却一点都不节省。她一边做着示范，一边尽可能细致入微地讲解着心得，声音却越来越沙哑微弱。 张升星不是铁打的心，他有点动容。 他之前一直抗拒和这里的人扯上过多关系。这样等他走时，可以了无牵挂，一身轻松。 但是，哪怕他旁敲侧击地向莫寒说过多次，他不会在这里呆很长时间，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莫寒却始终没有放弃他，反而以为他缺乏自信什么的，对他更加热心了。 就连今天莫寒身体不舒服，都还要尽心尽力地教导他。 这让他如何过意得去？ 莫寒这时展示完了一个动作。她额头冒着冷汗，嘴唇发青，看起来很让人心疼。 “莫莫前辈，坐着歇一会吧。”张升星道。他本想伸手扶她来着，好容易控制住了，没去占人家的便宜。 邵雪聪连忙上去，扶莫寒坐下来。 “这个动作主要是……”莫寒坐下之后，用很轻的声音，继续给张升星和邵雪聪解释其中诀窍。 等她说完，张升星沉默片刻，问：“莫莫前辈，你为什么要这么照顾我？” 莫寒笑了笑：“我是前辈啊，应该的！” 张升星盘腿坐下，眼神游离不定：“如果有一天，我离开这里了。你会怎么想？你会不会觉得很亏？在我身上浪费了好多时间。” “大家总有分别的一天嘛。没关系的。只要你是带着美好的记忆离开的，而不是满怀着怨恨和不甘，觉得这里有多么的不好，我就满足了。”莫寒笑道。 她的笑容有了几分苦涩的意味。“分别”这个词，触动到了她的内心。 虽然她已经竭尽全力地努力了，但她终究只是成员，能做的事情很少。她不能拉来一大笔投资，让公司有足够的钱发工资。她也无法一下子吸引来大批粉丝，增加公司的收入。 如果再没有转机，这个团或许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到时候，真的要迎来分别的一天了。 莫寒喃喃地道：“你们二期生会不会觉得，前辈们都没有用。比你们早出道了那么久，却没能红起来，不能给你们提供更好的环境……” 邵雪聪连连摇头，“不会的！莫莫前辈，千万不要这么想！等我们出道了，我们会和你们一起努力的！” 张升星心中暗叹。 他怕的就是这个。 他怕自己会产生感情，他怕自己不能洒脱地离开。 然而，他现在已经产生感情了。 他真的不想有什么牵牵挂挂。想了想，他开口道：“莫莫前辈，如果我学会了《激流之战》，你会开心吗？” 莫寒此时少许恢复了一些精神，笑了起来道：“会啊！要是连你这样的木头人，都能在我的教导下，学会了那么难的舞蹈，说明我可是天才老师啊！我当然开心了！” “那我一定要学会这支舞，跳给你看。”张升星认真地道。 因为开挂疑云，正规一些的战队都不敢接触他。他要一直留在这里，直到wcs比赛开始。 决定了。就把学会《激流之战》，当做她耐心教导自己的回报吧。 这最后的时间里，他要把这支舞练出来。他不信学不会。 等将来离开这里时，应该不会有什么愧疚情绪了。 莫寒不疑有他，笑着鼓励道：“那你可加油哦。” “莫莫前辈，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他再练一会。”邵雪聪提议道。 莫寒的感冒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这会实在撑不住了，只好道：“那你们练吧，明天我再来教你们。” 她站起来，正要走，突然想起什么，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地面，对张升星道：“这里的地毯下有个电源插口，凹下去的，练舞的时候要小心避开，踩上去会崴脚。你还得注意看着聪聪，她不注意的时候，会带出以前的跳舞习惯，离开自己的站位，千万别让她踩上去。” “好的。”张升星答应道。 莫寒离开后，邵雪聪明显感觉到，张升星变得不一样了！ 他最开始被莫寒前辈拽来练基本功时，脸上的不耐烦一目了然，态度极其敷衍。 这两天，为了让邵雪聪获得替补的机会，他也陪着一起学舞。但终归事不关己，还是不太投入。 可现在，他的眼神就和打比赛时一样。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认真起来了。 邵雪聪不由好奇，他能练成什么样？ 30 什么是舞台 《激流之战》是十六个人的舞蹈，每个人一个站位。 用了足足五天时间，张升星终于可以勉勉强强跳好十四号站位了。 附带一提，邵雪聪已经能熟练地跳三个站位了。她有底子，学习速度当然比张升星快很多。 当张升星第一次从头到尾地跳完这支舞时，一股欣喜油然而生，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大的成就感。 将近一周的时间，一次又一次的练习，一个动作又一个动作地打磨。 终于，他从对这首歌完全的一窍不通，练到了不用看示范录像，听着音乐就能跳从头跳到尾，并且动作都对的地步。 我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张升星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他一个男的，灵魂深处更是个三十多岁大叔，居然为了两个女孩子，学了这么一支没有用的舞。 想是这么想，可爆棚的成就感，让他特别想卖弄一下，立刻去找了莫寒，要演示给她看。 “你真练会了？”莫寒狐疑地道。 这首歌真的很难。光学会动作还远远不够，得练很久以后，才能跟上音乐的节奏。除非张升月确实十分刻苦，否则练不会的。 “看好吧，让你看看我练习时长一星期的实力！”张升星道，打了个响指：“music!” 一旁邵雪聪配合地按下了播放键，开始播放《激流之战》的伴奏曲。 旋律一起来，张升星信心十足地开跳。 然后大概跳到一分多钟时，他跳错了…… “呃……”张升星赶紧瞄向莫寒，看她发现没有。 就在张升星看过去的时候，莫寒恰好发出了“噗”的一声笑。很明显是发现了。 好尴尬啊！ 张升星跳不下去了，站定之后，狠狠揉着自己脸，懊恼不已。怎么这么不争气呢，自己练的时候好好地，关键时候掉链子！ 再来一遍！ 他很快振作起来，对邵雪聪道：“聪聪，重新播放音乐，我要再跳一遍。” 邵雪聪比了个ok的手势，重播音乐。 张升星伤疤没好就忘了疼，这会又自信十足地对莫寒道：“这次绝对不会错了。这次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实力！” 旋律响起。张升星这次终于没跳错了，从头跳到了尾。 莫寒含笑看着他，看着看着，眼角有了泪光。 等张升星一曲跳完，她竟然泪眼婆娑，鼻子红通通的。 “你没事吧？”张升星看莫寒居然哭了，有些不知所措。 啥情况？ 他知道自己打扮成女孩子时超可爱，超漂亮。难道他跳舞时也有莫大魅力，还男女通杀，惹得莫寒如此动容？这倒是没想过的事情。 不过也能理解。他是谁啊，跳舞迷死人不是很正常么。 张升星正自恋着呢。 邵雪聪走上来，给莫寒递去纸巾，然后埋怨他道：“你看你，还没练熟就非要显摆。莫莫前辈可比你先学会，登台表演不知多少次。看你跳成这样，她都气哭了。” 会不会说话啊！张升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跳这么好，怎么会把人气哭？ 莫寒用纸巾擦着眼泪，“她都跳对了。我就是想到别的事情，没克制住情绪。” 一周之前，连舞蹈基础都没有的木头人张升月，现在居然学会了《激流之战》。如同奇迹一般。 snh48，现在最缺的就是奇迹了。 莫寒这几天听到传闻，公司原本很有希望拉到的一笔投资，在最后关头泡汤了。工作人员都人心惶惶，暗自议论，没了这笔投资，公司还能再撑多久？ 甚至有种说法。老板已经亏不起了，有关掉公司的打算。现在正四处找买家接手，要是过了年后还找不到买家，就直接关门大吉。 面对这样的现状，莫寒真的感到很无助。她除了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情，能做的唯有期盼奇迹的出现。 木头人学会了《激流之战》，只能算是十分微小的奇迹，于事无补，并不能起到让团体转好的作用。 但是，这就好像干涸的大地上，长出了一株小小的绿苗。 让莫寒看到了希望。 也给莫寒带来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坚持下去，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奇迹发生呢？ 张升星完全不知道莫寒的心情，得意洋洋地对邵雪聪显摆：“看吧，我就说我没做错。我可是真是个天才啊，哈哈哈哈……” 莫寒受不了张升月这么自鸣得意，道：“喂喂喂，你虽然是有点进步，但别自满啊。你还差得远呢。” “什么意思？我还差哪里了？”张升星不服。动作不是都做对了吗？ “你刚才闭着嘴巴跳舞的吧？虽然我们是半开麦，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要是台上十六个人都像你一样闭着嘴，你觉得好看吗？”莫寒道。 “呃……”张升星之前只学手脚动作了，完全没注意这个，被问住了。 莫寒觉得不能打击得太过，还是得多鼓励，就笑道：“不过你已经很不了不起了。为了庆祝木头人学会了这么难的舞，我请你们两个吃饭吧！” 张升星立刻凯子本性发作，“还是我来请吧。你想吃什么随便说。” 莫寒笑眯眯地道：“不行，难得我有兴致，今天我一定要带你们去吃饭。不过我不像你那么有钱，只能请得起麻辣烫。别嫌弃啊。” 张升星当然不会嫌弃了，他也是能过穷日子的人。远的不说，就说公司提供的那些盒饭，他不也照样吃么。 莫寒对这里很熟悉了，带着张升星和邵雪聪穿街过巷，来到一家又脏又破的小苍蝇馆子。 点单和一般的麻辣烫店差不多。一人拿一个小篮子，爱吃什么自己从冰箱拿，拿多少菜给多少钱，给钱后再下出来。 “真不用我给钱吗？”张升星拿好了菜，最后确认道。 “不用。前辈请客，你就放心吃吧！”莫寒很大方地道。她一个人拿了两个篮子，说是要给她的室友带一份。 她看看张升星和邵雪聪分别拿的东西，往两人的篮子里各塞了一份泡面面饼。 然后她对店老板道：“老板，我又来光顾了！今天能不能再送我们泡面啊？” 老板有些无奈道：“要送几份？” “四份行吗？一人一份！”莫寒道。 老板不太愿意：“我这里本来就是小本生意，赚的也是血汗钱啊。你要是一个人来，送你一份就一份了。送四份，我亏本的啊！送你两份吧，另外两份要给钱。” “不对啊，我又不是点一个人的东西让送四份泡面。现在是四个人点东西，每人送一份，怎么会亏本呢……”莫寒坚持道。 张升星和邵雪聪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要是笑吧，不太礼貌，可这场面，又有些滑稽。 一份泡面饼才一块钱，两份就是两块钱。莫寒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为了省两块钱，和人争起来。 滑稽之余，也让人有些心酸。 张升星不由想起当年，他也有一分钱掰成两分花的时候。 都不容易啊。 莫寒和老板说了半天，好话说尽，最后老板因为还要做别人的生意，烦的没办法，终于答应了下来。 “谢谢老板。我以后会常来的。”莫寒连忙道谢。 “我也是倒了霉了，你第一次来的时候，看你漂亮，送你一份泡面，结果你就吃上我了，每次来都多要一份……”老板嘟嘟囔囔地，一边抱怨，一边往汤锅里下四份食物。 旁边一个男的见有便宜可占，忙问：“老板，可以送我泡面吗？我也是经常来的。” 店老板就和炮仗一样，直接炸了：“送什么送，你出去打听去，世上哪有不花钱的东西！我这里是做慈善的吗？上我这白吃白喝！” 莫寒听出话里带着刺呢，赶紧拉着张升星和邵雪聪去旁边找座位坐下。 等食物做好，三人吃了起来。莫寒和邵雪聪边吃边聊天。她们都不防着张升星，很快敞开了心扉。 张升星在旁边听着。 当他听莫寒说，为了在团体发展，她甚至从苏江大学退了学，不由为之惊讶。 之前一期生还有很多人的时候，只有最受公司看重、以及粉丝最多的那几个女孩子，能保证每次表演都登上舞台。而那个时候的莫寒，虽然训练得很苦，表现也不差，却常常得不到上台的机会。 当时公司给的理由，是她经常要去上学，公司难以安排她的行程。 于是，她为了向公司表示决心，毅然决然地退了学。 结果没想到，她退学后不久，就发生了成员大洗牌的事情。哪怕她不退学，在公司极度缺人的情况下，也会求着她登上舞台的。 可以说，天意弄人。 张升星默不作声。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心里想—— 对于这些女孩子们来说，舞台，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舞台有那么大的魔力，值得她们放弃许许多多的东西，义无反顾地去追寻？ 他夹起一筷子泡面，吃了一大口。泡面的质量不行，随便煮了煮就烂了，并不是什么美味的东西。但他照常吃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失策了。本来想着，把《激流之战》练好，可以哄莫寒开心一下，离开这里时便不会再有愧疚之类的多余情绪。 可是，他怎么好像陷得更深了？ 31 参赛 连张升星都练会了《激流之战》，邵雪聪进步当然更是巨大。 她的努力，引起了舞蹈老师的注意。 舞蹈老师正在考察二期生的能力，打算择优选择几个，填补舞台上的空缺。正如张升星预料的那样，当舞蹈老师发现邵雪聪已经学会《激流之战》后，心中的天平立刻向她倾斜。 这一天，舞蹈老师给她布置了一个任务，让她学习《激流之战》的十五号位。她早已学会十五号位，当场不折不扣地表演了出来。 舞蹈老师立刻去和九尚的工作人员商讨，再回来时，给邵雪聪带来了她梦寐以求的好消息—— 她被批准登台，和一期生一起，表演《激流之战》，站十五号位！ 表演时间为后天中午。地点是中海一个地铁站新开业的南广场购物区。snh48将作为嘉宾，去那里表演三首歌。除了《激流之战》，另外要表演的两首歌，都是双人歌舞，不需要邵雪聪表演。 邵雪聪无比激动。虽然只能登台表演一首歌，但这也是登台表演啊！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就要实现了！ 她立刻把好消息告诉了张升星。她希望第一次登台时，有他在现场，见证那一幕。 当然了，她也想看看自己站在舞台时的模样，所以得有个人在台下帮她拍照录像……这个工作，拜托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张升星自然一口答应。他现在已经拿到了wcs的比赛资格，离开这里已成定局。临走之前，能看到邵雪聪登台表演，看她迈出事业的第一步，肯定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在此之后，他就要全力与赴地为wcs比赛做准备了。 wcs是国际顶级比赛，影响力遍及全世界。wcs目前分为三个大赛区，韩国区、欧洲区、美洲区。中国分赛区被划在美洲区下面，有三个出线名额。在中国分赛区积分最高的三个人，将得到进入美洲区比赛的资格，在哪里和各国强者一较高下。 张升星预估，以他的实力，在中国分赛区出线应该没问题，但到了美洲区就不行了。 主要是美洲赛区强者如云。特别是一帮韩国的职业选手。那些妖人觉得韩国区竞争压力大，跑到美洲区去抢钱。和他们打起来，张升星的短板太明显了。 他所谓的“无解战术”，七伤拳，只在操作强于对手、至少不相上下时，才会无解。韩国职业选手最擅长操作，哪个拎出来都比他强，打起来他很难有胜算。 他已经想好了。这次打到美洲区，以见世面为主，不求成绩如何。以后用一两年时间，一点点地补上身上所有短板，然后再一飞冲天。 其实，国内最近除了wcs，还有一个比赛可以打，那就是gpl黄金联赛。 黄金联赛的奖金挺高的，冠军能拿三万块钱。要是想多赚点钱的话，张升星是能同时打两个的。 不过他考虑之后，放弃了黄金联赛。 黄金联赛虽然名字带着“黄金”两个字，但含金量远远不如wcs，他肯定要以wcs为优先。而wcs的赛场在首都，黄金联赛却在中海打，距离很远。 他不想两头跑，免得影响状态。他决定专心备战wcs。哪怕这次很可能出不了成绩，至少也要打出风采，打出名气。 张升星拿到参赛资格，立刻在贴吧发了帖子，将此事公之于众。 之前有人说他开挂，给他带了波热度，不利用起来可就太傻了，他这会要顺杆子往上爬。 yong要正式参加wcs的消息，立刻传播开来。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怀疑他开不开挂了。敢去打线下赛的人，会是开挂的？人们现在讨论的是，yong能在wcs上，打到哪一步？ 头脑稍微冷静些的人，泼出冷水，认为yong的战术体系很单一，虽然在国内的风头一时无两，但出国后之后，容易被国外那些强者针对。很可能无法取得太好的成绩。 但有更多人，盲目地相信yong会在国际赛场上一鸣惊人。 战术单一怎么了，当初李晓峰不也是靠着一手“箭塔rush”，获得世界冠军，为中国魔兽翻开荣耀篇章的么？ 凭什么说，yong不能用一个“带农民快攻”战术，像李晓峰那样，给中国星际带来辉煌？ 不怪人们一厢情愿。他们亲眼见过，一位领军人物的出现，会带来多大的益处。 当年，就是因为李晓峰在wcg比赛上勇夺世界冠军，引起轰动，让《魔兽争霸3》成为当时中国最热门的游戏，也产生了大量职业选手。从此之后，中国的魔兽选手，就是世界上最强的魔兽选手。 就连国家都予以认同，在那之后把电子竞技列为第九十九项体育运动。 中国魔兽有幸诞生一位李晓峰。 那中国星际呢？ 要是也诞生一位李晓峰，该有多好！ 哪怕此一时彼一时，再也没人能像李晓峰那样，给大环境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但仅仅只是看着国手狠虐曾经不可一世的外国选手，出一口恶气，都是好的啊！ yong的出现，yong得到参加wcs的资格，让很多人都燃起这一希望。 希望他能带来奇迹。 希望他能改变一切。 有这样想法的人，也包括解说黄旭东和孙一峰。 黄旭东用自己的人脉，主动帮张升星联系好了在首都的住处。地点是ig电竞俱乐部的训练基地，专门为张升星准备了一个房间，食宿全免。而且黄旭东还和ig的星际选手们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到时候陪张升星一起训练。 对于这一切，张升星看在眼里，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他不想辜负这些人的期望。 而且，从现实的角度看，他要是成为了类似李晓峰的人物，将获得不知道多少利益。 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在游戏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他已经买好了去首都的机票，星期六上午的飞机。 从此以后，山高水远路漫长。邵雪聪，莫寒……还有他叫不出名字那些漂亮妹子们，都各自珍重吧。 ……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yong参加wcs乐见其成。 其中就有刘寅，也就是张升星在全国线上冠军赛的决赛中，遇到的对手，titan。 刘寅作为老将，身体和精神越来越不适合再做职业选手了，因此早有退役转型的想法。全国线上冠军赛就是他的最后一战，虽然以后还留在战队中，但转行为教练，指导其他年轻的选手。 他有着异常丰富的比赛经验，早在决赛开始之前，他就很清楚，他打不过yong。 既然打不过，他干脆放弃了打赢的想法，而是想出一个类似象棋中“兑子”的方法，去毁掉yong的职业生涯。反正他本来就要退役的，以后不用面对观众，无需再顾及声誉，对他来说没有代价。 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 他不希望看到国内有yong这么强的人出现。那会导致现在的很多职业选手，也包括他，丢掉饭碗！ 普通玩家和观众们，或许希望从天而降一个超级猛人，代表中国星际，到国内外各个赛场上大杀四方，冠军奖杯不要钱似的一个个拿。 然而那对刘寅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 要知道，老板们投资战队，拿真金白银给职业选手发工资，绝不仅仅只是出于爱好，更要看到回报。选手们必须打出成绩，才能应付老板的各种诘问。 在低水平的国内环境里，成绩很好打出来。选手们只要随便练练，就有可能拿个好名次。突击苦练个几天，便有希望问鼎冠军宝座。 那么，为什么要提高难度呢？ 如果一天只练两个小时，就能活得很好。又何必每天苦练十个小时？ 甚至职业选手们都有了默契。 反正打比赛的，来回就这么几个人。各人有多大潜力，能练成什么样，心里都有数。只要互相打听打听，知道最近谁在苦练，练了多久，就能大概猜出比赛的名次。 这次你练了，冠军给你。 下次我苦练一番，冠军给我。 皆大欢喜。谁都能生存下去，谁都不会被行业淘汰。 刘寅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感觉如鱼得水。 然而yong的出现，却像个预兆，预示着一切都将改变！ 如果yong再练下去，而大家不跟着进步，yong说不定会包下国内所有冠军！ 其他人还怎么活？怎么对各自的老板交代？ 甚至于，要是yong这样的人接二连三地出现，竞争将激烈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现存的所有职业选手，都很可能面临淘汰的危险！ 哪怕是即将转型为教练的刘寅，在环境变了以后，也不见得还有饭可吃！ 教不出选手的教练，还是教练吗？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必须毁掉yong这个祸害！ 所以，即使刘寅很清楚，yong开挂的可能性不大。但刘寅还是用职业选手的身份做背书，对yong做出了指控。 帖子是他精心写的，遣词造句都推敲过，还专门附上了很有迷惑性的游戏截图。本以为帖子一出，肯定能颠倒黑白。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指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效。 观众们如疯魔了一般，在yong还没有自证清白之前，就选择去相信yong。 而游戏官方也在支持yong，让其得到了参加wcs的资格。 一旦yong打了线下比赛，将洗清一切嫌疑。 国内星际大环境的转变，到时候或许也将不可阻挡。 刘寅脸色阴沉，反复修改着第二篇文章的草稿。 是的，他在第一个帖子发出去后，又写了一篇论证yong是作弊者的文章，只是还没发出去。 现在风向不在他这。他的名声已经没有公信力了，不论如何施展话术，都说服不了大多数人。 所以他在隐忍，等待一个契机。 距离wcs还有一段时间。 说不定，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 一旦时机到来，他会毫不犹豫地发出精心炮制的第二篇文章。 将yong一击毙命。 让其再不能翻身！ 32 演出前的准备 时间过了一天。 今天，邵雪聪将作为替补，第一次登台表演。 在出发之前，邵雪聪就已经换好了演出服装，并上好了演出的妆容。 演出服的式样，类似夸张版的私校礼服，整体为灰色，配上红色条纹。下装是露着半截大腿的短裙。 和她平时清秀的模样相比，此时的她华丽而迷人，拥有着截然不同的魅力。 张升星侧目连连，倒不是看傻了，而是嫌她穿的太露了，越看越看不过眼，特别想伸手把她的裙摆往下拽拽，多少再遮一点。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想法太不讲道理了。所以他克制着自己，没表现出来。只是他眼睛一直盯着少女又白又长又苗条又想让人咬一口的大腿打转。 批判！ 他这是用批判的眼神，批判地瞧！ 邵雪聪脸色羞红，被看得不是很自在。 很快到了集合的时间，邵雪聪和张升星下了楼。九尚包了辆车，停在楼下，用来送所有参加表演的成员去现场。 张升星也要跟去看表演。除了看，他还要帮邵雪聪拍照录像，为她首次登台留下影像资料做纪念。 张升星本想自己坐车过去，莫寒听说他也要去后，就把他也拽上了车。 “车上这么空，小月月想去看的话，就一起坐车去啊。” 莫寒觉得，小月月终于有了干劲，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说不定在小月月观看时，会感受到舞台的魅力，焕发对舞台的憧憬，回来之后，一定会更刻苦用功地练舞的！ 小月月，是莫寒自作主张给张升星起的昵称。上次请吃麻辣烫后，莫寒觉得两人已经交了心，是好朋友了，再叫大名不太好，喊昵称亲近些。张升月又比她小好几岁，所以就叫小月月了。 张升星对这个昵称不是很接受，每次听到，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相声演员。可是，张升星的脸比那人好看多了，而且要小很多，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好不好！ “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叫我小月月啊？就叫月月行不行？”张升星又一次地恳求道。 “叫月月的话，感觉起来好像我们两人岁数差不多。可你明明比我小好多啊，所以我觉得小月月更适合你！”莫寒笑眯眯地道。 莫寒在团里一向温柔待人、关心后辈。虽然偶尔脾气急起来，会情绪失控。但她从来没有坏心，更不会刻意去欺负别人。 可小月月实在太好欺负了。只要一喊小月月，张升月就会露出别扭郁闷的神情。莫寒乐此不疲，一直隐藏在心里的小恶魔大为满足，快玩上瘾了。 张升星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忍了。反正他很快就要走了，以后再也不用受这委屈了。 对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以前邵雪聪都叫他“月月”的，怎么好久都没这样叫过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他进了团后，就没听过几次了。 为什么啊？ 就在这时，车子启动了，打断了张升星的思考。 小姑娘爱怎么样怎么样，琢摩个啥啊。不是有句话么，少女心思你别猜。 张升星转头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地铁站。 这次表演就在这里。 地铁站原本有三个出口，后来上面的道路拓宽后，又增加了两个出口，由一条地下通道相连，并分成了南北两个广场。南广场的面积更大些，设置了很多商铺。今天商铺集体开业，要搞活动造势，请来许多艺人，其中就包括snh48。 刚一下了车，大家立刻进入状态，全都忙碌起来，好像马上要打仗一样。 在表演之前，她们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熟悉舞台、根据现场情况调整演出细节、补妆……等等这些，必须都在登台之前做好，才能确保表演中途不出纰漏，达到预想的演出效果。 带队的工作人员们也仿佛化身为督战员，不断催促大家，抓紧时间，加快动作，把该做的事情赶快做好。 张升星帮忙搬了点东西，然后就没事干了，无所事事地到处闲逛，东看看，西瞧瞧。 这一逛，还真让他看到东西。 在一处角落，他看到有五个男的，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五人都戴着眼睛，身材有胖有瘦，瘦的瘦成麻杆，胖的和他前世一样，都不怎么健康。然后他们手中拿着横幅，写着“snh48一生推”、“snh48最棒”等字样。 这团居然还有粉丝呢？ 这么神奇的吗？ 张升星很想凑过去问一下，兄弟，这活在哪找的？干一天给多少钱？盒饭有鸡腿不？带我一个行不行？ 在他想来，这几人肯定是拿了钱，才会过来捧场的，就是装个样子。不然谁会正事不干，跑这里来给不认识的女孩子们加油啊！ 话说，公司又要给女孩子们发工资，又要请这些人捧场，倒底哪来的钱？张升星想了半天，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帮人迎面而来。为首的人很面熟，张升星应该在哪里见过，好像是个选秀歌手。歌手身后跟着四个助理，帮他提着大包小包。还跟着乌央乌央的一大帮粉丝，以女生为主，高举着灯牌、横幅，尖叫个不停。 瞧这排场，嚯，牛大发了！ 不过这人是谁？ 张升星想了半天，觉得应该是《中国好声音》第一季的某个学员，走到挺后面的，所以有点名气。因为他前世不追星，也不是很关注娱乐圈，实在想不起来名字了。 歌手在进入给艺人们准备的候场区之前，回头一笑，挥手对他的粉丝道：“大家耐心等一会吧，等会有惊喜送给大家！” 他的粉丝都疯了。 “哥哥！我会为你加油的！” “哥哥是不是要唱你新专辑里的歌啊？” “哥哥你好帅！” 另一边，莫寒忙碌一番后，做好了所有准备。接下来就是等待了，做什么都随便，玩手机，看书之类都可以。 莫寒远远地看着前呼后拥走进来的歌手，心情颇为复杂。 当初她和大家一起出道时，团体气势如虹。当时akb48的国内粉丝，绝大多数都愿意支持她们这一本土分团。记得刚出道的时候，她们参加了几次商演，前去给她们应援的粉丝数量，比这个歌手还要多很多。 那个时候的氛围真好啊，大家都锐意进取，她也朝气蓬勃。虽然训练很苦，到各地赶场又很累，可她相信，只要好好努力下去，假以时日，一定能复制akb48在曰本的成功，让snh成为中国的国民女团…… 可由于种种原因，随着时间推移，粉丝们怨气丛生，一个个背身离去。不说微薄、贴吧上关于她们的种种言论，最明显的，是愿意到现场给她们应援的人，越来越少了。 听工作人员说，今天好像只来了五个。 公司接到商演后，会希望有粉丝前去捧场，所以通常都把有关消息传递给粉丝群体知道。 本以为今天最少有十几二十个粉丝会来，因为她们登台表演的人数都有十六个了，没想到只来了五个。 偶像比粉丝人数还多，听起来好像和笑话一样，但这就是莫寒和大家要面对的现实。 怎么办…… 莫寒感到一阵无力。 要是有办法改变现状，无论多难多苦，她都愿意去做。假如一直跳舞就能增加粉丝，她觉得她甚至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跳舞。但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这是最让她感到绝望的。 她看了眼那边正和邵雪聪聊天的张升月。 她逼着小月月上进，是对的吗？小月月花了快一个星期时间，才把一首歌练到勉强能看的地步。这样的小月月，如果想把歌舞都练到平均线以上，一定要比其他人更努力才行。 然而，小月月付出了那样的汗水之后，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吗？ 还有二期生的大家，她们都能实现梦想吗？ 莫寒不敢再想下去。 她强迫自己转移思路，再一次地在脑中过一遍接下来表演的流程。 努力吧。 做好现在的事。 不可能的事，通过努力，也许会变得可能。 坚持下去。 或许会有奇迹出现呢？ 既然连小月月都能练会《激流之战》，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发生的呢？ 33 自信 “大家准备一下啊！马上轮到我们登台了！”工作人员拍着手掌，催促大家赶紧整队，准备登场。 邵雪聪马上要第一次登场了，特别慌张，一点不敢耽误，赶紧排进队伍中。 “我到外面去了。你加油啊！”张升星道。 “嗯。”邵雪聪紧紧抿着嘴唇，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虽然一直渴望舞台，但真的要上台了，却又有些怯场。 张升星再怎么想帮她，也总有帮不了的事。比如怯场，就得她自己去克服。 登过一次舞台后，应该就会好很多。 他转身离开，到观众区去等待邵雪聪的亮相。 等了一会。 主持人讲完了一段不尴不尬的笑话，然后道：“我知道，大家都在期待着抽奖环节，放心，这次主办方特别大方，我主持了这么多活动，这次准备的奖品是我见过最多的。可以说人人有份，家家有礼。不过准备这么多东西需要时间，还请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会。同时，我们请来了中国大型女子偶像团体，snh48，为我们带来精彩的歌舞表演！” 观众们大多一脸冷淡，不论是专门来抽奖领东西的大爷大妈，还是刚下地铁看热闹的青年男女，都没听过“snh”的名号，也不知道她们要表演什么。 只有张升星之前在角落见到的那五个“粉丝”，这会挤到舞台最前面，晃动着横幅，大喊加油。 因为只有五个人，哪怕他们叫得声嘶力竭，也完全没有气势可言，看起来颇为惨淡。 太可怜了。 这钱也不好挣啊。 张升星心中感概，同时左手右手各举着一台手机，开始录像。他自己录一份纪念，再给邵雪聪也录一份。 主持人介绍完，下了台。随后《激流之战》的前奏音乐响起，穿着演出服的女孩子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从候场跑上舞台。她们动作充满活力，元气满满，让人有种看到了朝阳的感觉。 更关键的是，她们超级漂亮。虽然张升星私心觉得，邵雪聪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但抛却个人喜好，场上的女孩子其实各个能打，没一个不好看的。 观众们一阵骚动。显然，他们原以为这只是抽奖前浪费时间的表演，没想到会钻出这么多漂亮妹子，超乎预期。很多人感到惊喜，也产生了兴趣，想看看她们要表演什么。 前奏结束后，女孩子们唱跳起来。 “无论昨天和今天，梦想总很遥远，无法触及的距离，但不想放弃……” 邵雪聪站在第十五号位，那是个很后面、很边缘的站位。张升星的目光却牢牢地锁定她。 她跳得很棒，不像张升星跳得时候只能闭着嘴巴，她可以跟着唱，表现力很强。 在张升星的印象里，邵雪聪是个怕生腼腆的小女孩，时刻都不能缺少别人的保护。 然而现在，台上的邵雪聪变了。她跟着音乐起舞，自信十足，心中像是有着无穷的力量，连身上都似有似无地带着光芒。 张升星一直在陪着她练舞。她有底子，进度很快，但仍然经过了一番苦练。他知道，她在练舞房花了多少苦功。正是因为知道，此刻看到她在台上，才更有感触。 她在练习室的那些时光，都凝聚在了这一刻，变成她首次登台的表演。 张升星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了。 看着台上的少女，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现在的他，早已过了热血冲动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用金钱、利益衡量一切的人。所以，他总是用能赚多少钱，来作为他打游戏的合理性。 但是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也曾是无名之辈，窝在一个小小的出租房中，用尽全部的业余时间，一点点地练着技术。只要有比赛，哪怕再远，他都不想错过。多少次，他千里迢迢地赶到赛场，却被对手打的大败，灰溜溜地黯然返程回家。 遭遇不知多少挫折，不知多少次冒出过放弃的想法。终于，他把实力练到职业等级，加上机缘巧合，才如愿以偿地成为职业选手。 在成功之前，支撑他一路前行的信念，从来不是什么对金钱的向往。而是对游戏的热爱，对把爱好当成事业的憧憬，对竞技赛场的向往，还有对胜利以及荣耀的渴望。 他的竞技赛场，和她心心念念的舞台，应该有相似之处吧？ 过去，他因为无法感同身受，不理解她的梦想。只把她当成小女孩、小妹妹哄。把她的梦想当成天马行空的的任性愿望，迁就着她。 然而这一刻，看到她在舞台上的模样，张升星发自内心地认可了邵雪聪的选择。 她在追寻自己的梦想，她没有错。 台上，《激流之战》跳到了尾声。 “转身重来，全力改变。泄气只是从前。梦想紧握手心之间，心愿，终有一天会让它实现……” 随着十六人整齐划一的帅气收尾，邵雪聪的的首次登台，成功结束！ 台下响起了阵阵掌声。虽然观众不认识她们，但漂亮的女孩子们卖力地跳舞，又怎么能不喝彩鼓励呢？ 团体接下来还要表演两首歌，但不需要邵雪聪跳了。她很开心很满足地向台下鞠了一躬，然后和其他不需要表演的成员跑下台。 张升星立刻去找她。 “感觉怎么样？登台的感觉，和你想象的一样吗？”他问道。 邵雪聪脸蛋红通通地，连连点头：“嗯！我太开心了！大家都看着我们，一开始他们都不认识我们，但表演结束后，他们都发自真心地为我们鼓掌！这种感觉太好了！” 她一向是个文静的女孩子，但现在兴奋过头，拽着张升星说个没完。 说了好久后，她才道：“我从没这么自信过！感觉自己好厉害！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你在台上很漂亮。不是说你在台下不好看，我是说，你在台上多了股动人的魅力。我觉得你从来没这么好看过。”张升星认真地夸奖道。 邵雪聪被夸得超级开心，无比期待地道：“你录像了吗？快给我看看。” “录了。”张升星道，拿起她的手机，调出刚才录的视频，播放给她看。 邵雪聪看了一眼，笑容就凝固住了。 这是什么？ 张升星也吃惊。 手机里的画面，怎么不对劲？ 录像的镜头正对着舞台，但舞台上光线超暗，十六个女孩子都好像被一团黑雾笼罩，站位靠后的邵雪聪更加严重。看上去，她鼻子特别塌，眼睛特别小，皮肤又黄又黑！ 更因为从下往上拍的角度原因，她那两条张升星看得眼晕、觉得露得太多的大长腿，在录像中又短又粗，直接成了大象腿。 如果说现实中的邵雪聪有九分，张升星经过脑内滤镜为六万分，录像里的她，怕是三分都不到…… 怎么这么丑？ 张升星看着录像，都看懵了。怎么录下来的画面，和他眼睛看到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怎么会这样啊？”邵雪聪眼眶通红，刚才还那么开心，现在却难过得快要哭了。 “是我没拍好！我也用我手机拍了。你看我这个！”张升星连忙调出自己手机里的录像，给她看。 结果大差不差，还是很丑…… 邵雪聪不说话，掉起了眼泪。 张升星束手无策，只能反复道：“你刚才真的很漂亮！看起来又白又可爱，腿也超级长！” 邵雪聪垂着头，继续掉眼泪。 她天天照镜子，当然知道自己长什么样，肯定没有他夸自己时说的那么漂亮，但也不会丑成录像中那个样子。 可是，以后无论再登台多少次，都没有“首次登台”的机会了。明明这次是最有纪念意义的！ 而且，他马上就要专心去打游戏了。以后天各一方，谁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他还会不会再来看她。 她本来想留下最好的一面……结果却这么丑！ 张升星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能说大实话道：“你又不是只登台一次，以后还有机会，下次再拍好看点就是了！” “下次再拍吗？”邵雪聪居然不哭了，红着眼睛看他：“以后还有机会吗？” “有！我保证以后还会看你演出的。”张升星道。 “哦。”邵雪聪点点头，也不抽抽噎噎了，拿起纸巾，擦起了眼泪。 咦？张升星莫名其妙。他说什么了？这就哄好了？咋了这是？ “你没事吧？别难过了，你真的……”他心虚的很，怕邵雪聪还是很难过，只是把郁结之情憋在心里，所以继续哄。 “你别啰嗦了！去帮别人收拾东西！”邵雪聪用力推他。 刚才，她一开始时确实难过得想哭，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除了一开始的几滴眼泪，后面其实都是顺水推舟。 目地就是让他主动开口，承诺以后再来看她表演。 明明只要直说一句，“你能不能以后多来看我”，就可以不用那么作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言情小说里面的心机女配，装哭博同情，以退为进……她以前最讨厌这种人了。 可是，她实在没办法，大大方方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啊！ 怎么这么没用呢？ 虽然达到了目地，但她就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坦率，气自己好作，越想越觉得丢人。 张升星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又哭又笑的在耍什么脾气。不过他自觉理亏，确实是他拍毁了录像。姑娘家很在意这种东西，生气是应该的。 他于是去帮工作人员们收拾东西。表演马上就要结束了，有很多服装、道具，都要收好带走。 34 生日礼物 很快，剩下的两首歌也跳完了，至此，今天的表演就结束了。然后工作人员告诉大家一个离谱的消息—— 大家要坐地铁回去，地铁票不要扔，公司可以报销。 莫寒等一期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只有张升星和邵雪聪听得是面面相觑，一愣一愣的。 来的时候，公司给包的车呢？ 那么大一台车呢？ 没啦？ 原来，这里属于市区，停客车的地方很贵。公司算了账后，觉得包车送大家过来后，找个地方停车，等表演完了再送大家回去，不必要的开销太多。为了节省成本，只包一个单程，车子送到地方就开走了。 其实要不是怕有人迟到，耽误演出，公司说不定来的时候也会让大家坐地铁来！ 另外，由于张升星不在表演名单上，公司不会报销他的车票。 摔！ 这什么破公司啊！ 张升星刚才看邵雪聪的表演，还产生了一点感动。觉得凭她对舞台的热爱，说不定以后真能发展得越来越好。 结果这会感动全没了。 拉到吧，别抱什么指望了。这就是个抠抠搜搜的小破歌舞团！ 一期生们估计是习惯了，笑闹了一会，三三两两地分开。有的要去逛街，有的去桌游店，都有事做。 张升星正打算和邵雪聪坐地铁回去。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抓娃娃机。 邵雪聪就要过生日了，他还没送她生日礼物呢。她不想要太贵的东西，张升星也觉得给她塞个lv包好像有点怪。但送什么一直没想好。 干脆，就抓个娃娃送她吧！ “等一下，我送你个生日礼物！”张升星拉住邵雪聪道。 “送什么啊？”邵雪聪脸色微红道。 张升星把她带到抓娃娃机前，摸出一个硬币，信心十足地道：“你挑一个喜欢的，我送给你。一块钱抓一次，所以我送你的礼物只有一块钱。这样你就没有负担了吧？” “一块钱就能抓到吗？”邵雪聪有些怀疑。 张升星一下子就急了，差点跳脚：“能！看我的！我可是高玩，靠打游戏吃饭的！高玩的基本能力，动态视力，反应能力，控制力，我都是顶级的！这种给小孩子玩的东西，我还不手到擒来么！你快挑一个，我直接抓出来就完事了！” 邵雪聪捂着嘴笑，白了他一眼，然后弯腰盯着橱窗里看。 看了半天，她指着一只熊猫道：“我要那个。” “ok。”张升星丢进去一枚硬币，晃动摇杆，开始操作抓手。 他把抓手移到熊猫玩偶的正上方，拍下按钮，爪子放下。就在爪子快要碰到熊猫玩偶的一瞬间，他再次拍下按钮。爪子抓紧，缆绳向上收起。 熊猫动都没动。 抓了个空。 “噗~”邵雪聪捂着嘴笑。她在旁边看得明白，爪子根本没下到位置就起来了，差得远呢。 张升星面红耳赤，嘴硬道：“这个抓娃娃机调过参数，速度和力道跟别的机器不一样。我跟你说，有的奸商特别坏，会把参数调得特别难。不过难不倒我。我已经有经验了，第二次绝对抓得到！” 他又摸出一枚硬币，丢进机器。 结果还是没抓到。 “哇呀呀呀！”张升星差点把牙给咬碎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知道了，肯定是老板给机器主板做过手脚了！这里租金这么贵，放一台机器成本很高，老板为了赚钱，降低了前几局的胜率。一般到第三局时就正常了，我再试试！” 邵雪聪差点笑死了。刚才那一把，他根本没把爪子对准，居然还怪机器不好，真好玩。 张升星这次直接摸出一张十元的钞票，塞进机器。他原本不想用纸钞的，因为会吐出一堆硬币出来，沉死了。但男人嘛，面子大过天，今天他一定要抓到熊猫不可！ 第三把。没抓到。 第四把，还是不行…… 张升星都傻了，什么情况啊？就算老板调了机器的胜率，也不至于低成这样吧？还有人来玩么？ 不行，今天我非要把那熊猫抓出来不可！ 抓不出来我是你孙子！ 第十把…… 第二十把…… 第不知道多少把…… 张升星眼神越来越呆滞，整个人和玩坏了一样，已经没有灵魂了，就机械地开新的一把，抓了个空，然后再开一把新的。 邵雪聪在旁边直捂额，已经不忍心看了。她开口说了好几次，抓不起来就算了，她也不是特别想要那只熊猫玩偶。但张升星完全上了头，说啥也不起作用。 他快到崩溃边缘了，理智全无，在开新的一把时，口中居然喃喃有词：“爷爷，您就行行好，上来吧……” 这次，爪子不偏不倚地落在熊猫的头上，一把抓了起来，送进了落口中。 张升星差点喜极而泣，明明是送给别人的生日礼物，他却抱在手上端详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邵雪聪。 “谢谢，我会好好珍藏的！”邵雪聪接过熊猫，双手环抱在怀中。 “这机器有问题。我们走吧，以后不能在这里玩。”张升星心灵受创，不想在这里多呆哪怕一秒。 “看你玩了半天，我也想试试。”邵雪聪道，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 没等张升星劝阻，她已经把硬币塞入机器里了。 张升星立刻道：“下次别浪费钱了。我跟你说，这机器放在这里就是骗钱的，根本不让人抓起来。要不是我技术好，也抓不起来！我现在是脾气好了，换我以前较真的时候，非得投诉举报不可……呃？” 他正义愤填膺地碎碎念呢，就看到爪子摇摇晃晃地放下去，再摇摇晃晃地提起来，抓起来了一只老虎布偶。 张升星目瞪口呆，差点掩面泪奔。 什么叫打脸，这可太打脸了。 他刚才怕是抓了有一百次了，才终于抓到了一只。没想到聪聪只抓一次，就抓到了。 难道是他的问题？ 不应该啊，他不是高玩么？ 邵雪聪拿起老虎玩偶，递给他：“送给你，祝你以后到新的地方，一切顺利！” “谢谢。”张升星接过老虎，一点也不开心。 两人离开这里。正要进站的时候，恰好路过一家小小的玩具店，橱窗里摆着一只熊猫玩偶，和邵雪聪怀里的熊猫一模一样。 张升星本来想当没看见的，可邵雪聪看见了。她拉着张升星过去，看标价。 “要是从店里买的话，只要二十块钱哎！”邵雪聪道。 张升星无地自容。早知道来这里直接买了，何必花那冤枉钱，还受一肚子气！ 邵雪聪笑了一阵，渐渐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萦绕，就不笑了，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张升星知道她问什么，道：“星期六，上午的飞机。” “有人接你吗？你有地方住吗？”邵雪聪问。 “有。有个战队派人来接我，我住他们那，以后我就专心打游戏了。”张升星道。 “那你以后，一定要加油哦。”邵雪聪道。 “你也加油，希望你有一天能登上更大的舞台。”张升星道。 距离星期六还有几天。不过这算是正式道别了吗？他侧头看着身边的少女，心中颇为不舍。 虽然他是被逼无奈，才加入的这个团体。但回想起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过得自由而欢乐，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难捱。 他原以为要花好大功夫隐瞒真身，还提心吊胆了好久，哪想到邵雪聪傻傻笨笨的，一直没看出破绽。到了后面，他越发的驾轻就熟，花在变装上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他都有点不想走了，想留下来，一直就这样过下去。 他摇摇头，甩去这种奇怪的念头。怎么可能呢？他有自己的路要走，终究要和这里分道扬镳的。 对了。张升星想到一件事，要不要告诉她，我真正的身份？ 她总要知道真相的，现在或许是个好的机会，趁着现在熟悉，关系比较近，把身份挑明。以后，他用男生的身份和她联系。 思量了半天，他始终不敢张口。 太冒险了。 摊牌以后，万一她想不通，再不理睬他了，怎么办？ 还是再拖着吧。说不定将来会出现一个合适的摊牌时机。等到时候他有把握了，一定会告诉她真相。 …… 舞蹈老师对邵雪聪首次登台的表现，非常满意，回去以后，就找她谈了话，告诉她，snh即将去一个音乐节参加演出，时间是十天后。 如果她能在十天内练会新的一首歌——《飞翔入手》，就可以得到登台机会。 《飞翔入手》比《激流之战》好练很多。对邵雪聪来说，十天时间绰绰有余，这次机会肯定十拿九稳了。 关于那个音乐节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全名叫做光谷音乐节，在中海近郊一个旅游景区举办。去年举办时，邀请了很多知名歌手、年轻偶像前去表演，声势弄得很大。今年举办方安排了更加豪华的演出阵容，肯定会吸引更多人到场。 对于这场表演，莫寒等一期生们都很期待，希望到时候能表演得好一些，争取拉来一些粉丝，改善团体的处境。 邵雪聪知道这场演出的重要性，所以也对这次机会珍而重之。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练好新的歌舞，登台时好好表现，分担莫寒等人肩上的压力。 35 变故 关于公平与否的问题，邵雪聪已经不再纠结了。 不是她变得是非不分了。也不是说她本性是个伪善的人，一成为既得利益者，就在心里颠倒黑白，给自己粉饰太平。 直到现在，她都很清楚，她做得不对。她应该和队友们公平竞争，而不是提前抢跑。二期生中，有好几个有舞蹈底子的女孩子，公平竞争的话，她并不是见得稳操胜券。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抢走了本该属于别人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是张升星帮忙争取来的。那是他的一番心意，她不能忽视和浪费那样的心意。 至于心里的愧疚，就压在心里吧，她不会忘记的。等以后她有了能力，一定会弥补大家的。 现在更让她遗憾的，是他星期六就要走，去首都专心打游戏，不能去看她第二次登台了。 …… 时间到了星期五下午。 张升星买了一大堆奶茶，请大家喝，算是向大家道别。 到现在为止，除了邵雪聪，谁都不知道他明天就要走。不透露口风，主要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寒。 莫寒很期望看到他有进步，想看到他在这里发展下去，为此，莫寒不辞辛劳地一直在教导他。 但他压根就是个男的，根本不可能在女团中长久混下去。 莫寒注定是要失望的。 他实在不想看到莫寒失望的模样。就这样吧，明天不告而别，和工作人员说一声，就去赶飞机。到了首都以后，他再给莫寒发一封道歉的短信，希望她能看开吧。 他把奶茶一个个地给一期生们送去后，又去了练舞室，把奶茶分给还在上课的二期生们。 毕竟不是学校，不那么讲究课堂纪律。大家也练得有点乏了，正好张升星送来奶茶，找到理由休息，女孩子们纷纷停下练习，笑闹起来。 大家都是很漂亮的小姑娘，在学校里，应该都是班花、校花级别的人物。现在她们都为了一个梦想，来到这里。 张升星看过了邵雪聪的登台表演后，理解了她的想法，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些女孩子的梦想。 他不再觉得，她们放弃学业，签约女团，是在拿自己前途开玩笑了。相反，他感受到了这些女孩子们决绝的气势，希望她们都能美梦成真。和邵雪聪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变得光芒夺目，变得更加漂亮，吸引到许多人去喜欢她们。 想到这里，他问邵雪聪道：“我还不认识她们呢。她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他决定以后常常翻翻娱乐新闻，看有没有这个团的消息。所以他想知道这些女孩子们的名字，别以后在新闻上看到了，只觉得眼熟，却对不上名字和脸。 邵雪聪奇怪地看他一眼，他怎么突然有这个兴趣了？或许是他明天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好奇都和谁相处了一个多月。 她开始把一个个女孩子指给张升星看，介绍道：“她是站一号位的万丽娜……她是站二号位的李艺彤……” 二期生们现在上课，主要是练一套名为《剧场女神》的公演。大家的站位不是公司决定的，而是曰本合作方aks派来他们的舞台监督与剧场经理，考察了之后，列出的站位名单。邵雪聪也不知道该先介绍谁，后介绍谁，就按站位介绍了。 下课时间本来就快到了，舞蹈老师见大家又全都放了羊，干脆宣布提前下课。 真就和学校下课一样，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笑闹着，陆陆续续地离开练舞室。 邵雪聪还要练《飞翔入手》，为在音乐节登台做准备，所以留下来加练。 她的人缘挺好的，别人临走之前，都和她打了招呼。 最先被她介绍的万丽娜，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打招呼道别后，又对张升星道：“聪聪等下还要练舞，你可要看着她。练舞室那边的地毯下面，有个电源插座，外观看不出来，但像个陷阱一样，踩上去会扭脚的。别让聪聪踩到了。还有，谢谢你请的奶茶。” “好的。”张升星点头道。 万丽娜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可一定要看住了。聪聪一不小心就会跳出站位，特别吓人。我们刚来的时候，第一次排舞，她直接挤到我的前面去了。我当时心想，这个人怎么回事？想抢c位也不要这么露骨吧？后来才知道，她是无心的。” 邵雪聪脸红道：“我以前练得是另一种风格的舞嘛，要满场跑才有表现力，我以前都不知道怎么在原地跳舞。现在不是已经改很多了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跳出站位过了！” 张升星记得，邵雪聪刚来的时候，有段时间很郁闷，原来是遇到这个问题。 另一个头戴白色发箍的女孩子也凑了上来，笑道：“我一开始也容易跳出站位，把前后左右的成员都打了个遍。聪聪比我还惊人，有次她直接往门口那边跳，看得舞蹈老师目瞪口呆的，以为她要光明正大地逃课呢。” “你们别再说下去了，快走快走快走！”邵雪聪面子挂不住，不想她们再说自己的糗事，把她们往外面推。 张升星嘴角含笑，看着她们闹腾。 等人都走了，邵雪聪开始练习《飞翔入手》。 因为是最后一天了，张升星没有回房间打游戏，他靠墙坐下，看邵雪聪练舞。 真好看。 和站在舞台上、妆容精致、服装华丽、自信十足的她相比，练舞室里的她，显得平凡了很多。 她穿着宽松而普通的衣服，脸上汗津津的，刘海被汗水打湿，分成了几根发束，紧贴在额头上。 这一刻的她，和“明星”、“偶像”之类的词语很远很远。更像学校里一个长得好看些的女同学，或者邻居家的一个小妹妹。 但就是这样的她，让张升星看得目不转睛。 没有人能永远完美无瑕。舞台上的她，是她的一面。现在的她，是她的另一面。还有在房间里躺着看小说犯懒的她，也是她的一面…… 许许多多的侧面，组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真实的她。 但她现在的样子，张升星或许以后很难看到了。 他以后能够看到的，可能都是舞台上，精致无比的她了。或许，那样的她会非常的漂亮，比她首次登台时还要漂亮。但也有了距离感。 真希望能一直陪着她啊。像现在这样，不被设防地看到她最真实的模样，看到她成长的过程。 邵雪聪跟着电视里的舞蹈示范，心不在焉地学着。她也在想着心事。 她偷偷瞄了眼张升星。 他对我真的很好。一直在帮助我，鼓励我。他给了我勇气，给了我信心。他让我站上了舞台，站上舞台的感觉真好，比之前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也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哪怕很小很小的事情，都想分享给他。 像是之前，有个叫陆婷的女孩子，出去买东西时，遇到了一只流浪猫，拍了照片，拿回来给大家看。小猫真的好可爱，眼睛和蓝宝石一样，鼻子粉粉的，大家都兴奋得尖叫，我也看得好喜欢。回房间以后，我拉着他说了好久好久，一定要把自己看见小猫照片时的心情，描述出来，传递给他。 我想要让他感受到我的感受。 我想要他更理解我。 我还想要他更在乎我。 我对他……是心动了吗？ 邵雪聪很清楚，她不应该去喜欢别人。 她签了成员守则，守则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恋爱禁止条例。 当时她毫不犹豫地签了。因为她之前只从言情小说、偶像剧中，了解到那些感情的存在。她雾里看花，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现在，她却心想，为什么要有那么不近人情、不讲道理的规定呢？要是没有恋爱禁止条例的话，就好了。 其实她也不是想要谈恋爱啦。她就是想着，以后还能继续依赖着他就好了，想要他留下来，想要有他一直陪在身边。 但她知道，她不能任性。他只有离开这里，才有更好的发展，才能得到更大的成功。她应该送上祝福才对。 可是啊。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仿佛有着莫大的勇气，即使前途未卜，即使困难重重，她不会惧怕。 从sjz搬来陌生的中海，一个多月了，虽然想家，可她都没哭过几次呢！ 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等他走了以后，我还能这么勇敢吗？ 他要是能留下来就好了。 就在邵雪聪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左脚踩了个空！ 她失去平衡，身体控制不住地往旁边栽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左脚侧面着了地，全身的重量，加上下跳的冲击力，全集中在左脚的脚踝，狠狠地一扭！ 一阵钻心的剧痛…… 邵雪聪扑倒在地，疼的发不出声音来！ 张升星一直看着邵雪聪出神。直到这时，她啪地拍在地上，才惊醒过来。 在那边的地毯下，藏着电源插口，是个会让人扭到脚的坑！ 今天明明有人叮嘱过他。邵雪聪从小练的是另一种体系的舞蹈，那种舞蹈需要更大的场地，她从小练习，习惯根深蒂固，思想不集中时，很容易把习惯带出来。万一踩到了那里，就会崴脚！ 甚至之前的时候，莫寒也提醒过他！ 他怎么会当成耳边风呢！ 他怎么没往心里去呢！ 他一跃而起，几乎飞奔一般，冲到邵雪聪面前：“你怎么样了？” 邵雪聪用手撑起上身，泪眼婆娑，嘴唇直颤：“疼……” 36 有惊无险 张升星自责得一塌糊涂，直想捶自己两拳。邵雪聪就倒在他的眼前，这完全是他的责任！ “让我看看！”他托着女孩子的左腿，轻轻捧起她的脚，挽起裤腿边，脱鞋脱袜，查看伤势。 “这里疼吗？”他指着邵雪聪的脚背问。 邵雪聪咬着唇忍痛，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这里呢？”张升星指着她的脚侧问。 邵雪聪摇头。 只有脚踝扭到了吗？张升星正要继续问，却看到她的脚踝已经鼓了起来。 他吓了一大跳。他也崴过脚，都是要过了好几个小时，才会发青或者发肿。 现在才刚刚扭到，就肿了起来。说明问题非常严重！ 他用道听途说来的半吊子医学知识判断，这么快就肿起来，是因为里面在大出血！ 出血意味着受伤非常严重。说不定韧带断了，或者骨头开裂了！ 越想他越心惊！ 邵雪聪的梦想，是站在舞台上表演。为了站上舞台，她休学了一年，来到这里。 万一，她以后再也跳不了舞，该怎么办？ 她从小学舞所付出的辛苦，还有她在这里的一个月所作出的努力，都白费了！ 而这些账，张升星觉得都要算在自己头上！ “我们去医院！”他道，弯腰想把邵雪聪横着抱起来。 因为力气不是很够，他一把没抱动。于是他换了种方式，背对她蹲下，“趴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不要了，我可以跳着走，你扶着我就行了。”邵雪聪道。 “听话，这个时候听我的，都听我的，没时间讨论了，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去医院。”张升星着急道。 邵雪聪犹豫了一下，吃力地趴到他的背上。 她想找个好一点的姿势，避免自己的敏感部位碰到他。但当她趴好以后，张升星站了起来，她被颠了两下，终归还是全压上去了。 张升星完全没心思想有的没的，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 刚到楼下，正好有辆出租车。乘客还没下车，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在给司机钱。张升星不等别人下车，一把拉开车后座，把邵雪聪往车里送。 “小姑娘，你这也太着急了啊。”司机忍不住好笑。 “对不起，着急去医院。师傅，你知道中海哪边晚上还能看骨科吗？”张升星道。 “骨科？白天的话是华山医院，晚上就不晓得了。你们怎么了？严重的话得叫救护车，我担不起责任的。”司机有点担心道。 “我让我朋友扭到脚了，得去医院检查。”张升星道。 “扭脚了在家歇歇就是了啊。今天晚上冰敷一下，明天不行再上医院啊。”副驾驶的乘客还没下车，这时候道。 “不行，她得马上照x光才行。”张升星道。 邵雪聪受的伤，可能会影响她一辈子。没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等。 他必须立刻知道，她受的伤到底多严重！ “晚上要照x光的话，我就送你们去曙光医院，行么？”司机道。这趟路有点远，倒是一单好生意。 “行！快送我们去吧。”张升星道。 车开动了。张升星问邵雪聪道：“聪聪，还疼吗？” 邵雪聪紧闭着眼睛，冷汗淋漓，说不出话来，只能“嗯”一声。 张升星弯下腰，观察她的左脚踝。还是鼓起来一圈，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变得更加肿大。 “师傅，能开快一点吗？”张升星心急如焚地问。 “我这已经开到最高限速了。现在满城都是摄像头，超速一点就罚款。这是最快了。”司机道。 张升星却静不下心，时不时地弯腰去看邵雪聪的受创部位。想给她揉揉缓解疼痛，但又怕做了蒙古医生，加重她的病情。他坐立不安，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终于出租车开到了医院。 “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忘穿鞋子了。”邵雪聪道。她现在还光着左脚呢。 “我背你。”张升星道。这是他的错，当然要他来背了，哪还能让邵雪聪的脚沾地呢！ 他把邵雪聪背起来，到医院挂号取单，东跑西跑。先是拍片子，然后等医生来看有没有问题。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看上了急诊医生。 “骨头没事。”医生端详了会x光片，给出判断道。 医生又给邵雪聪做了些检查，然后道：“韧带应该没事。就是关节中有些积液，静养一段时间，自然就能消失。” 张升星忙问：“真的吗？可她肿得太快了，会不会有别的问题？” 医生摇头道：“我反正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当然我是急诊医生，你们要是怕的话，明天可以再来看我们的专科大夫。” “对不起啊，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太着急了。她是练舞蹈的，腿要是受伤了，前途可就毁了。医生，她什么时候能恢复啊？她下个星期有个演出，能赶上吗？”张升星道。 “她年轻，又没有伤到筋，一个星期恢复好，肯定没问题。仔细照顾的话，说不定两三天就能走路了。不疼的时候就可以跳舞，但一定不能勉强，有痛感要立刻停下来。”医生道。 张升星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之前身上压着千钧的担子，现在一下子不翼而飞了。 他朝邵雪聪笑道：“聪聪，你的脚没事！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邵雪聪低头轻声道，微微有些失望。 张升星没注意到她的小情绪，问医生道：“我想照顾她的话，该怎么做？怎么才能加快恢复速度？” “今天先静养，二十四小时以后经常热敷。不要按摩伤处，但可以多做做康复动作……”医生道。 张升星道了谢，把邵雪聪背出医院，再做出租车回家。 刚才他又急又气，这会得知邵雪聪没有大碍，终于放松下来。 本以为邵雪聪听到好消息，更应该开心才是，可这时她却紧皱眉头。 他问：“聪聪，你的脚很快就能恢复，你怎么好像不开心？还疼吗？” “嗯。”邵雪聪不想说话，看着窗外。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跳舞走神了，没想到刚才在练舞室，不注意间，以前的习惯又冒出来，好巧不巧地踩到了那个坑里。 她不是有意要弄伤自己的。但那个时候，她正好想着，要是他能留下来就好了。 感受到剧痛的一刹那，她除了疼，心底里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期盼。 要是他能因此留下来就好了…… 她掉眼泪的时候，她哭着喊疼的时候，心里转的都是这个念头。想要他心疼，想要博得他的同情，想要他因此留下来。 好没用！ 好自私！ 虽然确实很痛。但她明明可以坚强的，却装起了可怜！ 这不就是偶像剧里，和女主角抢男主的女配，经常用的手段吗？她以前恨这种人恨得咬牙切齿，最讨厌这种耍心机的人了！ 可是事到临头，她怎么也这样了呢。 因为她一直在掉眼泪，所以他确实很着急，很心疼。可最后送到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诊断她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能好。 又是何必呢。他有个很重要的比赛要打。听他说，马上要去首都打的比赛，比之前赚到十万多块钱的那个比赛，还要重要。他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伤，留下来的。 她转头看了眼张升星。他正拿着手机，手指上下翻飞，应该是在给人发短信。 他知道我没事，所以不理我了。 在他心里，我现在一定是个麻烦的爱哭鬼吧。 要是能表现得坚强一点就好了。 她试着轻轻动了动左脚，才稍微动一下，就疼得钻心。 反正很快就好了，又没有多严重！她在心里和自己怄气，咬牙强忍。 就在这时，张升星放下手机，对她道：“我刚刚弃权了，明天首都也不去了。” “你说什么？”邵雪聪瞪大眼睛。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这次比赛我弃权，不参加了。”张升星笑道。 “为什么啊？不是个很重要的比赛吗？”邵雪聪心中一点都不开心，很慌乱地道。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她不懂游戏，也不知道他要打的是什么比赛。但他之前说过，那是个重要的比赛，就一定对他非常重要！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 “没事。比赛有的是。这次错过了，下次还有。”张升星道。 邵雪聪会摔倒，会扭到脚，全因为是他的疏忽，责任百分之百在于他。他必须弥补，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直到她彻底恢复为止！ 而且，如果不留下来，万一她没个数，伤还没好就开始练舞，伤上加伤，把身体搞坏了，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弃权wcs也没什么。 wcs国内分赛区的比赛，本来就没有挑战性。 美洲区的比赛，他又没打算拿成绩，就为了见世面。 见世面怎么都能见，看录像，看直播，都能见到，不一定要亲自上场打！ 明显是邵雪聪这里更重要。 她的首次登台得到了舞蹈老师的认可，给了她再去音乐节登台表演的机会。那是个更大的舞台，她肯定非常憧憬和向往！ 有他照顾的话，一定能加快她恢复的速度。医生不是说了么，经常热敷的话，很快就能止疼消肿。 等她恢复好了，还有时间，立刻开始学习新舞，仍有机会参加那个表演！ 所以，他已经和黄旭东、ig电竞俱乐部的星际部门经理、网易对接职业选手的专员，都说过了。 他弃权，放弃wcs的参赛资格！ 37 最后的机会 邵雪聪的伤看起来恐怖，但确实像医生说的，并不严重。休息了一天后，她感觉好了很多，只要不动弹，就不会有多疼。她觉得静养就可以，不想再麻烦张升星了。 但张升星不干。她脚踝处一圈青紫，让他触目惊心，深感自责，非要做点什么不可。 二十四小时一到，他立刻去接了热水，给妹子热敷，促进血液循环，加快恢复速度。 邵雪聪拗不过，只能乖乖地坐着伸出脚，等着热敷。 结果看着他端出来的水盆，水盆上面热气滚滚，简直像端来了一锅开水。她有点惧怕，赶紧问：“会不会很烫啊？” “不烫！”张升星道。 为了表示真的不烫，他放下水盆，手指伸进水里沾了沾，龇牙咧嘴地道：“你看，真不烫。” “你骗人！”邵雪聪赶紧收回脚，不敢让他弄了。 张升星用手指从水里拎出狂冒热气的毛巾，再继续用手指捏着拧，拧几下就要换手指，然后挤出来的水顺着流到手背上，很快他两只手都赤红一片。 他控制不住地倒抽冷气，故作轻松地道：“乖，你现在要活血化瘀，热毛巾才有效果。再说真不烫，我会害你吗。” “不要！你手都烫红了。”邵雪聪苦着脸，连连摇头。 “那是刚才烫，现在已经放一会了，不会烫了。快把脚拿过来，再凉一会就没有效果了。”张升星道。 邵雪聪下了好大决心，才小心翼翼地把脚伸出来，脸上表情和准备受刑一样。 张升星将热毛巾摊平，盖上去。 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烫。邵雪聪感到热气从皮肤渗透进肌体，缓解了那里让人难受的酸胀感，温温暖暖得很舒服。 她不再为温度恐慌后，心思空了出来，忍不住地东想西想。 我的脚会不会有味道啊，他凑得那么近，因为疼，昨天今天都没好好洗，要是有味道就丢死人了…… 还有，在他面前，我怎么就不害羞呢？要是别人这么近地看我，我肯定要不好意思的…… 邵雪聪满面红晕，耳朵都红了，却在为自己没有害羞而惊奇。因为现在这样的相处，对她来说，实在亲近有点得过分了，换了别人，她肯定接受不了这个样子。 她的理智在不停地向她告警。 我不能再依赖他了。再这么依赖他下去，我会离不开他的。 可是，她却忍不住地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幕。在她摔倒时，他的眼神心疼而自责。他又背着她，在医院里到处跑…… 每当回忆起来，她就感觉心涨得满满的，觉得自己好重要。 她好喜欢这种被人重视，视若珍宝的感觉。 可要是真的离不开他了，怎么办…… …… 到了星期三时，邵雪聪的脚终于彻底消肿，活动自如，可以重新练舞了。 虽然耽误了一段时间，但因为她已经有了一次舞台经验，是更加稳妥的选择，所以舞蹈老师还是继续给她登台的机会，让她抓紧时间，把《飞翔入手》练出来。 她开始全力与赴地练舞，要把之前耽误的时间都补回来。 与此同时。 wcs中国区预选赛也即将开始了。张升星的弃权，如同投下了一枚炸.弹，在星际圈中引起了巨大的震荡。 yong为什么弃权了？ 他不是在贴吧说过，想成为职业选手吗？wcs是全球性的比赛，简直可以说是通往职业选手的一条康庄大道。他得到了参赛机会，现在又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弃权呢？ 要是怕失败的话，看他之前在比赛中所展示的实力，打wcs中国区，应该轻轻松松才是啊！简直就是送给他的名次和奖金。等打到美洲区，再弃权才对啊。 人们产生了不好的联想。yong不会是心虚了吧，正如之前titan指控的那样，他就是个作弊玩家，怕到线下露了馅，所以弃权？ 有些一直支持yong的人，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猜测，问：“yong要是作弊玩家的话，为什么还敢报名wcs？” 另一些人猜测道：“大概是拿了冠军以后，看大家都支持他，所以起了假戏真做的念头吧？他本想用中间的这段时间，把技术练出来，到赛场上洗白自己，以后开始正常打。但他万万没想到，职业水准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两个礼拜能突击出来的。” 不少人认同这种解释：“他是怕上场后自取其辱，展现的实力和线上差太远，所以弃权了！” “唉。真的心累。我之前真的觉得，中国星际天亮了，有希望了。没想到，居然更黑暗了。希望不要对国内其他比赛造成影响吧。” “丢人啊。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被别人笑话死了。” 也有人还抱有一线希望：“反正我相信yong。官网说他因为私事弃权，谁保证一辈子不出点意外？我相信yong不会让我失望的。”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退役的刘寅，用“titan”的id，在论坛上又发了个帖子。 帖子的标题很简单，“我花了一个星期，查看了yong的许多游戏录像。以下是我找到的作弊证据。” 朴素的标题下，却是恶毒到极点的内容。 和刘寅上次发的帖子一样，这个帖子中，全是“打这人出运输机，打那个人不出运输机”之类的论据。 每一条，张升星都可以给出合理解释。但被刘寅一番精心编排后，配上截图，会让人忍不住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吧？为什么yong每次都恰好能针对到对手？ 只要张升星在线下打了一场，什么事都不会有。然而他却弃了权，这些就成了他的罪证，让他百口莫辩。 刘寅发在论坛的帖子，被转发到贴吧和别的论坛。一时之间，在人们心目中，刘寅如仗义执言、坚持原则的壮士一般，形象无比光辉。 “titan，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是老资格的职业玩家，眼光比我们毒得多，一眼就看出那人是开了外挂的。要是我一开始就相信你，就好了。” “可怜啊，titan明明是说出真相的那个人，却被逼得退役了。好人没好报啊。” “titan以后还打星际吗？快回归吧，星际果然还是得靠你们啊！” “我早就觉得，yong有问题，这人真是中国星际的耻辱。” 与此同时。之前被张升星拒绝的酷火战队经理，也在贴吧发帖。 “给你们看看yong的胃口。一万块钱月薪，他也好意思要？” 酷火经理把他和张升星的聊天截图，发了出来。 看到yong居然开出那么高的条件，以及狂妄地保证“每年至少拿两个冠军”，这次不止围观群众们参与讨论，许多职业选手们也坐不住，纷纷下场。 “他知道一万是多少钱吗？他好意思要？” “比赛奖金全拿？且不说他是不是作弊，能不能拿到奖金。战队签你是要赚钱的，你是要帮战队培养新人的，你拿了奖金不分战队，战队喝西北风去？” “他是不是有妄想症啊？全拿广告费？有人会给他广告费吗？” “有梦想是好事，但建议脚踏实地，通过一点一滴的进步，去取得。弄虚作假出的成绩，终归是镜花水月。你我共勉。” 数十个职业选手，通过微薄、贴吧、论坛，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无一例外，都对yong进行了攻击。 yong到底作弊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yong实在太危险了，会抢走他们的饭碗。他们早就感受到了威胁，但他们不像刘寅一样，恰好面临退役，碍于身份，之前无法说什么。此时墙倒众人推，当然要上去补一脚。 要是能彻底把yong踩死，当然最好不过。 就算yong没被搞死，以后还是起来了。法不责众，那么多人都发了，矛头不会对准自己。 这场风波越闹越大。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就有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唯恐天下不乱，把事件经过翻译成了英文，发到了外网上，给外国人科普此事。 老外们当然把这个当成笑话看。 一个在国外twitch直播平台做星际比赛直播的频道，basetradetv，就在直播比赛的间隙，谈起了这件事。 basetradetv由男女两个主持人搭档组成。男主持人用嘲笑的语气道：“你知道吗？中国刚刚办了个比赛，让作弊选手拿到了第一。” 女主持人估计早就知道了，但为了节目效果，故作惊奇：“这怎么可能呢？奖金多少啊？” “两万五千美金！你敢相信吗？两万五千美金，被一个作弊玩家拿走了。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愚人节提前了呢。哈哈哈。”男主持人道。 女主持人惊讶道：“难以置信啊，中国的职业玩家，打不过作弊玩家吗？” 男主持人道：“谁知道呢。反正中国的星际水平，落后世界大概三年。你记得几个中国选手的名字？我就记得一个xigua……也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的id都这么怪，之前和neeb打了一场，实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接下来，两人又是一通嘲讽。人都有看笑话的心理，他们都不对中国抱有好感，甚至心怀恶感，充满偏见，当然没有一句好话。 很快，basetradetv的这段言论，被人截取下来，配上字幕，发到了国内网站上。 这一刻，国内星际玩家真的扎心了。 老外口无遮拦，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但确实是自己这边丢的人。 本来大家还指望着，yong能在大家的希翼中崛起，出国去揍老外个满头包。结果，却是自己这边翻了车，却被老外笑了个底朝天。 一时之间，星际圈愁云惨淡。人们是真的伤心了。 到了wcs比赛开始的时刻。 黄旭东和孙一峰将作为解说，讲解这次比赛。 在中场休息时，他们不可避免地聊到了这次的事件。 “我是真的希望，titan搞错了，大家也搞错了，yong不是作弊的。yong要是作弊的话，真的会给中国星际造成灭顶之灾。”黄旭东道。 黄旭东是真走了心，一上来就把话题搞了特别沉重。 孙一峰连忙缓和气氛，装傻道：“就一个选手嘛，哪有那么严重。” 黄旭东没心情开玩笑，急道：“真的很严重。我办了多少年比赛了，这还看不懂么。yong要是作弊的话，国内整个赛事体系可能直接就崩了，以后没有人敢办比赛了！” 孙一峰闭口不言，这是实话，问题真的很严重！ 黄旭东突然抹起了眼泪，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竟然在镜头前哭了：“中国星际真的太难太难了。我从星际1开始玩，已经玩有十年了，入行做解说，也有快六七年了。我是真希望国手能争气，能被人看得起。这次本来以为有希望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张升星正在房间中，看wcs的直播。他被这一幕震撼到了。 他知道他承载着很多人的希望。但他没想到，他退赛的行为，会给大家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也是啊。希望破灭，比看不到希望还要残酷。看不到希望的话，至少不会去想有的没的，也不会患得患失。 屏幕中，黄旭东恢复了镇静，说起了之前全国线上冠军赛的举办内幕。 那场比赛不是网易高层的主意。而是去年，一个刚入职的推广专员提出来的提案，一开始根本不受重视，提案被束之高阁。 那个专员没有放弃，东奔西跑，在公司内部不断努力，协调办比赛的资源。比如他争取到了网直播的支持直播需要引流，如果办比赛的话，可以吸引观众使用这一平台。 用了一年时间，他终于说动了所有人，让全国线上冠军赛得以举办。 当然这一过程中，他也得罪了很多人，本来就很难再开展新的工作。当传出冠军被一个作弊者取得的消息时，他更是寸步难行。就在今天，他递上了辞职报告，选择从网易离职。 听到这里，张升星真的震惊了。 他前世就对全国线上冠军赛印象深刻，只是因为冠军奖金高达十万块而已。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比赛的幕后，竟然还有这样的隐秘。 如果不是他拿到冠军，没有那么大的争议，那个专员会不会凭此功劳，升职加薪，走上成功的道路？ 我害了那个人吗？ 张升星心中无比烦闷。 无意之间，他竟然造了这么大的孽！ 他不后悔这几天来，花在照顾邵雪聪上的时间。妹子因为他而受伤，他不能不管不顾。但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会做得更好。 比如说，他可以不弃权wcs，一旦邵雪聪转好，立刻飞去首都，如期参加比赛。 可惜一切都已经注定，不能改变了。张升星只能想办法弥补。 他拿出手机，给黄旭东发短信。 “黄哥，我在看你的直播。非常抱歉，但我确实没有开挂。如果可以，请最后再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希望参加黄金联赛。你能帮我协调一下吗？我保证，这次不会弃权。” 黄金联赛和之前的全国线上冠军赛，都是网易办的，有互通的比赛名额。按照规则，全国线上冠军赛的冠军，可以直接晋级黄金联赛的十六强线下赛，不用打线上的小组赛。 规则虽然是这样定的，但张升星现在声名狼藉，他要去找网易要名额，很可能要不来。所以想请资历深厚、人脉广阔的黄旭东帮忙。 黄旭东正在直播，没看手机。直到晚上十一点钟时，才回了短信。 “行！我最后再保你一次。你要是再弃权，我就救不了你了。” 没等张升星回复，黄旭东又发来一条短信。 “你如果再弃权，到时候不仅是你，连我都完了，想保也保不了你。你的选手资料上说你只有十六岁，你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你真的作弊了，或者黄金联赛时你又不来，坐实了丑闻，以后没有人敢办比赛了，星际圈子会倒掉的。” 张升星打字回复：“我一定会去的。你放心吧。” 除了张升星，谁都没有前后眼，看不到以后会如何发展。黄旭东只看当下，认为中国星际已经风雨飘摇了。 国内愿意在星际上投入的赛事方，一年比一年少，主要靠网易在支撑。做比赛的钱花了很多，选手的实力却和国外差得越来越大。好不容易出了个yong，结果还被怀疑是作弊的。 万一，yong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网易战略性放弃星际项目，移走投放在星际上的资源，那么星际圈子便是断崖式地崩塌。 到时候，把整个青春都献给星际的黄旭东，只能黯然转行，去做别的项目，或者找别的工作。 所以，即使现在yong人人喊打，黄旭东也只能对他抱有一线希望，再给他一次机会。 “比赛时间在这个星期五，地点是中海正大广场九楼。你的比赛应该在下午六点钟打，但你三点钟就要过来。因为说不定别的选手打得很快，你要提前上场。”黄旭东发来短信。 张升星回信：“我知道了。这次我一定会去的，放心吧。另外，请帮我向那个离职的网易专员道个歉。” 等了半天，黄旭东都没有回信，应该不会回了。张升星把手机放到一边，揉着太阳穴。 很快，他便压下心中其他杂七杂八的念头，只剩下一股斗志。 星期五，他会让所有人见识一下，他真正的实力！ 千夫所指，也不见得全是坏事。因为负面消息更能吸引眼球，现在，应该是个星际玩家，都知道他了吧。 等他靠实力洗白自己，现在的骂名，到时候反而会帮他，成就他的知名度。 所以没有必要委屈、不甘、怨恨什么的，都没有用。职业选手终究要靠实力说话。有实力，白的说不成黑的。没实力，黑的也说不成白的。 星期五见真章吧！ 话说，邵雪聪要参加的那个光谷音乐节，好像也在星期五啊。 张升星转头问邵雪聪：“聪聪，你的表演是星期五吗？” “嗯，星期五中午。你去看我……么？”邵雪聪道。 她本来想说，“你去看我吧”，话出口时，却改成了疑问句。她顿时有些生自己的气。 张升星点头道：“我去看吧。正好，看完以后，我再去打比赛。” 根据百度地图显示，从光谷音乐节的现场，到黄金联赛的比赛场地，坐车要一个小时。他到时候打个车，下午三点肯定能到，没有问题。 38 音乐节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升星疯狂地练着游戏。 他每天八点开始打韩服，一直打到晚上十点半。中间用在吃饭上厕所之类的时间，绝不超过一个小时。 在这样的训练强度下，他的实力再次提高了一个台阶，一口气打到韩服宗师组排名前十，然后再没掉下去过。 韩服强者云集，全世界的业余高手、职业玩家，都聚集在这里练习。他能在韩服打到前十，实力可见一斑。当然他也有致命弱点，战术单一，真去和国外高手打比赛，会被人秀得很惨。 不过打黄金联赛，绝对是稳的。 邵雪聪则一直在高强度练舞。 她吃一垫长一智，练舞时尽量保持全神贯注，排除杂念，不让自己再因为分心而乱动。而且为了避免再次踩到那个坑，往那里放了张凳子。这样即使跳过去，也只会撞到障碍物，不会再受伤了。 很快，她就把《飞翔入手》练了出来，通过了舞蹈老师的考核，获得了登台许可。她可以参加光谷音乐节了。 周五。 张升星起了个大早，却没有开电脑，而是急急忙忙地穿衣洗漱打扮。今天邵雪聪要再次登台演出，他想去看看。 小时候不是经常说么，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今天他晚上要去打黄金联赛，正好白天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而且他还有个任务，再去拍一次邵雪聪表演的视频。上次拍视频时，他给拍坏了，今天可得拍好一点，将功补过。 邵雪聪上车前，有些担心：“你时间真的来得及吗？要不要保险一点，别跟我们去了？上次就耽误一次了，可别再错过比赛时间了。” “时间绰绰有余。你们中午十二点表演，我的比赛是下午三点到场。三个小时，我骑自行车赶过去都到了。你放心吧。”张升星道。 他胸有成竹，已经全都计划好了。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进入赛场之前换回男装，然后以少年的身份完成线下首秀，正式成为一名职业玩家。 邵雪聪看他信心满满，也就不为他着急了。她抢先一步上了车，笑道：“那我要靠窗坐！” 她拿着包，小跑着到后车厢坐下，行动自如，看不出上周受了伤的迹象。 张升星挨着她坐下，低声问：“你的脚没事吧？之前医生说，感到有一点疼都不行，你真彻底好了？” “真好了。一点都不疼了。”邵雪聪怕他不信，把脚动来动去地给他看。 邵雪聪此时穿着一条很普通的长裤。她还没换上演出服，所以才这么活泼。要是像上次一样穿着短裙，她虽然不至于羞到不敢见人的地步，但肯定有些放不开。 今天是到了表演现场以后，再换演出服。因为时间太富裕了。光谷音乐节从早上九点开始，她们要在听众开始检票前，也就是八点之前进场。她们的表演时间是十二点钟，中间有四个小时，可以用来准备和排练。 车子启动了，却没有往目的地开，而是先开到一家医院，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怎么在这停了？张升星有些奇怪。 医院门口，有一位二十多岁职员模样的女性，左手举着个吊水瓶，右手搀扶一位少女。少女穿着厚厚的运动服，吊水瓶的输液管，正连在少女的手背上。 她们好像是很重要的人物。车刚一停稳，车上好多女孩子便趴着窗户，看向她们。 车上的工作人员道：“师傅请开一下门。让她们上来。” 司机打开了车门。那两人上了车。 坐在前排的女孩子们都关心不已，探着身子，七嘴八舌地问。 “傻窝，你没事吧？” “感觉好了点了吗？” “医生怎么说的？” 坐在张升星前面的莫寒，也走了过去，像大姐姐一样，扶着少女在第一排坐下。 少女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便靠着窗户休息。 一直负责照顾少女的女职员，把手中挂了一半的吊水瓶，挂在车子顶上放行李的地方，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三个吊水袋。 张升星低声问邵雪聪道：“她是谁？” “她是赵嘉敏，昵称是savoki，所以大家都叫她傻窝。是现在团里的ace，今天的表演，她要站c位。”邵雪聪道。 “这不是个药罐子么。她这样能上场吗？”张升星颇为怀疑，低声道。 不止一个人这样怀疑。舞蹈老师不绕弯子地问：“她能上台吗？” 女职员道：“应该没问题。医生给她开了很强的抗生素，她已经用了三天了，炎症快要压下去了。” 舞蹈老师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现在还要挂水挂多久？挂水以后，身体会很凉，动作会变得僵硬。我担心影响舞台效果。” 女职员道：“应该没问题。她十点钟可以挂完水，我们的表演在十二点钟，两个小时给她热身，估计够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开口道：“她一定要上场的。她现在是snh的招牌，是门面人物。她不上场的话，不好和公司交代的。” 舞蹈老师听了，不再说什么。 莫寒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她探身摸了摸少女的额头，问女职员道：“她还在发烧吗？” 女职员点头道：“嗯。医生说是消炎药在起作用，身体出现防御反应，正在转好。” 说着，女职员搂着少女，让她睡在自己怀里，又让她的额头上贴了个降温袋。 莫寒欲言又止。 “马上要开车了，你回座位上。”司机这时候道。 她只得又看了眼萎靡的少女，无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一回来，张升星就凑上去问：“她生什么病了啊？” 莫寒心情不好，低落道：“你还记得我不舒服的那几天吗？她的感冒比我更严重，休息了好久都没好，一直在发烧，后来送到医院，才知道得了肺炎。这几天她一直在住院。” 张升星想起来，当初莫寒教他练《激流之战》的那段时间，好像在商场吹空调受了凉，得了感冒。少女就是那次病倒的？ 可能还真不能怪少女的身体弱。商场的空调要给那么大的面积降温，出风口的功率肯定特别强。要是当初张升星站在那里，估计也要流鼻涕。 这团的ace，可真不好当啊。张升星侧着头，看向第一排的座位。 少女一头长长的黑发，没有被座位完全挡住，张升星能看到她的发梢。 难怪上一任ace跑了呢。他心想。病得这么重，还拉出来演出，要我，我也跑。 …… 车子这次开向了光谷音乐节的现场。 光谷音乐节在中海佘山国家森林公园举办。当车进入景区范围时，已经有很多观众在排队，等待检票进场了。 此时在排队的，都是各个艺人的粉丝，想先进场抢一个好地方，更好地给自家偶像加油打气。 snh的应援团，在队伍中段。有大概二十多个人，举着蓝色的旗子。张升星上次在地铁站看到过的五个人，这次都来了。 二十多个人，规模不算大，但好歹摆脱了“寒酸”两字，勉强是个样子了。 只是，这二十多个人都是男的，还不是很注意形象。 为首一人，胡子拉碴，身形不高，肚子高鼓。 第二人极瘦，留着郑伊健式样的长发，但气质和郑伊健完全不搭嘎，笑的时候，露出一嘴的大黄牙。 相比于前后其他艺人的迷妹粉丝，他们可以说把整条街的颜值都给拉低了。 “……”张升星忍不住扶额。 公司要是想请人撑场面，请点模特、艺术生来不好么。多有面子。人们肯定会想，能吸引到这么多帅哥美女支持的女团，得牛成什么样？ 干嘛要找这些人，这不是花钱买劝退么。路人看粉丝长这样，先入为主，觉得有这样的粉丝，偶像一定不咋地！ 莫寒等一期生们却很开心，向车窗外招手。 那帮歪瓜裂枣的粉丝欢呼不已，连连挥舞蓝色旗帜，还有人掏出彩色荧光棒，生怕自己不够丢人一样，大喊加油，引得人人侧目。 莫寒等妹子也好像是不知道好歹，更卖力地招着手。 连邵雪聪都被感染，笑着招手打招呼。 好在车子很快就开过了他们，风波也就平息了。 队伍最前列，都是一个韩国明星的粉丝，估计有五百多人，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半条街都是她们。都是年轻妹子，有的颜值还挺高。 瞧瞧人家，这才叫排场呢。 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帮粉丝，肯定特别好奇，能把她们迷成这样的人，得是什么神仙？ 张升星倒是不好奇。他恰好知道那个韩国明星，叫做白直列，以后很受芒果台的力捧，然后因为耍大牌导致口碑下滑，人气转冷，最后又遇到了限韩令，彻底凉凉。 不过白直列不应该要再等几年才会火吗？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还没上过电视呢，就已经有这样的号召力了？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立场改变思想。要是张升星以前看了这一幕，肯定看过就看过了，不会有什么感触。但现在，因为他认识了邵雪聪与莫寒，心中不免有些羡慕。 要是邵雪聪还有snh的其他人，都能被这么多人喜欢，就好了。他心想。 39 事态严重 张升星多少还有点旁观者的心态，而邵雪聪除了羡慕，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但莫寒等一期生们，看到这一幕，心中真的有些五味杂陈。 光谷音乐节是要买票进场的。主办方租下景区场地，请来知名歌手、snh这样的组合来表演，目地是吸引大量观众，然后卖票盈利。 一张票的价格，是一百八十块钱。 所以刚才，她们会对队列中的粉丝那么热情。那些粉丝为了来给她们应援，来回路费，加上门票，要花两百块多块钱。真的很有心了，让她们很感动。 但相比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三分钟前，窗外看到是白直列的粉丝，现在还是白直列的粉丝，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白直列还不算太出名的呢，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排场。要是娱乐圈中真正成了名的大明星，会是怎样的场面？ 要是刚出道时的莫寒，恐怕会和邵雪聪一样，单纯地羡慕着，天真地相信，只要努力，她们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但莫寒早已经历了很多。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困难，在她出道以后，全都接踵而至。那么多的失望和失意，好几次差点压垮了她。终于，她走到了今天。可想达到白直列这样的高度，或许还要再历经更多的艰难困阻。 她能撑得住吗？ 可如果她们得不到人气，等snh所谓“akb48姐妹团”的噱头过去，这个团体就会被娱乐圈淘汰…… 道路阻且长。 莫寒收回视线，不去看外面的那些人。保持希望，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也许，转机就在不久之后。 车子终于开进了景区，将成员们运到后台换装、排演的地方。 因为时间太充分了，大家都不那么赶。 大家先安顿好还在挂水的赵嘉敏，找个地方给少女躺下，让她能多睡一会是一会，再找来所有能找到的毛巾、毯子，把她包成一个大团子，保持体温。 然后大家再开始排练。 就这样到了九点钟。 外面传来了阵阵骚动。 音乐节已经开始了。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到张升星的耳朵里。主持人正在介绍光谷音乐节的过往举办历史，以及今次请到了哪些嘉宾，将表演什么节目。很正常的发言。 然而有很多人在起哄，大喊着“退票”、“给说法”等口号。捣乱的人非常多，一齐扯着嗓子喊，竟然和音响的效果不相上下，让张升星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莫寒等人都面面相觑。 “我去问问主办方。”工作人员道，着急忙慌地去找人。 这次表演对公司来说很重要，不仅出场费给得大方，而且来看表演的观众很多，宣传效果很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演出没法进行，可就亏大了。 张升星也很好奇，正好他没事做，就对邵雪聪道：“我出去看看。” “你小心一点啊。”邵雪聪道。 张升星答应一声，然后去往外面。 音乐节在景区的一个空旷广场举行，舞台搭在正中心。舞台最前面，围着黑压压一群人，以女孩子为主。 就是她们，在大喊着“退票”和“给说法”。 看她们拿着的立牌和旗帜，她们好像是白直列的粉丝。张升星更好奇了。咋了这是？ 有懂得给科普一下不？ 他四下看了一圈，在不远处，看到了snh的粉丝团，也就是那帮挖瓜裂枣。 他凑过去问：“兄弟，发生什么了？” “你你你……”被张升星问到的，是之前排队时，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胖子。胖子动静超大，连连后退：“我刚才看你在车上了。你是少女偶像，不能和我说话的吧？运营知道了会惩罚你的！” “你们还讲究这个呢？”张升星惊奇。 胖子严肃地道：“48系的卖点，在于规则之内，运营把控之下，面对面的距离。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只有在规则之内接触偶像，才能感到乐趣。没有运营同意，我不能和你说话。” 入戏了入戏了哎，瞧这戏演的，杠杠的。张升星颇感好笑：“我现在还没出道，不算偶像。能说话了吧？” 胖子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哦。你要问什么？” “她们是怎么回事？”张升星问。 旁边一人凑上来道：“她们是专门来看她们偶像的，好像是个韩国明星。但那个韩星临时有事，突然说不来了。刚刚才通知她们的。她们气死了，闹着要退票。” “原来如此啊。”张升星道。 胖子道：“她们估计是从粉头手里买的团票。粉头从渠道那里买了一堆低价票，然后按原价卖给她们。主办方肯定不会退这种票啊。” 事情应该是这样，逻辑说得通。 大量退票很麻烦。因为走账的原因，卖票的钱要等很久以后才会进到主办方的口袋里，现在退票就必须垫钱。主办方当然不愿意垫钱了。 另外低价团票都是通过各种渠道分发出去的，要退票需要那些渠道的配合，对照信息。渠道不配合的话，主办方必然会担心假票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税务上的风险。要是退了票，知道的会说主办方仗义。不知道的，一定怀疑这是在偷税漏税。一旦被人举报，上面下来严查，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那有的闹了。今天可有好戏看了。拜拜，我先走了。”张升星满足了好奇心，准备赶紧回去和邵雪聪说八卦。 他有点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反正事不关己，邵雪聪的表演要到十二点钟才开始，这么长时间，主办方总能处理掉风波的。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主办方请的保安完全不能压制事态，矛盾越发激化。 白直列的粉丝甚至往台上扔起了东西！ 有一个年轻歌手，歌才唱到一半，就跑回了后台。他半个身子湿淋淋的，沾着橙色液体，可能是被没盖盖子的美年达或者芬达给砸到了。 后台立刻骚动起来。好多艺人的经纪人都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施压主办方，要求赶紧给出方案，平息事态。 然而只要主办方不退票，事态就不可能平息。主办方又绝不可能退票。 一时之间，情况陷入僵局。 很快，一名华语乐坛知名歌手的经纪人宣布，退出表演！ 主办方当然不愿意。一个韩星没露面，就造成了这样的风波。要是这个知名歌手也临时退出表演，绝对是火上浇油，带动更多人加入要求退票的行列，让风波愈演愈烈！ 主办方赶紧和知名歌手的经纪人沟通，恩威并施。一方面提议可以增加演出费。另一方面拿出合约，表示双方已经签了合同，白纸黑字，如果毁约，擅自退出表演，将面临主办方的索赔！ 然而经纪人也不是吃素的，冷笑着拿过合同，翻到某一页，指出其中一项条款。原来，按着合同，主办方有保证艺人安全的义务，现在艺人有可能受到伤害，所以是主办方无法完成合同要求，艺人退出不算毁约，也不会赔偿一分钱！ 说完，经纪人拉着歌手，扬长而去。 空留主办方的人在那里干瞪眼，却无计可施。 张升星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本以为可以隔岸观火，可看现在的样子，火会不会烧过来啊？ 在知名歌手的带动下，又有三个比较红的艺人，选择退出表演。这些艺人都有专门来看他们的粉丝，由于他们的退出，外面果然有更多人参与闹事，要求退票！ 后台虽然没有因为前面的混乱而受到波及，但snh的大家已经没有心情再排练和准备了，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邵雪聪拉着张升星，轻声问：“你说，音乐节会不会取消啊？” 她之前很期待这次表演的。她早已下了决心，要好好表演，分担一期生前辈们的压力。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居然会横生这样的变故，让她很是失望。 “要是取消就好了。我现在担心，演出要照常进行。”张升星表情凝重地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和主办方沟通的工作人员，跑回来道：“大家准备一下，我们的表演提前了，十点钟进行！大家马上换衣服！” 怕什么来什么！ 张升星刚才担心的就是这个，音乐节照常举办，女孩子们提前上台，填补其他明星退出的空缺！ 九尚只是个小公司，根本没有大明星、大公司的底气。即使知道可以利用合同上的条款，拒绝演出，也不能这样要求，反而还要尽可能地去配合主办方。 莫寒焦急地道：“可是傻窝她……” 那边赵嘉敏还没挂完水，第四个挂水袋里，还剩下四分之一的药液。她坐在椅子上，眼神直愣愣的，状态明显非常不好！ 这样的她怎么上舞台？ 工作人员眼神有些闪躲，赵嘉敏年纪最小，平日里很乖巧，又长得可爱，看到赵嘉敏现在的模样，怎么会不心疼？可公司已经做出了的安排，工作人员不能不照做。 莫寒指着赵嘉敏，急的语无伦次：“她真的已经……” 就在这时，赵嘉敏微弱地道：“没关系。我没事，我能表演。” “傻窝，你可不要勉强，身体要紧。”莫寒急忙道。 “没事。我已经休息好了。”赵嘉敏道，但明显不像有力气的样子。 “大家赶紧准备吧，换衣服，化妆！不要浪费时间了。”工作人员强压着心中的难过，用不近人情的态度道。 40 应援的力量 莫寒犹豫了一会，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但最终，她因为某种顾虑，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其他女孩子们也默默地开始做起了舞台准备，表情中都带着一股决然的意味。 外面不断传来叫骂和吵嚷的声音，在后台听着都让人心惊肉跳。不敢想象，等上了台，她们会面临什么。 邵雪聪换完了衣服，拉着张升星的手，紧紧攥着，有些发抖。 “怕吗？”张升星为她和其他女孩子们心疼。她们的梦想是登上舞台，但她们想的绝不是登上现在这样的舞台。 “不怕。我要陪莫莫她们一起面对。”邵雪聪咬牙道。她语气坚定，可手却抖得还是很厉害。 旁边，莫寒等人换好了衣服，围着赵嘉敏，为她捏手揉腿，帮助她恢复柔韧性。赵嘉敏发着烧，额头处滚烫，但身体却因为挂水冷得要命。 等到了快要十点时，赵嘉敏手脚终于恢复到了比较正常的温度。而这个时候，也该她们上场了。 女孩子们围成了一个圈，互相环抱，每个人伸出一只手，手掌相叠。 然后，她们齐声高喊，仿佛宣誓一般，整齐划一地喊出给自己和大家打气加油的念白。 “诚挚团结，意志坚定！” “用汗水浇灌梦想，目标是做好现在的事！” “我们是最好的snh48！” 张升星在旁边看着。 她们在做的事情，被称为圆阵，是每次表演前都要进行的一种仪式。 上一次邵雪聪首次登台表演时，就做过这个。他那时离开了，没有看到，后来听她讲了之后，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然而亲眼看见，他被震撼到了。十六个女孩子，不同的声调，汇聚成同样一段话，如同将她们内心的力量融合为一。这一刻，她们仿佛是团结且无畏的斗士。 但是，她们能面对外面的狂风暴雨吗？ 张升星一个个地看着她们的面容。最后落在邵雪聪脸上时，不再移开。 她肯定不会想到，第二次演出，会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她会后悔吗？ 邵雪聪面色平静。她的手，已经不抖了。 …… 舞台上一片杂乱，纸团、水瓶、鞋子都被人扔了上来。主办方调集了几乎所有安保力量，挡在舞台面前，不让那些人冲上舞台。 台上已经没有主持人了。所以莫寒主动站出来，做自我介绍，很元气地道：“大家好，我们是——snh48！” 然而地下却是一片起哄的声音。 “下去！” “退票！” “垃圾！”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污言秽语的辱骂。 莫寒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做出大大的笑容。这是舞台，她们要给所有观众表演。虽然舞台周围有一帮闹事者，但外围还有许多看热闹的观众。 她们要争取那些观众的好感，哪怕多一个snh的粉丝，都能为这个团体增加一份力量。 一份又一份的力量加起来，snh48，这个她们不断为之努力、已经像家一样的团体，才能维持下去，变得越来越好。 还有在不远处摇着snh蓝色旗帜的粉丝。他们为了支持大家，买票来这里看表演。一定要用最好的表演，回报他们为大家应援的心意！ 莫寒大声道：“下面，我们会给大家带来六首歌的表演。都是我们的拿手歌哦！请期待吧！” 《激流之战》的音乐放起。十六个人组成三角形的矩阵。赵嘉敏站在了最前方的位置。 赵嘉敏单手高举，昂首向上，视线向下，起手势就带着强大的气场，完全不复之前困顿的模样。 她的动作极其有力，却又有着十足的美感，真的是又帅又美。这样的舞蹈一定极其耗力，不知那么虚弱的她，力量究竟从何而来。 在她的带领下，她身后的女孩子们都全力施为，将动作做得尽善尽美。 难怪公司选她当新任的ace，又一定要她带病参加这次表演。 然而，她们几乎完美的卖力演出，不仅没有感动到围着舞台的那些闹事者，反而激怒了他们。 那些人大声叫骂，想要干扰她们的演出。 突然，“咚”的一声，一个装着半瓶水的矿泉水瓶，砸到了舞台上。 盖子炸开，水点溅到了好几个女孩子的腿上。 站在后面的女孩子，眼里能看到伙伴，心里还能得到一些安慰和支持。只有赵嘉敏，站在最前面，谁都看不到，面前只有一个个充满愤怒的面孔。 她一定非常害怕吧。 可她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随后凭借她丰富的舞台经验，迅速调整接下来几个动作的频率，让表演照常进行下去。 站在她身后的莫寒，忍不住哭了。 大家都是女孩子，虽然是伙伴，是战友，是相依为命的姐妹，但也不可避免地有着竞争之心。实话实说，当公司选择赵嘉敏为新任ace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一些羡慕和吃味。 她当然想站在最前面，站在最中心，成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不过公司已经做出了决定，赵嘉敏又是她很喜欢的小妹妹，所以她决定服从这个安排，不去争抢什么。 可是今天，c位代表着不是荣耀，而是巨大的责任，甚至是难以想象的伤害。对于赵嘉敏来说，太辛苦了。 莫寒之前一直在考虑，向工作人员提出，今天，仅今天而已，代替赵嘉敏去站c位。 但她犹豫了，她怕其他人会有别的想法，觉得她在乘虚而入，从最小的妹妹手上抢东西。最终，她没有说出口。 早知道，不应该考虑别人的看法。应该由她来挡在大家面前。今天让傻窝站在最前面，真的太残忍了。 那个矿泉水瓶子，不仅砸在舞台上，也砸在旁边观看的舞蹈老师、工作人员的心里。 她们捂着嘴巴，都哭了。 张升星没有拍摄视频。这次表演，没有记录留念的必要。他看到这一幕，真的很想为台上的她们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不由感到一阵无力。 有人能帮一帮这些女孩子吗？ 就在这时。台下的人群中，出现了骚动。 二十几个snh粉丝，挥舞着蓝色的旗帜，不断突破人群的阻挡，往舞台处冲击！ 之前和张升星说过话的那个胖子，一马当前，冲在最前面。被他撞开的人，大多处于极度偏激的情绪中，控制不住地用脚踢他，用手去抓他。但他不管不顾，盯着舞台，一个劲地冲。 胖子在snh的粉丝圈内，被人称为“大漠”。他原本是akb的粉丝，snh刚成立的时候，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成为了snh的粉丝。 对于snh，他的想法很复杂。 妹子们都很漂亮。大中华确实美女如云，选进去的妹子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但是，运营snh公司真的很恶心，最擅长干的，就是煽动粉丝互相攻击，炒作热度，弄得一团乌烟瘴气。 很多妹子不堪忍受，选择退团。她们的粉丝也一个个地出了坑。 事实上，大漠也在出坑边缘了。他最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已经走了，这个团里只剩下他第二喜欢、第三喜欢的。等什么时候热情消失，他就果然走人。 刚才，他和snh的粉丝团，站在人群外面，不想也不好意思往前面挤，就不停地挥snh的旗帜应援。 然而那个矿泉水瓶子，也砸在了他们的心里，砸在了他们的脸上。 那是我们家的妹子！ 我们虽然人少，但只要有我们，就不能让人这么欺负她们！ 他说了一声，众人一拍即合， 很快，他和其他snh粉丝一起，冲破了人群，站到了舞台下面。他们背对身后，面朝台上的女孩子们，从口袋中拿出了闪光棒。 台上，女孩子们跳完了《激流之战》，开始跳《飞翔入手》。 台下的他们，挥舞闪光棒，齐齐大喊： “虎！火！发！动！” 然后他们又喊起了意义不明的口号。声音昂扬洪亮，却没有打扰到台上的演出，反而烘托了气氛，仿佛台上台下共同进行着表演，融为一体，相辅相成！ 台上的女孩子们，明显精神一震，舞蹈的表现力更上一层楼！ 张升星瞪大眼睛，看着舞台前的一幕。二十几个歪瓜……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子，站成一排，双手举着闪光棒，群魔乱舞，鬼哭狼嚎，却在台上女孩子们最无助的时候，保护着她们，给予着她们力量。 那些人，难道真是粉丝？ 要是公司花钱请来的人，肯定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谢谢你们！ 张升星在心里，向他们道谢。感谢他们，做了他想做的事，保护台上的女孩子们！ 同时他又想，要是这些粉丝不止二十多个，而是成百个，上千个，谁还能欺负她们？ 远处。无数看热闹的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不是谁的粉丝，而是听说今天有很多明星来这里唱歌，过来看热闹的。本来对于骚动，他们的心态如同看猴戏一样，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但现在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台上的女孩子们无比卖力地进行着表演，台下她们的粉丝很少，但就是这么一小帮人，为台上的女孩子们挡住了来自身后的攻击，让女孩子们不受干扰地完成着表演。 她们的粉丝，有点像样啊！ 还有她们唱的歌，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一些人已经拿出了手机，搜索起了“snh48”这个名字。 41 我行我上 snh在音乐节上表演六首歌，总共二十分钟。 终于，演出完成了。 大漠等人停了下来。他们满头是汗，但笑的极其开心，充满了自豪和满足的感情。 是他们的守护，台上的女孩子们才完成了表演。 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是拯救了公主的骑士，是英雄救美的英雄。 女孩子们站成一排，看着他们，深深地弯腰鞠躬。 等她们下了台，第一件事便抱头痛哭。她们谁也说不清，自己在哭什么。 有努力表演，却被人骂的委屈。 也有被粉丝们竭力保护，产生的感动。 还有看到粉丝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伤害，心中愧疚。 说不清什么心情，只好一哭了之。 张升星心中有种冲动，想要帮助她们，让她们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人，但在力所能及的份上，能帮一点是一点吧。等下黄金联赛时，有采访环节，到时候给她们安利一下吧，希望可以为她们拉来一些粉丝。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子们发出阵阵惊呼。 是赵嘉敏撑不住了。 赵嘉敏早上才从医院接出来，来的一路都在挂水，身体非常虚弱。刚才的表演不仅强度极大，心理压力更是难以言喻。不知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居然超乎想象地完成了表演，但也过度地透支了力量。 她现在软倒在莫寒怀里。闭着眼睛，急促地喘着气。整个人和水里捞出来似的，全是虚汗。 “先喝点水吧！表演结束了，我们马上回去了。”莫寒心疼不已，端起赵嘉敏的水杯，给她喂水。 赵嘉敏几口就把水喝光了。喝了水，她感觉好了一点，呼吸渐渐平稳缓和。 “我去打点热水来。”张升星自告奋勇地道。 他刚才闲逛的时候，看到后台有供应热水的地方。他拿了水杯，跑去打水。 他前脚刚走。一位刚才去和主办方沟通的工作人员回来了。 莫寒连忙迎上去问：“我们现在能走了吗？傻窝真的需要休息了。” 工作人员道：“我们还不能走。今天因为突发事件，少了好几个艺人，节目不够，主办方增加了很高的出场费，请我们在下午加演救急，把刚才的歌舞重新表演一遍。” 莫寒比较识大体，知道公司现在缺钱，能多赚出场费当然好。但是，赵嘉敏真的不能再上台了！ 她道：“能不能让傻窝休息？十六人变十五人，差别不是很大的！” 工作人员想了想，道：“我得打个电话给叶总，问一下。” 如果不请示老板，擅自做主，出了问题会被问责，工作人员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结果电话没打通。 工作人员摇头道：“叶总不点头，我不能答应你。我们的商演合同，是按着十六人的表演来签的，出场费也是根据十六人订的。少了一个人，主办方不追究还好，追究起来的话，我们很难办。” 莫寒心急如焚，可她知道，求工作人员无济于事，必须要那个叶总点头才行。 可一时半会的，又联系不上叶总。 她突然灵光一闪。 小月月！ 今天小月月也来了。小月月会跳《激流之战》的十四号位！等下再抓紧时间，教会小月月怎么跳《飞翔入手》。然后大家调整一下站位，完全可以换下生着病的赵嘉敏！ 台上只要有十六个人就行了！ 她连忙转头，想找张升星的身影，却没找到，只看到一脸担忧的邵雪聪，于是问：“聪聪，小月月哪去了？” “他去帮傻窝前辈打热水了，还没回来。莫莫找他有事吗？”邵雪聪道。 “我想让小月月上台，把傻窝换下来。等下小月月回来了，你帮我拜托一下她，好么？”莫寒道。 邵雪聪听说下午要返场表演的事情了。她犹豫地问：“表演时间是什么时候？” 在旁边的工作人员道：“应该是下午三点半。” 三点半？ 可他的比赛，要在下午三点到场！ 邵雪聪看着那边让人心疼的赵嘉敏，犹豫半天，才一横心，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帮你求他留下来。他有个比赛要打，下午三点钟一定要到。那个比赛对他很重要，他必须要会去的。” 莫寒一愣：“是他喜欢打的那个游戏的比赛么？” 邵雪聪硬着心肠，道：“是的。他为那个比赛付出了很多。而且，之前他因为我的原因，退赛了一次，被很多人骂了。如果今天再错过比赛，他以后就没有打比赛的机会了。” 说着话时，她心中非常愧疚。 她在练舞的时候，看的好多舞蹈示范，里面都有赵嘉敏。赵嘉敏是她憧憬的、向往的、榜样一般的前辈。 更何况，刚才在舞台上，站在c位的赵嘉敏，虚弱之躯中爆发出强大力量，有如太阳一般，照耀着大家，保护着大家，带领着大家。站在后面的她，看着最前面那个女孩子，又羡慕，又尊敬，又怜爱。 她当然想让赵嘉敏好好休息，不要再被逼着上台了。 可是，她不能让张升星去做代价。 她很清楚游戏对他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上次因为她摔倒了，本来要走的他留了下来，结果出了大问题，狠狠地影响到了他的前途。如此这次再出变故，他的游戏梦想，或许就化为乌有了！ “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莫寒喃喃道，拿出手机，再次试着给叶总打电话，请示让赵嘉敏休息的事情。 可叶总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接电话。 莫寒走到赵嘉敏面前，蹲下问道：“傻窝，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想吐，有点头晕。”赵嘉敏轻声道。 莫寒心如刀割，又去求工作人员：“傻窝真的不能再登台了。要不然，干脆不加演了，行么？我们现在就回去。” “可是，加演的出场费，是刚才表演的两倍啊。”工作人员道。 莫寒犹豫了。这次音乐节，出场费据说给得很高，加演之后，再多拿两倍的出场费，对于正缺钱的公司来说，肯定如同雪中送炭一般，缓解燃眉之急。 要知道，公司内部已经有传闻，说这个团体因为赚不到钱，很快就要解散了。 如果通过这次加演，赚到一大笔出场费，能不能能增加公司上下的信心，让团体多存活一些时日？ 工作人员又道：“而且主办方的人和我说了，按着合约，我们有义务配合主办方调整节目安排。万一我们不加演，结款出问题，拖了几个月再给，或者少付了，后果不堪设想！” 莫寒彻底动摇了。 如果真如工作人员所说，出场费被扣留，下个月时，公司说不定又要拖欠工资，然后出现人员流失，公司损兵折将，更加式微。 相反，只要加演，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工作人员道：“你劝劝赵嘉敏，让她做好准备，打起精神，等完成了下午的表演，然后再好好休息吧。” 莫寒不点头也不摇头，魂不守舍地回到成员之中。 她甚至不敢看赵嘉敏，低着头道：“傻窝，再坚持一下吧，下午再上台表演一次。” “我知道了。”赵嘉敏道。 “她这样怎么演出啊？”旁边一个女孩子急躁地道。 “没事。我还能坚持。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了。”赵嘉敏道。 莫寒心如刀绞，怎么可能不担心？可她却无计可施，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 张升星回来了：“水来了，水来了。来，喝口热水。” 他把灌得满满的水瓶递给赵嘉敏。 “谢谢。”赵嘉敏接过水杯。水杯里装着热水，暖暖的，捧在手里很舒服。 “你们怎么了？”张升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大家的情绪十分低落，像是在为什么事情感到无力和无奈。 他刚才走的时候还不这样，怎么了？ 邵雪聪悄悄告诉他前因后果。 主办方要加演。台上必须要有十六个人，可赵嘉敏不能再强撑着上台了。 这不好办么？有啥难的？ 张升星道：“我提个建议怎么样？赵嘉敏就别上了，莫莫站c位，大家的站位都换一下，把十四号位腾出来，我来上。” 邵雪聪赶紧拽他：“加演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你三点钟要去打比赛，你赶不上的！” “没事。”张升星道。 下午三点是黄金联赛开始的时间，但打比赛的又不只是他一个选手。别人打过了才轮到他打。黄旭东说了，六点钟左右才轮到他上场。 三点半登台，十多分钟演完，演完立刻坐车走，坐车一个小时，变回男生形态十分钟。也就是说，他在五点前，肯定能到黄金联赛的现场。 虽然安排得有点紧，但绝对赶得上！ 既然时间赶得上，还有什么好说的，江湖救急，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没毛病，干就完了，奥利干！ “可是，你不是只会《激流之战》吗？这次十六人歌要表演两首，还有《飞翔入手》呢！”邵雪聪提醒道。 “我可以学啊。离下午三点半不是还有好几个小时么。反正没什么事，就当活动活动了。”张升星道。 42 演出服 “你能学会吗？”邵雪聪颇为怀疑。 张升星满不在乎地道：“我可是天才啊，就是平时心思不在这上面而已。你看那么难的《激流之战》，我练了一个星期，不也学会了吗？” 周围一帮人都忍不住扶额。 一个星期才学会一支舞，这得笨到什么地步了啊。小月月居然那么骄傲地说出来。看来，她的优点除了大方，就只有一个自信了。或许自信得有点过头了。 “就这么定了。”张升星正自信着呢，突然挠起了头：“话说，登台要穿演出服的吧？” 这次的演出服，上身是白色小西装礼服，下身依然是小裙子，女孩子们各个露着半截大腿。张升星不想穿这样的服装，感觉太怪了。 他的话提醒了大家。负责服装的工作人员道：“我们没带备用的服装。要不然将就一下，你穿赵嘉敏的衣服？” “这……”张升星发自内心地抗拒。 虽然他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打扮成女孩子，但他都是买全新的衣服穿。穿别的女孩子穿过的衣服，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行为！ 特别是赵嘉敏刚才出了好多汗，想来衣服全身上下现在都湿淋淋的。穿这样的衣服……真的太奇怪了！ 莫寒打量了一番张升星，道：“小月月个子比傻窝高唉。给傻窝定做的裙子，会不会太短了？要不然换一下吧，让五折穿傻窝的衣服，小月月穿五折的衣服？” 被叫五折的妹子，惊恐地连连摇头：“不要不要，我受不了穿别人的衣服。小月月还是穿傻窝的衣服吧。” 莫寒点点头：“那好吧。她的站位在后面，露就露吧，反正台下也看不到多少。” 然后她安排起来了：“傻窝，你现在把演出服换下来吧，我们把衣服晾起来，等下小月月就能穿了！” “不是，我，衣服，想别的办法，穿……”张升星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此时思维混乱。 仔细分析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 赵嘉敏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虽然流的汗是多了点，但少女把衣服给他穿，怎么都不可能玷污了他。 等衣服穿完后，公司会拿去洗掉。下次赵嘉敏再穿时，衣服干干净净的，也不影响她什么。 皆大欢喜，不是么？ 可他又觉得，问题超级大。 到底是什么问题，说也说不清。但他总觉得，这样子很糟糕！ 唉。 都怪这公司，怎么不多准备几件演出服备用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真的是一片好心，希望别挖坑给自己跳吧。 他拿出手机，给黄旭东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临时有事，三点钟到不了比赛场地。不过五点钟一定能到，绝不会耽误今天的比赛。 然后，他开始学舞了。 …… “陈思，你脾气好，你来教她！我再教下去，我怕是要得躁郁症了。”莫寒抓狂地大叫。 服装的事情处理好后，莫寒便快马加鞭地开始教张升星跳《飞翔入手》。因为时间紧迫，很快就要上台了，所以她焦躁异常，比以前在练舞室教张升星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升星学得特别慢。 每个动作莫寒要先做给他看一遍，然后手把手地教他。教一遍根本没用，得反复教，直到某一次，突然老天开眼，他开了窍，才终于记住了，再练下一个动作。 莫寒感觉，教小月月跳舞，就好像在玩抽奖游戏一样。无数次的“谢谢惠顾”之后，终于蹦出一个奖品。虽然教会的一刻，确实有成就感。但之前的反复教，反复不会，实在让人感到挫折。 张升星也没个数。经常练会了一套简单的动作后，不仅不为自己进度缓慢感到羞愧，反而得意洋洋，自认天才。 看在莫寒眼里，这就好像一个小孩，学会了一道简单加减法，登时觉得自己是数学家了一样。 超级气人。 她急在心里，恨在脸上，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张升星现在怕是一地碎尸了。 因为怕自己忍不住要揍人，所以莫寒要求换人，换一个好脾气的上。 陈思个子不高，瞪着眼睛，用天生的娃娃音，毫无杀伤力地威胁道：“我练过跆拳道哦，你要是不认真学，惹我生气的话，我可是会打人的！” 结果没一会功夫，她就掩面而去：“再教下去的话，我会哭的，你们谁帮我教她吧。” 然后十几个女孩子轮着上，又接连败下阵来。最后，还是得让莫寒来。 莫寒长叹了口气，只觉得人生艰难，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终于，在临上场之前，张升星勉强能跳出个样子来了。 莫寒心累得根本开心不起来，道：“小月月，快点换衣服。换完衣服我们来圆阵，马上要上场了！” “明白。”张升星拿着衣服，进了换衣间。 他第一件事是牢牢地锁上门，不让人进来发现他的秘密。 然后，他捧着赵嘉敏的衣服，发起了呆。 他实在没法往身上套女孩子穿过的衣服。 真下不了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衣服上有一股奇特的甜香味道。并不难闻，相反，好闻得过头了。 但就是这股味道，让他没法把衣服穿在身上。总觉得贴身以后，太别扭了。 换衣间的门被人敲了敲，莫寒道：“你还没穿好吗？是不是不会穿？要不要我帮你？” “我马上穿好！”张升星吓了一跳，连忙道。 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心中喃喃自语，不断劝着自己。我没有任何旁门左道的目地，纯粹是一片好心，正在做好人好事！ 他一咬牙，脱掉身上的外衣和长裤，穿上了演出服。 味道，有点上头…… 演出服穿在身上后，那股奇特的异香干脆甩不掉了，无时不刻不往他鼻子里钻。 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混着那股味道。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浑身别扭，倒不是痒痒，而是一种酥麻触电的感觉。 特别难受！ 张升星看了眼镜子。脸很可爱，上身平平无奇，下身是露的超级多的腿。 露得太多了…… 他心中顿生一股羞耻感。这要是让人看到，还不羞死了？ 莫寒一直等在外面，这时又敲门道：“你换好了吗？没时间了，赶快出来！” “换好了。”张升星道。 他总不能在里面躲一辈子，总是要出来的。他狠了狠心，打开门锁。 莫寒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不错，演出服挺适合你的。不过裙子确实有点短了。” 张升星双手紧紧拉着裙子，想多遮一些。但布料就那么一点，下面多遮一点，上面就挂不住了。再往下拽，裙子怕是要掉下来了，到时候更完蛋。他连忙松手。 “害什么羞呢。快来圆阵。”莫寒一把抓住他，拖着他走。 看到张升星被莫寒拽过来，妹子们都围了上来，啧啧称奇。 虽然她们刚才教舞蹈时都气了个半死，但看到小月月现在的模样，又什么气都消了。 小月月果然是靠脸选进来的。 邵雪聪在一旁不说话，只用特别玩味的眼神打量他。 “都别说话了，打起精神来！我们赶紧圆阵，准备上台！”莫寒一副大姐姐的模样道。 大家都服她，闻言端正了态度，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圈。 张升星被莫寒拉着，和大家一起围成了个圆圈。他伸出胳膊，将手伸到正中间，和别人的手掌相叠。 十六只手相互触碰，他仿佛感觉到，十六人的力量，在这一刻交融，合而为一。 “诚挚团结，意志坚定！” “用汗水浇灌梦想，目标是做好现在的事！” “我们是最好的snh48！” 耳边，传来了她们坚定决然的声音。 张升星记不得词，所以没有跟着念。其他人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钻入他的胸腔。他仿佛和大家心意相通，感受到周围大家的种种心情，坚定、憧憬、希望…… 受到了她们的感染。 他不禁也在心中跟着默念—— 我们是最好的snh48。 “耶！”大家齐心合力，把手往上一甩，然后欢声大呼，互相鼓劲。 工作人员示意，登台时间到了。 莫寒大声道：“该我们登台了！加油！” “加油！”女孩子们都道。 退票风波已经平息了。不知道主办方是怎么处理的，那些闹事的人已经散走，台下只有上千名普通观众。舞台也整理了一遍，那些被观众扔上来的杂物也都清理掉了。 这是张升星第一次上台。他倒是不怎么紧张。 他现在顶着假发，画着女孩子的妆，穿着别人的衣服，如同戴着一张面具，把真正的自己藏了起来。别人看到的，并不是他本人，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戴的这个面具，当然不会紧张。 不过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腿实在露得太多了。还有，身上的那股味道，实在让他很分心。 他不想把味道形容为泌人心脾、魂牵梦绕什么的。因为发散思维的话，会产生很奇怪的联想，让人想入非非。还是不要有杂念的好。 莫寒这次顶替赵嘉敏，站在c位上，她拿着话筒，很欢快地再度向底下观众介绍着snh这个组合。随后音乐播放，表演开始。 台下，snh的那二十多个粉丝，也挤到了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开始“虎火发动”地应援了。 43 首次登台 张升星摆出姿势，按着节拍做着动作。因为他上台不是取悦台下的观众，而是为了台上的这些女孩子，而所以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台上。 他身边，是站十五号位的邵雪聪。两人合练的时间最多，现在一同站在舞台上，真的有种并肩作战的感觉。偶尔视线相碰，相视一笑，又有种知己之感。 还有站在最前面的莫寒，她的气势完全变了。 张升星之前总觉得，她是一个有时候特别好糊弄，有时候又特别不讲道理的大姐姐。 而现在，她站在最前面，仿佛英雄和领袖，带领身后所有人前进。像刃尖，一往无前。又像盾牌，为大家抵御一切。 除此之外，他没什么别的想法。 很快，《激流之战》和《飞翔入手》都跳完了。他也下了台。 “感觉怎么样？”邵雪聪也下台了，擦着头上的汗，笑着问他。 因为没有闹事的人，所以她很享受这次表演。觉得这就是她期待的舞台。 “还可以吧，你和大家都很漂亮。”张升星道。 邵雪聪有些失望：“就这啊？有没有激动，兴奋的感觉？毕竟是你首次登台呢。” “真没有。就感觉腿凉嗖嗖的。”张升星道。 除了腿，还有衣服上的味道，太冲鼻子了。 他可以理解邵雪聪对舞台的热爱，但没有办法也跟着她一起做什么舞台梦。他对舞台本身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没有感觉。 偶像团体，和星际游戏，差距大的就好像两个世界。如果不是因缘际会，他遇见了另一个世界的人，他永远不会去领略另一个世界的风景。 但现在，他必须要赶快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他要恢复自己本来的身份，去到黄金联赛的线下赛上亮相。 他开始收拾东西，道：“我不等你们了，我先走了。你帮我和她们说一声。” “你加油哦。”邵雪聪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你晚上回去吗？” “回去。我又没有别的地方住，还能去哪啊。走了啊。”张升星笑道，背起包，飞快地走了。 邵雪聪托着腮，出神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唉？她怎么把演出服穿走了？喂！回来！”管服装的工作人员刚才到别的地方办事，回来后看到一个成员竟然把演出服穿走了，连忙叫喊。 每次表演完了后，演出服都要拿去洗的。穿走还怎么洗啊。 但张升星完全没听到，走得还挺快，一个拐弯没影了。 …… 按着张升星最初的计划，他穿女装到音乐节看表演，然后坐车去赛场，在那里找地方换回男装，再出现在赛场中亮相。 然而，由于临时决定要上台，他换上了赵嘉敏的衣服。下台后，他居然忘了调整计划，穿着演出服直接往外走。 走了一会，他才觉得不对。应该把演出服换下来，穿回普通的女装的！ 可能真是衣服上的气味，弄昏他的脑袋了。 现在，他上身穿着白色小西装，下身是超短裙，完全不是居家旅行的造型。走在路上，特别显眼，人人侧目，男的女的都在看他，眼神各异。 要不要回去换了衣服？张升星心里琢摩。 都走出来这么久了，再走回去，太耽误时间了。 可不换的话，这身衣服，太别扭了！ 就在他考虑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开到他身边停下，下来了一对情侣。 音乐节晚上有烟花表演，情侣应该是白天都有工作，晚上来看烟花约会的。 好人啊，瞌睡送枕头。张升星正愁身上的衣服有些羞耻呢，他们就送交通工具来了。 张升星赶紧钻进出租车：“到正大广场。” 有车坐了，那继续按计划走。先赶到比赛地点，他找个地方换成男装，然后打比赛。 因为之前的风波，如今玩过星际的人，都应该听过yong这个id，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作弊的。他的露面，肯定万众瞩目。 他想好了，这次除了为自己以后的职业生涯铺路，也借着机会，为snh安利一波吧！ …… 音乐节现场。 snh的粉丝们，正热情洋溢地讨论着今天的应援。 48系最初的理念，就是选出普通的女孩，成为少女偶像，在粉丝的帮助下，不断地登上更大的舞台，最终蜕变为闪闪发光的明星。 粉丝给偶像应援，给偶像力量。而偶像也会给粉丝提供无价的回报——通过偶像自身的成长，鼓励着粉丝，让粉丝感到满足。 今天，他们看到了snh的成长。刚出道的时候，女孩子们青涩稚嫩，怯生生的。第一次握手会时，好多女孩子面对粉丝，连话都不好意思说。 然而，在今天，在那样的情况下，snh的女孩子们没有退缩，依然完成了她们的表演。 她们没有放弃。她们一直在努力，而且进步好多。 她们都没有放弃，作为从她们出道以来，就看着她们的粉丝，又怎么能放弃呢？ 这个时候，负责跟粉丝联系的工作人员，给他们传递了一个信息—— 明天，音乐节的主办方，再度邀请snh来表演。请粉丝们还能过来，帮忙应援。 听到这个消息，粉丝们更加感到欣慰！ 光谷音乐节为期三天，周五开始，周日结束。想也知道，星期六、星期天才是人流的高峰期，周五时很多人要上学上班，来不了，主办方只是为了试运行，才在周五开始音乐节而已。 snh原本只得到了在周五表演的机会。然而，因为她们的勇敢，她们的配合，她们平日里辛苦练习积累的实力，赢得了主办方的认可，给了她们新的机会。 看到这一幕的他们，就好像看到自家小妹辛苦学习，考了个好成绩一样。既心疼女孩子们的辛苦，又为付出有所得而欣喜。 这不就是偶像的养成吗？ 大漠立刻答应：“我肯定来。你们呢？” “我也来！” “我肯定到。” “我今天太为她们骄傲了。明天肯定不能错过！” 其他人都道。 大漠道：“大家都来！只要我们坚持，继续为她们应援，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们！我相信！” 是啊，她们值得更多人喜欢。 如果有更多人喜欢她们，给她们应援，该有多好！ …… 另一边，莫寒等人也得到了消息，明天，音乐节继续邀请她们，前来表演。 而且，刚才的加演，得到了主办方、舞蹈老师以及公司的认可，赵嘉敏可以安心回医院养病了。明天还是由莫寒带队，张升月站十四号位，完成表演！ 莫寒真的很激动。 虽然今天有很多很多的不愉快，她一开始时左右为难，哭了好几次，差点崩溃。 但最终，结果是好的。 小月月学会了《飞翔入手》，加演成功完成，傻窝可以休息了，大家还得到了明天再来参加表演的机会。 明天是周六，来这里看演出的人肯定更多，宣传团体的效果会更好。 而且，这里的出场费，是真的很高！ 苦尽甘来，仿佛奇迹发生一般。 在返程的大巴上，莫寒拉着戴萌，激动地说个不停。 “我和你说哦，我问舞蹈老师了，小月月真的超级厉害，一点都不怯场！虽然表现力有所欠缺，不过等她有了更多舞台经验，肯定会追上我们的！” 莫寒说了半天，戴萌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终于消磨光了耐心，道：“你以前不是特别讨厌张升月吗？还说什么要划清界限的。怎么转变得这么大？” 莫寒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我以前不是不认识她嘛，而且，那时我也不是讨厌她，就是恨铁不成钢罢了。现在我认识她了，想法当然不一样了！” “你现在不会喜欢小月月了吧？”戴萌坏笑道，打算看莫寒因为害羞而大怒的模样。 本以为莫寒会炸毛的，没想到她居然点了点头，“我就是喜欢她，怎么样嘛！” 车里空间狭小，一个人说话，无数只耳朵都听得到。顿时好多人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不是那种喜欢啦！是前辈对后辈的喜欢，姐姐对妹妹的喜欢！”莫寒脸红道。 她难得没有口是心非，因为她现在太开心了。 她之前以为，小月月练会了《激流之战》，只是一个小小的奇迹，能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是鼓励她一下下而已。 却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奇迹，竟然还会演化，变成更大的奇迹。 因为小月月用了一个星期，学会最难的《激流之战》，所以，今天可以再用几个小时突击学会《飞翔入手》，解决了她那时面临的两难选择！ 没有人知道，她意识到不能放弃加演机会、要求赵嘉敏撑着表演时，心里有多么难受，有多么无奈！ 也没有人知道，在小月月站出来，提议换下赵嘉敏时，她有多么的欣喜！ 她真的太喜欢小月月了。要不是因为小月月心醉游戏，跑去打比赛了，此时不在车上，她一定会搂住小月月，狠狠亲上几口！ 突然，她心里又涌起了一个念头。 如果奇迹到这里还没有结束，还能继续变成更大的奇迹，该有多好。 她也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天真。怎么能凭空坐在这里幻想呢？ 而且，她居然指望后辈小妹妹，是不是太没用了？她是前辈，应该是她来帮助后辈才对。 可是，想一想而已嘛，又不耽误什么。 要是小月月真的能带来更大的奇迹，会是什么样子的奇迹呢？ 莫寒越想越美，实在想人抱一抱，就把旁边的戴萌当成了小月月，搂了个结结实实。 44 大迟到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张升星也得到了通知，明天他要继续上台表演。由于他穿走了演出服，没办法统一送洗，因此他明天还要穿着身上这件演出服。负责服装的工作人员特别提醒他，千万不要把衣服弄脏弄坏。 让他上台无所谓，为朋友帮忙嘛，又没有多累。他愁得是，身上的衣服要再穿一天，还不能洗。 他很努力地想忽略那股异香，可是，越是想要忽略，鼻子却变得越灵，像是中了邪一样。 随着异香挥散不去，那位少女的面庞，居然不停在他的脑海中若隐若现。明明不怎么认识她，却时不时地会想起她。 真是见鬼了。 就在这时。正在高速路上疾驰的出租车，突然减了速，又随着车流慢慢地停下了。 “堵车了？”张升星惊愕。 他算时间的时候，可没把堵车给算进去啊！ “堵得一动不动。这条路一般不堵的，看样子，应该是前面撞车了。倒霉了，耐心等吧。”司机有经验地道。 “……”张升星无语了。 要是在城区里堵车，他还能立刻下车，想办法搭别的交通工具。可现在堵在高速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坐在车里等。 他焦急如焚，心中暗暗祈祷，千万要赶上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五点钟时，车子只往前挪了一点点距离，还是堵在高速上。 按着他原本的计划，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换成了男装，到达比赛场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又收到了黄旭东发来的消息：“你什么能到？今天前面比赛都打得很快，基本都是3比0的比分。所以你要提前上场了，你赶快过来，最好马上到。” 他的比赛居然还提前了！ 张升星只得如实说明情况：“我堵在高速上了，不能保证什么时间，但我一定会到的。黄哥，能想办法帮我拖延一下吗？” “你快点赶过来吧。我尽量帮你拖着。”黄旭东很是无奈地道回复。 黄旭东现在坐在黄金联赛的解说台上，心惊肉跳。 他从事电竞行业这么多年，除了星际，他还参与组织过反恐精英、魔兽等项目的电竞比赛，见过的选手成千上万。基数大了，奇葩也多，但从没见过yong这么不靠谱的选手。 换了别人，有个打职业比赛的机会，天大的事都得放到一边，早上来现场等着，都不奇怪。 这个yong，居然在比赛日先去忙别的事情，卡着点往赛场赶，真是有闲心。结果好巧不巧遇到堵车了。这什么人啊！ 或许yong年纪太小了，玩心大，不知道轻重。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将决定星际的兴衰。 要是这个人证明了自己，一定会给星际圈子注入新的活力，带来巨大的效益。 反之，如果这个人再次让大家失望了，那么将给中国星际浇上一大盆凉水。后果不堪设想。 yong现在是暴风眼中的人物，决定着风暴的走向。不管黄旭东内心观感如何，只能硬着头皮，力保这人。 “你帮我解说一下。我去找网易的人说一下。”黄旭东摘下麦克风，和搭档孙一峰说了一声，离席去做沟通。 电竞比赛是有成本的，而且还不小。场地租用、网络费用、摄像摄影团队等等，每分钟都要花钱。所以按着正常情况，要是有选手迟到了，一定是取消比赛资格，直接判负。 可是yong的情况不一样，只能特事特办。黄旭东现在得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一旦yong真的迟到，他必须要拖延时间，直到yong到达。 然而这会导致比赛成本提高。而网易又是所有支出的买单者，所以黄旭东要提前和网易做沟通。 由于之前负责和比赛做对接的那个推广专员辞职了，网易从别的部门调来了一个人，临时负责赛事对接。 这个人名叫向志伟，基本什么都不干，所有需要沟通协调的事情，都得黄旭东这些赛事承办方自行想办法解决。 黄旭东打听过。向志伟原本是大话西游项目的西南地区vip服务经理，负责服务那些在游戏中一掷千金的土豪，职业定位类似客服，但级别和奖金都比客服高很多。 向志伟突然被跨部门调过来，可能有些想不通，来了就甩脸子，非常难搞。 对此，黄旭东很是头疼，却没什么好办法。黄旭东所在的公司neotv，是比赛的承办方，属于乙方。向志伟现在代表网易，是甲方。甲方再怎么操蛋，乙方都只能赔着笑脸。 黄旭东找到向志伟，婉转地说明情况，“向总，我们这次有个很重要的选手，时间安排上可能出了点问题。能不能小小的调整一下……” 向志伟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和我说这个。你们看着办，不要出问题，不要让我难做就可以了。” 向志伟根本看不上《星际2》这个游戏项目，不想在这里多呆。 竞技类型的游戏，收益完全不是点卡收费和道具收费的网游可以比的。根本不赚钱。 不赚钱的话，能不能挣名气呢？也不能。国内星际2压根就没出过几个强的职业选手，完全没有新闻爆点可言。 没名没利，就一小众游戏，这个项目能发出来多少奖金？能给个人带来什么发展前途？ 也不知道他在原来的部门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调过来。他已经和原来部门里相熟的领导说了，想赶紧调回去，领导也答应了他，调回去已成定局。 既然马上就要走了，干嘛还要劳心费力呢？向志伟什么事都不想管，更不想负责，就想混时间。 但黄旭东一定要让向志伟点头，亲口答应，专门给yong调整比赛环节。 拐弯抹角半天，黄旭东好话说尽，终于达到了目地。 向志伟不耐烦地道：“你说的那个选手要是挺重要的话，那等一会就等一会吧。” 就此，黄旭东为yong争取到了一些时间。他回到解说台上，继续解说比赛。 五点十五时，其他选手都打完了，该轮到yong上场了。可yong没有到。 据yong说，堵车是因为有辆车擅自在高速出口处停下，造成连环追尾，三车道变成了一车道。现在车子已经开过了车祸的地方，已经不堵了，马上要上高架路了。但还要三四十分钟左右才能到。 不是三四分钟，是三四十分钟……这么长的时间，怎么拖啊！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yong没来，观众没有比赛看，肯定要不干的。为了转移观众注意力，黄旭东和孙一峰聊起了闲天。 黄旭东道：“你们不知道，我在电竞莽荒时代怎么办比赛的。当年我在wcg组委会，在cs分赛区做比赛，我当裁判。当时cs是1.6版本，有个武器是盾牌，非常恶心，一般比赛是不给用的。但我做裁判时，就有战队违规用了。用盾牌的战队刚打赢一局，对面也是暴脾气，直接扔鼠标砸人，然后打起群架来了。” 孙一峰惊奇道：“真的打了啊？你上去拉架了没？” 黄旭东道：“不敢拉架啊，加上教练十多个人，打成一团，你知道有多恐怖吗？直接抡椅子的。” 孙一峰大笑：“你可真是黄乌龟啊。这事后来怎么解决的？” 黄旭东拍着胸脯道：“我当时说，各位英雄，给我一个面子，要打出去打。别在我这里打，让我不好做人。你们出去以后，我不管你们怎么解决。” “然后呢？”孙一峰问。 “然后他们出去了。再然后我报警了。”黄旭东道。 “你居然报警了？不是说不管他们的吗？”孙一峰鄙视道。 “不能不管啊，打得太惨了，满地是血。我怕出事情。”黄旭东一脸后怕地道。 “那后来呢？”孙一峰又好奇道。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警察来了以后把他们都带走了，也没找我问话。反正没在赛场上再看到他们了。”黄旭东道。 这两人经历丰富，口才又不错，说起过去的经历，和说评书一样，又离奇又有趣。观众们听得津津有味，都忘了怀疑怎么比赛突然不打了，干什么要等这么久。 时间到了五点四十五分。 黄旭东和孙一峰依然在解说台上聊天。 他们已经聊半个小时了！ 向志伟再不管事，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回想刚才黄旭东找他说的话，他顿时明白了，被坑了！ 他刚才不以为意，是因为黄旭东讲述时避重就轻，让他以为，那个迟到的选手，只是迟到一小会，最多不过十分钟而已。 谁知道，已经等了三十分钟，那个选手仍然没到！ 还不知道要再等多久！ 这不是坑他么？ 一场比赛，事先都敲定好了环节，选手打了多长时间，要支出多少费用，是有一个比例的。超过一点无所谓，但要是超过太多，选手没打多久，但比赛却办得特别长，肯定会引起麻烦。说不定，内控部门要找他谈话的！ 他坐不住了，直接跑到解说台前，叫黄旭东下来。 黄旭东内心慌得不行，真的是身家性命都赌上来了。这样一弄，肯定要得罪网易的这个人，以后肯定很不好办。 但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求yong千万别让他失望吧。 黄旭东脸上看不出什么来，满面推笑道：“向总，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那个选手会迟到这么久。既然都已经等到现在了，要不然再等一会呗？” “不能等了。迟到这么久，完全不可原谅。直接判负！让他的对手晋级，结束比赛。”向志伟道。 45 女装登场 黄旭东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yong要是被判负，一定和上次退赛是一样的后果。不管yong有什么理由，到底因为什么迟到，观众是不管的，只会认为yong做贼心虚，坐实了yong作弊的嫌疑。 黄旭东连忙说好话，求向志伟通融。 向志伟皱眉道：“你为什么老是在给那个选手说话？你们不会有什么利益输送吧？” 黄旭东连忙摇头：“绝不可能。我根本没见过yong。我只是觉得他或许是个可造之材，虽然年纪小，不太稳重，但还是值得给机会去培养的。” “yong是吧？”向志伟冷笑道：“我好像听过这个人，听说是个作弊的，拿了我们十万奖金？我看，这个人直接禁赛算了。” 禁赛…… yong禁了赛，将再也没有证明清白的机会了。黄旭东的一片苦心，会全部白费的。 他连忙道：“现在还没有有力证据，可以证明yong是作弊的。我们不能用作弊的理由，禁赛他啊。” 向志伟道：“不用管是不是作弊的。那个人退赛一次，今天又迟到一次，对比赛态度不端正，不尊重对手，不尊重比赛，不尊重主办方。用这个理由禁赛他，可以吗？” 黄旭东听到这里，一咬后槽牙，决定豁出去了：“我实话说了吧，yong没有迟到，是我没有正确通知他比赛时间。我告诉他的比赛时间，是在六点钟。现在六点钟还没到，所以他不算迟到。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请追究我没有正确通知比赛时间的责任。” 这番话说出来，黄旭东等于把命都压上来了，自断退路，和yong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向志伟奇怪地看着黄旭东：“你真要这么保他吗？” 黄旭东道：“不是我要保他，我只是说出事实真相而已。yong不知不罪！” 向志伟摇摇头，“行吧。就等到六点吧。我开始有点好奇了，倒要看看，你这么卖力要保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着，向志伟冷笑地走开了。 完了。黄旭东心中哀叹。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他是比赛的承办方，向志伟代表的网易，不仅是甲方，还是市面上唯一的甲方。虽然知道向志伟很快就会调走，但谁知道向志伟在网易有没有关系，有多大的能量。 换了以前，黄旭东肯定处处谨小慎微，言行上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冒犯。 可是现在，他为了维护yong，那个至今未曾谋面的选手，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还说了得罪人的话。 只希望，yong别辜负了他的期待。yong真的能让中国星际争气起来吧。 黄旭东走回解说台，和孙一峰交换了个眼色，然后道：“和大家说一下。我在通知yong来参加比赛时，告诉他比赛时间是六点钟。所以他现在还没有到。这完全是因为我的失误，我没想到今天的比赛会打的这么快。请大家耐心一下，让我们再等他一会。” 现场观众立刻一片哗然。 其实他们刚才看到黄旭东被一个领导摸样的人叫下台，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现在听到黄旭东这么说，顿时怀疑起来。 yong是不是又犯病了？ 又放大家鸽子？ 孙一峰赶紧缓解气氛，道：“好紧张啊。我当初做职业选手，打比赛时都没这么紧张。” 黄旭东跟着转移话题：“胡说。你当年打tossgirl的时候，紧张得要命，打输了以后还哭了。” 孙一峰争辩道：“我哪有哭！我和tossgirl打之前很轻松，玩了一晚上的扑克牌。比赛之后我也云淡风轻的，输赢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黄旭东拆台道：“你快别发明历史了。我在旁边看着你打的好么，一打完，你直接趴桌子上哭了。我都看见你在那掉眼泪了。” 但孙一峰死不承认，各种找借口。 现场观众哄笑起来，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两人正说着相声，时间也一点点地过去。 五点四十。 五点五十。 五点五十五…… 黄旭东真的坐不住了，还有五分钟，就六点了! 解说台下，向志伟正抱着手，一脸的冷笑。 很明显，六点就是极限了，多一秒都拖延不了。 yong到底什么时候来？ 黄旭东偷偷给yong发了条短信：“我算是求你了，你快点来，六点前一定要到！你要是来不了，我和你一起死在这里了。你知道不！” 此时，现场观众已经坐不住了，交头接耳，讨论yong到底会不会来。 要是yong不来，比赛在六点钟结束，yong的对手自动晋级。那大家在这里呆坐快一个小时，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听了黄旭东和孙一峰的相声，但那毕竟只是添头，人们来到这里，主要目地还是为了看比赛的啊！ 黄旭东比观众更心焦，却依然硬着头皮，安抚观众道：“我虽然没见过yong，但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肯定是算话的！他说了要来，我们大家就相信他吧……” 与此同时。 正大广场楼下。 “小姑娘到了啊。你要不要开票？”司机停住车，回头道。 “不用开票。给你钱，不用找了。”张升星很霸气地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 他就是这么凯，就是这么有钱，就是这么大方！ 谁也不想堵在路上。他被浪费了时间，司机师傅也耽误了啊。要是不堵车的话，司机师傅说不定现在已经又做成一单生意了。 这世界上谁都不容易。相互体谅一点吧，不用锱铢必较！ 再说，黄旭东催得太紧了，也没时间在这里找钱了。 司机接过粉红钞票，然后看了看计价器上的99.3元的数字，陷入深深的沉思。 张升星下了出租车，马上就要六点了，可他还穿着赵嘉敏的演出服！ 换成男装大概要十分钟。然而看黄旭东发来的一堆催促短信，他没有这十分钟了！ 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出现在黄金联赛的现场？ 太不像话了…… 可是，黄旭东和他说得明白，比赛只能拖延到六点钟。一旦他不能在六点钟前赶到，他将因为迟到而判负，很可能将面临国内禁赛的处罚！ 那将彻底打乱他的一切计划。什么打比赛名利双收，什么赚钱买房子，什么以后搞直播，通通化作泡影！ 而且，他又忍不住想起，上次看wcs比赛时，黄旭东潸然泪下的场面。 重生之后，他和黄旭东素味平生。黄旭东帮了他许多，他却几次坑了人家。他不能再让人失望了，更不能再坑人了！ 张升星深吸一口气。 不管了！ 莽上去吧！ 以后怎么样再说，现在先把比赛打了！ 张升星迈开大步，向九楼冲去。 九楼。 向志伟看了看手表，站起来，走到解说台前道：“六点钟到了。可以宣布最后一场的结果了。” 黄旭东知道什么意思，就是判yong输掉比赛，让其对手晋级。 奇迹还是没有发生啊。黄旭东长叹一声，觉得前途渺茫了，以后可能要另谋出路了。 就在黄旭东正要做出裁判时。 比赛现场，突然跑来一位长相讨喜、裙子超级短的少女，招手大喊：“喂，五点五十八分，我到了！” 解说台上的黄旭东和孙一峰，都睁大眼睛，张口结舌。 啥情况？ 黄旭东心想：这妹子是来干什么的？ 旁边的孙一峰城府不深，直接问出来了：“你找谁啊？” “我是yong啊，来打比赛。对不起啊，我应该提前来的，让大家久等了。”张升星道。 “你是yong？你选手资料上不是说……你上来，你上来说。”黄旭东愣了下神，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巨大的机遇！ 张升星于是走上了解说台，坐在黄旭东旁边，一副接受访谈的样子。 向志伟一脸的不敢相信！ 都是人精。看到这一幕，不可能意识不到什么。 yong现在身处是否作弊的舆论风波中，来到线下，自证清白，已经足够吸引眼球了。 要是yong还是一位可爱的少女，怕是要造成轰动效应！ 向志伟本以为星际项目既无名可图，又无利可谋，因此一心想要调回原部门。可现在看样子，也许，未来一段时间互联网最大的一个爆点，就在眼前！ 名利名利，有名就有利。如果这个爆点是在他手上做出来的，说不定在网易内部一下子平步青云，直接省掉五年十年的努力！ “不会的！她肯定不会是游戏高手的。一定是假的！”向志伟为了安慰自己，不停在心里道。 解说台上。 黄旭东又惊又喜，上下打量张升星。 这么老天开眼了么！ 这个妹子太可爱了，要真的是yong的话，一定会为星际吸引到海量的注意力。对于星际来说，绝对是大好事！ 现场观众都惊呆了。yong居然是个漂亮的长腿妹子？真的假的？ 孙一峰这时开口，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不管愿不愿意，张升星已经穿着女装登台了，羞涩怯懦什么的只能惹人笑话，不如落落大方一点，演好现在的角色。 既来之，则安之。 他笑道：“我加入了一个偶像组合，名叫snh48。下午时我要参加演出，这是我的演出服。为了赶来这里，我连服装都没来得及换。” “你是艺人？”孙一峰连忙再问。 46 少女偶像是冠军 “我还不能算是艺人。我没有正式出道，只是作为替补登上舞台的。”张升星道。 但在黄旭东、孙一峰看来，这就是艺人了。 剧情发展得越来越夸张离奇了。yong不仅是可爱的少女，还是混娱乐圈的小明星！ 要是真的，那这新闻爆点，可爆棚了啊！ 但这会是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黄旭东道：“我看了你的选手资料，你不是男的吗？” 张升星对答如流道：“我怕用自己的身份报名有麻烦，所以我是用我弟弟的身份报名的。他也喜欢玩星际，但我比他先练出来了。” 虽然他被逼无奈，只能以女生身份亮相，但他现在把“张升星”引了出来。等以后找个好时机，宣布“张升月”退役，然后“张升星”出来继续打，进行身份转变。 应该是个办法。 他又道：“你们似乎不相信？要不然，我们赶紧开始打比赛吧？用实力说话！” 黄旭东求之不得。yong的模样已经在镜头前展示过了，所有看直播的观众都看到了这是一位少女。现在观众们一定好奇yong的实力，说话反而是浪费时间，赶紧动手打起来，才有说服力。 张升星的对手，是一个名叫jim的职业选手。jim是95年的，很年轻，现在刚满十七岁。 按着惯例，两人比赛之前，应该相互握手，以示友好和竞技精神。结果张升星和jim握手时，jim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脸红到了脖子根。 孙一峰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道：“完了，jim的心已经乱了。就好像高手对决，一方心猿意马，另一方沉着冷静，打之前已经分出胜负了。都说红颜祸水，真是不假啊。” 黄旭东道：“你怎么这么懂嘛？是不是想起了你输给tossgirl的那次？还说你那时候没感觉！” 孙一峰窘迫地道：“胡说！我就是察言观色，分析jim心理分析出来的。别说我了，烦死了，看比赛！” 张升星和jim的比赛开始了。 jim是神族，最喜欢用地堡快攻战术。但不知他今天是不是怜香惜玉了，居然没用最拿手的战术，而是打实力。 结果被张升星打了个3：0。二十分钟结束战斗。 观众们都震惊了。 就是这个味！ 之前全国线上冠军赛时，yong从始至终，只用过一个战术，拖农民打一波。现在又是这个战术，前期运营流程分毫不差，进攻时的操作也是如出一辙！ 直到这时，人们才终于确信。 她真的是yong！ 比赛现场一时间落针可闻。 全国无数守在电脑前看直播的观众，也是目瞪口呆！ 脑洞再大的人，都想不到这个啊！ 美少女，娱乐圈新人，同时还是星际高手，全国冠军！ 这人设，太吸引眼球了！太让人感到好奇了！ 所有人都迫切地想了解她更多事情。 张升星打完比赛，又被请上了解说台。 “你快跟我们说说，你是哪个公司的艺人？今天去参加什么表演了？”孙一峰问，同时不断打量张升星，从头扫视到脚。 “我是snh48的二期生，名叫张升月。现在还没有出道。今天我参加光谷音乐节的演出……”张升星大概介绍了一遍。 他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今天要安利一波snh。虽然事情有些超出掌握，但他调整了说辞，继续按着计划走。 “爱思，恩，爱吃？这是啥？”孙一峰问。 张升星于是说了一遍曾经从邵雪聪那里听来的科普。akb48的姐妹团，将在专属剧场中表演的偶像组合等等。 然后他道：“虽然本人天下第一可爱，不过snh里还有好多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有兴趣的话，请了解我们一下吧。” 黄旭东这时候开口道：“我们谈谈游戏吧。你从开始打比赛以来，都只用一种战术。你是只练了这一种战术吗？” 一针见血……这确实是事实。 但张升星肯定不能承认，堕自己威风。 他道：“你们看到的战术，名叫七伤拳，一拳出，定胜负，乃是星际古拳法中的一式。星际古拳法一百单八式，我已练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我现在遇到的对手，连我第一式都接不住，我又何必再用后面的招式……” 一段不知什么风格的磕，唠得黄旭东和孙一峰一愣一愣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惊奇。这女孩子，怎么这么谐？ 其实这就是张升星原本想走的路线。他经历过以后的直播时代，很清楚，高冷并不吃香，谐星才是王道。 要知道，高冷的强者被打败一次，直接破功。谐星却越输越有梗。 与其日夜苦练，维持不败金身，不如一开始就做个谐星，不仅自在轻松，以后还有更多饭吃。 正所谓万变不离谐宗，讲究的就是个谐气凛然！ 观众们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 她不仅是星际实力超强的少女偶像，还是个谐星？ 这是什么混搭风格啊。老天爷在造人的时候，是不是给她瞎捏了一通？ 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个人存在世界上！ 人们更加好奇。 她又漂亮，腿又长，还会打游戏，性格也有趣！好想多了解她一些，好想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解说台上，孙一峰完全不想正事，凑着头道：“你最近还有表演吗？我不是想知道啊，我就是帮各位观众问的。他们看过你打游戏的样子了，肯定想去看看你跳舞时的样子。” “明天我们正好有一个表演。在光谷音乐节，时间是……”张升星于是介绍了起来，把时间地点，坐车路线，都说了一遍。 “如果可以的话，请来支持一下我们。不过要量力而行，门票要一百八十块钱，请不要给自己造成太大负担。”张升星道。 好善良…… 看比赛的观众，大多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特别吃这一套。他们感到有人为他们着想了以后，会特别感动，反而想更多地付出。 好多人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明天原本有什么安排，全部延后，或者取消，去光谷音乐节看演出！ 网上，几乎是一瞬间，关于yong的舆论，彻底翻了个面。 没有人再讨论这人是不是作弊的，那已经是不值一驳的无稽之谈了。玩家们只在网上疯狂地奔走相告，他们近日来不断讨论的yong，竟然是个女孩子！ 还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而且像日漫的剧情一样，竟然还是少女偶像！ 星际2贴吧，就好像被人爆吧了一样，新帖子几乎一分钟一个，无一例外，都是讨论张升月的。 各个星际2的q群、论坛，一时间也被这类信息刷了屏。 没有人再分析战术、关心比赛结果什么的，人们仿佛被下了降头，只有一个想法—— 我知道了一个特别不可思议的人！她叫张升月！可能还有人不知道！我必须得让别人也知道知道！不然我的脑子会炸的！ …… 黄金联赛十六强战已经结束了。 临时负责赛事对接的向志伟，脑袋一团乱麻。 他从看到张升月的一瞬间，就在心中期盼，这少女只是冒名顶替，yong另有其人，等事迹败露，两者都将万劫不复！ 然而，他的期盼没有起到作用。 张升月在比赛中，用行云流水的战术，证明了自己就是yong。 向志伟或许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张升月的多重身份，极有爆点，或许会引起巨大的轰动。他刚被调到新岗位，就摊上了这么个人，运气好得就好像买到了即将中奖的彩票一样。 可他却弃如敝履。一心只想着调回原来那个部门，继续做着原来的工作。 脑袋是不是坏了啊！ 亏大发了！ 向志伟后悔了半天，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对了，说不定他不会调回去呢？现在部门的老大，把他调过来，肯定有其目地。他周一立刻去取消调回去的要求，安心在现在的岗位上工作。 只要留在这个岗位上，不管张升月怎么爆，他都能分到一杯羹，成为他的绩效…… 然而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原来现在部门的老大打来的。 “小向啊，因为我这里太缺人了，你那个部门正好人多，看了你的简历后，没考虑你的想法，没和你沟通，就把你调过来了。现在看来，你确实对这个工作不感兴趣，让你在这里干，好像有点强人所难了。周一你就回原部门上班吧。” 向志伟赶紧尝试挽回：“我现在感觉新的工作岗位不错，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想好好干下去……” 部门老大却道：“不用了。你还是调回去。我把之前从这个岗位辞职的那个人请回来了。他周一回来上班。你回原部门报道吧。” 向志伟欲哭无泪，一时间，只想捅自己几刀。 怎么会这么蠢呢！ 大好机缘，就这么错过了！ …… 另一边。 曾经给张升星开出两千月薪、后来又发帖踩他的酷火俱乐部经理，正噤若寒蝉地捧着电话，挨老板的骂。 “你个猪脑子！你打开电脑，看看张升月的照片！长成这样的女孩子，一个月要一万，多么？不多啊，你个弱智！她还不白要钱，她还会打游戏！你居然嫌给她的钱多了？我感觉我给你的钱是有点多了！” 老板连珠炮地不停地骂。 酷火经理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之前，刘寅发帖指控yong开挂，他也想跟风踩两脚，把两人的聊天记录发了出来。当时，一堆职业选手看到那极高的要价，忍不住下场，嘲讽yong不自量力。 然而现在，全部报应了回来。 当张升星女装亮相后，原本看起来可笑的价码，一下子变得特别合理，甚至可以说是白菜价了。 在老板看来，俱乐部的经理本来有机会把yong签下来的，没想到不仅没签下来，反而自取其辱了一番。这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么！ 酷火经理不断地擦汗。 说真的，当他看到张升月出现在黄金联赛的直播中时，他也是崩溃的。 谁能想到啊！ 要是早知道yong是女的，还长成那样，又是真的有技术，不管开什么条件，他都答应好么！ 谁一开始就攒着劲，要做个坏人的啊。他现在欺上瞒下地捞钱，每天提心吊胆，是因为没有其他好的来钱路子。要是能签下张升月，带着她堂堂正正打比赛，跟着分一杯羹，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前后眼啊。 老板骂了他半天，说出了真正让他绝望的话：“算了，就你这个烂泥一样的格局，我是不放心把俱乐部给你管了。我也没兴趣再找别人弄了，下周我派会计去清算，直接关了吧。” 完蛋了…… 会记只要认真一点地查，他做得那些手脚，全都得现原形！ 经理闻言，一下子瘫倒在地，只觉得万念俱灰。 47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正大广场。黄金联赛十六强战的比赛已经结束，观众散场。黄旭东和孙一峰收拾完东西，到楼下吃饭。 这两人已经很熟了，没必要摆阔充大什么的，只点了简单的两个菜，加上米饭，足够填肚子了。黄旭东又额外要了两瓶啤酒。 啤酒先端了上来，黄旭东拿起一瓶，直接对着嘴喝，顿顿顿一口气喝了半瓶，就这样喝醉了，脸涨得通红，话也说不利索。 “孙哥，我刚刚以为我要死了。没想到，绝境逢生，yong真的来了，她没有作弊，她还长成那样……” 黄旭东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来回只有那么几句话。他越说越激动，又端起瓶子，顿顿顿喝光了剩下半瓶。 孙一峰家里是做生意的，吃喝不愁，投身游戏行业更多是兴趣，所以不像黄旭东那样患得患失，能干就干，不能干拉倒。 但孙一峰很理解黄旭东此时的心情。 这段时间，黄旭东为了保住yong，好像变成了赌桌上的赌徒，不断往上面增加筹码。 一开始只是压上自己的人脉，为yong去首都打线下赛安排住处。 之后又压上了名誉。当yong陷入作弊疑云时，黄旭东不仅没有跟风谴责，反而逆流而动，继续维护着yong，在圈里圈外引起不少的闲言碎语。 甚至最后，黄旭东压上了自己的前途，为了yong能打上比赛，连网易的人都得罪了。 这已经不像是黄旭东能干出来的事情了。 黄旭东初出茅庐的时候，性格张狂，颇有种“天下英雄皆不如我”的感觉，得罪了不少人，最后吃了个大亏，几乎走到身败名裂的地步。从此以后，他变得贪生怕死起来，胆子小得一塌糊涂，再不敢惹事生非。 然而今天，孙一峰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刚得要命，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子。 黄旭东这样做，肯定不是为了美色什么的。今天之前，谁都没有见过yong的真面目，谁都不知道，她是一位美少女，只是用弟弟的身份证报名比赛而已。 黄旭东几乎压上所有，为的只是一个希望。希望yong能在未来争气争光，改变中国星际的氛围，带领中国星际崛起…… 万幸，黄旭东赌赢了。 yong卡着点赶到，证明了实力。更有离奇的意外之喜，yong居然是个长相可爱的少女！ 黄旭东此时，有如范进中举一般。孙一峰嘴上嘲笑个不停，却忍不住悄悄地拿手抹了抹眼角。 孙一峰也在期待。要是黄旭东所期望的，真的实现了，少女成为中国星际的希望，会是什么样子…… …… 张升星从黄金联赛十六强晋级了。下周三，他还要再打后续的比赛。 别看张升星在赛场时闲庭信步，气定神闲。但离开赛场后，返回酒店的一路，他的心里都是崩溃的。 搞砸了！ 全乱了！ 怎么女装登场了呢！ 以后该何去何从？ 他心乱如麻，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反而让他没个头绪。 将错就错，用女孩子的身份打游戏？肯定不行。 他现在年纪小，面容相对柔和，加上化妆，还能糊弄人。再过个几年，他长相变了以后，肯定瞒不住的。 他必须要在行迹败露之前，完成身份转变，重新以男生的形象示人。 但这里面问题重重。 什么时候转变？ 怎么转变？ 出了问题怎么办？ 要不要找几个可靠的人，坦白真相，请他们帮忙打掩护？ 可找谁呢？有人泄密怎么办？ 种种问题，全都要详细计划。可想而知，这个过程绝非易事，得像走钢丝一样，处理掉大大小小的各种问题，最终才能安然过关。 只是想一想，张升星就头疼欲裂。 这些麻烦，本来不应该存在的！ 走到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应该怪谁。最该怪的是堵车，可看车祸现场的惨状，酿成车祸的人，估计早就重伤进到医院了，怪也怪不上。 难道怪他自己？ 女装是他自己穿上的。留在女团是他决定的。上场表演也是他要求的。 不对！ 错的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世界！ 胡想了一路，张升星终于有气无力地回到了酒店。 开门走进房间，邵雪聪看到他，很惊奇：“回来啦？你怎么还穿着演出服呢？” 张升星的心好累，“演出完以后我忘了换了。本想着打比赛之前换掉的，结果路上堵车，没换成。” 邵雪聪瞪大眼睛，更加惊奇：“你是说，你打比赛的时候，没换成男……没换衣服？你穿着傻窝前辈的演出服，去打比赛了？” 张升星都快哭出来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点了点头。 “哈哈哈。”邵雪聪没很良心地偷笑起来。 因为她没刻意忍住，也没做掩饰，被张升星看了个清楚。他只觉得受到了1000点嘲讽伤害，差点当场自闭了。 好在邵雪聪只哈哈哈了一阵，很快笑够了，然后话里有话地问：“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还是按着原来想的那样，离开这里，专心去打游戏？” “我不知道了。我得重新想以后怎么办了，想好之前，我先在这里再待一阵吧。”张升星道。 说着，他坐下打开电脑。 今天他去迟了，没看到十六强战中，其他选手的比分情况。 他赶紧得上网补课，弄清楚到底哪些选手晋级了，接下来的对手是谁，实力又是如何。 黄金联赛的官网还没更新比赛战况。他于是上贴吧看。 通常来说，每当有比赛，很多在现场或者网上看了直播的观众，会第一时间在贴吧讨论胜负，讨论选手们用的战术。很多帖子都很有参考意义。 结果今天，他打开贴吧，蹦出来的页面，吓了他一跳！ 除了三个置顶帖，其他帖子都是关于他的。 “平心而论，yong的颜值放在娱乐圈能打几分？” “求人工置顶！yong的真名叫做张升月，签的公司叫九尚娱乐经纪公司。其他你想了解的信息，我都整理出来了。” “有人组团去看音乐节看表演的吗？” 张升星下拉页面，贴吧第一页居然没有一个正经讨论游戏的帖子，全是关于他的水贴！ 不应该啊。这么多灌水帖，吧主和小吧主怎么不删呢？难道他们现在恰好都到线下py交易，管不了线上的事？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水贴，发布者居然是星际2贴吧的大吧主 “本人天梯黄金一，对你的爱永不移。张升月，我想陪你练星际！” 好巧不巧，大吧主的帖子下面，是一个小吧主发的，同样是水贴。 你们够了啊。张升星哭笑不得，难怪贴吧会成这样呢，大小吧主带头灌水，其他人还不疯了一样啊。 翻了几页，居然没看到一个在讨论比赛的。 行吧。 反正无聊，他回到第一页，随便点开一个帖子，看了起来。 “平心而论，yong的颜值放在娱乐圈能打几分？” 回帖里，众说纷纭。 “八分。” “这是帝吧吗？别看到个女孩子就打分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反而我是爱了。” “只看腿的话，肯定满分啊。” 不错，果然都是星际玩家，眼光超好！ 张升星很满意。 只是帖子里有几层，带上了他的截图，让他有点尴尬。 截的是直播画面。之前他走上解说台时，有全身进入画面的时刻，被人截下来了。 截图分辨率不高，因此他的脸细节不多，只隐约能看出眉目轮廓比较清秀。但那两条露得超多的腿，极为显眼。 裙子居然这么短吗？ 他知道他穿的演出服不合身，当时照镜子也看过了。但他不知道，从中远距离观看，居然是这样的效果。 猛地一看，还以为他一半的身子都是光溜溜的腿呢！ “这是你去比赛时的样子吗？你要是穿上高跟鞋，肯定更好看。”邵雪聪凑上来，看热闹道。 “不不不！”张升星连声拒绝。 高跟鞋是绝对不可能的。穿女装只要克服心理因素，穿起来就行了。但高跟鞋，看着像高跷一样，没有技术肯定穿不了。他绝对不会穿高跟鞋的！ 他关掉这个帖子，重新打开一个。 “有人组团去音乐节看表演的吗？” 发帖的id，叫做小轩窗，张升星不认识。小轩窗问，明天有没有吧友想去光谷音乐节的。听音乐，面基，支持张升月，一举三得，想去的一起去。 还真有不少人响应，表示要去，也不知道是真打算付诸行动，还是嘴上说说。 张升星对邵雪聪道：“聪聪，刚才我去打比赛时，安利了一下这个团。明天可能有一些人，会专门去看我们表演。” “真的吗？”邵雪聪很开心，又凑到张升星身边看帖子，果然看到好多说是要去看表演的留言，越看越开心。 她忍不住道：“我能告诉莫莫吗？她肯定也很高兴的。” “随便啊。”张升星道。 说是这么说，不过他心里感觉有点怪。邵雪聪只是看了几个帖子，就跑过去敲莫寒房门，复述给人家听？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结果邵雪聪根本没打算出门。她坐回自己的床上，捧着手机，发起了短信。 张升星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走过去说呢。原来是发短信啊。” 邵雪聪道：“我是用qq和她说的。” 短信相对正式，发这些东西感觉挺怪的。而qq更适合谈天说地，分享见闻之类。她今天从音乐节回来的路上，刚刚加上莫寒，很兴奋，没话也想找两句话说，所以发了这些。 “你有莫寒的qq了？”张升星道。 “今天才要到她的q号的。我一直想要的，终于找机会要到了。要不要告诉你，你也加她看看？”邵雪聪起了兴致道。 “不用了，没必要。”张升星摇头道，兴趣不是很大。 邵雪聪白了他一眼，“不要算了。看你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前辈，她们得来巴结你呢。” 张升星不以为意，又继续看起了别的帖子。 邵雪聪发送完消息后，看了看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问道：“你怎么还穿着演出服？回来了都不换掉吗？” 张升星这才发现，他确实还穿着赵嘉敏的演出服！ 注意到这点后，他再次闻到了那股来自赵嘉敏的异香！ 其实他一直闻得到，只是之前有别的事情占据了脑子，忽略了而已。 他连忙拿上换洗衣服，冲进卫生间，洗澡换衣服。 48 新粉丝 另一个房间。 莫寒收到了邵雪聪发来的qq信息。说是小月月去参加比赛时，在采访上介绍了snh，请游戏玩家们明天去光谷音乐节应援，可能有好多人会去。 莫寒笑了笑，回复道：“知道了，晚安，明天见。” 她没太当真。 游戏玩家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跑去花钱买票，看不认识的偶像组合啊。 就连snh的粉丝，今天去到现场的，都只有二十几个人。 明天专门去看她们的人，不比今天少就是幸运的了。不可能增加很多人的。 不过小月月一片好心，邵雪聪大概也不太懂，还是别打击她们了。 莫寒决定看过就算了，不提这事，也不告诉别人。 等明天，她们看到没有游戏玩家来应援的事实，肯定感到面子挂不住。不提还好，提了就是揭伤疤，她们会很难堪的。 …… 小轩窗是中海一所学校的大二学生，属于星际的狂热爱好者。像黄金联赛这样的比赛，他当然不会错过。 今天因为有课，所以他没能去黄金联赛的现场观战。他上完几门不能翘的课，赶紧回到寝室，看比赛的直播。 不仅看比赛，更想要知道，yong倒底是不是开挂的！ 早在yong和xiaot有矛盾时，小轩窗就是yong的支持者，在网上摇旗呐喊，一直到yong拿到了全国线上冠军赛的冠军。 本以为在他的支持和见证下，一颗新星冉冉升起，没想到，yong刚拿到冠军，转眼陷入作弊疑云中。 刚开始，他是相信yong的，特别是yong报名wcs后，更是期盼这人能在线下展现无匹实力，一举洗刷污名，成为国内星际第一人。结果，yong在最后关头选择退赛，还把笑话闹到了国外，让他大受打击，极为失望。 他开始相信舆论，觉得老牌职业选手的指控应该没错，yong真的是作弊的，所以做贼心虚，不敢上场！ 即使yong后来宣布参加黄金联赛，也没有打消他的疑心。 当时他和人在群里讨论，认为最有可能出现的一幕，是yong在线下打得歪七扭八，不堪入目，完全不复之前的实力，最后输掉比赛。 不过，他心里还保留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奇迹发生——yong没有开挂，真的有人能自己在家练星际，把实力练到超过职业选手的程度。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希望太渺茫了。 本以为，他寄托在yong身上的最后一点希望，会在今天破灭。 结果，yong以一种以让人脑袋爆炸的方式，登场了。 她居然是个超可爱的女孩子，是少女偶像，最后又在比赛中，证明了自己。 她还真是自己在家，练出来的实力！ 最后在访谈中，她说的话也很好玩，性格特别好。 小轩窗都惊呆了，只觉得脑子转不过来，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神奇的人呢？ 在小轩窗眼里，美貌的少女本就是世上无价的瑰宝。要是再是有个吸引人的性格，更加光彩夺目。 然后，这样一位少女，竟然是国内星际第一人，勇夺全国线上冠军赛冠军大奖的顶级高手？ 小轩窗几乎立刻成为了她的粉丝，还是最铁杆的粉丝，立志要一辈子支持她的那种。 所以当她开口，请求有能力的观众，去音乐节支持snh时，小轩窗第一个反应，是一定要去！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少女说的很清楚，音乐节要买门票，一百八十块钱，对还在上学的小轩窗来说，不算小数字。不过，省几顿出去改善伙食的钱，也就出来了。他已经想好了，明天去了音乐节后，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只吃食堂！ 小轩窗决定要去后，又想多拉几个人一起去，人多好玩一点。 他是一个星际2跨校社团的成员，立刻在社团的q群里发消息，把yong那张大长腿的截图一发，然后呼朋唤友。 反响不错，有十多个人加了他。商量一通后，定了下来，明天大家先在大学城的某处集合，再一起坐公交车去音乐节。 光是社团里的十几个人，好像还是不够热闹。他又上贴吧发帖，鼓动吧友也去参加。 贴吧人数众多，他刚发出帖子，立刻一呼百应。至于回帖的人是真心的，还是在水贴骗积分，就不得而知了。 小轩窗也不对贴吧的家伙抱希望，但他相信社团里那些人说的话。明天，那十几个人就算不全来，至少也有十个八个，会和他一起去支持yong所在的snh组合。 …… 周六。 小轩窗早早来到集合地点，接着陆陆续续又来了十一个人，都是男生，一起前去光谷音乐节。 他们到达的时候，音乐节已经开始了。他们买票入场，兜兜转转了一会，远远地看到举着snh应援旗帜的大漠等人。 小轩窗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正不得要领呢，看到大漠，犹豫了一下，跑过去求教：“你们是she……shn的粉丝吗？” 大漠有点无语地道：“这个组合叫snh48。有什么事？” snh这个名字不是很上口，所以不了解的人，经常会给出各种奇怪的叫法。把“snh”念成“shn”是很常见的错误，大漠也不往心里去，面前这帮人不了解这个组合而已。 “我们是来看她们的。她们什么时候上台啊，有没有什么规矩啊？”小轩窗问。 大漠颇为惊奇，这帮人好像是对48系偶像组合完全没有概念的纯路人。可是，纯路人又怎么会跑来专门看snh呢？ 大漠耐心解答之后，克制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们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这个组合？” “是一个叫张升月的少女。你知道她吗？我们算是她的粉丝吧，想来看看她跳舞是什么样子的。”小轩窗道。 “张升月，是谁？”大漠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有些困惑。 大漠旁边有一人道：“我知道，是二期生，昨天作为替补上台的，还跑出来和我们说话了！” “是她？你们是怎么粉上她的？”大漠感到惊奇，还没出道的少女偶像，就有粉丝了？这啥情况？ “她是《星际2》的冠军，实力可以说是中国第一，天赋卓绝，在家练练，就打爆一众职业选手……”小轩窗介绍道，前面还是正经介绍，后面就是闭眼吹了。 “我看不止是中国第一，世界第一都有可能。她那个操作，真的是强到没谱！”一个小轩窗的同学道。 小轩窗理智在线，觉得这个吹得有点过了，“世界第一可能还不好说，不过她多练一段时间，肯定有希望的。” 同学不服：“你怎么灭自己人威风呢。张升月不是说了么，她在家学了一套星际古拳法，一百多招呢。现在她还没出国打比赛，等出国打一次，你就知道什么叫天下第一了。” 小轩窗侧目而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客观事实啊，在家练出一百多套打法？你怎么不在家研究原子弹呢！” 同学也很不屑：“你做不到，不代表她做不到！不要用你的思维，去考虑我的月月！” 小轩窗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其他人都跳脚叫道：“什么叫你的月月！她是我们大家的好不好！” 大漠在旁边看得无语，这帮人居然内讧了，真是神奇。 不过真想不到啊。snh的二期生选拔，招进去了个游戏高手？效果还挺好，吸了一波粉。 就在大漠这样想的时候，又有几人跑来：“这是snh粉丝的集合地吗？我们是来看snh的，怎么弄？什么时候搞？” 这几个人说话的口气，不像是来看歌舞表演的，倒像是来打架砸人场子的，也不知道是混哪条道上的。 大漠擦汗道：“不用搞，也不用弄，就等着看节目就行了。她们上台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不多时，又来一穿着粉色衬衫的男子，带着几个手拿专业照相机的人，过来了。 “你们是snh的粉丝吗？”粉色衬衫男问。 “是，你们是？”大漠问。 “你们可以叫我花卜头。我想拍几张你们的照片。”粉色衬衫男说着，也不等答应，便指挥旁边几人找角度拍照。 拍了几张snh粉丝的照片，花卜头也不多寒暄，直接带人走了。留下大漠和小轩窗面面相觑，不知这人搞什么。 花卜头其实是网易暴雪星际2部门的推广专员。之前黄旭东有次提到，全国线上冠军赛是由一个基层员工搞出来的，说的就是花卜头。 这人之前为了推动比赛举办，得罪了很多人。好不容易办起了比赛，冠军却又陷入作弊风波。工作实在干不下去，只好黯然选择辞职。 正当他四处投简历，找新工作时，张升星女装登上黄金联赛的赛场，这直接改变了一切。 花卜头之前的老大，立刻重新请他回去，继续操盘星际2的推广事项，并运作“yong是女孩子”这件事。 虽然他的级别没有提高，但待遇上涨了一截，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加上网易也是最适合他施展拳脚的平台，所以他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回归。 对于yong，他既想感谢，又十分好奇。所以还没等周一正式回网易入职，就先带着要好的媒体朋友，来看张升月的演出了。 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他相信，只要后续运作得好，星际2这款游戏，或许会迎来难以想象的高光时刻。 而那个叫张升月的女孩子，若是配合，也会成为万众瞩目的人物。 49 真的来了 此时，在音乐节的主舞台上。 几个暖场的歌星唱完了歌，主持人走上台，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为转场做垫话：“感谢大家来参加音乐节！今天大牌云集，群星闪耀，惊喜不断！大家最期待谁的表演？请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立刻有人喊出了自己心仪明星、偶像的名字。 毫无疑问，名气越大的明星，呼喊他们的声音也越响。 让人想不到的是，呼喊的声音里，居然有“snh”的声音。 初始还只是几个人的声音，有带头的以后，很快有更多人跟着喊，倒是有不小声势！ 此情此景，让现场不少人惊奇，snh很红吗，怎么这么多人喊？ 主持人也有些愣，出乎预料。 他做主持比较认真，不是什么都靠临场发挥，会在事先做好准备。他给每个当红明星都编了一份套话，先卖卖关子，或者讲个小笑话，再请人上台表演，效果一向很好。 当然，只有红了的才有这待遇。像snh这个没人放在眼里的小组合，他没有做准备。 但此时他看到，有不少人在支持snh，立刻改变了态度，决定等下找时间了解一下这个组合。 声音也传到了后台。snh的一众女孩子又惊奇，又振奋。 有这么多观众在期待她们！她们心里打足了气，无比期待登台的一刻，好好表演一番。 莫寒则更加惊讶一些。她昨晚收到邵雪聪的通风报信，说小月月叫了很多游戏玩家来应援。当时她觉得不太靠谱，没当一回事。甚至她还为小后辈的面子考虑，保了密，没和别人说。 可看现在情形，难道真的有很多游戏玩家，被小月月叫来了？ 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想象了！ 莫寒把疑惑放在心里，先好好排练吧。说不定，那些喊的人只是在起哄呢。太期待的话，上台后看到失望的场面，会泄气的。 不过，要是真的就好了。 要是真的，小月月就给这个团体，又带来新的奇迹了。 …… snh的登台时间，是在中午十二点。这不是个太好的时间，因为很多人这个时候都饿了，会离开去买零食，或者找地方吃饭，观众相对少些。 在主办方看来，好的时间当然要给红的艺人。snh是个小组合，只能用来凑时间，所以安排在这个时间演出。 这一点，莫寒等女孩子们都很清楚。但她们没有气馁，或者闹脾气什么的。她们还是新人，又非常不红，没有挑肥拣瘦的资格，任何一个演出机会都是机会，唯有好好把握。 登台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大家又一次圆了阵，热情满满，带着十足的冲劲，登上了舞台。 莫寒第一个上台。她看到，台下的观众虽然没有多到人头攒动的地步，但也不少，至少比昨天要多很多。 她还看到，有一帮snh粉丝，二十多人左右，举着蓝色旗帜，向舞台这里跑过来。 他们是昨天给大家应援的那些人，今天又再次来了，莫寒心中暖暖的，有种被不离不弃支持着的感觉。 除了这些面熟的老粉丝，还有好多完全没见过的生面孔，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生面孔数量很多，莫寒估计，大概有七八十人！ 他们还特别兴奋，莫寒站在台上，都能听到他们的叫嚷。 “她们出来了，snh出来了！赶快到前面看！” “终于等到她们了！” “张升月呢？在后面吗？” 似乎是他们期待的人登场了，一下子轰动了起来。 “她出来了！她果然是明星！” “她的裙子怎么比其他人短一截？” “张升月！我来看你了！” 莫寒回头看了眼，只见排在后面的小月月刚刚走上台。 他们真是被小月月叫来的？ 莫寒还没来得及惊讶太久，成员们已经都来到了台上。主持人开口为她们做介绍，能看得出来，事先是做了些准备的。 主持人接着又问起了成员，对音乐节有什么感想，准备了什么节目等等。 遇到提问，除非是专门问特定的成员，否则都是莫寒代表大家回答。这次也不例外。她很有条理，也很沉稳地回答了问题。 倒不是她要抢风头。她是带着任务的。她要争取每一次机会，传达snh的独特性，让听众更加了解这个团体，吸引更多人成为snh的粉丝。 她口齿伶俐，思维敏捷，公司和其他成员都觉得，由她来承担这个任务，最合适不过。 因为这个团“看起来”好像有不少粉丝，所以主持人表现得非常客气，交流时很认真，“原来你们是养成系偶像啊，真是挺有意思的。国内好像没有和你们一样的团体吧？如果想看你们表演的话，去哪里能看到呢？” 莫寒笑道：“我们有一个专属剧场，名叫星梦剧院。下个星期就要开始试运营了，以后每个星期天，我们都会在星梦剧院进行一场公演！如果喜欢我们的话，请去那里支持我们吧！” 张升星刚入团时，去过一次剧场，是去参加二期生发表会，当时还没装修好。现在剧场即将试运营了，莫寒希望到时候上座率能高一些，公司的收入增加了，团体就能撑下去了。 说完了话，要开始表演了。 莫寒已经确定，台下除了举旗子的老粉丝，其他人都是因为小月月来的。她没有嫉妒或者感到不舒服，台上的大家是一个同舟共济的整体，小月月为大家争取来了观众，一定要全力与赴，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 等他们感受到了偶像的魅力，或许就会成为snh的粉丝。 莫寒十分卖力，她身后的其他成员，也很用心地在跳舞。 有观众的感觉非常好，有观众欣赏的舞台，非常让人享受。 一曲结束。 台下反应热烈，生面孔们拼命鼓掌，吹着口哨，欢呼叫好。 在这些人的带动下，其他看表演的游客，也感觉跳得不错，跟着鼓起掌来。 台上的女孩子们非常开心。她们好久没感受到这样的鼓励了。 这样的舞台，才是她们憧憬的舞台啊！ 她们从观众的掌声中，获取了力量，虽然刚才表演的《激流之战》，是很消耗体力的一支舞，但她们一点都不感到累，反而觉得更有劲了，对即将表演的下一首曲子也更有信心。 而在观众看来，她们脸上的笑容越发洋溢，发自真心，明媚无比，极具感染力，让人看了后感觉，这些女孩子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终于，表演结束了。 莫寒拉着大家，在一片掌声中鞠躬致谢，然后下场。 她非常兴奋。小月月真的是带来奇迹的人啊！ 小月月先是学会了《激流之战》，又在紧急关头换下不舒服的赵嘉敏上台。现在，小月月还叫来了一大帮人，给大家应援。 太厉害了！ 一时之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从公司颓势显现开始，她不想团体解散，所以主动承担起了很多责任。可她只是一个成员，对她来说，负担真的过于沉重了。 而就在她感到最艰难的时候，小月月出现了。小月月让她看到了希望，解决了她的难题，而且，还没出道，就给团体吸引来了粉丝！ 虽然那些是为小月月来的粉丝。但大家在一个团体里，不管是谁的粉丝，都会化为snh的一份力量。 终于，有人能分担她的担子了。她开始坚信，只要有小月月，这个团体，一定会越来越好。 她对小月月产生了一股亲近和信赖的感情。 从之前开始，她就很喜欢小月月了。只是现在，她的喜欢更深了一层，她想要向小月月打开心扉，想要聊心事，想分享生活中大大小小的喜悦和忧伤。 所以莫寒下台后，第一件事是去拿了手机，然后跑去找张升星：“小月月，你有qq号吗？我想加你！” “有。回去给你吧。”张升星道。 “现在给我好不好。我想和你聊天。”莫寒很软萌很可爱地道。 “恶意卖萌可耻啊。你别这样，我不习惯。”张升星道。 “你！”莫寒刚要瞪眼睛，又赶紧压住火气，软软糯糯地道：“我一直是这样的啦。大家都觉得我是小兔子呢。你不觉得吗？” 张升星不解风情地摇头：“不觉得。我觉得你挺凶的，像我小学班主任。” 莫寒立刻现了原形：“张升月！你少给我废话，把手机拿出来，qq号码报给我听！” “好吧……”张升星一被吼就乖了，报出qq号。 莫寒查找到了以后，申请加好友，然后命令道：“给我通过！” 张升星于是通过了好友申请。 “我找你聊天的时候，你最好给我回复，别当看不到！”莫寒气鼓鼓地走了。 气死了。 小月月看起来很好看，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情时，也特别可靠。明明是个让人动心的女孩子，可就是不主动。不管是学舞，还是加qq，都得吼了才顺从。 要是小月月能像邵雪聪一样听话就好了。莫寒咬着嘴唇想。 邵雪聪在旁边看了这一幕，很是无语。 她昨天吐槽，张升星态度拽得要死，一副等着前辈去巴结他的样子。可没想到，莫寒还真主动要他qq了。 人比人，气死人。她从入团以来，一直很想要前辈们的qq。一开始她不好意思去认识前辈，还苦恼过一阵子呢。等后来认识了，又花了很长时间培养关系，直到昨天，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成功加上了几个前辈的qq。 怎么他就那么容易呢。 50 月推 张升星这里，他现在被管服装的工作人员盯上了。昨天他穿走演出服，不仅给自己惹了事，也给工作人员添了麻烦。 “你现在去换衣服，然后交给我。今天不能让你再穿跑了！”工作人员道。 张升星心说，你当我爱穿这衣服啊。裙子短得和什么一样，还有味道！要不是没有办法，谁会穿！ 他去换衣间，毫不留恋地脱下身上的演出服，换上自己的衣服。 正要开门出去，他突然着了魔，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闻了闻自己的胳膊。 一点味也没有。 他又闻了闻假发，还是没有味道。 他犹豫了一下，捧起赵嘉敏的演出服，放到鼻子下，深深地嗅了一大口。 奇异的香甜味…… 像是花香，又像是果香。到底是什么味道，他却分不清楚。 分不清也不稀奇。 味道是之前那个少女留在上面的，不是香水的香精味道。 他以前上网时，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个理论。女孩子闻起来香，其实是荷尔蒙在发挥作用，化学成分和花果的气味截然不同。闻到的人激活了相应的荷尔蒙受体，产生了美好的联想，想到了花香和果香。 所以说，他闻到的味道，可能全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 那我到底脑补了个什么味道？ 张升星百思不得其解。 就好像一道谜题一样，越是不知道答案，越是让人好奇。他闻了半天，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眼镜子，突然发现，镜子里的他，模样好糟糕！ 他双手捧着别人的衣物，低着头，像是要往脸上捂一样。 变.态啊这是！ 他立刻惊醒，不再深究到底什么味道，拿着衣服出门去交给工作人员。 不管什么味道，反正以后再也不闻了。 闻不到，也就不想了。 …… 小轩窗看完表演，有些意犹未尽，问大漠道：“这就结束了吗？张升月怎么就上两首歌啊？” “她是二期生，还没有出道，只是来做替补的，只有正式成员缺人的时候才能上场。”大漠道。 “她跳得那么好，难道不能多上几场吗？”小轩窗道。 大漠也不知怎么接话。 因为张升月吸引来了很多支持者，所以他格外留意了一下那个站在后面的女孩子。 长相确实像个样子，但跳舞还差了点意思。 和出道近一年的一期生成员相比，她的表现力差了很多，表情呆板，动作也不够优美。 虽然可以原谅，作为还没出道的新人，上场不掉链子，已经值得称道了。但怎么也谈不上“跳得好”啊。 大漠知道各花入各眼的道理，不去反驳小轩窗的观感，道：“她要是人气高的话，有很多的粉丝，运营应该会多给她上场机会的。” 说着，大漠说了他知道的几个例子。曰本的akb、snh早期，都有高人气的成员得到运营认可，获得更多机会的事例。 大漠又道：“所以说，在48g，我们粉丝被称为‘推’，喜欢某某成员，便称做某某推。因为粉丝的力量，将真的能推动偶像，走到更高的位置。” “那么，我从今天开始，就是月推了。大漠你呢？你是推谁的？”小轩窗道。 “我是团推。我推这个团里所有女孩子。”大漠道。 “厉害厉害。”小轩窗恭维道。 既然做了月推，就得有月推的样子。小轩窗刚才拍了几张照片，现在选了几张好看的，发到了星际2跨校社团的q群里。 他又打字道：“张升月超级可爱。你们不来亏大发了。” 群里立刻热闹起来。 “你们还真去了？她跳舞怎么样？唱歌了吗？” “她在舞台上别有一番魅力啊。早知道我不做咸鱼了，应该去看的。” “她们还有别的表演吗？我下次一定去看！” 小轩窗一一解答，心中成就感爆棚。他平生第一次为偶像出力，感觉很爽！ 就在这时。 和粉丝做沟通的工作人员，找过来了。 工作人员问小轩窗道：“你是新粉丝吧？你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snh的呢？” “我是支持张升月的。张升月是很厉害的星际玩家，我想来看看她跳舞什么样。”小轩窗道。 又是张升月？工作人员惊奇，问了好几个生面孔粉丝了，都说是来看张升月的。真是神奇。 小轩窗赶紧再问：“张升月近期还有表演吗？我该去哪里看？” 工作人员道：“音乐节的主办方明天再次邀请snh来表演，而且改到了更好的时间，下午两点钟表演。你能不能叫上朋友，来支持她们？” “一定来！”小轩窗不假思索地道。虽然今天到这里来，让他接下来要吃一个月的食堂了。但大不了下个月再吃食堂嘛。 工作人员通知之后，又去找别人去了。 小轩窗立刻在q群里发消息：“明天月月还有表演，你们来不来？” “什么时间？” “我今晚就坐车返校，明天在哪里集合？” 四百多人的q群里，说要来的，足足有几十个人！ 看过了小轩窗拍的照片，他们都被勾起了好奇心，想亲眼瞧瞧张升月在舞台上的模样！ 小轩窗转头问大漠道：“你明天还来吗？” 大漠摇头道：“我不来了，门票太贵。我之前给自己划定了底线，永远不会为了饭偶像影响自己的生活。” 小轩窗指了指大漠手中的旗帜：“那你能把这杆旗子借我吗？明天我来举着。” “当然！”大漠心一热，将蓝色旗帜递过去。 双手交接，大漠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感动。只觉得，snh虽然起于微末，又遇坎坷，但只要有小轩窗这样的新粉丝不断加入，星星之火，未必不能长成燎原之势！ 作为团推，这一刻，他真的看到了希望。 他忍不住再度想起那个站在十四号位、舞蹈水平差周围一截的少女。少女的模样，在他心中越发清晰。 也许，那位少女，能够帮他实现心愿—— 现在还坚持着的一期生们，还有以后加入snh的女孩子们，都快快乐乐的，不要再有人不开心地离开了。 小轩窗把玩几下旗子，又道：“你知道哪能弄来更多这种旗子吗？明天可能有不少人来。” 大漠胸中豪情涌起，道：“我帮你找！我认识的粉丝还挺多的。应该找到不少应援物！” “能弄多少就弄多少啊，别怕多。今天月月登台，估计星际圈已经爆炸了，明天肯定会有更多人来。不管你弄来多少，估计都不够明天分的。”小轩窗道。 “我尽量弄！”大漠打算立刻行动起来，联系过去认识的snh老粉丝，找他们借应援物，能借多少借多少。 明天拿到这里来，他不买票进去，但站在外面分发。 …… 果然如小轩窗所说的，星际圈已经爆了。 到现场的星际玩家，有的拍了视频，有的拍了照片，都做不得假。张升月确实是少女偶像，不是炒作，她真的能唱能跳！ 赛场上遇神杀神的顶级强者，上了舞台变成可爱迷人的偶像。无数人感觉心脏中了一枪，想要爱她一辈子！ 等知道了48g的游戏规则时——偶像需要粉丝的支持，才能发展得更好。 他们更是涌起了一股使命感。 月月肯定是因为喜欢，才加入了那个女团。他们想要让月月开心，所以，他们要去支持做为偶像的月月！ 一时间，很多在中海上学工作的人，已经下定了决心，明天不能再错过了，一定要去音乐节，亲眼看一看月月，当面喊一声加油。 还有些长三角周边的人，甚至打算坐高铁过去。 住得再远一些的，只能扼腕叹息，期盼以后有机会，能见上月月一面。 与此同时，经过一天的发酵，“yong是女生”这起事件的影响力，已经突破了星际圈的范围，开始向更大面积扩散。 a站，一篇昨晚发出的文章，被顶到了首页。 “神奇，被怀疑作弊的星际冠军，竟是女团偶像？” a站文章区是所有用户都可以投稿的，审核通过就能发出来。这篇文章的作者名叫“花卜头”，明显是知情者，写得完全符合事实。 文章的文笔也很好，更深谙传媒学的奥妙。先在开头简略地把事件全貌描述了一番，用传奇的故事吸引眼球。然后再从yong最初参赛开始详细写起，用细节增加可信度。 a站全称acfun，是一家弹幕视频网站。名称中的“a”代表动画，“c”代表漫画，意味着这是一家关于动漫的二次元网站。 但这段时间，a站的动漫内容相对缺少，首页上反而经常被顶上akb的内容，比如综艺节目《akbingo》、《akb大整人sp》之类的。一时之间，a站被人戏称为akbfun。 这篇文章恰好迎合了a站此时的氛围。大多a站用户本就对48系偶像团体有一定了解，看到这么离奇的故事，主角还是国内48系的偶像，顿时看了进去。 “这是什么神奇的故事展开啊。” “超会打游戏的偶像！我已经想好一百话的漫画内容了。” “snh48？和akb48有什么关系？” “应该是官方的，还记得上次akb总选吗，宫泽佐江和一个谁宣布移籍snh了。” 短短时间，文章就有了十几万的阅读量，评论超过五千，用户留言罕见的和谐，大部分都在玩梗和表示惊奇。 还有人表示入坑了，以后要追这个偶像，“谁知道这个偶像怎么追啊？怎么看她比赛啊？还有她在哪里表演啊？” 很快有人回复他：“明天她在光谷音乐节表演，要不要来面基？” 51 人山人海 不止a站，好多综合性论坛都出现了相关讨论。微薄上也有一定的传播。 一个三万多粉丝、平时只聚焦时政新闻的博主，发出张升星的女装照片，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从今天开始追的偶像。” 评论区里笑成一团。 “又抓到一个星际玩家了。” “平时隐藏得挺深，今天全冒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多人打星际。” “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所有星际玩家的偶像了吧？长得挺可爱，星际玩家确实有眼光。” “有人明天去光谷音乐节吗？去现场支持她。” …… 星期天。 张升星又一次跟车到音乐节，去参加表演。 车子快要开进景区时，车里好多女孩子突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扒着车窗往外看，发出阵阵惊呼。 “你快看！”邵雪聪用力摇晃张升星。 张升星于是也往外面看。 只见外面有很多人，三五成群，在排队等待入场。每一个小群体，都拿着至少一个snh的应援物。 有的是印着“snh”字样的t恤。有的是蓝色的小扇子。有的是旗帜。 最奇葩的一个，怀里抱着印有一期生全员照片的抱枕，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这么一玩意的。 车子缓缓地往前开。很快，看到了正在分发应援物的大漠等老粉丝。 看样子，应援物要经过一系列的询问、登记，才能拿到手。只有专门来看snh表演的人，才能要到应援物。不是硬塞给路人或者别家粉丝，充门面用的。 真的假的？ 今天有这么多人来？ 这个人数，比上次韩星白直列的粉丝，好像都要多！ 张升星都有些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呢？ 不会都是看他的吧？ 前辈们看到这一幕，全都开心得过了头。一个叫戴萌的女生最坐不住，站起来伸腰探手，打开张升星面前的车窗，大喊：“喂，你们是来看小月月的吗？她在这里！” 顿时，车外面的人都惊喜万分，连连挥手。 “月月！我们来看你了！” “月月看看我，我会给你加油的！” “你是最棒的！” 张升星连忙招手打招呼，心中惊奇，还真是来看他的！ 可是为什么啊？ 他是前天请星际玩家来支持snh的，网上刷屏也是前天开始的。结果昨天只来了几十个。怎么今天来了这么多？ 戴萌闹了这么一下，马上心虚起来，瞄了眼身边的莫寒。生怕莫寒怪她，不注意偶像气质什么的。 结果正好看到，莫寒飞快地用手擦了擦眼角。 戴萌有些心疼，问：“莫莫，你开不开心？” “开心。”莫寒道。 莫寒没有流下眼泪。但戴萌看到，莫寒的鼻子红红的，显然想哭但硬生生地忍住了。 戴萌更加心疼了。snh成团之后，两人一直住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戴萌很清楚莫寒的难处。 莫寒刚进团的时候，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文静可爱。从集训到出道的那段时间，她也一直是乖乖萌萌的形象。 直到公司运营出了问题，第一波退团潮出现，snh元气大伤，她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展现了领袖魅力，站出来带领大家。 有她带领，成员们都很安心，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虽然有的时候，会觉得她不近人情，甚至戴萌都和她生过气，但谁都知道，这个团和大家都离不开她。 她既然站了出来，就不可避免地要做很多艰难的决定，比如，强令生病的赵嘉敏上场。可她并不是个坏心眼的人，心里当然也会受伤。 她应该感觉很累吧。 好在现在有小月月了。就像莫寒说的，小月月是带来奇迹的人。 以后，莫寒应该可以轻松许多了。 车子缓缓进入景区。大家都很兴奋，欢声笑语地下了车。 戴萌还在为刚才兴奋过头，在粉丝面前失态了，感到心虚，怕被莫寒记下，秋后算账。这时候赶紧献殷勤，学着莫寒的口气道：“大家放好东西，赶紧集合排练啊，不要耽误时间！” 莫寒却很雀跃地道：“不用急着排练啦，大家都跳得很好了。难得来这里，我们先去玩吧。今天是音乐节最后一天了，我们都还没玩过呢。” 听了这话，除了张升星和邵雪聪，所有熟悉她脾气的一期生们，都惊奇地看着她。 以前的莫寒，一定会先让大家排练好久，才有可能放大家休息。 怎么今天这么轻松？ 这还是莫寒吗？ 是不是有外星人把她掉包了？ “你说真的？你让我们先去玩？”戴萌瞪大眼睛道。 “时间还早嘛，大家玩到一点钟再集合，排练一下就好了。”莫寒道。 大家欢呼起来，又生怕莫寒又改主意，赶紧放下包，飞快地跑掉了。 她们虽然是偶像，但也只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女孩子，性格和爱好和同龄人没什么区别，爱玩爱闹，有自己喜欢的歌手，有崇拜的偶像。音乐节本就是很适合她们的活动。之前两天，她们都只能在表演结束后、坐车离开前的间隙，跑出去玩一玩，都憋坏了。 莫寒当然不会改变主意。连她自己，都放了下包，拉着戴萌和张语格跑出去玩了。 张升星就有点郁闷了。他本想着和邵雪聪一起逛逛的，没想到刚出去，就撞上了一波星际玩家。 “月月，能拍张照片吗？”这个星际玩家很兴奋。 张升星于是比了个剪刀手，脸上挂出笑容。 因为他的一句话，这些人专门一大早跑过来，买票到现场来支持他。他又不是白眼狼，拍张照片而已，肯定得配合，不会表现出不耐烦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人太多了啊！ 都走不动道了。 咱这算是明星待遇了吗？ 他有点想回后台了。可是邵雪聪怎么办？后台太闷了。让她一个人去玩，又不放心。 就在这时，他远远看到莫寒和另两位成员的身影。 他赶紧高喊：“莫莫，等一下！” 莫寒和另两位成员正玩得高兴，脸上笑容洋溢。 张升星问邵雪聪：“我认识莫寒和戴萌。那三个人里还有一个是谁？” “她叫tako，张语格。”邵雪聪道。 “太漂亮了。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她呢。”张升星感叹。 张语格个子很高，面孔却很稚气，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不是太惹眼。之前张升星见过她好多次，但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现在她和莫寒、戴萌闹成一团，笑得前仰后合的，非常活泼，让她有了种独特的青春魅力，很吸引人。看过一眼，就难以忘怀。 “你看到谁都觉得漂亮。”邵雪聪忍不住吐槽。 张升星带着邵雪聪，去和莫寒汇合：“你们帮我照顾一下聪聪，带着她一起玩吧。我得回后台歇着了。” “没问题。”莫寒笑着答应。 有她们照顾，张升星就放心了。 回到后台，他找个地方坐下，心情很舒畅。 看到莫寒等妹子的笑容，他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他来到这个团后，一直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低气压。 一期生的那些少女们，漂亮是漂亮，但总觉得，人人都只是硬绷着表面，内心却在慌张和发愁。 然而今天，那股气氛转变了。少女们好像安下了心，气质一下子变了。明眼可见，她们变得更轻松、更喜欢笑了。 是因为他女装去打比赛，引起轰动，吸引了许多星际玩家前来支持，让她们感到安心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觉得，这次阴差阳错搞出来的事情，好像也不完全是件坏事啊。 时间到了下午。 女孩子们都没贪玩，准时返回集合，准备排练了。 排练结束后，戴萌拿着手机，问张升星道：“小月月，你qq号多少啊？我也想加你！” 因为和戴萌不是那么的熟，张升星就不搞怪了，老老实实地报出qq号。 顿时，周围一帮妹子，除了已经加了他qq好友的邵雪聪和莫寒，全都竖着耳朵，低头按手机。 他刚报完qq号，立刻接到了十几个加好友的申请。一个个地通过，按得他手指都累了。 一旁的邵雪聪撅着嘴，心里酸溜溜的。 这算什么嘛，昨天莫寒主动加他qq，还能用关系好来解释。现在那么多一期生前辈都来主动加他，羡慕死了！ 接下来要上妆换衣服。 张升星还是穿赵嘉敏的演出服。 演出服已经连夜洗净、烘干了。但他拿到换衣间时，不由自主地去闻了一下。 一点味道也没有。 他顿时有点莫名的失望。 昨天这衣服上的是什么味来的？ 明明已经闻不到了。 但他却着了魔一样，依然忍不住去想那股气味。 真是见鬼了。 张升星在脑子里想着怪事情，直到上台，才集中精神。 刚一踏上舞台，他看到下面的情景，简直震惊了。 台下围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不少人拿着snh的应援物。人数成百上千，看起来人山人海，气势惊人。 52 你是奇迹 早上进场时，在门口排队的人已经很多了。现在的人数，足有早上的两倍还多！非常夸张！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 是中海附近的所有星际玩家都来了？ 还是说，星际玩家比张升星预料的多很多？ 又或者，他的事情传到了星际圈外，有很多不玩星际的人，也来凑热闹了？ 看到他上台，台下的人都轰动了。 “月月，我是从南江来看你的！” “月月你好漂亮！” “月月，你打游戏好帅，你跳舞好美！” 此情此景，把主持人给吓到了。 这个场面，抵得上一个二线明星的号召力了！ 他们好像还都是为snh的其中一个成员而来。 但这怎么可能？ 昨天主持人做功课时，上网查过，snh这个团刚刚成立一年不到，成员人数比一般偶像组合要多，但大多数成员的微薄关注人数，只是堪堪过万，没有一个红了的！ 他还不知道谁是“月月”，悄悄问过了莫寒，才知道台下喊的是哪个。 主持人尴尬道：“今天来的人很多啊，都是为了看我们月月来的。月月，你有没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 张升星于是拿过话筒。 星际玩家们更兴奋了，嚷个不停。 张升星按按手，安抚他们静下来，然后道：“谢谢大家今天来到这里，你们的支持，让我很开心，谢谢你们。” 他又道：“因为一系列的因缘际会，我加入了这个团体，回想起来，挺不可思议的，只能用缘分来解释了。这个团里的女孩子们都很可爱，都很漂亮，我想让她们开心快乐。所以请大家也多看看她们，她们每一个都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当然，我是天下第一可爱的。” 除了最后一句，其他都是他认真说的。当然，最后一句也只是在语调上装了可爱，内容是在陈述事实。 他觉得自己说得一本正经，庄重认真。 可台下的星际玩家眼里，他简直要萌死人了！ 年纪小小的少女，却用大人的口吻说话，本身就很萌了。 更何况她那张脸，说啥都可爱！ “月月最可爱！” “最喜欢你了！” 张升星再次按手，让大家安静，然后道：“谢谢大家的喜欢，我会用最认真的态度，完成接下来的表演。可以提个要求吗？请你们为这个团体，而不仅仅是我，加油鼓劲，好么？”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有人带头喊道：“snh！加油！” 有人带头，立刻有更多人跟上。声音逐渐整齐划一，直冲云霄，仿佛要传遍音乐节所在整个景区。 此时是下午两点。舞台周围的人很多，他们被这一幕震撼，都驻足观看，期待她们会拿出什么样的表演。 还有人循声而来，想看看是什么组合，能得到这般的支持。 在一片“snh”的加油声中，女孩子们摆出了阵势，准备开始表演了。 莫寒站在c位。她看着台下的粉丝，心脏咚咚跳着，好像要跳出来了。 原来惊喜到极致时，是这个感觉啊。她在心里想。 她还记得，上次看到白直列的粉丝数量时，心里五味陈杂的感觉。她希望snh有一天，也能有那样的粉丝规模，让团体得以存续下去。但她又觉得，要实现这一目地，会十分的艰难困阻，不由心生畏惧。 然而，仅仅只是两天而已，小月月就帮这个团拉来了这么多粉丝！ 好像天上掉馅饼一样，莫寒如在云端，真的太开心了。 她的视线被泪光模糊，《激流之战》的前奏音乐响起，她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和轻松，带领着身后成员舞蹈起来。 她好享受这样的舞台。 好久没有过了，她放下了沉重的心事，又从舞台上感到了快乐。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把过多的心情和期望，寄托到了舞台上。 她想用舞台给这个团体带来发展。 她还想用舞台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可能是她想从舞台上获得的东西太多，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初心。 最初，她想要加入这个团体，仅仅只是想站上舞台，成为闪耀的女孩，想被喜欢。 当事不如人意时，没有人愿意浪费青春，但是，她或许是最输不起的一个人。所以她为了这个团体，背负起了太多的东西，忽略了自己的感受，也忽略了舞台本身。 终于，她不用再逼迫自己，逼迫其他成员，从舞台上证明什么了，她不再需要消耗力量、消耗精神，去和不知道什么东西战斗。 因为奇迹出现了。小月月创造了奇迹，带来了这么多的观众。她可以安下心来了，小月月一定能轻松解决所有问题，她只要享受舞台就好了。 一曲结束，她笑容满面，身体中充满了力量。 舞台，再次成为她获取快乐的地方。 台下掌声一片。 挥舞着snh蓝色应援旗帜的小轩窗，低声对旁边的同学道：“你发现没有？她们的气质好像变了，变得更加开朗了。昨天看她们，总觉得有种被人欺负了，憋着一口闷气的感觉，现在不一样了，特别阳光，特别明媚。” 同学边鼓掌，边嗤之以鼻：“你胡扯个啥，台上不还是昨天那帮人么，什么气质变了，你又没和女孩子好过，你懂个啥啊。” 小轩窗不服：“旁观者清，我就是感觉到了。” 同学道：“别整这些没用的，我只知道，月月比昨天跳得更好看了。” …… 演出结束了。 莫寒下了台，只觉得心里洋溢着无比充沛的情感。 她忍不住想起，网上被恶搞的《还珠格格》一个片段，紫薇骑在马上，大喊，我要满出来了。 她以前觉得这段台词很无厘头。可这会，她也感觉自己要满出来了。幸福，快乐，开心，今天她从舞台上得到了许多许多，多到她已经要装不下了。 好想大笑一场。 可又好想哭。 憋在心里那么久的委屈，失望，担忧害怕，还有今天的喜悦，想要一下子宣泄出来！ 要忍不住了。 也不想再忍了。 张升星正好要拿一个什么东西，从她面前走过。她克制不住，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他。 “怎么了？怎么了？”张升星吓了一跳，啥情况？ 莫寒本想抱一下，马上松手的，没想到抱上以后，压在她心中许久的情感，全部涌了出来，她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她的心里藏着太多东西了，就好像一座水坝，每多一点东西，她就加高一段堤坝。虽然保证一时安稳，但溃坝时，威力也会成倍放大。 其他女孩子们都不以为意，甚至乐见其成。 她们知道，莫寒主动承担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责任，做了很多额外的事。 莫寒心里，一定藏着很多很多的酸楚。今天终于释放出来，是件好事。 今天哭过了，以后都是笑了。 反正有了小月月，大家都相信，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你怎么了？”张升星问。 莫寒哭得也太久了，还超大声。像小孩子一样，哇哇的哭。 不知到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邵雪聪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好像在吃醋？ 先不管聪聪了，先哄莫寒吧：“莫莫，别难过了……” “我不是难过！我太开心了！”莫寒大哭：“你知道吗？从很久以前，我就期盼着有奇迹降临了，能一下子解决掉所有的坏事情！原来奇迹早就出现了，就是你啊，一直都是你！可我直到今天，才确认了这一点！” 张升星伸手揉揉莫寒的头发，柔声道：“不哭了。” 莫寒并不听话，继续大哭：“你昨天说我凶！可我也不想那么凶啊！入团之前，我就是个爱哭鬼，还特别喜欢撒娇。我不想承担那么多责任，我也想轻轻松松地唱歌跳舞，做个萌萌的偶像！” 张升星连忙安慰：“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特别勇敢的好女孩。” 莫寒哭了一阵，又抽抽噎噎地道：“幸好，现在有你了，我以后可以不用那么累了。谢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张升星有些楞。 他能听出来，莫寒的话里，有对他无比喜爱的感情，甚至还有崇拜的情绪。对一个男人来说，漂亮女孩子的崇拜，是最能激起自信和自豪的。 很多人拼了一辈子，拼的不就是个面子嘛！ 一瞬间，他只觉得——值了！ 潜入这个团体，值了！ 花时间学舞，值了！ 上台表演，值了！ 穿演出服去打比赛，也值了！ 然而，他心里又有些堵。 莫寒不知道，他其实是男的，他没有办法永远呆在这个团里，永远照顾她们…… 莫寒现在把期望寄托在他身上，等有一天她失望了，她肯定会加倍难过的。 一想到这一点，他忍不住有些心疼。 该怎么办？ 好在他不用立刻理清这一团乱麻的事情。莫寒释放完情绪，也恢复过来了。 她放开张升星，红肿着眼睛，笑着道：“你身子好硬，真是个木头人，难怪练舞那么费劲呢。以后就算要打游戏，也不能耽误练舞！我会监督你的！” 不等张升星回答，她脸红红地拿上衣服，跑到换衣间去躲着了。 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但她说出了好多心里话，现在想想，好丢人！ 特别是最后一句。 她确实最喜欢小月月了。 可是，怎么能说出来呢？ 53 如释重负的莫寒 莫寒不知是哄好了，还是情绪过后，自己恢复了。总之，她这里没事了。莫寒不知是哄好了，还是情绪过后，自己恢复了。总之，她这里没事了。 然而邵雪聪却不对劲了。 邵雪聪心事重重的，回去的一路，总是看着车窗外发呆。 张升星有些不安，找她说话，想让她高兴起来，可她心不在焉，始终兴致不高。 他不由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邵雪聪摇头道。 口是心非！ 张升星在心里下了判断。他刚才被莫寒抱个结实，邵雪聪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肯定吃醋了！ 唉。他暗自感概。 我没想招惹是非，是非却要来招惹我。没办法，谁让我打扮之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连女孩子都为我心动。可我分身乏术，照顾了这个，却顾不上那个。让你难过了，真对不起！ 张升星决定好好弥补一下。返回以后，生拉硬拽着她去吃了肯德基。 在肯德基又献了半天殷勤，他终于打动了妹子。邵雪聪不再一副茫然若失的摸样，总算愿意和他说话了。 邵雪聪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低声道：“傻瓜。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呢。你心里在乎我，对不对？”张升星道。 张升星正打算再说几句油嘴滑舌的话，巩固效果。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道：“是张升月小朋友吗？你好，我是花卜头，是网易暴雪的员工。” “你好。”张升星连忙端正态度道。 他已经听黄旭东说了，花卜头是那个一力促成全国线上冠军赛举办的人，能力很强。现在又重新入职网易，继续负责星际2的推广工作。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得靠这人吃饭呢。 花卜头又道：“我去看了你的表演了。你很漂亮，很适合做偶像。但你又很适合打星际。希望你能兼顾好。如果要想专心打游戏的话，我会帮助你的。” “谢谢。”张升星道。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提，我会尽量配合，不用客气，你现在是中国星际第一人，已经很有身份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我帮你做的？”花卜头道。 张升星心里一动，试着问：“能不能在黄金联赛决赛的那天，请snh出场表演？商演的那种？”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能拿到此届黄金联赛的冠军。他拿到冠军的同时，又和女孩子们一起跳舞表演，肯定很吸引眼球。 “没有问题。我会申请这方面的资金，然后和你公司沟通的。”花卜头道。 这么容易答应了？都不商量一下？张升星没底道：“要是给你添麻烦就算了。不用强求的。” “没事，这点小要求，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而且你要是打进了决赛，这一幕也很有看点，放心吧。对了，我现在给你打电话的号码，是我优先的号码，你想找我，可以直接打这个号，我随叫随到。”花卜头道。 张升星连忙道谢，心里却有些疑惑。花卜头怎么这么好？有什么目地？ 他又笑自己，什么都从利益方面考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花卜头用了一年时间，为星际2从无到有地搞出了一个比赛，一定特别爱这款游戏。花卜头帮助他，可能真的只是出于对星际的爱。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花卜头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听说，暴雪的平衡小组关注到你的战术了，已经开始研究了。wcg比赛在即，他们很可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战术，出现在国际大型赛事中。” 张升星心中凛然。 他现在这个打法，最怕的还不是国外职业选手，而是暴雪的游戏平衡性小组。 只要暴雪调整一下平衡性，不论是改变建筑或者造兵的时间，还是改变兵种的数值，都能从根本上，废掉他的这一招。 暴雪也有砍掉这一招的动机。暴雪想让比赛火爆刺激又有悬念，而这一招从观看角度来说，确实有点单调。 花卜头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一定准确。但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练基本功，想些新的招数，有备无患，免得事到临头才慌手慌脚。” “我知道了。”张升星凝重道。 挂掉电话。 邵雪聪问：“你是不是要更努力地练习游戏了？” 张升星点头道：“对。小聪明终归是小聪明。我现在的短板还很多，全都要练起来。” 邵雪聪没说话，小口小口地喝着可乐，又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 时间到了晚上。 莫寒和戴萌的房间。 “晚安。”莫寒打了个哈欠，放下时尚杂志，盖上被子睡觉了。 戴萌惊了个呆。虽然她知道莫寒变化很大，但过去的印象根深蒂固，以至于她每次看到莫寒的变化，都会惊奇一下。 就像现在。莫寒竟然安安静静地睡了，没有反复纠结今天的演出，哪里不够好，哪里还可以再加强一点。 以前每次遇到今天这样的大型演出，演出前莫寒会很焦虑，演出后仍轻松不下来，掰开了揉碎了做分析，比舞蹈老师还要细致。而且她严于律己，总是反省自己的表现。哪怕没人发现的小错误，比如表演中走了下神，她都会非常自责。 导致以前每次演出后，她都会拉着戴萌说个不停。 她现在终于放下心里的负担了。戴萌心想，有些宠溺地看着她，为她感到开心。 莫寒倒床就睡，还打起了小呼噜，很可爱。 戴萌也感觉困了，于是关了灯。今天除了排练加表演，又几乎玩了一整天，闹得她也有点累了，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了早上，莫寒起来了，进了卫生间。 自从莫寒扛起责任之后，一向起得很早，再也没睡过一次懒觉，极其自律。习惯成自然，今天怕是又早起了。 戴萌不想起得那么早，于是翻过身，被子蒙住头，准备多睡一会。等下莫寒要是叫她，她就装死不理。 没想到莫寒根本没打算叫她。莫寒去上了个厕所，又回来钻进自己的被子里，继续睡觉了。 莫寒居然睡懒觉了？ 戴萌心中转过这个念头，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困意袭来，她没多想，又睡着了。 八点半，戴萌定好的闹钟响起。她这才醒来。 八点半是起床的最后时限，今天她们十点钟要到星梦剧院彩排，为星期天首次试运营时的公演做准备，公司的车子九点十五发车，再迟就赶不上了。 戴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觉得精神一震。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可能是睡饱了觉，也可能是现在有了小月月，她仿佛也有了主心骨。 她突然感觉不对劲，看了眼莫寒的那张床。被子鼓鼓的一大团，黑色长发围绕着枕头散开…… 莫寒还在睡！ “喂，莫莫！快起来了！今天要彩排！”戴萌道。 莫寒很不情愿地翻过身，嗯啊哈啊的拿起手机，睡眼惺忪地看了眼，然后翻回身去，背对戴萌，嘟囔道：“还有时间，再让我睡一会。” 戴萌差点傻了眼。这家伙已经醒了，只是在赖床！ 见莫寒不愿起来，戴萌于是先去洗漱。洗漱完了，莫寒还是没起来。 戴萌无奈道：“你再不起来，我就不等你了，我先去吃饭了！” 莫寒躲在被子里，闷闷地说：“你去吃吧。不用管我，我还想睡一会。” 戴萌挠挠头，出去吃早饭了。 吃完早饭，已经九点了，她回到房间，看到莫寒居然还没起来！ “你快起来！今天我们要去剧场排练，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发车了！”戴萌着急道，喋喋不休地叫莫寒起来。 “再让我睡五分钟……”莫寒躲在被子里道。 “都九点了，哪有五分钟了啊！快起来！”戴萌又好气又好笑。 莫寒坐起来，揉着眼睛，抱怨道：“我好困！你干嘛不让我多睡一会？” “怎么让你多睡啊？再睡就迟到了！难道让大家都等你？”戴萌无奈道。 莫寒赌气地捶了下被子，然后一跃而起，跑进卫生间，叮叮咣咣只用五分钟，完成了洗脸刷牙梳头等全部工作。 “我只要五分钟就行了，明明可以睡到九点五分再起来的。现在我少睡了五分钟，你怎么陪我！”莫寒闹别扭道。 戴萌更感觉好笑。以前总是她在赖床，想方设法地要多睡一会，然后被莫寒拽起来，她闹起别扭。今天全反过来了。 “行了行了。我们走吧，下楼去等大家。”戴萌道。 莫寒点了点头，拿上几个小面包当做早点，跟在戴萌身后出了门。 路过719号房间门，莫寒看了眼关着的房门，隐约能听到里面传出狂按键盘的声音。 莫寒仿佛看到小月月在里面玩游戏的模样，觉得心很安定，特别轻松。有个人可以依赖的感觉真好，心里像是有了根定海神针一样，什么都不怕了。 当然，该努力还是要努力啦，练舞时不能偷懒，表演时也要认真卖力，不能乱来。 只不过，她以后只要作为一名普通的成员，和大家一样地努力，就可以了。 多轻松啊。太好了。 54 爆点 与此同时。 运营snh的九尚公司，也到了上班时间。 九尚的宣传总监名叫庞建，只有二十七岁。此人毕业后幸运地加入了中海文广集团工作，平台好，发展自然小不了，短短三年不到，他已经在传媒资讯行业中站稳脚跟，有了一定人脉。然后被九尚挖过来，工资待遇一下子涨了两倍，负责snh的宣传工作。 庞建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想办法拿到各媒体的版面，发出各种各样的炒作通稿，为snh增加曝光度。 他消息灵通，能早早探听到娱乐圈的大致风向，尽量选择在风平浪静时拿版面，不仅宣传效果更好，还更加省钱，非常被领导倚重。 这让他有点恃宠而骄。上班时间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晃晃悠悠地来到公司，坐下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看起了工作群里的信息。 本以为没什么特殊的东西，然而看了几条信息，他顿时诧异了。 snh去参加光谷音乐节，二期生张升月作为替补上场，有一千多张升月的粉丝跑过去支持…… 这说的什么玩意啊？ 庞建感觉好荒谬。星期一大早上的，谁那么有闲心，在工作群里开玩笑？有病啊这是！ 二期生招进来的时候，他全都看过、查过。除了一个曾在其他偶像团体中短暂出道过的女生之外，全都是纯新人，没有一个是自带粉丝的。 而公司对二期生的规划还在设计，重点捧谁，怎么捧，都没定下来。庞建手上也没有任何实际资源投放出去。 要是二期生中有人能不靠公司帮助，短短时间，从无到有，吸引到一大批粉丝。庞建觉得，真是可以出来看上.帝了。 再说，知不知道一千多花钱买票入场的粉丝，是什么概念？有这种号召力，都可以单独到娱乐圈闯荡了，又怎么会屈尊留在这个团里？ 庞建觉得可笑。可是，工作群里陆陆续续又发出新的消息，是这几天带队去音乐节的工作人员，发出了现场图。 图片让人惊愕。围着舞台的观众，黑压压的一大片，好多都举着snh的应援物！ 不会吧？ 可公司没有花钱请托啊，再说，也请不起这么多托！ 庞建打开网页，搜索“张升月”三个字。 一般普通人的名字，搜索结果在几百到几千不等。然而，张升月的名字，搜索结果却是惊人的八万！ 搜索结果最上面一团，指向百度贴吧。 “月推集结，一起支持最好的张升月！”这条来自张升月吧。 “求人工置顶！yong的真名叫做张升月，签的公司叫九尚……”这条来自星际2吧。 “求问星际2难不难？有个女选手叫张升月，拿到冠军了。”这条来自电子竞技吧…… 庞建看不明白，又继续往下看。 贴吧下面的搜索结果，来自一家游戏媒体，17173。 文章标题为：“今天，星际玩家全体懵了。国内最强的职业选手，居然是超级美少女。” 标题里虽然没有关键词，但内容预览中出现了好多“张升月”的字样，所以收录了进来。 再下面还是游戏媒体，来自游民星空：“又萌又凶！美女职业玩家首次露面，震撼全场，竟然还是艺人！” 庞建直到这时，才终于有了点数了。 有个叫张升月的女孩子，打游戏打出了名堂，成了新闻。 17173、游民星空都是比较大的游戏媒体，很多小网站会从这里抓取内容，放到自己网站上。所以才会有好几万搜索结果。 是同名吗？还是这个团的张升月？不会吧？ 庞建惊疑不定，点开了17173的链接，看起了内容。 文章中，不仅提到了snh，还有张升月的照片，就是黄金联赛十六强战登场的那次。庞建一眼看出，图里的女孩子，穿的正是自家的演出服！ 庞建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不可思议了，即使已经看到新闻，眼见为实，可他还是不敢相信！ 因为这些媒体的版面，他曾试着去拿过。他当时觉得，snh既然是“宅男女神团体”，和游戏媒体的受众相对契合，在这里发通稿，会有不错的宣传效果。 然而，游戏媒体的版面，是各种财大气粗的网游公司在砸钱争抢的。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网游面世，永远没有淡季的说法，想在这里拿个版面，难如登天。 庞建试过以后，知道事不可为，就放弃了。 可现在，游戏媒体上居然主动发了张升月的新闻？ 要么是这件事真的非常有爆点。 要么是有另一个推手在使劲。 又或者，两者皆有？ 庞建点击鼠标，进入17173的首页，想看看这篇新闻挂在了哪个位置。 不用他找，一眼就能看到，首页最显眼的头条位置就是了。 他记得，这个位置如果上的是通稿，网站给出的报价，是平时三十万一天，周末四十五万一天，节日假期八十万一天。 “……”看到这一幕，庞建心里已经不惊讶了，甚至有了种“果然如此”的心情。 已经见到鬼了，就算鬼再吐个拖到地上的长舌头，又能吓人到哪里去呢。 公司现在缺钱，用在宣传上的开支减少了很多，就在流量下降的时刻，还没出道的一个二期生成员，跑出去打游戏，成了新闻，带来了流量。 这就好像公司缺了钱，老板出去买张彩票，中了大奖，让公司重新有了钱一样。 属于那种听起来特别离奇，让人相信不了的天方夜谭。 可天方夜谭真的发生了。他该怎么办？ 想了半天，庞建竟然想不出什么办法。 推波助澜？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具体事件细节，连张升月玩的什么游戏都不知道。怎么使力？ 算了，静观其变吧。庞建心里做出了决定，装不知道！什么都不往上面汇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这又不是他做出来的影响力，就算他现在积极参与，功劳的大头也轮不到他。何必劳心劳神呢。 而且这种爆点都是一阵风，过了就过了。难道还有厂商看到新闻以后，产生兴趣，邀请snh过去表演？ …… 营销总监在这里装死，没有把事情通报给上级和平级人员。弄得公司的商务部门很狼狈。 商务部门负责接洽、敲定snh的演出事务。今天早上，商务部门接到了网易暴雪公司发来的演出邀约，请snh周五去正大广场的星际黄金联赛决赛现场，表演歌舞。 网易暴雪是网易和美国暴雪公司联合成立的合资公司。收到这个邀约，九尚的商务总监差点乐开了花，都没仔细看邀约的要求，立刻开始安排演出事宜。 商务总监打算集结最强的阵容，争取未来还能再度合作。于是拟定的名单里，不仅有仍在住院的赵嘉敏，甚至还有宫泽佐江。 宫泽佐江原本是曰本akb48、ske48的人气成员，当snh成立后，移籍了过来。但由于申请文化演艺类签证比较复杂，宫泽佐江只有在重大演出活动时，才会来到中国。 这个星期天，星梦剧院将首次试运营，宫泽佐江也会来参加首次剧场公演。她会在周四抵达中海，参加公演排练。 商务总监觉得，正好可以拉上她，参加网易暴雪的演出。 宫泽佐江的经纪约在曰本的office48经济公司。让她参加snh的演唱会、参加公演，都没问题，可参加商演，就得和office48谈条件了。 商务总监花了快一天的时间，发了十几封邮件，费时费力，终于和office48谈妥，让宫泽佐江参加这次的商演。 然后，商务总监信心满满地把名单发给了网易。 结果商务总监付出大量心血、精心准备的名单，传过去后，几乎被一秒退回。网易要求，名单中必须要有张升月，最好还是光谷音乐节表演时的阵容。 张升月是谁？商务总监差点愣了。查了之后，才知道这是个还没出道的二期生。 先不管为什么点名要张升月出场。你点名要人，为什么不一开始说清楚？网易了不起啊？能这样耍人玩？ 商务总监心中有气，翻开网易最初发来的邀约，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漏洞，等下发给老板诉苦，为下次要求加薪做铺垫。 结果他愕然发现，邀约里明确提到了，张升月必须上场。只是要求在后面几行，加上张升月这个名字太陌生，他才没注意到，看漏了。 商务总监不知怪谁，憋着一肚子闷气，仔细查询发生了什么事，网易为什么要张升月。 弄清真相后，他立刻怒了。 庞建可真不是个东西！ 庞建是负责宣传的，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却不说出来！ 害得他蒙在鼓里，看漏了这么重要的人物，白费了好多功夫！ 他立刻去找上司告状。他的上级是九尚的副总，名叫俞峰。 俞峰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惊骇得嘴巴都合不拢，整个人呆了好几秒，才把庞建也叫过来。 庞建来了后，大概听了前因后果，顿时震惊了。热点出来后，snh还真被邀请了？邀请的还是网易那样的巨头！ 没等庞建震惊多久，气疯了的商务总监忍不住说了几句讽刺的话，顿时两人吵了起来。吵得俞峰头疼不已，懒得再说什么，挥手叫两人都离开。 等这两人都走了后，俞峰看起了网页里各种关于张升月的报道，越看越头疼。 没错。俞峰此时的想法，不是天上掉馅饼的惊喜，而是头疼。 张升月在网上造成的影响力，是snh前所未有过的，甚至可能比他们之前做的所有炒作加起来，效果都更好。 也许对snh团体来说，出现这个人，是幸运至极的事情。但对九尚的副总经理、全权管理公司日常运营、公司战略的执行者，俞峰来说，则是彻头彻尾的羞辱。 俞峰过去一年的工作成果，比不上张升月打了个游戏，这不是羞辱，这是什么？ 该拿张升月怎么办呢？ 用？ 一旦力捧那个凭空搞出大爆点的女孩，俞峰等于自我承认无能！靠工作能力出不了成绩，还把公司弄得每况愈下，得靠运气才能扭转乾坤。 靠运气，谁都行，老板还为什么还要请他当这个副总？ 他没有不可替代性了！ 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不用？ 不用的话，公司都要倒了，更加完蛋。 snh要是搞好了，他就算干不下去，还能跳槽到别的地方，吹一吹自然有人信。 但公司一旦倒了，他一个败阵之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只能灰溜溜地去找新工作。运气好，捞个中层干部做做。运气不好，被打入凡尘，又得从基层干起。 俞峰心烦意乱，关了网页，不想了解张升月倒底爆成了什么样。 先不做决定吧。看星期天，星梦剧院首次公演时的情况。 如果剧场爆满，前去看公演的snh粉丝人满为患，票务收入喜人。那就对张升月冷处理，不理不睬，她引起的风浪全部无视。 如果到场支持的粉丝不够多，收入不够理想。那么，即使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借张升月的影响力一用了。 而且要干，就要干彻底，尽可能地榨光她的价值。哪怕杀鸡取卵，也在所不惜。 俞峰坐的位置，决定了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成员，在他的掌控之外，获得成绩。 55 新的打法 接下来几天，张升星一直在练星际。 自从听花卜头说了内幕消息，暴雪随时会砍掉他的“七伤拳”，他有了危机感，练习起了新的打法。 他仔细考虑了记忆里的各个知名人族选手的风格，最后决定，模仿bomber的打法，打bomber流。 bomber是韩国职业选手，在15年的《虫群之心》后期，走到了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连续夺取了多项顶级赛事的冠军。 当时，许多知名选手接受赛前采访，被问到最不想和谁对战时，答案十有八九，都是bomber。 bomber流的打法，前期极偷，经常不讲道理地直接开出三片矿，获得经济上的极大优势。然后用经济优势疯狂暴兵，一波一波地如潮水般涌向对手。对手即使暂时防住了，往往也会遭受很大损失，被下一波攻势压垮。 这个打法不仅胜率高，而且还很好看，战斗一波接一波，又凶悍，又刺激，酣畅淋漓。bomber当时纵横赛场时，观众最爱看的选手里，肯定有他的名字。 bomber流前世风行时，张升星也模仿过，很是苦练了一番。确实很好用，但也很难用好。 难点在于，怎么偷起来。毕竟要开出三个矿，中间会有很长的空窗期，对手一旦打前期一波，很难挡得住。 bomber当时的处理方式，是主动进攻，用小股部队前压，骚扰对手，拖延对手快攻的时间。 快攻的威力取决于有多快，一旦对手的快攻被拖慢了，威力也就没有了。 如果对手转而打运营，那更是正中下怀。等对手发展起来，一波又一波的兵已经杀过去了。 所以准确地说，bomber流不能算是一个战术，而是一种打法思路。不用死扣时间点，可以根据暴雪的版本更新，不断调整细节。能不能赢，主要还是看基本功谁强谁弱。 张升星在韩服练习这一招。因为上辈子练过，加上他练得认真，每打一盘，都要反复看几遍录像，仔细研究，深刻反思，所以很快有了手感，找到诀窍。 星期三时，他在黄金联赛的八强战上，首次使用了这一招。在分组赛以3：2打赢，胜者组3：1打赢。由于刚刚上手，功力不够，赢得不太漂亮，不过还是顺利晋级了四强。 虽然他在比赛里输了好几盘，但因为打法更好看了，给他赢得了更多的喝彩。 星际2贴吧中。 吧友已经恢复了理智，很少有人再为他的样貌震惊到胡言乱语了，就算再有水贴，也会被吧务删掉。吧里重新变成了以游戏为主的地方。 有人发帖道：“我现在真的服了。张升月是认真想打游戏的，我一直怕她心思不在星际上，有了人气就跑去娱乐圈发展了。现在我放心了，她研究了新打法，一看就花心思了。新的打法我觉得很值得研究，我仿佛看到了11年polt的机械化打法，12年mvp的生化部队打法。真了不起，我越来越看好她了。” 有人道：“张升月打wcg吗？还有一个月，这个打法练好的话，未必不能去拼一枪啊！” 还有人现身说法：“这招太好用了！我看完比赛就去天梯上用，我不会双线，只能傻偷，但偷出来就是一片天！爽得要死！” 也有人在哀嚎：“神族怎么防张升月的打法啊？我在天梯上遇到了三个人族，三个全在无脑三开，你们这是逼我打4bg一波吗，打中期完全打不过啊！”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张升星的新战术，对他也是赞誉有加。 他上周女装登场，吸引了大量关注度。这次他算是把人气彻底地稳固了下来。 之前她的照片、歌舞视频，传到网上，很多人疯过以后，很快冷静下来，当成热闹在看。甚至还有一批人，持疑虑态度，觉得事情不太对味。 人们支持她，固然是因为她的长相。美少女打星际很厉害，让玩家们有亲近感。可更关键的，不应该是星际吗？她只会一个快攻战术，要是玩一票就走，不能承载玩家们的期望，该怎么办？ 现在看到她用了新打法，玩家们顿时吃了定心丸。明白了，她的心还在游戏上。 只要她的心在游戏上，以她的天份，一定会越来越强。人们也愿意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支持着她，等着她为大家实现所有人长久以来的愿望—— 带领中国星际，走向崛起！ 小轩窗就是被固粉的一个。 之前他从音乐节回来，冷静了好几天，从狂热的情绪从脱离出来，不得不面对惨痛的现实——没钱用了！ 他学校的食堂超级不好吃，以前每次吃饭，他都想着每周改善伙食的那一顿，这样撑着。 结果现在因为去了音乐节，他花掉了未来两个月打牙祭的钱。 导致这几天来，他每次吃饭，都了无生趣，味如嚼蜡。 看着瘪瘪的钱包，他忍不住反思。我那样对吗？我喜欢张升月，是因为她打星际很厉害，长得也很漂亮，但不是说要做她的脑.残粉、她干什么都要去捧场啊。 他高中的时候，班上就有韩国明星的狂热粉丝。那几个女生每天不吃早饭，省出钱去买韩星的cd、杂志，把一本全是韩文的杂志当宝贝看。他何止不理解，简直是嗤之以鼻。 咱可不能成那样的人啊。 以后再也不那样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对张升月的感觉开始淡了的时候。黄金联赛八强赛上，张升月用出了全新的一套打法。 戳中我的小心心！ 更喜欢她了…… 小轩窗看了好几遍比赛录播视频，每次镜头给到张升月，看到黑长直的可爱女孩专注打游戏的摸样，他的心都要化了。 她一定很喜欢星际，才会练出这样的实力！ 她不断地努力着，训练着，在星际职业比赛场上争夺荣耀。她在做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我想哄她开心！ 如果她除了游戏，还喜欢做偶像的话，那么我除了为她的比赛加油，也应该继续为作为偶像的月月应援！ 小轩窗开始考虑起来，要不要去找个兼职什么的？ 做兼职赚零花钱的想法，他很久之前就有了，只是一直犯懒，不想行动。 现在有了为月月应援这个目标，他终于有动力行动起来了。打工有了收入，月月下次再需要什么，他可以直接掏出钱来支持，还不用降低生活质量。 等下吃完饭，去看下学校里的信息墙吧，要是有不错的兼职，就试一下。小轩窗想。 …… 时间到了周五。 张升星跟着公司的车，到了比赛现场。 在比赛开始之前，snh先进行了一段表演，阵容和音乐节时一样。因为张升星在星际圈中的人气更进一步，现场观众更加热情，掌声几乎掀开屋顶。 表演结束后，张升星要准备上场比赛，邵雪聪、莫寒等妹子可以离场了，但她们选择留下观战。 她们都很好奇，倒底玩的什么游戏，玩好了能得到这样的人气？之前她们都没机会来看，正好今天来表演，当然得一睹为快了。 很快，张升星要上场了。 莫寒、戴萌等女孩子，在台下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比赛。 “小月月上场了。你说，那些人喜欢她，是不是只因为看她漂亮啊。” “应该还是看实力啦。她在网上被称为冠军少女呢。听说她这几天都在练游戏，希望她今天又能拿到一个冠军！” 只有邵雪聪，端端正正地坐着，仰头看着大屏幕上的张升星。 她的脸上不仅没有笑容，眉宇间，竟有一丝忧愁的神色。 他在比赛时，是什么样子的？ 邵雪聪早就想看一看了，他所追求的，他为之努力的，究竟是什么。 比赛开始了。 观众们都安静下来，屏息凝神地看着屏幕。 她听说过，开局的前几分钟很重要，几个小兵移向不同的位置，很可能代表着不同的开局，决定整场比赛的胜负。所以观众都很紧张。 他很快造出了几个建筑，又造出了一个小兵。 邵雪聪曾经问过这个小兵的名字，但她忘记了，只记得是一个听起来挺可怕的名字。 小兵的背后长着翅膀，喷着火往前走。等小兵走到对手家时，观众发出阵阵惊呼。 他不停地控制着小兵，开枪、绕路，攻击对手家里的农民，躲避一个长着四只脚的圆柱体追杀。 过了一会，他的第二只小兵到了。观众们发出更大的呼声。 邵雪聪经常在房间里看他打游戏，偶尔兴致起来，也问了许多东西，但她始终看不懂。她的视线很快转移到玻璃房中的他。 他很专注，全身心投入的摸样，比平时更深一层。 邵雪聪不禁想起，他这几天苦练时的模样。 他不止是一般人以为的在玩而已。他反复看录像，还拿纸笔像算数学题一样，计算着时间点，计算着矿石数量。这几天里，他写满了半个本子，真的很辛苦。 如果不是出于热爱，他一定没有这样的自制力，持之以恒地付出这么多努力。 邵雪聪想起了心事。他辛苦训练的成果，在赛场上通过对抗展示。和我在练舞房训练，只为登台时尽可能出色地演出，好像是一样的。 我想在舞台上完美地表现。他应该也想在赛场上堂堂正正地获得欢呼吧？可是，他现在却只能以这样的摸样示人…… 其实，他早就计划好要离开的。 是我让他留下来了。 邵雪聪看着他，心中充满愧疚。 如果我能弥补就好了。 邵雪聪真的很想有个机会，能为他做些什么，回报他的付出。 56 理念 今天是张升星第二次在赛场上使用bomber流了。上次算是试剑，试出了不少问题，回去后打磨了两天，再次出山，端的是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寒光十九州，最终夺得了黄金联赛的冠军。 他在观众的欢呼中，走上领奖台，领取奖杯，并接受采访。 这次负责采访的，是一位高挑的美女，名叫小媛。 小媛笑道：“张升月，恭喜你！又拿到了一个冠军！你这次打的非常漂亮，获胜实至名归！很多观众非常好奇，想知道你的这个打法叫什么？你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呢？” 张升星当然不会说这叫bomber流了。他哈哈一笑：“众所周知，我一直在家里潜心参研星际古拳法。终有一天，古拳法一百零八招大成圆满，我于是领悟到了无招胜有招、有招似无招的境界，功力至臻至纯。自此之后，再打星际，不用再恪守一招一式的限制，信手拈来，运营似风卷残云，攻击如羚羊挂角……” “……”小媛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位嘚瑟的少女，不知道怎么接话。 观众们一开始都笑做一团。但少女一本正经地吹了半天，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观众们渐渐迷茫了，分不清她倒底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了。 是不是真的有一本上古流传下来的星际古拳法，被这位少女捡到了啊。不然她怎么那么厉害呢，在家凭空琢磨，不断创出全新的打法套路，还拿到两个冠军。 台上，张升星说了半天，终于嘚瑟完了。 小媛看了眼手中的题词纸片，问下一个问题：“请问你打算参加wcg吗？” wcg？张升星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 wcg全称“世界电子竞技大赛”，是世界上最老牌的一个比赛，堪称电子竞技中的奥林匹克，奖牌的含金量极高。当年，李晓峰便是通过在wcg上夺得冠军，成为无可置疑的世界魔兽第一人。 张升星当然想打这个比赛。 而且他知晓未来，知道今年是wcg的最后一届了。明年由于三星不再赞助wcg，主办方宣布无限期停办。 虽然之后的2019年，国内有厂商复活了这个比赛，但办得是一泡污，所以张升星不想承认那也算是wcg。今年的wcg，就是绝唱了。 这让他更不想错过。 张升星认真地点头道：“我会参加wcg的！” 小媛连忙问：“那wcg将是你第一次登上世界舞台的比赛。你有信心吗？” 张升星想了想，道：“我尽力而为吧。” 这方面他不敢打包票。参加wcg，一定会遇到韩国职业选手，他没有信心怼赢那帮人。 只能尽力而为了，尽可能拿到个好成绩，满足一下心里的情怀。 小媛接着问：“下面我想问你一个比较犀利的问题。你觉得，国手和国外顶级选手之间，差距主要在什么地方？是什么造成了这些差距？” 张升星实话实说道：“整体实力上有全面差距。操作和战术体系，落后得最多。” 他想了想，又道：“至于为什么有差距，网上很多人都有讨论，给出了不同的说法，有的说训练体系混乱，有的说选手没有企图心，等等。这些说法可能对，可能不对，但没有意义。这些说法本质上，都是在要求别人多做一些。要求别人永远很容易，自己多做一些却很难。其实，如果每个人都多做一点，事情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他最后道：“我不管别人。我从我做起，多练多刻苦。我是选手，我会把我能做到的，做到最好。这个理念，是snh里一位脸圆圆的女孩子，传达给我的。” 台下的莫寒惊喜交集，小月月说的女孩子，就是她！ 观众听了这段话，都激动不已，好多人直接站起身，鼓掌欢呼！ 月月不愧是他们一直期盼着的希望。这番话说出来，直击人心，太对了！ 小媛刚才的提问，其实也问过其他很多职业选手。 有人抱怨收入低，生活不稳定。有人抱怨出国手续复杂，不能常常到国外交流比赛。有人抱怨打外服延迟高。 困难确实有很多。 但人们想看到的，不是各种怨气，而是有人能知难而上，一往无前，去创造奇迹！ 月月说的话，加上她可爱的模样，又燃又萌，让人热血沸腾。 “月月！加油！” “月月我永远支持你！” 观众们大声呼喊，用喊声表示他们的激动心情。 …… 邵雪聪面带愁容。她知道，观众们本应喊的，是另一个名字。 他不可能以现在这个模样过一辈子的。总有一天，他要恢复成真正的他。那么，他现在取得的一切成绩，到时候全都打了水漂，得重头再来。 他每在snh多呆上一天，就等于耽误了一天时间……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邵雪聪觉得，正是她自己。 这叫她怎能不内疚？ snh的其他女孩子，则很兴奋。莫寒晃着身边的戴萌，道：“这么多人全在为她鼓掌呢！” “是是是。但你别摇我啊，头都昏了。”戴萌无奈道。 莫寒继续摇：“可惜傻窝没来。她也很累的，要是她看到这一幕，知道以后有人可以依靠，肯定会很开心的。” 就在这时，莫寒突然注意到，邵雪聪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迷茫，明显情绪不好。 莫寒连忙放开戴萌，凑过去问：“你还好吗？怎么不开心？” “我开心啊。”邵雪聪道，脸上挤出笑容，却明显不像真的在笑。 莫寒顿时感觉不对。 聪聪和月月同时入团，又同住一屋，可现在大月月受欢迎，人气高得恐怖。小女生心思敏感，聪聪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要是两人生出嫌隙，就不好了。 她立刻决定，尽快找个机会，和邵雪聪谈话。 莫寒放下的只是心里的负担。但她认为应该由她去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像现在这样，成员有了情绪上的波动，如果她发现了，却不介入，等到酝酿成了难以解决的大矛盾，会很不好的。 领奖台上，赛后采访就要结束了。 张升星临了，还安利了下snh：“谢谢大家为作为选手的我加油！也请大家支持作为偶像的我，还有我所在的团体，snh哦！” 然后小媛宣布此届黄金联赛正式结束，感谢观众们观看比赛，现在可以有序离场了。 张升星拿着水晶奖杯，跑过去找大家嘚瑟。 笑闹一通后，他对邵雪聪道：“聪聪，我等下还要接受几个选手专访，你自己回去，好不好？” 邵雪聪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又对莫寒道：“莫莫，请帮我照顾一下她吧。” “没问题。”莫寒爽快答应道。她本就打算和邵雪聪谈个心，时机正好。 这时，一个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男子，把张升星叫走了。 莫寒看着小月月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更觉得有必要谈心了。 小月月这么宠邵雪聪，明明那么忙，还不忘过来看下邵雪聪的情况。只要两人关系继续好下去，小月月一定会更融入这个团体，对这个团更加尽心尽力的。 无论邵雪聪有什么心结，都要赶紧解开才行。 大家难得来一次正大广场，女孩子们都跑去逛商场了。莫寒拉着邵雪聪下楼，单独找地方说话。 莫寒开口试探道：“小月月可真厉害啊，有她在团里，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聪聪，你对小月月怎么看？” 邵雪聪迷茫地道：“莫莫前辈，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找他练舞时，他说了什么吗？” 莫寒当然记得。她一个前辈，好心好意地要教后辈练舞，结果后辈拽得要命。叨叨什么不想学舞，只在团里呆几天就走，然后专心去打游戏…… 回忆起当时小月月的语气、神态，她有些想笑。 可是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心里掠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不敢多想，压下了心慌，笑道：“记得！她那时候闹脾气呢。” 邵雪聪道：“你看到今天的盛况了。你觉得，他当时是在闹脾气，还是早已规划好了今后的路？” 莫寒惊得瞪大眼睛，声音高了八度：“聪聪，你在说什么？小月月是我们的希望啊！她很喜欢我们！她很喜欢这个团体！snh也需要她！” 邵雪聪道：“他进团的第一天，就和我说了他的想法。他本想打完第一个比赛，就离开这里的。因为我，他留下来了，但他本来不想留下来的。” 莫寒连忙道：“我知道她特别宠你！你可以继续留她下来啊！你让她留下来，她一定会留下来的！” 邵雪聪沉默许久，才看着地面，摇头道：“不，我不能再拖他后腿了，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我不想他以后想起今天，会后悔做了现在的选择，没有洒脱地去走该走的路。” 莫寒很失望，这直接表现在了行动上。她原本紧紧挨着邵雪聪的，仿佛亲密无间的好姐妹，现在后退两步，和邵雪聪拉开了不短的一段距离。 她大声道：“邵雪聪，我对你很失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邵雪聪闻言，顿时红了眼眶。 邵雪聪完全可以做鸵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静等事态发展。只要这样子，谁都不会怪她了。她以前遇到了事，也都是这样做的，等别人去解决，她被动地接受结果。 可是现在，她心里难受，觉得必须要做点事情，才能安得下心。她做不了什么神通广大的事情，但至少，可以替他说话，把他的立场讲明白。 今明两天都只有一更，谈谈剧情 一更的原因是看到一个本章说，气得一直到两点钟都睡不着，干脆不睡了。但不睡以后第二天没法码字，所以把今天定时发的两章拆出一章，留到明天发。这样看起来没断更。 谈谈那个本章说质疑的内容。一个公司的副总，会那么脑残吗？我写出一个脑残的副总，是我还没有社会阅历吗？ 严重一点地说，这个质疑是对我的一种极大冒犯。因为我在17年12月之前是卡推浪全团，17年12月之后是卡家毒唯。圈内的看到这里，大概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不知道的，我可以解释一下。 李艺彤的粉丝，每年集资几百万到上千万，上贡给那家公司。我甚至曾掏空我钱包里的每一个铜板。可以说，李艺彤是snh最粗的几棵摇钱树之一。 换来的是什么？ 公司在音乐设备上做手脚，一次不成功就再来一次，让她出丑闻。她在b站点击最高的视频，就是那个丑闻。 公司邮箱屏蔽她的名字，不让她接到工作。 引导全团粉丝攻击她。 还有其他一系列的事情，因为涉及到其他成员，我就不说了。 脑子正常的人，会这么对自家的摇钱树吗？ 李艺彤不是孤例。哪个snh粉丝谈起自家偶像，不是满嘴的血泪史？ 这本书我想写很久了，到现在才开书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我想不通那家公司这样做是为什么。后来我终于想出了个解释，就是54章里写到的。任何成员只要脱离了公司高层预设的路线，动摇了公司高层的权力基础，就会被抹黑和封杀。除此之外，我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 所以请理解我为什么会被一条评论气得睡不着觉。 我的钱打了水漂，我的感情被人当垃圾一样地玩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写本书，在幻想世界里找回场子。结果我把情况描述出来，读者却觉得是我没有逻辑，没有生活经验？应该塑造一个更符合他想象的人物？ 对不起，做不到。 太恶心了，我下不去笔。 这本书算是对现实的魔改。所有情节，初始点都从现实出发，因为主角的出现而走向了另一条道路。脑残的公司高层，是现实和这本书的一部分，不能不品尝。 当然书里也有照顾不到现实情况的地方。比如很多时间、地点，都是不对的。 但这个没有办法。 一是因为我不是那么早入坑的，有些东西确实不懂，只能道听途说。 二是有些地方必须迁就其他剧情，或是按着爽文的写法做调整。 三是我确实功力不足，实在不知怎么设计得更精妙了。 懂行的读者，看到我写错或者瞎扯的地方，还请包容一下。 这本书签不了约，上不了架，卖版权的几率还不如买彩票。兼职写作，纯粹为爱发电，圆过去几年里一直在yy的梦。请抱着“这个作者真可怜，整天脑子里在想这些”的心态阅读。 让我不爽的评论，会阻碍我发电的效率，所以下次如果看到让我不爽的评论，我会直接删除加禁言。 打游戏散心去了，希望以后心态能更好一点，做到稳定双更。 57 去观摩首演 此时的莫寒，心慌得要命。 她这个星期过得特别开心，虽然排练很累，但心里轻松悠闲。她真的不想再回到以前，没有小月月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她每天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前途，担惊受怕。只能不断逼迫自己，逼迫队友，才能不被压力压垮。 如果不曾看到过光明，她或许能一直忍受下去。可是现在，她已经舒舒服服地过了一个星期，又怎么回得到那种灰暗的生活中去？ 她明白邵雪聪的意思。小月月打游戏很厉害，离开这个团，说不定能过得更好。 但是她，还有这个团，都离不开小月月啊！ 莫寒咬紧牙关，下定决心。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奇迹，她不能错过，一定要牢牢地抓紧小月月！ 如果邵雪聪不愿意行动，那么她就亲自来！ 她相信，小月月是可以一边打游戏，一边留下来唱歌跳舞的！ 就在此时，戴萌和其他几个女孩子从一家店里出来。莫寒立刻喊住戴萌，用很生硬的语气道：“你等下带邵雪聪回去。我去找小月月。” 戴萌等人面面相觑，很是吃惊。 莫寒不想再和邵雪聪说话了，转身上楼。 戴萌小声问邵雪聪道：“你们吵架了？怎么了？” 邵雪聪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摇头道：“没什么事。” 另一边。 莫寒回到已经空了的比赛场，等待着。 张升星好不容易完成了专访，出来看到她，很吃惊：“莫莫，你怎么还在这？聪聪呢？” 莫寒强颜欢笑道：“她和戴萌她们走了。我刚才也想走的，突然想起来，你只有一个人，怕你不安全，所以来等你，和你一起回去。” “那我们走吧。”张升星道。 他话音刚落，莫寒就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一只手臂。 “怎么了，紧张兮兮的？像小孩子一样。是不是不认识路？”张升星笑道。 莫寒不说话，更用力地抱着他的手。两人这样子一起下楼。 过了一会，莫寒道：“这个星期天，剧场要开始试运营了，我们的公演也要首演了。你来看吗？” “你想要我去看吗？”张升星笑着道。 “想。”莫寒点头道。 “那我去不去呢……”张升星想逗逗她。 结果她一点都不经逗，立刻炸毛，瞪眼道：“你最好给我去。我在台上时，要是看不到你，你就完了！” 张升星吓了一跳，不敢有异议，答应一定去。 莫寒渐渐不再非常用力地抱他的胳膊了，但始终没有放手。 她心中转着念头。这是我期盼已久的奇迹，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放她走掉的！ …… 比赛现场。 承办比赛、并负责解说的黄旭东，和在场监督的花卜头，都还没有离开，两人正在说话。 黄旭东还在为张升月拿到冠军感到欣喜，道：“花总。中国星际出了这么一个人，真是千载难逢的奇迹！她已经让星际热度起来了，有她作为契机，只要她一直打下去，一定会带动中国星际会崛起的！” 花卜头点头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上周五首次亮相的，到今天正好一个星期。有八万《自由之翼》玩家，升级到了《虫群之心》。全新用户增加了两万。后台看得很清楚，平时都只有几百几千，所以销量都是她带动起来的。” 这么多？黄旭东为这个数字感到惊奇，同时更为张升月感到开心。 网易看到了实际效益，一定会更加支持那个奇迹般出现的少女！ 花卜头又问：“以你的眼光判断，张升月今天打得怎么样？” 黄旭东由衷赞叹道：“超乎想象。和我解说时说的一样，她周三时首次展示了她的新打法，非常亮眼。回家练了两天后，今天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她真的是天赋异凛，好像当过十几年的职业选手一样。知道怎么开发新战术，也知道怎么练，还知道怎么打。非常厉害！” 花卜头问：“那你觉得，她未来成就有多大？” 黄旭东道：“不好说。职业选手最重要的，还是耐得住心。她要是专心打，成就肯定很大，过几年成为世界第一人也不好说。但她要是没了兴趣，不练了，自然没成绩了。” 花卜头沉吟起来。 黄旭东又道：“我其实还怕一件事。她现在还处于业余选手的状态，自己一个人练。虽然她很刻苦，也好像很会练，在国内打打没有问题。但和国外的选手比，还是差了。韩国人的联赛体系、战队模式，都不是她单枪匹马能挑战的。” 黄旭东接着道：“体系跟不上，她想出来的战术越多，国内外的实力差距反而拉的越大。她今天用的这个打法，韩国人拿过去研究一番，说不定练得比她还厉害，那就太尴尬了。” 花卜头道：“那你有什么建议？” 黄旭东道：“她刚才不是说了吗，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一份事情。她有她的事情做，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做。我们可以搭建专业的训练体系，给她提供最好的训练条件。让她以后能专注训练。” 花卜头听出弦外之音，问：“怎么，你觉得她应该专注游戏，不要做偶像？” 黄旭东道：“我知道她的艺人身份很有宣传点，但选手还是应该以成绩为重，可爱，少女，只能是锦上添花的噱头。我是认为，她用在唱歌跳舞上的时间多了，用在练习游戏上的时间就少了。” 花卜头点头道：“我和你看法一样。” 黄旭东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花总会更看重艺人身份给张升月带来的卖点，希望张升月兼顾两者呢。没想到花总没有被短期利益迷惑，很拎得清孰轻孰重。 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做？和张升月谈一谈吗？” 花卜头笑道：“不用再专门谈了。我之前已经点过她了，她要是聪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我查过她签的那个九尚公司，注册资本一百万的破公司，能给她什么？而我这里，会给她提供最好的条件。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 时间到了星期天。 张升星和所有snh的二期生们，一齐去星梦剧院，观摩公演首演。 公演的名字叫《最后的钟声响起》。 星梦剧院已经装修好了，但还没拿全所有执照，只能一周营业一次。 演艺演出类经营场所，不是想开就开的，要通过很多部门的评审。比如确保节目内容健康向上，场所没有安全隐患等等。只有拿到了所有证件，才能正式开业。 众人到达星梦剧院后，剧场已经有很多粉丝排队了。工作人员让粉丝们先进场，随后再安排二期生进去。 剧场里有大约两百多个座位，以及容纳一百来人的站区。站区中有很多粉丝，座位只坐满了前半排。二期生们坐在后面，中间留出了大约四五排的空座。 张升星也不知道这个上座率代表什么，没多去想。 他现在左手边坐着邵雪聪，右边好巧不巧，坐着李艺彤。 李艺彤就是当初面试时，坐在靠过道的椅子上，穿着长裙的那个中二妹子。面试之后也总是偶遇她，特别巧，好像有什么缘分一样。 李艺彤今天穿着普通的连衣裙，头上戴着白色发箍。她好奇地打量着张升星，道：“你好厉害啊，网上的人气好高，都叫你是冠军少女呢！” “那当然。本人天下第一可爱，引起轰动不是很正常的么？”张升星道。 邵雪聪这时帮忙介绍道：“李发卡可懂偶像的这些东西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张升星正好啥都不懂，此时等待开场，闲着也是闲着，了解一下也好。 他问：“snh，这个团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啊？” 李艺彤一副小老师的样子，认认真真讲解道：“这就要说到akb了。akb的剧场在秋叶原，秋叶原的罗马音缩写里，有akb三个字母。snh的剧场位于中海，所以从‘中海’的汉语拼音中，选出三个字母，就是snh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张升星却听得迷糊。 中海两个字，怎么拼都找不出一个“s”来吧？snh是怎么缩写出来的？ 算了，说不定是他理解力不够，明白不了人家的意思。他怕露怯，装着听懂了。 他又问下一个问题：“那48是怎么回事？是48个人吗？可snh的人数不是这个啊。” 李艺彤道：“当初akb打算成立三个队伍，轮流到剧场演出。每个队伍中，只有十六个成员有正式站位，能够上台表演。十六乘三，就是四十八。这个数字不是说成员数量，而是大家能看到的正式成员数量。不过akb早就放松了这个限制，所以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这时工作人员开始巡查场地，看来公演要开始了。张升星不再提问了，准备看公演了。 李艺彤却越说上了瘾，拉着张升星道：“你肯定很奇怪，前辈们首次公演，为什么叫《最后的钟声响起》，怪不吉利的。我告诉你哦，这其实是复刻akb-teamk的第四套公演。当初teamk和teama竞争得很厉害，她们用这个名字，表达她们破釜沉舟的决心。不过我觉得，都是肥秋的阴谋啦……” 大量信息冲进张升星的脑袋，他有些接受不过来。 但李艺彤却不管不顾地科普：“我跟你说哦，这套公演里面有好多神曲，我期待已久了。我最期待的，就是《夜蝶》这首歌……” 邵雪聪在旁边偷笑。李艺彤是个超级话痨，大家都“饱受其苦”，是朋友就得共患难，你也尝尝这种滋味吧！ 就在张升星要开始烦了的时候，灯光暗了下来。 说得正起劲的李艺彤立刻闭嘴，危襟正坐地等待公演开始。 58 公演 黑暗之中，舞台上人影绰绰，少女们从后台走出来，摆出阵型。随后音乐响起，灯光打了出来，她们表演了起来。 粉丝们也晃着手中的荧光棒，呼喊着口号，为台上应援。 坐在张升星身边的李艺彤，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荧光棒来，在那里晃。 不仅仅只是手臂在晃，她整个上半身离开座椅靠背，身体配合荧光棒的频率，那里前后左右地扭。 张升星看了一眼，觉得场面有点搞笑，又觉得这妹子挺有意思的，和别人不太一样，很特别。 他又看了眼另一侧的邵雪聪。 邵雪聪一丝不苟地坐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她的梦想是站上舞台。再有一个多月，二期生们都将出道，她就能站上这个舞台了，她现在肯定特别期待。 再看回舞台。 台上都是熟面孔，曰本的那个前辈没有出现，应该是没有来。 宫泽佐江不参加首演的事情，这段时间被当成一个八卦在传。邵雪聪听说以后，立刻告诉他了。 宫泽佐江本来是打算参加snh剧场首演的，但她的事务所突然和九尚公司闹了不愉快，于是取消了行程。 至于闹了什么不愉快，就是八卦的重点了。好像是九尚这边出尔反尔，先是谈妥了一个合作，却又临时取消了，把人家惹急了。 更多的细节邵雪聪就不知道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不过这个八卦是工作人员透露出来的，可信度挺高。 很快他就顾不上什么八卦了。他的目光，被一个面容稚气、气质清冷俊秀的女孩子，给吸引住了。 他曾穿过那个女孩子的演出服，还被演出服上的香气困扰了很久。他已经想不起具体的味道了，只记得很好闻，在别的地方闻不到。 他曾偷偷闻过邵雪聪和莫寒，都挺香的，但不是那种味道。 他鬼使神差地侧过身子，闻了下身边扭个不停的李艺彤。 结果他闻到一股浓浓的花露水味……差点呛了他一跟头。 “你干嘛？”李艺彤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很惊奇地看着他。 “没事没事。”张升星有点尴尬。 李艺彤虽然觉得奇怪，但一想都是女孩子，于是没太放在心上，视线转回舞台，又晃起了闪光棒。 张升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走那些莫名其妙的杂念，专心看起了公演。 几首开场曲结束后，女孩子们排成三个队列，站在舞台，开始了mc环节。这是歌舞中间的说话时间，用来自我介绍，展示性格。 赵嘉敏站在第一排的中间，拿着话筒，很开朗很欢快地大声道：“大家欣赏了前四首歌，开心吗？” 粉丝一齐大喊：“开心！” 赵嘉敏接着道：“那我们开始进行mc环节吧。今天我们的话题是，大家对剧场的展望，和想在剧场做什么事呢？请莫莫先开始吧！” 莫寒一头的汗，很开心地先做自我介绍：“蘑菇少女的日常打卡，么么哒！大家好我是莫寒。” 等粉丝为她欢呼过后，她又擦着汗道：“我看到今天来了很多人，感到真的很开心，希望我们能以剧场为起点，以后能越来越好！然后对于剧场，我希望……能有个厨房！” 其他成员和台下粉丝嘘声一片。莫寒不服道：“我很会做菜的！要是有厨房的话，我就可以做小饼干给大家吃了！” 就像平常聊天一样，台上台下都不端着架子，成员轻松地说，粉丝轻松地听。 莫寒说了几句后，接着是下一个成员自我介绍。 张升星觉得，mc环节的设计还挺有趣的。 舞台上的成员高强度舞蹈后，需要时间休息。 观众也放松下来，换换脑子，回味一下之前的舞蹈。 而且成员们要是没有这么个展示自我的机会，一直跳舞，观众永远不知道谁是谁。 mc结束后，是单元曲环节。每首歌，由两三个不等的成员上台表演。 几首单元曲后，李艺彤突然激动起来，很自来熟地用力推张升星：“马上是《夜蝶》了！中文版的填词很不错，要是上场的前辈能跳出本部的味道就好了！对了，本部那边我最喜欢酱菜的版本，其实我更想看有机磷和麻友友跳这个……” 张升星被推的一摇一晃。李艺彤说的好多东西，他都不甚了了，夜蝶是啥，酱菜又是啥。 不过他也跟着好奇起来，想知道，能让李艺彤这么兴奋的歌曲，到底是啥样的？ 音乐响起。两个女孩子穿着丝绸睡衣一样的演出服，走上舞台。 张升星记得，她们两个的名字，一个叫吴哲晗，一个叫许佳琪。 “悄悄地，今晚相遇这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要保密。” “悄悄地，来到隐秘之地，接下来做什么事情……” 两个女生一会躺倒，一会跪坐，时而手拉着手，时而互相撩拨，看得张升星目瞪口呆。 这竟然是一首小黄.歌！ 歌词讲述两个女生暗地滋生却不被认可的朦胧情愫。在台上两个女生的演绎下，更是让人面红耳赤。 张升星热血上头，只想站起来大声怒斥—— 这等靡靡之音，颓废低俗，堕落腐化，必须…… 搞快点！ 快点啊！ 急死人了！ 在一起就完了，纠结个啥啊！ 两个都是女生又怕什么了，对吧，现在社会那么开放，除了生不了，什么都挺好！ 他简直想当场化身按头小分队，把台上两人按到一起去。强扭的瓜，甜就完了。 可惜歌曲直到最后都在暧昧，这两人到底是分了，还是怎么样了，也没给个准信。 不过这样的开放式结尾，又增添了一股意境，让人可以发散思维，更加回味悠长。 “太棒了！你真有眼光，这首歌确实不错。”张升星低声对李艺彤道。 “我觉得差了点味道。”李艺彤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不是说前辈们跳得不好，她们跳得很好，就是太甜了，没有那种百转回肠的味道。有机会的话，我也要跳一次，肯定能把情绪拿捏得更好一些！” …… 剧场外面。 九尚的副总俞峰，也来到这里，等着第一时间看到首演的票务情况。 终于，剧场的工作人员，把上座率统计出来了，传给了俞峰。 有二百四十五人买票进场，上座率72%。 俞峰有些失望。 为了剧场首演，他几乎用了所有渠道、所有手段去动员粉丝。但最终，还是没有让剧场爆满，没有完成老板的交代。 九尚的老板叫王子杰，最近一直在见各种投资人，寻求融资。 投资人见多了忽悠，不吃王子杰那套“互联网时代新型正能量偶像团体”的漂亮话。得看到实实在在的商业模式，才敢投钱。 所以需要剧场在试运营时爆满。然后以此为基准，在注了水的算法下，评估出“剧场正式运营后、开始盈利”的结果，让商业模式成立。 可是以现在的票务情况，不论用什么算法，都算不出收支平衡来。这个成绩，很难得到投资人的认可。 怎么办？ 是坚持下去，稳扎稳打地吸引更多粉丝的认可，一点一点地提高上座率？ 还是直接利用张升月的影响力？ 想到张升月，俞峰心里就不舒服。张升月不是他捧出来的，不是他的作品，张升月的成就越大，反而越是动摇他的权力基础。 但他又是个喜欢走捷径的性格，有容易的路就在眼前，当然不想去走难的路。 还是先用吧。俞峰做出决定。利用张升月的人气，极尽可能压榨出一切立等可取的利益。 他决定等公演结束后，和张升月谈个话。 …… 公演首演结束。粉丝们开始退场。 二期生们兴奋得不得了，坐在座位上，兴奋地讨论着前辈们的首演，期待着她们即将登上舞台的一刻。 张升星则拿着手机，看起了星际方面的讯息。 出大事了！ 就在今天，韩国职业选手bomber，在韩国顶级职业联赛gsl中，打进了八强！ 而用的打法，正是本该在两年后，由bomber自己开发出来的bomber流！ 当然，现在没有bomber流的说法了。新闻中称，bomber用的是星际古拳法。 张升星惊呆了，直接用流量看起了录播。 bomber对阵的是虫王drg，打出来的bomber流，竟然比张升星更加犀利几分。 开矿更激进，暴兵更猛，操作也更精准！ 张升星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才几天啊！ 如果他拿出一个招式来，韩国职业选手转眼就学走了，然后用得比他还强。那他算什么？为别人作嫁衣裳吗？ 现在的韩国星际，本就超过世界其他地方好几个档次。如果因为他的出现，让韩国星际变得更强大，这算什么！ 他不想只躲在国内，殴打小朋友，肯定想去和国外那些高手一较高下的。但他现在打不过，练得不够！ 不够专心，也不够科学。 韩国职业选手，背后有一整个体系。bomber能这么快把这招练到打赢drg的程度，除了打法本就他以后创出来的，更重要的原因，应该还是那个体系。 教练发现了打法，推荐给选手。 虫族队友和战队练习生，做陪练喂招。 再加上其他种种保障，让选手可以安心练习。 才会这么快！ 张升星在心中思量。他是不是要找个战队，专心打游戏了？他按着现在的状态打，没有教练和队友的帮衬，他永远不可能打赢那帮韩国选手，甚至差距还会越拉越大！ 可是，他又舍不得邵雪聪和莫寒还有其他女孩子们。莫寒那么依赖他，他怎么一走了之？ 还有邵雪聪。 邵雪聪太单纯了，傻乎乎的，到现在都没发现他的真面目。以后她要是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59 不吃那一套 就在张升星琢磨着的时候，轮到二期生们离场了。 他往剧场外走，这时有人喊他：“张升月，请你过来一下。” 张升星看过去，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性。 他正在想事情，被打断了思路，不太开心，有些生硬地道：“你哪位？” “我叫俞峰，是九尚公司的副总经理。恭喜你有了那么高的人气，你很棒，是天生的偶像，你加入snh，是我们的幸运。”俞峰道，脸上的表情皮笑肉不笑。 张升星判断，这大概是公司高层看他有了人气，怕他跑掉，来拉拢他了。 他道：“谢谢夸奖。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懒得和这人做关系，说完真准备走了。 俞峰连忙叫住他：“我有事找你。是这样，我们可以让你提前出道，登台演出，你愿意吗？” “不愿意。”张升星摇头道。 “不……你不愿意？”俞峰明显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复，诧异了。 “我不想提前出道。”张升星道。 他不仅不想提前出道，而且压根不想出道。他留在这里，只是因为喜欢那些女孩子们，他对舞台和做偶像没有任何兴趣。 张升星的回答，直接打乱了俞峰打好的思路。 在俞峰的预想中，张升月一旦听到提前出道，会立刻激动万分，一口答应。 做偶像，不是这些少女们最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张升月之所以会报名snh，一定也是有着一个偶像梦，舞台梦！ 怎么她会拒绝呢？ “如果你是二期生中第一个出道的，会很有话题性的，有很多粉丝会去关注你的。”俞峰可能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把本该拿去忽悠其他女孩子的话，给说出来了。 “你觉得我需要从snh中吸引粉丝吗？”张升星道。 确实不用。俞峰知道，张升月现在的粉丝数量，可能比snh所有成员的粉丝加起来都多。 难道说，张升月有了人气，也有了异心，已经不打算呆在这个团里了？ 俞峰皱起了眉头。对他来讲，张升月离开snh，肯定是一件好事。但不能现在走，至少得解决了上座率的问题再走。 “先走了，下次聊。”张升星不想再不尴不尬地说下去了，打个招呼，然后闪人。 俞峰脸色阴晴不定。 他本以为，张升月和所有来到这里的女孩子一样，对舞台和做偶像有很大执念，不论遇到什么，都熄不灭上台的梦想。 而他又掌控着舞台，宛如有了对成员有着予取予夺的能力，这也是他自信笃定的底气所在，认为可以利用张升月。 但没想到，张升月根本不吃他的那一套。 这又怎么办？ 俞峰考虑起来。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 张升月入团之后，一直呆在房间中，不去练舞。工作人员和舞蹈老师对此都有记录。只是碍于张升月是日方点名要加的人，所以没人去管她。 但她后来被一期生莫寒拖出房间，逼着练舞，还真练出了名堂，作为替补上台了好几次。 莫寒是不是对张升月有特殊的影响力？能不能通过莫寒，实现目地？ 俞峰想到这里，立刻去后台找莫寒。 莫寒刚换好衣服，就被俞峰叫了出去。 听了俞峰说的话后，她惊喜道：“公司打算让张升月提前出道？真的吗？太好了！” 俞峰道：“公司是有这个打算。我和她谈了，但她好像不太愿意。你要帮我劝劝她。” 莫寒立刻答应：“我这几天就和她谈！一定让她同意！” 俞峰本来吃不准莫寒能不能起作用，但现在听莫寒这么有信心，也就稍稍安了心。 他离开后台，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手下庞建。 最近snh要去中海电视台参加一个节目，这件事是庞建在负责。俞峰想把张升月塞进节目里。 然而，上节目不一定是好事。 snh现在还不是当红的组合，不能号召粉丝给节目增加收视率，所以需要有特别的看点，才能争取到上节目的机会。 九尚对此有了一套方法，就是找个成员扮丑，或者直接让成员站在被攻击的立场上，给节目增加看点，期望能从节目的观众群中获取一些新粉丝。 原本负责在节目上扮丑的人，是天生娃娃音的陈思。 很多人出于第一印象，会非常讨厌陈思，认为她在捏着嗓子装腔作势，非常虚假。 在工作人员的要求下，陈思甚至还要进一步夸张她的特点，让她更惹人生厌。但这样也能起到吸引观众注意力、衬托其他成员的作用。 至于陈思什么感受，会不会被人骂，被人骂了又怎么办，则不在俞峰、庞建等人的考虑范围内。 本来这次中海电视台的节目，依然是打算让陈思担任丑角的。但俞峰准备换成张升月。 张升月有很多粉丝。她要是上节目被骂了，她的粉丝一定会很心疼，然后想办法支持她。等她出道以后，她的粉丝会蜂拥去剧场鼓励她，买握手卷面对面地去安慰她。这些都将变成公司的收入。 而张升月的形象、未来发展之类，俞峰想都不会去想。 …… 张升星明确拒绝了俞峰的提前出道要求后，却变得更加纠结了。 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二期生的正式出道日期，在十一月份。 十一月，可能就是他的最后期限了。届时他必须要做出决定。 是走，是留？ 容不得中间地带。 以他的成绩，即使留在女团中，也有战队要他。但他只要在这里，就永远不能心无旁骛地练游戏。 所以准确地说，他要做的选择，是去做一个专注的、真正的职业选手？还是继续半吊子地打游戏？ 应该做哪个选择，其实是很明显的。因为有一条是活路，另一条明显是死路。 他去专心打游戏，拼个几年，下半辈子可以舒舒服服地混吃等死了。 留下来瞎混，那真的是毫无前途。过个几年，他不能再未卜先知了，又必须恢复成男装的身份，名气清空，身无长物，无技傍身，吃饭都成问题。简直把一副好牌生生打烂。 明明该做的选择一目了然，可他却一直在拖延。下不了马上就走的决心。 就在这个时候，莫寒又来敲他的门了。 这次还是邵雪聪去开的门。她看到是莫寒，道：“前辈，你来了？是找他吗？” 莫寒看了邵雪聪一眼，却没有理她，而是大声对张升星道：“小月月！你快出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张升星正看着电脑，没看到门口两人的模样。等他转过头去，邵雪聪也低着头走开了，还是没看到那两人的情况。 他到门口道：“莫莫，啥事找我？” “公司打算让你上一个节目！你看，公司很看重你呢！”莫寒笑呵呵地道。 “上节目？什么节目？”张升星惊奇道。 “中海电视台的一档访谈类节目，叫做《大家帮你忙》！中海电视台虽然不是上星频道，但有很多观众的，这样的节目我们以前都没上过几次呢！公司肯定打算重点培养你，你还没出道，就给你这样的资源了！多好啊！”莫寒道。 她是有任务的，要想办法让张升月提前出道。她打算开始行动了，现在先铺垫一下，等上完节目了，就和张升月谈一次心。讲情不行就强逼，强逼不行就恳求，总之，一定要张升月赶紧出道！ 她想以后和张升月并肩战斗……不，她从内心知道，她其实想躲到张升月的羽翼下，让张升月带领大家前行。 “行。我去参加。”张升星道。 就在这一刻，他想清楚了。 他会在十一月大限将至之前，离开这里。那么走之前，就尽可能多地帮助她们吧。 他强势崛起，以少女身份连得两个冠军，粉丝众多，听说过他的人更多。这段时间里，他会争取让更多人知道，snh和这些女孩子们的存在。 这次去上节目，他肯定会卖力为snh宣传的。 “那我走了。明天见！”莫寒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转身走了。 莫寒走的时候，没有和邵雪聪打招呼，张升星依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但他关上门，正要坐回到电脑前，突然发现，邵雪聪精神不好，似乎不太开心。 “聪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张升星连忙问。 邵雪聪看着他，嘴巴动了动，却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道：“你总是在为我们考虑，其实你应该多为你自己做打算的……”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张升星觉得好笑道。 邵雪聪道：“因为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计划要离开这里，专心去打游戏吗？” 张升星看着忧郁的少女，揣测着她的心思。应该告诉她，我的想法吗？ 犹豫许久，他道：“我计划好了。我不出道，我会在十一月之前离开这里。这段时间，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们。” “可我那天看你在领奖台上，说想参加一个比赛。会不会错过啊？”邵雪聪问。 “你说的是wcg么……”张升星顿时有些遗憾。 wcg国内预选赛在十月初，正式比赛则在十一月初。 最后一届wcg了，他真的挺想全力与赴，去拿个好名次的。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肯定打不过那帮韩国选手。 只能认命了。 邵雪聪看出他的迟疑，道：“我觉得，你应该把你的梦想放在第一位，不要被我们拖住手脚了，我不希望你以后想起现在，会觉得我们很麻烦，拖累了你……” 张升星笑了起来，“你说啥呢，快别瞎寻思了，比赛多着呢，打都打不过来，少打一个算什么。没事的。” “那我看书了。”邵雪聪道，然后低下头看起了小说。 60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网上关于“冠军少女”的舆论，开始降温了。 gsl是韩国顶级职业联赛，代表着世界最高水平的比赛，备受全世界的关注，地位类似全运会之于乒乓球运动一样。中国玩家当然重点关注这个比赛。 当人们看到bomber使用张升月的打法，战胜了drg之后，惊讶之余，又心惊肉跳。 韩国选手使用了张升月的打法，还战胜了强大的drg，这当然让中国玩家感到骄傲——我们家妹子想出来的打法，连韩国选手都要模仿，真是厉害。 但人们也看到，韩国选手短短时间，不仅钻透了打法的所有诀窍，还做了改进。即使心中再有明显的偏向，也不得不承认，同样的打法，bomber就是更强一筹！ 韩国选手的实力，太恐怖了！ 人们开始担忧起来。 这次wcg，张升月一定会遇到那些韩国人的。她能打得过吗？要是打输了，怎么办？她才十六岁，之前都没有受过挫折，千万不要一蹶不振啊！ 之前有很多人对她期望极高，觉得没打过之前谁知道呢！既然她已经创造奇迹了，难道不能创造更大的奇迹吗？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韩国人怎么就打不过了？ 但现在，再狂热的人，也认清了现实，不敢再好高骛远。 网上，到处都是理智的言论，试着为之前的浮躁降温。 “不要再给张升月压力了！bomber偷师了星际古拳法，问题真的很严重！其他韩国选手为了克制bomber，都会去研究这个打法，想办法针对。然后bomber变得更强，促使其他人进一步变强！离wcg还有一个多月，韩国星际可能在这段时间里，提升一大截！张升月真的很难拿到名次了！” “大家都多一些耐心！张升月还小呢，再练个几年，多积累些比赛经验，再去世界上拿成绩。” “你们不要现在夸她，到时候输了又骂她！她的出现，已经为我们带来希望了，慢慢来吧！” “就是，这次拿不到成绩不要紧，以后能拿到就好了！”这条是小轩窗发的。 小轩窗也随大流转变了态度。几天前，他还把张升月夸了个天花乱坠。可现在认识到了局势的严峻性，怕张升月到时候自信心受挫，连忙提前打预防针。希望她轻装上阵，别有太大的思想包袱，这样就算惨败给韩国选手，也不会太难过。 小轩窗在贴吧发完这段话后，又看了会别的帖子，到了该出门的时间，他关掉电脑，离开宿舍，去见兼职的负责人。 他在网上找了个兼职，工作内容是晚上去超市理货。 他以前从没做过这样的活，心里有些忐忑。 如果是以前的他，就算再没钱花，也宁愿躺在宿舍里，不想干这种事情。但现在，他想要为张升月做点事情，有了这个理由，他就有了行动的勇气和动力。 希望一切顺利，加油！他在心里道。 …… 时间到了张升星要去上节目的那天。 录制地点是中海电视台，snh要去五个成员，张升星，莫寒，戴萌，陈思，徐晨辰。 集合的时候，张升星心中止不住地觉得好笑。这团也真是不讲究什么规矩。 之前签合约的时候，还说什么出道才是偶像生涯的起点，没出道前什么都没有。结果他也没出道，却是又上舞台，又做节目的。 看来规矩都是人定的，利益大到一定程度，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他已经拿好主意了。让他上节目，不管是公司的想法，还是电视台的要求，肯定是看中了他现在的人气，所以应该会给他很多镜头。他就利用这样的机会，多介绍一下snh和那些女孩子们。 这次公司只安排了一个男性工作人员陪同，还是个生面孔。不仅张升星以前没见过，看莫寒她们的态度，好像也不认识。 这个工作人员态度也不太好，一路上都在玩手机。等到了电视台，工作人员带着女孩子们到了后台，让大家等着，然后找节目组的几个人匆匆说了话，又回来坐在一边，继续玩手机。 几个女孩子心里没底，搞不清楚状况。上节目要干什么？要说什么？全都不知道！ 莫寒犹豫了一下，去问工作人员：“什么时候开始录制啊？主题是什么，我们要跳舞吗？还要准备什么不？” 工作人员抬了下眼皮，“不用跳舞，很简单的。你们到节目上自我介绍一下就行，做点问答就行了，主要是为了放一个视频小片。节目快开始的时候，我再和你们说细节。” 莫寒听完，更摸不着头脑。 莫寒本以为，公司让张升月上这个节目，是因为认识到了她的价值，想培养她成为snh的招牌人物，牢牢绑定彼此。毕竟，她人气惊人，让她的粉丝理解和认同snh的文化，对团体和公司都有很大好处。 可若是公司真的重视，又怎么会这么漫不经心，只派一个这么散漫的工作人员陪同？ 不多时。 一个西装革履、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走进后台，主动和snh的众人打招呼，又从柜子里拿出矿泉水，分给大家。 莫寒等妹子很有礼貌，都站起来双手接水，鞠躬道谢。 中年男子又把一瓶水递给张升星，然后道：“我是《大家帮你忙》的节目主持人，今天要麻烦你们了。这只是一个节目，录完就过去了，不要太放在心上，好不好？我先去准备了，你们好好休息吧。” 张升星听得云里雾里，这玩的是哪一出？ 又过了一会。 一个二十多岁的干练女子，走过来道：“你们是snh48吗？” “我们是。”莫寒赶紧再站起来道。在外面，可不能坐着跟站着的人说话，不礼貌。 女子道：“我是节目的编导。是这样，等一下在节目上，点评团会为了效果说一些话。你们听了以后呢，不要哭。要是能反驳几句，弄出点火药味，肯定最好。当然这不强求，你们只要不哭就行了。” 这是要干什么啊？张升星有了种不好的感觉，不会被卖了吧？ 女孩子们也面面相觑，惊诧不已。 看她们的样子，编导也惊讶，看向九尚的那个工作人员：“这个节目要录什么，你没跟她们说吗？我不是和你们公司沟通过的吗？” 工作人员放下手机，仍然坐着，老神在在地道：“我怕现在说了她们心理压力太大，想着快开始时再和她们说。” 我靠。张升星心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难道是拉我上节目批判一顿吗？我打游戏成名了，在传统媒体眼中，就是个天然的靶子啊。 他刚想到这里，编导就看着他道：“你是张升月对吧？等下台上说的话，只是这个节目的观众群体比较爱看而已，你别太在意。” “好的。”张升星点头道。 明白了，被坑了。这个节目完全不是奔着好来的。 公司为什么要他上这么一个节目？ 女孩子们也都不笨，早已察觉到了不对劲。 莫寒脸都白了，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这样。她一直以为这是件好事呢！ 编导又对工作人员道：“你还是跟她们说一说节目内容吧，让她们有点心理准备。她们真要是在台上哭了，片子就没法用了，大家都浪费时间。” 工作人员点头答应。 等编导走了，莫寒立刻着急道：“这个节目是怎么回事？我们倒底要干什么？” 工作人员道：“这是个访谈节目。主持人提出一种社会现象，让点评团成员畅所欲言，说出各自的看法。你们上台做嘉宾，其实就是挨骂的。虽然节目组希望你们还嘴，但你们不要多话。” 工作人员又道：“倒不是怕你们嘴笨丢脸。节目时间有限，公司为你们做了个视频小片，展示你们从排练到首演的一些情况。你们先挨点评团的骂，吸引观众眼球，然后放视频打动观众，效果应该很不错。时长有限，要是你们和点评团吵架，节目组觉得你们吵架更有看点，会掐掉视频不播的。” “可是……”莫寒心烦意乱，手足无措，怎么会这样？ 张升月在外面发展的那么好，本就没有留在团里的必要。她最开始的想法，好像也是专心打游戏。而且她还有个支持她专心追求梦想的室友，这段时间邵雪聪肯定在不停地鼓动她。 好在还有一点缘分系着，她留在这里没走。 但那点缘分，就像一根随时会断掉的细丝，本就岌岌可危。怎么公司还搞这一出？ 要是她因此心灰意冷了，怎么办？ 莫寒惊慌失措，求助地看向陈思。 以前上节目时，公司都安排陈思去当一个挨骂的角色。莫寒并不喜欢那样做，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期望，有一天snh好了，陈思不仅能从这种事中解脱出来，之前受的所有伤害，也都能得到弥补。 虽然莫寒抱着这样的想法，然而事到临头，也只能请求陈思再次站出来，保护张升月了！ 陈思的脸上闪过一丝神伤的色彩，随后冲莫寒点了点头。 女孩子都想被人夸夸夸，被人宠爱，被人喜欢。没有哪个女孩子想主动找骂，更不想被骂的原因，是天生的身体特征。可现在，陈思却做出决定，等到节目上，把嗓子捏的更尖地说话。 就在她正要开口，向工作人员说出她的决定时。 工作人员把一张纸递给张升星：“等下上台后，由你负责开场白，稿子已经准备好了。” 61 批判一通 “没问题。”张升星接过道。 陈思立刻道：“还是让我来做开场白吧！我以前经常做开场白的，很熟练的！” “今天不用你说话。”工作人员看了陈思一眼，然后吩咐张升星道：“你做完介绍以后，站在那发呆就行。很快就结束了。” “ok。”张升星道，看了几眼稿子，记下了后，拿出手机上网，打发时间。 他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公司和电视台看中他打游戏好的特点，要他上节目挨几句说。无所谓，说就说呗，他想得开，又不掉一块肉，就当来玩了。 莫寒不知道他心里云淡风轻，看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坐着玩手机，觉得这是生气了，十分心慌。 她又很生气！只要张升月留下来，snh一定发展得很好的！公司为什么分不清轻重，要这样做呢！短期或许有利可图，但终究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戴萌拍着莫寒的背：“莫莫，别多想了。等下在节目上，我们一起保护小月月吧。” 莫寒点点头，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张升月灰心！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轮到snh上场了。 张升星五人被带到演播厅入口，一人手上拿了个话筒。 只听主持人在台上道：“随着时代发展啊，年轻人是越来越让我们看不懂了。和老一辈的传统观念不同，很多年轻人有了天马行空般的奇特梦想。为了这些梦想，他们甚至会放弃学业。今天我们要讨论的，就是年轻人应不应该为了梦想，付出一切？” 主持人伸手向入口处示意，道：“首先我们要请上场的嘉宾，是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们的梦想，是登上舞台，成为偶像。” 随着背景音乐的响起，张升星等五人走进演播厅，站到主持人的面前。 除了主持人，在场还有很多点评团成员，大都是中年和老年人，青年只有寥寥几个。这个比例，很可能是按着节目收视人群安排的。 主持人微笑道：“能不能请你们做个自我介绍？” 张升星负责开场白，所以笑着道：“大家好，我们是snh48！snh48是一个女子偶像团体，我们每一天，都在为着能登上更大的舞台而努力！希望能把正能量和欢笑，传递给大家！我是snh的二期生，张升月！” 接着莫寒等人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主持人指了指张升星，对点评团道：“这个女孩子可不得了。跟大家介绍一下，她可是现在的游戏红人！打游戏很厉害，拿到了两个冠军！网上有很多人追捧，所以她是名副其实的宅男女神！” 有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的阿姨，拿着话筒道：“她如果真是打游戏成名了，我觉得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她是一个坏榜样，会让很多小孩学坏，不想上进，跟着一起玩物丧志，错失大好前途！” 另一个短发大妈也拿起话筒，讲了一堆老一辈人的陈词滥调。 张升星站在那里无所谓地发呆，左耳进右耳出，心里毫无波澜。 老一辈人看不惯游戏，天经地义。这些说辞他都听过不知多少次了。有啥啊。 他也不打算反驳。节目是会剪辑的。通过剪辑，一个二百五可以被剪辑成金句频出的智者，真正的智者也可以被剪辑成前言不搭后语的傻瓜。 还是少说少错吧，在这里站一会就完事了。 主持人对点评团道：“你们可不能这样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她可是冠军呢！一定是有可取之处的。” 眼镜阿姨道：“我觉得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就算有，也是弊大于利。说到底，游戏玩得再好，也不是一技之长，对社会毫无用处！” 主持人看向张升星：“你们的话筒是开着的。张升月，你有什么想回应一下的吗？” 主持人一直在留意女孩子们的表情，生怕她们被说哭了，导致观众看得尴尬，节目垮掉。 见张升月即使处于众矢之的，也依然一脸淡然，没有要哭的迹象，主持人松了口气之余，又希望她能犀利地反驳几句，最好吵起来，增加节目的看点。 但张升星只是淡淡道：“原来还有人这样看我啊。我知道了。” 主持人见她不打算反驳，微感失望，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 这个时候，张升星身边几个女孩子，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都点了点头。 戴萌举起话筒，开口道：“我有话想说！” 她见话筒真的开着，转身面对点评团，道：“你们看过她夺冠时的场面吗？那么多人，发自内心地为她喝彩，为她鼓掌，为她高兴！张升月不论是打游戏获得荣誉，还是做偶像登台表演，都为很多人带来了快乐！这就是她对社会的贡献！” 没怎么和张升星交流过的徐晨辰，也开口道：“我觉得游戏正是张升月的一技之长。现在有很多人认可张升月的游戏天赋，支持着她的选择。她打游戏不是玩物尚志，而是在实现她自己的抱负同时，满足着更多人的期望。” 莫寒也道：“我觉得呢，应该以开放的眼光，看新时代的新事物。张升月打的游戏，我们其实也不是很懂的。但如果这是她想做的事，我们都会支持她的！” 陈思也用娃娃音道：“对！就好像我们当偶像，也不被大家看好，但我们一直坚持了下来！” 短发大妈皱眉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挤眉弄眼，拿腔作调的。” “我这是天生的。”陈思道。 张升星本来没把这里当成一回事，只想着赶紧结束。但此时，他看到几个女孩子都在维护着他，他心中温暖不已。 演播厅外，九尚的工作人员非常着急。怎么吵起来了？ 这种节目的观众，最喜欢看的就是吵架。成员要是在台上跟人争嘴，节目一定会优先剪辑这些内容，打乱公司和节目商量好的流程！ 好在这个时候，主持人觉得效果差不多了，控制现场道：“大家的观点很不一样，这就像现在的社会一样，大家都有不同的想法，都值得尊重。现在我们看个小片，了解一下这些女孩子们。” 演播厅内有一个大屏幕，此时播放起了一个视频。 视频应该是九尚做的。先是一期生们通过筛选入团时的画面，然后是她们开始训练、成员陆续离队等等，最后是她们在剧场成功进行了首演。 “少女们的梦想，终于随着剧场的建成，有了一个可以依托的地方。接下来，她们又会经历怎样的故事？请来陪她们一起走下去吧！”旁白说完，视频结束。 出乎张升星的预料，质量倒是挺高的。可能是用心做了。也有可能是一期生入团将近一年，这么长时间，肯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轻而易举就能剪出两三分钟的视频。 不过这个操作也是够可以的。张升星心说。先让他们上来被批判一通，再放个高质量有感染力的短片营造反差，哪位人才想出来的手段？ 主持人道：“看完短片，各位点评团有什么想法吗？有没有对她们产生改观了？” 一个年轻的点评团嘉宾，可能出于台本要求，道：“看完短片，我开始有点喜欢她们了。想去剧场支持她们，请问剧场在哪里？” “对，应该有不少观众们想知道吧。张升月，能不能请你对着镜头，报一下剧场的地址？”主持人道。 张升月于是笑着对镜头道：“我们的星梦剧院在嘉信路237号！欢迎你来剧场看我们的表演！” 眼镜阿姨这时道：“我看完短片，只有一个想法。你们年轻人，还是应该好好上学，好好工作！什么舞台，什么偶像，都是幻梦！不要指望能一夜爆红！你们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只能用两个字评价——活该！” 莫寒等女孩子们沉默以对，不做争辩。她们早就遇过很多质疑，这根本不算什么。之前是为了保护张升月，现在她们根本不会开口。 主持人连忙打圆场：“孙阿姨，你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你是学校老师，看到这些和你学生一个年纪的女生，不为她们感到心疼吗？” 孙阿姨道：“正是因为我是老师，所以我更觉得，她们需要当头棒喝，才能把她们从幻梦中打醒！如果只是虚情假意的夸奖鼓励，反而让她们更加迷失！” 孙阿姨接着把snh和一众成员贬低得一文不值，不过说的话都没什么道理，要是想反驳，很好反驳。但张升星觉得反驳没用，所有没有说话。 他也不生气，只是惊奇，这是设计好的吗？ 演播厅门外，九尚的工作人员这时候也在问编导：“怎么回事？不是放完短片，就应该结束snh的环节吗？” “我们节目的点评团来自各行各业，都不是演员。我们只给了大概的台本，没有设计他们的一言一行。孙阿姨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失控了，我也没有办法。”编导无奈道。 工作人员一定要保证短片播出，赶紧问：“现在这段会剪掉吗？短片能保证播出吗？” 这个节目是宣传总监用人脉拿到的。攻击成员、再放短片的流程，则是公司几个领导一起设计的，然后花很大力气说服节目组同意。 他是宣传总监的亲信，从策划到之后与节目组的沟通，他都有参与，所以这次被派过来带队，确保事情按计划进行。短片是重中之重，如果出了纰漏，他不好交代！ “放心，你们的成员一直没还嘴，一点看点也没有。节目会剪掉这段的。”编导道。 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只要最后这段剪掉，他能向领导交代就行。 62 打开思路 孙阿姨确实像是当老师的，此时如在教室里上思想品德课一样，滔滔不绝地教训人，一口气说了快三分钟，竟然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主持人连着打了几次岔，却都没成功止住孙阿姨的话头。 甚至导播关掉了孙阿姨手上的话筒后，她从别人手上抢了个话筒，又继续说下去：“你们那个团体，就是骗人的地方！什么汗水梦想努力，你们这群傻瓜，听了这些就信了？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好好回学校上学，只有学校老师不会骗你们的！” 张升星是真烦了。这应该不是安排的，节目组估计也没预料到，算是节目事故了。这段肯定播不出去，只是纯粹的浪费时间而已。 什么时候结束啊？他手背在身后，低头站在那晃，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今天snh只来了五人，张升星又站在最中心，他在这里摆脸色，一目了然。 孙阿姨更加生气了，“那个叫张升月的，别不服气！你小小年纪出来混社会，你以为你现在光鲜亮丽，好多人喜欢你，很了不起了。过几年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没有学校教你知识，你脑袋空空！没有学校培养你品德思想，你是非不分，没有道德底线！我看过了，你以后肯定要害人害己，苦日子在后面呢！” 莫寒等女孩子们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这也是台本。她们听到这里，都是一惊，害怕这段话要是播出了，影响张升月的名誉！ 小女生都很在意别人的评价。之前snh的ace，就是被人造谣私生活有问题，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这段在电视上播出了，有心人借题发挥，用来攻击张升月…… 几个女孩子关心则乱，几乎同时拿起话筒辩解，一时十分混乱。好在她们很有默契，很快分出了先后。 莫寒道：“阿姨，你太武断了！张升月性格特别好，是个特别负责任、特别善良的人！” 戴萌接着道：“张升月年纪比我们都小，但好像是她在一直照顾我们一样！这样的她，绝不是阿姨你认为的那种人！” 陈思和徐晨辰也先后开口，为张升星说话。 演播厅门口，九尚的工作人员见此情景，着急了。别吵起来啊，会打乱计划的！ 他担心地问编导道：“这段会剪进去吗？” 编导摇头道：“不会。观众爱看的不是这种东西。” 观众喜欢看的吵架，是围绕着一个观众感兴趣的论点，或者一个劲爆的事件，展开有火药味的辩论。 现在演播厅里正在进行的，叫做鸡同鸭讲。一方判定张升月不怎么样，一方坚称张升月是好姑娘。双方都言之无物，话题空洞苍白。很多观众都不知道张升月是谁，谁有兴趣听这玩意啊。真要放出去，只会让观众打起哈欠，拿遥控器换台。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不会影响计划就好。 演播厅里。张升星有些感动。 几个女孩子之前逆来顺受，忍着孙阿姨的无端指责，却在他被攻击的时候站了出来，替他说话。 而且她们的神态特别认真。她们显然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真的相信，张升星是个很好的人。 但她们说的东西，只能算是各说各话罢了，起不了什么作用。就算节目组等下强行制止了争端，孙阿姨的态度也不会改变，倒是会让她们越想越气。 张升星原本不想生事的。但现在都这样了，他总不能继续躲在女孩子身后，让女生为他受气吧。 他拿起话筒道：“莫莫，我想和孙阿姨说几句。” 莫寒于是放下话筒。节目组的导播这时弄清了孙阿姨手上话筒编号，正打算关掉，闻言停住了手，先听听说啥，万一有节目效果呢。 张升星很清楚，不能把注意力放在大而化之的东西上。得挑出一个点出来进攻，攻下来就能推翻对方的全部论点。 他笑了笑道：“孙阿姨，你希望我们回到学校，去学习知识。可我觉得，学习不是只有在学校里才可以学到，也不是只有学生才能学习。只要想学习，在哪里都能学到知识。” 他拉过莫寒，信口开河道：“这个女孩子叫莫寒，她可是snh里的学霸，考上过苏江大学。她像是我的小老师一样，比如有一次，我想知道鸡兔同笼是怎么回事，她仔细和我解释了半天，让我明白了过来。” 莫寒目瞪口呆，张升月啥时候问过鸡兔同笼了啊？ 张升星又道：“莫寒很聪明，但她也有不懂的东西，比如说，她不懂电脑知识，而我很懂，她就会从我这里学习。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个团里有很多妹子，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地方，可以互相学习。而且现在学习知识又这么方便，图书馆免费向市民开放，互联网上也有各门各科的公开课和教科书。只要保持一颗好学向上的心，在哪里都能学习，什么时候都能学习。” 他这是在偷换概念。把孙阿姨说他们不上学这件事，避重就轻成孙阿姨说他们不学习。然后用学无止境的思路进行辩解。 张升星继续道：“我也没有放弃学习。我觉得学习的根本目地，是为了人生的下个阶段做准备。我现在的职业玩家身份……和偶像身份，是我的主职。但我无法永远做下去，所以我会不断学习，为今后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下一个职业做准备。” 主持人惊喜不已。本以为出了节目事故，大家都浪费了时间。没想到错有错着，居然出了效果！ 场外的编导也兴奋起来，这段可以用！ 要是能说得再长一点就好了！ 九尚的工作人员却急的团团转，局势完全出乎意料。怎么张升月这么会说话？口齿清晰，有条有理，节目组说不定会把这段话剪进去的！ 工作人员束手无策，只能在心里祈祷。快闭嘴，别再说下去了！ 场上，孙阿姨像是动摇了，似乎被张升星的偷换概念牵走了思路，跳不出来，陷在那堆听起来全都正确的说辞中，不知道怎么反驳，于是迷茫了。 主持人这时道：“看来我们的张升月很有主见，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真是了不起啊。孙阿姨，你对她有所改观了吗？” 孙阿姨脸上的迷茫突然消失，大声道：“强词夺理！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呆在学校里！什么年纪干什么事情……” 主持人怕孙阿姨又把之前的长篇大论重复一遍，连忙打圆场：“孙阿姨，我们节目时间有限。下一组嘉宾快等急了，是不是该请他们上场了？” 张升星此时突然心思一动，对主持人道：“我想问孙阿姨一个问题，可以吗？” 主持人道：“你问吧。” 张升星看着孙阿姨道：“你拼命地想让我们离开团体，放弃偶像梦想，为什么？你看到我们，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我们勾起了你心中一些不好的回忆？” 主持人听到这个问题，思路一下子也跟着打开了。孙阿姨之前在节目上都很正常，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热心大妈，台下也很好沟通，很愿意配合节目组的台本安排。今天却失控成这样，肯定有隐情！ 主持人也期待地看向了孙阿姨。 孙阿姨问张升星道：“你多大？” “十六。”张升星道。 “十六……她比你小一岁……”孙阿姨喃喃道。 主持人连忙道：“孙阿姨，你慢慢说，谁比张升月小一岁？” 孙阿姨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十年前，我有个学生，长得很漂亮，比你们漂亮多了。她上课的时候，好多男生都会分神去偷偷看她！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说话像唱歌一样！她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孙阿姨明明在说着一位美丽的女孩，表情却十分沉痛。 她接着道：“我是她的班主任。有一天，她和我说要休学，去学唱歌，以后做明星！我不想让她去，但说服不了她，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办完休学后，过了一个星期，一天夜里，警察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我的学生要跳楼，让我去劝她！我去了，就是她！她像是丢了魂一样，站在阳台上。她父母跪着求她，求她下来，可她就是不下来！” “她看到我来了，和我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孙老师，我恨你，我恨你没有把我留在学校里，我恨你没有拉住我！” “然后，她就当着我的面，跳下去了！”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在后悔。当初她要去做明星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拦着她！” 孙阿姨盯着张升星，咬牙道：“你们也想步她的后尘吗？你们还不懂事，你们不知道人有多坏！听话，不要这么天真，回学校，不要这么早就走上社会！算我求你们了！我不会害你们的！” 张升星有些动容，但并不打算让步。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孙阿姨，请你节哀顺变。但十年之前破碎的梦，不应该是你现在阻碍我们的理由。snh并不完美，但snh的女孩子们都很美好，她们的梦想都很纯粹，她们也很幸运地有着十年前那个女孩不曾有的机会。” 他郑重地道：“如果你愿意，我邀请你到剧场来看一看。看看她们的表演。我相信你看过后，一定会被她们的热情打动，明白她们在为什么而努力，在追逐着什么样的梦想。我相信你会认可她们的。” 孙阿姨茫然若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心里的隐秘往事，她的执念一下子消散了许多，不再对snh怀有莫名的敌意了。 她突然感觉，台上的女孩子们，好像也没犯什么大错误啊！ 63 录制结束 主持人听到这里，差点激动死了！ 虽然为孙阿姨说的那个女孩心疼，但毫无疑问，对节目来说，这是个巨大的看点！孙阿姨有这样惨痛的内情，那么前面不讲道理的表现，也就合理了。观众们最爱看这个！ 而且还可以做个续集！讲一讲那个女孩的生平，请孙阿姨去snh的剧场，解决心结！观众绝对看得会掉眼泪的！ 不止主持人想到了，整个节目组都意识到可以这样子发展，收视率会很好的！ 九尚的工作人员脑袋都转不过来了。怎么会这样？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问编导道：“视频还放吗？” 编导擦着眼泪道：“放，当然要放！不过放到最前面。那些关于游戏的讨论，就不要了。” 伤感归伤感，工作是工作，她已经想好节目怎么剪了。 先放出九尚给的宣传短片，然后孙阿姨失控暴怒。snh的女孩子们挨了半天骂，直到张升月被攻击时才开口反驳。接着张升月开始辩解，最后问出孙阿姨失控的原因。 这个节目会很好看的！ 工作人员却心凉了。这样一来，公司精心安排好的流程，全部打乱了！ 编导急匆匆地走了，过了一会又回来了，道：“制作人说要拍续集，希望星期天的时候可以到你们剧场去取材。你和你们公司说一下好么。” “我会和公司说的。”工作人员道，心中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公司做交代！ 就在这个时候。公司宣传总监庞建，给他打来电话。 “节目进行得怎么样？”庞建问。 “我今天带队到电视台，一直在找节目组说好话，争取到了拍摄续集的机会，他们星期天想去剧场拍续集！”工作人员先抢占功劳。 “续集？不错不错！”庞建不疑有他，很是欣喜，又问：“那今天的节目呢，是按着计划好的方案录制的吗？” “是的，没有出问题。节目已经结束了，我等下就回公司做汇报。”工作人员实在不敢说真话，决定瞒报事实。 虽然知道节目播出时就会戳破谎言，但能拖一会是一会。这段时间里，他说不定能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把这件事应付过去。 …… snh的录制环节结束了。 带队来的工作人员先走了，让大家坐地铁回去，公司报销车票。 五人回到后台，开始收拾东西。这时节目的主持人又来了。 主持人专门暂停节目录制，过来和她们道别：“能握个手吗？谢谢你们来上节目。” 这个主持人挺有资历和名气的，莫寒等妹子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来道别，都受宠若惊。 主持人和张升星握手时，说道：“你表现得非常好，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张升星连忙道谢，表示荣幸之至。 等主持人走了，女孩子们都惊叹起来，回想刚才的经历，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张升月真是太厉害了！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还三言两语地把坏事变成了好事！ 戴萌拽了拽莫寒，使了个眼色。 按着计划，今天的节目结束之后，莫寒要和张升月详谈一次，让张升月答应提前出道。 只有出了道，张升月成为了真正的偶像，大家才能放心，觉得她真的留下来了，不会再离开了。 莫寒于是对戴萌她们道：“你们能不能先走？我想和小月月说几句话。” “好。我们先回去了。”戴萌说着，拉走了另外两个女孩子。 房间里只剩下莫寒和张升星。 莫寒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原本是挺有把握的，但现在，却没有底了。 虽然节目最后的结果还不错。但这是因为小月月能力超乎想象，逆转了局势。这个节目一开始，其实不怀好意！ 是我通知她要上这个节目的。她会不会觉得，我是知情者，和公司一伙的？ 该怎么解释，才能消除芥蒂，重新得到她的信任？ 就在莫寒还在纠结时。 张升星收拾好东西，开口道：“我说，你们这个公司，真是一点都不靠谱。太弱智了。你们能在这里呆这么久，真是能忍。” “啊？”莫寒张口结舌。她还以为张升月很生气呢，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我就是觉得你们真不容易。签了这样的公司，唉，心疼你们。”张升星唏嘘地道。 “你不生气吗？你不怪我？”莫寒十分惊奇道。 张升星笑道：“生气有什么用啊。在公司眼里，我们可能就是底层员工，上面的那些狗贼坑我们，不是很正常吗？哪个公司都是这样。你怎么会觉得我要拿你撒气呢，我是那种不分好赖的人吗？” “你是这么想的？”莫寒更加惊讶。 这想问题的思路，太匪夷所思了！ 完全不像小女生的想法！ 要是十六岁的莫寒遇到了这些事，肯定会对周遭一切都产生巨大的信任危机，觉得谁都不可信，谁都要利用她或者害她。哪怕是现在的莫寒，遇到了这样的事，可能都要难过很久。 没想到小月月一点都不在乎，不用劝就想通了。甚至可能不是想通的，而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莫寒心里很暖。不被怀疑是一种信任，被信任的感觉很好。她更喜欢小月月了，小月月又有能力，又不计较！ 她道：“你真不生气？” “不生气。”张升星道。 “那你提前出道好不好啊？”莫寒又问。 “不好！”张升星立刻拒绝。 “你就是在生气！”莫寒道。 张升星不打算出道，但又不知道怎么和莫寒解释。莫寒可不像邵雪聪一样，完全认同他对未来的想法。 他道：“我还是到十一月再说吧。这中间，我会尽力帮你们的。” “好吧。”莫寒妥协了。 她早上还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小月月答应出道才能算完。但公司搞了这么一出，她即使不知情，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安。所以现在没有足够的底气，坚持要求张升月提前出道。 她道：“那你星期天的时候，和我们一起上公演跳舞好不好？” “……”张升星无语道：“我不出道也能上公演吗？那出不出道还有什么区别？”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我们会去帮你争取的。你只要答应就行了。”莫寒道。 “那我跳什么？首演我看了，公演上的舞我都不会。我现在也不能花太长时间练舞，像之前花一个星期专门练《激流之战》，是不能再来一次了。”张升星道。 “可以在安可曲时加一首你会的《飞翔入手》。然后我再教你一首单元曲，很好学的，也很轻松。”莫寒道。 “那我学哪首歌？”张升星回忆那天看到的几首单元曲。 莫寒想了想，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我教你跳《夜蝶》吧！跳妹妹位，这是最简单的了！” “夜蝶……妹妹位……”张升星只觉得无法吐槽，他一个男的，跳姐姐妹妹坠入爱河的小情歌，太诡异了！ 而且，为什么是妹妹位啊！ “不是！我这么顶天立地的一个人，英姿飒爽，绝世超群。纯萌聪聪为我倾倒，御姐莫莫在我怀里笑。你让我跳妹妹位？”张升星觉得尊严受到了挑战。 “可妹妹位简单啊，你要是每天能练四五个小时，让你跳姐姐位也不是不行。”莫寒道。 “那还是妹妹位吧。”张升星说完，又觉得不对。为什么非要跳夜蝶？换一个别的不就完了么！或者干脆不练单元曲，只跳一个《飞翔入手》算了！ 可他话已出口。 莫寒道：“那就说定了哦！今天晚上我就开始教你怎么跳！” “行吧。”张升星无奈道。 他觉得，刚才录的节目不算坑人，这才叫坑人。坑得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 晚上。 张升星去练舞室见莫寒。 莫寒先给了张升星一个纸片，道：“这是公司为你注册的微薄，我们都是出道以后才有微薄的。不过你是特殊情况，就破例先申请下来了。你可以发一些生活随想和自拍，跟你的粉丝交流。” 张升星接过纸片，上面写有微薄账号的用户名和密码。 用户名：zhujuehuikaihougong。 密码：nvzhuyouliangge。 张升星一边下载微薄客户端，一边吐槽：“这账号密码也太复杂了吧？我要是忘了怎么办？难道我要一直收好这张纸？” “我们都是这样啦。你拍张照记下来就好了。对了，记得和你的粉丝说一声，让他们星期天来看你上公演哦。”莫寒道。 64 这拍的什么东西啊? 登陆微薄，微薄id叫做“snh48-张升月”，简介为“偶像团体snh48成员”，关注人数为零，粉丝倒是有了两百来个，不知是怎么来的。 张升星调出相机，先来了几个在练舞室的自拍。等下回房间，再拍几张打游戏的照片，一起发出去。 他的人气来自于游戏，要是只发偶像生涯的自拍，可能会给玩家们造成不好的联想，觉得他要不专心了。 混合着发，就给人兼顾两者的感觉。让那些因为喜欢他打游戏的人，也爱屋及乌地支持snh。 然后他开始练舞，学跳《夜蝶》的妹妹位。 确实如莫寒所说，妹妹位很好学。上次去剧场看公演看到的版本，是做了改编的。akb的原版并不复杂，几乎可以算是两个人对着唱歌，走位和动作都很简单。 可是，姐姐位也不难啊！ 张升星觉得他学姐姐位没有任何问题，就问：“莫莫，能不能换一下，我还是觉得姐姐位适合我。” 莫寒一口拒绝：“不行，你都答应学妹妹位了，不许反悔！” 张升星无奈道：“为什么啊，我是哪里没做对，让你有了种我很柔弱的错觉？我的气质，我的形象，我不该做妹妹啊！” 莫寒大笑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你现在对站位的态度，逃避加抗拒，和歌曲里人物的情感是一样的！歌里的妹妹，就是出于传统观念，不敢承认自己对姐姐的感情！你果然适合跳妹妹位！情绪一步到位了，不像其他人，还要花时间去分析人物心理！” “……”张升星无言以对。 这什么神奇悖论啊？ 他越是心理上拒绝妹妹位，反而越适合跳妹妹位？ 那么，他要不然试着喜欢妹妹位？可既然都喜欢了，还换什么站位呢。他依然要跳妹妹位。 两头堵啊这是！ 张升星被这个悖论搞得特别郁闷，练舞时也有气无力的。 要是以前，莫寒可能都气死了。但这次，她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莫寒道：“你这种消极的态度，演绎出了别样的味道。动作太卖力的话，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你这样一味拒绝，更让人产生征服欲，想要打开你的心门。不错，你在《夜蝶》这首歌上还真有天分！” 张升星是真没话说了。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真的适合跳《夜蝶》？连偷懒都有道理，还有什么好说的？ 行吧。他是认命了，妹妹位就妹妹位吧，不挣扎了。 练完之后，他回到房间，打开游戏，拍了几张和游戏画面合影的自拍，然后发出了第一篇微薄。 “得到了上公演的机会！开始排练了，虽然还是要努力练习游戏，但我也想做好一名偶像！希望这个星期天，大家能到剧场去看我，并为snh加油哦。” 很快就有了十几个回复。 “微薄推荐给我的，我还以为是假冒的呢，没想到真的是你！自拍好可爱！” “月月开心最重要，别累着了。” “妹子用的是什么配置的电脑啊，我最近也想装一台。” 还有一个叫小轩窗的人道：“对不起，我的工资还没拿到手。这次不能去支持你了。” 另一边。 莫寒教完舞，回到房间。 她一进门，戴萌就问道：“张升月哄好了吗？她不生我们气吧？相信我们是不知情的吗？” 戴萌今天上节目都很生气，推己及人，觉得张升月会更生气。 张升月和一期生的她们，还没有一起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羁绊不深。要是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信任，因为这件事出现了裂痕，就不好了。 莫寒道：“不需要我哄，她根本没有生气。” 接着，莫寒说了一遍戴萌走了以后的事情。 戴萌同样为张升月的思路惊奇：“她被公司那样地陷害了，反而心疼我们？” 莫寒点头道：“所以说她与众不同啊。她的想法，和我们都不一样。总觉得，她和我们特别互补。你说公司怎么能那样呢，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戴萌迟疑了一下，带着几分不确定道：“你和邵雪聪，是不是因为张升月吵架了？你说，会不会聪聪才是对的，张升月在这个团里，太委屈她了。” 莫寒不敢直面这个问题，心慌道：“邵雪聪向你告状了？” 戴萌摇头道：“没有，我不知道你们那天说了什么。但你很想让张升月留在团里，又和她吵架了，那么她的态度，肯定是希望张升月去专心打游戏。你觉得……” 莫寒立刻打断，不让戴萌继续说下去：“不要讨论这件事了！小月月在这里是最好的！因为我们都会对她很好的，她到别的地方，没有人会像我们一样对她那么好了！” 戴萌于是不再说什么了，暗暗叹了口气。 …… 电视节目录制完后，往往要过好几个星期才能播出，等一两个月也不稀奇。 snh参加的那期节目，本来也是这样，预定是下个月才播出的。但节目组剪好成片后，节目制片人看了发现效果比想象的还要好，立刻拿去给台里领导看了。 台领导看过成片，也啧啧称奇，这样有效果的节目，好几年都没出现过了！这种好事赶早不赶晚，台领导决定让这个节目插个队，提前播出。 于是节目播出时间调整到了这个星期的周五。后续节目也开始拍了，预定在下个星期播放。 九尚的副总俞峰，得到节目提前播出的消息，很是意外。 计划打乱了。 按着俞峰原本的如意算盘，张升月无论如何都要在下个月提前出道，节目播出的时机正正好。张升月的粉丝都是游戏迷，看到她被人说打游戏是玩物丧志，肯定气不过，想去支持她。 然后公司赚一笔利润，俞峰多一份功劳。 还有那个精心准备的视频，也能起到不小的宣传作用。 等于一举三得。 却没想到，节目会提前播出。但这种变故，根本不是他能左右的，只能接受现实。 不过也行吧。 虽然张升月还没有答应提前出道，但已经确定去剧场跳公演了，她的粉丝也将开始进入snh这个体系中。节目只要播出，就会有效果，只是没有下个月播出效果那么好罢了。 到了节目快要播出的时间，俞峰坐在电视机前。为了落实这个节目，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的，当然想在第一时间，看看收获如何。 《大家帮你忙》节目开始了。 开场画面是介绍点评团成员，接着主持人上台，讲了本次的主题，“年轻人应不应该为了梦想，付出一切”。 主持人接着请上了snh的五个成员，然后张升月笑容灿烂地介绍了团体。 按着俞峰的策划，接下来，主持人会介绍张升月在游戏上取得的成绩，然后节目组安排的几个点评团成员，将猛打这一点。 结果，让俞峰错愕的一幕出现了。 snh的五个成员都报出自己的名字后，主持人道：“现在我们看个小片，了解一下这些女孩子们。” 电视里放起了俞峰准备的视频。一期生们怀着梦想进团，辛苦训练，走过诸多困难，终于在剧场迎来了首演……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先放视频呢？这会混淆视线的！观众先看了视频，刚刚产生一点兴趣，紧接着又被游戏的争论吸引了注意力，立刻忘了前面视频的内容。等snh的环节结束，观众会只记得那个打游戏的少女！ 然后，他看到了更加出乎意料的场面。 孙大妈失控，snh成员们被无端指责，一直忍耐。直到孙大妈开始攻击年纪最小的张升月，大家才开始还嘴。然后张升月一番“不只有在学校才能学习”的言论，转变了局势，最后又揭开了一个隐秘，解释了孙大妈失控的原因。 节目组对张升星极好，把不利他形象的镜头，全都剪掉了。比如说，他之所以被孙大妈重点攻击，是因为他不耐烦了，神态有些不恭。摄像机肯定拍到了这个镜头，但没有剪进成片里。 所以节目呈现得他特别无辜，孙大妈特别不讲道理，而为了保护他去争辩的莫寒她们，也十分可爱。 俞峰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傻了。 这拍的什么东西啊？ 不是跟节目组商量好了吗。应该是利用张升月引起争议，让张升月的粉丝给公司送钱。同时用压轴的那个视频，为snh吸引新粉丝！ 怎么节目变成了张升月的魅力秀？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个节目，肯定会喜欢张升月的！ 花了那么大力气才搞定的节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俞峰手脚冰凉，掏出手机，给手下庞建打电话。节目组是靠庞建的人脉联系到的，庞建怎么事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说？ 电话里传出一串忙音。庞建不知是忙，还是不敢接电话，压根打不通。 俞峰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心里窝的火越烧越旺。 他是因为看张升月不舒服，所以要损人利己，结果反而成全了人家！把人家又推上了一层楼！ 他越想越顺不过气来，霍地站起，想去拿根烟来抽。结果不小心，被茶几跘了一下。 顿时他怒从心头起，飞起一脚踢过去，口中破口大骂。 去你x的，什么都来挡我事！ 咚的一声，茶几直接被踢歪了。俞峰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哎呦一声，跪倒在地，紧紧捂着脚，疼的差点打滚。 65 感慨 庞建不是故意不听电话。他也第一时间看了节目，被电视里播出的内容震惊到无以复加。想不通倒底怎么回事，赶紧打电话给那天带队去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那个工作人员早就料到了会东窗事发，所以录制之后，就开始想门路了。 此时他道：“庞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旁边看着的时候，节目确实是按流程录的，后来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去上厕所了。回来时已经录制好了，没听说有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了庞总，叶总最近要我也向他汇报工作，这可怎么办啊。” 庞建气得牙痒痒的，却说不出话来。 手下所说的叶总，是老板的助理，深受信任。虽然职位不高，但地位却俨然能和副总俞峰平起平坐。 两者斗得也很厉害。 叶总目前牢牢把持着市政府招商引资的那条线，像之前光谷音乐节，就是通过市政府的渠道拿到的，俞峰根本插不上手。俞峰一直想整合叶总手上的资源渠道，叶总当然不干，两人算是针尖对麦芒，互相拆台都时有发生。 庞建算是俞峰一系的。手下搞砸了事情，然后转投了叶总的派系。庞建一时竟然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办。 各种念头转了半天，最后他想到了张升月，那个开始时无人注意，却凭空在各大游戏媒体上刷屏，从而一鸣惊人的女孩子。 电视台没有有动力安排那样的台本，去捧张升月。她很可能就是靠着运气和能力，独自破掉了为她设好的局。所有人之前为了算计她花的力气，全都化成了她的助力。 和这样的人做对，会有好结果吗？ 他心中产生一丝寒意。 …… 《大家帮你忙》是中海电视台一档老牌节目，主力观众群为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这种节目有个特点，收视率不高不低，网上几乎没有话题度。说好听点，叫做稳定。不好听的说，就是不温不火。 然而今天，网上罕见地有了这档节目的讨论。 “我今天回家，和父母吃饭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那个阿姨说的是真的吗？” “我也希望是电视台编的。太惨了。” “我小学的时候，小区里有人跳楼了，会不会就是这件事啊？我找找当时的报道。”很快，有人找到了新闻链接，“可能还真是，细节都对的上。主犯判了无期。” “居然是真事……” “真可怜。希望节目上的几个女孩子，不要遇到那种事。” 斯人已逝，很多人郁结难解。加上节目组偏向snh的剪辑，让人们情不自禁地把心疼转化成了对snh几个女孩子的爱护。 和张升星一同上节目的莫寒、戴萌、陈思、徐晨辰，微薄关注人数都增加了四五百个。最近发的一条微薄下，也多了很多祝福的话语。 几百个关注，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个很大的数字了。让她们非常振奋。 特别是徐晨辰，为微薄关注人数终于突破了一万而感到欣喜。 她在出道后，微薄关注数很快达到五千的数量级，比很多成员都要快，让她小骄傲了一阵子。但后来，大家的关注数都涨了很多，她却卡在一万这个门槛上，停滞不前。好几次都差那么临门一脚，快要突破了，结果又掉了下去。这让她非常气馁。 女孩子很容易为一丁点小事苦恼，去钻牛角尖。网上现在有声音说，snh的偶像可以分成两个档次，关注过万是一个档次，关注没过万是另一个档次。徐晨辰虽然不抱怨，但心里一直为关注数没有过万而难过，觉得矮了别人一头。 终于，关注过万了。徐晨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了。 她知道，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小到她都不好意思去和别人分享。 可是，长久以来一直在期盼着的一个目标，终于达成了。她欣喜之余，也因为这个小小的成功，得到了很大的自信，心态一下子变得乐观了。 她觉得只要坚持下去，下一个目标，下下个目标，全都能够达成。 难怪莫寒那么依赖张升月。有张升月在这个团里，好像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了。徐晨辰心想。 而陈思，则更为评论中的祝福和鼓励感动。 她因为角色定位的原因，以前每次上节目，播出后，都会狠狠挨一顿网友的骂。多的时候几百条评论，少的也有几十条评论。甚至还有人发私信去诅咒她。 她一开始差点崩溃。渐渐地，她有了钝感，不会再动不动就心如死灰了。但每次一波骂声袭来，还是会让她很难过。 然而今天，节目播出了，她的微薄下面，多了很多评论，却没有一个在骂她！ “妹子我支持你，想做明星也没什么，加油。” “我同桌就是你这样的嗓音，所以我相信你不是装的。你很可爱，我相信你能行的。” “你保护你家小妹时真的很有爱心，看起来很漂亮。” 陈思心里热烘烘的。这些夸奖和鼓励，就好像清泉一般，滋润着她的心灵。她反复看着这些评论，怎么都看不腻。 她不是为了挨骂加入snh的，这些才是她想要的。 是张升月改变了这一切。那个被莫寒称为奇迹的女孩子，要是能一直在这个团里，一直陪着我们，就太好了。陈思心想。 她又看了一遍评论，然后把手机贴在心口，感觉好温暖。 戴萌同样为节目播出后的效果惊喜，只是反应不那么大。 就在戴萌也在看评论时，她的妈妈打来电话。 “姑娘，你大舅嬢刚给我打电话，说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还说你了不起！你真上电视了？”戴妈妈很开心地问。 戴萌心中惊奇。她大舅嬢稍微有些刻薄，一向嘴上不饶人，居然会说她好话？ 她不好意思地道。“没什么啦，我就是和其他成员一起去中海电视台的一个节目做嘉宾，没说几句话。” “那也是上电视了！真厉害，我家姑娘真要成明星了！节目叫什么？我等下看回看！”戴妈妈更加惊喜了。现在机顶盒都有节目回看功能，看重播很方便。 戴萌说了节目名字。结果又被妈妈夸了半天，夸得她都飘飘然了。 说了几句家常，又答应了这个周末回家吃饭，戴萌挂掉电话，心里真的很开心。 当初她决定加入snh时，父母虽然为她担心，觉得前途未卜，但看她心意已定，于是支持了她。 不过亲戚那边就是另一回事了。她离经叛道的选择，成了亲戚们聚会时的谈资，笑话个不停。 因为这个，她已经很久没去亲戚家串门了，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都不怎么敢去。 她的父母则躲不掉。父母从不和她说会打击她的东西。可不说不代表她感觉不到。她都能想象，每次父母和亲戚谈到她时，会有多尴尬。 她真的不想让父母为她承担这些。她想成为让父母骄傲的女儿。 有的时候做梦，她甚至会梦到有一天红了，回家过年，亲戚惊羡地围着她问东问西，父母看到此景，十分欣慰…… 本以为只是梦而已。可现在，她开始觉得，梦里的事情，似乎真有成真的一天！ 莫寒一定要留下张升月的想法没有错。戴萌心想。只要张升月留在团里，大家的美梦都有希望成真！ …… 时间到了星期天。张升星要和一期生们去剧场跳公演。 到了时间，他下楼集合。 不少一期生已经等在楼下了。他一下楼，就觉得女孩子们看他的眼神不对，有种想笑却又忍着笑的味道。 他双手抱拳，正色道：“洒家乃狂人不谓侠，刀可捉，剑也耍，闲来无事问个生杀！在座皆算老友，可切莫消遣洒家！” 莫寒把他拉到身边，道：“别说我们听不懂的。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让张语格和你跳《夜蝶》。” 张语格？ 张升星看向了一位少女。少女个子很高，但五官稚嫩，活脱脱一只大号萝莉。 让她跳姐姐位？ 张升星当场不服：“这能行吗？有说服力吗？观众会笑出来的吧？” 戴萌拍手道：“就是这个味！莫莫你说的没错，她确实适合妹妹位。看看这个别扭闹的，我都想欺负她了！” 张升星欲哭无泪。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不是在跟你们闹！ 他道：“别拿跳舞开玩笑啊！你们是怎么选出她的？” 莫寒道：“我们之前手心手背黑白配。结果她运气最好。” “耶！是我赢了！”张语格声音糯糯的，握拳摆出胜利的姿势，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小孩子了。 张升星连连摇头：“咱们再商量商量啊……” 莫寒道：“已经定下来了，所以不改了！这样才有意思嘛！再说想改也改不了，谁叫你不学姐姐位的。” 张升星心说，是你不教好不好！我闹着要改学姐姐位好多次了，你怎么都不同意，怎么现在倒打一耙呢！ 他万念俱灰。可毁了，今天《夜蝶》跳完，他的形象估计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心中暗暗期盼，他的粉丝今天都做鸽子，不要去看公演！不然粉丝会对他产生误会的！ 坐上车，去到星梦剧场。看到剧场门口的情景，张升星差点栽一跟头。 只见剧场入口，摆着一个巨大的人形立牌，正是根据他公式照做的，还有好多花篮，都写着“祝张升月首演快乐”等字样。 剧场门口人头攒动，看到张升星都惊喜大叫。 “月月，我来看你了！” “月月，我没买到票，但我会在咖啡厅看转播的！” “月月加油！” 张升星尴尬地挥着手，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完蛋了，他今天要被这么多人看到当妹妹了，还是给张语格那么一个软萌的萝莉当妹妹，抬不起头啊！ 进入剧场的后台。跟前面装修不错的样子相比，后台简直一塌糊涂。东西到处乱堆乱放，地面坑坑洼洼。 地上、墙上还有很多电线，就这样露在外面。让人担心安全问题。 后台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有独立的换衣间。让他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想，要是没有换衣间的话，他不管多浪费时间，换衣服时都要躲到厕所里换。 就在张升星刚刚观察完后台的情况时。 公司副总俞峰，带着《大家帮你忙》的主持人，来到了后台。 俞峰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对主持人道：“这就是我们剧场的后台。成员们上台之前，都在这里做准备。” 主持人对张升星伸出手：“张升月，希望你演出顺利。孙阿姨今天也来看你们公演了，节目组也会采集素材。加油。” “谢谢。”张升星赶紧握手。 主持人握完手，又和一众女孩子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走了。 俞峰陪同主持人离开，走之前，他转头看了眼张升星，眼神充满不甘的意味。 66 人设崩坏 熟悉了后台的情况，张升星再去前面看舞台，然后赶在公演开始前，和今天的搭档张语格排练一下。 在剧场的工作人员带领下，张升星沿着一条通道走上舞台，张语格跟在后面，好多成员也都跟过来看热闹。 工作人员道：“张升月，你是第一次上台，很多东西都不熟悉，所以你这次按着正常公演的方式彩排，你就当底下有观众在看，好好表演，但不要紧张，争取一次过。” 说着工作人员指挥张升星和张语格站好，又把其他看热闹的赶下台，然后拿起对讲机道：“控台放音乐。” 音乐的前奏响起，看着很萌的张语格，立刻收了小动作，端正神态，眼神也有范了。 两人随着前奏，从舞台两侧走出，走到舞台特定的地点。 接着张语格举起话筒，唱着她的歌词，并走向张升星。 “悄悄地，今晚相遇这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要保密~” 唱着这句时，她走到张升星的面前，围绕着他转了一圈，手也转了一圈。最后勾了下他的下巴，又轻轻推了他一把。 张升星倒吸一口冷气。 和在练舞室时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莫寒教他时可是一本正经的，不会像现在这样，拿眼神挑逗他，或者在他身上瞎摸…… 虽说不吃亏，但真的好奇怪啊！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下一句就是他的歌词了。 “悄悄地，来到隐秘之地，接下来做什么事情~” 他一边拿着话筒唱，一边按着练熟了的步伐，绕开张语格。 同时他心中惊奇，音响里传出的是他的声音。声音经过了修饰，听起来还真不错。之前莫寒拿手机给他录过一遍，他自己觉得当时唱得挺一般的，没想到竟然能调成这样。 歌曲继续进行。张语格占据主导权，经常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强行牵着走。 张升星则一会亦步亦趋，像是被吸引了一样。一会又踌躇不前，似乎不敢接受这段暧昧关系。 歌曲到了后期，有一段留白的地方，用来给表演者自由发挥。张升星正好别扭得不行了，半是发泄，半是念词道：“我真不是这样的人……” “但我会让你变成那样的人！来吧！”张语格伸出手。 张升星满脑门黑线，可这时候又不能掉链子，只得跑上去。 底下一片起哄的声音，看热闹的成员们也不知道看到啥了，特别的激动。 终于，彩排结束了。工作人员满意地鼓掌道：“很不错，能达标了。等下就按着这样唱，效果很好。” 张语格顿时又变回了小孩子，双手捂着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十分可爱。 被这样的女生撩了半天，张升星差点自闭了，只觉得颜面无存。 见他好像不开心了，其他成员赶紧上去安慰他。 成员们不停地夸奖鼓励，却让张升星更加郁闷。他跳得好又怎么样，跳得越好，他的柔弱形象就越深入人心。简直是越努力、越倒霉的典型案例。 这时戴萌似乎看出了端倪，道：“这可是舞台，你不能只想着自己。要有牺牲自己、成全表演的觉悟。你要为来看你的粉丝服务！” 莫寒也跟着道：“对啊，粉丝又不是傻瓜。这就是一首歌而已，他们能分得清，不会把你在舞台上的表现，当成你真正性格的。” 张升星一听，觉得有点道理。这就是一首歌而已，不至于天都要塌了。粉丝来这里看公演也就是图个乐子，听完一首歌，不会往心里去的吧？ 他豁然开朗，给自己打气道：“我们面对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是面对恐惧，加油！” 心态一转变，张升星顿时看开了，又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回后台换好衣服，他开始坐等公演开始。 …… 外面，中海电视台的节目组，也在做着节目。 节目的主角不是snh，而是孙阿姨。《大家帮你忙》自开播以来，孙阿姨就一直是点评团成员。以前都她在帮别人，节目组打算专做一期节目，帮她解开心结。 节目组早已设计好了剧本。先介绍那个女生的遭遇，让观众情不自禁地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但随着凶手下场的揭示，观众得知加害者早已落网伏法，想恨也恨不下去，不免产生悲哀伤怀的情绪。 节目组希望这时snh能起到升调的作用。通过孙阿姨的视角，看到如今也有一群女孩子，同样怀有着舞台梦想，却可以不受侵害地为梦想努力着。孙阿姨在获得宽慰的同时，观众也能得到正能量，相信时代在发展，社会将变得越来越公平，机会越来越多。 原本节目组还担心，孙阿姨会不会不配合，或者始终不认可snh的公演，导致节目效果大打折扣。 但孙阿姨一来到剧场，看到有这么多人在等待着公演开始，很受感触，立刻说出了节目组想要的话：“要是她也有这么多人喜欢就好了……” 接下来，孙阿姨也很配合节目组的安排。节目组准备了好几个问题，让孙阿姨去采访剧场的粉丝。孙阿姨不仅主动问了七八个人，还自由发挥地增加了几个问题。 问的人越多，得到的回答越多，素材也就越多，节目的效果自然会相应增加。节目组上下都很兴奋。 等到公演开始，孙阿姨拿着专门给她准备的入场票，入座观影。摄制组也跟了进去，拍摄这最后一部分素材。 节目组其他人就可以休息了，等着公演结束就行。 俞峰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邀请节目主持人到控台去看公演。本以为主持人对这种表演不会感兴趣，没想到主持人一口答应了。 俞峰顿时受宠若惊，连忙引路。 说起来他是一家公司的副总，但比起中海电视台的资深主持人，身份还真是不够看，所以态度有些谄媚。他想把主持人变成自己的人脉，这样的话，以后的路肯定好走很多。 “喝点茶吧。公演马上开始了。”俞峰亲自去泡了茶，端给主持人道。 主持人道了个谢，抿了一口茶水，然后道：“你们这个团体，真是捡到宝了。你们那个张升月，才十六岁，就已经这么厉害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俞总，你签到了这样的艺人，可真是好运气。” 俞峰脸色顿时有些难堪。主持人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不亚于最无情的嘲讽。 主持人不知道九尚内部的纷纷扰扰，道：“上次的节目，收视率很高，网上话题也不少。很多观众打电话给电视台，想看后续，还有人说想再看张升月上节目。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有更多机会和她合作。” 俞峰更是颜面无光，却又不能发作，只能尴尬地附和应是。 主持人又道：“不过你要耐心一点，对她更有信心一点。我自认眼光还算准，她绝对能成大器的。我衷心奉劝一声，捧她不用急在一时，不要用力太过了，最好也不要炒作负面的东西去给她博眼球。说不定好心办坏事。你就循序渐进地来，过个几年，保证让你惊喜！” “……”俞峰听到这里，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的本意，根本不是捧张升月！ 俞峰背着主持人，通过控台的玻璃窗，咬牙切齿地看着舞台。此时公演已经开始了。成员们有的可爱，有的帅气，都活力十足地边唱边跳。他却一点没有欣赏的心思，整张脸都扭曲了。 …… 公演结束了。 张升星因为对舞台没有执念，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就是在等待上台时，好多成员为了赶时间，没去换衣间换衣服，直接在他身边换了衣服，让他有些尴尬。 另外他还担心，跳了《夜蝶》的妹妹位后，他的粉丝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误会？ 所以他换好衣服，赶紧刷微薄，看粉丝的评价。 结果越看心越凉。 “星梦剧院一日游，本来准备买vip票的，结果人太多了，啥票都没买到，只能站在咖啡厅看电视。不过往好的方面想，省了一百多块钱。月月好可爱，好软好萌！《夜蝶》把我萌出了一脸血！” “在我印象里，张语格一直是一期生中的小妹妹。没想到在张升月面前，张语格那么攻气！不，准确地说，是张升月太柔弱了，连张语格都能死死压着她！” “难怪月月喜欢做偶像呢，原来她的本性，只有在舞台上才展示得出来。” “说到底，月月还是想被人宠爱的小妹妹。她在赛场上的霸气，只是伪装出来的。今天我看到的，才看到了真正的她！” 张升星简直欲哭无泪。你们把我的设定搞错了啊！舞台上全是演的，是假象，不要当真啊！ 我真正的模样，让你们知道了，非吓死你们不可！ 张升星连忙求助成员们：“我现在该怎么办？你们都做了很久的偶像了，有经验，指点指点。粉丝真的开始觉得，我是妹妹了！” 他都快急死了。成员们却不以为意。 “这不好吗？你比我们都小，可不就是小妹妹么！” “说明粉丝的眼睛是雪亮的啊。你当局者迷，看不清自己。粉丝旁观者清，看出了你的本质。” “虽然我们做姐姐很辛苦的，但我们都会宠着你的，你就安心做我们的小妹妹吧！”这句话是莫寒说的。她笑眯眯的，笑容中却有种阴谋得逞的味道。 张语格也拉着他，道：“月月，今天我做了一次姐姐，感觉好特别。以后我还想和你再跳一次！” 张升星叹气。唉！这帮女人没啥用处。还是得自己想出路。 他拿出手机，做出一副凶样，啪啪来了两张自拍。他正准备发博，想了想，又和莫寒她们合了影。 毕竟他上公演不是因为兴趣，也不是想去闹笑话，而是为了帮这些少女。不能忘了初心。 然后他再出去到前面，和粉丝送的花篮与立牌合了影。虽然他没有要求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但粉丝一片好心，又出钱出力了，不能让人寒心。 他挑选了九张比较好的照片，把在后台拍的自拍放在第一张位置，和粉丝礼物的合影放在中心位置的第五张，剩下位置都是成员们的合影，最后配上文字，发了微薄。 “今天的公演很开心，谢谢大家来看我。但真正的我可不是公演上的模样哦。我一点都不软！以后我会尝试其他风格的，请大家多支持我，支持snh！” 67 这梗有毒 张升星言辞情真意切。 但评论没一个当真的。 “你这篇博写得就很软啊。” “自拍很可爱，但你的性格我们已经眼见为实了。” “跟不知道的人说一下，今天月月在公演上，被一个超可爱的小妹妹，@snh48-张语格，给逗得原形毕露，面红耳赤，羞得不行。她以前全是装的，台上才是真正的她！你们千万不要上当啊！” “本性暴露也没什么，我刚知道你的时候，就在心里把你当成小妹妹看了。” 张升星真是无语了。 能不能讲点道理，能不能听人解释！ 明明我是那种重拳出击的类型，你们非得把我理解成唯唯诺诺的人，好玩么？ 莫寒这时候问：“小月月，你下次先跟谁跳《夜蝶》？” “随便吧，无所谓，我不在乎。”张升星很是心累地道。 他本来是不在乎的，谁都行。但莫寒的问题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后，他没来由地想到一位少女，于是偷偷瞄了一眼。 少女容颜俊秀、气质清冷，身上还有种奇异的香味。要是能跟她跳一次《夜蝶》，倒是挺有意思的。 和她跳的话，让她做姐姐也无所谓。虽说从年纪来讲，她比张升星还小一岁。 但这念头只是张升星的脑子里想了想，没有说出来。没必要，他很快就要走了。没必要横生枝节，徒增牵挂。 “那我们还是黑白配！”莫寒道。 张语格也想参加游戏，但被戴萌拉开了：“跳过的就别参加了，把机会出来。” 张语格坐到一边，鼓着嘴生气，完全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公演上让她做了姐姐，难怪粉丝全都误会了。 不过都和她跳过了，下次和谁也无所谓了。反正不会有人比她更软萌的了。 下次和谁跳呢？张升星又看了一眼赵嘉敏，没来由地有点期待。 赵嘉敏此时坐在椅子上休息。作为ace，她的舞蹈动作幅度都很大，加上她似乎自我要求很高，跳舞时非常卖力，所以体力消耗非常厉害。 莫寒这时候问：“傻窝，你来玩这个游戏吗？” “不了。”赵嘉敏看了眼张升星，又飞快移开目光，摇头道：“我就不学这个舞了。” 张升星顿时有些失望。两人其实不怎么认识，他也不准备认识。真不知道他在失望什么。 其他成员们于是开始黑白配，很快，一位样貌明媚的女生，开心地道：“我赢了！” 这个女生叫孔肖吟，年纪不比其他成员大多少，但长得很成熟，确实有姐姐的样子。 可是，她比张升星矮了大半个头啊！ 张升星试着问道：“咱这次能换个站位吗？我来站姐姐位！” “不行不行！”孔肖吟摇了摇手指：“你现在老想换站位，是因为张语格不知道怎么做姐姐。和我跳过，你就会发现其中的乐趣了。” 张升星叹了口气。行吧，随便了，不反抗了。 …… 回到酒店房间。 张升星一开门，就看到邵雪聪在吃醋。 邵雪聪没有明说。但她撅起嘴，眼睛看着地面，一副我很难过但我不说的模样。 这不是吃醋这是啥？ 至于她吃醋的原因，这还不明显么！张升星上次为了宣传公演，在微薄上发了自拍。这次上完公演后，又发了和其他成员的合照。两次都没有和她合影，让她难过了！ 他猜对了，但也不对。 邵雪聪确实想和他合照， 她想做他心中特别的一个人。如果他和别人合影了，至少也要和她合一张影才行。告诉大家，这两人也是好朋友。 可她却开不了口主动提这个要求，于是很生自己的气。 明明只要开口说出来，“我也想和你合照，发给大家看”，就可以了。凭着对他的了解，他几乎不可能拒绝。 只要说出来，他就会答应。可是，为什么说不出来呢？ 是怕那几乎不存在的可能，被拒绝？ 还是怕提出要求以后，他有可能产生误会的想法？ 他现在有很多粉丝。发出去一条微薄，会有很大的曝光度。如果提了要求，他会不会觉得，这是想借用他的人气…… 她也知道，他是个心很大的人，99%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只要可能性不是100%，她就会打退堂鼓，不敢开口。 她真的好讨厌自己的性格，总是弯弯绕绕的，一定要确定别人了解她的心意，才敢讲出心里的想法。可是什么都不说，又怎么让人了解她的心意呢？ 张升星打算放下东西再哄她。没想到东西还没放下来，她就开始掉眼泪了。 哎呀呀，这多不好意思！ 他十分自责，都怪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聪聪都迷上了他！ 他以前还有点糊里巴涂的。直到现在跳过了《夜蝶》，才明白了那种脆弱而敏感的心意。 聪聪是女孩子，在聪聪眼里，他也是女孩子。女孩子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子，还是在现实里，她的心情一定很纠结，说不定比他跳妹妹位时更纠结百倍！ 惹上了这等情债，可得负起责任才行！ 张升星连忙道：“聪聪，别哭啊，是不是我发微博时忽略你了？” 邵雪聪抬起头，眼泪汪汪地“嗯”了一声。 “这好办。”张升星道：“聪聪，你对我很好，在我心里，你也是一个有特殊地位的人。可我没有发你的微薄，是我不对。这样吧，我马上发我们的合照，然后把这篇微薄置顶，怎么样？” “这会不会太麻烦啊。”邵雪聪抹了把眼泪，心中却笑开了花。 她心里一边笑，又一边又气自己。做作！心机！直到这时还在口是心非，明明很高兴，却又不敢表现，非要遮遮掩掩的！ “麻烦什么。你手机里有可以发的合照吗？”张升星转眼又道：“算了，我们现在拍新的，这样更有纪念意义！” 两人拍了合照，然后张升星艾特了一个不存在的id，又配上极其简短的文字，发了出去。 “我们，【爱心】，@snh48-邵雪聪。” 现在还没人知道这个梗，张升星直接拿来用了。当然，他只是喜欢这样的文案而已，不代表他喜欢那个梗的事件走向。 然后，他发现他干了一件傻事。 “snh48-邵雪聪”这个id，原本是没人用的，在他发博后，几乎瞬间就被人抢掉了。 邵雪聪是1996年的。但那个号，生日填的是1990年…… 闯祸了！张升星目瞪口呆，连忙在评论区留言：“@snh48-邵雪聪，这个账号不是我室友的。她还没出道，没有官方微博！大家不要被骗了！” 评论区一片“哈哈哈哈”的笑声，都被他的智熄操作给笑倒了！ 张升星又着急，又羞惭。 他做事一向稳重，结果闹出这么个大笑话。难道真是这个梗有毒？ 现在怎么办？ 邵雪聪看他抱着手机，傻在那里，不由奇怪：“你怎么了？” 张升星决定承认错误：“聪聪，我做错事情了。我把你的名字泄露了，导致你的id被抢注走了。” “哈哈哈哈！”邵雪聪了解了事情经过后，顿时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好傻啊！” “别笑了，怎么办啊？你的id被人抢注了，我都急死了，怎么你不担心呢？”张升星很是沮丧地道。 “因为自古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邵雪聪又笑了一阵，道：“不开玩笑了。没关系的，到时候让公司出面，把那个id要回来，或者买回来。是在不行，就在我的id后面加个横杠嘛！” “可是……”张升星心里还是愧疚。id后面是可以加个横杠，可不代表完全没有影响啊。 等邵雪聪出道，粉丝想搜索她时，蹦出两个邵雪聪来，真的像假的，假的像真的，肯定很迷糊。有些人或许会两个都关注，也有人或许两个都不关注。 微薄好像可以通过实名认证，或者塞钱，把真号做成默认搜索和默认推荐。但这得有人去弄。在邵雪聪还没有人气的时候，先闹了这么个乌龙，公司会不会觉得麻烦什么的？ 总之，张升星特别内疚，觉得他肯定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二期生都没有出道，正一齐站在起跑线前。他不帮邵雪聪一把就算了，居然拽人家一跟头！ 两人还是室友！ 他这成什么人了！ 张升星特别抓狂。邵雪聪要是以后红起来了，倒也罢了。可她要是不能脱颖而出，他会觉得完全是他的错！是他没带脑子，耽误了妹子的前程！ “别多想了！”邵雪聪把他拉到电脑前，按着他坐下：“别想我的事情了。你快点练游戏吧！” 张升星郁闷归郁闷，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试着挽回。以后想办法把id找回来。要是实在找不回来，就得用别的办法去弥补！总之，他要负起这个责任！ 先压下了这件事，他又讶异邵雪聪的积极态度：“你怎么了？你以前都不管我的，怎么今天让我打游戏？” 邵雪聪道：“因为我了解过了，你马上要打的比赛，w……wcg，是很大的比赛，就好像奥林匹克一样。而你的对手很强，网上都觉得你很难拿到好名次。但越是这样，你越是应该全力与赴地去追求你的梦想，创造奇迹！” 68 对她太好了吧 张升星愣了愣。难道这段时间他的懈怠，被邵雪聪看出来了？所以才这样鼓励他？ 邵雪聪接着道：“你是因为给大家带来了希望，觉得你能带领那个游戏发展，大家才支持你的。你的粉丝肯定希望你取得一个好成绩。所以如果你拿到一个好名次，一定会有更多人支持你的。而且，你的梦想，不就是打好游戏吗？” 梦想…… 别看张升星嘴上成天说梦想，其实那只是在说漂亮话而已，他早就没那个心气了。在他看来，有些事是能做成的，有些事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成的。能做成的事情，努力一把也没什么。做不成的，又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呢？ 比如wcg，他就觉得，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无法在一个月内，追上韩国选手的实力。他会尽力而为，但不会燃烧自己，去期望一个不可能够到的目标。 张升星按叹一口气，笑道：“你怎么老是在和我说梦想啊。” 邵雪聪道：“因为你一直在帮助我实现梦想。你……你对我很重要，我想看到你开心的样子。” 说完，她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说出来了！说出来了！ 好羞人！ 可是，也……好畅快！ 张升星心中一动。难道我现在不开心吗？ 可能他现在的开心，只是表面上的嘻嘻哈哈。和那种努力经年，终于如愿以偿后的心花怒放，是完全不同层次的开心。 一时间，他仿佛回到了前世，刚刚成为职业选手的时候，胸中忍不住翻涌起一股热血，豪情油然而生！ 全国线上冠军赛和黄金联赛的冠军，终究不如wcg上取得名次啊！ 最后一届wcg，要不然，试试看？ 可是，能行吗？ 他的热血只持续了三分钟，就冷下来了。毕竟他不是十六岁的毛头小子。三十多岁老男人那现实而功利的思维，重新占了上风。 就在这个时候。 花卜头给他打来了电话。 “张升月小朋友，你最近好吗？”花卜头道。 “挺好的。有事你说。”张升星道。 花卜头也不废话，直接扔出一个惊天大料：“是这样，我现在在首都，正在和体育总局的领导见面。我计划组建星际国家队，征战即将到来的wcg。多亏了你，体育总局的领导有了信心，原则上同意了我的想法，文件这几天就会出来。” “什么？”张升星不敢相信道。 七八年前，国家刚承认电子竞技项目的时候，给各个项目都组建了国家队，包括星际1。只是后来社会反响不好，反对声音很大，加上没出什么成绩，全都无疾而终了。 花卜头打算再搞国家队？ 花卜头道：“对，就是国家队，从诸多战队中抽调精兵良将，人员配置比单个俱乐部或战队更加全面。教练、选手、陪练，应有尽有！我现在拟了一个国家队阵容名单，发给你了，有什么意见，请立刻告诉我。” “为什么要发给我啊？”张升星奇怪。 花卜头道：“这个国家队，可以说就是为了你组建的，你是核心中的核心。阵容当然要得到你的认可。我虽然剔除了刘寅那样攻击过你的人，但我不确定还有没有别的你不喜欢的人。” “不用看名单了，全由你看着办吧。”张升星只喜欢做选手，不喜欢搞选手，所以不想管这些事。 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真的要组建吗？” 花卜头肯定地道：“是真的。你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不能离开女团，所以缺乏训练条件吧？等国家队组建了，你可以在线上进行系统的训练，实力会提升很快的。当然，我们也会建立线下训练基地，你可以随时搬进去。” 花卜头说的没有错。训练条件不足，确实是张升星的痛点。有了国家队的训练体系，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但张升星还有顾虑。他现在要一心二用，又要考虑snh的事情，又要练游戏，很可能效果不如预期。如果国家队组建了，他却练不出来，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他道：“我觉得，是不是太早了点？能不能等到明年，再办这个国家队？我怕现在办，拔苗助长啊！” 他明年不在snh了，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训练中！到时候再办，效果最好！ 花卜头道：“明年不行。准确地说，现在不办，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不知你能不能明白，网易扶持星际，是希望在电竞方面和腾讯竞争。如今星际代表的rts类游戏，和英雄联盟代表moba类游戏，已经分出了胜负。上面正在重新考虑星际的战略地位，所以明年很可能会下调扶持力度。” 张升星听得紧皱眉头。锅要是小了，饭也会少，他就会吃不饱！ 花卜头道：“你是改变着一切的希望。如果你能在wcg上拿到名次，甚至像李晓峰那样，拿到冠军，那么一切都将不同！所以我顾不了什么拔苗助长了。我必须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你身上。希望你能创造奇迹！” “我知道了。等国家队组建之后，我会认真训练的。”张升星道。 挂掉电话。张升星久久回不过神来。 权利和义务，是相等的。他享受了“国内星际第一人”这个名号带来的种种好处，自然也要承担责任——带领中国星际崛起。 他也不想逃避这个责任。毕竟中国星际崛起，他也能得到莫大好处。 之前他没有战队，没有陪练，没有训练条件。 但是马上，他将得到国家队的支撑。他没有松懈的理由了。 他的胸中再次涌起热血。 中国星际需要他。 粉丝们期望他创造奇迹。 邵雪聪也想看到他拿到好名次。 甚至他自己，也不想辜负这最后一届wcg，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这一次，他心中的热血没有草草熄灭，而是化为了一株小小的火苗。 离wcg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有了动力，他决定分秒必争，努力训练，争取到时候博一个好成绩！ …… 几天后。 到了《大家帮你忙》孙阿姨特辑播出的时间。 因为涉及到了snh，所以俞峰再一次守在电视机前，看这个节目。 上次那个节目，内容已经被很多本地报纸转载了。新闻的主视角，当然都在孙阿姨身上。孙阿姨曾被评为优秀教师，堪称模范，主流媒体最喜欢报道这样的人物了。 张升月和snh的名字，也借着这股东风，出现了不少次，不仅效果好，还都是正面形象示人。不像俞峰搞得那些炒作，得到的基本都是骂名。 这让俞峰恨得更是牙痒。 对于这次的节目续集，俞峰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这次他亲自负责接待，是他的功劳。另一方面，因为是张升月带来的后续节目，功劳又要分给张升月一些。 这让他如何甘心？ 向来只有下属干活，领导分功劳的。谁听说过，领导干活，底层员工分功劳？这不全乱套了么？ 在他的咬牙切齿中，节目开始了。 主持人念了一段广告词，然后道：“熟悉我们节目的观众，都熟悉孙阿姨这个人。她是个热心肠，心直口快，是个很值得尊敬的阿姨。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却也有着心痛的一个心结。今天这期节目，我们就专门帮孙阿姨解开心结，走出过去……” 节目拍的是中规中矩，因为俞峰对里面的情节没有感触，所以看到什么少女惨剧、公安机关如何侦破凶手之类的故事，全都无感。 终于，到了snh的环节。 孙阿姨跟着摄制组，来到星梦剧院。 负责接待俞峰在画面中一闪而过，有了大约两秒的镜头。当时他其实给snh做了介绍的，但全都剪没了。 孙阿姨这时拉住一位粉丝：“可以和你谈谈吗？” “您说。”粉丝很有礼貌。 孙阿姨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支持这些小姑娘？” “我是看了月月……张升月的微薄来的。她今天首演，我想给她捧个场。”粉丝道。 孙阿姨问：“那你是喜欢她吗，为什么喜欢呢？” “我是觉得她像我妹妹一样，很厉害，让我很骄傲，又很可爱，让我想保护她。我是独身子女，但我觉得她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妹妹。”粉丝道。 孙阿姨接着又问了一些问题，接着转而问了另一个粉丝。 俞峰差点把手上的杯子给砸了。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剪了他的介绍，却放了这么久采访张升月粉丝的镜头？ 紧接着，孙阿姨进入剧场。节目剪掉了公演的大多数片段，只放了张语格和张升月跳的《夜蝶》。 张升月很柔弱地唱：“秘密的，变得不像我自己，妈妈如果知道一定很生气。” 张语格则憋着笑，眼神像正在欺负小动物的坏孩子，唱道：“秘密的，就这样不搭理，就可以纵情直到天明。” 好多粉丝们似乎从没见过这个，惊呼连连。 看到这样的互动，孙阿姨感叹：“要是她晚生十年，也能来到这里，多好啊……” 节目最后通过snh完成了升华。确实如节目组设计的那样，孙阿姨在看到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有了那个女孩不曾有的机会，有了一个小小的舞台，可以“无忧无虑”地跳舞唱歌，还有这么多粉丝支持，感慨万千，也放下了心中的遗憾。 然而俞峰却开心不起来！ 节目组怎么会这么喜欢张升月！ 两个粉丝采访，其中一个是张升月的粉丝。 一场公演十七八首歌，镜头偏偏给的是张升月的那一首！ 69 国家队 其实俞峰是气糊涂了。 节目组一个劲放张升月的镜头，并不难理解。 节目组最优先考虑的，必然是稳住收视率，所以要照顾自家观众，尽量采用观众熟悉的元素。 俞峰做的介绍中规中矩，但观众又不认识他，谁爱看这么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公司负责人？ 而张升月在前一集里非常活跃，给观众们留下了记忆点，是最适合代表snh的人物。当然能用她的镜头，就用她的镜头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局面，正是俞峰一首造成的。若不是他当初临阵换人，把张升月推到前面去承担骂名，很可能事情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俞峰又怒又恨。到了这一步，除了颜面无光，更给他的威信、地位，造成了威胁。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他对张升月的态度，看到事情做成这样，心里或多或少会对他产生质疑。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俞峰紧紧捏着茶杯，心里思考对策。 要不要改成怀柔的态度，去拉拢张升月？ 仅仅只考虑了一下，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可以去拉拢张升月。那样的话，公司里会有人腹诽他没本事，折腾半天，效果还不如一个少女跑出去打几下游戏。不过只是丢点面子而已，不伤他的根本。 然而现在，他若是在受挫后改换态度，等于承认之前是错的。一定会有人上蹿下跳，拿这个做文章！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继续打压张升月，为公司榨取利益！ 俞峰决定好后，又开始盘算手头有多少资源，如何实现目地。 电视节目是没指望了，以公司的实力，很难在短期内搞定一个新节目。唯一的选择，就是发通稿炒作！ 方案和之前为节目做的策划差不多。先介绍张升月的情况，然后编造些“网友称……”的负面言论，最后介绍一番snh。 效果应该会很好。 张升月的粉丝将被激怒，制造舆论，吸引不知情的人点进去看，了解snh。气着了的张升月粉丝，接下来还会给公司送钱。一举多得。 第二天。俞峰立刻着手操办这件事，让几个手下放下手中工作，全力赶稿，很快搞出了几篇稿子。 拿到稿子，他立刻通过自己的人脉，发给了几位网媒的编辑。 一位搜狐的编辑最先回复：“你这篇稿子里写的人，是那位冠军少女吗？” 俞峰心中暗骂，什么冠军少女，会打个游戏而已，名气居然这么大，连搜狐的编辑都知道了。 他按捺着心里的不舒服，答道：“是她。我们这几篇文章想尽快发出去，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编辑很不客气地回复：“这篇文章我可不敢发。你们公司怎么考虑的？这时候发这种文章，没有懂媒体的人吗？” 俞峰愣住了，小心翼翼地道：“我不太明白，这篇文章有什么问题？” “你打开我们搜狐的体育新闻站，看一下就知道了。你别害我好么？我还想要我这工作的。”编辑很不耐烦地道。 九尚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公司，再加上这篇稿子实在太离谱了，所以编辑的态度非常不好。 俞峰被对方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打开搜狐的体育新闻。 只见头条是：“体育总局发文！电竞项目《星际争霸2》将建立国家级训练体系。” 难道…… 俞峰心里打了个寒颤，赶紧点开来看。 “今日，国家体育总局竞体司正式下发通知，积极探索健康向上的电子竞技训练体系，《星际争霸2》成为试点项目，委托网易建立正规的国家级训练体系，征战wcg……” “……据知情人介绍，训练体系将以冠军少女张升月为主……” “……知名星际选手macsed发表感想，称如果训练体系能维持下去，中国星际选手的实力将获得长足提高……” “……电子竞技早已是国家承认的99个正式项目之一。中国早在2009年首次组建了国家队参加比赛……本次wcg能否取得好成绩，让我们拭目以待……” 文章的最后，还有国家体育总局在官网公示通知的截图。 “关于委托网易暴雪建立星际2国家级训练体系的通知：为了进一步促进电子竞技在我国的健康有序发展，提高电竞选手综合竞技水平，并为青少年身心健康做出良好表率作用，经研究……” 俞峰差点看傻了，都觉得有点不认识字了。 国家部委发文，委托网易，围绕着张升月，搞一支专门打游戏的国家队？ 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搜狐的编辑不敢发九尚的通稿。 谁那么大胆子，拿一个刚出来的体育政策开玩笑？ 俞峰震惊了一会后，突然心慌起来。搜狐的编辑态度那么差，会不会有疏离他的意思？ 俞峰连忙弥补，发消息解释加道歉。可是编辑却一条都不回复，连个冠冕堂皇的“知道了”都没发。 这条人脉，估计是没了。 俞峰更加心慌。因为他刚才还把通稿发给了其他几个网媒的编辑，要是那些人都得罪了，他将大伤元气，以后很多事情都要难办得多。 顿时，俞峰又恨又悔！ 怎么会这样，张升月难道是他的克星吗？这次甚至什么都没做，就废掉了他辛辛苦苦搞出来的通稿，还伤害了他的人脉！ 怎么办？先暂停计划？ 俞峰一时想不出头绪，同时又想到一个问题。张升月提前出道的事情，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说法？莫寒到底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俞峰打了个电话，让酒店那边的工作人员，把莫寒带到公司来。他要和莫寒谈个话，问清楚情况。 张升月只有出道，才能给公司带来最大的利益！必须想办法让张升月赶紧出道！ …… 莫寒也知道了国家将建立国家队、阵容核心为张升月的震撼消息。 她先是不敢相信，确认事情是真的后，一下子变得心慌意乱起来。 国家体育总局，网易……两者都是在莫寒仰着头都望不到的存在，却都关注着张升月！ 张升月有了这两者的培养，毫无疑问，将来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莫寒知道，作为朋友，她应该为张升月感到高兴才是。可她现在心里只有担忧！怕张升月会被外面优渥到不可想象的条件吸引，抛弃这里的大家！ 她不敢想象，失去张升月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想要留下张升月，不能指望公司，公司不仅没有实力，还别有用心。只有靠她和其他成员才行！ 之前，莫寒琢摩半天，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让张升月学《夜蝶》的妹妹位。 她想着，张升月在舞台上做了妹妹后，说不定会改变性格，或者产生奇特的兴趣，然后生活中真的变成了大家的小妹妹，喜欢跟在姐姐们的身边，于是安心留在团里…… 真幼稚啊！莫寒回想自己当时的想法，觉得好荒唐。 她们所谓对小妹妹的宠爱，怎么比得上国家体育总局和网易，能给出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对于这个消息，其他成员纷纷议论。 戴萌焦急道：“莫莫，怎么办？网上说，网易要给张升月办个训练基地，吃得好，住的也好，张升月会不会去那里看了看，就再也不回来了？” 莫寒用力摇头：“不会的！我们对她很好，拿她当小妹妹一样地宠爱，外面没有人会那么对她！她一定会留下来陪我们的！” 虽然一厢情愿，虽然幼稚得没有任何道理，但这是她们唯一的筹码，莫寒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上面！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找到了她，要带她去公司见俞总。 莫寒心乱如麻，但公司领导叫人了，只得先过去。 两人打车，很快来到了九尚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俞峰只让工作人员带莫寒到公司，忘了交代，在到的时候通知一声。所以工作人员到了公司，就去处理其他事情了，让莫寒独自去俞峰的办公室。 俞峰的办公室在拐角。莫寒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俞峰的声音道：“这几篇通稿算是浪费了。但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刺激张升月的粉丝，这样等张升月出道了，我们才能把业绩弄得好看一点。” 另一个声音道：“俞总打算怎么办？” 俞峰道：“庞建，我给你三十个贴吧账号，应该够了，你拿去用。想办法说些话，让张升月的粉丝心疼或者生气。” 庞建道：“我不太会做这个，不知道怎么弄。俞总还有没有别的人选了？” 俞峰道：“我现在就放心你。用小号抹黑嘛，有什么难的。你用工作人员的口吻爆料，说她在宿舍打人了，或者带男人回宿舍。干脆这样，你就说她带男人回宿舍，被一期生看到了，然后她打了前辈的耳光。” 庞建沉默半天，问：“这是不是编的太过分了？会毁了她吧？” 俞峰道：“也是，你说的对，女孩子心思敏感，不能弄太过了，搞得和汤敏一样也不好，还是细水长流吧。我们慢慢研究……” 门外的莫寒听得一清二楚，如坠冰窟！ 她知道公司别有用心，但没想到高层会抱着这么恶毒的想法！ 她听不下去了，使劲敲了敲门。 70 迷茫 门里的交谈声立刻停止，俞峰道：“请进！” 莫寒推门而入。她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人，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脑子转的都是刚才听到的对话。 他们提到了汤敏。汤敏就是那位退团的上一任ace，正是汤敏的退团，导致snh受到了重创！ 难道说，汤敏所遭遇的那些恶毒的言论，最初全部来自公司高层的编造？ 现在张升月也要重蹈覆辙，遭遇那一切吗？ 莫寒用几乎是哀求的语调道：“我刚才听到……你们能不能对张升月好一点？她是snh的希望啊！” 俞峰和庞建对视一眼，然后俞峰道：“我们刚才就是随便聊天，瞎吹牛，说过就忘，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刚才说什么了。庞建，我们刚才聊什么了？” 庞建摇头道：“记不得了，就是闲聊天，不放心里去的。” 俞峰看着莫寒认真道：“我们肯定会好好对张升月的。能招募到这么一位成员，是我们所有人的运气。当然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了，难道我们还能砍了自己的摇钱树不成？” “……”莫寒听得心凉透了。 俞峰和庞建此时换了副面孔，说法和刚才截然不同，却更让人无法信任，觉得他们心怀叵测！ 他们一定会对张升月下手的！ 这个时候，俞峰又道：“莫寒，你和张升月谈过了吗？公司现在很需要张升月提前出道……” 莫寒的脑袋晕晕乎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她之前坚信，张升月留在团体，大家都会对她很好的，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地宠爱。比外面的人对她更好。所以张升月应该留在团里。 然而事实是，外面从体育局，到网易，都在全心全意地帮助张升月！而在这里，公司却一心要坑害她！ 就连中海电视台，和那些报道“冠军少女”的媒体，都比公司要好！ 对张升月好的，只有她们这些成员而已。 甚至连这一点都不好说。成员们真的对张升月好吗？成员们又为张升月做了什么呢？好像除了教她练舞，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想要依赖她，变成她的负担。 那天戴萌问的问题，“她离开这里，会不会更好”，突然如幻听一般，萦绕在莫寒的耳边。 还有那天和邵雪聪吵架时，邵雪聪所说的一番话，也止不住地回想起来。 不！我们会保护她的！莫寒心中大喊，试着赶走万般杂念。我们都有微薄！如果公司用小号抹黑她，我们就一起用微薄大号为她证明！ 然而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 俞峰似乎看出了什么，话头一转道：“你别忘了，你签过了成员守则，不允许发表对公司不利的言论。我不知道你刚才听到了什么，但看你的态度，似乎对公司产生了一些疑问。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任何事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公司的利益，想要让snh得到发展。我希望你不要乱说话，不要胡编乱造，抹黑和诬陷公司的领导。” 在成员中，俞峰积威已久，莫寒不敢和他对峙，也不知该说什么。 俞峰道：“你可以回去了。让张升月出道的事情，还请你再费心一下。snh下次握手会在十月二十号，请务必让张升月在那之前出道。她参加握手会的话，可以很好地改善公司处境的。” “我要回去想一想。”莫寒道。 因为心烦意乱，她走到门口，扭了好几下把手，才扭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俞峰表情冷了下来，他知道之前的对话被莫寒听见了，让莫寒产生了动摇。 真是霉运当头，诸事不顺。 好在他也没指望莫寒一个人。snh有那么多成员，和张升月玩得好的肯定不止一个。比如说，张升月的室友？ 俞峰叫来了今天带莫寒过来的工作人员，“你明天把张升月的室友带过来，我要和她谈话。” 工作人员答应了。 俞峰又道：“明天你上楼之前，记得通知我一下，别和死人一样，悄没声息的。” 工作人员脸上一阵难堪，但还是点头应是。 庞建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不说。他根本不想趟这个浑水，之前话里话外都在拒绝，但推脱不掉也没有办法，毕竟还要靠俞峰吃饭。 他也没有劝俞峰用别的手段。 虽然他知道，就算俞峰不抹黑张升月，以张升月的人气，出道以后参加握手会，握手的人肯定排成长龙，给公司带来很大的一笔收入。 但是，俞峰如果不做点事情，不仅功劳全和这位副总无关，甚至老板也会不满，问俞峰为什么不做些什么，想办法多赚一点。叶总也会借机发难！ 俞峰只有做点事情，无论是安排电视节目，还是写通稿，又或者开小号抹黑，才能安稳，并得到邀功的资本。 到时候，俞峰可以跟老板说，正是因为那些谋划，张升月的粉丝才有动力跑去握手。 反正老板不会一个个地拉着张升月的粉丝问。只要俞峰说得够漂亮，老板就会相信。 所以俞峰是一定要搞事的。只是，会不会起到反效果？庞建很担心。 …… 莫寒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张升月的房间门口的。她站在门口，犹豫半天，才敲了敲门。 这次是张升星开了门：“莫莫，要练舞了是吗？你等我一下，我正在和人谈训练计划，说完就去练舞。” “那我进去等你一会。”莫寒走了进去。 邵雪聪看到莫寒，有些不自在地道：“莫莫前辈……” “聪聪，对不起……”莫寒道。 莫寒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该怎么办，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邵雪聪说得没错，张升月到了外面，确实会有更大的成就。之前她说邵雪聪自私，说得太过分了。 “你们怎么了？”张升星有些诧异。 “没事没事。”莫寒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游戏啊？我有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呢。为什么突然要组建国家队？要打什么比赛吗？” “是为了备战wcg。”张升星接着把wcg的来头大致介绍了一下。 “这么大的比赛啊，你打算全力以赴吗？”莫寒问。 张升星点头道：“我本来不抱希望的，但聪聪鼓励了我好几次，现在又有了国家队，所以我打算竭尽全力，争取拿到一个好名次！” 莫寒心里有几分羞愧。如果张升月留在团里，不仅一期生们受益，对邵雪聪也是好事。甚至因为是室友的关系，邵雪聪得到的帮助会更大一些。然而，邵雪聪却一直在鼓励张升月，去追求梦想…… “你不是才拿到两个冠军吗？这次也能赢得很轻松吧？”莫寒故作轻松地问。 张升星笑着摇头道：“很难。我这次的对手，是全世界的职业选手，特别是韩国人。韩国人最近吃了药，猛的一塌糊涂。bomber一路杀到了gsl的决赛，然后被一个虫族打死了。等于说韩国人已经想明白怎么打我了。不过我还是打算好好练，拼一把！” 莫寒听不太明白，但理解了意思。 张升月要认真练游戏，也许不能把太多时间精力用在偶像事业上。 “那你星期天不参加公演了吗？”莫寒道。 张升星笑道：“参加啊。不仅参加，莫莫，我还可以再学一支舞。我算过了，我可以在保证训练的同时，再挤压出一些时间。你帮我选一首简单的呗？” 莫寒心中微微一暖，但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你就跳《夜蝶》和《飞翔入手》吧。今天不练舞了，你好好处理游戏的事情，晚安。” 说完，莫寒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戴萌不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本以为会哭的，却没想到，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 她太迷茫了，迷茫到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是不是在悲伤。 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留住张升月。 要是真的为张升月好，就应该像邵雪聪那样，鼓励张升月去专心打游戏。snh对莫寒而言是实现梦想的地方，但对张升月来说，snh却是拖累和负担。 而且，一旦张升月要走，莫寒想留也留不住。她搜肠刮肚想出来的手段，就是让人家去跳《夜蝶》的妹妹位，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胡闹。 既然留也留不住，不如大方一点，主动放手，鼓励张升月去实现梦想…… 可是，莫寒真的舍不得让张升月走！奇迹明明出现了，却又离她而去，这样的事情，简直像老天爷开了一个最恶劣的玩笑，实在是太残忍了！ 所以莫寒没有说出今天在公司听到的事情。现在说出来，张升月会立即对这个团产生失望的情绪。但莫寒已经决定了，如果俞峰真的用小号抹黑张升月，她一定会用大号澄清事实。 受惩罚也无所谓！ 莫寒呆坐着，心里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却又什么都想不明白。 …… 张升星的房间里。 他问邵雪聪道：“你和莫莫怎么了？” “没事没事，早就解决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跟我说说游戏的事情。国家队有效果吗？”邵雪聪转移话题道。 说到游戏，张升星就来劲了。他很兴奋地道：“花卜头这人确实厉害，搞的国家队，绝对是最佳阵容……” 准确地说，花卜头搞的不是国家队，而是“国家级星际训练体系”。里面集合了教练、选手、助教等一系列的人员。 其中，选手又按照实力，划分为种子选手、二线选手、青训选手三个级别。青训选手其实就是陪练，大大降低了加入门槛，而且做陪练也能提高实力，只要资质足够好，脱颖而出后，就能成为职业选手。 而现有的职业选手状态下滑后，也不会失业，可以转入幕后工作。 有进有出的人员流动，将给这个体系不断注入生机。毫无疑问，这个体系一旦盘活，中国星际必然会迎来崛起。 网上，关于星际国家队成立的消息，不仅震撼了星际圈，更是传遍了整个游戏圈。 71 心意 现在主流社会对游戏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不像几年前那样，一味视游戏为洪水猛兽了，但也依然戴着有色眼镜看待。玩家们对此无可奈何，只能装作看不到，忍受那些居高临下的指指点点。 然而当他们看到新闻，得知有一款《星际2》的游戏，得到了国家的认可，都觉得与有荣焉，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像是《魔兽世界》的玩家。他们前几年是社会舆论的抨击重点，杨教授、陶教授之流纷纷指控他们为“网瘾”患者。他们试过在舆论上进行反击，比如玩家用魔兽世界的素材自制了微电影《网瘾战争》，可做出来后只在玩家内部流传，没有起到正名的效果。 他们一直憋着一口气没出，此时觉得有人替他们争了一口气，都很激动，转发议论着这件事。 而且这事的前因后果也很离奇，很有讨论点。一位可爱的少女偶像，出乎意料地很有打星际的天赋，拿到两个冠军后，得到了国家的认可，以她为核心成立了国家队。这样的情节，像漫画故事一样，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也有人心里酸溜溜的。比如cs的玩家。 在cs贴吧，有人转帖了这件事。 跟帖感叹道：“当初星际和反恐是网吧双雄，现在反恐被彻底比下去了。唉！说实话，咱们以前的实力真的不差，在世界上拿过不少成绩的。要是我们也能搞一个这样的明星战队，多好啊。” “别想了。星际我也在玩，上半年简直是一潭死水，和我们这里半斤八两。有现在这样的光景，完全是靠着张升月，又是偶像，又打游戏拿冠军，太吸引眼球了，这才引起了轰动。” “羡慕啊！反恐要是出了五个萌妹玩家，大杀四方就好了。” 星际玩家更是和过年了一样。他们对张升月的传奇经历已经不惊奇了，更关注国家队成立本身这件事，分析着阵容名单。 国家队的成立，把中国星际力量整合为一，并给选手提供更完善的保障，更优秀的训练条件。让人无比期待中国星际未来的前景。 …… 一天过去。 邵雪聪在练舞室上课，中间休息时，她看起了网上的新闻。 星际国家队的成立，反响大得难以想象。今天几家官媒都点评了这件事，态度都很正面，期待这次电竞试点能取得预想的效果，为年轻人带来表率等等。 娱乐媒体也跟进了这件事。他们对游戏知之甚少，着眼点放在snh上，分析这个团体为什么能招募到张升月这样的神奇人物。 “akb48的姐妹团snh48，日系偶像的吸引力究竟几何？” “二期生有四万七千人报名，只有三十六人通过筛选。千里挑一的snh48，能在娱乐圈走下去吗？” “张升月也许不是孤例，奉行素人养成的snh48，很可能将培养出更多人才。” 邵雪聪翻着新闻，心中有些欣喜，有些骄傲。 他果然好厉害，连《植物大战僵尸》的贴吧里，都有他的消息。能和他做了朋友，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奇妙了。 作为朋友，邵雪聪于情于理，都要为他的成就感到高兴，祝福他离开之后，能一切顺利，获得更大的成功…… 她知道应该这样想。行动上，她也在不断地鼓励他去追寻梦想，专心打wcg，不要被这里牵绊住了，耽误以后的人生。 可她心里，始终有舍不得的情绪。怎么舍得了呢？从终试的时候，两人就形影不离，她早已依赖有他的陪伴了。一想到以后出道了，没有他在身边，邵雪聪止不住地感到心慌。 邵雪聪再一次强行压下真实想法。不行，不能任性，绝不能把不舍的情绪表现出来，拖他的后腿。他只有离开这里，去到外面，才有未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工作人员来叫她，说是要带她去公司，领导有事要和她谈。 “就我一个人去吗？”邵雪聪有些慌张。她很怕生，不敢独自去见不认识的公司领导。 “就你一个。”工作人员道。 邵雪聪只得给自己打气，鼓了半天劲，才道：“好吧，我跟你去。” 去到公司。 这次工作人员学乖了，刚到楼下，就给俞峰发了条消息。 俞峰接到消息，做好了准备。当邵雪聪走进他的办公室时，他立刻露出了一副和煦的笑容。 “邵雪聪是么？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很不错，还没出道，就作为替补上了几次场，为公司做了很大的贡献。我代表公司和snh感谢你。”俞峰热情地道。 “谢……谢谢……”邵雪聪手足无措地道。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生，根本不知道怎么和成年男性打交道。 俞峰道：“是这样，一期生有几位成员，因为生病或学业的缘故，不能时时在团参加活动。所以公司打算从二期生中，选择几位艺业优秀的成员，提前出道，填补舞台空缺。今天叫你来呢，是问问你的意思。你愿意提前出道，和一期生们一起表演吗？” “我……如果公司需要的话，我服从公司的安排。”邵雪聪结结巴巴地道。 俞峰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心中胜券在握。来到这里的女孩子，应该都想登上舞台。邵雪聪也不例外。拿提前出道做诱饵，果然让她上钩了。 俞峰穷图匕现道：“是这样，出道名额现在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张升月的。张升月必须出道，然后你和张升月一同出道。懂了吗？” 邵雪聪心一沉，连忙问：“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俞峰道：“意思就是说，公司需要张升月出道，越快越好。如果你能让她出道，那么作为公司给你的奖励，你也可以跟着出道。所以你要是想出道，就先劝她出道吧。” 邵雪聪一下子不再慌慌张张的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涌上心头，她想也不想地道：“我不会找他说这些的。” 俞峰面色一僵，明显没预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但他还是道：“你和张升月不是室友吗？关系应该很好吧？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做，我可以教你。先旁敲侧击地询问意思，经常向她输灌，你有提前出道的想法。时机到了以后，你再提出要求，让她不好意思拒绝。” 邵雪聪低着头，眼睛不敢看人，一副很胆小的模样，却摇头道：“不。我不想他再为了我改变任何想法了。” 俞峰脸色阴沉下来，狠狠地盯着邵雪聪：“你只要出道，就能和一期生一起参加《最后的钟声响起》公演。你不想跳公演吗？” 邵雪聪道：“我想上台。但我不会拿他当做代价。我会和其他二期生成员一起出道的。” “你以为你一定有出道的机会吗？人员考核名单是要经过我手的，一笔就划掉你了。你懂吗？”俞峰的话里带着三分寒气。 邵雪聪浑身抖了一下。不能出道，浪费的不仅是在snh集训的三个月时间，更意味着回家以后要复读一年，浪费的是一整年！ 她相信，和她谈话的这个人，不是虚言恐吓，而是真的有能力清退她。 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拿他做代价！ 这样的想法，随着她这段时间在心里不断天人交战，不断克制不舍情绪的过程中，变得坚如磐石，成为了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念。 哪怕受到了这样的威胁，她也不会妥协！ 她的梦想，和他的未来，如果只能二选一，她也依然选择后者。 “没有关系。要是不能出道，我就回家复读。”邵雪聪道。说着的时候，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俞峰有些傻，他已经把能威胁的东西，全都讲出来了，可这个女孩竟然毫不退缩！ 看来硬的不行。 那么软的呢？ 俞峰换了副面孔，呵呵笑了两声，“我是开玩笑的，别害怕，九尚还是个很正规的公司，不会那么胡来的。但我们真的需要张升月尽快出道，公司现在收入情况很不好，还没有实现盈利。如果张升月不出道，在年前为公司创造收入，年后老板可能要卖掉snh，甚至直接关掉公司。那样的话，你真的要浪费一年的时间了，青春宝贵，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邵雪聪默不作声。 俞峰又道：“你除了和张升月是室友，二期生里也有朋友吧？你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其他人吗？公司倒了，她们也要浪费一年时间，你于心何忍？劝张升月出道吧，不止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公司，为了snh的大家啊！” 俞峰一边说着长篇大论，一边观察邵雪聪的神态。 邵雪聪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似乎在考虑什么。 起效了吗？ 就在俞峰这样想的时候。 邵雪聪道：“如果团体解不解散的关键，在他的身上，那我就更不能劝他出道，让他扛起这么沉重的负担。如果我浪费了一年，我认了，是我运气不好。如果有人认为责任在我，我会向她们道歉的。” 说着话时，她抬起了头，用因为流泪而变得通红的眼睛，瞪着俞峰，双手捏着小拳头，气势勇敢顽强，仿佛一位小战士。 俞峰张口结舌，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邵雪聪竟然软硬不吃！ 他到这时，才觉得失策了，主次完全摆错了！ 不管用不用手段去刺激张升月的粉丝，产生收入的前提条件，是张升月要出道才行。 计划做得再漂亮，张升月不出道，一起都是空谈！ 他原以为，让张升月出道，是件十拿九稳的事情。 毕竟他管着成员，看到了那么多女孩子为了出道拼命训练。有的成员甚至为了舞台而退学。 再加上之前一期生、二期生甄选时，他翻过很多份报名表，天南海北的女孩子，其中不乏极优秀的人才，却都有着一个舞台梦。 所以他的思维固定住了，以为让张升月提前出道会很轻松。 可没想到，居然在这件事上卡住了！ 他开始有点后悔了。要是没搞错重点就好了！应该先让张升月出道，再说别的！ 结果主次不分，弄了那么多手段，却全都搞砸了，好处一点都没捞着！图的什么？ 不过他已经回过味来了。接下来，他要想尽办法，让张升月尽快出道！ …… 邵雪聪回去后继续上课，等下了课，才回到房间。 张升星正在训练，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又继续练习。邵雪聪也不打扰，做自己的事情。 等这一局打完，张升星才很兴奋地和她分享道：“国家队成立以后，我的训练效率提高了很多很多！一百倍夸张了点，十几倍肯定有！以前在天梯上打，不知道遇到什么对手，见招拆招，经验值累积的不够快。现在训练计划有教练安排，有陪练专门练专项技术，一天顶过去好几天！实力提高得非常明显！” 邵雪聪微笑道：“好厉害。你现在有信心了吗？目标是什么啊？” “冠军！”张升星上前拉住邵雪聪的手，道：“我现在的目标，是wcg的冠军！韩国人再厉害又怎么样，我不怕他们了！谢谢你，聪聪！是你一直鼓励我，让我有了这样的勇气！” 邵雪聪有些不自在，被张升星握住的手一动不动地僵着，眼神闪躲，小声道：“我也没怎么鼓励你啊。你不是因为国家队建立，才有信心的么？” “别这么说！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那些话，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让我有了梦想！”张升星道。 重生只让他的身体变成了少年，没有改变他的思维。是邵雪聪这段时间不断的鼓舞，在他心里点起了一团火。他不再觉得“梦想”仅仅是一个让人尴尬的名词，而是一种真正值得拼尽全力去追求的东西。 最后一届wcg，他的梦想是拿到冠军！ 不管对手有多强，他都不害怕了！ “谢谢你，聪聪，认识你，真的是我的幸运。”张升星很诚挚地道。 邵雪聪点点头，悄悄抽出被握住的手，又往后退了几步。 再这样被他握着手，站在他的面前，她会沦陷的。 亲耳听到他说了这些，邵雪聪才确定，在他的心里，她非常非常的重要。 这让她心里几乎一刻不停的混战，更加混乱。 依恋他的情绪，气势大盛，全军出击，差点把她的理智打得溃不成军。她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开口要他留下来！ 幸好她及时抽出手，退后好几步，才稳定住阵脚，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张升星一个劲倾述自己的构思：“我会好好练游戏，但我也尽力帮助snh，两件事都要做好。我计划过了，一直到wcg之前，我每天保证十个小时的训练。如果哪天我为了snh而耽误了训练，就在第二天把时间补回来……” 邵雪聪愣愣地看着他。他马上要走了，又面临着wcg那么重大的比赛，心里却依然想着snh吗？ 要是他不走就好了。他留下来的话，一直帮助snh和大家，还有……陪着我，该有多好。邵雪聪忍不住心里想。 不行！不应该有这个想法！太自私了！邵雪聪又赶紧不断告诫自己。他只有离开，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 星际国家队的消息，在游戏圈炸响，影响力不断向外扩散，很多不玩游戏的人，都知道了这桩奇事。 这件事，也被荔枝卫视一档节目的几位编导看到了，顿时如获至宝。 他们的节目叫做《非常了得》，主持人有两个，一个是荔枝卫视的门面人物孟飞，另一个是相声名家郭得刚。两人搭档，前者沉着稳重，后者毒舌欢脱，产生一种奇特的化学反应，很受观众欢迎。 节目内容为问答闯关。节目组会摆出很多奇奇怪怪的陈述，比如“我十年不洗头”，“我在高铁上当空姐”之类，让选手判断是真是假。这些陈述有的是真实发生过的奇闻，有些是乱编出来的。选手判断对了，晋级下一关，判断错了就淘汰。 这个节目很新颖，每期都能看到好多很有意思的故事，加上两个主持人水平很高，观众很喜欢看，收视率很高，是荔枝卫视的王牌节目之一。 但对节目组来说，这个节目想要保质保量地做下去，很不容易。不论是寻找真实的奇闻异事，还是编一个假的故事，难度都很大。 编导们急需精彩的故事，所以一看到张升月的事迹，当然不会放过，第一时间给九尚发了邀请，想请张升月去做节目。 其实九尚曾写过一个策划案，投给了《非常了得》，想让成员上这个节目做宣传。不知道是不是策划写得不好，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庞建收到邀请后，立刻向俞峰做了汇报。 俞峰目前暂时放下了打压张升月的想法，所以让张升月想去就去。不过他又吩咐庞建，和节目组对接的时候，问一问能不能让snh的其他成员也上节目，台本就用之前写的策划案。 庞建答应以后，去问了节目组。节目组不明就里，以为这是九尚让张升月上节目的条件，于是答应了。搞两个陈述就是了，张升月的事迹太有效果了，就算另一个陈述不怎么好看，也可以弥补不足。 和节目组敲定后，庞建又有些忐忑地找到了张升星，请他上节目。 公司现在对张升月毫无控制力，要是张升月不想上节目，谁也没辙。 结果出乎庞建的预料，张升星完全没有推三阻四，一口答应下来，还主动要求带上别的成员一起去。 72 台本之争 庞建介绍了一下《非常了得》是个什么样的节目，然后道：“节目组看中了你‘冠军少女’的名头，需要你单独上台去做一个陈述。节目组还同意我们再派一组成员上台。我们以前争取过这个节目，做过一个方案，她们这次就用那个方案。” 张升星问：“这次你们没给我准备台本吧？你们别再给我搞上次那一出了，没意思。” 庞建颇为尴尬道：“绝对不会了。节目组请你，是因为你身上的传奇故事，你只要原原本本地讲出你的经历就行。我们即使想做台本也做不了。你放心吧。” 荔枝卫视是国内五大上星电视之一，体量庞大，根深叶茂。庞建想借此次节目的机会，和荔枝卫视牵上线。要是打开了这条渠道，无论对公司还是庞建个人，都有不小的好处。所以庞建语气小心翼翼，生怕张升月为上次的事情记仇，导致这次机会泡汤。 “那我没问题。什么时候录制？”张升星道。 “你是星期五录制，当天去当天回。其他成员要去两天，星期五在台上站一天，星期六轮到她们录制。”庞建道。 《非常了得》需要很多背景板，凑人头用。snh不是当红组合，只当一天背景板，已经很幸运了。 张升星记下了时间，打算调整星际的训练计划，腾出空去录节目。 他想好了。到了节目上，他先用自己的经历做引子，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后，再把话题导向snh。《非常了得》是个挺有名的娱乐节目，观众很多，应该能给snh带来一些帮助。 …… 另一边。庞建又去找了其他要录制节目的成员。 定下的成员有六个——莫寒，陈思，邱欣怡，孔肖吟，钱蓓婷，许佳琪。 面对她们时，庞建的态度就变得盛气凌人起来，把一叠纸扔给莫寒，然后道：“这是公司给你们写的方案，你们传阅着看一下，然后做一下准备。” 莫寒先看了起来，其他几个女生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过去一起看。 只看了个标题，她们顿时被雷得不轻。 原来，公司给她们编写的陈述，是宣称自己为“萝莉快递员”。 大意是一家快递公司推出了个***，请来她们这一帮“美少女”，给人送快递。细节编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最后答案揭晓，她们不是萝莉快递员，而是snh48偶像组合。 当然，台本中仍然少不了让陈思出洋相的环节。陈思的娃娃音又要被利用了，她不仅得捏着嗓子讲话，还要找机会舞一段双截棍。 “……” 六个成员面面相觑。 这什么啊，太傻了吧？ 不认识她们的观众，肯定觉得她们是一群傻妞，嘲笑还来不及，怎么会成为她们的粉丝？ 大家都不太满意这个台本，但不敢说。几个女孩子求助地看向莫寒。 其实莫寒也不太敢去质疑公司高层，但这时只得代表大家，发表意见。 她小心翼翼地道：“庞总，这个台本能不能改一改？我感觉有点不适合如今观众的口味了……” 庞建不耐烦道：“你懂什么口味？这个方案，创意是俞总的，细节是我写的。你是说，你比我们两个都懂呗？” 莫寒吓了一跳，赶紧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能不能找月月来商量一下？” “张升月？她懂什么传媒？”庞建心中更是冒火。 他向来自认天之骄子，眼高于项。刚才却要对一个十六岁女生好言好语，陪着笑脸，他心中早就憋着气了。 不能对张升月发作，还不敢对莫寒这些成员发脾气吗？ 他借题发挥道：“你们是成员，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要眼高手低的，被粉丝夸几句，真觉得自己真了不起了，什么都要问两句。公司给你们的方案，肯定有公司的考虑，你们只要好好执行就可以了，明白吗？” 莫寒很害怕地连连点头。 成员们都不敢有异议了。但庞建却还在说：“你们什么学历，我们什么学历？你们有多少媒体经验？我们有多少经验？你们要是以为什么都比我懂，那你们写个方案，寄给节目组，看节目组用不用你们的？行不行？我现在给你们拿纸拿笔去啊？” “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会做好的。”莫寒赶紧求饶。 庞建却继续道：“你们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不满意。snh的记忆点，就是‘宅男女神’四个字。所有方案都要围绕着这个标签做。要是听你们的，今天想一出，明天换了兴趣，再想一出，能有结果吗？公司尽心尽意地对你们，大家都辛苦，你们能不能不要有那么多意见，能不能知道什么叫感恩？” 众人谁都不敢再说话，硬着头皮挨训。 庞建这才觉得气消了些，心里舒服了，冷哼一声道：“你们好好准备吧。星期五我来接你们。” 说完庞建摔门而出。 关门声很大，几个女生都被吓得浑身一颤。等庞建走了，她们才长舒一口气，接着又看着台本犯愁。 “萝莉快递员”的设计，真的太傻了。 落伍就算了，还言之无物！ 换位思考的话，如果她们是观众，是绝对不会对这么个组合产生兴趣的！ “莫莫，你说，咱们要不要和张升月商量商量？她那么厉害，说不定有办法的！”一个叫钱蓓婷的成员，拉着莫寒道。 之前《大家帮你忙》节目经过，已经在一期生中八卦开来了。钱蓓婷也听说了，对张升月的表现又惊又奇。此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升月。 陈思作为亲历者，更是印象深刻，道：“莫莫，这是个好办法！张升月和公司谈的话，说不定公司愿意给我们编出一个更好的剧本来！” 莫寒一时间也有点被说动了，正要答应，突然她转念一想，赶紧摇头道：“不行，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就麻烦她。你们也知道，外面给了她什么条件。如果我们什么都要去烦她，她会觉得我们很麻烦的！” 几个成员觉得有道理，放弃了请张升月出面的想法。能自己扛下来的东西，就自己扛下来吧。 莫寒又给大家打气道：“一个节目而已。没什么的，我们好好做就行了，就算这个剧本……只要我们都表现得可爱一点，一定会有观众欣赏我们，成为我们的粉丝的！” 大家都用力点头。 陈思道：“莫莫，那你什么时候和张升月谈，让她出道啊？” 莫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到现在还在迷茫，不知道应不应让张升月留下来。 这几天，她好几次想去和张升月谈一谈，可每次都想起了那天在俞峰办公室门口，偷听到的一番话，谈话的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相比于在外面能得到的东西，张升月留在snh里，能得到的实在太少了，却要背起沉重的负担，还有可能受到公司的暗算…… 如果莫寒明知这些，还能开口，提留下来的要求，那可真是太坏了。 她不想做坏人，可她又舍不得张升月离开。所以她这几天暗暗期盼，张升月会主动提出提前出道的要求，承诺和大家一直在一起…… 但让莫寒失望的是，张升月不仅没有主动提出道的事情，这几天还都在专心打游戏。很明显，国家队建立后，张升月的重心开始偏向游戏一侧了。 难道说，真的要她当坏人，开口要求张升月留下来？ 莫寒不愿多想这个问题，拿起庞建留下来的台本，看了起来，想借此暂时逃避抉择。 …… 星期五。 张升星已经安排好了训练的事情，今天一天不练，当休息了，明天开始每天加练一个半小时。 这次是庞建亲自带队，带着张升星和莫寒等六名成员，还有一名随行工作人员，坐动车去荔枝卫视所在的南江，录节目。 进了荔枝卫视的大楼，一行人去拜会了《非常了得》的节目组。 节目组对snh非常热情，安排了一个独立的休息室。 当然这基本上是看在张升星的份上。编导们一开始以为，“冠军少女”是什么炒作之类的，结果做了数据分析后，发现不是炒作，早在大媒体报道之前，网上已经有相当的热度了。大型媒体的报道，只是在已经烧起来的火上，又添了一把柴而已。这让他们非常期待“冠军少女”上节目后，给节目带来的积极影响。 张升星先去和编导们谈。 他的经历太精彩了，只是如实地说了一遍，就直接过了。编导们认为，不用做什么设计，安排什么包袱，上节目就平铺直叙地说，故事本身就非常精彩了。 安排下来后，张升星回到休息室。庞建又过去和编导们谈台本。 73 我不喜欢 张升星一坐下，就有两个女生拿着扑克牌，问他要不要打斗地主，输了有惩罚的那种。 那两个女生，一个叫孔肖吟，一个叫钱蓓婷。 张升星正好无聊，就道：“我玩归玩，但你们输了不用受惩罚！和你们打牌，对我来说没有挑战性，赢了也胜之不武。” “……”众人都被他的口气弄得无语。 孔肖吟忍笑道：“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能赢啊？” 张升星信心十足地道：“别忘了，我可是高玩啊。你知道么，打星际打到一定高度，基本功练到顶以后，胜负往往取决于心理上的博弈了，谁能从局势中的蛛丝马迹中，更准确地判断出对手的状态，谁就更有胜算。我已经练到这个境界了，和你们玩个斗地主，还不手到擒来么。” “那你要是输了呢？”孔肖吟笑道。 “输了就请大家吃饭！其实赢了我也请大家吃饭，不过输了就吃贵的，大龙虾什么的！但我是不可能输的！”张升星道。 “虽然知道你有钱，但我们做姐姐的怎么好意思吃你的。这样吧，你要是输了，我就挠你痒痒。”孔肖吟笑道。 “这……”张升星犹豫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输吗？怎么怕了？”孔肖吟激将道。 张升星道：“我怕什么！来就来！我要是赢了，我不挠你们，我要喂你们吃大餐，把你们喂得胖成球！” “那来吧。”孔肖吟开始发牌。 扑克牌分别发到张升星、孔肖吟和钱蓓婷三人面前。张升星抽到了红桃三，于是作为地主先出牌。 “一对三。我跟你们说，我这把牌很厉害，你们手上要是有大牌，可看准了出，别给我连出的机会……”张升星虚张声势地道，试图在气势上压倒面前两个女孩子。 结果面前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悄悄使了个眼色，然后很有默契地联起手来，三下五除二，把张升星给打输了。 张升星看着手上还剩下的七张牌，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这不科学啊！他可是高玩啊！ 孔肖吟手捏成一个钻头，还往上面哈气，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张升星连忙道：“先记着，最后算总账！你们运气好而已，我们再来！” 结果又输了。 张升星却上了头，一把接着一把，只是输多赢少。 莫寒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怀疑地道：“你是不是不会打啊？要不要我教你？” 张升星输红了眼睛，道：“我技术杠杠的，纯粹是运气不好！老天害我！非我之过！你以为我在和她们两个打牌吗，不，我是在和命运战斗。天道给了她们大气运，我却偏要胜天半子！” 莫寒看着张升星的模样，摇头叹气，转头告诫其他成员：“赌博可真是害人啊。你们可要吸取教训，不要走歪路！” 这时一副牌洗好，发到三人手上。张升星看了一眼牌，哈哈一笑，开始往外甩牌。 “四个三！” “555666777888！” “四个七！” 一口气把牌全都甩了出去。 完胜！ “哈哈哈哈！”张升星猖狂大笑，拉着莫寒道：“看到了吧，莫莫，这就是我的实力！我果然是高玩啊！只要没有运气干扰，老天不偏帮任何一方，我靠实力是绝对输不了的！” “是是是。”莫寒无奈地应和。 张升星把扑克牌一推，道：“不打了。打妹没什么意思，胜之不武。” “你是输怕了吧？”钱蓓婷直言道。 “你不懂我的心情。到了我的境界，胜也好，败也罢，都是浮云。”张升星眼神闪烁，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准备脚底抹油。 输了要算总账，会被挠痒痒的！ 结果他正要逃走，手腕一紧，居然被莫寒拉住了。 不是吧。他赶紧向莫寒使眼色，可莫寒低着头，看都不看他，眼睛眨出花来也没用！ 孔肖吟一步一步地逼近上来。她是成员中唯一没有刘海的，中分头发，配合她那张妩媚的面容，让她看起来非常成熟，也很难对付。 张升星慌得不行，今天要是被女孩子欺负了，可太丢脸了！ 就在这个时候，庞建推门进来道：“从外面就听到你们在吵，别闹了。还有一会就要上台了，你们的准备都做好了吗？” 孔肖吟于是回到了座位上。张升星危机解除，松了一口气，对庞建道了声谢！ 莫寒对庞建道：“我们都准备好了。” 庞建又道：“陈思的双截棍呢？带了吗？” 陈思点头道：“带了，我这几天都在练，肯定能表演的。” “上台以后，你不能用你现在这个语气，得突出你的特点来。”庞建道。 陈思脸上笑意登时消失，有些难过地道：“我知道了。” 张升星被这段对话弄得摸不着头脑，问莫寒道：“你们什么台本啊？还要带双截棍呢？比武招亲吗？” 莫寒心说，比武招亲都比萝莉快递员有创意啊！ 只是庞建在旁边，她不敢乱说什么，再被骂一顿就不好了。所以她拿出了台本，让张升星自己看。 张升星接过台本，看了起来，越看越尴尬。 莫寒她们要做的陈述，是“我们是萝莉快递员”。 内容不仅无聊，还很低俗。 莫寒首先做介绍，说她们被一家快递公司招聘，平常要打扮成动漫和电影中的人物，给客户送快递。 陈思接着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说，大家都身怀绝技，像她家里是开武馆的，会功夫。然后她站出来耍一段双截棍。 一个叫邱欣怡的成员，介绍说她长得比较甜美，服务的基本上都是男客户，送完快递，经常要和客户合照…… 这都是什么啊？ 张升星忍不住手捂脑门，太雷人了！ 暂且先不逐字逐句地分析给每个女生设计的介绍词，整个大概念就有问题。观众不是傻子，听到一段不合常理的事情时，一定会先拿常识去判断真假。 当观众听到“萝莉快递员”的表述，想法一定是——这家招美少女做快递员的公司，怎么收费，怎么拉客人，怎么招员工？ 三个问题，只要有一个解答不了，观众就会觉得这是假的，是在炒作这几个女孩子罢了。 最后揭示答案时，果然是假的，确实是一个女团在做宣传。 一点看点也没有，观众什么都料到了，有多少人能吃得下这样的安利？ 低俗的问题也很大。snh应该是新潮的偶像团体，可这段描述中若隐若现的暗示，让人心怀反感。 九尚究竟是怎么想的，拿出这么一个台本出来？ 张升星弹了两下纸，对庞建道：“庞总，这个台本，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 莫寒移了下身子，更靠近张升星一些，双手拉着他的胳膊，很是紧张。 庞建脸上有些不愉，但很快压下，道：“你什么意思呢？” 张升星道：“有两个问题。一，角色定位混乱，在这段陈述中，她们很不可爱，和我日常接触中的她们差距很大。二，没有展现snh48的特色。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snh有什么特色，但一个团体能够存在，肯定有独一无二的特点，我们要把这种特点发掘出来，用来说服观众成为snh的粉丝。否则只会泯然众人矣，留不下任何记忆点。” 几个成员大气不敢出，但都暗暗点头。张升星说出了她们不敢说的话。 莫寒也不敢说话，但悄悄地握紧了张升星的胳膊。 “哦。知道了。但台本已经定了，不能改了。”庞建皱眉道，有些不爽了。 张升星道：“这可不是儿戏啊。荔枝卫视的王牌节目，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必须好好把握。这个台本真的不行……” 他一直觉得这个台本有很大问题，心里分析了很多，却始终觉得没有触及核心要害。 这个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这个台本真正的毛病，在于理念上和snh截然相反。莫寒她们上舞台唱歌跳舞，听说还有握手会，要和粉丝握手给公司赚钱。看起来，她们和‘萝莉快递员’没什么区别。但她们有区别！而且是本质的区别！”张升星道。 他接着道：“她们是为了舞台梦想，做这些工作的。如果没有梦想，职业卖笑，是非常恶心的。恶心这个词可能说过了，但我绝对不想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东西。你能明白吗？萝莉快递员就是职业卖笑。让她们做这样的表述，会让观众忽略，甚至误会，她们为什么要成为偶像，是什么在驱动她们。” 莫寒低着头，忍不住轻轻摇着张升星的胳膊。张升星的一番话，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大家都觉得台本有毛病，台词念起来浑身不舒服，但她们只觉得是台词编的不够好，或者主题没选好。直到张升星却说破了真正的关键，才恍然大悟，就是这样。 庞建脸色很不好看了，盯着张升星。 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 给三分颜色，要开染坊吗？ 对她客气一点，她就蹬鼻子上脸了？ “萝莉快递员”的台本，是庞建亲自写的！否认这个台本，就等于否认庞建的才能。 张升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 庞建生硬地道：“你不用说什么了。这个台本已经定了，不会改了。” 张升星却好像听不懂一样，道：“莫莫她们不是明天才录吗？还有一天时间，你可以再争取一下啊？” 庞建真的烦了：“请你懂点事好吗？你不要以为红了就了不起了。台本不会改，我就这样告诉你了。” 莫寒摸摸张升星的胳膊，试着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其他成员或是拍他的后背，或者用别的小动作，表示她们的意思—— 没有关系的，试过就行了。 这类的台本，大家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不多这一次。 月月敢站出来说话，大家已经很感谢了。 张升星却笑了起来，看着庞建道：“你可能搞错了一点什么。我看你职位上带着个‘总’字，尊重你的地位，所以先跟你商量一下，给你个面子。我不喜欢这个台本，你不想管，那我就自己来。等下我会去和编导商量，推翻这个台本。” 74 《非常了得》 庞建冷笑一声，只当是赌气的大话。 一个十六岁的小女生，思维幼稚，懂什么东西？ 张升月就算真弄出一个台本，恐怕也是个漏洞百出的玩意，电视台的编导看到了估计能笑死，哪会当真？ “随便你。”庞建道。张升月要撞南墙，就看着她撞得头破血流就是了。 张升星笑了笑，站起身，出门去找编导。 莫寒赶紧站起身，追上去。 “小月月，没有关系的。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啦，我们又不是很有名的组合，观众看过就算了，最多在心里笑笑我们，不会当真的啦。”莫寒道。 “我觉得不行。这个台本一定要改，不然我念头不通达！”张升星道。 “那你怎么改啊？”莫寒道。 “我还没想好呢。”张升星道。 “没想好？”莫寒愣住了。还没想好新台本，就一定要推翻旧台本了？这孩子有点任性啊！ “我先和编导说一声，然后琢摩怎么改。你们不是明天录制吗？明天之前拿出方案就行了。”张升星道。 说着，他来到了编导们所在的会议室。此时编导们正在和一个选手商量着节目内容，看到他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询问他有什么要求。 听了张升星说的话。一个编导道：“改台本啊，没问题。你们公司做的台本，实话实说，确实有些尴尬。如果有更好的方案，我们一定采用。你放心好了。” 另一个编导道：“这样，你先安心把你的环节录完，然后再来找我们，我们集思广益，一起研究怎么改。” 莫寒在旁边偷偷瞄编导们的工牌，字看不清楚，但都有荔枝卫视的台标，明显是正规的工作人员，不是外包公司的。她心中暗暗咋舌，小月月现在是有多红啊！让这些编导如此耐心和热情。 “那麻烦哥哥和姐姐了。谢谢你们，我先去准备了。等下见！”张升星卖萌道。 什么年纪干什么事，他现在卖萌最合适。要是说谢谢哥们，加个微信以后有空联系什么的，会吓死人的。 编导们显然很受用，笑盈盈地送走了他。 莫寒惊讶过后，又忧心道：“小月月，你不用为我们太费心的。以前的台本都是这样的，我们已经习惯了。” “你们以前就是因为这种烂台本耽误了。放心吧，现在有我在。”张升星道。 莫寒欲言又止。 其实莫寒很担心，毕竟小月月才十六岁，一天传媒专业的学都没上过，能拿出好台本吗？再神奇的人，也不能无师自通到这个地步吧？ 可看小月月信心十足的样子，莫寒也不好意思反对。 陪她闹一次吧。莫寒心想。 …… 很快，张升星要上台了。 演播厅里有十个台子，每个台子后面都有一个大屏幕，上面有一段陈述。张升星的陈述是——我是游戏冠军。 其他的陈述，还有“我开设了情商课”、“我超级能吃”等等。 snh的六个成员也上台了，一齐挤在“我是萝莉快递员”的陈述下面。 录制开始后，节目主持人孟飞和郭得刚上了台，介绍了节目内容和赞助商后，请上了第一位选手。 选手是个二十多岁的靓丽女子，仔细地把十个陈述都看了一遍，道：“我选择，我重建了古代科举考试。” 接下来，她要听那个嘉宾讲自己的故事，判断是真是假。 似乎是因为选择的时间太长了，孟飞打了个哈欠，道：“快点的吧。我昨天都没睡觉，真有点累。” 选手似乎想拉进和孟飞的距离，搭话道：“我昨天晚上也没睡觉，太激动了……” 站在两人对面的郭得刚，这时候道：“我们还是赶紧开始吧。别问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睡觉了。干了什么呢？别问！和节目无关！” 在场观众哄笑起来。 孟飞干咳一声，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装没听见，并不接这茬。 选手脸红道：“我是要上这个节目了，太激动，所以睡不着的！” 郭得刚道：“不用解释了！没人想歪！快开始吧！” 选手于是开始问话。 台上的嘉宾说了一通，解释怎么重现古代科举的。 选手听完，半猜半蒙地选择是真的。 结果答案正确，晋级下一轮。 选手要玩三轮游戏，第一轮判断一位嘉宾的陈述，第二轮判断两位，第三轮判断三位。 在第二轮选择中，选手选择了两位嘉宾，张升星正是其中一位。 张升星之前没和孟飞与郭得刚交流过。不过两个主持人应该都看了他的资料，了解他的年纪后，说话都收着了点。 “来，我们问一问这位小姑娘吧。我是游戏冠军，这是怎么回事呢？”郭得刚道，态度好像在主持少儿频道的节目。 选手问：“我想问问你，你玩的是什么游戏啊？” 张升星自夸道：“我是高玩，基本上什么游戏都能玩得很好。最厉害的是一款名为《星际争霸2》的即时战略电脑游戏。不过除了星际，我别的项目也很精通，比如抓娃娃，比如打斗地主，都手到擒来。” 站在旁边的莫寒等女孩子捂嘴偷笑。 选手问：“你有什么成绩吗？” “有！我得到过两个国内冠军。马上我还要去打世界比赛，希望能得到一个好成绩。”张升星道。 “那你现在是学生吗？还是专门打游戏了？”选手道。 “我现在正式的工作，其实是snh组合的少女偶像。”张升星道。 选手很惊奇：“少女偶像？怎么会呢？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升星叹口气，沉痛地道：“也是我年少无知，走错了路，悔不当初啊。” 郭得刚插话道：“你怎么说得和被抓进了魔窟一样？你那是什么地方啊？” 郭得刚是相声名家，语言功力非常了得，一句普通的话，在合适的时间，用合适的语气说出，有着非凡的效果。比如现在这句话，被他说出来，像是在捧哏砸挂一样，让观众笑了一团。 张升星把之前从邵雪聪那里听来的说辞，对舞台的憧憬云云，原样复述了一遍。 然后他道：“snh组合中，有很多可爱的女生，她们为了自己的梦想，拼命地努力着。和她们在一起，我受到了很大的鼓舞，我也从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另外，正因为我是少女偶像，所以在得到冠军之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大家都觉得出乎意料，一个像我这样的可爱少女，竟然能打游戏打那么好。” 旁边的snh成员又开始捂嘴偷笑起来。 她们都知道，张升月特别自恋，坚信“本人天下第一可爱”，她们已经习惯了。但此时对着摄像机，张升月还能镇定自若地说出“像我这样的可爱的少女”，实在太好玩了。 孟飞看着选手道：“你可以判断了吗？” 选手犹豫一阵，决定了，“我判断是……真的！” 一阵吊胃口的音乐过后，张升星道：“你说对了！” 然后大屏幕开始放起张升星的成就，黄金联赛颁奖时的照片，国家队组建的新闻截图，一张接着一张地播放出来。 孟飞感叹道：“真厉害。才十六岁，就有了这样的成绩。真不简单。” 郭得刚也道：“感谢你能来参加节目。希望你以后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张升星道了谢，然后下台。 有个编导在台下等他，夸奖道：“你表现挺不错的，很大方，不怯场。这样做出来效果很好！” 张升星再次道谢后，道：“关于台本的事情，我想到了一个大概的方案，能不能一起参谋一下？” “我们到会议室去说。”编导道。 张升星一直在心里想这件事，已经想出了个大概的框架了。 到了会议室，他要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道：“我的想法是，萝莉快递员全部推翻，陈述改成——我们是全民妹妹偶像团！” 张升星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这就是红果果的报复！ 他之前被莫寒她们逼着，在公演上做了妹妹，让粉丝都误会了！ 行，你们不让我好，你们也别想好！ 一起做妹妹吧！ 张升星认真地道：“全民妹妹偶像团，是有说法的，我们有很多粉丝，把我们看成他们的妹妹。不信我给你看视频！” 说着，张升星调出了之前缓存在手机里《大家帮你忙》视频，拉到孙阿姨采访他粉丝的一段。 “我是看了张升月的微薄来的。她今天首演，我想给她捧个场。” “我是觉得她像我妹妹一样，很厉害，让我很骄傲，又很可爱，让我想保护她。我是独身子女，但我觉得她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妹妹。 放完这个片段，张升星再给编导看他微薄下面的评论。 很多评论，确实像溺爱妹妹的兄长发的。 编导惊讶道：“还真是。我在网上搜你们那个组合的时候，搜出来的都是什么宅男女神的，还以为……没想到你们的粉丝都是这样的啊？” “宅男女神”是张升星觉得最应该摘掉的标签。一个零几年的网络流行词，在日新月异的中国，早就是老古董了。公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得扒拉出来，套在snh身上，还觉得美得很。 75 概念设计 张升星道：“也许有多人是因为我们的外在，才注意到的我们。但只是外在，不足以让他们真正地认可我们，成为我们的粉丝。我希望在这次节目中，为snh的成员和粉丝都正名一下，甩掉宅男女神的标签。” 编导问：“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张升星开始说起了他的想法。 snh的陈述是——我们是全民妹妹偶像团。圆这个陈述的方法是，把snh的真实情况，和张升星亲眼看到过的一些粉丝反应，结合起来，介绍给观众。 比如偶像在台上表演，粉丝在台下应援。 比如微薄下面的留言鼓励。 据说还有握手会，粉丝会买握手卷，去和偶像面对面地交流。 这些全说出来。最后答案揭晓，陈述是真的。她们是snh48偶像组合，粉丝们这么支持她们，是因为粉丝把她们当成妹妹看待。 张升星觉得这样设计不错。观众看节目时，在这个组合叫什么之前，已经了解了大致样貌了。感兴趣的人，在知道了这个组合叫snh48后，就会成为snh的粉丝。 至于“全民妹妹偶像团”的说法，是张升星拿自己的情况套全团，随便想出来的说法。就是一个噱头。 他其实没有了解过，其他成员的粉丝都是什么构成。肯定不是所有粉丝，都把偶像当成妹妹看。 他去剧场公演时，还看到台下有一些女粉丝。女粉丝的心理，他就更不了解了。 不过这样一个噱头，总比不知所云的“萝莉快递员”，要好一些吧。 编导也觉得，这改的没什么毛病，最起码不像萝莉快递员那么无聊。 这时一名女性编导加入讨论：“你的想法不错。不过这毕竟是一档综艺节目，你要先想好，怎么做看点，设置什么样的悬念。” 张升星道：“我想过了，把snh真实一面展示出来，应该就很有效果了。snh有很多独一无二的特点，面对面偶像的理念，剧场表演，握手会，都是很新鲜的东西。观众们听她们的介绍时，应该会觉得别开生面，好奇是不是真有这么个偶像团体。” 他又道：“刚才我在台上的时候，不是也没有设计包袱么？只讲了自己的经历，就有挺好的效果了。snh也是一样。我觉得只要描述出我们真实的模样，就有足够的看点了。” “有能写在纸上的看点就行。”编导姐姐又道：“你们这个女子偶像组合，还没被大众接受吧？你这样说出真实的情况来，不怕被黑吗？” 张升星道：“我不指望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和喜欢。肯定会有不喜欢我们的理念。但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我希望人们喜欢或者讨厌的，是真实的我们。而不是什么萝莉快递员。” 几个编导开始商谈起来。 如果snh可以展示出真实的一面，肯定会引起争议，然后给节目带来热度，反响绝对比傻不拉几的“萝莉快递员”要大多了。 “我们很赞成台本按着这个思路改。接下来我们谈细节吧。”编导哥哥道。 细节就是到时候snh的成员们分别说些什么。 张升星道：“成员们都有不同的性格和特点，吸引人的地方也不一样。就让她们从这方面开始展开，说一个吸引粉丝或者打动粉丝的例子，让人相信，粉丝都她们当成妹妹一样地爱护。” 他拿笔写出陈思的名字，列出陈思的几个特点，然后道：“像是陈思，她的娃娃音被很多人讨厌。她可以把这个情况说出来，然后说，她的粉丝在握手会上和她交流过后，相信了她不是作假，然后很心疼她，觉得她是个惹人怜爱的妹妹。” 他又写出莫寒的名字，道：“莫寒很有责任心，她的粉丝看在眼里，想要帮她分担一些，所以想保护她？” 张升星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坐着这里瞎编乱造，就道：“细节方面的问题，我还是等她们下台了，和她们商量一下再定吧。” “没问题。你明天把台本给我们，我们到时候再商量。”编导道。 虽然张升星只拿出了一个大概念，没能把细节也立刻编出来，但已经很让编导们惊讶了。 他们本以为，snh的环节，只是“冠军少女”的陪衬品，质量能达到凑时长的标准就不错了。 没想到，冠军少女居然把原来的台本给推翻了，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新方案！ 很有可能，新台本的精彩程度，一点也不弱于冠军少女的片段！ 之前编导们还只是因为张升星的人气，对他很客气，现在更多了一些尊重，认可了张升星的能力！ 张升星这时候道：“最后的时候，能不能让她们唱一首歌？有一首叫《支柱》的歌，很适合做结尾。” 《支柱》，是《最后的钟声响起》公演的最后一首歌，歌词几乎是按着一期生们的真实境遇改编的—— 她们为了一个梦想，辛苦训练，和成员们相依相守，也得到了粉丝的陪伴，一同追寻梦想。 张升星只听过寥寥几次《支柱》，此时却突然想起了这首歌的旋律。 他掏出手机，找出歌曲，放给编导们听：“我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在答案揭晓之后，让snh的她们唱一下，增加说服力。观众们听了这首歌，一定会更加认同她们的。” 编导们已经很相信张升星的能力了，所以立刻答应下来。 张升星其实还有个想法，就是请一个托……请来一个snh的粉丝，到节目录制现场，在答案揭晓后，站出来现身说法，印证成员们所讲的东西。然后成员再开始唱《支柱》。效果其实更好。 不过他这会上哪找来一个snh的粉丝啊，只能算了。 …… 《非常了得》一次录制的时间，为五个小时。莫寒等成员也在“我们是萝莉快递员”的屏幕下，站了五个小时。 录制结束后，她们下了台，正打算赶紧找个地方坐一坐，就被张升星叫去会议室了。 进入会议室。她们一眼就看到，靠墙的一块大白板上，写着好多字，最顶上的是——我们是全民妹妹偶像团。 几人都看不明白。莫寒问：“这是什么？” “这是新台本。你们过来看一下，提提看法。我们集思广益，一起把细节编好。”张升星道。 莫寒傻傻地看着大白板，不敢相信道：“新台本？节目组同意了吗？庞总知道吗？” 张升星道：“编导们已经同意了。庞总等下再通知吧，现在我懒得去见他。” 几个女孩简直以为在做梦。张升月真的设计了一个新台本出来了！她才多大啊，怎么这么厉害？ 她们瞪大眼睛，看着白板上的内容。越看越惊奇！ 没有峰回路转，没有惊心动魄，张升星写的不是故事，而是她们所熟悉的东西。 剧场，握手会，粉丝…… 张升星几乎就是把她们的日常，写成了台本。 因为太正常了，反而让她们感到惊讶。 她们以前上节目时，拿到的台本，从不展示snh的真实一面。这让她们很疑惑，甚至有些怀疑，公司是不是根本不认同snh的模式？不然，为什么不敢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呢？ 如果这次用上了这个台本，应该是她们第一次堂堂正正地告诉世人，snh是什么，她们在做什么。 只是让人无语的是，所有情节，最后全都汇成一个结论，她们被粉丝当成妹妹看…… 这也太怪了吧？ 她们不禁想起曾见过的那些粉丝。有和她们一般年纪的女生，有胡子拉碴的大叔，也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各式各样的人，怎么会都把她们当妹妹看啊！ 莫寒苦恼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陈述的？这要是播出了，影响会很持久的！要是大家当真了怎么办？” 张升星哈哈笑道：“那就一起当妹妹啊！谁让你们逼我当妹妹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报复心超重的，逮到机会，就要把你们拉下水！” 莫寒气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的粉丝，有些比我还小，要是他们在握手会上叫我妹妹，会丢死人的！” 张升星道：“我也是有理由的。你想，少女偶像毕竟是个不太好理解的概念，要让人更好地认识我们，我们肯定要给自己贴个标签。全民妹妹偶像团，粉丝把我们当妹妹看，又积极，又健康，男女都能接受。比糟糕的宅男女神，要好多了！” 莫寒听得觉得有道理。公司之前走的宅男女神路线，实在太低级了。妹妹偶像团再怎么不好，两害取其轻，也还算可以接受了。 这时孔肖吟笑道：“妹妹团就妹妹团吧。不过，小月月你依然是我们的妹妹，所以你就是妹妹中的妹妹……” 张升星顿时愣住了。不是吧？他本想着把大家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从此恢复和大家平起平坐的地位。难道说失策了？ 几个女生一齐笑了起来，想到将来有人比她们更惨，心里顿时舒服了。 张升星却发起了愁，之前偷偷使坏的暗爽全没了。妹妹中的妹妹，这是什么角色定位啊，粉丝会不会更误会他？ 暂时不想了，台本已经这样定了，总不能再推翻一次。先研究怎么安排细节吧。 76 集思广益 张升星道：“你们现在提出一个觉得自己最吸引粉丝的地方。得是一个自己有，别的成员没有的特点。你们谁先说？” 几个女生谁都不好意思开口。自己夸奖自己，也太自恋了。 张升星认真道：“你们都不说话，那我抛砖引玉，给你们做个示范。我的特点，就是超级无敌可爱，把粉丝们都迷住了。来，该你们了。” “噗~”几个女生顿时捂嘴偷笑。 张升星不明就里：“你们笑什么？我不是在跟你们闹啊。快快快，说一个自己的特点。” 在他的接连催促下，孔肖吟第一个开口：“我的特点，应该是我挺有女人味的。粉丝们握手会上都这么说。” 其他女生又偷笑起来。 孔肖吟顿时有些脸红，感到不好意思。 张升星一拍手：“很好，你就用这个特点。你来引出握手会这件事。你就说，你本来以为粉丝是把你当成女朋友看的，结果握手会交流以后，才知道粉丝们是很单纯地在喜欢你……” 说着，张升星在白板上写起来，写了一大堆话。 他这一本正经地设计台本的模样，让孔肖吟很意外。 孔肖吟真的没想到，会从一个十六岁少女的身上，感到“可靠”两个字。 其他人也跟着认真了起来，即使心情扭捏，也一个接着一个地讲出了最自豪的特点。 轮到陈思。陈思脸红红地说：“我觉得我最大的特点，是很善良。大家也都这么说的。” 张升星道：“善良这个概念，太大而化之了，不好用一两句话说明白，更不好转到妹妹这个主题上。这样吧，你还是用我的想法，就是你因为声音被攻击了很多，然后粉丝在了解真实的你以后，非常的心疼你。” 陈思迟疑地问：“我要用什么表情说啊？” 张升星不太明白道：“现在的表情就很好啊。你难道还有另外一幅表情呢？” 于是陈思眯起眼睛，微微嘟嘴，用超级尖的声音道：“我一般上节目，必须要这样说话的。” “不不不！”张升星立刻拒绝，“你不用这样说话，就正常地来。” 陈思用力点头，心里很开心，被尊重的感觉真好。 张升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之前的台本上说，你会打双截棍？” 陈思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是太会啦，是公司让我练的，上节目经常要表演。也有粉丝去握手会时，想看我打双截棍，我也会打给他们看。” 张升星道：“你能打一套让我看看么。” 陈思很信任张升星，也不问要干什么，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双截棍。按计划今天不录她们的环节，但为了预防万一，她还是把双截棍带在了身上。 与此同时。庞建在休息室里一直等不到snh的成员，找了过来。 他进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那面写满字的大白板，心猛地一跳。 这是什么？难道说，张升月真的搞了一个全新的台本出来？ 不可能啊！张升月才十六岁，根本没接触过过传媒方面的知识！ 庞建惊讶过后，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可能张升月只是随便瞎写了点东西，还没被编导看到。编导也不可能赞同一个十六岁少女的空想。 庞建抱手站在一边，以看笑话的心态，想看看张升月怎么收场。 “你们都让开一些。刀剑无眼哦。”陈思双手拿着双截棍，站在会议室中间，舞了起来。 陈思一个小女生，力量本就不够，再加上她怕打到自己，不敢使快了。耍的是又慢又软，实话实说，真心不咋地。 等陈思一套双截棍舞完，张升星也有想法了：“你真在握手会上打过双截棍吗？” “嗯。不过粉丝是图好玩才这样要求的，不是纯心要看我笑话的。”陈思赶紧为粉丝说好话。 张升星道：“那你这个也用得上。不过说法换一下，就说你是为了鼓励粉丝，专门学的。每当你在握手会上，遇到了心情不好的粉丝，你就打给他们看，告诉他们，只要努力，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就好像你能学会双截棍一样。” 换个说法，带给观众的感受，肯定大不一样。 如果陈思抱着“我家开武馆的”、“给大家表演个绝活”的态度，耍这么一套，那确实很让人无语。观众肯定觉得：搁这扯啥呢？ 但要是陈思说，她得到粉丝的支持以后，为了回报粉丝，自学了双截棍，用来给粉丝打气。一个知恩图报的形象就出来了，即使打的不怎么样，观众肯定也能包容，觉得能学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观众的重点会在偶像与粉丝的关系上，为这种相互扶持的情谊动容，更加认可snh的握手会。 陈思连连点头，很喜欢这样的说法。 张升星和几个成员讨论得热火朝天。庞建却在一旁冷笑。说得再热闹有什么用？没得到节目组的同意，只能是空想而已。 结果就在这时，一个编导姐姐开门进来：“张升月……还有snh的大家，你们讨论得还顺利吗？” 庞建听得一愣。听编导的意思，难道节目组已经知道她们想换台本了？ 张升星笑道：“很不错。我们集思广益，已经想出很多细节来了。现在的问题是细节有些过多了，可能会把节目拉的太长，下面要去芜存菁，把陈述压短一点。” “不错！果然是冠军少女，真是厉害。”编导姐姐笑道：“你们今天晚上要不要住下来？我和制片人说了你们的事情了，领导提议用一点节目预算，给你们申请荔枝卫视的招待所住。你们需要吗？” 这次snh上《非常了得》节目，是没有酬劳的。因为编导们本想请的是冠军少女，可九尚却提出增加一组人马。增加的这一组人，就是酬劳了。 可编导们谁都没想到，张升月想要改台本。新的台本，几乎是把snh剖开了给观众看，很有争议点。编导们都觉得，节目放出来以后，会有不错的热度。 像这样的嘉宾，肯定不应该当“赠品”看待。可合作已经定好了，节目组不可能主动重新谈价钱，于是决定给她们提供好一点的待遇，弥补一下。 张升星看向庞建：“你们原本打算住什么地方的？” 庞建都傻了，直到张升星问了第二遍，才道：“就是这附近的一家七天酒店，公司报销……” 张升星对编导姐姐甜甜地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谢谢姐姐！” “不谢不谢。”编导姐姐笑道：“等下有车接你们，送你们去招待所，餐食都是免费的。你们好好研究怎么设计台本，明天早上来的时候拿我们看。” 张升星答应了。 庞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问编导道：“你们……你们同意改台本了？你们怎么会同意呢？” “为什么不能同意？”编导奇怪道。 庞建指着白板上的字道：“snh是亚文化，不是被主流社会排斥吗？握手会这些，能在电视上播吗？” 编导更奇怪：“你不是她们公司的领导吗？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有什么不能播的，《非常了得》本来就是一个展示奇人异事的平台，把你们这个偶像团体展示给观众看，不比那什么快递员要好多了？” 庞建不知道说什么，觉得三观受到了冲击。他还有俞峰等传媒行业出身的人，之前做过一个判研，认为snh是曰本舶来文化，不被社会大众接受。 所以他们制定的宣传策略，是贴死“宅男女神”的标签，并隐藏snh的真正一面。把不知情的人骗进snh的体系，再逐步让他们接受相关文化。 现在张升月却打破了这一策略，直接揭开snh的面纱，还将在荔枝卫视的王牌节目上展示。 这意味着什么？ 庞建不知道。但毫无疑问，他对张升月的判断，出了大错！ 张升月的能力，超乎想象。不仅拿出了一个新台本，还说服了节目组，替换掉了公司的方案！ 庞建心里忍不住地后悔。刚才即使再生气，也应该忍住的！如果早点知道张升月的想法，就可以第一时间汇报给俞峰！ 现在换台本已成定局，他怎么和俞峰交代？ 等这档节目播出了，公司过去制定的宣传策略，很可能要全部推翻。以前的种种投入，说不定也都要白费了！ 俞峰绝对会气疯的，骂他个狗血淋头，可能都是轻的！ 现在怎么办？赶紧向俞总解释情况？早点做准备，免得到时候被动？ 他真有点不敢…… 他突然想起之前《大家帮你忙》的节目。当时手下办砸了事情，却不敢汇报，一直拖到东窗事发为止。他现在理解那人的想法了。事到临头，他也不敢汇报啊！ 要不然，我也去跟叶总聊聊？他心想。 可叶总的那个“总”，是总经理助理的简称。屈居这样的人之下，他抹不开面子！ 他越想越懊恼。 之前真不应该忽视张升月的！如果赶在节目组答应换台本之前，提前把情况汇报给俞峰，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让俞峰去烦心就行！ 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处境进退维谷！ 77 奢华待遇 张升星原本打算，今天录完节目就当天返回的，但现在肯定不能回去了。 新台本要有始有终地做完，明天还要亲眼看一下，成员们演绎得怎么样，效果是不是如他所想。 很快，接他们去招待所的车子就到了。张升星拿手机拍下白板上的文字，和几个女生一起整理东西，把会议室收拾干净。人在外面，不像家里，这种小细节肯定要做好，就算不加分，至少不让人皱眉头。 一行人下了楼。一名荔枝卫视的员工，把他们带到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厢型车前。 奔驰车又高又长，看着很气派。 张升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们的车子吗？” 荔枝卫视的员工道：“没错，司机会送你们去招待所的。我就不跟去了。” 这时车门打开了。车里面改装过，有沙发，化妆桌，吧台这些设施，空气中有好闻的熏香，地上还铺着漂亮的地毯，非常奢华。 奔驰车内部设备齐全，却又非常宽敞。snh这次来的人，加上庞建还有随行的另一个工作人员，总共有九人，上了车后居然都坐得下，一点也不挤。 众人谁都没坐过这样的车子，惊叹不已。连张升星都看花了眼，更别说其他女生们了。她们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东看西瞧，只觉得啥都新鲜，特别兴奋。 一个叫许佳琪的成员，很激动地晃着身边的人，低声道：“这是保姆车啊，专门用来接明星的！我以前就在娱乐新闻上看过！没想到我们竟然也能坐一次这样的车！太厉害了！” 女孩子嘛，多少有些虚荣心，想被人高看一眼，想被人好好地对待，不稀奇。荔枝卫视安排的是一辆专门给明星坐的豪华车。这样的待遇，这让她们心里都有了点小骄傲。 奔驰车驶出城区，不多时，开进了一个度假村中，又停在了一座公馆式样的建筑门口。 公馆的外表方方正正，看起来朴素雅致。 “这是荔枝卫视的招待所？”张升星很惊奇。 张升星原本对住宿环境没抱太大期待。毕竟编导一直在说招待所什么的。而在他的印象里，招待所就是那种国营企业下属的小旅馆，早就落伍了，条件肯定简陋。 结果没想到，会把他们送到这里来。 等进了大门，他更是吃了一惊。招待所内部金碧辉煌，大理石的地面亮得和镜子似的，皇宫怕是也就这样了。 “哇！”女生们都捂嘴惊呼。这里怕是比五星级酒店还更气派一些！比她们在中海的宿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节目组安排了五间房。张升星一个人住一间，其他人两人一间，正正好。 等拿到房卡，她们进了房间，更加惊讶了。 床单一尘不染，雪白如新，没有一点脏污痕迹。 床垫高高地蓬起来，一坐就陷下去了，感觉睡起来会超级舒服。 还有卫生间的大浴缸，躺进去全身都能泡在水里。晚上泡个澡的话，会很放松的！ 她们本来准备好，今晚要住快捷酒店的，没想到却能住进这样的房间，真的是喜出望外！ 这里的餐食是自助餐，但特别精致上档次，每个菜都是小锅小炒，吃起来非常的香。还有不限量的珍奇水果，敞开供应，更受女孩子的喜欢。 吃晚饭的时候，她们全都忘了自己是少女偶像，要保持身材。在那一个劲地胡吃海塞，吃得直打嗝。要是把她们放在这里一个月，估计胖个二十斤不是问题。 张升星已经基本上搞定了台本，心情轻松，也吃了个痛快。 其实台本还不算完美。比如说，没能请来一个粉丝，做个佐证，他总觉得少了些说服力。 不过就这样吧，有点遗憾也无所谓了。 就在这时，和庞建一起来的那个工作人员，过来吃饭了。 张升星心中一动，走过去道：“stf哥哥，怎么称呼？” 这个工作人员赶忙道：“我叫杜荣，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杜荣对张升星的态度，罕见的好。snh目前全盘师从akb，这个体系中，成员的地位是最低的，只要是个工作人员，地位就在成员之上。听说，以前莫寒她们到外地出通告时，不仅要拿自己的行李，还要给工作人员提包。 见杜荣态度不错，张升星就道：“你能不能帮个忙？你有没有和粉丝联系的渠道？我希望能找到一位熟悉snh的粉丝，上明天的节目。” 其实说起来，他完全可以试着找人假扮粉丝，或许同样能实现目地，播出以后也可能看不出破绽。但他不想这样做。 半真半假的台本可以接受，纯粹的造假就有点恶心了。 他还是想请一位真正的粉丝上场。如果请不来，就干脆放弃，算了。 杜荣有些犹豫，要不要先请示一下庞总？ 想了想，杜荣决定赌一把，道：“行，我帮你找。” 他入职九尚大半年，觉得这个公司很不正常。少女偶像们负责赚钱，却一点话语权也没有，和外面的娱乐公司完全不同。 外面的娱乐公司，虽然艺人们也要听老板的，但艺人们的意见很受重视。有些甚至艺人自己就是老板。 九尚的这个模式，在张升月出现之后，肯定是要受到挑战的。 张升月太红了，网上的热度不下于一个二线小明星，更不可思议的是，公司完全没有出力，她是靠自己红起来的。 而且她还几次三番地和公司高层对着干，不仅把俞总气了个半死，刚刚又弄得庞总直发愁。 由此看来，张升月绝不可能做任何人的提线木偶。她如果不离开，绝对会挤开叶总、俞总等人的钳制，在公司内自成一系。 不过张升月再厉害可不可能单打独斗，到时候总要找几个人手的。现在打好交道，到时候她需要建立嫡系人马时，机会不就来了么…… 杜荣回去拿了笔记本电脑，打开工作群，从聊天记录里，找出了几个snh粉丝的信息资料。 “他们都是真粉丝吗？不是托吧？”张升星问。 “肯定是真粉丝。”杜荣道。 “那你帮我给他们打电话，问一下，谁能明天早上八点，赶到荔枝卫视的总部楼下。能来的话就请过来。”张升星道。 杜荣点头答应，开始打电话。 一连问了几个粉丝，都被拒绝了。时间太赶了，即使明天是休息日，也很难有人能说走就走。 终于，杜荣找到了一个人：“有个人答应了，是个贴吧id叫大漠的粉丝。据说是个老粉丝，经常到外地给snh应援，这次也答应了。” “太棒了！”张升星高兴地一拍手。 这下台本圆满了，预想中所有片段，都凑齐了。希望录制完成后，效果能和他想象的一样好！ …… 晚上。 snh的女生们在各自房间里休息。 孔肖吟和钱蓓婷住一间房。她们两个聊着天，很快就说到了台本的事情上。 孔肖吟走的是成熟大姐姐的路线，此时哭笑不得地道：“张升月也真是想得出来，让我做妹妹。我这个样子，谁能把我当妹妹看啊。” 钱蓓婷道：“我们要是变成了妹妹团，对你不是挺好的吗。你老是说，你爸妈特别喜欢找snh的新闻，发给亲戚看。但以前发的都是什么宅男女神的。以后改成了妹妹团，你至少不会那么丢脸了。” 孔肖吟叹气道：“可我真的不像啊。” 钱蓓婷道：“你不像，我更不像。真不知道明天我说了我的那一段后，观众听了信不信。” 钱蓓婷现在留着中性的发型，好多人都说，她从背后看起来和小男生一样。这个样子的她，明天却要自称被粉丝当妹妹看，实在感觉奇怪。 不过……她表面和孔肖吟一起嫌弃，内心深处却有点动摇。她从出道以来，一直以中性风示人，可她越来越发现，她并不是一个强硬的人，驾驭这样的风格很吃力。她偶尔会想，是不是要换个风格？ 此时，她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说：被粉丝当成妹妹，似乎也不错啊！ 孔肖吟又道：“不过我很喜欢张升月的其他设计。我来snh，不是来闹着玩的。我不觉得唱歌跳舞，以及和粉丝握手，有什么好丢人的，这就是我在做的事情。别人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不应该藏着掖着，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别人看。” 钱蓓婷也道：“就是！我们在网上风评那么差，好多人道听途说以后，大惊小怪地骂我们。其实说明白了也没什么。像我爸妈一开始不理解我在做什么，后来我和他们解释了，他们不就接受了吗。有什么的。” 两人讨论了一会台本，又转移到了张升星本人身上。 钱蓓婷道：“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有天才？张升月怎么这么厉害呢？” 孔肖吟笑道：“你才看明白啊，人家莫寒早就确定了，张升月是snh的希望。所以莫寒天天跟我们说，对张升月好一点，不要让她走了。” 78 惊愕 另一边，莫寒的房间。 莫寒还在看新写好的台本。 太意想不到了！ 她原本还担心，张升月年纪小见识少，拿不出比“萝莉快递员”更好的东西。 结果没想到，张升月居然带领众人，真的编出了一个新的台本来。 大的概念的张升月的，细节上她们都有贡献想法，为新台本出了一份力量。 所以她很清楚，如果没有张升月带头，她们的想法只能藏在心里，永远没有面世的一天。 这让她更感到张升月的可贵。张升月愿意倾听她的想法，让她得到了被尊重，被认可，被理解的感觉。这都是公司不曾给过她的。 在公司面前，她的意见永远不受重视。哪怕她代表着好多成员，向公司提出大家共同的意见，往往都会被无视掉。甚至有可能，像前几天在庞建面前时那样，挨上一顿骂！ 以前，她常常因为没人重视她的想法，而感到压抑。又因为想做的事情没法去做，而感到无力。现在有了张升月，她开始有了底气，她知道她的想法有人愿意听，也有了实现的可能。 这真的让她感到很安心。 更奇妙的是，张升月的想法，和她很一致。新台本的大概念，张升月事先没有和她商量，却和她一直在想的东西不谋而合。 她一直有个期望。有一天，不用再一个一个地向别人解释，所有人都知道了snh是怎么回事，知道她们在做什么，理解了她为什么要放弃学业…… 张升月的新台本，就是在告诉看节目的观众，snh是什么。这样继续下去，一定会有更多人知道snh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真的很好。 莫寒抚摩着写有台本的稿纸。她对张升月的感情，越来越复杂了。 除了喜爱，安心，依赖。现在又多了一份知己之间的感情。 这多出来的一种感情，让她心中一直摇摆的天平，失去了平衡。她再也舍不得放手，让张升月离开了。 今晚和莫寒同住一屋的陈思道：“莫莫，我想关灯睡觉了。今天站得好累。” “我也睡了。晚安。”莫寒道，去关了灯。 陈思钻进被窝，忍不住感叹道：“好舒服！这张床应该是我睡过最舒服的，也是最干净的！” 莫寒也有同感。 以前在外面时，住的酒店往往不是那么干净。她只能和衣而睡。 但荔枝卫视的招待所，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干净。被子特别好闻，可能是用紫外线设备照过，有种阳光的味道。 床垫也特别软，简直是招待豌豆公主用的，躺上去特别舒服。身体各处都被托着，轻飘飘地像浮在水中，莫寒很快就有睡意了。 她耳边传来陈思的声音：“明天我要好好谢谢张升月。要不是她，我都住不了这样的房间……” 莫寒晕晕乎乎的，很快什么都听不到了，进入了梦乡。 …… 大漠接到了九尚的工作人员电话，答应了来荔枝卫视做节目。 倒是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就是时间有空，然后手头又有了预算，有钱买动车票，所以就来了。 他对节目内容并不抱期待。 snh以前参加的节目，几乎没有多少精彩的，雷人的却一大堆。很多节目连粉丝都看不下去。 他估计这次也是一样，即使snh上的是收视率很高的《非常了得》，但九尚依然会审美跑偏，拿出一个特别傻瓜的剧本，让成员们执行。 所以他也不多想，只打算去近距离地看看snh的成员，要是能在节目上和成员说几句话，就更好了。 大漠连夜坐高铁到了南江，找个旅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七点半，来到了荔枝卫视的门口，等待snh的到来。 荔枝卫视不愧是五大卫视之一，大漠等待的时候，看到门口有很多俊男美女进进出出。甚至有个当红明星，在经纪人和助理的簇拥下，很有气势地走了进去。 大漠忍不住羡慕：“snh的妹子要是有一天也能成这样，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辆极其气派的黑色奔驰厢型车，开到荔枝卫视的门口，停了下来。 厢型车的车窗镀了膜，看不清里面什么模样。大漠暗暗咋舌，这辆车怕是要几百万吧，车里坐的该是多大牌的明星啊，这谱摆的，也太霸气了。 正当大漠好奇着呢，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位snh没有出道的二期生。 张升月！ 大漠目瞪口呆，脑子转不过来，以为看到了一个丑闻！snh48的偶像，被娱乐圈一个大明星给勾搭走了…… 紧接着，莫寒、陈思等六个一期生们，陆续下了车。陈思笑着向大漠招招手：“谢谢你来帮忙做节目哦。” 大漠这才意识到想岔了。 这辆车，竟然是用来接送snh成员的！ 可这不是更离奇了吗？snh什么热度，他作为粉丝，不清楚么？上大街拉一百个人问知不知道snh48，运气不好的话，怕是一百个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荔枝卫视怎么会给snh安排这样的车？ “我之前见过你。谢谢你没放我们鸽子。给。”张升星走到大漠面前，递过去一个小信封。 什么东西？大漠满脑子都是奔驰车，思维有点不够用，也没多想，当场打开信封看了眼。 只见里面是几张红彤彤的票子。 “……”大漠更惊愕了。这是啥情况？ “麻烦你跑一趟，就当车马费了。不要嫌少啊。”张升星道。 车马费…… 粉丝给偶像应援，居然还有车马费的说法？这是什么路数啊！ 大漠看着钞票的数量，似乎有五张。 五百块钱的话，减去他来回的高铁票，还有昨晚的住宿费用，竟然还能赚一百块钱。 大漠拿着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从没这么不知所措过。 “我们现在要去见节目组的编导，边走边说。”张升星道。 一路上，张升星把事情给大漠说了一下，然后道：“节目上，我希望你到时候讲一下你对snh的感情。绝不能说你想娶她们什么的，得说你把她们当成妹妹看，能做到不？” “没问题。”大漠点头道。 张升星好奇道：“咱们先不管台本，你说说心里话，对snh成员是怎么看的？为什么要支持她们？” 大漠想了想道：“可能还真是把她们当成自家妹妹看。看她们从出道时青涩的模样，一年不到的时间，成长为了真正的偶像，心里感觉就好像女儿……或者妹妹长大了一样。” “哦。所以我这也不算骗人了。”张升星转头对成员们道：“你们别不自在了，粉丝都说了，确实把你们当成妹妹看！” 女孩子们或嗔或笑，不再反感了。 她们已经想明白了，全民妹妹偶像团的说法，除了让成员们心理有些别扭以外，没有任何坏处，而且没有别人用过这个说法，很有记忆点，绝对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孔肖吟笑道：“没关系。反正你还是我们的妹妹，以后你就是妹妹中的妹妹！” 张升星顿时泄了气，发起愁来。 带着大漠去见了编导们，张升星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台本，编导们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大漠在一旁看傻了。咋回事啊？没看错吧？张升月居然在和编导谈台本？今天的节目，是张升月谈出来的？ 这这这……这是真的假的？ 大漠转头看了看九尚的两个工作人员，都不像在管事的样子。 还真是张升月在和编导对接。 “……”大漠只觉得世界观都要碎了。太不可思议了！snh这是走了多大的运，招来这么一位神仙啊！不仅自己靠自己红了，还能得到电视台节目组的认可，做起了台本！ 一个编导拿了张入场卷，递给大漠道：“这个给你。录制的时候，主持人会问谁是snh的粉丝，然后你就举手，再站起来说话。知道了吗？” 大漠点点头。 张升星又递给大漠一张纸：“要说的话，大概是这些。你可以按着自己的习惯，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也可以自由发挥一下，但不要说的太嗨，影响节目录制。” 大漠看了下稿子，大致内容就是他作为粉丝，看到了成员们的努力，感受到她们对梦想的执着，把她们当成了妹妹看，想要支持她们，让她们实现愿望。 没什么难度。大漠心里过了一遍，就自信道：“没问题！” “那到时候就期待你的表现了。”张升星道。 然后张升星又去和孔肖吟与钱蓓婷打牌了，输得是一塌糊涂，然后输完就赖皮，找各种理由逃避惩罚，笑闹成一团。 大漠在旁边看着，此时的张升月真像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可刚才她的表现，又历历在目。 snh真是幸运，招到了张升月。大漠心想。她很厉害，又很喜欢snh和其他成员们。有她在，snh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 到了开始录制的时间。 成员们上台，这次她们身后的屏幕，文字变了，变成了“我们是全民妹妹偶像团。” 大漠在观众席入座，和其他观众一起看节目录制。 张升星则站在场外，等着看snh的环节。 两位主持人上台，开始了今天的节目。 录制进行了三个小时后，终于到了snh的环节。 79 完成录制 一位披着卷发的美女选手，走到台上，看了一下所有陈述后，指着莫寒等人道：“我想选她们——我们是全民妹妹偶像团。” 郭得刚走到snh众人身边，故作惊讶：“很神奇，没听说过，得仔细问问怎么回事。” 美女选手道：“全民妹妹偶像团，是你们组合的名字吗？” 莫寒道：“不是的。我们这样说，是因为我们的粉丝，都把我们当妹妹一样地宠着！” 莫寒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摄像机在拍，心里不由有点害羞。这股别扭劲呈现在脸上，让人觉得她非常可爱。 “你们这个样子，还有粉丝呢？你们的粉丝，可真是……”郭得刚狐疑地道。 六个女生一齐嗔怒瞪他。郭得刚赶紧转口：“有眼光！你们的粉丝有眼光！” 观众们都被逗笑了。 张升星在台下看着。这个小俏皮话，是主持人临场发挥的。他心中叹服，经验丰富的主持人果然有功力，三言两语就能把气氛炒起来，让观众更加进入状态。 美女选手问：“你们的粉丝是从哪里来的呢？你们是在哪里表演吗？” 莫寒道：“我们以前经常要到处跑，哪里请我们，就去哪里表演。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剧场，除了商演，还要在剧场演出。有很多粉丝会到剧场支持我们，觉得像看自家妹妹一样。” 一段话说完，莫寒忍不住脸红。虽然介绍了剧场，但话题最后又转回妹妹上面，丢死人了！ 郭得刚接话道：“看你们就和看妹妹一样？那他们这是去走亲戚啊，给你们带鸡鸭鱼肉什么的不？” 莫寒道：“是真的！不信你们问孔肖吟。” 孔肖吟点头道：“我以前以为，粉丝们是把我们想象成他们的女朋友，但后来在握手会上，我们交流过后，才知道，他们真的是把我们当妹妹看的。他们好多人已经有女朋友了，只是单纯地想看着我们实现梦想，所以才支持我们的。” 孟飞惊奇：“停一停，你说的握手会，是什么东西？” 孔肖吟介绍了一下什么是握手会，然后道：“面对面的交流是很重要的。粉丝对我们的期望，需要传达给我们。我们想实现的目标，也要亲口告诉粉丝们。粉丝和偶像需要一个健康的桥梁沟通，而握手会是最适合的契机了。” 台下，大漠听得瞪大眼睛。 snh在网上被很多人误解，握手会是被黑的重点之一。当人们听说，snh的粉丝要花钱买握手卷，去和偶像握手，都很反感。认为追星不应该是明买明卖的金钱交易。 九尚从来不敢提这个东西。导致很多新人要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有握手会这件事。 张升月却安排成员，直接在电视上把握手会说出来？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过，孔肖吟的说法，听得让人很舒服。虽然还是花钱买握手卷，但包装上了一层“沟通桥梁”的外衣，应该不会太让人反感吧？ 郭得刚道：“那你们这么多妹妹，观众分得清谁是谁吗？” 莫寒道：“我们都有各自的个性啦，吸引到不同粉丝的喜欢。比如我，我在团里像姐姐一样……” 郭得刚惊奇道：“你们不是妹妹团吗？怎么出来一个姐姐？” 许佳琪道：“莫寒在我们眼里，是姐姐一样的人。她一直很照顾我们，会为我们缝衣服，会在我们难过时鼓励我们。” 郭得刚道：“我懂了，她是大妹妹，你们是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 莫寒流汗道：“我应该是很可靠的妹妹吧。” 郭得刚问陈思道：“那你是什么定位呢？” 陈思道：“我是甜心妹妹！” 她用的是正常语气，但听起来依然很甜腻。她道：“其实很多人都会觉得我的声音不好听，但粉丝知道了我真正的为人后，会很心疼我。我也很感谢粉丝对我的照顾，为了回报他们，我还学了双截棍！” 孟飞立刻道：“真的假的？双截棍？” 陈思点头道：“因为我想告诉粉丝，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努力，都能克服的！我连双截棍都能学会，他们遇到的困难，只要振作起来，一定也能迎刃而解的！有些心情不好的粉丝，听到我这样说后，得到了鼓励，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孟飞连忙道：“那你带着双截棍了吧？要不要表演一下？” 观众们都鼓起掌来，好奇不已，想看看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打起双截棍，是什么模样。 陈思从裙子里掏出双截棍。 郭得刚立刻逃走，眨眼已经逃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观众们哄笑一团。 “我不会打人的啦，你们放心好了。”陈思走到舞台中间，耍了一套。 “还不错。”孟飞鼓掌认可。 观众们也纷纷鼓掌。就算陈思打得不快，又没力气，但至少打了完整的一套，不是没有章法的乱甩，已经超乎观众们的期待了。 陈思脸红红地鞠躬，收起双截棍，回到台子上。她很开心，观众们不是敷衍地鼓掌，也不是在看一个小丑，而是真的在鼓励她，觉得她打的不错。 接下来，另外几个成员也说了自己的部分。 美女选手左右为难，朝孟飞撒娇：“孟老师，我该怎么选呢？” 其他观众也特别好奇，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奇特的女团啊？人特别多，规矩和市面上其他组合都不一样！ 孟飞对选手道：“你可以使用求助机会，请我们的专家团帮你分析。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你看要不要用在这里？” 美女选手想了半天，走到选择的按钮前：“我还是自己选吧。” 她闭上眼睛，一咬牙，按下绿色按钮：“我觉得是真的！” 吊胃口的音乐结束后，snh的几个女生对视一眼，齐齐拍手：“耶！你猜对了！我们是snh48，也是全民妹妹偶像团！” 美女选手惊讶地捂住嘴：“我居然选对了！你们是真的！” 观众们纷纷鼓掌，并向snh成员投去好奇的目光。 孟飞道：“这么说，你们和那个冠军少女，是一个团的？” 莫寒带着点报复心态，使劲点头道：“对！张升月是我们所有人的妹妹！” 孟飞道：“在场有没有她们的粉丝？什么话都让她们说了，要是粉丝不承认怎么办？” 大漠赶紧举手。 孟飞道：“还真有她们的粉丝！这位观众，你真把她们当成妹妹看吗……你怎么哭成这样？” 大漠泪流满面地站起来。 他太感动了！ snh的文化，少女们的努力，粉丝们对少女们的感情，少女们对粉丝们的感激，这次全都说出来了！ 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唯一有点怪的，就是成员们三句不离妹妹…… 大漠道：“我喜欢她们快一年了。一开始，她们有很多人，陆续有人离开了。但现在还坚持着的成员们，都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更有自信了，我真的有一种养妹妹的感觉。我支持她们，是因为我感受到了她们对梦想的希翼，对舞台的热爱，我真的喜欢她们，我想看到她们都开心幸福，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原本观众们还怀疑，这是不是托啊？不然也太巧了吧，一个没人听过的女团，居然有个粉丝来到现场？ 可看大漠边哭边说话的样子，谁都质疑不起来。他肯定不是托！表演的话，绝不可能这么真情流露！ 好多观众们又忍不住看向snh的成员们，打量着她们。她们能得到粉丝这样地喜欢，她们一定有了不起的地方！ 大漠说完后，孟飞道：“听完粉丝的话，妹妹偶像团的女生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莫寒看着大漠，认真地道：“谢谢你的喜欢，和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支持。我们会加倍努力，不辜负你的期待的。孟爷爷，郭奶奶，我们能为他唱一首歌吗？” “没问题！”孟飞道。 导播放起了音乐，《支柱》的旋律响起。 几乎是听到《支柱》的第一个音符，大漠就哭崩了。 snh的女孩子们，眼中都有泪光浮现，拿着话筒，唱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还记得是在去年。一个个稚嫩的脸，来到这片天。年龄不同，家乡都各自不同，只因有相同的梦，二十六人相遇中……” 听到歌词，很多观众明白了，为什么大漠会哭得那么厉害，也理解了大漠把snh成员们当成妹妹看的感情。 来自天南海北的女孩子们，为了一个共同的梦想，来到一个地方，克服了种种困难，走到了今天，以后还要继续走下去，面对更多的困难。难怪粉丝会心疼她们，她们确实惹人怜爱。 原本还有很多人，不认同她们的梦想。觉得她们就是想红，想当明星而已。现在再也刻薄不起来了，心软地觉得，想当明星又有什么？只要她们不是空想，真的付出了努力，等积累了足够的实力，又得到了一定的粉丝，成为明星，有什么不应该呢？ snh的成员们唱到了尾声：“无论何时，伙伴都一直在我的身边。就算争吵发生之后但还是爱你不变。在我心里，哭与笑都是最美回忆。彼此相依，心中最重要梦想的约定。” 等唱完后，她们向大漠鞠了一躬，又向主持人以及舞台左右两边的观众都鞠了一躬。 观众们发出了特别热烈的掌声。 从昨天到现在，她们听到过无数次掌声，要数这次最响亮！ 孟飞道：“谢谢，谢谢你们的歌，唱的真好！” 郭得刚道：“哎呀，看你们哭的。快下去擦擦吧，都成大花脸了！下次再来玩哦！祝你们成功！” 女孩子们破泣为笑，很开心地下了台。 80 自尊自信 到了台下，女孩子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紧紧抱在一起，平复激动的心情。 今天的录制过程，几乎完美，台本上所写到的东西，基本都说出来了。她们除了成就感之外，还体会到了一种罕见地感受——尊重。 她们把自己在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观众。虽然做了包装，但没有任何的隐瞒。这是毫无疑问的自我尊重。 而观众们的态度，从开始时的疑惑，到后面的认可与支持，又满足了她们的自尊心。 她们变得更自信了！ 此时，她们都心想：也许我们不是明星苗子，也许snh的模式不被看好，但只要继续走下去，一定能打出一片天的！ 至于节目播出之后，会怎么样？会不会引起争议？会不会被很多人非议？ 甚至，会不会有人看不惯她们，去骂她们？ 她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任何情况，所以丝毫不担心。 张升星这时候走了过去，鼓掌道：“你们很棒，主持人的临场发挥，你们都接住了。该说的也都没忘。之前都准备得很辛苦吧，谢谢你们。” 陈思拉着他的手，道：“应该谢谢你才对。我第一次在台上表演双截棍时这么开心！” 陈思并不是公司宣称的“习武天才”，她为了学会双截棍，吃了很多苦。 当初公司给了她一个真的双截棍，让她自己看网上的教学视频自学。她傻不愣登地跟着练，第一下就打到头了，蹲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直到她自己掏钱买了橡胶双截棍，才不怕被打到了。 吃苦受累地练了一个双截棍，目地却只是上节目扮小丑，给人取笑。她虽然接受了这样去做，但真的很伤心。 然而这一次，她的武功并没有进步多少，却得到了观众发自内心的掌声。她心花怒放，觉得之前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了。 “谢我干什么，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张升星并不居功，又道：“下面我们就等着播出时看电视吧。你们的片段在下下周的星期三播出。听编导说，节目组正在研究，要不要把我的片段和你们的剪到同一集里。” “那不就是snh特辑吗？”钱蓓婷笑道。 “希望能剪到一起。那样宣传效果更好一些。不过这方面我也说不上话，只能看运气了。到时候看电视吧。”张升星道。 莫寒看着张升星，心中汹涌着好多好多的情感。 她拉了拉张升星的衣袖，小声道：“明天上完公演以后，能陪我走走吗？” 她决定明天和张升月谈一谈。无论如何，也要让张升月答应留下来。 哪怕这样做会很自私，哪怕她明知道，张升月离开snh后，会有更好的发展。 可是，snh离不开张升月！她也不能没有张升月！ 张升星心里也装着事，闻言，从喜悦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他是男的，潜入女团，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跳板。他本该在拿到第一个冠军时，就离开的。没想到因缘巧合，让他在这里多呆了段时日。 相处下来，他开始喜欢这些女孩子们了。snh的人际关系，就好像学校里一样，很纯粹，很简单，让他有些流连忘返了。 然而，纵有千般不舍，终有离别时。二期生出道在即，他是不可能出道的，必须要离开了。 这次他不敢不辞而别。如果毫无征兆地一走了之，莫寒会崩溃的吧？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他不免有些心疼。 只能和莫寒说明白了。张升星决定，就明天吧，和莫寒说清楚，他不会出道，十一月的时候，他一定会离开snh。一个月的时间，给莫寒消化，希望能让她接受。 “好。明天我们去逛街。”张升星道。 …… 《非常了得》作为荔枝卫视的王牌节目，宣发力度非常大。 节目组决定下来，把snh的环节当成下下周一期的主打内容，然后就开始做预热了。 节目组的官方微薄，发消息道：“冠军少女张升月，即将接受前所未有的盘问！还有全民妹妹偶像团也将登场，她们自称被粉丝当做妹妹看待，是真是假，请期待每周三晚十点钟播出的《非常了得》！” 微薄配图，一张是张升星的公式照，还有一张是六位少女的黑色剪影，人像被涂黑了，不知道谁是谁，神秘十足。 除了微薄，节目组还用其他渠道发布了消息。如果此时百度“全民妹妹偶像团”，能搜到很多娱乐新闻。 不过这些新闻的曝光度不够，藏在很多网媒的边角旮旯里，离头版头条差着十万八千里。所以成员们都保持着平常心，也没当做什么大事看待。 孔肖吟也是一样，回到中海的宿舍，休息了一晚上后，她不再多想节目的事情，全神贯注地为今天的公演做准备。 没想到，她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是她爸爸给她转发来了一条新闻。 新闻标题是：“整个团的偶像都被粉丝当成妹妹看！奇葩女团即将登上《非常了得》！” 孔父又发信息道：“小孔，这说的是你们团吧？” 孔肖吟惊奇：“你怎么找到这新闻的？” 为了保持悬念，这篇报道里压根就没有snh和她的名字，只有她的剪影照片。剪影里连她都认不出谁是谁。老爸怎么找到这消息的？ 孔父道：“我就是刷手机看到的嘛。你不是在做偶像吗，我看到一个有关偶像的新闻，就点进去看了。本来不敢相信是你的，但那个剪影里左上角的人，一看就是你啊！” “……”孔肖吟不知该回复什么，心很暖。 许多成员加入这个团体时，家里都不同意。有些成员是闹了很久，才得以成功的。她家却是个例外，父母都很开通，很支持她趁着青春年少时逐梦。 但她也有苦恼。父母对她的支持又太热烈了，老是喜欢搜她的消息，发给亲戚朋友看。公司又经常搞一些“宅男女神”的通稿，父母连这样的通稿也照转不误，还挺沾沾自喜的，让她特别没面子。 孔肖吟想到过往，赶紧告诫：“你们不要转发啊！到时候看节目就好了……” 结果过了一会，孔父回复道：“我已经发给亲戚看了！他们都夸你了不起！” 孔肖吟又气又好笑，不过她的父母一直都是这样，她也习惯了。而且，父母转给亲戚看的，是“全民妹妹偶像团”这类说法，也还能接受。 “我马上要发车去剧场了，等公演完了再打电话和你们聊。”孔肖吟道。 孔父于是道：“女儿加油！” 孔肖吟合上手机，下了楼。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已经等在楼下的莫寒。 莫寒正在思索着什么。 大家都知道，莫寒今天公演结束后，要和张升月谈个话，让张升月以后都安心留在snh中。 孔肖吟走过去，坐在莫寒身边，道：“莫寒，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还在想呢。”莫寒道。 孔肖吟把刚才父母转发新闻的事情说了出来，道：“莫寒，张升月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改变！她要是走了，我们又会回到原点的。” 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有好多成员找莫寒谈过了，意思都大差不差。她们需要张升月留在snh中，作为大家的顶梁柱，作为大家的定心石。莫寒和张升月最熟悉，所有人都指望着莫寒发挥作用。 莫寒点头道：“我知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张升星这时候下了楼。一众女孩子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他。 他脑袋一懵，弯腰看裤子拉链。难道开大门了，暴露了？ 没问题啊，衣装都很正常。 “你们在看什么？”张升星疑惑道。 “看我们的小妹妹啊。”孔肖吟笑呵呵地道：“今天我和你跳《夜蝶》，我会让你尝到做妹妹的快乐的。” 张升星心慌不已。上周他和张语格跳《夜蝶》，让粉丝误会了。现在和孔肖吟跳，孔肖吟成熟魅惑，攻气十足，还不更让粉丝误会啊！ 不！我要雄起！我要反攻！张升星心里发狠。我可以穿女装扮女孩子，但我不能扮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成熟大姐姐又怎么样？舞台上还能吃了我不成！只要我反攻回去，就能扭转观众的印象！ 就这么办！反攻！张升星心里谋算着方案。 …… 他想得很好。结果上了台，一秒就破功了。 孔肖吟跳姐姐位，先唱第一句。唱的时候，要走到他的面前，做出挑逗的模样。 他原本板着脸，打算软硬不吃，等轮到他唱时再一鸣惊人。 孔肖吟很妩媚地绕着他转了一圈，走到他身侧时，手突然向下，在他的腰肋那里捏了一把。 “啊~”张升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却忘了他举着话筒，话筒还是开着的，结果这声惊叫，全让在场粉丝听到了。 粉丝们齐刷刷地倒吸一口冷气。张升月也太软萌了吧！真的是谁都能欺负她一下呗！ 张升星一股气顿时泄没了，拼命板住脸，想要回面子。可越是想找回面子，越是慌张，心全乱了。 好不容易唱完，张升星下了台，又自闭了。 怎么会叫出来呢？他用力戳着自己的腰，戳了几下也没感觉什么啊，怎么别人捏了就感觉痒得受不了呢？ 不管原因是什么，经此一役，他不仅没有撕掉软萌的标签，反而贴得更结实了！ 都怪孔肖吟，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弄他了一下！ “你干嘛捏我？”张升星气愤地。 孔肖吟道：“这是你那天打牌输了的惩罚，一直没有机会挠你痒痒，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你就愿赌服输吧！” 张升星无言以对，很是无奈，掏手机刷网上的评价，看看后果有多严重，给心里打个底。 网上已经有评论出现了，都在用夸赞的方式，说他软萌。 看到夸奖，一时间，张升星竟然还有点得意。 然后他猛然惊醒，不不不，不能接受这个设定！ 我不是软萌的人！ 81 最初的愿望 公演结束了。张升星换好衣服，和莫寒两人去逛街。 两人都有事要说。又因为是大事，不约而同地想找个好一点的场合，认真地谈一谈。所以两人一开始只在聊天，等待合适的机会。 路过一家冰激凌店时，张升星道：“你吃冰激凌不？我请客。” 莫寒摇头：“不了。在电视台招待所的那天，我吃得太多了。这个星期要减肥，把吃进去的都减掉！你自己吃就行了。” 张升星道：“你真不吃吗？我在网上看这家店评价不错，上次和邵雪聪逛街时想吃的，结果排了好多人，没吃着。难得今天没人排队，你不尝尝？下次再想吃，说不定要排很久呢。” 莫寒坚决摇头：“我要控制体重，你不用管我！” 张升星走到店门口，又看了看莫寒：“真不吃？” 莫寒摇头：“不吃。” “那就要一份芒果味的吧。”张升星对店员道。 解馋倒是其次，主要是上次没吃着，心里有个念想，今天有机会就想弥补一下。要是真好吃的话，下次就带邵雪聪再来一次。 店员拿了个小纸盒，挖了两勺冰激凌，然后洒上芒果丁，再浇上芒果酱，插上一个勺子，递给张升星。 张升星看了眼莫寒，对店员道：“再给一个勺子吧。” 店员正要拿勺子，莫寒连忙止住：“不用麻烦了。一个勺子就够了！” “你这也太倔了吧？尝一口都不要？”张升星好笑道。 莫寒道：“一口都不吃！我是少女偶像，我必须有坚定的意志！马上就要开握手会了，我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去见粉丝，不能让粉丝失望！” “好吧。”张升星道，挖了一口送到嘴里。感觉还行吧，对他来说有点太甜了，可能女孩子比较喜欢吃。 吃着的时候，他发现身边的莫寒很怪。 莫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左顾右盼地看风景。然而她平时通常很文静，绝不会这样不停乱动的。 张升星留神观察。一会后，莫寒偷偷瞄了眼他手上的冰激凌，然后飞快地转过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他心中一股恶趣味油然而生，故意很做作地道：“哎呀，没想到这家店用的是真芒果。没想到啊！” 莫寒没理他，但喉咙似乎动了动。 张升星坏笑道：“你帮我看一眼，是鲜芒果，还是罐头芒果？我分不出来！” 莫寒转过头，看了眼冰激凌，道：“这我怎么看得出来啊？” “你帮我尝一口呗。”张升星道，逗女孩子好有趣啊。 莫寒犹豫很久，才一跺脚，张开嘴巴，要张升星喂。 可能她觉得，都是女孩子，所以无所谓。 张升星却怂了：“我帮你再要个勺子去！” 莫寒反而等不及了，一把拽住他，夺走他手上的冰激凌，拿他用过的勺子，挑了一块芒果丁，吃进嘴里。 张升星只觉得大获全胜，很爽地道：“莫莫，不是说你不吃吗？你的意志力哪去了？” 莫寒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都红了，恶狠狠地挖了一大口冰激凌，塞进嘴里。冰激凌太凉了，激得她鼻子眼睛都皱在一起了。 她赌气道：“我就是意志软弱了，怎么样嘛！” 说完，她的眼眶红了，居然被逗哭了。 张升星愧疚不已，连忙安慰：“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逗你的。再说吃一口冰激凌，和有没有意志力有啥关系啊。” 莫寒小口小口地吃着冰激凌，道：“你知道吗？我以前每次想减肥，都能坚持的。因为那时候，体重几乎是我唯一能控制的东西。如果不减肥的话，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能做到的了。” 张升星静静地听着。 莫寒道：“其他成员也和我一样。有段时间，我们全都在拼命减肥，好像只要体重轻了一点，我们就离实现梦想更近了一步。直到有一次，有个成员在练舞室昏倒，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她的身体是三十岁的状态。她退团回家休养了，我们也被吓到了，再也不敢乱减肥。但我给体重划了一道红线，过了线以后，就减回去。” 莫寒把吃了一半的冰激凌，还给张升星：“我现在好像确实不那么在乎体重了。有你在，我心里很踏实，总觉得有好多事可以去做，也都能做得到，不再有无力的感觉了。不知我这是变强大了，还是变软弱了。” 张升星看着被吃得一塌糊涂的冰激凌，不知怎么办。 是接着吃，还是回去要个勺子，或者干脆扔了？ 莫寒看他犹豫，气道：“你嫌我口水？那我去给你买一个新的！” 张升星赶紧道：“怎么会呢！你太敏感了，我就是在想你说的话呢。” 张升星赶紧吃了一口，心里的感觉…… 没啥感觉。 能有啥感觉啊，和女孩子共用一个勺子而已！要是这样就胡思乱想了，那还不废了啊！ 三口两口地吃完冰激凌。张升星道：“莫莫，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啊？”莫寒道。 张升星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十一月的时候，我不打算出道，我打算在那个时候离开snh。” 莫寒浑身都抖了一下，脸色刷地白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张升星道：“莫莫，你听我说。我离开团体以后，还会继续支持你们的，我会给你们应援的。” “我不信，别逗我了！骗我干嘛呀！”莫寒拼命挤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却比哭还让人心疼。 张升星道：“我是说真的。在团的这段时间，我很愉快。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不属于这里，我的未来在另一个领域里。请你理解。” 莫寒拼命摇着头，眼泪直往外冒：“我理解不了！你是我期盼已久的奇迹，你是snh的希望，你是我的希望！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张升星暗叹，他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如果不和这些女孩子们扯上太多关系，现在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他道：“你不是还有公司，还有粉丝吗？九尚以后会慢慢变得专业起来，给你们提供更好的条件。喜欢你的粉丝也会越来越多。即使我离开了，你们这么漂亮，这么努力，一定能靠着自己和他们的力量，一直往前走的。” 莫寒流泪道：“可你不能走啊！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是黑暗中照亮我的一束光，你是我眼中的希望！你知道我看到希望以后，有多安心吗？我回不到过去了，我没有勇气再回到绝望中去了！” 张升星喃喃道：“对不起……” 莫寒哭道：“你留在snh里，也可以打游戏啊。我们不会妨碍你的！你要是怕我们抢你的粉丝，我们在公开场合和你保持距离就是了。我回去就和大家说，不要抢你的人气！你只要留在snh，让这个团维持下去，让我们能继续做偶像，就可以了！” 张升星赶紧道：“不要瞎想。我一直在让我的粉丝喜欢上你们。我要离开这里，是有别的原因，不得不走。” 莫寒突然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握着：“你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只要留下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会像亲姐姐对亲妹妹一样地对你好，我会比外面的人对你更好的！” 张升星默然地被她握了一会，然后抽出手：“对不起。我很抱歉。但我不能出道，我不能再你们一起做少女偶像了。” 莫寒手中空空的，心里更是空落落的。 她大哭道：“你太残忍了！你要是一开始不出现就好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要咬紧牙关，才能撑下来，撑到你出现！你卸下了我的铠甲，然后又要把我扔回黑暗中。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莫寒哭得很惨。张升星几乎脑子一热，就要答应留在团体中。但最终，他还是恢复了冷静，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他拿出纸巾，默默地给莫寒擦眼泪。 莫寒站在原地，不停地抽噎。流出来的眼泪，很快把纸巾打湿了。 张升星又拿出一张纸巾，也很快湿透了。 两人一个哭，一个擦，许久无言。 终于，莫寒不哭了，很可怜地道：“真的要走吗？” 张升星点点头。 莫寒道：“我知道了。是我太自私了，我不应该让你放弃外面的大好前途的。你心里肯定讨厌我了吧。” 张升星摇头道：“不是的。” 他是男的，对于女生的一些小心思，就算感觉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有句话说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莫寒并不知道内情，道：“我不会再哭哭啼啼的，让你厌烦了。在你眼里，我们是不是很麻烦，很没用啊？” 张升星认真道：“我帮助你们的时候，我不觉得烦，不觉得累。当我看到你们变得安心了，听到你们对我的感谢，我感到很满足。在snh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真的吗？那就好。看来我能实现的，只有我最初的愿望了——你不是抱着怨恨的心情，离开这个团的。”莫寒道。 张升星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多月前，因为他请了大家吃一顿肯德基，莫寒把他从房间拖出来，硬要教他练舞。莫寒当初的想法，就是想让他即使退了团，也要开开心心的。 可他怎么开心得起来呢？ “哭了一下，肚子饿了，我请你去吃饭吧。”莫寒拉着张升星道。 82 要发财了 去吃饭的路上，莫寒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那个游戏？” 张升星道：“我下个星期开始打wcg的国内预选赛，出线以后，十一月去打正式比赛。这次wcg正式赛在鹿山市举办，我坐高铁就能去。” 国家队建立以后，国手的实力都全面地提升了一个大档次，张升星进步得更多。 他没有换战术，还是采用bomber流。由于基本功提升了许多，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韩国人的实力也很强。张升星提前把bomber的战术拿了出来，启发了这个战术的真正开创者，韩国星际圈为了对抗这个战术，一线选手的实力全都上了一个台阶。 不过张升星并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想和韩国人在真正的赛场上较量一把。虎口拔牙，才有意思。 莫寒静静地听着。小月月在说游戏时，眉飞色舞的，这才是张升月真正热爱的东西啊。 她心想：我已经试过了，但没有成功。除了放手，又能怎么办呢？不放手的话，就连最初的愿望，让小月月不要带着怨恨的情绪离开，都做不到了。 “加油。”莫寒微笑着道。 她心里刀割一样的疼。她只是在表面故作豁达而已。她真的不知道，张升月走了以后，该怎么办。 突然，她又产生了一丝希望。 小月月是奇迹啊。接下来还有一个月，说不定还会发生些什么，让张升月最终留下来。 一定一定，要发生些什么啊！ …… 几天后。 张升星以全战全胜的战绩，从wcg的国内预选赛中出线，获得了参加正式赛的资格。 中国区有三个出线名额，分别是张升星、真名为曹晋珲的jim、真名为龚勋的nnad。 wcg正式赛由二十四个来自全世界的选手参加。到时候随机分成四个小组，每个组六个人，相互混战，积累积分。积分前二的人晋级八强，抽签分组，争夺冠军奖杯。 星际国家队的幕后缔造者，花卜头，此时非常紧张。 如果中国军团在wcg上铩羽而归，拿不到任何成绩，网易必将重新考虑电竞的战略地位，调整对星际的投入。少了网易的支持，星际国家队很可能直接解体。花卜头的职业生涯，也将受到巨大打击。 反之，出线的三人中，任何一个拿到奖牌，哪怕只是铜牌，都能产生轰动效应，成为新闻，促使网易继续为电竞投入，从而让国家队得以存续。 国家队的作用，是一个量产职业选手的平台，只要强大的职业选手源源不断地出现，就能吸引越来越多观众的眼球，给星际带来更高的地位。花卜头作为负责人，以后也能获得很大的好处。 国家队是星际的关键。国家队的关键，又在出线的三个人身上。花卜头当然很紧张。生怕哪个选手掉了链子，导致满盘皆输。 龚勋和曹晋珲不用太担心，他们是专职的职业选手，靠打游戏吃饭的。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张升月。 那位少女实力强得离谱，还兼职做着偶像。虽然她的双重身份很有卖点，不仅给她自己带来了大量人气，也让星际增加了不少热度。但她一心两用，终究让人感觉不保险。 花卜头不想给张升月施加压力，怕起反作用，决定先以利诱之。 当wcg中国区打完，三个出线人选诞生后，他以国家队的名义，一口气推出了三款周边。 周边有背包、t恤，还有纪念金币，都是限量发售。背包限量一万个，t恤限量三万件，纪念金币则限量五十枚。 发售页面写明了，所有的收益，全部用来作追加奖励，在选手拿到奖牌后，发给选手。 追加奖励不是随便能拿到的。 打个比方，如果周边产生了一百万的收益。 中国军团有一个人，拿到了金、银、铜三者之一的奖牌，那么就独得这一百万。 假如中国军团有两个人，拿到了奖牌，则按着奖牌含金量，分这一百万。 但要是没有人拿到奖牌，则奖金扣留不发。 玩家们看到这个规则，都心动了！ wcg是电子竞技中最老牌的一项赛事，是所有玩家的一个憧憬。这次三名国手代表中国，征战wcg，玩家们都发自内心地希望，能拿到个好成绩！ 要是买一个周边，就能为国手增加一分动力，很多玩家都愿意掏钱！ 虽然谈钱很俗，但空洞地讲什么梦想、希望，更不靠谱。以前不能用买周边的方式去赞助时，人们可没少讲梦想希望，选手们却一点成绩没出，不是么！ 再说，这次最有希望的拿到奖牌的，毫无疑问，是张升月。买周边的钱，要是能到她手上，人们都心甘情愿！ 只三天时间，所有周边销售一空！ 花卜头打电话给张升星，告诉了这个情况：“周边销售的利润，总共是一百四十万。请你一定要好好打。” 张升星有些意外，他听说周边的事情了，却没想到有这么多钱！ 花卜头动之以情道：“你只要拿到一个奖牌，哪怕是个铜牌，都能向世人证明国家队的用处。只要国家队不被拆掉，存在个一两年，中国星际就起来了。现在你是一切的关键，请你务必为中国星际，为国家队，为我和玩家们，也为你自己，拼搏一次！” “我知道了。我会加油的。”张升星道。 挂掉电话。张升星心里云淡风轻。 他的目标早就是冠军了，现在多出了一百多万的追加奖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他又不是为了钱去打wcg的。 这是最后一届wcg，他想拿个名次，圆自己前世今生的一个梦。 接着，他又在邵雪聪的不断鼓励下，坚定了决心，鼓起了勇气，目标是冠军！ 至于那一百多万，有则好，没有也罢。 不管有没有，他都会全力与赴去打的！ 此时邵雪聪从外面回来，看到他的模样，很惊奇：“你怎么了？笑得这么厉害，嘴巴都裂开了。” 张升星不由分说，扑过去一把抱住她：“我要发财了！” …… 另一边，九尚这里闹起了财政危机。 荔枝卫视自顾自地宣传节目，把“全民妹妹偶像团”的说法，弄得是到处都是。虽然没有上热搜也没有上头条，但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九尚的老板王子杰，知道这个情况后，让俞峰将错就错，暂时不管成员自作主张更改宣传路线的事，先配合一下荔枝卫视的宣传，把热度炒出来。 结果半天不见动静。王子杰带着亲信叶盛，亲自回公司催促，这才得知，公司已经没钱了，根本没法做宣传！ 王子杰目瞪口呆，怎么会没钱呢？在他的印象里，公司应该还是有钱的啊！就算没钱了，俞峰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结果一查账，才发现，公司确实没钱了。 一切的原因，都是俞峰在几个月前，挪用了一笔宣传经费，囤积了一批cd。 粉丝买snh的cd，其实不是用来听的，而是买里面附赠的握手卷。俞峰囤的也是握手卷。 俞峰的如意算盘，是拿通稿和贴吧账号狠狠搞些小动作，刺激几名人气成员的粉丝，然后加价转卖囤积的握手卷，从中赚一笔油水。 没想到搞过了线。当时的ace汤敏，本就身心俱疲，再被这样弄一下，直接就退团了。还有几名人气成员也跟着一起退了团。 她们走后，她们的粉丝被伤透了心，大多数都退了坑。于是俞峰囤的那一批握手卷，就这样砸在手里，根本卖不出去。 而那笔宣传经费，左口袋出，右口袋入，最后又转回了俞峰的手上，现在已经被花得差不多了。 俞峰一直想堵这个窟窿，看张升月意外红了之后，他除了嫉恨，还想利用张升月来解决这批握手卷的事情。结果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几次三番地遭了倒霉！ 王子杰查清情况后，差点气疯了！ 当初在八月份发行的cd，很快就卖完了。他当时很振奋，判断到时候有很多粉丝会去参加握手会，所以咬牙斥巨资准备了一个大会场。 结果现在说，cd其实只卖了一小半，剩下一大半，被俞峰藏起来了？ 这不坑人么！ 公司的收入直接少了一大半。支出却莫名其妙多了一大笔！ 王子杰气得差点吐血！当场把俞峰扫地出门，当这人滚蛋！ 不顾俞峰的苦苦哀求，王子杰让保安直接把俞峰扔了出去。 王子杰还不解气，又在九尚的官网发表公告—— “曾任我司副总经理职位的俞峰，因为损害公司利益，窃取公司财产，被解除劳务合同。此人以后行为，均与我司无关。特此声明！” 这样一个声明，等于直接把俞峰以后的饭碗给砸了！ 再找工作，哪怕俞峰隐瞒在九尚的工作经历，单位只要在网上一搜他的名字，就能知道他干过什么事。而他根本解释不清楚！ 即使运气爆棚，俞峰找到了个新工作，也要时刻提防被同僚举报，一刻都不得安生！ 俞峰欲哭无泪，又恨，又悔！ 一时间，他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能重来就好了！很多事他肯定不会去做了！ 他不会为了赚油水，去抹黑成员！ 他不会挪用公司资金！ 他更不会去惹张升月！ 原本他还能维持局面，上欺下瞒地撑着。要是撑到明年，说不定能把窟窿给混过去。 谁想到，惹上张升月后，他就走了背运，不停地倒大霉。最终让他东窗事发，满盘皆输！ 可惜，一切悔之晚矣！ 暂停公告 看到这一章，各位可能心一凉……觉得我是个太监。 没错，这本书可能没法继续写下去了。 接下来的剧情大家可能已经猜到了，主角会拿到一百多万，然后入股王子杰的公司，一起把snh48做起来，中途各种装比打脸，最后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 能写的剧情有很多，可我有些写不下去了，因为我遇到了越来越多无法解决的问题。 在我开书之前，我只重点考虑了一个问题——主角如何合理地留在女团中。我应该给主角提供什么样的吸引力，才能压制住排斥力。这个问题我应该解决好了。 但新的问题却源源不断。 举几个例子： 1，女性角色们应该起什么样的作用，才能对标主角为她们出的力。作为粉丝，可能不觉得这有重要，但粉丝之外的读者，是没有办法接受一帮拖油瓶的。我开书之前，只觉得女性角色们在精神上鼓励鼓励主角，喊喊666，就足够了。但写到现在，我发现是远远不够的。 2，随着主角加入，剧情会和现实差距越来越大，会让人觉得很扯淡。我一开始的想法是，在每个大段落的最后，发生一些事情，把剧情扯回历史原点，世界线收束，再继续发展。 比如2014年的剧情。我原计划让主角把妹子们打造成网红，占领市场空白，爆红赚大钱。然后妹子们觉得这不是她们的初心，她们更喜欢舞台，于是放弃了网红身份，回归剧场。剧情回到了历史状态。 只有这样安排，我才有办法写2015年的剧情。但反思了以后，我发现这样安排实在太虐主了。读者会觉得：我tm看了啥？主角努力了一年，结果啥都没落下？你逗我呢？ 3，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是因为搞笑、轻松，入坑的snh，然而真正让我印象深刻的，却是成员们受委屈的那些时刻。我情不自禁地想把那些情绪传达给观众，以为只要让主角化解了，我觉得这样会爽。 可读者们想看的，是轻松愉快的东西，一开始就不想看那些情绪。 …… 所以非常抱歉，以后我想通了这些问题，可能会重新写一本。但这本书只能暂停了。 感恩大家看到现在。 震惊! 真对不起，我又回来了。 休息了一个星期，发现还是放不下这本书，毕竟结局已经想好了，不写到结局，不写出主角身份暴露后众人反应，我念头实在不通达。 我开书的时候，初心就是想写一本书，写完一本书。不忘初心，真的很难。我算是被打败了一下，但我又站起来了。 而且这本要是不写完，下本，下下本，我估计都会不自觉地，把想在这本书里写的内容给带出来，去毒网友。这样不好，一本书的内容，应该一本书了结，这样下本书才能有新的开始。 另外向大家道歉，这几天反省之后，我觉得之前断更全部是我自己的问题。主要原因，是不适应兼职写作的强度。一个多月来，每天只睡五个小时，身体有点吃不消，心理跟着打了退堂鼓。次要原因，是写到后面时，忘了最初动笔的原因，开始想更多地讨好读者，然后觉得前面的情节没写好，失去自信了。 之前的太监公告，把责任推到读者身上，我很惭愧。 接下来，我会尽量保持心态，同时调整作息，争取稳定更新。 立个g，我每周保持十更以上，再也不断更了！这样的话，一年后这本书就有一百八十万字，应该能完本了。 加油！ …… 另外，请大家假装忘了前面太监公告里的剧透……. 我编不出新的剧情来了…… 83 默然 九尚本就入不敷出。王子杰的想法，是尽快引入外部资本，借用资本机构的资金、经验以及力量，帮助公司驶上快车道，用发展解决一切现有问题。为此，王子杰一直带着亲信叶盛，到处拜码头，把日常事务交给了俞峰。 本以为俞峰就算有些小心思，也不至于干得太过分。没想到，俞峰的贪欲会大到那个程度，不管自己也在船上，就在那凿起了船底。 现在赶走了罪魁祸首，可问题并没有解决，九尚的财务状况十分恶劣。王子杰算了半天，越算越头疼，窟窿根本堵不上，公司很可能撑不了半年了！ 公司的很多员工，以前就没什么信心，现在更是人心惶惶。私下都在议论，老板什么时候会关掉公司。 但只有王子杰自己清楚，公司不能破产清算，必须维持下去。能撑一天，就得撑一天！ 原因很简单。王子杰手上，也有一个堵不上的窟窿——他挪用了九尚的注册资金。 注册资金代表企业最后的还债底线。九尚是有限责任公司，如果破产，只要偿还注册公司时认缴的数额，就没有任何责任了。然而，公司账上根本没有这笔钱，王子杰个人同样拿不出来。 挪用注册资金，算是私企的一个潜规则了。不出事则已，出了事就完蛋。刑法中有一条，叫做抽逃出资罪，针对的就是这种行为！ 一旦债主要不到钱，报警的话，王子杰是会坐牢的！ 当然，王子杰可以选择跑路。他有外国护照，跑到国外轻而易举。可问题是，他全部身家都压在这个公司里了。跑路的话，等于前半生所有心血全部清零，辛辛苦苦这么久，一夜变回穷光蛋，谁能受得了这个？ 只要还没崩盘，王子杰就只能咬牙维持。 他第一个举措，就是重新上架那些被俞峰昧下的cd。 他的想法是，能卖一张是一张，多少减小些损失。 但他并不抱太大希望， 马上就要开握手会了，粉丝们估计已经定好了行程，安排好了预算，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吃下突然多出的几万张握手卷。 除非，突然撞了大运，凭空冒出了几千个新粉丝…… 王子杰不多做幻想。他更殷勤地去联系各个投资机构，同时，他安排现在唯一还信任的下属叶盛，留在公司救火，尽可能降低开除俞峰所带来的影响，顺便想办法开源节流。 四五天下来，两头倒是都做出了点成绩。 王子杰说动了一家名为“龙江文化”创投机构的负责人。负责人对“面对面的偶像”、“曰本国民女团的中国姐妹团”之类的概念，没什么兴致。倒是对美貌少女、未成名的小明星这些说辞，很有兴趣。 王子杰病急乱投医，根本不挑剔，请他们星期天到星梦剧院，看snh的公演。希望在看过公演后，负责人能萌生投资意向。 公司这边，叶盛一点不怕得罪人，狂整俞峰曾经的那些手下。 庞建简直倒了大霉。 他之前因为心里的傲气，不想向叶盛低头，犹豫许久，还是主动向俞峰汇报了荔枝卫视的经过，被俞峰臭骂了一通。 没想到刚被骂完，俞峰就被老板赶走了，庞建还是得向叶盛汇报工作。 白白被骂一顿不说，庞建现在还被视为俞峰一系的人，被叶盛各种打压，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叶盛几乎是拿着放大镜在挑毛病，直到实在挑不出新的以后，才表明真实意图，要庞建同意降薪。 降不是降一百两百，而是直接降三成！ 庞建算了算，降了以后，他每个月要从到手九千多，变成到手六千多！ 可庞建别无他法，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 签了调薪协议，他郁闷无比，心里完全想不通。 怎么会这样？张升月自作主张地说服了电视台，改掉了台本，怎么就在蝴蝶效应下，让他月薪下降30%？ 他这是遇上了什么妖孽啊！ 不过比起俞峰的下场，他的处境还算好些，损失只是一时的。以后还可以通过跳槽或者加薪，慢慢补回来。不至于像俞峰那样，干脆连饭碗都砸了。 想到有人比他更惨，而且惨的还是以前耀武扬威的上司，庞建心中阴暗地感到一阵爽快。 被这股爽快一冲击，郁闷情绪也就散了许多。 吃一垫长一智。庞建在心里下定决心，张升月不能用常理度之，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她了！ …… 时间又到了星期天。 距离和莫寒正式摊牌，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张升星心里的不安，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消失，反而更严重了。 莫寒崩溃中喊出来的话，“如果你一开始没有出现就好了”，还有她当时的表情，历历在目。张升星想忘也忘不掉。 每当他训练间歇，休息的时候，都忍不住去想—— 他给女孩子们带来了希望，然后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在团的这段时间，他渐渐地喜欢上了她们，理解了她们的梦想，认同了她们在做的事业。他认真的希望有一天，她们都能实现梦想，变得光彩夺目，成为真正的明星，站上更大的舞台…… 这样的想法，难道刚起个头，就放弃吗？他难道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吗？ 他真的不能留下来，一边做偶像，一边打游戏吗？ 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的年龄还小，打扮成女孩子，一时半会还没人看得出来。过个几年，他从游戏上赚足了钱，snh又走上了正轨，不再需要他了，他再宣布退役退团，回归男性身份，拿着钱逍遥快活。 挺好的啊。 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这个想法太荒唐了，根本不现实。他呆到现在没被发现，已经是运气爆棚了。再呆下去，以后一旦露出马脚，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不止他会倒霉，说不定还会连累这个团，连累他想帮助的那些女孩子们。 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就在张升星矛盾时，又到了要去剧场参加公演的时候了。 他下楼集合。好几个一期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似乎情绪不高，都不怎么说话。 看到他，女孩子们像是怕被误会在给他脸色看，立刻振作精神，笑着和他打招呼，拉着他问东问西的。 莫寒的神态最为夸张，大笑道：“小月月，我跟你说一件超搞笑的事！昨天我们回宿舍的时候，按错了电梯楼层，结果谁都没有发现。到了错的楼层以后，我们还是没有发现，照样去练舞室，结果怎么都找不到练舞室在哪里，这才发现走错楼了！太好笑了！” 张升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她说的事情，可能挺搞笑的，但肯定不至于乐成这样。她应该是在强颜欢笑。 他担心道：“莫莫，你还好吧？现在还在难过吗？” 莫寒非常夸张地甩着手，笑道：“你怎么还在想上周的事情啊，我早就想通了。我跟你说，前几天还有件搞笑的事情……” 张升星更担心了，陪着小心，顺着莫寒说话。 其他一期生们都知道，莫寒这是在装样子呢。 莫寒心里很难过，但是，既然张升月已经决定要走了，不如表现得洒脱一点，别搞得和演戏一眼，拉扯不清，惹人厌烦。 莫寒还让大家都断了念想，别去找张升月说什么了。 可此时，大家看张升月的模样，真像一个惹了姐姐生气、在拼命讨好赔不是的小妹妹。 她们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线希望。 也许，张升月对这个团，还有留恋？ 虽然莫寒上周失败了，但说不定，她们再试一试，就能行呢？ 坐车到了星梦剧院。 在后台，戴萌找了个莫寒不注意的机会，拉着张升星道：“我有话想和你说，你跟我来一下。” “啥事？”张升星被拽到了一个偏僻的拐角处。 这里全是电线，各种线密密麻麻地从一个配电箱伸出来，延伸到各处。 后台的化妆灯、前面舞台的灯光，估计都是从这里走线的。 还有很多杂物堆放在这里，比如备用的幕布，不知装着什么的纸箱等等。 “这里防火不过关吧？怎么通过消防检查的？”张升星惊奇道。 “先别管那个了。”戴萌道：“我听说，你决定要走了，是吗？” 张升星点点头，嗯了一声。 戴萌道：“你知道吗？莫寒在你面前嘻嘻哈哈的，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她这个星期很让人心疼。” “她……怎么了？”张升星道。 戴萌道：“她又变回以前的样子了。每天就睡一点点时间，吃饭也吃一点点，还老是看网上骂她的那些言论，看完以后又难过。” “网上有人骂她？她那么可爱，骂她什么啊？”张升星奇怪道。 戴萌道：“都集中在一个贴吧里，我们都被骂过。说的话都挺难听的。” 张升星道：“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就是了。你让她想开点，别看了。” 戴萌道：“我跟她说了，但她现在心态特别不好，没有用。其实我能理解她的心理，我也有那样的时候。在她看来，那些人虽然在骂她，但也指出了她的缺点，告诉她该朝哪个方向进步。所以她才不停地看那些言论。她也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但不看的话，心里迷茫，更让人难受。” 张升星默然无语。 84 底线 戴萌道：“她现在又开始拼命练舞了。明明已经跳得很好了，却还是反复在练。可我却不能劝她休息，她要是不把力气用完，晚上就睡不着觉。我真的很心疼她。” 张升星嘴巴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 戴萌道：“还有张语格。网上都在说，你第一场公演时，她和你跳《夜蝶》，欺负了你，你粉丝其实没有恶意的，但她却当真了。她觉得，是她让你被粉丝误会了，你不想做一个看起来好欺负的人，所以你才要走。为了这事，这几天她偷偷哭了好几次。” 戴萌拉起张升星的手，认真道：“我们大家真的很喜欢你。对于你的人气，我们都为你开心，绝对没有嫉妒之类的想法。我承认，我们想让你留下来，是想沾你的光，但不是想把所有责任都交给你扛。我们会把该我们做的事情，都做好的！我们就是希望有了你，这个团能维持下去，大家能安心继续做偶像，不用再担惊受怕的了。张升月，你能不能留下来？” 张升星低头沉思，许久没有说话。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他抬头看着戴萌，正要说话。 莫寒找过来了。 “你们原来躲这里，找你们半天了。王总有话要说，就等你们了，快出来。”莫寒道。 张升星回过神来，把要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转口道：“这事我再想想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这里。 戴萌脸上满是失望。 张升星回到后台，就看到一个背着手，一副领导做派的中年男子。 他见过这人几次，知道是九尚的老板，王子杰。 王子杰拿腔作调地道：“人都到齐了吧。跟你们说一下，今天我邀请了几个贵宾，来看你们的公演。你们要好好表现，展示出你们的风采，赢得贵宾的认可。如果公司得到了投资，团体和你们都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王子杰明明开的是一家娱乐公司，不知为何，讲话风格却像国企领导，冠冕堂皇的话是一套一套的，又没什么营养，听得让人那叫一个昏昏欲睡。 好半天，王子杰终于训完话了，又看着张升星道：“你是张升月吧？” “嗯，我是。”张升星道。 王子杰道：“你很不错，在网上人气很高。希望你保持初心，不负青春，继续向前。” “……”张升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 王子杰走了，留下一群成员面面相觑。 张升星问身边的陈思：“王总以前是干什么的？是哪个机关领导辞职出来创业的吗？” 陈思道：“王总以前是开游戏公司的。《劲舞团》你知道吗？以前就是王总代理的。” 张升星忍不住挠头。 这王总的脑回路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听刚才的讲话，张升星差点以为这是在哪个国企事业单位上班呢。 算了，不管了。老板什么风格，和他有啥关系。专心准备接下来的公演吧。 今天有投资人来看公演，他决定打起十二分精神。 要是公司有了投资，团体就能维持下去了。他是不是可以安心离开了？ …… 中规中矩地完成了公演。散场之后，大家又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站回到了舞台上。 剧场灯亮着，台下没有观众，只有剧场的工作人员、王子杰、还有三个陌生的西装男子。 西装男们，估计就是贵宾了。 王子杰对他们道：“如你们所见，她们是九尚的核心资产。九尚是一家基于互联网精神成立的轻资产、重参与感的造星公司，snh48是基于o2o构架的创新近距离养成式造星平台，模式急剧前瞻性，前景可以参考曰本的典范级成功案例，充满想象力……” 几个贵宾不知听没听，都在用玩味的目光，看着台上的成员们。 站在前面的成员，都有些不自在。像是站在最中心的赵嘉敏，她面对观众时从不怯场，但此时却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张升星站在台上，无聊得直想打瞌睡。他是重生者，知道王子杰说的一套全是扯淡，听都没有必要听。唯一有点悬念的，就是这几个投资人会不会犯傻，听信了王子杰的说辞，给这个团投资？ 王子杰还在道：“我们的目标，是培育音乐舞蹈皆优的优质偶像艺人，打造健康向上、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子偶像团体，成为具备国际影响力的中国偶像文化与粉丝经济产业的新标杆。” 一个似乎是领头的投资人，这时指着舞台道：“我看不清后面的人，你让她们站成一排，让我看看她们都长什么样。” 王子杰连忙吩咐工作人员满足贵宾的要求。于是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台上成员从队列站成了一排。 领头的投资人跟身边的手下道：“有几个长得还真不错。” 一个手下评价道：“跟真正的明星差了不少，但比一般的学校学生又强了一点。还挺好玩的。” 另一人跟王子杰道：“在这里谈没什么意思，咱们选个有点气氛的地方，慢慢聊。叫上几个女生，陪一下吧。” 说着，他转向领头的那人道：“老大，你先挑！” 领头者咂着嘴，审视了一番成员，先指了下赵嘉敏，又指了指一个叫吴哲晗的女生，“就她们两个了。大高个，长得也挺洋气。” “老大不多选几个？”手下道。 “两个还不够啊，再多吃不消了。你们选吧。”领头者笑道。 两个手下真的开始选起来，指指点点的，谈论声丝毫不避着人。 一人指着莫寒道：“她怎么样？” 另一人道：“我不太喜欢，眼睛小，人又有点胖，不是很漂亮。” 张升星在台上都傻了。这来的是啥人啊，在这选妃呢？ 底下两人毫不顾忌会被听到，继续在那挑挑拣拣。 一人指着孔肖吟道：“你怎么还没选好呢？要不然选她？” “看起来不够纯，没意思。”另一人说着，又指着张升星道：“我选她吧。” 张升星脸冷了下来。 这几个投资者，估计把外面的行事风格，给带到这里来了。 张升星入团已有两个月了，感觉snh的氛围很单纯，虽然也有矛盾，但和外面的乌烟瘴气一比，好了不知多少。 但是，这几个投资着要是进来了，毫无疑问，会立马污染掉这里的环境！把风气彻底搞乱掉！ 他忍不住想起，那天去中海电视台录节目时，孙大妈在节目上讲出的往事。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抱着明星梦，想闯荡娱乐圈，却遇人不淑，结局让人心碎…… 他只要在这里，就绝不会让这里的女孩子们，也遇上那种事情的！ 此时成员们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最中心的赵嘉敏，小脸刷白，紧紧抱住身边戴萌的胳膊，瑟瑟发抖。 而站在张升星身边的陈思和莫寒，突然鼓足了勇气，好像姐姐保护妹妹一样，把他拉到身后护住，想尽可能地保护他。 张升星暗暗一笑，他可不是靠女生保护的人。 当初邵雪聪被骚扰的时候，他的表现，才是真正的他。 可惜没几个人看过。 现在，让你们见识一下吧。 张升星斗志昂扬，打算先手一个口吐芬芳，怒喷那几人，搅黄了这次的投资。 然而他刚轻轻推开莫寒和陈思，上前一步，正要开口，王子杰说话了。 王子杰脸色很难看，对投资者道：“几位，我想我们的理念不是很契合，我不需要你们的投资了。请你们离开吧。” 张升星愣住了，没想到王子杰会这么说。 三个投资者也愣住了。领头的那人，瞪大眼睛，模样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 王子杰道：“snh48这个团体，是秉承着梦想、汗水、坚持的理念，可以面对面的正能量偶像团体！我们绝不搞潜规则。” “莫名其妙。”领头者道。 一个手下气急败坏地指着台上成员，道：“她们这种小艺人，能和我们吃个饭，是我们赏脸，是我们看得起她们！你别以为她们有多金贵！你知道就中海这么一个城市，有多少她们这样的野模吗？” 王子杰不理他们，面向台上的成员们，道：“你们的父母把你们托付给我，我不能对不起他们。你们就像我的女儿一样，请放心，只要我还管着这个团一天，我就会保护好你们，绝不做突破底线的事情，绝不允许有潜规则的发生！” “搞不懂你们。”领头的投资人留下一句评语，拂袖而去。其余两人也跟着离开了剧场。 看到那三人离开，成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王子杰对成员们道：“你们回后台换衣服吧。好好休息，好好训练，以梦为马，坚持努力，携手开创美好的未来。” 要是没有刚才那出，张升星听了这话，估计心里能笑死。但这会，他对王子杰大为改观了。 王子杰可能很需要投资，却能坚持住底线，倒是难能可贵。 这么看来，九尚这家公司，也有闪光点。最起码，这里环境干净，成员们不会被迫遇到不好的事情。 九尚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能力上面。而知道未来的张升星，说不定恰好有这方面的能力。 之前差点在戴萌面前说出来的想法，又冒了出来，不断动摇着他离开的决心。 直到回到宿舍，张升星都还在想这件事情。 终于，他决定先放下这事，等《非常了得》播出后，看到了节目效果，再做决定。 他推翻了公司的方案，和成员们商量着做出来的新台本，究竟怎么样？等节目播出后，就知道了。 要是他真有这方面的能力，留下来更有用武之地。那留下来，也不是不行啊。 85 《非常了得》播出 除了张升星，其他成员也在期待节目的播出。 之前和张升星一起、去荔枝卫视录节目的许佳琪，正在和她的妈妈通电话。 许佳琪道：“妈，我跟你说，我之前上的节目，很快就要播出了！你一定要看哦！荔枝卫视，下周三晚上十点钟！” 许妈妈无奈道：“你在家的时候，天天还嫌我唠叨，你看看你，这段话你都跟我说多少遍了。” 许佳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因为这个节目真的很特别嘛，跟以前的节目都不一样。你老是不放心我，担心这担心那的。我觉得你要是看了这个节目，应该就能放心了，知道我在做什么，然后相信我了。” “好，我到时候一定看！”许妈妈道。 此时，电话里穿来推开门的声音。许妈妈放下电话，道：“你们几位？” 有男声道：“三个。” “那你们坐这。先看下菜单，我马上来给你们点单。”许妈妈道，重新拿起电话：“我这里来客人了，先不说了。你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我一直都相信你能行的！” “妈，你也好好保重……”许佳琪道。 许佳琪是单亲家庭，从小由妈妈带大。她的妈妈开着一家饭馆，什么都要操持，很是劳累。她以前要上学，没帮上多少忙。现在加入了女团，去赌一个渺茫的未来，还是帮不上一点忙。这让她心里很愧疚。 她一直有个梦想，就是以后赚了钱，给妈妈买一套大房子，让妈妈安心享福，不要那么辛苦了。 以她现在的能力，肯定做不到。她曾经和妈妈说过这个想法，妈妈却一笑置之，只当她在说大话。 看了这次的节目，她的妈妈应该会对她多些信心吧，不再只当她是一个任性的女儿。如果她能让妈妈心里有个寄托，她会感到安慰很多的。 和许佳琪同住一屋的吴哲晗，这时候道：“这次的节目，真这么好吗？” 去录节目的几个人，回来以后，就不停地说当时的所见所闻。吴哲晗也听说了许多。 荔枝卫视给予的明星级待遇……张升月顶撞了公司高层……张升月牵头，大家一起编了新台本……大牌主持人的友好态度…… 不过，只靠语言，还是不太直观。虽然经历很传奇，但吴哲晗没法想象出节目的模样。 真的有那么好吗？好到都可以推荐给家人看？ 许佳琪拼命点头：“真的很好。你下周三看了就知道了！” 吴哲晗回忆着之前听说的节目细节，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能有多好。 估计还是许佳琪太自恋了，分不清好坏，只要有她的节目就是好节目。吴哲晗心中暗笑。 等节目播出吧，究竟怎么样，到时候就知道了。 …… 网上。 大漠正在q群里，和群友争《非常了得》的事情。 大漠道：“我真的不骗你们！这次节目非常好，不是卖丑的节目！你们一定要看啊！” 群友却不屑一顾。 “狗尚出品，必属次品。我不太抱希望，等视频出来了，我拉进度条看看妹子得了。” “这次去了六个人，唱《支柱》。确实不是卖丑，改卖苦情了。希望别被嘲笑得太厉害。” “不太想看。电视台估计看在张升月的面子，才邀请的一期生。现在一期生都要成张升月的伴舞了，我心里不是滋味。” 大漠着急道：“这次节目真跟你们想的不一样！你们看了就知道了！不要等播出再看视频，你们看电视！我们人虽然少，但多少增加点收视率啊！” “你有没有点常识啊，我们看电视是不算收视率的。只有那些家里有特殊机顶盒的人，他们看电视才算收视率。” “对。我听说，有的电视台会买收视率，只要某时某刻打开电视，调到一个台，哪怕不看，都能拿到几十几百块的酬劳。” “这么说，光开着电视，一个月就有好几千？这种好事我怎么遇不上呢。” “不能这么算。几十块钱只是黄金时间的价格。过了黄金时间，买收视率的就少了。我有个同学，他家就在统计收视率的范围内。据他说，非常麻烦，还只能赚个电费水费，划不来。” “水电全免也够可以的了啊。他家是怎么弄的？上哪报名？” 大漠眼睁睁地看着群里的话题聊歪了，他连说了几句话，想掰回来，却都被无视了，一时间很是无奈。 主要原因，还是snh的老粉丝，基本不对自家妹子上的节目抱太大希望。 其实，就连大漠自己，在去录节目之前，也不觉得这次的《非常了得》会有多好。 大漠叹了口气。现在谁都不相信他，只能节目出来了。 到时候，大家才会知道，他是对的！ 这次的节目，真的不一样！ …… 终于，时间到了《非常了得》播出的时间。 张震是这个节目的老观众，准时打开了电视机。 他当初是被父母拉着看这节目的，结果因为节目太前卫新潮，父母看不下去，他却期期不落。 繁忙的工作之余，看看他人的各种奇葩经历，对他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调剂。 上周时，节目末尾有这周节目的预告。所以他知道，这次的主题是萌妹子，嘉宾有网上很火的冠军少女。 不过他不玩游戏，对此没有太多期待。只打算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轻轻松松地渡过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 节目开始了。 和往常一样，孟飞念了冠名商的广告词，请出第一位选手。 选手过了第一关后，进入第二关，选了两个嘉宾的陈述。 其中一个，就是冠军少女张升月。 镜头给了张升月特写。眉清目秀的，加上黑长直的发型，让她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很迎合张震偏传统一些的审美。 难怪她能红呢。张震心说。长成这样，打游戏又出奇的强，和她玩一个游戏的那些玩家，怕是都死心塌地地爱上她了吧。 因为张震看过冠军少女的相关报道了，所以这个环节完全没有悬念。张震不仅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游戏高手，还知道她是偶像艺人。 不过，在听到冠军少女述说，加入那个女团组合的原因时，仍然引起了张震的好奇。她加入的那个女团，是什么样的？ 时间有限，还没等听到答案，张升月的环节就结束了。 张升月下台后，主持人孟飞对选手道：“恭喜你，得到了普吉岛双人三日游的奖励，你是见好就收，还是挑战下一关，争取欧洲三人十日游的机会？” 选手想了想，道：“我就到这里吧，见好就收。” 郭得刚一脸八卦地道：“普吉岛双人游，你和谁去啊？有男朋友没？” 选手脸红摇头道：“没有呢。你们能给我介绍吗？” 郭得刚道：“这里这么多人呢，你可着劲挑，挑中了就带走！你旁边站的好像挺不错啊！” 郭得刚说的是孟飞。 孟飞连忙指郭得刚：“你挑他！他绝对愿意跟你走。” 选手被逗得直笑，道：“你们两个我都不敢要。我还是一个人去普吉岛吧。” “那祝你一个人去普吉岛玩得愉快！”郭得刚对选手挥手道。 张震乐呵呵地看节目。这些插科打诨，才是他追这个节目的原因。刚才被冠军少女引起的那些好奇，渐渐地被他忘掉了。 毕竟他又不打算追星，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够了。了解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孟飞接着请出另一位美女选手上场。 美女选手同样安全渡过了第一关，进入第二关，然后选择了“我们是全民妹妹偶像团”。 张震顿时揉了揉眼睛，心中困惑不解。他记得，节目开始的时候，摄像机扫过全场，那里的陈述是“我们是萝莉快递员”！ 怎么变了？ 是他看错了吗？不可能啊！ 可是，他看《非常了得》看到现在，以前从没出节目组临时改陈述的事情。 真是奇了。 他想不明白，带着困惑，继续看节目。 “全民妹妹偶像团”的成员有六个，站在台上，那叫一个满满当当，人多势众。 长相嘛，还行吧，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人间绝色，算是各具特点的小美女。 因为她们都是年轻女孩子，郭得刚嘴下留情，没有讲段子，让张震觉得有些平淡。 他觉得，这肯定是哪个娱乐公司，在借《非常了得》这个节目，宣传炒作。 他对此有些反感，看得不是很投入，没有像其他陈述时一样，跟着节目的节奏，和选手一起判断是真是假。 然而，随着她们的讲述，张震渐渐听进去了。 她们讲的东西很新奇。 她们主动承认，她们水平不如专业艺人。她们半路出家，只受了一年多的训练。但她们有一个追求更大舞台的梦想。她们在向着梦想努力的过程中，渐渐赢得了许多粉丝们的认可。粉丝把她们当成妹妹看待，像宠妹妹一样地支持她们…… 新奇归新奇，张震倒是能理解这些。 他是独身子女，一直想有个妹妹。要是他有个妹妹。对妹妹的标准，肯定和对别人不一样。 歌星要唱歌唱得很好，明星要长得比别人都漂亮，那才值得喜欢。但自家妹妹，肯定不能用外界标准苛求。哪怕她的水平其实还差得很远，但只要看得到进步，今天的她比昨天的她强一点，就会让人很欣慰了。 不过……张震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她们，总有种距离感。 就算她们有握手会，有剧场，粉丝有很多机会可以近距离地见到她们。可感觉起来，她们始终只是一群陌生人而已。 真有人把她们当成妹妹看吗？ 86 美得惊动体育局 当选手犹豫该如何选择时，张震也在心里犹豫半天，做出判断——是真的。 答案揭晓，果然是真的。张震顿时为之一喜。 更让人意外的是，她们和之前的冠军少女，居然是一个团的，snh48！ 原来，冠军少女一边打游戏，一边在女团中做偶像，就是这个女团啊。 这个团的卖点是被粉丝当妹妹看。那张升月是不是特别享受被人当妹妹照顾的滋味？ 这个时候，孟飞问现场有没有snh48的粉丝。 张震心中暗笑，都是套路，这肯定是安排好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 不过他倒是有点好奇，想听听粉丝的说法。 于是大漠举手站起来了。 镜头给过去，张震看到这个粉丝的模样，顿时皱眉。 这什么玩意啊！体重超重，穿着一点时尚味道也没有的红色长袖，头发是梳得一丝不苟，但却显得脸颊更加圆胖，眼睛一点神采也没有。 张震对snh的兴趣，一下子下降了许多。常识告诉他，什么人吸引什么样的粉丝，这团的粉丝要是都长这样，那这个女团的品质，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张震心中冷嘲热讽时，大漠开口了，讲述粉丝一方的故事。 从一开始不在意地随便关注看看，渐渐地一点点地上了心，把少女们当成心中的一件珍宝，想要保护她们，想要看着她们能实现愿望…… 张震听着听着，开始为之前刻薄的想法感到惭愧。他觉得，大漠可能长相确实不行，但不低人一等，那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着普通的情感。他没有资格去嘲笑人家。 大漠说着说着，动了容，变得声泪俱下。 镜头这时给了一下成员们。让张震没有想到的是，成员们有的眼中闪着泪光，有着一脸感动神色。 这个镜头，狠狠戳了张震一下。 她们和真正的明星不一样，她们不会心安理得地享受粉丝的付出，她们也有普通人的情感，会为粉丝的感情而感动。 当成员们唱起了《支柱》，张震看着字幕，心中软软的。 此时此刻，他已经很了解snh了。之前的冠军少女，告诉了他，为什么有女孩子想加入这个女团。此时成员们的讲述，告诉了他，少女们在团里的工作生活。 他开始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些少女，把她们当成妹妹般地宠爱。 他也开始喜欢这些女孩子们了。 想再多了解她们一点。 想知道她们以后能不能成功。 节目结束，张震立刻在网上搜索snh的消息，进入snh的贴吧，一口气看了半个小时。 贴吧里有很多成员们微薄的截图。张震以前从不玩微薄，但这时好奇她们的日常，所以专门注册了一个微薄账号，去关注她们。 输入“snh48”，出来了一长串成员。 张震吓了一跳，这么多人？ 他心中有些打鼓，能认得过来吗？ 他一向不擅长记人，小时候见了亲戚，经常忘了谁是谁。上学的时候，往往要过很久，才能认清同班同学。 此时他看着搜索页那一排妹子，觉得根本不可能认全。算了，别为难自己了，看着玩玩而已，打发打发时间，又不是真的追星了。只关注认识的女孩子吧。 刚才在节目上，有几个成员，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张升月、莫寒、许佳琪、陈思，先关注她们好了。 加好以后，他刷起了微薄。 刷到的第一篇是许佳琪发的。 “最近和小章鱼@snh48-张语格，经常一起吃饭，于是我们组了个小组织——小须须党。” 配图是她和一个小圆脸妹子，在做鬼脸。 另一个妹子叫张语格吗？挺可爱的。 加了！ 加了还不够，张震又新标签页点开张语格的微薄，先逛逛这里。 人都有点喜新厌旧的意思，哪怕张震不过十几分钟前，才知道的许佳琪，但张语格此时更新鲜一些，更引人好奇！ 张语格的第一篇微薄，配图是水彩笔画的人物肖像。 文字是：“今天大c给我画了简笔画，我好喜欢这个风格。谢谢@snh48-徐晨辰。” 张震看着画，心中惊奇，画得不错啊，挺厉害的。 加了！ 于是，张震又加了徐晨辰。 就这样，张震不知不觉间，把snh的偶像们都加了个遍，几乎看遍了她们过去一年的日常。 等他回过神来，关注人数已经有十几个了。 “不会吧，我加了这么多人了？”张震顿时惊了。 他不是脸盲来的吗？ 既然已经加这么多了，干脆都加了算了。 张震重新搜索“snh48”，想看看还有没有没加的。 然后他惊愕地发现，他已经把所有少女偶像都加上了。 唯一没关注的，是一个叫“snh48-邵雪聪”的号。不过这个号是冒名的，张升月的微薄里有说，这个号被人抢注了，真正叫“邵雪聪”的女孩子，目前还没有出道。 张震再一看时间，嚯！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他居然一点没感觉！ 难道我和这个团有缘？要不要，买几张握手卷，去握个手看看？张震心想。 他原本的想法，就是网上了解一下得了，打发无聊而已。 可现在，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居然开始认真地考虑，买握手卷，去握手会的事情了。 他是真说不清楚原因。 要说这是男生对女生的爱慕，那绝对不是。漂亮的明星多了，少女们那些低像素的模糊自拍，和明星的精修高清图一比，被吊打得那叫一个惨。张震根本不动心，更不会因为这个产生花钱去握手的想法。 也不是节目中说的那样，想养妹妹了。张震今天才刚认识她们，这才哪到哪，哪有多深的感情啊。 难道说，钱太多了，放在口袋里憋着慌，非得花一点才舒服？张震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理由了。 他不抽烟不喝酒，什么高消费都没有，节假日也不出去旅游。白天就是上班，晚上回家就是看书或者看电视。平日里他几乎没什么消费，突然想造点钱，也不是不能理解。 握手卷怎么买来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得摸索着来。 好像要买cd，里面有握手卷。 一张普通版cd的价格，是78块钱。买十张cd，可额外得一张合影卷。买二十张cd可以再得一张签名卷。合影卷和签名卷的用途是啥来着…… 做这团的粉丝，还挺复杂的。但张震是会被复杂的东西搞昏头的人吗？看不起谁呢！越是复杂，就越是勾起他的好奇心，非得搞清楚，这团是怎么弄的！ 等搞清楚时，已经是凌晨了。 平常这个时候，他都睡了好几觉了。可能是兴奋感压住了睡意，他一点不觉得困。 兴奋感同时还压住了他的判断力。他直接砸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二十张cd…… 买完以后，他一点没觉得后悔，满心在想，到时候去握手会，要握谁？握手时，又该说些什么？ …… 《非常了得》播出后，反响十分热烈。 星际圈更关注张升月。 星际玩家遍布全国各地，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张升星上节目，都被他给萌化了。 玩家们基本上是看着张升星崛起的。但看到他在电视上，把经历完完整整地复述一遍，仍然感觉传奇无比，宛如奇迹。 但不知是不是玩家们觉得，夸奖和表白太肉麻了，各个有关星际的讨论区里，被顶的最高的，居然都是一个改编的段子集。 以前网上有个叫做“帅得惊动中央”的笑话贴，流传的很广。内容诸如：美女问我帅不帅，我回答不帅，被抽了一巴掌，美女骂我虚伪。 有玩家根据这个笑话，改编出了个“美得惊动体育局”的段子。 比如有一段是这样的：“张升月想弄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可爱，于是去学了哲学。唯心主义告诉她，因为她觉得她可爱，所以她可爱。唯物主义告诉她，因为她可爱，所以她觉得她可爱。总之一句话，她就是可爱。” 其他玩家们纷纷欢乐地围观，顶帖，然后往别的地方转发。 在他们看来，张升月长得很可爱，星际国家队又是为她成立的，说“美得惊动体育局”，完全说得通。而且张升月又很自恋，意外地契合笑话里的主人公。 张升星发现风向居然变成了这样，很是吃惊。啥情况？ 你们真没有别的东西可讨论了吗？只能编我的笑话玩了吗？就不能分析分析我在节目上沉稳的气度，遣词用句，是多么的成熟，多么的有内涵！ 难道你们的目光，只停留在我的外在，被我的可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吗？ 唉。 可爱，是我的优点。但却成了双刃剑，太锋芒毕露，压制了我其他的闪光点。 真是让人烦恼啊。 他心里气气，把笑话复制下来，在qq上发给一众好友。 他qq上加了好多成员，但很多人他一次都没有聊过。此时大家看到他发来这个，都很莫名其妙。 陈思第一个回复，困惑地问：“你为什么发这个给我看啊？” 张升星嘚瑟地回道：“没什么。就是让你知道知道，在人们眼里，我有多可爱。” “……”陈思打过来一大串省略号，然后不再说话了。 87 反响 星际圈之外，人们则更关注snh组合。节目上，偶像被粉丝当成妹妹看的说法，和一般认知的追星方式截然不同，让人耳目一新，却也引起了很大的非议。 在《非常了得》的贴吧中，关于snh的新帖子，毁誉参半，口碑呈现两极化趋势。 有看snh不爽的。 “最新一集有人看了吗？《非常了得》也开始收钱做推广了吗？我还以为就《非诚勿扰》做植入广告呢。” “我是不明白谁会喜欢她们，反正我是接受不了。歌唱成那样，唱着唱着自己先唱哭了，一点都不专业。” “国内现在什么人都能当艺人了吗？打游戏能当艺人，长得顺眼一点也能当艺人，她们能有什么才艺？像韩国那边，练习生要训练很多年才能出道，能不能学点人家好的地方！” 支持的人也有。 “有人喜欢她们，我觉得没有问题。她们说了，她们是养成系。韩国偶像要默默训练很多年，她们不过是把训练过程拿出来给大家看而已。谁知道她们以后会成长到哪一步？” “我感觉她们挺上进的，又尊重粉丝。” “她们的模式好像挺好玩的，把追星变成了养电子宠物，感觉不费时间也不费钱。” “叫湾湾的那个姑娘，长得好漂亮！” 一时间，双方互不相让，辩论不休。 反对方拿她们唱功不行、实力不佳说事，认为她们不配做偶像。 支持方则说她们以后会进步、长相讨喜等等。 这样的争议，对于节目组来说，乐见其成。争议越大，这个节目“展示奇人异事”的定位，就越深入人心。 于是节目组又做了一波宣传，而且这次的版面好了许多。 新浪娱乐要闻：“全民妹妹偶像团登上《非常了得》，郭得刚、孟飞夸奖不断。” 搜狐娱乐首页：“你会把偶像当妹妹吗？新一期《非常了得》引起网友热议！” 中华网娱乐频道：“《非常了得》最争议的一期！你认可全民妹妹偶像团的说法吗？” 虽然节目组没有刻意宣传snh，但随着这一波曝光，很多人知道了这个团体。 snh的贴吧，从节目播出开始，关注人数就在节节上升。到了播出后的第二天，关注数增长了三万多！ 新人的涌入，让有些寂静的贴吧出现了活力。短短时间，就出现了两个新的千楼贴。 “有多少人是看了《非常了得》来的？进来报名！” 二楼道：“我报名！我是纯新人，看了节目来的，好喜欢节目上的她们！【滑稽】” 这人不仅戴着九级勋章，还有个小吧主的标签，原来是大佬在这里卖萌。 另一个千楼贴为：“新人，有人能解释一下这团是怎么回事吗？有哪些需要了解的？” 有很多新人在这个帖子里问问题，然后有老粉丝耐心解释。倒是其乐融融。 …… 大漠上班之余，偷偷摸鱼，打开了qq。 q群里已经炸锅了，未读信息999+。 新冒出来的聊天，都是关于《非常了得》的。 有人幻想道：“以后我军的综艺，要是都这水平，扬名立万指日可待啊！” 有人捶胸顿足：“我推要是上这节目就好了。气死我了。之前还觉得，运营没选我推挺好的，不用上电视丢人。没想到是这么好的节目啊！上了节目的那些人，都涨了好多粉！” 大漠心中得意，打字道：“我和你们说什么来着，你们还不信。这次节目真的不一样！” q群里的老粉们，现在最羡慕嫉妒恨的人，估计就是大漠了。 大漠不仅代表snh的粉丝，上电视发言。发言的时候，电视台还给了他好多特写镜头！ 这次节目这么好，妹子们肯定都会看。她们肯定会眼熟大漠的那张脸，以后无论是握手会，还是剧场击掌，可能都对大漠更甜一些！ 想到这个，很多粉丝心里都酸溜溜的，更是恨得牙痒痒！ 酸死他们了！ 凭什么啊！ 特别是那几个同样接到邀请电话、但拒绝了的粉丝，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会这样，天上下刀子都得去啊！ 此时，一看到大漠上线，众人都纷纷阴阳怪气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民意代表吗？啥时候再代表我们发个言啊？” “你表现得不错，干脆加入狗尚，做snh的官方发言人吧！” “你也出道算了。好多成员当了一年多的偶像，上电视的镜头还没你一个粉丝多呢。” “六个成员专门给你唱《支柱》，牛啊。加油，脸长得再大点，下次说不定有十六个成员专门给你唱歌。” 大漠看着这些酸言酸语，心里可得意了。 哈哈哈哈，谁让你们不把握机会的！酸吧酸吧，反正咱有存在感，你们没有！你们越酸，咱就越开心！ 就在这时，有人私聊他。 是贴吧的一个小吧主。 小吧主道：“九尚居然转性子了。这次节目，效果可能比过去十个节目都要好，有很多新人入坑了。” 大漠却知道，其实九尚没有转性子。这次节目之所以好，因为这是张升月做的…… 他之前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张升月突然蹿红，人气暴涨，让一些老粉丝都有些不是滋味。要是他把当时在电视台的见闻告诉大家，万一引起非议，就不好了。 不过，张升月并没有让他保密，应该不怕他说。而且事情憋在心里，他也憋得难受。 于是他道：“其实九尚没有转性子，是……” 说着，他把那天的见闻简单地说了一遍。 小吧主连打了三个感叹号，估计惊呆了，然后道：“真的假的？” 大漠道：“真的，我当时也惊了，你也看过节目了，那是九尚能编出的台本吗？很多东西，根本就是成员自己的心声。” 小吧主道：“我这几天删了几个踩张升月的帖子，看来是删对了。我等下和其他管理说一下，再有恶意捣乱的，就十遁了。” 大漠赞同道：“你做得对！现在snh还没红呢，不能内斗，不管大家喜不喜欢张升月，我们都要保护好她！” 小吧主道：“忘了说正事了。这次节目播出，带来了大批新粉丝。我们得好好做安利，好不容易来的粉丝，别流失了。你能不能写一下成员印象？简短一些，客观一些，把每个成员的特色都概括一下。” “没问题。”大漠一口答应。 “你发了以后跟我说，我给你置顶。”小吧主又感叹道：“其实这次节目，说白了也没什么难度，只是胜在真实。九尚要是想弄，完全弄得出来，根本不用张升月出手。唉，九尚就知道瞎搞，其实成员们往那一站，就能吸粉，运营何必老是乱来呢。” 大漠以前也是那么想的，觉得snh有那么多成员，姹紫嫣红，各有特色，往那一放，自然而然会吸引粉丝，根本不用运营瞎搞事。 不过那天，他在荔枝卫视门口站了十几分钟，看到不知多少的时髦年轻的美女。让他大为震撼，这才知道坐井观天了。 原来这个世上，想做明星的人，有如过江之鲫，都拼命想越过龙门。和外面比起来，成员们其实没有多少优势。 成员们要想有更多人气，登上更大的舞台，“往那一站”，肯定远远不够。只有公司、成员、粉丝，形成合力，众志成城，才有希望。 可惜九尚不给力。大漠也不敢指望九尚能起什么作用，别帮倒忙就不错了。 好在张升月在荔枝卫视的表现，让大漠看到了新的希望。 要是张升月能承担起一部分运营的职责，带领成员们前进，说不定这个团，会发展得很好！ 大漠决定，多和其他人聊聊，争取让“保护张升月”这个想法，成为粉丝间的共识。他不敢保证以后怎么样，但至少现在，张升月不能被抹黑！ …… 节目的播出，给snh带来很大好处。所有成员都涨了粉。 参加了节目的成员，更是一夜之间，微薄关注增加了好几万！ 中午时分，许佳琪正在吃饭，接到了她的妈妈的电话。 许妈妈笑着道：“我昨晚看了你的节目了！你表现得很棒，真的长大了。” “对吧。”许佳琪笑着道。 许妈妈又道：“我现在才知道你那么组合是什么样的。加油，我为你骄傲！说不定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以后可以靠你了。” 许佳琪捂着嘴笑，这对她来说，是最大的夸奖。 她现在还不能在物质上减轻妈妈的负担，只能尽可能地让妈妈心里有个寄托，相信未来能享到她的福。以后，她一定会慢慢做到的！ 许妈妈又道：“以后再有这样的节目，可一定要告诉妈妈啊。不论多晚，我都会看的！” 许佳琪立马笑不出来了。 以后，可能没有这样的节目了。 因为张升月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团了！ 许妈妈不知内情，道：“喂，你还在听吗？怎么不说话了？” “在听。”许佳琪道。 许妈妈道：“可能信号不好。我跟你说，以后再有这样的节目，告诉妈妈什么时候播，妈妈会看的。” “好的……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许佳琪转移话题道。 88 活了 许佳琪和妈妈聊完，挂掉电话。 吴哲晗道：“你怎么了？说到后面好像不开心了。挨骂了？” “没呢，我妈才不会骂我。就是她说，以后再有这样的节目，要让她看。”许佳琪情绪低落地道。 吴哲晗立刻了然。许佳琪在担心，以后很可能不会有这种质量的节目了。 吴哲晗安慰道：“没关系的，就算没有张升月了，公司也会进步的，乐观一点嘛。” 许佳琪道：“你知道公司原本给我们的剧本是什么吗？叫做萝莉快递员，要我们站在台上，骗选手说，我们是一家快递公司聘的特派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给人送快递，送完了还有表演，有的给客人唱个歌，有的给客人画幅画……我说的是不是有点怪啊？” 吴哲晗点头。 不是有点怪。是非常怪。 都不是小孩子了，都知道“送快递”三个字的另一层含义。 许佳琪突然瞪大眼睛，“我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个！公司编这样的内容，难道想让观众往那方面联想？” 吴哲晗惊愕：“不会吧？那也太恶心了。” 许佳琪道：“幸好张升月帮我们改了。不然观众看到了，非笑死我们不可。” 吴哲晗道：“可是张升月要走了……” 许佳琪叹气道：“是啊。真希望她能留下来。” 吴哲晗点头：“我也是……” 许佳琪突然振作起来：“她毕竟还没有离开呢。你说，会不会还有什么转机？张升月特别喜欢莫莫，要是莫莫再劝劝她，能不能留下她？” …… 另一边。 戴萌小心翼翼地坐到莫寒身边，道：“莫莫，我听你之前说，如果没有张升月，就没有这次节目。要是张升月走了，以后我们很难再有这么好的节目了。” 莫寒不知在想什么，神态有些放空。 戴萌摇着她道：“莫莫，你再去劝劝张升月吧！上周在剧场，公演之前我拉着她聊了，她有留下来的意思！你只要再劝一劝，她说不定就会留下来！” 莫寒咬住嘴唇，沉默良久，摇头道：“我想过了，张升月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我不应该再奢求更多了。她想走的话，我们应该祝福她才是。” 戴萌着急道：“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把她当成妹妹看，她在外面，不会有人像我们一样，对她那么好了。在这里，她会很幸福的！” 莫寒露出自嘲的笑容，道：“你知道外面给她什么吗？十一月她有个大比赛。只要她在比赛上拿到前三名，就能得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奖金。” 戴萌被这个数字震惊了：“真的吗？怎么会这么多？” 莫寒道：“我一直在看那个游戏的消息。游戏公司做了很多周边，宣称卖周边的收入，全部用来给选手发奖金，于是玩家把周边抢购一空。现在总奖金有一百四十万。” 戴萌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笔钱。 前段时间，她决定不做月光族，开始攒钱，结果辛辛苦苦攒到现在，才攒了几千块钱！ 张升月到外面打一场比赛，竟然能赚那么多钱！ 戴萌很想说，张升月留在这里，也能打游戏，也能赚钱。 可她说不出来。 只要留在这里，就不可能保持专心。像那天去荔枝卫视录节目，张升月就耽误了两天时间！ 分心了，就有可能保持不住成绩，然后被别的选手超过。 造成的损失，根本不是张升月在女团做偶像能弥补的。 戴萌喃喃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莫寒轻轻点头：“她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她在外面才有更好的未来，我们不能恩将仇报，把她一直拖在这里。” 她说着的时候面容平静，无悲无喜，但泪珠却从眼睛涌出，不断落下。 …… 九尚公司。 叶盛已经惊呆了！ 那些被俞峰昧下，现在重新上架的专辑，居然在大量出货！ 什么情况？ 之前他和王子杰都觉得，这些专辑，市场空间有限。毕竟专辑不便宜，已有的那些粉丝，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吃下这批货。 想要卖完，除非一夜之间，天上掉下几千个新粉丝…… 然而现在看来，真的冒出了一大堆新粉丝！ 叶盛有些摸不着头脑，snh最近有什么动作吗？好像就上了一个荔枝卫视的《非常了得》吧？听说是个很火的节目，难道是因为那个节目？ 结果一了解，叶盛吓了一跳！ 荔枝卫视目前的战略，是所有节目都要争同时段收视率第一。《非常了得》正是周三晚十点钟段的全国收视率第一！ 这么多观众看了节目。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对snh感兴趣，然后感兴趣的人中，再有十分之一的有想法、有能力去参加握手会，肯定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了。 叶盛惊喜之后，又有些担心。这样的销量，会昙花一现吗？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此时，对snh感兴趣的新粉丝，因为节目内容的原因，都很认同握手会这种东西。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怎么参加活动。 而老粉丝们则很热心，自发地在贴吧、微薄、q群等平台中，不厌其烦的做指引，引导越来越多的新粉丝下单购买专辑。 随着时间推移，销量的增长速度，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在不断上升。 照着这个趋势，到了下个星期，握手会召开之前，所有库存都会卖出去！ 俞峰搞出来的这个窟窿，也就补回来了！ 叶盛久久回不过神来。 难道说，九尚活了？ 这也太幸运了吧？ 叶盛赶紧汇报给王子杰。 王子杰此时人在首都，刚西装革履的见完投资人，随便找了家小饺子馆吃饭。 正吃着饺子呢，王子杰接到了叶盛的电话。 叶盛说，因为《非常了得》播出，专辑大卖，给公司带来了宝贵的流动资金！ 王子杰听到这个好消息，根本坐不住，一下子站起来：“真的吗？cd能卖完？” 叶盛欣喜若狂地道：“王总，根据我对贴吧、成员微薄评论的观察，cd还有很大的需求空间！到握手会之前，也许真的能全部卖完！” 王子杰半天没说出话来！ 太幸运了！ 被俞峰昧下的那批cd，总价值两百多万。 一分钱也能难倒英雄汉，更别说两百万了。 公司现在正在筹办一场演唱会，预计于明年一月举办。场地、服装、道具，全部是吞金巨兽，到处都要钱。投入到了现在，已经不可能中途抽身了。 少了这两百万，公司就得拆东墙补西墙，左支右绌，还不知道能不能维持住局面。 现在这两百万回来了，公司登时有了喘息之机，演唱会的筹备将不会再有问题。 资金流水只要安全运转，即使亏钱，也能撑很久，给王子杰更多时间，用来寻找投资人。 等投资人到位，在王子杰看来，公司就全部盘活了。 王子杰道：“小叶，我现在只想念两句诗，你知道是什么吗？” 叶盛笑道：“我猜猜，是不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子杰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道：“对对对，还是小叶懂我！你再跟我仔细说说，倒底怎么回事？那个节目是俞峰安排的吗？” 叶盛道：“和俞峰关系不大。荔枝卫视看中了张升月的名气，请她做节目，俞峰于是塞了六个成员，一起去录节目。俞峰给的台本好像不太好，张升月不满意，和其他成员一起做了新台本。没想到播出以后，很受欢迎！” 叶盛也是才了解到的事情经过，完完整整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王子杰都听傻了。 他都怀疑，是不是叶盛在那编小说呢？这也太神奇了吧？ 叶盛说着的时候，也觉得神奇。 俞峰曾经是公司里数一数二的人物，非常看不惯张升月，听说还下了几次黑手。结果搞着搞着，张升月爆红，俞峰被开除。张升月还顺带着救了公司一把。 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王子杰道：“算起来，我们还欠了张升月一个情。你要对她客气一点，不像俞峰那样对她。” 叶盛道：“没问题，我肯定注意这点。王总，你要不要听我汇报握手会的筹备工作？” “你说。”王子杰道。 粉丝买cd给的钱，目前还不能算是公司的收入，而是公司的负债——公司欠粉丝一次和偶像握手的服务，握手卷就是欠条。 只有成功举办了握手会，然后才是收入。 如果以为钱已经到手了，落袋为安，不管握手会的质量，激怒了大部分粉丝，公司肯定会喝上一壶的。王子杰以前尝过教训，所以不敢怠慢。 叶盛于是把心思放回在了握手会上，汇报工作。 89 可以安心了 连整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的张升星，都察觉到，九尚的运营情况在转好。 之前有段时间，公司似乎为了节约成本，提供的三餐改成了方便面、面包、火腿肠这些东西。现在又变回了盒饭。可能标准提高了，用料和口味都比他刚入团时吃到的要好。 临到了一期生们要去参加握手会时，公司为了鼓舞士气，竟然还给所有成员发了自助餐卷。 张升星很好奇发生什么了，去拿餐券时，问工作人员道：“公司是拿到投资了吗？怎么这么大方？”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女性，她奇道：“你还不知道吗？公司不是拿到投资了，而是专辑都卖出去了，资金情况一下子好了很多！都要感谢你啊！” “感谢我？”张升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对啊。《非常了得》播出以后……”工作人员把她听来的消息告诉张升星。 “这么神奇呢？”张升星这才知道，他搞的台本，竟然引起了九尚的人事大地震。 那个搞过他的副总，叫什么来着的，直接被赶走了。 “我还没出力呢，他怎么就倒下了？这也太弱了吧。”张升星叹息道。 对于那个副总，他觉得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和精力，一直没去管。只打算要是那人下次再针对他，或者做了别的过火的事情，他再想办法反击。 结果没等到他动手呢，那人事迹败露，直接被扫地出门。真是弱得离谱。 而公司这段时间经营不善的原因，居然是那人中饱私囊，扣留了一批专辑不往外面卖，导致少了一笔收入。 那人被赶走后，这批专辑重新上架。随着节目播出，很多观众产生了兴趣，买光了这批专辑。 公司有了这笔收入，也就脱离了之前的泥潭，恢复了正常运转。 了解到这些后，张升星心情顿时一阵轻松。 之前，他一直犹豫，是留下来，还是离开。离开是最合理的选择，可他又心疼这里的成员们，不想看着她们努力许久，却因为公司倒闭，而梦想破灭。 现在，既然公司可以继续运营下去，他也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工作人员这时候道：“我叫陈瑛，是立信会计学院毕业的。我们能不能加个qq或者微信？你要是有要帮忙的地方，请随时找我。” 张升星于是加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着。 …… 时间到了握手会的那天。 二期生不参加这个活动。张升星拉着邵雪聪出去逛街。 马上要到十一月份了，可这几天却突然热了起来。正好，去吃一下冰激凌。上次张升星和莫寒吃的那家店，口味挺不错的，他觉得邵雪聪一定喜欢。 路上，邵雪聪走着走着，就走在张升星的外面了，也就是靠机动车道的一侧。 他有点忍不了，先落后两步，然后再跟上。等他重新和邵雪聪并肩而行时，已经走在了她的外侧。 结果邵雪聪看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把他拽回到里面。 张升星很难接受这种走法，于是暗戳戳地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被拽到里侧。 他忍不住抗议：“我想走外面！” 邵雪聪道：“里面安全，外面不安全。” 张升星急道：“哪里不安全了？再说，就算真的不安全，为什么要让你不安全啊！” 邵雪聪理所当然地道：“我比你大一岁，是你姐姐呢，当然要照顾你了。听话，乖。” “……”张升星只觉得奇了怪了。 为什么谁都想做我姐姐呢。莫寒她们想做姐姐，也就算了，她们是前辈。 怎么连邵雪聪也喜欢做姐姐？ 究竟乐趣何在？ 就这样到了冰激凌店。张升星要了两份什锦水果口味的冰激凌。 等着店员制作时，他看到橱窗上结了一层雾气，有两个小小的手掌印，非常明显地印在上面。估计是之前哪个小孩子留下来的。 他正等得无聊，加上刚才被邵雪聪当妹妹看，有些郁闷。此时看到手掌印，顿时起了坏心，决定吓一吓邵雪聪。 他故作惊慌，指着手掌印，对邵雪聪道：“你看那里！我们来的时候，有印子吗？” 邵雪聪奇怪道：“我没太注意，应该在我们来之前就有了吧？怎么了？” 张升星惊恐道：“不对！我进来的时候，记得很清楚。那里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手掌印！” 邵雪聪被吓到了，慌乱道：“你别乱说。怎么可能呢！” 张升星道：“我看网上说，以前有个小女孩，很喜欢吃这家店里的冰激凌，她的爸爸妈妈也经常带她来吃。但后来，她们遇到了车祸，爸爸妈妈当场丧生，小女孩住进了医院，最后也去世了。临终之前，小女孩突然醒过来，求医生让她见一见她的爸爸妈妈，她想一家三口再一起吃一次冰激凌……” 邵雪聪脸色发白：“你别编故事吓我了！” 张升星本想小小吓邵雪聪一下。可此时看邵雪聪惊恐的模样，恶趣味上头，继续往下编。 他道：“是真的！我看网上有很多人说，肯定不是流言蜚语！人们都说，那个小女孩现在还在人间徘徊，想找人帮她完成心中的执念。可她的执念，是永远无法完成的。所以被她缠上的人，会因为她的不断失望，处境越来越不妙。我们能看到手掌印，说明我们已经被她缠上了！” 邵雪聪花容失色，连连摇头：“不可能！你胡说！” 张升星道：“我还听说，要是被缠上了，以后就会不停地看到她的手掌印。她如影随形，永远跟在身边。比如洗澡时，你会看到，全是雾气的镜子上，有她的手掌印……” 邵雪聪捂着耳朵跺脚：“不要说了，我真的吓到了。” 这时候店员听不下去了。 把这里说得鬼气森森的，还怎么干活啊！ 要是有别的客人听到了，影响也不好。 店员停下手中的工作，拿起一块抹布，走到外面来，几下擦掉了雾气和手掌印，然后翻着白眼回去工作。 雾气和手印被擦掉了，可邵雪聪却依然害怕，浑身发冷，不停地搓着手臂。 张升星心里乐不可支，嘴上嘿嘿直笑。他也感觉这样做不好，有点幼稚。但真的好好玩啊！ 不过，他只是想看看女生害怕时的模样，并不是真的想欺负人，于是道歉道：“对不起啊，我是骗你的。刚才我说的都是假的！” 邵雪聪生气道：“我知道是你编的，可我现在忘不掉了！你坏死了！怎么办啊！” 她晚上还要洗澡呢。心里有了这个故事后，就算是假的，她也会很害怕！ 很怕洗到一半，看到镜子上出现了手掌印！ 就像以前，她无意间看了个恐怖片的片段，从此害怕洗头。生怕一闭眼，身后会伸出一只手，摸她头发！ 张升星连忙拉她：“我错了。对不起嘛。” 邵雪聪拿眼睛白他：“气死我了！今天我不理你了！让你欺负人！” “别介啊，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呢。真是大事，想和你商量！”张升星故作玄虚道。 邵雪聪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看了他一眼。但她立刻反应过来，转开了目光，“哼”了一声。 张升星见不上钩，只好道：“我想请你去看我打比赛。这次的wcg，我是在你的鼓励下，才有了目标的。我希望我在场上打的时候，有你在场下为我加油。我已经和队里说过了，到时候给你弄一张领队的工作证，你就可以在很近的地方看了，还不用花钱。好不好？” 这确实是大事，于是邵雪聪点点头，“嗯”了声算是答应，然后继续不理他。 张升星又拉着她说笑话，想逗笑她，让她消气。 “两根香蕉一前一后逛街，走着走着，前面的香蕉感觉很热，于是就把衣服脱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后面的香蕉跌倒了！哈哈哈哈！” 邵雪聪听了，面无表情，一点笑意都没有。 看来效果不好。张升星正打算再说一个，突然注意到，店里打开的电视，此时画面有些搞笑。 电视里播的是中海本地新闻。一处群租房失了火，里面的住户由于疏散及时，都没出事。只是他们衣冠不整，看起来很滑稽。 他连忙拉邵雪聪：“你快看这新闻。” 邵雪聪于是转头看电视。 镜头此时给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子。女子拼命要往浓烟滚滚的火场冲，态度决绝，三四个壮汉拦着她，都有点拦不住的架势。 她一边挣扎，一边撕心裂肺地喊：“我的猫！我的猫还在里面！” 记者、民警、消防员，还有路人，都在劝她冷静点。一只猫而已，至于以身犯险吗？ 女子大哭大闹道：“你们都不懂！我在中海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猫一直陪着我！她叫贝贝！贝贝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她！她不在了，我的人生也没有意义了！” 说着，女子冲火场大喊：“贝贝，你不要害怕，妈妈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名消防员从火场里出来，怀里抱着一坨小动物，很高兴地拿给女子看：“这是你的猫吗？我救出来了！” 女子看了眼那只猫，道：“这不是我的贝贝！我的猫是白色的！这是只黑猫！” 接着女子又想往火场里冲，嘴里大喊道：“贝贝，不要乱动，妈妈马上进来救你！妈妈就算死，也要让你平安！” 消防员无奈道：“火场里就这一只猫，没有别的猫了。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你的？” 维持秩序的民警凑头看了眼，哭笑不得道：“这就是只白猫啊，只是毛被熏黑了。” 女子闻言，将信将疑地端详半天，突然一声喊：“真是我的贝贝！贝贝，妈妈让你受苦了！” 女子激动万分，接过猫紧紧抱住，亲个不停。 猫却四脚乱蹬地挣扎，十分抗拒。 张升星看着电视，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她还说她的猫有多重要呢，结果送到面前了还认不出来！太尴尬了！哈哈哈哈！” 邵雪聪也乐了，露出笑容。 张升星连忙趁热打铁，摇她的手，卖萌道：“聪聪！好姐姐！我比你小一岁呢，我还不懂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邵雪聪终于开口了：“以后你不准吓我！” 张升星连忙道：“保证不吓你了！” 邵雪聪心里还是气不过，鼓着脸，轻轻拿拳头捶了张升星两下，才算揭过。 此时，电视画面切回了新闻演播室。 主持人道：“根据最新消息，在消防官兵的奋力扑救下，火势已经完全扑灭，关于起火原因，本台会进一步追踪报道。在此，我们再一次提醒各位观众，秋冬季节，风干物燥，是火灾火情的高发时期，请居民一定要提高安全意识，排除火灾隐患，发现火情请第一时间拨打119……” 店员端出两份冰激凌道：“你们的冰激凌好了！” 于是张升星去拿了冰激凌，把其中一份递给邵雪聪：“尝尝看，我觉得味道很不错。” 邵雪聪超级喜欢甜食，而这里的冰激凌口味正好偏甜。她挖了小小一口，放进嘴里，立刻连连点头：“确实很好吃。” 邵雪聪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冰激凌，一边瞄着张升星。 每当以为他已经够神奇了的时候，他都会突破想象力，做出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前段时间，他用他的号召力，叫来了很多粉丝，让剧场满座，已经很神奇了。 后来，他又带着前辈们上电视，向观众介绍，什么是snh48，什么是握手会。于是卖掉了大量积存的握手卷。 然而正因为握手卷卖光了，公司的情况好了不少，他也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他要离开了。 邵雪聪心中有些舍不得。 之前，他刚得知打比赛有追加奖金时，兴奋得过头，搂着她抱了很久。 他应该没放在心上，开心完后，就没事了，表现得和平常一样。 可她……她当时心跳得好快！再之后，她怎么都忘不了那次被抱住的感觉。每每想起，都会心跳加速！ 邵雪聪知道，对于他，她心动了！ 当然，她不敢挑明关系。 她直希望，能一直维持现在的状态，不想让两人分开！ 可是，她也不能开口挽留。 如果真的为了他好，就应该支持他，鼓励他去外面更大的世界中、做他真正喜欢的事情！ 她压抑着自己真正的想法，从始至终，都在坚定地支持他离开。然而内心深处，她的另一个想法，却越燃越旺。 邵雪聪心里想着：莫莫前辈会不会再劝劝他？上次，他和莫莫前辈谈过以后，态度就开始犹豫了。莫莫前辈要是能留下他…… 她一边这样想，一边觉得自己好坏。 她看的那些小说里，没有一个女主角会有这种小心思的！ 指望别人做坏人，她来做好人，让别人丢尊严和面子，帮她达成心愿。 这难道不是反派角色的想法么！ 她想着想着，就生起了自己气。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真正为他好，就应该发自内心的支持他，由衷地鼓励他去做出最好的选择。 邵雪聪决定把小心思都收起来，像她看的那些小说女主角一样，做个表里如一的善良女孩！ 她道：“你的比赛还有十几天就要开始了。有信心吗？” “有！正因为有信心，所以我敢邀请你去看啊。我要是觉得会被虐的话，可不好意思请你去看。”张升星笑道。 邵雪聪笑道：“那你加油哦。” 一边说笑，她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转起别的念头。 莫莫前辈正在参加握手会。也许，会有很多人告诉她，是看了《非常了得》，才去见她的。 希望莫莫前辈觉得，这个团不能没有他，然后再次下定决心，拉下颜面，求他留下来。 邵雪聪突然回过神来，用力敲了敲自己脑袋。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怎么老有这种自私的想法。 太坏了！ 90 心动 与此同时，握手会现场。 “下次再见喽，拜拜！”莫寒送别一位粉丝。 握手会很消耗精神。当她见到第五十个、第一百个粉丝时，那个粉丝却是第一次见到她。 如果她流露出疲累、怠慢之类的态度，粉丝一定会非常失望。 所以，她一整天都要保持高度集中的状态，脑子里要大量接受粉丝给出的信息，然后做出合理的对应。并不轻松。 累归累，但也很满足。 亲眼见到一个个粉丝，亲耳听到他们说出“加油”、“我会支持你的”等话语，对于她来说，毫无疑问是一剂强心针。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信心和动力，鼓舞她继续前行。 她做了个深呼吸，调整状态后，脸上挂满笑容，迎接下一位粉丝。 下一位粉丝，正是看了《非常了得》后，在微薄上关注了所有成员，接着又买了二十张cd的张震。 张震原本在心里想好，要说几句鼓励的话。结果刚伸出手，被莫寒用双手握住，脑袋一空，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她好可爱！ 张震一下子忘了要说啥了。 一张卷可握手时间很短，再不说话，时间就过去了。 可他一着急，更说不出话来，脸红透了。 莫寒见他不说话，于是主动道：“谢谢你来看我。你在生活中，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加油工作，把人生打理好。知道吗？我也会作为偶像努力的，不辜负你的支持！我们一起加油吧！” 张震顿时放松下来，笑道：“我本来是想鼓励你的，结果被你鼓励了。真是没想到。” 莫寒道：“你是第一次来握手会吧，看到有新面孔成为我们的粉丝，我已经很开心，很受鼓励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呢？” 张震道：“我是看《非常了得》，了解到你们的。我觉得你是个负责任的女生，和柔柔弱弱的外表完全不一样，让我想多了解你一些。我希望你能成为真正的偶像明星，绽放光芒。我还不知道怎么做你们的粉丝，但我会尽可能地支持你的。” 在旁边掐表的工作人员道：“到时间了。” 于是莫寒双手握着张震的手，用力摇了摇：“谢谢你来看我。我们下次见喽！” 张震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故作高冷地离开了。 走到莫寒看不到的地方。他一下子用刚才被莫寒握过的手，捂住了胸口。 戳中我的小心心！ 她真的好萌！ 这一瞬间，张震只觉得心里充满斗志。 我会好好吃饭！ 我会好好工作！ 我要有成功的人生！ 我要一直支持她们！ 张震接着又去其他成员那排队。他有二十张握手卷，打算把所有成员都握一次。 莫寒继续和一位又一位的粉丝握手。 到了下午的合影和签名的环节。 一位莫寒上午握过的新粉丝，名叫刘云开，持合影卷来合影。 莫寒道：“我记得你，你是回家和父母吃饭时，看《大家帮你忙》认识我的！谢谢你又来了。” 工作人员拿起立可拍，给他们拍照。 拍照时间大概在一分钟左右，有更多时间可以聊天。 刘云开一边配合拍照，一边道：“上午和你握手的时候，我还有很多想说的话没说。你在《大家帮你忙》上，为张升月说话时，我觉得你很有勇气，很了不起。” 刘云开继续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没有的闪光点。记得我以前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安排我做班长，我觉得很难，于是退缩了。不知道为什么，从此以后，我老是在想这件事。每次失意的时候，我都在想，要是那个时候有更多勇气的话，我现在说不定会更自信，更有成就。” 莫寒道：“不要妄自菲薄！我们都可以通过努力，变成更好的人！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刘云开摇头道：“很难了，最起码我的性格是很难变了。前几天，我有一个新的工作机会可以选择，比以前更累，责任更重，但薪水是以前的两倍。我想了半天，打了退堂鼓。唉。几年了，年薪还是四十多万，我要是更有勇气一点，敢于去挑战新的困难，就好了。” “……”莫寒无语。 合着您说了半天，是来炫富的啊！ 都年薪四十多万了，还搁这整得多惨一样！ 也是，您要不是过得太舒服了，实在没啥烦恼，怎么会感怀小学没当上班长的事情？ 刘云开认真道：“你就好像一个有勇气的我。当然你可能会笑。你这么可爱，我又是男的，怎么能这么形容。但我看着你，真的好像在看一个更好的自己。所以我想告诉你，请你保持这股勇气，不要像我一样，在关键的选择上退缩。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莫寒点头答应。 工作人员这时候把照片递给刘云开，然后赶人了：“拿好你的合影。下一位。” 莫寒看了眼刘云开的背影，弄不懂那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她心想：我真的像他看到的那样，是个有勇气的人吗？ 一整天下来。莫寒很累，但心里很有力量。 从粉丝那里，她听到了很多关于自己的评价。 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评价，是“有责任感”，和“很勇敢”。 这不禁让她有些惭愧。 回想这段时间，她一心只想逃避过去的那些责任。所以她才会那么想依赖张升月，并在那天，哭的很难看地，恳求张升月留下来。 至于勇敢。一个只想推卸责任的人，有什么资格称为勇敢？ 我不能再这样了！ 这段时间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莫寒终于下定了决心。 回去的路上，她拿出手机，在一个一期生成员都在、但没有其他人的q群里，发言道：“我考虑好了。我决定放下对张升月的依赖，重新承担起我的责任。对不起。” 此时大家都在一辆车里，好多人看了看手机，然后眼神复杂地看向了莫寒。 张升月救了公司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她们的耳中。她们震惊之余，更不舍得放张升月离开。这几天，许多人都去找了莫寒谈话，希望莫寒能再试一试，留下张升月。 她们其实都知道，这个团没有留下张升月的吸引力。她们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莫寒能带来奇迹。 但莫寒却做出了另一种决定。 莫寒打字道：“我知道，大家都希望她能留下来。但请大家想一想，我们加入这个团体时，最初的想法是什么？我们那个时候，不是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要白手起家，从无到有地成长起来吗？难道那个时候，我们就指望着有好风凭借力，靠别人上青云吗？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道路，只能靠我们自己走下去。” 这时候，陈思打字道：“张升月是很无私的人，不求回报地帮了我们很多。我们不应该再要求更多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一直一直地走下去的！” 戴萌悄悄地问莫寒道：“你真的想好了吗？你会很累的。而且只凭我们，即使再怎么努力，面对的，也只是个未知的未来。” 莫寒这次没有哭了。她声音平淡，无喜无悲地道：“没关系。我会勇敢起来，承担起我应该负的责任。我们一起去面对未知的未来吧。” 既然莫寒都这么说了，其他成员们也只能接受。 …… 莫寒回到宿舍，便先去了张升星和邵雪聪的房间。 看到她来了，张升星道：“莫莫，有件事跟你说下，别失望啊。我试了让大家到wcg表演来着，没成功。这届的wcg虽然在中国办，但主办方是韩国人，我说不上话。” 莫寒更觉得不好意思。张升月直到此时，都还在为这个团考虑。张升月为她们做的，确实已经够多了。 她道：“我来就是想和你说，我们不会再挽留你了。我们所有人，都会祝福你的选择，希望你变得更加成功。” 张升星愣了愣，露出笑容道：“真的吗？谢谢你们。等我拿了冠军，退团之前，请你们吃一顿大餐！” 莫寒道：“你一定要加油，我想看到你拿到冠军！” 因为张升月的原因，莫寒去了解了星际这款游戏。她知道了，韩国选手很强，强到不可战胜的程度。网上舆论都觉得，冠军大概率还是韩国人的。 张升月若是拿到冠军，一定是奇迹。莫寒想看到奇迹诞生，她会由此受到鼓舞，觉得充满希望。 张升星道：“一定会的！” 莫寒走上两步，轻轻抱住张升星。 像是道别一般，莫寒抱了许久，才道：“你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周你就不要去公演了，免得分心。行吗？” 张升星答应了。 莫寒又看向邵雪聪：“聪聪，我之前……” 邵雪聪连忙道：“莫莫前辈，你也没有错。以后，我们二期生出道了，会和你们一起努力的！这个团，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你啊，我们一起加油吧。我先走了。”莫寒道。 邵雪聪去送莫寒出门。 关上门，邵雪聪的脸上有失望的神彩。 莫莫前辈参加了握手会以后，居然转变了态度，不再想挽留他了。 怎么办？难道，只能由她开口吗？ 可她又如何开得了这个口呢？ 另一边，莫寒回到房间，不由分说，一把抱住了戴萌。 戴萌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难过？” “不是。我已经想通了。不会难过了。”莫寒摇头道：“我就是觉得，抱小月月的感觉，有些奇怪。嗯，确实和抱着你的感觉不一样。” 戴萌好奇地问：“什么感觉啊？” 莫寒喃喃道：“我抱着她时，感觉心跳……感觉像抱个男人。” 戴萌好笑道：“嗨！就这个啊。她身体硬的要死，你看她学舞时那么慢就知道了。我还以为你开始喜欢女生了呢。” 莫寒反应超大，跳脚道：“别胡说！不准乱说！我没有！” 戴萌身子后仰，怀疑地审视莫寒：“真的吗？” “当然！”莫寒甩开戴萌，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去了。 锁上卫生间的门，莫寒拼命揉脸。 好险，得亏躲得快。不然，她的脸红，就会被戴萌看见了！ “像抱个男人”的意思，不是说张升月的身体不够柔软，而是抱着张升月时，莫寒的心跳得好快。 难道说，我对她心动了吗？ 我对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女孩子，心动了？ 莫寒捂住脸，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 时间到了十一月初。 张升星和邵雪聪踏上了前往鹿城市的路途。鹿城市是wcg全球总决赛的举办地。比赛在三天后开始，他们提前过去，先做好准备，顺便还要做些采访什么的。 邵雪聪已经请好假了。等看完他的比赛，再回中海集训，然后参加出道首演。 坐在去高铁站的出租车上，司机开着收音机，广播里的声音道—— “由于中海近期发生数起火灾事故，严重威胁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中海市委市政府研究决定，自本日起，消防、公安、安监、工商等多部门联合，在全市范围深入开展为期三十天的火灾隐患大排查、大整治行动。” “此次专项整治行动坚持‘小患大治，标本兼治’的原则，以棚户区、三合一场所、商业经营场所为排查重点……” 张升星对邵雪聪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看到的新闻不。一个女的，闹着要冲进火场救猫，结果自己的猫送到眼前却认不出来，哈哈哈哈。” 邵雪聪想起那天看到的搞笑新闻，顿时忍俊不禁。 就这样说笑着，两人在几个小时后，抵达了鹿城市。 91 信心 国家队的负责人花卜头，亲自来鹿城南站接车。 寒暄过后，一行人上了车，先去鹿山国际会展中心。这次比赛在那里举办，先去踩个点。 花卜头道：“你那个偶像团体说好了吧？这几天能专心打比赛吗？” 张升星点头道：“没问题了。我离开时，得到了成员们的祝福，我可以心无旁骛地打比赛了。这几天，我会全力与赴的。” “那就好。”花卜头微微松了口气，又试探道：“这次wcg，是中国星际的命运之战。如果你能拿到一个奖牌，哪怕只是铜牌，都能彻底改变星际的未来。” 现在网上的舆论，都比较冷静。 或是拿“国内刚刚建立完善的训练体系”做理由。或是称张升月年纪还小，比赛经验不足。又或者分析韩国这次出战的选手实力强大，败给他们可以理解。 总之，玩家们早早地开始为失败开脱。还没打，就有点认输的倾向。 所以花卜头非常着急。他最怕的事情，就是张升月也受到了网上舆论的影响，抱着玩玩的心态，来打这次比赛！ 因为时不我待了。花卜头需要立即向网易证明，星际是值得投入的，从而维持国家队的存在。 这次必须出成绩！ 张升星道：“放心吧。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花卜头又道：“还有跟你说一下，卖周边产生的利润，作为追加奖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选手拿到奖牌，立刻就能打到选手的账上！” 张升星毫不在意地摇摇手：“我不是为钱来打这次比赛的。有更好，没有也一样打。” 花卜头不再多说什么了，该说的都说了，再像祥林嫂一般反复唠叨，肯定会起反效果。 只能相信选手了！ 坐车到了会展中心。 会展中心由四个大型展馆和一个大厅组成，房顶呈波浪形，看起来非常时髦新颖。 入场之后，一位经理出来，给他们引路，带他们到星际项目的分会场。途中，经理好像景区导游一般，给众人做着介绍。 “鹿山会展中心的造型，出自国际知名设计师之手，从天空俯视，宛如一只长着四翼的雄鹰，寓意是希望所有来此参展、观展的人，都能展翅高飞，由此开始实现自己的梦想。”经理道。 “……”张升星等人都无语地听着，觉得这是在胡扯。 经理又神神秘秘地道：“刚才你们进来之前，有没有看到一座假山？那个其实叫做许愿石。以前这里还是农村时，传说当地人有什么心愿，只要到那块石头面大声喊出来，很快就会实现，非常灵验。改革开放以后，当地人向许愿石许愿，希望能变得富裕起来。你们说奇不奇怪，就在他们许完愿后，市政府就在这里盖起了国际会展中心，让这里人都富裕起来了。” 张升星更觉得这是瞎编的。 经理道：“你们等下可以去许个愿！我是希望中国选手都能赢，所以才告诉你们这些的。我给外国人服务时，都瞒着这些，不让他们知道！” 花卜头问张升星道：“等下你要不要去许个愿？” 张升星连连摇头：“不了不了。” 经理编的故事，还不是那些乾隆下江南跑农家吃小吃的野史呢。信他个鬼。 很快来到了星际分会场。花卜头说了下比赛时的流程，然后就完事了。 接下来他们去入住酒店。酒店在会展中心旁边，走着去就行。行李已经被来时候的车拉过去了。 会展中心正门外，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正中是一座假山。估计就是什么的“许愿石”了。 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一脸虔诚地站在假山前，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似乎在许愿。 经理不是说，这里灵验，所以不告诉外国人吗？难道有内鬼？ 张升星也不当真，只在心里暗暗嘲笑那几个外国人：真是傻到家了，连这都信。 邵雪聪却看着许愿石，有些心动。 要是许个愿的话，说不定，他以后一直陪着我了…… 虽然感觉不太靠谱，但万一成功了呢？ 可是，许愿要大声说出来才有用…… 她真正的想法，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 住进酒店以后，张升星安顿好后，又出去和另外两个选手见面，一同接受采访。 另外两个选手，一个叫龚勋，一个叫曹晋珲。 游戏解说黄旭东，负责提问。 先谈了谈地图机制、游戏平衡性等问题。然后黄旭东问：“对于这次比赛，你们有信心吗？目标是什么？” 曹晋珲有些悲观地道：“我争取保证四强吧。我的实力，现在超过欧美选手应该不成问题，但和韩国选手比起来，还是有短板。再让我练一年，明年一定拿个好成绩。” 龚勋更没底气，道：“我觉得不好说，看运气了，小组分得好不好……我争取杀出小组赛吧。” 在旁边看他们访谈的花卜头，叹了口气。 他其实能理解这两个选手。毕竟国家队才组建一个来月，虽然选手的实力都提高了许多，但比起韩国人，还是少了底蕴。 因此这两人把姿态放低了一些，就算打输了，面子上也不会太难看。 可是，对花卜头来说，他更希望选手有自信一些，甚至自负都没关系。 关键是敢上去拼一枪！ 赛场上，很多时候拼的都是一股气势。有自信的选手，打法必然更加主动，会去积极创造胜机。往往能创造奇迹，赢下本不可能赢的比赛！ 可要是选手自己都觉得赢不了，那真就打不赢了。 黄旭东看向张升星：“你呢？” 张升星信心十足地道：“我的目标是——冠军！” “冠军？”黄旭东一下子坐直了。 花卜头瞪大眼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不顾有镜头在录像，冲上前问：“你确定吗？” 张升星点头道：“我很确定。在wcg上夺冠，复制八年前魔兽第一人李晓峰的成就，是我的梦想。” 黄旭东道：“可是，这次韩国选手，soulkey、sora、parting，都是很强的选手啊。你有信心吗？” 三个韩国选手，一个是gsl的连冠王，一个今年在全世界疯狂夺冠抢钱，还有一个是纵横赛场多年的老将！ 每一个，看起来都是国手难以抗衡的存在！ 张升星仍然信心满满地道：“我不会害怕他们。” 花卜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差点流下眼泪。 她果然是中国星际的希望！ 她有这份决心，无论结果如何，已经值了！ 花卜头觉得，为她冒的那些险，为她做的那些事，都是值得的！ 当然，花卜头还是希望，她能说到做到，真的拿到名次。让国家队能继续维持下去。让中国星际从此崛起！ 黄旭东道：“那我们分析一下对手吧。soulkey在最近的gsl上，打败了使用星际古拳法的bomber。你要是遇见了soulkey，怎么和他打呢？” soulkey的真实名字，叫做金敏哲。张升星道：“金敏哲的虫族确实很强。不过我的实力，也在全面发展，补齐缺陷……” 张升星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打对攻，拼实力，所以不藏着掖着，不怕被有心人听到，说得头头是道。 黄旭东听得心驰神遥。张升月不仅有夺冠的想法，还为夺冠做了大量准备。 也许，她真的能摘得金牌？ 见证国手打败韩国人，在国际大赛上夺得冠军，是黄旭东长久以来的一个梦想。 真希望这次美梦成真啊！ 黄旭东抹了下眼角，道：“张升月，你要是能拿到冠军，我请你吃饭！全国的饭店，你随便说！” 张升星笑道：“那不用了。我还得保持身材呢，吃胖了可不行。” 他不打算出道做少女偶像了。但一时半会的，他还没办法脱下女装，因此必须保持可爱的形象。等以后恢复成男的了，胖点瘦点就无所谓了。 …… 下午的时候，采访的视频，被放了出来。 “目标是冠军。” 张升月的话，一瞬间，点燃了星际玩家们的热情。 不愧是她！ 她不愧是中国星际的希望！ 最激动的，要数那些买了周边的玩家们。 周边的规则，是选手拿到前三的名次后，才能得到追加奖金。他们花钱购买周边的目地，正是想看到国手，拿到名次！ 他们能理解网上那些泼冷水的言论。就连他们，也不敢去吹捧此次参赛的国手，生怕国手输了以后，觉得下不了台，闹得一地鸡毛。 理解归理解，可每每看到那些言论，他们都会感到有些丧气。 此时，张升月信心满满地说，要拿冠军！真的让他们心气大振！ 为她买的周边，真的买值了！ 很多没买周边的人，或者因为犹豫没买上的，都后悔没上车。如果张升月这次真的夺冠了，那些迅速被抢购一空的周边，一定会变成极其具收藏意义的纪念品！ 还有些“慧眼如炬”的二道贩子，开始加价求购周边了。 一件售价40元的周边衬衫，竟然有人以150元的价格求购！ 当然，没人转手！ 一时间，舆论如沸如腾。既然张升月那么有自信，那还怕什么？给她吹起来啊！ 玩家们偏心之下，先有结论，再倒推过程，各种奇葩言论层出不穷。 比如星际2吧中，就有自称前职业选手的玩家，开贴论证张升月夺冠的可能性，把此次所有参赛选手，一个一个地分析了个遍。 分析欧美选手，就从现实角度出发，说张升月基本功更强，一定能赢。 分析韩国选手，又玄玄乎乎地说，张升月气势十足，反应很快，能抓住韩国人的破绽，见血封喉…… 总之，经过一通分析，张升月的胜率达到了100%。堪称见人杀人，遇佛杀佛。 其实这完全是闭眼瞎吹。但没有反驳，只有认可。 没人担心吹塌了怎么办。 玩家们对张升月的感情，早已不是单单是指望着她，给大家脸上增光了。 他们看了《非常了得》后，受到了启发，觉得张升月就是他们的小妹妹！喜爱的不得了！ 她若是获胜，人们会为她喝彩，觉得与有荣焉。 若她败了，人们只会为她心疼，然后去安慰她，希望她振作起来。 绝不会出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92 分组抽签 张升星其实不需要外界的鼓励，但看到了这些声音，仍然感觉心暖。 他于是拍了好几张自拍，发微薄道：“我的梦想是冠军。希望大家都能见证这一刻。” “snh48-张升月”这个账号，已经有三十万关注了，然而数据却比很多粉丝上百万的账号，更加好看。 发博才十几分钟，已经有了上千点赞，上百回复。 “为你注册的微薄。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电竞梦。现在我不做梦了，但我想看你实现梦想。” “张升月，请一定要加油啊！” “不要怕，放手去打。全中国的星际玩家，都是你的后盾！” 有一个叫小轩窗的网友，道：“月月，我已经当上代理店长了。这次wcg，我会用我打工赚来的钱，买票去现场给你加油！” 莫寒、戴萌、陈思等snh的成员，也发了祝福。希望张升星能如愿以偿，真的拿到冠军。 …… 与此同时。 一架从首尔开来的客机，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几十个韩国来客，成群结队地出关之后，一齐坐上了前往鹿城市的大巴车。 他们，正是此次参加wcg的韩国军团。 带队的人，是韩国职业电子竞技协会kespa的副主席，国会议员，安宜山。 韩国电竞是典型的举国体制产物。十多年前，韩国政府成立了电子竞技协会，整合行业资源，建立完善的选手培养体系。这个体系培养出的选手，强得如同怪物一般，远非其他国家的选手可比。 目前，kespa有两个重点项目，一个是《英雄联盟》，另一个是《星际2》。 这两个项目，也是此届wcg六个正式项目加两个表演项目中，最有含金量的。 安宜山对这两个项目，也是志在必得。只要拿到金牌，就能以此筹码，说动大企业加大投入，供养更多选手，强化韩国电竞在世界中的统治地位，增强协会的实力！ 传导下来，这条产业链上的所有人，都能吃肉喝汤！ 安宜山也对此届wcg信心十足。 lol项目。韩国c**战队实力极其强悍，在团队纪律性上，目前远超世界其他战队。根据事先计算，拿到金牌的几率，超过五成！ 而星际项目，更加稳妥。 韩国星际的实力，和世界其余地区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 前段时间，安宜山知道中国搞了国家队后，有些恐慌，害怕中国开始学习韩国的kespa体系，再凭借更多的潜在人才、更庞大的资源，超过韩国电竞体系。 然而，在他看到了代表中国出战wcg的名单后，担心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嘲笑。 太搞笑了，中国搞了个国家队，培训半天，培训出了一个女人，去打职业比赛？ 哈哈哈哈！ 能派出女人打比赛，中国的所谓国家队，看来也就那样了。 安宜山断定，无人能威胁韩国选手。星际项目上，韩国选手不止能拿金牌，甚至有极大的可能，包揽金银铜三块奖牌！ 安宜山老神在在地看着窗外风景，心里思考，韩国选手拿到三块奖牌后，回国以后，该怎么去和大企业谈，才能最大化地增加kespa和他的利益？ …… 时间到了wcg全球总决赛开始的那天。 鹿城国际会展中心，人山人海。 安宜山带着韩国军团，浩浩荡荡地走进会展中心的正门。 有很多在华工作读书的韩国人，前来支持他们，看到他们入场，顿时一阵欢呼。 几十个人一同欢呼起来，声音震耳欲隆，气势十分惊人。 安宜山面带微笑，志得意满，一边挥手，一边入场。 就在这时，他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了如雷般的喝彩声，那声音直冲云霄，怕是离着几公里，都能听到动静！ 安宜山愕然回头观望。 只见一辆车开到了会展中心的门口。车门打开，一位留着黑色长发的少女，下了车。 数百人有如疯了一般，围上去拍照，还大喊着一个叠音，可能是她的名字。 安宜山问身边的秘书：“她是谁？来表演的明星吗？” 秘书道：“她好像是代表中国参赛的星际选手，叫张升月。” “她就是张升月？”安宜山再看那位少女。 远远地看不清脸，只看到她穿着白色的长袖外套，腿上穿着修身的牛仔裤，黑色长发很显眼，颇有几分明星范。 “中国的星际运营商，派这样的人来打比赛，难道是觉得硬实力打不过我们，所以干脆请一个美女，吸引中国玩家的眼球？”安宜山心想，觉得猜透了中国人的算盘。 他吩咐三个韩国选手，等下抽签分组里，若是有那个少女，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安宜山道：“你们若是败给了那个少女，哪怕只输了一盘，中国人都会借此炒作，对我们非常不利！” 三个韩国选手，面对自己国家的国会议员，大气都不敢喘，连连鞠躬应是。 对于那位中国的少女选手，他们不会，也不敢，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 …… 会场外面。 花卜头在车上，看着车外的情况，暗暗叫苦。 失策了！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比赛现场，看张升月！ 这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还怎么入场啊！ 早知道，应该请保镖的！ 然而没想到，围观人群自发地维持起了秩序。 “后面的人别乱挤！别撞到月月了！” “身后的人往后面退，你们堵着路，她进不去！” “不准上前！保持距离！文明围观！谁要是动手我和谁拼命！” 花卜头松了口气，又有些惊奇。张升月的粉丝，难道都把她当妹妹看吗？这也太宠了吧？ 张升星往前面走一步，人群就随着他动一下，始终和他保持五六米的距离。 他心中古怪，忍不住想到一个很适合形容此时情况的词—— 文明观猴…… 这里的盛况，自然吸引了在场更多人的注意。 不了解的人，第一个想法，都和安宜山一样，以为这是主办方请来的明星。等了解过后，才知道她就是早有耳闻的张升月，作为选手来参加星际比赛，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她就是张升月啊！ 长成这样的职业选手，难怪有这样的人气呢！ 有些其他游戏的玩家，对星际毫无了解，之前听说星际出了个女玩家，因为长得漂亮，又实力强悍，一下子爆红了，都有些耿耿于怀，不太看得惯。 直到此时亲眼目睹，看到了张升月的模样，立刻什么毛病都好了。 可爱就是正义！ 将心比心，要是咱玩的游戏里，出一个张升月这样的玩家，咱也把她捧得高高的啊！ 还有些人，当场叛变，现场成为星际玩家，跟着人群去了星际的会场。 …… 比赛之前，首先要抽签分组。 根据赛制，来自全世界的二十四位选手，今天将根据抽签分成四个小组，每组六人。六人混战一番后，积分最高的两人，晋级成为世界八强。 八强将再次抽签，分组比赛，决出四强。 四强再次对战，失败者将打今天的最后一战——争夺铜牌的季军之战。 四强赛的胜出者，进入决赛，决赛将在后天进行。 三个韩国选手，先去抽签，分别抽到了a、c、d组中。 其他国家的选手，一旦抽签被分到了那三个组，要么摇头苦笑，要么面如死灰。 他们都觉得，只要和韩国选手分到一个组，就绝不可能小组第一出线了。只能和其他四个人，争夺小组第二的位置。 还有几人，抽到了没有韩国选手的b组，都兴高采烈，开心得不行，觉得进入八强的机会，大了许多！ 然后轮到了中国三人抽签。龚勋抽到了c组。曹晋珲抽到了b组。 接着张升星上去抽签。 他希望抽到a、d三个组，在小组赛上就和韩国人较量一番。他想直观地感受一下，夺冠的难度究竟有多大。 小组赛有两个名额，就算输给韩国人一场，也不会失去出线希望。 不想选c组的原因，是另一个国手龚勋在c组。他希望中国选手都能晋级八强，不想淘汰任何战友。 结果打开纸条，答案揭晓，他被分到了b组。 张升星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花卜头却很兴奋，道：“运气爆棚！老天助我！你们三个，都能出线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中国三人确实都抽到了上上签。 b组中的另外四人，分别来自俄罗斯、美国、波兰、菲律宾，也不是什么知名选手，无力阻止张升星和曹晋珲出线。 龚勋所在的c组，除了一个强得离谱的韩国选手，其他似乎也都是软柿子。晋级八强几率很大。 花卜头稍稍松一口气。国家队若是练出了三个世界八强，也不是个不能交代的成绩！ 当然，还是要争取拿到奖牌！ 只有拿到奖牌，才是让人信服的成绩！ 抽签完毕，就要开始正式比赛了。 两个小时后，a组打完，韩国选手果然不出所料，积分第一出线。 接下来，开始轮到b组选手了。 张升星一点不藏拙，把没能和韩国选手较量一番的火气，都发在了对手们的身上。 打到兴起，他连同胞曹晋珲也不放过，把曹晋珲打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几个老外，更是被他打傻了。 93 鸿运当头 来自美国的那个选手，输掉比赛后，坐在电脑前，久久回不过神来！ 什么情况啊？ 本来他看一个女生来打比赛，还想展示一下骑士风度，打得温柔一些，别把人家欺负得太惨。 结果，他完全不是对手！轻而易举地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他在比赛时，几乎以为是在和韩国选手战斗。 少女的压迫力极强，时间点掐得极准，所有细节都无懈可击，找不到任何软肋！ 强得让人绝望！ 一个女生，能这么厉害的吗？ 另一边，被张升星虐了的曹晋珲，把火都发到了他们头上，又虐了他们。 于是小组赛的结果，是张升星五胜零负，曹晋珲四胜一负，双双晋级八强。 b组那四个外国选手，更加目瞪口呆。 两个中国选手，怎么都这么强的嘛！ 原本他们抽到b组还挺开心的，觉得有希望晋级八强了。没想到b组同样是个恐怖的死亡之组！ 张升星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跑到邵雪聪面前，把手机递给她道：“帮我拍几张照片！” “好啊。”邵雪聪乐呵呵地接过手机，给张升星照相。 张升星歪着头，眼睛一睁一闭，左手握拳，右手五指张开，一只脚翘起，做卖萌状。 现场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心都要化了。 她好萌！ 和刚才比赛中超凶的表现，截然不同！ 又萌又凶！ 爱死她了！ 来此观战的小轩窗，更是双手捂着心脏，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真值！ wcg的门票，单日票是四百多，三天的通票是九百多块钱，加上车票和住宿费用，是他打工大半个月的收入了。他之前还有点舍不得，然而现在，他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了。 先是见证了月月如同无敌战神般、击败小组其他对手，向着她冠军的目标迈进一步。 现在又看着她在那里卖萌。 真是戳中我的小心心！ 小轩窗心里大喊：我要爱她一辈子！ 坐在贵宾席的安宜山，却面如沉水，脸色一片漆黑！ 居然失策了！ 没想到，代表中国出战的女选手，竟是如此强悍！ 安宜山心里有了巨大的危机感。 他的秘书这时回来了，汇报道：“据我们的选手评价，叫张升月的女人，实力非常厉害。” 安宜山面色更加阴沉：“我要赢！你和他们说，如果和那个女人打，他们必须赢！” “我知道了。我去告诉他们！”秘书点头哈腰地道。 安宜山看着那边的少女，咬牙切齿。 韩国人是星际的统治者。多年来，韩国选手宛如神袛，凌驾于其他国家的选手之上。韩国选手压倒性的实力，吸引了全世界玩家的目光，为韩国电竞产业带来了巨大的效益。 然而，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一旦摔倒，也会摔得更痛！ 如果一个中国人，还是个女人，站出来弑神，若是成功……安宜山完全不敢想象，后果会是如何！ 他在心里计算自己的筹码，该如何恩威并施，才能让旗下选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无论如何，韩国选手，绝不能输给一个女人！ …… c组也打完了。龚勋输给了韩国选手一次，赢了其余选手，四胜一负出线。 自此，中国三位选手全部出线，晋级八强！ 等d组再打完，韩国三位选手毫无意外，同样全部出线。 世界八强，中韩各占三席！ 现场观战的玩家，被这样的局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难道国家队建立之后，中国的星际实力，竟然甩开了世界其他国家，开始追赶韩国的地位吗？ 人们忍不住看向了张升月。 她的出现，不知不觉间，竟然给中国星际带来了如此巨大的进步！ 接下来，要抽签决定八强的对战顺序。 花卜头闭着眼睛，口中胡言乱语：“南天菩萨，北天菩萨，全世界救苦救难的佛祖，尊敬的上帝，宽宏大量的无量天尊，求你们保佑，不要让张升月第一战就碰到韩国人……” 虽然国手都打到了八强，但只有张升月，有夺冠的想法和自信。 所以花卜头把获取奖牌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花卜头临时抱佛脚，求爷爷告奶奶，指望鸿运当头，让张升月尽可能地避开韩国人。 结果抽签结果出来，花卜头都傻了。 这…… 这什么运气啊！ 八强对战名单，上面是三个韩国选手，加一个法国选手。 下面是三个中国选手，加一个美国选手。 张升月不仅在八强避开了韩国人，连四强都不用和韩国人打！ 等于保送决赛！ 花卜头差点哭了！ 菩萨，佛祖，上帝，还有无量天尊，感谢你们！ 真的感谢你们！ 由于幸运至极的分组，几乎已经确定，有一枚奖牌，是中国的了！ 花卜头完全不在乎，拿到的奖牌是金的还是银的。 只要有奖牌，网易就会继续为电竞投入，将国家训练体系维持下去！ 他之前所有心血，所有冒的险，都将得到回报！ 花卜头兴奋得手舞足蹈，咚咚地拿拳头不停捶墙！ 太幸运了！ 幸运得他都不敢相信！ 另一边，安宜山紧紧地捏着拳头，手指甲已经扣破了掌心！ 该死！ 见鬼！ 怎么会抽到这样的签！ 八强分组，韩国人聚在一堆，中国人却聚在另一堆！ 包揽三块奖牌的想法，彻底破灭了！ 只要中国人打败了那个美国选手，就一定能打到决赛中，稳稳地获得一枚银牌！ 要不是安宜山知道，wcg的主办方是韩国企业，不可能作假，他都怀疑，这是有人在搞鬼了！ 他叫过三个韩国选手，道：“不论是谁，只要拿到金牌，我就会给他一个在kespa工作二十年的合同，即使他从军队退伍之后，也能成为国家公务员，继续为国效劳！” 三个选手眼睛都亮了起来。 韩国社会竞争极其激烈。像他们这样的职业选手，吃的是青春饭，头顶上还有一个去当兵的魔咒！一旦被征召服役，两年后回归社会，他们几乎没有再做职业选手的可能，又没有其他本事，能干什么？ 每当想起未来的生活，他们心中都无比惶恐！ 但是，只要成为了公务员，就等于获得了后半辈子安稳度日的保障！ 他们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其实就算没有能当公务员的承诺，他们也会全力争夺冠军的！ 冠军的奖金，是三万美元。扣掉战队分成以后，他们能够到手一半！ 这不是小数字了！ …… 比赛继续进行。 韩国人是soulkey金敏哲进入了决赛。另一边，张升星打败了龚勋，再打败了曹晋珲，晋级决赛。 接着，曹晋珲和parting争夺铜牌。 张升星在台下坐得笔直，聚精会神地观战。 结果曹晋珲实力逊色一筹，和铜牌失之交臂，只得到了殿军成绩。 铜牌的结果一出来，邵雪聪立刻悄悄拉着张升星的衣袖，小声道：“一百四十万，都是你的了！” 当张升星晋级决赛的一刻，那笔玩家购买周边产生的追加奖金，到手已经板上钉钉了。 唯一的悬念，就是有没有人来分那笔钱？ 曹晋珲落败后，一切尘埃落地。那笔钱没人分了，全部是张升星的。 张升星面无表情地道：“我心里只有夺冠的梦想，我不在意什么追加奖金。” 邵雪聪撇撇嘴。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多说什么。 张升星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和另外两位国手去接受采访。 黄旭东问曹晋珲道：“你没拿到铜牌，会不会很失望？” 曹晋珲道：“我之前说，只要晋级四强，我就满足了。现在成绩出来了，果然是四强，我没什么失望的。比赛结束以后，我会继续练习，等下次比赛，我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黄旭东又问张升星道：“张升月你呢？后天就是你和soulkey的巅峰一战了，现在很多玩家都支持你。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张升星认真道：“我知道，很多人都把希望放在了我身上，希望我取得冠军。我的梦想，始终不变，一直是wcg的冠军。后天，我会全力与赴，为我和大家的梦想拼搏的！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黄旭东听得无比激动，鼓掌道：“好！太有气势了！soulkey就是鸡，你一定能轻取soulkey！” 接着又谈了很多东西，到了晚上，采访才做完。 张升星终于能回去休息了。 花卜头现在爱张升月爱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把她送回酒店，花卜头道：“早点休息。国家队的教练组今晚会加班加点，把soulkey的风格打法全部分析出来，明天早上，我们开始针对性地练习。” 张升星点头道：“我知道了。明天见。” 他气定神闲地拉着邵雪聪，回到房间。 一进门，他二话不说，紧紧搂住邵雪聪。 邵雪聪像受惊的猫一样，用力挣扎。 不过她挣扎了一会，就不动了，安静地给张升星抱着。 她的心砰砰跳得很快，她却装作不知，嘲笑道：“你是不是因为奖金激动啊？你这个财迷！” 张升星抱着她不撒手，摇头道：“不！钱这种东西，身外之物！一百四十万而已，我在乎吗？我不在乎！” 邵雪聪道：“那你抱我干什么啊？” 张升星道：“我就是为了后天的决赛而激动！我心里根本没有一百四十万的事情！一想到能和韩国选手在wcg的赛场上，一较高下，我的战意熊熊燃烧，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邵雪聪忍不住笑出声。谁会信这种说法啊！ 张升星继续滔滔不绝：“我为比赛而生，没有比战斗更能让我激动的了。谢谢你之前一直鼓励我，让我追寻冠军的梦想。一百四十万，对我的吸引力，根本比不上冠军的金牌……” 邵雪聪更觉好笑。一边说不在意那些钱，一边不停地提起来。 他就是个财迷！ 大财迷！ 邵雪聪笑着笑着，脸也越来越红。 他抱得好紧！ 不能再这样被他抱下去了。 会……会喜欢上他的！ 94 执着 酒店会议室中，kespa副主席安宜山，正在召开视频电话会议。 视频另一头，是kespa的所有干事。他们危襟正坐，恭听安宜山的指示。 安宜山道：“各位请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全部动员起来，解决当前的危机！韩国电竞产业的地位，绝不能受到丝毫动摇！” 星际项目是韩国电竞的支柱之一，韩国有着全世界最强的选手，就是核心竞争力。 然而，一旦中国人夺走了冠军，破坏了韩国的核心竞争力，必会引起恶劣的后果！ 首先自家国民那里，绝对无法交代！ 国民谩骂、大企业撤资、战队解散、选手转行…… 安宜山仿佛已经看到，失去金牌后，在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下，星际项目大受打击，就此一蹶不振，被世界上其他国家赶上、超越…… 这种情况，绝不能发生！ 在安宜山的铁腕指挥下，协会的执行能力被发挥到极致，一夜之间，整个韩国星际产业，都被动员了起来！ 空军青翼、stk、yers等顶级战队的教练们，都被召集到了一起。 有专人收集了张升月的每一盘比赛录像，交给那些教练们进行分析。 打法和张升月相似的bomber，更是被两个协会干事直接找上了门。 干事希望，bomber能毫不藏私地，向协会公开其战术的特点。 如果教练组能更清楚地了解战术的细节，就能想出更好的应对之法。毫无疑问，决赛时金敏哲将更有优势。 bomber知道，一旦他说出了战术细节，教练们不仅会知道怎么克制张升月，也会知道怎么对付他了。很可能，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出不了成绩了。 但面对协会官员的威逼利诱，他根本无法拒绝，只能一五一十地，把心得全都说了出来。 教练们知道了这些细节后，如虎添翼，很快想出了大量对抗方案。 各战队的s级选手，都暂时放下了自己的训练，临时作为陪练，试验着这些方案，从中挑选最稳妥的必胜子法！ 而身在中国的金敏哲，也在进行着紧张的训练。 他很清楚，这次决赛，不容有失。 若他被外国人打败，而且还是败给一个女人，他将点燃全体国民的怒火。他的职业生涯，很可能到此为止了！ 但要是打赢了，他不仅能拿到数万美元的奖金，未来还能成为公务员，过上安稳的日子！ 权衡利害，他绝不能输！ …… 中文网络上。 看到今天的比赛结果，所有玩家都松了口气。 老天保佑！ 月月进入了决赛，至少拿到了银牌。可以了！ 虽然过程非常幸运。她在世界总决赛上，几乎复制了一遍国内预选赛的过程，没有遇到任何一个韩国选手，轻而易举地打到了决赛。 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就算决赛上，月月被韩国人打败了，但来年再战就是了！ 即使拿个银牌，她也是中国星际第一人！ 而国内其他星际选手们，也是松了口气。 选手们想法，和普通玩家们如出一辙——老天保佑！ 星际国家队的成立，给他们都带来的好处。虽然他们的训练强度变大了，而且新人的加入，也带来了更激烈的竞争。但保障也变得更加充分，所有人的待遇，都提高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围绕着星际国家队，未来将诞生很多新的岗位。等他们退役以后，还可以做相关的工作。有了出路，不再是吃青春饭，他们的心都定了许多！ 回想星际圈几个月前氛围，对比现在，真是恍如隔世！ 这些改变，都是张升月带来的！ 对于她，选手们心悦诚服了！ 无论她拿到的是金牌还是银牌，无论她打不打得过韩国选手，她都是无可争议的中国星际第一人！ 另一边。 花卜头接到了部门老大的电话。 老大亢奋地道：“好消息。总部那边刚开完会，重新把电子竞技加进了战略方向的讨论范围。可以确定了，明年即使不加大投入，也至少会保持现在的份额不变。你赌赢了！” 花卜头长出一口气！ 他以几乎透支未来的方式，集中全部资源，搞出的星际国家队，确实赌赢了！ 万事开头难，撑过今年，就算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等明年，这个体系开花结果，开始良性循环，一定能越做越大的！ 感谢老天！ 感谢张升月！ 至于她拿不拿冠军，花卜头倒是不在乎。 想得到的东西，已经全得到了。 相比已经到手的利益，金牌显得只是个单纯的荣誉了。有与没有，似乎都无所谓。 就在所有人都开始满足现状，觉得金牌不那么重要时。 张升星又发了一个微薄。 “大家晚安，谢谢你们今天给我加油。打进决赛不是终点，冠军才是我的目标。请大家继续为我加油哦。” 配图全是今天在比赛间隙，拍的那些卖萌照片。 人们看到这条微薄，这才惊觉。 原来她真的把冠军当做梦想！ 一百四十万已经是她的了。那么大一笔钱，没有让她止步现状，没有动摇她夺冠的决心。 对她来说，冠军已经只是一个荣耀了。但她为了荣耀，斗志昂扬，矢志不渝。 真的好燃！ 而她的照片，又好萌…… 无数玩家热血沸腾，简直把她爱到了骨子里。 这样的月月，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呢？ 她的故事，也传到了星际圈外。 很多不打星际的玩家，都被她的决心震撼了！ 金钱是最能考验人性的东西。世上有多少人，穷的时候奋勇争先，才解决了温饱，就立刻懈怠了。 而张升月，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竟然能不被金钱左右，始终追寻最初的目标。 太了不起了！ 星际玩家，其他游戏的玩家，一时之间，都在为张升月加油。 实现你的梦想吧，代表中国夺冠！ 书写一个最传奇的故事！ 在这股热烈的氛围影响下，国家队的教练们受到感染，也认真了起来。 张升月想要冠军，他们也想要！ 作为星际的从业者，他们做梦都想看到，有国手在世界比赛上，夺得冠军！ 既然张升月想夺冠，那么作为她背后的支援力量，他们更会全力与赴！ 这几个教练，都是星际1时代走过来的老将，年纪不小了，早已不复年轻时的精力旺盛。但他们买来了大量罐装红牛，决定为了张升月，燃烧一把！ …… 时间到了决赛日。 wcg所有项目的比赛，都集中在最后一天进行。一个项目的决赛结束后，进行下一个项目的决赛。 星际的决赛，在下午时分。 张升星到场时，引起了巨大的欢呼。现场的中国玩家，都在为他鼓劲加油，希望他能夺冠。 wcg被誉为电子竞技中的奥林匹克。决赛的现场，似乎也参考了奥运会的布置。 金银铜三块奖牌，都陈列了出来。金牌被摆在很高的地方，银牌摆放位置稍低，铜牌被放在最低的位置。 旁边还整整齐齐地摆着三面国旗。两面韩国太极旗，一面中国的五星红旗。 决赛的结果，将决定哪一面国旗，将被升到最高。 张升星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许多，心情无比激动。 哪个中华好男儿，不想为国争光？ 哪个电竞选手，不想夺冠？ 前世今生的梦想，能否实现，全看今朝了！ wcg是面向全世界的比赛，主持人一个是外国男的，一位是中国美女，分别用英文和中文，给张升星做了介绍，然后请他上台。 “我上去了！”张升星对邵雪聪道。 邵雪聪鼓足勇气，轻轻了抱了下他，道：“我会在台下为你加油的。” 说完，邵雪聪脸红通通地放开了手。 张升星深呼吸几次，平复激动的心情，登上了赛场。 外国男主持人用英文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后。 女主持人道：“她从业余选手起步，短短几个月，就变成了国内职业赛场上胜率最高的选手。终于，她站在了这里。她就是创造奇迹的张升月了！支持她的，请鼓个掌好吗？” 登时，台下掌声雷动，数以千计的观众们欢呼着，表达着他们对张升星的支持。 人群中，小轩窗热泪盈眶，看着台上的张升月，拼命鼓掌，大喊着“月月加油”。 虽然小轩窗的声音，被周围人掩盖了，很可能无法传达到台上，但他还是拼命地加油。 月月在为大家的夙愿努力。他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地为月月加油！ 接着主持人又请上了张升星的对手，韩国虫族选手金敏哲。 安宜山注意到，说英文的男主持人，在做介绍时，态度似乎更偏向于张升月，因此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应该是全世界大多数星际玩家的态度吧。 韩国选手高高在上太久了，玩家们都想看到韩国选手被击败。 如果，击败韩国选手的人，还是个可爱的少女，就更有戏剧性了，更让人乐见其成。 但那又怎么样？ 为了不给对手一丝机会，安宜山动员了韩国星际产业的全部力量。 金敏哲有着这样的力量做后盾，绝对强大得无人可挡！ 95 0:3 决赛为bo7战，最前获得四局胜利的选手，将获得冠军。 张升星进入专门的比赛房间。房间有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但有隔音措施，不会受到观众的干扰，也无法得到任何的帮助。 第一局开始。 张升星还是使用bomber流，家里激进开矿，同时派死神去对手家里骚扰，为自己发展经济争取时间。 对手似乎早有准备。一边用女王和小狗进行防御，一边同样激进开矿。 等张升星的人族开好三矿，虫族已经开出四矿来了，完全抵消了他的经济优势，让他很不习惯。 他以前打比赛，只要一开始暴兵，就意味着占据上风。然后靠一波接一波的进攻，不断放大优势，直到打破平衡点，彻底地压倒对手。 然而这次，他开始暴兵一波波地往对手家里打，可始终打不下来。金敏哲极有韧性，靠着更好的经济，不停换兵。 张升星虽然有着更好看的战损比，但始终打不到实际东西。不仅对手的主矿打不进去，连分矿也拆不掉。 他有些急躁了。自己的三片矿，很快会采完，到时候他的进攻力度就会减弱，给对手反击的时间。 怎么办？是开四矿，还是继续打？ 就在张升星开始感到吃力，觉得落入下风的同时。 外面的观众，不断发出着惊呼声。 都知道张升月很强，但没想到会这么强！ 一波接一波的兵，源源不断地向虫族冲击。把韩国选手打的左支右绌，拼命暴兵，才能勉强防得住！ 只要韩国选手出一个小小的失误，立刻就能分出胜负！ 作为解说的黄旭东，此时差点把嗓子喊哑了：“漂亮！这波吃完，双方人口又持平了！虫族是四矿，人口里面有更多农民，所以现在人族有更多战斗兵种，张升月优势了！现在看soulkey会不会出失误了……” 所有观众都觉得，韩国选手命悬一线，哪怕出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葬送一切。 但金敏哲的教练、队友，却都不紧张。 安宜山也心平气和地看着大屏幕。 这个局面，他们早有预料。 张升月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入死局！ 别看金敏哲现在很狼狈，其实真正苦的，是张升月！ 张升月的三片矿，很快就会采干，她心里一定左右为难，精神压力非常大。 金敏哲只要再支撑一会，不管张升月是决定转型，还是开矿，都会接不上兵。这时是反攻的天赐良机，一波反攻，就能把张升月打崩！ 这就是韩国星际被动员起来后，针对张升月的弱点，开发出来的战术。 张升月不是在和金敏哲一个人战斗。而是在和一个有着国家扶持、发展壮大了十余年的庞大组织战斗！ 她怎么可能赢得了？ 韩国团队都觉得稳操胜劵，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降临。 和他们预料得一样。大屏幕上，张升月选择开矿了。她收缩兵力，往前线接的兵，都开始往家里撤退，准备防守到四矿开起来。 金敏哲完全不做侦查，发现没有新一波的兵打过来后，立刻拉了所有部队，攻向人族。 现在有一个非常短暂的时间窗口！ 如果花时间去侦查，人族就会建好防线，很难打下来。可若是把握住人族青黄不接的瞬间，就能一击而溃，获得胜利！ 事情的发展，确实如此。 面对突然打过来的虫族部队，张升星措手不及。他的兵力乱成一团，根本挡不住对手聚团的虫族部队。 “gg。” 张升星认输，退出了游戏。 金敏哲赢得了第一局的胜利。 现场响起了一片叹息声，只觉得非常可惜。韩国人怎么没有出任何失误呢？要是金敏哲出了失误，月月就赢了！ 中方团队这里。 教练们看得更透彻一些，都有些面如死灰。 一位教练喃喃道：“完了！月月被针对了！” 另一位教练道：“是啊，韩国人确实太恐怖了。我们还以为，月月的星际古拳法，是最完美的人族战术呢。没想到韩国人还是想出了克制的办法。” 教练们都感到寒意。张升月开创的战术，在他们看来，几乎可以算是划时代的战术，最大化地发挥了人族优势同时，避免了人族的劣势。 他们根本想象不到，这样的战术，会被韩国人找到破绽，进而克制得死死的！ 另一侧，安宜山远远地看到中国教练们的模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当韩国星际产业被动员起来，显露出峥嵘一面后，中国的所谓国家队，不过是个玩笑而已，不堪一击。 比赛房间里。张升星闭着眼睛，缓缓地揉着太阳穴。他要平复情绪，赶走第一局战败带来的挫折感。 很快，他振作精神，准备下一场战斗。 第二局开始。 他还是用bomber流，开了三矿后，暴兵前压。 这一次，他花在操作上的精力更多。同时还分出兵力，双线空投，试图在三片矿耗干之前，用操作压垮对手！ 解说台上，黄旭东差点喊断气了！ “她在和soulkey拼操作！我从没想到，中国选手能和韩国人拼操作，还不落下风！soulkey开始劣了，被骚扰得很烦！看正面，正面虫族有很多毒爆，不好说！月月的枪兵散开了，在点毒爆！月月把毒爆点光了！漂亮，月月优势了！月月要赢了！” 现场观众时而为局势紧张，鸦雀无声，又时而发出轰然的喝彩。 看起来，场上局势对张升月非常有利。虫族就好像被狂风巨浪拍击的小船，随时都会崩盘！ 韩国团队处，安宜山看着大屏幕，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没想到，张升月的操作会这么犀利！ 实力强的职业选手，往往可以在战术被克的情况下，凭更好的操作，硬吃对手。金敏哲的操作很强，但此时看起来，金敏哲居然有可能被张升月用操作硬生生地打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金敏哲展现出了强大的韧性，一次次地挡住了张升月的进攻。 而且，金敏哲基本功扎实，没有出任何失误！ 由于金敏哲的经济更好，张升月始终没法把雪球滚起来，优势积累不起来，打破不了平衡。 局面又进入了上一盘的节奏。 安宜山渐渐也就放了心。 张升星战略上越发被动。随着经济不断消耗，他只能选择开矿。然后金敏哲又抓住了他攻防转换时短短的混乱期，一举将他击败。 张升星闭上眼睛，脑袋嗡嗡作响。 又输了。 刚才的一局里，他几乎倾尽了全部的心血，却还是吃了败仗。 耗空的精神，加上失败的沮丧，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让他又累又烦。 观众区寂静无声，几乎落针可闻。数以千计的玩家们，看着大屏幕，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屏幕按照惯例，先把画面给了胜利者金敏哲。 金敏哲面无表情，甩着双手，似乎刚才的一局，也让他十分吃力。 能打成这样，月月真的拼尽全力了！ 然而，金敏哲实在是太强了！ 韩国选手，毕竟是韩国选手啊！ 更何况，金敏哲还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gsl连冠王！ 月月即使打不过他，也虽败犹荣了！ 接着，画面给了张升月。 她很沮丧，双手捂着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一时间，人们真的心疼死了！ 张升月一向表现得活泼元气，配合着她的那张可爱的脸，让大家喜爱到不行。好多人看惯了她的笑容，完全没想到，会看到她难过的一刻！ 台下，小轩窗差点哭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不在乎月月能不能拿到冠军，也不在乎什么冠军的夙愿了。 他只想看到月月振作起来，像以前一样，信心满满，开开心心！ 小轩窗大喊道：“月月，加油！你能行的！” 他周围的人顿时受到了启发，一起喊：“月月，加油！”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用力呼喊！ 声浪几乎掀翻了屋顶！ 比赛房间虽然是用隔音材料搭建的，但也不可能隔绝那么大的声音。 张升星听到了外面的呼喊，抬起头，看向外面。 然后他看到，外面人山人海的观众，都朝着他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 还有人举着板子，上面写着鼓励他的语句。 “月月=萌萝莉+中国星际第一人！” “星际玩家支持你！” “月月，你一定是史上最可爱的世界冠军！” 一时间，张升星只觉得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在这股暖流冲击下，他的沮丧和困顿不翼而飞，重新振作了起来。 他得到了无数玩家的支持。他承载着许多人的希望。他带着数不清的祝福，来到了wcg的赛场上。 他要赢！ 张升星恢复了斗志，开始为下一盘做准备。 第三局。 张升星的精神已经不足以支持他再来一遍刚才的对决了。而且在连输两盘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还能用bomber流的战术，打赢金敏哲。 他决定换个战术。 使用很久没有在赛场上用过的“七伤拳”！ 之前他用七伤拳，在国内一鸣惊人，引起了暴雪的注意。暴雪似乎有砍掉这个战术的想法。 听到风声后，他果断换了新战术。暴雪似乎觉得，没必要为一个影响力不大的战术做大改动，于是转移了视线。之后虽然调整了平衡性，但没有彻底砍掉这个战术。 张升星很久没用这个战术了，不过之前练熟的东西，不会这么快忘记的，此时很稳地用了出来。 然而，他没注意到，之前几局中，金敏哲都在开局的第一时间，把宿主往张升星的二矿飞。 金敏哲早就防着他的这个战术了！ 当金敏哲侦查到，张升星没有开二矿时，立刻取消三基地，用退掉的钱开始造地堡。 张升星控制着死神，在对手家骚扰。看到对手竟然起了那么多地堡，顿时黯然一叹，知道不可能打进去了，只得转而开矿。 台下，安宜山冷笑起来。张升月大概想打金敏哲一个出其不意，用了一个许久没用过的快攻战术。可教练组早已分析了张升月的所有战斗，怎么可能不防着这一招？金敏哲早就开始提防了！ 张升星开局被克制，被迫转打法，局面大劣。他挣扎半天，终于不敌对手，又打出gg。 0：3。 96 教做人 中方团队处。国家队的教练们都黯然叹息。 韩国选手实在太强了。他们事先想到了张升月可能会输，但没想到会输得这么惨。 比赛输了不要紧，怕就怕会影响以后的竞技状态。他们都是从选手过来的，很清楚遇到一个难以对抗的对手后，心理会产生多大的阴影，又要花多大力气去克服。 别看张升月之前意气风发，她或许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万一打完这次决赛，她患上“恐韩症”，那真的就是伤仲永了。想到这样的后果，教练们都担心无比。 然而，正如他们担心的那样。 张升星连输三盘，已经开始绝望了。 会的东西，已经全用出来了！操作，战术，快攻，全部不起作用！ 还能怎么办？ 下一局估计还是打不过。然后以0：4的丢人比分，完败给对手！ 所谓的梦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难道只幻影吗？ 早知道，就不说什么大话了。什么“梦想是冠军”……梦想是冠军，然后打了个0：4，这不就是笑话吗？ 张升星越发丧气。 我以前还嘲笑其他国手，说他们内战内行，外战外行，遇到韩国人从来打不过。可我又好到哪里去？ 小组赛和八强赛的分组抽签，都没抽到韩国人，难道是运气吗？那是老天爷在准备让我现眼呢！ 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不遇到韩国人时，猛得像龙。遇到韩国人立刻现了原形，被打得像虫！ 笑了半天，我笑的原来是我自己！ 张升星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悲观之下，只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可以了。 输就输吧。 反正一百四十万已经到手了，星际国家队也维持住了。 好处已经够多了，见好就收吧。 干嘛非要争个什么冠军呢，给自己找不自在，在那里闹笑话。 唉。希望邵雪聪不要瞧不起我。 我一直跟她说，我想拿冠军，结果打成这样，肯定很让人失望吧。 想到邵雪聪，张升星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 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惊为天人，脸红心跳，完全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了。 当时他幻想啊，以后某一天，他打一场重要的比赛，邵雪聪在底下，为他加油…… 张升星想到这里，微微一怔，然后看向了比赛房外，中方团队的位置。 邵雪聪正咬着嘴唇，紧张地看着他。 当他看过去时，两人视线隔着玻璃窗对视。邵雪聪露出笑容，向他摇了摇手，应该是在给他打气鼓劲。 此情此景，完全就是他当初的幻想！ 只是不知哪里出了错，他现在还是一副女生的打扮…… 除此之外，他的幻想，居然真的变成了现实！ 好奇妙！ 连幻想都能成真，何况是他努力许久的梦想呢！ 张升星露出微笑，对邵雪聪也挥了挥手。 他当初幻想时，想的可不是在决赛上，被对手打个鼻青脸肿！ 比赛还没完呢！ 就算泄气，也太早了点！ 他心中重燃斗志，心中产生了无边的勇气。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会争取胜利！ 将所有悲观情绪赶出脑海，张升星恢复了思考能力，开始认真地考虑。 最后一局，该怎么打？ 张升星回想着前面的对局，分析金敏哲的打法。 虫族兵种在质量上弱于人族，张升星一直在战损比上占优。 但金敏哲用更强的经济，强行和张升星换兵，换到张升星最后吃不消输掉。 经济、战损比…… 张升星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打法！ 只是……那个打法超级脏，堪称星际史上最脏的脏套路。不仅折磨对手，更折磨观众。 他看了看外面的观众，有些于心不忍。 那么多人，辛辛苦苦地跑来为他加油，连个座都没有，全都站着观战。 用那个战术……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没有办法，为了赢，只能对不住你们了！ 他下定决心后，把主办方提供的矿泉水放到旁边，闭目养神，恢复状态。 等下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大战。现在哪怕多养一秒钟的精力，到时候都能多一分胜算。 另一间比赛房中，金敏哲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他连赢三盘，拿到赛点，觉得已经赢定了。 安宜山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几天他生怕金牌易手，精神高度紧张，昨天前天都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这会看似胜负已分，他终于可以松懈下来，觉得有些困乏。 中国观众们全都在心疼。他们不在乎胜负了，只希望月月不要被打击到，不要因此一蹶不振。很多人都开始考虑，等比赛结束后，该怎么安慰她、鼓励她了。 就在这时，第四局开始了。 张升星这次走机械化，开了三矿后，没有进攻，却摆出了铁桶阵。房子像城墙一样挡在前面，大量坦克架在后面，一副死守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国家队的几个教练，都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月月不仅改变了打法，连风格都改了。她练习的时候，可没练过这些啊。这是她临时想出来的战术，还是心态被打崩了，不敢进攻，只敢消极防守？ 张升星并不是消极防守。他一边抵挡虫族的进攻，一边把防线向外扩展，很快开起了四矿。 慢慢地，他把防线推到了半场。他不仅又开了五矿，还把六矿圈到了防线后面。打定主意，要和虫族划江而治，地图上的矿一人各占一半。 没错，他此时打的，就是臭名昭著的“城市化”！ 一个字概括这个战术，就是“苟”！ 开始就想好要打超级大后期，将一半的矿拱手相让，只牢牢地占据地图上的另一半矿，然后利用人族的防御力，拼命地苟，不断消耗对手。 苟到最后，把对手耗到油尽灯枯，自然就赢了！ 这个战术，本应由“真实大帝”在明年首创，教各路虫族高手做人，打得他们怀疑人生。 同时，一场战斗往往四五十分钟起步，观众看得也是怀疑人生。 实属星际有史以来第一贱招。 金敏哲一开始还不知利害，看人族采取守势，以为对手信心崩了，不敢进攻，只敢龟缩防守。他气势大盛，得理不饶人地连续进攻，想要尽快结束战斗，拿到此届wcg的冠军。 打着打着，金敏哲感觉不对劲了。 人族一直在防御，但防御固若金汤，还一直在把防线往前推，直到推过半场，占据了地图上一半的矿！ 金敏哲有些急躁了。 虫族的兵种质量，整体上不如人族，交战时，虫族的战损比会更高一些。如果双方各占一半地图，矿数相等，虫族是换不过人族的！ 必须尽快打开缺口！ 就好像第一把、第二把的局面翻转了。 金敏哲战略上吃亏，只能疯狂进攻，意图打出缺口，改变战局。 但缺口始终打不出来，战损又非常大，金敏哲越打越焦急，眼看着战略劣势越发严重，却无计可施。 张升星专心防守，真是越守越安逸。 人族非常适合防守。大炮台和防空塔组成的防线，本身就硬的像刺猬了。再加上张升星选择以渡鸦、鬼兵两个魔法兵种，做为机动部队，更是让虫族想死。 虫族如果选择战斗兵种做主力，就会被人族的魔法兵种乱干。 可虫族要是爆大量魔法兵种，和张升星拼操作，又无力打破人族的防线。 金敏哲越打越郁闷。 张升星却越来越开心。打游戏嘛，快乐最重要。还有什么比看着对手一步步地陷入死局，更加快乐呢？ 就这样一直打了四十分钟。 金敏哲只剩下六矿还有一点点碎矿渣了，所有气矿都被采干，经济彻底干涸，没有再战之力。他只能绝望地集中所有兵力，最后一次地攻向人族防线。 虽然是背水一战，给张升星造成了很大损失，但依然没有打下来。金敏哲无奈之下，打出“gg”认输。 张升星忍不住笑了。 赢了！ 城市化果然是个教做人的战术。之前金敏哲把他打了个0：3，一个劲地败人品，现在被教做人了吧？ 观众们欢呼雀跃，发自内心地感到骄傲和高兴！月月赢了一盘！面对如此强大的韩国选手，月月居然赢了，真了不起！ 观众们也不指望张升月能够再赢三盘，完成逆转。已经可以了，下次再加油吧！赢了这一盘，已经不会输得太难看了。 国家队的教练们，都惊喜交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看到了什么？张升月意识到她被对手克制后，在0：3落后的情况下，临时想出了反制战术，竟然成功了？打败了对手？ 这……这完全超乎了众人的想象力。这样的创造力，也太恐怖了吧？ 月月果然是天才！太猛了！ 而且，月月能赢了这一盘，说明她没有被之前的失败打倒，即使大比分落后，仍有勇气继续打下去。 真了不起，这样的心态，比一些纵横赛场多年的老选手，都好得多！ 而韩国团队的众人，还有安宜山，全傻了！ 什么情况？ 那是张升月精心准备的秘密战术，还是临时想出来的？ 安宜山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会翻盘吧？ 真是该死！本以为赢定了的决赛，怎么会突然横生变故！ 不过，张升月想要翻盘，需要再赢三盘。而金敏哲只要再赢一盘，就能夺冠。比较起来，还是金敏哲获胜几率更大！ 不用怕！ 冠军肯定还是韩国的！ 就在安宜山这样想时。 第五盘开始了。 97 夺冠 第五盘，足足打了一个小时加十分钟。 金敏哲不想输，无比顽强，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直到最后，他采光了他那半边全部的矿，再也打不下去，无可奈何之下，才不甘地落败。 张升星都有点愧疚了，为对方感到心疼。这一局他打得超级爽，但他知道，这些快乐，全都是建立在对手的绝望上的。 对方被折磨了这么久，会不会怀疑人生了啊？ 外面的观众也十分无语。 虽然他们都支持张升月，期待月月能赢，乃至夺冠。可用这种战术……总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就好像两个绝顶高手，在争夺天下第一高手的头衔。结果其中一方，眼看打不过了，开始挖陷阱、布置暗器机关，再接着打…… 再看金敏哲，脸都被打歪了，眼神茫然空洞。很多原本不站金敏哲的观众，这时候都有些心疼了。 月月也太想赢了吧。 连这么……狗的战术，都想得出来。 话说，月月能想出这样战术，她也有点腹黑啊。 当然了，这样的想法，众人只在心里想想。没人会说出来。 谁要是敢说，就喷死他！竟敢污蔑我家月月！ 中方团队那边，国家队的教练们都哭笑不得。 “这孩子。我刚才还担心她心态好不好呢。现在我开始为她的对手担心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这战术的，也太脏……太欺负人了啊！没看她练过啊。” “这个战术其实不简单，必须要对游戏有极深的理解才行。从人族的底层设计机制出发，去针对虫族……” 韩国团队的教练们，也在讨论这个战术。 讨论半天，韩国教练们都在叹气。 他们需要更多时间，分析这个战术，才能拿出合理的对策。 有了对策后，选手还需要时间去练习。 现在金敏哲被关在比赛间里，单枪匹马，又没有训练的时间，肯定对付不了这个战术。 安宜山听了教练们的结论，顿时绝望了。 他仔细地了解过金敏哲这位选手。 金敏哲的优点，是服从，执行力强，能一丝不苟地完成教练安排的训练计划，比赛上，也能完美地执行教练制定的战术。 然而，执行力强，也意味着……创造力弱！ 也许金敏哲一开始也很有创造力，但随着日复一日的训练和比赛，他的个性被慢慢地消磨掉了。渐渐地，他成为贯彻教练意志的木偶，被打造成一名韩国电竞体系中，最典型的一类选手。 当有教练给金敏哲制定合适的战术时，他的强大无可争议。 但当突发情况出现，失去教练支援时，比如现在，他就束手无策了！ 之前安宜山引以为豪的韩国星际产业，此时却扼杀了夺冠的最后一丝希望，真是莫大的讽刺。 安宜山颓然不语，等待比赛结束。此时每过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手的冠军易主，期待落空，残忍程度不下于受刑。 第六局，金敏哲只坚持了三十分钟，草草认输。 比分被扳回到了3：3！ 到了第七局决胜局。 金敏哲脸色苍白，眉头紧缩，牙齿用力地咬着。然而，他这次坚持的时间更短，二十分钟后，就打gg认输。 他飞快地退出游戏，然后二话不说，冲出比赛房，往厕所跑！ 为了预防作弊，没打出结果之前，选手必须呆在比赛间中，不准离开！他在电脑前坐了三个小时，之前以为即将胜利，又喝了好多水，这时肚子都快憋炸了！ 冲进厕所，掀开马桶盖，一泻千里…… 金敏哲长叹一声，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幸福感。 一时间，他像是得到了高僧点化，突然大彻大悟了。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快乐。游戏是应该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他最开始玩游戏时，不正是因为能从中享受到快乐吗？ 可不知何时开始，他渐渐忘记了最初的想法，向游戏奢求更多东西。甚至于，期望通过游戏，成为公务员…… 真是妄念！ 因为妄念，他因小失大，忽视了最重要的东西——快乐！ 金敏哲顿悟之后，对打败他的张升月，充满了感激。 如果有机会，再次见到张升月，他会向那位少女，鞠上一躬！ 感谢那位少女，教会了他怎么做人！ 与此同时，安宜山也长叹了声，接受了落败的结果。 他心中无悲无喜。他本以为，一旦失去冠军，他会怒不可遏。但没想到，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他会这么平静，平静得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也许是因为，经过刚才的翻转，他突然看开了很多东西。 他曾经以为，他作为议员，作为协会的副主席，拥有无边的权力。然而，看似最位高权重的他，在这里却又是最无助的人。 能做的，他都做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韩国选手即将胜利之时，比分被逆转，金牌被对手夺走。除了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并非之前自我认知的那样，无所不能。 宛如当头棒喝，他被打醒了，从权力的迷妄中清醒过来。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当初，决心从政的时候。那时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成为国家的栋梁，让下一代过上更幸福的生活。 他做到了吗？他让kespa旗下的选手们，过上更幸福的生活了吗？ 一时间，他只觉得十分惭愧。 他看向了还在比赛房中、正发着呆的那位少女。 少女看起来年纪很小，和他的孙女一般年纪。但他完全没有长辈看小辈的想法，只有由衷的感激。 谢谢你，教会了我重要的东西！ …… 比赛房间中。张升星完全不知道，他那个脏套路，居然把好几个韩国人给点化了。 他此时久久回不过神来。 赢了！ 4：3！ 让三追四！ 劣势翻盘！ 我是wcg的冠军了！ 此时，比赛间的门被推开，礼仪小姐捧着五星红旗，道：“张升月选手，恭喜你获得了冠军。可以进行升旗仪式吗？” “可以。”张升星站起来，接过国旗。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笼罩了他。骄傲，自豪，满足，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除了“激动”两个字，他根本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在礼仪小姐的帮助下，他双手平摊，把国旗举在胸前，走出了比赛房间。 现场观众掌声雷动。张升星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眼眶湿润，看什么都一片模糊。 他走到赛场的正中心，朝前后左右展示国旗。闪光灯不断闪烁，也不知有多少媒体，拍下了这一幕。 接着，他又举着国旗，朝向了国家队所在的方向。 他隐约看到，花卜头、教练、队友、领队，还有邵雪聪，都在拼命鼓掌。这一幕，比幻想中的情景，更加美妙。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礼仪小姐上来提醒道：“可以升国旗了。把国旗挂在前面绳子的钩子上，就可以了。” 赛场前面，有一节降下来的绳子。张升星走上去，把国旗挂在了上面。 接着绳子上升，带动着五星红旗升了上去，一直升到最顶端。 张升星没想到，他此时会开心成这样。真的是心花怒放，只觉得，整个人生都已经圆满了！ 此时此刻，他会铭记在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由于相关法规限制，这时不能奏国歌。但没有国歌，丝毫不影响此刻的庄严肃穆。观众们鸦雀无声，仰着头，看着国旗上升。 不知多少人热泪盈眶，有的人，甚至抽泣起来。 这样的时刻，大家真的等了太久了。星际十五年，终于，圆了世界冠军梦！ 虽然月月的招数，好像有些……不那么令人信服。但是那又怎么样？ 她在电脑前坐了三个小时，一定也很累！她为了什么在坚持？还不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大家的梦想么！ 她是世界星际冠军！今天之前，是中国第一人，今天之后，她就是无可争议的世界第一人！是所有中国星际玩家的骄傲！ 升旗之后，是颁奖仪式。张升星拿到了金牌，另外两名韩国选手，则上台领取了银牌和铜牌。 接过金牌，张升星直接就懵了。两世的梦想，此时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心中的激动，此时达到了顶峰！ 张升星自己也不知道，在获奖感言时说了什么。一下台，他就冲过去抱住了邵雪聪。 如果不是邵雪聪，他很可能会在0：3时，就被金敏哲打垮精神，失去获得金牌的机会！ 然后由于今年是最后一届wcg，他将永远在心里留下一个遗憾，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可他想起了邵雪聪！想起最初见面时的幻想。想起她这段时间的鼓励。想起在她鼓励下，他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 于是他振作起来，恢复了斗志，想出了翻盘的办法，最终逆转了比分！ 抱住邵雪聪，张升星心潮澎湃。 她帮我实现了梦寐已求的愿望！ 我也想帮她实现心愿。我想看着她，登上更大的舞台！ 98 热度 除了现场观众，还有无数人关注着这次决赛。 莫寒因为要上训练课，看不了直播。但她偷偷看了新闻，知道张升月成功夺冠了，很是开心。 一下课，她立刻跑回房间，看起了录播视频。光知道结果还不够，她还想知道，张升月是怎么赢的。 决赛足足打了三个小时。即使莫寒提前知道了结果，当看到张升月连输三盘时，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连莫寒一个不玩游戏的人，都看得出来，张升月打到第三盘时，已然打无可打，会的招都使尽了。 气势上，张升月更是不如对手。韩国选手气定神闲，信心十足。张升月却很消沉，看起来都有些放弃了。 好在，张升月只低落了一会，就又恢复了振作。 再然后，张升月反攻为守，连赢四盘，翻盘夺冠！ 见证了这一过程，莫寒激动无比。 原来小月月是这样赢的！ 她真的太棒了！ 比赛本身，就非常精彩了。再想到这次决赛，对张升月来说，几乎是一场纯粹的荣誉之战，更显得无比传奇。 张升月之前连续抽到两次好签，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决赛，独享一笔超级丰厚的奖励。相比她已经得到的，冠军奖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更多的是荣誉。 但她为了荣誉，竟然能拼到这样的地步。即使陷入劣势，连解说和现场观众都绝望了，她仍不服输，想出了应对方法，然后鏖战两个多小时，活生生地耗死了对手。 她对冠军的执着，和在比赛中的坚持，让人震撼，也让人感动。 此时的屏幕里，张升月举着国旗，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从比赛房间中走出来。 莫寒忍不住也笑出来，由衷地为她高兴。 再看着张升月亲手升上国旗，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金牌，莫寒脸上笑容更加慈爱了。 莫寒心中充满了力量，张升月的夺冠，激励了她。 她加入snh以来，遇到了很多困难，也被很多人不看好，她因此常常感到迷茫、无力。 而张升月对荣誉的执着，以及绝境翻盘的过程，给了她希望。让她相信，只要不放弃，努力坚持下去，变得更加强大，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现在那些让她头疼的困难，等她变得更强以后，全都能轻易解决！ 莫寒捧着脸，一直把视频看完，然后笑自己：“我竟然要靠小月月来加油打气，真是太软弱了，以后一定要坚强一点才行。” 她又想到：“小月月这次赢了冠军，一定会很火吧？” 她是在优酷上看的录播。她突然好奇起来，想知道播放量有多少，于是刷新了下页面。 页面重新加载出来，莫寒看到播放量，吓了一跳。 之前一万多的播放，刷新后，直接变成了七十多万！ 好厉害，短短时间，就有这么多人看小月月的决赛！ 莫寒震惊之余，又为张升月感到高兴。 虽然她仍然怀恋张升月在团时的时光，但她已经不会再奢望什么了，接受了张升月的离开，心里只有对张升月的祝福。 希望你以后越来越好，变得更加厉害！ 我也会努力的，和snh一起越来越好的！ 我们各自加油！ …… 此届wcg，中国总共获得三枚金牌，位居世界奖牌榜第一。 除了星际，另外两个夺冠的项目，分别是《魔兽争霸3》和《穿越火线》，都是热门游戏。 但比赛结束后，所有风头，全被张升星抢走了。 毕竟张升星打扮得漂漂亮亮，超级可爱的模样，本就很吸引眼球了。再加上传奇般的赛前故事，和跌宕起伏的比赛过程，更增添了看点。 比较大的那些游戏媒体，都在第一时间，赶出了新闻稿，把他夺冠时的照片放在了首页。 新浪游戏：“2013年wcg结束！张升月手捧国旗，成功圆梦！” 多玩游戏：“wcg落幕，张升月夺冠！中国豪取奖牌榜第一！” 游民星空：“冠军少女在外媒刷屏！就喜欢老外没见识的样子！” 还有更多玩家，在微薄、贴吧，讨论着张升星夺冠的事情，一时间，这个话题被炒得炙手可热。 当然，也有完全不懂游戏的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首都一家音乐工作室中。知名摇滚歌手汪风，正在发行着他的新歌。 汪风是以才华著称的创作型歌手，自编自唱了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获奖无数，在国内乐坛，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他潜心创作了两年时间，打造出了全新专辑。专辑名和主打歌，叫做《生来彷徨》。 这次专辑他非常用心，主打歌更是字字雕琢而成。因为对质量极有自信，他也对成绩寄予厚望，希望专辑一经推出，就轰动乐坛。 无论如何，这次都要上头条！ 汪风心里一直有根刺。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他以前每逢有什么大事，都会撞上娱乐圈热度更大的事情，压得他一点水花也没有。 精心创作的歌曲，发布时，影帝出轨了。 认真筹备的演唱会，开始卖票时，天后离婚了。 摔！ 汪风简直无语。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专门针对他啊！事先都好好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可他一有活动，幺蛾子全都闹起来了，搁这玩啥呢？ 这次汪风对新专辑寄予厚望，也小心了很多。发歌之前，他仔细地打听过娱乐圈的动态。 娱乐圈最近风平浪静的。单身的明星不打算结婚。结婚的不打算离婚。已经离了婚的，好像都没找人…… 总之，最近娱乐圈没什么大事！ 汪风稍感安心，选择现在发歌。 这次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上头条！必须把热度弄出来！ 不然的话，他一个达到天王级别的歌手，奖项无数，作品大街小巷都能听到，本人的知名度却不如一个二线明星！实在让他颜面无光！ 今天早上，他先发布了这次专辑的主打歌曲后，又发微薄宣传。 “一切谎言都是徒劳，只有音乐永远存在。600天的创作，字字斟酌，《生来彷徨》，今天上线！谨以此歌，献给全体歌友。抢先收听，请点击……” 结果，到了中午，传来消息，长征三号乙运载火箭，搭载着嫦娥三号月球探测器，发射成功了！ 这意味着中国探月工程实现了里程碑式的进步。如果一切顺利，几天后，嫦娥三号将降落在月球表面，放出玉兔号月球车，开始对月球表面进行科学考察！ 一时间，无数人为此欢呼雀跃。中国的航天事业起步晚，还处于追赶国外先进技术的时代。可相比过去，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让人骄傲自豪！ “#嫦娥三号发射成功”的话题，一路上冲，短短时间，就被网友自发地顶到了热搜第一的位置！ 《生来彷徨》的话题，也就降到了第二。 汪风看到这个结果，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难道头条真的和他无缘？ 他特意选了个娱乐圈风平浪静的时间发歌。没想到，娱乐圈不搞事了，那边又冒出来一枚火箭，压他热度？ 也行吧，热搜第二就热搜第二。 嫦娥三号不算娱乐新闻，虽然压了热度，但应该不会妨碍他新歌的成绩。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时。 “#张升月夺冠”的话题，下午时突然出现，又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微薄热搜第一的位置。 一时间，热搜前几名，都和游戏有关。 汪风的新歌话题，热度下降到十几名开外。 “……”汪风简直无语了，心中疯狂咆哮。 干什么啊这是！ 为什么啊！ 张升月是哪来的啊！ 为什么早不夺冠晚不夺冠，非要在他发新歌时夺冠？ 看话题名字，汪峰觉得，张升月应该是个打游戏的，打赢了比赛，所以造成了轰动。 汪风心里颇为不甘。游戏哪是真正的体育啊！就算打赢了一场比赛，又有什么可神气的？ 那些网友也是，好赖不分！别人打游戏，赢了输了，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把这个话题顶这么高，有毛病！ 汪风心里又错愕又失望，一边腹诽，一边点开话题，了解张升月是谁。 他想弄清楚，他精心写的专辑和主打歌，是被什么玩意给压掉热度的！ 首先冒出来的照片，是一个很可爱的少女，把五星红旗举在胸前的照片。 少女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个子高挑，留着讨喜的黑长直发型，看着非常乖巧。她的笑容发自内心，热切真诚，有种感染人心的力量。 “她就是张升月？难怪……”汪风看到照片，心中的不服气登时淡化了几分。 长得好，就是讨巧些，这点得认。张升月长成这个样子，只要稍微做出点成就，就能获得很大的名气。她拿到的还是冠军，引起轰动也就不奇怪了。 汪风不知道她玩的是什么游戏，也没什么兴趣了解，他只想弄清楚张升月是什么人，于是点开了张升月的微薄。 张升月的微薄名为“snh48-张升月”，粉丝数量有六十二万。如果这是个真实的数字，支持者倒是不少。 她的置顶博文，是以前发的，和另一个少女的合照。 往下拉的第二篇微薄，是她下午五点钟发的新博。 微薄配文只有寥寥几个字：“我好了，谢谢大家。” 配图是她手捧国旗、手拿金色奖牌的一堆自拍，看起来很可爱。 这条微薄成绩惊人。转发五万多，评论一万多，点赞十七万！ 刚发的博文，就有这样的成绩！简直是巨星待遇啊！ 99 热搜 被这么一个少女压了热度，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了。汪风决定认栽，大概头条注定和他无缘吧。 但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毕竟，新专辑是他花了两年时间，千修万改之后，才打磨出来的得意之作。付出了巨大心血，自然也抱有极大期望，结果就这样没了热度，难以接受。 他回到自己的微薄，在宣传《生来彷徨》的博文里，发了一条评论。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个群啊！群名叫做‘不准汪风上头条’？全世界的人都在群里，商量好了要压我热度！我好不容易发个歌，先是火箭上天，接着是少女夺冠！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怎么就今天全撞一起了！” 他的粉丝看到这条评论，都忍不住心疼。 毕竟听过了《生来彷徨》的人，都必须承认，天王就是天王，创作的歌曲，质量过硬，意境也好，不是随便写出来的口水歌，是真的用了心的。结果歌发出来，人们的注意力都被更大的事情吸引走了，没得到多少热度。 他的粉丝一边心疼，一边又觉得好笑。 这也太巧吧！ 还有人整理出了一个时间线。 过去几年里，汪风每逢各种活动，娱乐圈都会出些轰动的大事，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导致汪风无人问津。 确实好像商量好了要针对汪风一样，实在太惨了。 有个叫使徒子的画手，得到灵感，创作了一幅条漫，名叫“心疼汪风”。 条漫中，一群有如《eve》中seele组织成员的黑衣人，密谋商谈。他们架势严肃，b格端得很足，但商量的内容却很无厘头。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压住汪风的热度。 然后汪风无论是发新歌，还是开演唱会，由于黑衣人的阴谋，娱乐圈都会闹出各种家暴、离婚、结婚之类的事情。弄得汪风无奈之极。 条漫无厘头开局，后面居然变得热血起来。 汪风屡受打击，却始终没被打倒，不断写歌，不断开演唱会，和黑衣人对抗，争取着上头条的机会。 网友们刚看时差点笑死，看着看着，居然有点莫名的感动。看完后纷纷转发。 有人开了“#帮汪风上头条”的话题。 还有人跑到张升月的微薄下面，问她是不是真有什么阴谋。 很快，张升月评论了汪风的微薄：“世界上真的没有那种群，至少我没加过！都是巧合。歌很好听，期待专辑上线！” 汪风当然清楚，这只是巧合，很有风度地回复：“英雄出少年，希望有机会能合作一下！” 汪风作为娱乐圈的前辈，如此和气地对待一位后辈，很挣好感。 很多游戏玩家，都因此去听了《生来彷徨》。不少人听进去了，开始为汪风打歌宣传。 一些汪风的粉丝，原本对张升月很不爽，觉得要不是张升月，汪风的新专辑一定能有很高的热度，是张升月妨碍了汪风创作的新歌。 此时看到两人的互动后，他们心中的不忿消弭了，去了解张升月是谁，怎么火起来的。有些人居然就此成了张升月的粉丝。 两人的一番互动，不仅达成了双赢的结果，还由于气氛和睦，又吸引了一波眼球。 …… 九尚的老板，王子杰，向来后知后觉，反应永远慢一拍。 比如张升星夺冠的消息，在网上都刷屏了，连汪风的新专辑都压得住，热度堪比天王离婚、影帝出轨。 结果王子杰愣是啥都不知道。 王子杰此时人还在首都，整天拜访投资机构，一心扑在这上面，几乎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程度。 他现在正了解着明天要去的机构。根据对方的特点做准备，调整话术，以期能有更大概率赢得青睐。 就在这时。他突然接到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为——“创新工坊陈总”。 创新工坊是王子杰前天上午拜访的投资机构，当时负责接待的，就是陈总。 创新工坊的投资方向，主要集中在天使轮和a轮的互联网项目上。所以那天见面时，王子杰和陈总大谈特谈九尚的互联网属性，淡化娱乐相关内容。 当时陈总似乎不是很感兴趣，谈的时候有些应付，然后让王子杰回去等消息。 现在打电话来……难道创新工坊有意投资？ 王子杰心跳快了几分，赶紧拿起电话：“陈总你好，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陈总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惊奇，道：“我在家上网呢，看到张升月在网上刷屏了！张升月的名字前有snh48，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后来突然想起来，那不是你家的艺人吗？就赶紧给你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王子杰一头雾水，“谁刷屏了？张升月？” 陈总顿时有些错愕，又道：“可能王总还在首都，没第一时间了解情况。张升月在网上刷屏，现在微薄热搜榜上，有五个话题，点开就是她，很厉害！所以我想更多地了解一下，你们的团体，你们的模式，是不是有投资价值。” 王子杰见投资有望，先不管张升月倒底又闹出了多大动静，连忙道：“陈总，那我们什么时候见个面？我再详细和你解释一下我们的商业模式！” 陈总道：“你的公司在中海，我们在首都，再怎么谈也是空对空。这样吧，我下周去中海，到时候你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公司，和你们的剧场，还有那个张升月。” 王子杰一口答应道：“没问题！我到时候一定去接你！” 挂掉电话，王子杰惊奇起来。 又是张升月！ 之前她上个电视，把俞峰捅的娄子抖了出来，同时吸引来很多新粉丝，给公司带来现金流，救了公司一把。 现在她又干什么了？ 王子杰上网了解。 微薄热搜话题榜第一的位置，为“张升月夺冠”。 接下来—— “嫦娥三号成功升空”。 “帮汪风上头条”。 “星际十五年”。 “wcg中国奖牌榜第一”。 “体育总局领导谈电子竞技”。 王子杰差点看傻了。 陈总说得不假，热搜榜上有五个话题，点开来都和张升月有关！ 就连看上去和张升月完全无关的“嫦娥三号升空”话题，由于张升月的名字应景，话题里也能看到张升月！ 有人把张升月夺冠时手捧国旗的照片，和长征三号运载火箭升空的照片摆在一起，配文：“多年心愿，一朝实现！” 所以宽泛一点地说，热搜榜上的前六个话题，点开都能看到张升月！ 至于原因，是张升月去打了一个游戏比赛，拿到冠军和一百多万的奖金，于是引起了轰动！ 王子杰简直目瞪口呆！ 他旗下的艺人，竟然火成这样！ 再看“帮汪风上头条”这个话题。王子杰更加惊讶。 汪风和王子杰是一个时代的人，所以王子杰比年轻人更明白汪风的能量。 汪风这样的天王级歌手，竟然能被张升月压住热度！ 这…… 这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张升月和汪风在微薄上的一番友好互动，已经成为了一个佳话。王子杰看着他们的互动，更是回不过神来。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张升月竟然已经有了这般人气！甚至能和天王巨星谈上话了！ 难怪，创新工坊的陈总会主动打来电话，问这件事呢！ 小庙中有了尊金佛，就算庙再破再小，那也是庙啊！ 王子杰突然有了股危机感。 二期生好像还没出道。严格来说，张升月还不算九尚的艺人，处于可走可留的状态！ 陈总完全是看在张升月的份上，才对snh感兴趣。一旦张升月离开，或者张升月有离开的意思，陈总肯定不会给九尚投资了。 必须把张升月绑定在九尚这条船上！ 该怎么做呢？ 舞台梦想什么的，肯定没什么用处。以张升月的人气，她离开snh，假如想唱歌跳舞，有的是地方！ 要不然，把九尚的股份，半卖半送地给她一些？ 古话说，有恒产者有恒心。她的身家一旦和九尚绑定在一起，心思自然也会用在snh上了。 而且，陈总要是得知，张升月有九尚的股份，肯定会很放心，觉得这比什么合同条款都更加稳妥。其他资本机构估计也是同样。九尚得到投资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可给股份的话，应该给多少，也是个问题。 给少了，张升月肯定不上心。 给多了，王子杰又舍不得…… 还有，该找张升月要多少钱呢？ 要价高，张升月不见得会买。 要价少，张升月可能又不珍惜。 就在王子杰头疼的时候，他接到了叶盛的电话。 王子杰下意识地判断，叶盛是要汇报张升月的事情，心情顿时很差。 叶盛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反应那么慢！连一个和九尚毫无关系的投资机构负责人，都知道了张升月的事情，叶盛这才后知后觉！ 接起电话，王子杰语气不耐烦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才通知我？” 叶盛很慌地道：“王总，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是刚刚知道的，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剧场被查封了，要求整改，怎么办啊！” 王子杰张口结舌：“剧场……整改？” 叶盛道：“对！中海现在消防大检查，今天下午的时候，消防、工商的人去剧场检查，认为消防不过关，下了停业整顿通知书！要求限期整改！” 王子杰愣了半天，才道：“要改哪些问题？说了吗？” 叶盛道：“很多问题！剧场后台要安装好几道消防门，安全通道要保持畅通，消防器材数量和质量都不过关……” 王子杰眉头紧皱。想把剧场重新开起来，必须花钱了！ 可卖专辑的那些钱，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有用处！挤不出额外的钱了！ 对了！ 王子杰突然想起来，刚才不是还琢摩，要不要把股份转让给张升月么。 巧了，张升月拿到一笔奖金，有一百多万呢！ 公司一方面缺钱，一方面又需要拿股份绑定张升月。等张升月买了公司的股份，投资机构会更认可九尚的前景，慷慨投资！ 一举多得！ 想清楚后，王子杰要叶盛去找张升月的联系方式，打算和张升月谈一谈。 100 理由 张升星一直在酒店里做访谈，忙里偷闲时才能玩玩手机。直到晚上八点钟，才算告一段落，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邵雪聪始终陪着他，也饿着肚子。 他心中感动，道：“你其实用不着陪我的，饿坏了吧？” 邵雪聪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领队证，笑道：“我现在可是领队哦。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陪着你，应该是我的份内之事吧。” 张升星道：“那吃完饭后，你再陪我去走走吧。在室内呆了一天，脑袋都懵了，想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啊。”邵雪聪答应道。 两人于是去吃饭。吃完后，又往外走。 刚走几步，他们迎面遇到了一群韩国人。被张升星以脏套路打败的金敏哲，就在那群人里面。 冤家路窄！ 一群韩国人也看到了张升星，都盯着他看。 张升星被看得有些毛。 不会被揍吧？ 他这次虎口拔牙，给韩国星际带来沉重一击，估计惹急了很多人。 以韩国人的体育精神，急眼了，怕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张升星不怕挨揍。怕的是被揍了以后，假发被打掉，暴露真身！那可太尴尬了！ 结果正当他担心呢，金敏哲走上前一步，朝他鞠了一躬。 张升星更慌。这是要干啥？真人pk前的礼仪吗？ 好在金敏哲只是嘀哩咕噜地说了一堆韩文，又用英文道了谢，然后转身回到了人群中。 张升星挠挠头，没懂。 接着一个年长的韩国人，朝张升星微微颔首，也说了一段韩文。 这次有人做翻译了。 原来，年长韩国人是说：“你打败了我们，让我们颜面无光，但也让我们下定改革的决心。今后，我们会培养出更多兼具实力和创造性的选手。请做好准备，迎接我们的挑战。” “哦，加油。”张升星也不知说啥，敷衍道。 然后韩国人就沿着他们的方向，继续走起来，和张升星擦肩而过。 张升星松了口气，幸好没被揍。 邵雪聪这时候吐吐舌头：“刚刚好可怕，我吓死了。不像你，一点都不害怕。” 张升星道：“我也怕，这次我用的招数实在太恶心了。如果是我遇到了这样的对手，我估计都想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了。” 邵雪聪捂着嘴笑：“你干嘛这么说自己啊。” 张升星大笑：“因为受苦的，是我的对手啊。幸好幸好，是我在用这个战术，他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哈哈哈！” 两人边说边笑，走出了酒店的正门。 邵雪聪飞快地瞄了张升星一眼，按捺着心中的慌乱，装作若无其事地指往一个方向：“往这边走吧。” “好啊。”张升星只想出来走走，透透气，随便去哪里都行，就跟着邵雪聪走了。 于是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会展中心广场，来到了所谓的“许愿石”之前。 邵雪聪有些心慌。她是故意走到这里来的，因为她想在这里，说出她真正的想法。 说不定，许愿石的传说，是真的呢？ 可她实在说不出口！ 张升星此时看到许愿石，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邵雪聪认真道：“聪聪，我在拿到冠军时，和你说的话，是真心的！你帮我实现了梦想，我已经满足了。我想帮你，让你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邵雪聪目光闪烁道：“你才拿一次国际比赛的冠军，这才哪到哪啊。以后还有更多比赛呢，你怎么能现在就满足？” 张升星道：“以后不会再有比wcg更大的比赛了。我拿到了这次的金牌，以后不管打什么比赛，都只是重复今天而已，没有挑战感了。但帮你实现梦想，我觉得是很有挑战的事情！” 邵雪聪道：“那……那你怎么想的呢？” 张升星道：“我不知道！我可以留在团里，让更多人通过我，关注到你们！但是，我有一个你不知道的难处，让我非常为难！我不知道该不该冒这个险！所以，聪聪，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希望我留下来出道吗？” 邵雪聪瞪大眼睛，看了看张升星，又看了看许愿石。 她不可思议地道：“真的吗？” 张升星道：“只要你开口，我就会为了你，留在女团里，继续做少女偶像！” 邵雪聪心咚咚地跳了起来。只要说出她真正的想法，哪怕只说出一个字，都能留下他！ 可是……她又有些顾虑。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前后不一，出尔反尔的人？ 明明我以前一直在鼓励他离开snh，结果最后却是我开口留下了他…… 就在邵雪聪犹豫的时候。 张升星手机响了起来。 打电话来的，是九尚的老板王子杰。 王子杰很客气地道：“张升月，恭喜你夺冠。” 张升星道：“谢谢。有事吗？” 邵雪聪偷偷竖着耳朵听。她听不到电话那一头的声音，误以为是哪个游戏战队的负责人，邀请他去加盟。 邵雪聪顿时有些心急。 他现在拿了最有含金量的wcg冠军，据说成了世界上最强的星际选手，又有着超高的人气，一定有很多战队来邀请他。 他会不会为那些优渥待遇心动？ 要是他答应了人家怎么办？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犹豫的，应该抢先开口的！ 邵雪聪忍不住气自己，又胆小，还死爱面子！为什么要东想西想的，不敢直接了当地说出内心的想法呢！ 他现在不说话，一定是在听对方开的条件。对方开了很多条件，他听了好久！ 其实，张升星耳中，听的全是王子杰的官话套话。王子杰不知为什么，特别喜欢说废话，讲的那叫一套一套，却没有任何营养，听得张升星直想打哈欠。 终于，王子杰说到了正题：“因为剧场存在消防隐患，被勒令整改，需要一笔钱。但公司经营困难，实在拿不出钱来了，投资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所以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伸出援手，我可以转让给你一部分股份，作为回报。” 张升星回想之前在剧场后台的所见所闻，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水火无情，公演时有几百号人聚集在一起，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只可惜二期生了，训练那么久，却没法按时出道。 张升星看了眼邵雪聪。她来到中海，就是想要一个舞台。 怎么能让她的梦想落空呢？ “没问题，我回中海和你谈吧。后天早上，我们见个面。”张升星对王子杰道。 邵雪聪偷听到这里，一下子慌了神。 他答应什么了？ 后天去见谁？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开了很好的条件？ 他于是打算要走了？ 不行！ 他刚才还说，会为我留下来的！ 大骗子！ 邵雪聪越想越着急。当张升星一挂掉电话，邵雪聪一下子扑了上去，抱住了他。 邵雪聪紧张地道：“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习惯你的存在了！一开始，我听着你晚上打游戏的声音，觉得有些吵。但现在，听着你打游戏的声音，我就知道有人陪着我，于是感到很安心！你知道吗，我以前很怕黑的，但有你陪着，我一点都不怕了！” 邵雪聪一边说，一边气自己。 她说的都是什么啊！真正想表达的东西不去说，反而一直在那里兜圈子，装可怜！ 她看的小说里，女主角都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只有那些心机女配，才会装可怜、耍心机的。她一直想成为女主角那样的人，可怎么每次事到临头，却都表现得和女配一样！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用拳头轻轻捶张升星，“都是你的错！你老是抱我，让我离不开你了！还有那天，你和我说鬼故事吓我！你要是走了，我晚上害怕怎么办！都是你的错，你不准一走了之！” 一边说着，她一边更气自己。 想有他陪伴的是她，想要他留下来的也是她！ 可她却把责任推到人家身上！ 真是不讲道理，推卸责任！她看小说时，最讨厌这种行为了！可她怎么这么做了呢！ 虽然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的想法，但口气却像闹别扭一样。会不会让他觉得心烦，甚至讨厌？ 就在邵雪聪心慌意乱的时候。 张升星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留下来陪你吧！” 邵雪聪愕然，看向他。 见他笑嘻嘻的。邵雪聪道：“别逗我了！” 张升星笑道：“我是认真的。我说了，我想帮你们。我只是需要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你开口了，给了我这个理由。” 邵雪聪顿时心跳得好快。 因为我的一番话，他放弃了外面给他的待遇……我有这么重要吗？ 她一时间心花怒放，超级开心地道：“我其实只想要你的陪伴。你只要在我身边，给我勇气，让我有安全感，就行了。你不要给我什么帮助，我会靠自己的力量，实现我的目标！” “好啊，我陪着你。”张升星道。 邵雪聪继续抱着他不撒手，侧头看了眼许愿石。 许愿石是真的呢。 大声地说出了愿望，果然立刻就实现了。 邵雪聪笑容更加灿烂。 前后不一就前后不一吧。反正以后，有他陪在身边，太好了！ 101 持股 第二天。 张升星没有瞒着邵雪聪，告诉了她要投资九尚的事情。 邵雪聪一下子羞死了。 原来在许愿石前，他接到的那个电话，根本不是什么战队邀约！而是九尚的老板王子杰打来的！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情急之下，为了留住他，说了一番丢死人的话…… 邵雪聪越想越羞。 虽然很信任他了，但把真心话说给他听，又把自己的弱点、害怕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地告诉了他，几乎是敞开心扉，什么都让他知道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大骗子！还说是为我留下来的呢！”邵雪聪气鼓鼓地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给公司投资，然后出道的，对不对？” 张升星道：“当然不是。这世上投资机会多了，哪里都能赚钱。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投资九尚呢。” 邵雪聪闻言，气恼顿时全部不翼而飞。 她知道一个大秘密，所以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很重要以后，她羞涩之余，又有些暗喜。 她道：“你真打算投资啊？” 张升星点头道：“我不是说了么，我想帮你实现心愿。你还有其他二期生，一直努力训练，就是为了能在剧场表演。现在剧场被勒令整改，等我的钱到位，剧场应该可以很快重新开业，你们就有地方表演了。” 他想好了，把卖周边产生的追加奖金，整整一百四十万，都用来投资九尚。 一百多万，看起来是个大数字，其实也做不了什么。没法全款买房子，做生意也做不了大买卖。 要是就此钻钱眼里，觉得不赚就是亏，整天绞尽脑汁地琢摩，怎么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立志要把这笔钱越滚越大……那也没什么意思，劳心劳力，累死了。 不如看开点。做金钱的主人，而不是做金钱的奴仆。 本身就是意外之财，就当买个开心吧。 邵雪聪笑容满面，心中除了安心和感动，还有一点小小的顽皮。 以后，她可有乐子看了。 一个只有她知道的乐子。 她要一个人独享这件好玩的事情，不打算分享给任何人。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中，有了几分狡黠。 …… 回到中海。 张升星暂时和邵雪聪分开。他去九尚的公司，邵雪聪则先回宿舍。 张升星来过九尚公司好几次，第一次来时，还被拒之门外了。这次王子杰居然亲自在楼下迎接，无比隆重。 王子杰照例说起了废话：“欢迎欢迎，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作为snh48的偶像，在游戏领域奉行了坚持、汗水、努力的格言，带给无数人正能量……” 张升星觉得有些没法沟通，于是左耳进右耳出，放空脑袋，不管王子杰说什么，就是不搭茬。 结果王子杰是真有本事，在电梯里念了一路，直到进了办公室，才算告一段落。 来到王子杰所在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面已有一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王子杰介绍道：“她是陶莺，我以前创业时的老部下，她先接替俞峰的职位。以后公司拉到了投资，成立董事会后，我希望把总经理一职交给她。” 王子杰被俞峰伤透了心。他本来抱着用人不疑的想法，委与俞峰重任，没想到俞峰会干得那么过份。 以至于王子杰不敢再信任那些履历光鲜、但不知根底的人，觉得重要岗位还是得交给信得过的人，才放得下心。 陶莺是王子杰以前开网游公司时的下属，知根知底，比生人可靠太多了。于是王子杰把陶莺请了过来。 张升星冲陶莺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截了当地道：“我们就不兜圈子了，直接谈正题吧。我可以给公司投资一百四十万，这笔钱已经在我的银行卡里了。” 王子杰有些出乎意料，本以为要铺垫一阵子，没想到直接开门见山了。 他和陶莺对视一眼，然后道：“那么关于股权，你有什么想法？” 张升星道：“要你一半，你估计不会给。只要几个点呢，我又觉得吃亏。这样吧，我学舞的时候，跳的都是十四号位，我就要14%的股权。怎么样？” 他事先想过了。 九尚这家公司，值钱的东西，除了个剧场，就是和曰本aks的独家合作协约了。 一百四十万，换14%的股权，等于说九尚估值一千万。 不是很划算，但勉强能说通。 王子杰和陶莺听了，顿时面面相觑。 王子杰今天请来陶莺，主要是想配合着唱双簧，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说服张升月给公司投资的同时，又不让她拿到太多股份。 没想到，张升月一开口，就要14%的股份。 这个数字其实有些高了。王子杰觉得理想的份额，是给10%的股份。 但王子杰心里的底线，是最多15%的股权。再多的话，以后融资时，他很容易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所以不能接受。 14%，恰好在触及底线的边缘。王子杰有些犹豫，要不要答应下来？ 陶莺惊奇地打量张升星。她来之前，通过新闻和微博热搜，了解过这位“冠军少女”。 张升月在媒体面前，表现得乖巧可爱，天真稚气。陶莺当真了，以为她没什么心机，很好搞定。 现在真见了面，陶莺这才惊觉。张升月能爆红，靠得可不止游戏天赋和运气。张升月的心眼，说不定不弱于任何一只老狐狸，只是伪装得很好而已！ 张升星这时道：“搞快点，赶紧拿主意吧。一百四十万，换14%的股权。行还是不行？” 王子杰咬了咬牙，点头道：“行！就按这个价码成交！张升月，以后你也是九尚的股东了，希望我们能齐心合力，共铸美好的……” 张升星连忙打断道：“你们搞个合同，我拿去找个律师看看，然后让我爸妈签字，让他们代持股份。他们签字后，我立刻就把钱转给你们。” 张升星一方面还没成年，另一方面他现在冒用身份，直接持股有些麻烦，请父母代持是最好的选择。 他这一世的爸妈还是很不错的，应该不会出问题。 就这样，投资九尚的事情确定下来了。 一天后。 张升星拿到了九尚14%的股权。股权有两年的锁定期。两年内，不许转让给第三方。解锁后才可以出售。 张升星银行卡里的140万，还没焐热呢，就转给到了九尚的公司账户里。 弄完这些，张升星返回宿舍。 他在走廊上正巧碰到了莫寒。 这几天，成员们因为剧场停业的事情，人心惶惶。莫寒也很慌乱，生怕停业的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粉丝，就这样流失了。 更让人忧心的是，万一剧场关了以后，再也开不起来了，怎么办？ 虽然莫寒很想勇敢起来，但遇到了这种她们根本无法左右的事情，又如何维持心中的勇气？ 大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是梦想破灭，以后该何去何从？ 但莫寒看到张升星，怕引起担心，隐藏着心中的不安，笑道：“小月月！你回来了？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吗？” “收拾什么啊，我不走了。”张升星笑呵呵地道。 “你……不走了？”莫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现在也是九尚的老板了。当然不能走了，我得和你们一起，把这个女团做起来才行。”张升星得意地笑道。 莫寒这次连嘴巴都不自觉地张大了！ 愣了好久，莫寒才道：“难道你把打比赛得来的奖金，投给公司了？” “聪明！你猜对了！”张升星道。 莫寒惊讶得回不过神来，过了好半天，她的眼眶渐渐红了！ 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张升月不走了！ 还投资了公司！ 有了张升月的钱，剧场就能重新开起来了！ snh有了张升月，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太好了！ 张升月果然是snh的奇迹！是她的奇迹！ 莫寒被巨大的惊喜笼罩，情难自禁，忍不住想冲上去抱小月月！ 可她刚往前小跑了两步，就硬生生地停住了，接着后退好几步，脸涨得通红。 不行！ 我必须克制！因为我对她的感情，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姐姐对妹妹的喜爱，还有…… 不行不行！ 大家都是女孩子，怎么能乱来！ 而且snh有恋爱禁止条例！ 我不能违禁，不能让这样的感情滋生下去了！ 张升星没有注意到莫寒内心的纠结，洋洋得意道：“你面前站着的，是九尚的老板，有史以来最可爱的少女偶像，世界星际第一人，投资界的明日之星……可不准再拿我当你们妹妹了！” 莫寒噗呲一声笑了，走上前，揪张升星的脸：“你不做我们的妹妹，难道还想当我们的姐姐不成？你就认了吧，只要你在团一天，你就永远是我们的小妹妹！乖，叫姐姐！” “……”张升星拿莫寒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摆脱莫寒的捏脸，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道：“莫莫，我回去休息了，最近好累啊，我要好好睡一觉……” “那你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来找我们玩。”莫寒道。 张升星走到他和邵雪聪的房间门口，突然又想嘚瑟一下，没用门卡开门，抬手敲了两下。 “谁啊？”邵雪聪问。 张升星高声道：“我是九尚的老板，有史以来最可爱的少女偶像，世界星际第一人，投资界的明日之星……” 邵雪聪道：“房间太小，可进不了这么多人！” 张升星只得自己拿门卡开门：“聪聪，是我……” 102 身价暴涨 张升星就和放了暑假的学生一样，这几天撒了欢似的玩。根本不管公司拿了他的投资后，究竟做了哪些事情。 张升星不管事，九尚公司却忙得团团转。 陶莺忙着接手俞峰的工作。叶盛整改剧场。王子杰则准备迎接创新工坊陈总的到来。 几天后。陈总坐飞机来了。 王子杰亲自去机场，接到了陈总。 陈总名叫陈悦天，年纪轻轻，三十不到，但已经做到了投资经理的位置，有做主投项目的权力。 因此王子杰态度恭敬，希望能搞定陈悦天，拿到创新工坊的投资。 陈悦天先去九尚的公司，考察九尚的运营模式。了解过后，觉得无论是组织构架，还是商业模式，九尚都平平无奇。 现代的公司，完全可以通过设立先进的构架，兼顾效率和清廉，做到上令下达的同时，风气公正透明。 九尚公司却完全不是这样，构架类似上个世纪的私企。好几个重要的职位，几乎不受任何制衡，王子杰只能把信任的人放在这些岗位上，以保证对公司的控制，但也降低了效率。 陈悦天接着又去了解九尚旗下的女团——snh48。 这个女团模仿曰本的akb，走养成系路线，招募一大堆女生，稍做训练后，一股脑推到台前，期望能以人海战术取胜。 如果按照曰本的经验，snh以后通过剧场获得日常运营的现金流，然后从生写、握手会、演唱会、总选举、金曲大赏等活动中，得到额外的盈利。 听上去似乎能赚钱，但不知道能不能做得起来。 还能让陈悦天提起兴趣的，只剩下冠军少女张升月了。 他原本觉得，这位少女的热度，除了少女自身的游戏天赋外，九尚肯定参与炒作了一番。结果实地考察后，他发现，九尚好像完全没有出过力！ 也就是说，张升月完全是自己红起来的！ 能招到这么一位神人，是巧合，还是九尚慧眼识珠？ 要是九尚能源源不断地招到张升月这样的人，那么，不管这公司有多少缺点，都瑕不掩瑜，前景绝对不得了！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张升月能被招进来，完全就是个意外。原本张升月是要落选的，在曰本合作方的一个高层要求下，特招了张升月和另一个成员。张升月这才得以加入snh！ 九尚连张升月都差点错过了，根本没有挖掘另一个张升月的能力！现在这样，已经是走大运了！ 陈悦天于是在心里，把给九尚的估值调低了一档。 好在九尚已经有了一个张升月。只要张升月不走，九尚就比一般的娱乐公司更有前景。 这点上，王子杰极有自信，给陈悦天看了股权变更协议。 张升月持有九尚14%的股权。股权不是无偿赠送的，而是张升月以一百四十万的价格，买来的。 确实如王子杰所设想的那样。这比什么保证、合约，都有说服力，成功地打动了陈悦天！ 既然张升月愿意付出这么多钱，她一定对这个团抱有期待，不会轻易离开！ 陈悦天决定赌一把，赌在张升月的影响力下，snh能很快走上正轨，对标曰本akb，跑通模式，实现盈利！ 他回到首都，打了个报告，又开了几个会，然后给王子杰送来了梦寐以求的好消息！ 创新工坊将投资九尚，注资三千七百万人民币，换得37%的股权。 也就是说，创新工坊对九尚的估值，为一个亿人民币！ 37%这个数字，不是陈悦天随便想出来的，而是根据张升月的持股比例，特意制定的！ 创新工坊的37%，加上张升月的14%，正好达到51%，超过王子杰持有的49%！ 这样，当张升月和王子杰出现利益冲突时，创新工坊可以评估自身的立场，支持其中一方，让利益最大化。 同样的，当创新工坊和王子杰有了纷争，也可以通过争取张升月的支持，增加创新工坊的筹码。 另外，陈悦天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清除日方的影响力！九尚必须限期内完全自主运营，不用再仰仗日方鼻息！ 陈悦天在九尚考察时，发现九尚司受到日方的很大影响。 很多决策，比如剧场的布置，比如ace的人选，都要先向曰本aks公司申请，得到同意后才能施行。 这是陈悦天和创新工坊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也许aks有着更多的女团运营经验，但这种事事干涉方式，必然会拉长决策时间，极大降低效率！ 更不要说，对中国风土人情缺乏认识的曰本娱乐公司，指导九尚经营，会不会有想当然、不接地气的问题了。 而且，创新工坊是一家投资机构，不是慈善机构。投资一个项目，不是做好事、帮人圆梦的。而是要让项目增值，赚取中间的差价！ 这导致创新工坊一定会在很多方面，和aks有着根本性的利益冲突！ 无论是为了简化决策流程，还是为了增加话语权，又或者是为了以后更方便地获得资本收益，创新工坊都要扫清日方的影响力！ 陈悦天非常强势，两个条件，必须接受，没有商量余地。 37%的股权，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多一分，就要创新工坊多出钱。少一分，就没办法联合张升月，对王子杰进行制衡了。 扫清日方影响力，更是不容商量的先决条件，必须限期完成！ 但只要答应这两个条件，除了注资，创新工坊还用自己的力量，将帮助九尚发展，获取b轮、c轮融资，乃至帮助九尚上市。 王子杰考虑后，决定接受创新工坊的条件。 一旦公司得到近四千万的注资，就可以放开手脚，尽情开疆拓土，抢占市场！ 只要几年时间，snh48就有可能成为中国第一女团。到时候，公司应该也具备上市条件了。 无论是港股还是纳斯达克，只要成功上市，王子杰就算创业成功，从此可以高枕无忧，舒舒服服地过天堂般的日子了！ …… 另一边，张升星惊呆了！ 九尚得到了投资机构三千七百万的投资。 以这个投资额算，九尚的估值，现在是一个亿了！ 也就是说，他持有的14%股权，几乎眨眼之间，价值增长十倍！ 从一百十四万，变成了一千四百万！ 简直是疯了！ 都说玩资本来钱，但没想到是这种玩法啊！ 钱出去打个滚，翻了十倍！ 他的股权锁定了，要两年后才能转让。这两年里，公司的估值会不会再增长一些？ 到时候，等锁定期结束，他把股权卖掉……. 岂不是美死了？ 张升星在房间里，和犯了病一样，哈哈大笑！ 反正邵雪聪不在，房间里就他一个人，没人管他。 一边大笑，他一边满房间乱窜。不经意间，他跑进了卫生间，看着卫生间里的自己。 明眸皓齿，肤白如雪，下巴尖尖的，实话实说，挺可爱的！ 两年！ 在女团中再呆两年！ 以他的底子，撑两年应该没问题，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两年时间，他完全可以一边帮助成员们发展，一边做高公司的估值！ 要是公司的估值，能做到十亿……那他的财富，可就达到一个多亿了！ 到时候，女团肯定发展得很好了，成员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惨兮兮的了，也许都成了当红明星，人气偶像了！ 他可以安心离开，拿着巨额财富，带走几个妹子，逍遥去也！ 呃，几个妹子……是不是太贪心了？ 一个就够了，不然身体受不了！ 而且女生多了，争风吃醋的，烦人！ 张升星越想越美，放声大笑。 哇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继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要不然，我把头发留起来吧？他心想。 他开始认真考虑，如何好好去做一名少女偶像了。 …… 下午的时候，张升星破天荒地去了练舞室，和二期生们一起上课。 当然，他嘛都不会，就在旁边看个热闹。 他也是二期生之一，既然决定出道，当然要同期们打好关系。 至于怎么和女孩子交朋友，他有独到的心得！ 课间休息时，他高声道：“大家辛苦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你们说，是吃火锅，还是日料？” 成员们一听请吃饭，立刻眼睛放光，围住了张升星，各抒己见。 看吧，朋友这不就做起来了么！ 教舞蹈的老师有些不爽，本来只是让大家休息一下，喘口气而已。现在全乱套了，等下怎么继续练？ 张升星注意到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舞蹈老师，连忙道：“老师，怎么称呼？” 舞蹈老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和成员们一般大，有点闹脾气地道：“我叫倪小雅！有事吗？” 张升星道：“小雅老师教学辛苦了，晚上一起去吃饭啊。” 倪小雅有些惊讶，脸色古怪，“连我也请吗？” 张升星道：“当然了，小雅老师为我们付出这么多心血，一直认真地教导我们训练。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起经历了许许多多，马上我们就要出道了，一定要一起吃顿饭，纪念一下这段时光！” 大家都有些无语。 你压根就没来训练过！三个月了，谁在练舞室看到你了！有什么可纪念的！ 不过看在请吃饭的份上，就不吐槽了！ 吃人嘴短嘛！ 103 神奇员工 因为有着钞能力，张升星很快和二期生们打成一片。 但他有点害群之马的意思，不停地找各个成员说悄悄话，不仅自己不训练，还耽误别人训练，气得小雅老师眼皮直跳，牙痒痒的。 张升星也不是没话找话。他拉着一个个成员聊天，只问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做好一名偶像？” 他是真想好好做偶像了，但具体应该怎么做，还不甚了了。 成员们的回答，也各不相同。 有的说，“努力成长，给粉丝带来力量和希望。” 有的说，“像月亮一样陪伴着大家。虽然不耀眼，但一直存在。” 还有的说，“我也不清楚，但好好努力总是没错的。” 开始时，张升星只和站位靠后的成员说悄悄话，后面越来越明目张胆。最后干脆把站在很前面的一个妹子拉走了。 小雅老师气得不行，队伍里少了一个人，特别难看！好巧不巧，她又有一点点强迫症，看到空缺，浑身难受，特别不舒服！ 她决定晚上要多吃一点，吃穷那个张升月，报复回来！ 被张升星拉走的，是个肤色……颇为健康的妹子。妹子没化妆，头上戴着大大的白色发箍，眼睛溜圆，眸子黑白分明，看着很有青春活力。 张升星记得她的名字，叫做李艺彤，昵称发卡。以前表现得有点中二，不知现在好了没有。 张升星把她拉到角落，靠墙坐下，问她同样的问题：“你觉得，怎么才能做好一名偶像？” 李艺彤语速很快地道：“我跟你说，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做48系偶像，得先了解曰本的akb48。我推荐你一篇文章，叫做《21世纪丑小鸭传说》，作者叫海尔凯特！你看了以后，应该会很有心得的！” 这应该是张升星听到的，最特别的一个回答了。 完全没有回答，而是在安利东西！ 李艺彤滔滔不绝地道：“我看贴吧上说，运营最近缺人，招了好多粉丝，海尔凯特也成工作人员了！你觉得，粉丝成了工作人员，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觉得是好事，因为我们是snh48，特色就是48系独有的魅力。懂48系偶像团玩法的的工作人员，可能更知道怎么发挥其中魅力……” 张升星完全搭不上话，李艺彤的语速太快了！ 他说一句话的时间，李艺彤估计能说五句话！ 听得脑袋都懵了！ 李艺彤继续道：“据说海尔凯特的职位是剧场的舞台监督。你知道舞台监督是干什么的吗？就是监督成员舞台表现的，他应该会以akb48的标准，要求我们……” 张升星就是想知道，李艺彤对做少女偶像有什么心得，开拓一下思路。不想看什么海尔写的书，更不想了解舞台监督是什么职位！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男子，推门而入。 男子道：“大家先停一停，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剧场舞台监督，我叫王一凡。” 王一凡的嗓音很尖，听得让人很难受。 他却浑然不觉，继续用难听的嗓音大声道：“剧场即将重新开放，你们也即将在剧场出道了。出道首秀非常重要，你们有这样的机会，非常幸运，请各位务必珍惜这次机会！要知道，在akb48，除了前几期成员之外，之后的成员都要从替补开始，经过漫长的等待，才能得到登台演出的机会！” “……”张升星看了眼身边的李艺彤。 来的这人，不会就是那个海尔吧？ 满嘴都是akb48，挺有内味的。 但这也太巧了点吧。说曹操，曹操就到。 王一凡端详着还保持着舞蹈队形的二期生们，大皱眉头。 “看看你们，无精打采的！一点少女偶像的元气都没有！一群半吊子！你们看过akb的演出吗，没看过的好好看看，学学她们的热情！你们素人出道，长得一般，跳舞肯定也不怎么样，如果没有元气，谁会来看你们？”王一凡训话道。 张升星都傻了，这是什么人啊，当了工作人员，自觉了不起了，没事跑这里骂女生玩？ 有病么这不是！ 王一凡继续训话：“我看你们是太舒服了，还没出道，就有工资拿，又有宿舍住，所以没有危机感！看看akb当初是怎么起家的，2005年akb成立的时候，成员训练时可没有工资，练到深夜才能坐车回家，第二天早起上学，放学了继续训练！她们就是抱着这样的觉悟，才缔造出了曰本的国民女团！看看你们的样子，差远了！” 王一凡又道：“我作为舞台监督，必须监督你们，达到让人满意的舞台效果！你可能觉得我的标准很高，难以接受。但我的标准，放在akb，只是刚到及格线而已，甚至不到及格线！” 突然，王一凡看到坐在练舞室角落里的张升星和李艺彤。 王一凡登时看不惯了，勃然大怒：“居然还有人偷懒！别人训练，你们休息，像什么样子！要是在akb，敢这样偷懒，立刻被取消站位，成为替补，让你们休息个够！” 李艺彤赶紧跑回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站位非常前面，更加触怒王一凡：“是哪个排的站位？傻吗！让这么没有偶像觉悟的人，站在这么前面？在akb，只有无比优秀，无比努力的成员，才能站这样的位置！snh是不想好了么，让她站这里？谁定的站位？” 小雅老师小声道：“是akb的剧场经理和舞台监督，来中海专门考察了她们，然后定的站位。” 成员们此时都低着头，捂嘴的捂嘴，掐腿的掐腿，想笑又不敢笑。 王一凡脸涨得通红，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又冲到张升星面前发火：“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坐着？你是瘫了吗？” 张升星一动不动，只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一凡当然知道这是人气极高的冠军少女。 但是，在48系偶像团中，工作人员的地位远远高于偶像！哪怕是再有人气的偶像，被骂了也只能乖乖听着！ 张升星蛮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王一凡。 王一凡尖声道：“我知道你很红，但既然你是snh的偶像，就必须有偶像觉悟……” 张升星懒得多说，摆手道：“你回公司打听一下，先知道我是谁。打听清楚了后，你估计要来找我道歉。我提前原谅你。别专门来找我了，浪费我时间。” 王一凡顿时有些惊疑不定。毕竟这里不是曰本，而是中国。难道冠军少女在公司里有什么后台？ 他因为刚刚入职，和同事不熟，还不太了解！ “我现在有事，你等着！等我空出来了，必须好好杀杀你的脾气不可！”王一凡说着，转身离去。 “你没事吧？”邵雪聪紧张地跑过来问。 张升星当然没事了，也不生气。 刚才那人估计是脑子有问题，用不着一般见识。 话说回来。这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找来这么多脑子有问题的人？ 前有一个副总，现在又冒出一个写书的海尔。 真是神了。 …… 陶莺为了尽快掌控公司，招了一批新的工作人员，用来往各个部门中掺沙子。王一凡就是其中之一。 这批新招的工作人员，有的是akb的粉丝，有的是snh的粉丝。 招这样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便宜。 在中海这样的高消费城市，一个岗位要是月薪低于四千，就不是很好招人了。 王一凡他们，却只要给开个两千五，就愿意干，特别划算。 于是，陶莺可以用有限的预算，招来很多新人，塞到各部门中，分化老员工，快速掌控各个部门。 王一凡被安排到了剧场部门，担任舞台监督。作为新人，王一凡在剧场没有根基，可以作为陶莺的眼线，发挥作用。 但此时，陶莺另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王一凡去做—— 在二期生出道之前，改掉原本由日方安排好的站位！ 王一凡听到这个要求，十分吃惊：“陶总，你是认真的吗？我刚刚入职，能当此大任吗？出了问题怎么办？” 陶莺打包票道：“你放心，你不是很懂akb的那一套吗？放手去干就行！有我做你的后盾，出了问题，我帮你兜着！” 王一凡也是直肠子，立刻激动无比，答应下来，对陶莺感激涕零。 陶莺此举，当然另有目的。 创新工坊开出的条件之一，就是清除日方的影响力。王子杰答应以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陶莺。 陶莺仔细翻看过九尚和aks签的各种合约，没发现任何有强制力的条款，规定九尚必须无条件听从aks的吩咐。 但她怕有什么不知道的隐藏陷阱，直接撕破脸会弄得很被动，所以想先试探一下。 改掉日方定下的站位，就是一个试探。 如果日方有反应，就能知道，日方到底对九尚到底有多大的强制力。 要是没有反应，那就再找机会，继续试探，直到日方有反应为止。 至于二期生出道在即，临时调整站位，成员们是否接受。陶莺暂不考虑。 满足资方的要求，才是第一位的。 104 原石和璞玉 王一凡得到了改站位的权力，差点忘了自己姓什么，立刻凭着自己的喜好，大改一通。 看着顺眼的成员，调到前面。 看的不顺眼的成员，划到后面。 像是原本站二号位的李艺彤，就被直接改成了替补！ 还有邵雪聪，也改成了替补。 原因是为了公报私仇。 邵雪聪和张升月的合照，被置顶在张升月的微薄中，还没出道就有了曝光。王一凡没入职之前，看不惯走“旁门左道”红起来的张升月，连带着也不喜欢邵雪聪。 他向来嘴贱，在贴吧骂邵雪聪，然后和人吵了起来，没吵赢，于是记了仇！ 此时有了机会，王一凡当然不会客气，划掉了邵雪聪的站位。 本来就没有站位的张升月，更不会给站位了，继续做替补吧！ 至于这些改动，是否符合48系精神，他全都抛之脑后。 他现在爽得飞起。只要动动笔，就能改变许多女生的处境，让他真觉得自己成了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一时之间，意气风发！ 好在王一凡还没疯到家，胡改一通站位后，又去问了二期生的舞蹈老师倪小雅，这些改动能不能成立。 倪小雅看到被改得乱七八糟的新站位，简直惊呆了！ 二期生的站位早已定好，已经排练了三个月，大家都很熟练了。 临时改站位，怎么保证舞台效果？ 倪小雅怒道：“我记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akb怎么样怎么样么？akb会在演出之前，乱改定好的站位？” 王一凡不知如何回答，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也是奉命行事！这是领导的意思，站位必须全改掉！” 倪小雅据理力争道：“先不说别的，c位绝不能动！所有人已经适应万丽娜站c了，改成别人，首演会出事的！” 王一凡道：“不能让她们多练一练吗？” 倪小雅坚定地摇头道：“没有办法！c位不能换！换掉的话，出道首演肯定出事！到时候责任都是你的！你能担这个责任吗？” 王一凡只得退让：“行吧。c位换回万丽娜。” 倪小雅小胜一局，连忙再为成员们求情：“站二号位的李亦彤，能不能也改回去？她虽然入团时没有基础，但练得很刻骨，效果也很好！如果变成替补，我怕她心理承受不住。而且，曰方选她站二号位，肯定有理由的……” 然而王一凡看李艺彤不爽。他不喜欢李艺彤的长相，而且还抓到李艺彤在训练时“偷懒”，断定这位少女毫无偶像资质，和曰本的少女偶像差远了。根本不想通融。 事实上，他也不能再通融了。 他的任务，是改掉日方安排的站位！ 要是全通融回去了，怎么向陶莺交代？ 王一凡道：“这不可能。李艺彤做替补，不会改了。” 倪小雅着急道：“你这样改站位，真的不打算考虑舞台效果了吗？首演会很难看的！” 王一凡道：“让成员们努力练习新站位就是了！作为偶像，哪有一帆风顺的，要是连这种事情都撑不过去，她们配做48系的偶像吗？” 说完，王一凡扬长而去，拿着新名单，去交给了陶莺。 陶莺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无意间”让山本学发现了此事。 山本学是aks派驻到九尚的人，负责双方沟通联络的工作。当山本学得知，九尚竟然绕过aks，私自改掉了二期生的站位，大惊失色，赶紧向曰本方面作了汇报。 就此，陶莺走出了第一步棋，接下来，就看aks的反应了。 …… 虽然在创新工坊看来，aks对九尚的影响力，已经大到难以容忍的程度。 可在aks的高层眼里，九尚不听宣也不听调，态度刚愎自用，行动上也是自行其是！ aks给的很多建议，九尚都阳奉阴违，找各种理由拖延，不去执行。 为此，aks的高层们大为光火，心生嫌隙。 已经有声音说，要终止和九尚的合作，重新寻找合作伙伴。最好能仿照印尼雅加达jkt48的模式，当地资方只负责出资，运营团队完全听令于aks！ 当然这也只是气话。 九尚还在源源不断地给aks提供收入。在此情况下，高层们很难下定中断合作的决心，只能希望九尚迷途知返，主动回归到aks的旗下，听从aks的“正确”指挥。 当他们得知，九尚要改二期生出道首演的站位时，立刻坐不住了。 难道九尚是想进一步脱离aks的掌控？ 这绝对不行！ 如果放任下去，九尚更加随心所欲，万一以后越搞越荒唐，砸了“48系”的招牌，会损害aks的商誉！ aks立刻指派负责海外事业的伊藤本，前去中海，紧急救火！ 于是，伊藤本以最快的速度，购买机票，来到了中海。 九尚这边，由陶莺亲自接待。 陶莺做足了面子，态度一点都不怠慢，礼貌恭敬，一点错也挑不出来。 来到九尚公司的会议室中。 伊藤本更习惯于和王子杰交谈，问道：“请问王桑有时间吗？我想和他谈一谈。” 陶莺道：“我现在是九尚的总经理，负责公司的日常事务。你和我谈就可以了。” 伊藤本道：“那好吧。我这次来，主要是谈一下二期生出道的站位问题。” 陶莺精神高度集中，准备打一场硬仗。 她面上保持着轻松的微笑，看似不在意地道：“有什么问题吗？二期生在三个月的训练中，出现了态度和实力上的分化。我们核查之后，发现之前的站位有很多问题，因此进行了调整。新的站位更符合成员的实力水准，粉丝一定会喜欢的。” 伊藤本急切地道：“aks对snh寄予厚望，希望snh的二期生能担起重任，尽早在中国复制akb在曰本的成功！所以，我们很用心地考察了每一位二期生成员，为她们安排的站位，每一个都是有理由的！” 陶莺眼神莫测地看着伊藤本。 难道伊藤本只打算口头说服吗？换句话说，aks对九尚真的没有任何强制力？ 伊藤本道：“akb最初的精神，是发现原石，养成原石！平平无奇的原石，在粉丝的支持下，得到运营给予的更多机会，一点点地蜕变，焕发光芒，最终变成无价的宝石！akb的所有人气成员，都经历了这一过程！托她们的福，akb有了今日的地位！” 陶莺只听不说，不置可否。 伊藤本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本子，放在桌子上摊开，上面写满了字。 这是他为了此次会面，提前做的准备。希望能晓以利害，改变九尚的想法。 他认真道：“在我们看来，二期生中有很多原石。最特别的一个，是李艺彤桑。她稍显平凡的外表下，隐藏着独特的魅力。即使在akb中，也找不到另一个她。所以我们把她放在和二号位，和万丽娜配合。” 他继续道：“万丽娜桑是一枚璞玉，稍加培养，就能焕发光芒！选她做二期生的ace，出道就站一号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她和李艺彤之间，将会产生极其奇妙的共鸣！” “但是，原石的起点很低，所以容易消沉。璞玉的起点很高，容易变得迷茫。而两者放在一起，既是伙伴，又是对手，会激发出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 “在璞玉的照耀下，原石为了不落后于人，将极力追赶，发挥出隐藏的潜力，以极快的速度蜕变！” “原石的进步，带给璞玉莫大的危机感，促使璞玉不敢放松，保持进步！” “璞玉的进步，又会进一步磨砺原石，激发原石的潜力！” “她们两人的友情和竞争，将碰撞出比获奖小说还要精彩无数倍的故事性！甚至有可能，比前田敦子和大岛优子之间的故事，更加精彩！这是独属于48系偶像团的故事！相信我，她们将谱写一曲前所未有的48系偶像华章！” 伊藤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停下喘口气。 陶莺根本没听进去，有些不耐烦了，眼神飘忽，脑袋里走神，想着别的事情。 伊藤本又继续说服：“其他成员也是一样！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定位，每个人都被安排了最合适的站位！请相信我们，请相信最开始的站位名单！如果一切顺利，二期生将成为传奇，带领着snh48，成为中国的akb48！请务必相信这一点！” 陶莺淡淡地道：“我知道了，你们的意见，我已经了解了。我会考虑的。” 陶莺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亏她看九尚之前受日方影响那么深，以为日方有什么隐藏的厉害手段，还如临大敌呢。 原来日方完全就是只纸老虎，除了说服，什么都做不了。 伊藤本确实除了说服，什么都做不了。他说了半天，可陶莺始终不为所动，又见不到王子杰，真是无可奈何。 “唉！”伊藤本长叹一声，晓得无法动摇九尚的决定后，只得黯然离去。 经此一役，陶莺已经试出了aks的成色。 接下来，就是一步步地抽丝剥茧，慢慢消除aks的影响力了。 创新工坊的要求，算是完成了。 …… 另一边，二期生们看到新的站位，都很崩溃。 她们训练了三个月，好不容易练熟了自己的站位，配合也十分默契。突然调整站位，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起，能赶在出道前学会吗？ 就算学会了，互相之间能配合默契吗？ 还有好几个成员，因为站位被取消或者调后，想不通，直接收拾东西回家了…… 一时间，乱成一团！ 邵雪聪失去了站位，变成替补，非常郁闷。 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张升星也跟着不爽，打算替她出头。 张升星安慰她道：“你放心，明天我去公司，找王总和陶总，把你的站位要回来。” 邵雪聪一下子着急了：“你不要去！” 张升星道：“不用担心，你等着就好。我会帮你解决的。” 邵雪聪坚定地道：“我知道你能解决。但我不想要你这种的帮助！” 张升星奇怪道：“你不是为了想在剧场表演，才来这个团的吗？做替补的话，表演机会就很少了！” 邵雪聪道：“我知道！可是，站位调整后，有人降下去，也有人升上来了。我的位置……我之前练习的那个站位，新换上去的成员，就是调高了站位。她虽然也害怕跳不好，但应该挺惊喜的。你要是帮了我，可能会让她失望！” 张升星皱眉道：“可是……你不是吃亏了吗？” 邵雪聪摇头道：“没有关系！你要是帮了我，我反而会很不好受。替补就替补，我会从替补做起，慢慢争取一个站位！你不准帮我！答应我好不好？” 张升星只得叹气道：“我答应你，我不干涉了。聪聪，你太善良了。” 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善良不见得是好品质，会被吃得渣都不剩的！ 邵雪聪不仅善良，还有点傻。 一个大男人站在她面前，两人还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她愣是没发现，这不是傻是什么？ 张升星更加担心她的以后。觉得不能离开她，不然她可太不让人放心了。 105 未来发展 既然邵雪聪那么要求了，张升星就不去管站位的事情了。 他又考虑起来，是怎么在两年内，推高公司的估值。 娱乐公司的价值，在于旗下有多少明星，在于公司有着怎样的造星能力。 想要九尚变得值钱，当然应该想办法让成员们红起来，变得有人气。 相比之下，在剧场以什么站位跳舞，他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剧场应该属于兑现人气的地方，不是获得人气的地方。 因为剧场是卖票的。只有已经是粉丝的人，才会花钱进来做观众。不知道snh的人，根本不会买票进来。成员们没红起来之前，跳得再卖力，用处也不是很大。 就好像当初德云社成立，包下一个剧场演出，兢兢业业，数年如一日，却始终没人看。最惨的时候，台上的人比台下还多，穷得和什么一样。直到两个大当家的相声视频在网上红了以后，这才有了趋之若鹜的观众，把剧场都快挤爆了。 所以说，站位不站位的，都无所谓。让她们红起来才是关键。 红起来后，她们的粉丝才会来剧场，去她们的握手会，给她们各种投票。让她们拥有商业价值。 她们的商业价值高了，就会推高公司的估值。张升星的身家，也会跟着增长。 但问题是，怎么让她们红起来呢？ 靠他现在的人气，带其他成员上各种节目刷脸？ 在他夺得wcg的金牌后，影响力爆棚。加上有体育总局的领导，正面评价了电子竞技。一时间，没有人再戴有色眼镜，看他打游戏这件事。不少节目组最近都在联系他，希望他能去上节目。 他要是提出要求，带几个成员上节目，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问题是，这样消耗人气，值不值得？ 他只拿了一枚金牌而已，没有无限多的人气，可以肆意挥霍。他现在上节目，只能再回顾一下他众所周知的经历，再说一遍已经说了很多次的话。 会让观众审美疲劳的！ 而且，团里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他和一期生已经很熟了。这几天，又和二期生们有了交情。 实话实说，成员们长相都过得去，放在外面，都是班花校花一类的。但要拿她们和明星比，都或多或少的有着某方面的不足。 比如二期生中，有个叫小鞠的成员，长相特别亮眼。据邵雪聪说，小鞠唱歌也不错，在声乐课上表现得最好。但小鞠说话声音很小，遇到生人就紧张，性格似乎不够大方。 而性格开朗的成员，比如李艺彤，脸蛋又不够让人惊艳，也没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才艺。 一期生也差不多。短板最少的，可能是一期生中的ace，叫赵嘉敏的妹子。但赵嘉敏要上学，很多snh的活动都要请假，时间上无法配合。 所以上节目刷脸不是一个好选择。张升星很怕透支了自己的人气，却没产生多少水花，就太亏了。 不刷脸的话，要不然抄以后的流行歌曲？ 比如抄《卡路里》、《寄明月》？ 真想做的话，不是做不出来。他可以从现在开始，恶补音乐方面的基础知识，再根据记忆，鼓捣出个九成相似的东西出来。 要是每首歌都能火起来，不仅能给成员们带来大量关注度，还可以得到去各处表演的机会。 只是，那些歌，原唱能唱火。到了张升星手上，能否照样火起来？ 其实是要打个问号的！ 每一首爆火的歌曲，都不是一夜之间火爆全网的，而是有个发酵的过程，层层引爆。 最先是在原唱的粉丝群中引爆。接着得到平台青睐，在粉丝集中的平台里引爆。影响力接着再度向外扩散。 一环接一环。每一环的背后，其实是有推手，有很多的利益勾兑。 没有幕后推手的力量，那些爆红的歌曲，不见得还能爆红！ 当然，世界上也有纯粹靠实力和运气出圈，博得世人满堂彩的歌曲！ 但那种作品，说不定都是大气运的产物。他若是抢过来占为己有，冒了贪天之功，遭了倒霉，怎么办？ 张升星重生之后，有点神神叨叨的。他现在是多出来的一条命，格外珍惜。生怕早早就没了！ 人要是倒了霉，那真是说没就没了！走在马路上，好好的路突然塌了。路过工地，头顶掉个小石子…… 张升星想想都心慌，还是别头铁了。 那么，到底该怎么让成员们红起来？张升星一时想不出头绪。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一个快递送来了。 是他高价购买的一台专业级单反相机。这一款他前世就看中了，可惜当时没钱买。现在有钱了，正好满足心愿。 本打算二期生出道首演时，用来给邵雪聪拍照的。 几个月前，邵雪聪和一期生一起，去参加一个商演。那是她第一次登台表演，张升星去看了，还用手机给她拍照纪念。 结果拍出来的照片，特别得丑！ 丑得都不敢认！ 她的“第一次登台”错过了，张升星想在她“第一次剧场首演”时弥补回来。特意订了这台相机。 结果公司那边不知发什么疯，让她做替补，首演时只有一两首歌的表演机会。到时候张升星也要表演，很可能找不到给她拍照的时机。 邵雪聪得知这台相机的价格，连连咋舌，心里又有些愧疚。 为了给她首演拍照留念，他专门买了这么好的器材，肯定是对她的首演抱有厚望。 可她为了照顾另一个朋友，执意要继续做替补，辜负了他的期待…… 这股愧疚，和以前积累许多关于他的情感，混合在一起。让邵雪聪对他的感情，更加复杂了。 她不敢往深了想，道：“你赶紧把相机退了吧。这么贵！” 张升星拿着相机，翻过来倒过去地摆弄，像拿到一个大玩具的小孩子，爱不释手：“不退了！我拿到相机的一刻，我就觉得我和它有缘！我说不定是天才的摄影师呢？哈哈哈哈！” 他决定好好钻研一下摄影技术。就算不能成为专业人士，当个爱好培养，陶冶身心，也是好的嘛！ “聪聪，你来模特好不好？让我练练手！”张升星有了新玩具，满脑子都是这个，之前没想通的事情，暂时先放在一边。 …… 另一边。 伊藤本回到曰本后，向aks汇报了之前的中海之行。 日方高层除了震惊，又都有些愤怒，觉得颜面扫地。 他们让伊藤本再去交涉一次，这次，采用强硬态度！ 如果九尚再不回心转意，那么aks也不会留情。aks会重新考虑九尚的合作地位，以后可能要调高技术授权费用！ 九尚已经买断了aks的曲库，可以在剧场公演使用。但发行专辑时，由于都是翻唱日方的歌曲，要支付技术授权费。 以现在的比例，九尚也只要把收入分润出去一点点就行了。 然而一旦aks决定调高分成比例，以后九尚卖专辑时，就要大幅度提高分给日方的钱了！ 日方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九尚想要叛逆，就要向aks支付更多的钱，最终得不偿失。不如早点想通，重新归顺，老老实实地按着aks的意思来，不要打自己的小算盘了。 伊藤本没有再飞到中海来，而是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消息通知了陶莺。 陶莺早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日方在核心利益受到损害时，怎么会保持无动于衷？只是伊藤本当时没有权力代表aks，说出这样的表态而已。 这应该是aks的全力反击了，也确实打中了九尚的要害上。 九尚目前的盈利支柱之一，来自于卖握手卷。但握手卷不能直接卖，而是要塞在专辑里，当做专辑的赠品。 这种方式，在曰本可以推高专辑销量，让akb获得国民级的话题度。 在中国，则可以规避许多监管！ 如果直接卖握手卷，握手是粉丝有偿获得的服务，那么就必须保证消费者权益。握手会的场地、人员、提供服务的质量，都得让粉丝满意才行。付出的成本，将难以想象。 但要是把握手卷变成了赠品。那么，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粉丝究竟买的是什么，九尚还是逃掉了相关的义务，获得了很宽泛的挪腾空间。 毕竟粉丝买到的专辑，质量过硬，没有伪劣次品，而且明码标价，法律层面上挑不出错来。 因此，握手卷、还有以后的总决选投票卷，都必须作为赠品，搭着专辑一起卖。 一旦日方提高了技术授权费，那么九尚的利润，肯定会下降了！ 到时候，很可能财报会很不好看，无法让创新工坊满意！ 不过，日方的威胁再严重，终究不是火烧眉毛的问题，可以拖到以后再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满足资方的要求！ 二期生更改站位，是九尚决心摆脱日方影响力的标志性举措。 不会改回去的！ 106 刚运营 剧场因为消防问题，被勒令停业整顿。此时终于整改完毕，通过了消防和安监的验收，可以重新开业了。 二期生也即将迎来出道首演。剧场的工作人员，大多都忙碌地做着准备。 王一凡却有些无所事事。 前任舞台监督离职后，岗位一直空缺着，但事情当然要有人做。大家把工作分了分，各自承担一点，也就撑住了。 王一凡入职以后，干啥啥不会，嘴是真厉害。言必称akb怎么怎么样，snh的剧场太落后。导致谁都烦他，人憎狗厌，干脆当他不存在，没这个人，继续按以前的方式工作。 王一凡没啥危机感，真以为舞台监督什么活都不用干，只要到处指指点点就行了。每天像个领导一样，在剧场到处逛，每每有看不惯的东西，就拿akb举例子，说上一通风凉话，却不做任何具体的行动。 这么一个人，自然没有同事愿意打交道。很多公司上下都传遍了的八卦，始终没人告诉他，他愣是不知道。 比如说，张升月到底是谁，以前都做过什么。 王一凡也不在乎。他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熟知akb的模式，是九尚不可或缺的人才。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平庸同事，真是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snh以后的发展，说不定都要靠他的锦囊妙计呢！ 至于什么妙计？当然是全盘照搬akb的模式啊！ 要不然，陶总会这么看重他吗？把他当做嫡系心腹！ 陶总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负责管理所有日常事务！哪个靠山，能大得过陶总？ 再回想起上次见到张升月时，竟然被张升月唬住了，王一凡心中气恼，打算等二期生首演过后，就去杀一杀张升月的威风！ 手段很简单，骂她一顿，说她舞跳得不好，没有元气，不够努力，不配做偶像，就行了。 看她以后还敢那个态度不？ 要是张升月不服，找她的后台告状，她的后台又来找王一凡。那也不怕！ 因为王一凡说的都是事实！张升月刚刚出道，舞能跳好就怪了！把她的演出和akb成员的演出摆出来，同时播放，眼睛不瞎得都能看出来，她跳得肯定烂！ 挑刺还不容易么。哪怕她真的跳得还行，也能挑出错来！ 不管她有什么后台，面对这些事实，只能捏着鼻子认，好意思反驳么？ 王一凡洋洋得意。 二期生即将首演，名单是他制定的，四舍五入，等于这场公演怎么演，都是他给安排的！ 再四舍五入一下，等于成员们以后的剧场生涯，全都要看他的脸色了！ 简直爽到飞起！ 既然有这么大权力，不让成员见识下厉害，岂不是锦衣夜行？他决定，等二期生首演结束后，不仅要羞辱一下张升月，还得给成员们训个话！ 让她们知道一下，现在谁是老大！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二期生即将迎来了她们的出道首演。 …… 张升星对剧场已经不陌生了，熟门熟路。 他今天作为替补出场，只在公演的后半段，跳一首很熟悉的《飞翔入手》，站十四号位，然后做个自我介绍，就完事了。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挑战。 他在后台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摆弄起了手中的相机。 摄影技术博大精深，他现在才刚刚入门，只觉得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构图、采光、阴影……张升星找了好多资料，一直在钻研。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为一件事情痴迷了。 二期生们都来到了剧场后台，做着上场前的准备。 除了c位还是万丽娜，所有人都换了新站位。即使做了突击练习，又彩排了好几次，可她们仍然没什么自信，生怕表演时出了错，首演就闹笑话。 她们没有张升星那样的好兴致，个个表情严肃，神色慌张。 就这样，公演开始了。 很快到了张升星上场的时候。 他穿着演出服，中规中矩地跳完了《飞翔入手》，然后和其他九位妹子一起，留在台上。 这十个人，就是二期生中的替补了。邵雪聪、李艺彤，都在其中。 替补成员们一个个做着自我介绍。 李艺彤原本站着二号位，首演前却突然贬为替补，让她很受打击。听邵雪聪说，李艺彤最近一直躲在房间里面，连饭都不出来吃，似乎觉得很丢脸一样，不敢见人。 但此时，李艺彤调整好了心态，自我介绍后，道：“虽然今天没有机会上每一首歌，但我会多多努力，争取更多和大家见面的机会！” 她的声音软软的，气势却很足，没有抱怨，也没有把负面情绪甩给观众，就好像一开始就是替补一样，向粉丝保证，以后会不断进步的。 说着的同时，她认真地看着台下观众，用尽一切手段，表达她的决心。 台下好几个观众高喊：“加油！” 李艺彤鞠躬感谢。 张升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她这个不服输的样子，倒是挺有力量的。 轮到张升星介绍了。 他的粉丝基础，是别的妹子无法比拟的。 他自我介绍后，底下欢呼一片。 张升星道：“大家都知道，我之前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做着偶像。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出道，要不要继续做偶像。现在我站在了这里，这就是我的决定。我要做一名偶像！” 他又道：“其实我还不太清楚，什么是偶像，怎么才能做好一名偶像。我问了其他成员们，她们说了她们的想法。但我觉得，我应该根据自己的内心，走一条绝无仅有的道路。我向你们保证，我会不断尝试，探索各种可能性。做一个全世界最独特、最可爱的少女偶像。” 现场观众纷纷欢呼，加油鼓励。 张升月太特别了，无论她说什么，大家都会期待，相信她能带来奇迹！ 她已经改变了一款游戏的命运。她现在决心好好做一名偶像，她一定可以为snh带来无限的希望！ 话说，张升月为什么是替补？ 运营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站位？ 站位是根据什么排的？ 她的舞虽然不比别的成员强，但也不烂啊！ 论颜值，她更挑不出毛病！ 难道运营打算强行搞什么故事性，专门把她放到替补，让粉丝看到她一步步得到站位的过程？ 这不神经病么！ 好多现场观众，还有在咖啡厅看转播的观众，都拿出手机，发着首演的见闻。 “张升月没有站位，做了替补。” “张升月只上了一首歌。但她说要好好做偶像。” “张升月口才真不错，又见过大场面，有明星风范。不知是不是没有养成感，所以运营让她做了替补。” 由于张升星非常珍惜自己的人气，夺冠后没有做任何消耗人气的举动，他的粉丝岂止没有审美疲劳，根本是处于饥饿状态，想迫切地多了解他一些！ 这些见闻，立刻被转发扩散出去了。 张升星的替补待遇，直接点燃了他们的怒火！ 这家娱乐公司，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家月月长得这么好看，又有这么高的人气，愿意给你们当艺人，是她赏脸好么。你们不仅不重视，反而让她做替补？ 很多人开始只当九尚是一家普通的娱乐公司，被科普后，才知道，这家公司讲究粉丝应援。少女偶像的待遇，往往需要粉丝去争取。 争取？ 因为我们之前没争取，你们就怠慢月月是么！ 好！ 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争取！ snh的官博，直接就沦陷了。 官博最新发的一条微薄是：“二期生首演即将开始，到处都是热情粉丝送的花篮。感谢大家！一起期待二期生的首秀吧！” 这条微薄的点赞只有五十多，但评论数却高达三千！ 全是愤怒的质问。 “请正视月月的人气！” “我是中海本地人，我叫叶良辰！你们要敢欺负月月，信不信我让你们公司开不下去？” “不要给脸不要脸！她想做偶像，你们必须让她上公演！” 负责运营官博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都懵了！ 官博通常只有个位数的评论，什么时候见到这般阵势啊！ 运营官博的工作人员赶紧向上汇报这件事。 与此同时。 在剧场的粉丝，也有坐不住的，见到工作人员就拉着问，谁定的站位，为什么这么定。 以王一凡的那个人缘，当然没人替他遮掩。很快，粉丝们就全打听出来了。 二期生最近临时改了站位！负责改站位的，是新入职的舞台监督！ 舞台监督的网名叫海尔凯特，是akb的狂热粉丝，曾经在网上骂过snh！这人也不知怎么混进九尚的，居然做了剧场的头头！然后按着他的喜好，大改一通站位！ 月月就是因为这个人，没了站位的！ 知道了谁是罪魁祸首，那就好办了！ 在中海这种地方，再怎么本地人，也不敢真的动手。 但人肉网暴，还不容易么！ …… 王一凡正在剧场的控台，轻蔑地看着底下的表演。 差劲！ 太烂了！ 和akb差远了！ 没有元气，没有少女感，没有偶像的气质！ 她们也配做48系偶像？ 等下公演结束，一定要狠狠训她们一顿！ 然后就在这时，他手机响起来了。是个陌生号码。 王一凡接起来道：“你好，我是王一凡。” 电话那头道：“敲你麻！” 王一凡愣住了：“你说什么？你是谁？” 电话那头道：“敲你姥姥！” 王一凡立刻挂掉电话，生气之余，又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人啊？ 107 弃子 没等他想明白，电话又响起来了，还是陌生号码。 王一凡有些害怕：“喂？” 电话那头破口大骂：“敲你麻的你个脏心烂肺的玩意，竟然敢害我家月月！是不是没见过什么叫做黑手？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 王一凡被骂懵了，听了好半天，才赶紧挂掉电话。 手机接着不断响起，各种陌生号码接连打来。王一凡不敢再接，不停挂断。可是刚挂一个，立刻再来一个。 短信更是收个不停！全在骂他，为什么要害张升月，为什么让张升月做替补！ 王一凡真的害怕了，关掉手机，但仍然没觉得安心。 他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零零星星的有几处亮着手机屏幕。王一凡不禁心慌，骂他的人里，会不会有在剧场的观众？要是有人冲上来打他怎么办？ 害怕之余，王一凡又十分委屈。 我是改了站位，但张升月本来就没有站位，一开始就是替补啊！我只是没给她一个站位而已！怎么全都怪我了？ 再说，改站位是陶总的命令。你们去找陶总啊！ 可王一凡也不知该和谁解释。他吓坏了，等到公演结束，人都走光了，才做贼般地离开剧场，提心吊胆地往家赶。 好在法制社会，没有人真的去堵他！ 他目前和父母住。回到家已是七点半了。打开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菜，父母都没动筷子，在等他回来一起吃。 看王一凡回来，他的妈妈很开心地道：“回来啦？工作辛不辛苦？赶紧洗手吃饭……” “我不吃。”王一凡心情不好道。 他的妈妈担心道：“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没事的，先吃饭，吃完再说。不吃饭怎么行……” 王一凡发怒道：“烦死了！我不想吃！听不懂话吗！不要吵我！” 一边说，王一凡一边满肚子气地回到房间，甩手关上门。 门关上时，发出“砰”的一声。父母两人面面相觑，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王一凡对父母发了脾气，心里好过一些，打开电脑上网。 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他想解释一下，把真相说出来。 结果打开贴吧，账号显示，他被人回复了两千多条！私信一千多条！ 全是骂他的！ snh的贴吧里，更是一堆扒他身份的人肉贴！ 他试着解释，说他只是个小人物，也是听命行事。 可粉丝没一个信的，都认为，剧场的舞台监督，听上去就是领导！临首演时换站位，让张升月做替补，全是这个舞台监督在使坏！ 王一凡此时坐在家里的电脑前，不再那么害怕了，怒火顿时熊熊燃烧。 snh的粉丝，张升月的粉丝，也就这种素质了！ 全是一群狗！ 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不和你们解释了！我直接把原委说给akb的粉丝听！让你们闹笑话！ 你们想显眼，就让你们现个眼！ 结果打开akb狂热粉丝所聚集的一个贴吧，里面居然也在嘲笑这件事。 “snh的工作人员，都是脑残没药医。张升月那么强的人，要是在akb，运营估计能把她当祖宗供着，在snh直接做替补。牛比！” “不是说了么，snh就是一个山寨团，从工作人员到成员，没一个能和akb比的。这次闹出事的那人，他也配当舞台监督？在曰本，他连扫厕所的资格都没有！” “我看了那个工作人员的资料，实在是太差劲了。学历不行，以前也没什么工作经验，只是胡写了一篇文章，然后被snh的运营招过去了。snh只能招这样的人，笑死我了。” 王一凡看着这个吧里的言论，越看心越凉。 他向来以akb铁粉自居，甚至把这个吧当他的家…… 可是，在这些akb铁粉眼里，他根本就是个笑话。 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我难道是个笑话吗？ 在他心里，对akb的狂热信仰，突然消失了。 是啊，他又没去过曰本。既没参加过握手会，也没见过akb的偶像。 让曰本人惊呼的“中华炮”，他一分钱没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知道akb，可akb知道他吗？ 以后还是安心做自己的工作吧！虽然此时被骂的很惨，但风波总会过去的。等风波过去，他还能在snh中立足！ 他是陶总的人，他还有陶总做后台！ 没事的！ …… 然而，到了晚上，snh的官博发布了公告。 “由于相关工作人员缺乏经验，优化站位时鲁莽行事，考虑不周，伤害了众多粉丝感情，在此我们向大家道歉！相关责任人将接受处罚，以儆效尤。snh48即将成立新的两支队伍，到时候将重新分配站位，请大家稍安勿躁。” 闹事的粉丝，看到这条公告，才渐渐平息下来。 王一凡看到公告，有些郁闷。公司难道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吗？ 好吧，这口黑锅他背了。毕竟真正的责任人是陶莺，陶总刚来公司，根基不稳，不可能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自乱阵脚。 帮她背了黑锅，她会不会知恩图报，以后多照顾一下？ 王一凡畅想起了未来。 第二天，王一凡刚到剧场，就有个同事通知他道：“陶总让你去公司一趟。” “现在？”王一凡惊讶道。 “就是现在。”同事很烦他，面无表情地道。 王一凡于是去公司，得知陶总在会议室，就又去了会议室。 他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 门一开，看到里面的人，他愣住了！ 只见会议室中，有陶莺、老板王子杰，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还有一位黑长直少女！ 是张升月！ 她居然也在这里！ 她不是成员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王一凡想明白，张升月看了他一眼，摇手道：“不用，不用找他来给我道歉！他骂我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 “……”王一凡听得肝颤。你也太腹黑了吧？这句话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陶莺对王一凡道：“我把优化站位的工作交给你负责，但你没有考虑清楚，引起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你承认吗？” 王一凡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无奈点了点头。 “虽然我很想原谅你，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做错了事情，给公司造成了损失，就要受到处罚。”陶莺推过去一张纸：“你看一下，然后签字吧。” 王一凡看了眼，是解除劳动合同的协议。 他大惊失色：“陶总，这……” 陶莺道：“你不是很适合在这里工作，招你进来，让你负责那些事情，是我没想清楚，我会向三位老板做检讨的。王一凡，你签了字以后，就去找财务，领这个月的薪水。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王一凡愣住了。他听到了什么？三位老板？ 在场一共五人。除了他和陶莺，正好有三个…… 难道说，张升月也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之一？ 他猛然想到，那天见到张升月时，张升月说的话。 “打听打听我是谁。” 原来，张升月之所以底气十足，不是因为她有后台，而是她自己就是后台。 是了。据说她靠打游戏赚了不少钱。拿出一点投资公司，可不就成了老板么！ 王一凡心中悔恨。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一茬呢！ 还有，其他同事难道没有听说这个消息吗？怎么都不知道告诉他呢！ 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事情肯定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他在这里发愣。陶莺等得不耐烦，用手指敲了敲协议，示意他抓紧时间。 王一凡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现在是众矢之的，保他要承受很大压力。他的工作能力又有问题，完全融入不了剧场的员工中，不能作为眼线发挥作用。那还留他干什么？ 王一凡一直相信，他是陶莺的嫡系心腹，以后会得到重用。直到此时，才认清现实，他之前只是一枚棋子！现在是用完即丢的弃子！ 他无可奈何，只得签字。 签完字后，他就不是snh的工作人员了。他茫然若失，回想短暂的在职经历，越想越后悔。 自从昨晚，他失去了对akb的狂热信仰，再看回snh的成员，顿时觉得，她们其实并不差！ 光看脸的话，其实都挺可爱的。 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青春活泼！说她们没有元气，实在有些过份了！ 而且，她们也不缺乏偶像觉悟。 昨天他在控台看了二期生的首演。当时，他带着偏见的眼光，觉得她们舞跳不行，乱糟糟的。可要知道，她们刚刚被改了站位，三个月的训练付之东流，只能在短短几天时间里，适应新的站位。能表现成那样，已经很了不起了！肯定吃了很多苦。 她们克服了台下的种种困难，最终站到了舞台上，会没有偶像觉悟吗？ 她们有着她们的魅力。 说不定，她们都能成为不错的偶像呢…… 王一凡本有机会，得到比粉丝好得多的待遇！近距离地见证她们的养成过程，看着丑小鸭们是怎么一点点地变成白天鹅的！ 可惜，当他有机会的时候，却不去珍惜！ 如果他能心怀善意，心疼成员们之前训练时付出的努力，和她们商量该怎么调整站位，尽力降低改站位对她们的伤害。 如果他能和张升月好好谈谈，搞定张升月的态度。 这样，当粉丝发怒时，她们很可能会站出来，为他解释一下！ 粉丝绝不会那么疯狂！ 他完全可以在完成陶莺的任务同时，保住自身！ 可惜，他当时被莫名的优越感占据了头脑。现在醒悟过来，已是悔之晚矣！ 王一凡黯然地去领了一个月的工资，然后离开了九尚公司。 虽然他入职了不到半个月，但作为“离职补偿”，还是给他发了足额的月薪，两千五百块。 办公楼的旁边，开着一家饭店。玻璃窗上贴着招聘启事。 诚聘—— 一，服务员、传菜员（若干名），男女不限：18~35岁之间，形象气质佳，初中以上学历，能吃苦耐劳，2800-3500/月。 二，后厨帮工（若干名），仅限男性：18~50岁之间，初中以上学历，能吃苦耐劳，3000-4000/月。 三，厨师（三名）…… 这张招聘启事，像一个巨大的嘲讽，让王一凡无地自容。 他连一个传菜员都不如！之前的狗屁优越感，究竟是哪里来的！ 108 形象管理 张升星今天来公司，其实和王一凡一点关系都没有。 主要是因为陶莺要正式接手总经理的职位，他作为股东，按着公司章程，一定要来走个过场。 王子杰道：“我提议，由陶莺陶女士，出任公司总经理一职。你们同意吗？” 陈悦天点头道：“同意。” 张升星道：“我也同意。” 经过了过家家一样的表决，陶莺才真正成为了公司的总经理。虽然她早已全权负责公司的日常经营了。 陶莺接着问张升星道：“公司现在打算成立两支正式的队伍，一个是以一期生为核心的s队，一个是完全由二期生组成n队。你对这两个队有什么想法吗？你想加入哪个队？希望获得什么样的站位？” 张升星道：“这个你们定，我不介入。你们觉得怎么对剧场好，就怎么定吧。我都可以接受。” 见他现在很好说话，陈悦天道：“有一家互联网公司，这几天找到我了，希望你能给他们的浏览器做个广告，你看……” 张升星立刻拒绝：“我现在不想做广告。” 最近有很多工作邀约，通过各种渠道找上门来。花卜头、九尚，甚至创新工坊，都接到了相关询问。张升星一次次地拒绝，都烦了，干脆，在这里表明一下态度吧，免了以后的麻烦。 他道：“我想自己往各种方向尝试一下，看看怎么进一步地发展人气，并且让成员们也红起来。除了公演，你们能不能不给我安排任何工作？” 陈悦天道：“能行吗？你还不到十七岁，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能做成吗？” 张升星很有信心地道：“我现在的人气，不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吗？请让我自由地试一试。我和你们的大原则是一样的，都是把snh做好，把公司做好。” 大家此时利益绑定，又是起步阶段，没有任何冲突。张升星说他想做好公司，王子杰和陈悦天都相信这点。 陈悦天道：“那行，我支持你去试一试。” 王子杰也道：“我也支持你。希望你在激烈变革的国内互联网与泛娱乐的大环境中，积极探索，趟出一条兼具正能量和普适性的划时代道路，为snh48打开一扇窗户，让带着崭新活力的新风，吹进……” 只要王子杰一讲话，张升星就头疼。 这货讲起话来，真的和唐僧念经一样。明明一句话就讲完的内容，愣是能延展开来，讲上一大段，也不知怎么就那么过瘾。 张升星实在坐不住，找了个理由，飞快地脚底抹油了。 …… 离开公司。他去了超市购物。 先买了一套炊具。 今天公司为了庆祝二期生首演成功，又发了自助餐卷。但张升星不馋那一口，不打算去吃。他打算从今天开始，自己做一日三餐。 既然他决定再做两年少女偶像，形象管理上肯定不能马虎，饮食要当成头号大事来注意。 平日里，公司提供的盒饭，油多，盐也多。 食用油的热量很高，长期吃大油的菜，绝对会发胖的。 盐分不单单指咸盐，还有味精、鸡精、酱油，都含有大量盐分。摄入多了，会让更多的水储存在身体里，造成水肿和虚胖。 有道是人胖先胖脸。很多人体重只增长了几斤，但脸却能大上一圈！ 更让人崩溃的是，明明长胖的时候，脸的变化最明显。可减肥时，身上哪哪都瘦了，脸却减不下去！ 张升星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防患于未然，以后自己做饭，精准控制各种营养的摄入！ 实在想打牙祭了，就找个理由，请妹子们吃顿饭！ 他买了电磁炉和锅碗瓢盆，又去食品生鲜区，买了调料，挂面，西红柿，鸡蛋。 今天晚上，做西红柿鸡蛋面吃！ 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宿舍。 他不是心血来潮。自己做东西吃的事情，他已经和邵雪聪商量过了，得到了认可。 邵雪聪可好奇了，也不去吃自助餐了，打算尝尝他的手艺。 见他回来，邵雪聪赶紧帮着张罗。 很快，一个简易的灶台，就架起来了。 张升星撸胳膊挽袖子，“我开始做了啊！” “加油！”邵雪聪躲得远远的，拍手鼓励道。 “不是，你站那么远干什么？”张升星问。 邵雪聪不好意思道：“我不放心，怕出事……” 张升星气道：“你居然不信我！今天让你开开眼，看看什么叫食神！话说，你怕危险，不是应该站在门口才对吗？” 邵雪聪指了指手边的酒店内线电话：“我很讲义气的，不会先跑。要是失火了，我就先打电话叫人！” 张升星无语。你是当我多不会做饭啊，居然担心失火！看不起谁呢！ 起锅烧油，炸鸡蛋。把鸡蛋炸得两面金黄之后，盛出来放在厨房纸上吸油。 锅里的油倒掉，用剩下的一些油星子炒西红柿。待炒得稍软一些，下开水，下调味料，烧成汤。 等番茄汤烧好，分别装进两只碗里。然后锅里重新加水，下面条！ 面条煮好，捞出放进番茄汤中，再盖上荷包蛋。 绝了嘿！ 炸过的鸡蛋，表皮褶子金黄，吸进了浓浓的番茄汤，看着就有食欲！ 调味料只加了一点点的盐和胡椒粉，吃的就是个原汁原味，超级健康！ 张升星得意洋洋，显摆道：“你可能不知道，把几块钱的食材做出花来，是什么概念。我们只能用两个字，形容这种人——食神！我经常说，当年周星星用一块叉烧做出黯然销魂饭，我用番茄加鸡蛋做出顶级美食，不是问题！其实要是能把挂面换成碱水面，这碗面将成为绝杀，可惜换不得……” 邵雪聪大感意外。 他居然真会做饭！有模有样的！ 不仅色香味俱全，也确实比公司提供的盒饭健康多了！ 只是，份量是不是做的有点多了？ 那么大的碗，碗里面条装得实实的！ 这哪是控制体重的量，明明是是增肥的量！ 邵雪聪向来挺能吃的。可她都觉得面条的份量多，张升星就更觉得多了！ 张升星连连挠头。 刚才下面的时候，他先抓了一小把，觉得好像不太够，就又抓了一点。 怎么煮出来会这么多？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拿起筷子，想把面条往邵雪聪的碗里划拉，“聪聪，你帮我吃一点！” “我吃不下那么多！”邵雪聪赶紧阻止。 她不是客气。一碗的量实在太多，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吃完，一口都不能再多了。 张升星发愁，怎么办啊？面条只能现做现吃，不能留到明天。辛辛苦苦做的，难道扔了？ 他拿了一个空碗，把多出来的份量装进去，装了一大碗。 邵雪聪也怕撑着，挑过去一小半面条。 张升星看着满满当当的第三个碗，很发愁。 怎么办啊？倒掉太可惜了！ 邵雪聪出主意道：“要不然，你喊别人来吃？” 张升星道：“今天大家都去吃自助餐了，谁会来啊。” 邵雪聪差点把这茬忘了。确实，今天大家有自助餐吃，肯定都会去吃的。 她正要想别的主意，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李艺彤有可能没去吃自助餐。要不要去她房间看看？” 张升星想起来，之前邵雪聪提起，说李艺彤失去站位变成替补后，很受打击，公司提供的饭都不吃了。每到吃饭的时间，李艺彤都躲在房间里，看不到她的人。 不过今天有自助餐，她应该会去吃的吧？ 张升星实在不想浪费粮食，决定去试试。 问了李艺彤住哪个房间后，他跑过去敲门。 “谁啊？”门里有弱弱的声音，是李艺彤的声音。 她居然在房间里？ 太好了！面条可算有去处了！ 张升星笑道：“开门！送温暖！” 李艺彤于是开了门，她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很肿，像是一直躺在床上。 她显然没预料到，张升星会敲她的门，有些懵。 张升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问道：“吃过饭了没？” 李艺彤摇头道：“没……” 张升星拽着她就走：“没吃饭正好。来尝尝我的手艺！” 李艺彤呆呆地被张升星牵着走，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呆呆地想着—— 张升月是天使吗？ 张升月一定是天使！ 李艺彤顿时觉得，她被拯救了！ 她入团之后，很快被安排到了二号位。她知道这是多么重要的站位，为自己能得到这样的重视而骄傲，也因此获得了很强的自信。 可是，就在即将出道之前，运营突然调整了站位，把她打成了替补！ 对她来说，这样的打击，不亚于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这几天来，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了！ 虽然在首演时，她表现得很活泼。但那是她用尽所有乐观和力量，才强撑出来的。 实际上，她陷入了极度的自我怀疑，甚至到了自卑的程度。 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 是不是我没有跳舞的天份？ 是不是我长相真的很差劲？ 是不是我真的不配做偶像？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觉得大家现在肯定都瞧不起她，认为她哪里都不行，还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蹭饭吃，是个大饭桶…… 因为自卑，她连公司提供的饭都不敢去吃。 今天也是一样。她就早上吃了一包方便面，然后一直空着肚子，直到现在。 这一刻，在她的眼里，张升月整个人都在发着耀眼的光芒！ 绝不是因为她饿得眼冒金星！ 而是因为，她看到了天使的降临！ 张升月就是天使，在她最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手！ 在张升月的光芒照耀下，李艺彤只觉得，自己的人生被点亮了，灰暗的世界恢复了色彩，心中更是无比温暖。 难怪，一期生们那么喜欢张升月！ 张升月果然值得喜欢！ 我也开始喜欢她了！ 109 分享我的心情 张升星拽着李艺彤，把她带回房间，按在凳子上坐下，再将饭碗摆在她面前：“都吃了！” 李艺彤看得眼神发直。 好满的一碗面条！ 这也太多了吧！ 张升星又把自己的荷包蛋挑给了李艺彤，不然太寒酸了。 李艺彤看着面前的碗发愣。面条泡在红色的番茄汤中，上面摆着炸得很漂亮的荷包蛋，都是家常的东西，可在她眼中，比任何珍馐美味都要珍贵！ 因为这是张升月对她的一片心意！ 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视线也有些模糊。 真的好感动！ 张升星见她不吃，却一个劲地发呆，就把筷子塞进她的手里，“别光看着啊！赶紧尝尝，见识一下什么叫食神的手艺！” 李艺彤吃了一口。 除了番茄的酸味，还有些烫之外，她没吃出任何别的味道。她一向挑嘴，对食物的要求很高。但她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面条的温度，让她心中暖烘烘的。酸味则打开了她的胃口。 她大口吃了起来！ 真好吃！ 就和小时候每次生完病后，妈妈给她做的鸡汤拌饭一样好吃！ 张升星见她的吃相，超级开心。对一位食神来说，食客的狼吞虎咽，是最大的认可！比什么天花乱坠的夸赞都实在！ 邵雪聪则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李艺彤能吃得这么欢。 邵雪聪稀奇地观察了李艺彤一会，然后看向了张升星：“你到现在还没尝过自己的手艺呢。尝尝看，和你想的一样吗？” 张升星这才想起来，他到现在还一口没吃呢！ 不用问，味道肯定好！ 保准是人间绝味！ 他有这个自信！ 他得意洋洋地端起碗，吸溜了一口大面。 然后，他怔住了。 味道…… 居然没有味道！ 他嘴里含着一大口面，瞪大眼睛，满脸的怀疑人生。 是盐加的不够吗？一点味道都没有！ 看他这幅模样，邵雪聪噗呲一下笑了。刚才没人的时候，她偷偷尝了一下面条的味道，当时就惊了！ 面条看起来卖相十足。没想到只有一个卖相，味道寡淡无味，除了番茄的酸味，啥都没有！ 亏他还得意的要死，说什么他是食神呢！ 他要是端着这碗面去参加厨艺比赛，怕是能被人乱棍打出来！ 见他尴尬的样子，邵雪聪表情揶揄：“要不要加点盐？” 张升星强咽下嘴里的面条，死鸭子嘴硬道：“不用再加了！对我来说味道正好！我跟你说，盐吃多了不好，少盐少油才能保持健康！” 像是为了证明一样，他又吃了一口。 好想再加点盐…… 然后再来一大勺老干妈…… 可他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然太丢脸了。他克制着加调料的想法，继续吃着面条。 “我口味重，我得加一点。”邵雪聪给自己加了一点点调料，又问李艺彤道：“发卡，你觉得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加点？” 李艺彤连连摇头，“不用了！” 邵雪聪有些惊奇，“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李艺彤用百分之百肯定的语气道：“非常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真的吗？”邵雪聪有点愣了。 张升星顿时又得意起来了：“哈哈哈哈！我的手艺，怎么会差呢！这位才是会吃的，懂得品尝食物的本味！李艺彤，我看好你！一定要都吃完！” 李艺彤用力点头，大口吃面。 见她吃得这么香，张升星又恢复了自信，吃了一口面条。 好淡…… 李艺彤是怎么吃得那么高兴的？ 难道是饿狠了吧。 因为推给李艺彤的份量太多了，即使她吃得呼哧啦咔的，等张升星和邵雪聪吃完，她也才吃了一大半，速度还越来越慢。 张升星心里有点打鼓，她能吃完吗？可别撑坏了啊！ 李艺彤这时打了个嗝，然后继续往嘴里塞面。 邵雪聪经常和她吃饭，知道她的饭量，这时候应该差不多了，所以道：“吃不下就别吃了。” 李艺彤决心很大地摇头道：“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张升月专门为我做的饭，她的心意，我不会浪费的！” 张升星和邵雪聪对视一眼，都不敢告诉李艺彤真相。这碗面不是专门为她做的，而是多出来的，不想倒掉而已，和心意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艺彤又吃了半天，终于捧起碗，喝下最后一口汤，全部吃完了。 她从没吃得这么撑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感动过！ “我来洗碗吧！”李艺彤很主动地道。她在家里时最讨厌洗碗了，不过此时，她真的很想帮忙。 “不用你，你回去玩吧。”张升星开始收拾东西。 李艺彤愣了一会，突然给张升星鞠了一躬：“谢谢你，在我最崩溃的时候，你专门为我做饭，全心全意地鼓励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振作起来！我会从替补开始，一点点地进步！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张升星愣了，这孩子咋啦？谁鼓励她了？ “真的很谢谢你！”李艺彤道，莫名其妙地害羞起来，转身飞快地走了。 “这人真挺怪。”张升星摇摇头，不多去想。 …… 李艺彤跑回了房间，坐在床上，肚子好涨，心也好暖。 张升月一定看到了我的崩溃，不想我再低沉下去，不希望我被一时的挫折打倒，所以以这种方式，鼓励我振作起来！ 我不会让她失望的！从明天开始，我会比以前更努力地去练舞！ 一定不能再消沉了！ 李艺彤下定了要振作起来的决心，然后又忍不住东想西想起来。 张升月那么厉害，人又美，心又细，还特别特别善良！简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真的好让人憧憬！我要是能成为她，就好了！ 对了。 张升月像及时雨一样，在我最崩溃的时候，为我雪中送炭！她是不是一直在关注着我？ 李艺彤想到这里，心里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占据了！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让李艺彤脸上发烧，心跳快了好几倍！ 我喜欢张升月！ 今天这顿饭的恩情，还有现在张升月对我的好，等以后有了能力，我一定会千百倍地回报她！ 嗯，虽然回报只能等到以后了。但现在，我想把刚才的事情，分享给大家知道！ 让大家知道，张升月是多么的好，多么地照顾我！ 我又是多么地感动！ 多么地喜欢她！ 李艺彤想做就做，拿出手机，打算写一篇微博。 她出道以后，公司也给她申请了账号，id为“snh48-李艺彤”。她已经发了几篇博文了，都是简单的一句话加一张自拍。 不过此时，她觉得，几句话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 她有好多话想说！ 她想用很多很多的文字与图片，把刚才的经过，和她全部的感受，仔仔细细地告诉大家！ 她决定，写一条长微薄！ 微薄有字数限制，每篇博文最多只能发140个字。长微薄可以绕开字数限制，承载更多信息，有不少博主都在用这种方式。 李艺彤抱着手机，飞快地码着字。 “在水逆的十一月，天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飞快地码出了第一段话，觉得单单只有文字的话，太干巴巴了，于是翻开相册，找合适的表情包。 她以前加了很多动漫类的q群。群里一言不合就斗图，她潜水捡漏，保存了好多好玩的表情包。以前都是和朋友聊天时用的，没想到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她配了一个《天降女神》中伊卡洛斯的q版表情包，然后继续码字。 “十一月真是不顺的一个月。在万千期待中，我们二期生的公式照终于挂了出来。大家都是美人，只有我，马尾呈九十度直角，顶着正方形的头发，看起来好傻！当时做造型的姐姐明明说，这种发型很可爱，很少女的！” 表情包。 “后来到剧场排练的时候，我还把ipad忘在了剧场里，花了好久才找回来。” 表情包。 “加上后来我又因为别的事情被打击到了，开始觉得很丧气。就在这时，张升月敲响了我的房门……” 这次配的不是表情包了，而是张升星之前在光谷音乐节表演时，粉丝给他拍的照片。他穿着赵嘉敏的演出服，腿露得非常多。 李艺彤接着描写，她被拽过去吃面时的心里活动。一碗面而已，被她说得好像满汉全席一样。 她当时没有拍照，此时为了佐证真的色香味俱全，于是上淘宝搜番茄面，找了张最好看的宣传照，做为配图。 “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碗面。但比图上的更好看，特别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李艺彤写到这里，终于觉得写够了，可以结尾了。 “因为被张升月拯救了，所以我活了过来！啾咪，我好爱张升月！其实想想，人生总是有低谷嘛，走出来就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加油的！如果大家有陷入低谷的时候，也一定要勇敢面对哦！保持希望，奇迹一定会发生的！” 李艺彤几乎一气呵成地写完了这篇长微薄，然后发了出去。 她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把自己的心情广而告之，是一件令她非常开心的事情。 至于反响什么的，她倒没怎么指望。 她才刚刚出道，微博账号是新申请的，关注者才几百个。以前发的几篇微博，都只有二三十的点赞。这次估计也是这个数字。 点赞转发多少，都无所谓。她写这篇长微博，只是为了分享心情。有人看就可以了。 此时，她的室友徐子轩回来了。 徐子轩知道李艺彤这段时间很崩溃，也一直在安慰她。然而今天，徐子轩没能做到有难同当，没有抗住自助餐的诱惑，抛下李艺彤去大吃了一顿。此时徐子轩特别的愧疚，想好好劝一劝李艺彤，至少拉着李艺彤去把晚饭吃了。 结果徐子轩惊愕地看到，之前还躺在被窝里消沉无比的李艺彤，转眼间，竟然活蹦乱跳的。 李艺彤笑逐颜开，超级兴奋地道：“洛洛，我和你说，张升月真的像天使一样……” 110 网红计划 李艺彤拉着徐子轩说个不停，把刚才长微薄的内容又说了一遍，然后道：“张升月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因为她，我现在终于活过来了！” 徐子轩没好气道：“你有没有良心啊！这段时间是谁一直在陪你？是谁一直在劝你？我和你说了那么多话，谈了那么多次心，比不上张升月的一次安慰吗！” 徐子轩倒不是真的在生张升月的气，就是有点小孩子的心态，觉得自己和李艺彤是好朋友，可李艺彤又跑去和别人要好，心里吃味了。 李艺彤这才意识到兴奋过了头，吐舌头道：“你和她不一样！你是我的心友，她是……她是……” 李艺彤一向利索的嘴皮子，此时却卡了壳。她搜肠刮肚，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表示张升月的心中的定位。 “你不会喜欢她了吧？就是那种的喜欢。”徐子轩八卦心起，压住了醋意，兴致勃勃地问。 李艺彤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最合适的说法：“我对她的感情，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你也真好意思说出来。”徐子轩服了。 徐子轩又开始吃味起来。我长得也不差啊，又和你朝夕相处的，你怎么不喜欢我呢！ 虽然徐子轩没有这种喜好。即使李艺彤真的喜欢她，她也不会接受。但李艺彤喜欢了别人，让她觉得，她被比下去了！ 她忍不住打击道：“你喜欢人家有什么用啊！人家又不喜欢你！” 李艺彤一脸坚毅，热血道：“所以我要坚持下去，更加努力，成为正统偶像，追上张升月，让她知道，她没有心疼错人！” 徐子轩闹脾气道：“我今天终于知道，重色轻友是什么意思了！重色轻友，见色忘义！哼！” 哼完，徐子轩玩起了手机，不理李艺彤了。 李艺彤迷茫了。啥情况？好好说着话，咋说着说着就急眼了？ 是哪句话说错了吗？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听到徐子轩的惊叫：“发卡！你的微薄！” 李艺彤道：“怎么了？我刚才写了一篇长微薄。” 徐子轩道：“你看下数据！数据好高！” 李艺彤不明所以。看到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薄客户端。 最新一篇微薄，“在水逆的十一月，天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数据惊人！ 竟然取得了转发一百多、点赞两百多的成绩！ 要知道，长微博才发出来不到一个小时！ 李艺彤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评论有五十多个，都是鼓励的。 “哈哈哈哈，好有趣。笑死我了。” “鬼才偶像！【大拇指】，【大拇指】。” “加油，妹子再多写点这种风格的微薄啊！” 李艺彤惊奇地翻看着评论。她没有学过媒体运营方面的知识，也没有相关经验，但仿佛无师自通，懂得各项数据的意义。 评论是读者的意见，可以参考。根据他们的态度，调整接下来的方向。 点赞是认可度。虽然读者动动手指就能点出一个赞，但比起阅读数，点赞更能看出有多少人喜欢这篇博文。 转发是最重要的数据。因为转发代表着曝光度。读者通过转发，可以把这篇博文推到更多人的时间线中，让更多人注意到她。 现在长微薄有一百多转发。应该有很多原本没关注她的人，看到了这篇长微薄了吧？ 李艺彤看了下粉丝数，确实涨了。刚才登陆时还是七百多，现在已经变成了八百多了。 这个成绩，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她震惊之余，又心中意动。 她现在是替补，不受运营重视，几乎得不到表现的机会。即使再努力地练舞，如果没有登台机会，不能被人看到，又有什么用呢？想成为正统偶像，难如登天！ 那么，能不能通过在微薄展示自我，吸引更多人的关注？ 等获得了足够的人气，一定能赢得运营的认可！然后得到运营提供的更多机会，成为正统偶像，开始追赶张升月，最终得到张升月的喜欢！ 李艺彤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长微薄有效，那么就要做下去。 她开始构思起了第二篇长微薄。 下一篇写什么呢？ …… 另一边。 张升星坐立不安，情绪不稳，又暴躁又郁闷。 “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控制饮食啊！都说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我想吃好东西……”他心中抓狂。 他现在不仅肚子空空，嘴里还淡出鸟来。很想吃东西，什么火锅，烧烤，越是重油重盐的东西越好，全都想往嘴里怼。 但仅存的理智，死死控制着他。 不行！ 想要保持伪装，想继续做少女偶像，就必须自控！ 一旦发胖，一旦长痘，或者长出肌肉，就糟了！ 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受点委屈，等将来解脱了，随便怎么肆意人生都可以！ “你能不能坐一会？你转的我都晕了！”邵雪聪道。 张升星咬了咬牙，克制住了跑到外面大吃一顿的冲动，躺倒在床上。 他昂扬顿挫地念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念着念着，他心中凄凉哀婉，掐着嗓子，超惨地唱到——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邵雪聪拿眼睛白他：“难听死了！不准唱了！” 于是张升星换了首歌——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邵雪聪开始时嫌烦，听到后面害羞了，道一声“有病”，转头不理他搞怪，玩着手机。 突然，邵雪聪惊奇地道：“你看李艺彤的微薄！她写了篇关于你的长微薄！” 张升星还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没反应过来，“啥？” 邵雪聪道：“李艺彤写了一篇长微薄，和微薄上那些段子手一样，好好笑！” 张升星不由感到好奇，拿起手机看怎么回事。 于是他看到了那篇长微薄。 准确地说，长微薄应该叫流水账加表情包，有种魔性的萌感。 邵雪聪佩服道：“她好有才啊！我和她训练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天赋。” “确实。没想到她居然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挺有趣的。”张升星道。 等长微薄看完，他也就此受到了启发！ 他想让成员红起来，让团变得值钱，最好的办法，是把握时代红利，顺历史潮流而动！ 现在正处于移动互联网的爆炸期。智能手机价格的不断降低，让上网人口数量每天都在暴涨。 这些人产生了大量的新增流量。这就是时代红利！ 此时从微薄起家，做互联网大v，是成本最低，且收效最大的！ 看到李艺彤的长微薄，张升星对于以后的发展，终于有了个清晰的蓝图。 他决定，从自制搞笑短视频入手，获取流量！ 他前世时很喜欢刷沙雕搞笑视频，脑袋里记得很多这种东西。那些视频都是新手作品，不用什么技术，很轻易就能翻拍出来！ 最重要的是，那些视频虽然红了，但他看到时，原作者早已不可考！即使被他偷用，也没有损害任何人的气运，不用怕老天降灾什么的。 而且巧了不是么！他刚入手的专业相机，就此有了用武之地！ 以后，他做搞笑视频博主，成为流量高地，然后网红孵化机构一样，导流其他成员，把成员们一个个地做成网红！ 他一点不觉得网红路线低端。以后的流量明星不也要靠网络造势么？有人气就行，管是怎么来的人气呢！ 美妆、萌宠、翻唱、舞蹈、吃播、健身、读书……有大量细分市场，都可以进入。 红了的成员越多，他掌控的流量池就越大，培养新的成员也就越容易！ 流量大到一定程度，不仅可以通过广告赚大钱，还可以“破圈”，把成员往真正的娱乐圈推，送合适的成员去拍戏、做唱片！ 主流渠道能够提供更优质的流量，进一步打造正向循环！ 应该能行！ 国内移动互联网发展势头很快。两年时间，他完全可以借着移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东风，迅速扩张，把这个模式做起来！ 打造一大批有影响力的网红成员，再捧出两到三个娱乐圈里叫得上号的明星，他就算证明了这个模式可行。 到时候，公司的估值绝对达到十亿级了，甚至几十亿级，成为资本市场的香馍馍！ 肯定有很多人，愿意接手他手中的股份。 他脱手股份，坐拥数以亿计的财富…… 完美！ 他越想越兴奋。 “你怎么了？笑成这样？”邵雪聪奇怪地道。李艺彤的长微薄确实好玩，但也不至于乐成这样吧？ 张升星开怀大笑道：“我想明白了！聪聪，我知道怎么让你们火起来了！” …… 第二天。 张升星起来后，拿起笔，写写画画起来。 他在设计第一个搞笑视频。想尽可能地根据回忆，还原原版的灵气与魔性。 等终于设计好了，他又练起了台词。这次的搞笑视频，他只出声不出镜，所以要练好声线，既有原版的味道，又不让人听出是男的在讲话。 练了个大概齐后，他再出门去找道具，等回来，已是中午十二点了。 他拿起相机，去找莫寒，打算请莫寒帮忙，拍这个视频。 敲响了莫寒和戴萌的房间。戴萌开门，看到来人，惊讶之余，又有些慌乱：“小月月？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我们……” “我是来找莫莫的。她在吗？”张升星道。 戴萌松了口气，止住了之前的话头，“你找她啊，她出去了，等下回来。” 过了一会，莫寒回来了。 看到他，莫寒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慌手慌脚地道：“小月月，我是代表大家的意思，去找运营谈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 “你在说什么？”张升星不明就里，扬了扬手中的相机：“我想找你帮忙，帮我拍个搞笑视频！行么？” 莫寒立刻长出一口气，答应道：“行！” 张升星和她说了大致流程，再把一个包递给她：“换上这衣服，然后我们就可以拍了。” 莫寒拿起包，去卫生间换衣服。过了很久，她才脸红红地开门出来：“一定要穿这样的衣服吗？能不能换正常一点的啊？” 她穿着紧身的运动衣裤，虽热勾勒身材，但不惹火，属于居家时会穿的服装。 “就这样，整挺好！”张升星把她拉出来，然后塞给她一副针线和一套衣服，“你站在这里，装作在缝补衣服。我们先试一下！” 莫寒听话地站着，补起了衣服。 张升星走到门口，端着相机，再走向莫寒。 一边走，他一边用半是霸气、半是痞气的女声，道：“这个女人比我大五岁！但我不管，我爱她！我要一辈子守护她！” 莫寒顿时脸红了，不知所措，像个被当众表白的小女生。 她心跳得厉害，心慌意乱地想，要是小月月说的是真的就好了…… 张升星无奈道：“说词啊！” 莫寒顿时有些失望。她勉勉强强地抬头白了一眼，委屈道：“我……我可是你姐啊！” 得。搞笑视频变成伦理剧了。 张升星道：“不是‘我可是你姐啊’，是‘我是你姐！’语气得不耐烦一点！就好像看到小孩子恶作剧一眼，把那种不耐烦中带点宠溺的感觉演出来！我们再来一遍！” 张升星举着相机，走回门口，再走回来，继续用霸道二流子的女声道：“这个女人比我大五岁！但我不管，我爱她！我要一辈子守护她！” 他说话时，莫寒低着头缝补衣服，一边缝一边偷笑。 等张升星说完台词，她才收敛笑容，不耐烦地道：“我是你姐！” 说完，她又转过头去，偷笑起来。 “……”张升星叹气道：“不能笑啊！笑起来的话，说明你口是心非，内心其实喜欢我。不能这样，你得嫌弃我才行！这样才好玩！” 莫寒心说，我就是口是心非！我就是喜欢你！ 但她可不敢说出来，道：“那我们再试一次吧。这次争取不ng！” 于是张升星重新开始，举着相机走近她。 他边走边道：“这个女人比我大五岁！但我不管，我爱她！我要一辈子守护她！” 莫寒穿着很有女人味，站着缝衣服，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却很不耐烦地道：“我是你姐！” 张升星终于觉得称心如意了，拍手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太棒了！莫莫，谢谢你的帮忙！” 莫寒这才觉得奇怪：“你怎么想起拍搞笑视频了？” 张升星道：“我想用搞笑视频引流，然后把人气导给你们。这样你们就能红起来了。等着看吧！” 莫寒又感动又期待。小月月真的是好人，一直在为大家着想。真希望这次也能成功！ 111 流量高地 张升星回到房间，开始剪辑。 他打算减出一个十几秒的魔性短视频。看点在于前后的小反转。 他先是营造出姐弟恋小情侣般的氛围，加上女声陈述，让人惊疑不定，猜错拍摄者和被拍者的关系。再用莫寒的对白，让人恍然大悟，原来误会了，只是妹妹在和姐姐胡闹。 就此，有了魔性。 他反复看着素材，仔细地看着莫寒的各种表情。看着看着，他发现，莫寒偷笑时，超级萌！ 之前设计时，他只想让莫寒用不耐烦中带点宠溺的语气，进行反转。但现在，他忍不住想给莫寒加个戏，把偷笑剪进去。 似乎也合理啊，在第一道反转之上，再加一道反转。加上了偷笑后，视频里的姐姐表面看不耐烦，其实内心很开心。反转变多了，不是能让视频更魔性吗？ 但是，会不会破坏结构？十几秒的视频，做两个反转，是不是太过了？要是观众不能理解，可就画蛇添足了。 想了半天，他还是无法确定，这一幕倒底是锦上添花，还是破坏结构的败笔。 最终，他还是舍不得这个片段，决定剪进去。 成片做出来。 只有十五秒。 他装模作样地霸道示爱，然后被莫寒戳穿。莫寒表面嫌弃，实际上非常开心，被他说的话逗笑了。 就这样发出去！ 这是他做的第一个视频，希望得到不错的数据，为今后的发展开个好头！ …… 此时微薄还没改版，正处于扶持内容的阶段，没有限流的说法。博主发的每一条微薄，都会被推送到粉丝的时间线上。 极限喵花就是张升星的粉丝之一，他是星际玩家，现实生活中是一名大学生。 下周他有个考试，但有好多东西都没准备，必须赶紧背书才行。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微薄客户端发的提示，说明设为特别关注的一个博主，刚刚发了微薄。 极限喵花只把张升月设置为了特别关注。他好奇起来，拿起手机，想看张升月发了什么。 见是个十五秒的视频，不怎么耽误工夫，他心里没怎么提防，点击观看，就当休息一下了。 视频里是一个没见过的妹子，穿着紧身运动衣，一副居家的打扮，气质温婉，正在很贤惠地缝着衣服。 拍视频的是张升月。张升月走近那个妹子，狂放不羁地道：“这个女人比我大五岁！但我不管，我爱她！我要一辈子守护她！” 妹子白了镜头一眼，似乎很嫌弃张升月的捣乱，“我是你姐！” 接着妹子转过头，转过头的一瞬，能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弯起。 视频结束。 “？”极限喵花摸不着头脑。 这是个啥？ 张升月拍了个啥？ 说搞笑也不搞笑。 说萌也不怎么萌。 我究竟看了啥？ 极限喵花百思不得其解，又播放了一遍。 看完再播放一遍。 接着还播放一遍。 极限喵花一口气看了十几遍，才醒悟过来。 这个视频压根就没有意义！ 大概就是张升月生活中遇到的一件琐碎事！ 镜头里的女生，是张升月在女团里的一个朋友。她想逗一逗那个朋友，并把过程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 仅此而已！ 好浪费时间啊。 真是耽误学习！ 极限喵花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又播放了一遍。 “……”极限喵花知道，这视频没有意义，他应该赶紧学习。 再不抓紧时间，下周的考试考砸了，会影响整个学期的成绩！ 他心里明明什么都清楚，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反复看着视频！ 这个视频怎么这么有毒！ 没有意义，没什么看点，但就是有毒，有一种让人反复重播的魔力！ 一边看，他一边嘴角露出微笑。 视频里的妹子，脸圆圆的很可爱，还很贤惠，这个年代会做针线活的妹子，可太稀有了。我要是能找个这样的妹子做老婆就好了…… 张升月人小鬼大，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词，装得和真的一样，太可爱了…… 圆脸妹子大概很宠爱张升月，表面嫌弃，其实后来偷偷笑了…… 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等极限喵花终于看够了，时间也过去了十五分钟。 “……”极限喵花很是无奈，怎么这么没有自控力呢？ 不行，这种东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不能只有我一个是受害者！ 他有五百多关注者，一些是玩星际时交的朋友，一些是大学同学。他怀着不太阳光的心思，转发了张升月的微薄，配文：“猛男必看！” 接着，他点了个赞，关掉手机，继续看书。 …… 到了晚上。 张升星发的搞笑视频，成绩很好！ 虽然不可能超过夺冠时发博的热度，但六个小时不到，他已经得到了三万点赞，一万多的转发！ 关注人数也涨了两万多。 这是他完全没有刷过的真实数据，非常厉害！ 评论也比较正面。 “月月好可爱！” “视频中的妹子叫莫莫，@snh48-莫寒，人美大方责任心强，喜欢的关注一下，不会让你失望！” “月月你赔我时间！我看了超过五十遍，根本停不下来。太魔性了。” 张升星吃了定心丸。网红路线有搞头！ 他记得几十个类似段子，都是未来互联网大浪淘沙之下，淘出来的精品！每一个都魔性十足！以一周拍一部的频率，能维持很久！ 等创意枯竭了。他应该也做出好几个大号了。到时候不再用搞笑视频引流，而是和网红孵化机构一样，用大号带小号，等小号长大后，再带新的小号。 这是只有这几年才能做的生意，几乎无本万利！错过了这个时机，以后烧多少钱，都做不出类似的效果！ 张升星一边想着，一边刷着微薄。 他惊喜地发现，李艺彤刚刚发了第二篇长微薄—— “评选一下算你狠48十大崩图王。” 算你狠48？ 这是啥？ 张升星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指的是snh48。 大概是李艺彤用手机码字时，不想切换输入法。用中文输入法输入snh时，自动蹦出了候选词，她随便选了个用。 “众所周知，算你狠48里，有一位永远不崩的黑长直。她表情丰富，开心时巧笑嫣然，不开心时……她从来没有不开心过。这样的她，却从来没有崩过，无论何时看到她，她都保持着精致的容颜。真的让人很想哎嘿~” “哎嘿~”是一个表情包。 一个人形生物，以龟派气功的方式，发射自己的红心。红心旁边有“哎嘿~”字样。 用这个表情包，李艺彤应该是想表达喜爱之情吧。 “这位永远不崩的黑长直，就是张升月！” 张升星的女装照片。 “但与之对应的，就是仿佛无时不刻都在崩的我们。今天，我们就来评选一下，算你狠48中的崩图top10！” 表情包。 “第十名，马莉呆。马莉呆原名冯薪朵，因为我们不走心的工作人员写字太潦草，因此名字变成了马莉呆。她虽然刚刚出道，但已经在崩图届雄踞一席之地。她出道时蓝色妖姬的模样，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灵……” 张升星看得又惊又奇。 李艺彤流水账般地提起着各个成员，每个成员只写了几段话，配上崩图，居然效果拔群。 至少在张升星的心里，好多妹子的形象都更加清晰了！ 嗯，是那种有点丑萌的清晰。 妹子们的崩图，像是精神污染一样，看了就难以忘怀，把她们正常的样子都挤到后面去了！ 幸好top10里没有邵雪聪。不然张升星估计好久都没法直视聪聪了。 崩图第二名是李艺彤自己。 夺得第一名桂冠的，则是莫寒。 也不知李艺彤从哪里淘换出那么多莫寒的崩图，此时放了一大堆出来。 “没错，不需要理由，如果莫寒不是第一，那么天理难容。因为她无时不刻不是崩的。但就算她再崩，我们也爱她。” 说完“我们也爱她”，甩手又是一个莫寒的崩图收尾。 长微薄至此结束。 张升星看傻了。 李艺彤是哪里来的铁憨憨？不怕被打吗？放了人家这么多崩图，最后夸上一句，就算找补回来了？ “勇气可嘉。”张升星摇摇头。 不过，他很惊讶李艺彤竟然有段子手的天赋。 李艺彤的第一篇长微薄，可能是灵感迸发，妙手天成。 但短短一天之后，她写出了第二篇长微薄。毫无疑问，她有这方面的天赋！ 张升星立刻调整思路，要赶紧把李艺彤扶持成另一座流量高地！ 以后他专攻搞笑视频，李艺彤专攻文字长微薄，互相配合，给其他成员导流时，肯定事半功倍！ 既然要扶持。 他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给了个转发：“我们的成员真的神奇，什么人都有。比如这一位李发卡同学，仗着一身金刚不坏的横练好功夫，叠最厚的甲，引最多的怪，也即将挨最狠的打。为她默哀。” 他的账号有几十万关注者，把女孩子们的崩图转给那么多人看，会不会不好？ 无所谓，反正挨打的不是他！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莫寒崩溃的尖叫，还有拼命敲旁边房门的声音：“李艺彤！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发崩图，你有本事出来啊！我对你那么好，带你吃东西，找你谈心，还告诉你下巴变尖的诀窍。你就这样对我？” 张升星差点笑出声。 让你作死，哈哈哈哈！ 话说，下巴变尖的诀窍是啥？ 莫寒和李艺彤都是小圆脸。她们两个的交情，是探讨怎么让下巴变尖时建立的吗？ …… 李艺彤的第二篇长微薄，因为张升星的转发，直接火了！ 网友可能就是喜欢猎奇的东西。 如果跟他们说，这里有群漂亮可爱的萌妹子，快来看吧。怕是要费老鼻子劲，才能说动他们看一眼。 但要是和他们说，这里有一群超奇葩的妹子，组了女团。他们绝对上赶着跑来看，拦都拦不住。 长微薄中那些匪夷所思的崩图，让他们看得大乐。 同时，李艺彤为了表示崩图到底有多崩，也展示了成员们正常照片。 他们因此知道了，崩图只是好玩，妹子们并不长这样，只是照片没有拍好，抓拍到了难看的瞬间而已。 好多完全不认识snh的人，就此对这个团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李艺彤诙谐的文风，也赢得了不少人的认可。大家上网，不就是为了轻松一下嘛。这么憨憨的妹子，关注了！ 一夜之间，李艺彤的粉丝暴涨五万。非常厉害。 张升星既然打算往微薄大v方向发力，就一直在关注这些数据。看到李艺彤第二篇长微薄的成绩，很是惊讶。 李艺彤不仅有创作的能力，创作出来的东西，也能得到认可！ 那还等什么？ 他决定找李艺彤谈一谈，商定一下将来发展。 …… 又过了一晚。 虽然李艺彤是替补，但她决定坚持后，每天白天，都在很刻苦地练舞。 张升星去找到了她，拉着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谈话。 “你没事吧？挨揍了没？”张升星狐疑地看着她。 “没。哪能真的打人啊，都不是小孩子了。”李艺彤眼神飘忽地道。 她当然被揍了，但不是往死里打那种。她不仅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有点舒服。 不过在天使一般单纯善良可爱的张升月面前，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太痴汉了。 张升星于是道：“李艺彤，我想让成员们火起来，让snh好起来。现在是移动互联网大爆发的时代，我想把握这个机会，你能不能帮我？” 李艺彤闻言，惊喜交加，用力点头：“你要我做什么？” 张升星道：“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们在微薄发力，吸引关注，聚集人气。以后我拍搞笑短视频，你写长微薄。我们一起把流量做起来，然后我们再通过转发、艾特等方式，帮助其他成员发展。你觉得呢？” 李艺彤因为第二篇长微薄，微薄关注数增加了不少，尝到了甜头，当然不能放弃。她想也不想地道：“没有问题！我会认真构思，好好找素材，写以后的长微薄！” “那我们加油！”张升星伸出手道。 112 合作愉快 李艺彤犹豫地看着张升星的手，想握又感到不好意思。 她其实不是含羞草的性格。除了最近受到打击，有些丧气之外，一向是咋咋乎乎的。 和别的成员相处时，她几乎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见谁都喜欢。 有些性格好的成员，她甚至会上下其手，吃人家的豆腐。 可此时，她却变成了被动的羞涩少女，连握个手都不敢。 因为，李艺彤对张升月的喜欢，是与众不同的喜欢。和喜欢小鸡小鸭这些小动物，喜欢好朋友，喜欢崇拜的偶像，都有着区别。 她虽然和徐子轩说，那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感情。可这种含混的表述，能糊弄别人，却糊弄不过她自己。 真的恋人未满吗？ 她心中小鹿乱撞，心猿意马，脑袋一片空白。 张升星伸着手等了半天，结果李艺彤只在那发呆，并不握手。 他很是尴尬，咳嗽一声，放下手，转移话题道：“李艺彤，我刚才和你说的，要你以后去帮别的成员，给别人引流，你会不会不甘心？” 这东西还是得提前问明白才是。 和他不一样，李艺彤没有公司股份。严格来说，别的成员发展好不好，其实和李艺彤没有多大关系。 要是李艺彤没有助人为乐的性格，不愿意拔一毛而利天下，觉得给别人引流纯粹是消耗自己。那么，两人很快就会闹起矛盾来。 张升星道：“你和我说实话，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来这个团里的人，都或多或少有让自己火起来的想法，应该没有人专门来这里无私奉献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心里话，让你帮助别人，会不会心里别扭？” 李艺彤摇头道：“其实我是憧憬akb的前辈，想成为她们那样的正统偶像，才加入这里的。所以我相信，snh好了，我也会变得很好。” 她继续道：“而且，成员们也帮了我很多啊。特别是最近我心情不好时，好多人都安慰了我。等我有了能力，我当然愿意回报她们！” 张升星点点头。这就放心了。 李艺彤又眼睛闪亮亮地盯着张升星：“再说，有你做榜样，我怎么能光考虑自己呢！我一定会像你一样，做个无私的人！” 张升星哑然失笑。他是因为在公司占股，成员好了，公司就好，他也跟着水涨船高，才这么积极的。要是没有这层利益关系，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当然不会把这个说出来，再次伸出了手：“我们志同道合，握个手，祝以后合作愉快吧！” 李艺彤这次没有懵住了，瞄了张升星一眼，像放不开的小女生一样，犹犹豫豫地伸手相握。 张升星只当和人谈合作那样，用握手来表示友好的态度，握了下就打算放开了。 李艺彤却紧紧捏住张升星的手，不放开。 她鼓足勇气，握了心中“女神”的手，其实也战胜了心中的羞涩。 不再害羞以后，她顿时热情四溢。 她摇着张升星的手，欢快地表白：“月月，我喜欢你！” “？” 张升星摸不着头脑。 哪冒出来的这么一句？ 李艺彤又拉着张升星，叽叽喳喳地聊天。从小时候的趣事，讲到现在的目标是做正统偶像，什么事都竹筒倒豆子地说了出来。 张升星于是知道了她的立场。 她想做正统偶像。 但正统偶像不是性格乖巧、艺能出众就行的。还得被粉丝看到，有人认可才行。 被打为替补后，她几乎失去了一切曝光机会。 长微薄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只有写长微薄，才能让更多人关注到她。 所以她会很认真创作长微薄。不会三天打鱼，两三晒网。 张升星更加放心了。 又说了一会话，差不多到了吃中饭的时间。张升星回房间做自己的中午饭。李艺彤还没说够，一边继续说话，一边跟着他回到房间。 李艺彤看到他的中饭，很是吃惊：“你就吃这个？” 张升星中午的食材，很简单，只有两样——白菜，挂面。 李艺彤又惊又奇：“为什么要吃这个啊？你是不是没钱了？要不要我借你？” “和钱没关系。我决定要保持身材，以后都吃少油少盐的东西。”张升星问：“要不要给你做一口？” 李艺彤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她虽然不是无肉不欢的人，但扛不住这种伙食啊，叶子就面条！ 她好奇道：“你怎么不炸个鸡蛋？前几天你不是还吃荷包蛋的吗？” 张升星道：“油会溅到外面，收拾起来麻烦。我又不喜欢吃白水煮鸡蛋。干脆不吃了。” “……”李艺彤不知该说什么，愣愣地看张升星做好了晚饭。 一碗白菜面条。汤清澈见底，除了微微发黄，和开水没什么区别。汤里上面飘着几片菜叶，底下是一点点面条，份量塞牙缝都不够的。 看了这碗面，张升星自己都叹气。 真的太惨了。 这年头，估计连要饭的，都比他吃得好。 邵雪聪尝过一次就怕了，再也不蹭他的饭，一顿不拉地去吃公司的盒饭。 唉！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李艺彤瞠目结舌地看着张升星吃完了这顿饭，心中敬佩。 不愧是月月，这样的意志力，天下第一不敢说，全团第一，绝对当之无愧！ 学到了！ 偶像是贩卖梦想的职业，但外在形象也非常重要。保持良好的形象，不仅是对粉丝的尊重，更是对自己偶像身份的尊重，对梦想的尊重！ 难怪月月永远看着那么精致。那是因为月月无比尊重粉丝，尊重偶像身份，尊重偶像的梦想！ 月月果然是天生的偶像。和她相比，我……我要向她学习！ 李艺彤大感受教，心中更对月月惊为天人！ 敬佩之余，李艺彤又有些心疼。 天天吃这样的东西，也太惨了吧！ 李艺彤突然想到，当初她和父母来面试时，曾在一家饭店，吃到了很好吃的卤菜。因为不油也不咸，她爸妈很喜欢，专门再买了一份打包，又买了馒头，第二天早上当早饭吃。 那个卤菜很健康，又很好吃。她顿时想去买一份，给月月喂食。 不然的话，月月晚上还吃白菜面条，太可怜了！ 问题是，那家店在哪里？怎么走过去？李艺彤不是中海人，对路不熟。这么久了，她也忘了那家店的名字，没法上网找路线。 但她没有放弃，搜肠刮肚地想着线索，回忆当初是从哪里出发，最后怎么走进那家饭店的。 她打算等下午的训练课上完，就去找那家店。争取赶在晚饭前买回来，给月月喂食。 倒不是为了还上次的情。 她只是很想看一下，月月惊喜和感动的样子。 …… 张升星吃完了饭，李艺彤也走了。 他收拾完毕，然后开始设计下一个搞笑视频。 下一个搞笑视频，他想做“女友吃醋反应”。 原版视频是在饭店里拍的。一个男子，和两个女子坐一桌，正对面是他的女朋友，旁边是女朋友的闺蜜。男子给女朋友的闺蜜夹菜，结果被女朋友瞪了。 为什么选择这个的原因…… 没有原因。 搞笑视频嘛，要什么原因？想到就做了！ 如果非要硬说一个原因，倒也说得出来。 他老是被人当妹妹看，嫌烦，想改变形象！ 他打算请李艺彤、邵雪聪出境。他来给李艺彤夹菜，然后让邵雪聪吃醋。 这样的角色定位，才符合他的性格嘛！ 也许仅仅一个搞笑视频，无法立刻扭转大家的观念。但这个视频将吹响反攻的号角，循序渐进，慢慢地改变他在大家心中的印象。 他其实是个超霸气、超凶悍的……少女偶像。 这次的搞笑视频，长度也不会超过二十秒，没什么需要刻意设计的，只要把握好各人的表情，就能让视频魔性十足。 张升星对着镜子，做着吃醋的表情。原版是怎么做来着？瞪人是吗？怎么瞪才能表示很生气？ 他在视频里的角色，是那个作大死的男子，不用露面，更不需要他吃醋。练这个，纯粹是为了摸索出门道以后，好去教邵雪聪。 练了半天，他始终觉得差了一点，没有内味。 女生吃醋时，是怎么生气的？ 抿嘴瞪眼……不对，这是韩剧女主顶撞霸道总裁的表演，不是吃醋。 他正研究着呢，莫寒敲了他的门。 “小月月，有空吗？我想教你练舞！”莫寒道。 张升星去开了门。 莫寒来的正好，他确实该开始练舞了。既然决定做少女偶像，唱歌跳舞就不该拉下，多少得练练，不然实在不像样子。 他跟着莫寒去了练舞室，问道：“今天我们练什么？” 现在剧场有两套公演，分别是一期生在跳的《最后的钟声响起》，和二期生跳的《剧场女神》。两套公演他都参加过，没什么太大感想，学哪一套公演的舞都无所谓。 莫寒有些不敢看他，急急忙忙地道：“成员们马上就要分队了，分成s队和n队两个队。公司打算把你分到s队来。这是公司的决定啊，不是我们怎么想就变成什么样的。以后你就要和我们一起跳舞了，我会一首首地教你怎么跳的。” 张升星不太在意，点头道：“那就教吧。先学哪一首？” 113 吃醋 莫寒道：“《梅洛斯之路》！这是安可曲中的一首，我先教你一号位和二号位的跳法。赵嘉敏在的时候，你跳二号位。要是赵嘉敏不能来公演，你就跳一号位。” 张升星道：“我想站在后面一点，能不能教我跳十四号位？” 莫寒惊奇地看着他。 小月月不想要好站位吗？ 对成员们来说，好站位就好像香馍馍，谁都想要。要不然，李艺彤失去二号位后，也不会那么崩溃了。 张升星却生怕莫寒不答应，道：“你也知道，我底子很差，站在前面反而露怯，要是跳错了，简直一目了然。站在后面，有你们帮我遮着，对我来说更好一些。” 莫寒于是答应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数字。那你就学十四号位吧，我到时候和剧场的工作人员说。” 于是张升星开始练了起来。虽然进度很慢，但因为态度认真，倒是没让莫寒太生气。 练舞的同时，他问莫寒道：“莫莫，你对网红怎么看？如果让你以后走网红路线，获得人气，你会不会不舒服？” 莫寒问道：“什么是网红路线？就是芙蓉姐姐那种炒作吗？” 张升星连忙道：“不不不，当然不是。我们是在网上输出内容，获得人气。比如说，你跳一个宅舞，或者拍你一段化妆过程的视频，放在网上，吸引人去关注你，再进而去关注其他成员。” 莫寒眼睛一亮，惊喜地道：“那样很好啊！只要不是芙蓉姐姐、凤姐那种炒作，我都支持！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于是张升星把他的想法说了。 莫寒听得眉开眼笑，心驰神遥：“太棒了！听上去真的可行啊！小艾会做菜，可以做美食博主！吴哲晗喜欢猫，可以做宠物博主！许佳琪可以做美妆博主……我们都可以朝不同方向发展，一起打响snh的名号！” 莫寒越想越激动。 月月述说的前景，仿佛打开了一扇门，让莫寒看到了无比美好的未来！ 到时候，成员们开始向不同的领域发展，都能获得人气，不用再互相竞争了！ 人聚集在一起，就有竞争。snh也不例外。 比如一台公演中，最多只有十六个站位。有无时无刻都吸引着观众视线焦点的一号位，也有完全不被注意的十六号位，甚至在台下，还有坐冷板凳的替补。 这样的机制，其实非常残酷。 ace有了很高的曝光度，轻易就能得到大量人气。 坐冷板凳的成员，无论再怎么努力，只要不被注意，付出就成了无用功。 所以成员们会想要争取更好的站位。 粉丝也想为自己喜欢的偶像争取更大的机会。 往往就此起了纷争。形成了内耗。 但月月的想法一旦成立，成员们就没有了竞争关系，互相之间，都是帮手及伙伴。大家一定会相处得更加和睦的！ 粉丝之间，也会更加团结，减少不必要的争斗。当成员们在更大的世界中闯荡时，粉丝的注意力也会集中在外面，很难为团里的一点小事大动肝火。 成员们得到更多人气，粉丝也团结起来。snh48，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那么，莫寒最大的愿望，让snh成为中国人尽皆知的国民女团，也就实现了！ 只要snh成为国民女团，即使人们还是不能理解，她当初从苏江大学退学的选择。也不会一味觉得她是犯了傻，做了错事，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她心中的那道伤痕，也就可以消弭愈合了。 莫寒越想越激动，道：“小月月！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再多和我说一说，你想怎么做！” 张升星摇头道：“吃饭就算了。我现在为了保持身材，每天三顿都自己做吃的。晚上我吃完了饭，再去找你吧。” 莫寒想起李艺彤发的第一篇长微薄，里面提到了月月做的番茄鸡蛋面。 她好笑道：“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啊？让人知道了，还以为你在骂我们呢。我们身材不如你，还整天大吃大喝的。” 张升星叹气道：“我也不想啊。但我绝不能发胖，一胖说不定就减不下去了。现在一切都刚开始，你们还没红起来，要是我拉胯了，可就全泡汤了。” 莫寒犹豫道：“一顿两顿也没什么吧？我们去健康一点的地方，今天好好吃一顿，明天再控制饮食就是了。” 张升星摇头道：“还是不了。这东西难就难在坚持。松懈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已经想好了，下一个搞笑视频要在饭店里拍，那个时候改善伙食。其他时候都保持规律饮食。” “哦。”莫寒有些失望。 两人继续练舞。 到了下午时分，莫寒正要宣布下课，放张升星回去自己做晚饭吃。 练舞室的门被推开，李艺彤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月月，月月！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李艺彤得意洋洋，把手中的塑料袋高高举起，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刚刚根据模糊的记忆，一点点地找，迷路了好多次，终于找到了那家的饭店，买了几份卤菜。 回来的路上，李艺彤又买了一个馒头。 她一点不觉得累，成就感爆棚，把塑料袋递给张升星：“给！” 莫寒在旁边道：“他要保持身材，不会吃外面买的东西！” 张升星正打算这样说，既然莫寒说了，就不用他说了。 他又有些好奇。李艺彤是知道他要节食的。还给他买吃的？买了些啥？ 于是他看了眼塑料袋里的东西。 里面有筷子，有大白馒头，还有三份分开包装的卤菜。 干切牛肉。 凉拌海带。 凉拌腐竹。 三样卤菜都挺健康的，包装袋上看不到油。 “……”张升星忍不住咽下口水。 李艺彤笑道：“中午你说要少油少盐，我就想起来这家店了。他们的卤菜很淡，也没有油。正适合你！” 张升星练了四个小时的舞，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根本顶不到现在。他又累又饿，反而不想做饭。就在这时，李艺彤送来了现成的好吃的，堪比瞌睡送枕头！ “谢了。”张升星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软软的，挺不错。 莫寒在旁边气得直咬牙。 她简直气炸了！ 刚才她说要请月月吃饭，月月说不去，现在却吃李艺彤送来的东西！什么意思！ 看不起人么！ 还有你，李艺彤，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先是发我崩图，然后又来……横刀夺爱！ 你想干什么！ 莫寒眼睛冒火，咬牙切齿的模样，非常吓人。 张升星刚吃一口菜，就看到莫寒的表情，吓得一跳。 莫莫生气了！ 难道是吃醋了？ 李艺彤也发现莫寒眼神不对，奇怪地道：“你怎么了？这么看我？” “你你你……你拿命来！”莫寒大叫道，冲上去要捶李艺彤。 李艺彤很惊奇，也不知怎么就惹急了人家。幸亏她平时经常作死，老惹其他成员生气，见得多了，习惯成自然，转身就跑。 莫寒于是去追：“李艺彤你不要跑！你给我站住！” 张升星一个人留在练舞室中。他砸吧着嘴，回忆莫寒刚才的模样。 那一刻莫寒的表情，又凶又可怕！ 很适合拿到搞笑视频里。 张升星走到镜子前，尝试模仿。 莫寒是怎么做的？瞪圆眼睛，露出左侧嘴角的牙齿，鼻子要抽抽…… 张升星努力半天，始终无法复原莫寒的神髓。 唉。 刚才要是拍一张照片就好了。 他心中叹气，又对镜子做了个吃醋的表情。 虽然比中午自己琢磨时，要强了无数倍。但只及莫寒的七八成。 到时候教邵雪聪，说不定只能再让邵雪聪学会七八成。效果大打折扣。 不过也行吧。十几秒的搞笑视频，追求什么演技？能让观众看出来是吃醋就行了。 …… 时间到了周末。 张升星打算开拍第二个搞笑视频了。 他拿着相机，拉着李艺彤、邵雪聪，去吃火锅。 服务员陆续上菜。 张升星架起相机，道：“流程已经告诉你们了。邵雪聪，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李艺彤是你的闺蜜。我给李艺彤夹菜，然后你吃醋生气瞪我！知道了吗？” 李艺彤很有斗志地道：“知道了！” 邵雪聪脸红红地小声道：“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邵雪聪从听了流程之后，就害羞起来。也不知道在羞啥。 张升星拿筷子涮肉，夹给李艺彤。邵雪聪瞪了他一眼。 张升星道：“不行不行，太温柔了。聪聪，你得凶悍！想象一下，我真是你男朋友，又当着你面，勾搭你朋友，气不气？是不是杀人的心都有了？你得表现出来！来，我们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还是不行。 邵雪聪的眼神，比起吃醋，还是像在害羞。 “……”张升星想了想，站起来道：“我们先换一下。李艺彤，你当男朋友，我做李艺彤的女朋友，然后聪聪是我的闺蜜。李艺彤给聪聪夹菜，我来吃醋。你们感受一下！” 于是三人换了座位。张升星和邵雪聪并肩坐着，李艺彤坐两人对面。 李艺彤拿筷子夹肉，放锅里涮了涮，夹给邵雪聪。 张升星模仿当初从莫寒那看来的表情，瞪圆眼睛，整张脸气得不行。 李艺彤吓了一跳：“月月，你没有真的生气吧？你听我解释！这是拍搞笑视频，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张升星收起面容，“你在说什么？搞笑视频是我要拍的，你跟我解释什么？” 李艺彤拍了拍胸口，放心道：“我差点以为你真生气了。你那个表情，太像在吃醋了。” 114 大翻车 张升星站起身道：“我就是给你们做个示范。聪聪，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吧？我们换回来。” 邵雪聪坐着没动，一本正经地道：“你的要求太复杂了，我肯定学不会！刚才已经拍得很好了，就用刚才的素材做视频吧！” “啊？”张升星愣了。 邵雪聪看向李艺彤：“发卡，刚才是不是拍得特别好？” “对对对！月月的表情太真实了，差点吓到我了。”李艺彤连连点头，对张升星道：“月月，这个视频的核心在于吃醋，你比我们都会吃醋！就这样拍吧！” “……”张升星目瞪口呆。 他还想着，借此机会，改变人们对他的印象。别在他把当成软妹看待呢！ 可要是这样拍，他在视频里，不仅做了李艺彤的女朋友，还特别小心眼，为李艺彤给谁夹菜这点破事，争风吃醋…… 这人设，还怎么立得起来？ 张升星坚持道：“我们再试试！” 结果又试了几次。邵雪聪始终不给力。她的眼神完全没有吃醋和警告，反而含羞带怯的。 连李艺彤也试了去做女朋友。李艺彤只知道瞪大眼睛，比起吃醋，更像是看到外星人的反应。 张升星迷茫了。 两个货真价实的女生，居然学不会怎么吃醋。 他却天资卓绝，一学就会？ 真是怪了。 行吧。 这次的视频就这样做吧。邵雪聪是他闺蜜，李艺彤做他男朋友，他来当女朋友，负责吃醋！ 反正一个随便做做的搞笑短视频而已。 看着一乐的事。 网友不会当真的！ 就算真有傻的，当了真。等下个星期，新视频上传，他们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现在先吸人气。角色定位什么的，以后想办法再说。 张升星回去以后，很快剪辑出了一段十七秒的视频，然后上传。 …… 刚刚完成一次小考的极限喵花，心情很郁闷。他考得不太好，估计要拉低整个学期的学科分数。如果不想挂科，必须从现在开始，抓紧时间看书，争取期末考试时考好一点。 他心中后悔，几个月前，真不该成天瞎玩，各种逃课的。要是当初好好学习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惨了。 就在他正没日没夜地啃书时。他手机响了。 微薄客户端提示，张升月发了一条微薄。 这次是个十七秒的短视频。 极限喵花可不敢播放。万一又是个有毒的视频，可就糟了。 他上次就着了道。以为张升月拍的东西只有十几秒，眨眼就能看完，结果一口气看了几十遍，浪费好长时间！ 他一咬牙，把手机推到旁边。先看书，等学完了再看！ 可他忍不住地感到好奇，根本没法把心思放在书上。什么定理，案例，都看不下去！ 他忍不住瞄手机。 张升月这次又拍了啥？ 太让人好奇了！ 反正视频只有十七秒。看了吧！ 他改变主意，决定看一遍就关！要是好奇心满足了，就能专心学习了！ 他拿过手机，点击播放。 视频拍的是三个妹子吃火锅的情景。正对镜头的是张升月，她旁边是一个眼睛挺大、挺可爱的妹子，好像叫邵雪聪。张升月置顶的微薄，就是和那个妹子的合照。 两人对面，坐着另一个黑发妹子。黑发妹子涮了片肉，夹给了邵雪聪。 然后张升月吃醋了，凶巴巴地瞪黑发妹子，表情像炸毛的小猫，马上就要咬人了。 视频结束。 “……”极限喵花看傻了，脑袋里浮想联翩。 要是把夹菜的妹子，看成是个男的，和张升月是一对。那么张升月会吃醋，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对，为什么“一对”只能是男的和女的。少女和少女之间，难道不能出现感情的升华么…… 极限喵花越想越兴奋，重播视频。 再看一遍，极限喵花更觉得，她们好像有事！ 月月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一定是对黑发妹子动心了，才会因为给谁夹菜这点小事，那么吃醋，那么生气的！ 两个女生，产生了禁忌的感情。 这也太…… 太带感了！ 极限喵花超级兴奋，百分之百支持。 他最怕的事情，就是突然有一天，看到月月和哪个男的闹了绯闻。到时候，他的心情，估计能和吃了老鼠一样，又憋屈，又郁闷。 可月月也到了年纪，要是有了什么想法，作为粉丝，也没法干涉。每每想到这个，他都不禁提心吊胆。 要是月月真的喜欢了女生，那简直是太好了！再也不用怕她被哪个坏男人骗走了。 这边放下了心，极限喵花又有了新的担心。像个老父亲一样，操心月月的眼光。 她喜欢的人，是不是良配？ 要是不靠谱，可不敢把月月托付过去！ 极限喵花完全忘了学习的事情，翻看评论，查找黑发女生是谁。 和他一样，有很多人都在评论里问，夹菜的女生是谁。 有热心的人，在四处解答：“她叫@snh-48李艺彤，昵称发卡，关于她和张升月的故事，请看这篇长微薄。【网页链接】。” 极限喵花于是点击链接，跳转到李艺彤发的第一篇长微薄，看了起来。 看完后，又看起了李艺彤的第二篇长微薄。 然后他脑补出了一部言情大戏—— 张升月是善良的小天使，在李艺彤崩溃的时候，雪中送炭，给予李艺彤一点点温暖。 李艺彤就此喜欢上了张升月，苦追之后，把张升月追到了手。 两人应该还在磨合期。李艺彤大大咧咧的，喜欢沾花惹草。张升月却有很强的占有欲，老是吃醋。 至于李艺彤沾花惹草的证据，都在第二篇那个“崩照top10”的长微薄下面。有很多女团成员在那里控诉李艺彤，李艺彤不停地求饶、道歉。那就是在和别人打情骂俏！ 除此之外，李艺彤都挺不错的。 长相看得过眼。 感觉以后也会对月月好！ 是个良配！ 极限喵花也知道这个脑补很扯淡，但就是忍不住，往这个方向放飞思路。 好萌啊！ 萌死人了！ 她们要是真成一对就好了！ 月月就不会被臭男人拐走了！ 极限喵花关注了李艺彤，然后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 “有毒啊！”他心中感叹。 怎么会这么有毒呢。一个十七秒的视频，加李艺彤的长微薄，居然干掉了他快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关注了李艺彤，并设为了特别关注，然后丢开手机，继续学习。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了一出女生之间的感情戏，换了下脑子。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思维也跟着变清晰了。看书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 过了半天时间。张升星查看短视频的成绩，顿时傻眼了。 成绩没出乎预料，两万多的点赞，一万多的转发。 只是评论里，完全翻了车。 除了“哈哈哈哈”、“笑翻”、“笑死我了”这类无意义的回复外。很多人居然把搞笑视频的内容当真了，在那里自说自话。 “张升月好受啊！” “百合大好！” “快去领证吧！” “在团恋爱是很严重的事情！你们低调一点！虽然这一对确实很萌……” “张升月见到谁都落落大方，却只在发卡面前吃醋！这意味着什么？我们都懂！” “月月，占有欲太强不好，偶尔要给对方一点空间。” “我也经历过这种不懂事的时候。现在知道了，在家里怎么样都行，在外面还是尽量给另一半面子吧。” 张升星翻着评论，越翻越怀疑人生。 你们有事没事啊！ 我随便拍一个短视频而已，你们就拉郎配……拉娘配，认定我和李艺彤在一起了？ 李艺彤在现实里，怂的和什么一样！连跟我握个手都不敢！怎么你们眼里，情况却掉转了？ 而且干嘛都让我给李艺彤面子啊。 花心的是李艺彤，你们怎么不说她渣呢！ 不对不对！张升星差点给气糊涂了。 视频是假的！我和李艺彤除了合作关系，其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既不应该教我怎么做模范女友，也不用帮我去指责李艺彤花心！ 行吧。这个视频算是拍砸了。 只希望这阵风赶快过去。等视频热度降下来，人们赶紧忘掉这一茬。 然而就在这时，李艺彤发了第三篇长微薄—— “走近科学之张升月篇。你们知道吗？我老喜欢月月了！所以想和你们说一说，我眼中的她！” 张升星刷到这篇微薄，看到标题，差点吐血。 什么叫“老喜欢月月”？这不是捣乱么！ 他本来以为，网友能分清真假，不会把搞笑视频的内容当真。但他以为的错了！人们根本分不清真假，平白想象了个绯闻出来！ 眼看着热度要降下来。李艺彤却又发这么一篇长微薄，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要闹哪样啊！ 张升星郁闷地点开长图，倒要看看她究竟写了啥。 “张升月。性别：女。生日1997年6月11日。工作单位：送你花48。” 个人资料后，李艺彤贴上了他的公式照，接着写道—— “在正式介绍之前，请允许我说上一句……” 白井黑子馋御坂美琴的表情包。 “我宣月月！我要嫁给她！什么？她不愿意？那我可以娶她！” 白井黑子另一张流口水的表情包。 “好啦，其实以上是开玩笑的（姑且当是玩笑）。我和月月虽然是最近才开始熟悉起来，但很早以前，我就注意到这位美人了。” 表情包。 “初见月月的人，也许会觉得她有些高冷，不好接近。其实她是个好孩子，特别热心，乐于分享，刚入团的时候，就请大家吃了肯德基！当时我就想，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表情包。 “不开玩笑了。她真的是个特别细心善良的人。看过我前面微薄的人，都会知道，我能振作起来，都是因为她的鼓励。她对别人也很好。我们团有个成员叫做邵雪聪，之前练舞时伤到了脚，月月背着邵雪聪去了医院，之后又细心地照顾了很久。让人羡慕！” 白井黑子嫉妒时的表情包。 “其实她对我的意义，真的非常重要。大家都知道，她是游戏高手，做到了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也深深地鼓舞了我，让我相信，梦想是一定可以触及到的。” 李艺彤放上了一张他打比赛时的视频截图。看背景，打的应该是wcg国内预选赛，至于哪一场，就看不出来了。 虽然是个不重要的小比赛，但灯光却打得特别好，摄像机也很巧地处于黄金角度，让截图里的他，看起来特别白净清秀，脸很小巧，十分可爱。 他心中惊奇。他没在别的地方看过这张截图。是李艺彤自己截的吗？难道李艺彤看了他以前的所有比赛，才截出这样一张图？ 嗯。别人都是截最崩一刻的图，给我却截最漂亮的图…… 张升星有些动摇，心想，刚才他的反应，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继续看下去。 “……月月是个精致的美人。即使私下里，也像洋娃娃一样……” “……她一定是天生的偶像，为了形象，她坚持控制饮食，毅力让人敬佩……” “当然，偶尔一次的放松时，她也会吃得很开心。” 李艺彤放上了他在火锅店里大口吃肉的照片。颜值居然没崩，贪吃的样子，看得挺可爱的。 张升星感到好笑。拍照地点是拍吃醋视频的那家火锅店，也不知道李艺彤是什么时候偷偷拍的。 但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长微薄的结尾。李艺彤写道—— “对这样的月月，我心动了！虽然她还没对我动心，但我一定会打动她，得到她的心！我们一定会幸福地在一起的！” 张升星差点吐血。有毒啊！ 最后这一段话，不是坐实了绯闻么！ 李艺彤一个女孩子，怎么不觉得害臊呢！主动把绯闻往身上揽！ 该说她什么好？ 大大咧咧，还是没羞没臊？ 张升星郁闷地点开评论区。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希望，粉丝只当这篇长微薄，是小女生的玩笑话，千万别当真！ 然而，粉丝们已经当真了。 赞数最高的评论，是个叫极限喵花的人发的：“原来你们还没在一起啊。发卡努力，早日把月月泡到手！我们都支持你！千万别让她被别的臭男人拐走啊！” 其他评论也都表示支持。 “现代社会开明了，不用在意别人眼光，喜欢谁就大胆去追！” “妹子挺勇敢的，敢爱敢恨！支持你，祝你们幸福！” “同性才有真爱！你们好萌啊！” “唉，我上学的时候，要是有这样的勇气，敢去和喜欢的人表白，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打酱油了！” 张升星简直看傻了。 都是一群什么人啊，看到什么就信什么。 哪有的事情。不说李艺彤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李艺彤哪有可能追他？李艺彤那么怂，连握个手都不敢。 就在这时。他的qq弹出一条消息，是李艺彤发来的。 “月月！你看到我新发的长微薄了吗？我写的都是真心话！” 张升星瞪大眼睛，盯着这短短一句话。字缝里全是四个大字—— 她玩真的！ “……”张升星顿时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办。 李艺彤又发来一条道：“喜欢你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不会掩饰我的感情！” 张升星忍不住拿手捂脑袋。 头疼。 这姑娘，倒底在闹哪一出啊！ 115 为卡月应援 李艺彤现在已经有了不少微薄粉丝。 粉丝们看到第三篇长微薄，惊奇之余，又有些佩服。 一个女孩子，敢于公开表达自己的感情，光这股勇气，就不简单！ 粉丝们不仅留言鼓励，更纷纷转发，希望让更多人知道这位少女。 于是，一个id叫“陆秋田”的人，刷微薄时，刷到了这篇长微薄。 陆秋田是个《剑网三》的玩家，对娱乐圈不太关注，只偶尔看看八卦而已。她没听说过什么snh，对女团也兴趣不大。 但转发长微薄的，是个知名的《剑网三》同人画手。出于对画手的信任，陆秋田点开看了起来。 开始时，陆秋田还只当看着玩。可很快，她就被文字中的那股子真诚打动了。 写长微薄的李艺彤，估计年纪不大，所以用词稚嫩青涩，都是大白话。 配的表情包，好多都是动漫人物，更显得有些中二。 但幼稚的表达，配合李艺彤炽热如火的热情，有如珠联璧合，显得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李艺彤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喜欢就是喜欢了，热忱无比地向中意的人告白。 真的好可爱！ 陆秋田看完了长微薄，兴趣不减反增，想更多地了解一下，李艺彤是谁？她喜欢的张升月，又是谁？ 于是陆秋田去翻了李艺彤的微薄。 接着翻了张升月的微薄。 真是两个小可爱！ 陆秋田看了她们的故事，心都要化了。 张升月很漂亮，而且成就斐然，有如女神一般。却在李艺彤最困难的时候，善良地伸出援手。 李艺彤土土的，不过性格活泼开朗，像个小男生。因为憧憬和喜欢，大着胆子，向张升月表白。 她们的故事，就好像言情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富家小姐帮了落难的穷小子，穷小子对富家小姐一见钟情，大胆追求…… 好好玩！ 陆秋田忍不住露出微笑，重新点开李艺彤最新的那篇长微薄，再看一遍。 这次她知道了两人之间的故事，比起第一次看，感觉又有不同，更加动人了。还注意到好多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她边看边笑。笑着的时候，眼角却有些湿润。 她想到了自己。 曾经在学生时代，她也遇到了一个让她心动的人。 然而她当时不懂，错过了那段缘分。直到现在，都还有遗憾。 她初中时代，是个假小子，脾气彪悍，和男生打架能把男生打哭。 初二那年，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她搬了家，转到了一所新学校，和一个很秀气的男生做了同桌。 同桌长相俊秀，皮肤比女生还要白皙，性格有些内向。不知是不是引起了其他同学的嫉妒，经常欺负他。 陆秋田看不惯这种事情，于是行侠仗义，把那些欺负人的都打走了。然后她……欺负起了同桌。 现在回想，她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只能说太不懂事了。 同桌的脾气软弱，无论她做什么，都只是忍耐。 其实，她内心里，很喜欢那个小男生。甚至会做梦，梦到两人因为早恋，被老师臭骂一顿，还要请家长…… 她不敢表露出来，只希望有一天，对方能和她表白。 可对方却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始终无动于衷。惹得她又羞又气，更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后来初中毕业，同桌没有留校读高中，而是去读了艺术学校。两人再也没有相见。 长大以后，她再遇到的男生，都没有像那个同桌一样，能让人那么心动了。 每每想起，她都忍不住遗憾。 要是当时不那么幼稚，勇敢地主动表白。说不定，现在会很幸福呢？ 在陆秋田看来，李艺彤就好像一个有勇气的她，在做她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要是李艺彤能成功追到张升月就好了！ 她决定做些什么，帮帮那两个小可爱，也算是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 她组建了一个qq群，名为“卡月应援群”。 “卡”来自李艺彤的昵称，发卡。 “月”则来自张升月的名字。 虽然现在张升月名气更大，但陆秋田还是把卡放在了前面。因为是李艺彤在主动追求张升月，而且“卡月”也比“月卡”少些歧义，所以这样排序了。 陆秋田在《剑网三》里，是一个家族的副族长。她打算用游戏家族的管理方式，聚集一群喜欢卡和月的人，一边聊天吹水，一边为两个小可爱加油！ 然后，她在张升月和李艺彤的微薄下，打广告—— “卡月应援群成立啦！穷小子李发卡，富家千金张升月，她们擦出的火花，最终能够燃放吗？让我们一起为她们加油吧！欢迎加群！群号……” …… 张升星这次没有转发李艺彤的长微薄。半天下来，转发一千多，评论五百多，点赞两千多。 这个成绩其实不错了。考虑到几周之前，李艺彤的粉丝数才几百个，现在不用张升星转发，就有这样的成绩，进步堪称显著。 可张升星对李艺彤的期待，不仅仅是小网红，而是要达到流量高地的程度，因此觉得不够好。 李艺彤不仅发展速度不如预想，创作的内容，更是存在瓶颈，将限制她今后的发展。 她的创作太生活化了。迄今为止，她写了三篇长微薄，都和她的生活有关。她好像只能写自己经历过的东西。 这当然有好处。用自己的经历做素材，写出来的东西更真实，更有感染力。 但坏处也显而易见。受众的规模大小，将取决于她的眼界有多开阔。而李艺彤的经历不多，兴趣又有些特别，或许只能引起一小群人的共鸣，很难在更大的人群中造成影响。 另外，以自己经历做素材，她也无法保证产量和质量。 李艺彤才十七岁，她积累的那点东西，很快就会消耗一空。然后要么断更，要么降低质量，做重复的内容。 张升星判断，如果不在内容层面上，给李艺彤支持。她很可能只能成为一个小v，离大v都有距离，更不能变为“流量高地”。 这么看来，以后张升星得组建个团队，帮李艺彤运作账号才行。她可以偶尔发一些她喜欢的内容，主要内容则由张升星负责。 到时候完全按着套路，流水线创作内容。先从读者角度进行选题，再挑选合适的切入角度，保质保量地生产出迎合读者的内容。 这样运作，对李艺彤也有好处，她不用承受更新的压力，有想法了就写，没有想法也可以安心歇着，等待灵感出现。 嗯。就这样办。张升星决定下来。 不过最近要练舞，还要和其他成员谈话，问她们对于网红路线的看法。实在没时间写什么文字段子。 等过段时间有空了，再去和李艺彤说吧。 …… 与此同时。 九尚公司演出部的一个副总监，来到成员宿舍，把李艺彤叫走了。 李艺彤心中惴惴不安。 snh48有“恋爱禁止条例”的规矩，她虽然没有谈恋爱，但在微薄公开对另一个成员示爱，会不会违反规定？运营是不是要处罚她？ 不过，她对张升月的喜欢，是矢志不渝的！她决定，不管运营怎么说，怎么罚，她都不会删博，最多就是公开道歉！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 副总监笑眯眯地道：“李艺彤，你很有才华！长微薄写的很有趣，公司上下都吃了一惊呢。” 李艺彤做好了被严厉盘问一番、甚至骂一顿的准备，没想到等来的是夸奖，不由一愣，连忙道：“谢谢，我会继续加油的！” “我这次找你，是希望你帮个忙。”副总监拿出一个u盘，递给李艺彤道：“能不能帮公司发一篇稿子？用你的账号发。” “什么稿子？”李艺彤不接u盘，有些警惕地问。 演出部副总监笑道：“是我模仿你的文风，写的一篇长微薄，内容主要是偶像在台下的工作和生活，怎么和工作人员对接这些。没关系的，发一下就行了。” 其实，稿子的内容，是给演出部大吹法螺。 副总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 陶莺出任总经理后，新官上任三把火，要优化各部门职能，演出部也是目标之一。 演出部和剧场部门在职责上有一些重合，陶莺有缩编演出部的想法。要是真这么做了，演出部会被拆得只剩一个架子，副总监也会利益受损。 就在部门上下都在发愁时，李艺彤的长微薄火了，顿时启发了他们。 要是让李艺彤发一篇吹捧演出部的长微薄，在粉丝中建立演出部的口碑，是不是能有转机？ 或许，会让陶莺投鼠忌器，不敢再拿演出部开刀呢？ 无论成与不成，他们都觉得值得一试。于是副总监赶出了稿子，再过来请李艺彤帮忙发博。 李艺彤还是不接，摇头道：“我不会发别人写好的东西。你可以用官博发这篇稿子。要是实在希望我来发，你可以给我素材，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自己写出一篇长微薄的。” 副总监坚持道：“是这样，现在时间有点赶，公司这边想让文章赶紧面世，能不能请你帮一次忙？” 李艺彤认真道：“我的微薄里，必须都是我的创作，这是我的原则！我现在是替补，只有微薄这一个让粉丝看到我的渠道。我必须真诚。真诚是我最后的东西了，没有了真诚，那我什么都没有了。” 副总监愣了愣，然后和蔼道：“你不是因为做了替补，没有站位，才写长微薄吗？悄悄给你透露个消息，分队以后，你会分到n队去。到了n队，你就有站位了。” 李艺彤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瞪大眼睛，惊喜交加，问道：“真的吗？” 副总监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写长微薄，就是为了吸引粉丝的关注，好为自己赢得一个站位，对吧？你现在已经有了人气，当然会有个站位啊。你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帮我们发个文章，应该不影响什么了吧？” 说着，副总监重新把u盘递给李艺彤。 李艺彤摇摇头：“不行。我还是不能改变我的原则。” 副总监白费半天口舌，仍然毫无进展，忍不住心中冒火。 他脸上再无一丝笑意，道：“其实关于站位，我们演出部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艺彤当然知道什么意思，有些茫然。 她确实是因为被打入替补后，才开始写长微薄的。写长微薄的目地，也是希望打开一个曝光的渠道，让她即使没有太多登台机会，也能被粉丝关注到。 现在，她的目标已经实现了。听这个领导说，等她分队以后，就又有站位了…… 那么所谓的原则，还重要吗？ 重要！ 特别重要！ 李艺彤不再多想，坚定地拒绝：“我绝不会违背我的原则！在我的微薄里，我只发我的创作！” “你会后悔的！”副总监收起u盘，怒气冲冲，掉脸就走。 李艺彤茫然若失，心中难受。 很可能，等分队以后，她还是要做替补。要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不知道的话，就不用患得患失了。 但她不后悔，选择了坚持原则。 粉丝关注她的微薄，是因为粉丝相信，在微薄的账号背后，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偶像。 粉丝信任的，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她。 如果她发了别人写的东西，就是玷污了这股信任，就是刻意去欺骗粉丝。 她想做正统偶像。正统偶像绝对不会去欺骗粉丝！正统偶像一定无比珍视粉丝的感情！ 既然选择了正统偶像，作为她的目标，就一定要走下去。 无论有多么难，遇到了什么样的诱惑，她都不会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