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米薏仁红豆粥》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一章--初遇 “糙米薏仁煮粥，祛湿效果好的很，女孩子多喝有好处的。”妈妈一边搅着锅里的粥一边数落着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我。 “……” “我不爱喝那东西。” 说完，起身捡起滑落在地上毛毯，回了房间。 “给你多加糖了的。” “那好吧。砰！”伴随着门关上的响动，我站在窗户前默默地落泪。 今天是和前任分手的第三个月，从学校毕业到初入社会，三年的感情在互相的猜忌与不信任中灰飞烟灭。我在家颓废了很多天，工作一直耽搁着不愿意去找，父母也以为我是心情不好并没有多加询问。只是任由我每天在家颓废着。 这三个月我做了很多转移注意力的事情，买巨型的乐高积木，买几千块的拼图，买做手工的材料以及工具。此时的我躺在床上看着墙角落灰的快递盒。 “我真是脑子抽住了，给自己找事做！买那么多没用的东西……” 我已经渐渐的哭不出来了，心情也麻木的没有了伤心的感觉，不合适的两个人只能是相互折磨，让人心累。盯着天花板的我突然在想，白花花的墙，总是缺点什么东西。也许应该买一些夜光的小星星，这样晚上关了灯就好像看得见星空一样。 盯着望了许久，emmmm太累了，这个想法再说吧。然后昏睡了过去。 七月，内蒙的天气也开始像苏杭一样连阴，粗狂的汉子也渐渐变得矫揉造作的起来。一整天都在不间断的下雨，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我打着伞拿着厚厚一摞的出租房屋传单，出入附近的各个小区，在小区门口的公告栏里粘贴。隔一段时间就会被中介的传单遮盖住，使人恼火。我用头夹着伞在细雨中姿势诡异笨拙的贴着传单，“@＆**烦死了！”烦躁的我骂着闲街，手里的动作逐渐粗暴了起来。 “那个，要不我帮你吧。”身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谢谢，不用！”我粗鲁的打断了他。 “可是你快把纸撕烂了，其他的传单也都快被雨打湿了。”身旁的男人伸手帮我抚平了揉皱的纸，我顺势撒手躲开，站在一旁观看他。 “好啊。你来啊。我不插手！”我皱着眉看着他整理粘贴好传单。 “好了。嗯？这件房子是要出租吗，方便我咨询一下吗？”男人站直身子，我打量了一下他，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精干的身材，得体的西装制服，脖子上挂着某中介公司统一发放的名牌。 “不好意思，我们不打算通过中介出租。”说完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不用说谢谢的。”男人望着背影笑了笑。然后照着传单上面的电话播了过去。 “嗡嗡嗡……” “喂，您好！哪位。”我接起了来自陌生号码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有房屋出租吗。我想咨询一下。” 听筒和身后都传来了同一个声音。 我转身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 “大哥，你为了业绩真够拼的啊。” “这么好地段的学区房，真的不打算和我好好谈谈吗。” “谢了。房子不是我的，没有权利和你沟通太多。”我继续无情的拒绝了他，思索了一番，觉得还是应该礼貌一点，“不过，传单没有被淋湿我还是得谢谢你。” “好。有其他出售意愿的房子可以联系我，买房子也可以。”男人笑着收起了雨伞，推着他的电动车出了小区。 我看着手机上被标注为房屋中介的陌生号码，无意识的保存了下来，名字嘛，就备注中介小哥好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两天后，我躺在床上听雨声，潮湿的水汽可以让我暂时忘却烦心的失恋。 “叮！” 手机微信突然出现了一条加好友的申请，来源是手机号码搜索。 头像赫然在目的是那日的中介小哥，笑的若有所思的工作大头照，有点油腻。 想了一下。通过申请。 “很辛苦啊，这么晚了还惦记我家那套学区房。”提起一丝兴趣来想要调戏他一下。 “不辛苦，为顾客服务嘛。” “我呸！” “哈哈哈哈，我刚下班，下了雨挺凉的。” “骑着小电驴一定很凉爽吧。” “是啊，鞋子裤子都湿了。脚踏水花骑回家的。” “路上积水这么深的嘛。” “因为又下了一整天的雨啊。” “嗯” …… 一时冷场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年的恋爱，前任逼我隔绝了一切不必要交流沟通的异性，完全把我封闭了起来，还要时刻审查我的手机提防着我。一时间我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该如何与异性沟通下去了。（并且我的性格也没有任何同性友人或者闺蜜，所以分手后，几乎没有了朋友。） “你爱喝酒吗？”太久没有看到我的回复，对方抛出了一个问题打破局面。 “喜欢啊，不过酒量不好，但是家里屯着很多甜白和起泡酒。偶尔会拿出来喝一两杯。”是我喜欢的话题。 虽然前任是个重度酒精过敏体质，除了重要场合的应酬会吃过脱敏的药物陪人喝酒以外，他从不陪着我喝酒消遣，或者是聊天谈心，最后终于把各自变成了陌生人。 “甜白？起泡酒？都是些什么？哈哈我就喜欢平日里喝一些各种口味的啤酒，那些都没听说过。” “emmmm，都是一些适合女孩子口味的甜型白葡萄酒，喝着玩而已的。度数不高还甜甜的。” “有购买渠道吗，说的我也很想尝一尝了。甜甜的东西我也喜欢。” “好啊。链接发给你，你自己挑吧。”我从固定购买的店铺里分享过去一条链接，有点小激动的心情，也许是终于有人愿意了解我的个人喜好了吧。 “这家店是我无限回购的一家店，我很喜欢。” “你认识开店的人吗？” “不认识啊，我就是喜欢他家的销售风格而已。东西也很喜欢。” “哦……买好了。买了两瓶呢，够你喝吗？” …… “嗯？你买来不是给自己的吗？” “你说你喜欢啊。我就买来和你分享。” 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emmmm。确认过了，还没有完全死掉。 我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盘着腿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想着，突如其来的示好有些不适应，甚至觉得有些惶恐不好。又思考着他是对我所图所以才突然示好吗？为了我的房子？越想越扯远，索性心一横，接受了吧。我可能真的很需要一个体贴的人的关心来帮助我走出阴影。“好啊……改天和你一起尝尝，不过我想先睡了。” “好，晚安。” …… 我又躺了下来，盯着天花板，房间没有开灯。 也许 应该买上百十来个夜光的小星星装点一下了，现在就买吧！??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趁现在吧！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章--相识 距离上次聊天隔了一个星期了，除了有意无意的尬聊，我和中介小哥没有任何火花摩擦出来，不过我心情已经开朗了许多。这期间认识了一位大自己七岁的男人，一个相比前任有着天差地别之分的男人。成熟的思维方式，体贴的恰到好处的关心照顾，好听的声线，顺滑浓厚好像巧克力一般的嗓音，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声控。 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几乎把我从整个阴霾中揪了出来，我开始有动力保养自己。抽出时间来整理没有打开过的快递盒。二手转卖掉得钱拿去做指甲美容脱毛，把自己打理的像个精致的可人儿。 但是 当我以为自己终于恢复过来了得时候， 那天还是一样的连阴雨，一样的阴沉压抑，我被那个男人放了鸽子。就好像所有的期望和喜悦都被一棍子打了回去。我沮丧的不知所措，茫然的拨通了中介小哥的电话，响了两声就匆忙挂掉了，并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哭诉？抱怨？我们两个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问好？以为我要卖房子可怎么办。我纠结得咬着新做的指甲。 “叮！”微信响了起来，“怎么了，响了一声就挂断了？”对方显然看到了我的来电，询问着。 …… “没，我……我被放鸽子了，有点不忿而已。”我把委屈装作生气的样子表现了出来。 “那个大叔吗？” “嗯……我等了人家一整天……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越说越觉得委屈。 “真是不知道他哪里好了！值得让你等他一整天！” “可能……人家声音好听吧……又体贴……” 其实我知道，只是太缺爱了而已，所以只要有一个人的关心我都会满心欢喜的接受并且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我的声音也可以很好听的啊！我也给你听过的啊！我还给你唱过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躁了起来。但是他唱歌的确很好听，声线干净清澈。 …… 我放下手机看着窗外的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沉默了一个多小时左右。觉得突然想吃一些好吃的东西，“我突然很想吃烤肉！” “叮！”秒回！ “好！我一会问一下店长，可不可以早退，然后带你去吃。” “嗯。” ----------------------------------------我是一条分割线----------------------------------------------- “这么晚还出门啊。多穿点，下了雨天凉……”妈妈的叮嘱被摔门声掩盖住。 我披了件外套匆忙跑出了家门。 “给我发一下你家的定位。” “你好慢啊，不是说早退的嘛。我以为会早一些呢。” “回趟家换了身衣服来见你，开车过来的。” “哦……” “我到了……不过……定位是一家旅店？你家确定是住在这儿？” “哦！不是的！我家在旅店墙后面的小区里，一墙之隔可能定位错了，你绕进小区里就看到了。” “呼……吓我一跳。呵呵” 没多久，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辆白色的suv，窗户摇下来露出他的脸，头发剪短了，显着人干练了许多。 “不好意思哈。位置不太好找。” 我紧张的坐在副驾驶，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说来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我其实很忐忑，以为你要拐我去开房呢把位置定在那儿。”他笑着说到。 我这个散光加近视度数很高的视力终于近距离的看清了他的长相。侧脸很好看。眼眸里好像有星星在闪光，笑起来的时候睫毛在颤抖，高挺的鼻梁下面，颇有厚度的嘴唇微微的张着，就连下巴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的精致。 “emmmm……是挺让人容易误会的。”我终于收回目光，怕我没见过世面的眼神被他撞到会尴尬。 “你想吃哪家的烤肉呢。” “有点晚了，不想去太远的店，就我家门口那家吧。新装修的什么音乐烤吧，还一次都没去过呢。”我整理着刚刚收起来的雨伞，顺手放在了车门最下方的卡槽里。 “好。听起来！应该是挺有特色的店。”他左右张望着找停车位。 emmmm，余光一撇，他精壮又不显着很粗的脖子，胳膊上肌肉线条清晰流畅。我咬了下嘴唇，嗯～可能真的是饿了吧。 事实上，我这辈子做过那么多错误的选择，选这家店真的是最错误的决定没有之一，我一直都把这次吃饭称作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可是无论是氛围还是菜品都让人无比倒胃口。 “emmmm我觉得这个音乐烤吧不像是有歌手驻唱的那种，更像是让顾客自己唱歌。”我堵着左耳朵问正在皱眉看菜单的他，“这歌声有点扰民。” “你爱吃刺身吗，还是只要烤肉？喝酒吗？”他提高了声音询问我。 “不了，你还要开车，我一个人喝没意思。”而且我一点都不打算久留在这个鬼地方，这个沟通基本靠吼的地方。 “我觉得我应该正式的介绍一下自己，你好像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他趴在桌子上尽量靠近我把声音递了过来。 “我觉得咱俩应该用微信沟通更好一点，这样聊天费嗓子！”我也趴在桌子上，几乎要贴着脸的距离和他沟通着。不是为了占便宜。我身后桌的顾客很显然是喝高兴了，拿着话筒嘶吼着估计连原唱自己都不认识的歌曲。一时间我以为我聋了。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头，坐回座位给我主动倒了杯水。菜陆续上来了，后桌的酒鬼也终于吼完了，难得的安静让我呼了口气。 “说吧。你不是要自我介绍嘛！”我端正坐姿看着他，心里暗暗想着，眉眼生的真好看。 “嗯……我叫糙米，你也知道的我的工作是中介，今年24岁，学历呢不高，退伍四年多了……一直是各个城市到处打拼，父母住在这儿，回来不到一年的时间，找了这份中介的工作。” “嗯……我觉得我像在跟你相亲一样那么正式。”我用手捧着脸手肘撑着桌面，眨着眼睛看他。 “总是要有个正式的介绍让我认识你吧，相亲可比这样正式多了，该你了啊。” “emmmm……我没经历过相亲，我还小呢。” “哈哈那我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吧。怎么称呼你啊。”他学我的样子也捧着脸，慢慢靠了过来。 “既然你诚心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你可以叫我爸爸也可以叫我父亲，我都不介意！”我害怕被打，说出话后觉得心虚身体自觉靠向沙发靠背紧紧的贴着贱兮兮的笑起来。 他憋着笑装作很气的样子朝我扔了一坨团成团的筷子纸套，“不许胡闹！快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叫我薏仁好了。我今年22，虚岁！还差几个月呢！”提到年龄，女人最容易惶恐和斤斤计较。 那天晚上饭店环境很嘈杂，菜也很一般。点了一大桌，没有吃完。 那天晚上他和我说了他的生平，我和他说了我的过往，笑着，说着，像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熟识。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我们当时有多开心。 “吃饱了吗。”他去拿水壶帮我倒水被我先抢了过来。 “挺好的，除了脑仁儿吵的有点疼。”我把手边所有空闲的杯子都倒满了水。 “嗯，以后不来这家了。等一下，我去结账。”他起身下楼，我跟着他也走了下去。注意到他换的这身衣服，面料很柔软的黑色t恤和短裤，版型贴身，腰和臀的比例恰到好处，线条特别明显。我舔了舔嘴唇，emmmm吃饱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送你回家吧，顺便散散步。”他走在我身后说到。 我有些诧异，后退了一步想变成并排走，但是他换了个方向又走到了我的后面。我低头觉得有些好笑，放慢了脚步，抬头望向他，“为什么驼着背走路呢。不应该挺胸抬头吗，军姿都荒废了？” “每天要长时间的盯着电脑屏幕，颈椎和视力都不大好了。”他顺势揉了揉脖颈。 “哦哦，我还以为你每天到处跑小区带顾客看房子呢。” “还是坐在店里看电脑的时间更长一些。” “诶！你看！你刚才去的那个旅店到了，就隔着这堵墙。”我用手指着一个方向给他看，“让你以为我家住那儿的地方。” “我那会到那儿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以为你那么开放呢，第一会就带我开房。”他很尴尬的摸着脖子。 我调皮的想了下，说到:“也不是不可以啊。大半夜的也没事做，这近在咫尺的距离，翻个墙就过去了。别浪费啊！” 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表示，“我翻墙肯定没问题啊，那你呢？我把你扔过去？”他靠近墙，认真的计算着距离和高度。 “啊？！我被扔过去那你干嘛去啊？”我有点惶恐。 “我就回家了呗，上一天班怪累的，还干体力活。”他笑着看看我，轻巧的躲开了我踹过去的腿。 站在我家楼门口，我脑子里飞速旋转着看过的言情剧。这个情况下会有晚安吻什么的吧，可是没确定关系第一次约会有点太快了吧？那我亲哪儿？额头吗？万一他动了一下戳他眼睛上岂不是很尴尬。 “emmmm到了哈。那你先进去吧，回去以后微信聊。”他看起来有点尴尬，不知所措的望着我。 “行，那个，我先进去了，你开车回家路上小心。”我拉开了单元门并没有想进去的意思，等待着接下来他会有什么表示。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有话回家再说去！别堵着门口碍事！！！！”一个晚上锻炼完准备回家的中年妇女打断了微妙的气氛，把我硬生生赶进了楼道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火花产生我就糊里糊涂的回家了。 洗漱完之后收到了糙米到家了得消息，互道过晚安之后，我瘫在床上，看着床头摆放着的我一直拖延不肯丢弃的前任送的礼物。起身丢进了垃圾桶。 一整天没有动静放人鸽子的家伙发来了道歉的信息，拍了张鲜花的照片，当做赔不是，顺便约我第二天出去玩。我看着他几小时前发的朋友圈。这个奔三十的男人有了更合适陪伴他的人选。我也没必要再参与其中了。礼貌的互道了晚安过后就删掉了。 关灯望着天花板的星星，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 我记得我的雨伞放在糙米的车门上了。 明天，他会送回来的吧。 糙米薏仁红豆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四章--交心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 糙米按部就班的工作，抽空会发信息过来，中午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都腾出来和我见面。偶尔我也会数落他，顶着正午的烈日过来就为了和我吃一顿饭，有时太仓促会连饭都吃不上，太辛苦了容易中暑。他每次都会堵上我聒噪的嘴用一个绵长的吻结束我的抱怨。 有时下午也会借着带顾客看房子为由偷跑出来半个小时陪我在小区里散步。也许是职业习惯吧，虽然不属于他销售范围内的小区，但是每次散步都会和我说，“作为市中心范围内的小区，你家小区的硬件设施以及绿化做的是相当好了，虽然不能和其他老旧小区相比算得上是学区房，但是地段，设施，服务都非常的棒，如果有了钱，我肯定也会在这里买套房子的，离你父母家又近，走动起来很方便。” 我笑笑不说话，和他靠的更近了。盛夏时节的下午七点，太阳不那么耀眼了，但是温暖的照射在身上，20度的气温，微风吹拂，最爱的人就在身旁，那时候真的是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他接到店长催促的电话通知他回去，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没办法啦，催我回去了。我下了班再过去好不好？” “没事的，下了班回家好好休息吧，又上班又翘班的，多麻烦你啊。”我逗着他，挑了一下他的下巴，微微冒出的胡茬划过指尖，麻麻的。 “那个……过些天我休息，上次没预约上的私人影院再带你去好不好？”他轻啄了下我的鼻尖，发现有人走过匆忙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嗯！好！”我抿嘴一笑，看着有点尴尬的他。真是腼腆呢，可爱的男人。 ---------------------------------------------我是一条分割线----------------------------------------------- 送走糙米，我去了趟小区里面的便民超市，买了些菜准备做晚饭。 自从初中的时候姥爷去世了，姥姥就一直被舅舅们和妈妈轮流照顾着，最近舅舅们家里都有事，父母都是双职工，照顾姥姥的工作就落在了我这个无业游民的身上。倒是也简单，一日三餐预备着老人爱吃的，每天出门陪着散散步。我这个死宅的生活也逐渐变得正常了许多。不过因为姥姥患有小脑萎缩，经常糊里糊涂的不认识人，出门的次数也变少了。“也许把糙米介绍给姥姥认识，估计见过面也会忘记的吧。”我切着青菜心里这么想着。 不过也可能会认成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毕竟在姥姥心里我永远在上学长不大，而我表姐作为大龄未婚女青年已经是全家人操心的目标了。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看了下时间，锅里的粥应该快好了，搅合搅合，加了把枸杞和红枣放进去，关火盖盖子闷着。姥姥如今和小孩子一样嗜甜如命，如果不加以制止可以吃糖块吃到饱，虽说没有患糖尿病的困扰，但我还是怕她的血糖过高，每天口袋里给她装一块，其余的都收到她找不见的地方。 盛好的粥和小菜摆在桌子上，姥姥看了看，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勺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其实自从姥爷去世，无论高兴，不高兴，她总是会唉声叹气的，我也习以为常了。 “太烫了吗？” “这粥不甜……”她夹着小菜吃了一口。 …… 行吧，以为今天不放糖可以糊弄过去的。看来是我低估她了。我拿来糖盒往粥里放了一小勺，“不够……再来点……”姥姥直勾勾的盯着糖盒，我拗不过她，又放了一大勺，收起了糖盒。 也不是没有制止过不给她放糖，可是一闹别扭就不吃饭，但是饿不着她，妈妈怕她不吃饭就屯了一大堆小零食给她，所以经常因为饭不可口亦或是闹情绪就赌气不吃饭改吃零食了。 收拾完碗筷，我敷着面膜趟在沙发上看手机。九点了，不知道他下没下班。发了信息过去询问， “下班了吗。” …… 没回信息，也许在开会吧。 又过了一个小时。 “回家了吗？？” …… “稍等，一会打给你。” emmmm，看样子是没下班吗？这么忙。是不是下午翘班被发现了被说了呢？不会的吧…… 焦虑的等待着，一直到十一点左右，糙米的电话拨了过来。 “喂！你下班了吗！” “呼……早就下班了。家里有点事耽搁了。”他声音有些疲倦和不耐烦。 “出什么事了啊？” “没什么大的事，我爸喝酒耍酒疯了，我妈闹不住他，刚折腾完，抽时间给你回个电话。” “你爸爸……经常这样吗？”我心里有点介意，小心翼翼的问他。 “嗯……不过我最近上班比较忙，他就不怎么喝的特别多，也不打扰我，我妈就能弄得了他，喝的上头了可能就会摔东西骂人拦不住了……”他语气很无奈。 “那……是挺麻烦的。”糙米的父母在交通运行最繁华的区域开了家短租的公寓，“你爸爸这样不会影响营业吗，顾客不会投诉啊。” “不会。” 好吧……真是厉害。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好评价，也不好抱怨，听他的语气虽然习以为常但是也很厌烦，说的太多怕他会更烦躁，“明天你能休息吗？” “不是说过几天嘛？” “刚看过日历，明天我生日。”习惯了过阴历生日，有时候记不住日子需要提前算一算。 “啊？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啊？我都没时间准备礼物了啊？！”他惊讶的说到。 的确是有点仓促，不过也没奢望他会送我什么礼物。毕竟我想要的我都会自己买给自己，没有期盼很久得不到的物质，更盼望着他可以多陪我些日子，在精神上给我陪伴。 “没事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能来陪我就好。”我安慰他。自从知道了自己是他的初恋，可以成为别人的第一次这件事就一直让我很开心。无论做什么对于他来说都算是第一次。充满了新鲜感和很多期许。 “行吧，那我一会和同事换个班，明天我休息，一大早去找你。那你先睡吧好吗，我去看看我爸怎么样了。” “嗯，晚安。” -------------------------------------------------我是一条分割线----------------------------------------------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喂？” “宝贝儿？睡了吗？” 被电话吵醒的我听到糙米的声音，清醒了过来，眯着眼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五。 “嗯？怎么了啊大半夜打电话过来？” “我没事～就是……就是……” …… “特别想你～” 电话那头，糙米的声音像是在笑嘻嘻的，但是尾音又带着抽泣声，呼吸沉重。 我没多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就想啊，想啊，想啊，想……想你比我小几岁，几岁来着？哦！我妈说你比我小三岁～那么小！那么不安定！我年纪又大，家里还这么多麻烦事，你肯定会忍受不了的，肯定会离开我的！” 他越说越激动，哭着喊了起来，但是渐渐的又降低了声音，压制住了哭声，柔缓的念着我的名字：“薏仁儿……薏仁儿……” “你是喝多了吗？”我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爸爸的事情让我变得有些介意，想到他如果喝完酒也是那副德行我肯定会受不了。 “嗝！是……emmmm也不是！我没喝多！就那几瓶酒不算什么！我没喝多！没喝多……嗝。” 我翻着白眼，有点生气，舌头都大了还说没喝多。 “太晚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陪我过生日呢，生日当天放我鸽子小心我揍你！”我语气强硬的说着。 “不会不会！我肯定不会在你生日当天让你受委屈！你放心！你快睡吧……我也……我也睡觉。”他吸了吸鼻子，长呼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我被他扰的没有睡意，看到糙米竟然发了二十多条语音信息给我，因为静音了我都没有听到，可能是没看到我的回复才会打电话给我吧。 我点开第一条，安静的听着那头的他，又哭又笑的。 “我……我那会儿去看我爸的时候，他非拉着我和我一起喝，我不乐意的！他非要拽着我……” “他打探我最近总是下了班不回家，总是打电话都避开他们，想看看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估计也是我妈出的主意！肯定是！她老惦记给我相亲找对象……” “我都不答应！她就老查我行踪！今天还闹这么一出让我爸……让我爸和我谈！” “谈着谈着就……就喝多了～” “我就都说了，说你什么情况，说你家里的情况，说你刚毕业还在找工作什么什么的……一大堆……问着问着就都交代了……后来！后来我妈还出来听我爸和我谈来着～她还说……还说‘呀～儿子什么时候谈了女朋友，怎么都不和妈说啊’，嗝！装的真像……我妈真厉害……” “完了我爸就给我讲……说你小，刚开始可能对我有好感，有新鲜感，以后……以后……” “以后……嗝！可能就会慢慢的对我冷淡了……毕竟……毕竟我不是你谈的第一个男朋友了……对吧～” “我会被你抛弃掉的！” “你的未来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可能性……肯定不止我一个！对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不要离开我啊……” …… 我头埋在枕头里，听他不知所云的哭哭笑笑，有些地方还会泣不成声的说不出话来，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感慨良多。 无论到底有过多少段恋情，他对于我，一直都在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于我而言何尝不是第一次呢。我学会了成熟的对待问题，对于矛盾我学会了直面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宽容。如果说和前任那三年是我们两个人年幼无知，任性，自私，无理取闹的纠缠，那我于糙米，已经是在朝着婚姻的方向发展了。在试图磨合两个人的一切，想通过七八年时间的沉淀顺其自然的走进婚姻，所以从这一刻起我并没有觉得太早，也从没有因为自己的年纪小而逼他迁就我无限度的包容我。 如今，听到他喝酒之言，我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明天， 我会和他说清楚他所顾虑的事情的。 从他走进我的心那刻起，我的人生计划里，就已经有了他的一个位子。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五章--岁月静好 早上八点，阳光正好。 我揉了揉太阳穴，昨晚被吵醒后就一直很精神，一直到四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看了看表，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呦，今天起这么早。平常都要睡到中午才起来的。”妈妈晾着衣服问我。 “emmmm～今天约了人有事出去。”我坐在马桶上脱毛，“中午就不在家里吃饭了。”刺鼻的味道充斥着卫生间。 “晚上早点回来。” “知道了。” 其实只是中午约着吃日料，但是麻烦的女人就是需要提前好几个小时准备，有时候我真的庆幸自己不化妆。如果再加上化妆的时间我可能得头一天就开始准备了。我一边染着嘴唇上方的汗毛，一边涂着身体乳思考人生。 “起床了吗。”我有点担心昨晚宿醉的糙米，会不会睡死过去忘记了今天的约会。会不会在我提前这么久做准备的日子里放我鸽子。 “起了起了起了起了……”对方模糊不清的回答着，“头疼死了……唔……马上，我先去洗个澡……” 挂断了电话我继续敷着面膜，在半干的发梢涂抹一些护发精油。顺便挑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和鞋子。 “到了没啊。” “早就过来了，我在小区门口……坐着……” 我在小区门口的路边发现了瘫坐在台阶上的一摊糙米，用一摊来形容是因为他没有骨头撑着可能会和烂泥一样流在路面上。 “喂！”我走到他身边皱着眉用手指戳了戳这堆东西，“你怎么样了！” 糙米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噌的站了起来，零距离的靠着我，“要抱抱～”说完就整个人糊了上来。“我好想你。”然后松散开来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双臂逐渐用力紧紧的把我身体抱在怀里。 “emmmm～有点疼……”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摆布，“你好些了吗，怎么过来的啊？开车吗？”我有点担心他的状况。 “没。我这个德行哪敢开车，打车过来的。”他逐渐松开了我，双臂搭在我的肩上低头说着。 “行，那就好。”我手掐着他的腰，还有有点肉肉的，“昨晚干嘛啊喝那么多。”稍微一用力。 “嘶……疼！”他呲牙赶紧躲开，“唉，别提了，我爸非让我喝，我也没办法啊。” “那人家今天生日啊！你这个状态是想让我过意不去吗？！我可不想拉着个头疼的哼哼唧唧的酒鬼陪我逛街！” “放心放心，我不会的！我打起精神！”他终于睁开眼睛坚定的看着我，“不过你先让我靠一会，咱俩打车去你订的那家饭店。”然后就又眯上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这家日料是我妈妈特别喜欢的，带我来过几次，觉得都还不错。”我开心的翻看着菜单，虽然是自助，但是可以提前预约包间，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还有服务生殷勤的服务。 “是挺好的，有时间带我父母也过来。”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先喝点味增汤怎么样？”我担心的看着他慢慢从座子上滑下来趟在榻榻米上。 “不了，你看着随便点你爱吃的吧……我……想先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会……”他逐渐匍匐过来靠近我。 “你可以离我的胸口远点吗……”我翻着白眼，掐着他的耳朵试图拽开。 “没办法，谁让你发育的这么好。就这儿舒服……” “一会服务员进来看见像什么样子！”我推开他得寸进尺的头。 “那我就换个位置……肚子上肉肉的也舒服。”他开始慢慢向下滑。 “只允许躺腿上！不然挠你痒痒肉了哦！”我看着准备推门进来的服务生威胁他。 “唔……么么么么么么爱你～”他闭着眼睛撒娇。 “请问还有别的需要的吗。” “需要两听冰的可乐。其余的，菜慢慢上就可以。” “好的。” 拿着冰凉的可乐，我在糙米的太阳穴两边贴了上去，“感觉有没有舒服些？”看着他即便是平躺着，依旧皱着眉不太舒服。 “呼……就那样吧。还不如打开拿给我喝呢。” “那你起来？还是我拿吸管喂给你？”我准备叫服务生拿吸管进来。 “不用，我起来自己喝吧。”他叫走了服务生，喝了口可乐，随后便把嘴唇压来了上来。过程有些粗暴。我整理着凌乱的头发，感受他下巴摩擦着我的脸颊，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生日快乐。嗝……” 我满脸黑线的一把推开他的大脸，“好好的情绪让你给毁了！滚滚滚！上那边躺着去！不要靠近我了！” 他委屈的爬回自己的座位，“喝可乐喝的太猛了嘛～不怪我，气顶着打出来就舒服了嘛……” 我气鼓鼓的吃着生鱼片，嘴里塞满了食物还不忘瞪着他，“唔！”我用筷子打开他伸过来夹三文鱼的筷子，语气温和的问他“要不要芥末酱油呀～我帮你弄吧。” “诶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你是不是要报复我呀～”他贱兮兮的看着我。 “别瞎说！我没那么坏！我怕你吃坏肚子给你多放了些芥末。快尝尝！”我憋不住笑的表情早就出卖了自己。 “我还不知道你，行，我吃就我吃，谁让某些人刚刚生气了呢！”他视死如归的沾着芥末酱油。 “唔……”他捂着口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分钟后，脸色终于没那么红了，“呼……酒一下子就醒的差不多了。” “老公吃肉！这块牛仔骨还挺嫩的！” “嗯，老婆吃菜！变瘦一点！” “诶诶？！我的牛仔骨呢？！” “老婆觉得你不太需要吃肉，宿醉过后喝点流食就差不多了，不能吃荤腥的。” “薏仁你！不给我吃肉我就咬你！” “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 -------------------------------------------------我是一条分割线----------------------------------------------- “emmmm……心满意足了。”糙米抹了抹嘴，开心的拍了拍肚子，“吃饱咯！” 我拿纸巾擦着脖子和胸口的口水和油渍，翻着白眼跟在他后面走出到店，“臭牛虻……” “接下来想去哪儿呢？”糙米的胳膊搭了上来，靠着我问道，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下巴上靑虚虚的胡茬，宽厚的嘴唇，看起来有点诱人。 “对了！去上次的私人影院吧！” “好啊！” “你知道，有些情侣会去那里……偷偷的做些……什么嘛？”他贴着我的耳朵小声的说着， “你想都别想！去那儿给我老老实实的补一觉！然后精神的陪我逛街！”我别开他的脸，不解风情的下着命令。 事实上，昏暗狭窄的房间，巨大的投影幕布，宽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沙发床，真是个很有情趣的地方。当然了，告诫各位在这种卫生环境下还是不太建议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我刷着手机，拿玩具隔离开两个人的距离，让糙米舒适的睡了个午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嗨～”挪开玩偶，他过来抱住我，一把搂在怀里，“我睡醒了。” “头还疼吗？”摸着下巴，还挺有手感的。有点像猫咪的舌头。 “好些了，晚上回去再睡吧。”他轻啄了几下我的额头和眼睛，“走吧。去给你买点礼物。” 因为我不化妆，糙米拉着我逛了几家美妆店，让我感觉羞愧不已，我觉得自己比直男懂的都少，看着好几十种美妆产品，第一次有了煎熬的感觉。 “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你懂吗？！”我有些绝望的拉扯着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揪出店外。 “不懂啊，但是听柜台的导购小姐姐说不就懂了。你也来嘛！”他站在原地不动，微笑着看着我。 “我不要！你不如给我买首饰呢！我不爱化妆品！”我开启了撒泼模式，没有错，我这个女人只喜欢珠宝……我也没有办法，真金白银才是真爱。 “好吧好吧，那去看首饰。”他终于拗不过我挪动了步伐。 “那个不好看！” “不好看戴着没气质！” “太浮夸了！像个中年妇女！” “有点廉价……”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圈。 …… “那你帮我挑呗！既然您眼光那么好那么独到！”我丧气的扔下我正在试戴的耳环，哀怨的看着他。 他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长款珍珠耳环上，“这款看起来不错，比较衬你的脸型。” “样式不是很个性啊！”我有点嫌弃。 “作为装饰物没必要那么有个性，陪衬的恰到好处就够了啊。”他在我的耳朵上比划着。 “那你帮我戴！”我撩开头发把耳朵伸过去靠近他。 “啊？我没试过啊，不会弄疼你吧……”他有点诧异的把手缩了回去。 “不至于的，你还能再给我戳开一个洞啊？” “……emmmm” 他屏住呼吸，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好像空气都凝固住了一样。当他戴上耳堵的那一刻，我俩都长出了一口气。 “呼……” “为什么你给我戴，搞得我也这么紧张。”我面对着镜子，“挺好看的。你觉得呢？” “好看，修饰脸型很适合。” “生日快乐。” “以后每次出来都戴着。” “万一被我弄丢了怎么办啊。” “那就赔我。” “可是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啊，我为什么要赔你？” “闭嘴！你都是我的！”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四章--小插曲，其实是我忘了写进去了。 雨后天晴，气温逐渐升高。糙米和平日里一样，按时按点的下班打卡骑车上我这儿报道。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的地方，他们下班前开了个会，导致午休的时间缩短了许多。 站在楼前等他，顶着烈日跑过来也真是辛苦。停好了车他笑着问我：“今天去哪儿吃啊。” 对于这种时刻我就特别悔恨，自己在糙米提议同居的时候选择了拒绝。 真心不喜欢家附近的任何一间饭店，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会花一上午的时间准备好饭菜在家里等他回来。 这样每天匆匆忙忙还吃不上合胃口的饭菜，根本不是我所期望的。 “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想出去吃，你什么时候可以到我家里来吃我做的菜啊……” 拽着糙米的胳膊来回摆动，他笑着说：“一定会有机会的，今天时间实在是不充裕，往出走，边走边想吃什么好不好？” “那好吧……” 天气燥热，实在是没有胃口吃饭，在小区门口踌躇半天，最后点兵点将选了一家铁锅焖面。当然了铁锅焖面吃的时间太久，随便点了两个炒菜，等待的过程中我在手边所有的容器中都倒上水，晾凉了方便糙米喝。 “你真的不打算吃饭啊。” “没什么胃口。” 糙米看我怕热，点了份酸奶冰给我，自己点了一份筋头巴脑的锅子。 因为特别热的时间段并不长，这边的一些饭店很少在七月的时候打开店里的冷气。 不过守着一个酒精燃炉，糙米还是吃的汗流浃背，看到他因为着急几次被烫到，我把锅里剩余的蹄筋和肉还有一些蔬菜都捞了出来，看着凉的差不多了，端到他面前。 “别捞锅里的了，这边有晾好的你先吃这些。” 被我的举动吓到了，糙米怔怔地看了我几秒，“你一点都不吃吗。” “先紧着你吧，看你急得，小心烫一嘴燎泡。”酸奶冰冻得我后脑勺都麻木了伸手揉了揉，放下勺子缓缓。 糙米低头扒了两口饭：“嗯……” “抽空中午时间多提前和我说一声，最近家里也没人，姥姥午睡之后你就能过来吃饭了。总这么出来吃饭也不是长久的事。” “再说吧，中午有没有时间我也说不准。”擦了擦嘴长呼了一口气，“吃饱了，走吗？” “嗯。” ————我是一条分割线———— 来家里吃饭的计划一直被再三拖延，心血来潮准备了好几次都扑了个空。终于我忍无可忍，决定等糙米休息的时候打包好我做的饭食找个地方吃。 提前解冻出一块牛肉，可能迄今为止做的最拿手的就是我秘制的红烩牛膝肉了吧。 一般西餐里是不会运用到酱油一类的东西，不过既然是秘制肯定就我喜欢怎么做就怎么来咯。头些天想吃葱油拌面，炸了些葱油，舀了一大勺放进牛肉里。 顺着味道妈妈就摸索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烩了点牛肉，你们单位发的这肉真老，怎么炖都不烂。” “又不是牙口不行了，有点嚼劲也挺好的。” 因为做的比较多，盛了半份出来作为午饭，剩余的准备晾凉了打包起来。 洗去一身的油烟味儿出来得时候爸妈都吃饱了坐在沙发上剔牙。 “这肉……嗝……炖的入味，就是老了点。不过也已经不错了。” “诶？你俩吃完了？” “嗯，都吃光了。” “诶？？？？没给我留吗？？” “你锅里不是还有呢嘛，那些不够你吃啊，我俩都没吃饱呢。嗝……” “那……”也没法说那些是我留着送人的，他们肯定会细细查问原由。看了看锅里，算了，不吃了。 喝了杯冰酒之后找了一些餐盒把菜饭都打包起来，询问问糙米什么时候过来。 “天气好差啊，大风天的咱俩改室内活动吧。”望向窗外，真的是，最近一直是大晴天呢，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刮起沙尘暴来。 饭食放在车里我们两个又如平常约会一样逛商场看电影。平平无奇的结束了一天以后，糙米把我做的牛肉拿回家和他爸爸分享了…… 很忐忑不安的问着他：“怎么样啊吃着？” “emmmm……挺好的啊。” “你自己吃的？” “和我爸一起吃的。我觉得挺香，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开心！ “诶？那叔叔呢？” “我爸说也还行吧吃着，就是说有一股比较轻的葱糊味，不过我反正是没吃出来。” 真是灵验的舌头。 “emmmm，是没错，我加了葱油，不过炸的时候弄的有点糊了。” “真的假的啊？！我爸够厉害的啊！佩服佩服！” …… 说到底都不夸我一下的嘛！ 这一刻突然庆幸我没有和他同居，估计鸡飞狗跳的日子我一定会迅速厌弃他的！ 我果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六章--现世安稳 “回家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老公～我难过～” “宝贝儿你怎么了？？？” 糙米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撒娇和假哭一下子就慌了，“慢慢说，这是怎么了？” “气死我了！我今天穿新买的裙子出去逛街，扣子竟然开了！吊带裙就靠那几个扣子勾着呢！都开了我差点就大马路上走光了！！！！破质量！气死我了！！！！”我语无伦次的和他形容着下午的窘况，尤其想到马路边坐着聊天等公交车得三五个大爷盯着看的目光就更加恼火。 “乖，不哭不哭啊，哪儿买的衣服啊这么差的质量！给他退回去！” “网购的！都洗过了退不回去了！！！” “网购的质量怎么也不好好看看啊！” “你还说我！！！” “不敢不敢，那你乖乖在家待着，我出去一下。” “不好好上班你又跑哪儿去啊？有顾客要看房子了？” “别问了。” …… 坐在床上看着这件衣服，气鼓鼓的扔一边了，“就这么含糊的哄我，一点也不认真……臭男人。”我皱着眉开始换衣服，“也可能有急事吧，算了，等他下班再联系吧。” “嗡嗡嗡……” “嗯？”我看着来电显示，糙米？忙完了这是？ “喂？忙完了？” “出来吧。我在你家门口呢。”气喘吁吁的声音。 看着他在楼前等着，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走过去伸手勾住他的腰带扣把他拉近身前，“为什么过来了啊，会被店长说的吧。”担心的看着他。 “看你那么委屈，就跑过来安慰你了啊。”说完嘴唇贴了上来，淡淡的烟草味，涩涩的。 “唔……” “别生气了好不好。”额头顶着，明亮的瞳孔里倒映着我意犹未尽的表情。 “啧啧啧，看在你这样的份上。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不生气了，哼～” “呵呵，傻了吧唧的。”宠溺的捏着我的脸，“肉肉的，手感真好。” “疼～”我打开他的手，“找的什么借口跑出来的啊，不行就早点回去吧。”还是比较担心他会被考核扣钱的。 “没找借口啊，就说有顾客联系着看房子就赶紧跑出来了呗。” “啊!万一被扣钱怎么办啊……” “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某些人哭天抹泪的活不下去了。”他习惯性的揉着脖子，翻了个白眼过来。 “那我给你按摩一下好不好，舒服一点就赶紧回去吧。”我殷勤的给他按着后脖颈和肩颈处，肌肉很僵硬。 “别了别了，你那没轻没重的我快怕死了。”他挣脱开我的手蹦跳着跑了好远。 “那……给你买好吃的赔不是好吗？”因为实在不是自己擅长的，有点不好意思的收了手。 “够了够了，这些够我吃一阵子的了别买了。出去跟着看房子拿回去那么多零食，被同事看见又有的说辞了。” 糙米真的是个很好养活的男人，最爱的零食就是原味炒瓜子。几块钱就可以买好多够他吃很久，其次就是一些炒的干货，我总笑话他是啮齿科的动物，省钱，好糊弄！ “下次休息了，去你妈妈店里好好按摩一下吧，看你最近弯腰驼背的更厉害了，别弄个背肌劳损什么的就不好了。”糙米的妈妈自己开了一家按摩理疗店，技师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再说吧，先回去了哦，”他放好东西骑着电动车回去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亦或者是因为糙米上一次喝多酒说的那些话。我头脑发热的就答应了糙米的提议，去见他妈妈。 “你真的想明白了？？？”他开着车问我，“这可是见我妈哦，她很不好相处的。” “哎呀你不要一直这样问我了！你是想让我临阵脱逃吗！实话告诉你！我真的有这个打算！我现在很害怕！我人生第一次去见男朋友的父母！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一直那么说！”我用力捏着他的手情绪激动的喊着。真的怂了。 “不怪我，你自己答应了的。现在说怕也晚了，已经到了。”他停好车，别过脸偷偷做着贱笑的表情。 “你莫非都不紧张的嘛！你妈妈万一和我吵起来怎么办！你没想过后果？！”我越来越不安，失控的用力拍打他的胳膊。 “没事的，就见一面，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放宽心吧，我妈除了我谁都不喜欢。”他拉着我的手，用力的捏着。 理疗店的旁边有他很熟悉的汽车修理店，车送过去维修保养，我们两个进了他妈妈的店。 “大叔，我妈呢？”糙米熟练的走进柜台，“你先把东西放冰箱吧，天这么热容易坏。”他接过我手里拎着的礼物，进了里间屋。糙米有一次吃一间糕饼坊的绿豆冰糕觉得很爽口，我就给他做了一些，挑了点其他口味的包装好打包成礼物送来给他妈妈。第一次去总是不能空手去的。 “那个，我妈午睡呢，刚把她叫醒，咱俩出去转转吧，一会过来。”他看了看我，拉我出了店。 “阿姨知道我来了吗？”我跟着他进了路对面的人民公园。 “刚和她说了，可能需要时间准备一下吧，让咱俩先逛逛这个公园。不知道和你说过没有，这个公园我上学的时候老来。”他拉着我的手，温暖的掌心感受着我潮乎乎的手。 “我上学的时候老换学校，也老搬家，有一段时间住在这儿附近，以前路对面那条路足疗店可多了，是个很出名的风化场所。现在查得严的，都倒闭了。”他笑着看看我，转头望向另一边闲聊的大爷大妈，还有骑着车满地乱跑的孩童。 “你总和我说你小时候的生活充满了未知和不安定因素，有时候我就在想，也许你以后也不会适应稳定的婚姻生活和培养孩子吧。”我总是逃避去思考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知道他的答案才会害怕。 “我说不准，人都是会变得，我也曾想过自己会孤独终老送走父母后一辈子无依无靠。可是还是遇见了你，所以我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规划，我开始想象有个家庭，可是所有的前提条件都是物质基础。所以，一切我都说不准。也没有底气去许诺，因为我真的太在乎你了。”他坚定的直视着我，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无助。我抽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无论怎样，我都要你知道我爱你。无论出现什么结果。”用力的亲了下去，潮潮的湿湿的，咸咸的。 “嗡嗡……” “喂，妈。嗯，好的。” “好了，我妈让咱俩过去。” 事实证明，有时候头脑发热做的决定都不是什么好决定。和糙米的妈妈尬聊了二十来分钟，有十五分钟都在冷场看着糙米和他妈妈聊天，我就像个莫得感情的问答机器一样。多一句客套话都编不出来。最后他妈妈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该吃晚饭了，请我们两个人吃了顿饭。为了表示贤惠我都推给了糙米让他来点菜，一桌子都是我不爱吃的。除了机械式的给他妈妈倒水和职业陪笑以外，我全程都是吃白饭，他妈妈也全程面无表情的和糙米聊着家常。终于熬到了吃完饭，他妈妈示意我们俩先走她来结账，我看着糙米出了门，转身和他妈妈说，“阿姨，我来的时候您正在睡觉，我就让糙米把我做的绿豆糕放在冰箱里了，没有添加剂保质期短容易坏，您回店里的时候记得吃。” “那我改天再来，阿姨再见。”知道我是拿了礼物来的时候他妈妈终于露出了笑容。笑着送我出了门。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久于经商的人和我父母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待人方式。 “呼……总算是熬过来了。”我如释重负的靠在糙米身上。 “刚才你和我妈真的是让我尴尬死了，尬聊还没有一句对上话的，我想笑又不敢。”他和没事人一样说笑着。 我捏着他的脸，揪起他的脸皮，“少嘚瑟，你总会去见我的父母的，看你到时候怎么办！哼！” “我可不去！起码在我准备好之前！说不定你父母能剥了我的皮……”他轻巧的跳开，冲我做着鬼脸。 “好啦，打车送你回去吧，我和我妈聊聊。” “记得按摩一下。”搂住他的腰，“还有腰哦～好好保养保养。” “腰不用保养，大爷什么时候都好的很。”说完用力抱住我，威胁似的说着。 “回去给我发信息哦。”送我上了出租车，他目送着我离开。 回到家迫不及待的询问他妈妈对我的吐槽。 “没什么其他的毛病，本来也没多少了解，就说咱俩今天把她吓着了，完全没心里准备。” “说你有点胖，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小肉肉～” “切，前几天还说我发育好呢。”我翻着白眼。 “我妈又体会不到我的快乐。” “呸！流氓！睡觉了！” “木马～晚安啦！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六章--依旧是一篇我忘记写进主线故事里的分支，我又又想起来了。 说起来，长这么大，都没有去市里的游乐园玩过，糙米也没去过，在他曾经不约会忙工作的日子里，的确是没有必要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吃狗粮。 这座城市并不大，大型的游乐园也没有几个。建在山脚下背靠着一片森林公园，内蒙就是人口密度小，地方大，所以游乐场在工作日的午后，人特别的少。我对于去游乐场玩还是抱有很兴奋的情绪的，如果说在上学时期同学们都会结伴同行来这里的话，我永远都是那个不被邀请的人。为了不影响心情，这种思绪很快就被我抛在了一边，我看着专注开车的糙米，拿起他的手机：“导航定位在哪儿了。” “游乐场的停车位。你去过吗？” “没，从来都没人陪我去。你呢？” “没有。”低头拿过手机看路线，“我爸妈忙着挣钱哪会带我来游乐场玩啊。上学的时候寄宿，就更别说了，同学们有钱都去网吧，谁会跑去那里玩啊。”确保路线正确后打开了手机蓝牙，“听歌吗。” “好啊。” 真是同病相怜。 ————我是一条分割线———— 午后的太阳直射大地，行走在入园的砖地上，没有树荫遮挡感觉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在偷偷蒸发着。有点后悔这么热的天出来玩，真是不如开个房吹空调来的舒服。 鸡贼的我下车前拿了瓶水，看到糙米额角的汗珠往下流，递给他：“喝点水吧。往里走就有树荫了，会凉快点。” 在我的注视下糙米一饮而尽，如果不是一动就一身汗的话，我可能会拎起包来打死他，一滴都不给我留！我在一旁默默地生着气。 看到冰淇淋车，开始对糙米撒娇，“老公老公！我要吃冰淇淋！” “好啊。” 关键时候还是蛮宠我的，嘻嘻！ 举着冰淇淋我们两个顺利入园，糙米看了一下游乐设施到头问我：“你想玩那些项目吗？” “emmmm……一般。” 过了找刺激的年纪了吧，对于那些爬高上低的机器，没什么兴趣。 “那我去租辆观光车吧，一会上山爬坡会好一点。” 跟在糙米后面，看了看附近有一长排打靶射击的摊位，前面摆着好多的泡泡水在卖。嘿嘿，最喜欢玩这个了。童心泛滥的我跑过去挑了一个喜欢的颜色。 “嗯？泡泡水？”从窗口咨询完的糙米看到了，饶有兴趣的走过来，“哇！这个可以吹这么大的泡泡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超厉害的！”插着腰牛笔一会。 “怎么了？没租上车？”看见他一个人过来，收起泡泡枪问道。 “没，只能租一个小时，不太划算。咱俩先在附近转转吧，走得远了再回来租车。” 糙米拉着我走向那排射击摊位，“想玩吗？” “嗯……不想，我玩的可烂了。”从来都觉得最顶上挂着的两米高超大玩偶与我无缘，小玩偶显得又太过廉价，所以对这个有明显漏洞的游戏不抱任何希望。 “好，那我来。”糙米付过钱坐在最边缘的位置。 旁边还有两三个小朋友和父母叫嚷着要玩，摊主热情的招待他们，无视安静的我们两个。 糙米沉稳的扶着枪，站在旁边的我口水又不自觉的流下来了。这个家伙的侧颜最好看，光看眉眼很清秀，但是整体看起来特别硬朗，一点也不娘。 （最近和gay蜜聊天久了对一个男人的评价就只剩下是否娘里娘气这一个标注了，我可能真的需要多交几个朋友。） “全部击中。”在我犯花痴的短暂几分钟，糙米已经帮我赢得了最大的玩偶，抬起头不屑的看着我，“来，挑你喜欢的。” “啊？你……最大的那个玩偶？！我的？！”我惊慌失措的看着他，老板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赶紧过去检查是否机器出错了。 “对啊，快来挑，想要哪个？毛绒熊吗？”站起身望向最顶层那一排。 我傲娇的看着老板，“老板有其他的玩偶吗，这些不太好看。” “没了，只有这几个。”不太高兴的样子，仿佛脸都要拖到地上了。 “emmmm……”我开启了矫情模式，“都很一般啊……那不行……就那个吧，有犄角的那个，看起来有点像鹿。”装作勉为其难的选择了一个四不像娃娃。 “老板，给拿一下那个。”糙米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老板拿着一根叉子随意戳了几下，“好像……勾住了，拿不下来。自己取吧。” 糙米利索的蹦上台子伸手去摘，抱下来给我，不太好意思的说：“这个塑料袋被我不小心弄了个洞，她挂的太结实了，不弄破拿不下来。你回去再套一个袋子吧，应该不影响。” “嗯嗯！嗯嗯！没事的！” 笑嘻嘻的走出摊位，周围的路人都在驻足观看，刚刚嚷着要玩游戏的小孩子这下又嚷着要玩偶，我幸福的冒出鼻涕泡来。 虽然作为毛绒控，让前任给我买了许多的玩偶，可是这种赢来的玩偶还是第一次得到，喜悦之情是买不来的。 “老公谢谢！老公真厉害！老公枪法真棒！”疯狂跟在糙米身后吹彩虹屁。 “嘁！这种唬小孩儿的玩意和我当兵时候的射击训练相比算不了什么。不过你刚刚看到那个老板的脸了吗，黑成什么样了都，她今天保准亏死了。哈哈”一脸傲娇的又回头看了看，“沉不沉啊，我放回车里吧，这么拿着没法到处逛了。” “好！那你放车里吧。看着脚下，慢点。”糙米抱着往停车场走去，我无聊的躲在树荫下吹泡泡。嘴里好像撑着个衣架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等待了很久，糙米朝我的方向跑了过来，“泡泡水玩得好吗。” “你试试。” 说完就后悔了，糙米一直把泡泡水都玩光了也没有再让我碰一下，害我追着他到处跑。 “你这家伙！还给我！再跑我就喊抓贼了！”气急败坏的追在后面，奈何鞋跟太高，前脚掌撑的酸痛。 “你来啊你来啊！小胖子，追我呀！”刚刚给我赢来玩偶的高大形象瞬间就崩塌了，他现在在我眼里像极了村头的二傻子，又贱又欠揍。 看我赌气站在原地不动，他就在距离我两米远的地方玩光了泡泡水残忍的丢弃了。 “我要租车去了，你不过来就用脚走吧！” “糙米你个混蛋！” 牟足了劲冲上去，跑到身后狠狠的掐住腰上的肉，“嘚瑟什么你！还威胁我！”刚刚驻足观看我们两个胜利离场的路人，又回过头看我俩像小学生一样打闹，好丢人。 “嘶！你再掐！我可还手了！” “你还个屁！赶紧租车！”松开手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应该太使劲了吧…… 倒不是糙米喊疼，而是我觉得自己的手掌心麻麻的。 ————我是一条分割线———— “这车能开多少迈啊。”坐在观光车的副驾驶，这辆迷你小车慢悠悠的在山坡上爬着。 “不知道啊，这种电瓶的应该开不了多快吧。”糙米摸索着方向盘周围的按钮，“这么慢一个小时铁定是逛不完的呀。” “看风景嘛，快慢都一样。”不理会怎么开车能更快的我，抬起头迎着拂面而来的风享受着满眼绿色。高楼林立看得多了，哪怕只是成片的树木，看着都很心旷神怡。 “这边风景的确是不错。”摸索出窍门的糙米提到最高速，行驶的时候回看周围，感慨着：“和人造的景致比起来，真的不如多种些绿植。” “诶？老公，前面那个是干嘛的？”我指着前方的一个路牌。 “前方石子路禁止电车通行。” “那……再往前开估计就能进去了吧。” 往前开拐进了一条水泥路，笔直的下坡，糙米全速冲了下去，一路飙车。我只顾着兴奋根本没有看周围的标识，随意指挥糙米往狭小无人经过的僻静小路里走，终于按着我选的路走进了死胡同。 观光车卡在一米左右的石子路调不过头来，下面是两三米深的废弃水沟，杂草丛生。 糙米跳下来调整位置，让我把住方向盘掉头，可惜我……是个白痴，并不是骂自己，我至今都没有学车考驾照，因为对大型机械设备我即不感兴趣也不会操作，基本上就是一片空白。所以，我没把住方向盘几下就撒手不管了，因为实在是弄不来。索性糙米没有气急败坏的指责我，而是自己耐心的一点点调转方向开了出去。 “呵呵，前方禁止电车通行。”刚刚冲下来的水泥路路口立着警示牌。 我也无奈的笑笑，“对不起我刚才没看到。” “呵呵，没事。你不戴眼镜近距离人畜都不分，我没指望你的视力能帮上什么忙。”嘲讽我，看来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怪我。 “我们两个应该再去刚刚的那个射击摊位的。横扫所有的玩偶然后在路边卖掉。那么大的玩偶肯定能卖很贵。” “我刚去过了。” “诶？什么时候啊？” “娃娃放回车里我想再赢一个给你个惊喜的。” “诶？结果呢？” “脱靶了一枪，没搞到。” “噗哈哈哈哈！” “笑个屁啊！” “没没没，不敢不敢。” 因为着实没玩什么游乐项目，逛了一大圈走遍了游乐场的每个角落，两个人还了电车就离开了。 看看时间，也到吃晚饭的时候，我记得附近有家可以唱歌的饭店，去那里糙米一定喜欢。 “诶？两个人还能开包房吃饭啊？”跟着服务生上楼的糙米有点惊讶。 “你没见楼下都没有大厅和散座嘛，全都是包房。” “两个的包房会不会太大了啊。”我沉默不语，等着给他一个惊喜。 “哇偶！可以唱歌？！”很兴奋的看了看大屏幕，在点歌机上面戳来戳去。 “嗯嗯，所以有包房呀，你要吃什么吗。” “你看着点吧，我什么都行。”完全不理会吃饭这件事，沉迷于唱歌，像个三岁的孩子把玩着玩具。 属实说，这家店的菜真的很难吃，不过看到糙米开心，也就知足了。 我翻着面前这道松鼠鱼无从下筷，默默安慰着自己。 我可是从不做翻搅菜的行为，觉得那样很没家教，可是这道菜真的刷新了我的三观让我难以接受。真心没见过松鼠鱼是水煮过的鱼琳番茄汁的做法，这个厨子应该拖出去打死。 “你要来一首吗？”唱的口干的糙米坐过来拿起我的水杯喝水，我顺手把手边所有空着的容器都倒满水晾着，以防他一会需要更多的水。 “不了，我听你唱。”每次我都会拒绝糙米的邀请，他其实很在意，会多想我是不是瞧不上跟他一起唱歌。赌气不理我了，之后叫他也不回答我。 “宝贝，我今天嗓子哑的，不太想唱，理解一下好不好。”凑到近前拽了拽他的外套一角，“要喝水不。” “不了。” 我舔着脸撅起嘴对着他：“求个亲亲！” “木马！” 嘻嘻，哄好了。 吃饱喝足唱到满意之后，糙米送我回了家。抱着和我差不多高的玩偶敲开家门，爸妈又一脸嫌弃的数落我：“怎么又搞这么大个娃娃回来啊，你看你那屋还有地方堆吗！又谁给你买的啊！” “不是买的！是我自己打枪赢来的！” “呦！长本事了嘛，你那个视力看得清人就不容易还去玩射击？” “去去去！不跟你俩掰扯了！累了睡觉！” 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随处可见堆成山的玩偶，都是战利品呀～ 哦吼吼吼！！！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七章--日渐亲密 内蒙的八月，夜晚很凉爽，但是终究抵不住糙米热情似火的操作，我羞愧的被他扶出小区里少有人过往的地下停车库出口，湿漉漉的小内内塞进手提包，裙子下面冷风乱吹。 “呸！臭流氓！让人碰见像什么样子！”我试图推开糊在我身上的糙米，可惜腿软不能没有个依靠的支撑点，为了解气手肘怼进了他的肚子里。 “嘿嘿嘿嘿～那你刚才有本事喊人啊，还不是不舍得～”他没脸没皮的揉了揉肚子，按住我的头重重的亲了一口。 “以后不去宾馆你休想碰我！为了省钱这么对我……”我气鼓鼓的瞪他。 “别啊，只是为了增加点情趣嘛～别那么冷淡好不好。”糙米故意的把头靠在我的肩上，鼻子在脖子耳畔摸索着。 “好了好了你放过我吧，你都不用休息休息的嘛。我可是腿软的撑不住了。”我用手扶住路灯试图推开他。 “那必须的啊，要是累了就送你回去吧。”用手又把我搂过来朝我家的方向走。 “和你商量件事吧。” 我看着他，“你说。” “这几天打算辞职了换个工作。”他注视着前方。 “怎么突然想辞职呢？”不解的摸着他的下巴，已经习惯了他胡茬的触感，摸着麻麻痒痒的。 “这几天总有买了房子的顾客来店里投诉，说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最近店长回总部开会去了，好些天不在店里负责不了。卖出房子的顾客我们一般不接管后续的事情，所以他们有了问题来找我们，我们也解决不了。和同事他们闲聊天的时候说起来，这个公司虽然大但是制度极其的不完善，而且公司老总在有些行事上还存在不合法的行径。觉得还是不太想趟这趟浑水，想趁早离开。所以提出了辞职申请。” “你自己看，我不多评价。不过正好你也不喜欢这个工作，换一个就换一个吧，好好休息一下你的身体，看着你的颈椎我都觉得累。”我顺势捏了捏他的后脖领。 “行了，你回去吧。晚安。” “木嘛～” ---------------------------------------------我是一条分割线----------------------------------------------- 最近糙米一直在忙于辞职的问题，因为某些公司制度不合理的原因突然辞职影响了他的销售提成，各种条条框框都在试图克扣他的薪资，糙米一直在和公司方面胶着的对峙着。难得的休息天我约了他去南湖公园散散心，放松一下心情。 “今天天气真好啊。你知道往里走有大的湖面可以划船吗。”我坐在副驾驶望向窗外。 “听起来挺不错的，我还一次都没去过呢。不过你导航准确吗，走错路就麻烦了。”他最近总是烦躁的特别容易易怒。 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应该吧，走错就走错了呗。大不了绕点弯路。”我想因为最近的事给他宽心，故意没心没肺的劝他。 “大姐，油不够了。” …… “你出门都不注意看看油够不够的嘛！！！！”我腾的一下坐直了。 “……我又没来过，哪知道这么远。都出了二环路了。”他无奈的停下车查看导航的路线。 …… “没事，大不了你下去推着走，反正你那么壮。”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 “滚……” 最终还是绕了一段路多走了五公里，不过看在好风景的面子上，“二环外的绿化做的比市区里都好，行道的灌木丛都有一人多高了。”他看着路边。 “是呢，公园里环境更好。对了你知道嘛，公园旁边有一大堵墙，拉着铁丝网的那个，里面是监狱呢。”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完就转过头沉默不语。 “还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忘了……”我冷淡的声音停止了这个话题。 怎么可能会忘得了。那年还在上学，前任带着我坐了四十多分钟的公交车来到这座公园，进园开车五分钟的路程，我们两个走了二十多分钟，园区很大，最后因为走的太累只看到了一个很小的人工湖就转道回去了，可是我依旧记得走在铺满落叶的黄金大道上，他给我指点着周围我不了解的建筑。我也曾以为即便物质基础跟不上我们也可以一直快乐下去。 不过已经人事变迁了。不该记住的，我会刻意忘记。 转了很大一圈，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大到可以泛舟的湖面。小时候父母总是觉得危险不愿意带我划鸭子船，糙米看起来很兴奋的和我说，“我小时候我爸妈不会带我来划这种船的，一个人又没什么意思。快来！”说完扶着我进船舱。 “我来就好了，你的鞋跟太高不方便。” “划远一点！划远一点！”我开心的催促着他，“糙米糙米！你看！那是不是一只水鸟啊！一上一下游泳的那个！！”我压低声音指着远处的生物。 “好像是小鸭子。走，过来看看！” “嘘！慢点慢点，别吓着他。” 等我们划过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湖中心，小鸭子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看着我们，不一会更多的鸭子过来找他，我们就近距离的看着一群鸭子在水里欢快的觅食。 我看了看距离岸边的工作人员很远，靠近糙米低声呢喃， “帅哥，要不要搞点甜头呀～”说着拉开他的衣领在胸口吸了起来。 “呵呵，这么主动啊。你会游泳嘛。”他后仰过去享受着。 “算了，我不会。船翻过去死掉了怎么办。”我立刻抬起头伸手整理他的衣领。 “切，胆小鬼。”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望向湖面，“真安静啊。” “宝贝，你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很不顺吗。”我最终还是想了解他的近况，担心的握着他的手 “我也累了，大不了这个月奖金提成我不要了。都是一群唬人的鬼，没他妈一句真话的。”他用力的捏着我的手，眼里表现出愤恨。 “天天要不就耗着我，要不就说两句好听的，只字不提我的事到底该怎么处理，去总公司要不就见不到负责人要不就打发我，店长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好意思舔着脸让我开车送他回店里。”他仰过头闭着眼碎碎念这些烦心的琐事。 …… 我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凑上前轻轻的贴着他的嘴唇。“别想那么多了，实在不行，就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吧。” “到时候再说吧。”糙米抬起头抱紧我，舌头伸了进来。青梅绿茶的味道。 下了船，糙米询问我还想去哪里，我说开着车往里走一走吧，里面有些什么设施还不知道呢。 一路走到最里面，有一片被围栏圈起来的田地，有瓜果蔬菜和各类鲜花，里面住着一些农户，落日下我们两个走在直通农田最深处的水泥小路上，偶尔几声狗吠传来。 “嗡嗡嗡……”糙米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等会，我接个电话。” 说完躲开了我，我站在原地看他越走越远，没有跟上去，看到远处跑来一只田园犬，半蹲下想叫过来逗一逗。 “啧啧，啧啧，过来呀！你过来呀！”我勾了勾手指，小狗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转头走掉了。 “嗨！傻子你干嘛呢！”糙米过来拍了拍我的屁股。 我指着狗，“想叫他过来，人家不理我。”委屈的看着他。 “刚刚和谁打电话呢，还得背着我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我掐着他的腰问道。 “没没没……嘶！再掐我我可还手了哦！”看我松开手，他跳到了一边离得我远远的。“没啥见不得人的，店里的同事。小姑娘辞职了，想回老家发展，问我能不能明天开车帮她拉一下行李送她去车站。” “嘁，这么好心。公交公司破产了啊用你拉她去车站。打个车又没几个钱！贱人。”我小声嘟囔着，黑着脸瞪他。 “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小声骂谁呢～”他靠过来用力掐了一把我的屁股。 “没谁！太阳落山了，赶紧回去吧。饿了。”我打开他的手快步往门口走去。 “想去哪儿吃啊。” “随缘吧，咱俩就没碰上过好点的饭店。”我没好气的系着安全带。说实话，一个多月了，没顺顺利利安安稳稳的吃过顿好饭，搞得我都想自己下厨给糙米做饭了。 “那天你在美团上看的那家排名第几来着，那家烤肉不是看起来挺好的，要不去哪儿试试？”他打开导航，望向我。 “好的吧，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一家炒作起来的网红店。”我接过他的手机查找地址。 ----------------------------------------------------我是一条分割线------------------------------------------------ “呼～”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皮，果然还是和牛香啊。我看着表情终于放松下来的糙米，身体贴了过去，“帅哥吃好了吗？” “嗯！不错，比前几家好多了。肉的质量相当不错。”他舔了舔嘴角。魅惑的看着我，“我记得某些人好像嫌弃过我，不敢在大马路上亲热。是吧？”环在腰上的胳膊开始用力，我笑着迎了上去。 “嘿嘿嘿嘿，某些人这是饱暖思**了呦？”我轻挑他的下巴，嘴立刻被堵住了。 “啊～”肉的味道真香啊～ 抹了抹嘴上的口水，“下次再来这里？” “好啊，下次就冲个会员吧，我看好像还送礼品呢。”糙米回头看了看店名，突然想到了什么。 “咱俩结账了吗？” “不知道啊，我就直接走出来了。” “我跟着你也就这么出来了啊。” “没有店员跑出来追，要不……就当没这回事跑了吧！” “别……你下次还想不想来了。” “诶诶诶！老公！人家店员追出来了！快进去结账！”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八章--七夕 转眼间七夕就快临近了，铺天盖地的公众号推文，app相关词条智能推荐，都在告诉所有的单身狗，关了手机，快跑。 不过可惜，我并不是个单身狗，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人陪着过七夕。没有错，我是有三年的恋爱经历，可是每一年都是我一个人度过的，有时候连所谓的礼物，红包都收不到一个。别人不主动送的，我从不会追着要。现在想来，我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太过懂事的后果就是被遗忘。 所以今年我提前很多天约了糙米陪我吃浪漫的晚餐，还厚着脸皮的要了一支大牌的口红。嗯，不化妆也要，收回来送人也是好的。不过因为糙米的粗心，留错了电话号码，丰巢快递柜的取件码发不过来，害我又联系快递员又联系快递站，推来推去最后一支口红半个月才到我的手里。 愤怒的我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糙米的身上，用他的词形容，我当时就像他妈妈，小时候骂他一样。 两个人吵架最怕的就是一方在不停地发泄而另一方沉默不语甚至逃避。糙米就是这样，两三天的光景，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该拉黑的都拉黑了，我情绪崩溃的在家哭了好多天。 直到我不得已使出了夺命连环call，糙米才勉为其难的接了电话，说他在参加培训不方便接电话。我胡搅蛮缠了好一通才让他表达出他对于此件事的想法跟看法。 我挂了电话反思了好久，以后可能不该动不动就发脾气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饭还是要吃的安安稳稳的。我打扮好站在门口等着糙米，满心欢喜等来的是某些人满脸官司。 “怎么了啊这是。”我跑上前拉住他。 “别提了。刚吵完架。气死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头顶着额头闭眼喘气。 “啊？跟谁啊这是？生这么大气。”摸了摸糙米的脸，担心的看他。 “还不是单位那帮孙子，明天不去了！惹一肚子气！不是耽误这么多天我早就找到新工作了！妈的，真丧气！”感觉到肩膀上沉沉的，糙米边说胳膊边用力压着。 “这种事拖得越久越恶心，算了，别生气了，不去就不去吧，咱们跟人家又惹不起，吵也是白费口舌。” “唔……” 他气鼓鼓的低下头，“最让我恶心的是，我吵完了我们那个煞笔店长还笑呵呵的让我捎他回店里，踹他下车的心都有了。” “这人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啊。那你拉了吗？” “拉了……正好回店里收拾我的东西，顺便把名牌和制服退回去要押金。”他别过头望向别的地方。 “那……行吧，别气了。肚子饿了吗，我订了位子。” “唔……走吧。” 那顿饭，吃的死的心都有，各玩各的手机，店里的热闹景象好像与我们无关，结账出来的时候我拉过他的手挽在怀里，“宝贝～你是在生我的气了吗？”我不安的看着他。 “没生你气，就是心里不舒服而已，你别乱想了。”他低头摸摸我的脸。 “可是今天大过节的，人家都一个个开心的出来玩，你一连便秘的表情特别扫兴。”我噘着嘴吐槽他。 “放你……屁～你胡扯！你才便秘！找收拾呢是吧！”他用力的捏着我的脸颊，感觉要捏红了。 “emmmm……我说的是实话！疼！你放开！”我掐住他腰间的肉肉，迫使他松手。 “不生气了好不，再好好看看其他的工作吧。” “嗯。” --------------------------------------------我是一条分割线---------------------------------------------- 说起来。糙米辞职之后，我就开始寻找工作到处应聘了。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挣钱养家，不然连约会都不能去好一点的地方。 “明天是几点去面试？”刚洗完澡的糙米，连声音都听起来清清爽爽的。 “下午两点。不过这个不是很靠谱。我没报多大希望。”我就沮丧了很多，太多次碰壁让我毫无动力面对下午的面试。 “不靠谱也去看看吧，保不齐呢。对吧。” “再说吧。” 晃晃悠悠的就进了九月，月初的时候一场暴雨浇退了八月的酷暑，天越来越凉了。 “对了。我过些天可能需要买几件衣服，想去逛逛街。”糙米正在吹头发，声音嘈杂缥缈。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给你挑衣服！”突然兴奋了起来，女孩子从小就喜欢打扮芭比娃娃，长大了就打扮自己家男人，永远不变的爱好。 “那你先打起精神来好好面试，一会我去接你，我就让你给我挑衣服。” “好！” 一个多月左右的时间，糙米头发长长了。我最喜欢靠在门框上，看他洗完澡，腰上围着浴巾，对着镜子梳理头发，专业的吹风机，各种各样我不认识的发蜡，定型喷雾，乱七八糟水池边放了一大堆。 他把头发背起来，可以帅到让我流口水。每次看呆的时候糙米都会使坏用吹风机把我吹醒。 不用上班的糙米终于摆脱了那身制服，可以自己搭配衣服来穿。他身材又标准的让人羡慕，退伍之后虽然胖了一点，但是穿上衣服还是很有型。 “帅哥，又不是你面试，打扮的那么好看干嘛啊。”我撇撇嘴有点酸酸的整理着他的衣服。 “没打扮，我就长这样。没有办法～”糙米漫不经心的说着自恋的话。 “屁！” -----------------------------------------------我是一条分割线-------------------------------------------- 这次面试的地方是一家装修很有品味的，中式家具城…… 我很充满疑惑，家具城要甜品师做什么。现在服务都好到买家具还能有下午茶喝了吗……对于我的疑惑，hr给我的回答是： “我们马上就要关了家具店，重新装修改成生活超市了，有花店和咖啡屋，还可以购物。所以需要一些茶艺师和调饮师。这个计划年后我们就会实施起来的，装修什么的我们都不会有大的改变，然后……” 听到需要的是茶艺师的时候我就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思绪缥缈到了糙米身上，刚刚进来的时候和hr打了个照面他就去厕所了，怎么去这么久，可能在逛家具呢吧。装修这么好家具一定不便宜呢吧…… “总之，就是这样，您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嘛。” “哦……哦！是这样啊。既然店里需要的是调饮师又为什么会挑中我投的甜品师简历呢。我看了招聘职位也写的是甜品师啊。”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公司了…… “呵呵，这两种工作没有多大区别的吧，对不起哈我不太了解。” “呵呵……说的也是呢。”感觉受到了侮辱和轻视。 “那……您再考虑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了。”我喝光了杯里的普洱，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叫住了。 “啊好的吧，对了！不好意思哈，刚刚跟你进来的男士是你男朋友吗？” “嗯，是的。”我坐回座位不解的看了看她。 “哦……请问他现在在从事什么工作吗。” “在做中介。”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哦……是嘛，他刚刚去洗手间了是吗，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呢……”对方张望了起来。 我是在忍无可忍的起身离开了，走出来给糙米打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声音高了一个调门。 “我在里面逛逛，怎么了，面试结束了？” “我！我进去见了你再说吧！”气鼓鼓的迈大步又走进去，电梯直上二楼。 糙米站在一副画轴前，修身的深蓝色短款牛仔夹克，面料顺滑的西装裤，上宽下窄的身材还有圆润坚挺的翘臀，我站在远处欣赏默默地想着，放出来真是招蜂引蝶啊，锁在家里该多好。 “嗯？站那么远干嘛。”糙米发现了一脸痴汉的我，“面试完了？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不顺利吗？”转身朝我走过来问道。 深吸了一口气，“首先。这份工作我一开始就没有抱任何希望！其次，那个面试的人侮辱我，她连我具体是做什么的我的工作内容都没有搞清楚！最后！最后！她还问我你的情况？问你从事什么工作的！有没有兴趣和她聊聊！当着我的面满场找你！！真是叫我恶心！”我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每根手指头都恨不得能竖中指比在那个女人的面前。 “不气不气。不靠谱就不靠谱，咱不生气。”糙米赶忙抱住我拍了拍后背。 “她面试的不应该是你吗？打听我干嘛！神经病吧！” “就是说啊！气死我了！我都准备走了，她把我叫住询问的你！”我趴在胸口，声音闷闷的在他身上响起。 “不气不气，我去找她理论去！我女朋友面试她有病吧问我干嘛！”糙米松开我准备坐电梯下楼。 “不许去！有什么好理论的！等着看我打她吗？才见了一面就那个德行，再和她说两句话那个娘们不得扑你身上去啊！”我强拉回他，一想象那个场景就恶心的起鸡皮疙瘩。 “逛逛这里面的家具吧，我换换心情。”自我安慰了一下。平复了心情后挽住糙米的胳膊，“最近入秋天凉了，给你买点维生素补一补吧。一换季你这个手就蜕皮，看的人心里都怕的慌。”摸着他粗糙的掌心，指肚上的皮肤又硬又厚，满是皲裂的口子。 “不爱吃那东西。你别乱给我买了。”他不以为然的看着店里的红木椅子，“吃了就见好，不吃就继续蜕，根本没有用。” “吃了就见好才是有用啊笨蛋！不吃就蜕皮才说明你身体里缺维生素，应该补一补。这又不是药品，吃一次就治好的。” “再说吧，老忘记吃。记不住。”他摸着梨花木的茶几，“手感真好。你喜欢吗。” “我不喜欢中式的家具，还不如看看北欧风格的呢。简约舒适。”看他转移话题，我不太高兴的甩开他转身进了另一家店。 “那要不去隔壁的家具城转转，这里都是中式家具，你不是不喜欢吗。”糙米追上来问我。 “好啊，只不过……一出门又要碰见刚才那个女的了，想想就不爽。”我不开心的低下了头。 “放心，我拉着你的手出门给她看看。”他搂住我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路过的导购上前询问到：“请问两位是在为新家挑选家具吗，要不要里面看看。” 我看了看里面，突然感兴趣的说到：“好啊，我们新婚，有什么适合的可以推荐一下吗。”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八章--一篇我忘记写进主线故事里的分支，我又想起来了。 距离中秋还有一个多月了，思索着最近也没有找工作的打算，做些什么让自己忙碌起来吧。前几年的中秋，在学校里都会发月饼和蛋黄酥，今年在家也想尝试着做一次广式月饼。 “你今年要做月饼啊？”妈妈偷窥着我的手机屏幕，看到我淘宝的购物车。 “嗯。平日里怎么没见你眼神这么好过，这会看的倒是挺清楚。”扭头翻了个白眼。 “嘁！稀罕看你！”没当回事的捏了捏我的脸，“妈妈单位同事每年中秋都会给咱们家送礼物，我也一直都不知道有什么能送给人家当做回礼的。你今年要是自己做月饼，就弄得精致点，我当做回礼给人家送过去。” “行啊，那你知道要送多少个吗，我好方便购买材料。提前一个月采买已经不算早了。” “都有啥馅儿的。”妈妈头伸过来查看我的手机。 “我本来打算今年做咸蛋黄的和牛肉松的，再来个莲蓉奶黄的，就差不多了吧。” 科普小知识，内蒙的月饼因为地域差异，最传统的是吃没有馅儿的混糖酥油月饼，枣红色的表面撒冰糖渣。其次是吃广式五仁的月饼，这两个是本地卖的最好的品种，近两年咸蛋黄口味才刚被市场所认可。 “不做五仁的？”果然，猜到了。 “我不太爱吃五仁的，不过我刚刚看了下现在的五仁馅料做的比以前好多了，如果要送人的话我就再买一点，做四个口味。” “别了，三个差不多了，四不好听。”妈妈继续低头浏览着页面，“包装盒啥的看了吗。” “还没呢，你先计划出送多少我才能根据个数买盒子啊。” “emmmm……” 随后根据妈妈提供的数量，采买了一大批的材料坐等收快递。 之后的几日我都在兴奋的和糙米讨论与月饼相关的事情，他很敷衍的听着，翻看手机。 “诶！我刚刚发现了个好玩的地方。”他举起手机给我看页面详情，“要不要一起去做陶瓷，我觉得两个人留下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挺有意义的。” “好啊。”一脸开心的对着他。 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去做陶瓷工艺品。曾经拉着沉迷网吧无法自拔的前任和我一起去玩过，过程还挺有意思的，好像被人指导着玩泥巴一样。看着他很兴奋的计划着，突然觉得，可以对没接触过事物抱着积极的态度，挺好的。 “那你预约好的那天，提前过来吧。”靠在后背上问他。 “正好我家那天没人，你过来帮我一起做月饼。正好把你亲手做的打包好中秋送给你父母。” “好啊，你教我。” ————我是一条分割线———— 八月底得午后，阳光明媚却不燥热，偶尔微风拂过，让人舒服的想睡觉。 一大早就起来准备材料，月饼皮需要和好后饧一到两个小时松弛面筋，等待的时间里去洗漱了一下挑好约会穿的衣服，戴着新买的围裙，怎么看怎么像个家用女仆。不过不管怎样，看过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的应该都知道，无论在做什么，女人都不能失了精致和优雅，那怕我一会要去玩泥巴。 站在门口等待着糙米按门铃，突然瞥了一眼窗外，一颗鬼鬼祟祟飘来飘去的头有意无意的朝里面偷看。 我无语的拿起楼宇对讲设备：“嘿那个偷看的！家里没人，别晃悠了赶紧进来！” “别那么大声喊！让你家邻居看见怎么办！”拉开单元门快步窜了进来。 “怕什么，我连邻居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还怕他们嚼舌根不成？哪儿就那么闲了。”翻着白眼关上了房门。 “别乱动我爸的东西！人家心细着呢，回头又得怪我给他弄坏了。”看见糙米聚精会神的弯下身子摆弄我爸的卷烟器，赶紧加以制止。 “喝水吗。” “不了，这东西怎么用啊。” “不知道，不过看他好像是把烟草放进那个透明的小槽里，按哪个键来着就都塞进纸卷里了。” “没烟草啊。”糙米翻着周围的物品找烟草，“你家东西真多，乱糟糟的。诶！找见了！” “嘁！你家倒是干净！去年买的衣服都能找不见，鬼知道是不是你妈转手卖了。哼～”转身进了厨房，“别玩了，快过来帮我。一会做不完不许去做陶瓷！”插着腰教训他。 “嗡嗡嗡……” “嗡嗡嗡……马上！等我卷完这支尝一尝的！”专注的摆弄着机器，“嘿！还别说挺好玩的！”男人的快乐真简单。 我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深吸了一口二手烟，虽然我也过抽烟，不过没有烟瘾，倒是偶尔闻到好的烟草味儿还是会忍不住吸几下。 “这味儿真香啊。”糙米不禁感叹。 “那当然了，别人送我爸的冬虫夏草，他宝贵着呢，不定期的还往里喷点高度白酒。”摸了摸糙米的大腿，抬头看着一脸销魂的脸，就是这个臭德行，因为这种丑陋的表情我才不抽烟的。 “冬虫夏草？唉，这么好的都抽过，看来以后来见你父母档次低不了啊，压力好大。”在烟灰缸里怼了几下，回过身抱住我不安分起来。 我推开乱啃的糙米：“大哥你能不能谨慎点！清理的干干净净的烟灰缸你往里扔，我爸回来不得质问我啊！”赶紧收拾着他搞乱的现场。 “一会再弄呗，你先过来～”又把我拉回来，“咱俩也来个解锁新场景呗。” “你搞个屁！”掐住糙米的下巴，“说好了来和我做月饼的，不许转移重点！以后有的是机会解锁新场景。你先把手头接的任务做完再说！” 用力的贴上去，咬了咬下嘴唇，嗯，苦苦的。 “好！怎么弄！”糙米满意的跟着我走进厨房，手在腰臀间不老实的游荡。 “先戴上手套，我把皮和馅儿都准备好了，你帮我分剂子，我来包，克数不能超太多。”我一边教他一边做着剩余的准备工作。“皮分好以后拿保鲜膜盖上以防吹干，然后再分馅儿。” “好。”我看着糙米专注的操作着，每一个都精准在零点零几的误差。我无奈的制止他：“大哥。做这东西是有损耗的，保不齐在哪一步会出现失误，你这么精准没有一点富裕后期会出现缺克数的现象。多一点也比少了强。” “我还想着我这么准确你会夸夸我呢。”委屈的放慢了速度。 “可是凡事没有那么绝对的啊，万事都要留有余地才方便周转嘛。”手背蹭蹭他的脸颊，“乖啦，都弄完我教你包月饼。” “我还真是有打算让你多教我一点烘焙的技术，保不齐以后会干这一行呢。”糙米学的很快，我都推给他包，我站在一旁拿着模具压形状。 “你这是要打算掏空我自立门户啊。”说笑着接过包好的月饼，逐个检查有没有漏洞。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学的这么快你是不是有心理压力啦？” “嘁！我会怕你啊～”都弄好的月饼码整齐在表面喷洒少于水雾防止出现开裂，“好了，先烤五就分钟定型。然后刷蛋黄水。反复两次，就可以出炉了。” 糙米弯腰看着烤箱，摘下手套跑向客厅：“唉～没人鼓励我我就自己犒劳一下自己吧。”坐在卷烟器前玩了起来。 “来根烟提提神～呼……” 我看着陶醉的糙米无奈的笑了笑，看了下时间，月饼一出炉就该出发了，时间掐的正正好。 “你还干嘛呢站在那儿不过来。” “要反复刷蛋黄水，离不开人，我要一直看时间的呀。” “行吧。还有多久啊。一会别晚了。” “一出炉就可以走了，耽误不了你做手工。”跟个小孩子一样生怕迟到。 月饼好不容易出炉了，糙米急急忙忙的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跑去把车开过来。我整理了一下头发，用香水掩盖住烤东西发散出的油烟味儿，准备好了一切糙米的车也开了过来。 ————我是一条分割线———— 做陶瓷的地方是一个蒙元文化博物馆，一楼二楼是一些石头和雕刻，三楼有书法和陶瓷的工作室，格外冷清，毫无生气。 听接待我们的人说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假期以及周六日的儿童兴趣班，这个时候正好没有学生开班，所以人特别的少。 手把手教我和糙米一人做了一个平口大碗。看了一下：“老公，我本来想要个盘子的，现在这个样子……碗不像碗盘不像盘的！” “做都做好了，别挑理了。” 我们两个站在用来晾胚的架子前仔细观摩，“那个就放在那边吧，等待干了就可以上釉了。”指了指我们身后的墙，“在这里可以挑选一下颜色。但是不能拿手碰啊，那些都是顾客还没取走的，只能看看颜色。” 站在一人多高的木架前，满满的小方格里摆放着上百种颜色，糙米一眼看对一个红色裂纹的小瓷瓶，指着它问道：“这个颜色可以做吗。” “不能，你们团的券里不包括那个颜色。只能是做下面那排单色普通的釉。” “emmmm……糙米，我还是喜欢粉青色的那个。”徘徊了很久也没有挑出哪个最合心意。 “可是……那个颜色我觉得没什么特色啊，有点古气。” “我没觉得哪里古气。我觉得瓷器大都是粉青色肯定说明它最合适那个颜色啊。” “那好吧，就这个吧。” “粉青色是吧。两位是打算自己来上釉还是我们这边帮你弄好，到时候通知你们来取呢？”对方拿出一个册子记录着。 “我们自己来是要等多少天呢？” “自己来上釉是等七天，之后再等二十多天就能来取了。我们帮你们弄的话直接一个月后来拿就可以。中途不用再跑一趟。” “那就你们弄吧。”糙米算了下时间，“中间再来一趟太麻烦了。” “好的，就一下联系方式和姓名。到时候会短信通知具体来拿的时间。” “嗯。” 洗干净身上的泥点，顺着安全通道的楼梯往下走，手搭在糙米的肩上，“觉得今天怎么样？” 他看到我的头顶还有一小块泥巴，伸手弄掉：“挺好的啊，就等着成品出来看看什么样子吧。” 我放慢脚步一登一登的走着台阶，糙米的歌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我想慢慢的听他唱完，或者，永远都别唱完，让我一直在他的歌声里，这么走着……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九章--磨合期 天气渐渐转凉了，我还依旧不甘心的穿着过膝的裙子，夏天买的小裙子，一天换一件都还没穿完呢就开始入秋天凉了，很难过。踩着高跟凉拖准备冒雨赴约。拎着雨伞悄悄开门，被爸爸的声音拦住： “穿那么少不怕冻死你啊。大下雨天的嘚瑟什么！” “我不冷……雨停太阳出来了就暖和了……”我背对着他小声嘟囔。冷风吹过的时候两腿还是不经意间打颤。 “那……我去换衣服……” 返回房间挑了件比裙子稍微长一点的灰绿色暗纹的外套，趁着爸爸转身的空隙溜出了家门。 不得不承认，是真的冷，站在糙米家宾馆的门口，腿都冻木了。 （也许有些人不了解，九月的内蒙已经开始降温了，尤其是雨天，很适合穿加绒的卫衣或者薄款的羊毛衫。欢迎来避暑。） “嘟……嘟……”站在雨里冻了半天我在疯狂打电话叫醒糙米。男人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可以连睡12个小时不醒，就好像昏迷过去了一样。果然，不按时上班生物钟都跟着混乱了。 “唔……喂……”沙哑慵懒的声音终于接起了电话。 “大哥……我快冻死了……你约好了让我一大早就来的你忘了吗！你不会是刚苏醒吧……”我牙齿都开始打颤说不清话了。 “嗯……唉，别提了，我爸妈昨天晚上两个人约会看电影去了，让我盯着柜台一直到凌晨。我又玩了会手机，其实也没睡几个小时……哈～”他打了个哈欠，“稍等会，我穿了衣服就下去。” “嘟……” “你……”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急匆匆挂了电话。本打算让他告诉我房间号我自己上去的，天这么冷，不想让他下来。 等了十来分钟，简单洗漱过的糙米穿着单薄的衣服跑了下来。 “等着急了吧，不好意思哈睡懵了，忘了时间。”他憔悴的站在我面前，揉着眼睛，精神萎靡。 “那个，往前再走就进了我家的监控范围了，一会我上去，你等两三分钟再进来，上三楼，门上没有房间号的房间就是，我门不关。”说完匆忙亲了一下就转身回去了，浑浊，不太好闻的口气。 “诶！你带我一起上去不行嘛！反正你妈都见过我了。干嘛还要和做贼似的啊！”我急忙叫住他，看他一反常态的表现，有点不理解。 “我妈去理疗店了不在这儿，我爸在柜台呢。现在让他见你我不确定合不合适，有机会再正式见吧……”他一边跑开一边朝我说着。 “emmmm……”我皱着眉看了看里面，他坐上电梯后我转身到楼下的自动售货机买水，亮着灯可是无法操作。 “姑娘，这机器坏了好些天了。也没见有人来修，不能用了。”出来一位安保大叔说到。 “哦……谢谢啊。”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进楼上电梯，柜台并没有人坐在那里，糙米的爸爸可能有事情回房间了，我像做贼一般加快脚步往里走，搜寻着没有房间号的房门。 “吱呦～” 糙米坐在塑料小凳子上，距离电视很近的位置，磕着瓜子。房间比普通标间大一些，有几个厨柜和水池，看起来好像可以做饭，不过没有接燃气。房间有些脏乱，地上堆积着各色外卖餐盒，零散乱扔的烟头和瓜子皮。作为处女座的我站立在门口迟迟不敢迈步走进去。 “emmmm……” “进来啊，等着被我爸看见呢。”他督促我赶紧关门进来。我小声嘟囔着：“往哪儿走啊……” “怎么啦？”他点起一根烟。 “你房间造成这样不会被你爸妈数落啊……”我心里想，如果我也把房间弄这么乱，我爸爸喝完酒肯定也得生气骂人。 “不会的，有雇来打扫房间的保洁阿姨，定期来清理，我爸妈不会知道的。过来坐。”他拍了拍唯一整理好的床铺，“这房间窗户漏风还背阴见不到阳光，可能比较冷，坐在空调下面吧，那里暖和。” 我脱下鞋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床上：“不冷。你靠过来，我抱着你就不冷了。”准备挪到床沿伸手去够糙米。 “你这姿势多复杂啊，还不如我坐上面来呢。”起身坐在床边往后仰靠在了我怀里。 摸了摸糙米的脸颊，鼻翼，额头，“宝贝，你脸好粗糙啊有好多黑头，给你做个清洁护理吧。”心怀不轨的过来就是打算折腾他的脸，表姐最近入手了很多护肤品推给我试用，我准备都用在糙米的脸上。 “嗯哼～”他闭着眼默许了。 伸手从包里拿出各种各样的装备，涂抹在糙米脸上。女人的快乐有时候就这么简单，把男人当做工具人，给他们打扮，给他们美容，给他们试毒各种各样自己不敢试的东西，多好。心里想着，窃喜起来。 “砰！” “偷笑什么呢你。” 糙米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没啥啊。什么感觉啊。”我抿嘴止笑。 “有点刺痛，这是什么啊。” “是清洁面膜。按摩二十分钟后你就可以起来洗掉了，不许睡觉哦。” 糙米睫毛动了动，“嗯～”尾音满是宠溺。 清洗干净后给他贴上了补水保湿的面膜，“老公生的真好看，尤其是眉眼，鼻梁骨特别挺。面膜贴在脸上没有一点不合适的地方。”我抚平气泡，多余的精华涂在了他的脖子上。 “哼～”满不在乎的音调，潜台词在说，我天生丽质这种事实还用你说。 “睫毛长长的。眉毛也好看。不过有点散乱，一会给你修修眉形吧。”我继续吹彩虹屁。 “嗯。”答应了。 “嘴巴虽然厚，但是嘟嘟的，看着就想咬一口呢～” “嗯～”不乐意了。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面膜揭下来，把剩余的精华轻拍按摩吸收进去。 “我牙长的不好看，支棱着，所以嘴唇也不好看。想着去微整一下呢。”他闭着眼睛一脸舒适的表情。 “带牙套整形牙齿就可以了，嘴形自然就改变了。” “是吗？我这个年纪了带牙套还有用？” “又不老，当然有用了。你才24，年轻着呢。”用力弹了一下他的脸颊，“瞧！还会颤悠呢～” “嘶……你个下手没轻重的，疼！”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头。 “来吧，修修眉毛。”我打开修眉刀，刮了刮眉心中间肆意生长的眉毛。眉尾也稍作调整一下。 “看！”打开小镜子递给他。 “emmmm……没啥区别啊。你都刮哪儿了啊。”他仔细盯着镜子，表示疑惑。 “就是整理了一下，把零散的毛发刮掉了，眉心以前都是连着的呀，怎么不明显了。” “……行吧，挺好。”他笑了笑，合上镜子。 “你还是没看到对吧。” “对。” ————我是一条分割线————— 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不间断的细雨，糙米说，在雨停之前午睡一会吧，雨停了去逛街买几件衣服，天冷了没有厚衣服穿。 “你去年秋冬的衣服呢？没存着吗？” “都让我妈收拾的找不见了。我问她就说在她那屋呢，如果找的话就说找不见了。” “大哥你这衣服都是一次性的啊……” “厉害吧。” “屁……” 空调暖风吹的人很容易犯困，两个人蜷缩在一个单人床上昏昏欲睡。 “别乱摸。” “嗯……” “嘶！手拿出来！” “嗯……” “过分了哦……” 不说话。继续动。 实在拦不住，我躺尸一般任由他摆布，玩了一会看我真的快睡着了，没趣的挪到另一张单人床上躺了下来。 睡熟没多久，觉得有阵阵的冷风吹过，身体蜷缩在了一起。糙米看我有点冷，起身拉过被子给我盖。 揪住糙米的衣服，“不盖被子。” “好。”躺下一把把我抱在怀里，“睡吧。”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了，起身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太阳立在空中。晒得人暖洋洋的。 “起来吧。雨停了。”拍了拍糙米的脸，脸颊上红红的枕套印。 “嗯？嗯～”皱着眉毛哼唧起来。好可爱。 “你今天穿什么啊。”我翻着他堆成一团的衣服？，一件件抖开挂了起来。 “唔……挑最厚的穿。” 事实证明，我就是浪风抽的。即便有了太阳，下完雨还是凉嗖嗖的。裙下冷风吹。走在人群中，浑身冰凉的被挤来挤去。 “先去哪儿看衣服啊？”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大脑死机的糙米依赖着我。 “去哪儿无所谓，先挑个最近的我急需要暖和暖和。快被冻的麻木了。”我拉着他走进面前的商场。 第一次逛男装店，以前也有带着前任逛街给他挑衣服的想法，可惜，用一个场景形容，就好像拉着宁死不屈坚决不洗澡的大金毛进浴室一样。各种让我8难堪，最后也就放弃打扮他的念头了。 “多看看，好好挑一挑呗。”我看着各色的衣服，裤子。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逛街的区别了。来买什么就逛什么，这家店没有合适的也不会去看我本来不打算买的东西。换家店继续看要买的。如果遇到合适的，连外套裤子鞋不到一小时就能都搞定。”他挑着休闲裤，“你来，看这个怎么样。” 我习惯先摸衣服料子再看版型和剪裁设计，“摸起来手感还挺好的，你要不要试试？”我拿起来整体观摩。 “emmmm……不行。放回去！”低腰的款式，糙米的臀型那么翘还总爱挂空挡，这不是招蜂引蝶是干嘛，我打开他的手放了回去。 “我觉得有些贵，换家店看看吧。” 跟他逛街，踩着高跟鞋的小腿酸痛僵硬。严格又挑剔的糙米进入一家店后会迅速查看一圈，没有合适的便转移战场去下一家。半个小时就看完了一整个商场，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赛跑一样急匆匆的就8奔赴隔壁的商场。 “还冷吗？”糙米搂住我问道。 “如果你是为了让我暖和起来才带着我玩了命的跑的话……那你做的真是太到位了。”我翻白眼瞪他。 “逛街嘛，不得有个好体力啊，对吧。”嬉皮笑脸的看着我。 “喝奶茶不。” “想喝！” 抱着热乎乎的大桶奶茶，心满意足的跟在糙米身后进入了人挤人的h&m男装区。 “我觉得这几件针织毛衣还挺好看的。”看着让人暖洋洋的姜黄色毛衣，面料摸着很舒服。取下衣架转身给糙米看，诶？人呢？ 果然，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我们两个撒手就走散了。我放下毛衣到处张望，怎么男装区这么多高个子在阻碍我的视线。这一刻我很生气糙米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埋没在人群中找都找不见。 “嗡嗡嗡……” “喂！你跑哪儿去了！”我刚刚反应过来手里还拿着手机，急切的询问着。 “没找见你，我挑了几件衣服就进更衣室了，你进来吧，在最里面那间。”糙米开着免提，换衣服的声音很嘈杂。 “哦……”想起了某个流传广远的更衣室视频，心情忐忑的走了进去。平常都是进女更衣室，和闺蜜一起更是豪不顾虑的推门就进。如今进男更衣室竟然觉得有些尴尬。不过看到门帘外等的清一色都是女士后，心情平复了许多。 走进去的时候糙米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撩开帘子看着我，“这么慢。” “嗯？都换下来了啊，不合适？” “嗯……我胖了……尺码没拿对，都小了。”他低头走了出来。 “嘿嘿嘿，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那再看看别的呗。我刚刚看了件手感巨舒适的上衣，给你拿进来了，试试？”我笑着推他进去。 “……厚是挺厚的，可是，这是个无袖的款式啊。很反人类。这哪个季节穿？”他拿着衣服疑惑的看着我。 “这两天穿挺合适的啊。这么厚。你先试试啊。” “不用试，我身材这么标准，穿肯定是没问题的。”套头穿进去，原来是件嘻哈风的带帽兜长款上衣。 “你看。”挺了挺胸，还是有胸肌的，“无袖的这漏风啊。” 我收了收口水，“emmmm，不喜欢就脱了呗。” 走出来又扎进了人堆里，这次我紧紧的拉住糙米的手，生怕再一次弄丢他。最后挑了一件牛仔布加厚绒的外套，结完账暖和和的穿在身上。“呼……终于感到温暖了……”糙米贱兮兮的看了看我，“冷吗。” “嘶……”吸了口冷气，“别嘚瑟，你不看看我穿的是什么，你穿的是什么，好意思问吗！”我吸着鼻涕怒视他。 “好意思啊！谁让你嘚瑟大冷天穿这么少。略略略。” “嘿嘿嘿！穿厚衣服你掐不着我咯！” “哎呦哎呦哎呦～轻点！” 我拧着他的耳朵，“有本事把头也套衣服里！臭显摆啥！” “嘶……我错了我错了。” “还去哪儿啊？”揉了揉被我揪红的耳朵。 “看看鞋吧。” ————我是一条分割线———— 在商场的入口处有一个打折搞活动的男装裤展位，顺手入了条称心如意的裤子。某位男士走在前头嘚瑟的扭着屁股，环顾四周没人注意，上去掐了一把。嗯，浑圆饱满，很有弹性。 “嘶……臭流氓。”糙米白了我一眼。 “嘿嘿嘿嘿嘿～” “男士皮鞋的款式感觉每一年样式都差不多。”，我无感的挑着，听到身后，糙米已经和导购大妈热情的攀谈了起来。 “这款怎么样？”他拿起一双很普通的样式问我。 “我觉得像上了年纪的人穿的。前面有鞋带的那种……” “对呀，小后生一般都不爱见那种样式了，老气。”导购大妈热情的打断了我的话。 “系鞋带的那种我觉得不方便，鞋带老开多麻烦啊。”糙米继续问我。 “小伙子，试试这个。”大妈横在了我的面前，“这款样子好看的，可就只有42这一码了，正好打折呢。” 我没趣的坐在凳子上，给gay蜜发信息。 “真烦人，陪男朋友出来买鞋，人家被导购大妈热情似火的围绕着，我倍感冷落。就看着人家各种被夸我一句话都插不上。←_←” “中年妇女都那样。人老心不老。还别说，你男朋友身材很标准啊，不过好似有发福的迹象。”基友眼尖嘴毒的指出了重点。 “有段时间不运动了呢。”抬头看了看，大妈已经围过来两三个了，隔壁店铺的也都过来凑热闹，张口闭口的就是‘小伙子身材真标准，这鞋正正好，配衣服多精神啊。’之类的言辞…… “身体结实就这样，一不运动就容易发福。” “我感觉吃醋了，这群老娘们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我皱眉看着糙米朝我走过来。 “没办法，导购卖的就是这张嘴。” 退出微信，“怎么样。”糙米走了一圈站在我面前。 “挺好的啊，你穿着舒服吗，有不合适的地方吗？”我上下打量着。 “鞋面这里有一丢丢的磨脚，不过还能接受。” “你自己看，鞋子合脚最重要。我是挺喜欢这个款式的。”伸手摸了摸大腿，嗯，我的人。 “就这个吧。” 吃过晚饭，走在步行街的尽头。糙米停下来恼火新买的外套，烦躁的鼓捣半天。 “怎么了。”我凑上前看他。 “emmmm……这个扣子设计的好白痴啊！！！！”因为扣眼又紧又小，纽扣却过大，怎么摆弄都扣不上。 “我来吧。”指甲比较长，顺着缝切换角度硬塞了进去。 “这么煞笔的设计，买的时候都没注意。” “没事，慢慢扣能扣住的。”亲了亲脸颊安慰他，余光瞟到前面有间移动ktv。 知道糙米最喜欢唱歌，拉着他进来。我坐在旁边打开手机，准备偷偷录歌。自从他第一次给我唱歌，和我说起过他这辈子最让他快乐的就是唱歌的时候，我就养成了偷偷录下的习惯。想他的时候翻出来听听。这件事，我从未和他提过。 “你也唱啊。”话筒塞进我手里。我默默放了回去，不说话。 “不想唱干嘛还要进来啊。”糙米不太高兴。 按了暂停录像，“我来是为了听你唱的啊。我唱的又不好听。” 糙米冲我翻个白眼，我笑了笑没当回事，继续录。 唱了一首之后，糙米没趣的点了结束。 “嗯？不唱了吗？” “嗯。不了。”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紧追几步拉住他，“那个……”看出来他不开心了，想说几句话安慰安慰。 “天晚了。冷吗。”他抓住我的手，“手好凉。” 赶紧摇摇头，“不冷了。” “送你回去吧。今天跑了一天不冷才怪，别感冒了。” “嗯。” 把糙米的胳膊挽在怀里，“老公……” “嗯？” “刚刚唱的真好听。” “嘁……”以为我在胡乱吹彩虹屁，不以为然。 “没骗你。” “哦……” “我刚刚在偷录你唱歌呢。不想捣乱。” “知道了。” “是真的，我嗓子不好怕你会笑话我。” “我说我知道了。” 额头被重重的亲了一下。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章--实在是编不出标题了 近些天我出入糙米的家很是频繁，心里总是想着“每次都这么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趟在糙米的床上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有个不安分的人已经压了上来。没去理会，生命大和谐的日子有规律了之后突然觉得乏味了起来。 “诶。”拍了拍他的头，“我每天这么来，你爸都认不出我吗？” “认不出啊，店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他根本不记。”继续操作。 “可我这几乎是天天来啊，你爸连一些常住的老顾客都不记吗？” “我家长租公寓的人海了去了，主动和他打招呼他都不一定记得全，诶你能不能认真点，别老打岔。” “嘶！轻点！” …… “不对劲，我去趟厕所。” 真的是不对劲了，亲戚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来看望我了，从前两个月开始一直都不正常。时间久了还有腰酸腿乏，整夜失眠的状况发生。我坐在马桶上发呆，老朋友别玩我了好吗。 糙米看我半天不出来，打开门缝盯着我，“怎么了？” “亲戚来了。”委屈的撇嘴。 “不是刚完吗？要不要去医院查查啊。” “过几天去吧。”我捂着小腹，“有没有热水啊。” 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我，糙米烧了壶水，等待的间隙坐在我身边。 “对了，你看你是趴着舒服还是平躺着舒服点，你挑一个吧。” “哈？我缩在一起最舒服啊。”心想他这个脑洞都是怎么长的啊问这种问题。果然是生理期到了，突然这么易怒起来。 “不是，我给你按按肚子。我跟我妈店里的技师学的，挺管用的。”他哈了哈手，用力摩擦让掌心发热。 “别了，我小腹都是痒痒肉，腰酸的不行，你按按后面吧。趴着还舒服点”翻身趴在床上。 “唔……”舒服～糙米还真是多才多艺呢，心里默默想着。 “以后可该忌口了啊，既然不太正常了就多注意点，生冷辛辣的一概都断了吧。刚刚不应该让你喝那大半杯酒的。”糙米唠叨了起来。 今天也是突然看到墙角堆着的快递盒，是当初他为了撩我买的那两瓶酒。两个人喝了一整瓶，我微醺的问他，如果当初没有泡到我，买这两瓶酒不就太亏了嘛。他不以为然的笑笑，泡的到就两个人一起喝，泡不到就自己独享，无所谓亏不亏的。 “明明是你总勾搭我吃垃圾食品，生冷辛辣才叫垃圾食品呢。有本事你也不许吃了！”我继续犟嘴，毫不悔改试图反抗。一直亲戚都不太正常可能就是我不忌嘴的结果吧。 “屁！都降温成这个鬼样子你还光腿穿裙子，好好嘚瑟。”说完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自己不注意身体，好好浪吧你就。”拿过热水递给我。 “我没……”小声嘟囔着慢慢喝着水，射手座的人也这么墨迹的嘛，不一直都说我们处女座才嘴碎爱唠叨的嘛…… 放下杯子继续趴着，“好些了吗，要不要继续帮你按一按。”糙米拉过被子帮我盖上。 “不用了，再按我腰上的肉都要挤到后脑勺了。”委委屈屈的揪了揪被子角。 “自己胖怪的了谁。”糙米出了一身汗，看看我放弃了开窗吹风的打算，拿起半瓶青梅绿茶一饮而尽，看起来刚刚是真的卖力气给我按摩呢。 我默默地想着，脸埋进枕头，“不许喝饮料！不许馋我！”擦了擦口水，都抹在枕头上。 “只有热水，你让我不喝饮料喝什么。”糙米坐在床边拍拍裹在被子里严严实实的我，“明天就去医院看看吧。” “emmmm～我知道了～”我在被子里扭来扭去。 “跟个蛆似的……” …… ————我是一条分割线———— 转天妈妈休息，陪我去了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大姨妈就好像怕被查到一样，一下子就没了。我无奈的问着大夫，结果到底怎么样。医生的回答是，没啥问题。 随后又拿着各种片子和检验报告去看了中医，不过一想到吃苦药汤子我就浑身抗拒。我迄今为止都是一个买药先问甜不甜好不好吃的人。 最后没有办法，妈妈带我去了一直帮她调理身体的蒙医医生。 “蒙药比中药好喝吗？”我抱着奶茶问妈妈。 “蒙药都是小药丸，苦你就着水不也能顺下去。” “没吃过蒙药……” 我妈妈身患过敏性哮喘十几年，每一年发病都让人心惊胆战害怕她有一口气上不来就背过气去，不过吃了这个大夫两个疗程的药效果就见好，发病高峰期也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蒙药的药效比中药要猛，所以见效也快，不过剂量一般把控的很严格。” 拿着十天一疗程的药出了门，转道去了糙米的家跟他汇报检查结果。 “去医院怎么说。”他站在水池边刷着牙。 “都检查了，就说没事。”我拿着他的护发素摆弄，“不过后来又拿着片子和检查结果去看了蒙医，人家说我经期紊乱倒是没什么事，不过长期不调导致我有些肾虚，所以才会腰酸失眠，再不调理可能会严重到贫血，到时候就补不回来了。” “你那么壮实还会贫血啊。”他笑呵呵的看着我。 “屁！身体结实才只是个肾虚，身体不好的早就贫血了呢！”打开吹风机，最大功率吹他！ “好好好，那你快把那药按时吃着，别因为不好吃就私自停药了。”他果然是了解我的。 “那我……可以……明天再吃吗。我刚刚看了家新开的小吃店，臭豆腐销量特别好……”眼巴巴的瞅着他，糙米除了最爱吃原味炒瓜子就是臭豆腐了，各种店铺的都要尝尝。 …… “行吧……不过！只能买一份！咱俩分着吃！”还是臭豆腐管用，竟然默许了！ 事实证明，一份根本不够吃！拿上外卖的糙米就一直掌控在手里，我从试图抢夺到卑微的祈求，就只换来一块豆腐。我嘬着有一点点汤汁的竹签子怒视着他。 “emmmm～好吃！”糙米舔了舔嘴角收拾残骸，“别这么看着我，大夫让你吃药忌嘴，这么辛辣的东西给你吃一块已经是宠着你了，别不服气。谁让你抢不过我。” “……我一会背着你再点一份……”我趁着糙米开门准备扔垃圾的时候压低声音悄悄的说着。 “点呗，点多少我都吃得了。”他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这家伙属驴的吗耳朵这么长！ ————我是一条分割线———— 午后惬意的趴在床上陪糙米看电影，每一次去电影院，无论是冬冷还是夏热，他都嫌影院的座椅靠背太热，看到一半就后背全是汗，出了电影院衣服都能被汗湿透。 “为什么自己家电视还要买会员啊，不充会员看不了吗。”我摸着他的耳垂，软绵绵的手感特别舒服。 “有些电影想看又要会员就充了呗。”糙米转头啄了一下我的手指。 “你是看了多少电影啊。”继续摸。 “没人陪，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看。现在这不是有你了嘛。”坐在床下的糙米身体后仰，蹭蹭我的头顶。 “头发长了呢，要去理发吗。”我注意到他后脑勺的头发，长的都快没有形状了。 “想去剪来着，可是我家附近那个理发店的老板开新店了，紧着顾那头，这边的店不经常来，每次去都是一帮学徒，我不想让他们给我理发。”糙米对理发师要求很严格，有一点剪的不好就要念叨好久，据他所说他可以通过面相看出理发师的手艺和审美，我每次都装作一件崇拜的听他胡扯。男人的虚荣心都很奇怪。 我翻过身来玩手机，因为没戴眼镜，看不清电影的字幕，没趣的打算和基友聊聊天。一直没有跟糙米说过他的存在怕他多心，一个比我大很多的基佬，可能因为兴趣相投吧，我几乎和他什么事情都讨论，包括一些少儿不宜的分享。不过据我所知，糙米这样的直男之间是不会这样做也不会理解得了的。 “中秋咋过呀。” “和家里人一起过呗。” “跟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啊。”基友取笑我提前见过婆婆。 “肯定是娘家人啊，人家家不知道怎么过。我没问。”抬手拍了拍糙米的头，“中秋怎么过啊。” “和我爸妈一起呗，就跟往常一样。” “晚上能出来陪我看花灯吗。” “还真是巧了，我爸妈每年都去看灯，咱俩只要不碰见他们就没问题。” 回信息，“人家家人一起去看花灯。” “两家一起过呗。” “我爸妈不休息的，人家家不知道忙不忙。” “不休息啊，中秋都不放假吗。” “嗯，电力系统的，过年都不休息。” “那不正好你们两个二人世界。” “再说吧。” “怎么感觉你俩冷淡了许多呢。” “没有吧，天天都去他家啊。” “和他父母混熟了没。” “……还没见过他爸爸呢。”每次去柜台都没人，真不确定他们说的柜台不能没人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他父母都不急着抱孙子吗。” “不至于这么急吧！才交往没几个月。” 我抿嘴傻笑，糙米终于注意到没看电视开小差得我，有一点不开心，“干嘛啦！就顾着玩手机！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拿走我的手机。 “哎呀！没谁啊！”赶紧抢了过来，那种话被看到不知道如何解释啊。 “切。我还不稀罕知道呢。”白了我一眼，“给我专心坐过来看电影！”拍了拍床边。 “emmmm……”端正坐姿，“我看不清嘛，没戴眼镜过来。”撒娇搂住他的脖子。 “嘁……和别的男人聊天就看得清是吧。”不理会我，继续盯着屏幕。 “在闺蜜聊天而已。主要在说你呀。”继续谄媚。 “说我啥了。”低头看我。 “啥都讨论啊，什！么！都！说！过！了！”故意加重读音让他理解我的潜台词。 “？？？？嗯？”不解，“什么都说过是什么意思？”思考了一下。“诶？！什么都讨论？那她们也和你讨论她的事？”以为是女孩子啊，算啦，他这么以为我更好解释。“那……你有说过我很厉害……这种事嘛？！”糙米理解了什么意思后瞪大眼睛质问我。 “你是因为攀比心才这么问的吗？”我好像发现了重点。 “对啊！不过……这种事情私人的……干嘛要和别人交流啊……”糙米暂停了电影直视着我，一脸不解。 “女孩子之间什么都分享的啊。知道互相有过相同的经历就觉得很有感触啊，你们男人不也会互相这么说的嘛。”我不以为然的解释着。 “可是……我们不会互相聊尺寸大小长短这种话题的啊！这……接受不了，接受不了。”糙米起身站在了离我一米远的地方自闭，每次生气他都会用实际行动告知我他想远离我，无论我怎么拽他都没用。像只委屈又无辜的金毛。 我哄了好半天才用以给他买好吃的为借口哄好。 “吃炸鸡可以吗？” “嗯！” 吃过饭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家了。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帮我整理好衣服，糙米拿起上次我买的一人一把的雨伞，“没带伞吧，把这个拿上吧。” “嗡嗡……”这是糙米的手机响起，“嗯？我爸？我去他那屋看看什么事。” 我站在床边，看过往的车辆。人流量最大的街道，一下雨门口就开始堵车。 “呼……我爸知道你过来了。”糙米推门进来，无奈的笑了笑。 “啊？我来的时候没碰见叔叔啊。怎么发现的啊。” “他说我最近点外卖的频率和质量特别高，我一个人肯定是吃不了这些的。”他挠着头站在门口。 “那叫你去是为了干嘛啊？” “没说啥，就说注意安全啊保护措施之类的话，让我别乱搞……” …… “好的吧～那……我先下去打车了。不会碰到你爸爸吧……这种情况我怎么打招呼啊……”忐忑的很。 “不会，他在房间做饭呢。下雨天慢一点。不好打车的，你先叫上车再下楼吧。”糙米靠过来亲了一下。 “嗯。先走咯。” “么么～” 堵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家。第一时间跟糙米报平安已经成了习惯。 “那个……回去就好。早些睡吧。” “嗯？不方便说话啊？”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么迅速的终止对话的。 “嗯。我爸来我屋了。可能得聊会。”糙米语气中透着胆虚和强颜欢笑。 “啊……那你和叔叔先聊，我妈叫我去帮忙了。叔叔再见。” 迅速找借口挂断了电话，躺在床上想着， 我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啊。 唉。 ……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一章--如何不尴尬的跟公婆相处？ 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想过，就是总有种离我很远的错觉，即便马上就要面临了还是反应很迟钝，一时间想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放下手机望向正在看电视傻呵呵乐的糙米，“老公。” “嗯？” “那天你爸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啥，就闲唠嗑。然后询问我以后怎么办。这辞职了是打算继续在这里找工作还是怎么样。或者帮着家里打理宾馆。”磕着瓜子，“哈哈这孙子真逗！” “emmmm……没说我坏话啊。”知道没有讨论我太多，还挺窃喜，小心翼翼的继续询问。 “说了。说你见了他们不打招呼。我爸妈很介意。”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 “emmmm……知道了。我以后注意……”我是个很怕生的人，面对陌生的人做不到迅速的自来熟，尤其面对年长的人，永远都是毕恭毕敬的疏远着。所以面对糙米的父母，我也做不到很熟识的打招呼，或者是热情的攀谈和套近乎。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麻，皱着眉坐在床上发呆。糙米注意到和我说话或者是聊天，我好半天没有回复他，扔过来一团纸，“嘿！傻子！和你说话没听见啊！” “嗯……啊？你和我说话了吗？”一激灵反应过来。 “废话。不想理我算了。”傲娇的扭过头气哼哼的看着电视，一眨眼又被电视剧情逗乐了。 我看他抿嘴笑着，身体后仰靠在床边，爬了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生我气啦？”在他耳边低语，顺便哈了口热气。 “犯得着嘛生你气。哼～”头一撇扭到一旁。 “别啊，这么冷漠～”换另一边继续吹气。 他最怕这样，又痒又敏感，“别别别。大姐你放过我吧，乖乖看会电视。”他捏住我的脸敷衍的亲了一下。 “给我剥瓜子吃好不。”看他不识趣，拎过袋子使唤他伺候我。 “嗯。”顺手就进了他自己嘴里，我盯着他一直到吃了第十二颗瓜子，终于忍不住了，“emmmm～老公别顾着自己行不行嘛～说好了给我吃的！”我扒开他的嘴冲里面喊了起来。 “唔！！！给你给你！”用手剥了三四颗瓜子仁塞给我，继续自己吃。 “emmmm～好次！”跟着糙米我也喜欢吃原味的瓜子了，“还要！” 糙米不耐烦起来，开始不用手剥，改用嘴嗑，舌头尖三四颗瓜子仁伸了出来试图恶心我，“嗯！略……”我凑上前含进了自己嘴里。 “卧槽！你还真吃啊！”糙米吃惊的看着我。 “怎么，我又不嫌弃你，你身上我哪儿没吃过。”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不乐意给我剥瓜子了，识趣的自己嗑起来。 ————我是一条分割线———— 眼瞅中秋将至，我爸爸受亲戚之邀去了一趟我奶奶的娘家，我算了半天辈分也没有算清楚，索性抛在脑后。美滋滋的吃起他拿回来得红提子。 “这些有多少斤啊。”妈妈拿着一厚摞食品级塑料袋一袋袋的分装着。 “差不多六十多斤吧。其中有二十斤是同事托我买的，那个不用装袋，我一会连筐一起给他送过去。”爸爸搬完剩余的葡萄站在旁边喘着粗气。“姑娘，尝尝这个，据说是人家新研发的品种，一共也没结多少，给咱们拿了二十斤。”摘了一颗喂到我嘴里。 “emmmm！！！好甜！”皮薄汁水足。 我看了看地上堆得满满当当的，拿过一个袋子装了五六斤的葡萄和提子。想来少个五六斤的葡萄应该不会被察觉吧。 “妈我出去一趟。”趁着妈妈不注意的空挡，穿好衣服打车去往糙米的家。 上次糙米说的话，我回了家思来想去了许久，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如果因为日后相处不当被公婆不喜欢还情有可原，可是还不了解就被介意，那一定是我太不懂礼貌了。想着这次带一些礼物过去问个好，应该能弥补一下下吧。 柜台里只有糙米的爸爸坐在那里，有些忐忑的走上前去。 “叔叔，我来找糙米。”有些唐突吧…… “哦哦，在他那屋呢。”被我吓了一跳。着实是唐突了。 “那个，我家从河北买了一些品质很好的葡萄和提子。给您拿过来和阿姨尝尝。”假笑脸快乐出花了。 “哦哦，谢谢，谢谢。”还是懵逼的状态中。 “那叔叔我先过去了。” “好，好。” 转身长出了一口气，简直是噩梦，都不知道刚刚说了些什么，平静了一下不能显出奇怪的表情，走廊里都是监控，柜台看的一清二楚。 掀开地毯的一角，有糙米藏起来的备用钥匙。防止他爸爸喝多了开门来打扰他，把柜台里的备用钥匙藏再了地毯下面。推开房门，昏暗的房间传来阵阵的鼾声。下午两点了，这位祖宗还在睡觉，晚上一定又熬夜打游戏不知道玩到几点钟才睡。 环顾房间四周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把茶几上吃剩下的外卖盒整理了一下，沙发上堆积的衣服一件件挂起来，地上的瓜子皮烟头喝光的塑料瓶也大致扫了扫整理了一下。实际上是不太愿意这样帮他打扫卫生的，结婚前女孩子们没必要表现的太贤惠，婚后有的是做不完的家务活，恋爱期间啊，能不做就不做吧，越娇气越好。只不过我这个处女座真的是对这间屋子忍无可忍，觉得没有能干干净净坐下的位置才会去收拾一下。 去厕所洗了洗手，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用糙米最喜欢的方式叫他起床。 半个小时后，抱着我，他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睛，“舒服了？你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望着他闪烁的眼眸，宠溺的尾音，无意识的贴上他的嘴唇，恍惚间感受到胡茬酥麻的触感。 “这下醒了吧。”笑着对他说。 “早就醒了，只不过想看看你最终能对我做出什么样的事。”胳膊放在我的头顶，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 “喜欢吗。”骄傲的小表情望着他，为刚刚做的事感到自豪。 “属实说，应该是惊喜。吓了我一跳。好像有种如狼似虎的冲击感，觉得会被你榨干。”他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啄了几下我的眼睛。 “哪有那么可怕啊。让你形容的。”不太高兴的打开他放在头顶的手。 “真的有，我现在还觉得有些无助。”贱兮兮的笑着。 “屁！舒服完不认账是吧！臭男人！”坐起来一把掀开他的被子骑了上去。 “让我看看你有多无助！” ————我是一条分割线————— 从那次拿了些礼物过去之后，我隔三差五都会拎一些东西过去，有时候是放在柜台，顺便和糙米的父母打声招呼，或者是让糙米拿过去，关系依旧很一般。我还是很不甘心的询问糙米，不过要等他打扫完各个房间的卫生。听他抱怨最近店里请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辞职了，新雇来的三天两头请假，害得糙米被他妈妈督促起来，早睡早起打扫卫生。 我坐在房间里环顾了四周，嗯，依旧很脏。刚拿起扫把，糙米风似的冲了进来，拿起矿泉水，一饮而尽，长呼了口气。 “你干嘛呢。”注视着一脸呆滞的我。 “没啥……收拾完了？”放下扫把。 “没呢，还有几个屋还得再拖一遍地。嗝……”水喝的太猛进空气了。 “正好，没啥事你帮我这屋也收拾收拾。”放下水瓶推门出去了，没关门。 “emmmm……”皱着眉生闷气，把我当老妈子使唤啊。 不过看了一下外面，每间房门都大开着，阵阵的吸尘器作响。算了，他忙了这么半天肯定是不会在意所谓的语气的，回头看了一眼，天越来越冷，糙米换了一间房子，一间朝阳，窗户密封性更好，有很大一排窗户的房间。设施也更完善，洗衣机，冰箱，虽然他不用，但是屋子里看着就像个家的样子。 整理着一米宽的窗台，堆着满满的都是杂物，还有他随手乱扔的衣物。清干净垃圾，大理石的台面露出了一块黄一块褐色的印记。 “真是恶心，这是吃什么撒上去的啊都干了……”满屋找抹布，一遍遍擦洗总算是洗出台面原本的颜色。 一件件摆齐他的物品，各种颜色的打火机搜出来五六个，男人的打火机和女孩子的头绳一样的吧，用的时候找不见，一搜一大堆。 看着被他遗失在角落的香水瓶，第一次送他的礼物，如今连盖子都找不见了。当初是因为被商家形容的味道所打动，入手了这瓶coolcotton，的确味道很清新凌冽，用在他的身上更让我想无时无刻的跟他黏在一起了。 叹了口气，这么不把我送的东西当回事，如今更是用都不用扔在一边。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一会好质问他。 看了看地面，扫干净杂物，清空了垃圾桶，外卖盒子和垃圾袋一个个码在过道一会让糙米扔掉。 烧了壶水坐在藤椅上，糙米刚好收拾完房间回来。 “弄完了？” “嗯。” “给你烧了水，一会喝。怎么收拾这么多间房啊。” “别提了，那个雇来打扫的女的闪了我好几次了，天天都说过来，每次就家里有事请假了，房间都是这一个星期堆攒的！这是你扫的地啊？”刚坐下就查看四周，不满意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跟着他过去看。 “这垃圾这么明显的摆在这儿，没看见啊。”拿起扫把扫了起来。我坐在床上不做声看着他返工。心想着，也就只有你才会把垃圾乱扔在那么犄角旮旯的地方。 “我妈还说呢，你过来能帮我打扫卫生，”额角有汗流了下来，“我说快算了吧，让你打扫卫生，别越弄越乱就万幸了，我可是不敢劳驾您老人家。瞧瞧这，地都不会扫。这扫过的地还能有这么多垃圾啊？”一直碎碎念着。 我窃喜，计划很成功，让他以为我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顺便也灌输给他妈妈，以后得生活就能轻松不少了。嘴上却不高兴的说着：“什么嘛！你就这么跟你妈妈说我坏话啊！你妈对我印象能好的了才有鬼了呢！不就是地没弄干净嘛！那其他地方打扫的不也挺干净的！” 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分了，糙米的语气缓和了些：“这不是不想让我妈对你期望值太高嘛，以后你万一出现个什么差错，她不就失望极了。现在说你不好，以后相处起来，你有个什么好处她都能觉得欣喜，不对嘛！” 这话听着还挺有道理。白了他一眼。 起身倒了杯水，“屋子里没矿泉水了，你喝点热水吧。不过也不烫了，刚才放在窗口晾了半天呢。” “唔，谢谢宝贝。” “既然刚才说了那么多，突然让我想起另一件事来。”我斜着眼撇了撇身后放着的香水。 糙米嘴伸了过来试图索吻，“什么事啊。” “我送你的香水呢。”捏住脸质问他。 “唔……”慌乱的眼神四处飘着，突然看见香水，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那不是放在哪儿呢嘛！” “屁！那是我刚才收拾屋子的时候在角落里找到的！连盖子都丢了！！！”我手指越来越用力，掐的他脸颊有些泛红。 “没没没！没丢！就是找不见了不知道放哪儿了，找一找应该能找见的！”迅速挣脱开我的手，糙米辩解着，一般这种话说出来，十有八九是找不见了。再往以后，别说盖子了，这瓶香水都丢了。他还丢过我送的很多东西。 “临近中秋了，你有吃螃蟹吗。”我是不太爱吃螃蟹的，嗑着很不过瘾，还是很期待尝尝帝王蟹的，那种光吃肉可以吃饱的愉悦感。 “吃了，我爸妈那天买了两只。”糙米翻身压了上来。 “那你吃过瘾了？我家今年不知道买不买螃蟹。”内蒙这个倒霉地方，海鲜吃不上新鲜的，河鲜也吃不上新鲜的，还特别贵。 “吃过瘾个屁，人家两口子美其名曰说教我怎么吃，分了我两个螃蟹腿，等我弄完天终于整出完整的蟹腿的时候，我爸妈两只螃蟹都吃完了。”糙米不忿的直起身和我吐槽。 “嗯？意思是就两只螃蟹？！”我有点诧异，三口人买两只螃蟹这是什么操作？ “对啊，嫌麻烦我后来就放弃了。” …… “真是个小可怜……” “呸，你才可怜。”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二章--我真是个编不出标题的天才～ 最近心情不太好，每天吃着苦药丸，情绪波动还特别大，动不动就跟糙米翻脸，把他吼的都害怕我，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就会生气。我去他家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了，偶尔产生些距离冷静一下也有好处。 正在刷美剧的我，看了看剧里被孩子生病搞到崩溃的妈妈，邋遢又憔悴。闺蜜强拉着去做了美容和指甲，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一段时间没去做过指甲了。不过说实话，做美甲真的可以让人心情愉悦，把自己变精致了，看待事情的情绪也就改变了，亲测有效。 叫了糙米陪我，固定美甲的店已经光顾三四年了，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技师，手艺出奇的好。 身边一些男士一般都会很反感陪女人去这种地方，包括我爸爸。糙米倒是很兴奋，积极的陪着我，他说他第一次陪女孩子去做指甲，小时候陪着妈妈去过一次美容院，他祸害人家的那些仪器玩的可开心了。心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已经成年的人祸害商家的东西是需要赔偿的，不过又忍住了，他应该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那个……这是哪儿啊，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大脑死机的糙米茫然的环顾四周。 “放心吧，你顶多就值一杯奶茶钱。”站在奶茶店窗口排队，我还是不放心的拉住他的手，这么傻的男人真的丢了就找不到了。 “奶茶要冰的热的？” “冰的！多加一份珍珠！” 带着糙米拐弯抹角的穿梭在写字楼里，店铺位置不是那么的好找，如果不是老顾客是很难找到的。 事实上，糙米在沙发上乖乖坐了二十分钟就不耐烦了，逗了一会店里的巨贵，起身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看美甲师操作。 “emmmm……” “怎么啦。觉得无聊啦？” “嗯，我手机落车上了，想去拿。”手搭在我的大腿上捏了捏。 “那……你去拿吧，找不见就打电话给我。”知道他的顾虑，如果找的见位置就不用过来告诉我了。 “嗯……” 糙米一出门我就不放心的转头朝门外望去，美甲师笑了笑：“丢不了的吧。” “还真是不一定呢。” 没过多久糙米的电话就打来了，事实证明他拿上手机往回返的时候就迷路了。 “那个……我找不见了。”无助的声音传了过来。 “嘿嘿嘿，猜到了。你看有没有安保人员，停车场里或者是公寓门口的安保室。问问他们c座怎么走。在c座的19楼，房间是……” “emmmm……我先找见c座，你说太多我记不住……” “我找见了……几楼来着？” “19楼，1924室。” “那个……没有美甲店啊……只有一家古筝培训班……里面都是小孩子啊！你在哪儿啊？！” “嗯？你确定你进的是c座？！”我有点不可思议的问到，生怕他着急的进错楼。 “那，那我再下去看看门口写的……” “是e座，不在c座。”美甲师慢悠悠的纠正我。 “emmmm……你再问问保安e座怎么走吧。不在c座……” “薏仁，说到底是咱俩谁傻……”有点生气的糙米反问我。 “你，我不接收反驳。” 因为糙米实在是太过无聊，和我聊天我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我看了看在玩手机的糙米。 “老公，过来帮我看看我做哪个款式吧。” 好歹让他有一些参与感，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做完指甲跟着美甲师进了里间，看到他新推出接睫毛的项目，打算尝试一下，没想到耗时一个多小时，闭着眼睛听见糙米的脚步声一趟趟的进来看我，在床边走来走去，偶尔还能感受到他俯下身呼出的气息。 看我没什么反应，询问人家，“她这是睡着了吗？” “应该吧。” “还有多久能做完啊。” “快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静静的听他们对话，心里暗笑，果然，每个男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等着急了吧。当初不是挺兴奋的嘛。”结完账走出来，挽着糙米的胳膊嘲笑他。 “废话。你倒是挺舒服的还睡了一觉。我坐也坐不住，闲的没事干。” “你可以祸害人家的工具啊！” “有人盯着我搞得了吗！” “你真是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 “屁……” ————我是一条分割线———— 好些天没跟糙米联系，我基本把他放养了。自己每天窝在家里死宅，也不是不爱出门，实在是因为快被姨妈折磨疯了。 这次经期有血崩之势，我吊着半口气趟在床上，学将死之人给糙米留遗言。 “记……记住……”有气无力的给他发语音，“一定……不要忘记！” 糙米忍着笑，“你说，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财产告诉我。我替你花完。” “记得我……我的蚂蚁……蚂蚁花呗。它还有……还有好几百没有……没有还完！” “噗哈哈哈哈！！！”忍着腹痛大笑了起来。 “呸！滚滚滚！”糙米恼羞成怒还觉得有点可笑的骂我。 完了！ 笑的太用力，侧漏到了床单上，一个鹞子翻身跳了下来查看情况。这些天练出一身本领，有那么一刻甚至都不腰酸腿疼了。一定是我产生了错觉！ 一边叹气一边熟练的清洗床单，真是让人苦恼…… 流量特别多的那几天我会和糙米哭诉，撒娇，称自己难受寻求安慰，但是当他知道我有多严重的时候他惊慌失措的爆了粗口。我说你别骂人啊，又不是你出血你干嘛反应这么大。他很慌张的催促我赶紧上医院，怕我一不小心会死在家里。 “去医院让人家给我止血啊……给我弄个大号棉花球塞上？！”无语的应付着他。 “不是！卧槽！问题是很吓人啊！你还是去医院吧！起码人家会有一些应对措施啊！你这太吓人了！！！太严重了吧！”语无伦次的骂街…… “……咱俩到底谁难受啊，怎么成了我安慰你了……”看他无助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这……你这太牛笔了卧槽！你真的不会死掉吗……流那么多血……卧槽！”依旧不安的询问我。 看他还是执意要让我去医院，我默默的晾了他好些天没去理会，并且再也没有和他说过我到底有多严重。我怕被他咒死…… 在厕所和床两点一线之间度过了七天之后，我终于有力气洗漱打扮一下出门接接地气。感觉人都要废了，提前买好了电影票，碟中谍系列的新电影上映，糙米和我念叨了很久。 “咱俩看什么电影啊。”抽了根烟糙米准备起床去洗澡。 “你心心念念的碟中谍啊。” “几点的啊。” “等等，我看看时间。” 不对！我盯着屏幕沉思起来。 因为为了方便，我买的是离糙米家很近的万达影城，可是最近几次去那里看电影，3d的眼镜需要自己自费购买。我们两个因为没有准备已经购买了三四副眼镜，这次实在不想再花冤枉钱，秉着不浪费的优良传统，我又买了离我家很近的横店影视城，提前半小时回家取眼镜，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电影院。emmmm，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还没高兴多久就发现，电影票，不能退…… 震惊的我抱着头懵逼了好一会，委屈的哭了起来。糙米洗完澡出来看我抱头痛哭吓得赶紧过来抱住我。 “怎么了啊这是，哭什么啊。” “我买错电影票了！！！” “买错时间了吗？几点的票啊？？” “买错地点了！！！” “买哪儿的票啊，离得远就打车去看呗。” “不是！”我满脸泪痕的给他讲我刚才那惊为天人的操作，对于多出来不能退的那张电影票咬牙切齿的想不出处理办法。 糙米看着我无奈又好笑：“没事没事，不哭哈。实在不行就转手卖了，发朋友圈看谁有空在那附近去看呗。”手捧着脸给我擦眼泪。 “这就是关键啊！没人去啊！”我觉得很生气，两张电影票钱比眼镜都贵了，怎么算都不值。 最后送给我爸妈，让他们两个去过二人世界了。 因为哄了我半天，糙米洗漱好下楼剪了头发吃了点东西，我们两个成功的赶在下班高峰期打不上车了。绝望的站在路边，滴滴排队20多人，路边五六个抢着拦出租车的人，我跳着脚和这些人争，可惜，根本抢不上。 眼看着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了，我看着糙米埋怨他非要吃了饭再打车，他苦笑着拍拍我的头没反驳。 “你说说咱俩这命，花双倍的价钱还看不上场电影。”他望着一动不动的车流感慨。 “……没事！大不了就当扔了！看不上就看不上吧！”我赌气说着。 “你那不浪费的优良传统呢。”笑着看了看我。 “这个破传统不要也罢！都是糟粕！不是因为它我也不至于多花一倍钱！” “哈哈哈哈哈哈，行，有志气。”拉过我亲了一下。 好不容易打上车，司机堵在路上和糙米闲聊，臭男人开始和陌生大叔宣扬我下午的光荣事迹，害得我尴尬的陪笑，手悄悄摸上他的大腿内侧狠狠掐了一把。 “嘶……掐我干嘛啊！” “孙子！闭嘴！” ————我是一条分割线———— 急急忙忙的跑回家找眼镜，却发现我爸妈都拿走了，无奈的又买了两副，这笔钱还是没省下来。 我们两个赶在电影开始半个小时后终于进了场。每次回想这段经历糙米都会埋怨我，他到如今都不知道那场电影前半个小时的剧情到底是啥导致到后面他都没怎么看懂，我说你就不能去网上再看一遍嘛。他说和在电影院里的氛围不一样了，情绪带动也不一样了，总之都怪我。 我说：“孙子闭嘴！”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三章--就未来该如何进行的第一次深刻探讨（上） 感情呢，说的好了是两个人磨合相互扶持一路前行。说的不好呢，那就是打打闹闹吵过来的，因为吵的不分胜负僵持不休才会走向分手。年轻气盛的时候这种事最容易发生，双方都很想站在主导权那一方试图压制。可是，既然已经涉及到情感了，又怎么能做到完全理智的做出判断呢。 ————我是一条分割线———— 夏天的时候糙米陪着我面试了好几天，之后无果，就想着等待一段时间会再有其他合适的工作机会的。 如今天冷了，糙米越来越懒得出门，整日不是作息不规律的玩游戏熬夜，就是守在店里看柜台。他说他没有厚的保暖内衣，嫌冷不愿意出门。 有了新的面试机会我都会打电话联系他，他倒是没怎么评价，就是让我自己先去面试看看结果，把自己推得远远的。 我倒也不是个特别粘人的性格，有些决定自己感觉很靠谱的时候就会迅速确认下来。所以当一个工资很低很低工作内容不详的工作机会放在我面前的时候，在我看来很有提升价值以及升值空间，我就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面试结束后我又习惯性的打电话给糙米告诉他我的进度。 “面试结束了。” “emmmm……”听声音就是刚睁眼，还没清醒的状态。“结束了啊，怎么样啊。” “还是离我家很远，在东城，东二坏以外，工资……一般，不过庆幸的是工作内容少，比较清闲。上班时间九点，因为离得比较远老板允许我晚去半个小时。下午五六点下班。”我家住在南城，不堵车的话打车的时间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 “嗯。那么远那你怎么上班，有直达的公交吗。”因为看了很多工作机会都是在东城一带，交通是个很大的问题，也是因为这个问题糙米和我争执了很久，我很怕他问这个问题。 “我还没看交通软件，不过看了下站台那边，好像没有直达的。”委婉的回答他。 “那你就又是滴滴打车去上班？又是钱都花在路程上？” “……我去了你家再细说吧，快到了。”有意识的回避话题，不想继续讨论下去。 “好吧……来的时候帮我带份包子和粥。”还是要靠我给他买饭。 “你家门口有粥铺吗。” “有的，要皮蛋瘦肉粥。” “好的。” 去面试的时候就已经十一点，达到糙米家十二点多了，粥铺可卖的东西也没剩下多少。看了看菜单栏，糙米的电话打过来， “emmmm，你到了吗。” “刚到粥铺，没有你要的皮蛋瘦肉粥了。都快卖完了。” “那有什么就买点什么吧。”糙米点了根烟，“呼……那个……你可不可以帮我买点槟榔。” “八宝粥可以吗，”没注意后半句糙米说了些什么，专注的选着菜单上的东西。 “两个鲜肉包，一份八宝粥，一颗茶蛋，还有别的需要吗。” “全部打包，八宝粥里面加糖。”付过钱等在一旁，才想起来糙米刚刚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嗯？你刚刚和我还说什么来着。” “我……我想让你帮我买一包槟榔。”为什么语气这么害羞。 “你家附近有卖的？” “有的！粥铺路对面的便利店就有！”难得这么可爱的语气和我说话，还是有求于我的。 “行，我一会去看看。没有的话就没办法了，这附近好像就那么一家便利店吧。” “有的！我买过的！” 拿着吃的去了趟对面，果然没有。天凉了，怕在外面晃悠太久吃的会变冷，给糙米发了信息说便利店买完了就上楼去了。 敲了半天门，一个光着屁屁的男人才小碎步跑过来给我开门。 “都起床了怎么还不穿衣服。”想一把抓住调戏一下的，可惜手被占着腾不开。 “太冷了，不想起床，也不想去洗澡。”钻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把粥放在茶几上，摸了摸外卖盒，已经温温的了：“快起来吃吧，粥不太热了，别吃冷的东西。”手摸进被子里，“没给你买上槟榔，商家说买完了没进货。”摸到一物隆起，刚想抽手离开，被按住了，糙米转过身，拉我进被子，抱紧。 “emmmm～那你没去别的店看看啊。” “哪儿还有别的店啊？这附近不就那一家吗？”脸贴脸，浑浊的气息迎面而来。 “明明往西走几百米就有一家，懒死了。” “快去吃饭吧，一会凉了。” 糙米稳坐藤椅喝着粥，翘着腿，“包子凉了，唉。” “凉了又不怪我，本来也不太热。” “emmmm，说起来了，这次面试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情况啊，大致的都和你说过了。”心虚的我并不想说太多。 “工资多少啊。”看出我的态度，打算和我好好谈谈，糙米坐直了，直视着我。 “两千，有销售提成。”低头玩被子角。 “两千，那你打车来回一个月能够？那么远，你吃住都是问题。” “……我觉得和其他工作比起来，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老板接触了一下也觉得不错。” “喜欢是一方面，你觉得人家不错，可你是去打工去了，你的工作和这工资成正比吗你谈喜欢。中午饭怎么解决。” “不包吃。” “呵呵，叫外卖不花钱？你是做饭的人吗？”点了根烟靠在椅子背看着我。 “……”糙米说的问题都很现实，我无言以对，低着头不说话。沉默了两分钟，起身过去和他撒娇，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从后搂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蹭了蹭耳朵，在脖颈轻轻的吻了一下。 “那下午还陪不陪我去剩下的面试了。”咬了下他的耳廓，把耳垂含在嘴里。 “去吧。我是觉得这份工作不太靠谱，这老板出的条件就很像在挖坑等你这种傻子往里跳。闹不成。” “再说吧，我再考虑考虑。去洗澡吧，一起？” “不要。”推开我的脸起身去洗手间。 “别害羞呀，大爷～”我扶着门框喊他。 “砰！” “真不解风情。”我看着糙米的背影，被关门上锁堵在外面，抱怨着。 ————我是一条分割线———— 等待着糙米收拾好，我和他父母打过招呼去楼下等待着。 “嘿，傻子。”他从后面闪过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我先去买包烟。”顺手塞给我一颗橙子。 猜到他一定是去买惦记很久的槟榔了，我握着冰凉的橙子，好像在哪儿见过。很眼熟。 坐在出租车上，问糙米：“怎么不开你的车了。” “别提了。最近我的车给我妈开着呢，她说想练车。这两天去她的理疗店就让我爸跟着她开车过去，那天她说没问题了要自己开，这不，车给撞了，送去修理了。” “真是母子啊，车技都一样的烂。”后脑勺又被打了一下。 “没见你吃过槟榔啊，以为你不喜欢呢。” “最近特别想吃，突然就这样。”嘴里嚼着，说话模糊不清。 “给。”糙米剥开橙子递了一瓣到我嘴边。 “这是我拿来的那个果冻橙啊。”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眼熟。 “你拿来的啊，我爸妈没和我说，刚才翻冰箱看见的。都快吃没了，我说拿一个赶紧尝一尝。”又喂给我一瓣。就像在吃喜之郎的橙子味果冻，汁水很饱满，不是很甜，但是吃掉一整个嘴里还是很清爽不甜腻的特别解渴。 “这橙子汁水好多啊，果肉都一粒粒的特别分明。” “嗯，还要～”嘴里又被塞了一瓣，顺势舔了一下糙米的手指。 “嘶！”打了个冷颤。我最喜欢看他被我调戏的样子。特别羞涩的扭过头假装冷静的样子。 面试和之前一样，特别的不靠谱。我拉着糙米的手走在马路边他看了看周围问我：“你有没有觉得，这样一个工作日的午后，我们两个游荡在大街上，混吃等死。” 我低头看着路：“真的很烦。我厌烦了一趟趟跑去满心欢喜的面试换来的是不被理解的失望。所以即便的确各方面条件都很让人不满意我还是想去尝试着做一下。” …… “去吧，试一试也好。”拍拍我的头，“走吧，回家附近看看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我准备打开滴滴叫车，一抬头，路边有一家店名很长很个性的店，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怎么了，你认识这里？”糙米发现我没有跟上，停下来回头问我。 “嗯……认识。只不过一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白天不开门，晚上营业，一直以为是什么会所呢。”我慢慢向糙米靠近。 “今天，面试的时候。那个老板说，现在只是一家工作室，不过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和这家店合作开实体店了。”拉住糙米的手，“到时候离家就近多了。不存在上班远的问题了。还蛮期待的，呵呵。” “呵，画饼而已，哄你玩的傻子。”拍拍我的头，“不过你先干一段时间再说吧。谁知道呢，世事无常。” 出租车路过糙米的家在附近一家早点馆停下，下车前糙米拉住司机宣传自己家的宾馆。 “师傅，路南头那家，公寓式的宾馆，拉客人过来有五十块钱的红包，房间不同有百分比不同的提成。要不我把电话留给你方便联系？” “好嘞，遇见了帮你打打广告。” 我站在路边环顾四周：“你要吃早点？咱俩这是晚饭啊。” “想吃不分早晚餐，而且他家羊杂碎特别好吃。”拉着我推门进去。 和各位科普一下内蒙的特产，和卤煮性质很像不过只用羊的下水，不配没有火烧吃，配的是油酥焙子，也是当地特产，现烤的焙子口感酥松软糯。有些地方里面会加土豆，有些地方会配手擀面，不过这些都是高热量高脂肪的早餐，寒冷的冬天吃一份羊杂碎，喝杯砖茶刮掉油水，热乎乎的开始一天工作。 糙米利索的点完菜回到座位沏了壶茶静静地坐着，我纠结了半天，最后点了和他一样的东西坐回座位。 “不是不吃的嘛。”他玩味的手搭在靠背上看着我。 “嘁，又没什么可点的，不吃这个吃什么。”我玩着筷子套。 “那不是有什么饸烙面，羊肉烧麦之类的。你吃那些啊。” “大哥你真的不了解我吗，我不爱吃面食，烧麦味儿太重了一会亲亲你会嫌弃我的。” “呵呵，事儿妈。”伸手给我倒了杯茶。 …… “你以后该怎么办呢。” “你问工作？” “更应该是计划吧，工作不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我想……”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三章--就未来该如何进行的第一次深刻探讨（下） “我想……” “我可能会离开这个城市，换个地方继续发展，和之前一样。”糙米放下筷子看着我，眼神好像欲言又止。 “你对这个城市没有归属感对吧。”我迎上他的目光，鼻子酸酸的。 “是的。我从小时候，父母来到这里打工，安定下来之后把我接过来，我就没有过过安稳踏实的日子。我上学住在学校寄宿，不停的搬家换学校。有时候甚至是换城市，我没有在我接触的地方遇到过对我好的人。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认为将心比心能换来朋友，掏心掏肺的对待别人，可他们每个人都要欺负我，见到的人与事太多了，麻木了。所以我对所有事物都没有归属感，包括这里。这座城市对我最坏……” …… “你和我不一样，你在这里有家人，亲属，朋友，认识的人都在这里，你长在这里，无论你去哪里你都对这里眷恋，总会试图回到这座城市。你有留恋的人，他们都关心你。” “可你父母在这里，他们选择生活在这儿，你也会因为他们而回到这里啊。他们不能成为你的归属感吗，我呢？我也不能吗？”慌张的看着他，看着他微张的嘴，好像会冒出让人预告不好的话语。 “我的父母不会因为我出去闯荡打拼阻拦我的，他们经历过他们会更懂我。我会找一个合适的城市，我喜欢的，有发展前途的地方安定下来，然后接他们过去。我会在那里安定下来组建家庭。” “你的计划里，没有我对吧。”我声音有些颤抖了，感觉到眼眶里有湿润的液体流下来，我没有想过我们的结局，我是个不愿意规划未来的人。我只喜欢活在当下及时行乐，虽然这会让我以后过得很辛苦，可是眼前的快乐能暂时蒙蔽我，我也心安理得的接受着。 “我们……才几个月，没那么夸张吧。”他低下头，玩着手里的杯子。“你也不可能等我那么久的，你还那么年轻，未来如何，又有谁知道呢。我也不敢，擅自把你规划进我的计划里。” “你的生活，安稳有规律。没有必要，因为我……打乱。” “你知道？才几个月，你又如何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你怎么知道我是否想要现在这样的生活呢。”擦干眼泪怒视着他。 “你？你就像张白纸一样，一眼就看得透了……”他低头笑了笑。 “你没那么厉害，可以一眼看得透一个人的本质。如果你看的透彻一个人，也可能只是这个人想让你看到那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藏的那么深，谁又能猜到呢。”我冷笑，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瞳孔。 “糙米，我放弃我父母安排的拿着死工资的工作，选择了一项未来不可知的行业，选择离开能给我安稳生活的人，我选择了你。”纸巾折成尖角按在泪腺处吸收干眼眶中的泪水，试图让视野清晰，“我从那晚喝完酒，就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类人，也许我们的原生家庭带给我们的生活条件不同。可是我很向往你。无论你以后得规划是怎样，我只希望你不要浅显的判定我。私自为我下了定义，你可以和我商量，讨论，可是你不能替我决定我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未来充斥着惶恐不安和期许，才是他最迷人的地方。” “就如同你一样，永远都让我着迷。” 我摸着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 “以后……再详谈吧。” ————我是一条分割线———— 那晚，各自回家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第二天我还是满心欢喜的去上班了。 老板和我预想的一样，是一个和我一样把对于喜悦和热爱之情带进工作和事业的人，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共同的梦想以及对职业的激情。第一天上班，聊了很久，一直到六点半，来接我的爸爸打电话催促起来，才匆忙结束了交谈。 也许这就是我和糙米的不同，如果我的父母更放任我一些，撒手和他的父母一样不管不顾，我也不会那么畏手畏脚不敢大胆设想未来。而糙米，他羡慕我有技术有资本，也许吧。 他却只能靠自己的体力去挣钱，迷茫没有方向。我不愿意去规划可我知道如果规划好我有方向前行，他没有，他才是最惶恐的那一个，他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我。 连着三天的工作，轻轻松松的就度过了，可是这三天，糙米失联了。 我寻找了他好久，奈何不再有空余的时间去找他，下了班爸爸就会来接我，我们只有靠一部手机相互维持。可是如何打电话他都不接，甚至是屏蔽信号，关机。终于，在第三天，父母都要上班腾不开身接我。下班之后的我跑去了糙米的家，顾不上和他的父母打招呼对着他的房门连砸带踹。 以为是爸爸又喝酒耍酒疯，糙米站在门后大声问又要干嘛，我情绪升到了极点，不出声闷头继续砸。直到他打开门一脸惊慌的看着我，“不是，这大半夜的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你说呢！”气冲冲冲了进去，雨伞摔在了地上，卸下背包和衣服都砸在他的床上。：“我问你你想干嘛！” “不是，大姐，这深更半夜的你砸我门我还想知道你想干嘛呢？” “我已经上班三天了知道吗！”语无伦次的扯了个话头。 “还真去了啊，咋样啊干的。”默默收拾着我扔在床上的东西。 “别转移话题！你这三天都干嘛了不理我！”猛的朝他推了一把，糙米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床上。 “不是，你干嘛啊。我好好的在家呢啊还能去哪儿。” “哪儿都没去就能失联了？！我三天！！！打了上百个电话！你能一个都没接到？！你手机摆设？？？”看着扶住床边坐起来一脸茫然的糙米，气不打一处来。 “真的没收到啊……你不信看我手机。”满床找手机。 “我不信！你就是故意躲着我！” “大姐，我没有啊，我躲着你干嘛啊。我以为是你不联系我的啊。” “我不联系你你从来都不会主动找我是吗！” “没啊……” “就是这个原因！我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没有我对你多所以永远都是我在主动，而你就是我越主动你越逃避的那种！” “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手机不反应而已。” “你不爱我了……” “……”糙米被问的无话可说，低头不语站在原地。 冷静了一下觉得说的太过了，等待着糙米过来抱住我哄我，可是待了好一会他都只是胆怯，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情绪又上来了，赌气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接不到电话却能想起来关机？你一天24小时拿着手机，没电了会不知道？还不是用一会就插上充电器，不想接我电话就直说！没必要躲着我让我恶心！”话越说越过分，尤其是看到他距离我那么远没有过来安抚我的意思。 “没啊，我真的没有。你想多了。真的是手机出故障了。”继续辩解。 没说话，沉默不语的低下头，实则眼睛一直撇着他的鞋子，看他有没有靠近过来的意图。 见我半天没动静，他就坐在另一端望着我，偶尔叹气。突然觉得胳膊有异样，抬眼一瞧，这个傻子手拿雨伞隔着好远在戳我。 又气又好笑的伸手打开，“蠢货别碰我！”脸又别过去赌气不去理他。心想这个家伙今天情商低到负数了吗，平日里没这么傻的啊。 看我打开雨伞，以为我还再生气，无解的坐在一旁垂头叹气，想不出办法。 沉默，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没有台阶，我只能僵持着等他再一次用伞戳我。过了五分钟，他第二次试图让我理他，拿起雨伞走近了一些靠近我，不知为何没来由的怒火让我抓起雨伞扔在了一旁。 他看我这么大的火气，躲得更远了缩在床角看着我。我惊讶于自己刚刚的操作，埋怨大姨妈这时候来荷尔蒙失调让我情绪波动吓到了他。 持续了很久，我开口说：“你过来。” 迟疑的看着我已经扭得脖子僵硬开始痉挛的头，“不去，你又要打我了。” “你过不过来！还要我说第二遍吗！”持续情绪波动。 “emmmm……”磨蹭着坐过来，“干嘛……” “你不会哄我的嘛！你和外人不都嘴甜着呢嘛！对我一副死人脸什么意思！” “你……不生气了？”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气！三天联系不到人换谁会不生气！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气鼓鼓的盯着他。 “是真的！手机真的出问题了！你看！” “不看！都怪你！” 看我胡搅蛮缠起来，糙米的情商终于上线了，谢天谢地，我扭头扭得脖子快断了，一半脸都僵住了。 “乖啦，不气好不好。”终于靠近我敷衍的抱了抱，准备推开我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我死死的攥在手里，“以后不许离开我！我死都要缠着你！”盯着他的眼睛直视。 “好。”继续抱住，手臂逐渐施加用力。 “对不起，我刚刚话说重了。最近脾气大，说话不过脑子的。” “没事……习惯了。” …… “你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我不应该吗，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哼……” …… “不过话说回来，你刚刚还把我推倒了是吧，小样儿力气还挺大。”不知不觉我的手被禁锢住举在头顶，顺势被放倒在床上压在了糙米的身子底下，“小胖子。” “呸！禽兽！放开我！”浑身只有嘴能动了，腿脚都被糙米夹着。一只手掐住我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喊大点声，房间不隔音，我爸妈路过听的清清楚楚，不怕丢人你就喊。”毫不在乎的爬在我耳边低语，完了，连嘴都不能动了，只能白眼翻他，心想回家我就记在小本本上！ “好好骂，一会有你求饶的时候。”糙米头都不抬的继续操作。 “嘶！放开我！”不安分的挣扎着试图有反击的机会。 “越反抗我可是越用力了啊！弄疼你我可不管！”扳住我的脸顶着额头威胁我。 “你敢！敢弄疼我真和你生气！！”不服输的叫嚣着，这种事情上我从不逆来顺受的，主动权还是要有的，毕竟女人从来不是顺从依附的象征。 “别啊大姐，你有点情趣好不好！别这么心狠行不行。”终于语气软下来，抓着手的力道也变小了。。 “那你乖一点！不许弄疼我！”打开他一直抓着手腕的手，捏了捏，嗯，还是年轻啊。 “哼！老东西！还敢欺负我！”翻身爬起来占在上风对他叫嚣着，“孙子！你再动我一试试！” “唔！！！！！”太狂妄了没注意被拉回去好好教训了一顿。 回家之后摸着身上的痕迹，唉，我干嘛要去招惹一头狼，白痴。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四章--你跑哪儿去了！ 最近糙米好像失踪了，上次吵完架之后他就三天两头的玩失踪，我忙于上班又不怎么联系他，把他不联系我都归功于他手机坏了。不然该怎么办呢，还能再吵一架吗，感情就是那么吵来吵去吵没的啊。 工作也近半个月了，眼瞅着万圣节就快临近，店里承接了一场开在健身房的派对甜品台。毒舌如我也不能把吐槽的话随口而出，毕竟有了领导要顾及，毕竟顾客是上帝不能得罪。 第一次加班到七点半，从健身房出来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去糙米家诉苦，满肚子的话想跟他说，没想到他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嗯？怎么了宝贝？” “你干嘛呢？下班了吗？”听起来嗓子很沙哑，保准又昼夜颠倒生物钟不规律了。 “呼……刚下班，准备你去家呢。”太阳一落山就开始刮风，气温骤降，吹的鼻子尖冰凉。 “这么晚了，先别过来了。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个事。” “嗯？什么？你不爱我了吗！你要抛弃我了吗！你是不是出轨了！你说啊你！”抛出了深入灵魂的拷问。 “呵呵，傻子。我高中同学刚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结婚，让我去参加，顺便聚会玩两天。”糙米轻笑了几声，注意到自己说话不对劲，清了清嗓子。 “嗯？高中同学？男的女的啊？都去几个人啊？走的这几天会不会想我啊？回来还爱我吗？！”继续拷问，这些话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肯定男女都有啊，俩男的怎么结婚。就去两天，加上来回路程可能三天吧，我过去以后会时刻跟你通电话的，当然还爱你啦。么么～”宠溺的低声回答了我的每一个问题，其实我自己都不会全部回答，因为我深知问题很白痴。 “那行吧，少喝酒哦，你听听你这嗓子都成什么样了，自己也不注意点。”满意的开启唠叨模式，体现关心也只能做到嘴上说说罢了。 “知道啦……” “话说你这同学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啊，不会又是什么平日不联系，随份子才想起你的那种人吧。” 提到这里就想起了我的高中同学，可能是上学时期最好的朋友之一了吧，不过她结婚的时候并没有联系我，婚后才在聊天时偶尔说起，考虑到我当时并没有经济基础所以没有请我也没有通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好朋友。 “差不多吧，不过他来这里的时候也会联系我，过来待一会之类的，有时候也住我家，因为方便嘛，我俩关系还算不错吧，其他的一些同学可能就会疏远点。” 糙米短暂的给我回忆了一下他的学生时期，上一次和他逛街买衣服的时候倒是碰到过他的一位熟人，不知道是否是他说的那位了。 “离得远吗，路程需要多久啊。” “不太远吧，我早上搭另一个同学的车，到那边可能四五个小时，下午也就到了。” 内蒙很大的哦，虽然是归属于同一个城市但是距离也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近哦。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别玩得太嗨哦，你这两天不联系我保准在家里打游戏打的嗨到不行了吧。”我终于回过神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只顾着聊天，冷风吹的身体都快冻僵了，出租车的暖风吹在身上才慢慢的有了暖意。 “你呢，今天工作怎么样，不是五六点下班吗，怎么快八点了才下班啊。” “别提了，早上临时接了一单甜品台，连人数都确定不下来就接了，这不是马上万圣节了嘛，人家健身房办派对，你说摆一桌子高热量的食物给健身房的人，他们好意思拿来吃嘛？这不是满满的拉仇恨！”终于可以把憋了一天的话吐出来了。 “管人家呢，有钱挣不就好了。” “这就是重点了啊！义务出场，人家不给钱，美其名曰帮我们打广告，他们有好几百位会员，我们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巴拉巴拉的……可是我看健身房都没几个人。” “那也跟你没多大关系，忙你分内的就得了。那你这是甜品台弄完了？” “没有，七点半派对才刚开场，我摆完甜品就找借口溜出来了，让他们在那儿发名片做宣传吧。小爷可不奉陪了，本来打算去找你求安慰的，你也拒绝我……哼！”瞅机会就跟糙米撒个小娇。 “乖，等我回来了我开车去接你下班，咱们去吃烤肉好不好？” “嗯嗯！烤肉烤肉！” 和人比起来还是美食比较管用…… ————我是一条分割线———— 按部就班的上班，生物钟也逐渐正常了起来。 某天休息，想起来糙米给他发了个视频通话过去。看见他精神不错，调戏了一下。 他说这帮人拼酒太凶了，他中途溜回宾馆来和我说说话，歇一会又要被叫回去了。 “同学聚会怎么样呀？看你玩的这么嗨。”口含着冰棒，供暖的日子太幸福了，穿着单薄的吊带裙吃雪糕，南方人望尘莫及的生活，吼吼吼！ “同学聚会你还不知道都什么德行，不就是一群人吹嘘这个吹嘘那个呗，谁知道真的假的，反正大爷我混的那么一般，还不如趁早跑出来免得在那儿碍眼受气。”趟在床上嗑瓜子的糙米，突然让我记起这个家伙从来都不让我在床上吃东西的，轮到他自己就没那么多讲究。 “那你就赶紧回来呗～好几天没见到你我都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屁！你现在视频面对的是鬼啊！”直视着镜头瞪我，连双眼皮都变明显了。 “你那么丑我当然记不住了，扔在人堆里都能把狗吓一跳的长相，哎呀～啧啧，想起来就吓人。”雪糕冰到我的牙龈，浑身一激灵。 “行，赶紧把我忘了吧！正好我同学撺掇着要让我在这儿找个媳妇结婚呢，这边结婚都是娘家倒赔妆奁，我省一大笔钱！人家还不嫌我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得意的把手机扔在一边点了根烟。 “你敢！小心我去把你家烧了！你个混蛋！”我当回事的生起气来，恶毒的语言脱口而出。 “哈哈，什么敢不敢的，你给爸爸我听话就成，歇够了他们叫我去呢。拜拜！”没等我反驳他就挂断了，emmmm……又占我便宜！ 最近几天老板外出学习，店里留下我们几个人撑着，属实有些艰难，老板一走订单反倒多了起来，连着几天都在加班。 糙米回来的当天，在我临下班的时候来了个电话，说他要先送他妈妈去理疗店再绕道来接我。我看了下剩余的订单，告诉他不着急，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 属实说，上班的工作室很不好找，一栋公寓楼里租的复式公寓，楼上住人楼下操作间，在反复确认地址之后，糙米终于找到了位置。 开门的一刻，把人堵在门口亲了上去。感觉很久没触碰过面前这个人一样，上下打量，竟然胡子刮得这么干净，清爽利索的出现在我面前，香喷喷的，好像是我送的香水味。 “想我没。”松开他的衣领，糙米笑着问我。 “才没有呢！”舔舔嘴角转身进屋。“今天打扮的这么好看干嘛。” “瞎说，我一直都这样。”嘁，平日里约会都不把头发梳起来胡子刮干净的人，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稍等一下，马上就弄好了。你先坐着等会。” 糙米环顾了下四周，还是有一点点做中介时候的后遗症，一定要先查看一圈房子的户型。随后背着手站在我身后看我操作，其实有一些激动的手抖，没来由的兴奋。 同事走过来帮我解围，“薏仁，有事就先走吧。没什么工作了，一会我跟他们就能弄完。你忙你的吧。” “谢谢啊姐，那我就先走了。”进厕所间去换衣服，糙米跟了进来。 “阿姨送过去了？” “嗯，你这地方真的太偏僻了，找了好半天，害我停车的时候跟人家剐蹭了一下。” “刚才？！怎么就不小心点啊！”总是这样出事故，有时候真的很担心他开车。 “天黑还没来得及看碰的严不严重呢，一会再去看看吧。” “嗯。烤肉！烤肉！我惦记好几天了呢！肉肉！”背包顺手递给他推门往出走。 正巧，换衣服的时候另一个同事也提前下班了，正在等电梯。出门的时候我都沉浸在对烤肉的畅想里，我今天要试一下上次没吃过的那个牛肉，还要来一份…… “走了哈，拜拜！” “嗯，拜拜，路上慢点。” …… “诶？糙米你在和谁打招呼啊？认识的熟人？”突然反应过来询问他。 “你这个人会不会为人处世啊，刚刚你同事和你再见呢你理都不理，在那儿想啥呢！我怕人家尴尬我替你回的！”额头上被重重的弹了一个脑瓜崩。 “诶？有人和我说话吗？我没听见啊？”迷茫，尤其被打了一下以后脑子更转不过来弯了。 “废话！”拉着我的手突然松开，臂弯环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都这么和同事相处的啊。这样能有朋友啊。” “emmmm……好吧。”低下头，“我今天累的脑子根本不想转。” “你们老板去哪儿了？” “出去学习了，过几天才能回来。”有点委屈，好几天没见突然就教训我，心情低落，“店里一天下来烦心事就够多的了，你还说我……” 糙米忙着查看车，并没有理会我的小声埋怨，“好了，不是很严重，走吧，去吃你心心念念的肉肉！” “嗯嗯！要吃垮你！” ————我是一条分割线———— 天冷了以后，火锅店和烤肉店的生意应该是做红火得了吧。七夕那天来都没有人满到排队，今天竟然坐在门口等了好半天的位子。 “这家生意现在这么好了啊。”往里张望着。 “是啊，生意不好咱俩也不用几次三番的来他们家吃。”糙米顺着我的目光也往里面看，突然回过头盯着我。 “嗯？怎么了？”很诧异，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我，还看这么久。我有点被看毛了：“一直盯着我干嘛啊？” 糙米一只手掐住我的脸，头越靠越近。 “从来没发现你其实长得也挺好看的啊。尤其和你店里那些同事比起来。好看的不是一星半点。”盯着我的脸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 “你这说的是哪门子屁话！意思我一直在你眼里都是很丑的咯？！”拿开他的手，活动了一下下巴。虽然在夸我却一点都没感觉高兴。 “不是丑，就是很普通。你又不化妆，和其他化了妆的女孩子比起来总是差那么一点，感觉。”转移目光看了看周围人群。 “那怎么今天突然觉得我好看了？！今天您老人家滴眼药水儿了？！” “没～我就是看过你的那些同事了以后才这么觉得。你还是很好看的，虽然不化妆。”眼神坚定又诚恳，一时间也没法和他发脾气，毕竟是在诚实的夸赞我，而且他这么久一直都没夸过我，无论哪方面都没有。 有点欣喜，傲娇的小声嘟囔：“嘁，还算你没瞎。”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有吃什么肉，一直在忙着烤肉顺便给他夹菜，嗯，糙米偶尔嘴甜一下我就和过年一样，我是真的贱…… 唉……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五章--emmmm……该起什么标题好咧？ 没有和糙米在我曾经经历过多少男人这种事情上探讨过甚至是争吵过，我还挺欣慰的。不过从他的言语中可以听出来，他肯定会在意，但是不好问出口也就一直不当回事儿的不去想。但是他能肯定的是我经历过很多各种各样的男人，嗯，他想的没错。 但这不代表我私生活不检点，只是在青春期的时候会幻想很多可能性，所以进行了形形色色的网恋，见识了很多人的可笑行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座的各位肯定也都尝试过得吧。可是我的前任就很在意，控制欲极强的他甚至一度觉得我应该被隔离起来，和任何一位异性说话都是在出轨，这对于异地恋两年的我们，非常艰难。 糙米就不会，或者说在意但是没有那么强烈。不过他也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不绕弯子的时候会有话直说，觉得不合时宜的时候又懂得换种方式让我未知未觉的交代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就比如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说他完全是一张白纸，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可是我呢，他说我看起来就很阅历丰富，但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而是询问我有没有少儿不宜的表情包。 如今这个社会，每个人都会有存储量不小的表情包库的吧，聊天不发几个表情包就好像谈话进行不下去的样子。 所以我挑了一些很正常的不会太影响我淑女形象的图片发了过去，并且坦言说那是我所有的家当请他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有些人会觉得我这样是在刻意隐瞒，和对方撒谎我的真实。可是！在对方眼里你的美好形象不能一瞬间就崩塌殆尽，那样的话再热烈的荷尔蒙也难以承受。要在日后一点点消磨掉最初的完美滤镜，逐渐深入了解才可以长久下去，接受一个人劣质的一面是需要时间的累积，包容的下去并且完全不会影响你对于他的感情，爱才会坚固。 ————我是一条分割线———— 不过话题有点扯远了，在最初一众的网恋对象中，有一位很有品味的小哥哥这么多年都被我保留了下来。因为长得不好看，我这个颜狗选择了和他做朋友，并且刚认识初期的时候他从事着装修彩绘工作，我一直都很希望如果自己开一家店铺的时候他可以帮到我一些。我们两个这么多年都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的联系。 为什么要解锁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呢？因为他是天蝎座的成年人，哇喔！天蝎座得小哥哥不用我说也都知道的吧，非常的热情，永远都充满了动力和激情。他也分享给我过一系列的“精彩”图片，因为都很“好看”，我恬不知耻的保留了下来，emmmm，毕竟人不能和人性作斗争的嘛。 可是这些表情包当初都没有给糙米看过，当我们两个在微信闲扯的时候我手一滑就发了出去。啧啧，这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发现了异样质问我最近有没有和谁聊过天。 “emmmm，没和谁聊天过啊。”心虚的亚批。 “不可能，你这个表情包发的这么流畅，都没有经过思考和停顿，肯定最近和别人使用过并且频率还不低。除了和我聊天你会和你的那些闺蜜们发这种图片？说吧，和哪个男人聊天了！” 卧槽！这个思绪缜密的推理！ “瞎说什么！我的微信上除了工作同事就是同学，剩余男性都是出柜和未出柜的gay蜜，哪有其他人！”我这说的可能是大实话吧……谁知道呢我的微信我自己都不知道加了些什么人。 “那你和谁聊了？说实话！” 我都感觉屏幕上显示出糙米的双眼在瞪着我，字里行间透漏着杀气…… “没和谁！这是我本来就保存着的表情包，存了好久了！没给你看过而已！别扯上别人！” “拉倒吧你，又没什么特别的当初为什么掖着藏着不给我看。肯定是最近新的图片。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没谁啊，真的！” “好，那表情的事不提，你最近都和谁聊天了总能告诉我了吧，闺蜜？基友？” “emmmm，一个gay蜜啦。”只能找亲近的人圆谎了，毕竟一个存放久远的表情包我也不能把本就没什么联系的原主人供出来，到时候会更难以控制。 “好，我去找他，把他微信给我。” “哈？你找人家干嘛啊？”我的妈，这是要搞事情吗！ “不干嘛啊，聊一聊不行吗？” “算了吧，大晚上的人家估计都睡了，别打扰人家了。”还没串口供呢不能加啊，露馅就完了！ “没事，你先给我，加不加等他看见了再说。说不定没睡呢。” “好吧……”不得已把人家的名片推送过去，心如乱麻。 看了看时间，打个赌吧，说不定没睡呢。 “你睡了没。(??_??)” “咋” “我男朋友要了你的微信，一会加你。??_??” “为毛啊！嗯？是那个abner吗？” “对……(╥_╥)我做了个错事……” “啥？给他戴绿帽子了？”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那是啥能严重到让你大半夜不睡觉来骚扰我的。” “emmmm……因为我发了些他没见过的小黄图，但是那是我好多年前留下的了，我说……是你给我发的，对不起。(╥_╥)” “啥图片？” （此处省略一张图片） “这图留了得有五六年了。” “那他加我什么意思？” “(??????????????????????)我布吉岛耶。他就说想和你谈谈。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朋友嘛，就是用来卖的。 “你发图他不高兴？” “我不知道，他可能是以为我和别的小哥哥暧昧了？！(-i_-)” “那你跟他摊牌不行吗！” “我说了啊！他不信……(????????)” “这种事有什么可撒谎的呢？！” “那你要当做没看见不通过他的加好友请求吗？别加了吧。(????w??????)” “你的意思是，让我背这件事？” “我的意思是……你别提不就行了……←_←” “他既然找上我了，我可不背这种事情，不然他以为是我带坏你了。” “不啊！你就别说话不理他就好了嘛！” “有啥可糊弄的?不通过他就不认为是我了？” “算了，我去摊牌好了！” 果然，一个个人精似的，我还想出卖人家呢，我真是天真。 隔了许久，双方都没动静，这是交涉开始了吗？心里小鹿乱跳都快要被撞死了，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的询问糙米聊的如何，感觉握着手机的手湿漉漉的，我为何如此紧张呢？ “怎么样啊谈的。” “挺好的啊，这人说话挺正常的。” “哈？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会骚里骚气的……吧。我也没接触过我哪儿知道啊！”语气缓和了不少，看来刚刚不是生气了？ “我以为你刚刚是要找他算账去呢，吓死我了。” “我就是这个想法啊！” “嗯？为什么啊！” “莫名其妙给你发这种图片谁会不多想啊！我就是打算质问他是不是有病。” “那……现在呢。” “感觉聊起来和普通人没区别啊，挺有礼貌的。我也就没多说啥。就尴尬的聊天，也不知道你们平常都聊什么，我也不清楚该如何跟弯的相处……等我想好了再细谈吧。” “……你好傻哦。”你怎么能用我们的相处之道交流，你根本就不懂腐女与gay之间相处的思维模式，哼！ “呸！你才傻！这种图片不许再乱发了！！听见没！” “嗯嗯！收到！” ——我是个莫得感情的分割线—— 凌晨一点，女人这个八卦的心啊，虽说他们两个都很自觉的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我，可我还是抑制不住想去交流一下，所以又来打扰基友了。 “嘿！老女人！”他是一个比我大接近十岁的受。 “诶？你在叫我吗？”真是奇怪，平日里九十点钟就睡觉的家伙今天竟然熬夜了。 “对啊。想过来看看我男朋友刚刚有没有打扰到你，或者是说话不好听之类的。” “我也以为他是来找我茬的，没想到并不是，只是过来简单聊了聊。” “哦，那不是挺好的，他还蛮会说话的哈。” 想想前任，一激灵。 “他就说他没接触过gay之类的话，想接触一下。我就说我又不是怪物，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那就好，我以为他会说些过激的言语伤害到你。” “全程挺尴尬的，没和直男聊过天。” “特别奇怪的感觉。” “哪儿奇怪了。” “就是，你记不记得我那个奇葩的前任了。”我和基友是几乎无话不谈，每一件事一提他就知晓。 “现在的男朋友呢，他平常没提过说联系我的朋友同事同学什么的这种事情，今天就很异常。而且我被之前那个奇葩搞得对这类事很敏感。因为从前遇到类似这种事，前任那个神经病呢德行肯定会先跟我发火然后再去找人家算账。事情都没还弄清楚就不管不顾的发一通脾气闹得谁都不好过。所以我今天本能的害怕就把事情推给了你，对不起哈。??????????????” “也幸亏如今这位现任够理智，要是换了以前那个愣头青，肯定深更半夜拎着大刀来砍我了。” “是啊，年纪大几岁，心智上就是有差距。” “话说回来，我今天聊天装的累死了。一点都不像平常的自己。” “那你平常都什么样啊！和我聊天算正常样子吗？” “差不多就那样不靠谱啊，可那是你男朋友我总要注意说话尺度的吧！不过总算是结束了。诶！他和你说过他服役的时候是尖子兵吗。还和我吹嘘了一下。” “没有，不过他上次给我玩射击游戏赢了个最大号的毛绒玩偶，炫耀过一次。还挺酷的。嘿嘿嘿嘿嘿嘿嘿(??????????)????” “真是羡慕你，回回都谈那么帅的男朋友，哪像我，老男人一个。” “你不说你挺受欢迎的嘛！那么勤奋的锻炼身体维持身材。” “那我也没有长久的恋爱过啊！哪就那么幸运了。” “话说回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晃悠什么呢？遛狗呢？”本来打算用单身狗这个梗嘲笑他的。 “在家里憋了一天，出来透透气，已经回来了，睡了。” “晚安啦～╰(*??︶`*)╯” ——一条合适易出现的分割线—— 依旧是睡不着的深夜，没人可聊天的我关掉手机直挺挺的躺着，面对天花板上的人造星空思考问题。 人的不安全感，有时候真的是个奇怪的存在。 有些人会通过细微小事经过日积月累来增加自己的安全感，可是却脆弱的经不起一点点的挫折。一次不那么让人满意的行为就会消耗掉，长此以往就会危机两个人的感情。这种原因的形成，这种难以依赖和信任对方的心理，是因为童年时期遭遇的事情吗？又或者是因为多次的感情受挫？ 也许因人而异吧，想着想着，脑子开始犯迷糊。 合上眼看到黑暗的一片中有个人影在伸出手臂试图拉住我，没看清面孔却隐约觉得那就是糙米。之后我不记得我有没有拉住那双手，可是那种感觉使我的心平静又踏实，也许这就是他对于我的那份安全感吧。 嗯，一定是的。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六章--又是碎碎念得一章，头疼～ 其实自从毕业之后，我就一直在陆陆续续的整理当初上学时候的笔记，以备不时之需。但是上班以后基本就没什么时间能抽的出来静下心整理了，总觉得觉睡不够的样子，回到家就想躺尸在床上。 自从糙米吐槽我家太乱以后，趁着休息终于打扫了一下自己房间的卫生，翻出来写了一半还夹着根中性笔的本子，今天也许能有时间整理一下了。 …… 糙米发来视频通话的时候我已经写了大半。 家里实在太热，开窗又会刮进来尘土，我拿了瓶冰镇的起泡酒脚踩暖气看着窗外一片肃杀景象，微醺的点开手机。 “你干嘛呢。”蓬头垢面的一张大脸出现在屏幕上，俯视着看镜头，下巴上的胡茬分外明显。 想起刚认识初期，两个人开视频还要在乎角度问题，生怕不好看会影响自己的影响。如今也都破罐子破摔了。 “没干嘛呀，想你呢～”喝多了的样子他最喜欢，虽然头脑清醒，可是借着酒劲儿也想做点娇滴滴的事情。 “嘁，你喝酒了吧！” 呸！死直男！ “嗯，家里太热了，冰冰凉凉的喝了一瓶。”不想看他那个丑脸，手机随手放在枕头上。 “你病还没好呢又不忌口了？还喝凉的！我看你那药也是白吃。” “emmmm……你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骂我的！？”不解风情也就算了，还这个态度唠唠叨叨的。 “不是，我看你干嘛呢。爸爸我问问不可以吗？” “呸！臭不要脸！” 糙米给我赢来的玩偶被我放在了床头边的沙发上，用脚在大头上有意无意的踩着，“踩死你踩死你！” 顺便诅咒他。 “你最近也不来找我了，我估计你都忘了我家在哪儿了。” 自从天冷以后，糙米就没有来找过我，我倒是出入他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为了财产疯狂倒贴他们家呢。 “天冷啊大姐！我那天一出门快冻死了！你也不懂的给我买件保暖内衣啥的孝敬我。嘁！” 真是不讲理的家伙，“我呸！我当初刚发了工资的时候可是问过你要不要的，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有，不用买！” “拉倒吧！你那点钱自己还不够花呢给我买。大爷瞧不上！” 真是有骨气。 “屁话真多！你到底要不要！” “……” “要！” “尺码发过来！” 真是啪啪打脸啊。 ————略略略分割线来咯——— 属实说我没买过这种东西，有打底裤打底衫各类针织羊毛衫的女人，已经很久没有触碰过保暖内衣这种东西了。 在询问过妈妈以后挑了个老品牌下单了。看看手机，天色尚早，太阳落山还有一段距离，没有和糙米打招呼直接打车过去了。轻车熟路。 下了车看看宾馆门口的药店，想起来最近几次过来找他，糙米都喊着眼睛疼，许是熬夜用眼过度的原因。 去问过药店护理人员，挑了款适合的拿着上楼。玩手机打游戏这种事我虽然劝阻不了，但是其他的小事上还是可以帮助一下。 “我拿了眼药水来。”站在门外我被玄关的景象震惊了。 二十多个码的整整齐齐外卖盒摆在门口，地暖烘着一阵阵异味飘上来。我扶着墙小心翼翼躲避开陷阱，慢悠悠靠近糙米。 “大哥，这是搞收藏呢？” 坐在塑料小凳子上嗑瓜子看电视的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嗯，对鸭！” 还腆着脸好意思承认。 我满脸黑线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再不工作这个家伙就要成为废人了。眼药水给他放在床头，顺便整理一下床铺上散乱的杂物。 “对了，你别收拾了。一会儿帮我把垃圾往出拿一下顺便下楼吃个饭。雇的保洁等会来收拾屋子。” 这一刻有点羡慕他。 “别盯着屏幕一个劲儿看了。歇一会眼睛吧。” “嗯……看完这点儿的，我马上就洗漱。”根本没在听我说什么…… 终于，洗漱干净的糙米看起来像个人了。点了根烟靠在门框上，望着我：“想去吃什么啊。” “emmmm……天这么冷，吃火锅怎么样。” “呼……好啊。” 烟雾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公！你会吐烟圈吗？” “会啊……” 用力深吸了一口，竟然呼出了环套环的烟圈。我起哄让他再来一个，不过看着他似于谦的抽法，我有点怕他得肺癌，一根抽罢就被我制止住了。 “走吧，先去把垃圾扔了。”穿好衣服的糙米站在门外等我。 “你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吃这么多的，平常你爸妈不是做饭的嘛。”感觉十根指头都挂上塑料袋也拿不下这么多外卖盒。 “人家两个人偶尔叫我去吃饭，我每天起来都下午了，根本赶不上饭点。”跟着他进了整栋大楼的安全通道，扔完垃圾顺着楼梯往下走。 “没见叔叔阿姨呢？” “做饭呢，一会咱俩回来他们两个就出去办事了，我得去柜台看着。” “那我咧？”手搭在他的肩膀揉了两下。 “你在旁边坐着就可以啊。” 听起来挺好玩的。 糙米家附近就是市中心，上次逛完街去拔草了一家鲜花主题的川味火锅店，也就是在那天他和我透露了他的心意。 他想年前去上海找份工作，哪怕换一个地方也好，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自己过不下去。 我拉着他在人群中被推搡着，好像没有生命的机器，他在一旁急切的询问声一直飘荡在千里之外，似有似无的浮在耳边，我却根本听不进去。 一瞬间被抛弃的感觉充斥着胸腔，沉闷的疼痛，在寒风凛冽的时候压迫着大脑挤出眼泪来。我趁他掏出手机查看定位的时候手指悄悄擦拭掉了。经过无数次的实验证明，眼泪在这个男人面前并没有什么用。 那顿饭吃的五味杂陈。 我害怕异地恋，我也不相信异地恋。我的内心告诫我，如果他执意要走就放手吧，等他到了那里安顿下来，提出分手，或许是最好的安排了。 我们两个人也许从一开始就并不合适，他可能说的是真的，不同世界的人又怎么会有结果。 ————我是一个小透明———— “想什么呢？”推开门，见我并没有动身往里走，糙米拽了我一下问道。 最终选择了他家对面的一家火锅店，上次的主题火锅，太过少女心，满身裹着羊肉片的廉价芭比真的让人觉得又恐怖又没食欲。我抛开上一次不美好的思绪，回过神来。 “嗯，没啥，你先进。” 我不想坏情绪又惹得糙米不开心，既然知道了结局，在之前就把每一天都过得甜蜜充实吧，这是我最后的要求底线。 …… “两位里面走。” 被服务生引到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这里倒是安静。我看一进门那边有个舞台，估计一会有表演。” “就是靠着窗户漏风，有点冷。”脱了外套仅着一件加绒打底衫的我抱着双臂搓了搓。 “那换一个位置？”看我冷糙米询问到。 “别了，这头清净，一会那边太吵。”伸手给糙米倒了杯水。 其实作为一个北方男人，他有和我爸爸很多相通的毛病。比如喜欢吃重口油大的食物，进食速度很快，吃火锅喜欢一股脑扔很多东西进去，迅速捞光然后解决战斗。 而我喜欢在吃火锅的时候聊聊天，吃多少涮多少，慢悠悠的拖着进度。 所以，既然我抢不过他，那就由着他性子来好了，剩下什么我慢慢挑就好。 “你怎么不吃肉？”鼻尖冒汗的糙米突然意识到我在喝水并没有吃东西。 “吃了呀。你都扔在辣锅里了，我不敢吃。” 其实在之前，因为第一次去，找不到我店里的位置，糙米和我大吵了一架，多半是因为天黑路窄他把车撞到地锁上所以心情不好。我一赌气拎着外套跑出去迎风去找他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才碰到他。 当天回了家我就感冒了，第二天上班变成重感冒发烧拖了大半个月才稍见好转。如今我口重一点的食物吃了都吐，实实在在是完全的忌口了。 “扯淡！那会还自己喝了一瓶酒，现在和我说辣的吃不了。”糙米把剩余的肉都放在清汤锅里。 “我那是热的，想喝点凉东西而已。”被揭短了，低头吃着他夹给我的肉。 “那就少喝点白开水啊。吃着感冒药还喝酒，你要升天啊！”看我费劲的满锅捞不到什么东西，“吃豆腐吗，给你下一点。” “嗯嗯，要！” 咬着筷子头盯着糙米的胳膊看，因为太热撸起袖子的手臂血管隐隐浮现。手虽然长得不好看，像魔戒里面的呼噜，手指短粗僵硬指甲扁平手心还粗糙蜕皮。但是并不影响他手腕纤细血管分明，让人想咬一口的欲望。 “怎么又开始发呆了，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大姐你有什么话就和我直说，别憋着一副欲哭无泪的委屈样子行不行。”糙米站起身过来捏我的脸，把我从幻想中揪出来。 “没啊，我没事。豆腐熟了吗？”无辜的看着施暴者，糙米被我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低头查看锅里的情况。手腕抽走的一瞬间我把嘴唇贴了上去，薄薄的皮肤，血管离唇齿零距离，轻轻咬了一下舔了舔。嘿嘿嘿，想法实现了。 我偷偷窃喜，眼见面前的身形颤抖了一下，被我的举动吓到了，糙米定在那里看着我。 “两位锅里需要添水吗？” “哦……那个，添吧添吧。”被服务生的询问唤醒，糙米晃了晃头一脸懵逼的坐回座位。 “豆腐熟了没呀！”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等会吧，刚加了水，煮开了再给你捞。” 吃到一半，店里的表演开始了。原来是所谓的川剧变脸。不过幸好我们两个在角落里坐着，除了音乐声以外，演员并没有走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展示。 “还记得第一次约会吃的那家烧烤吗。”饶有兴致的沉浸在音乐里，被大厅的热闹景象吸引探头张望。 糙米不屑的回避着热闹，低头搅和碗里的麻酱。 “那家音乐烤吧啊？那都不是人呆的地方。恐怖记忆犹新。” “嘿嘿嘿嘿，咱俩好像没去过比那家还糟的饭店了吧。” “嗯，应该是。那家店还开着吗？” “还开着呢，生意貌似还挺不错呢。” “难以置信。” ————我是一条分割线———— 吃过了饭匆忙往宾馆走，已经零下的气温糙米还光腿穿着休闲裤，估计这孙子都快冻死了。 我跟在后面偷笑他上蹿下跳的，他在前面催我快点。 上了楼发现叔叔阿姨并没有出门，打过招呼跟着糙米回房间。果然是打扫的干净了。 趟在床上，emmmm一身火锅味。 “你真难闻。”糙米坐在一旁看了看我嫌弃着。 “呸！还不都怪你！我临出门打算喷去味剂的，人家白送的你还要挑三拣四嫌弃我！” “诶？那东西是去味的嘛？” “你丫的！你都没搞清楚就……”激动的我一枕头扔了过去，“打死你！” “玩我枕头？我反击了哦！” “你想干嘛！” “别叫唤……” 拿着枕头猛的压在我的脸上，随后整个人都趴了上来。 “emmmm！！！变态！！！！！” …… 事后…… （不然呢，我也不能写过程！） 我窝在糙米怀里看淘宝，“老公你冬天的鞋子买了吗？” “什么鞋？现在穿那个挺好的啊。”手在胸口游荡，下巴放在我头顶看屏幕。 “没见你穿过马丁靴？你瞧这个切尔西短靴不也不挺好看的！”手机举到头顶方便他看的清楚。 “挺好看的……”瞟了一眼往下翻，“嗯？这个电子烟看起来不错？” “哪儿呢？” “你看这个！” “emmmm……一般啊，我觉得这个好看！颜色艳丽！” “好大一个啊，不方便携带，人家这是为了艺术效果专门用的电子烟，不常用。” “emmmm……” 之后，为了糙米吐烟圈更厉害，我们两个挑了好几个小时的电子烟。 诶？我记得我怕他得肺癌不让他再吐烟圈了的呀？什么时候脱离正轨啊？ 诶？？？？？？？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七章--我们只能如此了吗？（上） 这是一段不愿面对也不敢回忆的片段，五味杂陈，整理不出个头绪来。 ——————分割线—————— 许久没联系糙米了，有一点点女权主义的我面对工作一直都是独立而狂热的，有时候甚至会舍弃一切。 看了看物流信息，给他买的快递应该在明后天就能收到了，打个电话告知一下吧。 “老公！你在干嘛咧？” “emmmm去我妈那屋吃过饭聊了一会儿。刚回来。” 声音飘忽不定的，好像开着免提在距离很远的位置。 “你的快递这两天就要到货了，你家那边是快递员送货上门吗？”毕竟宾馆也算得上是地标性建筑了吧。 “嗯！对的！”忽的一下声音变大，糙米拿起了手机。“你下班了？” “嗯，进门没多久。累死了。” 仰面躺在床上，手机开着免提放在了头旁边。“和你爸妈聊什么了？” “没什么……说了我想换一个城市打拼的事。” 沉默。 我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好像面临审判不敢直视一样，呼吸混乱起来。既不想知道他们讨论的结果，又不得不在意我们两个最后的结局。沉吟许久，“他们什么态度呢？” “他们倒是没反对什么，但还是觉得我可以在这里先找个稳定的工作试一试。也更希望我帮他们打理宾馆。” 松了口气，“那不是挺好的打算……” “可我不想。” 猜到了他会是这个态度，毕竟不安分的心，再怎么禁锢都留不住的。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总要有个具体的计划吧……” 还有我呢，作为一个对于你无关紧要的人吗，我又该被你如何处置呢。 糙米的内心紧密，难以琢磨透的心思，从来都无法让我真正相信他。在这碗粥里，到底要用什么样的火候才能熟透他的内心…… “不用什么具体的规划啊，先去了那儿再说吧。出发前就应聘好工作，然后坐飞机直接过去就可以啊。我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不需要想太多畏首畏尾。” …… “看来你一定是考虑过很久的对吧……” “是，最近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 “那……我呢？我的结果是什么呢？”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跳出舒适圈，可能这是人生中第一个给我这样提议的人。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欣喜，我认同这样的想法甚至巴不得这样做。可是我的理智又瞬间占了上风。我不能这样做。 听筒那一头的人，他开始给不了我要的安全感了。我无法想象在不稳定的生活环境中唯一的依靠抛弃我的情形。我也胆怯于他的善变，我们没有深刻的讨论过彼此之间的感情，我很难以想象他到底有多少真心于我。连这个浅显的问题都没办法知晓，又怎么能放心的跟他走呢。 “我……不会和你走的。” 电话那一头，呼吸声似有似无，听不出是否在思考或是焦虑。 “我妈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的工作因为薪资待遇问题让你一直都瞧不上。可是我觉得她很有升值空间，可以让我有学习和提升自我的价值，我觉得这些和薪资没法相提并论。”或许是我的借口吧。 “你出了这个城市工作机会更多！会有更多既让你有提升空间学习又能满足薪资条件的工作，为什么不去多尝试呢？” “我不想去尝试，和对待感情一样。看着远处的美好，我更愿意一步一步努力经营眼前的一切。” 我没有那么好高骛远，想着通往美好的未来是一条笔直的大道。 可以说我胆怯懦弱，也可以说我目光狭隘，但现实远比那些想法要困难的多，每一天经历的弯路都让我自顾不暇我又哪还有其他的精力去畅想明天呢。 互相沉默不语许久，我缓缓的说出我的顾虑。“糙米，你给我的感受一直都是忽远忽近的，我好像根本触碰不到你。我没法信任你和你一起说走就走。而且我现在的工作我很满意，你想走我不挽留你，可是我只想知道一点……” “嗯……知道什么……” “你这次是一时兴起想短期的到处走走转悠一圈，最后会安心的回到我身边。还是……长期的为了以后打算挑一个你喜欢的城市安居下来。” “我不知道……我没有去想过……这些有什么分别吗？我过得好了就安居下来，过不下去就回来呗。这种事有什么需要问的呢？” 他没有明白我话里的含义…… “如果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只是短期的想出去走走。我给你一到两年的时间，我可以等你。如果……你是作为长期的打算。毕竟你也不喜欢这座城市。”就像你不喜欢我一样。“那……我们就好聚好散了吧……我因为上一次感情的影响，绝对不会再去谈异地恋了。尤其是一眼望不头的异地恋……” 没想过我会说出口这句话，鼻子一酸，伸手朝着床头摆放的纸巾抽了一张按压在眼角。没必要那么没出息，我心里暗自骂着，总要走出这一步的，看得见的结局，心里要早就做好准备。 “呼……” 糙米长呼了一口气，好像有些不可思议的质问我：“这有冲突吗？不在一个城市就会影响感情了？就得必须分开了？我不能理解！”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我的父母也是这样过来的，人家两个人感情至今都没变过！我爸一个人出去打工好几年才把我妈接过去，这根本不存在什么异地恋之类的破问题！！除非是你根本没有信心对于我，或者是你不想等，没有什么长久不在一起就会导致分手的屁理论！” 我没办法反驳他，因为他面对的两性认知只能来源于他的父母，我也不能用什么如今社会的诱惑力比当年要复杂之类的说辞去说服他。 “可是，我就是不知道能等待多久，我承受不起那份虚无缥缈的思念……”也只能苍白的说出我的内心了。 “唉……我，再仔细想想吧，回头再说……” “好……” ————我是一条分割线———— 十一月，内蒙的深夜气温直降，寒风一直徘徊在窗外，卷着落叶呼啸而过。在路灯的照射下，窗前凋零的梨树，姿态扭曲。 睡眠本就不稳固的我，撩开窗帘缝隙，心思复杂的望着窗外。感觉欣喜的恋爱，好像没过多久，就要这样说散就散了，属实有些难以接受。 挨到了天亮，向老板借口称病请了假。草草洗漱一番就往糙米的家跑。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过去，昨晚的讨论也许会让我们两个的关系变得冷淡而又尴尬。他甚至会不愿意见我。 站在他门前，没有打电话，径直拍打房门。可我就是突然很想看到他，触摸他这个人，实实在在感受到他的体温。 也许我不擅长和人争辩，无论是面对面还是通过电话，我只擅长接受现实。还有，拥抱。 “一大早的，你怎么跑来了？诶！！！！” 把房门关在身后，面前这个准备转身回去的人赤身裸体的被我抓住手腕，用力的拉进怀里。 “诶！？？？” …… 也许，昨晚说分手的话都是我一时赌气吧，我根本做不到那么理智那么心狠。 “大姐，我没穿衣服，我冷啊。” 不说话，继续抱着。 “要不你就和我一起回床上，要不就放我回去，你能不能表个态别这么僵持着。” “……” “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么晾着我会感冒的……” 好吧。 一撒开手糙米就小碎步跑着钻回被窝里，我跟在他身后慢步走进来换衣服放包。 太阳光透过鹅黄色的窗帘照射进来，房间里充斥着浑浊的暖意，忽冷忽热的温度让我一时有些不适应，擦干净悄悄流出的鼻涕，撑开窗户漏出一条缝隙，试图让冷空气进来。 “昨天几点睡的？”一边换鞋，一边看了看垃圾桶里的酒瓶和烟头，问他。 “忘了。困了就睡了。” …… 转过身靠近他，手小心翼翼的顺着被子缝溜进去试图乱摸。糙米没什么反应，翻过身背对着我。看他不识趣，无奈的把手拿了出来，蜷缩成一团依偎在他旁边。 昨晚脑子里一团乱麻，现下心平静下了，困意也随之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两个小时吧，意识模糊的我察觉出身旁的异样，抬起手去触碰，身边背对着我的人已经转了过来不知何时把我包裹在被子里，在他怀里。 还是有些赌气的，我也转身背对着他。迷迷糊糊的糙米手臂用力把我转了过来。“唔……去哪儿。” “放开我。”矫情的拉拽开他的手，殊不知我根本没有用力。 “过来。” 腿脚被糙米压着，双臂交叉被卡在胸前，整个人都深陷他的怀抱，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味道的沐浴露，这一刻竟也格外好闻。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亲吻似雨点般一轻一重的落在额头，眼皮，鼻尖。 “嗯……” “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 “嗯……” “好吗……” “好……” …… 裹着糙米的被子我靠在床头玩弄他的电子烟，等他洗完澡出来。 “你今天休息？”大概吹了吹头发，潮乎乎的钻进被子。 “不休息，请了病假就没去。” 看着我玩弄他的发梢，低下头操作起来，“你这工作还有这种好处。” “那当然，说不去就不去，潇洒的很。” “……唔”，某些人忙着操作，根本没仔细听。 “诶，你那天还和家里人讨论什么了啊？” “嘶……大姐你能不能专心点！” “哦。那你继续吧……” 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训了，训得很惨…… ————我是一条分割线———— 趴在床尾跟糙米一起看电影，又无所事事的开小差，用手指顺着他的侧脸轮廓勾画着。“你额头到鼻梁顺下来的弧度特别好看，还有下巴到喉结这段距离。” “唔……”咽了下口水，以前他说自己口水多我还不信。人嘛分泌再多口水又能有多少，直到我看到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才相信。 “我姥爷说我爸和我长的鹰鼻鹞眼。”手指间夹了根烟，专注的盯着屏幕并没有要点燃的意思。 “诶？有吗？这个词是不好的意思吗？” “我一开始以为是夸人的，后来查过才知道。说面相不好，一看就不是善类。不是好东西……” “诶？真的假的啊？”这是在骂他吗？？？ “你不信手机上查查就知道了。” “算了……反正长得好看就够了，管他面相好不好，我也不信那些东西。”抬起头舔了一下糙米的耳垂。 “嗯，木马～” “听起来你姥爷和你爸关系不大好～”这么形容自己女婿可见关系好不到哪儿去了。 “谁知道呢。” 一直陪着糙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整天。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我缠着糙米让他送我下楼，每次都一样的要求他，每次他都磨磨蹭蹭的不肯下楼，我以为他只是懒。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每次都要我求你。送我一下会死啊。” “可是我妈说除非是再也不来的人才需要陪着送走呢，你又不是不来了，犯不着这样吧～” “屁。” …… 坐在出租车上想问题，和以前一样，我不擅长处理问题，我只能快快乐乐的过好眼下的日子，等待着分离时没那么多遗憾，我就是这么自私，又胆小。 翻来微信第一时间找基友哭诉。 “完啦！我要失恋啦！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七章--我们只能如此了吗？（下） “完啦！我要失恋啦！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咋啦？你男朋友劈腿啦？” “没……还是之前和你提到过的事，我们两个谈了谈。我给他打预防针，说如果他想走，我也不拦着。大不了分手……??????????????????????” “唉，你也别太心急了。还是要顺其自然才好，谁知道呢，事情不是还没走到那一步。” “烦躁(??﹏??)” “想开点吧，虽说劝和不劝分，但是你自己真拿定了主意，我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嗯……” 关了微信，车窗外小雨点不知何时变成了雪花，一片片视死如归般打在玻璃上化成水珠滑落下来。嗯，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太早下结论。 隔天照常去上班。 其实从初中开始我就有睡眠浅甚至是失眠的毛病，那个时候会依靠酒精助眠。后来被父母劝阻过几次，逐渐的不再需要喝酒也能睡着了，虽然睡不安稳。不过含着心事入眠，还是多梦又容易醒。 最近几日睡不好，上班也经常神情恍惚，干活的时候还不小心把胳膊靠在炙热的铁锅边，右臂内侧烫了长长的一条印记。 一边冲水一边不以为然的拿起手机查看物流信息，给糙米买的衣服已经显示签收了。 打过去电话说是他妈妈帮忙签收的，看过质量觉得很不错。 会心一笑，被锅边烫过的痕迹好像也不那么疼了。嗯，爱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一个傻缺）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打车跑去糙米家。不知道是因为睡眠不够还是有事要发生，心特别慌。闭上眼靠着出租车后座养神，太阳穴牵着额头，隐隐作痛还伴有轻微疲倦感。 ————我是一条分割线———— 太阳即将全部落山，糙米的房间昏暗阴沉。他躺尸一样盖着被子趟在床上一动不动，背包外套都被我扔在地上，爬上床与他并排躺下。 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闭着眼摸索进被子，呵，竟然穿着衣服睡觉，向下探寻，连裤子都穿的整整齐齐。 “怎么穿衣服睡觉？” “家里冷。内衣到货就穿身上了。”嗯？头脑清晰，原来没睡着。 “感觉如何？” “emmmm……舒服。挺暖和的。” 一翻身掀起被子钻进去，冒出头准备凑上前讨个亲亲，没控制好力度，牙磕在糙米的下巴上了。都怪我精神恍惚，精神恍惚了。 “唔！！！！！” “唔！！！！！” “嘶……好痛啊！！！！”糙米捂着下巴呻吟。 “唔！！！我牙还好痛呢！！我门牙差点磕掉了！！！！”我捂着嘴埋怨他。 “屁！牙比下巴坚固多了！”糙米有点气急败坏的拍了拍我的头顶。 算了，都磕得不轻。 隔着嘴唇揉了揉，还好门牙没掉。手摸着他的上衣，“这是那个新衣服？”手感绒绒的，好舒服。 “嗯。” “也不洗洗就直接穿了啊？” “没事。”拉下我头上的被子，直视着我。黑暗中眼睛异常的明亮，我好像又看到了星辰。 “我妈今天和我说了件事，我想和你也说说。” “说什么了？你要离开的安排？”对于这件事，我一直忧心忡忡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它。 “那个先暂时放一放吧。”手顺着头发抚摸到脸颊，一直往下，停留到下巴，他说那里的肉最柔嫩光滑有手感。“是她听别人说的，说有个什么退伍军人的政策，要回入伍的原籍去办理。所以我近期可能需要回一趟老家，看看这事什么情况。” “靠谱吗这事？”并不是很理解这件事的真实性。 “不清楚，所以要先回去问一问。” 糙米的掌心因为蜕皮特别的粗糙，下巴的肉被摩擦得有些疼，拉下来握在我手里。“那你大概要什么时候走呢？” “最近吧。就这几天。” “飞机？火车？” “飞机，火车又慢又贵的。” “我可以去送你吗？”说出口又想到糙米说的话，回不来的人才需要去送别。 “用不着吧大姐，我家门口的公交车直达机场，便利得很。”挣脱我的手又伸向脸颊，捏了捏。 “emmmm……我就是觉得……” “什么？” “觉得你会一去不回了。” 头又隐隐作痛，闭上眼趴在他的胳膊上。 “不会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万一不靠谱不就回来了吗。”宽厚的手盖在头发上。 “我就是……心慌。怕出什么事。”对于不好的事情，我的预感一直都很强很灵验。 “能出什么事，我什么事没见过啊……” “乖啦～肚子饿了。你今天上班也饿了吧。下楼吃口饭吧，嗯？”见我没有抬头的意思，抽不出手的糙米试图拽我的胳膊让我起来，却不小心碰到被烫的地方。 “嘶……疼！”我触电一样立马躲开。 “诶？我没使劲儿动你啊！你少来了你！”以为我是大惊小怪，糙米不屑的瞪了我一眼。 我满床翻找手机，打开手电筒给他看今天被烫到的伤疤。 “少来你个头！你自己看！” “怎么弄得啊这是？烫的？” “嗯……今天干活分神不小心碰到锅边了，烫的。” “嘁……这么不小心。去吃火锅吧～” 一巴掌打在他胸口，“你什么脑回路！哄都不哄一下的吗大哥！吃火锅？我看你长的和个火锅似的！”好生气，小爷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葬送的。 “乖～肚子饿了嘛～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不知何时糙米已经翻身溜下床，打开灯照亮了他那张谄媚又贱兮兮的大脸，此时正慢慢靠近我。 “滚！” ————我是一条分割线———— 还是上一次的火锅店，看起来糙米很中意这家店。这次吃饭的经历不同于以往，我拼命的说笑着，和他打闹开玩笑，当做第一次约会一样试图让气氛愉快。可是我知道，我从心底里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最后的每一天，都好像借来的一样，格外珍惜，不惜代价过后就是更加贪婪的渴望能借到更多。 “你胳膊还疼吗？”糙米的内衣我特地选了黑色的，胸前有个装饰性的小标志，看起来很像一件黑色打底衫，还挺百搭的。 听到声音我回过神来，“不疼了，没什么大的毛病。” “上班小心些，竟是刀啊火啊的，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是习惯性的在清汤锅那侧下了些食材。 “嗯……” “你要走几天啊……需要带厚衣服吗，那头冷不冷啊？” “不知道呢，看情况回头再说吧。” 糙米的老家在内蒙靠近东北边界的位置，十一月份已经下起鹅毛大雪了，不像这边，零星的雪花还要伴随着雨滴落下，没气势得很。 说笑玩闹中糙米起身跑过来躲到了我的座位里侧，我坐在外侧任凭他头放在大腿上躺着。 “喂！没见过吃火锅还带睡觉的，快起来，让旁边人看见会笑话的。”我轻声说着，手指尖戳了穿他的脸颊。 “要他们管，我想怎样就怎样。这样舒服。”糙米嘟囔着，侧面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隐约觉得好像不大对劲，那时的我没有细想其中含义，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鼻子酸酸的拍下一段视频，把我最喜欢的他的侧颜记录下来。 “喂！我可是把你胡闹的德行拍下来了，发到朋友圈去让他们一起笑话你。”可能是最后一次偷拍他了吧。以后，谁又知晓呢， “拍吧。” 糙米突然直起身凝视我，猛的把嘴唇贴了上来，可以感觉得到唇齿都在用力向下压着，我余光瞟到服务生在附近游走，闭上了眼睛，管他的呢，我又何必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这一刻，就这样吧。 …… 之后的日子，我按部就班的工作，十二月除了要研究新的圣诞款式来吸引顾客眼球，订单也日益在增多，店里陆续进入新人，源源不断的资源和收益，让我一时忘却了感情上的纷扰。既然那么烦心，就抛在脑后忘记吧，让自己忙起来把精力都分给工作，就不会那么思念在千里之外的人了。 偶尔，糙米也会主动联系我，和我聊他的进展，也许是让我放宽心吧，悬着的心偶尔能放一放，也未尝不是好事。 不过有些事是他之前不曾提到过的，在亲戚关系这一方面。糙米和我的待人态度完全是不相同的。他的亲戚，用他的话说，不是万不得已需要联系的情况下，他连礼貌性的问候都不想说更不想见面。可能真的是感情太浅吧，浅到唯一的联系枢纽就是借钱以及不还钱。 而我，每年都会陪着父母去挨个拜访那些亲属朋友，再怎么生疏，打个照面聊几句的情分还是有的。可能，这就是他所说的，在这个世上，哪里都不曾让他有归属感这种东西吧。 闲暇之余，我会和基友吐槽糙米在近期和我逗闷子说的私密话。 之所以叫近期，因为我们两个两三天才通一次电话，时长有时也长短不一。 他因为回到了老家农村，从前颠倒的生物钟被调的非常规律，甚至有点正常的过头。我下班后的空闲时间，他已经就寝准备睡觉了。 “你男人离开你了？年底那么多节日，独自过节滋味不好受吧。”基友贱兮兮的嘲笑我。 “你都独自过了那么多节日了还没疯掉，我这小儿科哪里敢和你相比。我们起码还能通个电话。”呸！死基佬！ “拉倒吧你！天底下男人死绝了吗！还可着这一个抓住不放了！说不定人家早就花天酒地了呢！”这种吐槽算是为我着想，不想让我太难过的一种表现方式吗？ “对了，你还别说，那天和他通电话，这个家伙和我说，每天趟在热炕上是真的舒服，他都有那么一刻不想回来了。” “还敢不回来？！宰了他个兔崽子的！”哦呦？这个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这个家伙还和我炫耀，说他还真不一定就在老家找个媳妇，结婚生孩子种地过完下半辈子了。我说，那你趁着年轻赶紧找块风水宝地把自己埋那儿算了，更踏实！”这种情况下还和我开玩笑，可见糙米是没把眼下的情况当做问题看待，反倒过得很自在。 “看吧！我当初就劝过你！想清楚了就长痛不如短痛，能断赶紧就断了，省的自己难受吃亏！这种男人心野你留不住……” 巴拉巴拉没个完，我调成静音趴在床上看窗外。 心里乱的很，优柔寡断的性格让我从小到大都吃了不少的苦。可是面对感情，还是保留着唯一的态度，只有感情消散了才会选择放手，哪怕过程真的很难，还是会坚持下去。 嗯。 烦心事那么多不想去想了，就这样吧，以后的，回头再说吧。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八章--葱香咸曲奇 头几天店里接了开店以来的第一场宝宝周岁甜品台。严谨的老板生怕出现一丝疏漏，连续加班了很多天，今天终于轮到休息，可以放松一下了。 头天晚上不到八点就睡下，睡眠时长有限的我，很早就醒了过来。感觉逐渐衰老的征兆越来越明显，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睡懒觉到午后了。 不过昨晚还算是质量不错的一觉，只有零星的片段出现在梦里，心里记挂着人，总是没法睡得安稳。 父母都去上班了，无所事事的满家游荡着。如果换做以前，我可能会花时间整理自己然后买好早点去他家的吧。突然闲下来，生活也变得颓废了起来。 不行！不能这么丧啊，还是要继续努力下去的鸭…… 回房间翻出许久不用的虹吸壶，分离开上下，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番倒扣着控水。滤布展开扔进小锅里，沸水消毒。 哈！折腾这么半天原来还没有穿衣服，幸好没拉开窗帘。返回房间套了件松垮的睡裙，闻了闻，上次穿还是在糙米的家里，上面沾满了烟味和他的体味。 又晃悠了一圈，等到外卖来了，抓着鸡蛋灌饼进出各个房间拉窗帘开窗户更换室内的空气。 拉开专门储存咖啡豆的柜子，强迫症的我看到按照烘焙深浅度摆放的豆子，内心一阵舒爽。今天想喝中烘的曼特宁。又翻了翻其余的豆子，友人送的一小包瑰夏一直放在那里没时间拿出来尝尝，emmmm……还是不太想喝，继续在里面吃灰吧。 买虹吸壶的时候卖家送了款铸铁的小手磨磨豆机，虽说家里有个电动的，但是今天反正也无所事事，慢一点也无妨吧。 磨豆子的空隙间看到水控的差不多了，组合好虹吸壶，烧了一些热水，继续坐回位子。 豆子在被切割碾压研磨的过程中，散发着浓浓的烟熏气味，让人上瘾的烟味儿，还夹带着淡淡的小麦的气息。像新鲜出炉的硬欧面包独有的麦香。 “啪嗒！” 热水壶里的水已经开了，倒进下壶坐在点燃的酒精灯上。咖啡粉研磨到大小颗粒合适时，等待下壶水沸腾升入上壶，倒入咖啡粉，轻搅动几下，全程只需花几十秒的时间就可以见证神奇而有趣的一幕。 移开酒精灯，等待咖啡因为迅速降温而滑落回到下壶时再拔开上壶，透过狭小的孔洞，一股独特的柑橘气息就会散发出来。 和深度烘焙的咖啡豆那苦涩浓厚的口感不同，烘焙时间的缩短，让豆子因产地，海拔和地域的不同而独有果酸和香味更加的明显。 一口咖啡，可以品味到层次分明的味道。无需加糖加奶，豆子自带的果香已经富有酸涩回甘的橙子口感，还有烟熏木材的气味徘徊在口腔的深处。 只是可惜这座城市里买不到现烤又好吃的丹麦面包。不过就着鸡蛋灌饼吃，倒也是有滋有味，很接地气。 收拾完残局，简单洗漱了一下。从几年前就把头发烫成了短发大波浪，洗完头发散落下来，竟然也长到了可以扎起来的长度。没什么心情去理发店，自己拿起剪子修理了一下刘海，嗯，虽然有点狗啃，不过好在不遮挡眼睛了。反正……也没有人看没人吐槽。 ————一条颓废的分割线———— 勉强打起精神来，洗衣服整理房间。 以前休息的日子，不是围着他转，就是围着他的喜好转。一时间竟然也忘了自己单身的时候都在忙些什么。 回到房间，发现十一月最让我喜爱的时光悄无声息的已经到来了。面朝阳的房间，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这段时间，太阳光会洋洋洒洒的铺满整张两米乘两米二的双人床。（别问我为啥这么大，我也不知道。爸妈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 怕我冷，妈妈买了珊瑚绒的毛毯让我睡在上面，不需要盖被子。躲在阳光里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 时间也不知不觉走到了下午三点。 被微信炸醒，模糊的睁开眼查看，原来是上学时期的室友。 一个可爱娇滴滴的潮汕小女孩，但是不矫揉做作，像个陶瓷娃娃一样白的发光。虽然分开了，但是还偶尔有联系。 “(??????????)????” “纳尼？” “你在干嘛呢” “乁(??˙??˙??乁)午睡”，口干舌燥的爬起来摸索着去厨房找冰水喝。又是暖气烘着又是太阳晒着，我感觉自己都要脱水成咸鱼干了…… “酷，你工作了没？” “找了一个工作室，干了有一个多月了吧。你呢？” “还没，最近在练车。争取年前考下驾驶证。我都晒黑了o(??^｀)o” “年前？没几个月了啊。”反正你晒黑了也就是正常人的肤色。“而且，什么气温啊你能被晒黑？穿的短袖？” 看着她发来的平均零上二十多度的气温变，emmmm……我待在室内也这个温度，嘁！ “那你最近除了学车就没别的事做了？”肚子有点饿，翻看着外卖软件，没心思做饭，而且刚刚才整理干净的厨房，属实是忍不下心去破坏它。 “学车我也不经常去，就一个人。无聊……我毕业回家以后，本来正常了一段时间的经期又停了。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医院。”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受到这种困扰，不过她是不来亲戚一身轻，我是亲戚缠身一直不停。 “(????????????)那……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啊？” “没啥问题，就是开了中药让我调理。是真的苦……(??﹏??)” “彩超那些也都做了？妇科之类的检查？” “都做了，我的体内系统很正常。嘻嘻嘻(￣▼￣)” “那真是恭喜恭喜，还年轻，以后会再添贵子的。不用愁。” “呵tui……” 咬着杯口，轻轻的笑了，只有和她聊天，心情才会真正好些吧。 这座被糙米形容为孤独的城市，有那么一瞬间，对于我而言也是一样的。抛却父母亲友，我又有什么呢，我爱的人，都远隔我千里之外了…… ————不就是根分割线嘛———— 结束对话前，我问室友又要了一遍她做的很好吃的曲奇配方。因为第一次给我的时候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心心念念一直想做来送人的，人走了，自己却突然想吃这口咸甜适中酥松软糯的味道。 这款曲奇和以往做的任何一款都不同，无论是配料还是做法上。 从冰箱拿了一大把小香葱，细细切碎。虽然不喜爱葱姜蒜的辛辣臭味，但是放进饼干里却有种另类的香味，惹人讨喜。 拿出黄油放在碗里挨着暖气片软化，无论用有盐无盐的黄油都可以，反正是咸甜口味的点心，总是要加盐进去的。 黄油软化到轻轻可以戳个洞不用费任何力气的状态就可以了，把几乎与黄油同等比例的糖粉放进去，用橡皮软刮刀一点点搅拌均匀直到看不见粉状物为止。 这个时候拿出电动的手持打蛋器搅打它，一直打到从乳黄色到全白色，体积蓬松了很多的状态。 甜甜的奶香萦绕在面前，忍不住暂停机器，伸出手指粘一点点舔了一下。并不甜。 因为图便宜用的是有盐黄油自身带有咸味，而且，虽然和黄油同等比例的糖量，但是糖粉这个东西在售卖的时候，商家会为了防止发潮结块里面多少都会勾兑进少量的淀粉，甜味自然不比砂糖明显。 准备了和糖粉同等克数的色拉油，在状态合适的时候全部倒了进去继续开机器慢速搅打，黄油混合着植物油的气味，有些奇怪，不过并不难闻。 趁着现在突然想起来，搅匀之后加了一大勺的盐进去，黄油的咸味儿不够明显，需要另外再加一些。 搅合搅合，再分批次的加和油同等克数的纯净水进去。这么大的水量直接倒入一盆油里，越做我越觉得像在过家家一样胡闹，不过继续慢速搅合搅合之后，就没那么惨不忍睹了。少许的水油分离在加入大量面粉物质的瞬间就被吸收混合了，具体的面粉量大概是色拉油克数的四倍吧。 翻搅到没有干面粉出现的时候把切好的葱花全部加进去，一个非常浓稠的几乎没有流动性又很粘手的面糊就做好咯！ 因为太过粘稠，如果用裱花袋基础形状我的手可能会被截肢掉。带着手套都团成一个个的小球送入烤箱。 并没有祸害太多的厨具，清洗干净后瘫在沙发上听窗外的风声。喧嚣得很，好像在扯着嗓子的呐喊着，一想到要顶着寒风出门取快递就浑身打冷颤。 内蒙的风，迎面吹来冷到可以让人窒息。不给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如果有，也千万不要那样做，低温会冰冻你的咽喉直蹿大脑冷到后脑勺没有知觉。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吃一整罐薄荷糖大口呼吸试一下。效果应该差不多吧……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满屋子都充斥着奶奶的葱香，没有急于打开烤箱查看。这款曲奇从始至终做出来都很白，不像其他产品，可以烤出充满食欲的均匀的金黄色。 如果不为了颜色好看，闷在烤箱里几分钟可以确保食材的中心能彻底熟透。这样操作很容易糊，所以才叫不为了颜色好看嘛。 冰箱门上有大半瓶柠檬味的预调酒，是买起泡酒时卖家赠送的，以为会很好喝，傻傻的灌了一大口，柠檬味很重，酸的牙龈抽搐了好久。上头之后才晕乎乎的看了看酒精度数，竟然四十多度！ 那之后我都拿他勾兑苏打水喝，不过最近发现配冰红茶也意外的好喝，冰红茶的柠檬味儿被无限放大，酒精的衬托下茶味也明显清新了起来，虽然回味还有少许酒的后劲，不过一点都不影响我两三口一大杯的速度啊！强烈推荐，一定要尝试一下！嗯！ 曲奇晾的差不多了，emmmm！！真的是够松软，很奇怪的咸味葱香让高油高糖甜腻的曲奇平添了更多的滋味，入口即化的质感又很让人上瘾。不过惦记着这个热量，我拿了两块配着酒细细品尝，其余的都装罐密封了起来。 盘腿坐下来，看了下时间，踌躇很久，决定拨通那个想念了一整天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的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喂。” “在干嘛……” 我很想你。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八章--绿豆冰糕 要说这蒙药的药效的确很迅猛，头天晚上没有按照克数标准擅自多服用了几克，整宿都心悸心慌失眠多虑，第二天顶着超级大的黑眼圈上班。 按照我平常的德行，一定会打电话和糙米撒娇，抱怨我没睡好。看了看一连串的呼出未接通，罢了，兴许那边的事很棘手来不及接吧。 店里从双十二到圣诞节就一直准备着搞一次活动来拉动客流量，计划宣传手册的设计排版，忙前忙后还连夜赶工做了许多精美的试吃礼品。 终于在圣诞的前一天，开始各大高档小区派发了…… 顶着大黑眼圈和死人脸，万般不情愿还要装作积极的样子在寒冬里挨家挨户的门上塞小广告。 天杀的小区里一个住户都见不着，反倒被保洁和保安追的到处跑！ 几万张传单才发了一半的时候就出了个大问题…… 当天预定了宝宝周岁双层蛋糕的顾客，被遗忘了！ 遗忘了！！！！ 面对顾客的质问一脸懵逼，死活记不清是哪个订单。老板提前撤离了战场去解决订单问题，留下我和剩余同事被困在小区安保室里接受教育批评…… 强压住内心深处指着保安的鼻子骂娘的心情，一直默念：都也不容易，不能在同事面前露出真面目，不能没教养，我不生气，不生气…… 同事在一旁哈腰道歉，跟着进出人群灰溜溜的跑出小区大门。今天真的是让人恶心的一天！ 随意塞了点食物进肚充饥，因为不是自己掏钱，也不好意思嫌弃同事上不得台面的档次，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几句，坐着公交慢悠悠的朝工作室的方向赶着。 心情差到了极点，也许是被糙米娇纵惯了，没有可以吐槽宣泄的人时，我会感到异常的愤怒，更别说原本就积压在心头的怒火还无处释放呢。 同事一直盯着公交车栏杆扶手上的小广告牌，若有所思的回头问我：“你说，我们忙这一上午，还舍弃了一个五百多块钱的订单，完了还要往里面搭钱搭人情进去。就为了隔一晚上第二天就过期的活动。还不一定有人来参加，值得吗？” 谁又能说得清呢，谁又知道呢。 如果换做是我，一定不会去做这个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决定。 “唉……咱也不是老板。谁知道呢。”我也抬头仔细观察着广告牌，“这前前后后花费的精力，人力，财力和时间成本，换算成现金，也够在公共场所任何一个地方上打广告的了。” 唉，何必呢。 或许老板根本就算不清，我们这廉价的劳动力和她赔进去的钱与人情，都比正规渠道的广告要便宜的多吧。 “的确，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的。唉……”同事跟在身后下了车往店的方向走去。 一进工作室的大门，和老板一起回来的同事并不在，只有老板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泪。 不紧不慢的拖沓着进厕所换衣服，一是想让冻的快没知觉的身体赶紧缓一缓，二是因为我面对哭泣的女人几乎是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更何况面前需要安慰的人是年长我七八岁的老板。 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同事已经在轻声细语的安慰着。看起来效果不错，已经不那么哭的泣不成声了。 老板拿纸巾垫了垫鼻子下方，挂着泪痕的面颊好不容易控制住不再抽搐，“你们两个没事就好，我走的时候太心急了。看你们两个被拦在安保室以为会特别麻烦，还打算让你们姐夫去救你们出来……”话说到一半被哽咽声打断了。 “姐，小吕去哪儿了？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我把面前的抽纸巾盒往前推了推。 “那个顾客要蛋糕要的急……在饭店一直催……让我……给她半个小时之内就必须送到。”吸了吸鼻子，“我跑了好几个蛋糕店都需要提前预定，好不容易有现货给她买到了。我干净让小吕先送过去，还把钱给人家退掉了。”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案，老板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那……顾客那边什么态度？对解决方案满意吗？”同事把老板的水杯续了点温水放在她手边。 “唉……反正，挺生气的……咱也能理解！换谁遇到这种事也生气。毕竟宝宝过周岁这么开心的一件事……呜呜……谁也不愿意闹心……这事……是我做噩梦才会遇见的，没想到……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发生……” 她低下头，亮着的手机屏幕上点点水珠清晰的掉落，强忍着抽泣声不发出来。我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场合我没有经历过，如果此时此刻姐夫在这儿安慰她可能会好些吧…… 半晌，老板逐渐恢复了平静的情绪，“我退了钱给人家，然后发了一大段的致歉的话。并且表示，原本预订的款式我会再做一个作为补偿给她送过去，这件事无论她原不原谅都是我们的过失，宝宝的蛋糕不能留有遗憾。”她盯着手机，把原文大致内容概括了一遍，抬起头询问我俩：“这样说可以吗？” 我和同事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样挺好的，不推卸责任。不过就是不知道顾客是什么态度啊。会不会气还没消？” “不知道还再不再生气……”老板的眼神呆滞了一秒，“不过……她接受了退款，但是说再送一个蛋糕给她，她不需要。这是不是气还没消啊……”有些急切询问的眼神转向我们两个。 “也许，是考虑到中午已经吃了一个双层的大蛋糕，再来一个吃不了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呢？”同事沉思了片刻回答道。 “对，说不定她只是怕浪费呢，钱已经收了可能就不想和我们再有什么瓜葛了。”不善言谈的我，只能顺着话茬接下去…… “那……要不就做一个小的？” “也行……吧” 我看了看同事，随声附和道：“嗯嗯，小的也行。” ————我是一条分割线———— 当天回到家，身心俱疲的我倒在沙发上，继续拨打着没有人会接听的电话。 “嘟……喂！” 嗯？接电话了？ 许久没有听到糙米的声音一时有些哽噎，“哦……哦！喂？” “嗯，怎么啦，说话呀？” “没怎么啊，想你了。你最近也不打电话过来，也不和我说你那边的进度，我很惦记你啊……”这种发自友爱的问候还需要我明说的嘛！ “啊！我爸昨天过来了。我不是去咨询过了嘛，说是要拿着户口本，退伍证，身份证去报名。我都没拿着，就让我爸给送过来。然后培训过后就可以分配岗位，好像……哎呀我也忘记了，因为还没报名呢，去了再细问吧。还得签合同什么的。”声音很嘈杂，应该是糙米的爸爸在和亲戚喝酒聊天。虽说糙米和那些亲戚不惯，但是碍于他爸爸的面子，还是要应付一下的吧。 “那好吧，什么时候去报名呢？” “明天！” “那我明天下了班再打给你？” “嗯嗯，好哒！” “爱你哦……” “么么～” 很平静的挂了电话，我的反射弧一直都很长，想了很久…… 果然，应该是抽不出时间回来了吧。 对不好的事，我的预感，一直都很准…… ————我是一条分割线———— 夏天去见糙米妈妈的时候我做了绿豆冰糕当做见面礼，如今虽然是冬天，屋内干燥的高温还有接连不断的心理打击，体内的燥火也不比夏天少，吃点清凉下火的东西降降暑吧！ 滤干净盆里的水，已经加工好的脱皮绿豆被提前浸泡了三个小时。不泡其实也可以，多煮一会儿就能解决问题，只不过我担心浪费电。 翻找出我买来一直很宝贵不舍得用的复底汤锅，因为底部非常的厚，导热的保温的效果超级好。 不舍得用直火加热，放在电磁炉上，倒入没过豆子的水量，小火慢慢炖着。 翻找冰箱查看有没有之前没用完的坚果，只找到一大包未拆封的蔓越莓干。emmmm……也行吧，酸甜的味道吃着解腻。 并没有称具体克数，随缘的抓了一大把倒在案板上细细的切碎。看着手里的三德刀，想起来没有遇到糙米前，在我上一段感情刚分手没多久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巧舌如簧的渣男。虽说长的差了一点，但是一份好工作加上一副好身材引得我神魂颠倒，视他为最了解最深知我内心的灵魂伴侣。 只不过，见了一面之后就被我发现他有个恋爱很多年一直异地恋的未婚妻。当时心灰意冷的买了手中这把刀威胁要宰了他。现在，也只不过是当笑话一样的偶尔才会想起。 可能这就是我恐惧异地恋的原因吧…… 拉回思绪，看了看快被我切成泥的蔓越莓干，不能把怒火发泄上食物上。锅里的豆子煮的差不多软烂了，不能煮的太干，用研磨机打碎的时候会太稠容易产生颗粒。留有差不多的水分，搅合搅合锅底，真是好锅，一点都不糊底！ 倒进研磨机里再兑一点点纯净水打成豆泥。家里的研磨机是抗战十几年的老机器了，打的不够碎，特别粗糙。所以过滤了一遍之后又多加了一些纯净水继续打成豆糊和之前的豆泥一起扔进了平底不粘锅里。切了一大块黄油也一起放了进去，为了增加奶香。 但是直接加油热量太高，又放了少许的速溶椰子粉进去，虽然同样是增香，原配方里面的高糖奶粉被我替换成了椰子粉，应该会别有一番风味吧。 在甜度这方面，中国人应该已经到了闻糖生畏的地步了吧。为了吃着清爽，我拿出做牛轧糖时，剩下不多的玉米糖浆来等量替换白砂糖。 和干性糖相比，多了液体含量的湿性糖在甜度上面要逊色许多，为什么不用蜂蜜呢？家里没有便宜的蜂蜜来让我祸害，持续加热会让蜂蜜那点仅存的营养物质都被破坏掉，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用玉米糖浆吧。 所有食材都一股脑扔进锅里，只剩下开小火一直不停的搅合，直到水分都炒干，炒到豆泥变成不沾手的豆沙团，再把蔓越莓干扔进去混合就好了。真的超级简单！ 可是炒豆沙是一项很艰难的步骤。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 …… 只因为当初糙米的一句喜欢吃。 一刻不能停歇的搅拌，守在持续散发高温的灶台旁，在厨房没有空调的30°室温中，给他制作爱心满满的绿豆冰糕。 之后的事情，不大记得清楚了，只记得糙米当时说：“干嘛费事要做这个啊。”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随手做的……一点都不费事，简单的很。” 也许我装的太逼真了，也许是我总不会在为他做了许多事之后，冲他炫耀向他邀功。 所以，他从来都不懂得珍惜也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吧…… 含蓄的爱，最累了。 …… 回过神来，压好形状的绿豆糕已经放凉了。咬了一口，好吃。只可惜，不是我爱的味道…… 糙米也从不知道我爱吃什么，我没说过，他也没问过，他可能并没有我这般心细会留意吧。 勉强就着凉茶吃了一块绿豆糕，其余的装在塑封盒里，放进冰箱明日带去工作室分给他们吃吧。 收拾完厨房的残局，缓缓走回房间。 原来，制作绿豆冰糕并不能让我一时忘却如今的烦心事…… ……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八章--坚果布朗尼 最近的自己用gay蜜形容的话说就叫——活该给自己找罪受！ 也是，感情能维持多久呢，热度又能维持多久呢。 我在焦虑和不忿的情绪中不断给自己洗脑，没关系，我没了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没事的。嗯。 天越来越冷，气温开始骤降。不会再有偶尔回暖到零上的时候了。我决定吃点高热量的食物满足口腹之欲，反正，胖成一个球和穿厚衣服裹成一个球，又没人看得出来。 坚果布朗尼！ 这是我无论做过多少次都会失败的一款甜品。因为太过贪心，总是想加好多坚果进去，面糊的比例失调就会失败。 也许和恋爱一样吧，一味的热情付出，可能会让另一方感觉到厌烦，冷静一段时间也好。 因为家族遗传的脱发问题，我妈妈在怀孕期间就疯狂进补黑芝麻和核桃等一系列传言对头发有好处的食物。 以至于直到今天，家里还经常会出现她剥好摆在我眼前的核桃仁。我虽然已经吃腻了，但是做布朗尼最重要的坚果还是核桃。 制作步骤很简单，搅合搅合搅合再搅合。 无盐黄油提前软化好，加入隔水融化的黑巧克力。天气变冷，需要继续坐在热水里搅到完全融为一体。 鸡蛋和糖也坐在另一盆热水里搅拌到没有糖颗粒。 这让我想到一个用蛋清涂抹头发和头皮可以滋养发质的笑话。热水冲洗干净，最后挂了满头的鸡蛋花摘都摘不干净。 鸡蛋的凝固点相对来说还是蛮低的，热水不能太烫，蛋液加热到40°左右就差不多，可以倒入坐在热水里巧克力溶液了。 最后筛入面粉搅合到看不了干粉物质，再把核桃仁加进去拌匀。 入烤箱高温烘烤20分钟就可以了。 我靠在柜橱的门上，手握着一颗柠檬贴在面颊，我最喜欢这股清新的味道，足以让头脑在温暖的房间里保留一丝清醒。 拿起一本名叫《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的书，看着封面上相依在一起的男孩…… “叮！” 烤箱的时钟响起。家里不知何时充满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臭脚丫子味。 这就是高浓度可可含量的纯脂黑巧克力在高温下散发出的独有气味。 好的布朗尼，表面会结有一层薄薄的干皮，但是无论趁热还是放凉，内里都湿润异常。 放凉的空挡，我泡了一杯伯爵茶来解腻。二手市场淘来一个做旧的白瓷茶杯，表面是密密麻麻的浮雕图案，虽然不大，但是这个杯子通体都透漏着精致的手感。 咬了一口蛋糕。 它的起源和传说我并不想乏味的陈述，可是昂贵的黑巧克力，在这一刻表现出了他的价值。可可脂的含量直接影响了蛋糕本身的质量，这一口，巧克力味醇厚馥郁，高油脂含量让面粉物质湿润的一抿即化，参杂其中的坚果颗粒平添了多重的风味，使蛋糕拥有了可以咀嚼的乐趣。 抿了一口红茶，茶香冲淡了巧克力自身带来的苦涩。一边阅读手里的书籍，不知不觉便吃了大半盘。看来晚餐可以不用吃了。 嗦了嗦两根手指上面的蛋糕碎屑，不自觉的又思索起书里的内容。 ————我是一条分割线———— 第一次读它是我初中的时候，青春懵懂的我因为这本书，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可以无关乎年龄，性别。我以为他们的爱情很伟大，以至于我也期待着自己可以拥有那样的爱情。 可是成年后的今天再次拿起它，已经没了那份渴望。 短短的六周虽然让两个男孩初尝了甜蜜，可是在分开的那个瞬间，躲藏其中的酸涩便显露出来。 感同身受的体会，已经无法给予我读下去的勇气，每一个字每一个钻心的形容词，都好像在提醒着我，当初借来的欢愉时光，如今该换一种方式偿还了。 我不禁又想起头些天正在上班的间隙，糙米打来的电话。 以为是日常打来问候的，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今天真是稀奇，您老人家会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 听筒那头轻笑了一下，可能心情不错吧。 “平常我也有给你打过电话啊，怎么就稀奇了。” “拉倒吧，你那手机金贵的，不舍得发信息也不舍得打电话。您这个人更是时间宝贵，天天都忙这忙那的，我连电话都不敢打，生怕扰了您的终身大事。”我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拼命的向他抱怨我的不满和悲戚。 糙米贱贱的笑了笑，我好像都看得见屏幕那头叼着烟一副不屑的模样在嘲笑我。“呵呵，行啦，你再这样撒娇我也做不了什么来满足你，回头再让我家里人听见了，像什么样子。乖！” “我呸！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通知，赶紧说！”既然知道我撒娇还不哄哄我，臭男人！ “我上班忙着呢！没空和你逗乐子。” “哎我去！就那么个无照经营的小作坊，你忙个屁呦！嘁，大爷还瞧不上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好像伸了个懒腰。 “打电话来是为了和你说一声，报完名了。然后拿了合同回来，发给律师让人家看了没什么问题，交了几万块钱，过几天去培训……” “诶诶诶？？？什么啊？还要交钱啊？你确定这事靠谱？？”想起了我父母所在的单位多年对外宣传的骗局，不禁的警惕了起来。 “应该吧，合同也给律师看过了说没什么问题才放心签的。” “那培训是个什么情况啊……” “就是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培训，好像有点军事化管理的意思，培训过后就可以分配工作到各地了。” “什么？那意思就是说……你中间没有回来的时间了！？那你的行李之类的呢？？你走的时候又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是什么都没打点好啊！！” 没有想到会安排的如此紧凑，我们连个正式的告别都不曾有。想着想着，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 “是啊……这也不是我能预料到的事情。行李那些就好说了，需要的时候再买吧，不是问题。”听出我语气的异样，轻声安慰道：“你乖乖的，好吗？”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水迹，依旧半信半疑的态度询问具体事宜，“那……你什么时候去培训？” “钱交过了，可能就明后天吧，到时候上交手机可能就联系不上你了，提前和你说上一声。” “三个月联系不到你啊……”有点怅然若失，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自顾自的推门出去躲进了公寓楼里的安全通道。 “对鸭，怕你担心，提前告知你一下，省得你又耐不住寂寞，像个泼妇。乖啦～等抽出空来，有机会我会主动来联系你的。好不好～”难得轻声细语的安慰我，还是比较吃这一套的。 满意的点点头：“那好的吧，自己小心。到时候你联系我。”也不知道他小心点啥，就是不自觉的习惯了叮嘱和唠叨。 “嗯知道了，木马～” ————我是一条分割线———— 内心平静的走回工作室继续未完成的事情，心无旁骛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实则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也许到了今晚，夜阑人静时，等我彻底梳理清楚之后才会感觉到伤心吧。 谁叫我反射弧那么长，这也可能是我独有的一种保护机制吧，慢慢消化总比强烈的情绪波动要省精力的多。 沉闷的工作室里。 “薏仁，刚刚是你男朋友来的电话啊？”身旁洗碗的小吕笑盈盈的直起腰问道。 “是啊……”忙着手上的工作并没有抬头。 “就是上次来接你的那个？” “嗯……” “长的倒是挺帅的，看起来你俩感情真好啊……” 嗯？抬起头，“怎么，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语气？” “唉，没啥。看你们那恩爱秀的，搞得我也想去找前任复合了。唉……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呦～”语气虽然听起来轻松，内容却酸溜溜的。控制不住多想自己如今的处境，不也是同样的嘛。 沉吟片刻，想了想：“呵呵，别给自己留遗憾，想去找就去吧，趁着年轻。真的复合了，也不辜负你日日夜夜得抱着枕头哭了。”嘴角上扬调皮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天天抱着枕头哭了？！”有点诧异的回头瞪大了双眼。 “你姐说的。”小吕是老板的表弟。 “唉，别听她胡说，我才没那么脆弱呢！你别让你男朋友再过来眼红我就行了，看着酸……” 真是万分的讥讽，那样的情况发生竟然还能惹得人嫉妒，我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下了班走出公寓楼，不知何时下起了雪，一直没时间看看窗外，不曾想下的这么大，地上积累了大概一指厚的积雪。 提前有事下班的同事并没有离开，和朋友亲亲我我的在雪中自拍。我望着他们，离得老远，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转身离开，朝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不想打车，想回家的路程变得慢一点，多留一些思考的时间让我缓冲情绪。 寒风中站了四十分钟，等不来公交车也打不上出租车。看了看滴滴，排队六十多人。 原来，突如其来的大雪使得整座城市的交通系统全线瘫痪了。下班高峰期，所有的车辆几乎都拥堵在了路口，龟速行驶着。 我移动身体试图让冻得麻木的双脚有一点点知觉，被寒冷逐渐侵蚀着身体，仅有的热量在渐渐流失，涌上心头的委屈这一刻终于积压不住，决堤般涌了出来。 带有温度的泪珠滑落脸颊，睫毛上粘黏的液体模糊了视线。脸埋进了围巾里努力擦拭着，不想让偶尔过往的路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眼下被擦的通红，潮湿的皮肤在一阵冷风的吹拂下隐隐刺痛。不得不拿出一直塞在口袋里，唯一拥有热量的双手捂住了脸颊。本来就干燥的冬天，不能被吹皴了。 手机突然响起，原来排上队，有司机接单了。 耗时一个半小时终于坐着车爬回了家，父母都还没回来，夜深路滑，开的慢些起码安全。 家里并没有什么吃的，问过父母他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之后，自己泡了方便面，边吃边刷着朋友圈。 同城的朋友少之又少，并没有想象中铺天盖地的雪景发出来庆祝冬天来临。 gay蜜在加班，看他敷衍的回复着信息一定很忙，决定不打算对他讲，把今天发生的事藏在心里。 回想自己在雪中哭，还真是够丢人的，无奈的笑笑。也许真的是个被宠坏了不能没有人陪伴依赖的小孩吧，当分别降临的时候就无助的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 suchababy！ 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嘟嘟嘟……” “嗯？怎么了？” “没事，想你了……” “刚下班？” “嗯。” “舍不得我？” “舍不得你。” “放心吧，好吗。” “放心不下……” “……没事的” “今天下雪了。” “是嘛，那你上下班不方便了吧。注意安全。” “好，你早休息吧。” “乖，晚安。” “晚安。” 即便不甘心突如其来的安排，可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踏实很多，莫名的。 ————我是一条分割线———— 回过神来的时候，剩余的布朗尼已经密封好放进了冰箱，改天妈妈在家的时候，煮点咖啡和她一起当做下午茶再吃吧。 想起刚认识糙米的时候，除了那个噎死人的奶油蛋糕和让他记忆犹新的马卡龙以外，就是这个苦到难以下咽的布朗尼了。 也可能是几次三番的失误让他不敢再尝试我做的任何东西了吧，至今还深信不疑我有一副好手艺也真是难为他了。 想到他和我描述时的场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因为太苦，他怕分给当初中介公司的同事吃会又惹来非议害我心烦。自己背着所有人躲起来一口气都吃光了。和我倒苦水的时候那个狰狞的小表情还历历在目。 傻呵呵的咬着手指发呆痴笑，突然发现手关节上不知何时蹭到了番茄酱，用纸巾擦拭却发现已经干了。 诶？手心也有？诶？衣服上也是？ 不对！流鼻血了！反应过来后赶紧跑向厕所。 唉……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吃巧克力必流鼻血的，我怎么给忘记了！！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八章--古早味蛋糕 “我安顿下来了，手机一会去上交，自己注意身体按时吃药，有时间我会主动联系你，爱你么么哒～” ————我是爱的分割线———— 清晨醒来，这条信息成为了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件事情。又缓缓闭上眼睛，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独自面对了…… 眼球转动了几圈，适应了强光的照射后才又一次睁开眼睛。 习惯性一边上厕所一边玩手机，糙米难得发朋友圈，用图片告诉我他达到了培训地点，包括周围环境和自己的模样，很聪明的操作。 不过说来，他这个人真是另类的很。 糙米的朋友圈内容少的可怜，除了发一些自家宾馆的宣传广告外，就是一些以前做中介时发的房源信息。 哦！还有一两条转发的短视频。 他说自己的生活，没有必要发到微信里一个朋友都称不上的朋友圈，给那些陌生人看。倒不如抓紧时间和最爱的人一起享受生活。因为再美好的图片和文字，也代表不了自己的真实生活过得美好。 虽然我无力反驳，但是我还是喜欢看到点赞时那种兴奋的感觉。（嗯，请各位用打赏和推荐砸死我！） 妈妈今天难得休息，一大早起来做早餐，看到我正在洗漱，催促我快一点，说完转身回到房间去叫姥姥起床。 人都说年老体迈容易睡觉渐少睡眠浅，可是姥姥却睡眠质量很好。从患有严重的小脑萎缩以来，整日昏昏欲睡，24个小时可以断断续续的睡上12个小时。有时候甚至叫都叫不醒，我这个睡眠质量也不知道是该羡慕她老人家还是该担忧了。 “叫醒了，翻身又睡着了。唉……”轻掩上房门回身对正在刷牙的我说。 “呸，还能睡？咕噜咕噜咕噜～呵……呸！昨天晚上睡得比我还早呢，现在都没起？”快速刷完牙擦了擦嘴。 “一晚上就没睡，天亮了才躺下。”伸手把我揉成一团塞在晾衣杆夹缝里的毛巾展开，抖了抖平平的挂在上面。 “去了四五趟厕所，最后把我也吵醒了，给她掐着点算时间，去一趟厕所在里面呆了四十多分钟！也不知道在里面干嘛呢，能磨蹭那么长时间。” “你要是看时间太长了就进去催促一下。毕竟年纪大了，别血压一上来昏倒在厕所里，到时候咱们睡着声音也听不见，扶都没法扶一把。”拿起吹风机准备关门吹头发。 “行，我知道了。”退出厕所准备拉上门，“你吃煮鸡蛋吗？” “吃！” “溏心的？” “嗯。” …… 收拾好一切正准备吃早饭，姥姥已经被叫醒，正在小碎步脚蹭着地往厕所的方向径直挪动过来。 我赶紧给她让位，两步跳到了我自己固定的座位坐在餐桌旁。 妈妈看着只顾低头向一个方向挪移的姥姥，大声的问道：“妈，吃饭啦，你干嘛去啊？” 没什么反应，我轻笑，“人家没听见。” 妈妈走上前拽了拽衣袖，有些反应迟钝的刹车又滑行了几步之后才停下，姥姥诧异的回过神来，“啊？咋啦？” “妈！吃饭啦！”生怕又听不见，这次贴在姥姥的耳边说到。 “哦哦，你们先吃，我洗漱洗漱就吃。”任性的打开拽着衣袖的手继续挪动着前行。 “你又不出去见人，那么爱干净干嘛。”妈妈不耐烦的小声嘀咕着。 “你们先吃吧，你们先吃……”姥姥关上门前看了妈妈一眼说到。 也不知道是真听不见还是装的，“再等饭就凉了……你快着点啊！别磨蹭！” “哎……知道了……知道了……啪嗒！” 厕所门关的紧紧的，我剥着鸡蛋笑盈盈的说：“你不知道她磨蹭什么啊，我可知道。人家得抹抹脸，再拍点水湿湿头发，拿梳子梳一梳规整规整形象。顺便翻翻架子上咱俩的那些瓶瓶罐罐，找抹脸油抹点。” “嗨……你姥爷在的时候老两口就这毛病，家里又不暖和，老玩水！这万一感冒了可怎么是好。唉……盛的粥也凉了，再给她倒回去热一热吧……” “我吃好了，上班去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我是一条分割线———— 最近几年的春节，日期越来越提前了，同事们都在讨论工作室如何放假这件事。所有人都在鼓动着小吕让他用话探探老板的心思，毕竟不是沿街的门脸房，订单如果提前预定的不多，假期很容易就可以推算出来。 “哎呦，姐姐们，我也惦记着着急回家啊，我都一年多没见过我爸妈了。这不是一问我姐人家就说暂定嘛，没个准信，我天天都问着呢！”作为外地人，来投奔嫁到这座城市的表姐，放假回家的心情应该比我们更加急切吧， “行行行，不难为你了，咱们都等准信吧。”年纪最长的大姐听到了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立刻站起身驱散开众人指挥干活。 路面上的积雪并不那么好清理，下过雪后的一天之内才勉强清理干净机动车道上的雪，行人道路表面的积雪只能大致扫一扫，下面的冰层需要等待环卫工人拿着铁锹一点点铲除干净。 我踩着高跟鞋举步维艰的往出走，偶尔还需要扶一下停在路边的车。这样集中所有注意力的时刻，我竟然开始分神，思考今年何时包汤圆的问题，每年都会在年前年后包两次，今年…… 哎呦！ 突然从身后跑过一个着急赶公交车的学生，蹭着我的左胳膊就窜了出去，地滑重心不稳，我被带了一个趔趄，手疾眼快之际一把抓住了身边离得最近的支撑点，才没有整个身子都摔在地上。高跟鞋找了半天支点才撑起身体站直。 松开一直紧攥着的物体。 哎！？原来一直拉扯着一位路人的胳膊，脸腾的红了起来，赶忙抚平对方的衣袖一个劲低头道歉。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有个人撞了我一下，不小心扯着您了，真是对不起，衣服没给您弄坏吧。路太滑了没站稳，太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对不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有点土，一会一定记得拍干净。 “没事，没事……”对方迟疑了一下，“路太滑了，你穿高跟鞋也不方便，没事……” 有点不好意思的微微抬起头打量了下对方，哎呦，个子真够高的。 羽绒服的帽子戴着，里面用围巾围着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过听语气应该没有多在意。 “那个……”对方拉下围巾，“薏仁……不认识我了？” 诶？ 这座城市真是小啊，竟然这种情况下会遇到认识好多年的老相识。 “呦，是你啊！你瞧我这……我这眼神儿你又不是不清楚，捂得那么严实还真没认出来你。”工作这几年，故作圆滑的话竟然也能脱口而出了。 “高跟鞋还是穿不稳啊？”一如既往的毒舌嘲笑我，人生中第一次穿高跟鞋，就是他扶着我一步步走熟练的。 “谁又能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呢，你说巧不巧～”放松了心情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裤子上心心念念的泥土弄掉。自顾自的低头忙活，“好长时间没见你了，还是每年都往工地跑吗？” “不怎么跑了，不过还那样，没什么太大改变。你呢？上班了？”看我专注于自己，伸手过来也帮我弄了起来。“没摔疼吧？” “没！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我直起身看他，“嗨，随便找个活给人家打工呗，还没到自己单干的时候。” 处女座的男孩子平日里还是很温柔贴心的，就是有时性格古怪难以捉摸的很，可能这就是我们两个走不到一起去的原因吧。 “嗯……对了，上次你把我删了之后我又去加你，怎么都不给我个回复啊？”笑着看我，好像这件事自身对于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就是无所谓的随口一问。 “你还好意思问啊！不是因为你我男朋友也不会吃醋，神经兮兮的和我吵了好多次架！我可是不敢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嘿嘿～”装作恼怒的样子冲他翻白眼，又噗嗤一声咧嘴笑了起来。 “至于嘛，多大点事儿啊。”抬起手准备拍拍我的头顶，一米九的身高，微微弯腰凑过来做这个动作，一直对我很有杀伤力。 轻巧的后退躲开：“太冷了，我要赶紧打车回去了，改天聊哈，抽空一起出来吃饭！拜拜！” “嗯……拜拜。” 倒退了几步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钻进去隔着玻璃冲他摆了摆手，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 “师傅，xx家园。” ——有股奸情味道的分割线—— 在冰箱里查看了一圈，糯米粉和黑芝麻都不够多克数，看来今天做不成了。想着明天早上既然吃不成汤圆，那就做其他软和的糕点给姥姥吃吧。年纪大牙口不好，吃不了硬的和不易消化的食物。 加热到滚烫的色拉油冲入低筋面粉里，烫熟的面粉不易产生面筋，可以让蛋糕做出一拍颤三颤的松软效果。 加入糖和蛋黄，搅合到没有颗粒，剩余的糖都加入蛋清里，用电动手持打蛋器持续打发一直到盆倒扣过来不会有物体掉落出来为止。 分次把蛋白与蛋黄糊混合在一起，倒入事先做好防粘工作的模具里，烤盘中倒入开水，水多到模具放上去可以飘起来，送入烤箱等待就好。 盯着手机，听到身后摩擦地面的声音，转头一看姥姥正慈祥的望着我，用她最快的速度朝我的方向挪来。 “外甥女儿，干嘛呢？” 已经忘了我的名字，只记得我是谁，还能认识人这已经让我很知足了。 “给你做好吃的呢！”提高了声调靠近她说着。 “哎呦，大半夜的我可什么都不吃了。晚饭吃的饱饱儿的，一点地都腾不出来！”说着话眉毛立马皱了起来，脸上的皮褶都挤在了一起，只有最中间的蒜头鼻闪着亮光，在五官中尤为明显。看的如此清楚完全是因为我什么都没继承，只继承了姥姥的蒜头鼻…… “嗯？”突然发现异样，赶紧把厨房的灯调到最亮，“妈……你过来看！姥姥这是怎么了？” “啊？！”闻声不对劲，妈妈赶紧跑过来，“哪儿？！怎么啦？！” “你有没有觉得……姥姥今天特别白？”因为下雪，一整天都是阴天，一楼室内的光线很不好，打开灯才注意到姥姥的脸色。“白的发青？这是怎么了？” 妈妈也凑了过来仔细打量着：“还真是……妈？你脸上抹的什么呀？这么白？” “啊？没抹啥啊，我就觉得脸上皮肤干，涩涩巴巴的，我抹的你们那架子上的抹脸油啊……” “你抹的哪个瓶啊？抹脸油没有颜色啊！你是不是拿错啦？？” “就……最角落那个白罐子的啊？”姥姥颤颤悠悠的往厕所走，扶墙摸索着打开灯，“就这个……” 只见她控制不住的轻微抖动，手里面握着一个崭新的白色玻璃瓶，上面赫然写着素颜霜三个大字 原来是我之前一时兴起想化妆的时候买的素颜霜，后来因为色号太白不适合我，拆开包装试用了一下就被我随手扔到一边了。 “嗨，这是人家化妆用的，你别乱用啊。我一会儿给你找一瓶抹脸油放在你洗漱品的边上，省得又乱翻，哪个都不认识就瞎抹。”妈妈接过素颜霜扶着姥姥进厕所，“来来来，赶紧把你这一脸洗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妈你真够可以的，抹的这叫个均匀，我愣是一整天没发现！” 挠了挠头又返回厨房，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笑着弯腰查看烤箱。 蛋糕体膨的老高，空间有限的烤箱几乎快要容纳不下了。好在时间到了，及时取出，举高起来垂直的摔在台面上。用力震动排出热气，这种松软的蛋糕在冷却后不会出现回缩塌陷的问题。 趁热切了一块，看到厕所里妈妈还在帮姥姥努力的用清水洗干净脸上的化妆品残留，估计顾不上，那我就独自享用啦～ 蛋糕体湿润又蓬松，比原味戚风还松软，入口口感圆润，几乎不存在气孔，细腻绵密，不过还是微微有些蛋腥味儿和植物油的味道存在，也许做成其他口味的可以掩盖住。 放凉装袋之后听到手机响，今日遇到的故人不知道在哪里找到我新换的手机号，发了信息过来： “你把我微信拉黑了？” …… 想了想，并没有打算回复他，删了信息拉黑号码。 也许当初年少习惯了他的存在，对他也曾拥有过名不正言不顺的占有欲。 可是在前任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断了对他的所有感情。即便因为与他偶然联系，和前任闹得不可开交，闹到分手，我也从来都没有对他动过喜欢之情。 可是我从中学会了一个道理，结束了就不要藕断丝连，牵扯不清。 我可不想自己真的变成最痛恨的模样，变成一个渣女！ 尤其知道，当我面对他那温柔到不可言喻的诱惑，就像口中这古早味蛋糕一般细腻平淡，却最能触碰内心渴望关怀的一处。 我几乎不会对他抗拒，妥妥的会出轨。我可不想在糙米离开的期间做出那种让自己后悔的事。 即便， gay蜜总是劝我早些离开糙米，对我有好处。我也想在他亲口对我说‘分开吧’以后，再潇洒的放手走人。 嗯，这就是我的计划。 ……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八章--我今天什么都不想做！ 最近被事儿逼的老板折磨了好几天，在所有人都请假的跨年夜那天，熬夜加班陪着她，总算是忙完了所有的订单。（提一句不好听的话，半夜十一点订蛋糕去ktv和夜店的人都是丧心病狂！） 理直气壮的提出第二天需要休息的请求，还不算太没有良心的老板同意了。 睡了个高质量的懒觉，终于在元旦的中午十二点爬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没有做梦，没有不安的感觉，没有被节日的炮声吵醒，美好的一天。 心情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睁开眼第一时间给基友和糙米发了节日祝福，起身支上小方桌在床上煲剧，吃早餐。 一大早姥姥就被舅舅接走，去他家住两天。父母都去上班了，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不同节假日不休息，包括春节。所以家里没有人来数落我在床上吃东西这件事。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毕竟垫着雪白的珊瑚绒毛毯，弄脏了不好清洗。 “叮！” “你也要快乐啊。” 基友发了一个红包过来。 礼节性的红包我一般无论多少钱都会收，并且会回他一个多一毛钱的红包作为回礼。 不喜欢和他在钱上面斤斤计较。 成年人就是这样，把钱看的很请楚，稍有差错，就会产生嫌隙，折损了亲密关系。聊得来的人本来就难得，更是要细心对待。 “昨晚跨年怎么过的呀？几点钟才睡下啊？(ˊ??ˋ*)??” 吸着冰可乐，一脸的不屑。“一两点才到家。跨什么年！没有男人陪伴的人不配跨年，那只能算熬夜！”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炸鸡腿，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呦～没男人可跨才得跨年啊～”嗯？这是一言不合就开车？！ “呸！这么嘲笑我，难不成你昨晚玩的挺嗨？”一定是的，跑来跟我炫耀来了。 “屁，嗨个毛线。约会都没有一个，我跟谁嗨去！” “您不是号称炙手可热嘛，受欢迎的很呐～”天冷的原因，炸好的薯条趁热捂在保温袋里，送过来都不好吃了，疲软不堪的。啧啧…… “瞎说！受欢迎我也不能做荡妇啊，我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可乐喝太猛顶了个嗝，控制不住自己笑的太大声，差点被气呛死。 “哎呦～你洁身自好，我近期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别笑我，你自己又好到哪儿去，都成盘丝洞了。嘁！” …… 以上省略两百字不能过审的撕逼词汇。 “老女人，你今天休息了？”鼻涕眼泪的擦干净，可乐的劲儿太冲了，我这等老年人只配喝热茶了吗？ “老？你等着！别让我碰见你男朋友，非把他吃干抹净不可！”这种威胁的话都听习惯了，我就权当他是嫉妒我。 “拉倒吧你！我都见不着你能见得到？呸！”这话听起来酸酸的，唉大过节的不提他…… “盘丝洞！” “老玩意儿！” 颇有斗志的和他拌嘴，顺便整理面前吃空的残骸，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熟悉的名字引入眼帘…… 糙米？ 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您好，哪位？” 对面迟疑了一秒，“喂？您好。我找薏仁小姐。” 诶？这是想和我玩？ “那个……她手机丢了～我刚捡到，正准备联系她。”这个傻子故作深沉的声音我都听过无数遍了，竟然还敢用来哄骗我。 “哦……是这样啊。她中奖了，我是来通知她领奖的。既然不方便那就视作自动作废好了。”还别说，声音挺好听的。 饶有兴趣停下手中的动作，胳膊撑在桌上。“呦～什么大奖啊，我有机会得吗？” “emmmm……一个一百多斤的绝世猛男。你要不要？”可能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吧，努力憋着笑，装出来的声音渐渐回复了原来的声调。“先到先得哦～” “哈哈哈，呸呸呸呸！臭不要脸你！”不注意时眼角挤出泪来，纸巾擦了擦。“怎么能打电话了啊。手机给你们了？” “嗯，刚发下来。想着大过节的给你打电话问候一下，想你了～” 捂着胸口甜甜的笑了，感觉心跳在加速。“这么好啊还记得我，给你爸妈打过电话了吗？” “没呢，一会的。” “培训累不累呀。” “这点训练量不累。” “那就好。” “以后周六日手机就可以发下来，两天都能和你联系，放心吧。”让人安心的声音，无论说什么，只要听到就满足了。 “好，我放心。” “嗯，店里忙吗？” …… 不想在一见面的时候就发牢骚，让他被迫听我那些小家子气的琐碎事。 “不忙，都挺好的。感冒也好利索了，不咳嗽了。” “姨妈呢？好些了吗？” “还是那样。断断续续的……” “按时吃药，天冷了多穿点。” “好。” “别让我担心。” “好。” 我一切都好，以后也会一直都好的。 ——没有存在感的分割线—— 短暂几句问候之后，我主动挂断了电话让糙米去和家里人聊天，他如今的处境肯定有更多的话想和父母沟通，我不能不合时宜的揪着他不放。 没注意看信息，基友调侃的言语占满了屏幕，发了几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过去堵住他的嘴。突如其来的幸福，不能让他毁了。 洗漱过后敷着面膜打开最近一直顾不上拆开的快递包裹。 是我零零散散买的一些珍珠耳环和异形珍珠的裸珠，我这个负债累累，几乎把所有身价都用来买珍珠首饰的女人，此刻摆了满满一床的珠子，特别幸福。 拍照修图发社交圈，一气呵成的操作，在两小时内悄然流逝。 耐不住寂寞，还是给糙米发了撒娇的信息。也没想他会回复的这么快，兴奋的盘腿坐在床上，把最近店里出现的奇葩事挑了些说给他听。 不过是精简版的，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洋洋洒洒的一大通跟他说些有的没的了。 “你那些同事，我瞅着也没几个省油的灯。你就好好干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了，别操心那些没用的。”永远都是那一套说落我的说辞。 “人家就是想你了嘛！你又嫌我啰嗦！o(??^｀)o” “嗯，我也想你。” 有些话不能拐弯抹角的表达，因为直男的脑回路都不太一样。所以长篇大论的把自己发生的事都说给他听，想让他也有参与其中的感觉并且加以评价这种操作，对他来说根本没用，他也根本理解不了，他只会觉得很无聊。 “诶，老公。” “嗯？有事说。” “emmmm……最近老板一再说起实体店的事，我看大有年前就要开起来的打算。两口子天天抽时间出去看店铺，那天无意中听他俩聊天，好像连合同和装修队都已经在计划之中了。啧啧～相当迅速。”靠在糙米给我的玩偶上，最近一直被我蹂躏，上面占满了我惯用的香水味儿。只是可惜，送给糙米的香水被他弄丢了，不然拿回来喷在玩偶上，闻起来也可以时常想起他。 “是够迅速的，他那么着急做什么。开个店筹备的东西多了去了，这是不打算让你们过个好年了？” “怎么不着急啊，头两天还让食药局的人来查封了一回呢。” “嗯？因为啥？”觉得打字不方便，糙米发来了视频通话。还是很在意形象的我因为没洗头发，摄像头反转过去平放在桌子上。 “嗯？人呢？” “没洗头，不想露脸。”更何况面膜都还没洗呢！ “嘁！长得又不好看，怕什么呢。”瞧瞧！男人的嘴唬人的鬼！当初还夸我好看来着呢，现在嘲讽的话张口就来！ “你好看行了吧！呸！”翻白眼，不过幸好他看不见。 仔细看了一下，糙米瘦了，头发也剪短了，板寸显得很精神。果然是最能体现男人颜值的发型，盯着屏幕傻笑，嗯，他真好看～ “你刚刚说店里被封了是什么意思？” 从痴汉模式反应过来，“哦，是同行投诉的。不过也怪我们，美团上注册的时候，留的生产许可证的地址和现在工作室的地址不一样，工作室这边只有一个塑封包装食品的售卖流通许可证，肯定是让人家一查一个准啊。食药局带几个人过来给封了，不过我们那店小的也没什么可封，最后给一个小烤箱贴了个封条警告了一下就走人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方圆一公里内几十家烘焙店蛋糕房，光我们所在的公寓里，已知的烘焙工作室就有三家，提出投诉的同行就死磕我们店到底，真是奇葩得很。 糙米不屑的模样轻笑，“呵，还真让我说中了啊，果然是家无证经营的小作坊。我当初说什么了，不让你去你非要去，呵呵，现在呢……”可是让他抓住了把柄，本来就是百般的不看好这份工作，以及我自诩的那些升值空间提升自我的说辞。 “emmmm……”发出不满的低吟，“你能不能不要好久不见上来就数落我，一点都不贴心！” “没有数落你的意思，我是在陈述事实，你那点工资不值得你经历这么多波折。它配不上你！” 知道他是替我着想，“知道啦，干满几个月我会和她谈涨工资的事的，这不才上班没多久嘛，店里人员也不稳定，总有变动，而且她也……” “你干嘛老替她着想！你只是个打工挣钱的，别总想那有的没的！”看穿我的那套转移话题的说辞，厉声打断。 …… “好啦！我知道啦！不用你操心！烦死了……”一时语塞，心虚的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 “……行了，有事我先挂了。” “别嘛～你不爱我了！”开始撒泼耍赖起来，想等来一句安慰的话语。 “好啦～乖乖的，木马～”惯性走了遍程序。 “嗯嗯，爱你！拜拜！”不过对于我而言还是很受用的。 ———我是个小透明分割线——— 每次说到工作的话题都要争论不休，多希望他能无条件的支持我，可是他又是那么一个看待事物理智又现实的人，我虽然很欣赏，但是偶尔也觉得违心，觉得很累。 的确，一切所谓的热爱与梦想，都是基于现实之上的，空想一切而不付出实际行动，都是不负责任，我在慢慢学习，无法忍受可也不得不面对。 成年人要学习的东西比上学时还要复杂，还要残酷，并且是在逼迫下不得不接受的。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八章--黑芝麻汤圆 收到快递来的电话时我正坐在出租车上往回家赶。如今的快递越来越便利了，大件小件都扔在丰巢快递柜，即便距离我家只有十米并且还是一楼的情况下，依旧倔强的不肯来见我本人。 算了，这次家里没人接收快递，费点事去取一下吧。 小区的物业年年喊着收不上物业费，小区的业主年年嫌弃物业管理松散，小区破旧不堪无人打理。路面上的冰已经停留小一个月了，依旧没有人来清理。 害得我小心翼翼的小碎步前行，一手拎包一手夹住快递盒，还要顾着路面上偶尔冒出来的一大块冰疙瘩。 一摇一摆，像个企鹅。 当然了我还不如人家企鹅，腿太长重心并没有企鹅稳。 滑稽的前行着，不时的抬起头确认周围没有路过或是迎面走来的人。毕竟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来股大风都有可能把我吹倒，更别说来个行人撞一下了，摔死的可能性都有。 确认过周围没有人后骂骂咧咧的往家的方向走。 每一次踏上小区的路都必须要骂物业，这是我入冬后必须要做的事情。 谁叫我经期不调脾气爆燥，嗯！这个借口真是太好了！ 回家清洁整理了一下买来的装备，虽说每天都在工作室做甜品设备用的得心应手，可是家里的一些制作工具还十分老旧，一直来不及更换。 趁着买材料的机会采购了一批新的。 果然，购物使人快乐，拆快递使人愉悦。 ————我是一条分割线———— 18年莫名其妙爆发的猪瘟整得人心惶惶，爸爸在城郊托人自家饲养的猪虽然没有受到感染，不过还是不得已在年前就早早的宰杀了。不过对于我来说倒是好事，得到了很多自家炼制的猪油。 小火慢慢炒熟的黑芝麻晾凉后，加白砂糖和一点点盐用机器打碎。芝麻出油会抱成团，加入糖进去可以增加阻力，缓解因为结块而打的不够细腻。 加盐呢？ 记得从前有一位老师说过，盐是百味之王，无论什么味道，加入少量的盐都可以升华。我一直记忆犹新。 芝麻和软化的猪油一点点耐心混合在一起，腻腻的甜香味让人忍不住流口水，我喜欢内馅儿流沙的效果，猪油一般都会加很多。轻咬开单薄的皮，芝麻馅会像决堤般冲出来。 混合成团后，手上沾薄薄一层的淀粉，把内馅儿分成一个个均匀的小块，放在手心快速搓圆，码整齐放进冰箱冷冻隔夜。 冻得够硬，第二天在包的时候就不会因为油量大融化得过快，汤圆包成黑乎乎的了。 洗干净手，随意的在围裙上抹了两把，盘腿坐在紧挨阳台的按摩椅上。 当初图便宜买了这台鸡肋的按摩椅，谁能想到超过一米七的人坐不进去，低于一米五的人又什么都按摩不到。渐渐就沦落为了一台堆放杂物的摆设。 坐在四面漏风的阳台旁，多少还是感觉有点冷。打开按摩椅的加热功能平躺了上去，我这一米六八的身高坐进去都感觉有一些吃力。 看了一下手机，距离周六日还有几天的时间。 最近习惯了糙米给我突如其来的惊喜，如今只要他愿意和我联系，就是与我而言莫大的喜悦。 抽空如果我不忙，也会在六日他方便的时候和他聊几句，即便我不喜欢异地恋甚至是百般的排斥，如今这个状态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很拿手。 因为当初和前任经历了一年半的异地恋，不熟悉才怪。 在温暖的包裹中昏昏欲睡，后背与肩颈包括脚底，都被按摩的热热的。 让我不由得想起曾经趟在糙米的床上，他帮我卖力的揉腰背和肚子。闭着眼睛想象身后好像就是他，在一下一下的梳理着我的骨骼，逐渐陷入周公设下的困局。 不知不觉中感觉到身边有冷风吹过，突然听见手机响，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拿起手机，竟然不小心睡了二十多分钟。 “嗯？糙米？” “在干嘛呢。” “没干嘛，刚下班回来没多久。阿嚏！”emmmm……看来刚刚睡得有些受凉了，竟然开始不自主的流起鼻涕来。 “嗯？今天又下班这么晚。” “嗯，最近订单多……阿嚏！，每天都这样……” 不太想和他每件事都拆开了揉碎了的讲，心虚的用谎话一概而过。“怎么……阿嚏！今天不是六日都开始给手机了？”吸了吸鼻子。 “怎么突然开始打喷嚏了？感冒了？不是才刚好利索的吗！”糙米突然语气很认真的问我。 “没啊，就……阿嚏！刚刚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了，许是家里不暖和，有点出汗受凉了吧。阿嚏！阿嚏！” “哎呀真是的！要睡就回床上睡嘛，怎么能在沙发睡呢！更何况家里凉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抵抗力太差了！动不动就感冒！” “没大多事，就流鼻涕而已。”趁着液体没悄悄流进嘴里，赶紧拽了张纸巾擦干净。“刚刚问你话呢，怎么今天突然发下手机来了？” “嗯，昨天其实就培训完了。今天大概交接一下，明天坐飞机就去苏州了。”语气轻快，透露着些许期待的心情。 “啊？！”信息量太大一时有些接收不下，大脑处于死机的状态毫无响应。 “怎么啦？” “不是，大哥！你……你让我理一理啊。”努力思索着，“你不是三个月培训期的嘛？！怎么突然就完事了啊？”不可置信的坐直身子。 “那谁能知道呢，突然就说成一个月了。” “靠不靠点谱啊！什么嘛！”由衷的感叹，突然觉得之前自己的那些矫情与落寞一下子没了意义。 “哈哈哈哈哈哈，和你恢复了联系还不好啊！” 这倒也是值得开心的一个点，不过，“那你说去苏州是什么意思？” 在苏州上了三年学，对那里格外的熟悉。 “合同里不是说分配岗位的嘛，我当时选的是消防，而且这个岗位还有其他的地方呢。不过考虑到你的原因，我选了你最熟悉的苏州，总要为以后着想很多嘛。”在他平静的描述中大脑冷静了下来，有一点点感动。 慢慢放松了警惕，“呼……去那边有接待和安排的人吗？不是让你们自己去找吧？”还是习惯性的唠叨，要刨根问底直到我放下心为止。 “有的，到时候去了那边还要看情况，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呢。万一出现了不符合合同要求的行为我还得再考虑，一切还没尘埃落定，都说不准呢，我见机行事吧。” 糙米还是很有主见的，听他一番话，也没有什么好再叮嘱的了，莞尔一笑。“对了，苏州没有机场，也不知道你们明天先飞到周边哪个机场，再转道去苏州了。” “我问问。”糙米声音忽的一下变远，大概在询问明天同行的人，又突然靠近过来，“刚问了一下，先飞到虹桥机场。” “大哥你都不记的嘛。不怕丢了啊。”开启处女座一贯的毒舌作风。 “哎呀，能丢哪儿去，你不总说我就值一杯奶茶钱的嘛！”偶然数落他的话倒是记得很清楚，平常也没见他有这么好的记忆力。 “这时候还有闲心跟我贫嘴，不怕你丢了我会心疼吗？”虽然只是句玩笑话，多心的我还是回答的酸溜溜的。 许久不见我真的越发矫情了。 “你会心疼吗？你不是有个好基友常伴左右嘛，他可比我重要多了吧。”一反常态的在两人对话中提及第三个人，对于他的话一时摸不清头脑。 “嗯？你非要和一个死基佬争宠吗？他又没法代替你。”他哪里有你重要。 我的脑回路只能理解为糙米是吃醋了，并且从始至终都十分介意gay蜜的存在。 “嘁！老子才懒得和那个死变态争什么宠呢！” 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让糙米一口否定了我的猜想。 “是因为我什么都和他说，让你不高兴了？” “废话！所有事他都知道的比我多比我还清楚！我为什么不能做最了解你的那个人，而是他！我才不相信他是什么所谓的喜欢男人！说不定就是对你另有所图呢！”即便相隔千里，他生气中透露出的委屈我还是可以感受得到。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让我远离基友吗？做不到，我深知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甚至怕产生误会，一直在通过网络联系，连面都不曾见过。可是糙米多疑的性格根本不会理解也不愿理解，我宠溺的笑了笑。 “老公，等你那边安排妥当了，我春节放假去找你好不好？她不放年假我就请假，不批准我就辞职，我一定会抽出时间来陪你的，好吗？”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只会空口许诺的人，如果真的说出口，就一定去付出实际行动。 也许当初我在糙米和工作之间选择了工作，可是面对春节这个渴望团聚的时刻，第一次产生了只要让我飞奔到他的身边，我可以放弃一切的念头。 “嗯？好不好？” …… “好，到时候再说吧。”他沉吟了片刻。也许是在思考我话语中的真实性以及可实现性，“不早了，明天早起，我先睡了，你也早休息。” “晚安。” ————我是一条分割线———— 清晨 简单洗漱过后，扎起头发。准备开始之前要先清理干净双手。 先用肥皂再用抑菌洗手液，双手手指在泡沫中交叉揉搓着，指缝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最后用热水反复冲洗干净。处女座心满意足的擦干手上的水渍，准备做汤圆剩余的步骤。 糯米粉一点点倒入开水揉成团，揪两小块丢进水中煮熟。白胖胖的团子在滚开的沸水中漂浮，捞起丢进和面的盆里，与剩余的生面团混合均匀。把整体揉成光滑富有延伸性的球体，挨个分成大小相等的小球，就可以拿出冻在冰箱里的芝麻馅儿了。 半成品摆在面前，端坐在餐桌前耐心并快速的包了起来。 糯米团逐一在掌心揉成一个个浑圆的小球，中心点戳一个小窝再把馅料放进去，手掌虎口的位置小心收口，滚一滚形状，一个汤圆就包好了。 难免会想到教糙米包月饼的那一天，竟然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苦笑着低下头，以后也许会有机会，教他和我一起包汤圆吧，也许还有粽子，亦或者是…… “咱们早上吃汤圆吗？”被我吵醒的妈妈一脸枕头印的走过来询问着。 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思绪，“应该能吃上吧，我要是包到中午才包完，那你们就自己解决早餐问题吧。” 耸了耸肩，我哪有那么快的手速，一两个小时之内包完这一百多个。 妈妈走进厕所准备洗漱，“那我帮我一起包？” “算了吧，你又不会，我还得浪费时间教你。”我并不是对谁都有对待糙米那般有耐心，况且我更希望父母完全不帮忙不插手的，吃我做的食物。 “那我一会热牛奶煮颗鸡蛋吃吧，你要吗？” “不了，我一会要吃汤圆。”我是个可怕的汤圆爱好者，吃到饱都不会腻的那种存在。 …… 伸了伸胳膊和坐到麻木的腿，把包好的汤圆按照个数分装成袋都冷冻了起来。 水开，挑了八颗放进锅里。 厨房的玻璃上一点点攀附着向往冰冷空气的水蒸气，逐渐蔓延了大半个窗户，锅中的热气和沸水在快乐的翻滚。 我盯着锅内时隐时现的雾气发呆。 隐约记得，汤圆起源于宋朝。因为这种糯米圆子煮在锅中又浮又沉的，所以最早人们叫它“浮元子”。 据说汤圆有着象征阖家团圆的意义，人们总把美好的期许寄托在未曾到来的日子里，那叫做希望的东西惹人着迷，充满了未知。 一口咬破糯米皮，滚烫的流沙馅儿倾泻而出，出锅时放了一小勺桂花蜜，伴着清甜的花香，眼含水雾。 你可以祝福一切万事如意对不对，那你，可不可以祝福我的糙米一切平安顺遂呢…… 可不可以，不要让他经历太多挫折呢……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一） “如果之后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是一条分割线———— 忽然无意识的睁开眼从床上弹坐起来，慢慢恢复意识让自己清醒。 睡梦中清晰的听到，紧贴着后背，从头顶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在听到那句话之后我潜意识里觉得，是糙米从身后牢牢抱着我，却又转瞬间消失了。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用力揉捏着，疼痛使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失落感油然而生。 脸颊划过一颗颗温热的液体，视线模糊不清。抬起手背用力的擦拭浸湿满脸的泪水，没来由的怨恨和怒火试图发泄在自己身上。 这是怎么了，不好的预感突如其来的强烈。 拿起手机看时间，距离闹钟响起还有两个多小时。 ——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给糙米发完信息，惴惴不安的合上眼，又进入浅睡眠继续眯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挨到太阳彻底升起，第一反应抓起手机查看有没有糙米的回信。 并没有。 我喃喃自语：“到底是去了哪里啊……” 长呼一口气，打起精神起床收拾漱。今天，我自己联系来的顾客有好几位都订了生日蛋糕，看在提成的份上，心情也要好起来鸭！ 平淡无奇的日常工作结束之后，同事小吴作为兼职学徒，早早的寻了个借口提前下班了。 我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怔怔发呆，一整天了，糙米都没有给我回信息，难不成我做的梦是有原因的吗…… 呵呵，现在对于不好的事，我的预感都这么灵验了吗。那我不如去做灵媒，还在这儿做什么破蛋糕呢，装神弄鬼就把钱挣了。 可能真是体胖心宽吧，注意力一转移，失落的情绪就莫名其妙被淡化了。 “薏仁，手头工作忙完了吗？”老板拿着外套站在洗手间门口。 发呆突然被叫醒，“嗯，都弄完了。”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换衣服下班了。 “那行，换衣服吧，咱们也该走了。” 只顾着发呆想自己的事，刚刚隐约听到老板在和其他同事谈事情，我却没心思参与，内容更是一概不知。 傻傻的换好衣服跟着同事出门等电梯，趁老板锁门的空隙靠近同事，“那个……咱这是去哪儿啊？” 同事笑笑，抬头看楼层，“你这是什么记性，刚才还说的要去酒吧，看看具体设施筹备一下开实体店啊，忘了？” “emmmm……嘿嘿，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听。”不好意思的后退挠挠头。 “呦～想男朋友了？”女人八卦的嘴脸瞬间显露出来，准备靠近我详谈。 “瞎说什么，有个问蛋糕的顾客出难题，我在想解决办法而已。”谎话信手拈来，老子思春也不可能告诉你啊，咱俩又没多熟。 “薏仁？有顾客咨询蛋糕吗？”晚来一步跟着进电梯的老板听到这句话，警觉了起来。 “嗯嗯，有个三高并且患有糖尿病的顾客说想订购一款低脂无糖的奶油蛋糕，我在想办法解决，还没回复她。” 实际上前些天的确有这么个傻缺来问过我，让我用恶毒言语给打发掉了。 （并不是我不和气生财，这个顾客是糙米帮我宣传打广告的时候来咨询的。原本很友好的接待她，后来得知她是一个试图纠缠糙米的绿茶婊，所有来咨询的问题都只是故意来刁难我。小爷翻脸无情，什么不过审的话都骂了出来。） “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毕竟这两年健身的人那么多，我们也可以顺应市场需求嘛，她什么时候要。交钱了吗？”老板认真的思考着。 真是个事儿妈！ “今年四月份……还没交钱。”随便编了个日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不记得了。 “嗯……”听到没交钱，态度立马转瞬即逝，“那还有时间研究。” 我并没有接话茬，跟着上了老板的车。 “姐夫我们就直接这样去酒吧不会影响他们生意吗？”同事朝车窗外张望。“七点多正是上人的高峰期啊。” “没啥事，他那个店本来也生意不好，上人时间怎么也要等到九点以后。”回头看了看后座，和我们两个说道，“去那儿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他那儿是个清吧，要是开甜品店，风格啊装修啊什么的可能会比较违和。到时候去了那儿你俩给参谋参谋。” “好。” “听歌吗？” “好。” 在堵车的大队伍里单曲循环了一路的男儿当自强，内心即将崩溃的我终于看到了那家店名醒目又别致的酒吧。 我扶着车门还神，姐夫跳着欢快的步伐哼着歌，跳上台阶拉开门往里走。 我大脑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现在的八零后审美都这样了吗？代沟这么深了吗？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酒吧，房间昏暗，一进门一股刺鼻直冲脑门的香气迎面扑来，“好浓烈的香味儿……”。 见我捂住鼻子，老板揉着太阳穴说道，“这股味儿每回来我都闻着头疼恶心，受不了受不了。” 我紧跟在老板身后往里走。 除了吧台后面挂着满墙酒瓶的墙面上，有强烈的灯光照射外，整个店铺都没有一盏比手机屏幕还亮的灯。 小心翼翼扶着吧台边整齐摆列的沙发椅靠背，逐渐适应黑暗后，看清了复古色调的墨绿色沙发，和前方这张木质吧台的黑红色形成鲜明对比。 “这木头看起来很不错啊。纹理真漂亮。”没有像一些红木家具似的故作刻意的打磨上漆，树木原本的纹理流畅顺滑的展现出粗狂的美感。 “呵呵，这个吧台是一整块木材处理的，没有一处拼接，三十万。”姐夫得意洋洋的在桌面上摸索着，好似是他花了钱买来的一样。 我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怪不得一进门时从外往里什么都看不见，站在店里向外瞧才发现，正对门立了一扇半人多高的红玻璃。看来我一直都觉得这家店很有高档会所的气质的原因，找到了。 虽说没有小红灯引人注目，可是偶尔从某个角度折射出的红光，让这家店在路人看来，依旧充满了神秘诱惑。 跟着老板走到靠窗的位子坐下，真皮的沙发，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位置，昏暗到只能看清对面人轮廓的灯光，对于我这种眼神不好的人来说，真的是达到了人畜不分的境地。 直起身子坐着很不舒服，索性抱着靠枕整个人陷了进去，手指来回摩擦皮质靠枕上面做旧的纹路。 个人体验还是很舒服的，整个店铺在店面装修，设施质量上可谓下足了血本力求高档奢华，只可惜细节上做不到位。 推敲几下就能显露出店主本人土大款审美的本质，亦或者是中年男人的暴发户审美吧。 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咂咂嘴。 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放下四块湿毛巾和四个装着手凿冰的杯子。 姐夫从吧台后拿来一瓶威士忌，“这是我上次买的山崎，喝了几次存在这儿了。薏仁，小张，你俩能喝酒吗，来尝尝？” 除了甜甜的起泡酒，我也就能咽得下干白了，对于威士忌，可能会如同喝药一般难以下咽吧。 看到同事神态自若的伸手去拿，我也不得不拿起来抿了一口，别说威士忌了，白酒我闻味儿都吐，今天真是难为我喝这辛辣呛鼻的玩意儿，一直都秉承着一种‘酒就是陪衬的饮品，出于个人喜好我只喝好喝的饮品’这一信念，无论高低贵贱，喝着不好喝，再贵的酒与我而言也是浪费…… “小张我是知道酒量了，半斤不在话下，薏仁呢？能喝吗？” 我不好意思的握着杯子笑了笑，试图让冰块赶紧化开帮我把酒稀释。 “不说话一看就是酒量不差的主啊，改天一起约顿大酒？”姐夫笑着给同事续杯，余光看过去，的确是一口气干了。 “不不不，我就几瓶啤酒的量，平日里就喝低度数的甜酒，喝不了度数高的，一闻味儿就醉。”连忙摆手表示还没喝完不用再倒了。 “真的假的啊，一般这么说的人可都是深藏不露，不显山不漏水的狠角色啊。” “行了，今天还得谈事情呢，喝酒的事改天再说吧。”老板终于开口打断，准备聊重要事宜。 “咱们呢，工作室里最近出了很多事，实体店肯定是要尽快开起来的，尽早走出现在的困局。” 姐夫叫来服务生撤走了湿毛巾，“对，但是看了很多家门脸房，无论地段，还是租金装修，各种因素存在，都不是太满意。我们俩也想了很多，直接开一家甜品店的风险和付出还是有些大，我们暂时承受不起。所以我也和这家酒吧的老板协商了一下。决定和他合作！” 我又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酒，有种上头的错觉，安安静静继续听着。 “这家店呢，一直是晚上七点营业一直到临晨两点。生意其实也是不太景气的。店主呢，也希望我们的加入给他带来一些客流量。我们就占用他白天的时间卖甜品和咖啡茶水，也可以帮着他代卖酒水，互惠互利嘛，毕竟这样的话，咱们也不用考虑装修啊，房租啊各种问题了。” 很聪明的举措。 “叫你俩来呢，是想让你们看看这家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各种方面上。毕竟咱们要做的是甜品店，肯定和他做酒吧的风格和设备都上不一样。尽早的提出来，列个计划单，近期能解决的就开始着手准备。咱们加快步伐！” 老板接过话茬，“薏仁，在开店经营上你有什么建议的？” 放下杯子尽力在柔软的沙发上找支撑点坐直身体，“emmmm……他的装修风格咱们是一点都不能变动吗？” “对……尽量吧，反正能不动就不动。” 我抬头环顾四周，“内里光线太昏暗了，起码在灯组上要多加一些。” 紧挨落地窗的老板伸手拉开窗帘，路边明亮的暖黄色透过树枝斑斑驳驳的照射进来，一下子格局内部就变得清晰了好多，视野不再倍感压抑。“还有呢？” “还有就是起码购置一些有颜色的干花摆件，这里的一切装饰物都是沉闷单一的金属色，主题和甜品店很违和。哦，对了！开店肯定是餐具不能少的，喝咖啡喝调饮各色杯子都不一样，还有咱们需要买符合店内色系的盘子还有刀叉。现有的环境里，我没看到可以供咱们操作的地方，这个也得提前解决，咱们一屋子设备家当不能没地方放。” 老板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快速记录。 随后酒喝的差不多，跟在姐夫身后去了贵宾包间以及二楼参观。 清一色的木质家具，金属设施，红色玻璃，以及不丁点大好似萤火虫屁股的灯光。 从二楼弓着身子走下来，“呵呵，这个二楼实在是太小了，超过一米七的身高，上来绝对会碰到头。” “真的是，太低了。”走在前面的姐夫伸手摸了摸楼梯旁突出的木头棱角。 我看着他并没有我高的个子，自觉闭上了嘴。脱下高跟鞋净身高一米六八的我，和姐夫对比了一下，嗯，他绝对没有我高，别说一米七，一米六八都可能不到。 老板合上本子，“行了，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儿吧。能想到的暂时也就这些了，有遗漏的后续再说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年前就能搬过来。” “年前？这么快啊？”同事诧异的问道，我也吓了一跳，糙米的预言这么准吗，果真是过不了个好年了。 “也不一定，不过计划暂时是这样的。忙了这么长时间都饿了，走！请你们吃烧烤去！”老板推门往出走，我抓紧把外套往身上披，心里不住地嘀咕。如果真的按照计划进行，答应好糙米的事可就要泡汤了啊，烦躁…… 吃过晚饭厚着脸皮蹭车让老板把我送回家。 有些微醺的打开手机，发现糙米不知何时回了我的信息。 ——在宾馆安顿下来了。 耐不住性子，直接播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 “嘟嘟嘟……” “喂。” “老公～” “哎哎哎！大姐，你注意点！我跟前有人呢！”惊慌的语气，怎么跟做贼似的。 不满意他的态度，噘嘴开始撒娇，“怎么嘛～有人又怎么了！” “乖，听话。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我电话。” “和老板去那家准备联名合作的酒吧喝酒谈事情去了，现在才回来。”走在路上愉快的蹦跶起来，伸手揽住路灯转了个圈。 “呵呵，还喝酒了啊。可以啊～” emmmm……调侃我。 “糙米，你那儿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有人和你在一起啊？”还没到脑子犯迷糊的程度，要紧事得先谈。 “一切正常啊，跟我一起来的同伴住一起了。”听到啪嗒一声，点了根烟。“接待我们的公司方说要分批次安排进去，让我俩等通知。刚过来跟我们说完，和我一起来的这个人明天先去，我之后安排。”安逸的趟在床上抽烟。 “这件分配工作岗位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家公司的行为啊？我以为是政府呢？”站在家门口吹冷风，并没有进去的打算。 直到今日我在家里通电话父母都要查问一番。 “嗯。” “那靠谱吗？”还是心怀不安的怀疑整件事的真实性，即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轮到我再说。明天他先去，有任何事都会提前通知我，我到时候就随机应变吧。乖，你到家了吗？” 还是同一套说辞，我无奈的打开门，“刚进家门，冷死了。苏州天气如何啊？” 没有暖气的地方，乍一看零上的气温并不会太在意。尤其是从零下二十度的北方过去，温差的原因会觉得天气只是有些凉快。 可是待久了，阴冷的气温开始侵入肌理，不知不觉的就让人感觉瑟瑟发抖。 “挺好的啊，你想我穿的羽绒服过来的啊，那对比起来肯定是挺凉快的。” 果然，让我猜到了。 “那也别立刻减少衣服，阴冷潮湿的天气最容易感冒。” “知道啦！” “要亲亲～”还是不甘心的想撒娇，正如基友所说，我这个干枯的女人如今只能靠精神上来抚慰一下了。 “你等一下啊。”听到了关门声，“那孙子不在了，么么么么么么么～嘿嘿，想我没啊？”原来是在等房间里没其他人。 “嗯嗯！今天老板说有计划年前把店开起来，我估计去找你的计划要泡汤！”十分委屈。 “没事没事，大不了我回去找你。” “嗯？你们有年假？” “没，三个月之后有假期。” …… 谁特么等的了三个月啊！！！！ “行吧……那我到时候看情况吧，说不定年前开不起来呢……emmmm我就是超级超级想你！！” “乖！听话，你好好的！” 咬着指甲靠在门上，“你也要好好的鸭～” “好！”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二） 接到蚀颅的电话时，我正沉浸在与巨型泡芙塔的胶着对峙中。 这道具有节日特殊性的甜品，圣诞节之后的日子里也依旧热度不减，隔三差五就会有人订购。 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这个时间点只有糙米会打来电话干扰我。 没好气的接起来，“喂！干嘛！” “……” “喂……” 嗯？女声？注意看屏幕，原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薏仁吧……” “喂您好，哪位？”恢复了一贯接待生人的方式。 “我啊……蚀颅。” “哦……” 有些许诧异，听筒另一边是早已经放下的人，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迅速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个……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我下班之后再打给你好吗？” “嗯，好。” …… 走在去往固定上车点的路上，踌躇许久，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喂，下班了？” “老公你在干嘛？” “没事，在和已经被安顿好的同伴了解他今天的情况。” 思来想去还是选择先和糙米谈谈他的近况。 而对于已经走了的人，没必要继续再去接触了。 “那……情况如何啊？和想象中的一样吗？” “不太好，根据他提供给我的信息来看，和合同里的完完全全不一样，一会儿公司派来的中间人过来我得和她谈谈，需要手机录音，可能就不能和你通话了。”有些许忿愤的语气，“这个宾馆房间的格局真是够辣鸡的！空调制暖也不好，窗户漏那么大一条缝隙往里灌风。快冻死我了！” 真不愧是家里开宾馆的少爷，一口气挑出这么多毛病。 看着他情绪有些不太稳定，“都这种时候了才开始出差错，具体都哪里不符合合同要求啊？”打心眼里就觉得不靠谱，如今倒是要看一看它能有多不靠谱。 “主要是薪资待遇上面呗，还有当初签合同前还煞有介事的让我们自主选岗位，来了这儿就翻脸不认人，哪里有空缺补哪里，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我需要和他们公司交涉一下，看看情况。” 的确是我预料之中的结果，只是怕当初先提出来，会被糙米说成扫兴，现在如果多做评论又会被形容成事后诸葛，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上车，“如果他那边不作任何表态呢？或者找借口糊弄你呢？他这个公司既然能做的出这种事情，必定是留有后手，早就想好了打发你们的办法。”车内暖风太强，呼吸一时不太适应。 “那就走法律程序，总不能明摆着是个圈套我还往里钻，不出来吧！” “那……你先和他那边的人谈谈吧，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对你的安排是什么。” “好。” 虽然看得到结局，可是还没到下定论的时刻，一切都存有变数。 ————我是一条分割线———— 回到家依旧和基友诉苦。 不过，这一次我并没有和他讲糙米最近屡屡受挫的遭遇，即便什么事都会和他讲。但是碍于糙米的面子，这种家丑还是不外扬的好。 “今天唱了一下午歌，累死了。” “嗯？陪领导应酬啊？”一向少与同事来往的他，竟然也会做出放下身段参加集体活动这种事。 “自己啊，一个人唱了三个多小时。” “嗯？自己一个人啊？” “对啊，下午场便宜点。” “心情不好去宣泄情绪去了？” “没啊，我又不压抑有啥可发泄的？就是单纯的练歌。” 糙米的事情惹得我担心，心情不好的时候好像看谁都像有情绪的样子。 “呵呵，好的吧……” “你呢？整天什么安排？” “上班啊，忙里忙外的。” “拼死累活的挣那两个钱，图啥！” 一笑而过，自己做的决定从来都不在乎他人眼光。 “我今天……接到一个电话。” “嗯？谁的？” “emmmm……我小时候喜欢的人。很多年不曾联系了，今天突然打电话给我。” “老相好？帅不？发个照片过来瞅瞅。”一言不合就要照片可还行！ “帅个啥，女的。”有一些心虚的回复。 “呵！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搞过女同？！玩儿的挺野啊！” 这叫什么话…… “你这娘们儿嘴里能不能吐出来点干净东西了，我俩什么都没做过！” “嘿嘿～就是一时兴起说漏嘴了而已，那你男朋友知道吗？” “知道啥？人家联系我？” “不是，你是个双这件事。” 属实说，糙米应该是知道的。 在刚认识的时候，我们俩谈天论地，把能扯到的话题都提了出来。 我无意中说到过，他好奇心很重，纠缠许久让我多透露出一些细节，只是被我无情的打断了，并且让他发誓不要再提起相关事宜。 好像我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一般，结痂脱落后逐渐看不到痕迹，可是柔软的还是不可触碰。 “他知道，我和他提过几句。” “那人家找你来干嘛？重温旧梦来了？” “不清楚，我借口说在上班就挂断了。等我想清楚了再联系她吧。” “再联系她干嘛？小心被磨豆腐啊。” “你这叫说的什么话！以前都没发生什么现在更是不可能了，更何况人家都结婚多少年了！”有些被言辞羞辱到，不太高兴。 “以前不是因为太小吗。我也是怕你被占便宜不是，关心你！现在社会多么险恶啊，你得提防着点！” 气鼓鼓的关了手机，虽说这话糙理不糙，脑子里乱如一坨浆糊还是毫无头绪。 竟然让基友几句话勾的我伤心了，可能年少时最初的欢喜真的容易让人刻骨铭心一生吧。 即便我怎么掩埋躲藏，也都无济于事。 十三四的年纪，原本平稳向上的成绩在突然间滑落千丈。不知道是从哪一刻起，我觉得厌倦，厌倦了世上的一切，沉浸在各种莫名其妙的爱好中不愿理会现实。 我会花大把时间不务正业，研究美甲，彻夜拼积木，所有的零用钱都用来买小说。 唯独不想抽时间去学习。 老师与父母的严苛对待，一时间压迫着我无处宣泄，我选择了对于自身的肉体摧残。 青春期的孩子最难以相处，每一个人都要经历这些艰难的时光，自以为是的意识觉醒，圈地自嗨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今细想来，那一段黑暗时光，可能差一步就要迈进抑郁的世界了吧。 那一切开始的源头，也许起源于当时班主任的一次训话。 依旧清晰记得她满是厌恶的嘴脸，当着所有三观尚未健全的学生们说着早恋的危害，并且一并灌输了同性即是患癌的理念，用极尽恶毒的词汇描绘着得了这种病之后的不堪。 那天起，这位格外受我尊重的师长形象崩塌了，在我心中她几乎不配为人师表。 好像有意报复一般，我把一直不敢拉近关系的朋友变成了恋人。 在阳光耀眼的午后我向蚀颅袒露了爱意。 她看着故作镇定实则眼中充满了紧张惶恐的我轻笑了一下，“你还太小，不懂得什么是爱。不过我很谢谢你的喜欢，我也很喜欢你。”光线下，睫毛微微抖动，浅褐色的瞳孔直视着我。 “你的喜欢也和我得相同吗？”失落的低下头，直视她的目光只会让本就自卑的我更加胆怯。 “也许吧，可是喜欢又能如何呢，没有未来的喜欢，只能是空欢喜一场。” 的确是让人黯然神伤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无论年龄如何，我的心智从小到大都是理智的。 “嗯……” 那天的失落久久不能释怀，不是因为表白被拒绝。也许更多的是在一切都还未成定数的年纪，喜欢上了一个已经铺设好人生轨道的人，两条平行的线，又如何能交集在一起。 ————我是一条分割线———— 之后的日子里继续恢复好心情面对紧张繁琐的工作，那个人再也不曾出现过。 偶然分神时也会想起她，她不叫蚀颅，可是太久不曾联系，原本的名字早就不记得了。 呵呵，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过我呢。 轻轻笑了笑，正巧同事小吴见四下没人，凑了过来。 “嘿，那天你们去看店了？咋样？” 见她压低了声音，有些没好气的说，“挺好的啊，怎么了？”叫你去你找借口推脱，事后又来问我。 “那……一切都定下来了？啥时候准备开业？” 原来也是在担心过年放假的问题，“就讨论了个大概轮廓，小细节还有好多。开店嘛……”转身踱步到洗碗池，小吴紧接着跟了过来。 “这开店也不能说立马就能开起来，可是老板想抓紧时间赶在年前，这就说不准咯。”又慢悠悠晃到客厅倒了杯水喝起来，斜眼瞅她，表情说不上来的纠结。 “哎！那这过年放假也没提怎么放吗？”果然琢磨不透准备挑明了问我。 “依旧是没什么消息透露出来，口风紧着呢！”放下水杯背对着她看窗外。 语气虽说如此，心里却和她一样烦躁，谁不想早些放假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临下班前接到了糙米的电话，内容虽说沉重，可是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并不当回事的样子。 “你那边什么情况？说和人家谈一谈，之后就没了消息，担心死我了。” “没谈，给我发了个信息让我去报道。去了那儿问了个大概，要再培训三个月之后才能上岗，并且我之前选的岗位根本就不能去，工资多少还直接和平日里的训练挂钩。我直接找那个当初接待的人，和她说我要换成乘警，现在刚到成都。” 听着他那头身处在大街上十分嘈杂的声音，已经死机的大脑直接忽略了一系列剧情直奔最后一句，他去了成都。 “那这头还需要培训吗？” “不用，提前都问清楚了。直接报道再领件衣服就可以上岗了。” “那……想换就换吧。”一切要往好处去想嘛。 “嗯，我先去宿舍整理一下。回头聊。” “好。” …… 耐不住性子的查看起去往成都的交通方式，并且清算了一下所需费用，倒吸一口凉气。 双十一加双十二两场狂欢，一时没注意花的有点狠，花呗可能要还很久才能还清了。 捂住胸口闭上眼睛给自己洗脑。 糙米应该不会介意我食言的！ 应该不会介意的！ 不会介意的！ 不会的！ 不会的！ 嗯！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三）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光景，开始勤勤恳恳工作的糙米让我暂时放下心来，完全把精力都投入在工作上面。 因为打出私人订制得旗号，产品的要价都比较贵，挑剔的顾客开启了花式摧残我的模式。 我看着一个个刷屏的聊天记录，对那些天马行空的刁钻要求抱头苦恼着。 “怎么样了薏仁？”老板坐在一旁和我一起商量对策。 “emmmm……很艰难，很抽象。” “别烦躁，一个一个来。” “这个要定制一家三口主题，并且要体现出结婚，怀孕，生子这三个过程的款式你是怎么设计的？”拿过我的手机浏览起顾客发来的聊天记录。 “一个八寸的蛋糕胚子直径就那么大点地方，姐，你也看见了，人家顾客在抖音上看到的款式明显是一个十二寸的长方形蛋糕胚，她提出的那些要求不是很好全部实现。” 我有些情绪激动的夺过手机，给她向上翻找更早一些的聊天记录，“你看！她还要体现出爸爸是属龙的；妈妈是属鸡的；宝宝是属猪的；这三个属相……”转向老板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我能想得到的就只有画一大块糖霜饼干，把她一家三口的照片画在上面了。周围加一些小的糖霜饼干装饰点缀。如果完全按顾客要求的来，不上档次并且无论怎么组合，我都想象不出能好看到哪儿去。” 这可能是我最终能想到的，唯一解决方法了吧。 “行，你一会儿画一张草稿图给顾客发过去，看她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的话，就说她要的太着急，暂时材料不全只能做成这样了。” “好。” 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查看了一遍订单，“还有一个三天后的订单。小男孩过生日，想要海洋主题的，主要是想突出鲸鱼和海豚。” 打开手机相册给她展示，“我看了一些instagram上的图片，大部分是在蛋糕体上画鲸鱼的。还挺有艺术感的。”一些操作工艺能推在老板身上的，绝不揽过来劳烦自己。 “emmmm……这些蛋糕的表层外面涂的都是黄油霜，奶油蛋糕硬度不够，有些不太好实现。你再看看别的款式有没有能借鉴的。”鸡贼的家伙一口否决了，她也不想太让自己费事。 有时候我会和糙米炫耀上班一半的时间都在玩手机，工作室里干活十分清闲自在。我这个手工艺人也转行开始脑力劳动了，不过面对刁钻难搞的客人时，还是要在必要时刻体现真正技术的。 “那……就只能买点海洋玩具之类的……放上去了？” 如今烂大街的流行蛋糕款式，清一色都堆满不可食用的插件和玩具在上面。这的确是最快捷，便利并且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的操作手法。 可是现今社会，在这个如此高速的更新换代之下。人们早就不满足于高消费却被轻易糊弄的程度了。 倍感压力的老板急于转型，想努力挣脱开跟随市场大流的审美现状。所以近期承接的所有私人订制款式，都被要求整体做到可食用的地步。 小心翼翼的提出这一观点，生怕老板会一口否决。 “唉……我习惯性的也最先想到用玩具，可是买回来一看没有鲸鱼的玩偶。你看，都是一些这种粗制滥造的……” 伸手从储物架上拿了一个大包递给我，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海豚海豹的玩偶，还参杂了许多螃蟹章鱼海星之类的小玩意儿，做工不是很好。 “这个订单多少钱？”把海豚和海豹挑了几个摆在桌上。 “这个顾客第一次订，我就按普通六寸的价格收的钱。想着他要求主题难度不高，应该花费不了多大功夫。”老板有些苦恼的继续在手机上翻找图片，希望能有些眉目。 深知她挑剔又选择困难的毛病，实在是不想继续和她在这个小事情上消耗精力，“那不行……我就用翻糖捏一个鲸鱼出来吧。两天也就晾干了，再加一些珊瑚糖的装饰还有这几个玩偶上去，就差不多了。”拿起一个小海豚手里把玩着。 “emmmm……你会捏吗？” “在youtube上找教程呗……” “那行，那就我去和定制一家三口的那个顾客沟通吧。” “好。” ————我是一条分割线———— 之后的几天一直沉浸在各种糖艺制品的深坑里无法自拔。 顺便翘班几个小时在油管上闲逛看美妆视频，虽然我不化妆，但是！ 我还是十分痴迷jeffreystar的！！！ “嗡嗡嗡……” 糙米的电话突然打断了视频，有点小激动。毕竟这大白天的，如果我不去打扰他，他是绝对不会打来电话找我的。 “h！” “嗯？干嘛呢？” 我俩这越来越随意的打招呼方式真是没眼看。 “上班啊，爷们儿你干嘛呢？今天休息？” “嗯，出来到处逛逛，一个人无聊，想你了。” 耳机里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可能是在逛人流量大的街区吧。 “嗯？是去采买日用品的吗？”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面前的鲸鱼插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 看了油管好久，挑了最简单的虎鲸来捏，那些什么蓝鲸座头鲸啊乱七八糟的种类，长得都太复杂。 便宜价位的蛋糕啊，在工时成本上基本是能减就减的。 “没，日用品在宿舍附近就都买好了。我是想来成都这边很出名的街区转一转。”糙米好像也带着耳机，只不过刮风夹杂着人流鼎沸，他的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的，我身处安静的室内听着属实有些闹心。 “好吧～” “薏仁，你还别说。这边有些城区的街道和咱们那边的大召寺那附近挺像的。” “街道嘛……能有什么区别……” “刚从春熙路逛了一圈回来，诶！不是说有好多网红的出入的嘛。我并没有见到啊～” “这让你说的……网红还都满大街摆摊供人围观不成……嘁！” “难道不是吗？” “屁！” 为了不耽搁进度，我把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只听糙米一人自言自语。 “薏仁，快好了吗？”老板听到我这漏音严重，声音很大的破耳机里嘈杂声一片，凑过来问我。 也许以为我沉浸在音乐中会听不到她说的话。 “差一点了，这个翻糖可能放置的时间有些久，延展性不够，组装起来有些费劲。”我平静的回复她，并没有抬头。 “什么？”糙米以为我在和他说话，打岔过来问我。 压低声音，“没事，我没和你说话。” “那你和谁说呢啊……我一个人无聊想你了，你却理都不理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估计也没听到吧？” 还真让他说准了，一点都没听进去…… “我这不是在忙嘛，万一分神了不小心伤到手，你不心疼啊～真是的！”看到老板上二楼才敢正面回答糙米的唠叨。 “嘁！”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继续心平气和的问他，“嗯？刚刚和我说什么了？” “我说！路过一家很有特色的店，我看里面摆的面具不错，想问你要不要呢！”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和刚刚的满心欢喜相比，语气完全不同。 我其实也知道这样的落差，让人打心里厌烦。 “诶？面具？我要我要！”对于这个东西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晚啦！我早就走过去了！往前走再看看有没有相同的店铺吧！哼～” 这回轮到我失落了…… “emmmm！！！！我想要面具嘛！！”撒泼耍赖我可是最擅长了，尤其面对糙米，不讲理一直都信手拈来。 “那还不怪你自己啊！我说什么话都不听，想让你陪我一会儿鸟都不鸟我！生气了！” 一赌气挂了电话，我无奈的又播回去。 “真是够了……多大点事儿啊至于生这么大气，还挂我电话。” 不可置信的呢喃，等待糙米接电话。重复打了好几遍都是正在通话中，不免有点烦躁起来。 至于嘛，还敢赌气不接我电话了！ 仿佛触碰到我的易怒点一般，平稳的把面前的成品挪到安全位置，开始疯狂输出准备打爆他的电话让他知道挂我电话有多严重。 “喂！大姐你干嘛啊！” 总算是接起来了。 “哼！敢挂我电话！我还要问问你想干嘛呢！” “你不理我还不允许我理别人了？！你这个女人讲不讲理嘛！” “和谁聊天呢！！” 好样的，还学会找备胎了！ “我妈……” emmmm…… 气虽然消了一半，但是没有情绪转变得太快会很丢脸，继续气哼哼的质问他，“怎么？！跑去和你妈妈说我坏话？就因为我无视了你的存在感就生气了！！！” “嘁！我才没那么小家子气的……你不想参与进我的生活里我还不能邀请别人了？” “那我……我在工作时间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陪你专心致志的煲电话粥吧……” 环顾了一下四周，emmmm…… 整个工作室里只有我和老板两个生物。 “行吧……那你先忙你的，我和我妈再聊两句……” 心情失落可是话已说出口，不得不顺坡下驴挂断电话。 即便我很享受，沉浸在糙米的喘息和声音里，专心工作。 “那……我下了班回你电话好吗？” “好。” ————我是一条分割线———— “好咯！完成！” “啊？我看看我看看！” 我揉着肩颈交汇处把糖霜饼干平稳的递到老板手里，供她审核。 “人物的五官呢？” “等一会儿干透了再画上面。” 金贵的捧在手里放在通风处晾干。 等待全部组装好以后，我趴在桌上各种角度的拍照片，美滋滋的发给糙米向他炫耀。 因为这个爱邀功的毛病当初还被基友好一顿数落。说我：世界又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不用每做一件小事就急于显摆到处和别人炫耀，时间久了特别惹人生厌。 所以…… 我只和糙米一人炫耀。 只不过等了他好久都没等来一个回复，反倒是我刚刚还在背后议论的基友发来问候信息。 就连现在这个手机时代，都不能背后嚼舌根了吗？？ “你在干嘛呢。” “刚忙完，给你看今天一位顾客订的蛋糕。” “跟个灵牌似的……” …… 这娘们儿嘴真是的毒啊。 “有吗？” “怎么没有，你看旁边还堆满了鲜花，周围摆着糖果和贡品似的。这是给一家三口送终去的吗？” 心口窝一堵，感觉嗓子眼儿里发甜。算了，不生气不生气，不值得就因为他几句话而被气吐血。 看了看对蛋糕心满意足正在打包装盒的老板，要不要告诉她刚刚自己听到的话？不知道听到这种评价会不会也和我一样的反应。 emmmm…… 算了，我还是不想找骂。 ————我是一条分割线———— 最近店里人员变动的幅度太大，我这个全职的员工几乎天天都把精力耗在店里，持续加班很久了。 有时候回想起老板面试时承诺的标准下班时间，仿佛是个笑话一般。趁着老板高兴，让她批了休假，明天终于可以睡懒觉咯！ 回到家糙米的信息才发过来，闲逛了一下午，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坐着公交晃晃悠悠的回到宿舍里。 “老公～我今天牺牲陪你的时间做的蛋糕怎么样啊？”迫不及待的询问他，等待他表扬我的词语劈头盖脸砸来。 “emmmm……” “嗯？” “有点……” “嗯？什么？” “有点像遗照……” 哈？？？？ 你们这群辣鸡审美的臭男人！ 强压住怒火继续平静的问他，“净瞎说～怎么？我画的不好看吗？” “好看……可是很像一位老母亲带着两个儿子的临终照片……有点瘆人。” …… “你丫去死吧！！！！” “诶？！为啥啊！” “不是你要我说感受的嘛？？” “呸！” “你别骂人啊！有话好好说嘛！” 心口窝突然不堵了，不过审的话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一口气都发泄给了糙米。 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的一般无辜的问我：“为什么啊？不是你让我评价的嘛？” …… 年轻人，说话要三思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吗？社会的鞭打没让你学会吗？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四） “你在忙什么呢？” 刚刚通知了放假日期，我欣喜的接到糙米打来的电话。 本就非常高兴可以放大半个月假期的我，喜上眉梢的当着同事的面打开了视频通话。 “在做棉花糖！” 在繁忙的工作唯一让我感到的欣慰的，就是可以利用工作时间与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挑战新鲜事物。 棉花糖在圣诞节情人节等各大节日中出现频率都特别高。 可是深陷在手工制作的巨坑中不以为然的手工艺人，一定不会花钱去买棉花糖的。 于是在油管上查找了一整个下午，找到了一个基本靠谱的配方。借助翻译器的帮助钻研了半天，在太阳落山前开始动起手来。 我激动的给糙米展示成功的战利品，完全外行的他表示茫然，不懂我的兴奋点在何处…… “emmmm……挺好，挺好。” “你根本就没看出来什么对吧。” “嗯，还是你了解我。” “你这是穿戴好制服准备上班去了吗？”无意中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对面嘈杂的声音中混合了好几种不同的男人声音，好奇的凑过去细看。 emmmm！俯视镜头双下巴极其明显！！！ 赶紧躲开。 “是啊。”离得老远传来糙米的声音，还伴有电动剃须刀的嗡嗡作响。 “诶！你咋又用我刮胡刀！” “哎呀，用用怎么了，我的没电了。乖！” “去尼玛的……” 耳机里传来糙米和室友的斗嘴内容，并没有当回事，完全专心于面前的棉花糖。 表面轻轻的筛上一层玉米淀粉，二十多的室内温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凝固。 小心的戳了戳表面，明明是磨砂的质感摸起来却像滑溜溜的肥肉。忍不住拎起来，竟然柔弱无骨的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完全不似买来的棉花糖那么有弹性和韧性。 面对如此神奇的触感我哎呦呦的怪叫起来，老板看我的反应，好奇的伸手接过去，触电一般也叫了起来。 “哎呀哎呀～这个手感太奇妙了，摸着还有点上瘾。哈哈哈哈小吴你试试！” “哎？你还别说……真的耶！哎呀好软好滑……不行不行要断了！赶紧赶紧，你俩谁来接一下！” “放桌上放桌上！” 三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糙米听到后有点被遗弃的不满情绪，冲我喊话，“哎哎哎，注意着点！你们能不能别嚷嚷，一直发出怪声！我开的免提，一屋子男人可都听着呢，不知道的以为这干什么伤风败俗的坏事呢！” “我呸！不爱听有本事你挂了啊！还不是听的津津有味的，你以为你能有多高风亮节啊！昨天晚上是谁，因为被室友撞见坏了好事，一直躲在被子里骂街的！瞧你那个臭德行！” 一语致胜，糙米赶忙在室友反应过来前，拉扯屋子里的众人匆匆赶去上班，悄悄骂了我一句挂断电话。 得意的笑了笑，算下来都有两个多月不曾有过生命大和谐的日子了。糙米这么一头饿狼，在一起的日子里都恨不得活剥生吞了我，如今都时隔这么久，他铁定是要憋疯了。 嗯，晚上回去又有谈资和基友八卦了。 我真的是太坏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虽然又是加班的一天，打扫干净卫生后妈妈敲开了工作室的门，当我正在诧异她竟然能找到具体位置的时候，已经被她催促着抓紧时间换衣服下班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电梯的空挡整理着大衣里面的衣物，“诶？什么意思？要请谁吃饭？” “请你爸爸单位同事吃饭，人家已经先去饭店在等着了，你爸非说天冷路滑的先接你下了班再去。” “哦……普通同事干嘛大费周章的请客啊……” “也算是个小领导吧，托人办事嘛。”前后看了我一眼，“哎呀！你整理半天这衣领子怎么还是没弄平整！” “我也看不清，又没镜子……” 无论怎么做，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做不好事情的小孩。 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草草吃了顿饭，看父母大有喝酒聊天到很晚的趋势，这种应酬场合太过乏味，提前打个招呼溜了。 漫步在通往小区后门的幽静小巷，拎着偶然路过的烘焙店里买来的日式红豆包晃晃悠悠往家走。 竟然不知在何时吸引来一只野猫，闻着甜香跟我走了一路。 隐隐约约听到喵叫，摘下耳机站住，呦！原来跟着我进了小区，现下正在腿边不停地蹭来蹭去。 “emmmm～你要吃红豆包吗？” “喵～” “嗯？要吃？” “喵……呜～” “可这是我的早餐呀。” “喵喵喵喵喵～” 移步到路灯下，昏暗的灯光大概照清猫咪的形态。 “你原来是只玳瑁啊。”蹲下来准备摸一摸，顺势垂下来的围巾好像很吸引猫咪，嗅了嗅，钻了进来。 “喵～” “emmmm……你不喜欢红豆包了？” 闻了闻我掏出来的面包，扭过头并不是很感兴趣，继续蹭着我的围不停打呼噜。 “那我把围巾给你？” “喵呜～” “不行，我冷。” “喵！” “手头边没有你可吃的东西啊……你要跟我回家吗？”站起身准备回家。 冷风中蹲了没多久，手冻得已经没知觉了，撸猫也没撸几下，试图引诱回家想好好摸一摸。 突然闪过的车灯吓了我一跳，再次低头查看，猫咪已经不知踪影了。 唉，这么冷的天一定要好好熬过去啊。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走出来看到挂在椅子背上的围巾，很好奇是什么味道，拿起来间埋进去闻了闻。 嗯？没什么味儿啊？ 思来想去打开淘宝。 上学的时候买过一次猫粮猫罐头喂宿舍楼下的野猫。 不过在宿舍时的情况不能和家里相比，随意投放猫粮并不能保证刚刚的那只小野猫可以吃得到。 emmmm…… 那我之后就随身携带着，遇到了再喂它吧。 闲来无事聊天的时候，提糙米的糗事并没有被基友多重视，随口一说刚刚的遭遇他反倒很在意。 “我一直都对猫咪很有灵性这种说法深信不疑。我觉得他们特别记仇！” “嗯？你还有这么神神叨叨的一面？” “我小的时候老家农村里那些老人就总说猫通灵，让我避讳着点别去招惹他们。我反正听信的……” …… 纳尼？ “你当初不是还收养了一段时间流浪猫嘛，我还记得那小奶猫挺可爱的。” “可爱个屁！简直就是噩梦！睡觉睡得好好的把我给踩醒，要不就一直叫个不停，吵的我睡不着！” “诶？那你说不敢招惹猫，最后你把它怎么处理了？” “赶出家门了……” 咬着吸管盘腿坐在沙发上喝肥宅快乐水，“诶？你不怕被报复了？” “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有几次出入家总在附近看到它，甚至是在楼道里，我就怕了。” “良心有愧了呗。”那不是废话，你们家附近的流浪猫不在你家附近转悠，还能指望人家小可怜被抛弃之后远渡重洋嘛。 “是了呗！后来又抱回来养了几天，找遍了身边想要养猫的人，总算是把它给送走了。所以我才说千万别招惹它。” “好吧……” 真正的猫奴从不会被轻易说服。 ————我是一条分割线———— 吃过午饭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想打瞌睡，被微信铃声一下子惊醒没有困意。 擦擦嘴边不小心流出的口水环顾四周，还好还好，没人看见。 “我科目二挂了！” 哦，原来是上学时的室友发来的。 “恭喜恭喜。” “难过得很，补考要交钱，考不过就一直累积交钱。” 真是万幸我不考驾照，感觉无形中给自己省了不少钱。 “简直丧心病狂！” “那个……薏仁……微信朋友圈怎么发纯文字？(????`)” 诶？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问这种操作？ “emmmm……你的微信更新了你的智商还是你的记忆？” “我没发过～” “长按小相机就出来了啊。”发一个不屑的表情过去嘲讽她！ “哦，这么神奇～我……我不会玩手机嘛～” 诶？看了一眼她刚刚发出的朋友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你竟然为了考试通过帮着驾照转发广告！啧啧～你变了……” “我没有????????????” “我也是生活所迫被逼的……” “啧啧啧啧，辣鸡行为，我为你感到不耻。” 突然听到下楼梯的声音赶紧收起手机，老板站在拐角处扶着扶手冲我说：“薏仁，我刚刚在发在群里的那个推广海报和广告词，你给转一下。” “好哒！收到！” 唉，生活所迫…… 不过要记得屏蔽掉一些人，毕竟刚刚骂完人报应就来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下班回去的路上打开手提包，浓郁的腥味充斥着内里，不禁感叹，猫粮真难闻。 清晰的记得有一次去糙米家之前接受了一份快递，两手空空拿着个盒子很不方便，去便利店随意买了一些零食连同快递一起拎着去糙米家。 临出门的时候却被他阻拦住好一顿数落。 “没见过去别人家拎着东西来，又拎着东西走的啊？” “什么破讲究啊，也就你们家有这种爱占便宜的习俗吧！” “扯淡！你给我放下！” “凭什么！我嫌快递盒子不好拿用个袋子装一下都不行了？！怎么我买的快递送你了啊？！” “瞎说只有快递盒，别当我没看见那几包膨化食品！” “那我捎带手的买了几包自己吃不可以嘛……” “那些就属于来拜访的时候带来的礼物，应该留下！” “我呸！你无耻！” “我还无理取闹呢，怎么着！” “你滚，别拦着我，我要回家！” “回家可以，东西我就先收了。”说着伸手抢过袋子。 “你敢！”冲上前和他在床上翻滚起来。 最后在百般撕扯与纠缠之下，我终于手拿着我的快递盒被糙米一脚踢出门给赶了出来。 “你！你给我等着！” 如果不是走廊里有监控摄像头，我可能会隔着门上演泼妇骂街的戏码，骂死这个抢零食的泼皮无赖。 可惜，愤恨中碰到糙米的妈妈还是要秒变乖巧的打声招呼问个好。 如今想起来都依旧觉得窝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咬着牙把宣传广告发了出去。 哼，臭男人！ 你给我等着！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五） 受不住阴冷潮湿天气的北方人糙米，终于在春节前夕，撑不住感冒病倒了。尤其在客流量最大的节日期间通宵加班之后，整个人虚脱的模样柔弱惹人怜。 看着屏幕那面的糙米被子蒙着脸，两眼满含泪花水汪汪的，心疼不已。 “今天是休息吗？” “emmmm……算请假吧，不给休息。”发出浓重的鼻音。 “那明天还要照常去上班吗？”在努力的思索有什么可以帮到他减轻病痛的办法。 捂着脸说话透不过气来，拉开被子一角不停的大口喘吸空气。鼻头红红的，惨白的脸颊上竟然泛起一丝娇滴滴的红晕。 “是啊……阿嚏！emmmm……年底都是请假回家的老员工，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们这种辅警，呵呵随便使唤呗……咳咳咳！” 在他正式上班一个星期之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糙米虽然不是很看好这份工作。可是奈何他的父母已经砸进去了好几万块钱，不甘心却也只能继续做下去，看看是否能有转机把钱挣回来。 “唉……不过往好处想想，为了那三倍工资，春节期间也不是很难熬过去了。”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对了，糙米！我在苏州的时候，冬天感冒了我潮汕的室友会煮莲花峰茶给我喝，我觉得还挺有效果的。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从网上买一些给你吧。” 对于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有一刻不在心疼。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的一句话，当你对男人产生可怜和渴望守护的心理时，这个女人就被他吃定了，逃不掉的。虽然不是很认同这句话，有时候想想也不一定全无道理。 “别瞎买了，我吃过感冒药的。咳咳！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你……阿嚏！别担心。要不是那个狗娘养的煞笔队长，我也不至于冻……阿嚏！冻感冒……” “嗯？他怎么你了？被欺负了？” “原本分给我的是唯一有空调的宿舍，还朝阳……咳咳……咳……一下子天冷了，那个领队就趁我上班的时候把我的行李都扔出来……阿嚏！给我换了个宿舍。他妈的背阴的房间还有一个窗户漏风的大阳台，操……咳咳咳咳！！” “卧槽？！这不明摆着欺负人……” 玛德！！！欺生可还行！这是什么不良民风！？ 本打算气不愤的开始骂街，可是看糙米咳嗽的如此厉害，更加关心起他眼前的病情。 “咳嗽这么厉害，身边有水吗，多喝点水，那烟就暂时别抽了。” “咳咳咳……咳咳！行……咳……那啥，我先挂了……咳咳！再睡上一会儿，太冷了。” “好，记得睡醒了之后吃点东西，还有把感冒药消炎药都按时吃上。” “嗯，好。” 远隔千里的距离，除了动动嘴皮子，卑微的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是一条分割线———— 原计划是放春节假期去找他的，车票钱都和妈妈预支到位，就差开始订票了。可是糙米突如其来的连轴加班和不给休假这件事打乱了计划。 并且，加上节假日期间宾馆旅店疯涨的价钱。让现实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使自己清醒认识到，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一分存款都没有的情况下，想出远门简直是寸步难行的道理。 生活太难了…… 不过，幸好糙米没有太多想法，专心致志的扑在工作，难得的空闲时间都用在了睡眠上，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去找他这件事。 最后一天上班，拎着印有工作室logo的皮革酒盒下楼，等滴滴的间隙给gay蜜发了个图片，向他炫耀我人生中第一个年终福利。 “嗯？你给我发的这个是啥？” “年终福利，我们店里定制的酒盒，里面好像还有两瓶红酒。”看了看牌子，原来只是二三十块钱一瓶的低档红酒。心情失落了一半，算了，以后留着炖肉用吧。 “这么大方，不像我们公司，抠门的一批。” 顺手给我发了张十八禁的图…… …… 自从和糙米沟通过之后，基友好像攀比一般经常发一些骚里骚气的图片给我，很尴尬。 也很诧异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我这是打开了你什么新的技能吗？” “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特别刺激。” 继续刷屏发图。 “骚娘们儿。你适可而止好吗……” “我告诉你你对我好一些，我现在库存老多了，分分钟秒杀你！” ？他果然是在和我比赛吗？ “嘁！”不以为然。男人，无论多大年纪那种幼稚的心理依然存在。 “我刚刚看了一眼发的红酒，几十块钱的便宜货色。啧啧果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方。”我真是个势力的家伙。 “不发了，我好像个变态一样。” 这家伙终于认清自己了吗？ “诶？你说你那个酒才几十块钱？那，我们公司今年发的中秋福利也是一瓶白葡萄酒，我不喝酒也不懂这东西。说不定也是这种几十块钱的便宜货色呢？” “如果拿不准，你可以去扫一扫酒标，就能查出来啊。” “算了……还打算过年拿回家送人呢，这么便宜拿回去不成丢人显眼了嘛……” “emmmm……发个图过来我瞅瞅，说不定我喝过呢。” 发来一张图（就当你们能看见了！） “喏！我觉得撑死了不可能超过五十块钱，我们那公司抠门抠到家了，不可能舍得下血本的。” “呦，这款啊。” 原来是让我记忆犹新的鹌鹑，来spta酒庄。是款口味清新甜美的百搭酒品，回购过几次，不过我还是更忠爱ilfalchetto酒庄产的微起泡酒——小鹰。 “嗯？你认得？” “嗯。喝过几次，犀牛庄的鹌鹑，市售大概一百多快吧。还挺好喝的，酸酸甜甜跟饮料似的。” “犀牛庄？还鹌鹑？这破名起的。不过……我反正是一滴酒精都不碰的，我觉得酒喝着和尿一样。” “真是个乖孩子。不过酒标上那不写着低醇嘛，才4.5度的酒精度数，啤酒还5.7度呢。喝醋也不过如此了吧。” “反正是拿回去送人的，一百多怎么着也能拿的出手了。” 果然，即便是春节阖家团圆的日子，攀比之心也不可避免的要参杂其中。 “我已经放年假了，你呢？几号放假回家啊？” “放假是挺早，不过我初四才回家看父母，所以几号放都无所谓。” “诶？为什么初四才回家啊？怎么不赶着大年三十回家团圆呢？” 前几年听他偶尔提起过，他不怎么回家过年的，今年倒是回家了，可是这日子订的也真古怪。 “农村人你还不了解，初三之前挨家挨户的串门拜访！我父母虽然不催我，可我那些个事儿妈亲戚，哪个不是张嘴闭嘴的催婚逼我生孩子。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父母脸面上过不去。等他们那阵走亲戚的风头过去了我再回家，眼不见心不烦。” 一想到三十多岁不敢出柜却也不忍心形婚祸害别人，一直形单影只的，就觉得令人唏嘘。 ————我是一条分割线———— 即便年味儿不似从前那般浓烈热闹，可是走在街上看着红红的颜色布满街道，喜庆的气氛散落在各各角落，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新买的小羊皮靴踩在咯吱作响的积雪上，匆匆忙忙赶奔姥姥家。 虽然姥爷已经过世很多年，姥姥也许久不在自家居住，轮流被子女们接去各自的家中照顾。 可是她的老宅子还是原封不动被保留着，春节也照旧回到那间六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十七八口人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过节。 趁着双手还没被冻僵，朝家的方向小跑几步。站在门前隐约听到屋里人声起伏，热闹非凡。 敲门 “舅舅过年好！大家过年好！”是舅舅过来开门，往里走狭小的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嫂子凑近接过我手中的餐盘，“呦，你这是买的什么菜啊？” “没买什么，我自己做的虾，晚上热热就能吃。”利索的换鞋换衣服，打开衣柜往里面塞。 舅妈从洗手间出来，“呀，薏仁来了，外面冷吧。” “舅妈过年好，不冷穿得挺多的。” “你这是新买的鞋吗，挺好看的呀。” “没有，买了有一段时间了。”故作谦虚得摆弄了一下崭新的靴子，我知道好看，新衣服里面最终爱的就是这双鞋。 环顾了四周，舅舅家的几只狗都没接过来，只怕表姐为了躲避全家的催婚，借口看护狗狗拖延时间，还没赶过来吧。 倒是清净了不少。 春节过得一年不如一年，越长大越看得清亲戚之间的疏远和嫌隙，早就不似年幼时期那般亲热。挨个打过招呼之后凑到妈妈身边看她玩手机。 “嗯？过来了？” “嗯。”从桌上拿颗蜜橘剥了起来。 “路上堵车吗？” “还行，车不多。”掰了一瓣递进妈妈嘴里，“我二哥他们没过来？” “没……”左望右望看四下无人，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 “你还不知道呢吧。” “知道什么？” 嗯？有新鲜动态？好奇的把脸贴上去。 “你二哥闹离婚的时候就和一个比他大五岁的老女人不清不楚，离婚之后这个女的就更是穷追不舍，你哥隔三差五就借出差之名去找那个女的在那儿住两天。这不，估计下午才能赶回来，我看啊，大有要领证结婚的苗头。”不知不觉一颗橘子都被我顺手塞进了妈妈嘴里，女人之间维系关系的唯一秘诀就是八卦了，母女之间也不可避免。 又拿了一颗握在手里，“我二舅知道这事吗？” “知道，这事还是你舅妈跟我说的呢。你二舅快气死了，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呢。”听到有人走过瞬间暂停了话题，关掉手机游戏朝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六岁小侄女一溜烟儿的跑过来，趁她妈妈不注意抱着饮料桶吨吨吨豪饮了几大口。 “诶，快点剥皮！说这么半天了口渴的，我这儿还等着吃呢！” “哦哦……”见孩子跑开了，意犹未尽的继续问询，“这么说，当初那个前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也是因为我哥跟这个女的……啊？暧昧？”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词汇来描述。 “那咱们就未可知了，反正你哥当初说的就是嫌管他管的太严，疑心疑鬼的他受不了。更何况你大嫂在一旁煽风点火的，那女的就闹得更凶了。诶！你还别说，你爸爸这次买的蜜橘真甜，就跟喝糖水似的。” 甜不甜和我也没啥关系，这么半天了一瓣儿都没进我嘴里。 “那也不能闹到咱家来啊，还来姥姥这儿抄家砸东西的，趁早离了也好，留着这么个泼妇在家能有什么安生日子可过的。” 早在中秋前后就有传闻二人闹着要离婚，并且已经分居两月有余，原本全家人都当笑话听了听并没当回事。 毕竟年轻夫妻，吵吵闹闹的很正常，尤其是第一年新婚。 可是一直到女方跑到老宅子来，在和我哥当面对峙无果后，谈崩了开始动手打人，并且摔东西砸玻璃的时候，家里所有人才开始正视这件事情得严重性。 一向温柔大方从事幼教行业的二嫂，人设是崩的彻彻底底，只怕撕破脸后，若是在小区里不巧碰到了，会尴尬到极点的吧。 “行了，你洗洗手，去厨房帮着干点活，打打下手吧。我今天腰疼的厉害，不太舒服。”可能说了些话有些疲倦了，准备把我打发开专心玩游戏。 我识趣的收拾干净散落的橘子皮和果核，起身离开。“得嘞，您就安心的躺床上玩手机吧。” 在整个家族中，除去六年前出生的侄女儿外，我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扎堆在姨母舅妈等一群妯娌之间，依旧是轮不到谈相亲结婚的那一个，在他们眼里我始终还是个孩子。 即便我已经21岁了。 沾沾自喜的帮着她们洗洗涮涮忙了一下午，终于在七点左右开启了年夜饭。 “开饭啦！” 平日里，饭菜当中经常见到了鸡鸭鱼虾，在年夜饭的餐桌上被重新赋予了新的含义。在吉祥这层厚重的滤镜之下，竟然也变得格外诱人起来，看着充满了食欲。 大嫂一边摆放碗筷一边谦虚得说着，“今年菜不多啊，一共才十八道，大家凑乎着吃哈。” “做了十八道菜，有什么讲究不成？”我抢先坐在夹菜最天时地利人和的位置上开红酒，不解的询问。 “没啥讲究，就是想做这么多！你们这大户人家才有一堆破讲究呢，我们就为了吃得开心！哈哈哈～”嫂子爽快的笑着，递给我杯子，“别光开酒啊，顺手就给大家满上了！” “大户人家才指挥下人倒酒呢，平头老百姓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不过还是要乖乖挨个倒酒的。 如今也不是什么饥荒年代了，生活质量的全面提升，面对满桌的高热量高脂肪，夹了几筷子菜就草草结束溜下桌来，把战场腾出来，交给准备喝酒闲聊侃大山的长辈们。 拿起手机紧挨着二姐坐下，“年轻人，备战考研，这一年真是辛苦你了啊。” 并没有抬头，咧嘴一笑而过，“不辛苦不辛苦，距离考试还早呢。” “那也要加油啊。” “好哒。” …… 简单的问候两句便紧靠在一起埋头玩手机。虽然相识十几年，已经熟识的和一家人一般，可是奈何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内向性格，不说话坐在一起，反倒是最舒适的相处方式了。 想着和糙米发个短信问候一下，毕竟是大年三十，一个人空落落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过年好呀，记得看看微信，我给你发了个小惊喜哦～ 卡里仅有的一百块钱都包成红包发给了糙米，这可能是眼下对于他来说最简单粗暴又体贴的关心方式了。 “哎呦！天上掉馅饼了？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啥？”突如其来的大方把糙米吓了一跳。 “大过年的，还要带病加班，心疼你呗，给你的新年礼物。开不开心呀？” 糙米有些受宠若惊，“感动，太感动了。这是一整天下来让我最开心的事了。谢谢。” “干嘛说那么客套的话，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鸭！” “好。” ————我是一条分割线———— 零点钟声敲响，原本不让放炮的平静社区里，在十二点那一刻好似炸了锅一般鞭炮齐鸣，轰响声震天。 我趴在窗台努力的向外张望，试图看清这满天璀璨夺目的烟花全部容貌，平静的心也一下子活跃起来，这一刻才叫过年吧。 如若不放这礼花鞭炮，春节那喜庆祥和的热闹气氛又如何能体现呢。 “叮！” 新年的第一条祝福语是基友发来的红包，“祝你恭贺新年，顺遂安康。” “新年快乐啊，同乐同乐。” “大过年的有没有给自己吃些好的啊。” “不太饿，买了一斤瓜子就着一斤柿饼吃了。” “吃的这么素啊。” “为了保持身材嘛，不敢晚上吃太多。下午出门逛了逛，买了一些火腿肠喂流浪狗。新下的一窝小奶狗，特别可爱。这可能是我过得最温馨的一个下午了吧。” “怎么我听起来有点酸酸的。” “没办法，年纪大了竟然也有些向往家庭，有孩子在身边团团转的生活了。” “你不是不想要孩子的嘛？” “越老越想着有个依靠了吧。” “的确，有个孩子就有了一个奔头。” 可能是这阖家团圆的日子让他触景生情了吧。 “太晚了，年纪大熬不动夜，先睡了。” “嗯，晚安。” …… “叮！” “叮！” “叮！” 嘿嘿，刚清空的银行卡就来了好几笔压岁钱显示已到账，瞬间幸福感爆棚。不过我没让这份幸福感维持太久，分了一部分转给糙米。 真是不太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借花献佛了呢。 ——祝你平安顺遂，身体康健。 再发一条信息提醒他一下。 “新年快乐老公，记得看微信哦。爱你～” “叮！”秒回。 “新年快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得身体，好好的。” “嗯，你也要努力工作啊！” “爱你，木马～” 新的一年都要用全新的心态去面对生活啊，这样才不会辜负了大好的时光和最爱的那个人！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六) 清晨 ——老公，在上班吗。 ——嗯……郁闷。 ——那你有吃药吗？ ——我有哦(??..??.`) ——嗯，一定要乖乖吃药，不然打断你的腿哦。 ——嗯嗯嗯。我很听话。 ——看来还是暴力一点管用。 ——(｀д??)!!!!反对家暴！！！ ——嘁！谁让你偷懒玩手机的，赶紧过去上班！！！ ——我上个厕所不都行了嘛，你比周扒皮还周扒皮！ ——略略略略略略略，打断你第三条腿哦～ ——o(??^｀)o再见，我爱上班，我要去了～ ——乖～ ————我是一条分割线———— 嬉笑着放下手机。 还是那个互相喜欢的模样，真好。 大年初二，简单洗漱了一下跟着妈妈奔赴姥姥家，按照老规矩，初二要回娘家。虽然要面临不喜欢的大姨妈一家很苦恼，可是想想刚刚和糙米说过的话，心情又好了许多。 现在难得和他说上几句话，就像追爱豆的时候被人家无意中瞟了一眼那么高兴。 假惺惺的把聊天截图发给基友，婊里婊气的和他抱怨。 “你看我男朋友，连轴转36小时了，才下班回去睡觉。真是够了，说句话还急匆匆的。(??i_i??)” “这么忙有加班费吗。” “有啊。” “那就还好。” …… 这个家伙感觉好像没注意到我这句话的重点啊…… “你大过节的也不出去玩吗？” 看了看基友发过来的问题，冲走在前方妈妈的背影问道：“今年去姨姥姥家吗？” 妈妈放慢脚步回头看看：“去呗，你姥姥如今也记不住人了，我想拉上她一起去串门子，就是不知道你爸会不会嫌麻烦不带她。” 低下头打开手机，“可能会去山西的亲戚家转一转。” “你家山西还有亲戚啊？” “嗯，姥姥娘家山西的。我们一年去拜访一次。” “挺好，以后小两口可以逢年过节，打着串门走亲戚的借口去旅旅游了。” 想的真多，在一起还没一年就想着以后会怎么样了。 傻笑了一下抬起头冲着前方，“妈，把姥姥带上吧。趁着身子骨还硬朗多出门转转。” ————我是一条分割线————— 初三 凌晨四点被妈妈叫起来洗漱，打着哈欠拎上行李箱坐着车行驶出了市区，因为头一天熬夜睡眠不足导致起床气有些严重，不满的冲父母抱怨，“干嘛啊，去山西用得着这么早就出门的嘛！困死了……” “困也怪你自己，昨天晚上睡那么晚。你不知道你爸开车跑长途容易犯困啊，早上清醒点能注意力集中，要不然疲劳驾驶多危险啊！” 嘁！什么谬论，一大早起来才容易犯困，睡足了才有精神…… 缩在后座上盖着衣服补眠，发现起的太早，姥姥也有些昏昏欲睡。脖子仰着，看起来很不舒服。生怕她有什么闪失，找来临出门前才想起来带上的u型枕给她垫着。 “不用不用……你用吧……我……用不着……”嘴上推脱着不需要，头自动就靠在上面，向旁边一歪，昏睡了过去。 “唉……，不是不用的嘛。” “呵呵，你姥姥就那样，就爱嘴上说说。” 没精力和妈妈讨论，拉上外套盖在头顶，紧握手机捂在胸口，等待着它某一刻响起，我可以随时查看。 因为在合上眼之前，给糙米发了一条信息。 ——我出门旅游了，有事直接打电话。想你～ …… 姨姥姥家居住在一个小县城里，穿过有些老旧崎岖的砖墙胡同，一排自家修建的二层小楼引入眼帘。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和隐约闻到的下水气味，敲了敲左数第四家的铁门，里面有人应声而来打开大门。 “三姨，过年好！我带我妈来看你们来了～” 妈妈搀扶着姥姥小心的躲避开看家护院的狗子往家里走，被主人呵斥了两声委委屈屈的缩在院子角落注视人们来来往往。 我和爸爸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跟在其后。 “哎呀，和你们说了别拿东西过来，又大包小包的整一大堆！这孩子不听话的！”姨姥姥亲切的忙里忙外照应，扶着姥姥坐在床上，“二姐！别脱外套了屋子里冷！” 执着于进屋一定要换衣服的姥姥被打断了行动，呆呆的愣住缓神。被第二次提醒之后才明白过来，笑呵呵的冲着姨姥姥打招呼，“呵呵，你好呀。好久不见啦！身体咋样了？” 姨姥姥靠近耳畔提高音量说到，“二姐！你还记得我不？” 不愿意听别人说话的老人家都会任性的用同一个借口来搪塞，“唉，年纪大啦，不像个人啦……你们说啥都听不见，就光看见嘴皮子动弹。” 我在一旁小声嘀咕：“不像个人难不成还成仙了？嘁！” 执着的姨姥姥继续一遍遍重复的问着，不甘心认同自己的亲姐姐会不记得自己。 “我是你妹妹！记！得！不！” “哦……我挺好的。” 妈妈走过来，“快算了三姨，等她自己慢慢反应过来吧，现在脑子里是一阵糊涂一阵清醒的。” 她坐在一旁把倒满热水的杯子塞进姥姥手里，平缓的说到，“妈，喝点热水吧，身上暖和暖和。” “谢谢。”紧紧握住水杯，转头问姨姥姥，“呦，你是谁家的媳妇儿啊对我这么好？” “我是你妹妹啊！” 看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笑呵呵的看着手机，还是没见糙米的回复。 最近并没有很频繁的联系，一天回复一句话都可以让我仅剩不多的安全感得到满足。 心乱如麻的走出房门。 爸爸正在外屋参观姨姥爷自己手工做的工艺品和石雕，不住地赞叹。只有我心里最清楚，他赞叹不已的背后是想法设法搞到自己手里的那些小心思。 虽说每一次来都不是空手来拜访，可是走的时候也不是空手走的。 突然，沙发缝隙里钻出来一只灰头土脸的小奶狗，哼哼唧唧的扭着屁股，凑到脚边嗅了嗅。 “嗯？你是从哪儿来的？”一把抱起来，举在半空中。 嗯，小公狗。 轻轻放在地上，竟然会熟练的露出肚皮等待抚摸。蹂躏了几下就乐的咧嘴，舌头都伸到了地上。 “哈哈，虽然身上这么脏，但是这憨憨的德行一看你就是只金毛，对吧？” “嘤嘤～汪～” “你要喜欢快你们家去吧，我快烦死它了！”注意到正在和我撒娇的狗子，姨姥姥冲我说到，满脸的欣喜。 “三姨，什么时候又添了一只狗啊。”妈妈生气的瞪了我一眼转头问姨姥姥。 知道我喜欢宠物，所以一直都逼迫我远离这些动物。 “媛媛和她同学买的，这么个破狗花了两千多！她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气得我恨不得把这狗扔出去，薏仁，你要是喜欢啊，抱你家得了，可给我省个祸害！” 听起来像是我那个只比我大一岁的小姨妈背着父母买的。 在这个狗只能看门护院不能当做宠物的固有思维家庭里，这只金毛的存在显然是格格不入的。 “拉倒吧，她喜欢我也不让她养！整个活物在家里，谁天天伺候它，还不是落在我头上，她敢弄回家，我就敢给她宰了！” 不理会妈妈的不满，继续把玩手下这只两个月大的小金毛，“不许咬手哦！” 许是到了磨牙的年纪，对任何事物都想上嘴试着咬一咬。 “汪！汪汪！” 小金毛一翻身从椅子底下叼出来一颗网球放在我手里，兴奋的摇着尾巴等待我随时抛出。 “你要玩游戏？” “汪！” “我不想玩啊……” “嘤嘤嘤～啊呜～” 看我把球平稳的放下，更加急切的用鼻头拱到我脚边，又叼在嘴里一个劲儿的往手心里拱，试图让我握住。 趁它一个不注意抓起来就把球朝空旷的方向扔去，小金毛脚底打滑翻着跟头冲了过去，像一颗金色的小肉球跌跌撞撞的去找球，挥舞着肉爪成功塞进了沙发缝里，爪子不够用的时候急切的上嘴试图用牙掏出来。 无奈的笑了笑，“你还真是个憨批啊。”趴下身在沙发缝里掏出球来，“不许再玩进去了！不然不给你够出来！” “汪！” “别玩啦！洗洗手过来吃饭！”一切欢愉气氛都被妈妈的一句话打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去洗手间洗手。 “你看你，弄得这叫个脏！”不满情绪可以用任何理由发泄出来，这是做母亲的人不可被剥夺的权利。 即便我是个处女座洁癖，根本不可能容忍自己存在污渍。 “吃饭吃饭，别那么多话。”我打断了她的唠叨，忽然感觉到脚踝和小腿有股热量靠近。 一只小肉团乖乖蹲在我脚边，仰头巴巴看着，三角形小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没你吃的哦，你只能吃给你买的高价狗粮。”低头小声冲它说到，生怕姨姥姥知道小姨妈购买的那些狗粮的价格，又要说教一番。 在客客气气的吃过饭后，面对着屋内架起的煤炉很感兴趣，紧紧贴着烤火，爸爸拿来两颗土豆放在炉子边，“糊山药，你吃吗？” “吃！”其实更多的是好奇心大过于食欲。 ————我是一条分割线———— 深夜，安顿好姥姥睡下，打开手机给糙米拨了一通电话。 他语气不耐烦的对付回应了几句就草草挂了电话，之后的几天也都是如此，直到我结束旅程返回家的路上，他才和我说明这些天莫名烦躁的原因。 我努力压制情绪安慰他，听到他心情并没有受多大影响的时候稍稍放下心来挂断电话，尽量减少沟通多留出时间来让他好好休息。 转过头来近乎暴躁的和基友的叙述刚刚糙米所说的一切。 “我他妈……” （省略三十多个不过审的言辞。） “你怎么了？这么大脾气？” “我最近几天和男朋友不怎么联系，他老说有事情不想说话想静一静，我就没理他可是一直心慌的不舒服。今天他和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因为什么。” “嗯？咋了？” “头两天他因为熬夜加班再加上宿舍里太冷感冒了，最近一直都带病上班，连续好几天都是36个小时的工时。可是他那个队长，还想让他继续加班，上48小时。他拒绝了几回，竟然给他换宿舍，还扔他行李，把他洗漱用品扔给狗用，藏他的工作服，还通知他正常去上班。” “这孙子有病吧？！” 颤抖的手几乎每打一个字都会出现错误，烦躁不安的放弃了打字换成发语音。 “就是说啊！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下三滥的套路？藏别人衣服？！现在校园暴力也不玩这套了吧？！摆明着欺生嘛！太恶心人了！我听着都快委屈死了！！” “你男朋友东北爷们儿能受得了这个气？” “受不了啊，他都快气死了。” “那具体情况呢？为什么杠起来的啊？” “就是让他加班他跑了几次呗。本来就是24小时一轮班，节假日都改成36小时了，还要让他去顶替别人的班直接上成48小时。牲畜也扛不住啊。不是体力撑不住他才不会无缘无故跑的对不。” “卧槽，这队长摆明了就是想要好处，这都看不出来。” “玛德一个合同工，白给他受着还要往里倒贴钱，赔死了。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下来，都不知道具体会发多少钱呢。凭什么白白给那么个蠢货好处。美死他了！” “那结果呢，怎么弄了？” “那个队长被开除了，他今天照常去上班。就和我说下了班聊，没多说什么。” “嗯，你男朋友要是觉得心里憋屈的话，可以让他和我聊聊天。我虽然不能宽慰他，讲些什么没用的大道理。但是我可以给他说说我经历的恶心事，或许他就不憋屈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不告诉他糙米对他的真实感受，让他难过了。 “谢谢你好心帮他，他要是需要的话我让他找你。” “(??????????)????” “你真是个小可怜。” “扯淡！哪儿可怜。” “都经历了那么多恶心事，还能拿出来摆在明面上讨论。” “嘁！经历了又有谁心疼，还不是自己消化。” …… 大抵上，只有真正有故事的人才会不屑于讲出来吧。 毕竟，嘴巴毒的人心里头最苦了。 你说呢？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七） “你男朋友改网名了啊，还起个‘觉觉’这么嫩的名字，骚的我老汉腰都闪了。” 基友发来的消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打开了糙米的微信朋友圈，什么都看不了，只有一行字。 该朋友仅显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莫名其妙的换了头像，更改了微信名，设置了朋友圈。 这些操作，对于一个一星期不曾有过联系的男朋友来说，冥冥之中透露着些许不可告人的事情。 备受冷落一个多星期的怒火达到了最高值，盛怒之下拉黑了糙米的微信，在拉黑前发了一条分手信息。 “你怎么知道的？” “突然发现列表里有一个头像和网名都不认识的人，打开一看聊天记录才发现是你男朋友。我还嘴欠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改名字了’。后悔发出去，现在撤都撤不回来了。” 沉吟片刻，说道： “他出轨了。” 基友很惊讶的询问，“真的假的啊？” “无论事情真与假，他又改名字又换头像，朋友圈也什么都看不到。这种操作除了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需要隐瞒，还能为了什么！我反正是不想知道！” 处女座就是这样，在气冲脑门的时刻会做很多不计后果伤害别人的事情以及言论。 幼稚的可笑，曾经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再轻易发脾气的。遇到事情还是不懂得第一时间去问个明白，反而只是自顾自的脑补剧情，导致最终深陷牛角尖，越来越生气。 “你问过他没。” “我不想问，自取其辱！” “也许他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呢，现在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可别瞎想啊。”基友冷静的帮我分析当下情形，我坐在床边只顾着默默地失望，气不打一处来。 “随便吧！我受够他了！我受够了每一天都在因为他的情绪低落而担惊受怕！我也受够了不停的乐观，告诉他向好处看，宽慰他！我的负能量又该向谁倾诉！谁他妈的替我想啊！” “你听哥一句劝，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是相互包容，你不能一味的索取等待他来主动吧。你也和他谈谈心，两个人冷静冷静。” “凭什么要我为他怎样怎样呢！我他妈又不是缺儿子！” “你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啊，先去问问他原由。保不准只是他最近工作上遇到的事情不太顺利而已呢，这个时候你还不去宽慰他而是跟他闹矛盾，那才是真的不懂事啊。” “想谈你跟他谈去，我不想见到他！” 大概是终于看到我的信息了，糙米惊慌的质问我怎么了，他哪里做错了。 依旧是委屈又愤怒的删除了信息，并没有想好怎么回复他。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最无脑又可笑，冷静一下再想这话该从何问起吧。 “唉，算了。也够难为你的，遇上这么个任性的男朋友确实没辙。你自己平日里还一大堆工作上的事儿呢，哪有那么多精力再去顾及他的感受。你自己也有压力，还要求你去为对方咋样咋样，确实有点过分，对你不公平。算了，冷静下来看你怎么解决吧。” 盯着屏幕，心头百感交集。我的确是个很情绪化的性格，可是脾气吃软不吃硬，糙米也是一样。因为明白个中矛盾，为了降低争吵，从来都是主动服软的那一个，也许是付出太多才会不被重视吧。 擦拭干脸颊上的泪珠，心如死灰的关上手机。 我想安静一会。 ————我是一条分割线———— 不知过了多久，被糙米不断打来的电话吵醒。见我没有回复信息，焦急的想问个明白。面对他的害怕与急切，竟然有一瞬间心里满是感动，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了，才不会这是这种态度吧。 “喂，干嘛。”心里还是很生气的，立刻转换语气强硬的接起电话。 “怎么了啊大姐，莫名其妙的就说分手，还拉黑我！因为什么啊这是？”果然我的一句话让他茫然无措了。 “不为什么，你出轨了对吧。” “什么啊？这谁和你说的！老子清清白白的和谁出轨啊！” 糙米面对莫须有的罪名立刻恼怒的反驳，听语气有八成的可信度。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语气缓和了不少。 “没出轨会有那么多反常举动？你换的那个头像明明那么像情侣头像，还有你朋友圈我为什么看不了？你那个名字，那是哪个骚娘们儿起的！那么萌！看着我都嫌恶心！”浓浓的酸腐气息即使隔着屏幕都能腐蚀掉一切阻碍蔓延开来。 “大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想那么多啊……”糙米无奈的苦笑着，“你这家伙怎么可以脑洞这么大啊？什么骚娘们儿，我自己挑的头像自己改的名字，哪里娘了？还有我的朋友圈，又不像你，里面都没啥东西不看就不看了呗。本来一直也没人看啊！” “可是……可是我基友说了，你起的‘觉觉’这个名字他觉得骚里骚气的。我就一时生气觉得你出轨了嘛！” 其实他说的原由都是情理之中，我可以理解得到的。之所以这么生气还是来自于相隔太久缺乏安全感了吧。 “‘觉觉’只是因为我最近太缺睡眠了，恨不得一刻不停歇，连饭都不吃，把上厕所的时间都挤出来用来睡觉而已啊。” 糙米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委屈的反问我：“说起你那个基友，他几个意思啊？我他妈的换个名字干他毛事呢？他才了发信息过来问我你就闹着和我分手，应该我反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突然被倒打一耙把原本平息的怒火又引了上来。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人家好心提醒我你出现的异常举动，我还被蒙在鼓里了呢！得亏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估计等您老人家劈腿劈的孩子都有了我还不知情呢！” “他好心？我看他那些个好心都是为了你吧！谁知道你们两个天天勾三搭四的都做些什么！如今连我这个阻碍都远走了你们两个还不是天天腻歪在一起，什么事做不出来？！” “放你xx屁！我能和个基佬做出什么事来？你特么的脑子让驴踢了？” 都这年头了，性取向这个东西还能被质疑，难不成要人家公开表演给你看才相信吗？！ “谁能知道他有没有藏私心，你真以为他是弯的你就安全了吗？我又不在你身边，谁能保证得了你的安全！” “你以为我没有不在无时无刻的替你担心吗！！” …… 突然的沉默，两个人都无话可说。 谁又能真正承受得了远距离恋爱呢，触碰不到感受不到的痛苦，谁又愿意去体会呢。 无非是只靠一份念想强撑着罢了。 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声的感受着眼眶中溢出的温热液体，习惯性的向他示弱。 “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朝你无缘无故发脾气……” “我只是……太想你了而已……” 即便这只是一句发自内心的思念，我也并没有加入过深的含义。可是在糙米看来却不止如此，他只能无奈的回复我，“对不起，我现在最不能为你做的，就是陪伴……” 听出他语气中潜藏的意思，连忙解释，“我没有要你一直陪着我，我知道你线下的情况根本办不到。这么久我都忍耐过来了，我真的不在乎时间长短！” “不……你如果忍耐得了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对我说那些话了。你在替自己委曲求全，何必呢……” “可能，因为喜欢吧……” 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在气头上闹着要分手的话，现在看来，只怕糙米真的有这样的打算了吧。 伴随着糙米的叹气，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保证可以说出通顺的话来。 “你先忙吧，我们各自冷静一下。” “……” “好……” ————我是一条分割线———— 闷闷不乐的低头苦恼。 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难道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撤销了对糙米的拉黑，看着他的朋友圈沉思。 思来想去决定和他说些什么，“我没有想过今天的事情会让你增加压力，现如今你那边的工作状况已经够让你烦心得了，我真没有逼你马上做决定的意思。对不起。” 也许习惯了以卑微的视角看待他，所以就像基友说的，处处都在为他考虑。委曲求全也许听起来很可怜，可是在当事人来看，却十分的甘之如饴吧。 想让脑子放松一下，打开聊天界面准备和基友攀谈。 “你有和他说过话吗？” 不怪糙米会疑心生暗鬼，我可能真的需要多找一些朋友拓宽我的交际圈了，放眼望去联系人列表没有几个能推心置腹的人。 “你男朋友？没。” “呵呵，我以为你去质问他了呢。” “我就问了句怎么改名字了，人家还没搭理我。” “好吧……” “你不生气了吧？” “怎么会呢。”苦笑一下，打算和他说实话“他可能不会回复你了。” “嗯？他和你说了？” “你想啊，你刚刚问过他，我随后就和他提出分手，他肯定会多疑乱想的。” 我为何如此婊里婊气…… “啊？你说分手了？一吵架就闹分手是大忌啊！” “我也是思虑很久才提出来的，毕竟当时在气头上，而且经历这么多事突然觉得心累了。” “可是你明明还想着他。太任性了，说分手就分手！” 被戳破谎言心虚的我解释道，“我就那么一说！谁知道他当真了！” “你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 …… 这样的闺蜜关系为何会被人说三道四呢？ “他还说了你的坏话，说你蓄意对我图谋不轨……”原本是想说个笑话来缓解尴尬的，当然了，在别人看来这可能不是笑话吧。 原以为清者自清的他会和我一样对这种言论不以为然。 “妈的！微信把他删了，神经病一个，你们的事以后也别跟我说，我不参与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意料之外的生气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大度，小肚鸡肠的家伙。” “这是什么大度不大度的事吗？！这是原则的问题！男人顶天立地的，就算是弯的也一定要有原则！我是有想过和你形婚领养个孩子什么的，虽然这说起来很龌龊，可是那也只是想想！因为对你不公平！毕竟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不排斥的异性！可是挖墙脚这种没品的事劳资才不去做呢！还是让你男朋友管好自己那摊子烂事再操心别人吧！” 感觉今天所有人火气都很旺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反倒弱小无助又可怜起来。 “emmmm……我知道他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臭男人去死吧！我往心里去早就他妈气死了！不提了，吃饭去了！” 好像说实话并不招人待见，也许今天造成如此局面的源头就是我的一时冲动。苦恼的情绪丝毫没有减少反倒平添了更多的内疚感。 但是世上面哪有后悔药可寻，只能先从一件事开始处理了。 糙米不知何时回复了信息。 “连我都不知道如今的情形要多久才能结束，我又能给你什么呢？在我看来你已经失去耐心了。我不想阻拦你……” “我可不想现在就前功尽弃啊。只是觉得你无论是人还是心都离我越来越远了，我感到不安。” “这就是我不能给予你的，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安心思考，又怎么能让你安心呢。我很迷茫，你给我点时间让我静一静好吗。” “好……但是，我不想和你分开……气话不做数。我要在想你的可以联系到你，哪怕发信息也好。” “好……” “我一直都在……” ————我是一条分割线———— 凌晨 身体和内心都承载着巨大的疼痛无法安眠，用双臂支撑着尽量不依靠挪动双腿来勉强翻身。后腰两侧酸软无力，拉扯着尾椎和双腿也疼痛难忍。 所有男人都会用肾虚来互相调侃，可惜他们没几个人能感受到。真正当疼痛来袭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用于嘲笑折磨着自己的病痛。 无意中看到，原本静音的手机不知在何时，接收到基友发来的信息： “很高兴遇到你，可爱的妹子。你是少数几个我不讨厌的异性之一，虽然都没见过面，但感觉好像老朋友一样很聊的来。你男朋友，他应该算是个能负责任的能依靠的男人吧。还是希望你们可以有个好结果，只是以后不要再随便叫我这种人死变态了，真的很伤人。突然发现多受点教育是有好处的，不然只有当大头兵的份。你们两个好好的，虽然年轻气盛可是也不能太过任性，各自迁就点，路还长，相互理解一下。再见” “什么？” ……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 怅然若失的盯着小红圈发呆，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东西，无助的坠入到黑暗的深渊当中，好像身后一切支柱都坍塌了。 被子蒙在头顶无声的哀嚎，大脑在太过用力的喘息之间慢慢缺氧，好似迎面一闷棍被打晕，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这太过熟悉的感觉，曾经的自己这样彻夜哭泣过三个月。 当初是哭自己逝去的青春和失去了可以共渡一生的人。 那如今呢，我又再哭什么呢？ 被抛弃了吗…… 还是……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八） 站在工作室的窗户前，望着天空昏昏沉沉的，一时间分不清此刻到底是白昼还是黄昏。 “看这天气，只怕又要来一场大雪了。” 同事窝在沙发里看书，瞟了一眼伫立在窗前的我，说道。 “冬天里总是这个样子的，太阳出来的日子少了。”我飘忽不定的思绪里冒出来这么一句回答，眼神依旧对着窗外的景象发呆。 “嗯。不过……马上就到三月份了吧。”同事合上书转头看向我，“下雪的日子也不剩几天了，冬天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过完咯～” “是啊……春天来了，新的日子也快到了。” 转头看同事伸了个懒腰走向洗手间，嘴角微微一笑。 “有挑战性的未知生活，一个人渡过，也不会感觉到会枯燥吧。”环视四周，“毕竟，我还有工作室里的他们陪伴着……” ————我是一条分割线———— “薏仁，你来帮我扶着点。”老板的声音从货架后面传来，我关好橱柜门扶着梯子下来。 “嗯，怎么弄？” “你帮我兜住底下，我怕抽出来的时候撑不住，从底下掉出去。”老板正在整理货架上各色花样的打包盒，堆成小山的纸片达到一个顶峰值时，就变成了容易伤人的利器。 我扶持着和老板一点点取下来，顺手都放在打包箱准备整理，却被拦下来。 “你去忙你橱柜里那些没弄完的东西吧，这里我来弄。” “哦。” …… 原本在年前紧锣密鼓的计划新店开业，可是却在年后都被一股脑扔在了后面。什么计划，都不如赶紧搬过去最要紧。 忙完了情人节，紧接着老板就打开酒吧的平面图和大家合计，该怎么在有限的空间里安放下所有工具设备。 “哪个是给咱们的操作间啊，这个大的？”小吕紧盯着图纸。 “你看仔细了，最大面积那片是酒吧的前厅！”不假思索说出的话遭到了老板的嫌弃，“前厅后面，和厨房这个正对着的小包间，是给咱们的操作间。” “这么小？！”大家一同惊呼。 “那小房间有四平米吗？”毫无尺寸概念的我问道。 “房间规格是4x5的，也不算太小。”老板看了一下图纸。 我在一旁假装看图纸，不吱声。实地考察过，大概方位也已经了解，装模作样只不过是在掩盖被怼的尴尬。 “emmmm……我想了一下。”图纸挪到一旁，手边拿起一张a4纸画了一个操作间的具体样貌。“咱们这个操作台是最主要的，放置好它的位置，其余的，像货架啊冰箱啊那些都是小零碎的物件，就好搁置了。” “咱们这个操作台，下面是组合起来储物柜，上面是一米乘以两米的整块大理石台面。”老板规划在图画最中央的位置，在纸上标注出尺寸。“这样，把它放在中心点，确定下来就不用再挪来挪去了。你们觉得呢？” “那……它摆在中间能确保周围有足够的空间放置其他东西吗？”小吴来回比划了一下。 “可以。” “还要有足够的空间方便人们来往通过。” “emmmm……”老板一时语塞，拿过手机计算起来。“只要冰箱的位置摆放合适的话，那应该不会影响人们走动。” “那量一下冰箱的尺寸看看放哪儿吧。”小吕一直把玩在手里的盒尺终于派上用场，跑到冰箱面前测量起来。 “只用考虑冰箱吗？这几个货架的尺寸不需要量一量？”依靠着货架的我提了一句。 “应该……是不用的，这几个货架刚买没过多久，尺寸我记得，薄厚只有几十厘米，宽也没超过一米，随处安放估计不成问题。”老板拿起图纸仔细端详。 “姐，冰箱厚大概有七十厘米。”测量过后，小吕顺手扶住楼梯把手坐在台阶上。 “有点困难了，冰箱和操作台有一个地方中间距离只有三十公分。人倒是能通过，就是……忙起来的时候可能会有磕磕碰碰的。”小吴计算了一下，“要不，放在这儿，这个地方大！” 看了看小吴指的区域，老板皱起眉来，“咱们还有什么比冰箱大的设备需要放在这儿的？” “那个风炉烤箱。”我下巴一台，目光指向小吕身旁的大烤箱。这台最近新采买的商用烤箱，因为公寓楼里的电路承受不住，没用过几次，一直被无视在角落里。 “哦，对！这个区域得留给烤箱。”换了街边门店，用它的次数应该能多起来。“冰箱……挤就挤一点吧，相互错开也能过去。还有啥？” “咱们那些数量不小的餐具，餐具包装盒，蛋糕包装盒，餐具手提袋，生日用品琐碎细小还特别多。去了那边该放在哪儿啊？”一直都管理这些东西的小吕有些苦恼。 老板思考片刻，“操作间肯定是放不下，他们有堆放酒品杂物的库房，不行就让他们腾出来给咱们使用。” “让人家腾出来，可以吗？” “可以的，没事。”老板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大家。 ————我是一条分割线———— 后来那日，一下午都没定夺下来到底该如何摆放眼下这些杂七杂八。 索性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接踵而至的订单上，新店的事情一直暂缓着。 我一边整理从橱柜里搬出来的甜品架一边细想，不知不觉，天彻底昏暗下来。 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 “姐，咱们明天一整天能搬完吗” 老板走过身边停在水池旁洗手，“明天先搬近期就要用到的东西。emmmm……剩下，不着急的零碎东西，就让小吕在一个星期内陆续的往过搬吧。” “啊？都搬家了还不让我在空旷的房子里最后好好的住上几天，清静清静啊？” 小吕听到赶忙直起身抗议。敲了敲后腰，弯着腰久了难免有些不舒适。 “嗯？什么叫最后几天啊？”我有些诧异。 “对啊，工作室的租期就剩下不到半个月了，还不叫最后啊。”上完厕所的小吴推开门出来，随口搭话。 诶？ 看来我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又一次在大家的队伍里掉队了，竟然在最后一天才知晓这么急忙忙搬家的原因。 老板笑着手拿淘洗干净的抹布擦拭货架，顺便调戏她弟弟，“你是打算在搬空的家里怎么撒欢儿啊？还清净清净？我们这几个人怎么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小吕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我只是有点睡眠不足而已。你们天天一大早就过来，尤其薏仁，每天都提前来工作室。我好久没有睡过懒觉了，困！” “搬了家你也不能睡懒觉啊，还要一大早开车去那头的店里呢。”听到他提我名字，大脑控制不住的去反驳他。 “唉……哪怕就给我一天时间！没人打扰的让我睡上个二十四小时，我就心满意足咯！”小吕推着打包好的纸箱从我身后经过。 我沉默不语开始沉思起来。 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永远都睡眠不足，唯一渴望的就是睡觉。如果说糙米是年纪渐长体力下降的话，那小吕又因为什么的？比我还小几个月的年纪，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不至于也体力下降吧。 不过…… 糙米才不是精力不济呢，他…… 体力好的很！ 想到这里老脸一红，不自觉的痴笑起来。 不怪基友嘲笑我，只怕真的是盘丝洞干枯许久吧，不然怎么想什么都能联想到这个。 嘿嘿一笑，看来下了班该给糙米发个短信说我想他了。 一直忙到很晚才差不多都打包完毕，换好衣服站在中央等待爸爸来接我的电话。 环顾了一圈工作室，站在当初糙米站立过的位置上，“姐，明天就差请人搬这些大设备了吧。” “对。” “那请搬家公司了吗？” “你姐夫去安排联系了，明天再说吧。” “好，那……明天几点过来？” “八点准时到工作室，大概九点去店里。” “好。那我先走了。” “路上慢点。” 站在公寓楼的出口处等待爸爸的车开过来，踌躇着到底是发短信给他还是打电话。 因为相比简短的文字，我更想听他的声音，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浅浅的呼吸声也好。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对不起，您报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可能在忙吗，或者是在睡觉。不甘心的发短信过去： ——明天就从工作室搬到酒吧了。 叮！秒回。 ——我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稍后回复。 只怕是在忙不方便吧。 ——我想你了。 叮！秒回。 ——我在。 你奶奶的，这是打算糊弄我吗？ ——想听你的声音。接我电话。 ——等会儿，现在有事。 …… 之后，等了一整夜都没等来他的回电，即使打电话过去也不会接。 挂断倒是挂的很迅速利索。 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操作，我一直都是可以说放下就放下的那个人，一点都不重要。 倒也没有太伤感，第二天一大早又精神百倍的跑去搬家。不过不是平日里上班的时间点，路上反倒堵起车来，一边抱怨路况，一边查看工作群。 幸好没有老板催促。 “平日里也不堵车的啊，今天怎么这么堵。” “你平常上班的时间，早高峰早就过去了，当然不堵车。”爸爸坐在驾驶位说到。 好像细细想来的确是这么回事。 “也走不了几次这条路了，今天搬了家以后去那个店就离得近了。”我宽慰一直不间断护送我上班的老爸。 “嘁！你想得美！往北城方向更堵，那条路一路上都是学校和商业圈，只怕你以后要起更早去上班了。” 好像我的安慰没起任何作用。 沉浸在搬家的喜悦当中下了车就往工作室跑，也不知道面对即将到来的体力活我在开心什么。 在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砍价后，姐夫终于谈好价钱开始搬家了。拎着大箱子小箱子还有一些没有打包进去的零碎物件，终于坐上了派送蛋糕的车，往酒吧的方向开去。 混乱中一直有一个小姑娘跟在身边帮着忙前忙后，坐在车上小吴靠过来贴在耳边问我，“诶？那谁啊？” “不知道啊，之前没见过。小吕女朋友？” 上下打量一番，看起来年纪不大。 “不能啊，小吕的女朋友我在朋友圈里看过，不长这样啊。”小吴的哈皮吹的耳边痒痒的，小心别来脸试图拉开距离。 “emmmm……兴许是人家发展的二号选手呢？” “别瞎说！那也不能来帮着搬家干活啊，一号都没来能轮得着二号嘛。” 随着车停稳，我们两个终止了八卦，相视一笑下了车。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九） 走进酒吧，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香味消散了不少，家具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没了香味的掩盖尤为明显。 原本凌乱的吧台都没清空了，收银机的位置被挪开，放置了一台冷冻展示柜。 细看了一下，好像是我挑的那款机器。 跟着进了狭小的操作间，所有家具陈设都被清空之后，这个家看起来还是蛮大的。站在里间屋，借着给操作工人腾地方的空隙，好好打量了一圈这个小隔间。 是给开包房的贵宾们特别装修的洗手间。 白瓷的水池造型别致，几何形图案还挺富有艺术气息。隔间整体都打造成木系风格，通到房顶的小格子里摆了满满一墙的洋酒。 不由得感叹，“这么多格子，平日里打扫起来得多费劲啊……” “薏仁，把这里面收拾出来，看看有什么工具设备，或者是蛋糕摆件能放在这些格子里的。这么大的储存空间尽量都利用起来。” 刚刚指挥完大型设备的摆放，老板看到我坐在隔间的马桶盖上，过来督促起来。 “嗯，咱们有抹布吗？可能需要两块。”木质家具最容易吸尘落灰，湿抹布擦过也不一定干净，还需要用干抹布再擦一遍。 “我让小吕去买了，你先把这些酒瓶子清理了。” “这么多酒都放哪儿啊！？” 老板推着一个中号打包箱过来，“扔了就行，都是空的。给你把所有蛋糕摆件都放门口了啊。”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去搬剩余的箱子。 …… 我就说嘛，摆一屋子酒，原来都是空的瓶子，放着装样子而已的。 “哦……诶！姐！我还需要一个梯子，上面太高了够不着！” 对着转眼消失的背影高喊了一嗓子。并没有听到回应，八成是走的太匆忙，没听见吧。 先开始清理大量的酒瓶，发现操作间正对着我的，也是一面满是木质方格的陈设墙。 才想起来，当初就因为这面墙不能被遮挡住，才导致那些大型设备怎么摆放都差强人意，地方不够的。 所有酒瓶都堆放在角落里，姐夫接过手来帮忙都处理掉。 这时，需要的抹布和梯子都被人拿了进来。 原来是刚刚被八卦过得那个小姑娘。 她利索的登上梯子，“你擦下面吧，上面的我来。”看了一眼穿着高跟鞋的我，开始干活。 “嗯……” 原本，只有我一人收拾的时候会卖力干活，可是一旦有人参与进来就会不自觉的偷奸耍滑。 这难道是大家的通病吗？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会这样？ 心虚的蹲在下面擦柜子的拐角处，厚厚一层灰尘下面，露出木质好看的金黄色纹理。 为了打破沉默的局面，尴尬的问道，“emmmm……你叫什么名字？” “鲁迅。” 嗯？？？？ “哦？那你是姓周咯？”疑惑的回头瞅了她一眼，轻巧的身形已经在梯子与格子之间手脚并用了起来。 “呵呵，不姓周也不姓鲁，就叫我鲁迅就行了。” “呵呵好的吧……看你年纪不大的样子，哪年的？” “零一年生人。” 我果然是老了…… 俗话说三年一代沟，这相差四年只怕是中间隔了一道鸿沟吧。想想就莫名的酸楚，可能‘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懂’这句话，我也要不得不说出口了吧。 “嗯？这么小……你不上学就出来工作啊？”大概能猜到，她是老板应聘过来的员工了，不然不会这么卖力气的。 “休学，没事做来应聘个服务员当当。行了，上面擦完了。”三两步跳下梯子，“你还用梯子吗？” “不用了。” “那我收起来了。”说完就搬梯子往出走。 探出头来看了看外面的操作间，布置的差不多。其余人都去清理酒吧的仓库，腾空了好摆放一众包装盒之类的物品。 打开堆放在门口的箱子一件件码好，整齐有序的排列着。 轻笑着说：“都摆好了怎么有种手办仓库的感觉，呵呵宅男的天堂。” “叮叮咚～” “您有新的订单请及时处理～” 完了！ 听到机器传来这个声音，心中暗叫不好。 原本挑了一个没有订单的日子方便搬家收拾东西。在这什么都不齐全的情况下，有人突然下订单，只怕又是一场手忙脚乱的恶战了。 赶忙跑到大厅里，看到老板正对着订单小票皱眉，忧心忡忡的问“姐？顾客拍了个什么款式？” “手工糖果城堡那款。” “什么时候要啊？不是今天吧！”心脏蹦蹦跳，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竟然订了最耗时费功夫的款式。 “一个是明天上午七点送达的。”又从下面抽出一张小票，“另一个是明天上午十点送达。” “两个？！” 我怎么头突然有点晕眩了呢。 “嗯……都是糖果城堡的。你计划时间吧，下班之前就做出来。整理东西的工作就先放一边，让其他人来整理吧。”老板把小票夹在抄写订单的白板上。 “那……材料都齐全的吗？” “都放在操作间了，你打开找一找吧。拿肯定是都拿过来了。” “好的。” ————我是一条分割线———— 规划了一下时间。 在计划开始之前，把手头没有整理好的残余工作全部做完。 没有结束的事情，会像一块心病一样，积压在心头难以消散。可能这就是强迫症不被人理解的所在吧。 “嗡嗡嗡……” “嗡嗡嗡……” 嗯？糙米回我电话了？ “喂？干嘛。” “嗯？我忙完了，抽出空来看看你啊。” 哎呦～真是难得，还以为他老人家不会再想起我了呢。 “辛苦了，还能记得我这个存在，真是难为您了。” “没事儿，我不辛苦。” 呸！给脸不要脸的家伙，这种话还好意思接！ “老公～我们店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搬家，我快累死了～” 只要瞅准时机，就不放过任何一个跟糙米撒娇耍赖的机会。 “嗯？他们其他人呢？” “都忙别的去了～” “那也不能就指望你一个人干活，给她受着罪吧！你也是，傻了吧唧的，别干了，歇一会！” “emmmm～老公我浑身疼～累死了！” “是你们一起抬那些家具设备吗？” “请了搬家公司……但是！其他小物件打包成箱也特别沉啊！都是我搬得呢！” 我毫不违心的冲他撒谎，试图夸大其词，恬不知耻的向糙米博同情。 “累就快歇一会吧，午饭吃过了吗？” “还没……下午还有两个顾客订蛋糕，也得我做出来……忙不完了！肯定又要加班！”哭唧唧的跟他抱怨。 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都一点多了。 “怎么连饭都不给吃了？大姐你是要修仙啊！” 站在后厨门口朝大厅张望，没人。 “emmmm……一会儿到外面吃吧……其他人都还在忙。我一个人去吃饭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你管他们呢！说不定人家早就背着你吃过饭了呢！乖，赶紧去吃饭。” “哦……好吧～” 嘴上应付着糙米的催促，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根本没有富裕时间用来吃饭，况且胃里早就饿过劲了，并没有什么饥饿感。 “行了，你赶紧去吃饭吧，我上班去了。木马～” “嗯嗯，老公加油！” …… 坐在冰冷的操作间，即便是紧挨着煤气炉熬糖，还是一点温暖也感觉不到。 “薏仁，你觉得冷吗？”老板走进来问我，不知何时披上了她那件羊绒大衣。 “冷啊……鼻涕都冻出来了。”吸了吸鼻子，还算温暖的双手捂住脸颊，试图分享一些热量。 “给你把空调打开吧，这家里太冷了，越呆越冷。” 看着到处翻找遥控器的老板，“姐，这个屋里你闻见了吗？一股一股的往出飘下水味儿，待久了我熏得都脑仁疼。” 老板站立在空调下，右手边紧挨着洗手池，到处嗅了嗅。“emmmm……我其实一进来就能闻见臭味儿，但是……若有若无的。嗯？这儿最冲鼻！好像是水池里发散出来的！” 赶忙把隔间的推拉门关上，“太臭了，都辣眼睛！” 我轻蔑一笑，“呵呵，怪不得这店里要喷那么重的熏香……”原来是为了掩盖他们下水管道反味儿这个问题。后半句没说出口，生怕酒吧的老板在门外路过时不小心听到。 “遮也遮不住多少，香和臭都混一起了！我说白天一进来怎么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奇怪味道。” 老板嫌弃的双手插进袖筒，跑出操作间。站在门口探头看看我，“要是冷的受不住了，你就坐在空调下面暖和暖和，我这就给你去拿你的外套来。”然后溜之大吉。 独留我一人闻味儿。 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往空调下方移去。 不行！ 仅隔着一扇门根本抵挡不住腐臭味的穿透力，味儿太大！ 不知不觉大厅里有音乐声响起，看看表，已经到了晚上酒吧营业的时间。 老板和小吴笑呵呵的推门进来，看来仓库整理妥当了。 “诶？这屋里怎么还这么冷啊？” 面对有说有笑满脸红光的二人，我有些没好气的回答：“空调屁用都没有，我感觉吹的都是冷风。” 看我在不停擦鼻涕，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呦……忘了忘了！给，薏仁你的外套。” 接过外套总算是感受到一点温暖，“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臭味儿啊？一进门就闻见了啊！” 正在摆弄电视的小吴搭话，“不是，是前厅服务员抽烟的烟味儿。出去看看吧，屋子里烟雾弥漫的都快看不到人了。” “唉……”老板搓搓手拉过软凳坐在，“看会电视放松放松吧。” 切换出一个芒果台的综艺节目，小吴也坐下来，“呵呵，也算得上是苦中作乐了呗。。” 大厅里超高分贝播放着隔壁泰山，几乎压过了屋子里播放的综艺节目。 等待糖凝固的间隙，抬起头看看周围杂乱不堪的环境，寄人篱下的伤感突然涌上心头。 唉……这一刻有种说不上来的凄凉。 老板看到大家士气低迷的模样，说到，“呵呵，今天……薏仁也算是，给咱们搬家后第一次动火开灶了。没事哈，有困难就会有解决的办法，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嗯……” “嗯……” 姐夫笑呵呵的推门进来，“呦，开电视呢？这么惬意啊。” 老板无奈的干笑两声，“苦中作乐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哈哈～老板，对这儿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板起身把门关严以防前厅的人过往时听到，“以后和前厅知会一声，全店禁烟。这么呛的烟味儿，熏得操作间还怎么做东西！那前厅的音乐声也太大了，谁放的啊，让他们小点声儿！还有，赶紧找几个管道工人来看看吧，这屋子里臭的待不住人了。就这么大的味儿，他们还当贵宾包房招待顾客呢？！” 听到老板一通挑毛病后，我紧皱的眉头才逐渐舒展开来，心里积压了一下午的话终于借他人之口发泄出来了。 不过…… 我还是不要把在房间角落里，扫出用过的计生用品这件事说出来了，这个话题好像会让局面变得尴尬。 “好的！这些问题我记下来了马上实施！水管的话，明天就安排人给你都解决掉！”姐夫痛快的应承下来，终于换来老板眉头一展，会心一笑。 “那么……各位大佬们，如果都忙完了的话，可否赏脸来吃个小烧烤呢？”姐夫拉过老板的手臂揽在怀里，顺手环住她的腰问道。 “薏仁？都弄完了吗？” “搞定了。” “走！吃饭去！” “收到！” ————我是一条分割线———— 美其名曰吃烧烤，实际上还是一次商业应酬，毕竟搬到了别人的地界，这顿陪着酒吧老板吃的客客气气的饭，总是免不了的。 醉醺醺的走进小区，突然很想听糙米的声音，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 “喂？” “老公～我下班啦～” “怎么这么晚才弄完啊？” “七点多忙完以后，被老板拉着去应酬了。刚刚吃完饭回来～” “呵呵……大半夜陪男人喝酒，深夜晚归……” “没办法咯……我也累一天了，还要这么晚才能回家～你都不安慰安慰我……” 看我哼哼唧唧的撒娇，糙米不以为然的轻笑一下表示回应。 不然呢，他什么都帮不了我，也什么都做不到…… “老公，你最近都忙了些什么啊，忙到顾不上我，也不接我电话……”还是念念不忘他挂电话这件事。 不知因为什么，对挂我电话的人我极其记仇，甚至久久不能释怀。 “唉……别提了。上班一个多月，工资一直拖欠着，最近正在闹腾这件事呢，心烦的很。” 糙米愤恨的点了根烟，也不知道他感冒好了没。 “那其他人呢？一直不发工资也没说什么吗？” “呼……”长出了一口气，“肯定也说了啊，不过我看他们也闹不出多大动静来，一个个嘴上功夫了得，实际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一群窝囊废！看着他们就来气！” “可能……他们没花钱吧？” “扯淡！我都问过了！跟我一样的情况被骗来的！有的甚至花钱花的比我还多！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脑子里进的都他妈是水不成！” 遇到这种情况，拖欠工资并不是最让人生气的，往往是人们的沉默与心安理得的接受，最使人激愤。 却也不可奈何，明明站在受害者那一方，却被大多数人的沉默，以及麻木不仁拖下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坏人逍遥法外，却没有一点办法。 沉默了几分钟，“那……你还去给他继续上班啊？！” “人家那边反正是现在还和和气气的，我也不能立马就翻脸，再等等吧，我看看其他人的态度再想办法。” “你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小可怜。” “嘁！他妈的老天爷瞎了眼而已。” 就和他一样，不在他身边的我，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无奈到连宽慰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因为内心深处清楚的知道，动动嘴解决不了眼前的任何问题。 内心酸楚，略带哭腔。 “老公……” “我想你了……” …… “乖……” “我在……”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十） 大概整理好操作间的第一天，订单异常的多。 “奇了怪了，今天也不是周六日啊，怎么会这么忙？！”我挤过狭小的通道，端着刚刚烧热的奶锅侧身贴在冰箱门上，给小吴让路，“你先过！小心烫！” “不是周六日，也保不齐是今天大家扎堆过生日呢。”小吴一边回应着三步并作两步蹭着我的衣服蹿了过去。 前厅唯一的服务生无所事事的斜倚门前，看着屋内一片繁忙景象发呆。 感受到有人注视的目光，老板抬起头，“鲁迅，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打扫完卫生了。接下来干嘛？”鲁迅手里把玩着抹布站直身体回答道。 “乐老板呢？” “他还没过来呢。就让我先打扫卫生然后等他。” 听到姐夫还没过来，老板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那就等他来了再说吧，你要不先外头坐一会？” 鲁迅转身准备离开时，迟疑了一下，“行吧……我是想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看你们好像……人手不太够的样子。” 依旧低着头，不以为然的笑笑，“呵呵，不用了，你等乐老板来了看看他有什么安排吧。” “哦……” 因为姐夫是主要负责与酒吧的老板洽谈协商的，所以为了工作安排方便交接，白天的前厅都交给姐夫来主要负责，夜班的酒吧他也会参与管理。 刚刚搬来的第二天，前厅既没有设备也没有人手，鲁迅大致清理过卫生后就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玩手机，玩了一整天。 偶尔抽空去上厕所时，路过这般光景，心里不免低估两句：“也不知道是怎么给她算工资的，这么清闲自在的就把钱挣了，啧啧。” 虽然忙碌，但是好歹按时按点的下班了，准备打车回去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隔壁的一家咖啡厅，又停下了准备拦车的手。 算是这座城市里很有年代感的本土咖啡厅品牌了，分店虽说不多，却各个都长青，口碑好。眼看着从小到大都只是驻足观望，却不曾进去过的店铺，如今九近在咫尺，看来是不得不进去感受一下了。 更何况，马上酒吧白天也要营业起来卖咖啡了，总是要去其他店铺里取取经探探店的。 和酒吧奢华的阴暗金属风格不同，店内清新的北欧装修风格更让人舒适，放松。进门左手边的白墙上，投影仪播放着小众的文艺片，太阳落山的六点半，店内也依然保持着半数的客座率。 安静的环境，高跟鞋的声音显得很突兀。在吧台只顾低头忙碌的服务生听到声音后注意到我，抬起头轻轻一笑，“欢迎光临。” 虽然到了三月，北方的风还是那么冷冽，不饶人。 我放下背包测坐在吧台的转椅上，服务生见我的眼神飘忽，搓了搓双手。殷勤的递过一杯热水，“喝点热水吧，您先看看菜单。” “不用了，我要一杯冰美式，打包带走。” 许久不喝咖啡，突然惦念起那份淡淡苦涩却又略带回甘的滋味。 下班前尝了一大块新做的甜品，如今，正好可以帮我缓解一下口中的甜腻。 “好。” 我慢慢的呷了一口热水，环顾起吧台的陈设和里间的厨房来。 “那个……”一位高高壮壮的服务生小哥有些羞涩的走过来，“这是我们自己制作的牛轧糖，给你一块。” 看他双手拿着糖果轻轻放在杯子旁转身离开，我拿在手上细细把玩起来。 对于牛轧糖这种简单操作的糖果早就轻车熟路的我，面对这块粗狂包装以及过大体型的糖果，会心一笑塞进了嘴里。 怕是刚刚那个男孩子自己做的吧，难怪会害羞。 虽然卖相一般，但是好在口感上还不错。点评挑剔的话语通通咽进肚子里，我还没到要与陌生人卖弄学识的地步。 反正也是赠品，吃着开心就好了。 “这是您的咖啡，请拿好。” 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咖啡，边喝边等待滴滴的到来。 准备起身离开时，服务生已经把水杯里的热水续满，“那个……不用了，谢谢。” 打断了他的行动，匆忙忙拎着包往出跑，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哦，对了！糖挺好吃的。” 服务生继续用模式化的微笑面对我，“欢迎下次光临，您慢走。” ————我是一条分割线———— 喝着咖啡走在大街上，路过一座街心公园的时候，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突然想进去走走，提前下了车。 最近糙米不怎么联系我，我只能在偶尔和他的几次通话中了解到只言片语的现状。 单位拖欠工资将近一个月之久，各方渠道都尝试过去抗争。这家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切问题都会积极解决的公司，拖了许久，逐渐开始翻脸不认人起来。 仿佛换了一副面孔，把所有的问题与拖欠的工资都追就在一位地位无足轻重的员工身上。 对外界媒体宣称这位员工已经跑路，完全不知去向。公司方面正在通过警方进行寻找。 并且把公司本身的问题和错误推卸的一干二净，面对糙米和一众受害者的对峙时，更是摆出一副恬不知耻的流氓行径。 面对如此闹心的事情发生，糙米身心俱疲的决定换份工作，这件事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当作一次教训般不再提及。 沉浸在好几万块钱和好几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被白白浪费掉的悲痛中，我也不得不接受这件事的恶心结局。 不过，最近糙米已经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了，安慰过几句后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只希望他还好好的，就够了。 冷风狂乱的拍打着脸颊，头发凌乱的飞舞在空中，把围巾整理了一下。可能因为迎风喝冷饮的原因吧，隐隐觉得有些肚子疼。 糙米走了之后，几乎是不在乎忌嘴这么一回事得了。因为吃垃圾食品一时爽，一直吃就能一直爽，岂不乐乎。 扫了扫木凳上的灰，轻轻坐上去。嘶！感觉到了一股从尾椎骨直蹿后脑勺的冰凉。 刺激！ 低下头脸埋进围巾里试图暖和一些，可是独坐冷风中还是感觉身体瑟瑟发抖。好像做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一直都是为了博取身边人的同情与关心。久而久之，即便没人再来关心，我还是喜欢这样做。 委屈的不知所措，突然想起来，有半个多月不曾去联系基友了。上次的事情，他为了避嫌删掉我后，原本是打算相互冷静一段时间，对两个人会比较好，便没有急于去联系他。 如今，冷静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找不到倾诉对象，这些天又遇到这些事，心底里都快要憋疯了。 加好友。 ——你在干嘛。 叮！秒回。 “你们两口子和好了啊？” 怎么还记得这茬呢，年纪大了记性还挺好的。 “就那样吧，不太好。” “还因为上次那事吵架呢？！不至于的吧！” “没有。是他工作上的事，不太顺利。” “活该！叫他说我是死变态！” “还记仇呢啊。我还以为你不当回事儿了呢……” 也对，本来好心对人还被人家骂，总是会觉得膈应的。 “那他心情咋样啊？肯定不好吧。” 哎呦？嘴上说着生气，转头又询问人家的状况。 果然是个极度傲娇的老受！ “嗯？这么关心？要不你以一个男人的角度去劝劝他？” “我特么的劝个屁！他骂我变态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我可算是吸取教训了！两口子的事千万不能掺和！” …… 这倒是实话，帮哪一方都容易被说三道四，不如一旁静静围观。 “的确……不过，本来也不管你的什么事。明明是他自己多心而已，当然了……也有我多心的成分。” 其实就是我多心引起来的。 “那……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心情不太好，我上赶着哄人家。人家看心情接我电话，心情不好有时候就三四天失踪找不到人。” “他那工作就算是彻底泡汤了？” “对啊……工资一直不发他也就不干了呗。除了安慰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他心里委屈，给他们发钱那个人卷包会跑路了，公司推卸责任，说这属于个人行为，跟他们公司没任何关系，报警啊上诉举报都试过了，全都无济于事。只能干等消息。” “啊？他属于合同工啊？第三方的？” “对啊……这事我最一开始就觉得不靠谱，没定下来之前我就一直让他确认这事到底靠不靠谱。现在好了，好几万块钱全都打水漂了。”这种嚼舌根的话也只能和基友说一说，若是让糙米知道了我这么说他，只怕会和我生气翻脸。 虽然是实话，但是忠言逆耳啊。 “他现在肯定快气死了吧。摊上这么担心的事。” “不气了，更多的可能是无可奈何吧。毕竟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人生地不熟的，他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呢。” 对于外来人口，无论哪座城市都是那么的冰冷无情。对于糙米而言，可能早就已经习惯了吧。也难怪，他会没有归属感什么这种东西了。 当初信誓旦旦的说出想要给他归属感，可是如今这句话，却沉重的不容我再去多想。 原来，根本没那么容易。 ————我是一条分割线———— 最近几天夜班的酒吧，因为领导层的变动，手底下的员工们都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服务生们平日里都松散惯了，深夜的酒吧客人不多时，不是凑在一堆打游戏，就是躲在角落里抽烟聊天。 因为店内光线昏暗，卫生更是能糊弄就糊弄。 搬进去的第二天，乐老板就在店里新安装二十多套灯组，不干净的角落，厚厚一层灰尘终于被展现出来。 没有客人的空隙，所有人都被督促起来打扫卫生。 短短三天之内，不满现状被打破的五个服务生，都陆陆续续的递交辞呈，离职走人了。 乐老板倒也没太大的反应，和和气气的结了工资，开始陆续面试新人。 而酒吧里唯一的老员工调酒师，却在所有人员都走光之后，闹起幺蛾子来。 没有太多技巧和经验的调酒师，只会店内仅有的几个种类。不太满意的乐老板请来了一位经验丰富的上海调酒师过来面试。（跟随内蒙媳妇从上海搬了过来，从新找工作的魄力很让人欣赏。） 后厨的员工被乐老板客气的请出来，停下所有手头工作来看调酒师的面试表演。可惜，兴致勃勃的时刻还没开始，就被不速之客的到来给打断了。 老员工阿喆推开店门，一脸不屑的手撑台面问道：“乐哥，什么意思啊？我晚上得班有人顶替，我可以不用来了呗？” 乐老板轻轻一笑：“怎么不用啊，人家是来面试的。今天面试完就走了，晚上还得你来顶着啊。” “呵呵，行。”阿喆冷笑着放下手里把玩的酒杯，“他走了，我再来。” 我呆滞的看着这场充满火药味的好戏。 老板赶紧打圆场驱散开所有人，草草结束了这场围观。 走在乐老板身旁，“赶紧面试完了，和阿喆好好谈谈。要走要留让他痛快点，天天摆脸色给谁看呢。” “行，我处理吧。”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十一） 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工作，一边思索起来。 面对自己的岗位上突然出现竞争者，论谁心里也不会好过的吧。 这时乐老板推门走了进来，“薏仁，你学过咖啡是吧？” “学过基础的。” “那你帮我在网上看看咖啡机，还有做咖啡需要的基础工具设备什么的。” “好。” ……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走到仓库拉开帘子准备进去换衣服。 今晚的前厅异常安静，酒吧里还没有离职的几个服务生，都没有像平日那样打扫卫生，做出迎客的姿态。探出头来四处观察，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看到几个人窝在最靠里的包间，无声玩手机。 楼上的包间亮着灯，断断续续传来乐老板和阿喆谈话的声音。 气氛很是微妙。 轻轻整理好自己，拉上帘子蹑手蹑脚的往操作间走。 小吕正在和老板说着悄悄话，我装作在整理工装围裙，刻意的依靠在门框上听谈话内容。 两人意识到我的出现，并没有做出故作神秘结束谈话的行为，转而提高声音来问我。 “薏仁，外场什么情况啊？” “异常的安静，服务生都在包间里扎堆玩手机。” “我姐夫呢？” 我向外移动身形，看到附近没人，“在楼上包间和阿喆谈事情呢。” 小吕示意我进来，径直关上房门。“他们说啥呢你听见没？” 我看到老板也投来注视的目光，“没怎么听清，就是听见聊天内容充满了火药味。” 内心还是谨记不要乱嚼舌根的道理的。 毕竟在这三人面前，我始终是个打工的外人，他们才是不隔肚皮的一家人。 “哦……姐，我姐夫这是打算杀鸡示众了？” “呵，谁知道呢。前厅那些个员工，一个个待的时间久了，老油条似的。又不能一次全得罪光，没法做生意，酒吧老板也不会同意的。阿喆就是看到了这点，才闹今天这么一出的。” “诶？姐，那今天你们看成调酒表演了吗？” 等待滴滴司机来接的我放下手机问道，“你今天不在吗？我见你那会儿跟着进来了呀？” “没有呗！我刚送完蛋糕着急赶回来你们就散场了！” “嘁！”老板不屑的看着他，“搞得好像每次你都不在似的。说的那个委屈。”调戏她弟弟是每日必修课，老板习惯性的吐槽起来。 “本来嘛！” 看着小吕不满的抗议，我拿起背包，“那个……姐，乐老板让我看的东西都看好了，给他发过去了。” “行。这些事都是他负责。” “那我先走了，我叫的车来了。” “路上慢点。” ————我是一条分割线———— 一大早起来，兴奋的像个小孩子，急于和小朋友显摆自己新买的玩具一样，整理起自己的咖啡壶套装。 中午，因为人员的不稳定无法做员工餐。所有人都和老板一起在外面吃饭，返回来的时候发现阿喆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等我们。 不是平日里上班的时间点见到他，属实有些诧异。 毕竟昨夜煞有介事的和乐老板谈判一番，隔天就出现在店前，不知道结果如何的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老板站在台子上开锁，低头问阿喆，“呦，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吃过午饭了吗？” “嫂子我吃过了，乐哥说下午有个来面试的调酒师，让我给把把关，他可能会晚过来一会儿。” 有时特别奇怪老板和乐老板到底是不是两口子，连行踪都不互相透露需要靠询问别人来得知。 可是又细想想，我可能连他们都不如吧。如今，我连糙米到底在何处都不知道，我们已经有半个多月不曾联系过了。 急急忙忙做出蛋糕，因为天气逐渐转温，早就不似从前那般寒冷，蛋糕体不经过短暂的低温放置会很脆弱。可是时间太过紧迫，老板决定亲自抱着蛋糕去送货，我和小吴打扫好卫生各自坐下休息。 突然想到，咖啡机都拿过来好些天了，却一直没时间向同事显摆，“小吴！” “嗯？” “你想喝咖啡吗？” “你带机器来了？” “都拿来好几天了！” “那好啊！” 两个人兴冲冲的准备好所需之物，坐在全店视野最佳的靠窗位置上，摩拳擦掌起来。 “对了，你去给我烧一壶开水吧。我先磨豆子。” 打发开小吴，起身坐到离声源最近的位置上，偷听阿喆面试的过程。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中。 “emmmm……你的阅历倒是挺丰富……就是……” “主要得符合……咱们店要求那可是相当……我怕你一时半会儿……，老板……万一你胜任不了……你考虑考虑吧……” 就在这段短短五六分钟的对话中，阿喆对于这位面试者的具体情况，做了不下五六次的贬低和否认。 心中细想着，虽然我不清楚面试的具体情况，以及面试者是否真的如同他口中那么差劲。 不过在我看来，首先阿喆这个人的人品和格局就高尚不到哪儿去。 只怕也是个眼皮子浅的货色。 轻蔑的冷笑一下，起身坐会刚刚的位子。 “嗯？笑什么呢？”小吴合时宜的端着热水壶走过来。 “呵呵，没啥。” 原本打算哈哈一笑就过去了，可是小吴却把身体前倾，回头望着正在面试的包间方向说道，“你听见他们面试的内容了？” 我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诶？我坐这么远能听见什么啊？你才应该听得到吧，你可是刚刚才从那个方向经过的。” “嘘！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啊。”小吴故作神秘地低下头，笑了笑，“我就听了个大概，反正就是面试不太好。阿喆死活瞧不上人家，准备把人家随便打发走了事。” “呵，心机男。乐老板给他机会他不好好把握，只看得见眼前利益，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那一小片方寸之地。” 说完靠向座椅靠背，不自觉的望着窗外。 哎呦？ 乐老板过来了，停稳车正好碰上刚刚面试完，走到门口的调酒师。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吴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呵呵，真巧啊。” “你猜乐老板和刚刚那个调酒师说了几句说啥了？” “猜不到。你会唇语啊？” “我会个屁！” 谈笑间，乐老板笑眯眯的戴着墨镜朝着我们走开，“哎呦？这么惬意，喝咖啡呢？” “嗯。自己煮的。” 小吴有眼力见的腾开位子，起身坐到我身旁，乐老板顺势坐下，摘下墨镜。 太阳都落山了还戴着墨镜，也难怪老板会担心他的车技有问题。 “emmmm……有些冷了。诶？丹姐呢？” 把剩余仅存余温的咖啡都倒进自己杯里，我又开始赶忙煮下一壶。“丹姐去和小吕一起送蛋糕去了。” “几点走的？” “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估摸着这会儿下班高峰期，堵在路上了吧。” “诶！我来上手试试。”乐老板饶有兴趣的从我手里接过手摇磨豆机。 原本还在抱怨自己为什么不拿电动的，如今有人接替我磨豆子，心情豁然开朗。 “那个……刚刚店里坐的那个人是来面试的啊？服务生吗？”小吴装作不懂，准备打探乐老板的心思。 “不是，调酒师。” “嗯？那也没露一手再走啊……”我接过话茬，心里其实和小吴一样八卦，渴望知道一些事情的只言片语。 “呵呵，我交给阿喆来负责了，他说不太合适。”乐老板埋头卖力的操作着，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磨豆机上。 我看了一眼只顾喝咖啡并未吱声的小吴，转而把目光投向咖啡壶，开始准备煮咖啡。 “哎呦，喝咖啡呢。”送完蛋糕的老板匆匆脱下厚重的衣服坐再乐老板身旁。“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没一会儿。” “那个……”小吴一饮而尽杯里的咖啡，站起身穿衣服，“姐，我和小吕约好了，他回工作室的时候顺路送我回家。我就先走了。” “诶？不再喝点了？” “不了不了，先走了。”面对老板的挽留，小吴推脱着朝门口走去。 望着小吴的离开，我应该也考虑一下何时下班了。 “下午阿喆面试的如何啊？”老板毫不避讳的问道。 “呵，给人家打发走了。” “打发走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一边给他俩倒咖啡，一边安静的听着。 “他还能有什么意思。我上次好不容易把那个从上海来的调酒师请过来，意思是让阿喆协助人家。毕竟他只会那么几个店里的产品，既没有深入学习过也没出去见过世面。” “我让有丰富阅历的师傅帮衬着他，还能让他再多学一些东西，有什么不好吗？！再者说，他都在店里待了三年了，老员工了，我能亏待他吗？” “呵，他倒好，和我谈条件！当着我的面，竟然说出‘请新的调酒师来我就不干了’这种话！是谁规定了一家酒吧只能有一个调酒师的？可笑至极！” 老板听后冷笑了一下，并未做过多的评价，端起杯子细细闻了起来。“这咖啡味儿闻着真香啊。以后咱们店也能一进门就有一股浓郁的咖啡味儿了。” 抿了一小口，“emmmm……好苦！” 我看着她五官蜷缩成一团的脸，笑了着把糖和牛奶递了过去。“手冲的咖啡一般煮的都是浅烘焙度的咖啡豆，喝的是豆子原本的味道。所以喝的惯的人，一般不习惯再加其他东西进去。” 老板忙不迭地倒糖进去，“我是喝不惯这东西！我本来也不喝咖啡，也不是很了解。就喝过卡布奇诺，感觉还挺好喝的。” 乐老板宠溺的看着她，“不是给你买过星巴克的嘛！” “忘了，可能是被我喝了一口就扔了的缘故吧。”搅合均匀后又尝了一口，“emmmm……这回好喝多了！” “呵呵，意式浓缩咖啡机我也买了，过几天就到货。到时候让薏仁给你做卡布奇诺喝。” 看着乐老板满脸堆笑的抚摸着老板的后背，感觉此时此刻我杯里的咖啡，格外酸涩。 早知道刚刚就和小吴一起借机开溜了，省得如今我一个人坐在这儿吃狗粮吃到饱了。 糙米薏仁红豆粥 今日停更！以国之名，祭奠死难同胞！ 愿世界不再有战争，愿和平的阳光洒满人间！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十二） 哒，哒，哒，哒…… 空旷的店里高跟鞋尖锐的声音响起，在逐渐逼近，朝着我们座位的方向走来。 “李乐！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呢？看看这好好的店，让你给折腾成什么样！乱七八糟的！这还能营业招待客人吗！” 一位身量纤细，全身黑色打扮的女人凶神恶煞的走到近前。声音分贝之高，久久回荡在大厅中，好似有回声传来。 修长的脸型藏在黑直长的长发中，皮肤面色发青，映衬着两条深刻的法令纹尤为明显。站立在老板身旁，同样是三十岁，相比较之下她却一脸的憔悴衰老之态。 快速上下打量一番后赶紧低下头，生怕直视她那骇人的目光。还未曾认识，却已经通过她的行为举止感受到深深的压迫感。 老板直起身礼貌的朝她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你了啊。” 来者依旧满脸凶相的回应道，“是啊，的确是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现在干嘛呢？还在家里窝着当全职太太吗？” 看着老板明显尴尬的陪笑，笑容像被冰封在了脸上一样，停顿了几秒。 “哈哈……没有没有，最近搞了个甜品店，打发时间而已的。” “哎呦，是嘛！你还别说，做小蛋糕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是挺消磨时间的，我自己在家没事儿的时候，也爱鼓捣着做来吃。” 我在一旁默默无言的听着他们二人尬聊，心中想着： 这个女人敢这么和乐老板叫嚣，恐怕也是酒吧里的负责人之一吧。 不过…… 既然都是酒吧的人，还能不知晓搬来已有半月有余的我们的存在，实在说不通。 乐老板站出来打破尴尬局面，“那个啥，就这几天乱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能收拾利索。” “我不管你用几天时间，你看看这店里，乱七八糟！要不是我今天来给员工发工资，还不知道你们素日里，就是用这种环境来接待顾客的？” 原来她是酒吧的财务啊…… 满脸黑线的把脸埋进咖啡杯里。 最近的确是没见到酒吧的老板来店里巡视了，就连酒吧从前的店长，也只是每日来按时打个卡便溜之大吉。所有的问题和管理义务都压在乐老板一人头上，只可惜手下的员工没有一人顺服他。 乐老板满脸堆笑，把对方拉到一旁去给她辩解，老板无奈的看着我说道，“娜娜，酒吧老板的老部下了。” 我放下杯子，“难怪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呵呵，她一直都这样。人品倒不坏，只不过说话有点冲，是个直脾气而已。” 看我沉默不语，老板突然想到什么，“你觉得……咱们店在咖啡这块儿，你能一个人拿得下来吗？” “呵呵，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咖啡师，只不过学了点皮毛丰富知识面而已。咱们虽然是卖甜品的，可是调饮和咖啡这一块，也是一块用来平衡成本和利润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可或缺。我觉得和调酒师一样，要请就请专业人士来操作。甜品再好，饮品不过关也容易给顾客造成不好的消费体验。咱们犯不着去冒这个风险。” “emmmm……”老板沉思片刻，“那……我最近在招聘有丰富工作经验和阅历的甜品师，你怎么看？” 内心咯噔一下，但是依旧面色平静的直视着老板的目光，“挺好的啊，让有经验的人带着咱们，可以少走一些弯路。试营业在即，没有过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好，那我明后天就让他来面试，咱们看一看。” “嗯……” 面色冷静试图掩盖内心的波澜，低下头，微微颤抖的双手收拾起桌上的一片狼藉。 原来…… 当事情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心里会这么不好受。 ————我是一条分割线———— 我自认自己是个极其小心眼心胸狭隘的人，记仇还脾气不好。 但是对于亲近的人来说，这些毛病只不过是女儿家的小心思而已，属于幼稚的表现。可是面对工作伙伴和上级领导，只怕再多的不满都要强塞回肚子里。 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在一旁静观其变，才是成年人应该做的行为。 大师傅来店里的第一天，乐老板双手相应的请进店里，亲切交谈了许久后陪伴在他的身侧送进操作间。 我识相的收拾干净桌面，把所用之物都抽空挪到隔壁的厨房，躲在狭小空间内完成自己的工作。 偷眼观瞧过去，老板带着前厅的服务生搬来了许多的快递盒，一一拆开后，皆是大师傅需要用到的设备和材料，阵仗之大，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毕竟一想到当初我来面试的职位是甜品师后，看着眼前景象，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下班前，借着放置工具的空隙去操作间看了一眼，仿佛刚刚经过台风洗礼一般，凌乱不堪的景象，没眼看的扭过来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妈呀！” 突然感觉踩到黏糊糊的一团，脚下一打滑摔了下来。习惯性的手抓着最近的支撑点，才不至于整个人都摔趟在地上。 只见老板拎着拖布闻声赶来，“呀！薏仁你没事吧！” “没……没事……”紧握着货架的栏杆直起身，低头才看清脚下，“这是坨什么东西啊，黏糊糊的。滑死我了……” 仔细检查身上，只有围裙和膝盖上少量的粘到一点。老板扶起我递来一块湿毛巾，“唉……那个师傅用完果胶盖子都没盖，就直接扔在地方了。”拿起拖布低头清理了起来，“我路过的时候没注意到就给踢撒了，这么大一桶刚拆封就剩下不到一半了。唉……正说拿拖布来清理，你就趁着这个空隙走过来了。” “……” 嘁！所以说一切都因为我运气好呗。 翻了个白眼，环顾四周后问老板：“那……那个师傅呢？” “刚弄完，在前厅和乐老板谈话呢。” 沉默不语，帮着老板收拾起操作间里，大师傅制造出的残局。 之后的一天我称病告假，躲在家里清闲，忍不住和基友抱怨工作上的烦心事。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要我去用勾引这招来挤走竞争者，摆平此事。我只能用惨白无力m回应他，我只是和糙米失联了而已，又不是分手，干嘛这么急着帮我安排下家。 见我不屑的德行，基友反过来质问我。 “那你男朋友他有消息了吗？” “没……” 我不否认他不和我联系的事实，但是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这么被他悄无声息的就抛弃掉。在这个速食时代，连分手都做不到当着面干脆利索，实在是没品的行为。 ————我是一条分割线———— 隔天提前到店里，老板静静坐在吧台前想事情，换好衣服后环顾四周，那个大师傅并没有过来。 心里一丝窃喜，“薏仁？过来，这边坐。” 老板回过神来叫我过去商榷现下情况。离试营业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多星期，可是具体产品都还未定下来，她心急如焚。 “姐，最稳妥的方法就是选带有新鲜水果的产品，起码先有个七八款充数，之后有了更多时间，再一步步更新产品。” “最近是什么水果上市的季节啊？”老板翻阅着手边成摞的书籍，在大几千块钱买回来的国外配方里，寻找现下最适合的配方。 “好像……”我也赶忙查找同城水果批发群里的消息，“好像是草莓的季节，最近菠萝也是满大街都在卖。” “那……”老板挑了几本书塞进我手里，“你就着手挑能做的赶紧做吧，最近三天就要把产品确定下来。需要的材料你联系小吕让他采购。” “哦……”我整理书，脑子里斟酌着接下来要问出口的话。 “姐，请来的那个师傅不是负责研发产品的嘛……”小心翼翼故作轻松的语气问道，生怕有一丝窃喜的表情显露出来。 “emmmm……我让他不用过来。他做的产品我不是特别满意。”老板并未抬头，依旧专心翻看书籍。 我嘴角微微勾起，又赶忙放下。 “嗯？”满脸的不解。 “怎么了？我看做的不是挺好的吗？” 心里清楚的知道，我这么问的原因只是想让自己高兴的更明白一些。 “昨天你没来，临下班的时候我们开了个小的品鉴会。大家尝了尝他这两天做的产品，都不是很喜欢。”老板抬起头看向我，“那天你也见了，卫生这方面做的也很不到位。那桶果胶心疼死我了，好几百买的呢！” “的确是……”一想到回家后，裤腿上一直洗不干净的残余果胶渍就恼火。 “而且……昨天你不在没见到！”眼神中隐隐有激动的光芒出现，“他做了个豹纹淋面的蛋糕，第一回没琳好，他竟然把外层用手剥掉，又淋了一遍！”同样身为处女座，有极度洁癖的老板溢于言表的激愤，诉说着她请来的祖宗做下的那些好事。 “又淋了一遍？”我同样装作不可置信的表情应承老板，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不动声色的看着竞争对手搞砸事情被踢走，坐享渔翁之利这种情况，论谁会不高兴呢。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走回操作间的时候听到手机响，摸索了一番才发现，这么半天手机一直在包里未曾拿出来。等待找到时已经平静，只留下屏幕上显示的糙米打来的几条未接信息。 真是讽刺，上赶着联系他的时候找不到人。只有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没看手机，就错失了很多天以来糙米唯一一次联系我的机会。 呵呵…… 无奈的笑笑，晚些时候再打回去吧。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十三）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喂……”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平稳放在远处的手机听筒里，传来糙米大叫的声音。笑呵呵的拿起来，“那会儿我手机不在身边，所以没听到嘛～” “怎么就那么巧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没拿手机啊！” “那我头两天给你打电话你每次都不接呢？这件事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放下手机，整理着脸上刚刚涂抹上去的面膜。 “解释什么？我那是忙工作！” “呸！”气愤的看向手机，“你们男人能不能换一个有智商的借口来糊弄人！你哄傻子玩儿呢啊！” 糙米嘿嘿一笑，“对啊，我哄你玩儿呢呗～”恬不知耻的戏弄我。 “少在那儿放屁了！赶紧说！” “说什么啊我……” “说你失联好久死哪儿去了！都在干嘛！和哪个娘们儿勾搭着呢！是不是被人玩弄够了，才回想起我来！”满肚子的委屈都朝他宣泄出来。 如果不是那天他主动来联系我，可能只差一步，我就会彻底把他从我的世界里剔除。 “什么啊……你瞎想些什么呢！我找了份ktv的工作，要上夜班生物钟颠倒了，每天都在睡觉而已啊。” “嘁……” 欲言又止，有些话不想入再问了，他的选择我无从插手。从他决定继续待在那个害人不浅的伤心地时，我就不想再多过问了。 和他的未来一样，我们两个的未来也是那么的虚无缥缈，甚至连目标都没有，又何谈什么奔头。 感情已经薄弱的像根丝线一般，没精力谈什么未来了，只要还可以联系的到他，就知足了。 沉默的局面持续了半分钟，无从开口，随便找点话题问道，“工作累吗？” “就那样吧……实在熬不动的那天，可能就该换工作了吧。”他疲倦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见他毫无斗志的模样，心里满是酸涩。 “还是趁早挑个规律正常的工作吧，总这样下去，消耗的精力何时才能补回来啊。” “是呢……”糙米点了支烟，“emmmm，你那个店，呼……怎么样了？” “嗯？什么怎么样？”终于也有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的时候，讨论我的话题竟然让我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工作啊，你那个事儿妈老板有没有又找你麻烦。” “emmmm……最近倒是有点新鲜事。”抱着冰奶茶坐在沙发上，“我们不是和酒吧合作关系嘛，以前的员工看这个局势变动都辞职了。只留下一个调酒师没走……” “他跟老板有关系？”趁着我嚼珍珠的空隙糙米插话道。 “不清楚，emmmm……”冰冰凉的珍珠真的超有嚼头，劲道弹牙。 “不过他吧，没啥技术。是这家酒吧刚开业时，雇来的那个调酒师带出来的徒弟。只会店里那些花样。老板就又请来了一个有经验的，让他带着人家顺便再学学技术，精进一下。本来嘛，技术这东西就是学无止境的。但是他以为人家是来代替的，当着全店人的面发脾气，把人家搞走了。” 糙米冷笑了一下，“蠢货。” “这还不是最蠢的行为……”我咽了口奶茶，里面的燕麦细细嚼起来也很好吃。 “老板找他谈话，应该是给他做心理工作，开导他来着。第二天又有个面试的，把挑选的机会让给他。结果他三两句话就又给人家打发走了，把老板气的。” “呵呵，然后呢。把他开了？” “开个屁呦，现在雇个人你以为容易啊。雇人的挑条件，找工作的更是挑条件。都大半个月了，前厅的服务生还没雇齐呢，调酒师再走人就彻底经营不下去了。” 缺少人手的当下，应聘者当大爷，说不干就撂挑子走人的，比比皆是。 “那你们老板就这么受着气？我才不信。”糙米长呼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你那儿吃什么呢，嘴里一直满满的。说话都说不清楚。”他好像天生就很在意别人发出的声音，糙米对于不好的音色极其严格，非常挑剔。 面对食物毫不妥协的我，满不在乎的说道，“奶茶啊。” “嘁……胖死你。” “emmmm……别说是个调酒师了，我们如今有多不招人待见，连个财务都能指着我们老板的鼻子骂人。可想而知现在的处境，多么寄人篱下。” “又没你的事，天塌下来有开店的人顶着呢。” “怎么没我事啊……” 糙米打断我的话，“对了，都帮着她换了个新环境重头开始了，工资也没见涨吗？” 果然，他总在意着这个。（是个人就得在意这个！） “涨了啊。搬家前就涨了，涨了五百，销售提成也变了。不过我现在没那个精力，到处推销卖蛋糕了。怪累的，随缘吧……” “五百……那也还凑乎，你跟她提的？” “没。有一天下了班人家主动和我说的。” “哼，算她有眼力见。” 看着糙米傲娇的样子轻笑了一下，“我也和刚刚提到的调酒师一样的处境了。” “怎么？也有人来取代你了！” “嗯……” 糙米有些急躁起来，不解的问道：“你不就是面试的甜品师吗？她又雇别人是几个意思？” 原来，遇到这种事情不止当事人会多想，就连吃瓜的旁人都会多心。索性我当时是足够冷静的去面对，才不至于弄得自己难堪。 装作云淡风轻，笑嘻嘻的和糙米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啊～你都没见老板他们两口子那副毕恭毕敬的德行，人家要什么设备跟材料都给买，整个操作间都腾出来任由人家折腾。头一天我躲着去别的地方干活，呵呵～后来就称病休假了……” 不等我说完，喘气的机会糙米就插嘴不满的嘟囔了起来，“臭德行，真是贱……然后呢！” “emmmm……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才发现，人家被老板通知不用再去了。我又被赶鸭子上架的安排去研发新品了。” “呵呵，那就好。”他会心的一笑。 “好个屁呦～我去给他收拾烂摊子而已！你没见祸害的那叫一个乱，做了一大堆半成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撒了一大桶材料，差点没摔死我！”不自觉的就开始和糙米卖起惨来，扭曲事实以求他的同情。 “那你能怎么办呢，人家都拍拍屁股走人了。你不受着，还能跟人家一样也不干走人吗？”许是察觉到了我在撒娇，无可奈何的笑着说。 说直男太过钢铁不解风情的人，其实都根本不懂。事实上所有男人都聪明的很，他们清楚的知道该如何应对女人的把戏。 装傻，只不过是不想做而已。是一种用来掩盖心理的表现方式，至于为什么不想做，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出于做不了的无奈，亦或是从心底里就满不在乎的排斥，总之，他们聪明的很。 我有些矫情的小情绪朝他赌气说着：“我怎么就不敢走人了！真要是哪天把老娘惹急了，我一气之下就买机票飞去找你！” “呦呦呦～你喝的奶茶什么度数的啊，就花生米了嘛就喝高了？”戏谑的回应我，好像能看到话筒另一头他正笑盈盈的咬着嘴唇。 “怎么？我去找你，你不乐意？还怕我养不活自己吗？”我看了看手里的奶茶，怕不是真喝高了？ 并没有，只不过是被许久不见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而已。 “乐意乐意，不敢不乐意。”他傻呵呵的笑着，“养不活你，我就找富婆包养我，用包养的钱来养你。呵呵～” “哦？您还有这种宏图大志呢？” “那当然～大哥我还是有几分拿得出手的姿色的，只不过想靠自己的努力挣钱，暂时还不想走捷径而已！” 听着他的语气就能想象得到他那张搔首弄姿的脸，忍不住打击他。 “哎呦喂～你再不走捷径就老的没有富婆要了！这个念头我怎么不知道呢？你早和我透露一下，说不定我早挣上这笔钱了呢！哎呀都怪你，断我的财路！现在成了卖不出去的赔钱货，也只有我能看得上你了！” 糙米笑的喘不上气来，“劳资现在也年轻着呢！” “没发现……你都快三十岁了……” “诶！薏仁！你皮痒了是吧？” “闭嘴！赔钱货！”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给我等着！” “威胁我也没用，略略略……” ————我是一条分割线———— 几经波折，人员在来来去去更换了许久后，终于来了一位愿意长久任职下去甜品助理。（又叫学徒工） 经过几次观察后发现，好像是老板家亲戚介绍来的。小姑娘秉承着来体验生活的信念，在操作间里自由游荡，欢乐的玩玩闹闹，偶尔捣乱。 我和小吴私下里凑在一起谴责新人，又多了一个八卦的谈资。 “薏仁，小吴，走！一起吃饭去？”被老板的召唤结束了聊天，双双换好衣服走出店门。 越来越多的新人加入，只怕以后一起出去吃午饭的待遇会越来越少吧。 新来的小姑娘和我们两个闷葫芦并不投机，反倒是和鲁迅以及前厅的服务生很热络。 草草吃过一顿非常一般的米线，跟着老板进了一家水果店挑选食材。 如今还达不到形成规模的时候，昂贵的新鲜水果，无形中成了成本里占据比例最大的一块，损耗也巨大。 多嘴问了一句水果店老板，是否愿意长期合作，顺带着搞搞价。被无情拒绝之后，悻悻的站在路边等待其他人。 抬头望去，乐老板领着前厅的一众小姑娘们走在前面。停留了几分钟后，一位打扮时髦的高个子男生跟在乐老板身边，一边攀谈一边朝店的方向走去。 从文具店里走出的小吴也注意到了那道风景线，问道：“那个男的是谁啊？” “不知道……以前没见过，路上随便聊了两句，就跟着乐老板走了。”我回过神来看小吴，“你去文具店这么半天，买点啥东西？” “轻黏土。”小吴抬起手里的物品，在我面前晃了晃。“意思是说……乐老板路上捡了个人？就那么给带回去了？” 老板买好水果看到我俩发呆，好奇的朝同一方向望去。 “嗯？乐老板身边那个男的是谁啊？” 我和小吴回过头，对于连老板也不认识感到诧异，小吴回答道：“好像……乐老板路上捡了个人……” “诶？？”老板看见小吴手里也拿着东西，“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啊？” 我笑着从小吴手里抢过来，“她买了个轻黏土的玩具！”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十九章--倒计时（十四） “呵呵……你还玩这种东西。” 小吴白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朝老板笑了笑。 三人赶回店里时，和乐老板聊天的男生正在卖力的拖着地，我和小吴对视了一眼。 嗯……是什么魔力指使着，能平白无故捡个人回来让他干活呢？ 两个人笑着走进操作间，看到助理小姑娘后，不约而同的拉下脸来，表情瞬间晴转阴。 也不怪人家不和我们两个人亲近，任谁看到这种操作都不会高兴的吧。 没过几天后，在我和小吴连续不断的谗言下，好不容易愿意留下来的帮手被我俩给说跑了。 也不能怪我们太坏。 毕竟性格不相投的人，面对这个已经形成模式的小圈子，本来就不容易融入，融入不进来就会影响到工作层面。 任谁也不会长久的做下去的吧。 之后的日子里，人员变动一直都起伏不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好像和开玩笑一般。 正在洗碗的我看到小吴走进隔间拿东西，不由得感叹，“最近来的这些个学徒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的，每天和闹着玩一样。” “呵呵，可能都满心期待着这份工作，像兴趣培训班一样轻松自在吧。更何况，学徒工又没工资，做的不高兴了可不就是说走就走。倒是也能理解，随缘吧。” 我诧异的直起身，望着镜子里走出隔间的小吴的背影皱起眉来。 什么年代了还搞义工这一套，没有报酬的工作留得住人才真是有鬼了。 对于老板如此吝啬的操作，心里油然而生起一种厌恶之感，进而又为自己多愁善感起来。 如果之后要讨论起再次涨薪的话题来，面对这样一毛不拔的人，只怕是会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心情凝重的继续低下头洗碗，眉头紧锁眼神空洞。 也许是糙米见识过了太多这种事情的发生，才会在我刚结束面试时，就与我发起争吵百般阻挠，生怕我会被骗。细想想，当初的确是我的思维太过理想化了。 初入社会还是践踏实地些好！ 惴惴不安的干着活，乐老板正喜上眉梢，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操作间，“诶？薏仁，其他的人呢？” “那个……丹姐和小吕刚送完蛋糕回来，去换衣服了。小吴……好像去厨房了吧，刚还见她来着。” “哦……”乐老板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从大厅里传来老板嬉笑的声音。 “哎呀，你干嘛呀！我会自己走，你别动我！”闻声望过去，只见老板被乐老板推搡着进来，小吕跟在后面笑呵呵的看戏。 乐老板看了看人数，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推开厨房的门，“小吴！” “啊？”戴着耳机吃饭的小吴一惊，猛地站起身来。 “有什么事？” “哦……吃饭呢啊。快吃完了吗” “马上。” “那你赶紧吃，吃完了来操作间，我有事要说。” “诶，行。” ————我是一条分割线———— “行吧行吧，我再斟酌一下！你们忙你们的吧！” 乐老板一把拉开紧闭的房门，有些恼火的走了出去。操作间里剩余的人相互对视一下，无话可说继续各干各的。 刚刚发生的谈话，并不是让人很愉快。 下了班后很想念糙米的声音，于是乎打电话过去和他说起这件事。 “老公你在干嘛呢？” “没干嘛，你下班了？” “嗯……” 听到我拖着长音，询问到。“怎么了？” “今天上班老板和我们说了个事。” 出于八卦的心理，准备和他讨论一番。原本是与我们互不相干的事情，可是，相隔千里无法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若是连点谈论的话题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在一起的意义呢。 “嗯？说什么了？” “我们这个店不是和人家合作嘛，房租什么的对半，挣到的钱不知道最一开始是怎么商量的。我觉得应该是没怎么谈清楚。所以现在，仔仔细细的和我们老板谈了一下，给了我们一个条件。” “没谈清你们老板就急着往过搬了！？” “没办法，那头工作室的房租马上就到期了。”听他有些惊讶的问着，恍惚间竟然分不清，我到底和他聊过这事还是和基友聊过。 “哦……然后呢？” “酒吧老板是让我们全部都跟酒吧五五分账，什么房租水电营业额乱七八糟的，统统对半。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让老板两口子全权接手这家店的经营吧。”我一边说着，手里玩弄着鬓边散落下来的发梢，头发太长了，抽空该修整一下了。 “这个酒吧老板心思够深的啊……”糙米沉吟了一下。我不解他突如其来的话什么意思，反问道：“嗯？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不这么觉得吗？” “emmmm……” 这个条件，本身就很让人值得斟酌一番。 “酒吧的老板都开业三年多了，如今只需要一个新的营销策略，来帮他重新积攒人气，拉拢顾客的再次光顾，他就可以返回正轨。但是，你们才开业几天？要承担他一半的房租和其他费用，对你们几乎是百害而无一利，平白无故的增加负担。你说，他城府不深吗？” 听到糙米正正好说到我的心坎上，激动的从床上坐直身体，“我们当时所有人在开会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开业才不到一个月，别说根基不稳了，我们连所谓的根基都还没有，负重前行对于现在来说太困难。你猜老板她老公是怎么反驳，他说要有抗压能力才能更好的发展下去。他极力要求同意这个条件！” 见我这么说，糙米不由自主的骂了句脏话，冷漠的说道：“说得出这种话的人，就足以见得他根本斗不过这个酒吧的老板。别等着哪天，被人家吃干抹净了一脚踢开后，还不知当初错在哪儿呢。”沉浸在他的声音里无法自拔，有一瞬间觉得他发出的尾音和基友的说话声很像，不过更好听一些。抽空应该让他给我讲睡前故事，一定特别安眠。 “不不不！”我从幻想中缓过神来，赶忙打断糙米，继续把刚刚未出口的话说完。 “他并不是蠢，我觉得他更多的是急于掌管这家店。因为当初他只是参与管理，员工们不服，一个个给了他好大的脸色看。如今能彻底接手，成为真正有话语权的人，肯定是冲昏头脑，顾不得想那么多深层的东西。你觉得呢？” 当做一个深刻的话题般做了一番分析，向糙米征求他的意见。 只见他叼着烟的嘴里挤出一丝冷笑，“蠢货……”停顿了几秒，“那么多附加条件加起来，都没有他管理别人重要，还不是蠢是什么呢？他根本就没把眼下的事当做生意看待，经商的人才不会只考虑那么浅显的利益。说白了，他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材料！” 听到糙米吞吐间不时的发出讥笑声，我点点头说道：“的确，他们两口子以前都是上班族，没有做过生意……” “那不就得啦！趁着还没被那个酒吧老板算计干净前啊，赶紧想接下来的出路吧。不然到时候被彻底套进去，脱都脱不开身！”糙米长呼了一口气，我突然很想念他吐烟圈时那个销魂的表情。 “老公……” “嗯？” “我现在辞了职去找你好不好？” “呵……”他冷笑了一下，“快别瞎说了。” 听到他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驳道：“怎么了嘛！当初不是你让我跟着你去的，现在怎么不乐意了？你不想我陪你了？” “别折腾了。好好上班吧……” 刚刚想脱口而出自己心里担忧的事，踌躇着又咽回肚子里。 “你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呢？” “不是变了性子，大姐我连自己现在都安排不好，又如何能去顾及你呢！你就好好的上班吧，乖……我休息一会儿该上班了，先挂了。” “拜……” “嘟……” 未等我说完话就匆忙挂断了，好像刻意回避着什么，逃也似的躲开。他这样的反常举止更加让我疑心，放心不下的发信息过去。 ——你怎么了？话都不让我说完就挂电话？ …… 隔了许久，糙米的回复才发过来。 ——没事，心烦。 ————我是一条分割线———— “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了？” 接到基友的问询时我正在焦头烂额的忙碌着，草草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扔进口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清明来临，连着三天的假期里，大人带着不写作业的孩子们，终于有空闲时间用来约会的小情侣们，抽时间出来聚会的姐妹团们，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我抽空上厕所的功夫，店门外竟然排起队来，服务生抱着软凳经过身边，小声和我嘟哝，“人太多了，店里等位的就排了七八个，凳子都不够用。” “从没见过需要排队的咖啡厅。”我轻笑的搭着话。 小跳着步伐返回操作间，见到唯一走出房间的我，老板好奇的询问到：“薏仁！前厅什么情况？坐满了吗？” “哎呦！”我笑嘻嘻的给手消毒，“别说坐满了，门口都排起队来了。等位的人都坐了七八个在门口，有些嫌排不上的顾客都走了好几波呢！”我夸张的形容起大厅里的热闹景象，试图把喜悦之情散发到房间各处。 “那大家都加把劲！别让顾客等太久了！”老板加快手中的操作速度。 热闹并未持续多久，下班前在所有顾客都点过餐后，迅速冷却了下来。一时闲下来竟然还有些不适应，无所适从的我环顾四周，打扫卫生准备下班吧。 “怎么没人下单了呢……”外场巡视过一番的老板小声嘀咕着走进来，“薏仁，你说他们是不是等不上位子都走了啊？” 我抬起头看了看闹钟，“姐，人家都快吃完了，怎么可能是没等上。这都几点了，再来的顾客就是来喝酒得了。” 老板才注意到时间，捂着嘴笑起来，“真是忙糊涂了，都六点多了，我还以为四五点呢。” “那什么……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收拾收拾就赶紧下班吧。” “好。”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拿起手机，才突然想起一直没得顾上回复基友。 ……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十章--分离 “我不知道，自从上次聊过天后，就再没联系上他。不清楚他怎样了。” 闭上眼不去看基友的信息，试图逃避我如今面临的问题，不愿意接受事实。 “唉……你也别多想了，可能你俩就是没缘分吧……” 看着屏幕上他安慰我的话，无奈的撇撇嘴角冷笑着关掉手机。 不然呢，他一句累了就可以置我于不顾，潇洒自在丝毫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存在。 我还能真的学王宝钏一般苦守寒窑十余载吗，他还不值得我去那样做。 一想到这里，心底里涌起一股怒火，紧皱的眉头更加纠结在一起。猛地睁开眼，把所有不满情绪化作文字，都发送给了糙米。 即便他不回复也不接电话，我也还是要发给他。这种不明不白的冷暴力我承受不了，如果我不好过，我也要直接变成言语伤害反击回去，否则心中难以平衡。 ——糙米你个混蛋！接电话！别和个懦夫一样逃避我！如果想要分手就站出来大大方方承认！玩这种冷暴力有什么意思！骗子！是想等我看清你的渣男嘴脸后自觉滚蛋吗，你做梦去吧！滚蛋！说话！ 久久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当中，突然产生一丝内疚与后悔。 头脑一热说出的话最伤人，即便是不得已走到了分手的地步，我也并不想闹成如今这个撕破脸的结局。 看着无法撤回的信息，不免伤感起来。如果不是委屈与不满积怨已久，根本不会爆发出语气这么恶劣的话来。 短暂的低头垂泪后，大脑彻底冷静下来。思考着，如果这样激怒到他，愿意现身出来与我说几句话，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说开了，或许能有转机。 心里独自宽慰着，竟然也看开了许多。 ————我是一条分割线———— “薏仁，有你的快递。” 服务生传来的声音唤醒了沉迷在策划方案之中的我。 第一次老板因为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而把生意交给我来负责，几乎全身心的投入其中，生怕有一丝纰漏。 每天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研究方案上，反复检查里面是否存在不曾考虑周全的地方，有时甚至不惜花费下班后的私人空间。 就连妈妈都在调侃我，一个体力劳动的人也开始消耗脑细胞了。 “你也来帮我打开吧。” 我走道堆放快递的地方蹲下来拆包裹，数量之大不得不拉上前厅的服务生和我一起拆。 小姑娘诧异的看着我，“我也来？这不大好吧……” 说完就乐呵呵的蹲下来帮我，我看着口嫌体直的她，“买的太多了，你正好帮帮我。” “是挺多……诶？你买的这是个琴吗？”她从一层层的泡沫纸中剥出一个木质的长方形物体，抬头问我。 我接过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木盒表面是一个个泛着银光的按键。 “我买的卡林巴琴，质量还挺好，看起来蛮精致的。” “哈哈，真好玩。”小姑娘摆弄了几下，空灵的音质“叮叮，咚咚”的从木盒中心的孔洞里飘出，仿佛会净化心灵一般。 我整理着一地拆开的纸盒子，“你玩一会儿就帮我收起来吧，我去把其他东西放回包里。” 见我怀中抱着花花绿绿的一大堆，她好奇的凑过来准备查看：“其他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感觉你特别会买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我后退一步礼貌的笑了笑：“没啥了，就是些护肤品。最近搞活动多买了一点。” “你帮我把那些整理好的纸盒子放店外面吧。谢谢哈。”说完抱紧怀中的物品朝仓库走去。 并不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只不过是为了转移失恋造成的焦虑不安，而买的解压玩具。 还有一个我许多年前就心心念念准备送给心爱之人的物品。 一个佐罗的煤油打火机。 所有东西都扔进背包里后，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这枚打火机。 握在手里冰冷的触感，宝蓝色的电镀漆面在店内昏黄的灯光照射下，仿佛一抹南极的极光，散发着冷冽幽静的光芒。右下角雕刻着一颗小小的六芒星，呼应着它的名字。 蓝冰星光。 它只值几十块钱，甚至连款式也是很多年前的旧款。可是在我初中那年，在校外的礼品店里第一次见到它，就被他所吸引。我虽然不抽烟，可是却一直把他当做护身符一般戴在身边。 一直到后来，在学校与同学打闹时滑落出口袋弄丢了。 看着手里的打火机突然回顾起很多年前的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都想送糙米一件礼物，如今礼物在手，人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结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甜品台后，老板走过我身边，淡淡的说了句“做的不错”，拎着工具箱走出酒店。 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新娘，满脸幸福的挽着新郎的手臂，在摄影师面前紧紧依偎，记录这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心里原本五味杂陈，被老板的一句夸赞缓和了许多。委婉的笑了笑，跟在团队的最后方低头不语。 因为刚刚接到了糙米的回复，他什么都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一句“他累了”，要我别去烦他。 没有想到自己在经历了这么一场激动人心的婚礼后，会出奇的冷静。内心平静好似没有一丝情感，依旧微笑着和同事说说笑笑，讨论着婚礼对给自己的感想。 小吕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开着车，和老板抱怨：“唉……姐，我也想有这么一场婚礼。” “怎么？你想跟我啊！你姐夫已经捷足先登了，你可能得多等几年了！”老板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打字，依旧嘴不饶人吐槽着她弟弟。 “不是不是！我是说跟我女朋友！我想和她结婚！”看着小吕脸色变的尴尬，忙不迭否认。 我笑了笑，“你年纪轻轻就想着结婚了啊，你女朋友同意吗？” “分分合合的都在一起好多年了，我反正是只认定她一个人，她……应该也这么想的吧。” 听到他心虚的说着后半句话，我面容突然沉寂下来。 果然，当你满心欢喜的计划着你和他的未来时，殊不知他已经在想如何逃离你的方法了。 沉默了一阵我突然开口说道，“抽空可以问问她，目标一致才能长久的走下去。” 目光望向车窗外，车水马龙，终将会变成幻影被遗忘在身后。 …… 凌晨一点，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躲在黑暗中反反复复看着糙米发给我的那句话。渐渐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形，模糊成一片。却锋利的犹如尖刀一下下朝心脏插去，痛楚那样的清晰。 委屈与不甘从内心深处迸发，泪水浸湿脸颊，用力嘶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原来被抛弃的感觉，从来都不会因为经历过而减少分毫。 黑暗中我到处摸索着，冰冷潮湿的纸巾团满床散落。突然眼前一黑，头在瞬间剧烈疼痛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晕眩让我不得不停下动作，僵硬的维持着一个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恢复正常后我终于找到手机，轻微颤抖的手在屏幕上给糙米发信息。 ——起码和我说说话，让我知道你平安。 ——这样和平分手，我也觉得心安一点，不至于一直为你操着心。 根本不想分开的情绪又涌上心头，一股脑把手机关机塞在枕头下面，好像这样我就永远都收不到糙米同意分手的信息。 拉开房门无助的喊着爸妈，空荡的房间里并没有人回应，只有电器偶尔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打开妈妈的房门，原来都去上班了。 和年幼时一样，爬上床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嗅着妈妈的味道，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我是一条分割线———— “你这两天怎么不回你的房间睡了，天天和我挤在一起。”妈妈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我。 我靠着床头的软垫翘起二郎腿不屑的回答道：“这两天停暖了，我那屋太冷，来你这儿蹭电热毯取暖。” “你开空调啊。” “空调吹的太干。” “开加湿器啊。” “你家电不要钱啊！” 看着眼前这个正值更年期的杠精女士，忍无可忍的瞪了她一眼。 “嘁！”妈妈并没有当回事，走回客厅去骚扰正在安静看电视的爸爸。 听着他俩有一搭无一搭的拌嘴，这温情的场景竟让我的眼眶里又泛起水雾。 一直没有等到糙米的回信，面对他的冷漠，我情绪脆弱的受不得半点影响。仿佛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看到对我着手机眼神空旷，妈妈走近前来询问：“怎么了？” “没事啊。”我呆呆的回复着，见妈妈转过身的瞬间，我眨了眨眼睛，泪水从眼眶溢出，湿热的水珠缓慢划过脸颊。 趁妈妈不注意，我用衣袖赶忙擦干，坐起身开始研究起新买的卡林巴琴。 与其一直沉浸在他制造的悲伤中，不如做些什么让我有新鲜感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糙米一直都在嫌弃我白痴的乐感，我也从未在他的优越感面前展露过，其实自己会一些乐器，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白痴。 妈妈好奇的凑过来，看我像在玩手机一样摆弄着一个木盒，幽幽清澈的声响参差不一的传出，不由得感慨。 “你买的这是什么琴？” “卡林巴琴。” “唉～幸亏啊……” “怎么？”我不解她话中的含义。 “幸亏你买的是卡林巴琴，随便拨弄几下就很好听。要是二胡三弦小提琴之类的乐器，只怕现在已经有领居来敲门投诉了。”妈妈闭上眼睛手肘撑着头窝在一旁，满脸陶醉的吐槽我。 刚刚升起的一点自信心又被她三言两语的拍灭了，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你等着！一会儿我就弹个曲子给你听听！” 妈妈似笑非笑，眼神温柔的看着我：“弹吧，正好我也困了，我听这声音挺助眠的。” “嘁！那我不弹了！” “不弹就回你房间睡去！我这屋不收留你！” 见她以赶我走为理由威胁我，悻悻的拿起被扔在一边的琴。 “我弹还不行嘛！” 眼见着我放飞自我，开始不按乐谱肆意乱拨，妈妈终于受不了制止了噪音。 “弹得什么玩意儿！赶紧睡觉！” 偷笑着收好琴安稳的放在床头柜上，一直锁屏的手机，提示灯闪着微弱的光。 踹踹不安的打开，糙米的信息引入眼帘。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无话可说。 依旧不卑不亢的语气，好像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平静而又冷漠。 我抱着手机，拉起被子蒙过头顶，小声抽泣起来。 如果窒息可以带走我，我希望不要有半分停留，就在这一刻，结束掉我卑微渺小的生命。 因为这份酸涩的感情，突然崩塌的那一刻，我竟然承受不起。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十一章--别让这些痛苦消失，也别丧失你感受到的快乐 一晃就到了六月底，好像时光的钟表被人蓄意调整过似的，日子糊里糊涂就这么过去了。 我看着日历，还有差几个月我就是入职满一年的老员工了。想想那日，乐老板还有意无意的提到过五险一金的事情。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提上日程了吧，想想就有些盼头的感觉。 压在繁重工作下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许多。 老板急匆匆跑进来，“薏仁啊，那个……我的工作你帮我先弄一下吧。有个顾客来电话说，要过来当面谈订甜品台的事。她马上就到了，我可能抽不开身。” “好，你去忙你的吧。” 见老板手忙脚乱的在书柜里翻记事本，有些诧异这会是一单多大的买卖。 手上操作的速度在慢慢加快，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安静中竟然隐约传来老板和顾客的交谈声，不经意间留意了起来。 他们断断续续的对话有时连完整的句子都拼凑不起来，看了眼外面顾客并不是很多，台面收拾利索后，拿着一本书假模假式的坐在大厅一处角落里，虽然背对着他们交谈的桌子，但是内容却听的一清二楚。 “甜品台的整体色调是需要什么的呢？” “主蛋糕是想要个白绿色，款式清新一点的。但是想搭配其他的法式甜品，尽量能靠近白绿色系最好。对了，你们能做糖霜饼干吗？” “您需要多少呢？” “你这个价位的套餐里能给几块呢？” “您稍等一下，我去问问。” 突然发现我出来了，老板暂停对话走上前来一副询问的表情。 弯下身体紧贴着我的耳边说道，“薏仁咱们1888的那个套餐里糖霜饼干原价是多少来着？” 我并未抬头，淡淡的说：“48一块。” “那个……还有风干的成品吗？顾客想看看款式。” “不太清楚，上次小吕收拾里间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给扔掉。”一想到这件事就生气，没好气的回答着，把自己推脱的一干二净。 见老板并未说话，好像再思考着什么，一脸的迟疑。我恢复了情绪，语气平缓的说：“我这儿还有一些产品的特写照片，你拿照片给顾客看吧。那些样品因为储存不当，大都落灰掉色了。” “好，那你发给我。” 她兴冲冲的坐回座位继续和顾客交谈起来，我没兴趣再听下去起身返回操作间。 ————我是一条分割线———— 我和老板都是性格内向但容易多虑的人，即便有了冲突也不会摆在明面上去说。 尤其在和糙米闹得很不愉快的那段日子里，我有时一整天都会黑着脸戴着耳机干活，不和任何人多交流一句话。 恰巧这时，最会卖乖与别人拉近关系的小吴，见缝插针般主动朝老板示好套近乎。有时当老板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思考事情的时候，她会以借着上洗手间为借口，一起与老板商讨店内的发展现状，为领导解决营销中出现的问题。 几次独自完成工作后，我终于发现了异样。站在后厨的门口撩开帘子一角冷冷的注视着她们两个有说有笑的背影。 并未有过多的想法，淡淡的失落感也随之一闪而过。 直到有一天，老板准备做大扫除，小吴随声附和道：“是该好好整理一下了，你看这屋子乱的，回回整理都整理不到位！” 刚从厨房出来的我正好听到，怒气油然而生，强压到心底冷笑了一下并未搭话。 虽然是让我来负责整理仓库的，可是把乱拿乱放的坏毛病从不当回事儿的老板，往往在我整理完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又恢复了杂乱不堪的模样。 已经持续整理了三个星期，面对老板这三番两次玩笑一般的行为，我早就身心疲惫，并不打算参与其中。放下洗干净的厨具，准备躲到大厅里偷懒。 小吕已经爬上梯子整理起高层的储物柜，突然大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没用我就扔了！” 我闻声看过去，是我收在包装盒里，一直都没来得及拿回家的咖啡机。 彻底压不住的怒火直冲脑门，大声呵斥到：“你瞎了吗！给我放那儿！” 冲上前去一把扯过来抱在怀里，“蠢货！里面都是玻璃，弄碎了你赔给我！” 小吕被我的反常举动镇住，呆呆的看着气冲冲走出房间的我。 小吴尴尬的向他解释：“里面是薏仁自己带来的咖啡壶。” “哦哦……那个……”这才反应过来的小吕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吴，“你帮我看着点，这里面还有没有怕磕碰的贵重物品了。” …… 那段日子因为刚刚与糙米分手，情绪波动很大。 平复情绪后的我虽然也参与整理，归置了一些稀碎零散的东西。但是小吕和老板说起这件事，多少都产生了些间隙与介怀。 糙米曾经和我说过，工作就公事公办，谈什么友好相处，两个人所在的层面不同，永远都无法达到平衡友好的相处模式。 我虽然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但是在老板一次次坦诚相待的面孔下，处世不深的我开始动摇了。 这世上或许真的有真心可交呢？ ————我是一条分割线———— 顾客预定甜品台的日子，阳光正好。 站在护城河边，扶着栏杆向下望去，碧绿的水面上倒映着河边郁郁葱葱的水草。几只水鸟划过喷泉的周围，在水雾中来回穿梭。午后的阳光中，一颗颗水滴反射出彩虹般多彩的光芒。 拍摄完收起手机，朝举办仪式的那片草坪走去。虽然按时过来，可是场地并没有布置完。 我们的甜品台被放在一片堆满了粉白色玫瑰的草坪上，左手边正对着太阳的方向，摆放着一个两米高的架子。上面挂满了波西米亚风格的挂毯，每个流苏的下方都坠着一个小小的铃铛，迎风响起，好像一副童话般的梦幻场景。 我心里酸酸的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看着来预定甜品台的那个顾客，指挥工作人员和亲友们忙前忙后。 突然眯缝起眼睛，想仔细看清面前这个身形瘦弱的男人的长相。如果没有糙米长得帅，我心里就能平衡一点。 隐约听见小吴在和老板低声细语的说笑，不甘心在一旁被冷落，凑上前去强行加入聊天。 “姐，这位顾客订甜品台是为了什么啊？我听半天也没明白，就知道他们在瞒着女方准备给人家一个惊喜。”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求婚也可能是婚礼吧……” “诶？如果是婚礼的话怎么也没见到双方父母呢？”正说着，顾客走过来告诉我们可以开始摆台了。 我抓住机会，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终于看清楚了长相。 原来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 再细想想刚刚她们两个，一脸八卦的说笑，看来这是一场女同的婚礼仪式。 怪不得只有一些同龄的朋友来参加，并未见到年长的亲友。 摆放好展台，太阳也逐渐西沉了，老板看了看时间，“走吧，吃饭去吧。” 小吴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展台，“可是，我想见见女主长什么样子啊！” 的确，舍得为她花这么大的心思来筹备，说不定是个多好看的小姐姐呢。我也随声附和道：“对鸭对鸭！我也想见见！” 看我们俩跳着脚撒娇，老班笑着说：“我刚问过了，他们的仪式要等天黑了才开始，为了晚上放烟花好看。” “那我要吃饭！”一听还要等待两个小时，肚子咕咕叫的我立马转变态度，一个箭步冲到车上。 小吴撇撇嘴也坐到了副驾驶上，忍不住扭过头来埋怨我，“等一会儿吃饭能饿死你啊！” “能啊！再者说了，万一等了两个小时，结果女主长的不好看呢！” “那……” “那不亏死了！” “行啦行啦，吃完饭回来要是仪式还没开始，咱们再看也来得及。”老板赶忙打圆场，“请你们去吃煮鱼怎么样？” …… 坐在店铺内，闷热狭小的空间里座无缺席。 老板熟练的点完菜，得意的说着：“这次我也带你们吃一回新鲜的，仙湖石锅鱼！上次和乐老板来吃过一次，觉得特别不错。带你们也尝尝！” 我和小吴一直低头忙着剪辑下午拍摄的视频，敷衍的回应了几句。 “诶！”老板看了眼手机，突然激动的举了起来，“咱们刚走他们仪式就开始了，这是两个人合影的照片！” 饶有趣味的接过手机。 emmmm…… 即便化了妆也只是个普通人的长相，两个颜控失望的把手机扔在一旁。 见我俩顿时没了兴致，老板笑了笑，“你俩怎么啦？” “没咋，长得不好看。” “我觉得还行啊……”老板仔细看着，“啧啧，你们俩个颜狗。” 急急忙忙被婚庆公司叫回去收拾东西，都整理好的时候正好赶上音乐喷泉表演最后一段，护城河的岸边热闹非凡。 我高兴的录了段视频随手发给糙米，发送出去才反应过来，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删掉我。 心里正在纠结要不要撤回，老板过来招呼我完工了可以回家。看着他们一个个开着车潇洒的离去，我突然有一刹那感到后悔。 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考个驾照。 坐在石凳上等待滴滴接驾，基友看到我发的视频，好奇的询问。 “这是你的婚礼？” emmmm…… 满脸黑线的回复他，“我还做不到那么快就把自己交代出去。(-i_-)是今天顾客订的甜品台，一对女同的求婚仪式。” “我靠！现在都这么开放了吗？连拉拉都能办结婚了，那过几年是不是我也能找个基友在一起过日子啊！” “也不是不行啊，结婚说白了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谁和谁不都一样嘛。只要你找得到。” “要我说啊，首先还是得有钱，想干嘛就干嘛。” 听到他这样说，突然想到吃饭时小吴说的一席话。 同样身为一个有女朋友的女同，她并不认同顾客这种花大钱搞仪式感的这种行为。她更愿意拿这些钱，做更有利于未来的事情。花在有实质性的东西上面，哪怕是给对方买礼物。 面对他人的个人意愿，我并没有多加评论和她探讨，一笑了之。 “原以为被求婚的是个多漂亮的姑娘，值得人家那么大费周章。” 基友饶有兴趣的问道，“有照片吗？” “长的很一般，我就没拍。” “那你们进展得顺利不？” “挺顺利的啊，没出什么差错。” “两个人多大岁数啊？” “二十几岁吧。” “唉，年轻人就是太冲动。” 我玩味的思索着他说的这句话，“怎么，你这是羡慕了？” “我羡慕个屁！就是好奇，这座土鳖城市还能有拉拉举办婚礼！” 看着缓缓驶来的滴滴，迫不及待坐了上去。再不来我就快被河边的蚊子吃了。 “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为何问这句，仿佛被戳中软肋般身体停顿了一下，没好气的回复道：“不知道，我现在连他是谁的男朋友都不知道。” 基友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这么说，你俩是彻底断干净了？” “也许吧……” 看出我潜意识里带有不舍的情绪，很是不解，“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他甩的我！我还上赶着去找他？！我有病吧！”恼羞成怒的赶忙怼回去，实则是在掩盖“人家根本不屑于我去找他”这个事实。 “好吧，继续沉浸在你的逃避型人格里，挺好的。”看穿一切的他并未多说什么。 知道他在说什么，可还是不甘心打算质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为了快速愈合自己的伤口，极力从内心剥除与他相关的一切。你明知道那么做没用。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坚强，可是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候，还是会被现实狡诈的找到你最脆弱的地方，给予狠狠一击。你宁愿把这份痛楚深埋，也不愿意去坦然的面对事实。” “我不打算逼迫你向我倾诉这件事。只想让你明白，你有权利去感受这份痛苦，沉浸在悲伤当中。也许这块灰色地带没有彩虹愿意照射进来，但是不要逃避，他始终在那里。别把痛苦深埋，直面他，感受他，但是也不要丧失了你所感受到的快乐。因为人活一世，很多事情看开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我盯着这段话许久，一直假装乐观的内心，突然释然了许多。 也许，不那么执着于被糙米抛弃后的愤怒与悲伤，我可以真正过得快乐一些……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十二章--放不过自己 七月，原本平凡普通的日子，在我遇到糙米的那天，它存在的意义便不再普通。 ————我是一条分割线———— 最近老板总被顾客的质问声怼到语塞，为什么明明不是猫咖却要把猫咪当做logo印得到处都是，让顾客混淆视听。 老板思来想去，既然不能开猫咖就自己养一只猫吧。起码对外有一个说辞，把自己家的猫当做品牌形象，多有心的一个想法。 小吴一副七窍玲珑心，听到老板放出口风要养猫，第二天就怀抱着一只刚刚出生不到一星期的小奶猫来店里。 闻声走回操作间，看到人群围成一个圈，站在后排抬头望去，“都在看什么呢？” “小吴拿了一只猫来。这是送来给我姐养的吗？”小吕伸手想去抱，却被小吴快了一步。 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扶着搂在怀里，“是给我同学的，不过她临时有事情去外地出差了，我帮她先照顾三四天。啧啧～” 看着一声声歇斯底里喵叫的小猫，老板满眼难以抑制的激动神情，伸出的手又迟疑了一下收了回来，“那个……它是饿了吗？叫的这么大声。” “来的路上叫了一路，可能刚刚离开妈妈有些不适应吧。不过精神头儿是真的好，足足叫唤了一个多小时都不累。”小吴见老板想抱，放在手心双手伸了出来，“姐你抱一抱。” “啊？我啊……我怕把它摔了……” 我换了个角度凑到老板身边，见她别扭的抱在怀里，伸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小猫头顶的毛，真的好软啊～ 看着它被众人环绕，心里酸溜溜的避开人群坐了下来。一想到妈妈不喜欢猫，更不容许我碰猫就不开心。 可是又忍不住惦记起刚刚那一瞬间柔软的触感，朝小猫的方向探过头去。 “那……这三天就只是你来照顾它了？白天家里没人没关系的吗？”老板僵硬的维持着一个姿势，身体忍不住左右轻晃，好似抱着个孩子一般。 “她家里也不能算没人吧，她不是还养着一只猫呢？”小吕的手瞅准时机摸上小猫的脑袋，“好小啊～好像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捏死一样啊～” 老板赶紧打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一眼，小吴轻笑着说：“应该没事吧……不过……”做作的思考了几秒后，“我怕大猫成年了，会觉得受到威胁打它。要不……姐，这几天就放你家养吧。” 老板惊喜的看着小吴，“让我来养？这不大好吧……” “就是啊……我姐养死了怎么办。你还是拿回你家保险一点吧，毕竟是别人的猫……” “反正姐过些天也要养猫，就当做练手了又能怎样！”小吴见他说话不识趣赶紧打断，转头宽慰老板，“没事儿，你不懂的地方我教你。” “那……那我试试？”老板低头看了一眼小猫，软乎乎的小肉垫紧紧扣住她的手指，瞪大眼睛好奇的抬头望着众人，厉声大叫着，好一副恶虎咆哮的景象。 我耐不住性子走上前来说道，“就三天而已，先养着试试呗。” 看着她们都一脸满足，双方的小心思都得到了满足。在一旁看狗了戏的我也不好戳破什么，抓紧撸猫才是正经事。 ————我是一条分割线———— 小猫送走的那天，我趁着操作间没人的空挡准备和小猫拍几张照片纪念一下。 轻轻把它从猫砂盆里拎出来，被揪着后颈皮的小猫四肢僵硬，细细的小尾巴高高翘起。我看着它满脸无辜的小表情忍不住感慨，“你真是太皮了，猫砂盆可不是用来玩的啊……” 小心的把它放在大腿上，隔着厚厚的工装围裙，它细小却锋利的指甲终于不会勾着衣服我的扎肉了。可是已经熟悉了我的气味，小猫没有一刻的停顿，轻车熟路的站起身，扒着衣服朝肩膀爬去。 原以为它还要向后继续爬，害怕它站不稳摔下去，我习惯性的弯着身体。却不想它乖乖蹲坐在我的肩头，小脑袋靠在耳边犯迷糊，好像马上就要只撑不住睡着。 我正准备瞅准时机拍下这个萌死人的瞬间，小吴猛的一推开门跑进来，“薏仁！你见丹姐了吗？” “啊？” “你干嘛呢啊？”小吴看着姿势诡异的我很诧异。 我把小猫握在手心放进了它的小窝里，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试图缓解此时的尴尬。 “咳咳！没啥啊……那个，姐今天没来店里，可能身体不大舒服吧。” “哦哦～”小吴并没有太在意我的窘像，好似猜到了什么似的轻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姐肯定是害怕小猫被送走的时候她心里会难过，所以今天才不过来的。” 我也会心一笑，并没有当回事。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接了一单大买卖！来跟你们商量来了！”小吴才反应过来此行的目的，又恢复了刚刚进门时的兴奋情绪。 因为这的确是一单值得让人情绪高涨的大生意，直到活动的第三天，也就是结束的那天，我还沉浸在被肾上腺素所支配的冲劲儿中。 试图放松自己，坐在车后排深吸一口气，突然看到路边走过缕缕行行一排人。忍不住多回看了几眼，人群中竟然有个身影很像糙米，只可惜一闪而过，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容我仔细认清。 好像心脏突的猛跳了一下，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我垂下眼努力说服自己看错了。他无论身在哪里，都不可能会回到这座城市，这座他一点都不喜欢的城市。 本来就只是两个陌生人，有幸成为了一次情侣而已。如今不过是恢复了从前，我也该试着认清事实，放过自己了。 思维暂时放空的时候，突然想到，今天临出门的时候前厅的服务生语气强硬的通知老板，她下午要在店里开一次咖啡品鉴会。 距离上一次红酒品鉴会活动才过去不到半个多月，初尝甜头后，乐老板准备不依靠任何外界力量自己筹划一次相类似的活动。 可是乐老板一贯只喜欢空口说白话却毫无行动力的作风，促使他放心的把整个活动都交给了前厅的一位服务生。 去活动现场前，老板看了一下库存说道，“emmmm……留这些产品提供给下午的咖啡品鉴，应该够了吧？” 我和小吴心领神会的对视了一眼，一口同声的附和着：“差不多了，要不然外场那边的活动就不够数了。” 其实大家都心里明镜一般，以策划人一贯不靠谱的行事作风来看，这场所谓价值一百九十八一位的咖啡品鉴会，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参加，也不值得我们提供太多东西。 大家把会场里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老板坐在后排满脸的笑意，“哎呀，今天这个活动可以说是圆满成功！让人很激动呀！” 我低落的心情并没有见好转，反倒有一丝担忧，可是看着大家都笑容满面，不打算扫兴，低头无语。 “薏仁，你怎么了？”发现我的异样，老板不解的问道。 “姐，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咱们还是赶紧回店里看一看吧。”我皱着眉回答。 老板并没有当回事，拿起手机，“应该没事的吧，我打个电话问问乐老板。” 可是乐老板接通电话后却说自己并不在店里，老板脸上也晃过一丝担忧的神色，督促小吕开车，赶紧回店里看看。 ————我是一条分割线———— 匆忙赶回店里，大包小包往操作间搬的时候突然发现吧台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发型，好看精致的侧颜，精壮却又不显粗的脖子，身穿黑色的卫衣坐在吧台边独自一人饮酒。 满身是汗忙里忙外的我，头脑发昏眼神并不是很好使，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依旧看不太清。 正准备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仔细端详，被小吴从身后拉了一把，“干嘛呢，赶紧往里搬东西啊！” “哦哦……”回过神来跟在小吴身后，心脏突突乱跳。 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可是又有些期待，万一自己真的猜对了该多好。 也许一会儿抽出空来可以再去远远的看一眼。 这么想着迎面撞上小吕，“还有东西要搬吗？” “没了，都搬完了。” 虽然听他这么说着，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向大厅。我的心思早就扑到了别的地方。 撩开帘子四处张望，期待看到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那张座位上，吧台上的酒杯也被收拾干净。 看来是走了。 失落的走回操作间，看着大家各忙各的，并没有心思做东西。神色恍惚的坐在隔间，不自觉收拾起卫生来。连着三天的外场活动，操作间一直抽不出空来打扫，早就混乱不堪，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挪不出来。 老板询问过咖啡品鉴会的策划人，发现一切进展顺利，并无什么异样，放心的忙起其他事来。 不知不觉的忙碌到了七点，酒吧的夜班服务生换好制服，忙着和白班服务生交接工作。领班突然很茫然的拿着平板走进操作间。 “那个……姐，你来看看这个……” 老板接过平板查看起大众点评的后台，十分钟前收到了两条言语很是恶毒的差评。 “有刚走的顾客吗？” 领班直视着带有一丝怒火的眼神淡定的说：“有一桌刚走，窗边坐着的三个人。” “他们都点了些什么？” “几杯调饮，不过有两杯荔枝柠檬红茶并没喝完。”领班如实告知。 身材高挑的男孩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干干净净的模样，认真踏实的工作态度以及细心周到的服务态度，在众多服务生中脱颖而出，不到一个月便被乐老板提升为了领班。 他们谈话间我看了一眼平板，顾客反馈很差，三个人花了大几百块钱参加咖啡品鉴会。咖啡不好喝就算了，甜品也又干又硬好像了放置许久。饮品淡如水，服务态度极其差劲，三个人的餐具甚至是水杯都不做到一致，花样百出。 我从中挑出自己业务范畴内的失误点，不解的向领班询问：“你今天全天都在吗？” “在的，我今天白班。”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三天早出晚归，每天在店里停留都不超过三个小时，就连这么一个大活人我都没有注意到。 “那……咖啡品鉴会上面提供的甜品你知道都有什么吗？” “都是策划人小张她一个人负责的，服务生只有我们两个，她把我遣走，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鼓捣。” 在一旁听了半天不曾插话的小吴，突然叭的一声，愤怒的把手机扔在桌子上，“你们看看她说的这叫什么话！” 我凑上去看了一眼，原来小张也看到了那些差评，很负责任的在工作群里建议，免费赠送给顾客几杯调酒来换取好评。 看着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气到发笑，把手机轻轻的推向小吴，“她特么的怎么好意思说得出这句话。” 这时突然反应过来应该注意正事，打开储藏甜品的冷柜查看。 发现这些天一直迟迟没来得及处理掉的过期甜品竟然不翼而飞，留给用于品鉴会的甜品反倒一个没少。 我蹲在地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不得不开口把这个消息告诉老板，“姐……小张把过期的甜品给顾客了，你留的那些……一个没少都在冰柜里。” 老板沉吟了一下，手指揉了揉眉心，“下午我回来的时候，隐约看见外面还摆着几块冷冻的半成品甜甜圈，你在冰柜里查看一下。” 闻声照做，果然，这些用来偶尔点缀奶油蛋糕的，可以长期冷冻储存的甜甜圈裸胚，都被清空了。 “emmmm……姐，你没看错。一个不剩，都没了……”我关上冷柜门继续询问领班，“饮料这个事你清楚吗？” “不太清楚，调饮是小王做的，不过……顾客喝剩下的还有……”领班话音未断便转身去拿证物。 “那个……姐……”当他拿着大半杯饮料回来时，刚一进门杯子就被老板夺了过去。看了看并无异样后，送进嘴边尝了一口。 刚想伸手去拦却还是慢了一步，素日里重度洁癖的老板此时不管不顾，拧着眉仔细品着别人喝剩下的饮品。 “emmmm……味道是很淡，小王做的时候你在旁边吗？” 领班从惊讶中恢复下来，接过杯子，“不在，不过这东西是有调配比例的，我明天让他再做一杯来尝尝，看看是哪里出的问题。” “嗯。” 我看着老板眼眶泛红，知道众人面前她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强装淡定的继续手头未完成的工作。 小吴突然开口询问，“今天这个品鉴会到底什么情况，你有参与吗？” “我负责其他客人，品鉴会的客人都是小张负责的。小王一直在吧台里忙着调饮，外场的服务工作只有我和小张两个人。我有时候要去厨房制作炸物，这期间就是只有小张一人负责了。” “也就是说，甜品都是小张一个人自由发挥，调饮都是小王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这个领班毫不知情？” 领班被小吴突然的责问噎到，正打算反驳。 小吴朝着老板继续说道，“姐，可能今天店里真的特别忙，咱们又不在很缺人手。可是咱们这三天，在外面拼了命的拉顾客招揽人气，就这么让小张一个人，一下午的时间都给毁了？她有什么权利随便卖过期产品啊？连我都听的清清楚楚，薏仁和她重复了三遍不要卖那几块品相不佳已经过期的甜品，她还能明知故犯！还私自翻冷冻柜找东西，就算她不知情，那怎么都不来询问一下！谁给她那么大的权利啊！人均两百的价位，竟然给客人上这种辣鸡东西，我们再怎么维护这块品牌的名誉，也经不住她这么败坏啊！这几条差评以后要靠多少好评才能弥补回来啊！” 看着小吴气急败坏的样子，额角隐约泛起青筋，我的情绪也飙升了起来。 尤其在忙碌不堪之后，没有多少荣誉感却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所有的疲乏都转变成了愤怒。 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的老板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向隔间，看她背对着我们蹲了下来。 原本强忍着的眼泪倾泻而出，三个人无所适从的看着她抽泣的背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能默默叹气，把所有的错失都归功于到早就已经下班正在约会的小张身上。 只可惜，此时的她根本体会不到大家的失望与愤怒。 几分钟后，冷静下来的老板揉着眼睛走回来，语气冷漠。 “明天我让乐老板找她好好谈谈这件事，但是……”看向领班，“顾客说水杯都不一致这个问题应该尽快解决” “我一会儿就去统计剩余的水杯。因为夜班酒吧里总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摔几个酒杯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一直没来得及采买。”领班拿起平板，“诶？又有一条差评？” 老板赶忙接过去，没有文字，只是单纯的一星评价。突然有种虱子多了不咬的感觉，并未当回事的放下平板。 “你统计一下赶紧让小吕去采买，包括餐具的。然后想一些好的措辞给这几条差评回复一下。” “好的。” 领班走出房间，我看了一眼已经泄气毫无斗志的小吴，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突然想起，当初糙米被骗的时候。自己内心愤恨煎熬，却要眼看着骗子逍遥法外，心情一定和现在的我一样郁闷吧。这种无处发泄的情绪憋在心里，真不如大哭一场来的痛快。 我颓废的依靠在小吴身上。 觉得身边有人可以对自己的心情感同身受，竟然有一丝宽慰。 “你好沉啊。”小吴幽幽的开口说道，满是嫌弃。 “我还没嫌你满身汗味儿呢。”没好气的直起身离开她。 小吴轻轻朝我后背挥了一拳，“闭嘴。”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十三章--失望透顶 “你这做得不对，怎么搞的啊！” 这是小吴今天对我第五次脾气暴躁的斥责了。 面对她没来由的斥责，当着所有学徒工的面，我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幽幽的回答道，“不想让我做那就你自己来，我也不是没有其他工作要做。看不惯就自己上手啊……” “我哪有空！我快忙死了！”未等我说完话她便急忙打断，转过头去斥责一直在隔间里忙其他事的学徒工。 “你搞完没啊！这么点破事你磨磨蹭蹭的弄了快一个多小时，磨洋工呢？！” 我垂下眼，试图不去理会眼前的事，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近几天，老板都有事不能来店里。店内的主持工作不知道老板如何安排，不过看小吴近期这个打了鸡血似的状态，只是老板已经安心的把这个店交给了她。 我并不想表现的像个后宫争宠的怨妇。 可是面对这个曾经由我教学带出来的徒弟，如今靠着示好老板来上位，站在所谓的领导层面对我指指点点，心里很是不甘。 原本期待着一个爆发点到来，好让我借此机会朝她发泄不满。只可惜，小吴对我突然收敛了脾气，把一切矛盾冲突都压在临界点之下。 我继续没好气的做着小吴安排的工作，避免她再一次鸡蛋里挑骨头，我上赶着询问她，“请您来核查一下，我这么做没错吧？” 她白了我一眼，“问我干嘛，这不是你当初教我的吗？” “都已经被您重新定义过了，我特么哪儿还能记得最初是如何做的，我问一问难道不应该吗？” 看我语气强硬眼神凶狠的直视她的眼睛，她赶忙低下头，闷闷的说，“随你便吧，想怎么弄都行。” 我深吸了一口气，并未继续发作坏脾气。 心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是一条分割线———— 回到家中，向妈妈无意中透露了辞职的念头。 随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欲哭无泪。看到情绪低落的我，爸爸好奇的询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可能在单位受委屈了吧，不太清楚。回来就闹着要辞职……” “想辞职就辞呗，咱不在那儿受气……” 假装睡着的我隐约听到父母在议论此事，复杂的心情中更平添了一丝愧疚。一直恃宠而骄的性格，受到委屈就想着退缩，如今更要年过半百的父母来操心…… 想着想着竟然矫情的落下泪来，突然很想听一个人的声音，哪怕是呼吸也好。 看着三个月不曾拨打过的号码。 “嘟嘟嘟……” “嘟嘟嘟……” “喂？” 话筒那头传来糙米疑惑的声音，可能并未想到我会突然打电话过去，有些诧异。 沉默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迟疑了一下，“喂……” “嗯？你怎么了？” “没事……” 听着心心念念的声音，鼻子一酸，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压低声音哭了起来。 抽泣声中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没事，就是……就……想你了……” “不是，大姐你那儿好吵啊，我听不太清你说了什么！”糙米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加上我不停地抽噎声，刚刚的话他一句都没听到。 我努力止住眼泪，逐渐平缓的语气对他说道：“没事……心情不好……” “怎么心情不好了？”糙米换了个安静的环境继续询问我，并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 “唉……”长出了一口气调整呼吸，擦拭掉眼角挂着的泪珠，“店里的事，想辞职。” “想辞职就辞呗，做的不顺心了就走人，干嘛不顺心还继续留在那里受气。”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说着，突然察觉到他身边隐约有其他人的声音响起。觉得既然已经分手，再多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淡淡的说道，“好吧……那你先忙，我挂了……” “好……” 没有等来他有任何挽留的话语，急忙挂断电话。 也许是不想让自己太难堪吧。我们和陌生人相比，多了一层尴尬的身份。 也就意味着，再多加联系也是枉然。 听到他的声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放心的合上眼沉睡过去。 …… 自从老板回来后，小吴就成日围绕在左右，一副密谋大事的模样。有时我无意中经过，二人像惊弓之鸟一样警觉的注视着我，一直到我走开好远她俩才会放下心来继续谈话。 我背对着她们，寒心的低下头，可能我已经处在小圈子的边缘，时刻都会被代替，剔除掉吧。 为了哀悼所谓的情意，我伤心了一分钟后，冷漠的返回操作间开始整理起自己散落的杂物。 没事人一般继续忙老板安排下来的工作，计划着之后该如果错开时间来应对新工作的面试。 毕竟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薏仁，手下工作先放置一下，大家开一个会。” “我还需要参与吗？” “为什么不参与？大家一起开个会啊。” “呵……” 我冷笑了一声坐了下来，老板看我情绪不对，在所有人都到场后，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个……这次开会主要是计划一下马上到来的中秋节。因为从七月初就有这个想法，但是中途总出事情就一直被耽搁着，如今都到八月了。现下……除了上架美团外卖这件事以外，月饼是最重要的事了。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我，“如今店里小伙伴们越来越多了，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但是咱们尽量理智的对待，有事就摆在明面上说。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你说呢薏仁？” 听她到当众提到我，我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在略显尴尬的气氛中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说什么？” 她被盯着有些发毛，不自觉的躲闪开，“你有什么意见要提的就提出来……” “没有。” 众人沉默不语，当着所有人老板有些面子上挂不住。生气的玩弄手里的按压式圆珠笔，反复敲击着桌面，一声声情清澈的响声充斥着安静狭小的操作间。“那……就来计划中秋节的月饼吧。” 会议结束后我拿着人手一张的小单子，上面写着每个人分配到任务。所有人的后面赘述着林林总总一大串文字，只有我的名字后面空白一片，单调的写着两个字：所有。 呵呵…… 我沉默不语，打算抽出合时宜的时机，与老板详谈一下我的薪资问题。 很显然，两千多块钱不值得我在这里受这个气，受这个累。 ————我是一条分割线———— “薏仁，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冰箱前检阅产品的老板突然发现异样，质问我。 我知道她在问什么，并没有抬头，“数量上有点欠缺。” 老板看我很平静，不可置信的说道，“你都做了多少次了，这个量还能把控不住吗？还能出现数量不够的情况？” 我停顿了一下，依旧低着头不言语。 可是积压许久的怨恨已经被她看似平常的一句话所激起。手心逐渐用力，恨不得拿起手边的擀面杖扔在她那张老脸上。突然，释然的松开攥在一起的拳头，强忍着怒火，轻微颤抖着声音说道， “哦，知道了……” 我并不想惹出事端。 老板看我并未做过多反驳，识趣的关上冰箱准备走开。 突然看到被人随手丢在一旁的小单子，十分眼熟。 我情绪激动的拿起来揉成一团，顺手扔在紧挨着老板的垃圾桶里。老板目睹着我所做的一切，面无表情的冲我说： “薏仁，出来一下。咱俩好好谈谈。” 我看她煞有介事的打算长谈一番，有些不太情愿的跟了出去。心想，如果真的摆在明面上说，又何必避开众人，要躲在角落里聊呢。 我歪坐在沙发里，脚搭在桌子底下的栏杆，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抖动着。毕竟私下里平心静气的谈事情，我很容易变得心虚又容易动摇。 “emmmm……”老板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物，“我看你最近状态很浮躁，工作也不太顺利。是最近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心里有些什么看法，如果是针对我的可以指出来，咱们一起讨论解决。” 我依旧沉默不语。 很喜欢这种可以使她尴尬的小空隙，有意的不去接她的话茬，很容易把人激怒。 缓缓抬起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看着她，“没什么不顺利的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emmmm……是这样的，我看你最近情绪波动特别大，工作上也老出错。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吗，说出来姐可以给你宽慰一下。” 抬手不发笑脸人，老板又熟练的打起她那套温情牌，试图用体己话来消除心结。 我转过头冷冷的注视着窗外，不想与她任何的眼神交流。眼看着她又玩起熟悉的把戏，我为了不再一次软弱，想想自己那点可悲的工资，稳定住了心神坚定的说： “的确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嗯，你说。” 坐直身体端正的看着她，“我觉得就现在安排的工作压力来看，我目前的薪资待遇配不上。” 一想到糙米曾经说过的话，我决定现实到底，一切目的为了钱看。 “emmmm……那你给自己定义的价位是多少呢？” 如果把这场讨论视为一次对弈的话，那她刚刚问的问题无疑是在给我挖坑，等待着我跳进去。 直接问我要价多少，潜台词也可能是在问我自己觉得自己值几斤几两。 “如果我给自己定了一个满意的薪资标准，难不成在你这儿干个二十几年，你也一直按这个标准给我？那还没有什么提升空间值得我为之努力呢？” 我并没有直面这个问题，眼神玩味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又转向别处。 她见我没有上钩，轻笑了一下，“呵呵，那换个问法好了。你之前任职的工作开出了多高的价位，你还满意吗？” 我细想着，“饭补一个月六百，底薪三千四，提成另算，全勤二百。”信口胡说了一个，在这种讨价还价的时刻，即便她不满意，也能有一个满意的空间供我们协商。 老板沉吟不语，放空眼神。 过了一分钟，她回过神来，“emmmm……这个条件……” 我见她停顿了这么久，突然心里很难受。 这次谈及涨薪，并不是我的最终目的。在每日小吴冷言冷语的羞辱下，我更想看清楚，自己在这个店如今的处境。以及在老板眼中的可用价值，还剩下多少。 如果在她看来我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那到时候的处境，只怕比吃干抹净一脚踢开还要悲惨。 面对眼前这个凉薄的人，我表情冷漠，一直等待着她开口说接下来的话。 “这个条件，姐出不起……” 圣诞快乐哦～ 第二十四章--净身出户 “姐现在承担不起你开的条件……” “如今你也看到了，咱们寄人篱下和酒吧合作。其实利润和人家酒水根本没法相比。” “酒吧其实在咱们开店前期欠的外债很多，而且，你也是知道的。酒吧他们有二十几个股东，咱们店里才刚有些起色他们就闹腾着要从中分利。如今现状挺难的，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姐……” “咱们也不会在这个困局里维持现状太久，我争取！争取在年前，就脱离这个地方，咱们在外面租个房子自己开店，以后可能就负担得起你开的那些条件了，好吧？” 我眼神空洞，朝着一个方向发呆，面对她充满悲戚的话语，心里明镜一般。 我还能有多少青春供你画饼用，我还能有多少时间陪你幻想未来。你倒是婚姻稳定家庭幸福，有车有房有男人有猫咪，老娘却连温饱都难以解决，哪儿还能有精力陪着你共话美好蓝图。 冷笑了一下，问道： “那……你能承担多少？” “唔……三千吧，姐只能承担这么多了。以后，以后咱们品牌做起来，做大做强了，那些都不是问题的！” …… 我看着她眼眶泛红，一脸假惺惺的做作表情。自己的想法已经得到了认证，释然的长出了一口气。 “呼……那，行吧。” 行吧，咱俩得关系也就到这儿吧。既然你不想留住我，那还是看清眼下，各自珍重吧。 老板看我紧皱的眉头散开语气缓和不少，满心欢喜的笑着，“哎呀，薏仁啊～咱们这个品牌还是个非常非常弱小的幼苗，它承担不起任何风险。咱们这些人呢，唯一能做的，就是牺牲自我的利益，努力去呵护它保护它。你说是吧？” 我诚意十足的看着她，目光坚定， “嗯！” 心中却面对她那张可笑至极的脸恶心不已。她如果入党，一定是个很称职的洗脑工具。 下班前和往日一样，我安排好一切最后一个关灯锁门准备离开。不过不同往日的事，这一次我拿上了老板的笔记本。 几个星期前我就把整理配方的工作揽在自己身上，一份未整理清楚的交给老板，另一份自己留用，不过今天，打算对照着老板的笔记本彻底整理清楚。 打开电脑，无意中发现了还未删除掉的与糙米的聊天记录。看着这些曾经亲密无间的话语，突然想到那日打给他的电话，心中隐隐有些动摇。 复合，也未尝不可啊…… ————我是一条分割线———— “叮！” 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对话框，是许久未联系的基友发微信来问候我。 “你的小猫好可爱啊～” 看他没来由的一句话，突然有些不解，思索了半天。 “emmmm……那不是我的猫，我店里同事的。” “还以为你养猫了呢～” 无奈的合上电脑打开手机微信，笑了笑。 “我妈妈不让我养活物，她过敏性哮喘。” “你都多大了你妈妈还管着你，真是事儿多。还不如赶紧找个男人，一起搬出去住。” 突然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好像糙米当初鼓动我跟他搬出去同居时，说过同样的话。 即便是现在，想一想也觉得是个重大的决定。 “快拉倒吧！和男人搬出去住？我还得伺候他，万一分手了还得再搬回娘家住，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你！说！啥！” 面对他突然惊讶的话语很疑惑，“怎么了？” “你！还对前任念念不忘呢？！” 仔细向上翻看刚刚我说出去的口，到底是哪个字体现出我的小心思了。有些心虚的承认他的话，“对啊！怎么啦！明明是他甩的我！我心有不甘是正常的！” “呸！你个没出息的！好好在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吧你！” 虽说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表面上还是不愿承认，赌气反怼了回去。 “瞎说！我最近还是撩了几个凯子的，只不过一直忙于工作没空面基而已！” 如今也只能拿工作当借口，一旦辞了职，不知生活中还能有什么目标值得我去投奔了。 “呦～这么说来你还挺忙？有照片吗，发来给我看看，帮你把把关～” …… 我满脸黑线，没想到他会信以为真，竟然提出要看照片。我只得继续信口胡诌来圆刚刚撒出去的谎，事实证明人不能随便撒谎，因为报应来的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快。 “那个……我没见过照片……” “没看过照片你就撩？万一是个油腻大叔呢！你也下的去嘴？！” 和糙米的现实主义不同，他只认钱，而基友只认脸…… “我……又没说一定会和他们见面，急着看照片做什么……” 我虽然还没颜控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不过一直都未开始新的恋情，原因有一大半是没有遇到比糙米更好看的男人。 不可否认，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张好看的脸。那日阴雨连绵，我也不会愿意接受他的帮助，甚至是没有拉黑他那个标注为房屋中介的电话号码。 我又打开与糙米的通话记录，踌躇着要不要再拨过去，聊点有的没的，重温一下感情。 “倒也是，虽然你前任没什么素质，不过帅是真的很帅……” 一向嘴巴狠毒的基友难得说出发自内心的赞美，突然觉得面上很有光，自豪的笑了笑。 即便，他夸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经历了一个多星期的钻研，小吴和老板终于研究出了八款风格各异口味不同的桃山皮月饼，煞有介事的拍宣传照。为了还花呗，我也第一次如此热情积极的帮助老板在朋友圈里宣传。 我看着点赞数量急剧飙升，突然有一丝感慨。 即便是工作之后不得已加了很多人的微信，可人数还是维持在八十左右。虽说大部分人平时都不互相联系，可是在需要帮忙转发的时候，朋友们都给足了面子。 “叮！” ——妞儿，外地给配送不，要是配送的话大爷我买你两盒～ ——我也订一盒，价钱多少。 ——老板，我煽动我的室友一起来订五盒，给包个邮呗？ 看着素日一片寂静的群里，突然炸开了锅。一个个都很给面子的尽自己所能帮助我，我默默关了手机并没有做过多回复。 一想到要天南海北的邮寄出去，运费是一笔不可估量的预算，那么精打细算的老板根本不会同意，只怕会伤了大家伙想要帮助我的一番好意。 坐上回家的公交车，突然看到老板正依靠着店门前的木质高台阶，独自发呆。微信提示音一声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仿佛在催促着快点行动。 心惊胆战的给她发信息： ——姐，我有同学想买月饼，不过她在外地，想问一下运费多少钱。 抬头看向窗外，老板神情并未又和变化，看了看手机又放下，继续眼神放空。 “叮！” ——运费就给她免了吧。 我生怕她只是一时兴起，人家交了钱后又心疼反悔，连忙询问： ——要不先问问快递具体多少钱，寄的地方的都挺远的，我怕会很贵。 ——寄哪儿？ ——有武汉的有甘肃的有上海的。 实际上我只是粗略的说了几个地址而已，如果具体统计下来，只怕要邮寄的地方有十多个左右。 ——没事，就按包邮吧。 拥堵的路面终于疏通开来，我望着窗外老板屹立不动的身影正在逐渐远去直至变得模糊，心中百感交集。 老板此举意料之外的慷慨大方，也许是我之前看人太过片面了呢。如今因为包邮所接踵而至的订单，下个月的销售提成足可以满足我一直心心念念的小愿望了。 一想到这里就满心的欢喜。 …… “今天的订单都送出去了吗？” 老板查看着订装成册的订单正在一页页核对，新雇来的文员小姑娘小雅手拿快递单汇报着：“姐，送是送走了，不过这几个走顺丰的运费要四十多块钱呢……” “哪几个？” “就……薏仁姐，她和我报备的这几个订单，好像有……四五六……十一……十四……一共十六盒。” “每个都四十块钱？” “有几个离得近的是三十六，其余都是四十八的。emmmm……哦！这个，发甘肃的是八十六块钱。” 我在操作间听着门口站着的二人，对话内容清清楚楚，心脏不安的直跳。 老板在细细询问过之后沉默不语的紧皱眉头走进操作间。我察觉到响动并未抬头去理会，小雅紧随其后赶忙说道：“姐，顺丰太贵了，不如发中通吧，运输时间差不了几天，还能便宜十几块钱。” 老板沉吟了一下，“emmmm……你问薏仁吧，这是她联系来的客户，让她来决定。” 听出她话语中的意头，心中愤恨不已。早就想到她会出尔反尔舍不得那几个钱，如果当初直接标明运费，我给能理解为情有可原，也许真的承担不起。可是装逼之后再反悔，真的是让人瞧不起。 呵呵，我果然没有看错她的人品。 面无表情的抬起头问道：“不是说包邮的吗？” 小雅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老板，会意过眼神后说道，“是包邮，只不过顺丰太贵了，想换个快递而已。其实也差不多的，只不过顺丰有个礼盒专送，要价比较高。” 呵呵，连正面回答都做不到，仅隔几十公分的距离竟然能怂到要依靠别人来传话，我不屑的冷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呵！那你们看吧，我反正无所谓。” 小雅焦急的眼神望向老板，面对我含糊不清的回答一脸不知所措。老板眼神示意她先下去，随后也走出了操作间。我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满眼的失望。 防我之心都上升到如此地步，真叫人恶心透顶。 打开招聘软件，端详了起来……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十五章--心如死灰 从商场走出来的时候，还是会有意无意的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即使我已经许久不曾踏足这个商圈。 那是前任家的方向，离我现在站定的地方仅一街之隔。 还是会想起没毕业时在这座商场里打工的那段时间。十几岁的年纪面对繁重的工作，所有辛苦与社会所施加的压力，我都会向他一人倾诉。那时候没有钱，两个人就坐在商场的安全通道里，在忽明忽暗的声控灯下亲亲我我，哭哭笑笑。 日常消费水平太高，承受不起的时候，口袋空空的两个人就把约会地点，订在我家小区每栋楼的安全通道里。即便环境寒酸，还是可以为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而开心很久，楼梯台阶冰冷，也完全不会在意。 曾几何时，我以为他就是那个下半生的依靠。 沉浸在回忆之中，竟然生出许多感慨。突然在模糊重叠的视线之中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闪过。 从停稳的车上下来，熟练的从副驾驶里拿包，锁车，检查车门锁紧后，低着头一边玩手机一边朝我所在的方向慢慢走来…… 诶？？？？ 朝我走了过来？？？？ 我瞪大双眼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人后，慌张的左右环顾一下四周，思索要不要逃避。 毕竟这是与他分手一年多后第一次见面，毕竟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与前任碰面。 脑子飞速运转，到底该尴尬的上前打招呼，还是无视他的存在刻意逃走。如果他看见我了怎么办？他朝我招呼该怎么办？我要回应吗？直接装看不见会不会不礼貌？分手时闹得那么不堪，现在该不该继续记仇…… “嗯？你怎么在这儿？” 果然，他还是看见我了…… “嗨？” 我从思考中反应过来，冲着他尴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嗯……”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拉，眼神冷漠中隐隐有些许厌恶。 “我……来买东西……”看他黑着脸，我小心翼翼的松弛着自己的苹果肌，嘴角抽搐了一下，迟疑着说出了老情人见面时的经典，：“你……还好……” “我好得很，不要用你关心。”他一副看我特别不顺眼的表情，满眼愤恨的瞪着我，说完脸便扭到一边去不看我。 见他打断我的话，好似我亏欠他许多似的凶狠嘴脸。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怨妇一般迈步走上前：“我好心跟你打个招呼聊聊天，你至于像杀父仇人一样对待我吗？！大哥！别忘了是你甩的我！” 他怒目圆睁，猛的转过头来打算高声质问我。突然又闭上眼，平静情绪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懒得和你争论，我早就累了。总之，我过得很好，我好得很。谢谢，用不着你参与。” 我看他并没有要拉开架势要跟我吵的样子，轻蔑的一笑。 “看你是过得挺好的，身材日渐圆润。被那个前任甩了之后一定是破罐子破摔了，铆足劲儿的吃呢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挑衅他，明明已经用一年多的时间让自己彻底从他对我的伤害中走了出来。可是看到他的一瞬间，被他以无缘无故的借口甩掉，心里那口不甘心的恶气依旧存在，不由得对他刻薄了起来。 “用不着你管，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他白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我冲他的背影大喊道： “劳资认识你就是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别说特么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给你碍眼！就是你死了，我也要追到坟地去把你挫骨扬灰！你给劳资记着！” 他并未回头，比了个中指，穿梭在匆匆忙忙的车流人海间逐渐消失了身影。 望着他的背影，视线逐渐模糊重影，有那么一刻恍惚觉得存活在这个世间一切都是虚假的，就连刚刚发生的事都是假的…… 只可惜，车辆的鸣笛声突然响起，尖锐的从身前划过，我又被拉回了现实。 即便是那一句句透露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恶毒言语，我依然不会从心里记恨他。只会有深深的失落感存在，我知道与他的分离代表着我的年少无知，也正式宣告结束。 22岁，正在朝我招手走来。 ————我是一条分割线———— 心心念念的22岁生日即将临近，期盼已久的小愿望终于能得以实现了。 我看了一眼最近的欠款额度，维持的较为良好，心情忐忑的走进已经反复沟通过了好多次的纹身店。 “您好？有预约吗？” 看着走上前欢迎我的小姐姐，一头略带粉红色的脏辫，无袖的黑色上衣显露出胳膊上的纹身，五颜六色的花臂极具个性。 “嗯，预约过的。” “是和哪位纹身师沟通的？” “啊……”突然语塞，思考了一下，“emmmm，是……店长？” “哦，那直接上楼就行，他在楼上呢。” “好。” 缓慢的走上台阶，抬头环顾四周，好像所有纹身店的装潢都是个性化的代名词，即便是在平日里看起来中二十足的陈设，放在纹身店里竟然会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咳咳……”我看到正专注于在电脑上绘图的纹身师，轻声提醒他。 “哎呦，过来啦。你先在旁边坐会儿，我马上就弄完了。” 看了一下楼上的布景，并没有下面那么考究，反倒有一些凌乱。不过器械以及颜料的摆放倒是仅仅有条。 作为强迫症的我十分欣赏。 纹身师盯着屏幕突然开口问道：“你给我发的那个图样有原图吗，清楚一点的。我手上这个有些失真，可能存在色差。” “有的。” 我调出在instagram里截的图发给他，“emmmm……你看一下我这个疤，能全部遮盖住吗？”说完走上前，撸起袖子显露出一道烫伤疤痕。 这是在糙米还未离开前，干活时不小心挨到锅边烫到的。没有想到这么久都不见消退。不过烫的位置，刚刚好是我打算纹身的部位。 “我看看……”他握着我的手腕，手指在疤痕处用力的摩挲了几下，“皮肤倒是完全长好了，不过……”看了一眼电脑上的屏幕，“这个花茎是直的，你的这条疤痕是弯的。想要完全遮盖住可能需要，emmmm……我给你改一下吧，变动应该不会太大。” “好。” 嗡嗡作响的机械声中，纹身师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有意无意的搭话道：“你是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纹身的？” “呵呵，过些天是我生日，想给自己一个生日礼物。” “以前纹过吗？” 我举起另一只手臂，示意给他看手腕内侧的小纹身。 “呵呵……这么大一点儿。”见纹身师轻蔑的笑了笑，我陪笑着说道：“嘿嘿，十八岁的时候纹的……那时候没多少钱，就弄了个小的。” “这回这个图的尺寸也有点小……” “我觉得正合适，太大了有点突兀。”赶忙冲他辩解。 因为十厘米的尺寸就要价一千二，再大一些我下个月恐怕要真的吃土了。 全部纹完后需要等待十来分钟返色，看了一眼时间，大概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 全部处理好后，纹身师一边帮我涂抹着药膏一边不停的叮嘱注意事项。 “过一会儿我再给你发一个文字版的到微信上。”说完刚刚打过照面的小姐姐拿着保鲜膜走上来，“给你包一下，四个小时以后再拆掉。” “好的。” “这个小花真好看。” 见她轻声细语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谢谢。” ————我是一条分割线———— 转眼就一个月过去了，好事并没有如期来临。 就如同我这个月的工资一样。 和每个月这天一样，心情焦急难安。毕竟每个月都要主动去催促老板发工资这种行为，真的让人很不爽。 就在今天第十一次打开支付宝查看到账信息的时候，小吴走进操作间问我，“你带银行卡了吗？” “没啊……” “卡号也行。” “没记……” “啧……”一脸的不耐烦，“怎么都没带啊，没带我怎么给你打到卡里去啊……”说完放下手里的文件夹，整理好书包往出走。看起来又和平常一样提前下班了。 作为有一份兼职会计工作的小吴来说，依靠着这份能力被老板越来越器重，越来越亲近。 我倒也没有多大的不满。 毕竟作为一个有更多收入来源和更多交际渠道的人来说，她从一开始便与我不是一路人。既然有更多的可利用价值，自然也会更多的被老板器重。 想到这儿突然觉得明白了什么，发呆的空隙老板走了进来，“小吴走了？” “嗯……”并没有被她的问话打断思绪，下意识的回应着。 “这两天你得抓紧时间了，赶紧把你那些产品的制作步骤还有配方都教给学徒。眼看着他们也该考核了，再学不到真东西说不定人家就走了！” “嗯……” “你赶紧的吧！” 抬起头目送她的背影走出房间，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是想彻底榨干我之后尽快把我踢走吗，呵呵新人都还没有物色好就这般急不可耐了。 我看了下表，磨磨蹭蹭的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再次打开支付宝，既然没有任何动静，虽然已经有预感，今天怕是不会发工资了。但还是心有不甘的反复点开来查看，好像只要查看的够频繁，狼心狗肺之人就能被我感动似的。 轻笑了一下，再次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的操作间，我并不想孤零零的打扫卫生。 拎着包走出来直直的站在老板与乐老板面前，“请问我这个月的工资是什么情况？”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两个人笑容突然凝固住，呆滞的对视了一眼，老板迟疑的说道：“那个……现在发工资这块儿，都交由小吴来处理了。她现在是咱们公司的财务，以后也都由她来说了算。你去……和她交接吧……” “哦……”我装作一副听懂了模样，突然拉下脸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呵呵，咱们公司？” “是……咱们店上个星期已经审批通过成立了公司。”老板被我盯着有些发毛，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保持着这副讥讽的表情，缓缓转过身走出店门。 脑海里突然响起糙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呵呵，不过是一间无证经营的黑作坊……” 再怎么吹捧自己，山鸡也不可能一跃变成凤凰……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十六章--嗨～ 坐车回家的路上，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焦躁不安的刷着手机。 果然，钱不到位的时候，任何所谓的情意都是在放屁。 无意中看到老板在工作群里发了几张图片，好奇的点进去。 原来是今天有一单外卖的订单搞混了，贪小便宜的顾客虽然反馈很满意，但还是希望再补送她一个。 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并未当回事的退出了群聊。 突然想到，早上的时候妈妈提到过一句，今天二叔会从奶奶家过来，果断播电话过去。 “嘟嘟嘟……” “喂？” “妈，你下班了吗？” “刚刚结束，我打算先洗个澡再回家。” “我爸去接你吗？” “刚刚和他联系过，他接上你二叔后一起来接我。你在家门口的火锅店定个位置，晚上到那儿吃吧。” 我看了看时间，“你洗完澡再和我爸他们汇合一起去吃火锅，这要几点才吃的上饭啊？我一直等你们吗？” 粗略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可能晚饭要等到八点之后才吃的到了。 “你要是等不及了可以先吃，我们去了再点嘛！” “好吧好吧。”趁着妈妈还没开始唠叨赶忙挂断了电话，本来就不顺遂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钱不到位，怎么样都不可能开心的。 这时，工作群里更新了几条聊天记录，隐隐觉得不安，忐忑的点开。 果然，虽然没有艾特我，不过句句话都是针对我的批斗言论。 ——由于今天制作人员的失误，导致了顾客订单出现问题。对此事件给予严重批评，希望下不为例。 ——薏仁，明天再准备一份给顾客送过去。这样的低级错误以后不能再二次出现！ 我看着老板装腔作势的把针对我的言语发布在工作群里，不自觉的笑了。 不舍得花钱招来的学徒工，一个个自由散漫和大爷一般。别说指使着帮忙干活了，说话语气重了都要反怼几句。即便招来一屋子人，最终所有的工作还是要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什么美其名曰的制作人员，说白了就只有我一个人。 看着老板俨然一副杀鸡儆猴的态度，我也不甘示弱，直接艾特众多学徒工： ——各位，丹姐的话大家也都看到了，这样的错失第一次由我来背锅，下一次如果再出现，我就一个个都算在你们的头上，让你们也增长点对待工作的责任感！看你们以后还敢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发布这条许久，原本喧闹的工作群里死寂一片。虽然当着众人的面，我说出那般颇有歧义的言语，可是心中早已经破罐子破摔，巴不得言语更加恶毒的辱骂回去。 只可惜，钱不到账的那一刻，我依旧是个低三下气的弟弟。 第二天，我并没有按时起床，一觉睡到自然醒才慢悠悠的来到店里。看到小吴坐在靠窗的沙发椅里，我放下手提包。 “啪！”银行卡拍在桌子上，淡淡的说道，“拿来了。” “哦，行。” 我懒散的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笔笔计算着我上个月的销售提成。 把一张纸推到我面前，“你看一下具体的销售提成，数字准确的话我就给你打过去了。” “嗯……”我斟酌着，不解的问道，“这扣除的是什么钱？” “哦，那是你每卖出一盒月饼所扣除的快递费。” “什么？！”我突然坐直身体直视着她，“快递费要我出？！” 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这个你去问丹姐吧，我不清楚始末，也不想和你细谈。”说罢起身径直离开了。 我强压住心中怒火，直至老板坐在对面的位子上，我才平静的睁开眼睛。 “怎么了？小吴说你有问题？” 呵，她特么的才有问题呢！ “哦，就是销售的事。这个快递费不知道是怎么算的，为什么要我从我的提成里扣除？” 看到我表情中隐约可见的愤怒，老板平心静气的帮我梳理。 “既然销售是从中抽取百分之十，那些快递费也不是入我口袋里了，是给快递公司的。你出快递费的百分之十也不为过吧，很合理啊。” 眼前这个女人的嘴脸，仿佛从不曾信誓旦旦的说过“快递包邮”这四个字一般。 我释然的松散开憋在心窝的那口怨气，轻轻一笑。“那好吧，既然都这样了……我也就不多留了。” 老板身影一怔，僵住了。 “我报了一个进修班，在云南。过几天就去那边上课了。” “好的。” “之后就留在那边工作了。” “好的。” “所以我提出辞职。” “好……” 她的回应几乎脱口而出不带丝毫犹豫，依旧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其他地方。见她没做什么表示，我悻悻的准备拎包起身离开。 “emmmm……” “嗯？”听到声音，我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进修是好事，起码年轻。而且南方那边机会多，见识也广。要是，以后有缘……就再回来这边，咱们还能继续合作下去。” 见她表情认真的说完，即便言辞恳切，我也早就对于她这种虚假的变相习以为常。 只当做走个过场的客套话，不必当回事，听一听也就罢了。 “好。” “那……你就趁这几天把手头的工作跟他们交接一下。让学徒工们尽快的掌握你那些技能。”老板跟我我起身离开桌子，轻拍着我的后背，下达完最后的任务后潇洒的返回操作间。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上扬的嘴角立刻垂了下来。 如果这番话是说在钱到账之前，我或许还能多呆一会儿。就在刚刚听到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我轻巧的拎起包趁大厅无人转身准备离开。 “砰！砰！砰！” 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沉闷的拍打声，引着我又不自觉的走到窗户前。 只见一男一女正焦急的大力击打着落地窗，给频频用手朝木质台阶下指去。 我看到他们身后已经冒起滚滚浓烟，急忙跑出店外查看。 原本堆放酒瓶和垃圾的角落里不知被何物引燃，火苗窜动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店内高喊：“着火啦！着火啦！” “哪儿？哪儿着火了？”操作间里的人一脸茫然的走了出来。 “哎呦！店门口着火了！！”看到窗外已经浓烟四起，大家赶忙出去查看。只见火苗直冲二楼住户的阳台，迎风就涨。眼看着火舌就要直逼行道树，这时，小吴拎着灭火器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快让开！快让开！！” 拉开保险销，白色的喷雾倾泻而出，火焰在尘埃中消失殆尽，只留下地面一片焦黑的残骸。 心惊胆战过后，只留下一片尘埃落定。 众人谈笑着收拾了残局返回店内，我看着他们的勾肩搭背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转身上了一辆车离开。 已经不属于我的圈子，我一刻都不愿意多停留。 ————我是一条分割线———— 车辆行驶途中，突然改变了路线，朝着不常经过的街道开去。我看了看左右不解的问司机：“师傅，怎么突然变道了？那头不让走吗？” “你点的是拼车单，我是在去接下一个乘客。” “哦……”终于想起来看看手机，下一个乘客的坐标定位，很眼熟。 放大后看清了地图，竟然就在糙米家的宾馆旁边？！ 眼看着车子缓缓停靠在我最熟悉不过的建筑旁，早就等在原地的小情侣，男孩子亲了亲女生体贴的拉开车门护送她坐进来，关上车门后仔细叮嘱她，到达目的地后要发信息给他。 我看着眼前的两人百般恩爱，不禁探头朝宾馆大门的方向看去，期望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 连个人影都没有…… 倍感失落，加之突然失业后，对未知的前景充满了恐惧，心情一时沉降谷底，打开许久不曾联系的对话框，思绪很久。 “??????????????????????”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勉强发个表情给他。 生怕等不来自己想要的回复，赶忙拉黑了糙米的微信，关闭手机朝窗外望去。 “叮！” 信息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我手指颤抖着点开，怎么拉黑了还能发信息的？ 忐忑的点开微信，原来是妈妈问我今年生日准备怎么过…… 一个月之前因为父母都事耽搁了，所以推到这个月来过。 我想了想，“吃顿饭就好了，别的也没什么想要的。” “那你自己挑饭店吧。” “好……” ————我是一条分割线———— 趟在床上发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空思绪想事情了。 还是很想联系一下糙米的，解除了黑名单后依旧重复着发了一个相同的表情过去。 “??????????????????????” “叮！” “怎么了？” …… 看着他秒回的信息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竟然会回复我？ 踌躇着怎么回复他。 “emmmm……辞职了，心情不好。(╥_╥)” “怎么了？” 怔怔的对着屏幕发呆，到底要不要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他，心里想着，手指已经不由控制的编写出一大段发了出去。 “反正挺恶心人的。中秋卖月饼旺季嘛，我之前的同学为了照顾我生意都来买，上个月销售的还挺多的。然后发工资的时候，算销售提成老板就开始各种规定克扣我的提成，都是些无稽之谈的理由。” “中秋过了才几天，她一个破店就和我说人家是公司了，要规章制度。可笑死了。” 也许我和糙米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认真对待这个品牌吧。想到这里，也渐渐察觉出我会脱离这个店的原因。 原来，我从未把自己真正当做他们其中的一份子…… “她这是卸磨杀驴呗。” “是啊，我都准备走了，她还最近要我在几天之内给她把新人带会了再走，美其名曰什么交接工作。我本来打算糊弄过去了事的，结果店里突然着火了，我趁乱就溜掉了。” “那工资呢，拿到手了吗？” “都算清楚了我才提出辞职的。” “嗯，不用理她。” 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看了一眼默默地删掉了。 “呵呵……我刚刚看到她还发信息问我明天几点过去。真恶心……” “嗯，你没骂她？” “没……” 即便心又怨言，我还是选择默默承受。毕竟和气生财，我不想和任何人撕破脸面。 “哦……我回来了。” 糙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了我很大冲击。千言万语面对着他，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装作很平静的语气，说： “哦……” “等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好……” …… 看着他结束对话，平淡的好像从未离开过我一般，眼泪不知何时溢出眼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真好，他回来了。 真好……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十七章--好久不见 洗漱完毕后糙米如约出现回来找我。 “我洗完啦。你接下来要准备干嘛呢？” 早在一旁扣手发呆等待着他的我，听到他发信息过来赶忙拿起来手机。 “月底要出一趟远门，十一之前找到工作吧。”心里虽然这么一说，但还是很希望自己可以歇一段时间的。 “行，那你自己规划吧。” “你呢？”突然回来，难免心中充满了疑问。 “我找了一份工作，回来以前就找好的。” “为什么要回来？” “干完今年准备明年自己做生意，不想给别人打工了。像你这样，给别人一直打工就要一直受这份儿气。” “自己干要操的心更多啊，打工起码熬着就够了。” “我可是熬够啦！四点上班，我现在准备从家往公司走了。” 原来他真的在家，难怪刚刚路过的时候我会突然产生碰得到他的那种预感……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突然看到时间，“四点上班？那你几点下班呢？不会又要熬夜吧……” 想到不久前他和我抱怨过得那份昼夜颠倒的工作，生怕有些事会重蹈覆辙，不免多嘴问一句。 “回来也没几天。三班倒，每个班八个小时。八点到四点，四点到12点，12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一个星期一换，换班的那天有一天休息，可以用来调整一下生物钟，我觉得还挺好的。” “那就好……”向后一躺倚靠他送给我的玩偶上，“在哪儿啊？” “距离你之前那个工作室的位置不远，就在博物馆后面的那个酒店。保安，清闲得很。” 看到地理位置在东边，突然想到当初他因为觉得离家太远不方便而嫌弃说过的话，不解的问道：“不会觉得离家远吗？” “是有一点儿距离，开车的话要二十来分钟。不过我现在住宿舍，今天这不是休息了吗，才回家住的。” “好吧……”突然想到了什么，坏笑着说道： “你记得我们店晚上是酒吧吗，他们夜班一直在招服务员，我觉得酒吧推销酒所得的提成，应该蛮高的吧～” “嗯？那你去试试？” “我可没说我去啊……” “诶？？？你让我去？？” 笑呵呵的咬着指甲，“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他们夜班服务生的制服挺好看的，小西装马甲配着西装裤显得腿老长了。”以前就曾经幻想过，如果糙米穿上那一身制服，应该比他们都好看！ “嗯？你是没受得住诱惑吗？” “哪有！” 怎么突然这么问，好像在质疑我似的！ “我都见不到夜班的服务生，诱惑个屁！我只是觉得……那个制服对于没有身高优势的某些人来说很友好～你说呢？”糙米一米七五的身高可能永远都是我很介意的点了吧。不过人无完人，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条件有多好的存在嘛～ “谁？你说谁没有身高优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他不识趣，我哈哈一笑，“我谁也没说。” “我反正有……” “对对对，你有你有。我无话可说～” “不理你了！打卡上班去了！” “好……” 笑意还挂在嘴角，不禁向上翻着又看了一遍聊天记录，津津有味…… ————我是一条分割线———— 妈妈走进房间，歪坐在床边。 “饭店挑好了吗？” 我下意识退出和糙米的聊天界面，关上手机。“还没……你想吃什么？” “emmmm……我想吃那家的日料～” 看着妈妈撒娇的模样，无奈的回答道，“那家店从春天就开始装修，现在都没有动静说什么时候开业，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吃什么？” “有一家俄罗斯餐馆，去尝尝那个？据说他家烤肉超级大一串！”说完打开了大众点评开始寻找。 “行，正好你二叔晚上也要过来，他跟你爸除了肉别的不吃。” “嗯。” 心里细细盘算着，抬头问妈妈，“那二叔知道这是为了给我过生日而聚的餐吗？” “应该知道吧……” “那我会有小红包吗？”我贱贱的笑了起来。已经失业了，总要为我下个月的蚂蚁花呗想办法攒攒钱吧～ “那谁知道呢，你奶奶家的人一个个都精打细算的，你就祈祷吧，说不定能给你个一二百呢。” 妈妈不屑的说着，满脸鄙夷。她自打嫁进奶奶家的那天起，就恨极了婆家人的脾性。这些年虽说熬了过来，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依旧不能长久相处，聊天若是超过了五分钟，脸上的假笑就开始难以维持，语气也越聊越不耐烦。 虽然从小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还是会对自己以后的婆家感觉担忧。因为糙米曾经说过，他父母不怎么待见我，他妈妈更是难以相处。 我毫不介意的耸了耸肩，“我已经很知足了，一二百块也是钱啊。给点儿是点儿～”开心的搓了搓手。 一想到有小红包可以拿，不免有些激动。 太阳西沉后，晚风吹着有些凉，我还是秉承着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信念，光腿穿着一条酒红色的长裙，蹦蹦跶跶的去饭店吃饭。 因为不活动活动真的有点冷。 席间，妈妈借口去上厕所，只留我和二叔两人对坐无言。看着餐厅的环境和灯光都特别不错，默默打开相机准备开始自拍，二叔突然凑了过来，“薏仁啊……” “啊？二叔？”我朝着声音方向看去，手机默默地放了下来。 “今天你过生日，二叔也没给你买什么礼物。给你包个红包，你也大了，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我礼节性的做出拒绝的手势，二叔见势又向前递了递，我一改态度手疾眼快的接了过来，顺手塞进空空的手提包里。 我就是为了放红包顺手才拿它的。 “谢谢二叔，就过个生日还劳您破费。” 二叔看我利索的拿了过去，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没事儿，为了以后打算，你也适当的存点钱，别乱花。” “哎呦～感情这店够大的，那头人家还有舞台表演呢。”妈妈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朝四周张望一边往座位坐，无缝衔接的开启了新的话题。 我轻笑可一下，招呼服务生可以上菜了。突然想和糙米说说话，一下午都忍着，生怕刚刚见面就显露出自己过分高兴的态度。 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今天过生日。” “叮！” “生日快乐。” “我十二点下班。” 看着他也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情绪，不免有些失落。心里曾经想过，这段时间里他有没有像我思念他一样那么想我。 即便没有…… 那他接触过什么样的女人，和她们有过什么样的关系，我也都不章去过问。 可是，不过问…… 不代表我心里不介意，我不说出口，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一时语塞，随口问道，“晚上吃过饭了吗？” “没吃多少，那会儿不太饿。” “下了班不会饿肚子吗？” “有宵夜，不怕。” “哦……我想喝酒。” 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心里面问题塞得满满的，可是没有一个问的出口，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宁愿憋在心低里无视掉它。 没有等到糙米的回复，兴许没看到吧。我识趣的撤回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吃饭。 ————我是一条分割线———— 因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草草吃了饭，也没做过多的聊天就结束了饭局。即便这样，磨蹭到家也十点多了。一直没理会的手机闪着提示灯，原来糙米不知在何时回复了我。 “撤回了什么？” 想了想，又原封不动的把之前发过的话说了一遍。 “想喝酒。” “你在哪儿呢？不在家吗？” 赌气一般的冲他撒谎，“在外面吃饭啊！” “你看看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吗？” 见他原来也会关心我，心虚的说道，“再晃荡一会儿呗……” “谁和你一起过生日呢？” “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 “哦，既然没事做就赶紧回家！在外面瞎溜达什么呢！” “知道了……” 知道他还会为我操心，嘿嘿一笑，心情大好。 “饿了。” 躲进房间里清点红包的我见他喊饿，准备挥霍一下请他吃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啊？” “大姐！我下了班都十二点了！请客？你别逗我了！” “外卖……” “哦，你是打算养我吗……” “那倒不至于，就是今天过生日收了点小红包而已～” 感觉手握钞票的时候，说话的底气都特别的足。 “啧啧，气势如虹，腰杆子硬了哈！” “别废话！你到底吃不吃！”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我要炸鸡！蒜香酱油味儿的！我要吃一整只！” 看他嚷嚷着要吃的样子，突然很有画面感，一边想着一边不忘调侃他，“身高不见长，饭量但是越来越大。一整只鸡你吃的了吗？” “我吃得了！！！” “那好吧～” 眼见着他已经收到外卖，我和他道过晚安后准备睡觉。这时妈妈鬼鬼祟祟的推开我的房门，贴着门缝小声问道，“聊完了吗？” 我鄙夷的看着她，“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爬窗户根儿啊。偷听有意思吗？” “我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睡下了没。” “你有什么事啊？”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轻轻合上房门，凑到床边搭着床沿坐下。“丫头，刚刚跟谁聊天呢？”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没谁啊，你不是来问我这个的吧？” “嘿嘿嘿，不是。”她盘腿坐了上来，“你二叔，给了你多少钱？” “六百。” 见我平淡的说着，妈妈一时有些不敢置信，又凑近了一些，“给了六百？真的假的啊？” “说了六百还能有假不成？” “啧啧……” 见她玩味的思索着，我笑了笑问道，“怎么，你不相信人家会这么大方？” “嘁！你可别得意的太早，他们家人从来不会白白舍钱出去的，总有一天会从你身上再挣回来，你就等着瞧吧！我还不了解你奶奶家人的品行……”妈妈轻蔑的走出我的房间，嘴里给一个劲儿嘟囔着。 我笑了笑并未当回事，不过她说的话我却牢牢记住。因为，永远懒钱来衡量与你保持的亲密度，这样的亲戚，有没有血缘关系都应该保持距离。 若有所思的躺下准备睡觉，看到手机的灯光在闪烁。 糙米就说过晚安后发来的信息： ——谢谢。 我笑着把手机捂在胸口，合上眼。 我也谢谢你回到了我的身边……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十八章--我回来啦！ 难得睡的那般安稳，竟然一觉醒来都上午十点多了，久违的懒觉让心情也变得舒畅许多，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嗯？ 姿势突然僵住，后腰传来隐隐的酸痛，两腿也感觉有些疲乏酸软。强撑着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并没有多少好转，捶着后腰慢慢走向卫生间，脑子里开始算计着日期。 突然这么腰疼，看来这个月的亲戚要光临了。 窗外又连绵不断的下着雨，还未到供暖的日子，气温一降再降。刚刚才下床，只上了个厕所的我，又被不知何处吹来的冷风赶回了被窝，抱着保温杯蜷缩在棉被里。 虽然让人难以想象，但这就是内蒙九月底的下雨天。 看了看手机，忍不住朝糙米抱怨自己身体不适。 “腰疼……” 大概还没起床吧，并未回复我。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微信的提示音才响起。 “叮！” “怎么了？” “痛经……” “还没好吗？有所好转吗？” “emmmm……日子正常了，就是每次来都会很痛，哪儿都不舒服……” “这样啊……那你家里都谁在呢？” “没人……” “叔叔阿姨呢？” “都出门了……” “那……你喝点热水？” 无奈的看着这句颇为熟悉的话，笑着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 “除了喝热水你还会说什么啊？” “不会了。那……要不要我过去一趟啊？我怕你爸妈……” “怕什么？怕遇到他们？也对，下雨天的不方便翻院墙。”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应该……快回来了吧。” “那我过去一趟？” “别了，下雨天的你还得来回跑。” “我下午三点上班，应该来得及……吧？” 突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向外张望着，“你别过来了，我爸妈刚进家门。” “那好吧，我起床去食堂吃饭了。” 自己一个人趟在床上待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刚发工资不去消费一下有些不好。于是，临时预约了时间，穿着那条酒红色的裙子嘚嘚瑟瑟的跑去做美甲。 站在麦当劳的甜品档口久久不能移开目光，思来想去决定在亲戚到来之前，抓紧时间赶快买一个超大的甜筒吃。 美滋滋的在冷风中舔着冰淇淋，突然觉得应该拍个照片发给谁看看，随手发在了朋友圈。 “叮！” “痛经还是冰淇淋，你不要命了？” 看到糙米的信息时我正嘴里叼着甜筒手忙脚乱的收雨伞，挤在人群中准备上电梯。 心虚的想着该怎么回复他，或者删掉照片就当做没发过朋友圈？ “叮！” 心里正想着，糙米又发来了信息。 “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又在外面瞎跑什么，这么冷的天你干嘛去了？” 嘿嘿，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秉着避重就轻的原则，当做无所谓的样子回复他。 “没乱跑，约了位子出来做指甲而已啊～” “嘁！还是那个美甲店吗？” “嗯……” ————我是一条分割线———— 见我笑呵呵的腾出手来不停的发信息，美甲师问道：“最近几次来，怎么都没见你男朋友陪着你啊？” 我若有所思的笑意挂在脸上，“哦……他最近比较忙，错不开时间来陪我……” “诶？你今年多大了？”他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22了。” “真小……”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竟然比你大十几岁，呵呵。” 我假惺惺的陪笑，“也不小了，我身边的同事都有零零后出来打工的了。” “那你跟你男朋友也没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的笑容尴尬的僵住，撇撇嘴角，“没有，结婚这事儿又不着急，以后再说吧。” 心里嘀咕着，你个八零后都不计划着结婚，反倒催促起我来了，也不知道咱俩谁该着急…… “咱家有个顾客，就在你之前刚走的那个小姑娘。好像……好像比你小吧，人家大学还没毕业呢，孩子都一岁多了。”他低着头并未停下手中的工作，自顾自的说起见到的听到的那些趣闻。 “要不说我老了呢，咱家来的顾客，有好多小姑娘都十八九就结婚了，带着孩子来的也不少，一问年龄都比我小八九岁呢～” “啧啧……”我仿佛在听恐怖故事一般，满脸的惊悚，“那么早结婚干嘛……” “像我这一把年纪的人，那些小孩儿说的，我是‘出去蹦迪都不会被人搭讪’的存在，哎呦……说的我差点气死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边擦着眼角的泪痕，一边拿起手机准备和糙米吐槽自己被催婚这件事。 兴许在忙吧，并未回复我。 走在街上，水果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凑上前去准备买点什么。 “果冻橙……” “要买吗？”老板随手揪了个塑料袋走过来询问道。 “emmmm……我再看看吧。” “叮！” 糙米的信息发了过来。 “他结婚了吗就催你？” 并未没当回事儿的笑笑，“你记不记得去年拿给你的果冻橙？” 被我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有些措不及防，糙米有些茫然，“啥玩意儿？你给我做的那个吃起来很噎人的蛋糕吗？” …… 这放的是哪门子屁话？！当初不是还安慰我不难吃的吗！！！ 我有些恼火的质问他，“给你家拿过去的那个水分特别足的橙子啊！再说了，我做的蛋糕有那么难吃吗，都让你产生心理阴影了？！” “嗯。” 哎呦我去！ 回答的这么干脆，你都不辩解一下的嘛？！ “行，我记仇了！还打算再给你买一些那个超大超甜的果冻橙呢，你这么诋毁我的心意！你给我等着！” “诶？”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威胁他慢慢回忆起来。 “emmmm……我好像，好像想起来了！可能是……因为我没吃几个吧，我记得是有这一件事的！不过吃的少……记不住味儿～要不是我翻冰箱的时候偶然看到，可能我爸妈都吃完了我还不一定知道这回事儿呢。唉……也没吃到几个，还能记得已经算不错了，你说对吧？啊？” “哼！”看他一大长串儿的辩解，也懒得再继续矫情下去。“嘁！什么对不对的，反正你得橙子是泡汤了。” “哦……那好吧～” ————我是一条分割线———— 收拾洗漱完毕后，我扶着腰保持一个姿势原地停留了好几分钟才勉强能活动一下。 慢悠悠爬上床正准备挑一个躺起来较为舒适的姿势继续睡觉，突然听到手机响。 “嗡嗡嗡……” “嗡嗡嗡……” 拿过手机，“喂？” “起床了吗？” 糙米清爽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我揉了揉疼痛到抽搐的小腹，哼哼唧唧的说道：“emmmm……还没呢。肚子痛不想起床～” “我看看你？” “看什么……” 还未等话说完，视频就发了过来，我赶忙把手机扔在一边。没有洗头的我不能见人，更何况是让糙米看见。 “诶？你人呢？” 我伸手指小心的切换掉摄像头，“我……没洗头，不能露面……” 说完拿起手机仔细端详起糙米来，头发已经长得和走的时候差不多了，看起来像是刚刚洗过澡，人清爽，言语中也透着轻松。 “哎呦，你洗不洗头都一个德行，长得丑怎么样都丑～” “我呸！” 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拿起手机狠狠的摔在枕头上，“叫你不会说话！叫你不说人话！打死你！打死你！” “嘿嘿嘿，行啦行啦。”他端正的举起手机，认真的看着镜头，“让我看看你。” “emmmm……”我纠结的咬着指甲，“那个，你等等……” 起身跳下床，跑进厕所照镜子。勉强把油腻的头发梳到能看的程度，忐忑的切换回镜头举起手机，“喏……你看吧……” 心虚的低下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左看右看，不敢直视糙米审阅我的目光。 “嗯，还是一如既往地胖。你肯定没瘦吧。”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不服气的仰起头鄙夷的看着他，“说得好像你长个了似的！一辈子达不到一米八的矮子！” “嘁！”糙米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一会儿我过去。” “诶？” “怎么了？” “你过哪儿啊？” “你家啊？你不在家吗？” “哦……”久违的见面在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显得那么习以为常，就好像日常见一面一般普通。 我看了看时间，“什么时候过来？” “现在。” “好。” ……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头发，糙米已经掐着时间来到小区门口。我心跳加速的扒着窗户向外观瞧，努力平复心情后给糙米发信息，“那个……你直接开进小区吧。” “算了，小区里面更不好停车，我已经停好了，正在往里走呢。” “哦……” 说完拿起外套和钥匙就准备拉开门出去迎他，又赶忙退回来走到镜子前，嗯，牙上没有沾脏东西。快速检查了浑身上下，没什么差错后走出来去找他。 徘徊在楼前，站在从前固定等待他的位置上，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若隐若现朝我走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棱角分明的脸型平添了一丝消瘦，明显晒黑的皮肤映衬着双眸明亮有神，黑色的薄卫衣下面是一条束脚的黑色休闲裤，利索的穿法显着人精神不少。 我打量一番后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试图收敛自己炙热的目光，忍住不笑出声来。 “站在门口干嘛，怎么不在家里等我？” 我扭过头避开他，左手伸了出去抓他的衣角。他轻轻握住，后退了半步，并未走上前来靠近我，伸直的两条胳膊尴尬的悬在空中。 我笑着说道：“你干嘛啊？” “不干嘛啊……去你家啊，干站在门外像什么样子？” “那个……”我用力一拽把他拉到近前，糙米的手轻轻搭在我的后腰，低下头注视着我，“怎么了？” “那个……我叔叔最近住在我家。他出门闲逛去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诶？？？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他在哪儿闲逛呢？你家小区里？” “不清楚……”我思索着，“不过，还是先去家里吧。起码比外面安全些。” 拉着他走进来家门，糙米不出所料的坐到了我爸经常卷烟的位子上。我没好气的插着腰问道，“你来我家就是为了我爸的卷烟器吗？！” “不是呀。”他前前后后的翻找，“诶？怎么什么都没了？烟草呢？” “不清楚，莫不是他提防着你偷东西，早就收起来了？”我半开玩笑着走到他身边帮他一起找，“要不看看茶几上有没有？” “你家东西太多了，乱糟糟的。”他蹲在茶几前寻找起来。 “嘁！过日子的家里不就是这样。你以为谁都跟你妈妈似的，收拾着就收拾没影儿了，什么家庭经得起那么造！” 找寻无果后糙米瘫坐在沙发上，向后一仰依靠着沙发垫，眯缝着眼睛看我，“你真的一点都没瘦啊？” “呸！最近忙的快累死了，一个中秋节下来我瘦了四公斤！”我打开他放在大腿上乱摸的手，翻了个白眼。 “啧啧……四公斤，可以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去拿手提包。 “给你看个东西。” “嗯？什么东西？”他勉强直起身看向我。 从包里面摸出打火机，握在手里，坐在糙米身边，手一摊。 “喏！给你的！” “呦？”糙米接过打火机玩味的观赏着，“不错！挺好看的。” 我一把抢了过来，“给你可以，不过以后要少抽烟！” 他双手枕在脑后满脸笑意的看着我，“已经在逐渐减少了，我现在一包烟能抽一个星期。” “那就好……”我警觉的斜视着他，“还有！不许弄丢了！上次送的香水就让你不知道弄哪儿去了！我记你一辈子！” “哎呦，香水没丢……我就是不知道让我妈给放哪儿了嘛～”糙米心虚的笑笑，无力的反驳了几句。 “呸！那和丢了有什么区别！”我看着他逐渐迷离的眼神，抬起手露出握着的打火机朝他数落道，“香水一共就盖子和瓶身两个部分你还能分开弄丢，打火机这么多零部件，你还不得拆开来一天丢一个……” “唔！！！！” 糙米突然猛的直起身用嘴唇堵住我滔滔不绝的话语，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举着的手正准备推开他，却被紧紧握住手腕，顺势拉进了他的怀里，在唇齿间徘徊，逐渐深陷其中。 糙米慢慢躺下，我趴在他的胸口，头发散落在两人之间，混乱中遮挡住脸庞，分不清隐约的潮湿水汽到底是谁流下的眼泪。 我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模糊的双眼藏在发梢之中，伏在他的胸口准备把呼吸调整顺畅。糙米突然双手捧住我的脸，用力的吻了下来，随后注视着我轻声说道，“以后还和我吵架吗？” 我躲在乱发后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他一直都以为我闹分手只是在和他赌气而已啊…… 把头垂下，额头顶着糙米的下巴，声音闷闷的说着，“我才没有和你吵架呢……”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二十九章--我依旧是个不会起标题的小机灵鬼～ 潦草的揉了揉眼眶，勉强支撑起身体俯视着身下的糙米，凝视他那双布满星辰的眼眸，不免上扬起嘴角。 这个人，有多久没有这么真真切切的躺在我身旁了。 “想我吗？”糙米抬起手轻轻覆盖在脑后摩挲着我的头发，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嘁……不想！”我翻着白眼准备直起身坐起来，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失去重心的身体又一次跌进他的怀里。 “你要干嘛去啊……” “哎呀！” 慌乱中手肘一击，不小心磕在了糙米的下颌骨，我赶忙从他手中抽出手腕，凑上前查看。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磕到下巴了？” 见他捂着下巴皱眉不说话，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等待着。 “嘶……没事没事……”他揉了揉骨头张嘴活动了一下，“呵呵，叫你别乱动的，你打算上哪儿去啊？” 见他没有大碍，傲娇的扭过头不看他，“你管我上哪儿去，这是我家我想干嘛就干嘛！” “是嘛？”他凑近我，身体贴了过来附在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见我身体一哆嗦，好似得逞了一般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笑着说道： “我可是饿了大半年了，不管你信不信，就算是在你家我也敢办了你。” “哎呦？”我不甘示弱的目光迎上前去，“这么猖狂，听你这语气，意思是我一点儿都不能反抗了呗？” 嘴上说着，手已经伸进糙米的衣服里狠狠掐住他腰间的嫩肉。 “嘶……”他下意识抽回搭在我身上的手按在腰间，“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没有反抗的余地，对吧……”紧握住我的手，“你可以选择地方。这偌大个家，你看是回你的房间在床上呢，还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呢？厕所我也能接受，你自己挑！” “呸！你想得美！” 趁他不注意赶忙抽出手逃离开他的控制范围，蹭的跳起来站在他对面，掐着腰俯视着说道：“今天是不可能了，首先我亲戚还在呢。其次，你知道我家里什么时候回来人啊？这要是撞见了我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这事啊，还是过些天再说吧。” “呼……”糙米闭着眼长出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那……行吧。今天的确是在计划外，临时决定过来的。”他半直起身手肘撑着沙发，“要不出去走走？省得在家里担惊受怕的，总担心有人会回来。” “好啊～” 我看了一眼他尴尬位置上的隆起物，抿嘴一笑扭过脸看向别处。“emmmm……那个，你要不等一会儿再出去？先冷静冷静？” “你在这儿我怎么冷静的下来……” “哦……那我先出去等你？” “不用了。”他缓慢的坐起来整理衣服，“上个厕所就没事儿了。” “诶？这么神奇？” “嘁……少见多怪……” ————我是一条分割线———— 趁着糙米去洗手间的空隙，我走回自己的房间整理送给他的东西。 见我大包小包的塑料袋拿了一堆，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弄这么多东西是干嘛呢？给谁的？” “给你啊！” “给我的？！”糙米兴奋的接过去查看，翻找了一通有点尴尬的笑了。 “不是……大姐，怎么竟是一些干货啊？” “你不是啮齿类动物吗，你不是就爱嗑这类东西啊？” 见我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勉为其难的低下头看着袋子，“你才啮齿动物呢，我只是爱吃瓜子而已。再说了，这里面除了只有一包焦糖味儿的瓜子以外，剩下的全都是大豆，蚕豆，荷兰豆，怪味儿豆……” 他又仔细翻看了一遍，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大姐！你这是怕我肠道不好是吗？给我补气呢？！” 我强忍住不笑，依旧无辜的看着他，“这样啊……亏我还为你着想，惦记着你爱吃这些东西。买了好多好多零食大礼包，那些你不爱吃的我都尽量吃掉了，特意把这些干货从里面挑出来留给你……” “哦！合着这些是礼包里面你不爱吃的，都挑出来塞给我了？！” 糙米简洁明了的挑出了我话中的重点，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虚的躲避开目光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手提袋，“喏，这不是还有送你的打火机呢嘛。” 见到还有礼物，糙米的表情缓和不少。 “嘁！这还差不多。里面都有什么啊？” “里面有替换着用的火石和棉芯，还有一大通煤油，估计够用一段时间吧。” 见糙米打开礼盒又重新审视了一番，凑上前去查看赠送的其他东西。 “这个打火机是我初中的时候遇到的，一眼就看对它了。” “啊？！你初中的时候买的啊？！” “我呸！初中买的那个早就被人抢走了，这是我头些天又买的。这款式都好多年了，全网也没有几家店在卖……” 糙米笑嘻嘻的盖上盒子，一把把打火机揣在口袋里，“那我就好好拿着，保证不丢。”拉过我的胳膊，“走吧，出去转转，一会儿你家里人该回来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宽厚温暖的手掌久违的紧贴在后背，上下游走间触感那般熟悉，熟悉的让我一时间有些恍惚，恍惚间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见我垂下头痴笑，他揉捏着我的后脖颈问道，“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嘿嘿嘿嘿，没什么。” 见我满脸的喜悦他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他脸上，面颊上细小的绒毛折射出金灿灿的光泽。 “挑个地方坐下来吧，看你，才走了几步就喘个不停。” 走过楼宇之间的一处绿化带，几棵桃树和杨树在秋意正浓的时节，金黄色的落叶纷纷划过头顶，一阵微风吹过，飘荡在人工建造的小溪中。 我站在一旁看去，“修建的挺好，只可惜物业不打理，好好的小溪如今成了垃圾臭水沟。” “这周围也不见有个坐的地方。”糙米一直在四周找寻位置并没有理会我。我拉住他的手，“干嘛找坐的地方啊，走一走不是挺好的？” “你看你喘的，还是坐下来比较好吧。” 我看了看周围没人，调整了一下内衣，“那是因为我新买的这件比较紧绷，勒着有些呼吸不顺畅而已。” “那就换个松快点的穿啊，干嘛把自己勒成那样……”糙米探头看到一个石凳，“哎！那儿有个坐的地方！” 深知小区物业的德行，我慎重的抹了一把，果不其然是落的一手灰。看我有些介意，糙米伸手要去擦，突然看到我手里拿着的快递，“那个快递里面是什么啊？不怕压吧。” “不怕……” “那就垫下面……”大概扫了扫灰尘把快递放上去，“喏，坐吧。” “emmmm……那你坐哪儿？”我看着这把石凳，一个人坐富裕两个人坐有些挤的设计，不满的皱起眉头。 糙米后退一步把路人行走的位置让出来，“我蹲这儿不就行了。” “几点去上班啊，不耽误你时间吧。”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不耽误，三点半往回赶就来得及，还早呢。” “为什么选了这么个工作来做……”明明满肚子的疑问，开口而出的却是这么个无关紧要的破问题，我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我刚从哈尔滨回来的时候提前在招聘软件上看到的。本来吧，看的都是两千多的工作，我打算先干着不合适之后再换。后来看到他们宾馆招保安，就打电话咨询了一下，这么清闲的工作工资三千五，所以就选在这儿了呗。离家原点不过可以住宿舍，福利待遇也不错。回来先缓一缓，成都那头的烂摊子吧，我觉得也就那样了！我也认栽，那是没办法的事……我计划着这份工作干到年底，年后就打算自己做生意了，给别人打工太他妈累。受够了！” 言语间糙米已经抽光了一根烟，在我面前来回踱步。 我皱着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哈尔滨了？！” “从成都辞职没多久啊就去了啊，我跟你说过的啊！”他惊讶的看着我。 看我全然不知的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我没和你说过吗？我和你提过的啊！我说我打算去哈尔滨转一转……真没说过啊？！诶？！那奇了怪了，我没和你说过我和说过呢？！” 看他努力搜寻记忆的垂下头，我不屑的翘起腿，冲他翻着白眼，“哎呦～那谁知道。保不齐是跟哪个老娘们儿说过呢，反正我是没收过这样的信息，嘁！” 见我这幅模样，糙米没当回事的笑笑，“呵呵，瞧你那个德行，我还能和谁说去，顶多就是跟我妈说说。” 见他嬉皮笑脸的走上前，我傲娇的向他伸出手，“过来！” “哎！有什么事儿您吩咐！” 上下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新买的衣服？” “嗯，回来的时候我妈带我去买的。” “这裤子怎么松松垮垮的，也不系个腰带。”顺着大腿手向上摸去，“你看，小肚腩都出来了。” 糙米伸手顺着我的脸颊停留在下巴上，摩挲着我双下巴那层的小肥肉。“别提了，我回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衣服就像个难民。我那根腰带都烂到快断了，现在还扔在家里呢。” “怎么会这么惨？”听他的形容我不免皱起眉来。 “也不是说惨，主要是我回来的时候，哈尔滨那会儿的气温还二十多度呢，我是穿的要多清凉有多清凉。哪能想到下了飞机咱们这儿降温到十几度了，把我冻得跟个孙子似的。我妈一见我就赶紧拉着我去商场买衣服，四十分钟从头到脚就都置办齐了。”说完还嘚瑟的站直身体向我展示起他的衣服。 我敷衍的笑了笑，“新买的衣服？也就是说，你之前买的那些衣服又找不着了呗？” “对啊找不到了。”糙米不出意外的说道。“别说是衣服了，你送我的那个香水也不知道让我妈收拾到哪儿去了。对了，我出门前我爸还带人去看我的房间，要是被租出去的话，可能我连住的屋子都得换了。” “你住宿舍，租出去就租出去呗～”突然想起什么急切的问道，“快看看表，到上班时间了吗？” 糙米拿出手机，“哎呦，时间正正好，我得开车回去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后裙摆上蹭到的尘土，拉住糙米的胳膊挽在怀里。 “开车回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你的开车技术我可不放心了。” “没事没事，我觉得我现在技术已经进步了不少呢。” 我噗嗤一乐，“呵呵，这真的是我今天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哎呀！” 未等我说完糙米粗糙的大手就已经紧紧捏住了我的后脖颈，用力揉捏了几下，威胁着问我：“说谁呢！你敢质疑我？！” “没没没！我可没说过！”我赶忙反驳，挣扎着试图逃脱他的魔爪。 “我说的是某个倒车把自己剐蹭了的傻子，我可没说你啊！真的！我发誓！谁开车剐蹭到了谁是狗！” “我呸！你连驾照都没有！还跟我发誓，明里暗里的骂我是吧？！”糙米松开手准备抬起脚来踹我，瞅准机会快步向前窜了几步，得意的回过头嘲笑他，“我可没指名道姓的骂人！是你自己承认了的！” 突然，糙米冲上前揪住我的外套一角用力把我拽了回来。这时紧贴着我从身后开过一辆车，我看着有明显减速的车从面前驶过，脚步好像生根了一般死死的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见我面无表情的站着，糙米着急的说道，“傻子你看着点车行不行！得亏这是在小区里车都开得慢，这要是在大马路上我拉都拉不回来，你早就让撞死了！多危险啊！就顾着一个劲儿傻笑！” “哦……”我慌乱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拽着糙米的手臂沉默不语。 “行了行了，你以后注意着点儿，虽说是在小区里也得注意来往车辆。” “嗯……知道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送糙米出小区的时候，我跟在快步走在前面去找车的糙米身后，休闲裤柔软得面料把他的臀型勾勒出精致的形状。 我好奇的快走了几步追上去，悄悄捏了一把，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弹性。 “我可喊耍流氓了哦！”他并未回头看我，径直朝前走去。做贼心虚的我低下头像个痴汉一般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发奇想，问道：“老公，你这段时间有被别的女人揩过油吗？” （最近这个世道啊，无论男女，出门在外都不安全，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有啊……” “诶？？？” 突然有种自己家养的猪被祸害了的冲动，气愤的拉住他问道，“真的假的啊？！你别骗我！” “真的啊……”他别过头漫不经心的继续向前走着，“我之前在哈尔滨的时候，不是有好多女的都抽烟吗，我朝人家借火借烟的时候，有的就摸一把之类的……” 看他描述的那么轻描淡写，我鄙夷的看着他，思索着这番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嘁！借个烟就让人家摸一把？你怎么这么便宜！” “呵呵，不敢要太贵的价。” 见他嘿嘿一笑，便知道是在糊弄我，“呸！不要脸！” 糙米上了车放下两边的玻璃，“走了啊，拜拜。” 我趴在创边依依不舍的眼神，噘着嘴说道，“注意安全啊，你死了我会伤心的。” “你给我滚蛋……” “那，那你撞死了人我也会担心的。” “大姐，你给我说点吉利的话行不行……” “你开车本身就不是一件吉利的事儿啊。” “哎呀！” 糙米恼怒的升起玻璃，我赶忙抽出手大叫着拍了拍玻璃，“你要谋杀亲妈啊！” “谁？！” “没谁！”见他没听见赶忙心虚的敷衍过去。 “路上小心！” “拜拜！” 见他平稳的倒车上路，一直望着车驶出我的视野范围才慢慢转身离开。 不知是为什么，面对这得来不易的复合，我却满心的不安，一层若有所失之感始终蒙在心头，挥之不去……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三十章--我是不会起标题的～ 深夜，一个人趟在床上发呆。 觉得复合这件事自己高兴一下就好，似乎没必要去跟基友讨论。省得他又要说我们俩分分合合的没个定数，让人心烦。 可是拿起手机，又不自觉的点开了基友的头像，思来想去不知道如何开口。 “emmmm……我最近泡了一个律师，撩了有一个多月吧。辞职那天突发奇想的约了人家出来面基，结果意料之外的翻车了。好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啊……” 八卦是两个人沟通感情的最好方式，尤其是这种面基失败的操作，最能吸引人。 “叮！” 果不其然，秒回。 “我的妈耶，聊了一个多月你都没看过照片的嘛？” 虽然的确是没看过照片，不过我还是心虚的向他撒了个慌，“emmmm……是个照骗啦……” “啧啧，厉害了！诶？不对，你什么时候辞的职啊？” “三四天前了吧。” “为啥突然辞职啊？不是干的挺好的吗？” “薪资待遇谈不拢呗，而且还在销售的提成上面刁难我，索性就不干了呗。” 即便已经时隔了一段时间，聊起来的时候，表面上是轻描淡写，心里面终究难以平复。 “我靠！还给她脸了，拿钱就立马走人，完事儿拉黑了永远不联系！” “拉黑到没拉黑，我也不想太撕破脸，和和气气的就得了。” “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又软弱又不甘心，唉……” 我看着他的话，会心一笑。觉得，扯了半天闲话，也该说说重点了吧。 “我倒也没有觉得太不甘心，毕竟辞职那天就和前任复合了，心情也没有差到哪儿去。” “什么？！你男朋友回来了？” “嗯，也是回来没几天。” “嘁！臭男人！当初不是志气很高的嘛！扬言不闯出个名堂来绝不回来的嘛？鄙视他！他也就是嘴硬而已，还瞧不起我呢，也才是真正的瞧不起他！” “总是要回来的啊，毕竟他父母还在这儿呢……” 本来想说的是，毕竟我还在这儿呢。可惜，我根本没有那样的自信心来确定，自己在糙米心中真正的分量。 “他就是没骨气，原本还对他的志气挺敬佩的，现在看来啊……” 见他还要滔滔不绝的议论这件事，赶忙关了手机单方面终止对话。在燃烧的荷尔蒙面前，这样扫兴的话无疑是在泼冷水，并且泼的非常不合时宜。 “呼……真是个长舌妇……” 自言自语间看到了糙米发来的信息，一直在上班的他看来终于抽的出空闲时间来理会我了。 ——刚刚忙完，你在干嘛呢？ 我轻咬着下嘴唇笑了起来，“没做什么，晚上特别忙吗？” “别提了，麻蛋！吸粪车路过的时候不知道流出来了什么东西，白色的，弄了一路，领导让我们过来又擦又洗的搞了两个多小时，就是弄不掉，烦死了！” “诶？那你小心一点，别搞到衣服上，洗都洗不掉。” “不会的。” “流的是什么东西啊，擦了这么久都擦不掉，就这么让你们结束了？” “因为天黑了呗，视察的领导看不见了就可以结束工作了。你瞧瞧这活儿干的稀里糊涂的。” “呵呵，反正你们也是给别人干活，偷奸耍滑也是正常的。” 我看时间的空隙，糙米就又要去忙了，草草的和我打了声招呼便没了踪影。 无聊的翻看着这些天和他得聊天记录，发现他最近很爱玩ai换脸的软件。 他发给我的几个视频看下来，不由得感叹，果然把自己的脸放在别人的脸上，就像鸡屁股上插凤尾，无论怎么好看都显得十分违和。 当然，这话我可不敢当着糙米的面说，他铁定会收拾我。 ————我是一条分割线———— 时隔一个月，我又出现在了纹身店的门口，老板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店门口逗狗，见我走上前颇为惊讶。 “诶？你怎么过来了？” 我疑惑的四周看看，确认他是在跟我说话后尴尬的笑了笑，“不是昨天跟你预约好了，我今天上午来补色的吗？” “哎呦，不好意思哈！我给记成明天了，今天这个时间有其他顾客预约了来纹身。” “哦……这样啊……” 见他说这话，我后退了一步作势准备离开，他却突然叫住我，“哎！伸胳膊我看看你要补色的区域。” 拉过我的手腕反复摩挲着皮肤上的图案，坚定的说道，“行了，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趁现在这个空挡我给你补了吧，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哦……” 跟着他的背影走上楼，竟然还带着些许激动。难不成我真的是空窗期太久，被人碰一下就会兴奋吗？？ 舔着嘴唇害羞的笑了，没关系，只要熬过这几天，就苦尽甘来了嘛～ 到达糙米工作的地方时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提前通知过他我会过来，可是准时准点的我并未见到他的身影。 正午的烈日下，一边给他打电话一边观察着我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右臂。和上一次不同，这次渗出了大量的血珠，混合着水蒸汽在保鲜膜中猩红一片。 “嘶……这孙子这回下手真狠！” “嘟嘟嘟……” “嘟嘟嘟……” “喂。” 自言自语间糙米接起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喂？” “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嗯，我也快到了，你先等一会儿吧，大概等个十分钟左右。” “诶？你也快到了？” “嗯，拜拜。” “喂，什么叫……” “嘟……” 话音未落他就挂断了电话，我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疑惑着看看手机，我刚刚和他的对话内容，应该是在一个频道上吧？ 乖乖的原地等他，在宾馆的大门前徘徊了一阵后，燥热难耐的我走进宾馆大厅，喝着水等待糙米。 “嗡嗡嗡……” “喂，老公？” “你在哪儿呢？” “我在大厅里……” “哪个门？” “诶？？？？” 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我环顾四周，迷茫的转了一圈，反问道，“这个饭店有几个门啊？！” “唉……”糙米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按喇叭了，你就顺着声音过来吧。滴！滴！” “哦……” 顺着声源找去，糙米放下玻璃正无奈的看着我，快步跑上前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看着专心倒车的糙米说道：“你这是去哪儿了啊，不是应该在宿舍吗？” “嗯……”他挠了挠头，拿起手机查看路线。“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说什么公司需要办理一些证件之类的东西，要用身份证。那会儿八点多吧，我跑回家取了一趟。后来，又说需要用护照，我又回了一趟家拿那个……取护照的单子，现在要赶着人家中午没下班前，赶紧的把护照给拿上。这样我下午上班的时候才能提供给公司。” “……” 对于他的话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糙米看看我茫然的样子，“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听懂……现在是要去干嘛？” “去拿护照啊……” “那你……回了一趟家，拿上身份证和取护照的单子之后，为什么还要再返回一趟公司呢？直接去拿护照不就好了……” “我要把你接上啊傻子！不是你我早就到了出入境管理局了。”他有些烦躁的捏住我脸颊上的肉，“我一上午都来回跑了四五趟了！！！！” “唔！！！” 我赶忙打开他的手，揉着已经泛红的脸嘟哝，“又不是我让你来回折腾的……” “你说啥？？？”他注视着前方，张开大手盖在我的头顶，仿佛时刻准备着要捏碎我的天灵盖。 “那个，老公～你是不是一大早就起床了呀～”我谄媚的侧过身看他，手搭在糙米的大腿上轻轻按摩，一副讨好的嘴脸。 “废话！七点钟就被电话吵醒了！我昨天晚上两点才睡的觉！” 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又赶忙切换回讨好的嘴脸。 “起这么早啊，那是不是都没来得及吃早饭啊……” “当然咯！你看我哪里抽的出时间！”他越说越委屈，索性噘着嘴扭过脸去不理我。 看了看周围，拿起一瓶喝剩下一半的青梅绿茶，拧开盖子举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说着：“老公别委屈巴巴得了，先来喝口水垫垫，一会儿带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糙米看了我一眼，一把夺过饮料瓶，“滚滚滚，这瓶都不知道是我哪天喝剩下得，你还让我喝！” “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喝到一半就扔一边呢，也不处理掉……” “行了行了！”停稳车子后糙米赶忙打断我的唠叨，“别磨磨唧唧得了，我先去干正事，没事了听你唠叨！”说完转过身从后排拿单子，我急忙拉开车门窜了下来。 “诶！你就别跟着去了啊！就在车里待着呗！！” 我整理了一下时刻容易走光的裙子，“我不！我要跟着你！” “哎呀，外面热，车里给你开着空调呢。”糙米看我没有回去的意思，返回去把车子熄火。 见他一脸的不满，拉扯住他的衣袖解释道：“跟着你去看一看嘛～” “看什么？你不是办过护照的吗？” “领的时候不是我自己去的啊～” “嘁！事儿妈……” 我嘿嘿一笑未做反驳…… ————我是一条分割线———— 蹦蹦跶跶的拿着糙米的护照跟在他身后，“老公，也就是说你之后可以出国了呗？嘿嘿，这个照片拍的真丑～” “嗯。”他伸手拿了回去，低头大概翻阅了一下，背对着阳光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一下，“三年预备役，就这么结束了。” 半眯着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走上前摸了摸他的手，“之后有出去旅游的打算吗？” “再说吧。”反手紧握住我的手捏了捏，“饿了，咱俩接下来上哪儿去啊？” 头一歪，宠溺的笑着看他，“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三十一章--你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 “欢迎光临，请问您几位？” “两位。” “好的，这边请。” “挑一个离舞台远一点的位子，清净些。” “好。” 我环顾着店内四周，和上一次的热闹拥挤截然不同，中午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 跟着服务生来到座位，看了看糙米的表情递过去一本菜单，“想吃什么，你来点吧？” 他摆了摆手，“你都来过一次了，什么菜好吃肯定比我要了解，还是你来点吧。” “上次过来其实也是我妈妈点的。我就忙着收红包和吃了，什么都没理会。”我听话的拿回菜单翻看起来，“你要吃什么肉呢？” “都可以，我不挑食。” 服务生都有一半都是俄罗斯人，白到发光的透亮皮肤走到桌前，服务生小哥低头倒水的时候，湛蓝的瞳孔在微微颤抖的睫毛遮挡下依旧显眼。 我不敢直视上去，低低的说了句谢谢。偷瞄了一眼糙米的反应，生怕他会介意我看帅哥。 他轻笑着喝了口水，“看出来你有钱了，腰杆子也硬了说话也有底气了，动不动就嚷着要付钱，又给我买这个买那个的……” 沉浸在喜悦当中的我根本没有去理会他话中的情绪，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花钱也是有尺寸把握的好吧，让你说的我好像有多么挥金似土，心里没数儿似的。服务员，点一下菜！” “你以为你不是那样吗？”他冷笑着低下头把玩着桌子上的牙签盒。“你也适当的该存些钱了，为以后打算……”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吃猪肉吗？猪排还是香肠？”面对糙米这苦口婆心的唠叨，我习惯性的当做耳边风急忙打断。 “都可以……” “猪肉串吃不吃？他家的肉串超大一根！！” “可以。” 我与糙米相隔满满一桌子的菜，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后觉得他可能在生我的气，张开嘴思索了一番，说道：“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 我把他面前放置的牛排切分开，心虚的推到他盘中，“我又不是什么没用的钱都花，毕竟也都是我辛苦工作来的，花在了刀刃上也不算浪费啊。” “还说有用啊，给我买的那个电动牙刷哪里算是有用了啊？！”他气鼓鼓的一连叉三块肉儿塞进嘴里。 我慢慢放下餐具不解的看着他，“电动牙刷是为了你的口腔健康着想，哪里就没用了？你自己天天把牙齿不好看这种话挂在嘴边，你不当回事儿，我可是听进去了。既然我暂时不能带你去做牙套调整，那买个可以深层清洁口腔的牙刷，对你不好吗？最起码也比手动刷要干净吧？” “随你怎么说，总之不要再给我买东西了……”他嘟嘟囔囔的垂下头不看我，笑着夹了块肉放在他的盘子。 突然从我身旁走过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服务员，香风飘过我顺着她的背影一直望去，兴奋的用眼神示意糙米，“老公老公！你看！” “嗯？” “你看刚刚走过去的那个服务生，长的好漂亮啊！” “嘁！”糙米出乎意料的冲着背影瞪了人家一眼，不以为然的看看我，“她从那头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过了，长的不好看。” 见他连连摇头，视野不佳没有看清人家具体容貌的我反问道，“嗯？怎么这么说？我看着挺好看的，五官多立体的啊～”说完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山根，唉，十分平坦…… “太立体了，看着不习惯。” 正当我对于糙米的回答十分满意，暗自窃喜的时候，他又开口说道？，“我老家不是挨着蒙古嘛，小的时候见过那些俄蒙的混血，那才叫漂亮呢，啧啧……” 见他眯缝着眼睛神情有些陶醉，我拿起纸巾扔在他脸上。 “啧啧个屁！吃你的饭！” ————我是一条分割线———— “唉……” 糙米拍拍肚皮依靠着椅背陷进了沙发里，“心满意足，吃饱咯～” 我笑了笑，“吃饱啦？” “嗯……”他枕着椅背，“有些许犯困……” 看着打算睡午觉的糙米，宠溺的笑了起来。突然想到应该偷拍一张，拿起手机随手发给了基友。 审视着糙米的照片，忍不住向他吐槽，“我觉得我男朋友消瘦了。” “没发现，我就觉得他头发长长了，不帅了。” 诶？！ 怎么会嘛！ 我站起身悄悄靠近糙米观察起来，好像黑了一丢丢。 不满的回复着基友，“是我让他留长头发的。” “嘁，中年妇女的审美！” 啧啧，竟然敢这么质疑我的审美…… 我正低头准备反驳回去，糙米的声音幽幽的响起，“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啊？”我赶忙收起手机，“你没睡着啊？” “这么吵怎么睡得着，而且你口水都快滴我脸上了……”他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想干坏事儿啊？” “我呸！”我心虚的坐会位子，偷笑着看了一眼手机，“我基友说我是中年妇女审美。” “你本来就是啊。” “扯淡！我要是中年妇女的审美那就代表了你的长相深受中年妇女的欢迎！” “嘁！劳资通吃……” 说罢又闭上了眼睛养精神。 看他懒得和我计较，我继续跟基友斗嘴。 “你看，这是我想让他留的发型。只不过距离长成这样还要很久，现在是尴尬期而已。” 挑了一张很文艺的照片发给他，照片里的发型模特透露着一种孤傲的忧郁气质。 “文艺雅痞，只是可以了他那么硬朗的军人气质。” 见他难得吐出一句好话，我痴笑着看了看对在对面的糙米。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哪有他夸的那么好，明明很普通。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都退伍那么久了，早就被社会经历给磨没了。” “那是你看习惯了，从我这儿看还是很正的军人气质。” 眼底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糙米不知何时睁开眼注视着我，“和谁聊天呢，一个劲儿的傻笑？” “没谁啊，看到有人夸你了而已。” 他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嘁！你可拉倒吧……” 看着桌子上的菜，我皱起眉来，“大哥，还剩下这么多你就不吃了？” “你不还没吃呢吗？” “我呸！我也饱了，再吃就要撑死了！” “那就打包呗～” “嗯……”思考了一下，“给你拿回宿舍去？” “我没法吃啊，宿舍里没有加热的工具。” “去食堂里热？” “你可拉倒吧！别出馊主意了。你就拿回家得了！” “我拿回家他俩肯定要审问我，去哪儿吃了，跟谁吃的，男的女的。想想就烦人！” “那行吧行吧，一会儿我拿回宿舍吧。” “emmmm……结账走人吧？” “嗯，我没钱……” “我知道呀～本来也是我请你吃饭！” ————我是一条分割线———— 跟在糙米身后，目光从臀部移开逐渐向下看去，“老公？有人说过你罗圈腿吗？” “呸！我能是罗圈腿？你见过罗圈腿什么样儿吗？” “嗯……没见过～”跑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抱在怀里，“我只是看到你走路的时候小腿中间有空隙～” “我呸！” 站在车旁边看糙米收拾东西，环顾四周觉得位置还比较僻静，“老公，接下来去哪儿呢？” “送你回去呗？” “可我不想回去，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见我撒娇不愿走，他看了看时间，“那……在车里坐一会儿？” “好鸭！” 距离糙米上班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见他放倒座椅我歪着头问道，“睡一会儿？” “睡不着，闭上眼睛养养神而已。” “嗯。” “你把椅子也放下躺一会儿吧。” “我自己来，你先睡吧。” 见他合上眼，一脸安详的斜躺着面对我，婴儿般蜷缩着身体。半张脸埋在臂弯当中，我又忍不住拿起手机凑上前去偷拍了起来。 盯着他屏幕中的脸，呼吸均匀的鼻子下方，靑色的皮肤质感有些毛茸茸的。我慢慢放下手机伸出手指摸了上去。 顺着下巴一点点向上摩挲，柔软的嘴唇，有些凹凸不平的鼻头，一直划到额头的发际线。见他轻轻抖动了一下睫毛，赶忙把手指收回缩进了袖筒里。 见他好像并未醒来，又默默地注视了良久，突然心中升起一丝感慨。 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能让人格外珍惜，可是心底里又多了一些曾经没有过的想法。 虽然曾经想过，我与糙米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关系，可是一直都只是想想而已，觉得那样的日子离自己还很遥远。如今复合以后却巴不得把他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哪怕不立即结婚，也想要他亲口确认我们是有未来有婚姻的结局。 可是，趟在身边的这个人充满了随时会离开的未知感。他离开了那么久，有没有遇到过比我更好的人，这些我都未可知。也许这次回来他只是看一看自己的父母，于我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或许哪日厌烦了我，就又会离开这里去找他真正的灵魂伴侣。 也许，我正在计划着的一切，正是他要逃离我的理由。 脑海里这么胡乱想着，忍不住沮丧的垂下眼帘。糙米一翻身把手臂搭在了我的腿边，看着他粗糙的掌心，毫不犹豫的握住。宽厚的触感那么真实，让我一时间忘记了脑海中的一切担忧。 糙米手心用力把我的手抓紧，声音慵懒的从头顶传来，“几点了？” “啊？” 见我转过头时神情恍惚，眼眶红红的，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我赶忙吸了吸鼻子，“没事啊。”拿起手机低头看去，“才睡了半个多小时，还早着呢。” “唔……”他松开我的手揉揉眼睛，“感觉睡了很久似的，太困了……” 调整好状态微笑着看着他，“早上起的太早了，要不再多躺一会儿？” “不了……”他打着哈欠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晚上回宿舍再好好睡一觉吧，车里睡得不舒服。” 说完手撑着头半躺似笑非笑的看我。 “怎么了？”我不解的盯着他，心里有些发毛，“干嘛这样看我？” “没事儿。”一点说着一边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身上，柔软的面料下一物笔直的隆起。 我没好气的抽回手朝他胸口打去，“呸！臭流氓！” “怎么嘛～”他不满我的反应，略带撒娇的语气说，“这是正常得反应啊。来嘛～” “大哥，你不要脸的吗？！”我直起身怒视着他，“青天白日的，你要在这偌大空旷的停车场里干嘛？！你不怕路过的人看见啊？” “emmmm……”他扶着窗框坐起来看了看外面，“这周围也没人啊……” “放屁！有人你还邀请过来围观吗！滚滚滚！”见他慢慢靠近，伸出手用力推开他贴上来的大脸，“神经病吧你！快去死！！！！” “别这样嘛～” “来嘛～” “滚！”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三十二章--拖更作者终于来更新了！ 收拾好行李，我迷迷糊糊的站在楼前打着哈欠。 “现在是几点啊……” “快五点了，你东西都搬出来了吗？”爸爸拎起行李往车后备箱搬，我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 “嗯……应该是都拿齐了……” 爸爸看了看衣衫单薄的我说到，“那没你什么事儿了就赶快上车吧。早上天凉。” 我抱着背包磨磨蹭蹭的爬上座位，慵懒的依靠着椅背蜷缩在一角准备继续昏睡。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后妈妈拍了拍我的腿催促道：“快起来吧，吃点早饭咱们再走。” “吃什么……”我从外套下漏出半张脸眯眼偷瞧窗外，天色刚刚起泛鱼肚白，半牙残月还挂在天边，不情愿的又缩回外套下。 “吃烧麦。” “那好吧……” 微凉的清晨，十足暖意的热红茶配上高油高脂的羊肉烧麦，对于我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小科普，内蒙的烧麦是纯羊肉馅儿的，虽然吃过香菇糯米馅儿的烧麦，很好吃但我还是接受不了那个沉甸甸，扎实的分量。内蒙的羊肉烧麦是按‘量’为计量单位来卖的，一量八个，但是个个皮薄馅大，鲜嫩多汁，还是很推荐来尝一下的。） 茶水喝透之后，我心满意足的跟着父母行驶在去往山西的公路上。 虽然现在不是春节期间，可是妈妈依然选择去看望一下远在山西县城里的姨姥姥。 停在服务站短暂歇息的空挡里，我看着四周的景致满心欢喜的拍视频发给糙米。 从昨天下午送糙米去上班之后就一直没了联系，我时刻盯着手机却没有等来半点他的消息。 不免有些失落，面对眼前这样的景致，我每发出一条视频，都是在向他暗示着，我多希望这一刻拍下的镜头里有他的身影出现。 心里酸楚的退身坐回车里，可能和他出去旅游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实现了吧…… 见我低着头沉默不语，妈妈问我，“你饿了？” “没，困得……” 说完又缩进了外套里，在父母无意义的唠叨中合上眼睛，手机紧紧的捂在胸口。 ————我是一条分割线———— “三姨！三姨夫！” 看着妈妈下车去招呼已经在胡同口等待多时的姨姥姥，我识相的跟在爸爸身后卸东西拿礼物。 “哎呀！又拿这么多东西，每回来都大包小包的！快坐！薏仁，吃零食！姨姥姥惦记着你爱吃，给你剥了好多干果仁儿！”说罢就朝我手里塞了一大把，我一边附和一边接过来放在桌上。 “哦哦……够了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三姨你就别客气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想吃什么能自己动手，你别老让来让去的。” “诶，行行……” 我无暇顾及她们讨论的家长里短，走出屋子坐在庭院里逗狗。过年时还是一只奶狗的小金毛，几个月不见已经颇有成年犬的模样了。 见我又在跟动物接触，妈妈气愤的走出来喊我，“薏仁！” “啊？”我被吓了一跳，身形一颤赶忙回头，“怎么了？” “我跟你姨姥姥要出去逛逛，你去不去？！” “去哪儿啊……”我沮丧的垂下头看了狗子一眼。 即便我所在的城市不大，好歹也是个首府级别的地方。在家我都不愿意出门去逛街，来了这县城里就更别提了。 见我不乐意，妈妈说道，“出去转转呗，去哪儿也比你跟狗混在一起强！你看看那脏的，成天拴在院子里洗都不洗，你不嫌它有虱子啊！” 这个女人很轻易的就用我的洁癖说服了我自己。 翻着白眼跑进屋赶忙清洗过手，没好气的披上外套咬牙切齿的说道，“走！逛！街！去！” 要说这街道上的路面，铺设的对于我这个穿高跟鞋的人来说也太不友好了，没走几步我就扶着树蹲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抱怨，“不行了，这石子路硌的我前脚掌太疼了，要走你们走吧，我要回去了！” “再走几步就到了，你返回去还要再走一遍刚才的路，何苦呢。”妈妈上前来搀扶我，“你不说想吃糖葫芦吗，到了前面的商场看看有没有卖的。” emmmm，最近的确是心心念念着那口酸甜的滋味，听到前面有糖葫芦，我勉强站了起来说道，“那好吧……” 事实上，前面的商场里并没有卖的…… 我气哼哼跟在姨姥姥身后，看她健步如飞的样子，一时间恨不得把她揪住跟她换鞋。 “叮！” 突然接到消息以为是糙米，打开才知道只不过是一条推销广告，沮丧的想找个人吐槽一下，看着基友的头像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思来想去给他发了一张图片，附赠一句话： “好看吗？是我照着男朋友的照片捏的卡通形象。” 没过多久基友回复了过来，“捏这玩意儿干嘛？” “我拿来当社交头像，你还别说，搭讪的小姑娘一波接一波的。” “你真无聊。不过你男朋友的侧颜的确很好看，尤其是那充满渴望的微微张开的丰满嘴唇。啧啧～” 见他这么形容，我无奈的解释道，“他那明明是牙齿形状不好，明显外凸导致的嘴唇总是微张着，合起来的话嘴型特别丑。” “其实我也那样，带个牙套矫正一下也就好了。” “别提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些恼火，“还戴牙套呢，我给他买了个电动牙刷都各种的不乐意。真要是那么注重牙齿健康，他青春期发育的时候就应该把牙套戴上，肯定比现在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牙齿不好的话年纪越大问题会越多……”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头张望四周，虽然行走时把思绪都放在玩手机上很危险，但是分散了脚上的注意力后，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姨姥姥家开的店前。 一间小小的门脸房，门口蹲坐着大金毛眯眯眼吐着舌头，笑嘻嘻的迎接我们。 我拿了张杌凳坐在店门口，狗子平躺在脚边睡觉，有些许安定祥和的场景，我微笑着给基友发信息，忍不住和他嚼舌根道： “你说这男人莫名其妙得虚荣心都是从何而来的啊？我前些天看我男朋友新买了一条裤子，面料特别轻薄特别软，他又总爱挂空挡，我就打算逗逗他。我说，你穿的这么轮廓明显，有没有老娘们儿禁不住诱惑楷你油啊，他舔着脸说他在哈尔滨的时候，女的有百分之八十都抽烟，他跟人家借个火的时候就有女的摸他。我就逗，这么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结果那天他说漏嘴了说他只是吹牛逼而已，啧啧啧啧……你看看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呵呵，男人不都是这个德行吗？” “嘁！我觉得特别幼稚……” 金毛闻声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我，随即又张望四周，我见它小三角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笑着问它：“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哼……” 它冲我翻着白眼又趴下了身子。 ————我是一条分割线———— 临近黄昏的时候，舅舅开车过来接我们去饭店。虽然每次都是他来破费宴请我们一家三口，这个小县城里拿得出手的饭店都差不多要吃遍了。可是这一次，爸爸花高价买了一只锡盟的羔羊，从内蒙拉到山西来做给舅舅他们吃。 于是乎，我就出现在一间挤满了二十多号人的包房里，除了姨姥姥家的几位我勉强认识的亲戚外，其余的人一概不知。 茫然的环顾四周后，趴在妈妈耳边悄声询问道：“这些拖家带口的人都是谁啊？怎么连吃奶的孩子都抱过来了？” 妈妈端起杯子佯装喝水，水杯挡在面前靠近我说道，“都是你舅舅的赌友，还有他们的家里人。” “啧啧，吃个饭而已，怎么还拖家带口的呢……” “还不都是都是你舅舅叫来的，人家一说这是从内蒙带来的羊肉肯定要尝尝，再加上你舅舅一个劲儿的鼓动吹捧，可不是把家里能带来的人都带过来了嘛……” 说完舅舅带着一位朋友迎面走来，妈妈看到后赶忙起身应酬，“哈哈哈，你好你好。” 我无暇顾及他们大人间的虚假客套，思绪全部都拴在了手机上。已经一整天没有收到糙米的消息了，心乱如麻的我此刻内心燥热却手脚冰凉，不耐烦的盯着满地跑动的孩童和身边什么都要往嘴里塞的婴儿。 此情此景仿佛地狱一般，让人煎熬。 看着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的手机，无奈的关机坐在妈妈身边，看她招呼桌面上的各位陌生人吃好喝好，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晚餐。 收拾残局的时候才想起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开机后竟然等来了糙米的信息。 ——哈喽，我把手机偷回来了。 我正在疑惑糙米说的话，妈妈叫我拿上包该走了，跟在一群酒鬼的身后，我走起路来也有些许趔趄。 “你的手机怎么了？” 没过多久糙米回复过来，“最近手机在上班时间要没收的，我刚刚趁着没人把手机从储存盒里偷出来。” “这么惊险刺激！”我看着我夸张语气迷茫的摸了摸脸，没喝多少啊，怎么说话糊里糊涂的。 “没有啦，一会儿再放回去没人能发现的。” “你这么厉害的嘛！简直是个神偷耶！！！！” 见我的语气糙米也发现有些异样，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陪亲戚喝酒来着……你不知道！整了一大帮人，我愣是一个都不认识！什么打麻将认识的哥哥弟弟啊，他们家的三亲六故啊弄了一大帮！哎哟我去！我特么……” “他们灌你酒了？” 见我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他赶忙打断我询问起正经事。 “emmmm……没有。” 我借着零星的酒劲儿试图和糙米撒娇，以表示我在他不理会我的这段时间里所产生的不满小情绪。 “哦，那你就走人呗，留在那儿干嘛，一个也没认识的。” “我不走！我是乖宝宝！”跳着脚反驳他，实际上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舅舅不给提供所住宾馆的房卡，人生地不熟的我哪儿也去不了。 糙米不以为然的笑笑，“我信……吗？嘁！” “你不信也得信！一切听劳资的不许反驳！” “我呸。” “老公！”突然想给他看点东西，“给你看我照着你的模样做的卡通形象！像不像你！！” “呵呵，是挺像的。” 他轻笑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我抬起头看着从身旁走过的妈妈问道，“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不耐烦的指了指走在前方的爸爸，“你那个神经病的爹，喝点酒又不知道该怎么闹腾才好了，喝几口马尿就跟要上天了似的！人家要走着回宾馆！”说罢她拉住我的胳膊，“走！咱娘俩儿跟着他，我看他那一身肥膘能走多远，我就不信了，他能一路坚持着不打车？！” 笑呵呵的跟着走上前去，这时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糙米回复得信息，“我没有那么白……”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三十三章--立个g！我要持续更新！ “放屁！你怎么就不够白了！” “是谁说你黑了，让这么介意！” “告诉我！我去弄死他！” 糙米身上被加持的情人滤镜，已经厚到让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指出他的不完美。 见我气愤得模样他悠悠的说道，“我自己觉得……” 发觉他竟然对自我的评价这么差，我连忙反驳， “不不不不不不！老公你才不黑呢！你一点都不黑！皮肤白了会很娘的！！！” “我呸！你才娘！” 不甘于他突如其来的改变，哪怕有一些想法也不可以，我开启了胡搅蛮缠模式。 “你不可以变白！变白的老公特别娘！！！” “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喜！欢！” “不会啊，我喜欢就好咯～” “你敢喜欢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哦，好的！” 嗯？？？？？ 见他那么痛快的答应下来，我的反应更加气急败坏了，跳着脚的质问他， “真的吗！！你是不爱我了吗？！” “嗯，一白遮百丑啊！我要白白的呢～” “你一点都不丑啊？你果然真的不爱我了！！！你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了！！” 他轻笑一声，随即附和着，“丑，我都快丑死了！牙齿不好看，皮肤也粗糙，黑黢黢的，嘴型也难看。” “emmmm～你闭嘴！你怎么可以不爱我……哼～我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老公一点都不丑～骗子……” 见我哼哼唧唧了半天连话都说不清，糙米柔声细语的安慰我，“好啦，我有事要先去忙啦，一会儿再聊哈，你赶快回宾馆吧，乖。” “emmmm～” 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惬意了没多久，爸爸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喊我回宾馆，妈妈冷嘲热讽了两句，在他俩的拌嘴声中我的酒劲儿逐渐清醒，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好像刚刚的对话对于我而言一点都不矫情做作，甚至充满了甜腻。 回到宾馆洗漱过后，一路上吵闹喝了不少的冷风，安稳的趟在床上时肚子才开始慢慢起了反应。 看了看时间，距离糙米下班还有一段时间，试探性的发了信息过去，“老公，我肚子痛……” “喝点热水。” “不喝。” “不喝你就疼着吧。” “不喝不喝不喝就不喝！哼！” “哦。” …… 见他并不对我多做理会，柔弱并示好的冲他说道，“人家想你了～” “嗯，喝过热水了没？” 听听！ 这特么是人说的话吗！ 我一时冲动对他撒起泼，“糙米！劳资真特么要跟你急了！人家说想你了你都不回应我！还无视我！你个智障！” “对。” “对你鸭个大头鬼啊！你都不把我当回事儿！气死我了！！！！” 面对我的无理取闹，他依旧平静的问我，“喝过热水了吗，喝完再骂。” “我不喝！我已经气死了！” “哦，死掉了。那我洗洗睡了。” “臭男人！！！！” “嗯。” “打死你！！！！！” “喝开水去。” “我不！！！！！！” “晚安。” “你敢去睡！！！” …… 等待了许久他果然没有再理会我，恐怕这次是真的玩脱了。我悻悻的爬下床，打开妈妈的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见他还是没有任何信息回复过来，只得乖巧的握着手机合眼睡去。 ————我是一条分割线———— 清晨起来，吃了顿简单的早饭后我们一家三口就被姨姥姥把行程安排的满满的，我沮丧的询问妈妈，“又要去哪儿啊？” “你姨姥姥非要回乡下村里打点山里红给咱们拿回去。” 看着整理妆容的妈妈，听她说完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犹记得小时候跟着比自己大一岁的小姨，在山间游玩时栽到河里滚了一身泥的记忆。面对那个基础建设依旧不完善的地方，我可是十足的抵触与排斥。 “emmmm……我能不能不去。我穿着高跟鞋不太方便。” “没事儿。”知道我百般推辞是因为什么的妈妈转身看了我一眼，“你不想去可以坐在车里等我们。” “哦，好吧……” …… 行驶在盘山路上，坐在车里眼望周遭陡峭的群山，妈妈总是要提起，从前坐双层卧铺大巴车经过这段路时的经历。从高处向深渊望去，惊悚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我并未参与到他俩的谈话中，独自面对形态各异的大山欣赏着。这一整片还未开发成旅游景区的山林，景致的确是不错，依山傍水的环境非常宜人。 缓慢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村子的边缘停下，妈妈最后一次上前去阻拦姨姥姥的行为，“三姨，还没到山里红彻底成熟的时候，咱们还是别去摘了。就在这周边看看景也挺好的！” “哎呦，我的傻外甥女！等到彻底熟了就让别人家都打没啦！还不赶快去摘！”说罢便拎着尼龙袋子和工具径直扎进了玉米地。 慢悠悠跟在队伍后面的我一看还要再钻一片玉米地，当即连连摆手表示我打死也不要再钻第二次那个破地方了。 妈妈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回去，便转身跟着队伍走了进去。 无趣的坐在车里玩手机，苦苦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等来了大部队的满载而归。我看着四五个装的满满的尼龙袋被抬回来，有些诧异的问道，“能打这么多？！” “嗐！”妈妈脱下外套久违的把双臂暴露在阳光下，一边喝水一边说道，“你姨姥姥非让全打下来，有些都还没彻底红了呢。哎呀怎么到了正午这么热！” 我见她汗流浃背脸上红扑扑的，全然不顾已经彻底掉光的妆容，忍不住提醒着，“身上凉快些了就把外套穿上吧，你不是紫外线过敏吗？” “没事没事，身上太热了！这口干舌燥的，想立马吃根冰棍降降温！” “走吧！进了村里给你买几根雪糕吃！”见妈妈喊热，姨姥姥连忙拉着舅舅上车，朝村里开去。 并没有多少体力劳动的我闷声跟着众人，并未继续多嘴。 劳动力和发言权，在这一刻不知不觉的被画上了等号。 ————我是一条分割线———— 坐在院子里我一边晒太阳一边安静的吃着雪糕，大人们在屋子里喝茶闲聊，我举着手机给镜头另一边的糙米展示这宁静祥和的乡间小院，以及我亲手打下来的山里红。 嗯，在他面前吹牛x会让我特别有成就感。 “打这么多，都是山楂吗？” “我也不晓得山楂和山里红是不是同一种东西。”我看着这些个头小小的泛着暗红色泽的果子，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不过他们说可以做糖葫芦，应该和山楂性质是一样的吧。” “哦哦，你会做糖葫芦？”糙米目光涣散的飘来飘去，最后斜视着看向一旁。 见他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旁边的电视节目上，我撅起嘴有些不满。“当然！大爷我什么都会做！哼～你那个破班也不用去上了，跟我一起去卖糖葫芦，保你不到一年就能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 “呵呵……”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镜头一眼，“好啊，你来做糖葫芦，你来吆喝，我就负责收钱，咱俩分工明确。很完美！” “我呸！”我嘴叼着雪糕棍儿鄙夷的看着他，“直接在旁边戳个二维码就够了，还用得着你来数钱！你就负责把那些个小姑娘们都骗过来买就够了，这才叫完美的分工呢！” “绝了，我为啥只能骗小姑娘啊？”他抬手关了电视扭过脸来看我。 我吐出已经被咬的不成形状的雪糕棒，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要是能骗得来老爷们儿也行，你豁的出去我什么钱都敢收！” “行行行！”他咬着下嘴唇无奈的笑了起来，“你这个女人真是绝了。” “怎么啦？”眼见着把他逗乐了，我笑着继续说道，“卖个糖葫芦而已，又不是叫你去卖身。想想你当初卖房子的时候，嘴不是可甜了吗？” 他突然认真起来，义正言辞的说道，“卖身？！你居然叫我去卖身！！！！” “呸！明明是去卖糖葫芦！” “薏仁！！！你太过分啦！！我不要理你了！！！！你个混蛋！！！” 说罢就关掉了通话，我茫然无措的对着屏幕发呆，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 不对啊…… 这家伙突然一反常态是在干嘛？ 难道是？ …… 诶？！ 因为我昨晚对他胡搅蛮缠所以刚刚是在学我吗？！！ 卧槽？ 赶忙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 “喂？” “糙米你大爷的！你竟然敢学我！” “诶？” “嘟……”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在这种不蒸馒头争口气的事情上，我是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我是一条分割线———— 迈进家门，什么活儿都没干的我竟然觉得精疲力尽，趴在炕头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睁开眼时已经太阳西沉了，妈妈刚刚和姨姥姥走进门，正在小声争辩着什么。 “三姨，给你留了一半儿板栗，我们买的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哎呀！千万别留，我们老两口儿根本不吃这东西……” “留点儿吧，你看这板栗个头儿多大啊，平日里哪能买的到，给你们留的不多，你看……” “哎呀，不要不要……” 我揉了揉眼望向声音的源头，觉得并不是很感兴趣，翻过身又眯上了眼睛。 争执了半天后两个人走进房间也盘腿坐在了炕上。女人嚼舌根的话质量一般都不高，尤其是上了年纪之后，催婚找对象的话题更是三句话不离嘴。 “三姨，媛媛之前谈的那个对象就算是彻底黄了？”妈妈察觉出房间里隐隐飘过几丝凉意，找了一床薄被搭在我身上。 “孩子盖那个不冷吧，我再给她拿床厚的？” “不用了，这个正好。” “唉……”姨姥姥给妈妈手里的水杯倒满热水，“算是彻底黄了，断联系了。” 妈妈握紧保温杯有些惋惜，“不就是男方家里远嘛，媛媛嫁过去了隔三差五的也能回来看看不是。” “那姑娘傻了吧唧的，哪儿能离得开我。再者说了，她在本地的医院当护士，工作刚稳定下来就嫁那么老远，她自己也不大乐意。”姨姥姥不知何时手握一把瓜子嗑了起来，“诶！薏仁今年也二十多了吧，也该找个对象了，可别像她舅舅家那个表姐。年纪那么大，想找也难了。” 感觉身后有两道目光注视过来，我警觉的睁开眼竖起耳朵听着。 “她……倒是前两年提过一次，最近也没再说过，不知道跟人家还谈不谈了。我也没问，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懒得一个劲儿追着问她。三姨，我这两年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能不操心啊我就尽量不操心。” “也是，放宽心态比啥都重要。诶，你吃瓜子不？” 见她们开启下一个话题，我偷偷拿起手机给糙米发信息： ——刚刚我妈妈在跟姨姥姥八卦我找男朋友的事，她可能还以为我没有分手，还在跟前任联系。 “叮！” 刚放下手机便收到回信，赶忙静音转头看向身后，妈妈瞟了我一眼，“睡醒了？” “嗯……” 她俩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继续聊那些有的没的，我藏在被子里翻看糙米的回信。 ——那你要跟她说清楚吗？ 我咬着指甲想了想， ——还是算了吧，分分合合的不安定因素太多，干嘛要让她知晓那么多琐碎事。 ——那好吧…… ——其实，我和前任的事原本也不打算跟她说的。是被熟人看到了，当着我妈妈和我的面儿给抖搂出来，我才不得已说明的…… ——这种人最讨厌了，嚼舌根！ ——我妈倒是也没当回事儿，听个乐呵就忘了。 ——嗯。那你现在还会和阿姨挑明了说吗？ 我怔怔的看着他发来的信息，隐隐察觉出了什么，还是不解的问道： ——说什么？ ——说你和我在一起的事啊。 见他主动提出这种要求，激动之余依旧有些疑虑。 ——你确定吗？ ——嗯。把和我在一起的事，也说一说吧。 ——好，我抽空就说。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三十四章--拖更一时爽，一直拖更一直爽。咕咕～ 坐在车后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强打起精神看向窗外，山清水秀的景致渐渐消散，拿起水杯呷了一口水紧接着问道，“咱们是回家吗？” 低头玩手机的妈妈抬起头看了窗外一眼，幽幽的说道：“先去趟河北，你爸爸跟同学订了几十斤葡萄，得去拿上。” “哦……” 我缩回后座忍不住咂舌，几十斤葡萄说的像几斤那般轻描淡写。看着身旁层层叠加已经挡住后视镜的行李物品，在车子的颠簸下摇摇欲坠。 伸手上前扶稳，轻轻叹了口气，“再往车里塞东西，我估计都得坐在车顶上了……” 中午停在服务站短暂的休息，脑海里一直都在思索着糙米之前说过的话。 想来想去，觉得男士美白的护肤品已经超出了我的业务范围，只得求助于专业人士。 “嘟嘟嘟……” “喂？” “h～” “……” 听到我热情又不失尴尬的问候后，电话另一头沉默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一时兴起拨通电话，并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让我多少有些难为情。 “emmmm……” “哦哦哦！我想起你来了！”对方突然惊呼一声，“哎呀！你这是换号码了吗，我听声音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见他的态度终于恢复到了我的意料之中，我陪笑着说道，“是是是，之前那个手机丢了，号码重新办了一个。丢了好多人的联系方式……” “你可是有许久不曾与我联系了，这不是三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啊！改天出来你可得好好请我一顿！” 我轻笑了一下，“好啊，不过你得先帮我一个忙。”深知他那圆滑市侩的性子，我也决定不再说什么客套话，直奔主题。 见我挑明来意，他迟疑了一下说道，“额……我能有什么本事啊，哪能帮得了您老人家的大忙，我不过就是个微商，倒腾倒腾化妆品啥的～” “快拉倒吧你！”见他突然语气委婉了起来，我赶忙反驳，“您都在美妆界顺风顺水多少年了，我只求你一件小事儿，不为难你吧？” “那得看多小了？” “不大，就是想买一套男士的美白护肤品，价格良心产品有保障得那种即可～” “产品有保障的护肤品价格一般都不怎么良心……” “哎呦别这么说嘛！”见他准备口无遮拦我赶忙制止，“好歹你也对外称自己是内蒙李佳琪，起码谨言慎行一些好伐！” “嘁！”他不屑的说道，“我可没有人家那个带货能力……”顿了一下，“那……我先给你看看手头现有的产品吧，稍后把价格发给你。” “没事儿，我信得过你，尽量快点发货哈！” “催催催！你怎么不催催你欠我的那顿酒赶快实现！” 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从电话那头飘来的白眼，哈哈一笑，“等我回去了就请你，你等我电话！” “ok～” 挂了电话我玩味的看着手机屏幕。 “你就等着吧，上一次联系你我也是这么说的。” ————我是一条分割线———— “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妈妈从洗手间出来，一边在手机上审视自己的妆容一边问我。 “没谁……”我把黑屏的手机揣进口袋，目光不自觉的飘向别处。 也许是因为糙米要我向父母坦白恋情这件事，每次见到妈妈出现在视野里，我都会想起他说过得话，不由得心虚起来。 果然，我还是做不到的…… “叮！” 看着屏幕上的价格，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花五百块钱买一件护肤品四件套并不算多奢侈，可是这对于近日来有些挥霍无度的我，也足以让近乎见底的工资彻底被榨干。 我踌躇了一下，反问道：“这套产品好用吗？效果怎么样？” “我拿到货之后拆了一套用过几次，补水保湿的效果没的说，非常棒！不过美白的话，就不可能立竿见影了。皮肤保养嘛，本来就是一件长期坚持的事，一套护肤品你不能奢望有多大的改善。” 见他这般坦诚，我索性心一横，说道：“那我要了！这就给你转账。” 银行发来的信息声想起，我装作没看见，直接删掉。 这样也许心不会那么疼了。 收到我发来的地址和电话后，他八卦的问道，“这是买来送人啊？暗恋对象？” “屁嘞！送男朋友的！” “哎呦呦，难怪出手这么大方呢。对男朋友这么好……” “少废话啦！”我不停翻着白眼，只可惜他看不到。“磨磨唧唧的，过一会儿记得给我把运单号发过来！” “ok～” ……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想象着他收到礼物并且知晓了价格之后会有多惊喜，会明白我有多爱他。 也许是糙米收到了发货信息吧，他拿着截图有些不解的发信息问我，“这是什么啊大姐？你给我买的吗？” 看到他发了信息过来，欣喜的的回复到，“对啊，不是你一直说想变白的嘛～” “可是，你也不用给我买啊！” “我不买你靠凭空想象就能把自己变白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想弄的话我可以自己买！你别，你别给我老花钱了，行不行啊！” 看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情绪一下直降，有些委屈的说道，“这一套顶多也就用一个月，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一个月后用完你就自己去买好了。我以后不管你了！” 他看我语气不太对，“唉……” 说话态度缓和了一点，“不是说我不喜欢，我是不想再让你为我花钱了啊，那些可是白花花的五百块大洋啊，你为自己存起来不好吗？” “哦……” 说完自讨没趣的关了手机，生起闷气来。 诶？不对！ 突然想到，糙米怎么知道我花了五百块钱？ ————我是一条分割线———— 太阳逐渐西沉，车窗外的景色里也渐渐热闹起来，我努力辨认着四周，才发现已经开进了二环路，慢慢向家的方向的开去。 “来卸东西啊！” “哦……” 跟在妈妈身后像个扛大包的劳动人民一样把货物一件件往家里搬，心中感慨万千。 早知道就应该把糙米的存在挑明的，起码在这种干苦力的时候他还能过来帮上忙。 我一边想着，一边站住气喘吁吁的问，“还有吗？” “没了。” 我看了看地下凌乱一片，扇着风走回房间去换衣服。 爱谁收拾谁收拾吧，大爷需要休息一会儿了。 事实上，从那天回来后，我就再也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 “哼哼哼……”我揉着大拇指和虎口朝糙米哼哼唧唧的撒娇。他诧异的看着蓬头垢面的我，“你怎么了？” “我的手快废掉啦！！！” “哈……”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一副刚刚苏醒的模样。 “诶？？？因为什么啊？” “因为剥栗子啊，壳特别硬。”我嘟着嘴满脸的生无可恋。 “没什么工具之类的嘛？” “没有……”低头看了看不停颤抖，已经发白的指关节，“我只有一把小水果刀，要剥掉二十斤栗子壳，呜呜呜呜！我太难了！！！” “停一停呗，歇上一会儿。”他放下手机翻身去够桌子上的烟，声音远近飘忽不定。 “这不正在休息嘛，不然我的手指连字都打不了。”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你这是睡醒了？” “没……还想再睡……”他眯着眼依靠在床头吐烟，“麻烦死了。” “我这个忙着干活的都不麻烦，你麻烦什么啊？”轻笑着看了一眼屏幕，糙米白花花的臂膀袒露在被子外面。这家伙还嫌自己黑，身上明明那么白。 “呼……麻烦总是会饿啊……”他翻身在床铺上寻找耳机，展示出背后的伤疤。虽已愈合了多年，可是看起来依旧狰狞。 “呵呵，你怎么每天就像吃不饱似的，随时随刻喊饿。”停歇了片刻又开始了手里的工作，新鲜的栗子不能搁置太久，壳不好剥的同时又很容易坏掉。 “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饭量特别大，因为什么呢？”手机另一头隐约有人声响起，糙米白了一眼后戴上了耳机，一脸的不满。 “室友回来了？” “嗯……” “呵呵，总是饿啊，难不成怀孕了？” 我调侃着他，糙米嘿嘿一笑不以为然，“估计是，说不定还是个龙凤胎。” “那你想吃些什么吗？” 他乖巧的说道，“不用，我就等着五点二十食堂开饭去吃饭就好。” “真的吗？”我不自觉的看向屏幕，欣赏着美好的躯体，舔了舔嘴角，“怀孕的人不都喜欢吃些个别另类的东西吗？比如说酸的啊，辣的啊？” “大姐，你这段时间怎么老想着给我花钱啊？”他无奈的笑了笑，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哪有啊！”心虚的低下头继续剥壳，“我就是多嘴问问，谁说我就要给你买了！” 说完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我只是听到你提出了需求的东西，以为你需要，才给你买的……” “嗯……”他垂下眼帘，“我有需要会自己买的，不用你帮我。” 见他的神色复杂，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是有心理负担才会这样说，我满脸的不以为然，“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的话，就请我去看电影啊！罗小黑再不去看就要下架了！” “好，等28号。” “那……我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嗯？” 他看了看时间，临近饭点，起身开始穿衣服，我贪婪的直勾勾盯着屏幕，生怕漏下一处细节。他仿佛感受到了注视一般，随手关掉了镜头。 “你有什么事儿倒是说啊？” “哦哦……”我稳定了一下起伏不定的情绪，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下了早班之后，直接去我家附近的农贸批发市场接我。我这些栗子都收拾完之后要做糖渍的，需要好多罐头瓶，我拿不了你来帮我一下。” “好，等28号的。” …… 对于他的回复有些不解，“28到底什么日子，都堆在那天？” “没啥，发工资而已。我先去吃饭了，拜拜。” “诶……” 又一次未等我说完话，糙米便利落的挂断了电话。我撅起嘴生闷气，手里的栗子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滚的好远。 看着远处的栗子，忍不住爆出粗口，“真他娘的操蛋！” 糙米薏仁红豆粥 第三十五章--咕咕咕～您的拖更作者已上线！ 站在农贸批发市场的侧门门口，我一边揉着发白的指关节一边审视着自己的衣服。 “应该没……蹭到什么脏东西吧……”努力的扭头朝身后看去，亚麻料子的伞裙裙摆非常大，浅浅的天蓝色生怕蹭到一丁点污渍，毕竟晚上还要穿这身衣服去约会呢。 前后左右的确认了一番后，低下头检查采买的东西。 “一……三……六……十一……” 掰着指头算了算，“呼……正正好十二个。” 看着地上被安稳摆放的玻璃泡菜瓶，莫名提着的心在长呼了一口气之后平静下来。 “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拎着这么多玻璃瓶，满批发市场跑的，”嘴里正嘟囔着，小腿肚合时宜的轻轻抽搐了一下。弯下腰轻揉着，才想起来，刚刚自己一直在脚踩着七厘米的高跟弹力靴满场乱跑。 看着逐渐西沉的日落余晖照应在街道两旁的商铺门脸，我有些焦急的朝路口看去，试图看到一辆熟悉的白色车影能出现在视线里。 等待了许久，我不耐烦的拨通糙米的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虽然我不提倡在开车时接电话，但是人在焦急等待的时候，哪里会顾虑那么多。 “喂？” 听到他的声音忽远忽近的，意识到他可能正行驶在路上，我放平心态语气缓和的询问道： “老公，你走到哪儿了？” “快了，还有两个路口，一拐弯就到了。” “哦……记得是东门啊，我在门口站着呢！” “知道。” 仓促的挂断电话之后，我继续无所事事的原地踱步，偶尔探头朝市场里面张望，生怕等下要去的店铺会关门。 “嘀！” 顺着声音望去，糙米正放下车窗看着我。会意过眼神之后我赶忙挪开摆放在停车位上的东西，却听到“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 一抬头，糙米把才倒了一半的车停下，横在了路边，走上前问我，“这么多东西啊！emmmm，先等会儿吧，我得把后备箱收拾一下。”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个……你的车……” “啊？”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行了，往上搬吧！” “emmmm……就这么停这儿了？” “啊？”好像并未听清楚我说了什么，糙米茫然的看着我。 突然，身旁出来喇叭声，从一旁的市场里开出一辆轿车，糙米反应过来，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上前去挪车。 我看着大敞着的后备箱，终于冲他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 “喂！！你到底在干嘛啊！” 糙米吓了一跳，无辜的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倒车啊，怎么了？” “呼……”看着他的脸我语气稍显缓和，“大哥，你倒车连后备箱都不关的嘛！”一边说着，走上前伸手放下车门。 车子停稳后，糙米瞪着大眼睛问我，“你刚才说啥来着？！” 见他根本就没听见，我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特么的刚才放了个屁行了吧！” “哦，那你说啥就是啥呗。”他弯下腰拎起剩余的瓶子，“就这些了吧？” “我呸！”我叉着腰瞪他，“做事情顾前不顾后的，不是停车停到一半把车横在路中间，就是敞着车后备箱倒车……” “行啦行啦行啦～”他嬉皮笑脸的锁上车门，“你还有啥要买的吗？” 见他满脸的不情愿听我唠叨，我也识趣的收敛起那些婆婆妈妈的废话，揪着他的衣服袖子朝市场里走去。 “还需要买三四十斤白糖。”我回头打量了一下糙米的全身，“都怪你，磨磨蹭蹭的走这么半天，也没见你怎么打扮自己啊。再晚来一会儿市场就该关门了。” 他下意识的抓了抓额头前的头发，“早上洗过头还吹了吹呢，结果都让帽子给压趴下了。那还顾得上什么打扮，下班打了卡就赶紧往出跑，速度已经够快了。” 我突然停下脚步，正好撞进了糙米的怀里，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果然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怎么了？”他发现了我炙热的目光，低下头问我。 “你没刮胡子。” “你这不是废话！” “我说的是早上！” “哦……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 ————我是久违的分割线———— 车子行驶进小区，停靠在楼道门前，糙米眼神中晃过一丝胆怯，把脸一扭朝向窗外说道，“行了，你把东西搬进去吧。” “你再说一遍？”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么多东西你确定让我一个人搬？！” 他嘿嘿一笑，“不然咧？我又不能帮你……” “你可以帮我啊！” “那碰见你爸妈我怎么说啊？！你还是自己一个人搬吧，快去吧快去吧！” “那正好啊，你不是想让他们知道你吗，见一面就见一面呗。” “emmmm～你快去吧快去吧……” 他轻声细语的推了推我的肩膀，随后拿起手机自顾自的翻看起来，我恨铁不成钢的朝他的脑袋一推，“瞧你那损色！好好玩哈！玩手机玩死你！” 伸手推开车门，糙米蜷缩在角落里小声窃喜道，“嘿嘿嘿，我看一会儿带颜色的小电影儿～” “你敢！”我一扭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看，我就说我拿不动，喊我妈过来帮着一起搬！” 他收起手机放进口袋，环顾了一圈四周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低眉顺眼的说着，“咳咳，那什么，我先走了啊，拜拜！” “呸！老老实实待着吧你！”说完拎着大包小包的易碎物品进家门。 正巧妈妈从窗前一晃而过，探头询问我，“你买了这么多瓶子啊？” “嗯。”全部堆放在厨房后，我顺手拿了一瓶薄荷糖转身出门，头也不回的说道，“晚上有事，在外面吃了。” “好……” 在妈妈有意无意的注视下我溜上了糙米的副驾驶，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快走啦！我妈正在厨房看着你呢！” “啊？！”他下意识向窗外看了一眼，“呼……快走，快走……”，说罢便赶忙扭过头来倒车离去。 ————我是一条分割线———— 站在电影院的自动取票机前，我依旧想不通，疑惑的问糙米：“不是，把所有约会都推在了28号，是因为今天你发工资对吧，可是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我付钱呢？” 糙米注视着屏幕熟练的取票，瞟了我一眼，“这不是没发工资嘛，我能怎么办。你喝饮料吗？” “嘁！”我环顾四周没有坐着等待的位子，用手扇着风热的有些烦躁，“喝啊！我自己掏钱为啥不喝！” “哦……” 左右手都举着饮料和零食，站在电影院的大厅中央，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急躁，糙米拉了一下我的衣袖，“走啊，找个坐的地方。” “你瞎啊，没看见满场都没有一个空的座位吗？！”我翻着白眼决定原地站着等待电影开场，七八分钟而已，等不了多久。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坐，跟我来！”他坚定的眼神中透漏着神秘，我鬼使神差的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向了位于天台的消防安全通道。 …… 看着他坐在石阶上，我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依靠栏杆，四处张望试图转移注意力不去理会他。 “你过来坐啊！这个玻璃门有风吹进来，还挺凉快的！” 他招手示意我坐在旁边，我瞪了他一眼，腾出手把支棱着的裙摆向下压，低声说道，“怎么坐！我穿着裙子，下面没有穿任何打底的东西！” 说罢正准备弯下腰去他，谁知糙米突然伸手抓住裙边，一把撩了起来。 “我靠！你有病啊！” 我赶忙后退，用手死死压住裙子，糙米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升起了一丝坏笑，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又一把抓住裙角掀了起来。 “去死吧你！” 扯开他的手后我怒气冲冲的朝入场口走去，糙米一言不发的小跑跟在后面。 “滚滚滚！”感觉到他逐渐靠近，我向身后白了一眼。 糙米若无其事的看着票根，“五号厅是在前面吧？” “鬼知道！” “哦，你知道。”他顺势靠过来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那问你不正合适吗？” “你特么有病吧！大庭广众的撩裙子！你最近看蜡笔小新啦？！幼不幼稚啊你！” 见我虽然声音不高却依旧满脸愤怒的样子，他低下头埋在肩膀上嗡嗡的说道， “就是……想看看你穿了什么颜色的。” “滚！你特么的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我是一条分割线———— 还沉浸在电影内容里的我，坐在副驾驶上对着窗外发呆，糙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边道歉一边倒车往出走，忍不住苦笑着吐槽：“特么的这孙子，给我指挥着停在人家工地的大门口，到头来反倒害我被骂了一通，卧槽……” 见我并未做出回应，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喂！跟你说话呢！” “啊？”我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咋了啊？” “一个人在那儿想啥呢，我说话也不搭理我？” “哦……没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送我回家吧，困了。” “别啊……”他有些焦急的注视着前方，“大半夜的不干点啥吗？” “想都别想，今天累了。”他粉红色的念头被我无情拒绝。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淡了啊？”他抽出手来搭在我的大腿上，“emmmm～我都忍了大半年了～你行行好嘛～” 最烦他哼哼唧唧的模样，一把打开他的手，“今天不行！过几天再说吧……” “干嘛过几天啊！薏仁！你说你是不是有别的人了！所以才对我这么冷淡！” 我瞟了他一眼，眼底冒火的糙米仿佛车速都在逐渐加快，我反倒平常心的笑了笑，“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要回家……” “呼……” 我闭上眼不理他，任他呼吸多么急促。 糙米薏仁红豆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