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影剑》 第一章 暗夜里的守护者 “我不可以变老,我不可以变丑,我要嫁给君颜!” “我不可以变老,我不可以变丑,我要嫁给君颜!” ...... 暗室中,有一少女跪倒在地,手中握着一把满是鲜血的短剑,头发散乱,眼眶比平时睁大了一倍,眼神空洞,苍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还不断口中呢喃,着实透着恐怖的气息,不经令人毛骨悚然。 不多久,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出现,本是仿佛隐匿在暗夜里的影子,走动时也未发出也任何声响,就像没有呼吸和心跳的死物一般。 快走近时看清少女这般模样,立刻呼吸急促了几分,疾步冲上前,一把握住少女的双臂,问道:“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完全没了平日里冷静和宠辱不惊的模样。 “冥哥哥,你快帮帮我,我一定要嫁给君颜的,我不想变成老太婆...”少女望着男子,眼中噙着泪水,满是无助和渴求。 男子看着少女求助的眼神,心中不由心疼,摸了摸少女的头,“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的,不论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会帮你一一排除的。所以不要怕,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听了少女的叙述,男子瞥了一眼在脚边的尸体,扶起少女,取下她手中的短剑。 “我一定会找方法让你健健康康得活下去的,眼下先处理这里的情况,你先回去吧,洗漱干净,身上不要留下痕迹,平复好心态,不要让人发现你与今天的事情有任何关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另外如何让君颜娶你,我也会想办法的”,男子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少女发现自己内心起了波澜,少女对君颜的执念让男子感到嫉妒和不甘,“最近有事的话,你也还是让小灰来找我吧。” “我就知道冥哥哥对我最好了!”少女便消失在暗室中,身后还跟了一只灰色的小鼠。 翌日,青阙派掌门洛青雅被发现死于自己房中,死相凄惨。 一众门派子弟跪拜在其房门外,另有四位女子和两名男子在房中。 “师傅,到底是哪个恶贼,对您下了如此毒手,师傅,您不要丢下玄衣啊,师傅...”白衣少女匍匐在洛青雅的尸身前,不停哭泣。 “玄衣,请节哀。”开口之人是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衣的少年,那绝世的神颜,让人望一眼便不经深深迷恋。 唇红齿白,高挺的鼻梁,浓眉粗得恰到好处,让原本美丽的容颜多了几分刚毅和英气,皓月般的眼眸,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勾起人想要拥有他的欲望,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少年名为君颜,本是奉师傅之命送信给青阙派掌门洛青雅,受洛掌门招待在此小住几日。 少年上前一步,一手搭在洛玄衣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目前,最重要的是办好洛掌门的身后事,和抓到杀害洛掌门的凶手”,少年又开口道。 “君颜少侠说的对,我们青阙派最重要就是这两件事,玄衣,你本是掌门看重的下任掌门接班人,便由你接任掌门之位,统管处理此事。” 洛玄衣转头对紫衣女子说道,“萧师叔,玄衣尚年幼不经事,无法统领青阙派上下,另外,玄衣已对天发誓,若不手刃仇人为师傅报仇,绝不接任掌门之位。” 洛玄衣起身,一把跪拜在紫衣女子面前,“萧师叔,青阙派就属您辈分和武功最高,最有资格担任掌门之位,还请师叔您接任掌门之位,让师傅老人家在天之灵,可以心安。”另外两名女子顺势跪拜了下来,“请师叔接任掌门之位”。 “玄衣,你这孩子,我答应你暂代掌门之位,你快起来。”紫衣女子扶起洛玄衣又道,“我只是帮你暂代,当你觉得自己能力够了,可以随时取回掌门之位,知道了吗?所以得快快成长起来啊,玄衣。” “师叔,玄衣知道了,不对,得改口叫掌门了。” “咦,这是什么?” “陆冥,你发现了什么?” 顺着名叫陆冥的少年的指引,众人发现床边有一枚带有火焰印记的小铁镖,深深得嵌入在床沿木头里。 “这好像是阎殿的火炎令,我早年间从太师傅的古籍里看到过。”君颜思索了一阵说道,“不过,十年前的大战后,阎殿突然间销声匿迹,为何十年后突然出现,加害于洛掌门呢?” “魔教之人,心狠手辣,行事诡谲,定是他阎殿要重出江湖,以为我青阙派都是女流之辈,好欺负,便先找我师姐下手。看师姐身上,有中毒迹象,定是那魔教恶贼用了阴毒的法子,才让我师姐着了道,不然以师姐的缥缈剑法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萧旖雯握拳用力重重地拍了下床沿,满是气愤。 “师傅,玄衣一定会为您报仇的!”少女悲伤的眼中充满了坚定。 “既然知道杀死师姐是阎殿所为,阎殿此次重出江湖,必是有备而来,各大门派都可能是他们的目标。等这几天,办完师姐的后事,我便去凌渊剑派找叶掌门商量,还请君颜少侠先回凌渊剑派将此事告知叶掌门,也好让凌渊剑派有个应对准备,以免着了阎殿的道。” “谢谢萧前辈的提醒,晚辈立刻动身。”临走时又朝着床的方向鞠了个躬。 洛玄衣望着远去的两个少年,眼里满是复杂。 青阙派一片白色景象,更是一片悲伤氛围,按照习俗将洛青雅葬入历代掌门的墓穴中。 “青阙派弟子听令,从今日开始,所有人都要勤加练习,练功时间加倍。掌门被阎殿妖人所害,我们只有武艺精进,才能保护好自己,才能杀光阎殿之人,为掌门报仇,重振我青阙派的荣耀。” 萧旖雯举起佩剑,右手拔出剑身,置于左手双指之间,“叮”,剑身断成两节。“我萧旖雯在此立誓,定要阎殿之人都如这把剑的一般,以慰我师姐的在天之灵。” “谨遵掌门之命!”青阙派一众弟子齐声道。 青阙派掌门的突然离世,加之阎殿的火炎令的出现,世间各种纷乱猜测,但江湖中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却是毋庸置疑的。 第二章 追查与偶遇 “颜儿,自洛掌门出事以来,这三个月里陆续收到有其他遇害者的消息,死者身边也都出现了阎殿的火炎令。” 叶枫华皱了皱眉头,又道:“但这些受害者里除了洛掌门,大多都是小帮小派的统领人,若与阎殿的实力和以往嚣张的行为相较,着实不太相符,此事为师觉得可能另有隐情,所以命你前去查探清楚。” “师傅,徒儿这就出发,先去出事的小帮派里查看情况,看看是否能探得一些蛛丝马迹。” 君颜说完,便起身准备回自己房中收拾行囊,一只脚刚迈出房门,耳中又传来叶枫华的嘱托。 “颜儿,此去万事小心,虽说你天资卓绝,修为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再过一两年,怕是为师也不是你的对手了,但若真的碰上阎殿之人,切不可莽撞行事,别忘了,曾经阎殿的那位魔子赤焰,可是击败了你的太师傅。” “徒儿谨遵师傅教诲,定会小心行事的。” 君颜走到山门口时,便瞧见一位束发男子侧身背靠在山门口的石狮上,左手提个包袱,右手持剑。 这时,男子也发现有人靠近,转头看了过来,一看来人是君颜,右手持剑的手臂往上抬了些,示意招呼,“君颜,你怎么才来,我可是等了你好一会儿呢。” “陆冥,你这是...” “当然是跟你一起去探查阎殿的踪迹啦,听到掌门让你一个人出任务的消息,我可不放心,我得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啊!” 陆冥一把搂住君颜的脖子,“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然我一个人得多无趣吖!”那位名叫陆冥的少年脸上满是笑意,阳光照在他一口的大白牙上,煞是好看。 “好啦好啦,别闹啦,带上你就是了。”君颜实在拿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粘人虫没办法。 ...... 接下来的四个月里,君颜和陆冥从北到南途径了漳州、芈州、泸州、丰州等八处境地,遇害的小帮小派也查访了十多处。 期间又陆续发生了几起案子,且好像对方每次都比君颜他们快了一步,等君颜他们赶到出事地时,便全然消失得毫无踪迹,手法干净,更是无一目击者生还,现场也只留下了火炎令,并无其他痕迹。 “对方着实心思缜密,狡猾无比吖!”陆冥抱怨道。 “既然对方持续兴风作案,必然是目的还没有达成,只要他不停歇,我们总能有机会找到一丝线索,追查到他的。”君颜往陆冥碗里夹了块鱼肉,“别烦恼了,这可是抱月江里出产的花凌鱼,听说这个季节的花凌鱼可是最好吃的,肉质鲜美,快多吃一点。” “这原本是你要着急的事,怎么好像我比你还愁额...不管了,我还是先把自己喂饱吧,毕竟这么多天各处赶路,都是啃些又干又硬的饼子,我都吃腻了,难得今天能在这馆子里好好吃上一顿。” 陆冥往嘴里送了一块沾着酱汁的鱼肉,眼睛瞬间睁大了一些,眉头一扬,“想不到这小地方的饭馆做菜也如此好吃,鱼肉鲜嫩,不点也不腥,酱汁更是咸淡适中,风味独特又不抢戏,恰到好处!” “小二,来两个你们小馆里的拿手菜,要速度,本姑娘赶时间。”红衣少女说着,一边还不忘亮了亮自己手中的佩剑,想威慑下店小二。 “姑娘,您先坐,小的立刻去知会厨房。”小二丝毫不敢怠慢,说完一溜小跑就往后厨方向奔去。 陆冥听这女声好熟悉,眼光不由望了过去,只见那少女肌白如雪,弯弯的黛眉,灵动的双眼,樱桃色的红唇,可爱中带了点美艳。 等看清红衣少女的面容,发现竟是前任青阙派洛掌门的爱徒——洛玄衣。“咦,玄衣,你怎么跑来这抱月江地界了?” 红衣少女寻声望去,一见是君颜和陆冥二人,便立刻收起刚才的傲人气势,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到两人的桌前坐下。 “陆大哥,君颜哥哥,好巧吖!”还不时地撩动耳边的发丝,继续道:“我是为了给师傅报仇,查询阎殿的下落,一路追踪下来,便来了此地,碰巧遇到了你们。不知你们来此处是为何?” “我们也是为了查明各帮各派的帮主掌门的遇害之事。”君颜答道。 “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君颜哥哥?”洛玄衣期待地看着君颜,又道:“人多好办事,在你们的帮助下,说不定我能更快地找到杀害师傅的凶手呢。” “也好,毕竟你一个女子孤身上路,也有些危险。” 饭毕,三人开始商讨计划,“前一个遇害的是巨鲸帮的褚帮主,巨鲸帮主要的势力范围便是在这抱月江地界,而附近最近的有赤木派和黑沙帮,但这两个势力却在不同方向,我们一定要赶在阎殿下手之前赶到,也不知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哪个?”君颜沉吟道。 “不如这样吧,我们分头赶去,君颜,你和玄衣去赤木派,我去黑沙帮,若某一处能寻得他们的踪迹最好,若是寻不得,我们便约定十日后仍在此地相聚,如何?” “陆大哥,此安排甚好,我同意,君颜哥哥,你说呢?”心想着可以和君颜单独相处,洛玄衣内心不经欢愉了起来,还不经幻想着君颜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着各种情话的场面,不由脸上升起了红晕。 “那就如此分头行事,不过万一我们寻得阎殿的踪迹,可能要一直追踪下去而无法赶回此地汇合,不如我们约定一个符号,沿途留下痕迹,若十日后,我们有人未能赶回来,便去另一处寻找,如何?” “君颜,还是你考虑得周全,那便画片枫叶做记号,怎么样?”陆冥立刻沾了水在桌上画了片枫叶,还蛮像模像样的。 “好,就以枫叶做记号,那我们立刻动身,快马加鞭,争取在阎殿出手前赶到。” 分别时,君颜又用手拍了拍陆冥的肩膀,眼里满是担忧,很怕陆冥太冲动,管不住他自己的性子,“你一个人去黑沙帮,要小心,如果敌人实力太过强大,你不要冒头,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虽然我有些急性子,但我又不傻,放心吧。”陆冥笑着挥挥手。 三人纵马离去,一眨眼便只能远远地望见三个小小的身影,只有路上飞扬起的尘土,才能证明刚刚那三人曾途径过此地。 树丛中冒出两个黑衫男子。“他们分开了,我们可以按计划执行了,你快去通知其他人。” “遵命。”一人应答后,纵身一跃,便遁入远处不见踪影。 第三章 重伤 “君颜哥哥,似乎赤木派一切正常,并未发生什么大事,看来阎殿的人还未对他们出手,不过也说不定他们去了黑沙帮。”只见一男一女栖身于一个大院外的大树上。所选之树,枝繁叶茂,恰好遮挡住两人的身形,令人较难发现。 “这几日还是再仔细些吧,晚上我继续在此蹲守,你先回去休息,天亮后再过来接替我。”君颜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中的霜清剑,又道:“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玄衣,你且小心些。” “知道了,君颜哥哥,那我先回去歇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就来接替你!”说完又用目光扫了下四周,趁无人时便轻巧地下了树,往客栈赶去。 夜深,路上早已无人,只有月光下斑驳的树影在风中晃动。赤木派的据点里也十分安静,除了时不时能看见几个守卫在宅院里巡逻。 似乎提前感知了危险,君颜的五感提升到了最敏感的状态,刹那间,从呼呼的风声中,捕捉到了一串微弱却特别的声音,“咻,咻,咻”,只见那几个本在巡逻的守卫瞬间瘫倒了下来。 四个黑影蹿入宅院,一字排开,在院中一路疾驰,脚步声却细不可闻。 君颜见状立刻脚上用力一蹬,一个梯云纵,跟了上去。 眼见四个黑影停在一个屋前,其中一人捅破了窗户纸在放毒雾,另外三个人则在一边环顾四周保持警戒,君颜大叫一声“来人吖,有刺客!”便拔剑向那个放毒雾的黑衣人刺去。 其他三人见状,立马过来支援,一人用刀拨开了君颜的剑,另外两人直击其命门而来,君颜立刻变换招式予以应对。放毒雾的那人便顺势抽身,退开几步后,从怀中掏出一把暗器,用力朝着君颜飞掷过来。 “君颜哥哥小心!”话音未落,只见一团红色物体往战斗人群里蹿去,仔细一看,竟然是洛玄衣。 “叮叮叮,”君颜用剑挡下了那几枚暗器,见来人是洛玄衣,问道:“玄衣,你怎么来了?” 洛玄衣一边抵挡黑衣人的围攻,一边回答道:“我在房中准备歇息时,窗前突然有黑影闪过,觉得事有蹊跷,便一路跟了过来,对方遁入此地便不见了,我顺势进来寻找便看见你了。” 几息间,赤木派的人也闻声赶了过来,见一男一女正与四个黑衣人缠斗,不明情况正踌躇间,君颜开了口大声道:“各位赤木派的好汉,我是凌渊剑派的君颜,奉师命奔走调查各派掌门遇险之事,不巧今夜刚好撞破了这几人在贵派行凶,才与他们交手。” 众人一听,都知凌渊剑派君颜少侠的名号,又见开口之人的绝色神颜,确认是君颜少侠本人没错,便蜂拥而上朝着黑衣人疯砍乱揍。黑衣人见讨不到好处又惊动了其他人,“撤”,四人飞速朝院外遁去。 君颜纵身紧随,还不忘叮嘱众人,“我先追去了,劳烦各位进屋先查看贵派辛掌门的情况,并将详情告知辛掌门。” “君颜哥哥,等等我!”洛玄衣也紧跟了上去。 两波人你追我赶的,不一会儿便出了小镇,到了密林中。黑衣人见只有君颜和洛玄衣两人追过来,便反身四人一起攻了过去。洛玄衣缠住一个,而另外三个则与君颜缠斗在了一块。 “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君颜一个扭手转剑,破了三人的招式,“又有何目的?为何要加害各派掌门各帮帮主?” 黑衣人却不吱声,专心于攻击君颜的要害,想找到一丝破绽,一击毙命。 “你们就是所谓的什么狗屁阎殿的贼人吗!是你们杀害了我师傅,快纳命来!”洛玄衣娴熟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剑,今日所使的缥缈剑法比往日更是多了几分力道,不仅未落下风,甚至隐约有种压制住对方的感觉。 伴随着“砰啪”的声音,远处夜空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烟花,似乎是信号弹,四个黑衣人见到烟花后,收起了攻势,准备撤身离开。 君颜奋力跃起,一把扯住了落在最后的那名黑衣人,用力将其扯回并强力将其摔在地上。 见黑衣人躺倒在地,君颜顺势想用手将他抓起,不想黑衣人甩手扔出一个黑丸,在空中爆裂开来。原来黑丸中混杂了石灰和毒粉,危机之下,君颜闭了双眼,一手持剑刺向前方,一手衣袖一挥,护住口鼻,防止自己吸入毒粉。 当下黑衣人抓住破绽,立刻持剑朝着君颜的心窝处刺了过来。 “君颜哥哥,小心!”洛玄衣一个健步冲到君颜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当她目光瞟见剑身刺入自己的胸膛,脑中响起了那个男子的声音,“此药虽可护住你的心脉,但切记避开心窝,不然偏差半分,大罗神仙也难救...”便瘫倒在地晕死过去了。 君颜一下睁开双眼,俯下身抱住这为他受伤的人儿,着急地问道:“玄衣,你怎么了?”黑衣人恰好趁此机会脱身离开了。 片刻间的变故,令君颜有些气恼,恼恨自己何为如此粗心大意,致使玄衣为了救自己而受重伤。瞧见一寸宽的利剑直直地穿透洛玄衣的胸口,伤势甚是凶险。 “如此严重,我该如何是好呢?”君颜心想,“如果陆冥在就好了,他最通医理,可此地离医馆甚远,玄衣的情况又凶险无比,不可随意搬动,也不知能撑多久,若我丢下她去寻人,怕也不合适...哎,眼下身上还备了些伤药,赌一把吧。” 君颜单腿膝跪在地,从贴身的锦袋里拿出几个小药瓶,撕开洛玄衣受伤处的衣服,缓缓地拔出剑身,血立刻喷涌而出。将药瓶中的粉末倒入伤口处,又掏出干净的布帕盖在上面,双手按住伤口来止血,一直维持了这个姿势足足有一刻钟,见血止住了才松手,又从自己身着的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给洛玄衣包扎,包扎后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洛玄衣的身上。 一顿处理完后,才敢抱起洛玄衣一路往小镇上赶去,心想大半夜又人生地不熟的,医馆怕是不好寻,便直奔赤木派的据点而去。 “君颜少侠,放心,你和洛姑娘是老夫的救命恩人,老夫定会倾力相帮的。老夫这就让人把镇里所有的大夫请过来,定让他们医治好洛姑娘的伤势。”赤木派的辛掌门吩咐下属即刻去各处医馆寻人。 “还有一事想劳烦辛掌门。”君颜抱拳冲着辛掌门施了一礼。 “少侠请说。” “可否请辛掌门吩咐下属带着我的书信去抱月江边的喜迎春饭馆,我与一位朋友相约八月初五在那里汇合,眼下我不能离开,所以只能拜托辛掌门了。” “此等小事,包在我身上了。” “君颜感激万分!” 第四章 愿望达成 “从玄衣的脉息来看,情况算是稳定了,且有好转的迹象,我再去配些草药煎煮一下给她服用。”陆冥自收到君颜的亲笔书信,便马不停蹄地连夜赶来,未作歇息,就先进屋给洛玄衣把脉,见洛玄衣伤口虽重却并未危及性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陆冥又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棕色小陶罐,扔给君颜,“这是生肌膏,是绝佳的止血愈伤的良药,还有生肌祛疤之奇效,你给玄衣涂上,每日两次,姑娘家都爱美,你可仔细些。” “你精通医术,还是你亲自上手吧。”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额,可为何我可以...” “之前是不是你包扎的,”还没等君颜说完,陆冥便打断他,“你都瞧见过人家的肌肤了,也不差这后面几次了,你就一路负责到底吧!” “额...”君颜被说得无力反驳,便默默地开始了他的“涂墙”工作。 几日后,洛玄衣的手指微微颤动了几下,接着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水...”趴在一旁桌子上的陆冥闻声,立刻惊醒,弹跳起朝床边扑去,抓住玄衣的手,问道:“玄衣,你醒啦!你说什么?” 声音太轻,陆冥便俯耳过去,“水...我好渴...”,听清洛玄衣的呢喃,便迅速倒了一杯水,扶起洛玄衣,让其靠在自己的肩头,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 洛玄衣喝了几小口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见给自己喂水的并非是君颜,顿时有些失望,问道:“冥哥哥,君颜哥哥呢?” 虽一直都知晓洛玄衣对君颜的情意,但见其重伤未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君颜的下落,内心着实有些失落和愤恨。 “他这几日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不眠不休,我担心他的身体,今日便换我在此照看你,让他去休息去了。” 听到君颜为照顾自己衣不解带,洛玄衣很是开心,表情瞬间明朗了好多。 “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你应该饿了吧,我先去帮你煮碗白粥,你再躺一会儿,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谢谢冥哥哥。” 约莫过了两刻钟,陆冥端着一碗白粥进屋,一口一口地给洛玄衣喂食。“玄衣,你醒啦。”洛玄衣吃得差不多时,君颜正好进来,“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感觉好多啦,听陆大哥说,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真是辛苦你了,谢谢君颜哥哥!” “傻丫头,是你舍身救我,该是我谢你才对。” “就是,救命之恩,加上什么不该看的也都看了,照顾你也是应该的!”陆冥在一边打趣到。明明是玩笑话,紧握的双拳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不甘、不舍,仍抵不过那个女子的请求。想要她笑面如花,而她的眼中却只有另一个人,她的笑容只为他绽放。 “陆大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吖...” “你受伤的时候,都是君颜给你上药包扎的,这下你懂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额?君颜哥哥,虽然玄衣对你十分倾慕,可这若传扬出去,怕是有碍我的清誉...”洛玄衣一会儿呈害羞状,一会儿又做出一副很忧愁的样子。倘若旁的女子见了她这般模样,肯定要吐槽这戏精也是没谁了。 “玄衣,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从无男女之情的想法。” “君颜哥哥...”洛玄衣闻言立刻双眼湿润,摆出一副要哭的架势。 君颜紧接着道:“不过我君颜做事光明磊落,既然我看了你的身子,定会对你负责的。” “真的嘛?君颜哥哥,你这是答应要娶我为妻了吗?”多年的心愿终于要实现,洛玄衣有些激动。 “这是当然,君颜说话向来一诺千金,他说要对你负责,肯定是要娶你为妻的,对吧,君颜?”陆冥在一旁帮腔道。 “嗯,等这次调查任务结束,我便回师门,将此事禀告师傅,让他帮我上青阙派提亲。” “太好了!”洛玄衣内心雀跃无比,口上却不敢如此失态,回了句“嗯,好。” ...... 接下来的日子里,洛玄衣在赤木派修养了近半个月,待其身体恢复了一些,君颜便让陆冥护送她回了青阙派,独自一人留下来继续追查阎殿的踪迹。 可自那一日与黑衣人缠斗,洛玄衣受伤后,黑衣人就销声匿迹,也再没发生其他帮派统领人遇害的事情。君颜继续奔走了三个月,仍毫无所获,只好先打道回府。 “颜儿,你终于回来啦,让为师好生担心。”多日来忧心忡忡的叶枫华终于舒展了双眉,脸上有了笑容。 “之前陆冥回来,说了一些情况,既然你回来了,就再详尽地和为师说说,我很想知道你对此事的看法。” “师傅,此次...”(此处省略1000字) “竟然还有这档事,虽然你是为了对玄衣负责任才答应娶她,但玄衣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待她,切不可委屈了她。算算,再过一个月,玄衣为她师傅守孝时间也满一年了,到时我便亲自上门为你去提亲。” “哈哈哈,小时候玄衣总追在你身后,一口一个君颜哥哥,回回叫嚷着要嫁给你,没想,这回成真了,真是有趣!”叶枫华回想起君颜和洛玄衣小时候相处的情景,不经哑然失笑。 君颜瞧着师傅失态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先告退,去寻陆冥了。 “陆冥,我回来啦。” “看你完好无损地回来,我就放心啦。见过掌门了?” “嗯。” “玄衣的事也说了?掌门怎么说?” “师傅说下个月亲自上青阙派去提亲。” “如此好事,我们喝上一杯吧,恭祝你快成为新郎官啦,今天我一定要把你灌醉,哈哈!” “说得什么胡话,你的酒量比我可差远了!” “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今天不醉不归,一定要和你分出个胜负。”陆冥又接着道,“不过这比试总要有些彩头,赢了怎么算,输了怎么算?” “你说怎么办?”君颜问。 “那便输的人帮赢的那个人实现一个愿望。” “好!看来我得好好想想有什么事要让你帮我去做。”君颜故意逗弄陆冥,特别喜欢见他炸毛的样子。 “我才要去想有什么愿望呢!我一定会赢过你的。” 两人一来一往,一边斗嘴,一边斗酒,最后两人都喝得不省人事。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时,几十个酒瓶东倒西歪的,地上还有几处湿漉漉的,酒水未干的痕迹,两人衣衫不整,眼斜嘴弯的,可见昨日的战斗是有多激烈,也不知是否分出了胜负。 (画外音:欸欸欸,作者大大,好歹我一个猪脚,怎么现在也没出现? 作者弱弱的回应:大佬,对不住,马上哈,下一章就放你出来。) 第五章 不速之客 “铃兰,轻语,看爹爹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阮启牧一踏进家门,便开心地呼唤两个女儿。 “哇,好漂亮的簪子吖。”看着阮启牧将手中的布包打开,露出两支精致的银簪,阮轻语不由惊叹道。 “这支凤蝶簪是轻语的,还有这一支是铃兰的,为父恰好看到这支簪头是铃兰花,便买了回来,你们可喜欢?” “谢谢父亲,我很喜欢!”两人齐声道。 阮玲兰看着贴合自己名字的银簪,很是欢喜。簪头上挂了一串铃兰花,小巧细腻,煞是可爱。 “你吖,怎么又乱花钱了!”阮启牧进屋后,妻子李暖忍不住嗔怪道。 “今年轻语和铃兰都满十五岁了,这两支簪子是她们及笄之年的礼物。”阮启牧解释道,又掏出一些银钱交于妻子,“今日是学生们上交束脩的日子,这些银钱你且收好。” “知道啦,你这个爹爹真是宠女儿,我这个娘亲可都要吃醋啦!” “才不是呢,暖暖,一直以来我最疼爱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你!”阮启牧一把环抱住李暖说道。李暖听完立刻耳根通红,害羞不已,忍不住用一只小拳拳轻轻捶了下丈夫的胸口,抬头对上阮启牧温柔又深情的眼神,顿时一股甜意涌上心头。 “时间过得好快吖,女儿们都这么大了,也得考虑她们婚嫁的问题,我得好好置备她们俩的嫁妆。”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李暖话锋一转。 “嗯,到时候给轻语多置备一份吧。” “这铃兰知道了得多伤心吖,从小到大你都偏心轻语多一点,到底谁是你的亲生女儿吖?”李暖听到丈夫的话很是不满,明明铃兰才是两人的亲生女儿,轻语是两人收养的。虽说自己不是个斤斤计较、小心眼的人,一直以来也都对轻语关怀备至,尽量做到对两人一视同仁,铃兰有的,也绝不会少了轻语的份,但丈夫却总是多偏心轻语一些,今日听到丈夫的话让李暖气恼不已。 “你别生气,我是想着万一以后轻语想要去寻找她舅舅的下落,可能会需要一些银钱,我们能帮的话总要帮上一些,”说着却变得有些哽咽,“总想着我对轻语好一点,能多积一点福报,希望夕颜也能遇到好人家,能如此这般疼爱她。” 听到丈夫提起大女儿的名字,李暖立马悲从中来,啜泣起来。 原来十年前,阮启牧、李暖夫妇为躲避乡中恶霸欺凌,带着两个女儿奔走他乡,路上偏遇到江湖势力的大型厮杀,差点殃及性命,混乱中与大女儿阮夕颜走散,路上救了被江湖厮杀波及而痛失父母的温轻语(即阮轻语),便收养了她。后定居此地,因阮启牧识文断字,就此成了梅山村的教书先生,一家四口过得还算殷实。 “爹爹,娘亲,吃饭啦!”屋外传来阮玲兰清丽的声音。 “暖暖,莫伤心了,若让铃兰和轻语看出来怕是不好。” “嗯...”李暖用帕子擦去了泪水,缓了缓情绪,才和阮启牧一起出了房门。 饭后四人洗漱之后,不久便夜了,就各自回屋待着。 傍晚宁静安逸的小村庄被急躁的马蹄声打破,四人纵马疾驰,深入村子后,才勒马缓缓而行,带头人一挥手勒马道:“今夜便先在这里歇息,明日再查访,若此处也毫无音讯便再去别处继续寻。” “好的,大哥。”其余三人应声道,接着便下马,找了村庄里宅院较大的一户人家。 “笃笃笃,”其中一人一边敲门一边问道,“有人在家吗,我们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宿。” 阮启牧听到敲门声,心想这个时辰村里一般不会有人来访,便嘱咐妻子:“阿暖,你去铃兰和轻语房里,让她们别出来走动,就在屋子里待着,我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李暖应声好,便去了女儿们的屋子。“也不知来的是何人,你们俩今夜就待在自己屋里别出去了,有陌生人上门,总是小心一点的好,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亲。”两人齐声应道。 阮启牧开门见四人身着黑衫,佩戴刀剑,还隐隐地散发出一股煞气,顿感惶恐不安,说话也有些口吃起来,“不...不...不知...各位有何...何事?” 带头之人抱拳施礼后说:“先生,我们兄弟四人途径此地,现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宿,明日天一亮就起身离开,不知先生可否答应让吾等叨扰一晚?” 阮启牧见对方还算有礼,又考虑对方是江湖中人,万一不同意,对方动刀剑的话反而危险,所以思虑再三,回答道,“不过家中只剩一间空房,可能要委屈侠士们挤一挤,我这就为侠士们准备被褥,请进。”四人将马匹拴至门外的树上,便跟着进了门。 阮启牧将其带至厢房安排妥当后,便回了主屋,和妻子李暖说明了情况,也让妻子再次叮嘱了两个女儿。 由于四名陌生男子的闯入,阮轻语辗转反侧了好久也没有睡着,突然很想去如厕,便起身走向房门。铃兰听到声响问道:“你做什么去?娘亲不是说了今日来客不太好相与,让我们不要走出屋子免生事端!” “我肚子疼,想去茅房如个厕,去去就回来了,又不会招惹他们,怕什么。” “你别瞎闹腾了,屋子里有净桶,就在这里解决。”阮玲兰想制止阮轻语出去,生怕她惊动了那个屋子里的不速之客而生祸端。 “才不要呢,在屋里的话,一股味道,散也散不去,可怎么睡觉吖。”不等阮玲兰起身阻拦,阮轻语便出了屋子。 “哎,又作妖,希望别惹事...”阮玲兰很是无奈。 方便之后,一身轻松,见客人的房中还亮着光,阮轻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不知怎么的就靠了过去,蹑手蹑脚地趴在屋外偷听。屋里的四人此时正在交谈中,本以为宅院的主人们都已入睡,所以并未刻意控制讲话的音量,“帮主命我等各处寻找一个名叫阮玲兰的女子,也不知是何目的?” “谁知道吖,这一年多来,光我们四人就不知道探查了多少个村子,人海茫茫,连个范围也没给,就知道名字,年纪十五,祖籍荆州黄山村,父母叫阮什么和什么来着?” “阮启牧和李暖,你个呆子。” “哦,对对对,阮启牧,李暖,你说说,这个找法不是大海捞针吗?” “啊...”听到屋中之人说起阮玲兰、阮启牧和李暖的名字,阮轻语不由自主地惊叹了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并转身想离开。 “谁!”这一声吓得阮轻语完全不敢动弹,内心极度想逃离现场,脚却硬生生挪动不了半步。 话音刚落,屋中一人立刻飞冲出来,直奔阮轻语的位置,不等她有所反应,便瞬间一手用力抓住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提起,离地半尺高。 第六章 痛失双亲 阮轻语的双脚在空中扑腾,双手无力地拍打着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粗壮手臂,口中艰难地发出嘶哑的求饶声,“绕...命啊...大...侠...” 那人认清偷听之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松了手,任由阮轻语从空中摔了下来。 “嘶...”阮轻语跌落在地,腿上和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感,她却不敢大声喊疼,只能紧咬双齿,强忍了下来。 此时另外三人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人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阮轻语白皙的脖子上,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偷听我们说话?” 阮轻语闻言,慌忙摆手道:“误会,误会!小女是这户人家的女儿,只是因起夜而途径屋前,并未偷听各位大侠的谈话。” “误会?那为何你突然出声!” 此刻阮轻语爆发强大的求生欲,“刚是不小心被凸起的石砖绊了一下,才叫出了声,大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找,就在那个位置。” “大哥,真的有。”一人循着阮轻语的指引,果然发现屋前有块凸起的青石砖。 “此事得慎重,帮...”带头人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改口道:“老大可是吩咐了,此次任务要我们隐秘执行,切不可走漏了风声,让其他人知道,这丫头,我看她说的并非实话,还是处理了最为稳妥。”带头人见方才阮轻语说话时眼睛不断闪烁,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定格在了右上方,这不就是现编瞎话的标准神情么。 “大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唔唔唔...真的什么也没听见啊...”听见对方仍执意要杀掉自己,阮轻语立刻跪地求饶,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哭求。 阮启牧和李暖今夜因突然到访的借宿者们一直心绪不宁,睡得没有很沉,所以一下被这动静吵醒了,两人各自披了件外衣就夺门而出。而阮玲兰也一直在等着阮轻语回房,虽然有些犯困,却也不敢睡过去,便一直把玩今日所得的簪子,听到阮轻语的哭喊声,暗道一声“不好”,把簪子收入袖中,披了件衣衫,立刻往屋外冲。 “各位大侠,不知发生了何事?若小女有什么冲撞之处,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还请大侠手下留情。”阮启牧见四人都已持刀亮剑,一人更是将一把匕首直抵阮轻语的脖颈,一触即发,生怕对方一下暴走,要了阮轻语的性命,立马上前打圆场。 “呵,本来只是你一人听到我们所说的事情,偷偷解决掉你一个人就行,你的家人还能平平安安的,这下好了,都被你吵醒了,这事怕是没法善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了。”带头的黑衫男子一手捏住阮轻语的下巴,戏谑地看着她,说话间还嘴角还往上斜了下,邪魅的神色间还似乎夹杂着些许兴奋。 “阮轻语,你个闯祸精,都让你待在屋子里,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自己没命了,还要搭上爹娘和我的性命。”以往,阮玲兰便看不惯阮轻语的矫揉造作、偷懒耍滑的行为,今日因她招惹是非导致一家人性命不保,顿时一股脑的怨气从心中爆发出来。 听到阮玲兰如此说自己,阮轻语有些不高兴,委屈地道:“我还不是因为从这几个人口中听到你还有爹娘的名字,才一时失态,让他们发现的吖,不然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了。” “还真是会委罪于人,是我们架着你去偷听的吗!你要是不去偷听,怎会大祸临头!”见阮轻语一副错不在她的样子,铃兰气愤地与之争论。 “慢着,你刚说什么?听到我们说起她和你爹娘的名字?”带头的黑衫男子一手指向阮玲兰,向阮轻语问道。 “嗯...嗯...”阮轻语点了点头,并不敢再多言。 “你叫阮玲兰?今年刚年满十五?”带头的黑衫男子又向阮玲兰求证。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既然对方没有丝毫放过自己一家人的意思,左右不过一条性命,阮玲兰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怒目而视道。 “那可大不一样,若你不是,则你们四个都要死,若你是...”带头的黑衫男子并未一口气说完,还停顿了好一会儿吊人胃口。 “是的话,怎样?你们会绕过我们的性命吗?” “不全是,若你是我们要找的阮玲兰,你可独活,哈哈哈,想想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吖!” “疯狗,你若死了,我才会开心呢!”当下阮玲兰顾不得淑女形象,忍不住怒骂道。 “今日爷高兴,随便你怎么骂!” 带头的黑衫男子又转头看向阮启牧夫妇,“你们是否就叫阮启牧和李暖吖,原荆州黄山村人?” “爹爹,娘亲,别告诉他!”阮玲兰怕男子确认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后,便会伤害爹娘的性命。 “不说是吗?老二、老三,给他俩活活血。” 两个男子收到命令,便直奔阮启牧和李暖处,一人一手分别制住阮启牧和李暖,令他们没法动弹,又分别在两人的大腿上划了一剑。 “啊!”两人痛苦地叫出了声。 “我每数一下,你们若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便让我的兄弟们在你们身上划上一刀,这滋味可不好受,就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 “啊!”身上又被划了一道,阮启牧和李暖都忍不住再次疼得叫出了声。 见爹娘被如此凌虐,阮铃兰悲愤交加,“你们快住手,别伤害我爹娘,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没了之前的无所畏惧,声音中带着颤抖,混杂着恨意、悲伤和无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这投宿的地点选得可真是好啊,哈哈哈!” “老大,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这段时间可是把我累坏了!” “太开心了,定要喝点酒庆祝一下!” “别废话了,这个带走,另外三个处置了。” 听到带头人的命令,其他三个人都动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阮玲兰掏出袖中的那根簪子抵住自己的脖子,“若你们敢动他们三人,便休想达到目的,你们想要活的我,就将他们放了,不然我就自刎于此。”说着还用力在脖子上划了一小道,渗出了血珠。 “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下手中的簪子,我便放了他们。”带头人一边稳住阮铃兰一边慢慢往她身边靠过去。 “你们先放人,不然没什么好说的。” “好好好,放人便是了,你别伤了自己,放人。”带头人假借放人之际,趁阮玲兰稍有松懈,瞬间冲向阮玲兰,手一点,便点了她的穴道,使她动弹不得。 “这下终于老实了,动手。”两个黑衫男子一人一剑便解决了阮启牧和李暖,血从他们胸口的窟窿里不断喷涌而出,只见两人缓缓地瘫倒在地,眼睛瞪大,一副惊恐之状,看嘴型似乎要说着什么,却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看着爹娘被杀,自己却无能为力,阮玲兰忍不住浑身战栗,哭得撕心裂肺。 第七章 奇怪的被子 “狗贼!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唔...爹爹...娘亲...”悲伤之后,恨意涌上心头,阮玲兰失控地怒吼着,恨不得将那四人挫骨扬灰。 “吵死了!”带头的黑衫男子一个手刀敲在阮玲兰的脖颈间,阮玲兰便晕了过去。 “老大,这妮子长得不错,杀了可惜,不如让我带回去,我正缺个暖床人。”阮轻语身边瘦小的男子,看着娇艳如花的阮轻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现在她爹娘也死了,只要我把她带回帮里看管住了,定不会有外人知道今日之事的,而且说不定她也还有用处呢!” “行吧,那就先留她一命,不过你可得看牢了,万一出了岔子,你的脑袋说不定就不保了。”带头的黑衫男子想着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柔弱女子,应该逃不出他们的掌控,等回了帮派她便更没机会逃脱,便应允了。 那瘦小的男子得到大哥的应允,很是开心,立刻收起手中的匕首,脸贴近阮轻语的脸,贪婪地闻了闻少女的体香,又一手放在阮轻语的脸上,缓慢地抚滑过,最后大拇指停在了她的唇上,四指抵住她的下巴,笑着说:“女人,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哦,你可得好好感激我吖,以后要好好服侍我,知道了吗?” 对方的笑容在阮轻语看来,却显得无比的猥琐和恶心,虽然今日苟活了下来,但听到男子的话,阮轻语脑中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暗无天日的日子,害怕地萎缩成一团,抱紧自己,小声抽泣。 “收拾一下,我们早些离开,免得被人瞧见了。”带头人吩咐道,“还有先把她俩捆了,拿两床被子掩盖好,等等到了下个镇子,再去弄辆马车。” 四人收好自己的行李,又将阮启牧夫妇的尸体搬进柴房,点燃柴房的柴火,等见火势起来了,便扛着被伪装成被子的两姐妹,上马离开了。 不久后,阮家宅院的冲天火光,惊动了边上的邻里,村子里的壮丁都出动加入了救火的队伍,也未能减缓火势。清晨时分,幸得一场大雨才将大火扑灭,而此时阮家宅院却也被烧得只剩下残砖剩瓦、满地炭木。 ...... “公子,‘起伏’好像生病了,连它最爱的豆子都不吃,有气无力的,看它都没了平日里的那股活泼劲。”叶桑口中的“起伏”是公子沐昕冉最宝贝的坐骑,上等的柏布马,很有灵气,还通人性,沐昕冉特别喜欢它。因为它从小性格起伏太大,一会儿冷漠不离人,一会儿又太活泼,疯起来就撒欢乱跑,沐昕冉便给它取了“起伏”这个名字。 “我去看看。”沐昕冉已经离家一个多月了,这几日,见“起伏”脾气不太好,便都是牵着“起伏”步行,原以为是它在耍小性子,不想却是它生病了。 “叶桑,我们赶紧带它去看大夫吧,也不知道给人看病的,会不会给它治病。”瞧见“起伏”病怏怏的样子,沐昕冉很是心疼。 两人牵着两马,打听了医馆的位置,便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了。 “这位公子,这马的身体结构和人的出入甚大,老夫可只会给人看病,可不会给牲畜看病,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这可如何是好,大夫您再想想办法!” “不如两位去马市或者车马行看看吧,那里长期贩售马匹,或许那里会有比较擅长给马看病的兽医。” “谢谢大夫。”沐昕冉抱拳施礼以示感激,留下一锭银子,便转身离开。 就近进了一家客栈,向店小二打听附近是否有马市和车马行,得知此地只有一家名为“安禄行”的车马行,便细问了位置赶了过去。恰巧那里刚好有擅长医马的兽医,兽医看了“起伏”的情况,说道:“此马得的是马口疮,又称口炎病,你们看它口舌肿胀,还有几处溃破成疮。”兽医扳开“起伏”的嘴,轻轻地拉扯出它的舌头。“目前症状还不算太严重,只需用盐水冲洗口腔,涂抹冰硼散,一日数次,连用三日即可痊愈,若是发现得再晚些,到了后期,则会口流带血黏液,恶臭难闻,到时可就有些难办了。” “那这三日,你且好好照看它,银两不会少给的。”说着沐昕冉掏出十两银子扔给兽医,“这是一半的诊金,三天后,它若痊愈,我会把剩下的另一半给你。” 十两就足以应付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碰到这个如此大方的客人,兽医欢欣不已,一个劲地点头,表示定会用心救治客人的宝贝马。 “管事的,给我来辆马车,结实点的。”车马行又来了一批客人,四人四马。 沐昕冉瞧了一眼,便心生疑惑,“看这四人的穿着打扮和身姿体态,显然都是习武之人,每人都已有一匹代步的马匹,为何又要弄辆马车,照理说,这江湖中人大都喜欢骑马多过坐马车的,好生奇怪吖。” “公子,你瞧这四人好怪异,还背了两床被子,难不成是因为怕在外露宿太冷才带的?”叶桑也觉察这一行人的异样之处。 “怕不只是被子这么简单,若只是被子,就算是卷成一个卷,横放在马背上,两头也会自然地往下垂,你瞧这被子却几乎是直直的,看来里面内藏乾坤呢!”叶桑听了沐昕冉的分析,又仔细地瞅了瞅,发现其中有一床被子竟然在动,“公子,这被子在动耶,看来里面藏得是个活物,说不定还是个大活人。” 购了马车,四人将两床被子扔进了马车后就迅速离开了,三人骑马,一人驾车。 “我们跟上看看,万一是两个大活人,说不定可以做件锄强扶弱、惩奸除恶的狭义之事了。”沐昕冉和叶桑两人一路轻功追了过去,所幸对方中一人架马车,速度快不了,另外三人为配合其速度,也减慢了骑马的速度,所以没有跟丢。 出了镇子好一会儿,四人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稍作休整。驾车之人进入车厢,一前一后抗下那两床被子,打开后,里面竟各自露出一个妙龄少女。 “诺,吃点东西,喝点水,别饿死了。”车夫分别扯下了塞在两人口中的布,扔了一个水壶和两个饼子过去。 被捆了一整天的阮轻语,又渴又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水壶,猛喝了好几口,还抓起了一个饼开始吃。 “狗贼,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的东西。”阮玲兰一脚踢开扔在身边的饼。 “你怎如此聒噪!”车夫出手点了阮玲兰的哑穴,“要不是帮主说要毫发无伤地带你回去,我早就毒哑你了,就不用老是要出手点这么两下,麻烦死了!” 无法开口的阮玲兰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对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怕是对方已经死透了。 “公子,现在怎么办吖,我们要去解救那两位姑娘嘛?”叶桑问道。 “先不急,再观察下,等待一个较为稳妥的时机,我们再动手。” 第八章 起伏失控 老三直奔沐昕冉而去,四五个大步,便冲到了沐昕冉面前,持剑疾刺。沐昕冉却纹丝未动,连眼睛也未眨一下,而一旁的叶桑却动了,横着剑鞘抵住老三的剑身,并往上一拨,便化解了老三的攻击,又一个剑鞘往前一送,用力直顶对方的胸口,老三被这力道顶得有些踉跄。 “呵,就这点本事,还扬言要戳瞎我们的双目,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沐昕冉通过对方的招式确认了对方的武力值,一看便是个小虾米级别的,不由嗤笑道。老三闻言恼羞成怒,再次持剑冲了上去。 “老二,你去帮老三一起缠住那个人,我们两个搞定另一个,这个看着像是哪家娇气的贵公子,嘴皮子这么溜,武功定不太高,先拿下他,他的护卫也定会束手就擒的。”另外三人一见对方只出一人,便轻易化解了老三的招式,生怕老三吃亏,便一起上前支援,四人一起围攻沐昕冉和叶桑。 带头人和老四分别从两侧攻击沐昕冉,眼见带头人的长剑从右侧上方劈落,马上要劈至头顶,与此同时,老四的长剑也直刺左肋而来,沐昕冉右手一个挑剑,便卸掉了带头人长剑上的大部分力道,只听“叮”的一声,两剑撞在了一起,又左手伸指向左侧的剑刃上抓去,老四的剑被稳稳地夹住。 老四没料到对方竟能徒手夹住自己的长剑,且自己用尽全力,也不能使剑再进半分,顿时一惊。这么稍有迟疑,便见沐昕冉收回了用于招架的右手,夹住剑身的左手用力将对方往自己方向甩,同时又轻轻往前一闪。老四原本放在剑身上的力道,加上沐昕冉的“加持”,瞬息之间,演变成手中的剑急速刺向自己的老大,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老四武功尚浅,来不及反应招架。而对面的老大一个懒驴打滚,才堪堪躲过了这凶险的一招,虽然灰头土脸的,模样有些狼狈,但是好歹把命保住了。 “老二、老三快停手!”一番较量之后,带头人见自己四人完全不是那两个人的凶手,便想出言求和。“两位公子,此次是我等兄弟四人太过鲁莽,之前我兄弟出言不逊,我在这里给两位公子赔不是。”带头人又拉扯了下老三的衣袖,“老三,快给两位公子道个歉!” “对不起!”老三不太情愿的开口道。 “呵呵,眼见打不过了就道歉,世上怎有如此好的事?”沐昕冉冷笑道。 “那请问公子,想要如何?” “既然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让他向我跪地磕头,大喊三声‘大爷,我再也不敢了’,这才真诚嘛!” “你别欺人太甚!我三哥怎可如此受你欺辱!”听了沐昕冉的要求,老四觉得对方太过分,忍不住呛声道。 “刚刚他出口恐吓我们,又拿剑刺向我,单单跪地磕头太便宜他了,便再要他一只手吧!”沐昕冉说着便提起剑,直奔老三而去,那四人还未看清沐昕冉的身影,他便已到了老三面前,右手长剑一挥,一只手臂落了下来,血从老三右臂的伤口处喷射出来。速度之快,那四人均来不及反应,被砍时,老三甚至还没感到疼痛,等意识到自己的整条右臂掉落在地,才下意识用左手捂住伤口,躺倒在地上打滚,口中不停喊着疼。 “小子,你好歹毒吖!我三哥只是说了你们一句,却被你卸了一整条右臂,以后还如何使剑!”其他三人立刻蹲下查下老三的情况,并立即为其止血包扎,老四见自己三哥遭此横祸,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若我们俩技不如你们,怕是下场比这还惨吧。”被沐昕冉说中,老四陷入沉默,不再叫嚣。 “公子,既然你已经要了我三弟的一条手臂,那我们就两清了,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带头人双手抱拳,以示态度诚恳。 沐昕冉觉得既已教训了对方,自己也没什么损伤,便收起了手中的剑,挥了挥手,决定放他们离开。“谢谢公子的大度!老二,老四,快把老三抗进马车里,我们离开这里。”带头人生怕多停留一会儿,对方会改变心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老二负责赶马车,老四和带头人各自骑一匹马。 叶桑见冲突和危险减除,便也将手中的剑身插入剑鞘,却没想到,突然间那老四经过时抛出一把粉末,还一手甩出数枚暗器。白色粉末被风吹开,妨碍了沐昕冉和叶桑的视线,不能清晰地看见暗器的飞行轨迹。“公子,小心!粉末有毒!”叶桑发现对方洒出的白色粉末有股异香,正是江湖中宵小之辈惯用的“红花散”。 此毒粉由沙蝎、蜈蚣、九地莲等十三种毒物炼制而成,若是吸入少许,便会全身皮肤泛红,瘙痒难耐,若是吸入的量较大,则身上还会深红色的斑点,得不到解药,斑点会溃烂化脓,最终便是一个浑身混杂血水浓水的“烂人”,不死也和死了差不多,或者说这样或者还不如死了,看着自己的皮肤一寸一寸地烂掉,却无力改变,真的太痛苦了。 两人都一边不断闪避,又持剑挥动打落近身的暗器,还一边用手捂住口鼻,等从毒粉雾和暗器中逃脱时,却发现那四人已经跑远了好些距离。“嗷!”此时伴随着一声马痛苦的嚎叫声,一匹黝黑、高大的马高抬起前腿,好似受了惊吓,疾驰着冲出了车马行。 沐昕冉一看,这横冲直撞着出去的马不是“起伏”又是谁,立刻随便骑了匹马便追了出来,叶桑见状也追了出来。沐昕冉很是担心“起伏”的情况,奋力骑马追赶,眼见距离缩短到两丈之内,便双腿用力蹬直,站立起后,一手拍了下马背,借力整个人跃上了马背,又一个蹬腿,运用轻功飞到了“起伏”背上,当下被借力的马因受力太大,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沐昕冉一边用力勒马试图让“起伏”停下来,一边叫喊并抚摸“起伏”,想让它情绪稳定下来。疾驰了好一阵,“起伏”因体力不支,倒了下来,沐昕冉一看,“起伏”的屁股上竟然中了那人的暗器,“原来之前‘起伏’失控,是因为中镖了,不好,镖上有毒。” 沐昕冉拔出“起伏”屁股上的毒镖,鉴别之后发现镖上抹的竟是银环蛇毒,对人有麻痹作用,破坏人体神经传导,极易容易造成呼吸麻痹而死亡,且起效时间超快。当下沐昕冉便顾不得自身的安危,立刻俯下身,用嘴对准“起伏”的伤口,用力吮吸了几口,再吐出毒血,如此往复了好几次。 等叶桑找到沐昕冉时,发现他的嘴唇因蛇毒的侵害,变成了丰盈的嘟嘟唇。“公子,你没事吧!‘起伏’这又是怎么了!” “‘起伏’中了那人的毒镖,镖上抹的是银环蛇毒,我已帮它吸出了一大部分毒血,又喂了它百清丸,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看它能不能停过今夜了。”沐昕冉的话语中透着担忧和不安。 第九章 寻死 “叶桑,你先找辆牛车,将‘起伏’护送到车马行,让那个兽医再看看‘起伏’的伤势,我先去追那四人,定要让他们好看!你在车马行等我,十日后若我还寻不到他们必定回来。”说完沐昕冉便骑着叶桑的马,先朝着车马行方向赶去。 沐昕冉到了车马行附近,四处询问,恰巧有人看见三人两马和一辆马车经过。 “先生,刚刚是否有感到两人骑着马、一人赶着一辆马车经过此地?那三人是都是身着黑色衣衫,马车车厢是赭石色的,门上遮挡的是墨灰色的布帘。” “看见了!当时我刚好在路上走着,这三人在街上横冲直撞的,速度极快,尤其是那辆马车,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差点被它给撞了,可把我吓坏了!” “先生,可知他们刚刚往哪个方向离开了?他们刚刚撞了我的弟弟,此刻我弟弟性命危在旦夕,我定要找到他们才能报仇!”沐昕冉抓住对方的双手,焦急地问道。 “我看见他们往南门方向去了,那边唯有一条官道,是通往漳州的,还另有两条崎岖小路,虽也能到漳州,却要越过几座山才行。祝愿小兄弟能找到那三人,给你弟弟报仇。”那人见沐昕冉眼中闪着泪光,丝毫不像在说假话,又想起先前那三人的所行之事,心中也急切地期待这个年轻人能给那三人一些教训。 “谢谢,先生!”沐昕冉拱手感谢后,便策马朝着那人所指引的方向骑去。 出了镇子没一会儿,便出现了三岔路,“若如那位先生所言,另外两条路都需翻越山岭,那三人带了一个伤者和两床的‘大活物’,必定丢弃不了马车,那四人只可能通过这条平坦大道去往漳州了。”沐昕冉思索了一下,便沿着官道继续策马飞奔。 ...... 三人一路狂赶,不敢丝毫停顿,等到天黑了不易赶路,加上老三的伤势恶化,才不得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整顿,扛出老三,仔细为他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 “老四,你之前也太鲁莽了,那两个年轻人武功高强,我们四人根本不是他们俩的对手,既然他们已决定放我们离开,就不该再生事端,若当时他们有所警觉,我们可能现在都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了。”带头人对老四的冲动之举很是不满。 “大哥,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三哥可是被那小子卸了一条右臂,武功基本等于废了,以后只能重新用左手开始持剑练剑,三哥这么要强的人,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气不过,才没忍住,不过红花散和抹了银环蛇毒的毒镖也够让他们‘脱层皮’了。”老四看到因老三失血过多,变得虚弱不堪、昏迷不醒的样子,很是气恼。 “不要小觑那两人的身手,交手之后,我总感觉那为首的年轻人有所保留,若他全力攻击,怕是我们四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知道你和老三感情最好,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心痛,可是你得为大局考虑,若今日因为你的私愤,而让我们身首异处,老三也会悔恨一辈子的!” “大哥,我知道,可...” “别多说了,接下来,我们都得小心行事,把那个女子带回帮里才是正事。我们立了如此大功,便可向帮主求得解药,解了我们身上的毒,就再也不用担心每个月毒发而要忍受彻骨之痛了。”带头人打断了老四的话,又吩咐道,“我和老二出去寻些柴火和野味,你将那两个女子也搬下来,免得被蒙死了,再喂些食物和水。” “好。”老四进入车厢,一前一后抗下那两床被子,打开后,里面竟各自装着一个四肢被捆的妙龄少女。 “诺,喝点水,吃点东西,别饿死了。”老四分别扯下了塞在两人口中的布,扔了一个水壶和两个饼子过去。 被捆了一整天的阮轻语,又渴又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水壶,猛喝了好几口,还抓起了一个饼开始吃(绳索捆在手腕处,所以手指还是能正常活动)。 “狗贼,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的东西!”阮玲兰一脚踢开扔在身边的饼,怒目而视,咒骂道:“你们不得好死,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会有报应的!” “呵呵,报应,杀人之事我可没少做,可我现在还好端端的,倒是你父母可是死在我们的剑下了,我倒要看看这报应何时会应验。” “我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以慰我父母的在天之灵!” “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人质,等到了帮里,到时候你是生是死还难说,还大言不惭说要杀我们,你凭什么?凭你的嘴吗?” 阮玲兰认清自己的处境一时无法反驳,却瞧见不远处受伤的老三,“今日有人能伤得了你们其中一人,他日便还有人能伤你们其他人,你可得小心自己的脑袋了,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你那粗短地脖子上了。” “你!”老四被阮玲兰的话激得顿失理智,拔剑横在了阮玲兰的脖颈上。 “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阮玲兰心知逃脱不易,不如激对方杀了自己,让其目的无法达成。 一旁的阮轻语被这阵势吓到了,退开了几步,怕对方发起疯来,误伤到自己。而此刻带头人和老二刚好回来,瞧见了老四的举动,立刻扔下手中树枝和野鸡,冲过去喊道:“老四,你先冷静些,别伤了她!” “快些动手啊,婆婆妈妈的,你也太不是个男人了!”阮玲兰又挥手刮了老四一巴掌,“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杀我。”阮玲兰再次扬手,还想用手抽对方的脸,快速落下的手却被老四一把抓住。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也不敢动你,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老四说完便用左手大力地扇了阮玲兰两巴掌,“啪啪”,阮玲兰被扇得摔倒在地上,可见力道之大,阮玲兰的脸上多了两个手印,嘴角渗出了血。 见老四将剑身插入剑鞘内,带头人和老二顿时松了口气。“老四,你这次做得不错,没有被着了这女人的道,不然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带头人欣慰地拍打着老四的肩膀。 “大哥,这女人太聒噪,要不是帮主说要毫发无伤地带她,我早就把她毒哑了,也不用受她的气。” “你最好安分一些,虽说我们伤不得你的身体,但还有很多方法可以折磨你,若你不想被扒光了衣服,被扔到闹市区中让人看好戏,就闭上你的嘴。”带头人目露凶光地看着阮玲兰,还不忘恐吓边上的阮轻语,“你也一样,知道了吗?” 阮轻语赶忙点头,又拉了拉阮玲兰的衣角,小声道:“铃兰,你还是别招惹他们了,保住性命要紧啊!” 阮玲兰甩开阮轻语的手,将身子挪到了树旁,靠在树上,不再说话。 第十章 萤萤绿火 天色渐暗,沐昕冉仍不放弃追寻那四人,直至几乎看不清路,只能蹭着月光勉强捡了些树枝,用火石将其点燃,起了火堆。被拴在一旁的马正吃着草,也不知是它玩心太重还是特别挑剔,吃了几口脚边的,就又往其他方向走几步,再吃几口。或是拴马的绳子并没有捆得很牢靠,被马这么折腾了几下,就松了。 没了绳子的束缚,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正巧一只萤火虫停在它的鼻子上,它甩了甩脑袋,萤火虫飞到空中,绿光扑闪扑闪,顿时吸引了马的兴趣。马的目光一直盯着萤火虫,迈着自己的蹄子便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在一边烤火的沐昕冉发现这情况,便立刻追了上去,小跑了几十丈,才追上这匹好奇心很重的马。而此刻马的眼中多了一丝恐惧,情绪也变得有些躁动不安,沐昕冉转头往前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绿色的火焰忽隐忽现。 “神光兮熲熲,gui火兮荧荧。”漆黑的夜里,看见gui火,又是孤身一人,沐昕冉有些忐忑,“不会运气这么不好,碰到什么脏东西吧,可我只会武功,可不会什么驱魔抓gui之术啊...” “呜...呜...”还能隐约在风中听到女人的哭声,这下饶是沐昕冉一个大男人,也有点汗毛竖起。沐昕冉脑袋里想着快些离开这恐怖之地,身体却本能地先把马拴结实了,接着往哭声来源慢慢寻去,人往往都逃脱不了那句“好奇心害死猫”吧。 “呜...铃兰,呜...这什么啊,是gui魂来夺命来了吗,我好害怕吖!”阮轻语紧紧抱住阮玲兰,把自己的脑袋埋在阮铃兰的胸口。 “怕什么,你又没做亏心事,gui要找也是找那几个人,你这种小白兔,它们还看不上!”阮玲兰看着阮轻语将满脸的鼻涕眼泪水都往自己身上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只是某种物质的自燃现象,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阮玲兰又瞧见那三人纷纷拔剑,围在老三周围,一副警戒的姿态,她大脑飞速旋转后道:“哈哈,还说报应不会来,今日你一求可就来了,gui魂要来取你的狗命了,你可得护好你脖子上的那颗球。” “你个贱丫头,休要高兴得太早,我定会在它杀我之前要了你的命!”老四瞪大眼,拿着长剑,指着阮玲兰说道,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最好动作够快。哇!它在你背后耶!”阮玲兰指着老四背后,大吼道。 被阮玲兰这一叫,老四吓了一跳,挥剑朝四周乱砍了好几下。“噗嗤。”瞧着老四被骗的样子,阮玲兰忍不住笑出声。“贱丫头,你竟敢骗我!”老四生气地准备冲到阮玲兰身前,给她点教训,却不想自己的右手被石子击中,长剑落了下来。 “谁!快出来!” “谁!快出来!” 老四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加上gui火的影响,有些恐慌,忍不住对着四周大喊,却始终无人应答,唯一的回应便只是另外两人的剑也被击落。见状三人更是紧张了几分,也不知对方是人是gui,人数又是多少,但这光用石子便将自己手中的剑击落,可见对方武功很高,带头人深吸了口气,开口道:“各位前辈,我们几人只是途径此地,并无恶意,若是惊扰了各位,真是万分抱歉,我们这就离开,还请几位前辈高抬贵手。” 阮玲兰见着对方一副郑重其事地向着空气道歉和请求,觉得对方又无知又白痴,却不料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们打扰了我的长眠,区区一个道歉就想打发我老头子吗?”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若您肯放我们离开,他日我们兄弟四人定会为您烧香立牌位,愿您早登极乐。” “才不要你们烧香立牌位,什么极乐不极乐,你以为我想去,我就是不愿意去,才徘徊在这里的!”低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生气。 “那前辈可有什么憾事,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遗憾倒是有,就怕你们做不到。” “前辈请说,我等发誓一定会做到的。” “让你们自残于此,可还行!”只见一个黑影蹿出,直奔带头人而去,一个横剑直削。带头人长剑被击落,还没来得及捡回来,只好用握在左手中的剑鞘抵挡。 “我就知道你们做不到,所以我亲自来取你们的狗命了,开不开心啊!” “是你!”带头人借着火堆的光,才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发现竟是白天里与自己一行人发生冲突的那个贵公子,心里暗叹一声,“不好,麻烦来了!”三人迅速捡回自己的剑。 “就是我,怎么样,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追上你们了吧?所以做人啊,千万不要做坏事,不然会被本公子惦记的!”趁着沐昕冉还在说话,老二长剑挺出,便是一招“直捣黄龙”,向沐昕冉胸口疾刺,沐昕冉侧身避开。老二横剑疾削,沐昕冉又一个下腰躲了开去。三人一起围攻沐昕冉,打斗了二十多招,也未有胜负分出。 “你们就这点本事吗?也太无趣了吧!招招都没有力气,是没吃饱饭么!以后还是别用剑了,你们手中的剑要是会说话,肯定要对着你们口吐芬芳的,弱鸡!”沐昕冉一边轻松地招架这三人的攻击,一边不断吐槽着三人的武功。 “小子,别得意!”老四左右袖中各自射中一根长钉。沐昕冉脚下一个蛇形走位,巧妙躲开,又一个下腰,顺势长剑向前一挥,“啊啊啊...”斩断了老四的膝盖,“我最讨厌别人暗箭伤人!” “老四!”带头人和老二见老四被砍断双腿,躺倒在地,愤怒不已,势如疯汉,即刻向沐昕冉扑去。两人均不是那个年轻人的对手,心知久斗之下必落下风,不如豁出了性命,搏一搏。两人双手的力道越来越猛,剑势也愈来愈凶险,老二趁带头人功在沐昕冉右侧,便举剑往沐昕冉的头顶劈落,沐昕冉斜身闪开,一个扫脚,老二却绊得一个踉跄,沐昕冉顺势一掌拍在了老二的背后,老二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便瘫软倒地。 沐昕冉长剑疾刺向带头人,带头人来不及闪躲,不得不横着剑身来抵挡。沐昕冉加大了使在剑上的力道,带头人用尽全力,才堪堪抵住,却没料到沐昕冉的剑下滑至自己剑的下方,一个转手便将自己的剑挑开了。 沐昕冉的剑直直地插入了带头人的胸口,带头人用双手紧紧地握住对方的剑,却不想剑身仿佛毫无阻挡般、一寸一寸地深入自己的身体。 第十一章 拉钩承诺 “公子小心!”眼见躺倒在地上的老四从袖中掏出什么,又用力地将之掷向沐昕冉,阮玲兰急忙提醒道。 “叮叮叮”,沐昕冉拔出插在带头人胸口的剑,用其扫落了射向他的暗器,“看来你不太想要你的这条狗命!”沐昕冉说完,便走到老四跟前,准备一剑要了他的命。 “公子且慢,可否饶他一命,我还有事要向他们问清楚!”阮玲兰迫切地想知道对方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帮派,对方又为何想要得到自己,种种的谜团还未解开,决不能让这四人就这样草草地被了结了。 “你又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沐昕冉眉头一皱,眼睛微眯,行动被人打断,有些不太高兴。 “这位公子,小女名叫阮玲兰,本是芈州梅山村人,这四人昨日来我家投宿,我父亲本是好意才收留他们,他们却丧心病狂地将我父母杀害,还说要抓我回去给什么帮主复命,还请公子给小女子一个查明真相、给父母报仇的机会。”阮玲兰强忍着眼泪,将事情的原委告知沐昕冉,希望对方能答应自己的请求。 “这是你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沐昕冉说完一个手刀敲晕了老四。 听到沐昕冉如此说,阮玲兰有些难过,刚刚好不容易忍住不哭,此刻眼眶又湿润了。眼见沐昕冉走到自己跟前,举剑劈了过来,阮玲兰以为对方这是恼了,要取自己的性命,本能地闭上了双眼,却不料下一刻自己手脚上的绳子被斩断,自己却毫发无伤,不由地诧异地望向沐昕冉。 “不过你要是肯做我的丫鬟,便就成了我的人,到时我就可以答应你的请求,怎么样,你自己决定吧!” 看着沐昕冉往上抬了抬下巴,脸上还露出邪魅的笑容,阮玲兰马上脑补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不由自主地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嫌恶的表情看着沐昕冉。 “喂喂喂,想什么呢?我是这种人吗?请你单纯一点好不好!”看着阮玲兰的表情,心知对方想歪了,自己的光辉形象可不能被玷污,沐昕冉忍不住开口辩解道。 “我可以答应做公子的丫鬟,但也请公子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说看。” “我想学武功!” “你学武功做什么?想替你父母报仇?” “是!” 看着阮玲兰一脸坚定的样子,沐昕冉忍不住泼冷水道:“习武并非易事,也非一朝一夕就可天下无敌,像我这般天资卓绝,从五岁开始练武,每日勤奋练习,吃了不少苦头,坚持了十二年才有这般身手,你一个弱女子,恐怕坚持不了,而且这个年纪才开始习练武功也有些晚了,习个花拳绣腿,还不如专心学习厨艺和女红,让自己嫁个好人家。” “公子,放心,我不怕吃苦,虽说我这个年纪才开始练武,有些晚了,那我便更加勤奋一些,假若别人一天练习三个时辰,那我便练习六个时辰,都说勤能补拙,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武功也会和公子一样厉害的,或许那时候我就有能力查明真相,为父母报仇了。”说话时阮玲兰的眼睛仿佛冒着亮光,是期待,是自信,“到时候我不但有能力自保,还可以保护公子你了!” “保护我?” “让公子见笑了,公子武功高深,怎会需要我的保护。不过今日公子救下了我,又帮我解决了这几个杀害我父母的恶徒,我是真心诚意地感谢,若他日公子身陷危险,我定拼死相互!” “危险...保护...”沐昕冉口中呢喃,脑海中却浮现出母亲魏舒兰蹲着为年幼时的自己上药的画面。 “昕冉还疼吗?是娘亲太柔弱了,没有保护好你!呜呜呜...”魏舒兰看着年幼的儿子身上满是被丈夫用棍棒敲打留下的红印,很是心疼。 “娘亲,不哭,昕冉一点也不疼呢。”小昕冉伸手抹去娘亲脸上的泪水。 “娘亲发誓,以后一定会保护好我们昕冉了,如果有谁要伤害你,娘亲一定会跟他拼命的!”魏舒兰摸着沐昕冉的头,发誓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自己的儿子分毫。 ...... “娘亲,昕冉已经长大了,武功也很厉害,完全可以保护自己了,您能看到吗?我好想你吖!”被阮玲兰的话勾起了幼时的记忆,沐昕冉一时很想念自己早逝的母亲。沐昕冉的眼中母亲一直是温柔善良的人,从不主动与别人发生冲突,也不喜和别人争抢什么,却可以为儿子,穿上“盔甲”,拿起“武器”,拼劲全力为儿子“打伞”庇护。 见沐昕冉满脸的悲伤和阴郁,阮玲兰闭口不言,不忍叨扰。 “既然你承诺要保护我,便要保护我一生一世,可不许食言哦!来,拉个勾!” 听完沐昕冉的话,阮玲兰一头雾水,心想怎么就成了保护他一辈子,但对上沐昕冉一双无辜又可怜的眼睛,实在不忍拒绝,鬼使神差地便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他的勾上了。沐昕冉将自己的大拇指按在了阮玲兰的大拇指上,开心不已。 “公子,我也可以做你的丫鬟,请你带上我吧!”阮轻语眼见阮玲兰有了“靠山”,也想傍上沐昕冉这个“大树”,又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看着阮玲兰,“铃兰,快帮我松个绑吧!再帮我求求公子,将我带上吧,世道如此险恶,我一个女子若孤身一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 “她是谁?关系好吗?”沐昕冉向阮玲兰问道。 “我和她不熟。” “公子,我是她姐姐!”阮轻语焦急道,“铃兰,我知道你因爹和娘的过世,对我满是怨恨,可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年呐,难道你忍心看我流落街头,饥寒交迫,被恶徒所欺吗!”见阮玲兰仍不语,又开口道:“爹娘的死岁起因在我,可归根结底那几人是为了找你,才会如此行事的,即使那日我不偷听,安然度过,若他日他们打听到你的下落,上门要你,你觉得我们四人有可能都安然无恙吗!” “公子,请借剑一用。”接过沐昕冉手中的剑,阮玲兰用其划开了阮轻语的手脚上的绳子。阮玲兰被阮轻语的话刺痛了,觉得对方说得对,爹娘的死至始至终和自己脱不了干系,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铃兰,你是答应带上我了吗?”阮轻语激动地跳起,一把揽住阮玲兰的手臂。 “我只是个丫鬟,做不了主。”阮玲兰立刻将被揽住的手臂抽离出来。 “公子,求你发发善心,带上我吧,我保证会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的!” “带上你可以,不过先得考验你一下,通过了,便带上你。” 第十二章 毒发身亡 “什么考验?” “会骑马吗?”沐昕冉问道。 “不会。”阮轻语摇摇头。 “那看来也不会赶马车了。” “公子英明,我确实不会。” “走路你总会吧,等等我和铃兰赶马车回镇里,你牵着我的马,跟住了,便算你通过考验了。” “公子,为何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坐马车,我走路怎可能跟得上你们!” 沐昕冉直接无视了阮轻语的问话,对着阮玲兰开口道:“小跟班,你有啥话要问这几人就先问吧!” “额,就只剩一个人还清醒的...”阮玲兰扫了眼四周,只见老四浑身血淋淋的,还尚有一口气在,老二被沐昕冉一掌拍到吐血后昏迷,带头人被一剑刺中要害,生死未卜,一旁的老三也奄奄一息。“快说,你们到底是受谁指使?为何要抓我?”阮玲兰将剑插在老四面前,用以震慑,却未料到对方毫不畏惧,朝自己吐了口口水,未开口吐露半个字。 “啪啪!”沐昕冉见状立刻给了老四两巴掌,像极了护仔的老母鸡,“说不说,不说还有其他办法折磨你和你的兄弟。” “你先将我们兄弟四人带回镇里救治,若我们都无性命之虞,我便告诉你们,不然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半点讯息,大不了就是一死,如今成了废人,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老四还算聪明,自己四人的情形虽糟糕至极,却仍不忘和沐昕冉讨价还价,以争取活命的机会。 沐昕冉看向阮玲兰,见她点了点头,便道:“我们可以带你们四人回镇里医治,不过我只能保证尽力请人救治你们,但不能保证你们四人都会安然无恙,若你们中有人运气太差挂了,你也得回答她的问题!” “好!” 沐昕冉和阮铃兰一起扯下马车车门上的布帘,将其撕成条状,给受伤的那几人稍微包扎了下,又用剩下的布条将他们的手脚捆绑,依次扛上了马车。 “这几人伤势严重,我们得尽快赶回镇里,小跟班,你和我一起坐在车沿。”沐昕冉对着阮玲兰说完,又转向阮轻语说道:“那个谁,天色黑,你牵着我的马跟牢了,别跟丢了。” 三人便借着昏暗的月光在黑夜里赶路。 翌日上午,沐昕冉和阮玲兰终于赶到了车马行。“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担心坏了!”叶桑看到沐昕冉,本激动万分,却见公子和一女子是驾马车回来的,“公子,我的黑仔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在后面,等等就有人就会把它送回来了。你先把镇子里最好的大夫们请过来,我先去看看‘起伏’怎么样了。” “公子,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严不严重。”叶桑一听要让自己请大夫过来,紧张地翻看沐昕冉外衣。 “严重到是挺严重的,不过伤口都不在我身上。”沐昕冉挥了挥手,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起伏’算是挺过来了,在后院马棚里休养着呢,公子你自行去找吧,我先去请大夫。” 一听‘起伏’没事,沐昕冉立刻精神了几分,赶忙往叶桑指的方向的跑去,阮玲兰也紧跟了上去。 叶桑刚出门,便瞧见一个姑娘牵着自己的黑仔一瘸一拐地走来,模样狼狈不堪。“黑仔!黑仔!”叶桑兴冲冲地跑过去,用手挠了挠黑仔的鬃毛。 “这位公子,请问...” “姑娘进门去吧,你要找的人在里面。”还不等阮轻语说完,叶桑便指引她往里走,说完便骑着黑仔离开了。 ...... “这几人到底惹了什么大煞星,伤得如此严重,这两个更是失血过多,再晚一些便要一命呜呼,我们几个可是尽力了,按这个方子抓药,每日煎服三回,后面就要看他们几个的造化了。”大夫们听说伤者很严重,被催促着赶过来,看到这四人的情况,虽有心理准备,但仍被惊吓到了,伤者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辛苦几位大夫了,这是诊金。” 又过了七日,‘起伏’已经完全痊愈了,兴奋地围着沐昕冉转圈,又亲昵地用自己的脑袋蹭蹭沐昕冉的脸蛋,仿佛在感谢自己主人的救命之恩。那四人的伤势也有好转,伤口也都基本愈合了。 “现在可以实现你的承诺了吗,如实交待你们的目的和来历。”阮玲兰对着躺在床上的老四问道。 “现在告诉你,我不是在自寻死路吗?我们几人如今毫无反抗之力,若此时向你全盘托出,你们肯定会立刻除掉我们。” “那你何时才能告诉我真相?” “等我们四人完全康复,你们放我们离开之时,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怎能确定你不是在耍诈,万一食言逃跑了呢?” “你也太低估你家那位公子了吧,我们四人全盛时期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老四说着说着便全身痉挛,眼珠翻白,身上寒冷无比。 “公子,你快来看看,这人怎么了!”阮玲兰看见老四浑身颤抖、意识全无,立刻冲到屋外对着沐昕冉喊道。 沐昕冉疾步走进屋里,一见老四的情况,又赶忙去了其他三个人的房间,确认了他们也都是这个症状,“不好,他们都中毒了!”。 “叶桑,快拿百清丸给他们喂下去!”沐昕冉一边吩咐叶桑,一边又扶起老四后,自己盘坐在其床上,双手放在老四背上,向其输送内力。输送了好一会儿,豆大的汗珠从沐昕冉的脸上滑落,老四却丝毫未有好转。 “公子,你没事吧!他又如何了?”见沐昕冉撤掌,阮玲兰连忙问道。 “到底是什么毒,如此霸道,我的内力在他体内一直被吞噬,但他身上的寒意却丝毫未减,反而我的手臂都快要被冻僵了。”沐昕冉面对此毒也是束手无策。 一刻钟之后,四人便都毒发而死。 沐昕冉上门质问了那日上门治病的大夫们,他们都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并未发现那些大夫们有什么异常。“到底是何人所为?这几日我们都在他们身边,又是如何给他们下毒的呢?”阮玲兰的谜团还未解开,结果现在线索又断了,还多了一堆谜团。 “小跟班,别太难过了,虽然现在找不到答案,只要他们想得到你,必定还会找上你的。你跟我回赤练派好,我会保护好你哒!等他们找上门,我定会帮你抓个活口,让你可以好好拷问他!”沐昕冉看着沮丧的阮玲兰,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谢谢公子,我没事啦!能遇见公子真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了。”阮玲兰不想让沐昕冉担心,努力给他一个微笑。 翌日,处理完老四等四人的尸体,沐昕冉便带着叶桑、阮玲兰和阮轻语一起回了赤练派。 第十三章 可怜的枫树 自从铃兰姑娘来了赤练派,叶桑发现自己的公子有了很大的变化,明明最爱睡懒觉的人,现在天天都能早起和大家一起晨练,还总爱偷看铃兰姑娘练武,一看能盯上一个下午,行为真的是太奇怪了。 “哎哟,还能在晨练里遇到你沐昕冉,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说话的是沐昕冉同父异母的兄弟沐煜城。 沐昕冉听对方阴阳怪气的,很是不爽,立刻反讥道:“哼,我还想说谁这么没礼貌呢,原来是小城城,见到哥哥也不叫,看来你娘只教会目中无人,没教会你尊老爱幼。” “你...” “你什么你,手下败将,这次也想找事情吗?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拿你练练手。”沐昕冉说完双手十指交扣,转动了几下手腕。 “怕你啊,这回我的赤练掌小成,定要你要看!”沐煜城为一雪前耻,趁沐昕冉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苦练赤练掌,终于修炼到了第二层大圆满境界,此时的他对自己充满的信心。 赤练派内有两个派系,一派其讲求的是修炼自身肉体,尤其是双手,以期达到双手能与兵器相拼的效果,其主要习修赤练掌。赤练掌需配合独门心法修炼,共有三层,练成一层可徒手锤石,练就二层可冰火不惧,而第三层除了开派祖师,还未有其他人练成,听说可以一掌毁城墙。而另一派却追求修炼内力为主,剑法为辅,是赤练派上一任掌门魏渊开创,此人正是沐昕冉的外公。 “小城城,你这掌法是要表演胸口碎大石嘛,真是辱没了赤练掌的名号!你要多努力啊,你看哥哥我,轻轻松松完虐你,可我还每日早上来晨练,再你看看你,才今天出现这一回,真是不应该!” 两人交手,沐煜城却没想到自己落败得如此凄惨,实在丢人。对方是练剑的却徒手和自己打,自己却连十招也没接住,被打得鼻青脸肿,此时又是羞愤又是气恼,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面对对方的奚落,沐煜城也只能强忍怒意,爬起身便疾步离开了。 “昕冉师兄,你好厉害吖!” “师兄,快教教我,我也想学,刚那一脚是什么招式,太帅气了,直接把煜城师兄踹飞了!” “是啊是啊,师兄,快教教我们吧!” 师兄弟们看到沐昕冉轻松几招便解决了沐煜城,顿时对沐昕冉倾佩不已,纷纷上前,将沐昕冉围成中间。“下次有空再指点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了。”沐昕冉看到阮铃兰从人群中默默退开,转身离去,便大步追了上去。 “铃兰,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阮玲兰便停下脚步,转头望去,见是沐昕冉,便问道:“公子,是你叫我吗,有什么吩咐吗?” “刚刚我大发神威,别人都想让我指点一二,可你怎么却转身就走了呢?” “回公子,今日厨房轮到我当值,我得早些回厨房干活呢!” 沐昕冉撇了撇嘴说:“早说了,让你直接什么活也不用干,安心学武就好了,为何如此为难自己!”沐昕冉每日见阮玲兰除了练武还要干活,怕她太辛苦,多次提议让她贴身跟着自己,就不要做杂活了,她却三番五次地拒绝,因自己的好意被拒绝,而有些不高兴。 “公子,赤练派的弟子们也都有各自的杂活和任务要做呢,我是你的丫鬟,我的一举一动不仅仅代表我自己的,也代表了公子你的,我就更不能偷懒啦!而且我挺喜欢在厨房的干活的,把饭菜做得可口,看你们吃得开心,我也特别高兴呢!” “好吧好吧,随你了,不过答应我,可不能太累着自己。”面对阮玲兰有理有据的解释,沐昕冉被说服了。 “嗯嗯,会的,公子,那我先去厨房咯。” 看着阮玲兰远去的身影,沐昕冉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之间。忍不住想对她好,却总有种满腹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唰唰唰...”只见沐昕冉在院子里练剑,恰巧院中有几棵枫树,便成了他的发泄对象。沐昕冉练了没一会儿,几棵枫树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要不是叶桑及时阻止,估计这些树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公子,谁惹你生气了?”叶桑问道。 “没人,我也没生气,谁说我生气了!” “没生气,树都成这样了,这要是生气了,还不上天了...”叶桑小声嘟囔着,这时刚好见阮玲兰走过来,便上前拉住她,小声说,“铃兰姑娘,公子再生气呢,你帮开导开导吧。” “叶大哥,公子怎么啦?” “喏,也不知道谁惹到公子,他刚抽风在这练剑,差点这几棵树都要被他斩了。”叶桑指了指光秃秃的枫树和一地的落叶。 “叶大哥,开饭了,你先去膳房吃饭吧,公子就交给我吧。” “公子,该吃饭啦,我特地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给你加餐。”阮玲兰说着便从食盒里拿出红烧肉在沐昕冉面前晃了晃。 “我不饿,搁那吧。”沐昕冉回道。 “可我饿了,公子陪我一起吃吧。公子不吃的话,这红烧肉可都要进我的肚子啦。”说完阮玲兰便将饭菜和碗筷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拿着本该是叶桑的碗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欸,也不等等我,就自己开吃了!”沐昕冉见阮玲兰没等自己一起便一个人吃起来,连忙坐下拿起筷子,往嘴里夹肉吃,“太好吃了,铃兰,你做的红烧肉,我吃一辈子都不会腻。” “公子喜欢,我就天天给你做。”看着沐昕冉吃得津津有味,阮玲兰很是开心。 等沐昕冉吃完饭,阮玲兰才开口询问道:“公子,今日可有什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若有,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分忧解难。” “没遇到什么事...”沐昕冉一时间变得吞吞吐吐的,本不是多说,却抬头对上阮玲兰一双好奇和渴求的眼睛,顿时破了心防,说:“铃兰,我就是有个疑惑,想问问你。” “什么疑惑,公子请说。” “为什么你遇到习武的问题总是问旁人,不问我呢?” “啊?”阮玲兰面对沐昕冉的提问,有些措手不及,却仍是很认真地思考后才回道:“我好想有问题都是问张师兄的,张师兄是负责教基础功法,带弟子入门的,我毫无经验和基础,首先是想着张师兄带过的弟子里也肯定会问过同样的问题,再者公子武功高超,若我拿这些浅显的小问题来求教你,真是大材小用了呢。” “我还以为...”沐昕冉话没说完,立刻改口道,“你下次有问题都找我,我再教你些招式,保证比张大锤教得好!” “公子,那我下次都来问你,你可不许嫌我烦哦。”看着沐昕冉前后情绪变化如此之大,宛若一个在闹脾气的小孩,阮玲兰有些忍俊不禁。 “不烦不烦,你一天问一万个问题,都不烦你。” 第十四章 松竹苑 “欸,这么晚了,铃兰姑娘怎么还在练功?”天色已暗,叶桑路过练武场,却发现阮玲兰独自一人在那练习剑法,没有打扰她,径自离开了。 “公子,我刚路过练武场,看见铃兰姑娘还在那里练剑,”叶桑见沐昕冉还未休息,便把刚看到的情形告诉了他,“她可真够刻苦的,自打来了这里,听说每日晚上都坚持练功,这一个多月来从未不间断,天气好的时候就在练武场练,下雨天就在厨房练,听说因为这事还被厨房的管事王大婶说了呢。若我以前要是有这么勤奋,说不定现在都能成为一等一的高手了呢。” “别做梦了,你可不会这么有毅力,肯定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沐昕冉无情地打断了叶桑的幻想,“而且铃兰的资质可比你好太多了,那日我教她一套剑法,她只看了一遍,便都记下了,还记得以前和你一起学这套剑法的时候,陆师兄可是为你演示了二十多遍剑招,你还记不住,气得他当时就弃剑而走。” “额,我记得只有十多遍,可没有什么二十多遍,公子,你可别夸大!”听沐昕冉说起过去自己的糗事,叶桑有些羞赧。 “哈哈哈,好好好!就算十多遍!”看着叶桑面红耳赤的样子,沐昕冉忍不住又调侃道:“按资质算,铃兰是匹千里马的话,你最多只能算作一头老耕牛了。” “就算我的资质比她差,可论以后的武学修为,她可不一定能超越我。毕竟非赤练派弟子,不能习练本门的内功心法,她光靠修炼剑法,可超越不了我呢!” “我忘了这茬,不过内功心法我都记得住,可以挑一个适合她的传授于她。” “打住,公子,这想法太危险了,赤练派门规里可是有说不得将赤练派内功心法传授给非本门弟子的,若发现,则教授之人要被废掉武功,斩断双手,逐出门派,而习练之人除了要被废掉武功,还会被挖去双目,若你偷偷传授她内功心法的事被人揭发,不但害了她,也会害了你自己。” “额...”听完叶桑的话,沐昕冉开始思索,想了一会儿道:“那便找位师叔或者师兄收铃兰为徒就行了。” “公子,哪有这么好解决,赤练派历来只收男弟子,若无特殊情况,其他人可不会无缘无故收铃兰姑娘为徒,这会被人诟病的。”叶桑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不过公子你可不会在意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不如你收铃兰姑娘为徒,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教她内功心法了。” “不行!我可不能当她的师傅!”沐昕冉脱口而出。 “这是为何?” “成了师徒,还怎么...”沐昕冉欲言又止,“反正就是不行!不若就你做她的师傅。” “公子,你放过我吧,就我这点身手,几斤几两,怎么能给别人当师傅,还不得被其他师兄弟们吐槽死!” 见叶桑执意反对,沐昕冉不再勉强他,沉默不语,陷入了深思。 第二日中午,厨房的管事王大嫂对阮玲兰说:“铃兰,公子吩咐了,以后给沐姑姑送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大嫂,这沐姑姑是何人吖?” “忘了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沐姑姑吖,是公子的姑姑,也就是赤练派现任掌门的妹妹,还是前任魏掌门的关门弟子,三十多岁了一直未嫁,便一直住在这里,大家都叫她沐姑姑,现就住在松竹苑,”王大嫂说完,又小说嘱咐道:“沐姑姑性格有些冷淡,不太喜与人交谈,你行事要谨慎些,莫要惹恼了她。” “铃兰记下了,谢谢大嫂的提点。” “喏,这是沐姑姑今日的午膳,你送过去吧。”阮玲兰接过王大嫂递过来的食盒,问清了松竹苑的路线,便提着食盒离开了。 到了王大嫂说的地方,两旁种满了绿植,阮玲兰沿着一条小道,走到尽头,看见一个小楼,门上的匾额写着“松竹苑”三个字,字体瘦劲雅丽,却又不失清新飘逸。松竹苑很大,望不见庭院的围墙,看着不像一个院落,反而更像一个竹林。小楼前种着两棵松树,看树的高度和树身的粗度,应该已经存活了百年之久;小楼四周都被绿竹围绕,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竹海之中,风一吹,绿色的竹林顶端,一波一波地涌起翠绿色的波浪。 “真好闻!”空气中弥漫着绿植清新的味道,阮玲兰用鼻子用力地吸了吸,顿感心旷神怡、身心舒畅。 侧耳细听,竹林中还飘荡着古琴声。琴声时而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时而音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时而余韵悠长,动人心绪,缥缈多变。阮玲兰一时听得入了迷,等到琴音渐消,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便寻着琴声走了过去,望见竹林中还有一个凉亭,有位青衫女子正坐在亭中抚琴。 阮铃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眼前的女子脸庞清瘦苍白,饶是衣衫夸大遮住了她的身形,露在袖外的瘦骨嶙峋的双手却暴露了她。阮玲兰施礼开口道:“沐姑姑,我来给您送饭了。” “放那吧,”沐云离抬头瞅了一眼,见来人是个生面孔,又嘱咐了句,“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再来拿食盒。” 阮铃兰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应了声好,便退下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阮铃兰返回来取食盒,只见凉亭的石桌上,放着的餐盘里,菜几乎都没变少,碗中的饭也堪堪只被挖了一小口,有些意外。阮玲兰收拾好后便离开了。 连着送了几日饭,阮玲兰发现沐姑姑几乎每餐都吃得甚少,偶尔会多吃些清炖的时蔬,有些诧异。“王大嫂,沐姑姑每日的饭量都这么小吗?” “可不是嘛,整一个小鸟胃,才吃这么一点,人都瘦成那样了,感觉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王大嫂见阮玲兰好奇,便继续道,“以前她可不这样,十多年前还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一点都不挑食,饭量也挺正常,特别爱笑,性格活泼开朗着呢,哎,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了这样...”记忆涌上心头,王大嫂说完有些伤感。 听完沐姑姑的“八卦”,阮玲兰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心想:“是生病了,才会变成这样吗?”每次见到沐姑姑,见她脸上毫无血色,身体弱不胜衣,阮玲兰总感到很心疼。“我得做些沐姑姑喜欢吃的菜肴,让她多吃一点,变得健康一些。”阮玲兰在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 第十五章 佳肴 “王大婶,请问沐姑姑最喜欢的菜肴是什么,又有什么忌口?” “喜欢的菜肴...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菜肴,忌口的话,沐姑姑是不吃牛肉、羊肉和猪肉等这种红肉的。” “那味道呢?她是喜欢咸一点、淡一点、甜一点、酸一点还是辣一点?” “这就不清楚了,大家都是这么吃,只是因她基本都不吃肉,偶尔会多做些素菜送过去,也就没特地问过她的喜好。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婶,我是看沐姑姑身体有些虚弱,多半是营养不良所致,想着若能按着沐姑姑的喜好来做菜,她定能多吃一些。” “铃兰,厨房可没有多余的人手每次给沐姑姑另外做菜的,你还是别搞事情了!” “大婶放心,这给沐姑姑做饭的事我会负责的,而且我保证不会耽误你们料理三餐的,等你们用好厨房了,我再使用,你看行吗?”阮玲兰深知王大婶有所忧虑,便开口保证不会影响对方的工作,并担下了责任。 见阮玲兰言语诚恳,王大婶便应允了,“既然这事是你一人负责,我便答应了,若轮到你当值是,切不可因此而影响每日膳食地准备。” “这是铃兰知晓的,大婶请放心。” ...... 阮玲兰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对于沐姑姑对于食物的偏好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口味偏清淡,不喜多油多盐的食物,比起鸡鸭等禽类,更喜欢鱼虾之类。 “近几日天气都比较炎热,沐姑姑的胃口不好,吃得更少了,不如今天给她做个清口的凉菜开开胃。不过,做什么呢?”阮玲兰一手托着下巴,思索了很久,“有了,做个蓑衣黄瓜吧。以前每到夏天,热到没胃口吃饭,娘亲最爱做这个给我们吃了。” 有了主意,阮玲兰便开始动手,取了一根黄瓜洗净后,去掉头尾,垂直下刀切,只切至一半的深度。阮玲兰刀功不错,只见刀在她指尖飞舞,每片都切得很薄却没有断,切好这一面,又翻到另一个面,改成斜刀,也是每片薄而不断。她又将切好的黄瓜撒上一小勺盐,抹匀后腌上一刻钟,让其先脱下水,待会儿拌的时候才会更好吃。 等待的期间,阮玲兰做了个调味汁,适量的酱油、糖、醋和香油,搅拌均匀,之后把腌好的黄瓜控水后摆在盘子里,浇上调好的料汁,再放上少干辣椒丝。因知沐姑姑口味偏清淡,就没有放上蒜末,最后浇上少许滚烫的热油,就大功告成了。 等蓑衣黄瓜完成,阮玲兰又煮了些面条,等面条煮熟后放入盛有井水的碗里洗涮一会儿,后立马取出沥掉多余的水分,将面条放入已调过味的鸡汁高汤里(高汤煮好后放在井水里,所以很冰凉),在上面码上少许鸡丝、葱段和烫过的青菜,最后将辣椒干捣成粉末,将少许辣椒粉撒在鸡丝上,这道清凉版的鸡丝面就完成了。 阮玲兰提着装有蓑衣黄瓜和鸡丝面的食盒往松竹苑走去,去的路上走得甚是小心,生怕弄洒了汤汁。阮玲兰到松竹苑时,沐云离正坐在屋里看书,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不自觉地“噗嗤”笑出了声。 “沐姑姑,我来给您送午膳了,这是鸡丝面,上面撒了一些辣椒末,搅拌均匀后再味道更佳,汤汁是放凉的,口味微微有些酸辣,还有这个蓑衣黄瓜,用黄瓜做的凉拌菜,酸酸微甜又有些辣,比较开胃。不过不知道您会不会吃辣,若您吃不惯,我再重新去做。”阮玲兰一边将面条和冷菜拿出,一边介绍道。 “你有心了。”沐云离说完,目光先被蓑衣黄瓜吸引了,便拿走筷子夹了黄瓜的一头,见黄瓜像个螺旋,片片分离却又未断,每片薄厚均匀,不由称赞了声:“刀功不错。” 沐云离夹取一小段黄瓜,放入嘴里,口中咸味、甜味、酸味和辣味融合得恰到好处,有香油醇厚的香味,还有黄瓜清新的味道,爽脆的口感,顿时多了几分食欲,又用筷子搅了搅面汤,先用勺子喝了一小口面汤,面汤很清淡,少许的辣味让汤的香味更提升了几分。 沐云离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只说了句“不错”。 阮玲兰见沐云离并不讨厌今日自己做的午膳,为了让沐云离能舒适地用膳,便自觉地退下了,不再打扰。 等约半个时辰后,阮玲兰返回松竹苑来收碗盘,见黄瓜和鸡丝面中的青菜都被消灭光了,碗中的面也去了一小半,鸡丝倒是没怎么少,阮玲兰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晚膳,阮玲兰又做了道翡翠豆腐和香菇油菜送过去,而这次沐姑姑的食量也比平时多了一些。这让阮玲兰的信心增加了不少,有动力继续为沐姑姑量身定做菜肴。 接下来的日子里,阮玲兰每日忙完了厨房的活,就开始料理沐姑姑的膳食了,等一切任务干完,就开始努力练功,对比之前的日子,虽说是干的活更多了,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更少了,但阮玲兰却觉得现在的生活无比充实,看到沐姑姑原先消瘦的脸渐渐多了些肉感,面色也多了些血色,不再苍白和发青,心中多了份满足感和成就感。 沐云离看着镜中面色红润的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腰,本是瘦到皮包骨头的她,现在腰间皮下也有了些软软的肉,手感比之前可是好了好几倍,无奈地笑道:“年轻时想变瘦,却得了个厌食之症,等到想好好吃饭之时,却发现自己对食物没了半点欲望,现在却被一个丫头‘调教’得有所好转,胃吖,你还真是会折腾我。” “我该怎么报答这个小丫头呢?小丫头,人不错,挺聪明伶俐的,又低调踏实,每日都这么用心为我烹饪佳肴,我从未吐露自己的喜好,她却能从中观察和分析出我的喜好,且从未对我提过什么要求。这丫头,我很喜欢吖!不如将她要到身边?”这段时间的简单且短暂的相处,沐云离对阮玲兰的印象特别好。 第十六章 成亲 沐鸿飞与三个儿子正在厅堂议事。 “今日收到凌渊剑派送来的喜帖,说是八月初十,即十五日后,是叶掌门的首徒君颜与青玄派的洛姑娘成婚的日子,叶掌门与我私交不错,我理应上门祝贺,不过那几日我有要事要办,不如你们中选一人替我走一趟,送上贺礼。” 沐昕冉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埋头思索这其他事情。沐煜城和沐浩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敢轻易开口。 见三人都不说话,沐鸿飞对着沐昕冉说道:“昕冉,就你去吧。” 沐昕冉突然被叫到名字,先是一愣,刚抬起右手,想开口讲话,沐煜城马上抢断说道:“爹,让我去吧,孩儿一直听闻凌渊剑派君颜少侠的威名,很想去认识结交一番,而且这几日大哥都忙着陪姑姑,定没有时间去凌渊剑派贺喜的。” “昕冉,你怎么说?”沐鸿飞再次看向沐昕冉。 “我确实有些脱不开身,既然二弟想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但他性格有些莽撞,不如让浩然也一起去,浩然性子稳重些,有他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你说谁莽撞!”沐煜城一听沐昕冉说自己的不是,很是气愤,脱口而出。 “一点规矩也没有,说你莽撞也没错!就你这样,我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吗,若惹是生非,丢的可是我们整个赤练派的脸面!”沐鸿飞对着沐煜城大声斥责后,又看着沐浩然说:“浩然,你行事谨慎,这趟便由你陪着你二哥一起去,这样我也放心些。” “好的,爹。”沐浩然点头回答道。 “那边如此安排,你们这几日收拾好行囊便可出发了,贺礼我已准备妥当,你们到时候问老林拿吧。煜城,你可得管住你的性子,千万别冲动给我惹事,知道了嘛?” 沐煜城心中虽有不服,但对上老爹凌厉的眼神,立马认怂,回答道:“知道了,爹,我会注意我的一言一行的,绝不给您老人家丢脸。” 离开了厅堂,沐煜城惹了好一会儿不敢发作,等走远了,才敢一把用力抓住沐昕冉的肩膀,将他翻转向自己,瞋目切齿道:“沐昕冉,你什么意思?刚在爹面前说我的坏话,使得爹对我发火!” “我得更正你一下,首先我说的不是坏话,是大实话,说你莽撞一点也没错,不然你问浩然,看他觉不觉得你性子莽撞。再者爹对你发火是因为你没规矩,跟我可没半点关系。”听到沐昕冉如此说,沐煜城转向沐浩然,盯着他看以示让他表态。沐浩然觉得说真话会惹恼二哥,说违心的话又会让大哥难堪,不想让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求生欲极强的他立马表示自己肚子疼,要去解决一下,便风一样地离开了。 “我还有事,不跟你扯皮了,打架,我随时奉陪,吵架还是算了,我可不喜欢跟个泼妇似的。”沐昕冉甩开沐煜城的手,便径直离开了。 “你...”沐煜城独自留在原地,气结了好久。 ...... 八月初九,整个青玄派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氛围。 “师姐,你今天可比平日好看了几百倍,就像个落入凡尘的仙女。”黄依依夸赞道。 “你的意思是我平时不好看咯?”洛玄衣打趣道。 “不是不是,师姐平日也好看,只是今日有种特别的美。哦!我知道了,大概是脸上满是幸福感造就的。” 镜中的洛玄衣,乌黑的头发拢结在头顶,被盘结成结鬟式,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长步摇,轻轻晃动,一下一下地触碰着她的脸庞,发鬟正前方插了个镶有红宝石的金花发簪,与她身上一袭镶有金丝的红色嫁衣着实相配。略施粉黛,红唇皓齿,涂了些胭脂,白皙的脸上多了红晕,似娇羞似妩媚,娇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洛师姐,君少侠已经到了大门口啦,你准备好了嘛?”紫衫女子一路小跑过来向洛玄衣回报情况。 “好了。”洛玄衣又对黄依依说,“依依,帮我把盖头盖上吧。” 君颜一身绯红喜服,并无繁杂的刺绣花纹,腰间只挂了一块造型朴素的墨玉,头顶的发髻被一根朱红色的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装束简单,却仍遮盖不住他如皓月般的俊美脸庞。 两人叩拜了洛青雅的牌位后,君颜抱起洛玄衣,将她放入家中花轿中,自己也骑上马,接完亲,一众人便往凌渊剑派赶回去。洛玄衣想要嫁给君颜的愿望达成,很是欢喜,途中几次忍不住掀开盖头,透过轿窗偷看君颜,想着明日便要成为这个完美男人的妻子,不由地脸上绽放笑容,满是幸福感。而陪来接亲的陆冥瞧见了洛玄衣偷看君颜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感受,有失落,有难过,有心酸,有不甘,有怨恨...五味混杂。 八月初十,凌渊剑派热闹非凡,各路英豪都上门祝贺。寅时时分,接亲的仪仗队终于到了山门口。君颜下马,踢了下轿门,门开了,抱出洛玄衣,一路往正殿走去。在君颜怀中的洛玄衣,紧紧搂住君颜的脖子,心跳加快了不少,又是开心又是害羞,不敢乱动。 正殿中,凌渊剑派掌门叶枫华坐在左边的上位,而青玄派掌门萧旖雯则坐在右边的上位,墙的正中央贴了个大大的囍字。一长辈将一打成同心结的红绳交给君颜和洛玄衣,二人互牵着红绳走进正殿,洛玄衣一脚从门槛上跨过去。接着由仪宾主持。 “拜天地。”两人战列叩拜。 “拜师长。”双方的父母均未在,便叩拜了在上座的君颜师傅叶枫华和青玄派掌门萧旖雯。 “夫妻对拜。” “乐起,礼成,送入洞房。” 屋中,君颜掀开了洛玄衣的盖头,见盛装打扮的洛玄衣,有些恍惚,眼前的女子不在是记忆中自己身后的跟屁虫,而要成为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 喝过交杯酒,君颜对洛玄衣道:“玄衣,今日你也累了,先歇息一会儿,我先出去招待下宾客,会尽快回来的。” “嗯,好,我会等夫君你的。”听到君颜说“尽快回来”这四个字,洛玄衣的脸上有些发烫。 第十七章 寻访下落 “吴尚,你说这燕家四兄弟去哪了,都过了超过一个多月了,也不来帮里领解药,每月到了领解药的时间,你看有谁敢迟到的。”小六问道。 “应该死透了,不定时吃解药可是会死的。上次他们回帮里汇报任务情况,说最后探寻的是芈州的蛟龙村,想必之后定在附近村子里寻找,我们去芈州蛟龙村附近村子里询问下,看看是否有人看到过他们四人。”吴尚回道。 两人一番乔装打扮后,四处奔走,连日走访了附近五、六个村庄,也未曾寻到燕家四兄弟的下落。 “前面有村落,我们去那里问问。”两人进村后,寻见一个正在务农的庄稼老汉,问道:“老人家,我们和四个兄弟走失了,距今这两个多月里可有见到过四个陌生人经过此地啊?” “陌生人?好像没看到什么陌生人经过。” “那这段时间里你们村子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比如发现过尸体吗?”看到老汉投过来怪异的眼神,吴尚又补充道,“我们是担心那四个兄弟遇到危险,已不在人世,假若真的是这样,我们也要找到他们的尸体,好将他们安葬。” “这样啊,让我想想额。最近这段日子里,我们村子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事。老刘家的狗被别人毒死了,他一直怀疑是隔壁老王干的;还有老李家的牛难产死了,老李一家可是哭了好几天,多好的耕牛吖,就这么死了,可惜了;还有...” 老汉滔滔不绝地讲着村子里发生的各种大事小事,小六很无奈,耸了耸肩,对吴尚说:“哎,就知道没有收获,我们走吧。” “哦,两个多月前,发生了件特别诡异的事情,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家着火了。”两人正准备离开,听到老汉说发生诡异的事情,不由地好奇问:“只是着火,又有何诡异?” “年轻人性子真急,我这不正要接下去说嘛。我还记得那日我本来都睡着了,却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一出大门,便远远瞧见阮家方向,漫天的火光冲天而起,哎,乡亲们都挑水去救火,结果火势实在太大,没能把火扑灭,最终阮家被烧个精光。乡亲们四处寻找阮家夫妇和他家的两个女儿的身影,翻遍了宅院,却只找到两具烧成炭的尸体,大家没找到阮氏一家人,也拿不准这两具尸体到底是谁,没办法直接将他们下葬,最后由村长决定说先将尸体放在阮家宅院,等查明了再做打算,大家想着这两具尸体都烧成炭了也不会腐烂,便都同意了。”老汉说着顿了顿。 “然后呢?” “几天后,有人发现那两具尸体不翼而飞了,你说诡异不!”老汉神色凝重,小声地说道。 “您是说有人把尸体偷走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有时候知道太多可是件不太安全的事。”老汉回答道。 “会不会是燕家四兄弟所为了,刚说了那家人姓阮,不会是帮主要找的人吧?”吴尚心中如是想,便追问道:“不知这阮氏夫妇和他们的女儿的名字叫什么?祖籍何处啊?” “你问这些做什么?” “哦,既然我们兄弟两人也在找人,如果知道他们的名字,就可顺便帮着找找。如若寻到了他们,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你们真是好心人啊,那我便告诉你们。阮氏夫妇名叫阮启牧和李暖,他们有两个双胞胎女儿,一个叫阮玲兰,一个叫阮轻语,是十年前搬来这里的,祖籍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要不去问问齐木匠,就住阮家附近,和阮启牧关系最好,或许他知道得多些。”老汉说完又给两人指了路。 “吴尚,这阮启牧、李暖和阮玲兰三人名字都对上了,可怎么又多了个女儿,帮主可没说啊,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三个人的姓名都和我们要找的一样,那什么阮轻语,可能帮主不知道她的存在,也可能帮主不需要她,便没提,我们还是再去问问那个齐木匠,看看有什么线索。” “请问是齐木匠家吗?”吴尚和小六找到了被烧成废墟的阮家,见隔壁人家的院门开着,便朝着门里问道。 “你们有何事?”一位中年男子,赤着臂膀,手中拿着锯子,从屋里走出来。 两人说是想帮着寻找阮家四人,过来了解些情况,齐木匠听后少了几分警惕,说:“启牧和我说过,祖籍是荆州黄山人,虽说是外乡人,但在此定居也有十年之久,平日里他们夫妇二人待人和善,乡里乡亲们有困难,他们也都会施以援手,两个女娃也挺安分的,尤其是铃兰,这孩子可是又勤劳能干,又乖巧礼貌,这么好的一家人,也不知惹了什么人。” “不知您为何觉得是他们惹到什么人了呢?”吴尚问道。 齐木匠听到对方的提问,有些踌躇和为难,不敢轻易开口。吴尚见齐木匠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右手竖好三根手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并拢后举过头顶,开口道:“我吴尚发誓,今日听到的话不会对外人道,保证绝对不会有除这里外的第四个人知道,若有违誓言,则愿我死后下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等吴尚发誓结束,小六也超有眼力劲地起了一样的誓言。齐木匠见两人都起了毒誓,态度也都很诚恳,便将藏在心中的秘密吐露了出来:“那日我因上门给人家做活回家晚了,恰好看见四人身着黑衫,敲了启牧家的门,说是要投宿,看着有点凶神恶煞的,还带着刀剑。后来见着那四人拴好了马,跟着启牧进了院子,我也未多想便进家门了。那天半夜,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马蹄声,也没多想,结果没过多久,阮家宅院便起火了。这些拼凑到一块,我猜想他们一家定是已经遭遇了不测了,且和那四名黑衫人脱不了关系。我怕那四人会上门报复,所以才不敢和其他人说那日我看到的事情。” “您可有看清那四人的长相?” “天色有些暗,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就记得一人胖乎乎的,像个肉墩子,满脸的胡子。” 两人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离开了。 “吴尚,果然燕家四兄弟经过这里,看情况那两具尸体应该是阮氏夫妇的,而燕家四兄弟很有可能还带走了阮玲兰,那他们应该会马不停蹄地赶回帮里复命,可为何没了音讯呢?” “猜是猜不出来的,我们找继续去附近的村子和镇子里打探,说不定就会有头绪了。”于是两人继续沿途追寻踪迹,查访了下去。 第十八章 身世之谜 “陆大哥,寻我有何事?” “玄衣,以前人前你叫我陆大哥,私下却喊我一声冥哥哥,为何如今变得对我如此生疏?竟不肯叫我一声冥哥哥!”陆冥用手抓住洛玄衣的双臂,激动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陆大哥,我现在已为人妻,你我二人理应保持距离,今后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单独见面了,若让君颜看见了会误会的。”洛玄衣想推开陆冥,却被陆冥用手紧紧钳住,无法挣脱。 “又是因为君颜...在你心中,君颜永远那么重要吗?那我呢?对你来说,我算什么!”说着,陆冥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冥哥哥,你弄痛我了。” 听到洛玄衣喊疼,陆冥立刻松开了双手。“冥哥哥,你对我来说,就像亲哥哥一样,一直护着我,疼爱我,我有什么愿望,你也都会努力帮我实现。天底下应该没有比你对我还要好的人了,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很抱歉,我爱的是君颜,既然你帮我达成了心愿嫁给他,你又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俩。” “你说的对,那日我答应帮你,便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形,还在却纠结你心中是否有我的位置,真的是可笑,呵呵呵...”陆冥苦笑了一阵,才缓过自己的情绪,接着道,“下面有人回报,说有你父母和妹妹的消息了。” “真的嘛!他们现在在哪里?”洛玄衣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情绪激动。 “不过还有个坏消息,他们虽寻得了你父母的住处,去时却发现已被烧得只剩残垣断壁,而且听说当时是发现了两具尸体,推测是你父母。” “那阮铃兰呢?”洛玄衣听说父母已故,有些漠然,只关心妹妹在哪。 “被人带走了。本有四人已抓到了你妹妹,已准备带回来,却被人救走了,那四人也死在了车马行。“ “是何人所为,他们又去了哪?” “都不知晓,只听说是两个年轻男子,善用剑。” “那我怎么办!没有阮玲兰,便练就不出血蚕蛊!” “玄衣,你莫要着急,这段时间我已用银针封住了你的血脉,压制住了素霜心法的吞噬之力,虽不能根治你的病,但只要你不动用内力,还能拖上三五载。”陆冥本想搂住洛玄衣安慰她,却想到两人刚刚的对话,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如若没有血蚕蛊,想彻底消除素霜心法吞噬生命力的问题,只有靠我自己将该心法修炼至最高境界,才可打破它的桎梏,浴火重生,但这难度太高了,有生之年,我根本没办法做到!”洛玄衣双手抱住头,大声地说着,看着有些疯魔。 “之前我和你说的,从家传的祖籍中查阅到血蚕盅和红雾冰莲搭配使用,可给人补充强大的生命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亦有返老还童,返死复生之效。血蚕蛊需用你的血亲之血喂养七星雪蚕,七七四十九天后才可得,且供血之人越年轻,提供的生命力越充盈。这七星雪蚕我已到手,现在就只差红雾冰莲和你妹妹,我都已派人在寻找,总会有消息的,玄衣,你不要太担心。”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又不见了,下一次哪有这么容易能找到!连救她之人的姓名也不知道,还怎么找!”洛玄衣有些崩溃,感觉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见了。 “玄衣,你冷静些,这样走不通,我们就换条路走,再多想想,说不定到时候对方就找上门了呢?” “让对方找上门...让对方找上门...对了,我想到了,既然我们找不到她,那边让她自动找上门!”洛玄衣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对着陆冥说。 “什么,对方找上门?”陆冥有些不太明白,又开口问道。 “既然救她的人是善剑之人,那便必定是江湖中人,只要我在武林中散布出我洛玄衣就是阮夕颜,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必定会上门来找我的。冥哥哥,明日陪我演出戏吧。” 翌日,洛玄衣不慎从石梯上滚下来,受伤严重,一直昏迷不醒。 “陆冥,玄衣怎么样了?”君颜有些关切地问。 “身上并无大碍,但好像撞到脑子了,才一直不醒,我这就给她扎几针,看看是否有效果。”陆冥说完便开始动手,抽出银针,密密麻麻地扎了洛玄衣一脸加一脑袋。 过了一会儿,听见洛玄衣口中呢喃,“娘亲...娘亲...别丢下我...” 君颜闻声,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俯身过去问道:“玄衣,你醒了吗?你说什么?” “娘亲...我好害怕...娘亲...”只见两行泪水从洛玄衣的眼尾流出。洛玄衣慢慢地睁开双眼,一把搂住君颜的脖子,说:“夫君,我好害怕,你别丢下我,千万别离开我!” 君颜见状,耐心地哄着,“不会丢下你的,玄衣,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等洛玄衣平复了心绪,君颜才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记得自己从石梯上滚落下来,之后便失去了意识。但经过这一次,我好想记起了一些事,有关我的身世。” “什么身世?” “夫君,你可记得小时候我和你说过,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我师傅收养。” “记得。” “我刚刚记起了小时候的事,原来我不是孤儿,我的名字叫阮夕颜,我父亲叫阮启牧,我母亲叫李暖,我还有个妹妹,叫阮玲兰。幼时和他们走散了,还失忆了,遇到了师傅,师傅见我可怜,便收养了我,教我武功,还让我跟了她的姓氏,才有了如今的洛玄衣。” 说着说着,洛玄衣开始小声啜泣,“夫君,我好想要找到我的家人,如今师傅不在了,除了你,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好想见见我的爹爹和娘亲吖!” “玄衣,我会尽全力帮你找你的家人的,你现在先好好养着,莫要太伤心神了。”君颜一手揽在洛玄衣的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我让师兄弟们把这事散播出去,江湖之人,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广集武林各帮各派的帮助,定能找到你爹娘和妹妹的。” 不久后,坊间又多了一个谈资——青玄派洛女侠的身世之谜。 第十九章 拜师 “姑姑,我给带了些赤峰云雾,清香怡人,您定会喜欢的。”沐昕冉踏入小楼,手中提着一盒茶叶。 “姑姑好。”沐昕冉身后还跟了个叶桑。 “叶桑也来啦,你们来的正好,有人可以陪我下棋。” 沐昕冉陪着沐云离下棋,而叶桑则站在一旁观战。连下了几局,沐昕冉有些有些心不在焉,一旁叶桑也连打了几个喷嚏,沐云离见状便道,“不下了,你们累了,我也要休息了。” “姑姑…我…” 沐云离看着沐昕冉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道:“说吧,你想求我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姑姑怎知我有求于您吖?”沐昕冉有些诧异被沐云离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往日我拉你下棋,你说不喜欢坐着一动,早溜了。可最近连着十多日你都来这松竹苑陪我,我拉你下棋你也不拒绝,明明心思不在这,有时下棋都在神游。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能瞧不出你的小心思嘛!说吧,到底何事?” 被沐云离点破,沐昕冉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用手挠了挠头。“姑姑,我想求您收铃兰为徒。” “铃兰?” “就是天天给您送饭的那个姑娘。她父母被恶人所杀,她很想习修武功,希望自己找到幕后真凶,为父母报仇。姑姑您武艺高超,收到为徒,一可以帮她达成心愿,二是让您后继有人,您的一身绝技不至于被埋没。” 紧接着沐昕冉开始如数家珍地列举着阮铃兰的各个优点,“姑姑,铃兰她不但聪明伶俐,资质绝佳,而且为人善良,坚毅能吃苦...您收她为徒绝对不会亏的。”许是话说得太多,有些渴了,沐昕冉便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所以你喜欢她。” “噗,咳咳咳…”才入口的水,一下子从沐昕冉口中喷了出来。“姑姑,只是求您做铃兰的师傅,您怎么扯远了,而且我喜不喜欢她,和您收不收她为徒有关系嘛?” “关系大着呢!那个叫铃兰的姑娘,很对我胃口,我很喜欢她,收她为徒没问题。” “真的嘛?太好啦!谢谢姑姑!”沐云离还未说完,便被沐昕冉打断了,“那为什么关心我是否喜欢她?” “若她成了我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她父母已逝,她的婚姻大事,便由我来决定,若你喜欢她,我便把她许配给你,若你不喜欢,我便把她许配给别的好人家,我瞧着叶桑就不错!”沐云离说着看向了叶桑。 “不行,不能把铃兰许配给叶桑!我喜欢她!” “哈哈哈,傻孩子,姑姑只是想探探你的想法,你也别当真!”沐云离被沐昕冉的样子逗乐了,又接着道,“你们俩感情的事我才不会横加插手呢,若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我会祝福你们,而若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我会尊重她的意愿。” “姑姑…”沐昕冉被这一闹,面露窘态。 “啊,公子,原来你喜欢阮姑娘吖。”听着沐昕冉和沐云离的对话,叶桑才反应过来。 见着叶桑后知后觉的样子,沐云离很是嫌弃,“你怕不是个呆子吧,,昕冉近日的表现,连我都看出了端倪,你个一直贴身跟着他的人,竟然没发现,也太迟钝了吧!” “姑姑,我还没遇见喜欢的姑娘呢,怎么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表现…看有时公子还老折腾阮姑娘,老和她闹脾气…以我的经验怎看得出来嘛,太为难我了…”叶桑觉得自己很委屈。 “什么和她闹脾气,我那是因为吃醋!”说要,沐昕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